《谁与争锋》 第一章:梁丘锋 (新书上传,求点击求推荐,求一切!) “逃,快逃……” “逃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头……” 无边际的黑暗。 黑暗中,一把女声急促响起,似在耳边呼号,带着一缕因为声调太高而导致的尖锐失真,撕心裂肺。 这呼喊声,一直深藏于心底,永远无法忘却。 骤然有光芒出现,仿佛化不开的黑暗被人捅破了个口子。 口子越来越大,光芒越来越亮,渐渐凝成一团光束。在光的映照之下,一道巨大的影子若隐若现。 影子巨大无匹,好像一尊开天辟地的魔神,头生双角,身体之上,一根根尖刺横生,非常威武。即使看不清具体形貌,但顷刻间便有狂暴的霸气轰然激发: 残暴、杀戮、毁灭! 多种强悍狠戾的气息纠缠融合在一起,犹如飓风般要把人给撕成碎片—— “啊!” 梁丘锋骇然惊叫,眼睛霍地睁开,“呼”的坐身起来:原来是南柯一梦。后背一片濡湿,出了一身冷汗。 又做这个恶梦了…… 静坐于床上,心里泛起一圈波澜;一幅早已凝固的血色景象在脑海浮现,尸山血海,悲怆愤懑的气息如浪潮冲刷,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 有些事情,就算会死,也一定要回头去做。 一定! 抬头从打开的窗户看天色,见到东方天际泛起一片鱼肚白,很快就要天亮。他不由脸色一紧,赶紧利索地起身穿衣洗漱。掬起旧瓷盆的冷水,往脸上扑一扑,顿时被激得浑身打个冷战,精神抖擞起来。然后拿起搁在房门背面的长尾扫帚,以及挑上一只宽大的竹篾箩筐。 大箩筐在身后飘来荡去,有些褪色的宽大粗布衫罩在身上,颇不合体,显得他的身子骨更加瘦小。 “咿呀”一响,推开简陋的房门,迎着东方晨曦,新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 梁丘锋今年十八岁,在荒洲南部的终南剑府里当杂役。 天下浩瀚辽阔,分九洲,荒洲为其中之一,又被称为“遗弃之洲”。地理险峻,贫瘠而且偏远,除了零星分布着几个郡城外,大部分的地方,多是穷山恶水,人群聚居的地方并不多见。 在南部,终南山顶,曾经贵为天下十大剑府之一的终南剑府便坐落于此。 剑府分外府和内府,梁丘锋为外府杂役。每天的工作,就是扫地,拭擦墙壁门窗等。 这份工作,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梁丘锋自少便颠肺流离,吃过的苦,几乎比吃过的米饭还多。一直以来,不知多少人都认为他活不到成年。可十八年了,梁丘锋就像一根不屈不挠的野草,硬是挺了过来。因为营养不足,他长得瘦巴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唯独一双眼睛,明亮精神,颇有些不搭配的灵动。 晨曦微微,寒意萧瑟,其他几名杂役也纷纷起身来,把持工具,开始各司其职地工作。 剑府管治甚严,容不得出现“脏乱差”等情况,一经发现,当差的杂役不但会被扣除工钱,还会直接驱逐赶出府去,永不再用。 梁丘锋不想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因此,每天他的工作态度都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只有在空暇的时候,他会偷偷地瞥着经过的剑府弟子们,眼眸闪烁出羡慕的光彩。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被剑府收为弟子,那该多好…… 但这般念想,注定为痴心妄想。 终南剑府招收弟子,自有一套严格异常的程序,首先劲道三段的入门门槛,就不是梁丘锋所能具备的资格。 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梁丘锋说漏了嘴,被杂役工友们知道了他的这个梦想,马上引来哄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弄揶揄之意。 不是吗?一只灰不溜秋的麻雀,竟敢幻想成为凤凰,本身就是一件荒谬而滑稽的事情,非常可笑。 在笑声中,梁丘锋变得沉默,默然吃着饭,心内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轻易向别人透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更未因此而念想断绝:“起码自己还敢想,如果连想都不敢想,那和发臭的咸鱼有什么区别?” 坎坷的年少经历,让梁丘锋变得早熟,有主见,不会轻易受人影响。 当区域内最后一处角落被清洁干净,已到辰时,因为冬季的缘故,气候寒冷,北风呼呼,天色反显得有些晦暗。 “铛铛铛!” 一如既往,内府之中相继传出了三声悠扬动人的钟声,听在耳朵里,仿佛听到了晨钟暮鼓般,精气神感受到清爽愉悦之意。 这是练剑钟的声音! 在终南剑府,练剑钟的存在历史悠久,乃是开府祖师所设,悬挂在内府大门前的一棵老松树上。每天拂晓,即有专人敲响此钟,表示一日之计在于晨,剑府所有弟子都要起床勤奋练剑了。 此钟本身就是一件上佳的辅助性宝物,其声平和悠扬,能渗人心扉,具有提气醒神之特效,让人一听,精神振奋。 钟声一响,无论内府外府,一众弟子纷纷赶赴演剑场,开始新一天的修炼。 只可惜,以梁丘锋的身份地位,连演剑场都没有资格进去。 既然学不了剑,每天就只得在这个时候,准时倾听练剑钟的声音,权宜过干瘾—— “嗡……” 钟声余音袅袅,在耳边回荡着,缭绕不散,莫名的竟有些异样。 嗤! 脑海乍然萌生一点剑芒,惊鸿一瞥,隐隐正与钟声的韵调呼应,显示出一股无法遮拦住的锋锐感。只是闪现得太快,刚想仔细捉摸,转瞬便消失掉,如同水滴入了大海,再也难觅影踪。 咦,奇怪,今天听这钟声,怎地会出现杂念?难道是听得太入神,乃至于产生了幻觉? 他当了三年的杂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洗耳恭听练剑钟的钟声。一直以来,皆无异样,而今天听着钟声,脑海居然闪现出一点锋锐无匹的剑芒,不由心生诧异。 “梁丘锋,你又在发什么呆!” 一声叱喝,来自罗执事。他年过花甲,身材早已发福,大肚腩臃肿地凸出来,看上去,就像个肥大鸭子。他的声音,也如同鸭子般,异常聒噪。 “见过罗执事。” 不怕县官,只怕现管,梁丘锋知道对方脾性,乃是典型的小人,惯于作威作福,得罪不起。 罗执事头颅高高昂起,背负双手,板着脸告诫道:“梁丘锋,后天就是剑府的大日子,你给本执事精灵点。在骨节眼上,如果出了差错,可不仅仅是滚蛋那么简单了,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 梁丘锋的回答很干脆。 罗执事这才满意地迈着八字步离开,去监察以及训斥别的杂役。好像每天不这样,就不能凸显其作为外府杂务执事的身份与威风一样。 关于对方所说的“大日子”,早几天已有吩咐下来,因此梁丘锋知道:后天正是终南剑府一年一度的“讲剑堂”,届时将有长老亲自授课,讲解剑法奥秘,并提出剑题,殊为难得。 可一年,只有一次,每次持续三天。 每一次,听课的弟子多少都会有所收获。假若因缘际遇,能够破解长老提列出来的剑题,获得个中意念传承的话,那简直就是一次造化。实力可以跃然腾升,提高到新的台阶之上。 作为历史悠久,曾经辉煌过的剑府,终南剑府拥有不俗的底蕴,在宝库中存放着不少剑题。其中不乏玄阶,乃至地阶传承。传闻,甚至还有一份历史超过千年的天阶剑题。 传闻而已,事实上此份剑题究竟是何许模样,又保存在哪里,一直都是个谜。 不少人怀疑,此传闻根本就是假的。 一百年前,终南剑府经历了一次几乎灭顶的浩劫,元气大伤,至今还没有喘过气来。 青黄不接,再加上整个荒洲大环境的制约,其日渐衰落便成为顺理成章的事,十大剑府的荣耀光环早丢失已久,地位名望一落千丈。甚至连天下瞩目的剑府竞赛,好几届皆无弟子能够获得参赛的资格。 远的不说,光是近三年在讲剑堂上长老提列出的一份玄阶低品剑题,年轻一辈的弟子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领悟,获得传承。 惨淡至斯。 难怪剑府中的四大长老相顾黯然,感叹一代不如一代。 然而这些,和梁丘锋没啥关系。即使他洞悉剑府的状况,可哪怕退一万步,也轮不到一个扫地的杂役来瞎操心。 “嘿!” 梁丘锋解嘲地晒然一声,见罗执事走远了,赶紧又闭上眼睛冥想,看脑海能否重现之前的那一点剑芒。 毫无发现。 许久之后依然一无所获,他终于放弃,觉得肯定是自己在听钟声的时候出现了幻觉。 幻灭后便如水泡破碎。 琢磨着差不多到吃早饭的时间,便迈开步子,朝着小食堂走去。 今天刚好十五,是每个月伙食最好的日子,按惯例,终于又可以领取灵米了。 想到可口的灵米,梁丘锋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就像头顶上这晦暗天色突然出现的一线阳光,霎时间竟灿烂如花。 第二章:枪打出头鸟 终南山高八百丈,高耸入云,在荒洲地域,属于数一数二的高山;在半山腰以上,常年云气缭绕,远远一看,犹如仙境一般。昔日剑府祖师张真人云游至此,见山峰清秀,灵气逼人,心中欢喜。于是拔剑而出,削断峰尖,以此为根基,成宗立派。 遥想当年,那一剑断峰,何等锋锐威赫! 终南剑府内外之分,一上一下,内府在最顶峰上,而外府的位置相对靠下。根据山体的特点,开辟出大片地方,建筑别院。给予外门弟子居住,以及安排接待宾客。 闲杂人等,却没资格住在里面。 外府外围西北方的山坳,一排溜的低矮石屋,才是杂役的居所。小食堂紧靠在边上,同样用大块青石砌成。 迈步走出外府,大门右手边竖立一座高达三丈的石柱,石柱上正张贴着许多广告讯息。 习惯性地,梁丘锋驻足观望——他识字,自学而来的: “内山飘渺谷招资深园丁一名,要求《五行种植诀》全部过三级,可管理百年年份药材,包吃住,月薪灵米一百斤;机会难得,报名从速……” “南郭有下级灵田八亩,地质优良,产量稳定,因本人闭关修炼,无暇管理。现特别招租,租金面议,请有实力者来内门十七号剑舍详谈……” “真传弟子龙翔天,因修炼需要,现招剑仆一名,要求女性,不超过二十岁,形象佳,待遇面谈……” 诸多内容,梁丘锋看得津津有味,固然己身无法符合讯息上的招聘条件,然而闲暇时看一看,了解了解,亦算一种消遣乐趣。顺便还能掌握一些以后有可能派上用场的行情规则,有所补益。很快,他看到一则剑府告示,不禁留意起来—— “荒洲风云再起,天都门蠢蠢欲动,意图向南面扩张,狼子野心,众所皆知。如果有人发现奸细探子,请及时禀告剑府卫队,有重赏……” 有重赏? 少年双眼顿时放光,只是那天都门究竟为何方神圣,自己都无从知晓,又去哪里寻找奸细? “呵呵,看来自家果然不够脚踏实地,整天胡思乱想……” 他晃一晃脑袋,要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晃掉,还是去吃饭最实在。 小食堂里面没有位置吃饭,人领了饭菜,或者回到自己的房间;或者就近在周围空地上吃喝。 今天是十五,依照惯例每人可以分得三两灵米。 ——灵米,是凌驾于普通稻米之上的一种特殊米,有花生那般大小,椭圆形,两头微尖,色泽乳白,体表有数圈光晕旋转,煞是迷人。 成熟的灵米不需要经过炊煮烹饪,都是直接一粒粒生嚼食,口感十足;既可以填饱肚子,又能吸取其中蕴含的灵气,可谓一举两得。作为极其重要的修炼资源,灵米的地位举足轻重,当其被大规模研发种植出来后,迅速成为武道世界的等价物,宛然公认的流通货币。 当今天下,各大武道宗派中,都纷纷想方设法开垦灵田,种植灵稻。在某种程度上讲,灵田面积的多少,可以衡量出该门派的实力强弱。 只不过能成为灵田的地方,必须靠近灵脉才行,越是靠近,越是肥腴;反之,远离灵脉的土地则只能种植普通粮食了。 终南山有灵脉,故而山体上下,许多适宜的地方都被开垦成了一块块的灵田。这些灵田,其中有些被当成奖励分配下去,成为个人私产;不过大部分都以承包的形式租给门下弟子经营,每年收取一定的租金。至于承包者是自己耕种,或是请人,就属于个人的选择了。 而对于普通人而言,等闲吃不起灵米,基本都以普通粮食为生——在终南剑府当杂役,每个月的十五能领取三两灵米,算是很不错的一项福利。哪怕自己舍不得吃,也能积攒多些,然后拿出去卖,或者换取东西。 梁丘锋十五岁进入终南剑府当杂役,三年下来,总共积攒下十斤灵米。他每个月领取的灵米只吃数粒解馋,其余的都节省了下来。积少成多,才有十斤存货。 他有一个梦想,就是一直存到三十斤,好换取一份武道修炼的粗浅法门。 每个月三两,十个月才三斤,也就说要一百个月才能凑够三十斤。耗费近十年光阴,只为学习武道,这一个梦想朴素执拗得近乎痴傻! 幸好节省下来的灵米,可以放在剑府米仓管理处寄存,换成随时都能兑现的米票。否则漫漫时光,还等不到实现梦想,那些得不到妥善存放的灵米都发霉了。 自从上一次说漏了嘴,在杂役的圈子中,梁丘锋俨然成为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麻雀,所以他不再轻易开口。自己悄悄积攒灵米的行为,也成为一个深藏于内心的秘密。 …… “什么,今天没有灵米发放?” “不但今天没有,恐怕从此以后都没有了。” “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是罗执事的主意,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罗扒皮,果然要对我们的灵米下手了……” “噤声,小心被他听见,赶你下山。” 来到小食堂内,梁丘锋察觉到异常,一问之下,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双手不禁捏成拳头。 事情的内幕很简单:负责外府杂务的罗执事瞄上了杂役们每月十五领取三两灵米的福利,大手一伸,直接搂了过去,不再发放了。那些灵米自然都落入他的私囊之中,被贪墨掉。 对此一众杂役们敢怒不敢言,根本无计可施。莫说越过罗执事去告状,只怕稍稍表露出些愤慨,都会被对方借故开除,丢了工作。 议论的声音戈然而止,只见罗执事胖胖的身子已出现在食堂门外。背负双手,目光威风凛凛地扫来。 “咦,梁丘锋想干什么?” “唉,这愣小子要摊上事了。” 就见到梁丘锋走到罗执事面前,略一迟疑,还是开口问道:“罗执事,听说从今以后我们都没有灵米发放了,这是你的授意……” “嗯?” 罗执事脸一板,登时喝道:“梁丘锋,你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轮到你问这问那,不想干了?” 厉言疾声的,一副要将梁丘锋吃掉的模样。 一股莫名血气腾腾冲上脸面,梁丘锋双拳握得更紧,指甲都要掐进掌心中去:或许每个月没有那三两灵米,对于别人而言就是少了一项福利,可对于他,却打击沉重。 “怎么,你还敢对本执事动手?” 罗执事阴阴一笑,眼眸掠过一丝阴鸷的光芒。他貌似肥胖,可本身也是一名劲道两段的武者来着,对付梁丘锋易如反掌,用一只手都能将这孱弱少年打得满地找牙。 双手缓缓松开,梁丘锋微微低下头去:“不敢……”他毕竟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愣头青,实力相差悬殊的冲突,无异鸡蛋碰石头,毫无意义。 “哼!” 冷哼一声,开始宣布:“后天你们全部要过去讲剑堂那边跑腿帮忙,都给本执事精灵点,倘若行差踏错,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大踏步离开。 其实对于梁丘锋胆敢当众提出质疑,罗执事很不爽。不过当前用人之际,却不好一下子发作,至于等讲剑堂完结后,该清算的自然会清算。 “嘿,区区一个小杂役也敢质疑本执事的做法,不知死活,看以后怎么收拾你。” 念头掠过,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梁丘锋,你捅马蜂窝了。罗执事可不简单,他侄子罗刚可是剑府的内门弟子,听说很可能会成为真传弟子呢。” 听到“罗刚”这个名字,众杂役脸色都发憷,本来还有些心向梁丘锋的,立刻见风使舵: “不错,还不赶紧追上去向罗执事赔礼道歉,也许还有余地……” “梁丘锋,不是我说你,你太冒失了,罗执事是什么人,哪里是你得罪得起的?” “可不是,别连累我们挨骂受气……” “对呀,梁丘锋,这下我们被你害惨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罗执事瞒上欺下,贪墨了本属于杂役们的福利,可当梁丘锋问出了别人不敢问的话时,反而让自己陷入被孤立的境地。其他人出于自保的立场,不但不敢怪罗执事,反而七嘴八舌责备起梁丘锋来。 人情世故,向来叵测! 梁丘锋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诸多嘴脸面目,早司空见惯,但他绝不会因此而无底线地逆来顺受,做那任人把捏的面人儿。 人生在世,有些东西该争的,就一定要据理力争。否则懦弱惯了,心性如烂泥,一辈子都只会被人践踏在脚下,永远无法翻身。 而一众杂役认定梁丘锋冒犯了心胸狭隘的罗执事,秋后算账不可避免。为了撇清关系,纷纷避而远之,连话都不敢和他多说了。在其中,不乏幸灾乐祸者,只等看好戏。 无形中,梁丘锋变得更加孤单,更加沉默。 光阴似箭,很快就到了讲剑堂的大日子。 第三章:讲剑堂 讲剑堂,设立于内府与外府之间的一片山谷中,建筑得四四方方,风格朴实,里面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平时此地有一名专门杂役清洁整理,但到了一年一度的讲剑堂时,人手不够,就会调遣外府的杂役过来协同帮忙。 一年一度讲剑堂,为期三天,意义非凡。新生代弟子蜂拥而至,进入讲堂里面,就地摆一方蒲团,端坐静听长老讲解剑法的道理奥义。 在此期间,杂役们不但要负责卫生工作,还得斟茶递水,反正所有杂务都得包揽下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小心伺候着。 而长老讲授的时候,杂役们却不得在讲堂里面停留旁听,需要候在外面,等待命令行事。 …… “孰为剑?” “剑者,百兵之君。君临天下,敢披坚执锐,能见心明性;故曰:天下有敌,吾心有剑……” “我辈剑修,性命攸关,一口剑而已;淬之以精血,养之以灵性。至诚至精,如亲如友。有此携伴,天地苍茫,无处不可去;术法万千,一剑尽可破之……” 方方正正的讲剑堂内,回荡着长老萧寄海苍劲的声音。 萧长老身材不高,留一丛短须,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讲台下面,黑压压一片,多达两百多名新生代弟子。每一个人都坐得端端正正,静心倾听。 约莫讲了一个时辰,萧寄海声音一顿,威严的目光朝着众弟子扫一眼,然后右手一翻,拿出一枚事物来。 此物巴掌大小,形状不甚规则,颜色古旧,上面还呈现出些弯弯曲曲的裂纹,看上去,如同一片龟壳。 “这一枚玄阶剑题,至今已第四次在讲剑堂上拿出来了,本座衷心希望今年能有弟子可以参悟出来。” 说着,眼眸闪出殷切的期盼之光。 新陈代谢,辈辈传承,如果青黄不接,那么剑府的命运可想而知,只会越发式微,最终分崩离析。 只可惜,新生代弟子的资质天赋,比之以前,实在差得太多太多。否则,这一份玄阶剑题何以陈列了三届讲剑堂,都没有人能领悟真意,获得传承? 所谓剑题,其实就是一份关于剑法的秘籍。不过载体上被创立者设置了独特的魂印禁制,要想获得个中的意念传承,就必须解开这些禁制。 武道一途,功法万千。但归纳起来,划分等级,以“天地玄黄”为单位,每一单位又细分为“上中下”三品。 萧寄海长老所拿出的剑题属于玄阶下品,严格来说,并不算一份多高明的剑法传承。可即使如此,在讲剑堂陈列了三届,依然没有弟子能勘破奥义。此事早被传扬出去,被荒洲其他宗门获知,成为笑柄。 曾经的十大剑府之一,数以百计的新生代弟子,居然连一份玄阶下品的剑题传承都无法获取,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因此,终南剑府的压力很大。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弟子不争气,打骂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倒不是说剑府上的弟子全部都那么差劲,其中还是有一些杰出的后起之秀。只不过他们所掌握的剑法修为早超越了玄阶下品这个层次,却不适宜再来破解。好比说让一名高中生去做小学生的题目,藉此证明自己了不起,岂不贻笑大方? 况且,这般破解剑题的方式毫无意义,丧失了传承的真谛,不但培养不出好苗子,还会白白浪费一份剑题,得不偿失。 萧寄海一扬手,夺的,将手中剑题嵌在身后的石壁凹处,随即他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他在等待,等待有心得的弟子上来近距离揣摩,然后破解剑题。 台下一片静寂,一众弟子的神色很凝重。那一份剑题在他们眼中俨然成为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无从下嘴。 难,实在太难了。 在困难面前,没有人敢轻易上去。又或者说,在过去三年的讲剑堂上,他们基本都已经尝试过了,全部一筹莫展,不管如何的殚思极虑,却总是寻不着正确的方法。如今虽然又多潜修了一年,可还是没有多少把握。 看来,又要失望了…… 萧寄海心底一道叹息。 在等待了漫长的一个时辰后,坐在前排的弟子行列中霍然有人起立,恭敬地抱拳施礼,朗声道:“萧长老,我想试试。” 萧寄海睁眼一看,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罗刚,你上来吧。” 这罗刚便是罗执事的侄子,劲道七段的修为,两年前便跻身内门弟子,在剑府新生代弟子中属于佼佼者。 只见他身材欣长,步伐稳健地走来,在石壁前站定。面对嵌在石壁上的剑题开始驱动意念,冥思揣摩。 唰! 堂下一大片目光聚焦般落在他身上,众人的念头出奇一致,就是盼望罗刚能一举解开这一份玄阶下品剑题——如果说三年前剑题刚陈列出来的时候,被大家视为一次造化际遇,那么现在却变成了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压在心头上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三届讲剑堂,无一人能解开。残酷的现实就像一枚标签,贴在每一位新生代弟子的身上:无能。 集体无能呀! 每当想及,个个人的脸上都火辣辣的烫。 眼下罗刚挺身而出,便寄托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陷入冥思的罗刚额头上隐隐出现了汗珠,眉头紧皱,快要皱成一团。 萧寄海何许人也,一眼就瞧出罗刚在破解过程很不顺利。按照惯例,本该出言阻止,让罗刚知难而退。可不知怎的,话到了喉咙还是吞了回去,心里想着:也许,也许罗刚突然福至心灵,豁然贯通了呢…… “噗!” 罗刚身子猛地一颤,居然喷出了一口鲜血。面色苍白,几乎都站不稳了。 “唉!” 不约而同,叹声如潮。 罗刚还是失败了,不但失败,还受到反噬负伤。 “萧长老……” 话出口时,满嘴苦涩。 萧寄海黯然挥手,打断他的话,命人将其扶携下去,好生休养。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希望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天再来。嗯,此枚剑题便留在原位,如果你们谁有观感启发,随时可以过来破解。” 面露苦笑,心里都在盘算在明天的讲课中是不是要小小作弊一下,将破解此剑题的一些关键窍门直接点出来。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如果今届讲剑堂还不能破解此份剑题,终南剑府将颜面无存。 莫说颜面,声誉更会直落千丈,更加吸收不到有天赋的弟子加入。就连他们几位长老,恐怕都会被骂“教导无方”。 想到恶劣的影响,不由嘴角都抽了抽。 第一天的讲剑堂,闷闷结束,众弟子散去,各自返回居所内。 这个时候,便轮到负责善后的杂役进来收拾整理了。分工一早就定好,各人依照区域开始工作。 天色已不早,寒冬气节,夜色来得快,如果不抓紧时间,只怕等天黑了就不好办了。 梁丘锋负责讲座的区域,他手脚利索地将地面拭擦干净,然后轮到石壁。 这石壁,被打磨得异常平整光滑,上面用炭笔写着许多字,都是萧寄海讲解的时候顺手写上去的,为一些剑法旨意。 梁丘锋目光所及,觉得玄之又玄,便留个心眼,暗暗记了下来。 “咦,这是……” 一炷香时间后,他拭擦到嵌放剑题的位置,见到一块类似龟壳的事物稳稳地嵌在那里,不禁有些好奇,便稍稍驻足,凝神观望。 梁丘锋知道此物不凡,不敢伸手去碰,免得触犯了剑府的规矩忌讳,那下场可就惨了。 目光落在那事物上,本想着看一下就走,然而不知怎的,第一眼看上去,便如同生了根似的,久久无法挪移开。 嗡! 视线之下,景观倏尔变化,镶嵌在上面的,不再是一枚龟壳状的东西,却变幻成无数的光点。 光点如芒,会动,一点点的,密密麻麻。闪烁之间,渐渐汇聚融合到一块。到了最后,成千上万的光点融合成一体,寒芒如电,凝成一柄袖珍剑形—— 哧! 剑光一闪,直往梁丘锋眉心刺来。 “哎呀!” 梁丘锋失声惊叫,下意识地往侧边急速躲闪。身子晃动,眼前幻想顿时消失,石壁还是石壁,镶嵌在石壁上的事物静静的,纹丝不动。 发生了什么事? 他感觉怪怪的。 “梁丘锋,你鬼叫什么,吓了老子一跳。” 负责讲堂其他地方的杂役听到惊叫声,瓮声瓮气问道。 “没,没什么。” 梁丘锋应付着,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汗水,赶紧去清理剩余的地方。 一会之后,吃得饱饱的罗执事前来检查工作了,板着脸,少不得一番训斥。对于梁丘锋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吹毛求疵,一会说这不行,一会说那不够干净,要重新搞过。 梁丘锋心知肚明,但人在屋檐下,只得按耐住。最后别的杂役都走光了,只剩他一个在继续苦干。 天黑的时候,剑府有专人过来,却是得了萧寄海的命令,前来看守那枚玄阶下品剑题。 不用多久,一些吃过晚饭的剑府弟子三三两两结伴前来,准备挑灯研究剑题奥义。只是他们谁都不曾轻举妄动,驱使意念去破解,,仅仅停留在冥想阶段。 破解剑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贸然尝试,就会受到反噬受伤,鲁莽不得。 罗刚遭遇反噬吐血,即为明证。 此时,杂役自然不适宜再留在里面了,罗执事这才大发慈悲地放梁丘锋出去吃饭。 第四章:不是我 (新书冲榜,各种求!) 夜色笼罩,北风呼呼,终南剑府上下灯火明亮。 内府,内门弟子的一间剑舍中,罗刚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养神。房间里还站立着三名身穿蓝色内门弟子装束的男弟子,尽皆一脸关注地观察着罗刚的气色。 终南剑府新生代弟子有两百多人,但其中跻身内门弟子的不过数十人而已。如今在房内的,都是平时与罗刚交好的伙伴。 今天罗刚破解剑题不成,遭受反噬负伤,情况不容乐观。 约莫半盏茶时间后,罗刚终于睁开眼睛,起身下床。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罗师兄,你没事吧。” 一句句关怀的话夺口而出。 罗刚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呵呵,今天破解剑题虽然失败,但也不无收获,我已经揣摩到了关键窍门,相信明天再尝试一下,定然就能解开这份玄阶下品剑题了。” 听到他很有把握的话,其他三人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纷纷赞誉道: “罗大哥,好样的。” “哈哈,明天罗兄一举破解剑题,独领风骚,相信那古承阳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那是当然。” “啧啧,这么一说,师兄岂不是要在竞争真传弟子的考核中大大领先一步了,恭喜恭喜!” ——终南剑府立府千年,规矩森然,弟子分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以及真传弟子三大阶层。 真传弟子,十分重要,乃是作为下一代权力班子的人选来预备培养的,无论修为,以及心性忠诚度,都要反复进行多番考察审核,合格者,才能当选。 又有规定,当代剑府府主可以收两名真传弟子;四名长老,每人能够收一名真传弟子。如此一共有六名真传弟子的名额,假如出现罢黜、死亡等意外因素,才会发生更替换人的情况。 但现如今,终南剑府的真传弟子不过区区两人,不足半数。 正所谓宁缺毋滥,真传弟子牵涉太大,谁都不会随便收。而相关的考核无处不在,主要面对内门弟子群体。 罗刚本就属于新生代弟子的佼佼者,为重点考察对象,只要在讲剑堂上有突出表现,毫无疑问将会获得更多的印象分。 这样,相比其他的竞争对手,他就能脱颖而出了。 明天,真是值得期待呀! …… 铛铛铛! 悠扬悦耳的练剑钟声响起,新的一天来临。 练完剑,吃过早饭,一众弟子奔赴讲剑堂。 “罗大哥,看,古承阳在那边。” 身边伙伴低声说道。 罗刚抬头看去,正见到一向与自己不大对路的竞争对手古承阳同样在几名内门弟子的簇拥下进入讲剑堂。 同一时间,古承阳有所觉察地向他看来,四目交接,似有火花爆发。 罗刚不禁眸子一眯,暗暗道:“看他样子,今天应该也会上去破解剑题,不行,不能被其抢先了。” 昨天破解剑题,虽然遭受反噬负伤,可因祸得福,捉摸到了一些关键窍门,把握倍增。虽然古承阳上去破解未必会成功,可万一呢?万一被对方破解掉,那就悔之晚矣。 古承阳的身材比罗刚还高半个头,玉树临风般,与罗刚对了一眼后就挪开了视线,内心同样有波澜泛起:昨天其实他也想挺身而出破解剑题,不过略一犹豫之际,便被罗刚抢了先,当其时还有些懊恼。 好在罗刚破解不成,反而吐血受伤。 见状,古承阳又有些幸灾乐祸了。于是乎按兵不动,要养精蓄锐多一个晚上,今天再出手。 数以百计的弟子坐到属于自己的蒲团上,他们可不是闲杂的乌合之众,坐得端端正正,安静肃然,等待萧寄海长老前来。 不用多久,萧寄海矮胖的身形出现了,背负双手,迈步走上讲台。首先目光习惯性地扫了众弟子一眼,干咳一声,开口说了些套话,随即道:“现在有谁还想上来破解剑题的?” 他并不准备一下子就讲解窍门,仍然心存希望。 “我来!” 异口同声,出奇一致,竟然是罗刚与古承阳两人同时举手发声。 众多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瞟过来。 作为新生代弟子的两名杰出新秀,罗刚与古承阳注定难以成为朋友。他们被放在一块相互比较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越是比较,火药味越浓。 从剑府的立场,上位者喜欢这种竞争——没有竞争,何来进步?只要不是争得过火,不但不会干涉,反而鼓励。 现在,罗刚和古承阳同时要来破解剑题,正是萧长老所乐于见到的情景,呵呵一笑:“罗刚,你昨天已经尝试过一次了,现在且让古承阳先来,可好?” 罗刚一听,顿时急了,抱拳道:“萧长老,正是因为弟子昨天尝试过一次,回去反思后,自觉深有心得体会,这才要再破解一次,还请长老成全。” 萧寄海一听,精神振奋道:“这么说来,你有把握?” 罗刚昂首挺胸,朗声道:“十成不敢说,八九成应该有。” 萧寄海大喜过望:“好,你上来吧!”只要罗刚破解了剑题,困扰已久的烦恼便会一扫而空。 那边古承阳嘴角动了动,没有再出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听罗刚的语气,把握不小呀,真被他破解的话,岂不是被对方夺得先机? 罗刚挑衅性地瞥了竞争对手一眼,随即大踏步上去,站在石壁前,面对那枚剑题。他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肯定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他喜欢并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 然后,长吸口气,开始驱动意念,破解剑题—— 嗡! 但当他的意念刚刚接触那块龟壳般的剑题载体,变化立生,簌簌的,载体竟然瞬间分崩离析,化为齑粉,流沙般掉落下来。 这一幕,被站在一边的萧寄海见到,目光顿时一滞,失声叫道:“罗刚,你成功破解了?” 只是心底还有一抹疑窦,毕竟破解过程太快,有点不合常理。可如果剑题没有被破解的话,断然不会粉碎成渣的。 罗刚也是一脸呆滞,好一会才茫然转身,哭笑不得地回答:“萧长老,不是我……” 第五章:会是谁 今天有太阳,晴天。巳时之际,淡淡的阳光洒落下来,撒在人身上,有一股和煦的暖意。 梁丘锋站在一株柏树下,紧抿着嘴唇,一如既往地沉默。 在另一边,其他杂役却聚在一块,低声地交头接耳,议论得很是热烈。 场面泾渭分明,梁丘锋被孤立的处境一览无遗。其实他的性格颇为开朗,在剑府中干了三年杂役,人缘积攒不少。无奈现在大伙儿都认定梁丘锋得罪了罗执事,为了不被祸及池鱼,谁都不敢再跟梁丘锋来往。 昨晚罗执事处处刁难梁丘锋之事,便是明证。而按照罗执事的心胸脾性,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可以预想而知,三天讲剑堂过后,梁丘锋的饭碗肯定要被砸了。 罗执事可不仅仅只是一位外府执事那么简单,他的侄子罗刚天资卓越,声名鹊起,在终南剑府中深得看重,前途无量。也正是因为这一层依仗关系,他才能在去年赶走原本的老执事,取而代之。 据说在此过程中,罗执事很是用了些卑劣手段。 老执事是梁丘锋的恩人,当年梁丘锋饥寒交迫,几乎到了走投无路、要横尸街头的境地,幸好遇见了老执事。对方不但买了饭菜给他吃,还带他上山,当了杂役。 这是活命再造的恩情,大过天。 梁丘锋铭记在心。 当老执事被罗执事赶走时,他无比愤然,无奈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他本想与老执事同进退,一走了之,只是被老执事苦苦劝住,说混口饭吃不容易,这才留了下来。 留是留了,但对于小人得志的罗执事一直不痛快。当灵米福利被对方贪墨掉,就再也忍不住了。 梁丘锋不愿再受这份鸟气,大不了直接走人,天大地大,现在自己已长大成人,难道还怕饿死? 至于被孤立,他更不在乎,狂风知劲草,他可不愿跟别的杂役那样浑浑噩噩过日子。 “哇!” 就在这时候,讲剑堂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响起一声石破天惊般的惊叹,传得远远的。 众杂役大眼看小眼,心里直犯嘀咕,可没有得到命令,谁都不敢走过去看个究竟。 …… “不是你?” 饶是萧寄海见多识广,都不禁睁大双眼,抢上去,一手抓住罗刚的左手,输入真气探索。片刻他便松开了手,俯身下去观察地上的齑粉。 “这是怎么回事?” 一会之后,他站立起来,惊疑不定。 这份玄阶下品剑题已被破解,但破解的人不是罗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在此之前就被人破解了。只是剑题表面上还保持原样,一等罗刚的意念探索进来,即刻粉碎掉。 会是谁?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下方坐着的弟子,大声宣布:“剑题已被破解。” “哇!” 数以百计的弟子轰然叫好,脸上都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剑题被破解,那么他们就不用再被人指着脊背鄙视了。 萧寄海笑吟吟地摆了摆手,示意停止,忽道:“不过破解剑题的人不是罗刚,既然不是他,那么肯定就是在座的某人了。你是弟子们的好榜样,请站起来,接受大家的欢呼吧!” 他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兴奋,以及煽情。 卡壳了三届讲剑堂的剑题终于被破解,如释重负,可喜可贺。 听着长老的言语,还站在讲台上的罗刚只觉得酸溜溜的,满不是滋味。咬了咬嘴唇,抬头去看,到底是谁抢先破解了剑题,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荣光。 然而过了许久,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硬是没人站起来亮相,接受这难得的荣耀光环。 萧寄海眉毛一扬,笑道:“难道还要玩神秘?” 此言一出,弟子们一阵会心的笑。 但笑声过后,依然无人现身。 萧寄海“咦”了声,忽问:“古承阳,可是你?” 古承阳赶紧起身,苦笑摇头:如果是他,刚才怎会还和罗刚一起抢着要来破解? “张江山,是不是你?” 那张江山搔搔头,讪然道:“我也想是……” 此种关乎传承的事情,冒领不得,露陷的后果很严重,心术不正,会被废除修为逐出剑府的。 萧寄海一连点了五、六个名字,都是新生代实力拔尖的内门弟子,可都没有人承认——因为根本就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傻眼了。 萧寄海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对方破解了剑题,属于一次造化际遇,是天大好事。不但能大幅度提高己身的修为,还能扬名立万,得到剑府丰厚的奖励。按道理说,应该会主动邀功才对,怎么没人认? 难道破解剑题的人不在他们当中,另有其人? 他马上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剑题会不会被别的杰出弟子破解了—— 终南剑府传承千年,底蕴不俗。可惜百年前经历了一次大浩劫,元气大伤,以致使出现青黄不接的断层,现在的弟子群大都属于新生代。 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劫后余生,内外交困之下,终南剑府硬是挺了过来。其中又发掘了些好苗子,致力培养做接班人。 两大真传弟子,便是典范。另外还有剑府卫队的二十三人,都是气道境界修为以上的俊秀。 这些弟子,因为修为境界比较高,却不会参加讲剑堂。 问题在于不参加讲剑堂,也存在因为看不过眼,所以暗中出手破解剑题的可能性。要知道,对于三届讲剑堂破解不了一份玄阶下品剑题的情况,卫队以及真传弟子里面都传出了“以此为耻”的观点看法。 略一沉吟,萧寄海让弟子们肃静,自己出去找昨晚负责看守剑题的那名弟子问话。 那名弟子叫“关恒”,剑府卫队的人。 听到长老的询问,关恒亦是一脸茫然,说在他看守期间,挑灯前来观摩剑题的弟子不少,但至于有没有人破解剑题就不得而知了。 作为看守者,关恒的任务主要是预防剑题被人偷抢,其他不会过多关涉,基本就是坐在一边,自顾闭目养神。破解剑题本就是很自由的事,他哪里会去注意前来观摩剑题的新生代弟子们在做什么? 萧寄海又问真传弟子,以及剑府卫队中有无人到场。 关恒连忙说“没有”。 依照律令,不该来讲剑堂的人如果偷偷来了,便属于违纪,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假如真得来过,纸包不住火,这个事情也是瞒不住的。 萧寄海相信关恒不会说谎话,同时也觉得真传弟子和卫队的人不会胆大妄为地来破解剑题。那么,破解剑题的人应该就是来听讲的弟子才对。 这么说,弟子群中出现了个玩低调的? 并非不可能的事。 萧寄海眼眸掠过一丝玩味的神色:究竟是不是,不妨试一试。 他决定再拿一份新的剑题出来作为诱饵,一份玄阶中品的剑题。 第六章:新剑题 “既然前一份剑题已被破解,那本座就再拿出一份新剑题来,玄阶中品。特别说明一下的是,此剑题名曰《探花剑气诀》,和上一份剑题一脉相承。只是玄阶下品那一份,只得上篇。而现在这一份,是精华所在的下篇。” 萧寄海扬手拈出一块事物,莹莹发亮,却是一张卖相不错的玉片,不过巴掌大小。 玄阶中品! 一片目光被吸引过来,落在玉片上,各有意味。眼热的、无奈的、好奇的。 玄阶下品的剑题三届讲剑堂都破解不了,现在长老居然拿出了玄阶中品的剑题,这不是要难死人吗? 还有,究竟破解剑题的人是谁,怎么都不说出来…… 弟子们不敢开口议论,只能通过眼神来交流疑问。 萧寄海视而不见,开始老调重弹地介绍《探花剑气诀》。 此份剑诀隶属远程攻击剑术,顾名思义,修炼大成后,能凝聚剑气,无形有质,激发出去,可以在娇嫩的花芯上绕一圈,而花蕊丝毫不损,灵巧至斯,故得“探花”之名。 前一份剑题也是《探花剑气诀》,不过只有上篇《剑招篇》。现在这一份,是最为重要的下篇功法《剑气篇》,品阶自然高一级。 两篇合一,才算完整。 其实两份剑题,都是剑府的同一名前辈剑客炼制而成,留下来的。之所以分成上下两篇,却是好让继承者循序渐进,先学剑招,再学剑气。本来以《剑招篇》的威力,不足以跻身玄阶功法,最多只算黄级上品,但由于配套的缘故,沾了下篇的光,才破格被列作玄阶。 两份武技秘籍,相辅相成,可又要讲究个程序,先学剑招,再学剑气,断没有不学剑招,直接就破解剑气的道理。 在这一点上,萧寄海可谓把握到了要点:破解前一份剑题的人,肯定会按耐不住再来破解新剑题。最重要的是,只有此人才有成功的机会。其他弟子,不过凑热闹罢了。 当然,并不是说对方一定就能成功,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玄阶中品剑题呢,哪里会那么容易被破解? 萧寄海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名玩低调的弟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其实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可用,例如说逐一排查。不过那样的话,难度不小,而且有违剑府宗旨。 终南剑府律令严谨,但只要门下弟子不违反相关规定的话,本身是非常自由的。比如说破解了剑题,却不愿主动张扬的,就不适宜使用强迫的手段审查,像审犯人似的,影响不好。 毕竟这种作法本身没有错。 当然,破解剑题却玩低调的事例,在终南剑府的历史中从未发生过。 这一次,是头一遭。 说罢,萧寄海将剑题安置在身后石壁上的一个凹槽中,道:“在讲剑堂期间,此枚新剑题将会一直放在这里,你们谁有兴趣,尽可上来观摩。特别是那位破解了上篇的神秘弟子,本座事先声明,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哦。也许,到了下一年讲剑堂,所陈列的剑题就不同了。” 嘴角洋溢着笑容,目光看着下方。此时的他,身为长老的威严一扫而光,反而带点俏皮,委实难得一见。可知困扰已久的剑题突然被人破解,萧寄海的心情非常愉悦。 安置好剑题,言归正传,继续讲授剑法奥义。 但不知怎的,今天无论是讲课的他,还是听课的弟子们,都有些心不在焉。 萧寄海便提早结束课堂,宣布接下来的时间自由活动。 “嗡”的,一大群弟子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围观新剑题。 对此萧寄海早有心理准备,不置可否,只暗眼观看,看哪一个弟子形迹可疑。但让他失望的是,毫无发现,一点端倪都瞧不出来。 围观的弟子不少,一批散去又来一批。但基本他们就是看着,没有谁勇于下手破解。 ——没有破解上篇的人,对于下篇基本就无望了,下手破解等于白白浪费功夫,一不小心遭受反噬,可不是说着玩的。 今天的讲剑堂时间很快过去,又到了黄昏。弟子们散去,轮到杂役们进来清扫整理。 今天梁丘锋负责擦抹将讲堂所有的门窗,可不是轻活。等罗执事吃饱了过来,自然又是一番指手画脚的挑剔。 他就是故意的。 梁丘锋心里明白,正如大家所猜想的那样,等明天讲剑堂完结,自己就会被扫地出门,离开工作了三年的终南剑府。 那就走吧,男儿志在四方,何必一定要委曲求全? 被放回去吃饭的时候,天色已黑,小食堂居然关了门。 站在冷寂的食堂门前,寒风吹拂在身上,有丝丝的冷意。梁丘锋双手握了拳头,缓缓松开后,很快又紧握住。 回到简陋的小屋,从床底的一口小箱子里拿出一只小布袋,打开,里面装纳的正是上个月所领取的三两灵米。倒不是他不想存,而是数量太少,不够一斤的话,米仓管理处的人根本不会收。 拈一粒灵米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味道清新可口,还带着一股渗人肺腑的甜味,其中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犹如甘泉般在心间弥漫开来。 这是灵米本身蕴含的灵气。 故而坚持以灵米为食,持之以恒的话,灵气积攒得多了,便可以调理五脏六腑,壮大气血,对于修为颇有补益。 只是灵米资源太贵,即使一般的低级武者,都无法顿顿当主食来吃,根本承担不起,更别说普通人了。 终南剑府的杂役,以前每月领取了灵米福利,大都是兑换其他生活资源,而不会选择吃掉。毕竟吃这么一点,补益微乎其微,没甚大用。 “三……五……八……” 当吃到第八粒的时候,梁丘锋恋恋不舍地将袋子重新绑好,放回小箱子里。在吃灵米的时候,他心里在默默数着数呢,真正做到心中有数,不会因为贪口吃过头。 八粒灵米下肚,总算将那如火烧的饥饿感压下去,粗粗洗漱完毕,早早就上床睡觉。 他又做梦了,不过不是做那个被猛兽尾随追杀的恶梦,而换了一个。 在梦中,脑海里出现一道飘忽的光芒,光芒不过三寸余长,两指宽,异常灵动地凭空游弋。 开始的时候,看不真切,不知道这道光芒为何物。但随着它临近,终于显露出了本体来,却是一柄窄窄小小的剑。 小剑猛地加速,划出长长的轨迹,锋芒毕露,破空刺来—— 梁丘锋霍然惊醒,坐起身子,朝窗外看去,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今天是讲剑堂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 第七章:最后一天 (求点击收藏推荐!) 巴掌大小的玉片剑题一动不动地嵌在石壁之上,毫无异样,它没有被破解。萧寄海摸了摸下巴,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玄阶中品虽然只比下品高一级,但其中的差别判若鸿沟。更遑论《探花剑气诀》上篇本身,原本就不该定位成玄阶武技的,水分很大。 一份有水分的玄阶下品剑题,或许有新生代弟子可以解开;可对于货真价实的玄阶中品,难度一下子增大几倍,能破解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要知道一份玄阶中品的武技,即使气道修为以上的高阶弟子,想要破解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起码也得耗费好些时日才行。 而现在呢? 萧寄海在讲剑堂上拿出《探花剑气诀》下篇,留给人破解的时间只得一天。 时间紧迫,加上剑题本身的难度,结果可想而知。 于是乎,在新剑题的角度上,萧寄海有些想当然了。他本意想要钓出破解剑题的神秘弟子,但讲剑堂上的弟子为数不少,仓促间很难分辨哪个才是。 也罢,困扰了三届讲剑堂的烦恼烟消云散,始终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至于正主儿选择低调,那就随他。只要对方是剑府的弟子,就绝对不会被埋没。 揭过这一层,长老的心情变得轻快起来。 “好吧,看来本座拿出的新剑题难度过高了。但是,我把话撂这:不管是谁破解了剑诀上篇,如果想要继续破解下篇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拿剑题,我不但送给他,还会指点其中的关窍!” “哗!” 弟子群中发出一声感叹。 萧长老的意思很明显,对于破解剑题者十分赞赏,不惜将玄阶中品的剑题相送,还要大力培养。 这可是非同一般的赏识,说不定一个高兴了,直接收为真传弟子,堪称大造化——要知道萧长老至今还没有收徒。 只是那人究竟是哪一个,萧长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地还不站起来?玩低调? 别傻了…… 顾不得纪律规矩,一众弟子不禁窃窃私语,议论起来。无数猜疑的目光,互相打量着,仿佛坐在自己身边的,就会是那破解剑题的人。 气氛,有些诡异。 “此事告一段落,你们随本座到演剑场去,我要演化剑气,让大家开开眼界。” 无人冒头,萧寄海话题一转。 听闻“剑气”一词,众弟子眸子顿时泛光,闪出狂热的光芒来。等长老率先走出去后,马上争先恐后地跟随在后面。 形势有些混杂,萧寄海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一眼就将纷攘的秩序定住。 但其实,他内心是颇为自豪的:数以百计的弟子追棒自己的剑气,属于为人师表的荣光! 讲剑堂里顿时空空如也。 杂役们开工的时候到了。 梁丘锋手持一方抹布,在使劲地擦抹着石壁,不留丝毫污迹。擦着擦着,便擦到镶嵌玉片的位置,动作不禁放缓下来。 他记得前天傍晚清理的时候,这里安置着的是一份类似龟壳的东西。当其时多看了一会,还出现了幻觉。 “这个,大概就是剑题吧。” 梁丘锋虽然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杂役,可勤奋自学,倒是了解不少。 剑题神秘而威力强大,他忍耐不住又站定了,定神看着——至于伸手去触摸,断然不敢。 剑府法纪严明,管理严谨,不该碰的东西就不能碰。而盗窃之类的念头,更是想都不敢想。 正因为管治得力,萧寄海才放心将剑题留在石壁上,而不虞被人窃取拿走。再说了,剑题载体上还烙上了独门禁制标示,除非被破解,否则有人私自拿走的话,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人赃并获。 这些,梁丘锋不懂,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玉片,仿佛玉片内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魔力,死死地吸引住他的目光—— 目光深沉、深邃、明净如水,不含半点其他的情感。 哗啦哗啦…… 水波荡漾的声音,可眼帘内目睹到的不是流水波浪,而是一丝丝犹如蚕丝的光线,很多的光线。 光线驳杂,纠缠在一块,就像一大团乱麻。互相混杂着、错乱着,令人理不清头绪,看久一会都觉得头晕脑胀。 但梁丘锋站立如山,目光不偏不倚,不为所动。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成团的光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捋清了,分开了。一根根,一丝丝,剥茧抽丝,慢慢化作无形。 最后,当围绕在外的光线全部被解开,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事物来。 一柄剑! 一柄幻化的袖珍光剑,形神毕备,不过三寸长,两指宽。 骤然之间,那光剑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触动,猛地化作一道模糊的幻影,好像一滴水般朝着梁丘锋眉心间激射而至。 梁丘锋下意识地猛一闭眼,摆脱了幻景—— “好个梁丘锋,竟敢偷懒!” 怒气冲冲的叱喝声,如雷声在耳边响起。 梁丘锋大吃一惊,来不及反应,右边肩膀便吃痛,却被打了一记,他抬起头,便看到罗执事那张阴鸷的肥脸。 “罗执事,你怎地打人!” 少年倔强的质问,更加引得罗执事火冒三丈:“打你又如何了?我现在宣布,你被开除了!” “走就走!” 梁丘锋将手中抹布狠狠往地上一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早就不想受这份窝囊鸟气了。 他这番强硬表现,着实让罗执事恼火,暗想直接开除对方,会不会太便宜了。不过话已出口,又有其他杂役在场,却不好再下狠手。那就将此子驱逐下山,永不再用,也算出口气了。 梁丘锋走出去,随便收拾收拾,不外乎些日常换洗的衣衫,打成一个小包袱;然后用米票将寄存的十斤灵米全部兑换出来,提在手中。 这个过程,罗执事全程监督,对于少年的十斤灵米,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的杂役,每月有三两福利,不少人都是这般省吃俭用地积攒够一个整数,然后再拿下山换东西。 “小子,属于你的东西都拿了,不属于你的,一片叶子都拿不走。一下终南山,永不再用,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你日后能混一碗饱饭吃,别饿死了。现在,滚吧。” “一下终南山,永不再用?” 梁丘锋咀嚼着这句话,心有不甘:“罗执事,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哈哈哈!” 罗执事捧腹大笑:“梁丘锋呀梁丘锋,看来你真是傻得无药可治。就凭你,还想回终南山,简直痴心妄想。废话少说,赶紧滚蛋。” 梁丘锋深深回首望了一眼,迈起大步,拾级而下。 第八章:混账 演剑场,纵横百丈,地面铺垫着坚耐无比的青山岩,被精心打磨过,十分平整。人踏在上面,踏实、沉稳。 场上,两百多名新生代弟子围坐成一个圈子,屏息静气地睁大了眼睛,生怕眨一眨,便会错过平生难遇的情景。 圈子当中,萧寄海傲然而立,一派剑师风范。在他面前,约莫三丈处,竖着一株刚被砍下来的树干,有碗口粗细。 他忽而动了,腰间佩剑铿锵而出,出鞘带起一声犹如龙吟的鸣声。其动的是手,脚步却留在原地,寸步未移。 嗤嗤嗤! 宝剑凌空,对着三丈外的树干指指点点。不过瞬间功夫,剑光闪烁,却已归鞘。 整个过程,不过几呼吸间。围观的弟子,修为稍有不济的,就连长老手中的剑为何等摸样都没瞧明白。 然后所有的目光倾注在那树干上,清晰地瞧见上面被刺出了七个大字:终南剑府萧寄海! 这是萧寄海刚才凌空运剑,相隔三丈而刺出的字。 这般剑术,早超出了剑招的范围,是谓“剑气”。 剑气无形,却有质,如同羚羊挂角,难以捉摸,而伤人败敌于弹指之间。 “看见了没有,那就是剑气!” “萧长老是气道八段的修为了吧,真是太厉害了……” “厉害?这根本不是长老的真实造诣,故意降低了,好让大家看清楚些。” “不错,萧长老的成名剑气名为‘山光西落’,玄之又玄,岂是我等所能真正捉摸得到的。” “唉,什么时候我能有长老的一半修为,那就心满意足了……” 裹挟着惊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萧寄海背负双手,正欲开口讲解,忽地见到演剑场出口处一人疾奔而来,正是被他派去讲剑堂,要取回剑题的弟子关恒。 今天是讲剑堂最后一天,不出意外的话演示完剑气,再讲解一番,就差不多结束了。 萧寄海另外有事,临时改变了计划,不准备再回讲剑堂做总结,所以命关恒过去,将留在石壁上的剑题取下,拿过来。 “萧长老,萧长老不好了。” 关恒奔跑得急,嚷叫的时候都带着粗气。 萧寄海不由一皱眉,这弟子性格向来沉稳,眼下怎地变得急躁,便喝道:“有事慢慢说,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 关恒立刻闭嘴。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等弟子安定住情绪,萧寄海才斯条慢理问道。他养气的功夫早已到了一定的造诣,就算此时有强敌外侵,都不会手忙脚乱。 关恒咕声吞口口水,汇报道:“萧长老,你的剑题又被人破解了。” “什么?” 养气功夫很到家的萧长老顿时像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差点要蹦跳起来:“混账,你怎么不早说!” 身形滑溜溜一转,施展出高明轻功便朝将讲堂的方向疾奔而去。撂下一大群弟子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尤其关恒无端被骂,最感到委屈:是你让我有事慢慢说的呀…… …… 讲剑堂内,面对已经化为齑粉的玉片剑题,萧寄海面色几度变幻,一时凝重,一时狂喜,一时又陷入沉思。 众弟子此刻也跟着赶回来,但谁都不敢喧哗,打断长老的思路。只是围在外面,一个个伸长脖子好奇地看着。 从破解玄阶下品剑题,再到破解玄阶中品剑题,不过相隔一日功夫,而那破解者却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不明身份。 整件事情从开始到现在,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秘。 “既然先前所有新生代的弟子都在演剑场上,那断然不会是他们了;莫非真是哪个真传弟子,或者卫队里的弟子胆大包天,偷偷前来破解剑题?可没道理呀……” 作为高阶弟子,他们的福利待遇非常好,剑府许多资源都是自由向他们开放,要想破解某份剑题,直接申请即可,根本无需偷偷摸摸。 “不行,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萧寄海一咬牙,事不宜迟,马上与府主,以及其他三位长老碰头,商量。 听到今年的讲剑堂出了这般蹊跷之事,几位大佬都有点惊讶。当即吩咐将在山上的真传弟子,以及卫队弟子尽数找来询问。 一番折腾,到了晚上,结果出来了,这些弟子都没嫌疑。 面对这个结果,萧寄海简直抓狂:谁都没有嫌疑,难道会是鬼不成? 他不信邪,连夜继续追查,将搜索范围进一步缩小,锁定在此期间进入过讲剑堂的人身上,逐一排查,最后得出最大的可能性竟是一众杂役。 萧寄海当场傻眼。 杂役,是剑府中最为底层的存在,属于闲杂人等,或者说根本不算是剑府的人,从来都没有人会去注意他们的。 怎么可能? 杂役本身,基本都不会武功。有武功谁愿意来当杂役,扫地伺候人呀。 那么没有武功底子,可以破解剑题吗?简直有违常理。 莫非是天都门派来的敌人奸细……这也不大可能,既然是奸细,又怎会轻率出手破解剑题,那不等于自我曝光了吗? 况且,以杂役的身份地位,就算当奸细也难以获悉什么机密。其中更没有偷学武功的道理,《探花剑气诀》不过是一份玄阶中品剑术而已,不值得如此煞费苦心。 想来想去,脑海灵光一闪—— “杂役之中,竟出现了一位百年一遇的绝世学剑天才?” 萧寄海搔搔头发,咂咂嘴唇:这个可能性连他自己都觉得玄乎,难以置信。然而莫名萌生后,就再也按耐不下去。当今剑府人才凋零,已到了危急的地步,万一真能发掘到一名绝世天才,那就发达。 当然,在还没有真正确定的情况下,这一切不过属于个人的臆想,不好提前说破,倘若不属实的话,岂不是自个打脸?于是先不声张,一个人找外府杂务执事罗执事询问: “什么?你今天将那梁姓杂役开除,赶下山去了?” 当查到最关键的一步时,线索戈然而断,萧寄海甚为光火。虽然横看竖看,那名叫“梁丘锋”的杂役都不大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不当面查过,如何死心。要知道破解第一份剑题,可能有运气成分,但相隔短短时间破解第二份剑题后,除了天纵奇才外,就没有其他解释了。 人才易得,天才难遇。 罗执事糊里糊涂的,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乃至于引来这一尊长老级的大人物突然在三更半夜屈尊登门。他虽然在杂役面前八面威风,可在萧寄海面前,大气都不敢喘。问什么,答什么。 罗执事很委屈地小声道:“那小子偷懒,干活不出力……” 啪! 肥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登时五条指痕醒目。 “混账,本座跟你说,你马上下山将他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不,人找不回来,你自己提头回来。还有,这事要保密,敢乱嚼舌根的话,哼哼,就永远当哑巴吧。” 若非有要事在身,萧寄海都想亲自下山一趟了。不过他不认识梁丘锋,而且真相未明,不宜闹得满城风雨。 长老大发雷霆,罗执事被吓坏了,他不是笨人,不敢再吭声,急忙略作收拾,拿了萧寄海的特别手谕,连夜下山去找梁丘锋。 夜色苍茫,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罗执事感到肥脸火辣辣的疼,心里直叫屈:我罗大亮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突然遭遇这一难……敢情梁丘锋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居然抱了萧长老的大腿?我呸,怎么可能,那小子的底细我可清楚得很。 思索无果,罗执事干脆搁置,心想找到梁丘锋后就真相大白了。 只不过一出终南山,天大地大,该到哪里找人? 呜呜呜,白天之时,他颐指气使,八面威风地将梁丘锋赶下山;只过了大半天功夫,却又得心急火燎地将对方找回来,不,应该是请回来才对。 这算哪门子的事? 一头雾水,加上满心的郁闷憋屈,被打的肥脸更疼了。 第九章:遭遇 “快逃……千万不要回头……” 黑暗中充满焦虑的叫喊;挥之不去,狰狞凶暴的巨大影子…… 梁丘锋乍然惊醒,后背被冷汗濡湿。 房间外北风呼啸,簌簌的轻响,竟是下雪了。 起床推开窗户,见天地茫茫。下方街道上已有早起的小贩,开始来往奔走,叫卖东西。 终南城。 梁丘锋在终南城的一间客栈内。他下得终南山,长途跋涉,奔赴千里之外,来到此城中,本想来投靠老执事。然而找到地方时,却发现人走楼空。问及邻居,一颗心沉了下去: 老执事已死,孙女夭夭下落不明! 听语气,老执事的死还是人为的。 “该死!” 梁丘锋狠狠一跺脚,但当务之急,却是要先找到夭夭——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十五岁小女孩的娇憨模样,扎着马尾辫,额前留一溜整齐的刘海,明眸皓齿。很喜欢笑,一笑起来,双颊便荡漾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以前的时候,在终南山,夭夭很喜欢跟梁丘锋玩,一见到他,便脆生生的叫“小哥哥”…… 那么现在,她会在哪里?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天寒地冻,会不会饿着冷着? 梁丘锋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那种飘泊的日子不好捱。 叹一口气,略作洗漱,下楼吃过早餐,紧一紧衣衫,踏步出去,继续在城中寻找。他觉得以夭夭的处境,不会离开终南城。 城外,荒郊野岭,凶兽横行,落单的普通人很难生存下去。 雪一直下,地面上积压了厚厚的一层,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人开始多起来,街道变得热闹。 梁丘锋双手拢在袖中,东张西望。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站住,看你往哪里走!” 一阵凶横的喊声,鸡飞狗跳的,行人害怕被祸及池鱼,纷纷避让到一边去。就见到三名大汉健步如飞,在追赶着一个瘦弱的身形。 梁丘锋双眸一缩。 “哎呦!” 跑得急了,脚步踉跄,那瘦弱少女摔倒在地。 “哈哈,这下跑不动了吧,给我拿下她!” 领首一名护院打扮的汉子发号施令,身后两名仆从刚要上前,忽见少女面前多了一名衣束朴素的少年,正一脸关怀地将少女扶携而起。 “小哥哥!” 少女惊喜叫唤出声,鼻子一酸,眼眸出现了泪花。 “哪里来的野小子,速速滚开,免得大爷动手。” 仆从嘴里骂咧咧道。 梁丘锋护在夭夭身前,沉声道:“你们为什么无缘无故抓人?” 那护院目光阴沉地打量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她是我妹妹!” “妹妹?哼哼,那又怎样。咱家少爷要的人,插翅都难飞。废话少说,阿三阿四,动手抓人回去,少爷还在家里等着呢。等急了,我们可担当不起。” 护院一声令下。 梁丘锋又惊又怒,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对方将夭夭带走。豁出去了,奋起瘦弱的拳头,去捶打抓人的仆从。 拳头威力不够,干脆用牙咬。 “哎呀,好小子,竟敢咬人。” 被咬的仆从勃然大怒,一脚将梁丘锋踢开。 重重的摔在地上,梁丘锋只觉得全身骨架都要散掉,嘴角有鲜血流溢出来,咸咸的。 这时候,两名仆从一左一右,制服了夭夭,一人腾出一只手死死捂住少女嘴巴,架起抬走。 护院殿后,回首朝着地上的梁丘锋露出一抹冷冷的蔑笑。由始到终,他自持身份没有出手,也无需出手。 被两名仆从死死架住,夭夭挣扎不得,触动了先前所受的伤,面色更加苍白,明眸流露出惶恐无助的神色。 “不要啊!” 见状,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梁丘锋头发散乱,双目赤红,右手在地上乱抓之际,抓住一片碎瓷片。 嗖,没头没脑直接掷过去,希望能给对方造成一些小小的障碍。 此时护院已回过头,不再理会梁丘锋,抬腿走人。 嗖! 脑后有异常的破空声—— 哼,不知好歹…… 护院心生恼意,转身要下重手将梁丘锋手脚打断,直接废掉,给予对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否则这野小子就不怕自己。 哧,那掷来之物的速度猛地一个提升,飞速旋转,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准确击中护院毫无防备的喉咙要害处。 噗! 鲜血飞溅,飚飞半尺高。 “你!” 护院大吼一声,不敢置信地瞪着刚爬起来的梁丘锋,身子却软绵绵倒了下去。其喉咙被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不要钱地喷出来,落在雪地上,显得触目惊心。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见,都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声。架住夭夭的仆从见状,吓得腿肚子直发抖,惊慌地松手放人,一溜烟跑掉,回去通风报信了。 杀人了,自己竟然杀了人…… 梁丘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努力回想刚才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何事:自己在地上乱抓,最后似乎抓到一片碎瓷片,应该很锋利,然后就拼命扔了出去…… 对了,在扔出去的瞬间,脑海仿佛出现了一幅幻象,有似曾相识的剑光闪烁…… 头,隐隐胀痛。 “小哥哥,快逃吧。” 夭夭清脆而急促的声音将梁丘锋惊醒,他才恍然过来,知道现在形势危急,可不是思考的时候。急忙拉着少女的小手,急匆匆朝着最近的一条巷道跑了进去。 两人的脚步很快,七拐八弯,穿街过巷。在此途中,梁丘锋又从包袱里拿出两条衣衫,给一条夭夭,各自将头脸包住,伪造成御寒的头巾。 片刻工夫,梁丘锋便有了决定,趁现在讯息还没有传开,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出城去。 杀了人,而且对方颇有来头,明显出身于终南城中的权贵人家,这城中是无法呆下去了。此时不走,恐怕就再也走不了。 城门,守门的士兵懒洋洋地站立着,见到梁叶两人出城也不加盘问。 一口气奔出半里地,比较安全了,梁丘锋这才松开夭夭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穿着粗气。 “小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夭夭目光盈盈地注视着梁丘锋:今天如果不遇上小哥哥,自己可要被毁了。 对此,她充满了庆幸,以及感激。 喘过气后,梁丘锋站立起来,沉声道:“夭夭,你不要怕。” “嗯,小哥哥放心,我不怕的。” 少女语气出奇的坚强。 梁丘锋有些惊奇地看着她,就见那张俏生生的小脸破涕为笑,向自己绽露出一个雨后彩虹般的微笑。 她真不怕。 不怕就好。 梁丘锋早有决定,当前要先找一处村庄安顿下来,再图后路。于是又拉起夭夭的小手,开始寻找一处安身之所。 雪花纷纷,两个瘦弱的身子依靠得紧紧的,手拉着手走向未知的远方。 雪,下得更猛了。 第十章:临时的家 在路上,梁丘锋了解到老执事爷孙的遭遇,不禁义愤填膺—— 当初在终南剑府,老执事被罗执事排挤,失去位置。加上年事已高,干脆回到终南城老家,颐养天年。 比之剑府,终南城的情况龙蛇混杂。在剑府担当外府执事时,老执事有些地位,可退下来后,人走茶凉,处境便大幅度降落。 三天前,终南城三大豪门之一的周家少爷周文博看上了夭夭,要娶之为妾,下的聘礼倒不少。然而老执事知根知底,知道周文博修炼一门名叫《合阴指》的黄阶上品武技,需要吸取大量处子元阴。 被吸取过后,女子会衰老得非常快,一年半载甚至会衰竭而死。 如此,老执事哪里愿意将夭夭嫁过去,送入火坑? 周文博看出夭夭的元阴很有利于《合阴指》的修行,自不肯就此罢休。明的不行,就使阴招,派人把老执事杀死。幸而夭夭机灵,提前躲到了别处,才没有被掳走。 这几天来,夭夭一直躲在城内隐蔽处,不敢冒头。但周家眼线通天,风声越来越紧。她就想今天乔装混出城去,不料还是被守在城门的周家护院发现,将其打伤。 见势不妙,夭夭只得往回逃走,恰好遇到梁丘锋,发生之前的一幕——如果被抓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 梁丘锋只听得怒火猎猎,恨不得马上杀回终南城去,将那周文博杀死。只可惜以他的身手,估计连夭夭都打不过。 夭夭会武功,她在终南山长大,跟着爷爷,自幼习武,如今是劲道一段的修为。不过在拼斗过程中,挨了周家护院一掌,气血逆滞凝结,基本丧失了战斗的能力。 也正因为有了这一番争斗,将守在城门的周家眼线都引开了,他们出城的时候才顺风顺水。 “小哥哥,你能将那护院杀死,是不是在山上学到了厉害的武功?” 夭夭问道。 梁丘锋摇头苦笑,道:“哪里的事……”当下将自己的遭遇源源本本说了出来。 夭夭一听,同仇敌忾地道:“罗肥猪真是太过分了!”对于这个使用阴谋诡计将爷爷赶走的罗执事,少女早有恶感;如今听说小哥哥被对方刁难开除,更添恼恨。 “不对,既然你不会武功,怎么能将护院杀死?” 当其时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包括她在内,许多人都没看清梁丘锋是怎么杀死护院的。 其实就连梁丘锋本人,都有些搞不清状况。 回想的时候,脑袋又开始胀痛,面色不禁一白。 夭夭搔搔头,喃喃道:“难道是碰巧……”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错手杀人的情况虽然不多见,但间或也会发生,不足为奇。 这般想着,不再纠结,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周家乃终南城三大家族之一,势力显赫,出了此事,肯定震怒,会派人来追捕他们。一旦被发现,下场可想而知。 “小哥哥,是我连累你了。” 想到那暴风雨般可怕的报复打击,夭夭感到迷茫无助;对于被卷进来的梁丘锋,觉得歉疚。 这事,本与梁丘锋无关。 梁丘锋正色道:“夭夭,没有你爷爷,只怕我早横尸街头。这份恩,大过天。我梁丘锋,虽然出身卑微,但恩怨分明。他日有机会,我一定要帮你爷爷报仇。那么现在,夭夭,就让小哥哥照顾你吧。” 他当前只是白丁,可说出这番话时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夭夭又是欣喜又是感动,但深知报仇之事谈何容易,周家家大业大,高手如云,机会着实渺茫。不过身边多了个小哥哥,自己不再孤零零一人,却是最幸福的事。 “咦,那里有村庄,我们快过去。” 果不其然,前方山麓之下,依山傍水有一个小村庄,两人稍稍走近了些,便有嗅到陌生气息的猎犬狂吠起来。 …… 圹背村,一个人口不足百人的小村庄,位于祁阳山下,祖辈以狩猎为生。 荒洲地广人稀,资源匮乏,大的郡城甚是少见。方圆数万里,也就只得一个终南城。 郡城之外,倒会存在些小型乡镇,村庄。无一例外,这些地方都会高筑墙壁,四周围起来,形成坚固的防御掩体,以抵御妖兽侵袭。 “妖兽”,是凌驾于普通兽类之上的凶猛存在,身体强悍,力大无穷。而一些高阶妖兽,甚至还会吐水喷火,鬼神莫测。 妖兽以“阶”分级,共有九阶。据说它们与自成文明世界,对立于人族之外的妖魔,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妖兽凶猛,哪怕面对一头最低级的一阶妖兽,上百普通人都不够塞牙缝。唯有武者才能与之对抗、搏杀。 这就是武者大行其道,备受尊崇的主因。 武者修炼有成,便会出城下山,猎杀妖兽,倒不是说为民除害。而是妖兽本身全部是宝,杀之收益颇丰。 当然,对于普通的猎人而说,他们只能对付普通野兽。 圹背村的猎人便是如此。 好在村庄距离终南城不算太远,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妖兽攻击,颇为安全。诸如圹背村的其他民居点,在城府周围,还有十几个。 进入圹背村,梁丘锋支付了两斤灵米的代价。他对村长说他们是两兄妹,家乡遭受妖兽攻击,家破人亡,不得不背井离乡,飘泊到此。 年过花甲的老村长没有怀疑,收了两斤灵米后在村东面安排了一座两居室的石屋给他们居住。 梁丘锋又花费了两斤灵米向村民们换取了一些必须的生活资源,比如柴米油盐之类的东西。 经过一番收拾,一个简陋的临时的家便撑起来了——当前严冬,野外生存非常困难,也难以远行,暂且躲在村庄内过一段日子,休养生息,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虽然周家势大,可一时间也查不到外面来。 这时候,梁丘锋身上的灵米,只剩下六斤了。但只要人在,希望便在。 夭夭撑着伤势烧水做饭,又是一阵琐碎的忙活。梁丘锋重重挨了一脚,同样受了伤。逃亡的时候都是依靠顽强的意志毅力支持,此刻在安全地方安顿下来了,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也不知是不是路上受了风寒,晚上掌灯时分,梁丘锋突然发起了高烧,烫得吓人,还说着奇离古怪的胡话: “夭夭,有一把剑在我脑子里飞……” “好漂亮的剑呀!” “我抓到它了!” “唉,它又飞走了……” 夭夭听得心惊胆颤,村中却没有大夫,略略懂些医术的老村长把过脉,弄了一副草药过来,让夭夭熬了喂梁丘锋喝。 临走的时候,老村长叹口气,对夭夭说道:“你哥哥的病,很重,能不能熬过今晚,只能看老天爷了。” 突发情况,夭夭并没有手足无措,她本只是个娇憨的十五岁小女孩,爷爷横死后却使得她变得坚强。 喂梁丘锋吃过药后,就坐在床边照顾。望着烧得面色都酡红的梁丘锋,她紧抓住少年的手: “小哥哥,你一定要撑住。你可是说过要照顾我的,男人大丈夫,说话可不能赖皮,你听见了吗?” 说着,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滴入到梁丘锋干燥的嘴唇里…… 第十一章:领悟 一把小剑,在脑海飞旋! 约莫三寸长,两指宽,锋刃如芒,极其灵动地演化出各种飞行轨迹。 轨迹流畅而美妙,让人心神皆醉。 砰! 小剑蓦然炸裂,分成无数的光点,密密麻麻,雨点般爆开,充斥整个脑海。粒粒光点,倏尔化身为一个个字符,组合成篇—— 这是…… 这竟是一篇武技修炼法门,名叫《探花剑气诀》。 我明白了…… 领悟到真相的喜悦犹如火山爆发,充溢身心,只觉得身体每一处都是快乐的,快乐得几乎要大叫。 就在这时候,有莫名的液体滴落在嘴里,咸咸的。他觉得好奇,于是睁开了眼睛。 “小哥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夭夭欢呼雀跃,浑然不顾脸上仍在流淌的泪水。 梁丘锋醒了,高烧奇迹般消褪。或许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 “夭夭,你哭了。” 伸出粗糙的手去抚摸那张娇媚而憔悴的脸,内心最软的一处被深深打动。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梁丘锋已精神焕发,挨打的伤患一点事儿都没了;倒是夭夭,担心了一夜,无暇去调息养伤,开始咳嗽起来。 梁丘锋便揽过所有的家务,忙里忙外,创造条件给夭夭养伤。三天后,肆虐的暴风雪终于停歇,与此同时,少女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能够提气运劲,恢复晨练。 “嚯嚯嚯!” 清脆的娇叱声,在石屋门前一小块空地,夭夭身形矫健,拳掌挥舞。所练的,名叫《字门拳》。一份黄阶下品武技,属于入门的粗浅拳法。 一炷香时间后,晨练结束,少女收拳吐气,鼓鼓的胸脯微微起伏。 “夭夭,你没有学剑吗?” 旁边观望的梁丘锋问道。 “没有,本来爷爷的意思是让我修炼到劲道三段,然后考入剑府当弟子,只是后来出事了……” 提及爷爷,夭夭情绪有些低落。 梁丘锋忙岔开话题:“对了夭夭,你能不能教我练武?”这句话提出来时,蛮不好意思。 夭夭一怔,眨一眨眼睛,微笑道:“当然可以。” 两人坐下来,开始对话。夭夭出身固然也不算好,但比起梁丘锋来,见识却渊博得多。起码她还有爷爷教,有条件系统化地学习。梁丘锋呢,不过道听途说地偷偷接触罢了。 虚心求问,方知海阔天空。 这个天下,名叫“玄黄大陆”,分九洲,分别为荒洲、神洲、名洲、高洲、宜洲、中州、海洲、化洲、幽洲;每一洲的疆域都浩瀚辽阔,不知边际。洲与洲之间,还相隔着波澜汹涌的宽阔洲海。 荒洲以前叫“雷洲”,并非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反而灵气充沛,繁荣富强。但在五百年前,有巨擘大能以此地为战场,悍然开战。 一战天地惊,风云变色,山河惨烈,甚至把雷洲的一条龙脉给打碎。龙脉破碎,等于断了根本。从此以后,天地灵气日渐稀薄,大地荒芜,每况愈下,雷洲就变成了荒洲。 遭逢大变,本地各大武道宗门纷纷出走,迁徙到其他洲域去,“遗弃之洲”的叫法由此而来。 遥想当年那一战,堪称旷世,能打碎灵气龙脉。那交战的巨擘大能修为,究竟达到了何等境界,才有如此通天本事? 炎黄大世界,以武为尊。武道修炼,分为三大阶段:劲道、气道、王道。每大阶段,又细分成九个小境界,以“段”为单位。 ——据说王道九段之上,还有一个“神道”,不过只存在于传闻中,真实性不得而知。 对于武道修炼之事,以前梁丘锋零零碎碎的,不甚明了,现在听夭夭这么一说,顿时像在眼前打开了一扇窗户,得以看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波澜壮阔,堪称瑰丽。 在这个浩瀚的大世界里面,自己连井底之蛙都算不上,最多只能成为一只蝼蚁,不知四时冷暖,不识八方纵横。 修炼之途,如履薄冰,步步维艰。若果不是天生异禀、或者背后有背景,有长辈师门支持培养,单凭个人的努力,很难取得进步突破。许多武者基本都是用灵米灵药堆上去的。假如每天都要为生计忙活,如梁丘锋这般有上顿没下顿,任其怎么蹦跶,都无法熬出头来。本来以他眼下的处境,哪怕穷极一生,都难以修炼到劲道三段以上去。 除非,走狗屎运遇到奇遇机缘。 那么,那个事情,算是一次奇遇吗? 梁丘锋不由自主想到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一篇《探花剑气诀》,玄阶中品武技,本来与他根本不会产生任何交集的东西。 其实对于个中的蹊跷,他也有些猜测,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自己误打误撞,在将讲堂将人家的剑题破解了,从而得到了剑法传承。 至于怎么破解的,不得而知。 梁丘锋现在最担心的是作为一名卑微的杂役,却破解了剑府的剑题,此事非同小可。如果被剑府方面知道,那不得将自己剥皮拆骨,活活剐杀了? 好在跑得快! 他的想法很简单:终南剑府规矩森然,自家既不是剑府的弟子,却去破解了剑府的剑题,哪怕只是无心之举,都属于僭越,性质十分严重。一旦事发,可不是开除了事,很可能会被抓到剑刑堂上受罚,求死不得。 听说武道宗门,对于偷学武功的惩治,极为残酷严厉。 就好比说你一个仆人,却把主人家的贵重东西偷走了,人家会轻易放过你吗? 也许这个比喻不够贴切,但梁丘锋就是这样理解的。 “不行,这个秘密不能暴露。” 梁丘锋冷静下来后,暗暗对自己说。 当然,已经破解领悟到的东西,也不可能再吐出来还回了。既然已破解,不练白不练。以他目前不利的处境,如果能完全把握这一门远程攻击类剑术的话,大有臂助。 那么,就练吧。练了可能会死,不练死得更快,本来摆在面前的选择就不多,光脚不怕穿鞋的。 梁丘锋决定,一边跟夭夭学拳,一边抽空练飞剑。 第十二章:学拳 “嚯!嚯!嚯!” 梁丘锋正在村外一处偏僻的空地上练拳。 《字门拳》属于黄阶下品武技,本身附带一点粗浅功法窍门,坚持苦练,掌握通透后,有可能进阶劲道一段,正式迈入武者门槛。然而受到秘籍本身的局限性,进阶需要时间积累才行。 武道一途,从某种程度上讲,天赋往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其实是资源。 芸芸众生,不知多少身怀天赋的人因为资源欠缺,没有机会,而导致泯然众人矣,甚至连己身的天赋都没有办法发挥出来。好比说穷苦人家的孩子,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有气力去练武? 居于穷乡僻野,整天为温饱忙碌,一辈子止步于此者,何止千万。 至于指望某一天“嗖”的飞来一名世外高人,摸着自己的头,赞赏“骨骼精奇,一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这般几率,委实渺茫得很,与白日梦有得一比。 故而,对于个人而言,确定方向后,孜孜不倦的努力,才是出人头地的不二法门。 人生在世,与人争,与天争,竞争无处不在。 若无肝胆,何以立足;若无奋斗,何处安身?只有本身的实力强大了,才有未来。 “呼呼呼!” 脚步稳健,出拳有板有眼,这已是第三十遍。 《字门拳》拳法简单,招式毫不花哨,虽然低阶,但稳扎稳打,很适合新手学习。也正因为如此,夭夭传授给梁丘锋时,不至于太吃力,便能让梁丘锋听懂,明白。 要知道教东西,同样是门技术。 梁丘锋脚步移动,来到边上时,猛地一拳击出,打中身前一株松树。 砰!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树干一阵摇晃,将枝桠上的积雪震动,簌簌的掉落下来,把他头发眉毛都弄白了。看上去,像个老头子。 这一幕,恰好被走过来的夭夭看见,忍俊不禁,脆生生叫道:“小哥哥,别练了,回屋吃饭啦。” “好,等我再练一遍,就回去。” 梁丘锋嘴里回应着,手脚却没有马上停住,开始第三十一遍的套路练习——昔日他辛辛苦苦积攒灵米,就是希望能得到这么一个能成为武者的宝贵机会;如今梦想成真,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费。 夭夭听见,悄悄一吐舌头,便俏生生地站立在一边等着。 这一遍拳法打完之后,梁丘锋才收手,徐徐吐一口浊气,迈步离开小树林,回村吃饭。 饭菜很简单,米饭之外,一碟野菜,一碟兽肉。野菜来自采集,肉则是狩猎而来的。 养好伤后,为了赚取生活资源,夭夭便换上男装,跟着村庄的猎人出去狩猎。以其劲道一段的修为,倒也胜任。 她狩猎,梁丘锋留在村里,情况一下子调转,变得是她照顾梁丘锋了。 没办法,目前梁丘锋白丁一名,在没有修炼出一定火候之前,狩猎效率远远比不上夭夭,还会有生命危险。 俗话说“知耻而后勇”,要想改变这个“吃软饭”的局面,除了努力,还是努力! 要知道,虽然近期周家那边无甚动静,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搜索到圹背村来?一旦被找上门,情况将十分凶险。 若非没有适宜的地方去,梁丘锋都要带着夭夭离开圹背村,搬到距离终南城更远的村庄了。毕竟滞留一个地方太久,很不安全。 吃过饭后,稍作休息,梁丘锋又开始投入到苦修之中。 修炼耗损甚大,疲乏之际,他就拿出灵米来吃。身上还有数斤灵米的剩余,时不时吃几粒,补充能量,作用效果相当不错。 出身好的人,平时都是用灵米来当主食,吸收其中的灵气,裨益更大,修炼进度飞快。 这便是拥有资源的莫大好处,直接赢在起跑线上。 平时夭夭也有练拳,不过强度比梁丘锋差了一大截。其进阶劲道一段已久,属于被瓶颈卡住,绝非一味苦修《字门拳》就能突破的了,需要寻觅一个契机才行。 梁丘锋本来要让她也吃灵米补充营养,可少女非常坚定地拒绝了。几斤灵米,数量不多,支撑一人修炼都捉襟见肘,分摊成两份后就更少。 一个时辰后,练出一身汗的梁丘锋进行午睡,养足精神。 下午,则是练飞剑的时间。 《探花剑气诀》,玄阶武技,目前梁丘锋只能激发剑招,而且属于那种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的剑招,威力大打折扣。 纵然如此,这剑招的威力也不容小视。速度快,命中准,除非面对高阶武者,或者修炼有横练功夫的目标,否则还是很有杀伤。 人的喉咙属于极为脆弱的命门要害,犹如蛇的七寸,突然间插一柄利刃进去,绝非玩玩而已。 当前,剑招已成为梁丘锋的杀手锏。等闲不出手,出手必见血。 到了晚上,夜色来得快。他早早便上床打坐,进行功法的领悟运转。 从早到晚,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合理而协调。 相比之下,夭夭就显得轻松许多。采集野菜、狩猎、做饭、练拳,忙完之余,还有空闲功夫去做其他事情。 这些事情,包括她弄了个秋千,挂在两棵树之间,坐在上面一边晃荡,一边看梁丘锋练拳;她又用积雪堆起来两个雪人,就安置在屋子的门外,一左一右。用小树枝做眉毛,小圆石子做眼睛,长条型石子做鼻子嘴巴,看上去,稚趣可爱…… 这两个雪人,一个高,一个矮些;一个健壮,一个纤弱,特征很分明。 正如夭夭所说:一个雪人是小哥哥,一个是她自己。 少女的心思总是出奇的细腻,在不经意间的细节处表现出来,让身边的人倍感温馨。 而在梁丘锋心中,这份温馨变成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得好好的,不容有失。 实力,关键还是实力呀! 梁丘锋恨不得能把每一天的时间都掰成两天来用,现在他就是跟时间赛跑,而输了的结果,往往等于输掉了生命。 第十三章:《探花剑气诀》 又是一天下午,阳光温煦,难得的一个晴天。 “啪!” 一声脆鸣,划破了山坳的清幽。 紧接着又一响,树林间有一道肉眼可见的光芒疾飞而出,准确无误地击打在百步远处的一棵碗口般粗的松树上。 只眨眼功夫,松树半腰处便井然有致地插上了三把飞剑,深及两寸。 三把飞剑成“品”字排列,飞剑与飞剑之间的间距几乎一致,可见发剑之人的功底颇为扎实,才能把握得如此精准。 呼! 第四把飞剑出手,“夺”的钉在树上。咿呀呀,松树再也承受不住冲击,拦腰断折,倒栽下来,惊得数只鸟儿乱飞乱叫。 “这剑招的威力到底小了点,否则一剑便能把树干破断开来……” 梁丘锋喃喃自语,走过来,把四把飞剑重新收入囊中。这些小飞剑,精致小巧,约莫四寸长,两面开刃,剑锋如梭,不过是用最普通的钢铁锻制而成,谈不上利器,距离神兵层面更是十万八千里。 但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练手兵器,请人打造了五把。 《探花剑气诀》上篇炼剑招,以招取胜,破敌之不防;下篇凝气后,能够以罡贯物,化腐朽为神奇,所以练的是剑气。剑气灌注,哪怕一片叶子,一朵娇花,都能激发出来伤敌;到了那时候,再不用借助任何外物,便能够无中生有,以虚凝实,使力化形,是为剑气。 剑气一出,随心所欲,杀人于无形,厉害非凡。 这就是所谓的“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相比剑气之境,剑招差了一大截,不过梁丘锋修炼得很是刻苦认真,万事开头难,没有人能一步登天,都是从基础做起。 刚开始修炼《探花剑气诀》那会,他盯着树上跳来跳去的鸟儿,眼馋得很,寻思找机会扔飞剑上去,练练手,钉一两只下来,清蒸或者红烧什么的,开开洋荤。孰料那些铁背雀机灵得很,身形那叫一个灵活,除了一次偷袭打落一片羽毛外,其余十数次出手无一不落空。甚至有一次,一只被激怒的铁背雀大发神威,一口叼走了一把飞剑。 于是,梁丘锋的总飞剑数目,由五把变成四把,心疼得不得了。 更有甚者,这些记仇的鸟儿一旦看见梁丘锋来到树林里,立刻呼朋唤友,飞到正上空拼命“空投”鸟粪,搞得他很是狼狈,又无计可施。 区区铁背雀就如此令人头疼了,那些力大无穷的妖兽不知要厉害到什么样子,更遑论传说中开了灵智,能变化人身的妖魔了。 梁丘锋感慨万分,对比下来,自己又是何等的缺乏实力,微不足道? 苦练,唯有付出几倍于人的努力,才能提高实力,弥补差距。 他出身坎坷,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底层挣扎的苦。如今好不容易撞上了一次说不清是福是祸的机遇,自然会更加珍惜。 …… 喳喳喳! 那群铁背雀又来了,有十余只的样子,在半空盘旋飞舞,还时不时一个俯冲下来,寻找梁丘锋的身影。 梁丘锋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真当我好欺负,没奈何么? 指尖一弹,一把飞剑现于指间,闪烁着摄人的光芒。嗖!光芒射出,风驰电掣,正中一只铁背雀腹部,来了个对穿,带着尸骸直直掉落下来。 其余的铁背雀大吃一惊,见机不妙,一哄而散,各自藏匿起来了。 经过多天苦练,梁丘锋在剑招上的造诣早非吴下阿蒙,在短短时间内,《探花剑气诀》上篇便修炼到了小成境界,激发飞剑之时,已经不需要肉眼瞄准,手腕一抖,百发百中。虽然因为功法本身的制约,杀伤力上或有不足,但速度和精确性却毋庸置疑,剑剑直取要害,因此能一招建功,射落一只铁背雀。 他进步神速,除了己身的天赋不俗之外,还与剑题息息相关,密不可分。 破解剑题,获得传承,等于是走上一条捷径,几乎等于被师傅醍醐灌顶了,可以省去中间许多不必要的过程。 如此传承,隶属意念灌输,与对着普通秘籍版本慢慢摸索学习判若云泥——剑题传承的最大作用便在此。 否则终南剑府不会对此看得这么重。 莫说终南剑府,天下各大宗门教派都是一样,将各种各样的武题视为珍宝。 剑题其实就是武题的一种。 而武题是高阶武者创造出来的,视为传承,却不可滥造。皆因制造武题会永久性损害到本身的武道修为。创造的武题等级越高,损害就越大,有些甚至要为之付出生命,才能完成薪火相传。 至于如何获得传承,那讲究的东西就多了。天赋、悟性、实力、机缘等多方面纠缠在一起,很难说究竟怎么做才对。 好比说梁丘锋以白丁身份却破解了《探花剑气诀》,萧寄海便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唯有用“天纵奇才”来解释。 在终南城,于激愤无比之际,梁丘锋激发出全身潜力,将锋利的碎瓷片掷出,碰巧融合了一些《探花剑气诀》的神韵,以致使威力猛增。才能在措手不及的情形下,将那护院杀死。 每个人都身怀潜能,只看有没有机会发挥出来。自从无意中破解剑题,获得传承,梁丘锋身体内蕴含的潜能就更可观了。只不过他之前懵懂,没有发现领悟而已。 出手杀死周家护院,浑如一次开启大门的契机,将传承到的东西全部显化了出来。 “嘿,晚上可以加菜咯。” 梁丘锋拔掉铁背雀身上的飞剑,抹去血迹,悠然地道。不过他并不着急去处理猎物,而是再度聚精会神,把另一棵更粗的松树当成靶子,嗖嗖嗖地修炼起来。 ——通过修炼《字门拳》与《探花剑气诀》,梁丘锋已经开始找到了方向,但能走多远却要靠自己的努力。倘若满足于开头的一点成绩,那将裹足不前,沦为平庸。 没有最强,只有更强。在修炼路上,唯有永不止步,永不满足,才能走到最后。 第十四章:参加狩猎 “什么?还没有找到夭夭和救她的混蛋?” 终南城,周家,屋宇连绵,如云如林。 周家乃终南城三大豪门之一,家大业大,势力强悍,在地方上属于典型的地头蛇。 在院子内,周家少爷周文博大发雷霆。他年纪轻轻,面目清秀,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凹着,带着一股酒色过度的病态。 在他面前,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管家。 周家共有三位管家,每一位,都是劲道三段的武者,吴管家便为其中之一。 别看周文博病怏怏的,已为劲道六段的武者。明年中秋,他将拜入终南剑府,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这是周家一早为他铺好的路子,如同镀金,学剑归来后就会接替其父的位置,成为周家家主。 家主独子,得天独厚;量身定做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抬起腿大步走即好。 面对少爷的怒火,吴管家连忙道:“回禀少爷,城中该搜查的地方基本都搜遍了,不见人影,估计他们已逃遁出城。” 周文博冷笑道:“如今严寒隆冬,冰雪封路,他们能逃得多远?依我看,肯定躲藏在城外那些村庄之中了。找,就算刮地三尺都要将他们给找到,抓住带回来。本少爷倒要瞧瞧,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杀我周家的人!” 周家护院遭人暗算,横尸街头的事,近期在终南城传得沸沸扬扬。这可不仅仅是死一个人那么简单,而是周家的威严被人践踏了,落在其他两家豪门眼内,别有意味。 如果此事得不到妥善处理,不将凶手缉捕,将会使得周家颜面大失。更何况,周文博早将夭夭视为禁脔,如何肯让这只煮熟了的鸭子飞掉。 “是。” 吴管家慨然应诺,起身出去,召唤三名劲道两段的护院,吩咐一番,两人一组,分成两组。快马加鞭,疾奔出了终南城。 …… 傍晚时分,夭夭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块兽肉。 等在家里的梁丘锋迎出来,目光忽而一滞,脱口叫道:“夭夭,你受伤了?” 少女的伤在右上臂,已经用一条白布包束住,隐隐可见殷红的血迹溢出。 “没事,被一头金钱豹抓了一下。”狩猎总是充满风险。 夭夭要带伤收拾兽肉,做饭,却被梁丘锋一下子抢过活计,忙活起来。 吃过晚饭,梁丘锋忽道:“夭夭,你受了伤,明天就留在家里吧,我去狩猎。” “那怎么行?” 夭夭不同意。 梁丘锋跟她学拳,不过十余天功夫,根基浅得很,这样的状态去狩猎,实在危险。 “呵呵,没什么行不行的。论起野外打拼的本领,夭夭你肯定比不过我。” 这倒是实话。 昔日流浪野外的时候,梁丘锋曾与一匹孤狼遭遇,与之搏斗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全身都被咬伤抓伤,成为一个血人,但愣是没有叫过一声痛,最后活活把孤狼磨死。 所谓磨难,有时候便如同磨石一般,能磨砺出人的锋芒。 “可是小哥哥……” 夭夭还欲劝阻,却被梁丘锋打断:“不用说了,你就在家里安心养伤吧。” 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夭夭只得打住,她手臂的伤势着实疼痛,使不上劲。 第二天清晨,梁丘锋早早起来,吃过一碗稀饭,朝送别的夭夭挥挥手,大踏步走向村庄的狩猎汇合点。 圹背村的村民祖辈以狩猎为生,不过个人的力量单薄低微,唯有团结起来组成队伍,才有可能吃得开。因此每天都是集结村中的青壮力量,多达十余人,浩浩荡荡奔赴上山。 人多力量大,面对猛兽才有底气。只是狩猎过程充满了意外,稍不小心便会受伤,乃至于伤亡。更别提遇见妖兽的情况了,那基本就是团灭的下场。 久而久之,村中的青壮人手一天比一天少。剩下的,许多是老弱妇孺——如果村中的人手凑不足一支狩猎队伍了,那么就表示该村丧失了根本,只能离乡别井,投靠到别的地方。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生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汇合点上,狩猎的人基本汇集完毕。他们或腰挎刀剑,或手持长枪棍棒,或背负弓箭等,皆有兵器。 空手的梁丘锋引得众人侧目。 之前夭夭也是空手,不过她为武者,固然只得劲道一段,但武者就是武者,兼且掌握武技,除了实战经验有所欠缺外,其他方面的实力都毋庸置疑。 然而梁丘锋不过是一名白丁,普通人,空着手要跟队伍上山狩猎,在不少人看来,他胆大得不要命了。 “梁家兄弟,你真要上山狩猎?” 老村长有些于心不忍:“我劝你还是留在村中吧,狩猎可不是儿戏,遭遇到兽群的话,没有人能保护到你。” 梁丘锋很平静:“谢谢村长,不过我不需要保护。” “可你赤手空拳,怎么狩猎……” “我有武器的。” 少年手指一拈,指间亮出一把三寸小剑,被磨得锋锐,有寒芒丝丝。 村长一怔,不好再说什么了。心里暗道:“难道此子居然还会耍暗器?不对,怎么可能呢,暗器可比寻常拳脚刀剑功夫难学得多……敢情要拿这样的小剑去刺杀野兽?这杀伤力未免太差了,还不如直接拿一根大木棒给力呢。” 狩猎之事你情我愿,生死有命,既然梁丘锋执意要去,谁都不会继续阻挡了。 团队狩猎,并非跟着去,滥竽充数便有分成的。实施的是按劳分配制度,有出力,有贡献,才有收获。碌碌无为的,只能空手而归。 略略整顿,队伍开始出发,奔赴莽莽山脉。 离开村庄的时候,梁丘锋蓦然回首,却见到夭夭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和别的猎人家眷一起,站在护村墙上,目光默默地看着。 四目相触,少女嫣然一笑,举起左手,一竖大拇指。 梁丘锋同样一笑,用力挥一挥手臂,随即跟上队伍,脚步再没有丝毫犹豫——千言万语,都不及用一趟成功的狩猎来证明,自己行的。 第十五章:简单的狩猎 隆冬季节,鸟兽藏匿,并不属于理想的狩猎时候。不过迫于生计,许多村镇上的猎人依然会出动,上山狩猎。 今天天气不错,出了太阳,照在身上能驱除寒冷。 圹背村坐落在祁阳山下,但附近的山岭,能被狩猎的鸟兽基本都被杀光了,繁殖跟不上,近乎绝迹。要想有好收获,猎人就必须走得更远,到远方的山脉去狩猎。 远方意味着未知,凶险程度大大加深。 因为距离远,狩猎一次,往往要耗时两三天才能回来。 跟着队伍走,梁丘锋沉默得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其实别的猎人也没有把他当回事。 作为外来户,平时在村中之际,梁丘锋的话就不多。眼下同行的人,他只能叫出为数不多的几个名字而已。彼此都不熟悉,自然说不上话,也没必要一个劲地套近乎。 而在那些经验丰富的猎人看来,梁丘锋就是个雏儿,拿着把三寸小剑要去杀老虎的愣头青。 老虎是那么容易杀的吗? 没有流过血的人,是永远成长不起来的。 在无聊的赶路过程中,有热心肠的猎人把梁丘锋拉到一边去,语重心长地进行训导。 梁丘锋顺势求教起一些狩猎经验来,倒学到不少东西。 他们运气不错,中午的时候,翻过一道山岗,撞上一头出来觅食的大狗熊。 队长大壮大喜,赶紧下达命令,要众人分开,占据最有利的地形,形成合拢之势。 团队狩猎,本来就讲究互补,经常配合的话,浑然成为阵势,才能发挥出团队最大的力量。 如此,事半功倍,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 嗤! 正当诸人口中吆喝,互相提醒小心,神态郑重地把持兵器合围的时候,猛地有尖锐的破空声起,骤然一道光芒飞掠,犹如空中的闪电。 “吼!” 那足足有五、六百斤重的大狗熊猛地仰天发出痛苦的嚎叫,随即“噼啪”一下重重摔落在地。 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面面相觑,有眼尖的人很快叫喊起来:“狗熊被人杀死啦!” 大家赶紧围上去,只见到猎物的喉咙要害处被一柄利刃死死地钉住,几乎没柄而入。 一刺封喉! 边上有缕缕殷红的鲜血流溢出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大家刚在准备围攻呢,目标对象便死翘翘,谁都没有看清楚事情的发生过程。 “各位大哥,可以让我进去拔回我的飞剑吗?” 梁丘锋平静的声音响起,顿时引得一大片惊诧的目光注视——出手的竟是第一次参加狩猎的他! 众人顿时淡定不能,七嘴八舌好奇打听。 对词梁丘锋早就想好,道是自小练习的暗器功夫。 乡下猎人,见识自然不会有多高明,却不明白能一记击杀一头大狗熊,绝非民间那些粗浅武功所能达到的,必须是武技才行。 武技,属于施展发挥武道修为的技巧手法。好比说人人都有气力,但如何挥洒气力所要讲究的东西就多了。使用不当,把握不到窍门,只会使蛮力,乱用力,形成不了威胁。 掌握相关武技,便能最大限度发挥出威力。有些逆天级的武技,甚至能将人本身的修为潜能大大激发出来,从而达到倍增的效果。例如说一个人本只得百斤气力,可通过武技的作用,却能打出二百斤的威能来,非常厉害。 反之,如果本身的武道修为跟不上,同样无法发挥出相应的武技威力。而要想修为有成,则需要学习功法。 功法与武技,相辅相成,不可分割。 目前梁丘锋还没跻身武者,所激发出来的《探花剑气诀》威力大打折扣,不足半成。倘若本身修为高了,一剑飞去,直接就将狗熊的喉咙来个洞穿,皮肉再厚,都抵挡不住。 一头大狗熊,一剑秒杀,梁丘锋以一种毋庸置疑的方式开始了他的第一次狩猎之旅。 金钱豹、独角犀牛、斑斓吊睛虎……猛兽们异常威风地出场,随即便华丽地倒下。 基本都是秒杀,与其说是狩猎,不如说是练手了。 梁丘锋的手干燥而稳定,眼神冷静坚毅。他出手的时机掌握得非常好,不发则已,一发毙命,如果没有破绽,宁愿扣着飞剑不动。即使当前所面对的猎物不过是些普通野兽,但也充分显示出了少年在远程攻击术上的天赋造诣。 当然,并非说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便行了。如果没有团队的掩护、牵扯、吸引注意力,梁丘锋单独面对猎物的话,颇难获得出手良机。只不过他的出现,大大提高了狩猎的成功率,简单化了。 队伍中每一个人都笑逐颜开——梁丘锋已经说了,他只拿总收成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各人分。 大伙高兴不已,无不赞少年会做人。 傍晚时分,队伍狩猎到的猎物已颇为可观,远远超过往日同时段的收益。剥皮砍肉,分开来负荷。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根本不怕猎物腐坏。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再狩猎半天,就能大丰收地返回村庄。 天气将晚,开始找地方宿营过夜,在山脉的腹地忽而与另一个村庄的猎人队伍相遇。 终南城周围,有十来个和圹背村差不多的村庄,皆以狩猎为生。在野外的时候,间或会遇到,双方甚至还会临时合作,共同对付一些难杀的大型猛兽。 如今,两支猎人队伍干脆汇合在一起,扎营地,燃起篝火,煮水烤肉,互相说些闲话: “哎呀,大壮,你们出来多久了,怎猎杀到这么多的猎物?” “哈哈,一天而已。” “运气真好,我们也是早上出来的,不过只狩猎到一头野牛。唉,现在附近的鸟兽,越来越少了。” “嗯,日子越发难过……” “听说阿里山脉那边满地猎物,都没人捕杀。” “废话,那边妖兽出没,是武者的试炼之地,普通猎人去,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还是当武者好呀。对了,今天早晨我们村里便来了两名武者,是终南城周家的护院,似乎在找什么人……” 呼! 那边梁丘锋听到这句话,面色一变,霍然站立起来:“队长,我有急事,得先行返回村。” 队长大壮一怔,忙道:“阿锋,眼看便天黑,山路崎岖难行,不如明天再一起回去……” 话还没有说完,梁丘锋却只一抱拳,疾步下山,行色匆匆地没入苍茫的暮色之中。 他走得匆忙,众人来不及反应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队长,可队长也一头雾水,说不出个所以然。 “快,更快些……” 梁丘锋步子迈得飞快,心急如焚:当他听到周家武者出现在邻边村庄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开始出城搜捕了,肯定会搜到圹背村。他必须马上赶回去,带着夭夭转移才行。 希望能来得及! 第十六章:谁是猎人 (冲榜急求票票点击收藏!) 冬季,夜幕落得很快。不多一会,天地便一片苍茫,深沉如海。 “尔等大胆村民,竟敢收留通缉犯,实在罪大恶极!” 怒气冲冲的叱喝声,从吴管家嘴里喊出。在他面前,黑压压跪了一地村民,大都是老弱妇孺,无不匍匐在地,战战兢兢。 吴管家身后,标枪般站立着一名壮年护院,其身材魁梧,双手如一对蒲扇似的,右手毫不费力地拎着一人。 夭夭被五花大绑,嘴巴塞着一团破布,娇小的身体间或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却无法脱离掌握。 “说,还有一个人哪里去了?” 吴管家的声音更加严厉,居高临下对着老村长喝道。 老村长连忙回答:“他跟着队伍出去狩猎了,顺利的话明天就会回来。” “很好,别说不给你们机会,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我们明白,我们明白……” 老村长的头垂得更低——对方是周家大族的人,是武者,高高在上,己方除了唯命是从外,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明白吴管家的意思,就是要留在村中设伏,等梁丘锋回来。而他以及村民所要做的,便是不能走漏任何消息,惊动了梁丘锋。 那么,当明天梁丘锋跟随队伍回村,就等于自投罗网。 这一手非常高明,吴管家他们就像高明的老猎人;而梁丘锋,自然是乖乖等宰的猎物。 …… 石屋中,燃起灯火。 灯光下,吴管家的面色颇为阴沉。 “吴管家,要不要先将这丫头送回城去?” 护院开口说道。 吴管家一摆手:“不急。况且天色已晚,城门早就关上了,现在送人回去,麻烦得很。不如等明天抓到那小子了,一网打尽更好。” 护院赔笑道:“还是吴管家想得周全,哼哼,就不知道那小子是何等来头,难不成也是个武者?” “不奇怪,若非武者,岂能袭杀王护院。” “可不对呀,既然是武者,怎会跟那些村民一块去狩猎普通野兽?” “简单得很,低段位武者,势单力薄,本来就没有太多能耐。” 护院点点头,忽而想起一事:“这小子不会是终南剑府的弟子吧?” 终南剑府固然没落,但在荒洲,在终南城方圆万里之内,依然是一尊庞然大物,拥有非同小可的威慑力。各大家族的新生代弟子,基本都会输送到山上当弟子,练武学剑。 吴管家哈哈一笑:“李护院,你想多了,如果是终南剑府的弟子,大可直接表明身份要人。再说了,剑府弟子救了人,会窝在这山旮旯小村子吗?早就回山上去了。” 李护院讪讪一笑,深以为然,嘴里喃喃道:“可恨这丫头什么都不肯说,否则何至于两眼一睁黑。” 说着,狠狠盯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夭夭——若非其是少爷要的人,不好下手逼供,否则早动粗了。瞧少女容颜脱俗娇憨,看着就眼馋得很,等闲时候,霸王硬上弓的心都有了。 吴管家冷然道:“等明天拿了人,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李护院,今晚你要辛苦些,出去盯紧那些村民们,别出了岔子。” “一群贱民,他们敢!” 李护院目露凶光。 吴管家淡然道:“等明天事了,该杀的,全部杀了便是。不杀些人,别人还以为咱们周家好欺负。” 李护院兴奋地应道:“就该如此。” 抱一抱拳,紧一紧衣衫,转身出去。 “嗯嗯嗯!” 夭夭冰雪聪明,猜测到对方要设伏对付梁丘锋,心急如焚,使劲挣扎。无奈被捆绑得紧,手脚都动弹不得。嘴里塞了布团,更无法出声呼叫。 吴管家一记冷眼扫下,淡漠地道:“你就不用浪费气力了,还是多留些气力来讨少爷欢心吧。嘿嘿,少爷向来都喜欢会反抗的女人。” 走过去,一记手刀挥下,斩中夭夭的脖子。他用劲很巧,这一招杀伤力并不强,只是让目标对象昏睡过去。 “小哥哥,逃,快逃,千万不要回来呀……” 昏迷前的一刹那,少女心底在呼喊着。 夜渐深,起了风,呼呼地吹着。圹背村一片沉寂,家家户户的灯火都灭了,夜色如墨。 在东南方向的一间屋子里,却隐隐传出女人悲切的哽咽声,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李护院出来巡视,很快就巡视到一个猎物,登堂入室,行那霸王事。反正这些村民,明天都会死的,不如自己先享用下。 此际村中的青壮,大都上山狩猎了,留在家里的不外乎老弱妇孺,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既不能,也不敢。 唯有躺在床上,紧咬着嘴唇,默默承受一波波凶猛的冲击。 “啊!” 一声快意到达顶点的闷吼从喉咙深处发出,片刻后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男人悠然地踱出屋子来,余韵在心头荡漾着,竟有几分懒洋洋的意味。 嗤! 就在他精气神极为松弛的时刻,乍然夜色中激射来一点寒芒,如黑夜中掠过的一道闪电。 什么? 死亡的恐惧猛地捉住了他的身心,可惜刚刚激情过后的身躯明显比思维慢了那么一呼吸间—— 要命的一呼吸! 哧! 仿佛一个水袋被刺破的声响,李护院双目圆睁,双手却紧紧抓住自己喉咙,想要将那一柄封喉的利刃拔出来。但是他全身的气力都在飞快流逝,最后只得一点点软倒在地,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 石屋中灯火依然,吴管家刚打坐吐纳,运行了二十七圈小周天,这已是他的极限。 他武道修为,劲道三段,假如能年轻个二、三十岁,肯定会上终南山拜师学艺。不过终南剑府招收弟子,除了劲道三段的要求外,也不会再要年龄超过三十岁的人。 人的潜力往往会随着年龄增大而减弱,三十,是一个坎。 不过他在终南城周家当上了管家,亦是一份衣食无忧的工作,在地方上地位不低,体面得很。 对于这样的日子,吴管家觉得满意。而这一趟他拿人回去,立下功劳,少爷高兴了,一大笔奖赏跑不了。 如此想着,他嘴角悄悄勾勒出一抹笑意。 今夜快点过吧,明天猎物就回来了。 第十七章:谁是猎物 (榜单形势岌岌可危,急求推荐票!) 听着屋外呼啸的北风,吴管家一点困意都没有,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叩着。琢磨着时间,应该已丑时。 “嗯,李护院这家伙肯定跑去寻欢作乐了。” 对于李护院,他知根知底,十分好色的一个家伙。话说回来,周家的护院,就没有不好这口的,闲暇时候,跑得最勤的就是青楼。不过这并非大不了的事,反而正常得很。 在这小山村,有姿色又年轻的女子不多,可也有那么一两个,李护院的目标便在于此,他之前眼睛就不大老实了。 也罢,李护院这趟也出了不少力,该让他享受享受。至于那些贱民嘛,反正都是要死的人…… 圹背村敢收留梁丘锋与夭夭,在吴管家的立场上看来,就该死。 不杀,不足以立威! 在终南城,三大家族鼎立,周家为其中之一,但平时互相之间的倾轧斗争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周家护院横尸街头,凶手逃逸,此事已传遍开来,出现许多对周家不利的消息。 因此,周家必须要做些事情出来,才能稳定局面。 屠村,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抓到梁丘锋后,以少爷的风格,将会把这小子剥个精光,悬在终南城东门上乱箭穿心射死。好教大家睁大眼睛看看:惹到周家的下场,不仅仅要死,还要死得很惨。 笃笃笃! 敲门声响。 肯定是李护院玩够了回来了——所谓巡视,不过做做样子罢了,相信这一村老弱妇孺,没有谁敢通风报信。 吴管家起身,打开门,夜色昏暗,就见到李护院低着头站在外面。 “回来啦。” 吴管家淡然说道:“进来后关上门。” 可他刚转身,心头猛地一跳,隐隐觉察到某些不对劲的地方,然而又说不出来。 “咦?” 警兆立生,再一回首,就见到一点耀眼的光芒,闪得眸子都为之一缩——有人偷袭! 吴管家又惊又怒,间不容发之际使唤出一招铁板桥功夫,身子生生往后面急仰,双足钉子般立定。整个身形,在瞬间就仰成一个平行的桥状。 锋芒如电,几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并斩断一缕额前飘扬的头发。 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要报销了…… 余悸转眼便被暴怒淹没,吴管家大吼一声,双手成爪,凌空扑起对付敌人。 哧哧! 双爪狠狠地插入撞过来的一个人形身上,指甲入肉见血。 不好! 吴管家反应迅速,登时发现这具冲撞过来的人体属于李护院——早已死亡的李护院。 唰! 他退得快,可一点光芒更快,所激发的角度竟诡异莫测,防不胜防。吴管家闷哼一声,左边胸口已中招,被钉上一柄飞剑,入肉寸余,一股剧痛顿时弥漫身心。 好狠的飞剑! 吴管家经历丰富,典型老江湖,立刻明白大势已去,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他忍住疼痛,身形不向外冲,反而一个扭转,直扑地上的夭夭。 其动作不可谓不快,转眼工夫就将夭夭拿住,挡在面前,大叫道:“住手,不住手我就杀了她……” 一个“她”刚出口,喉咙要害处骤然一凉,简直冰凉到了骨子里去。 一柄小巧的飞剑,竟趁他立足不稳,破绽空门外露之时而被激发出来,准确钉到了他的喉咙之上。 怎么可能? 吴管家双眼睁得大大的,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双手一软,松开依然昏迷的夭夭,使出最后一点气力,将那飞剑拔出: “好快的剑!” 大吼声中,鲜血喷泉般溅出来,一命呜呼。 梁丘锋的身形出现在石屋中,他面色苍白,一粒粒黄豆般大的汗珠滚落,已到了脱力的边缘。然而少年手中,仍然死死地扣住一柄飞剑,仿佛随时都能激发出来伤敌。 最后,确定吴管家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才如释重负地一屁股坐落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梁丘锋真是累坏了,尤其精神上,更是疲倦欲死。 他听闻周家爪牙出城搜捕的消息,即刻下山赶回村,悄悄躲在暗处,摸索清楚情况,然后才出手。先是突如其来地袭杀李护院,然后轮到吴管家。虽然占着暗处的优势,但个中过程亦是异常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方躲过袭杀,那就万劫不复。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失手便意味着死亡。 好在,现在死亡的是敌人。 在今晚,梁丘锋简直将目前所掌握的探花剑招发挥到了极致,才能击杀强大的敌人。 当然,主要还是占了偷袭的便宜,攻敌之不不防。 另外,劲道三段以内的武道修为,属于低阶武者。而出身一般的低阶武者,本身往往没有掌握厉害的武技,无论攻防,能驱使的手段都少得可怜。特别吴管家的劲道三段,更是靠岁月的积累堆上去的,其本身天赋可以说相当一般。 如此,即使彼此实力差距大,但远没有大到不可战胜的地步。 不得不说,在生与死的紧张关头时,人的潜力总能被狂暴激发。击杀强敌后,梁丘锋甚至有了一些特殊的领悟,感觉对于《探花剑气诀》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然而现在不是感受领悟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 稍作休息,梁丘锋起身来,先是搜吴管家和李护院的身,收获了一些银子银票——灵米是武道世界公认的流通货币,可对于寻常人家,或者低阶武者,金银之物才是主流。 拿了钱财,回收飞剑,梁丘锋抱起夭夭,趁着夜色离开了圹背村。 先前打斗的动静,早惊动了看守村庄的狗犬,吠叫不已。村民们虽然被惊醒,但没有人敢出来看个究竟。 梁丘锋之所以没有处理吴管家与李护院的尸首,一方面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另一方面他想将这个问题留给村民们解决。相信老村长他们发现有武者死在村中,肯定会静悄悄埋葬掉而不会声张。 只有毁尸灭迹,或者伪造现场,村庄才能避免浩劫。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日后有人追查问起,他们也会守口如瓶,不会说梁丘锋等人来过。 在荒洲,生存条件恶劣,太过愚蠢的人,基本都死掉了。 …… 三天后,有周家武者发现了吴管家和李护院的尸体,地点在远离圹背村东面山坳中。 消息传回,周家震怒。 第十八章:打探 “死定了,你们死定了,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本少爷都要将你们拿住,凌迟处死,戳骨扬灰!” 终南城,周家后院,周文博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咆哮怒吼。 噼啪! 桌子上价值不菲的一套杯盏被重重地摔倒在地,变成满地碎片。 屋子边上,几名护院下人大气不敢喘,垂手肃立,生怕此时触犯到了少爷的霉头,那就吃不了兜着走。 少爷刚被老爷叫去训了一顿,正一肚子火呢。 狠狠发泄了一通后,周文博的情绪有所缓解,坐下来,神色阴沉。他虽然纨绔,但并非愚蠢。只是依照目前形势看来,整件事充斥了一股诡异的意味,让他很是费解。 到底是什么人救了夭夭? 哥哥吗? 可夭夭与老执事相依为命,根本就没有哥哥,那么这小子究竟是从哪个旮旯钻出来的? 根据之前的见证奴仆说,对方不过是个弱冠少年,并未展现出多少武功底子,至于如何杀死的王护院,用走狗屎运来形容更恰当些。 周文博本以为王护院的死,纯属意外,可现在吴管家与李护院的死,却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其清醒地认识到:对方,也许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哼,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杀了周家的人,就必须血债血还。” 主意拿定,他开始发号施令。每一道命令下去,都有家族武者飞驰电掣地出城执行。 三道命令,就有三名武者。人数比上一批次有所减少,可都是劲道五段的高手,家族的中坚力量,远非劲道三段内的武者所能相提并论。 虽然挨了一顿训斥,但此事父亲并未插手,依然由周文博全权处理。此举显然是要锻炼他治理事务的能力,为日后接班做好准备。 一会之后,有下人禀告,道“郭先生来了”。 周文博听见,面色很不自在地紧了紧。 郭先生中等身材,身穿素色长袍,面目清癯,留三缕长须。看上去,根本不像武者,反像私塾里的先生。 周文博立刻恭敬地迎上去,施礼问好。 在周家,郭先生地位尊崇,就连周文博的父亲见了,都要毕恭毕敬。 无它,皆因郭先生不但有着极大的来头,而且还是劲道九段的高手。 武道修为,分为三大阶段,劲道、气道、王道。每大阶段,又细分成九个小境界,以“段”为单位。 荒洲龙脉破碎,灵气日渐稀薄,修炼大环境不如人意,极大制约了武者的进阶路径。因此,一直以来,能出走迁徙的宗门基本都跑光了,“遗弃之洲”的叫法由此而来。 留下来的,对于为数不多的资源争夺更是激烈。 在这般情况下,能成为气道级的武者十分难得,就算只得气道一段,亦可坐镇一方。而劲道九段,赫然属于劲道阶段的顶峰,距离气道不过半步。 可以说,周家之所以能在终南城迅速崛起,跻身城主的有力竞争者,和郭先生的存在密不可分。整个郡城中,劲道达到九段的武者不过三五人而已。 周文博屏退左右后,躬身问道:“郭先生找我?” 郭先生眉毛一扬,慢悠悠开口。他的语调颇有些古怪,很慢,仿佛每说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掂量过才会说出:“少爷,老夫听闻昨日终南剑府来人了?” 周文博面色一变,忙道:“不错,是有一个罗执事来拜访。” “所为何事?” “他是来找人的,找一名梁姓少年,据说其为剑府的外府杂役,想让我们协同帮忙寻找。” 郭先生眉毛一皱:“找一名杂役?”显然不大相信。 周文博苦笑道:“具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家父昨天要让人禀告先生,但念着此事无关重要,所以就……。” 郭先生一摆手,打断他的话,皮笑肉不笑地道:“少爷,请你转告家主,让他好好反思下:你们周家是怎么成为终南城大族的。” 听他话中有话,周文博急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先生莫要误会,真是那罗执事主动找上门,家父也不好拒绝,毕竟我将要成为剑府弟子。” “好了,我亦无责备之意。一切,依协议行事即可。相信你们父子不是笨人,不会自毁前程。” “是,是。” 周文博点头如鸡啄米。 “如此,老夫告辞了。” 郭先生袖子一甩,慢慢走出去。 周文博这才发现自己背部一片濡湿,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坐回椅子上,大口将一杯茶一饮而尽,腹诽起那不请自来的罗执事: “这死胖子,鸡毛当令箭,连找个杂役都要来烦自家,真是可恶。话说回来,那梁姓杂役究竟是个什么家伙,难道是逃犯?可不对呀,瞧罗执事的态度,丝毫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面上泛现出古怪的神色,怔怔出神。 “咦?会不会就是那个救贱婢的人?” 猛地想到一事,周文博不禁跳将起来:“不会那么巧吧。”他自顾自摇起头,无法接受:区区一名终南剑府外府杂役,怎么能杀死吴管家他们,简直不可能的事,应该多心了。 “不过还是再问问罗执事,确认一下为好。” 周文博始终不大放心,命人找来罗执事。 罗执事很郁闷,出来好些时日了,梁丘锋音讯全无。 找不到人,他不敢回去。 萧长老何许人也,放出了话,罗执事绝不敢有半点含糊。而他不过是剑府外府的小小执事,面对杂役可以作威作福,但出到外面就不够看了。即使打着剑府的招牌,能让城中的豪强有所接待,并且口头答应帮忙寻找,可实地里究竟出不出力,却有待商榷。 近年来,剑府可一直在走下坡路,在地方上威望锐减。 罗执事心思玲珑,想到很多。 终南剑府日薄西山早已是不争的事实,外面不少风言风语,说终南山迟早会易主,被荒洲其他崛起的宗门所谋夺。北面的天都门,就是一大劲敌。其蠢蠢欲动,一直没有停止向南方扩张的脚步。 在荒洲,终南山拥有灵脉,是终南剑府最为宝贵的财富,亦为招惹强敌的祸根。 这般情况下,罗执事自然不敢狐假虎威,请人帮忙都要陪着小心,出了不少钱财来打点,疏通关节。 他原以为梁丘锋会来投奔老执事。 前任老执事家居终南城,从剑府退位后便返回城中养老。而老执事与梁丘锋之间的关系,罗执事是知道的。换句话说,在剑府中对梁丘锋看不过眼,也有这部分的原因,总觉得这小子是老执事的人,信不过。 故而来到终南城时,第一时间便去找老执事。然而打探到的情况却让他傻了眼,老执事家破人亡,算起时日,肯定在梁丘锋被赶下山之前。 那么,就算梁丘锋赶来终南城也是无所依靠,线索就此断绝。 罗执事简直要抓狂,心里想着找着梁丘锋后,定要劈胸将其抓住,大力打几巴掌,方泄心头之恨。 抓狂之后,他又很想哭:“我想早日回山呀!” 时隔一天,周家少爷相请,罗执事喜出望外,以为有了消息。不过周文博却是让他重新描绘梁丘锋的形容外貌,说要请人画像,方便帮忙找人云云。 罗执事不虞有它,详细说了。其实这些情况,他之前已经和周文博的父亲说过,不知为何又要来问。 梁丘锋的形体特征比较普通,人瘦,面目清秀。这样的落魄少年在终南城有很多,毫不出众,随便都能拉几个出来,无疑增加许多难度。 听完之后,周文博陷入沉思,半饷才问:“罗执事,你说他是剑府的杂役,平时负责扫地擦门窗的?” “可不是嘛。” 周文博纳闷地道:“既然如此,那罗执事你找他作甚?” 罗执事被问住了,其实这句话他很想去问萧寄海:“萧长老,你找那小子做什么?”当然,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断然不敢开这个口。 好在周文博适时换了个话题,又问:“罗执事,那么请问这名杂役是否武者?” 罗执事狠狠往地上啐一口,忍不住都爆粗了:“他是武者,母猪都会上树了。孤儿出身,身子骨孱弱得很,倒是一脑子的白日梦,在山上时经常被其他杂役奚落得无地自容……” “好了好了,我只要知道他长相如何就够了,至于其他,并无兴趣。” 既然不是武者,那么对方要找的人和救了夭夭的人就不怎么相符了。周文博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罗执事你且回客栈安歇,一旦有消息我就会派人告知你的。但是终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一个人也不大容易。再说了,也许此子根本就没有来终南城,而是往其他地方去了,那就难办。” 周文博的话说到了罗执事的头疼处:天大地大,对于孤身一人的梁丘锋而言,的确可能存在无数个下一站。 找他,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梁丘锋呀梁丘锋,你小子究竟死到哪里去了?” 第十九章:劲道一段 夜幕下的莽莽群山,如熟睡的巨蟒,起伏蜿蜒。其中一处颇为隐蔽的山坳有一间简陋的木屋子,一点灯光漏出。 昏暗的灯火照耀出梁丘锋沉毅如石的脸容—— 从圹背村逃离,他带着夭夭连夜赶路,一路往南,却是折返回终南山的方向。 如此选择,一来可以远离终南城,避开周家势力;二来靠近终南山的山脉地带,妖兽几无影踪,危险大大降低。假如往其他方位走,说不定没有被周家的人抓住,反而丧身妖兽之口,那就呜呼了。 不过梁丘锋又不敢朝终南山走得太近,生怕偷学武技的事情东窗事发,会被剑府的执法卫队拿下治罪。 于是在距离终南山约莫百里的一处山坳,两人选好地方安身。 日常用品在半路所遇到的村镇中就买好了,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交易前还进行了伪装。 经历圹背村一事后,梁丘锋变得更加谨慎小心。 相信这一番逃亡,就算周家派遣出高手,也不容易追踪到他们。而在此期间,时间宝贵,梁丘锋就要争分夺秒,苦修武技,提高战力。 在击杀吴管家与李护院后,他对于《探花剑气诀》有了新一层的明悟与理解,获益匪浅,需要潜心下来感受,尝试与《字门拳》的功法理念结合起来,看能否直接冲破武道修为上的瓶颈。 这晚,静坐于床上,梁丘锋进行功法调息,冲击武者门槛。 人体,五脏六腑,经脉穴道,巧妙结合起来,构成高等智慧生命,可以说是天地间最为奥秘的存在。 将这些奥秘一一研究清楚,就将获得难以估量的力量。 武道修炼,其实就是修炼人身,挖掘潜力。 闭目冥思,心平气和,听着屋外不知名小虫的鸣叫声,渐渐进入到一种不受外物滋扰的唯我境界: 一如既往地,梁丘锋开始引导气息运转,从下丹田开始,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经历尾闾、夹脊、玉枕三关。 轻车熟路,过程甚为顺利,并未有多少阻滞。 然后经历中、下丹田,以及冲击上、下鹊桥。上鹊桥在印堂、鼻窍处,下鹊桥在会阴、谷道处。 在此过程中,开始遭受一些隔膜阻扰。但梁丘锋并未轻言放弃,咬紧牙关,凝神会心,憋着一股劲儿往前冲。 一鼓作气,冲冲冲! 冲过去,才会有路。人的路,本都是闯荡出来的。 嗡!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似有轻鸣,响得自然而流畅。如同辛辛苦苦浇水施肥,耕耘培育,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梁丘锋的收获,便是气息第一次贯通任督,形成了一个周循环——小周天循环。 能进行小周天循环,便意味着体内气息顺利转化成为真气,同时意味着他成功突破,进阶武者行列。 打通关窍,真气如鱼得水,显得非常活泼兴奋,依照主人意念的指挥,开始沿着轨迹流动。 真气在经脉内流动,便可滋养经脉,使其坚韧健壮。由内到外,一步步增强人的机能力量。 劲道滋养经脉,气道则温养气血,到了王道,能逆天改造魄髓,发挥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 武道修炼,循序渐进,一步一个台阶。 现在,梁丘锋终于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踏上了第一个台阶:劲道一段。 一圈、两圈、三圈…… 经历了开始的亢奋后,真气慢慢随着意念波动的沉稳而变得沉稳,有条不紊地进行运转。 八圈、九圈、十圈…… 十圈之后,内气好像一个疲累的人,停住了流动。 这是到达极限的现象,假如强迫着继续运转的话,就会过犹不及,不但不能滋养经脉,反而会使得真气狂躁错乱,走火入魔。 梁丘锋睁开眼睛,眸子里闪烁出欣喜的光彩,忍不住喜形于色。 曾几何时,他不过是一名卑微的杂役;时过境迁,眼下却已是武者。 万事开头难,踏出了第一步,未来将就此改变。 “咦,不对,我怎么能运转十圈小周天?” 梁丘锋猛地想起一事。 他清楚地记得,夭夭当初讲解时可是说过,武道境界划分得泾渭分明:劲道九段,每进阶一段便能运转多九圈小周天。九九归一,到了九段,即可运转八十一圈小周天。 而他刚突破,为劲道一段,本只能运转九圈小周天才对,怎么多了一圈? 灯火下,梁丘锋在沉思,甚至连跑去告诉夭夭这个好消息的劲头都暂时被抛到一边。 不过他见识不多,显然无法想明白。只知道能多运转一圈,总归不会是什么坏事便是了。 不是坏事,当为好事。 对于好事,有啥不满的? 梁丘锋晒然一笑,心中欢喜得很。 …… “小哥哥,你进阶武者了?” “嗯。昨晚尝试着运转小周天,豁然贯通,一举成功。” “太好了。” 夭夭欣喜得拍手叫好:“小哥哥,短短时间你就突破,以后肯定会变得非常厉害。” “耗时短吗?都快一个月了。” 梁丘锋道。 夭夭一嘟小嘴:“炫耀,我当初可是练了足足三个月才成功。” 梁丘锋一听,不禁摸摸脑袋。 说实话,他突破进阶的时间称不上高速,可也相当不错。毕竟所学的功法太过于粗浅,加上其他资源匮乏,种种不利条件下能达到这个成绩难能可贵。 然而区区劲道一段,在实力上讲,只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小截,莫说面对妖兽,恐怕面对普通的猛兽,稍不小心都会受伤。 劲道一段,只是基础,想要进步、提升,就必须学习更高级的功法,以及武技。否则原地踏步,难以增强实力。 未来要走的路,远着呢。 可不管怎么说,晋身武者所带来的兴奋一时间挥之不去,梁丘锋决定马上出去狩猎,一试锋芒。 果不其然,在劲道一段的加持下,他的剑招威力跃然提高,激发出去,速度快如闪电,直接能将野兽的颈脖给洞穿。 嗤! 一头皮厚肉糙的野猪喉咙要害处开出一朵娇艳夺目的血花,锋锐的飞剑穿喉而过,余势彪悍地钉在后面一棵树干上。 下一刻,野猪轰然倒地。 这是剑招力量得到大幅度提升的最好明证,杀伤力水涨船高。这般状态下,即使不是偷袭,正面对上劲道二段、三段的敌人,探花剑招也能成为极大的威胁。 掌握力量的感觉真好! 第二十章:危机 周耀今年四十三岁,身材瘦小,看上去干巴巴的如同猴子,只是他却拥有一双鹰隼般的锐眼,精光奕奕,使人见到,心底生寒。 作为劲道五段的武者,他属于周家的中坚力量,在终南城势力征伐中立下不少功劳。这一趟,周耀接到少爷周文博的命令,出城追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其掌握一门黄阶中品的武技《鹰眼功》,善于缉查追踪。出城后,首先从吴管家和李护院的弃尸之地查起,果然查到些蛛丝马迹。 关于两名同僚的尸首,周耀也一早亲手勘验过,发现他们的致命伤都在喉咙要害处—— 一刃封喉! 伤口窄而小,深达三寸。 周耀略一思索,顿时了然:推测出下手者应该掌握有远程攻击武技,不过武道修为不会高到哪里去。因为飞刃入喉后,明显受到肌肉组织的阻挠排斥,乃至于很快就呈现颓势。 假如力量充足的话,相信利刃直接就会洞穿喉咙,穿透过去了。 “哼,劲道一段而已……” 把伤口形态,结合死者本身的防御能力,粗略比较之下,周耀大概得知凶手的力量如何。 至于劲道一段的武者缘何能击杀二段、乃至于三段的武者,答案不言而喻:偷袭! 出奇能致胜,如果周耀站着不动,任人扔一把飞刀或者飞剑啥的,击中喉咙的话估计也得死。 劲道武者,隶属武道入门阶段,除非练习有针对身体强度的专门武技,否则血肉之躯依然脆弱得很,尤其是某些要害处。 胸有成足,周耀开始了顺藤摸瓜的追踪程序。虽然对方只是两名劲道一段的小家伙,可他并没有轻视大意,而保持一贯的谨慎小心。 这是一次追猎,万一猎人不够注意的话,往往便会被猎物反咬一口。 身为经历丰富的老江湖,周耀非常明白此道理。 一路上,他就像个嗅觉灵敏的猎狗走走停停,甚至方向都时而会发生转折性改变。 “咦,看来是朝着终南剑府那边去了。” 周耀突然停止了脚步。 他敢肯定对方不会是剑府弟子,一来剑府招收弟子的最低门槛都要劲道三段以上;二来真是剑府弟子的话,早就返回山上去了,断不会救了人,在外面逗留偌长时间。 “应该是想逃向钟南山区域,蒙受庇护的。不行,决不能让他们如愿,假如到了终南山那边去,我就不好下手了。” 终南剑府,曾经的十大剑府之一,鼎盛时期声名赫赫,在荒洲统治着辽阔的南部疆域。如今虽然日薄西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远非周家所能触犯。周耀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终南山附近出手抓人,以免犯了忌讳。 “得加快速度了,看你们这两个小鬼往哪里跑!” 眼眸掠过一缕狠色,周耀身形灵敏,飞快前行。 …… 嗖! 小树林间,一缕尖锐的破风声响起。就见到一道光芒接连穿过两根碗口粗的松树树干,最后余势未休地钉在第三棵树上。 梁丘锋走过来,仔细观察一番,面有憾色地自顾摇摇头,喃喃道:“还是无法洞穿三根树干,力量始终不够呀!” 在一旁观看的夭夭双眼睁得大大的,道:“小哥哥,你的进步已经很厉害了,暂且休息下吧。” 闻言,梁丘锋坐到她身边,先擦一把汗,然后把装有灵米的布袋拿出来,伸手一掏,面色滞了一滞,只捻出三粒灵米。颇是依依不舍地瞧了几眼,最终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至此,所有的灵米消耗一空,一粒都没得剩了。 他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存粮本来就不多,寥寥数斤。用来修炼,能支撑到现在已属奇迹。对于某些财大气粗的高阶武者而言,几斤灵米估计就是一顿的饭量,打个饱嗝就没了。 灵米入口,化为清凉的气息,宛如水滴入海,转瞬便不知所踪。自从晋身武者,凝化出真气后,区区几粒灵米蕴含的灵气对于梁丘锋而言,已变得非常微弱,裨益少得可怜。 武者,力量超越普通人,可需求也远远超越普通人,并且会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提高,吃喝数量吓死人。 “夭夭,我想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闻言夭夭心一颤,她冰雪聪明,立刻明白梁丘锋的意思:一个地方,不能盘桓逗留太久。时间越久,危险就越大,尤其近日山脉这边来了好几拨猎人狩猎,双方碰过面…… 虽然眼下周家武者还没有追来、虽然他们一路逃亡都做足了伪装功夫,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键在于两个人在一起,目标性不小。被有心人看见,容易识破。 很乖巧地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收拾。” 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不过几件换洗的衣服,打成一个包袱背着。 “小哥哥,接下来该怎么走?” 少女完全拿捏不住主意,天大地大,黯然萌生出无处可去的悲戚感:敌人势大,而他们太低微。 梁丘锋却语气坚毅地道:“夭夭,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信念坚定,总会闯荡出属于我们的天地来。” 他遭遇坎坷,曾经历多次生死关头,心志坚韧。自小便明白己身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要做什么事,剩下的不外乎“坚持”二字罢了。 而有些事情,哪怕死,也要回头去做—— 一定! 听着他沉稳的话,夭夭果然安定了许多。 收拾完毕,两人离开山坳,继续朝着终南山那边移动——他们选择不多,往回走绝对死路,等于自投罗网。而其他两面区域荒凉陌生,危险重重,亦非明智去处。 …… “周爷,上午有猎人前来报告,说看见有一男一女在前面五十里的山坳处搭棚而居,不知会不会是他们?” 一个小镇子,周家一处联络点,周耀前来憩息,顺便打探情报,果然得到了十分重要的讯息。 他精神一振,道:“可曾对画像了?” 在终南城,周文博发下缉捕令,请画师描绘出夭夭与梁丘锋的形象,派遣快马到四下张榜悬赏,阵仗不小。只要有人见到了他们,两人便等于露了痕迹,再小心都会出现破绽。 不过画像的逼真度不甚高,夭夭还好些,梁丘锋就显得比较模棱了。 “对过了,有五六分相似,我正要派遣机灵的手下前去试探,你老便来了。” 周耀眉毛一扬:“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马上就过去!”霍然起身,施展出轻功来,鬼魅般轻飘飘的便离开了洛阳镇。 汇报者见状,不禁咂舌:“厉害,据说周爷为劲道五段的武者,不知何年何月咱也能修炼到这等地步。有他出马,那两名少男少女插翅难逃。” 第二十一章:小把戏(中秋快乐) (祝各位读者书友中秋快乐,人生事业圆圆满满!) “小哥哥,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走在路上,夭夭忽然悄声道。 “有人在跟踪。” 梁丘锋也已发现。 “那怎么办?” “不用怕,只是普通的猎人……” 天气寒冷,两人皆用布包裹住面容,仅仅露出双目,看不清面貌。然而盯梢的人追着不放,却跟踪已久。只是按耐住,不曾动手。 这两天来,梁丘锋早就有所察觉,是以决定及早从山坳里搬走。 以周家的势力,广发缉捕令,高价悬赏,能煽动许多家族以外的眼线帮忙。那些猎人见到梁丘锋与夭夭,对照画像,便开始怀疑。若非有所顾忌,估计会下手拿人,好去邀功领赏了。 有人盯梢,同时意味着很可能已有人去告密,周家的武者高手随时会来到。 梁丘锋一颗心揪了起来。 “夭夭,我们离开官道,走山林!” 当机立断一声低喝,一手拉起夭夭,脚步生风地朝着右边的莽莽山脉中冲去。 “他们跑了!” “追,快追!” 两名盯梢的猎人见状,马上加快脚步要跟上来。 嗖! 蓦然一道寒芒激射,擦着其中一人的面颊而过,割出了一道伤痕,有鲜血渗出。 “哎哟我的妈呀……” 那猎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瞧着那柄结结实实地钉在身后树干的飞剑,他忽然明白:梁丘锋这是在警告自己,假如再跟下去的话,下一次恐怕就不是擦面,而直接是封喉了。 与同伴面面相觑,肝胆生寒,终是丧失了继续盯梢的念头:悬赏可观,但也得有命花。 他们嘀咕了一会,怏怏返回,不过只走得几里路,便被一人叫住。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周耀眼光锐利,宛如苍鹰。 “关你什么事?” 猎人警惕地看着他。 砰! 周耀猛地出手,只一肘便将另一名猎人撞得飞出三丈余远,口吐鲜血不止,淡然道:“这下关我事了吧。” 武者高手! 猎人骇然,连忙一五一十道出。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猎人赶紧指出。 “很好,这是五十两银子,一半奖赏你,一半给你的伙伴疗伤!” 抛下一锭银子,周耀身形已如鬼魅般消失: “两个小家伙倒是机灵,但今天一切都要终结了。” …… 莽莽山林,不时有兽吼起伏。这一带区域已相当接近终南山,千百年来,终南剑府弟子时常出没,将区域内的妖兽诛杀殆尽,剩下的,只是普通野兽。也正因为如此,成为平民猎人的乐园。 梁丘锋带着夭夭离开官道,转入山林,便是希望通过地势的复杂性,摆脱追兵。 翻山越岭,跑了一个多时辰,两人都感到口干舌燥,有了脱力感,必须要休息了。 喘着粗气,打量周围环境。 “小哥哥,吃些肉吧。” 夭夭递过一大块干肉——未雨绸缪,干粮之类早就准备妥当,正为了今天的情形备用。 梁丘锋接过,大口大口吃起来。 夭夭仔细倾听,听到左侧有水流的声音,便走过去用瓦罐装了一罐水回来饮用。 吃足喝饱,打坐调息,开始运转小周天,恢复真气。 树林中寂静幽深,连风声都没有。突然间“啪”的一下轻响,一抹腥味扬起。看似已入定的梁丘锋猛然头一偏。几乎同时,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嗖”的一声自树上直射下来,昂首眦牙,擦着他耳边而过。 生死只是须臾之间! 梁丘锋右手捏指作拳,使出字门拳的招式,敏捷一击,轰中毒蛇的头,“噗”的一声,毒蛇马上软绵绵摔落在地,动弹不得。 他轻轻站起,双目如电,巡视四周,确认没什么动静才放心。 夭夭被惊动,瞧见地上的毒蛇,不由色变。 梁丘锋抬起头左右仰望,忽见近旁一棵古松半身处有个树洞,不禁心一动。马上把毒蛇盘作一团,左脚尖一挑,一块碎石飞起,打中那松树洞侧边。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树林,随后一只夜枭受惊“扑腾扑腾”地自洞中飞出来,怪叫数声,隐入丛林之中。 梁丘锋马上将手中毒蛇投出,抛入那树洞,然后带上夭夭小心翼翼地往左边树林的深处而去。 约莫半柱香后,周耀呼啸而至,在梁丘锋和夭夭先前滞留的地方站定,迅速搜查起来。 很快,其目光便盯着那古松树上的树洞,嘴角露出微笑,轻功施展,急掠上去,一手探入树洞—— “咦?” 电光火石间,周耀心生警兆,手腕变化,嗤的,将一条长长的毒蛇拽了出来。 嘶嘶! 被把捏住颈脖,毒蛇不甘地咧牙吐信。 周耀面色有些难看,手指骤然发力,直接将毒蛇捏爆而死——其心思细腻,侦查之际极为严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来到此处时,通过种种痕迹推测还原梁丘锋和夭夭的活动情形,从而准确判断他们的状态去向。 这一贯都是周耀的行事风格。 他本以为梁丘锋在此地受到毒蛇攻击,杀蛇后抛尸入洞,不料惊动了里面的夜枭……却没想到梁丘锋只是把毒蛇震晕,等周耀来侦查的时候,毒蛇已然醒转。如果毫无防备地伸手入洞,就有可能被复苏的毒蛇咬伤。 “哼,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玩这种小把戏,不知所谓!” 区区普通毒蛇,周耀并未放在心上。梁丘锋下绊子只能暗算一般人,岂能伤得了他? 手中一翻,一把飞剑现于指间,赫然为梁丘锋掷出吓唬盯梢猎人的那一柄。此剑的炼制,无论材料或是手工,都显得颇为粗糙,价值不高,等闲几两银子便能请铁匠打造出来。 然而正是这么一柄飞剑,却夺去了吴管家等人的身家性命。 先前拿到这柄飞剑时,周耀甚有兴趣地把玩研究了一会,对于梁丘锋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 “好吧,是时候收网完成任务了,有什么事,拿住人后再说不迟。” 吐了一口气,周耀很快就捕捉到梁丘锋与夭夭逃遁的方位,跟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追杀 (依然中秋快乐,好月好饼,齐分享!) “小哥哥,我们去终南山!” 夭夭跟着爷爷在终南山住过好些日子,清楚终南剑府的规矩,只要抵达山麓那边,进入剑府管辖区域,无论追来的是谁,都不敢随便动手抓人。 闻言,梁丘锋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其身上藏着一个秘密,万一偷学剑府剑题的事情东窗事发,岂不得自投罗网? 然而此时此刻,梁丘锋明白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夭夭,剑府中你是不是还有个姑妈?” 夭夭微微一愣,默然点头:她确实有个姑妈在终南剑府内府之中任职。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两家闹了矛盾,多年前就很少来往了。她那姑妈尖酸刻薄,向来不对路。 这也是夭夭脱困后,宁肯呆在外面,也不愿到山上投奔姑妈的主因。 但现在,情况进一步恶化。 莫名的,梁丘锋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危机,犹如乌云压顶,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上。 危机感来至身后,追杀而来的周家武道高手。 吴管家与李护院的丧生,无疑会进一步激怒周家,第二批派遣出来的人手,肯定不是小角色。 劲道四段?甚至五段? 武道修为,每一阶段分为九个小层次,其中又公认每三个小层次划成一个层面。好比劲道阶段,一段至三段属于低阶层面,四段至六段便隶属中层面了,实力跃然有质的提升。 以劲道一段的修为对上,凶多吉少。 “夭夭,你先走,去你姑妈那!” 梁丘锋猛地停住脚步。 夭夭娇躯一颤:“小哥哥,我们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 梁丘锋摇头,一字字道:“我感觉到周家的人很快就追到了。”他自少颠沛流离,经常处于逃亡状态,躲过无数次的凶险,靠的便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灵敏触觉。 夭夭明白他要做什么,斩钉切铁地道:“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梁丘锋目光灼灼看着她:“夭夭,不要傻了,我们在一起,十死无生,分开的话,尚存生机。听我的,你先到终南山,很快我就会去找你的。” “快走!” 顿一顿,一声大喝。 夭夭紧咬红唇,一缕苦涩的血丝在嘴内荡漾,双眸涌出了泪花,她狠狠一跺脚:“小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 转身飞掠而去。 目送少女离开,梁丘锋目光逐渐变冷,嗤的,指间寒芒出现,一柄飞剑亮了出来。 “夭夭,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只要还活着!” …… 周耀的身形时快时慢,不用多久来到梁丘锋与夭夭分别的地方,双眸精光爆射,观察周围境况。 四下很安静,间或林荫传出小鸟清脆的鸣叫。 周耀微微躬着身子,很仔细地搜寻痕迹。 哧! 突然间一缕尖锐的破风声,但见寒芒如电,疾打周耀露出空门的脊背。 “桀桀!” 一声怪笑,周耀喝道:“小家伙,等你多时了。”身形如同陀螺,圆溜溜一个打转,间不容发之际,恰好躲过要命的飞剑。 一击失手,梁丘锋一颗心沉了下去,他无法知晓对方实力究竟到达何等层次,但绝对比自己高出许多。袭击不成,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就会让这场对弈变得毫无意义。 当机立断,飞快离开埋伏的地方,朝着树林茂密处钻走。 “还想走?” 周耀吃吃冷笑,双臂一振,身如鹞子,凌空扑过去。 这一招声势惊人,振荡而出的劲风刮得诸多灌木丛都从中分开,形成一条波浪般的路子;更有不少在附近栖息的鸟兽受惊,哗啦啦乱叫乱窜。 嗤! 梁丘锋临危不惧,再发一剑。 周耀惊讶地“咦”了一声,发觉近距离之下,对方激发的飞剑锋锐异常,己身轰出的劲风竟无法击落。唯有身形一顿,暂避锋芒。 哗啦啦!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前面梁丘锋的身形已消失在茂密的树林内。 “可恶!” 这一下,周耀动了怒火,真气运转,速度提升而起,沿着梁丘锋逃遁的方向紧追不舍。 这个时候,梁丘锋根本无法停顿下来,消除痕迹了。周耀宛如跗骨之蛆,死死的咬在身后。 比之周耀,无论速度而或真气,梁丘锋都大大落后,不用多久便会被追上,陷入极其不利的田地。 吼! 一头大狗熊被惊动,咆哮而起,举起大掌恶狠狠地朝他拍落。 梁丘锋吃了一惊,急促收步,转往右边,就势顺着一个斜坡滑落下去。 丢失了目标的狗熊无比郁闷,迎上后面的周耀要发飙。 关键时刻,冒出一头畜生挡住去路,周耀火冒三尺,一掌拍出:“滚!” 人掌对熊掌,硬碰硬。 咔嚓! 大狗熊骨折惨叫,笨重的身躯居然被震得往后飞去,打了好几个滚。 周耀冷哼一声,继续追杀梁丘锋:“小子,你逃不掉了,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梁丘锋充耳不闻,跑得飞快。 “哼!” 周耀面色阴沉,体内真气沸腾,身形猛地加速,犹如一只展翅的苍鹰,掠飞三丈,途中双足在树干上一蹬,再一个加速,仿佛苍鹰搏兔般,转瞬已扑到梁丘锋的身后。 这一式,是周耀所学的一门身法类黄阶武技,有个名堂,唤作《苍鹰搏兔》。使用出时,借助真气的高速运转,凝聚于手足之间,使得身子飞腾而起,扑向目标,极具气势。 背后劲风如浪涛,梁丘锋根本来不及闪躲避让,砰,结结实实中了一掌,只觉得喉咙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人如断线的风筝滚落斜坡。 差距,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让局势迅速丧失悬念。 一击得手,周耀不给梁丘锋有喘息之机,紧追上去:“该死!”猛地停住脚步,面色变得难看。 原来斜坡之下,竟是一堵断崖,颇为陡峭。刚才梁丘锋中掌受创,骨碌碌的就滚下了断崖,不见影踪。 探头打量断崖的深浅,起码百米,下方郁郁葱葱,树林藤蔓,地形十分复杂。 周耀暗恨不已,心想现在是攀下断崖寻觅梁丘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呢;或是调转方向,先去抓那逃走的夭夭? 很快,他便有了决策,少爷的主要目的是夭夭;至于梁丘锋嘛,被自己重创吐血,九死一生,可以暂且不管。 想罢,掉头展开身形追夭夭而去。 第二十三章:大难不死 疼,全身都疼…… 阵阵痛楚犹如起伏的浪潮,无时不刻在冲击身心。 如果没有突破成为武者,凝化出真气的话,梁丘锋相信自己在这种折磨下早就晕死过去。 真气护心,尚余一抹清醒。 他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几条粗大的藤蔓纠缠住手脚,悬挂在林间半空上。 也多亏了这些藤蔓,否则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恐怕会摔成肉酱。 思维渐渐恢复,不用多久梁丘锋便想明白前因后果: “我就知道,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死里逃生,他嘴角绽放出一抹笑意,有种异样的情绪波动。刚要挣扎起身,不曾想牵动伤势,痛切入心,差点昏掉。 这伤,拜那周家武者所赐。 梁丘锋不敢再动,静静地挂着,想着事情。 不过现在,他想得最多的并不是己身的安危,而是夭夭能否安全逃到终南剑府。 希望她能逃过追杀…… 如果夭夭有事,他日必将百倍相还! 不知不觉地,少女已在梁丘锋的心目中占据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 夜幕悄然来临,幸好今天没有下雨雪。 体内运转小周天,慢慢积攒真气,再通过真气滋养经脉疗伤。约莫两个时辰后,他终于有了些气力,从藤蔓束缚中挣脱出来。 饥肠辘辘。 入夜的深林,危机四伏,加上负伤,万一遇到猛兽的话,那就凶多吉少。他强忍饥饿,寻了一株大树爬上去,在一处三叉树丫栖身,闭目养神。 一缕寒芒在指间隐隐闪烁。 这是梁丘锋身上剩下的最后一柄飞剑,被紧紧扣在手心,成为保命的家伙。 第二天清晨,他在阵阵鸟鸣中醒来——如今冬季将尽,春天临近,大地开始复苏,变得生机勃勃。 梁丘锋眉目间掩饰不住的疲倦,他慢慢下树,在林间行走,寻找山泉溪流。 这时候,多年的野外求生生活所练就的宝贵经验发挥出巨大作用,不用多久就找到了水。 甘凉的泉水入口,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那么下面,该轮到狩猎了。 换了平时,手握飞剑,狩猎自是容易至极。但现在,经脉受创,气血郁结,真气难以随心所欲流转,飞剑的威力大打折扣。 嗤! 第一剑瞄准的对象是一只山猫。 喵! 熟料那山猫机敏非常,听风辨器,闪避开来。然后身上的毛砰然炸开,目光碧油油地瞪着梁丘锋藏身之位,貌似凶猛。 居然被一头山猫瞪眼了,梁丘锋满脑门黑线。 嗖! 第二次飞剑射向的是一头前来溪边饮水的山羊。 咩! 山羊受惊,撒腿便跑得无影无踪——飞剑根本没有命中目标,而是擦着山羊的脑门而过,刺入了水边。 当梁丘锋唉声叹气地走出来拾回飞剑之际,却目瞪口呆地发现飞剑无心插柳,将一只肥硕的青蛙死死地钉在地上。 无语…… 接下来,无辜受害的青蛙变成了烤青蛙,成为一份可口的粮食。 只可惜,一只青蛙的分量实在不够填肚皮。不过经此一事,梁丘锋的狩猎策略迅速改变,将目光瞄准生活在溪流里的鱼类,以及刚从冬眠中醒来的蛙类。 狩猎开始变得简单。 梁丘锋并没有选择待在原地,而是顺着溪水走,要找路子走出这片山林。 日子如水,他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然而被周耀击中一掌,受损的经脉却始终不见康复。 这不是普通的皮外伤,绝非靠时间堆积便能好的。而必须服用相关的药物,或者找人医治才行。 问题在于,兜兜转转,梁丘锋发现自己迷路了。走来走去,前面依然是漫无边际的山脉森林。 荒洲多山,灵气的怠损对于普通野兽树木影响不大,并不影响它们的生态环境。只是山脉间草药之类,就极难成长起来了。 按照这个势头走下去,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梁丘锋深感疲倦。 这一天,他正走得困乏,忽然听到右侧的密林中传出一阵吱吱的叫声,声音凄切,如同人在求救。 梁丘锋大感奇怪,指间扣了飞剑,悄悄靠近过去。拨开枝叶,就见到一株树木的枝桠上,一条手臂粗细的斑斓蟒蛇正将一个小动物紧紧缠绕住。 叫声,为小动物所发。 仓促间,梁丘锋分辨不出那毛茸茸的小动物是什么物种,只听得其叫唤可怜,不假思索地飞剑出手。 哧! 飞剑准确地命中蟒蛇的颈脖之处,虽然没有打在七寸之上,但锋锐的剑尖将整条蛇钉在树干上。它躯体痛苦地扭转甩动,一下子就松开了猎物。 “吱吱!” 那小动物大难不死,脱身之后,立刻身形敏捷地跳跃开来,却是一只小猴子。 这猴子实在太小,形体堪堪比得过一只拳头,皮毛乌黑油亮,唯独额头处一撮淡黄色的毛发,一对大眼睛乌溜溜地转动着,异常灵动的样子。 梁丘锋不曾见过如此袖珍的猴类,瞧着有些趣稚可爱。 过得一会,蟒蛇死去。他便上前拔掉飞剑,然后用飞剑削了一把小木刀,用来削杀蟒蛇——蛇肉忌碰铁,碰铁易腥。 生起篝火,午餐就是一顿蛇羹了。 从始至终,那只袖珍小猴都没有离去,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梁丘锋。 梁丘锋不以为意,自顾忙活,等吃饱喝足,继续前进。没想到这时候,小猴依然跟着,并且胆子开始慢慢变大起来。先是试探性地下地,最后竟然直接就跳上了梁丘锋的肩膀上,一点都不怕生。 也许其下意识地把梁丘锋视为救命恩人,所以显得十分亲近,毫无戒备之心,甚至有一种依赖感。 这小家伙…… 梁丘锋哑然失笑,也不去驱赶它。一个人在密林里游荡摸索,枯燥烦恼得很,身边多个“小伙伴”,未尝不是乐事。 渐渐地,小猴表现出一些不同寻常之处,聪慧无比,居然听得懂梁丘锋的话,自告奋勇地指手画脚,要当向导,引领梁丘锋走出这片漫无边际的山脉丛林。 不过猴类灵智天生就比其他动物高出一筹,小猴这番表现,倒也不足为奇。 有它带路,走出山林就好办得多了。 第二十四章:灵宠? 一天功夫下来,梁丘锋与袖珍小猴的关系就非常熟络融洽了,简直就像养个宠物似的。 灵宠? 关于灵宠,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在武道世界里头,有相关驯服妖兽的专门武技功法,习之便能捕捉妖兽,豢养调教成为灵宠。而收服灵宠,一般方式都是施展功法,烙下禁制,采取强制的手段;可如果妖兽心甘情愿归顺,效果自然更佳。 好的灵宠作用不小,出行时可作为坐骑赶路,战斗时又能成为一大帮手助力。然而等级高的好灵宠可遇不可求,殊为难得。 在终南山的时候,梁丘锋便见过一些剑府弟子拥有灵宠,拉风无比。 但养一头灵宠耗费不菲,没有相当的家底根本喂养不起。妖兽饮食,殊不同普通野兽,素的要吃灵草灵米;肉食的要吃高质素血肉。 问题在于,眼下这袖珍小猴算不算得上是妖兽? 它灵智虽然很高,可丝毫本领都没有,身体颇为孱弱,连一条普通蟒蛇都能将其捕猎到。而且饮食方面更是寻常,最多就是采集一些野果子来吃。 综合种种情况,毫无疑问,小猴不应该也不可能是妖兽。 再说了,若是妖兽,又岂是目前的梁丘锋所能收服的? 罢了,纠结这些毫无意义。 梁丘锋迅速将杂乱的念头抛之脑后,开始为小家伙命名,以便称呼,他伸手摸了摸小猴的脑袋,笑吟吟道:“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就起个名字吧。” “吱吱!” 小猴很高兴地点头。 “叫‘旺财’如何……” “嘟嘟!” 小猴摇头如拨浪鼓。 “那‘阿福’呢?” “嗷呜……” “好吧,这个你一定喜欢,‘小黑’……” 小猴几乎跳了起来,高举双臂抗议。 经过好一番商讨,名字终于定下了,叫“小样”。这家伙平时可不是一副活泼机灵的顽皮样子嘛,名副其实,叫起来也很顺口。 都说猴子坐不住,小样一时站在梁丘锋的肩膀上,抓耳搔腮的;一时又跳上头顶人立而起,手搭凉棚,作眺望状;一时再爬下来,勾住梁丘锋的衣领,优哉游哉地晃荡着。 有小样指路,接下来的路程就简单了,很快就走出圈子一般的山林,进入到终南山范围内。 重回终南,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罗执事的冷嘲热讽? 剑府卫队的追缉封杀? 但无论如何,为了确定夭夭的安危,必须要走一遭。 …… 终南山。 对于终南山,其实梁丘锋不算熟悉,只知道些区域地名。终南剑府管理严谨,作为外府杂役,除了工作时间外,为数不多的业余空闲能去的地方并不多,就是在附近转悠转悠。再远些,可不就是他所能涉足的了。万一行差踏错,犯了忌讳,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山麓下,种植了满满一大片竹子,方圆数里,除了竹子外,再无其他杂树。竹子名叫“修竹”,根根笔直,枝叶苍翠,即使严寒隆冬,依然不改本色。 据说,这片竹林不简单,而是借地成势,被剑府的高人布置成一个大阵,守护山门。 平时此阵隐匿于无形,唯有开启禁制后,才会狰狞毕露。 竹林当中,展开一条石板路;路径绵延,直通上山。路上没有设置关卡,可绝非能随便出入的。自有值班的剑府弟子把持,巡逻盘查。 这一刻,衣衫褴褛的梁丘锋出现在山脚下,抬头望着这条路,面露苦笑—— 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直接上山去,难以行得通,遇到盘查找不到对词。他不同夭夭,夭夭山上还有个姑妈在内府任职,传讯上去后有人下来接应,但他能说什么?最重要的是目前根本无法确定夭夭是否在山上。 那么,为今之计,只得先到终南镇落脚了,再图后计。 终南镇位于终南山东面三里处,人口不过数千,属于剑府的附属地。此镇最初形成的源头,在于剑府弟子的亲属迁徙而至,他们不能在山上定居,便就近选择地方安居乐业。久而久之,形成了规模。 发展至今,镇上各种行业都做起来了,蔚然成市集,为剑府弟子之间的资源交换提供场所,倒很热闹。 昔日梁丘锋也曾来过镇上两回,识得路子,迈开步伐,径直转过去。 下午,属于镇上最冷清的时候。 他身上还带有银子,都是昔日缴获的战利品,便买了两套新衣服换上,然后找医馆。 当初被周耀打了一掌,身负内伤,经脉受损,虽然经过多天的自我治疗,但始终无法完全治愈,故而要找大夫看看,开些药吃。 终南镇上有医馆,但收费不是一般的贵。搭了脉,大夫开出三贴药来,几乎就将梁丘锋的身家掏空。不仅如此,对方见他支付的是金银,而非灵米,还甚有些不情不愿的。 相比金银之物,灵米无疑更具备硬通货的性质。 离开医馆,用最后一点银子找了间客栈住下。当晚,吃罢晚饭,回到房间,于油灯下思考。 气氛有些凝重,小样观颜察色,很识趣地在一边静卧,不去打扰。 倒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家伙…… 梁丘锋眉头紧皱,脑海闪过一个个的可能性,纷沓交际起来,乱成一团,一时间难以理清楚头绪。 时间,当前最重要的便是时间。被困在丛林里,已经耽误了好些日子,因此务必要尽早确定夭夭的安危,才能想方设法应对。如果夭夭逃脱了追杀,安全抵达终南山投靠姑妈,当然最好不过;但万一被周家的武者追上,落入魔爪,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不管了,明天无论如何都要上山打探消息,死便死吧。” 梁丘锋突然跳起来,下定了决心。他的动作过大,把一旁的袖珍小猴吓了一跳,“吱吱”的低声叫唤。 想通了关节,梁丘锋早早安歇。 凌晨时分,他被一阵斥骂声惊醒,侧耳听了一会,差点跳起来大叫“夭夭”。下一刻,人已冲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峰回路转 “你这臭丫头,我不过让你干一点小小的事,这都干不好。一大清早开门,就给我摔了个茶壶,你是故意气我吗?” “如果不是当日我家收留你,你都饿死在路边了,你吃我的,住我的,一点报恩之心都没有。让你在店铺里干活,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干!”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扫把来清理掉这些垃圾,然后准备早饭去。” 一声声颐指气使的话语,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客栈右侧第三间店铺,却是个收购灵米的米铺,门口挑一杆幡子出来,写着大大一个“米”字。 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用竹箕清理垃圾,要拿到外面倒。她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忽地站住了,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面前那个少年。 “小哥哥……” 四目相对,有无穷的欢喜流转。 “你傻了吗?站在那里干嘛,今天早上不准吃饭!” 店铺内,一个肥胖的男人破口大骂。 夭夭咬了咬嘴唇,霍然回首,斩钉切铁地道:“姑丈,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吃你家一粒米。” 少女的倔强,让男人火冒三丈:“哎呦呦,翅膀硬了不是。真是缺家教,让姑丈好好教教你。” 大步冲出去,举手便要打耳光。 一边的梁丘锋早看不过眼,拉起夭夭闪过,喝道:“你凭什么胡乱打人?”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男人更加恼怒,嘴里骂道:“怪不得,原来在外面勾引了个野小子,也不嫌丢人现眼。” “够了!” 梁丘锋简直忍无可忍。 “够什么够,你算哪根葱,给老子滚开!” 肥胖男人冲上来,一掌推搡过来。 梁丘锋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啪! 手未到人已倒,那家伙在地上打滚做起光棍来,呼天抢地:“各位街坊邻居,快来呀,有外来人逞凶打人,杀人啦!” 梁丘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阅人无数,可还未曾见过这般的无赖极品,堂堂一个大男人,在地上打滚,叫得杀猪似的。 “小哥哥,我们走。” 夭夭冲梁丘锋打个眼色。 梁丘锋经验丰富,自然知晓,便要抽身走人。 “打了人还想走?” 男人不依不饶,飞身起来拦住去路。 这时候动静闹大,许多人都被惊醒,走出来围观,面色不善地盯着梁丘锋与夭夭。 他们都是终南镇的人,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习惯性便站在了米铺老板那一边。 终南镇属于剑府附属地,镇上住的大都为剑府弟子,或者杂务人员的亲属家眷,一贯枝叶相连,同声共气。他们当中,普通人居多,赫然也有武者,不过修为不高,劲道一段两段那样。而肥胖男子更不堪,瞧那身子骨恐怕比普通人还要差,他自知不是夭夭与梁丘锋的对手,故而一开始就耍无赖。 眼下,梁丘锋与夭夭想要从容离开,就颇为困难了。 人多了,米铺老板,也就是夭夭的姑丈立刻腰板直,恶狠狠地盯着梁丘锋:“小子,终南镇岂是你等所能撒野的地方,识相的马上跪地求饶,免受皮肉之苦。” 夭夭道:“姑丈,你不要欺人太甚。” “闭嘴,轮不到你说话,吃里扒外的臭丫头,我们的账一会再算。” 梁丘锋倒不害怕,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嘿嘿,你打了我就要赔偿,我也不要多,灵米一百斤。赔不出来,休想离开。” 闻言,梁丘锋明白了。对方开口一百斤灵米,分明是要借机讹诈。 夭夭柳眉一竖:“姑丈,你无耻!小哥哥,我们走。” “谁也不能走!” 男子伸开双臂拦住。 围观的人纷纷开口:“事情不搞清楚你们不能走。” “对,不给个交代别想离开。” “胡胖子,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夭夭的姑丈胡胖子马上涕泪皆下地诉说起来,说道他好心收留夭夭,没想到夭夭不好好干活,今日居然联合在外面勾搭的野小子,联手来欺负他…… 听到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夭夭气得娇躯颤抖,许多话堵在喉咙处说不出来。 梁丘锋知道事有蹊跷,低声问夭夭,一会之后终于了解到事情真相,不禁怒发冲冠—— 原来当日夭夭与梁丘锋分别,一路疾驰上终南山,并没有被周家武者追到。到了山麓下,经人报讯,她姑妈倒是下来了,但并没有多少好脸色。 两家的恩怨不外乎源于对家产的纷争,认为老执事偏袒儿子,不爱女儿云云,非常老套的家庭矛盾。 夭夭姑妈并没有带夭夭上山,而是直接领到终南镇,让她在自家开设的米铺帮忙干活。 两边说是血亲,可在米铺内夭夭的待遇连一般伙计都不如,忙里忙外,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稍有不满,姑丈就是骂咧咧的。更让人发指的是,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见到夭夭容貌清秀脱俗,还企图毛手毛脚…… 对此夭夭早不堪忍受,只是为了等梁丘锋才忍气吞声。 这,是所谓的亲人吗? 梁丘锋内心一片冰冷,怪不得夭夭从不曾想来投靠这位姑妈;而如今面对姑丈的泼脏水,少女也难以反驳——她毕竟只得十五岁,面皮嫩薄些。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其实胡胖子所说是否真实已不重要,夭夭姑妈在剑府内府任职,多少掌握些权势。加上乡里乡邻的,毫无疑问,终南镇的人基本都是站在他这边。 人情向来叵测。 “小子,这就是你们不对了。” “哼,当我们终南镇的人好欺负吗?” “快,赔偿百斤灵米,否则报告给卫队知晓,将你们关入水牢。” 终南镇为剑府附属地,平时都有剑府卫队的武者守护,负责治安——这也是周耀追到终南山山麓下,没追到夭夭,不得不知难而退的主因。 剑府秩序,可不是周家这等家族所能触犯破坏的。 形势咄咄逼人,梁丘锋不禁握紧了拳头,不过很快又松开。因为一旦动手,事态更不可收拾,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咦,罗执事,你怎么也在镇上?是来店铺查账的吧。” “罗兄,多日不见,你瘦了一圈呀,山上事务很忙吗?” 忽地一阵喧哗。 就见到街道对面一间秘籍店大门打开,走出一个肥胖的身影,正是剑府外府的罗执事: “大清早的吵闹不休,搞什么名堂?” 罗执事打着阿欠,语气很不满。 “罗兄你不知道,有外来人到镇上欺负胡胖子呢。” 罗执事登时跳起来,喝道:“什么,竟有这种事?是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咱们镇闹事,简直不知死活。” 他胸膛一挺,威风八面地大步走来。 “唔……咦……啊……” 等看清楚闹事的小子模样,罗执事差点蹦起三尺高:“梁丘锋,终于让本执事找到你小子了。” 面上神色复杂到了极点,真不敢相信他那张肥脸居然能表现出如此丰富多彩的情绪来。 话说其在终南城寻遍大街小巷,周家那边也没有消息,干巴巴熬了许多时日,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苦寻梁丘锋不得,整件事陷入一个死结。 说不定那小子下山后为混温饱,到野外狩猎被猛兽咬死了呢。那么他罗执事岂不得要在外面干耗一辈子,永远回不得终南山? 左思右想,终于忍不住了,硬着头皮悄然返回。他不敢上山,就摸到终南镇上的自家店铺里头。准备好生休息一番,然后找人到山上联系侄子罗刚,打探萧长老那边的动静,从而看看以后该怎么办。 万万没想到睡眠正酣被阵阵吵闹打断,很不高兴地下来看个究竟,就看到了梁丘锋。 峰回路转呀。 见到罗执事,梁丘锋心里一个突兀:坏了,敢情是自己偷学剑府武技的事情东窗事发了,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被众人包围着,插翅难飞。 夭夭也是紧张,怕梁丘锋会突然暴起,鲁莽行事,便伸出小手紧抓住梁丘锋的手。 嗤! 劲风破空,一道身影从街头处飞掠而至,速度快到几点,随之显露出一位气势赳赳的青年来。 赫然是剑府卫队的成员关恒,这一季度,轮到他负责终南镇的治安。 “闹事者是谁?” 关恒目光如电,声音不大,但那种高手威严尽显无遗,气压全场。 “是他!” 一窝蜂的手指伸出,全部指着梁丘锋。 事情闹大发了。 人群中胡胖子洋洋得意,心想这次梁丘锋不死都得脱层皮。哼,敢惹我,找死! 突然见到罗执事跑到关恒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真的?” 关恒很是意外的样子。 罗执事连忙道:“此等大事,给我天大的胆子,小人也不敢胡说呀。” 关恒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瞥了梁丘锋一眼,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处理吧。” “多谢关剑卫!” 罗执事欢天喜地,找着了梁丘锋,就可以带着他上山交给萧长老,完满完成任务。 终于可以回山继续当自家的外府执事了,不容易啊,至于萧长老寻梁丘锋所为何事,关自己屁事。 “梁丘锋,跟我走吧!” “去哪里?” 梁丘锋目光闪烁,犹豫地问。 “当然是上山回剑府啦。” 罗执事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 梁丘锋骑虎难下,只好跟着他走,见步行步了。 第二十六章:晕乎 晕乎! 现在梁丘锋的感觉便是晕乎。 他被罗执事带上山,回到本来所住的石屋中,但屁股都还没有坐暖,马上又被安置到另一间大了一倍的石屋里头去。 这间石屋有三个房间,足以让他和夭夭两个人住。不但大,而且各式家具一应俱全,都是用上好的红木所制。 最奇怪的是从始到终,罗执事都是客客气气的,客气得仿佛梁丘锋是他的债主一样。 这罗肥猪转性了吗? 可即使转性,也没道理如此对待自己…… 梁丘锋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懂,夭夭就更不懂了。 罢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非他所能掌控,唯有静观其变。 重回外府,被昔日的杂役工友们见到,议论纷纷。 梁丘锋被罗执事开除,驱逐下山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当其时还成为一番茶余饭后的谈资,主要意思不外乎就是说梁丘锋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罗执事,所以才会被扫地出门。 诸如此类。 然而时过境迁,无端失踪了好一阵子的罗执事居然又带着梁丘锋回来了。不但带回来了,还非常客气地招呼着。 发生了什么事? 一众杂役大眼看小眼,根本看不懂这中间的蹊跷,他们又不敢问罗执事,只得向梁丘锋打听。 梁丘锋却只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倒不是他故意装清高,关键在于他自己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怎么分说? 住在石屋子里,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饮食还异常丰富。 夭夭纳闷地问:“小哥哥,你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丘锋一摊手,面露苦笑。 夭夭紧张地道:“难不成罗肥猪要用什么歹毒的法子来对付我们?” 梁丘锋哑然失笑,安慰道:“不必担心,我想不会有事的。”他生性阔达,事到如今,多想无益,干脆宽心下来,该干嘛干嘛。 第三日,罗执事叫梁丘锋走。 夭夭以为罗执事要下毒手了,焦急地拉着梁丘锋不肯松手。 梁丘锋柔声道:“夭夭,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这句话也有自我安慰的意思,毕竟事情透着玄乎,诡异得很,他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跟着罗执事,沿着石板路往上走,穿过外府,又穿过了讲剑堂。再往上走,已属于终南剑府的核心地带,就算罗执事,也没资格进入。不过他不知从哪里弄到块令牌,拿在手里,一路畅通无阻。 然后,他们来到解剑壁前。 解剑壁,是终南剑府一处极富传奇色彩的地方,看上去,就是一堵平淡无奇的石壁。上面开凿出一行行石洞,每个石洞都钉入一根半尺长的木条。 这些木条,名之为“剑架”,用来挂剑的。 终南剑府昔日声势赫赫,坐镇荒洲,乃一方霸主。于是制定下规矩,有外客拜访,要前往内府,路经至此,只要是用剑的武者剑客,都要解下宝剑挂于石壁上,以示敬重。 千百年来,几度夕阳红,不知多少威名远扬的剑客都曾挂剑于此。 穿过解剑壁,再往上走便是剑府内府。 见到屋宇连绵,气势非凡,梁丘锋不禁面色一紧。 内府大门南开,门前一株老松树,不知活了多少年头,树干如虬龙,针叶苍翠欲滴,其中一根横伸的枝桠上,悬挂一口一人高的巨钟。 正是那练剑钟。 梁丘锋在终南剑府听了三年练剑钟的声音,这一刻终于有机会一睹真容。 练剑钟通体黝黑,其貌不扬,不知为何等材料所铸造而成。边上又有用来撞钟的三尺木槌,粗若小腿。 每天辰时,自有专人前来撞响此种,督促所有的剑府子弟起床,到演剑场勤苦修炼。 一日之计在于晨! 罗执事带着梁丘锋进入内府一间屋子里,道:“你在这里等着。”说罢,他垂头走了出去。 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内府,激动之余惶恐不已,生怕出了差错,心里一直在嘀咕:萧长老要单独接见梁丘锋,到底所为何事?难不成梁丘锋这小子真是走狗屎运,被长老看上,麻雀飞枝头了? 狗屎运呀…… 梁丘锋站在屋子内,眼睛溜溜转,打量四周环境。 忽地里门帘子被掀开,一人迈步而出,身材不高,留一丛短须,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正是萧寄海。剑府内务长老,气道八段的巨头人物。 在讲剑堂的时候,梁丘锋见过他,知道对方乃高高在上的剑府长老。如今被其一眼扫下来,浑身仿佛没穿衣服,被看了个透彻,一点隐私都不复存在。 “你,就是梁丘锋?” 语气很淡,蕴含威严。 “对,我就是梁丘锋。” 梁丘锋的反应倒算淡定。 “讲剑堂的时候,是不是你破解了剑题,《探花剑气诀》?” 说到这个话题时,萧寄海目光如炬,灼灼地盯着少年。 “是。” 梁丘锋一咬牙,认了——都这个份上了,任何抵赖都没有意义,不如干干脆脆承认,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很好。” 萧寄海忽地很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温和地道:“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剑府的外门弟子了……嗯,你可愿意?” 什么? 要收自己进剑府当外门弟子? 梁丘锋脑袋“嗡”的一下,原本的淡定都抛到九霄云外,饶他经历无数,此刻也失去了平常心,立刻点头答应。 这将是他改变命运的一次宝贵机会呀,必须要抓住。 萧寄海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微微一笑:“一会之后自有人带你去办理手续,领取身份令牌等,你先出去吧。” 就这样,梁丘锋晕乎乎地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屋内的萧长老却颇有些心情起伏:本来以梁丘锋劲道一段的修为,不符合成为外门弟子的条件,录取乃破格。 作为剑府长老,萧寄海自然有这个权力。 关于梁丘锋的背景来历,他也早早调查明白,并无问题。至于其他事宜,却不适合过早大肆宣扬,拔苗助长。 梁丘锋能以白丁之身破解玄阶剑题,无疑他的领悟力非常高,是学剑的天才。 天才天生,然而能否成才还得看日后的表现。 所以萧寄海先让他当外门弟子,从底层开始。 这是一条奋斗之路,同时也是考核之路。如果梁丘锋真是可造之材,那么迈入这个门槛后,他必将能在弟子群中脱颖而出。 “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萧寄海幽幽一叹:剑府式微,青黄不接,已多年没有真正的天才弟子横空出世了…… 那么,梁丘锋会是一个惊喜吗? 第二十七章:特例弟子 梁丘锋成为剑府外门弟子的消息传出,在外府杂役中如同地震: “什么,梁丘锋被剑府收为弟子了?” “难道说他已是劲道三段的武者?” “不可能吧,这才多久时间……” “怎么不可能,消息是罗执事宣布的;还有,人家都已换上代表剑府弟子的服饰,很快就要搬进外府居住了。” 剑府有规矩,不同弟子,服饰款式以及颜色皆不同,以表示身份区别。外门弟子为灰色剑装,执木牌。 “简直不敢相信,以前我们笑他不自量力,麻雀想变凤凰,没想到居然梦想成真……话说,他会不会记恨我们?” “呜呜呜,那就惨了。” 现在梁丘锋已是剑府弟子,论地位都高过罗执事。如果他睚眦必报,要让以前嘲笑过自己的人付出代价,杂役们可就要遭殃。 然而显然,他们都不了解梁丘锋。 梁丘锋搬离石屋的时候,一众杂役远远停在外面,瞧着少年身上代表身份的灰色剑装,以及腰间佩剑,大气不敢喘。 今时今日,已然不同世界。以前杂役们可以当着面大声嘲笑梁丘锋,可现在说话的勇气都欠奉、还诚惶诚恐地生怕少年会追究过往。 梁丘锋却只是淡然一笑,带着夭夭飘然进入分配给他的外府住所。 住所不算宽,两间卧室,一间厨房,外面还有一个小庭院。两个人住着,倒也够用——带着夭夭,是梁丘锋特意提出的要求,没想到上面答应得很爽快。本来外门弟子是不能带人住进外府的,他带上夭夭,属于特例。 以劲道一段的修为成为外门弟子,属于特例; 身边带着夭夭,亦属于特例。 无形中,梁丘锋已成为一个特例人物。 终南剑府虽然大,但弟子的圈子却小,有些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不过目前梁丘锋哪里顾得及那些,他依然沉浸在成为剑府弟子的喜悦中,心情许久都无法平静—— 挣扎多年,尝遍人间艰辛;整个少年时期几乎都如无根浮萍般飘荡,四海为家,现在终于安定了下来。不但基本的生存问题得到解决,还可以系统化地,光明正大地学习武道。 因此,对于萧长老,他心生感激。 不管如何,这都是一次知遇之恩。 梁丘锋长吸口气,情绪慢慢稳稳住。在他面前,端端正正摆着两样物品。 一把是三尺长剑,下品秘器,每个弟子入门时都能免费领取一把; 武道世界,有灵米,有丹药,自然还会有相对应的各种珍贵器物。由低到高依次分为:秘器、玄器、宝器、王器、帝器。除了帝器之外,前面四种每一大阶又细分为下、中、上、极四品。 至于帝器,由于太过于稀罕,基本属于传说般的存在,具体分阶寻常人无从得知。 另一方是檀木身份令牌,铭刻着梁丘锋的个人信息;凭借此令牌,他可以享受到外门弟子所能享受到的一切福利,诸如借阅各类常识书籍、剑法秘诀;领取每月定额的灵米津贴,甚至还有一枚丹药等。 加入宗门,有诸多的外力帮助,从而让人能专心修炼,不用分心。 稍作休息,梁丘锋即刻动身,前往外府图书室,他没有心急,马上就借阅剑法秘籍,而是先借各类常识图书,如饥似渴地学习各类常识,宝物、地图、草木、妖兽、丹药、修为…… 这些知识,都是他所缺乏了解的。 图书室对于这一类书,管制很松,可以同时借多本。而剑府藏书皆为经典,资料详细精确,比起市面所兜售的不知好多少倍。 经过好几天疯狂的学习,一个庞大而瑰丽的武道世界犹如一幅巨型画卷,徐徐在梁丘锋的面前展开。 震撼! 一如井中的青蛙跳了出去,看见到外面的大地蓝天时的震撼。 这般感觉比起之前夭夭所分说的,更加真实,更加确切,更加直观入心。 对于小哥哥成为剑府弟子,夭夭由衷地感到高兴。两人相依为命,患难与共,早不分彼此。 只要梁丘锋成长起来,那么就有机会替爷爷报仇。 报仇! 周家! 少女暗下决心,自己也要抓住这么一个宝贵机会,勤苦修炼,不要拖小哥哥的后腿。 进入外府,长久居住,这本身就是个天赐良机。皆因终南山有灵脉,外府地带元气浓郁,能提高武者修炼的速度,有助突破瓶颈。 所以梁丘锋借回来的图书,夭夭也非常认真参详。 一本书,两个人看,属于资源共享。终南剑府规矩虽严,但这方面并无约束。即使夭夭并非剑府中人,也不算触犯忌讳。 除非有证据证明梁丘锋有心通敌。 其实真正具备价值的剑府资源都炼制成了意念传承的形式,不会存放在外府图书馆中。 故而剑府也不怕普通弟子泄露机密。 就算一些手抄本的武道秘籍,夭夭从梁丘锋手中学了,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能否学成,学到多少,就看个人本事了。 当然,宗门一些课堂,例如讲剑堂,非门派弟子是没有资格进去旁听的。 成为外门弟子,一步登天,但梁丘锋的生活远到不了以灵米为主食的地步,主要还是吃普通的饭菜。身边有夭夭,生活的事务她全部包揽了下来,不让梁丘锋插手半点,持家有道,井井有条。 梁丘锋拗不过,只得由她。 安定下来后,另一个受益者是小样,袖珍小猴兴奋得欢呼雀跃,不知在院子中翻了多少个跟斗。 对于这只天生萌物,夭夭喜欢得不得了,马上接过梁丘锋的班,负责喂食,还天天给小样洗澡。 久而久之,袖珍小猴对夭夭的亲昵度甚至超过了梁丘锋。 身边带少女,屋中养小猴,梁丘锋这个外门弟子显得极为突出,想不成为热点话题都难。 更主要的是,他仅仅劲道一道啊,明显的走后门,到底是什么来头? 外门弟子的圈子中,议论不已。 时日一晃而过,半个月后,梁丘锋已把诸多主要的武道常识都学了,接下来,该正式修炼武道了。 虽然起步晚于常人,虽然修为低于他人,但只要努力奋斗,就会有证明自己的那一天。 自己,不比人家差。 第二十八章:挑选功法(求票) 外府图书室,分为两层,第一层摆放的都是武道常识类书籍;第二层,才是功法秘籍。 秘籍,皆为手抄本,不属于武题系列。就是说上面只著有文字说明,没有蕴含任何的传承意念。要想学习掌握,就得靠自己去揣摩,领会。 这无形增加许多难度,若有师傅指点,或还好些,光凭个人的领悟,相当困难。 文字的东西,连成字句,用来记叙功法,往往存在许多歧义的地方,玄之又玄。稍不注意,便会理解错了,走入截然相反的道路,南辕北辙。不但徒然浪费光阴,更有甚者会走火入魔。 手抄本还存在另一种相当麻烦的可能性,就是抄写的时候有心或无意地漏了某些关键字句,而学习者懵懂不知的话,恐怕学一辈子,都不得其门而入。 故而,手抄本的秘籍存世数量颇多,但真正的价值比之武题相差甚远。毕竟只要有心,一本秘籍可以抄写印刷成无数本。 不过终南剑府所收藏的手抄本秘籍,大部分都整理筛选过,并且一一注明属性,注意事项,倒为弟子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帮助。 身为外门弟子,除了讲剑堂之类的特殊情况,基本没有办法获得剑题。只好退而求次,学习手抄本秘籍。 现在,梁丘锋就要来图书室二楼,寻求一本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 图书室有专人负责看守,每个弟子来借书,都要验明令牌正身才会放行。其中一楼的常识类书籍管治宽松,可以一次性借阅多本。然而二楼的秘籍就颇为严格了,一次只能借阅一本,每次借阅,还须间隔半年时间。 另外,这些秘籍可以阅读,却不允许抄写,拿到外面流传。一经发现,等于犯了门规,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梁丘锋来过图书室多次,那看守弟子都认识他了,并且很有印象。 能不有印象嘛,劲道一段的外门弟子,千年以来,只怕梁丘锋是第一个…… “这次,你要上二楼去?” 那弟子劲道七段的修为,可年过花甲,早没了上进突破的空间。干脆做了这份看守图书室的闲职,聊以发挥余热。 梁丘锋点点头。 看守弟子语重心长地道:“梁师弟,我觉得你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二楼虽然秘籍百千,但目前并没有适合你的功法,就算借回去练,多半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先踏踏实实,苦练基本功,等修为提高了再来。” 心里嘀咕,劲道一段就成为外门弟子,莫非是有靠山背景的?可不对呀,如果有背景,之前又怎么会一股脑借读常识类书籍,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再说了,梁丘锋都十八岁了,才劲道一段,怎么看都不像有个好出身。 梁丘锋知道对方所言出于好意,但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便道:“多谢师兄指点,可我还是想进去看一看。” “既然如此,好吧。” 看守弟子不再多说,验明令牌后让他上楼。 图书室非常安静,纵然有些正在挑选书籍的弟子,都是丝毫不敢喧哗,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传出。 梁丘锋登上二楼,按照索引径直来到摆放功法秘籍的书架前,开始选书。 一本本秘籍,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架上,散发出一股古朴的墨香。 挑选秘籍的时间可不是无限制,一次最多一个时辰,所以要抓紧时间。 梁丘锋按捺住兴奋的心情,拿起第一本秘籍来: “《重阳功》,黄阶中品功法,火属性,练成之后,真气雄浑沉重,刚阳有力,甚具杀伤……修炼要求:劲道五段以上……” 功法万千,但基本不脱离五行范畴。 “《明玉功》,黄阶上品,金属性功法,由内至外,真气流转,能锤炼体格,光泽如玉,防御提高……修炼要求:劲道六段以上……” “《水滴心法》,黄阶上品,水属性。古言道‘持之以恒,水滴石穿’,此门功法大成之后,气息绵长,源源不断,最适合持久战……修炼要求:劲道三段以上……” 本本秘籍,各有优点特长。但毫无例外的,要求最低的都是劲道三段以上才能修炼。 这个要求倒不是死要求,而是前辈高人摸索总结出的一个条件。达到条件者,修炼起来才最容易上手。倘若不达标又要练,最后结果往往不乐观,等到后悔的时候,宝贵的时间都搭进去了,悔之晚矣。 人生最重要的便是选择,一个正确的选择会事半功倍,更容易成功;而一个错误的选择却令人蹉跎岁月,不得寸进,严重的甚至会导致终生自误。 梁丘锋今年十八岁了,才刚刚迈入武道门槛。比起那些十岁出头就进阶武者的人,起跑线不知输了多少。正因为如此,当拥有宝贵机会的时候,就更要谨慎注意,不要因此昏了头脑。 一连看了二十多本秘籍,始终感到不合心意,心中隐隐有些急躁起来。 时间悄然已过去半个时辰。 “咦,《永字八剑》?” 突然间,梁丘锋拿起一本颇为古怪的秘籍。 “《永字八剑》,暂无品阶,属于剑府前辈自创的一门功法,其中还包含一门剑法。可惜该前辈创立此法并不完整,故而此秘籍为残本,修炼者慎之。” 居然是一门无品阶的功法,残缺本。 这一类秘籍可以说价值大打折扣,故而摆在书架的尽头角落处,根本没有人借阅过。 梁丘锋打开看了看,觉得书中所述颇有新奇奥妙之处。 “哎,我现在的情况,拿这残本怎么学?” 他摇了摇头,将秘籍放回原位。 又经过一炷香的挑选,梁丘锋终于拿定主意,选中了一本《紫阳功》,黄阶上品,火属性,修炼要求劲道四段。 反正没有适宜劲道一段的,他也豁出去了。 “《紫阳功》?” 当看守弟子看到梁丘锋挑选了《紫阳功》出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却也不多说话,登记完毕,让少年拿着秘籍出去了。 “哎,这梁丘锋,真不知他怎么入门的。难道说青黄不接,现在剑府连劲道一段的人都胡乱闭着眼收了吗?悲哀,真是悲哀……” 第二十九章:天才? 当当当! 练剑钟的钟声悠扬动听。 辰时到了,一名名弟子从外府以及内府奔出,汇聚演剑场。 此时,演剑场上却早已有一个人,端端正正坐在场边角落处。他似乎提前来到了许久,衣衫都被露水濡湿。 梁丘锋。 数以百计的剑府弟子无不露出古怪的神色,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位新晋入门的小师弟身上。 多日以来,梁丘锋每天都提前半个时辰来到演剑场,并不练剑,而是坐在角落处,一直坐到大家来到为止。 他在搞什么名堂? 没人知晓,谁也猜不到梁丘锋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每天准时倾听练剑钟的钟声。 对于一众弟子而言,练剑钟的钟声固然悦耳舒畅,可听得多了,习以为常,早没了新鲜感。 猜不到真实的原因,不少人认为,梁丘锋在故意标新立异,哗众取宠。 无聊透顶。 时间到,开始自由练剑。 霎时间,剑光霍霍,还夹杂着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好一派热闹气象。 梁丘锋却在练拳,《字门拳》本来就属于入不得流的拳法,施展出来颇显拙劣。但他毫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一拳一式,练得无比认真。 演剑场前方的山坳高处,建立着一座大亭子。 亭子内,除了萧寄海外,还有一名中年女子。两人扶栏而立,眺望下方。 “萧师兄,那小子便是你破格录取的外门弟子?” 女子作道士装束,面目严肃,头发梳起,用一根黝黑的簪子穿住,显得一丝不苟。 “不错,就是他。” 女子一皱眉:“依小妹看,也不过尔尔,你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萧寄海呵呵一笑:“顺眼。” 对于这个答案,中年女子很不满意:“萧师兄,身为长老,破格录取的名额只有三个,我才不信你会如此轻率马虎。” 剑府长老可以破格录取人才为弟子,但也不是无限制的,每人只得三个名额,用完就没了。 萧寄海悠然道:“我觉得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天才?” 中年女子嘴一撇:“十八岁劲道一段的天才?” 言语中反讽之意十足。 武道修炼,时间因素极其重要。因为潜力都是跟年龄挂钩的,一如谚语所说的“三十不高,五十不富”,意思便是说人到了三十岁,身高就固定了;到了五十岁还不富裕,恐怕只得潦倒一生。 而进阶武者,十五岁为分水岭,十五岁以后才晋级的,骨骼经脉差不多定型,潜力就变得十分有限。 真正的天才,可都是十岁之前便成为武者;更厉害的,三五岁亦有;若说到妖孽级,一出生便是武者,气血天生,匪夷所思。 关于这些,萧寄海自然知晓:“晚是晚了点,也许会有奇迹发生,笨鸟先飞呢。” “怎么可能?枉萧师兄你聪明一世,哎……” 中年女子显然不信。 萧寄海默然不语,并未过多解释。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好,最好的说服力便是事实。 时间很快过去,练剑结束,弟子们三五成群地结伴散去,有说有笑,孤单的梁丘锋有些落寞。 忽然一群弟子走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为首者长身玉立,脸上总是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梁丘锋,我知道你。” 梁丘锋一怔:“师兄是?” “内门弟子罗刚。”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梁丘锋顿时了然。原来就是罗执事的侄子,新生代弟子中的拔尖人物,一向声名不俗。罗执事之所以能挤掉老执事,和这位有“天才”之称的侄子息息相关。 昔日罗执事也经常把侄子挂在嘴边,引以为豪,更能震慑敲打杂役们,从而让他们更加敬畏。 “见过罗师兄。” 梁丘锋的态度不亢不卑,也许是不喜罗执事吧,对于这位耳朵听出茧的人物,同样印象不佳。 罗刚道:“先恭喜梁师弟气运加身,晋身武者,并得到萧长老青睐,成为外门弟子,一步登天。” 这话,听着有点刺耳,嘴里说着恭喜,语调中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气毫不掩饰。 “好运罢了。” 梁丘锋摸摸下巴。 罗刚又道:“听说你以前当外府杂役时,和我伯父有些意见,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此言一出,登时引得其他弟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罗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梁丘锋以前竟然只是一个卑微的外府杂役? 区区杂役,怎么能入得萧长老法眼,破格录取呢? 诸多疑问,挥之不去。 梁丘锋双眸一缩,隐隐猜到罗刚的来意:敢情有关自己的事情,罗执事都告诉侄子了。应该是怕自己咸鱼翻身,又得了萧长老的青睐,会清算旧账,打小报告之类,从而对他不利。于是便要请罗刚出面,想办法摆平。 其实与罗执事的那些摩擦,梁丘锋哪里还会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从来都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当下淡然道:“本来都忘了,可眼下听师兄提及,没来由又有些不舒服起来。” “嗯?” 罗刚剑眉一扬,语气不愉:“师弟的意思是本师兄弄巧成拙啦?” 梁丘锋哈哈一笑:“我可没这么说过,师兄多虑了。对了,我还要去练功,告辞。” 一拱手,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想当初,光是罗刚的名字就能压得自己抬不起头来,可现在,针锋相对都毫不胆怯。如此境况变化,实在大快人心。 “好小子,居然敢消遣我?” 罗刚眯起了双眼,梁丘锋这种态度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非常不爽。、 “日后如果不识时务,我一定会把你踩死。” 他劲道七段,内门弟子,要踩梁丘锋简直轻而易举,所顾忌的不过是萧长老的态度罢了。 “罗师兄,快说说那梁丘锋是怎么回事?” 簇拥在身边的伙伴好奇地打听。 罗刚恢复自信的笑容,心思一动,于是把从罗执事那里听到的关于梁丘锋的事情,挑选些典型全部说了出来。 流浪儿身份,杂役出身,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被萧长老看上……差不多就是梁丘锋的全部。 这对于出身各大地方家族的剑府弟子而言,实在不值一提,充其量便是一个毫无营养的笑话谈资。 谈过笑过就好,或者过得几年,梁丘锋是谁都无人记得了。 第三十章:功法成 日头高起,梁丘锋已练了足足两个时辰的拳,但仍然苦练不已。猛地若有所觉,双臂一振,两脚并立,站定,张口一吐,就见到一道气息喷出。 气息当中,隐隐带着一抹异样的紫色。 成了! 梁丘锋心头一喜:差不多一个月的苦修,他终于领悟了《紫阳功》的窍门,掌握入门,登堂入室。 《紫阳功》,黄阶上品的功法,本来要劲道四段以上才适宜修炼,可劲道一段的梁丘锋花了一个月时间,便练会了。 此门功法,貌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可逾越嘛。 这一段日子,可谓梁丘锋过得最为惬意的日子,无忧无虑,无人打扰,能够全副身心投入到修炼当中。再加上山上元气充裕,每天能补充灵米,他只觉得快活胜神仙。 就在大前天,凭借身份令牌,梁丘锋领到一枚聚元丹,吞食之后,对于天地元气的吸纳跃然上了个台阶。 聚元丹,一窍丹药,剑府每名外门弟子每年能免费领取一颗。 ——武道世界,丹药以“窍”来划分标准。从一到九,最高级的九窍丹药,体表生有九窍,灵性非凡,堪称仙丹,据说有起死回生之能。 天时地利人勤奋,修炼《紫阳功》的进度也出奇的快。看了三遍秘籍,便能背诵出来,修炼三天后,就触摸到了气感;一个月,豁然贯通。 功法入门,同时武道修为突破升级,达到了劲道二段的层次。 劲道二段,梁丘锋能够运转二十次小周天,比同阶段武者额外多了两次。别小看这两次,积少成多,所凝聚生成的真气相对也会多出一些,而且更加纯粹精炼。在关键时刻,往往会有大作用。 关于自己为何会多运转小周天的事情,他也曾在图书室内翻找典籍,但都没有找到答案,唯有作罢。 修为突破提升,随之《探花剑气诀》的威力也水涨船高,飞剑激发,速度快得几乎肉眼都跟不上了。 …… “师兄好,我是来还秘籍的。” 图书室中,梁丘锋对着看守弟子道。 看守弟子接过他手中的《紫阳功》,先是一愣:一个月就还了,这么快? 随即了然:定然是这家伙拿秘籍去修炼,发现根本练不了,所以只好提前归还。哼,事先我都提醒过了,偏不信,不见黄河不死心,活该。 “梁师弟,你这《紫阳功》练会了?” 本为顺口一问,还包含着一丝调侃的意思。 “练会了。” 梁丘锋的回答平淡无波。 “什么?” 看守弟子差点跳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少年,随即摇头摇得拨浪鼓般:“我不信。” 梁丘锋一耸肩:“师兄不信我也没办法。”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守弟子半信半疑,忽道:“实不相瞒,萧长老有令,如果你借阅功法秘籍,练成归还后即可继续借阅其他秘籍,不受半年限制。” 闻言梁丘锋一愣,没想到萧长老又给了他一个意外惊喜,这可又是一次例外。 本来外府图书室二楼,每名外门弟子半年内只能够借阅一本秘籍。萧长老的指示,对于梁丘锋来说属于很给力的优待。 看守弟子再次问道:“梁师弟,你真练成了《紫阳功》?” 梁丘锋笑道:“我可以到外面试给你看。” 一会之后,梁丘锋径直上了图书室二楼,而看守弟子一脸掩盖不住的呆滞,坐回椅子,许久都是一副失神状态。 一年到头,他不知见过多少前来借阅秘籍的外门弟子,也有不少才资出众者借阅了高难度的武道秘籍,最后却练成了。但相比起来,那些事例在梁丘锋面前黯然失色: 短短一个月,劲道一段的武者竟能修炼成黄阶上品的功法,简直颠覆了常识…… 难道,这就是萧寄海长老青睐梁丘锋的原因? 图书室二楼,梁丘锋开始挑选秘籍。 有了《紫阳功》,在功法方面短时间内不用愁了,关键还得要学一门拿得出手的武技。《字门拳》太粗浅,拿不上台面;而《探花剑气诀》隶属远程攻击剑法,不能当主力手段来用,所以必须要新学合适的武技。 剑法,终南剑府为剑修门派,武技十有八九都是剑法。 梁丘锋眼下要挑选的,就是剑法。 《白云十四剑》,黄阶上品,施展开来变幻多端,白云苍狗,令敌人防不胜防…… 《疾风剑法》,黄阶中品,名副其实,以快显著,攻敌之措手不及,屡屡能一击建功…… 《孤峰剑》,黄阶上品,剑式孤绝,套路凌厉,剑势如绝峰,有一往无前之锐气…… 一本本秘籍,一门门剑法,各有特点,让人挑得目不暇给,难以取舍。 武道修炼,有句老话叫“贪多嚼不烂”,尤其初期,更不该过多分心。同时学多门风格迥异的武技,很容易造成混乱,顾此失彼,反而适得其反了。 这个道理,梁丘锋也是懂得,故而非常谨慎,要从多方面的立场角度考虑,究竟哪一门剑法目前最适合自己。 大半个时辰过去,他还没有定夺。只觉得那些剑法都不错,但也就是不错罢了,始终觉得不大喜欢。 隐约间,他脑海闪过记忆,记得上一次来挑选功法的时候,见到有一本名叫《永字八剑》的残本秘籍,颇有印象。 如斯想着,迈步走到功法书架,很快就找到那本无人问津的秘籍。打开,细细读了前面三页,越读越喜欢。 “好,就学此门剑法了。” 梁丘锋拿了秘籍便下楼去。 看守弟子接过《永字八剑》来登记,再一次诧然,好奇地翻动这秘籍,很是陌生:貌似印象里二楼都没这本书,梁丘锋是从哪个旮旯翻出来的? 倒不是他不负责,楼上的秘籍数量实在太多,如果有些从不曾被人借过练过,谁能记得它的存在? 摆在书架上,久而久之便会被淡忘。 但这一次看守弟子没有多说什么,梁丘锋爱学啥就学啥,自家没必要操那份闲心,免得又被打脸而不自知。 也许,人家真能练出个名堂呢? 别忘了,劲道一段的梁丘锋都能练成《紫阳功》。 第三十一章:《永字八剑》 《永字八剑》,名为八剑,但秘籍上只记载了两招剑法,分别为“点剑式”、“横剑式”。 依照创立剑谱的人构思,该秘籍还应包含功法部分,可惜并未书写出来。也许难以实现完成,导致胎死腹中,只有残篇面世。 这一份残篇,可真够残的了。 残得,就连著者人名都找不到。只注释说明为剑府前辈所作,至于哪一位,无可奉告。 剑谱虽残,可仅有的两招剑法却让梁丘锋很是喜欢。看似简单,实际大巧若拙,有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感觉。 这般感受,纯属直觉。 梁丘锋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故而借阅回来修炼。回到屋子时,夭夭正在做午饭,而小样一如既往地在院落里嬉戏。 打过招呼后,梁丘锋立刻开始揣摩剑法。 这一刻,剑府发放的那把秘器下品剑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嗤!” “不对……” 在庭院中,梁丘锋时而挥刺长剑;时而站定,眉头紧皱,现出苦苦思索的情态来。 “又不对!” 尝试了上百次,始终没有找到剑谱所说的那种节奏,他不禁都有些急躁烦闷了,“铿”一声把剑扔到地上。 “小哥哥,怎么啦?练剑不顺利吗?” 夭夭的声音传来。 梁丘锋点点头,但没有多说,不愿让少女担忧。 夭夭乖巧地转过话题:“先吃午饭吧,休息一下。” 吃过午饭,梁丘锋稍作调整,一咬牙,继续研习《永字八剑》第一招“点剑式”。 “我就不信,学不会。” …… 内府,屋宇连绵,气势非凡。这一带区域属于终南剑府的核心,主要的机密建筑都在这里。除此之外,府主、长老,以及各真传弟子都有独立的院落。而次一级的内门弟子,他们居住的地方虽然也属于内府,可位于边缘处。 萧寄海正在自家院落中,查看一份报告。 “咦,梁丘锋到外府图书室借阅的第一份武道秘籍竟是《紫阳功》?好小子,胃口不小呀。” “啊,竟然被他练成了,一个月,只用了一个月时间。” 饶是萧寄海这等大人物,都不禁有些动容。同时心中窃喜,梁丘锋进步越快,表现得越厉害,他就越高兴。 因为少年是被他挖掘到,不拘一格录取的。假如事实证明,他慧眼如火,梁丘锋属于难得一见的天才,能顺利成长起来,不但其脸上有光,而且剑府的未来都有可能改变。 萧寄海心中都打好了主意,只要梁丘锋能闯过诸种考验,他立刻便收为自己的真传弟子。 在荒洲,人才难得,天才更罕见。 “什么?梁丘锋挑选的剑技竟是《永字八剑》?” 萧寄海霍然站起。 “不行,他怎么能练此门剑技呢。” 变得焦急起来,便要动身出门去。不过临到门口,突然站定,背负双手呆呆望天,似乎陷入了极其遥远的回忆之中。 他知道《永字八剑》的来历,乃是剑府一位惊才绝艳级的天才人物于百年前创立出来的。但当其时只创立出了两招,便难以为继。再后来便发生了巨大的浩劫…… 浩劫之后,那位惊才绝艳的人物销声匿迹,甚至成为剑府的禁忌存在,再没人谈起。 其中过程,肯定存在许多秘辛,然而就算萧寄海贵为长老都不甚了解。或者当代府主知道的会多一些,但绝不会知道得太多。皆因那一次浩劫突如其来,几乎毁灭性地让整个剑府发生了断层。 断层发生,很多传承都化为灰灰,尤其人文方面的传承,不知有多少珍贵的资料湮灭成尘。 现在,梁丘锋居然挑到了《永字八剑》,难道竟是天意? 倒不是说《永字八剑》不能学,毕竟能摆在图书室书架上,就表示无忌讳了。 关键在于,这剑法看着简单,实则难于登天。百年来,也有长老级的人物尝试过该秘籍,苦苦研习数年,结果却一无所获,不得不放下。最后给出评语:此剑谱所述,如同无字天书,看似美好,其实为虚妄,根本练不成。 说白了,就是认为这门剑技属于天马行空的臆想,如镜中花,水中月,骗人的东西。 久而久之,《永字八剑》就被扔到外府图书室二楼的书架旮旯里去了。 长老级的人物都练不出个所以然,梁丘锋能? 下意识地,萧寄海就认定梁丘锋选择错了: “糊涂呀!” 恨铁不成钢地狠狠一跺脚:要知道梁丘锋都十九岁了,时间一分一秒,都比别人更加宝贵,根本浪费不起。往往很无意的一个错误选择,就会误了一生,再也无法回头。 “但是,如果现在就过去干涉,让他重新选过,会不会适得其反?” 萧寄海喃喃道:“不行,不能这样做。我辈剑修,资质之外,更讲究剑心的淬炼。不经成败,如何能知错对?旁人的指点牵引,只是锦上添花,最重要的还是要靠个人的选择。” 想到这一层,他缓缓又走回去,坐定下来。 “那么,就以此作为一次考验吧。他研习不通,能尽早结束错误的方向,重回正途,未为晚矣;而万一一心钻牛角尖,看不破,纠缠浪费下去,就只能说明他还不算一个真正的天才。” 仅仅悟性高,有小聪明,绝不是真正意义的天才。撇开荒洲,偌大的天地世界,人杰地灵,风云起伏,天才辈出。要想超越别人,要想横空出世,未来还不知要经历多少的考验磨砺。 若是眼下这小小一关都挣脱不了,日后谈什么争锋天下? 早泯然众人矣。 拿定主意,萧寄海将报告放置一边,拿过一本剑谱细细观看起来。 …… “哧哧!” 剑锋破空的声音。 然而这声音却颇有阻滞之意,好像剑尖上被绑上重物,压得很不正常,总是无法畅快淋漓,十分不爽。 “不对呀,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都依照剑谱,分毫不差,可施展出来却完全走样,偏离了预定轨迹。” 梁丘锋眉头皱得更紧,不过他性格一向坚韧,不服输,很快又挥舞起长剑。 第三十二章:找上门来 (今天三更,求票票!) “难,真得太难了。” “呼呼,不行呀,始终把握不到那种神韵真髓,雾里看花,总隔着那么一层东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在半山腰一处幽静的山坳,梁丘锋坐在一块石头上,面上现出懊恼的神色。 终南山山体巨大,纵横百里,只要不触犯禁忌,剑府弟子便可自主寻觅一些适宜的地方修炼。 “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已先动……” “若动若静,若攻若守,微妙尽皆系于一心;审时度势,知己知彼,则物无不可破……” 秘籍所著理论,其中精妙深奥之句,俯拾皆是;令人一读之下,很容易便被吸引,甚至沉迷。 屈指一算,梁丘锋苦修《永字八剑》“点剑式”已快两个月了,依然毫无头绪,摸索不到窍门—— “难道是修为不够的缘故?” “可不对啊,秘籍所说,修习此剑,不限修为,只讲悟性。” 经过在《紫阳功》上的成功,他自认自己的悟性绝不差,但目前就是没办法领悟到。 春已老,炎炎夏日将至。 一阵山风吹来,少年霍然而醒,苦笑着自言自语:“看来要想学会这剑法,需要际遇契机才行,一味苦修,反而落了下剩,被困在死胡同了。” “不行,不能继续耽搁。” 花费在《永字八剑》上的时间远超出了预算,这一耽搁,很多东西都耽搁了下来,停滞不前。 梁丘锋决定交还秘籍,反正要记住的东西,早已深深记在脑海里头。 “梁师弟,这门剑技你可学会了?” 图书室看守弟子问道。 梁丘锋摇摇头,道:“没有。” 看守弟子眼勾勾望着他,忽道:“只差三天。” 梁丘锋一愣:“什么只差三天?” “如果你过完这个月再归还秘籍,又没有学会的话,萧长老说了,你将无法再享受任何特例。” 闻言,梁丘锋身子一震,瞬间明白过来:萧长老竟用心良苦至斯! 平生第一次,他真切感受到一种被人看重的感觉,虽然对方只是在默默的关注。 萧长老不愿出面,当头棒喝,就是要看梁丘锋是否能自己走出死胡同来——陷入迷途而不知返,只会自误;倘若及早抽身出来,就还有希望。 看守弟子又道:“既然你现在还回了秘籍,那么依照萧长老的意思,你还可以上二楼挑选秘籍。” 梁丘锋长吸口气,拱手毕恭毕敬地道:“多谢。” 这一次挑选,很快就有结果。他选了一本黄阶中品剑法,名叫《追风十九剑》,属于快剑法门。 …… 内府议事大殿,当代府主张行空召集四大长老前来开会,商议近期剑府事务,以及一些后期计划事宜。 会议的气氛很轻松,剑府当下固然式微,可领导层非常团结和洽。 开完会后,各个散去,张行空却叫住萧寄海: “寄海,听说你近期很看好一个少年,不惜破格录取,不惜多次行驶长老特例权力。” 长老有特例权力,但都是有次数限制,用完就没了。 “不错。” “哦,你一向都行事稳重,不会轻易青睐于人,那么这少年有何过人之处?” 萧寄海道:“大师兄可还记得在去年的讲剑堂发生了一件怪事?” 当代府主,四大长老,源出同门,平时惯以师兄弟相称。 张行空眉毛一扬,忽然想了起来:“可是那三届讲剑堂都无弟子能够破解的剑题最后却被神秘人破了之事。” “不错,那人我找到了,就是梁丘锋。” 张行空顿时释然:“那此子入门后表现如何?” 剑府弟子中多了一个天才,身为府主求之不得。 当下萧寄海将所了解的事情一一道出。 听完,张行空呵呵一笑:“迷途知返,拿得起,放得下,真不错。不过武道修炼,前期只是门槛,纵然有不俗的表现也不足以证明,还得多观察观察。对了,寄海,你屡次为他开特例,让其他弟子知晓,未免会感到不忿,心生不平。弟子们不敢质疑长老,可会去找梁丘锋。” 萧寄海嘿嘿一笑,笑得像个老狐狸:“找上门正好。” 张行空也是老狐狸,立刻明白:温室的花朵经历不了风雨,唯有在挫折中成长才算成才。 这一着,大妙。 …… “当当当!” 一如既往地听完练剑钟的钟声,然后开始练剑。 梁丘锋练得不是《追风十九剑》,而是“点剑式”。只见他站在演剑场角落处,像个呆头鹅,傻愣愣的,拿着长剑,许久才刺出一剑。仿佛要想半天,才会出剑一样。 假如与敌对阵,人家会给你“思考人生”的机会吗? 这剑法,难道叫“慢吞吞送死剑”不成? 周围有不屑的嗤笑声,隐隐传出。 真想不明白萧长老怎么会青睐他,莫非两人之间有啥见不得光的关系? “梁师兄请留步。” 练剑完毕,梁丘锋抬腿要走,却被人叫住了。被叫为“师兄”,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面容还带着一抹稚嫩之色,身穿灰色剑装,同样为外门弟子。 “我叫‘顾回川’,上个月刚加入剑府。” 梁丘锋问:“顾师弟好,你叫我有什么事?” 顾回川腰板子一挺,一字字道:“听闻师兄天赋异禀,深得长老青睐,所以想来讨教下,还请师兄不吝指点。” 原来如此。 见到周围很应景地围拢上一大帮人,梁丘锋顿时了然。 蒙受长老青睐,屡屡开特例,其他弟子见到,不羡慕妒忌才怪。他们可不敢跑去质问萧寄海,便只能来找梁丘锋了。 借着切磋的名义,试一试梁丘锋究竟有没有真本事,最为合适。如果梁丘锋有两下子还好,倘若中看不中用,打脸也打得痛快。即使萧长老也没法子说什么,说不定会马上抛弃梁丘锋,另选人才。 那么大家都有机会。 剑府弟子之间可自由切磋,但一般而言都是同级交手。好比说让罗刚来找梁丘锋,那就不是切磋,而是欺负人了,胜之不武。 而顾回川刚加入剑府一个月,新得不能再新,由他来跟梁丘锋讨教就毫无话柄了。 然而相比梁丘锋,顾回川可是正正规规通过考核进入剑府的,劲道三段,货真价实。 在这一点,恰好压住梁丘锋一头。 可以说,方方面面都计算妥当,幕后没有推手才见了鬼。 “梁师兄,请!” 顾回川不给梁丘锋任何推辞的余地,直接亮出长剑。 这样,梁丘锋就算胆怯不敢战,都得硬着头皮上阵了,否则肯定会被大家耻笑,沦为笑柄。 “请!” 果不其然,梁丘锋也拔出了剑。 第三十三章:快剑(第三更) (既然有热情书友催更,自不该冷了大家的心,三更献上,求各种支持!) “罗师兄,你说顾回川有几成胜算?” 围观的众弟子,又分成三拨,分别以罗刚、古承阳、张江山为首。这三者,也是当今剑府新生代公认的三大天才,年纪轻轻,俱已达到劲道七段的修为。 罗刚笑道:“起码八成,顾师弟虽然刚入门,但实打实的劲道三段。他出身家族,自幼浸淫一门剑法,叫做《激流剑诀》,非常快。我曾见过他练剑,一剑对半斩开空中飘舞的树叶,同时能斩开四片之多。” 树叶在空中飘舞,轨迹不定,出剑能对半斩开,已见功底。同时斩四片,更是了得,委实快。 反观梁丘锋这边,就显得单薄得很,不知练得什么狗屁剑法,比蜗牛还慢,毫无气势。再加上只得劲道二段的修为,高下立判。 “你们谁知道梁丘锋在图书室选了什么剑谱?” “这个不清楚。” “我倒知道,他先是挑了一本叫《永字八剑》的,练了两个月不成,就又换了一本《追风十九剑》。” “啊,二楼不是半年才能借阅一本秘籍吗?” “嘿嘿,人家得了萧长老青睐,特例呀,想怎么借就怎么借。” 语气包含一股浓浓的酸意。 “这么说来,他学《追风十九剑》才半个月,果然输定了。” 半个月时间,想彻底掌握一门黄阶中品的剑法,简直痴心妄想。即使领悟了关窍,练熟了招式,可真正发挥出来的效果相当值得怀疑,最多施展出两三成威力便顶天了。 功法武技,不是说练会便行了。还得长时间的演练,实践,才能达到炉火纯青,甚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其中有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四个阶段。 不同阶段,发挥的威力大相径庭。 寻常意义所说的“练成”,其实就是“入门”的意思。 另一边的古承阳神色清冷,瞧了几眼,忽地转身大踏步离去。 有人叫唤道:“古师兄,你怎地不看了?” 古承阳头也不回,淡然道:“无趣。” 言语中傲气凛然,在他眼中,梁丘锋和顾回川切磋,不管孰胜孰负,都是低阶武者之间的打斗,毫无观看的价值。 他有这个自傲的本钱,作为新生代弟子剑最快的人,古承阳一剑刺出,就能将飞过眼前的苍蝇刺死,并削成三段。 苍蝇比之落叶,一个活物一个死物,难度判若云泥。 古承阳的离开,并未影响到其他人的兴致,纷纷攘攘地围成一个大圈子。圈子中,顾回川与梁丘锋对峙。 “梁师兄,我来了。” 顾回川一声清喝,一抖长剑,施展出家传的《激流剑诀》,剑光犀利地朝梁丘锋攻去。 好戏开锣了。 众人睁大眼睛,兴致勃勃地观看。 嗤嗤嗤! 顾回川的快剑名副其实,瞬间便舞出漫天剑影,如激流飞溅,将梁丘锋全身笼罩住。 名为切磋,可这等犀利攻势端是非常让人心惊胆战。 一些看热闹的弟子,嘴角已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按照如此势头,只怕几招之后梁丘锋便会一败涂地。 ——别以为得了长老的青睐便能自鸣得意,没有实力,你屁都不是! 就在此时,梁丘锋不退反进,手腕翻转,长剑击出。 哧! 剑锋破空的声音尖锐无匹,只见到剑芒一闪,快可追风。 叮叮当当! 下一刻,一连串悦耳的兵器碰击声,仿佛圆珠在玉盘上滚动。 “什么?” 围观的弟子,修为最高的罗刚,以及张江山,都眼光锐利,立刻瞧出了端倪。 场上形势突变,抢攻的顾回川已被逼得后退了好几步。 这才是开始,梁丘锋长剑如虹,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一剑快过一剑,一口气使出十一剑来。 但见锋锐的剑光总是在眼前晃悠,不离眉心,喉咙等要害处,惊心动魄,顾回川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剑法发生散乱,双脚止不住地往后退。 嗡! 梁丘锋第十二剑猛地停止,剑尖微微颤抖,霍然已指在顾回川的喉咙处,两者相距不过三公分。只要他愿意,手腕一递,顾回川便会被一剑封喉。 寒意入骨,顾回川毛骨悚然,黄豆般大的汗水潸然从额头滑落。这时候,他已退出了五丈余远,差点都和旁观的人撞上了。 “承让了。” 梁丘锋收剑回鞘,一抱拳,飘然离去。 “《追风十九剑》,小成的《追风十九剑》,怎么可能?” 罗刚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这小子,原来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隐瞒了真正的剑法,就等人上钩。” 他并不信梁丘锋只用半个月便将剑法炼至小成,肯定早就偷偷开始修炼了。 “哼,那又如何?藏头露尾,始终都是小道。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无论怎么装,都无济于事,跳梁小丑而已。” 先前梁丘锋的剑法固然快,可其中依然存在不少破绽,罗刚出手的话,恐怕一招便能破去。 修为实力的巨大差距,绝非简单靠武技便能改变的。 “走吧。” 正主儿已然离开,他们留在演剑场上已殊无意思。 顺利击败顾回川,梁丘锋并未有多少得意,皆因他深知,今天这一场,不过是开幕式,后面等待上场的人,还多着呢。 那么,要来就来吧。 武道修炼,与天争运,与地争利,与人争成败,一路都要争。不争,你就永远都拿不到你喜欢的东西。 理想,荣光,成就! 哪一样不需要去争取? 只要光明正大,只要问心无愧,就敢与天公争比高。 一直以来,梁丘锋都明白:自己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既不同,当不同。 有风吹拂在脸上,有莫名的快意在心头荡漾。在这一刹那,他便做出了决定:是时候下山,去完成今年度的剑府额度任务了。 剑府弟子,无论外门内门,甚至真传弟子,每年都要替剑府完成一定额度的任务。相当于回馈剑府,为诸多免费福利买单。不管什么团体,倘若个人只会索取,没有付出,便会丧失平衡。 这些任务,都是必须要做的,不能超期,不能偷工。如果当年度完成不了,就要缴纳罚款,或者会被扣除各种福利。多次不及格,甚至还会被驱逐出门。 当然,任务本身,有利于弟子实践锻炼。表现出色,还有会额外收入,未尝不是一次际遇机会。 第三十四章:剑府任务 剑府任务,按照弟子层次不同,无论难度,或者数量,都一一相对应。比如外门弟子,每年需要完成十件任务,任务难度为三级。 这些任务,一部分是指定的,不可更改;一部分则是个人自由选择。 此时,梁丘锋便站在外府任务公布栏处,观看陈列出来的,适合外门弟子去做的三级任务: “缴纳一阶妖兽独角狼狼角一根……” “缴纳八品草药紫灵花两株……” 这两个任务,属于上交材料的。材料可以自己到野外获取,也可以花费钱财到市场上买。反正把东西交上去,任务就算完成了。 “协同地方剑卫,守护终南镇一个月……” “到南岭看守下级灵田三十亩,为期一周……” 这些,属于放哨巡逻的,危险程度较低。 “六百里外平岗山屡有贼寇出没,为祸一方,请弟子前往剿灭之……” 梁丘锋看到这个任务,略一思索,立刻揭榜,接了下来。他来做任务,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完成额度。更重要的在于寻求历练,磨砺。 在剑府中,弟子之间可以互相切磋,交流心得。但这般形式过于温和,点到即止,根本无法通过生与死的考验激发潜力,提高战力。 战力是一个很大的概念,包括搏斗经验、胆识、判断力等等。 这些,都要大量的实战才能慢慢培养积累起来。 战力的重要性几乎和修为并列。有修为,没战力,只会纸上谈兵,不懂把握战斗时机,同样不堪大用,往往会被修为低的人弄死,窝囊得很。 所以各大宗门在培养弟子修为的同时,也会注重战力的磨练。 现在,梁丘锋学了功法武技,该是真正进行实战的时候了。 当有弟子接了任务,该任务便会从公布栏上消失,被新的任务所取代。 “你要去平岗山杀山贼?” 负责登记任务的一个老头子望了梁丘锋一眼,问道。 “是的。” 老头子嘴一撇:“可你仅仅只得劲道二段的修为……我不管你缘何能被破格录取为外门弟子,只想真心奉劝一句,换个任务吧。” 梁丘锋很坚定地摇头:“我想试一试。” 老头子眸子一缩,不再劝说,帮他登记备案。等梁丘锋走远,才悠然道:“现在的年轻人呀,都是这么自信满满。但很多时候,自信便等于自大,而自大,会死人的。” 根据情报,占据平岗山的山贼有十余人,其中有两名劲道三段的武者。梁丘锋单身只剑而去,不等于送死吗? 这些资料,在任务栏上都公布出来了,梁丘锋不可能视而不见。那么,他究竟抱着何等心态接下这个任务? 回到庭院,夭夭在院中练功,练的正是《紫阳功》。 当日梁丘锋从图书室借来秘籍,无私地与夭夭共享,希望她也能练成,突破修为。 这种共享,剑府方面倒不是很在意,反正只规定不能抄写秘籍,流传出去。至于其他,并未明文禁止。 其实放在外府图书室的秘籍,根本算不得剑府的正统传承,所以不怕被人学。以终南剑府的立场,反而恨不得多些年轻人学会,成长起来,从而收入门中,增加力量。 梁丘锋一个月入门,学会《紫阳功》,可夭夭至今都不得其门而入,无论多少勤奋研习,就是学不会。 “夭夭,还是没有触摸到气感吗?要不我再讲解一遍给你听吧。” 梁丘锋说道。 夭夭摇摇头:“不用了,也许我真没有练武的天赋。” 梁丘锋道:“你怎么如此没信心?可能是这本秘籍的属性不适合你练。对了,我接了任务要下山,会帮你留意,弄些低要求的功法给你试一试。” “小哥哥,你要出任务了吗?” 对于剑府定额任务,夭夭也是知道。 “嗯,我感觉是时候出去一趟,进行磨砺了。” “好的,那小哥哥你要小心些,保重身体,早日平安回来。” 即将要暂时分别,晚餐做得非常丰盛,美味可口。不但梁丘锋尽享口福,小样同样饱餐了一顿。 这小家伙自从上山,胃口倍增,吃了几个月后,身躯悄然壮硕了一圈,皮毛光泽越来越闪亮,犹如一匹缎子。 身为剑府外门弟子,普通的饮食毫无压力,但想要更上一层次,以灵米为主食的话,那就相当困难了。单单依靠每个月的福利津贴,根本不够。 开支捉襟见肘,是梁丘锋这次坚定地下山做任务的另一个原因,他还抱着捞外快的一份心思: 光指望剑府福利远远不够与日俱增的修炼要求,必须要想办法出去拓展财路才行。否则守在山上,虽不至于饿死,却会穷死。 钱不够花,粮不够吃,装备跟不上需求,诸如此类,会极大制约个人的实力发展。 唯有闯荡,才有机会。 晚饭过后,稍作休息,在庭院内梁丘锋一如既往地练了两个时辰的剑,直到月上中天,依然不肯休息。 他所练的,为《永字八剑》。 罗刚腹诽他故意练这门剑法,示敌以弱,扮猪吃老虎,其实真是冤枉梁丘锋了。 梁丘锋学《追风十九剑》,半个月就炼至小成地步,进度可谓一日千里。然而他始终不愿放弃《永字八剑》,一有空闲便继续研习这门奥妙剑法,希望哪一天福至心灵,功夫不负有心人,突然开窍,学会了。 他本就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 之所以先还秘籍,完全基于一种迂回的策略,权宜之计罢了。反正需要谨记的东西,俱已烙印在脑海。 梁丘锋隐隐感到,如果能学会《永字八剑》,对于己身的帮助将无可估量,影响非常深远。 第二天一大早,梁丘锋静悄悄起床。他不喜欢告别,所以走的时候并未惊动夭夭。倒是小样很机灵地醒觉,纵身出来,跳到院落的围墙上,人立而起,挥动前肢,朝梁丘锋做“再见”的手势。 相当可爱的小家伙。 辰时,在山道上驻足,听完了练剑钟的钟声,梁丘锋灰衫长剑,决然下山而去。 下山后,他并未即刻启程,赶往平岗山,而是先来到终南镇上,花费五斤灵米购买了一匹快马。 路途不短,需要马力代步。 这灵米,自是平时积攒存下来的。一直不肯吃,留待今日花销,随即梁丘锋又去店铺里选购了一把用火山铁锻造而成的秘器下品飞剑。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宁可少吃点,但在装备上决不能含糊。往往在关键时刻,装备上的优势能力挽狂澜,起死回生。 至此,积蓄已全空,一穷二白。 骑在马上离开之际,恰好和灵米铺的胡胖子,也就是夭夭的姑丈照面。 这死胖子本来怀着敬仰的心态要瞧瞧是哪一位剑府弟子路过,待认清梁丘锋的相貌时,惊骇得差点跳起来,见鬼似的:“你、你……” “哼!” 梁丘锋冷哼一声,一策缰绳,快马扬蹄。吓得胡胖子连滚带爬,飞也似的躲进店铺里,关门大吉,生怕梁丘锋会下马来找他晦气: “苦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家伙为何突然成为了剑府的外门弟子?那我岂不是死翘翘了……” 他越想越怕,双腿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好一会才悄悄打开条门缝,见梁丘锋已走远,这才松口气。擦一把汗,赶紧闪出去,立刻上山找老婆商量去了。 第三十五章:不断加速的快剑 快马扬尘,少年佩剑,直往平岗山。 一路风尘不提。 两天后,梁丘锋出现在平岗山范围内。见到这一带山脉莽莽,不算高,但地形凶险,十分荒芜。 根据任务上的情报介绍,此地被一窝贼寇占据,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贼寇首领为两名劲道三段的武者,手下有十来个喽啰。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贼寇并没有固定的窝点,机动性很大,狡猾得很。 来之前,梁丘锋预先换了一身普通衣衫——穿着外门弟子的服饰太过惹眼,容易打草惊蛇,不利于完成任务。 哐啷乒乓! 猛地前方一处山坳传出阵阵兵器交接的脆鸣,似乎正有人在那边激战。 “咦,难道正好碰到贼寇打劫?” 梁丘锋微一沉吟,双腿一夹马肚子,策马赶过去。 转过路头,见到前方空阔地刀光剑影,一群人在进行着激烈的搏斗。从衣装服饰上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两个阵营。 一边所穿都是清一色的玄衣劲装,手执长刀;另一边则比较杂乱,有长褂,有短袄,个个相貌凶恶,手中兵器也是五花八门。 玄衣劲装的一方在数量上明显处于劣势,不过四人;而杂牌军的另一方却有十多人,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因此,虽然个体实力有所不足,但数量弥补过来后,全面占据上风。 “啊!” 一声惨叫,本来就少人的玄衣劲装汉子又倒下一个。 “你们这些山贼,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们张家药材的主意,真是罪该万死!” 在另一边,两名彪悍大汉手执兵器,将一名老者团团围住,进行凶狠的攻杀。 老者以一敌二,左支右绌。当他眼角余光瞥见自己带来的手下不断有伤亡,迟早全军覆灭时,不禁愤怒无比。 每一名手下倒下,其身上所背负的包袱便被人抢走。这些包袱里面,可都装着价值不菲的好药材。 “桀桀,老头子,我们罪该万死,但你们马上就死,纳命来吧。” 一名魁梧大汉怪笑不已,手中一柄长枪犹如毒蟒出洞,十分狠辣。 老者长吸口气:“平岗双煞,你们就不怕张家震怒,将尔等连根铲除吗?” “我呸!我们兄弟既然落草为寇,一条命早系在裤腰带上了。怕这怕那,做甚山贼,干脆进城摆摊卖玉米算了。” 平岗双煞中的老大石彪恶狠狠地说道。 他脸颊一条数寸的疤痕蔓延下来,看上去,如同爬着一条毒蛇,更添戾气。其手舞一柄开山斧,攻击雄浑霸道,专劈头颅胸腔等要害。 言语毫无震慑力,老者深知大势已去,恐怕今天在劫难逃了。他也是老江湖,不但没有陷入绝望,反而激发出了血性: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于是招式一变,一柄长刀乱舞,都是两败俱伤的架势。 平岗双煞占尽上风,岂如他愿?对视一眼,暂避锋芒,只消得游斗片刻,将老者气力消磨殆尽,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忽然,马蹄声起,就见到一名少年飞身下马,手仗长剑杀进战团。他出剑速度极快,锋芒一闪,便有一名贼寇喽啰中剑倒地。 嗤嗤嗤! 还来不及反应,三名喽啰被一剑封喉,倒在血泊之中。 好快的剑。 正是适逢其会的梁丘锋。 本来一边倒的局势登时被反转。 “你是什么人?” “好胆,竟敢多管闲事!” 一阵骚乱叫嚣声。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无情的剑锋。 得此生力军帮忙,绝境逢生,剩余的玄衣劲装汉子士气大涨,迅速展开反击。 “哇哇哇,气死老子也!” 平岗双煞中的老二王子猛抖一记花枪,撤身过去,要先将搅局者解决掉。 叮叮当当! 枪剑相击,激射出点点火花。 梁丘锋的剑快,可王子猛的浑铁枪足有丈八长,大开大合,攻守有度,正好能克制住快剑。 “原来只是个劲道二段的小子,找死!” 王子猛很快就瞧破梁丘锋的真实修为,内心大定。 眼下,算是梁丘锋平生第一次的正面实战,意义大不同。和顾回川那一次,快剑对快剑,但始终属于切磋范畴,各自都有所保留。与眼下的生死搏斗,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才是真正的实战呀,稍有不慎,最终的结果不会是点到即止,而是死亡! 王子猛手中丈八长枪,一簇红缨散开如花,让人看着眼花缭乱,心神极易受到干扰。 “着!” 大喝一声,枪尖从梁丘锋左肩挑过,带起一朵血花。 “小子,想当英雄,就要有送死的觉悟。” 梁丘锋眼眸一缩,冷眼回答:“是吗?”废话不再多说,体内真气运转,唰的,《追风十九剑》又从第一剑使出。 此时此刻,他所有的精神意念无比集中,除了身前的敌人目标外,再容不下一粒尘埃。 剑招的速度,居然又提升了一筹。 “咦,怎么回事?” 王子猛心中一跳,对方受伤后,反而越战越勇。本来剑法存在的好些破绽,都因为速度的增加,而掩盖住了。 “这小子有点邪门,还是速战速决,结果了吧。” 眼眸掠过凶厉之色,他可是经历无数血战的狠人,杀戮百千,经验丰富,不会因此而动摇。手腕翻转,长枪呼啸有声,将得意的几大杀招悉数使出,枪头如蛇信,只恨不得一下就将梁丘锋戳个透心凉。 铿! 又一次重重的撞击,梁丘锋被震得退了好几步,但觉得虎口发麻。 好大的力气! 虽然同为劲道三段,可比起顾回川来,这贼首的实力毫无疑问要超出一个身位。 武道修为,即使同阶也会存在诸多差别,进阶时间早晚不同,实力就存在不同。如果再算上战力的话,差别就更大了。 对手的强大,并未让梁丘锋害怕,反而感到体内的血液在加速,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实在有些奇妙,难以解释。 当王子猛见到少年嘴角竟露出一抹笑意时,不由心里打个突。转眼间,梁丘锋的长剑又气势如虹地攻过来了。 同样的招式,只是速度居然又快了一分! “他奶奶的,难道这小子一直在隐藏实力;又或者,一直在突破进步?” 两个可能性,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王子猛所愿意看到的。 c 第三十六章:唯快不破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速度,往往会是一剂灵药,能弥补掩盖住许多破绽。 《追风十九剑》属于黄阶中品的武技,本身肯定存在破绽。然而当速度飙升,这些破绽转瞬即逝,倘若实力不够的话,根本捕捉不到。 无法捕捉,也就意味着没有了破绽。 现在,王子猛的感觉就是如此。每当他占据上风,击退梁丘锋。可一旦对方卷土重来,施展出来的剑招速度就快上一些。 别小看这“一些”,每一分的提升,威力同时大增。 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怎么打? 王子猛心里直打鼓,心想难道这个不知来路的少年竟是以战养战,要通过实战来不断淬炼剑法? 实战,是提高战力的不二途径。但也不曾听说在激斗的过程中,如此轻而易举地实力飙升的呀。 要多逆天的悟性才能取得这般效果?又要具有多大的胆识才敢以身涉险? “可恶!” 他大吼一声,双眼泛红,长枪使得好像一架狂舞的风车,将梁丘锋全身笼罩住:“给老子死!” 铿锵铿锵! 一阵密集的兵器碰击声,如同雨打芭蕉。 呼! 梁丘锋的身形有些踉跄,一直退到三丈外才站定。他束发的蓝色发带被枪尖挑断,长发散乱下来。然而其握剑的手,稳如磐石,一双眸子,沉静似水。 最为得意的杀招用出,都无法将对方刺伤,莫名地,王子猛心头掠过很不安的情绪。 嗤! 梁丘锋长剑挥指,《追风十九剑》第一式“劲风吹面”。 这已是他第五次使出这一招,每一次的速度都比前一次有所提高。但见寒芒熠熠,只一眨眼便到了跟前。 “该死……” 王子猛寒气直冒,已有胆怯之意,长枪舞得密不透风的,将周身保护住。至于进攻,早不作他想,但求无过。 第一剑、第二剑、第三剑…… 梁丘锋的剑招得到了极其自由的发挥空间,一剑未完,又出一剑,招招连绵,一气呵成。 最令人绝望的是,随着剑招展开,速度更是再度提升,形成一股一往无前的剑势来。 第十四剑、第十五剑…… 咕噜! 有些古怪的声音。 王子猛双眼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手中把握的长枪死死地抓着,却再也挥动不起来。皆因他的胸口要害处已被剑锋刺中,入肉五寸有余。 长剑拔,鲜血飚! “你……” 王子猛大吼一声,然而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人已倒在了地上。 收剑护身,梁丘锋也喘起粗气——他的修为毕竟过低,真气不足,一口气施展出十几招快剑,仿佛将体内的真气都挥霍一空。 “什么?” 那边石彪与老者缠斗,但不时瞥眼过来。原本见到王子猛稳占上风,很是高兴,熟料一会功夫,王子猛竟被少年刺杀在地。 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出现破绽,差点被老者一刀砍中。他毫不犹豫,虚晃一斧,夺路而逃。 老者始料不及,再想追,心中又有所犹豫。 贼首一死一逃,剩余的喽啰顿时作鸟兽散,留下七八具尸首,其他人都往深山老林里钻走逃掉了。 稍作休息,梁丘锋开始搜寻战利品,从王子猛身上获得一万多两的银票,折合灵米,差不多能购买一百斤的份量。这家伙,敢情把全副身家都随身携带了。也不奇怪,非常符合凡亡命之徒的行事风格。 然后将其首级割下,撒上石灰保存好,却是要带回剑府复命。 “这位少侠,老朽张德祥,乃终南城张家理事,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 老者走过来,拱手致谢。 原来是终南城张家的人,梁丘锋心中一动。 终南城三大家族,一为周家,一为古家,还有一个,便是张家。三家鼎立,每五年竞争一次终南城城主之位。而现在的城主,却为古家家主担当。 “张理事客气了。” 梁丘锋拱手还礼。 张德祥目光奕奕,问道:“老朽观少侠剑法精妙,有大家风范,不知是哪家弟子?” “终南剑府外门弟子,梁丘锋。” 梁丘锋也不隐瞒,亮出身份令牌。 张德祥大喜过望:“原来是剑府弟子,怪不得剑术如此了得。呵呵,都是一家人,我张家少爷张江山正是剑府的内门弟子呢。” 说到自家少爷,不可掩饰地现出自豪的神态。 张江山,原来是张家的少爷。 梁丘锋恍然。 在终南剑府的新生代弟子当中,有三大天才人物,分别是罗刚、古承阳,以及张江山。 张德祥笑呵呵地问道:“梁少侠来这平岗山,莫非是为了执行剑府任务?” “正是。” “如此正好,哼,这平岗双煞胆大包天,真是罪该万死,不如你我联手,一起将漏网的石彪诛杀?” 张德祥本身已有劲道四段的修为,但上了年纪,气血衰弱,境界不进反跌,真正的实力只有劲道三段左右了。故而被石彪和王子猛联手攻杀,落了下风。不过现在有梁丘锋助阵,形势逆转,不再害怕落单的石彪。 今天他带队负责送一批药材回城,本仗着是张家的人,不惧贼寇劫掠。没想到这平岗山贼居然不卖面子,致使损失惨重,心中正憋着一团火呢。 梁丘锋微笑道:“正有此意。” 剑府任务,需要将两名魁首的首级带回山上验明正身,才算完成。现在杀了王子猛,还差石彪。就算张德祥不提议,他也会继续追杀。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张德祥吩咐幸存的手下,让他们先带着药材返回终南城,自己则和梁丘锋顺着石彪逃跑的路线追下去。 由于山林茂密,难以骑马奔驰,梁丘锋也只得步行。在身法方面,比起张德祥,他就显得落后太多了。 终南剑府以剑著称,性命攸关,一口剑而已。所以外府图书室二楼,十有八九都是剑法,记载身法的秘籍数量稀少。 那时候梁丘锋上楼挑选,选了功法,选了剑法,唯独身法没有合意的目标,就没有修炼。现在看来,身法也是重中之重呀。 这时候张德祥大概也察觉到梁丘锋的气息了,明显偏弱,最多劲道二段的修为。 真是奇怪,劲道二段怎么能当得上剑府的外门弟子? 还有,他居然能诛杀王子猛…… 这个少年,有点古怪啊。 c 第三十七章:变故 武道世界,功法为基础,武技为手段;修炼一途,都是先打基础,再学手段。 这已是根深蒂固的常识道理。 基础好了,修为高深,学习武技手段则事半功倍;而如果修为不够,就好高骛远地学习各种武技,便属于典型的舍本逐末,最终结果往往不得其门而入,只会浪费时间。 张德祥自幼习武,耳濡目染,师傅灌输,都是这么说的。然而眼下见到梁丘锋,仿佛不是那么回事。 梁丘锋本身修为不咋地,可施展出的快剑却已有小成的境界,委实难以想象。好比说你本身只得一百斤的力气,如何能举得起两百斤的东西? 有点不合逻辑呀。 张德祥心里泛起嘀咕。 然而这些疑问,自不能轻易问出口。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如无必要,打探的话就形同刺探隐私,非常忌讳。 他怎么知道梁丘锋命运坎坷,直到十八岁才有机会习武? 并不是梁丘锋不愿意打好基础,而是时不我待。 至于学习剑法顺利得超乎想象,就连他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或者这就是天赋的表现吧。 天赋本身,很难解释得明白。有的人无师自通,随手能弹奏出美妙的曲子;有的人脑子如同机器,能轻而易举地计算出许多艰涩的学题…… 诸如种种,皆为天赋。 …… 平岗山脉地形险峻,到处都是茂密的灌木丛。 此时距离石彪逃遁已相隔一刻钟时间,在这般恶劣的环境下要想将人找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对方慌不择路,一路上留下许多痕迹,倒方便追踪。 追着追着,梁丘锋没来由感到不舒服,干脆停住脚步。 “梁少侠,怎么啦?” 张德祥好奇问道。 梁丘锋面色有点凝重,忽道:“平岗双煞一向奸诈狡猾,但现在看来,这石彪逃遁所留下的痕迹未免过多了些。” 闻言,张德祥哑然失笑:“梁少侠过滤了,这厮死了同伴,犹如丧家犬般,哪里还有心情掩盖痕迹,只想着能逃多远是多远了。” 这话颇有道理,可梁丘锋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我在剑府接任务时,上面说明平岗双煞打家劫舍,截杀过路商旅,却不敢招惹过什么强硬势力。而今天他们明知道你们是张家的人,竟也痛下杀手,有点反常。” 张德祥眉毛一皱:“此事我原本也觉得不解,说句不客气的话,石彪他们不过劲道三段的修为,得罪我张家无异寿星公吊颈,活得不耐烦了……哎,但现在一想却明白过来,他们都是豁出性命的亡命之徒,为了利益有什么事不敢干的?” 梁丘锋点点头:张家这一批药材价值万金,贼寇豁出去也不奇怪。正如石彪所说的:“怕这怕那,怎么当贼寇……”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张德祥道:“梁少侠,我们快点追吧,万一他跑得远了,断了痕迹,就不好办了。” “好,我们走!” 梁丘锋不再犹豫,加快脚步,间或伸手从腰间的袋子内掏出一把灵米,放进嘴里嚼吃,可以补充元气。 吃灵米补充元气,当然比不上吃丹药快捷,效果更是天上地下。但是丹药岂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剑府每年发放的聚元丹为最低级的一窍丹药,市面上便售价一百斤灵米,等于一万银子,令人咋舌。 若非剑府有福利待遇,这么一颗东西就算梁丘锋把自己卖了,都吃不起。 吃不起丹药,唯有啃灵米。这也是低阶武者的主流做法,聊胜于无,元气能补充多少就多少。 约莫追出去五十多里,两人来到平岗山的山顶上。放眼一看,见到一片光秃秃的岩石,怪石起伏。 其中一块大石头上,石彪赫然站立,手持大斧,望着追来的梁丘锋两人吃吃冷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嘿嘿,就料到你们会自投罗网,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德祥喝道:“就凭你?” “张理事,如果是我要留下你们,你不会有意见吧。” 突然一把阴沉沉的声音响起,随即另一块岩石后面转出一个人来,身材矮小,瘦巴巴如同一只猴子。然而其一双眼睛,精光熠熠,比鹰隼还要锐利几分。 看见这个人,梁丘锋心里一沉:周家的武者,当初就是此人追杀自己和夭夭…… “周耀,怎么是你?” 张德祥惊叫出声,很快醒悟:“我明白了,好贼子,原来周家在搞鬼,特意要来对付我张家。” 终南城三大家族,为了争夺城主之位,平时明争暗斗绝不少,各施手段,要削弱对手的实力。 难怪石彪他们敢劫杀张家药材,却是背后有周家撑腰指使。 梁丘锋之前的感觉,真得很准。无奈事到如今,准又能如何?张德祥可知道周耀乃是劲道五段的武者,实力高出他们一大截。 他一咬牙,大声道:“周耀,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耀晒然道:“你们都送上门了,还问我要怎样,真是好笑。” “哼,别得意得太早,这位梁少侠乃是剑府的外门弟子,你敢动手,就不怕剑府怪罪吗?” 非不得已,张德祥只好亮出梁丘锋的身份。张家的名头行不通,终南剑府的招牌够分量了吧。 周耀的目光落在梁丘锋脸上,半饷之后,咯咯冷笑:“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你没死,很好,很好。” 梁丘锋面色不由一紧:真是冤家路窄啊,虽然自己晋身劲道二段,又学到剑法武技,可在对方面前,还是不够看…… 张德祥脸色变了变,从周耀的话中得知,其与梁丘锋是旧识,还有旧怨似的,这可大大不妙。 果不其然,周耀悠然道:“如果这里是终南山,我自然不会动手。只可惜,这里是平岗山。至于什么剑府外门弟子,我一概不认识。如果有剑府弟子丧身此地,那也是被野兽咬死的。” 虽然不知为何梁丘锋摇身一变,变成了剑府弟子,但事到如今早没有回旋余地,最好的结果便是杀人灭口,然后回禀给少爷知晓。 要知道为了夭夭的事,少爷非常不高兴。那么,将梁丘锋的脑袋献上,少爷定然会开心。 杀机闪现,下一刻,周耀已飞身直扑梁丘锋。 上一次被梁丘锋跌落山崖,逃过一劫;这一次,无论如何,这小子都得死! c 第三十八章:各个击破 周耀出手,那边的石彪也不怠慢,挥舞大斧,冲向张德祥。两人的策略非常明确,就是各个分化击破。而以周耀劲道五段的修为,虐杀梁丘锋不过小菜一碟。 张德祥乃老江湖,洞若观火,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暗暗叫苦。这时候骑虎难下,就算想逃,都来不及了。 他长吸口气,长刀横胸,叫道:“梁少侠,你一定要坚持住。过不多久,张家便会有援军来到。” 这话基本等于自欺欺人,就算张家真有高手来援,届时黄瓜菜都凉了。无奈形势比人强,张德祥怕梁丘锋太年轻,经验不足,会一照面就被周耀的气势冲垮,于是不得不虚张声势一下,打打士气。 “张理事,你来对付周耀,我去杀石彪!” 不料梁丘锋低低说道,一个错身,避开周耀,而直接迎上了石彪。 张德祥一个愕然,随即忿怒:好小子,敢情是要挑软柿子,要咱这一把老骨头去送死,当炮灰呀…… 他愤愤不平,可眼下也无计可施了,只得咬着牙挥刀,迎战周耀。 石彪对上梁丘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好小子,你杀了我的兄弟,老子要活活生劈了你!” 大斧高高抡起,一招“力劈华山”,势大力沉砍落。 嗖! 梁丘锋手一抖,直接将一柄飞剑激发而出。 这柄飞剑,正是昔日硕果仅存的那一把。 “咦!” 寒芒闪眼,石彪大吃一惊。距离太近,幸亏他见机得快,生生使出一记铁板桥功夫,身子与地面平行,这才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 飞剑擦着鼻尖掠过,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哧! 梁丘锋早料到飞剑难以命中,长剑霍霍,快剑施展而出。 因为一开始躲避飞剑,失了身位,在狂风暴雨般的快剑攻击下,石彪不得不狼狈地节节后退。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先前为何王子猛会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梁丘锋的剑法实在太快,刚躲开一剑,想要反击,抢回主动权,可少年下一剑又到了面前,不得不再度奋力格挡。 如此,就陷入恶性循环之中,直至被杀死。 更让石彪骇然的是,梁丘锋的剑,随着不断施展,隐隐还在加速。 嗤! 不知抵御了第几剑后,石彪中路露出了一个破绽,转瞬即逝的时机,被梁丘锋捕捉得无所遁形。 “咯咯咯……” 石彪喉咙中剑,飚出一股鲜血,一命呜呼。 梁丘锋毫不停留,身子一转,下一刻已揉身加入张德祥与周耀的战团。 “什么?” 周耀的实力稳胜张德祥,可一时间也无法直接轰杀对方。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那边石彪却被梁丘锋解决了。 “这怎么可能?” 周耀吃惊不小。 张德祥则是欣喜无比,同时明白自己刚才错怪梁丘锋了。梁丘锋让他顶住周耀,却也是一个各个击破的方针。而在极短的时间内击杀实力较弱的石彪后,梁丘锋就能过来帮忙,形成以二对一的局面,从而扭转乾坤。 好敏捷的心思! 好果敢的判断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好快的剑。 实力始终都是决定性的因素,没有实力,一切都免谈。 如此看来,出身大派宗门的弟子果然非同小可。宗派内有完善的功法,有齐整的武技,还有名师指点,修炼武道的优势尽显无遗。面对江湖上的草莽武者,实在优胜许多,越级挑战都毫无压力。 “张理事,你我联手,杀掉周耀。” 刚一轮急攻诛杀石彪,梁丘锋的消耗不小,但眼下可不是能休息的时候。 闻言,周耀大怒,冷笑道:“想杀我?简直痴心妄想。好小子,不知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成为剑府弟子,但今天,此地,你必死无疑。” 他劲道五段,隶属劲道阶段的中级层面,比起张德祥与梁丘锋二人,在修为境界上稳占上风,就算以一敌二,也毫无畏惧。 双掌一错,劲风呜呜,正是最为拿手的《破山掌》。该掌法名字霸道威武,其实不过黄阶低品。 周耀出身周家,立下功劳后被赐予修习破山掌。已经浸淫了十几年,修炼到了大成阶段,出掌之际,有劲风生成,威力不俗。 生死搏斗,张德祥也豁出去了,一口长刀舞得飞起。与梁丘锋一左一右,刀剑联手,全力攻杀。 他们两人,萍水相逢,所学武技风马牛不相及,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美妙的配合。但胜在齐心合力,敢拼命。所以在局势上,并不吃亏,与周耀斗得难分难解。 周耀并不心急,掌法挥舞,丝毫不乱,面露狞笑道:“张德祥,今天我必杀这小子,如果你现在撤身离开的话,我绝不追赶。” 却是要用言语瓦解张德祥的斗志,分化两人联手。如果张德祥贪生怕死,便会跳出战局,独自逃生。 梁丘锋不禁眸子一缩:人心隔肚皮,他真不敢保证张德祥会不会这么做。当下虽然双方势均力敌,可持久战的话,己方便会慢慢被压制住,最终不敌。 持久战,决定因素在于武道修为。境界越高,体内的真气就越充沛,就越善于后期发力。 周耀劲道五段,真气量自然远胜张德祥和梁丘锋。别忘了张德祥年迈,真气损耗的速度要快得多;而且他和梁丘锋不久前都刚激斗过,梁丘锋更是分别经过两场强度很高的战斗,真气损耗不小。 因此战斗的时间拖得越久,对于他们就越不利。 以张德祥的阅历,他不可能不清楚这点。万一其要明哲保身逃跑的话,剩下梁丘锋一人面对周耀,十死无生。 “哼,周耀,你太小瞧我了。我这把老骨头,宁愿战死,也不会做出那种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事!梁少侠,杀!” 张德祥不为所动,一口长刀攻势更加凌厉。 梁丘锋放下心中的石头,笑道:“张理事,有你这句话,足矣。” 分化不成,周耀脸色阴沉:“不知好歹,那我就成全你!” 掌势徒然一变,变得凝重如山,每一掌出,三尺范围内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压力无比! c 第三十九章:剑法大成 周耀掌势凝重,空气为之一滞。 张德祥与梁丘锋立刻大受影响,手中兵器好像突然间加重了似的,刀剑出招的速度减弱,阻滞丛生。 “梁少侠,要拼命了!” 张德祥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压箱子的真气全部提升运转。呼,一刀削出,直取周耀颈脖。 “滚!” 周耀吐气开声,右掌挥出,正拍在张德祥的刀面上。 “啪!” 这一掌势如奔雷,力道雄浑无比。 “不好……” 张德祥只觉得一股巨力循着刀柄涌入手心,差点把握不住。腾腾腾,巨力作用之下,人一连倒退了好几步,眼前一阵发暗。 好在他懂得些借力卸力的法门,借着倒退的时候卸掉了几分力气,这才没有吐血。 完了! 张德祥心中骇然,满是绝望。 “现在,轮到你小子了。” 周耀面露狰狞,双掌合拢,轰向梁丘锋。 然而其掌势未发,梁丘锋便脚足一点地,往后掠出。可惜他没有系统学过身法,后掠的速度快不起来。 “这趟完事,回去剑府后,一定要挑选一门好身法来修炼……” 心中暗暗拿定主意。 “想走,没那么容易!” 周耀爆喝如雷,抢身发掌—— 嗤! 尖锐的破风声起,有寒芒激射。 关键时刻,梁丘锋的飞剑终于出手。 “桀桀,就等着你发飞剑呢。” 周耀怪笑连连,施展出极为高明的身法来,身子往右侧轻轻一飘,在间不容发之际,将飞剑避开。 他不同不知底细的石彪,对于梁丘锋的飞剑早有防备,一直在等着。 “是吗?” 飞剑落空,但梁丘锋并未沮丧,快剑施展,主动抢攻。 经过连番的实战淬炼,他开始明白《追风十九剑》最重要的窍门,在于一个“追”字。 所谓“追”,核心又在于一口气。 追风十九剑,一口气连贯能用出多少剑,同时代表着该剑术的造诣达到了什么程度。 面对顾回川的时候,梁丘锋使出了十二剑;而对上王子猛,使出了十五剑。数目的递增,意味着剑法的进步。 那么,对付周耀,能用出多少剑? 嗤! 第一招“劲风吹面”、第二招“风起山林”、第三招“风扬飞尘”…… 精神贯注,剑光如虹。 梁丘锋快剑一出,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便进入一种空灵般的境界,除了将身前敌人诛杀的念头外,再无任何杂念。 不是敌死,便是己亡。 身后是深渊,没有退路。 “快,我要更快……” 变化总是在不经意间诞生,等周耀感觉到不对路的时候,梁丘锋已使到了第十剑。 剑招间的威力递增让周耀觉得非常不安,下意识地感到必须要出手打断对方的剑招了。 然而梁丘锋已获得了足够的施展空间,剑势已成,哪里能轻易被打断?而且另一侧还有一个张德祥虎视眈眈,稍有破绽便会出刀。 微妙的形势之下,周耀显得极为被动,一心想先脱离战团都苦寻不到机会,只得苦苦应付梁丘锋的快剑: 第十三招“剑影随风”…… 第十六招“剑光见风”…… 第十八招“剑与风飞”…… 咔嚓! 一颗大好人头冲天而起,鲜血泉水一般喷涌,周耀竟被梁丘锋最后那凌厉凶猛的一剑直接削断了头颅。 他死的时候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几个月前,梁丘锋不是一合之敌,完全靠运气才大难不死;但几个月后,自己却被对方快剑诛杀。 一口气将十八剑施展而出,梁丘锋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气力,噼啪一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面色苍白如纸,一粒粒汗不断流淌着。让人不由得担心,其会不会在下一刻便倒地死去。 目睹全过程的张德祥目瞪口呆:梁丘锋竟然使出了大成的黄阶中品剑法,他真得只是个劲道二段的低阶武者吗? 瞧往梁丘锋的眼神,震撼之色不可掩饰。 任何品阶的功法武技,都分成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四大阶段。大成的功法武技威力倍增,杀伤非常厉害。可以这么说,一门大成的黄阶中品武技,甚至能媲美黄阶上品的入门。 然而秘籍修炼到大成,谈何容易?不但修为要跟得上,还得浸淫许多日子才行。 梁丘锋只有劲道二段,却使出了大成的剑法,莫非这就是传说中万里挑一的绝世天才? 张德祥“咕”的一声吞了口口水,连忙走过来,问道:“梁少侠,你没事吧?” 梁丘锋喘着粗气,好一会才面露苦笑地道:“死不了。”终于有了些力气,一把抓过灵米,胡乱往嘴里塞,嚼得吱吱声响。 灵米入肚,丝丝清凉的气息在经脉中流淌,提供能量。本来接近干涸的丹田犹如得到甘露滋润,开始恢复生机。 武道修炼,首重丹田,品阶分级,也是按丹田的状况来划分的。成为武者,丹田凝化出真气,它便像一口源泉一样。当真气耗尽,随着时间休养,又能重新产出真气。 一如源泉原理,当积累的水没了之后,又会涌出新水来替代。 丹田越好,凝化的真气量就越多;与此同时,恢复的速度也就越快。 梁丘锋当前不过劲道二段,丹田功能自然不会多厉害,虽然他小周天的运行比别人多一圈,但脱力之后,想短时间恢复元气根本不可能。 张德祥干咳一声,道:“梁少侠的剑术实在无以伦比……莫嫌我多嘴,你应该是最近才成为剑府弟子,开始练武的吧。” 梁丘锋点点头。 张德祥喟然一叹:“可惜了。” 他可惜的是梁丘锋的天赋被发现得太晚,如果早几年就被培养,前途将不可限量,而现在嘛,却比较难了。 梁丘锋却不这么认为,俗话有说:“笨鸟先飞”,只要努力拼搏,未尝不能超越起跑早的人。 起跑线虽然重要,但绝非唯一标准。 约莫调息了一盏茶时间,手脚渐渐有力气,就起身来缴获战利品,并割下石彪的首级。 石彪身上有两万多两银票,而周耀身上只得些碎银子,以及一瓶金疮药。 也是,有谁没事携带那么多财富在身呀。 梁丘锋分了一万银子给张德祥,他本来不要,再三推辞才收下了。 “梁少侠,这周耀明知道你是剑府弟子,还要下手加害,此事应当报给长老知道才行。” “嗯,我会的。” 张德祥忽又道:“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一下,就是周家的少爷周文博将在今年中秋拜入剑府,成为内门弟子。” “什么?” 梁丘锋霍然动容。 c 第四十章:交任务 马匹缓缓在官道上走着,梁丘锋骑在马上,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当中:今年中秋,周家少爷周文博将会拜入剑府担当内门弟子,如今距离中秋的日子已不远了,可得好好筹备一下才行…… 因为老执事的死,因为之前的追杀,双方早势不两立,迟早都要做个了断。 “那么,就让他来吧!” 想当初自己一穷二白,带着夭夭都不怕;如今已是外门弟子,掌握功法武技,又有什么可怕的? 转眼间,梁丘锋将心中的忧虑尽数抛开:没说的,只要把修为提高上去,所有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是夜,宿于途经的小镇客栈内。夜间调息运转小周天,豁然贯通,修为突破,达到了劲道三段。 这个突破,水到渠成。 一方面由于功法《紫阳功》的提高;另一方面源于激战后的感悟。 其实武道修炼,在劲道阶段,尤其前阶段的升级并不算困难,在有好功法、有灵米补充、又有足够的修炼时间保证之下,资质不差的人在半年内都能连升三级,不足为奇。 劲道三段,终于满足外门弟子的入门硬性条件了。 梁丘锋沉浸在欣喜的情绪之中,小周天一圈圈地运转着,最后总共能运转三十次,比一般劲道三段的武者多运转三次。 多运转三次,丹田所能凝化的真气便多了三缕。 他恨不得能早日晋身气道阶段,进行内视,瞧一瞧自己的丹田究竟有何神奇之处,与众不同。 好吧,饭得一口口吃,修炼一途越到后面越是艰涩,不知多少人被卡壳在劲道九段的关卡上,冲了一辈子都冲不进气道阶段,最后郁闷而终。 冲气道,可不仅仅冲进去就行了,还得讲究时间,年过五旬再进去,为时晚矣。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早起来,吃过早点,继续启程。 休息了一晚,梁丘锋精神焕发,快马加鞭,中午时分就回到终南山山麓下。 马匹却无法骑上山的,于是先到终南镇找马厩寄养。在街道上碰到夭夭的姑丈,其身边还有一位肥胖如猪的婆娘,想必就是夭夭的姑妈。 两人见到梁丘锋,顿时如老鼠见了猫,慌张躲进店铺内。 梁丘锋无暇理会,大踏步上山,来到交割任务处。 负责登记的老头子对于梁丘锋印象深刻,见到他肩膀负伤,嘴一撇,道:“是不是任务不顺,要回来取消掉?” 剑府弟子领取任务,如果实在完成不了,也是可以取消重选的。但这个取消,需要交纳一笔手续费。 梁丘锋直接奉上两颗贼首的首级。 验明正身后,老头子很是惊诧:“好家伙,竟然把任务完成了。” 梁丘锋淡然一笑:“运气而已。” 做这些剑府任务,基本属于义务性质,以完成额度为主,自然不会有什么奖励之类。不过任务过程中所获取的钱财战利品,则归个人所有。 诛杀平岗山双煞,梁丘锋收获不错,除开分给张德祥的一万两银票,还有两万多银票。至于对方所用的武器却只是凡铁所铸,价值不大,因此懒得捡拾。 另外,更重要的是经过了血的洗礼,实战经验裨益不浅。 老头子双眼一眯,发现梁丘锋的修为有了突破,更是心中一震,道:“梁师弟,这里正好有一个指定任务,你领回去做吧。” 剑府任务,有指定的,也有自主选择的。总体而言,两者所占数量会分成一定的比例。 每个弟子每年都要完成一部分的指定任务,这是死规定,不可更改。 “好的,请问是什么任务?” 梁丘锋问道。 “呵呵,轻松得很,就是到北岭巡逻七天。” 终南山山体庞大,按方位细分成许多区域,北岭位于北面。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守卫任务。 梁丘锋道:“好的。” 问清楚新任务的程序后,他返回外府院落之中。 “吱吱!” 人还没有推门,一团敏捷的身影已扑入怀里,用毛茸茸的小脑袋使劲蹭着梁丘锋的胸口,正是袖珍猴子小样。几天不见,居然学会了撒娇。 很快,满脸欢喜的夭夭也迎出来了。 “小哥哥,你受伤了?” 夭夭第一时间注意到梁丘锋肩膀上的包扎布条。 梁丘锋淡然道:“没事了。” 武者一生,激斗负伤稀松平常,夭夭咬了咬牙,并未多说什么。 吃午饭的时候,梁丘锋把自己的经历简短地叙说了一次,关于周文博将要上山当内门弟子的事,最后也说了。 “嗯,我知道了。” 夭夭的反应远比想象中平静,但她的内心,绝非如此。这个可以从其刚吃饱饭,立刻就出到院子里勤奋练功感受得到。 她一定很想马上提高修为,拥有对付周文博的实力,报仇雪恨。 无奈,夭夭的修炼天赋并不突出…… 梁丘锋默然一叹,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替老执事,替夭夭讨还公道! 第二天早上,他提前来到演剑场,倾听练剑钟的声音;而后等练完剑,便找到张江山,将张德祥所书写的一封信转交给他。 张江山今年刚十九,已是劲道七段的修为,在剑府的新生代弟子行列中属于拔尖。他相貌平平,身材胖乎乎的有些矮墩,憨态可掬,性子平和近人,看完书信后笑眯眯道:“多谢梁师弟的援手。” 梁丘锋虽然没有看过这封信,但大致也知道写什么:“张师兄客气了。” 说了些闲话后,两人告别。 张江山目送梁丘锋离开,嘴里喃喃道:“周家撕破了脸皮,想必如今终南城中的争斗已趋向白热化了吧。” 屈指一算,距离下一届城主竞争只剩余一年多一点的时间,端是暗流汹涌。 对了,今年中秋那周文博应该也会来剑府报到…… 终南城三大家族,每一代都会有杰出子弟拜入终南剑府学剑;而对于终南城的控制,剑府固然不直接插手,可每年三大家族都会缴纳不菲的物资到山上来。 “张叔信中说这梁师弟表现得异常骁勇,黄阶中品的快剑大成,就连周耀都被他杀了,真是不错呀,怪不得能蒙受萧长老青睐。” 张江山不由想起前几天顾回川与梁丘锋的切磋,比较之下,顾回川就像是个刚学会拿剑的孩童。 “只可惜,梁师弟的天赋被发掘得太晚了点。” 经过张德祥的书信介绍,张江山对于梁丘锋印象大好,此时不禁为他惋惜起来。 c 第四十一章:差点掉进田里的弟子 “《七星步》,黄阶下品,就选这门身法了。” 在外府图书室二楼,梁丘锋做出了决定。 终南剑府为剑修宗门,身法秘籍存量不多,每一本秘籍所载,俱与剑法有着密切的相互作用。 好比这门《七星步》,极其讲究步伐位置,进或退,左或右,脚步落实到点上,能够创造出有利的出剑角度。尤其适合快剑,如果剑法与步伐可以保持高度一致的话,杀伤倍增。 故而选择身法,还得配合本身的剑法。 “梁师弟,加油,争取三年内晋身内门弟子。” 登记的时候,看守弟子微笑鼓励。 “谢谢师兄。” 领取了身法秘籍,先拿回院落仔细端详。第二天,早上听完钟声,练完剑后,梁丘锋开始执行第二个剑府任务:到北岭巡逻七天。 北岭属于大片山岗坡地,全部被开垦成为灵田。当前季节,灵稻抽穗,看上去,满山的淡黄色,非常养眼。 等到深秋,灵稻成熟,便可进行收割。 在武道世界,灵米属于核心的资源,不可或缺,十分重要。其产量的多少,直接衡量出宗门实力的穷富强弱。 因为整个荒洲洲域灵气破碎的缘故,终南剑府的灵田数目比之以前大大缩水,外围的不少灵田都荒废掉了。 与卸任的弟子交割后,梁丘锋正式上岗。 局势平定,看守剑府产业的任务异常轻松,种田的事情无须理会,只是每天准时巡逻,防止有外力侵损灵稻即可。 北岭隶属终南山主体区域,等闲时候哪里会有什么事端发生? 这一趟执行任务,梁丘锋带上了小样。 为了避免惹祸,小家伙在外府的时候被禁足在院落中,可是憋得要抓狂,终于有机会出来了,欢喜得不知翻了多少跟斗,敏捷地溜达下地,在灵田中奔跑跳跃。 它个体袖珍,往灵稻里一钻,立刻不见踪影。簌簌而动,看上去倒像个田鼠似的。 “小样,悠着点!” 梁丘锋叫唤道。 关于小样的出身种类,他在阅读各类图书的时候曾经专门去查找过,但并没有找到相符的资料。倒是有一种叫“拳猴”的猴类,体型袖珍相近,只是其皮毛全身淡灰,额头处也没有黄色的毛簇。 另外,小样还拥有一条长长的尾巴,这也是拳猴所不具备的特征。 查询不到,梁丘锋只得作罢,反正天大地大,万物丛生,不知有多少种类,不认识毫不奇怪。 小样机灵伶俐,在灵田里玩耍,梁丘锋并不担心,趁着空闲,灵机一动,干脆在窄小蜿蜒的田埂上修炼起《七星步》来。 施展伊始,对于重心把握不是很准,看上去扭扭歪歪的,状甚古怪。 有正在灵田里耕作的灵农夫瞧见,忍俊不禁。 “啪!” 梁丘锋一脚踏空,差点摔倒进田里去。 灵农夫们顿时大眼看小眼,无语得很:这个剑府弟子很差劲呀,修炼身法居然马失前蹄,要摔倒进田里,这样的人也能被收入门? 然而被鄙视的少年不以为意,调正身形,继续走动起来。 日子如水般缓缓流过,第三天,灵农夫们就很惊奇地看见梁丘锋脚步轻灵,在弯曲的田埂上进退自如了。 速度那叫一个快,眨一眨眼,人便绕到了对面;身形更是稳稳当当,举手投足,很是潇洒。 厉害! 灵农夫虽然属于种植行业,但他们当中不乏低阶武者修为,自然看出梁丘锋的进步堪称神速。 不过把《七星步》走得顺畅平稳,仅算入门;能够和己身所学的剑法糅合起来,方为小成;至于大成,就得通过实战检验,在搏斗中还能保持高水准发挥的话,才算真正的大成。 这边梁丘锋在修炼,那边小样也不玩耍了,眼睛咕噜噜转,貌似动了什么心思,跟在屁股后面,古灵精怪地蹦跶而起,跳到他身上。 别看小猴身微体轻,突然落在身上,加上冲劲,还是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梁丘锋在修炼身法呢,身体正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状态中,外部发生的任何状况,都有可能打破这种平衡。 小样突如其来地跳上身,简直比脚底突然踩了一块圆溜溜的石子还要干扰大。 “呼!” 分心之下,梁丘锋失去重心,脚法立刻乱了。他皱着眉,挥手道:“小样,自己到一边玩去。” “吱吱!” 小样却人立而起,甩着两根细细的前肢,叫唤不停。看它模样,仿佛在和梁丘锋理论似的。 梁丘锋感到好气又好笑,自己那么大的人了,自然不好和一只小猴子计较。稍作调整,继续修炼身法。然而小样各种骚扰不断,纠缠不休。 “我说小样,你究竟要搞哪样?” 梁丘锋头疼地问道。 一直以来,这小猴固然天性顽皮,可知晓道理,不会无事生非,在大问题上绝不会捣乱。 “吱吱吱!” 小样前肢叉腰,昂着头,有板有眼地叫着。 梁丘锋几乎要泪奔:小样,你还是说人话吧…… 他不是笨人,察觉到小家伙今天表现有点奇怪反常,干脆找个树底坐下来,静静想一会,脑海灵光一闪,忽而站起,道:“小样,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增加难度,藉此提高我修炼身法的调整适应能力?” “吱!” 小样重重点头,翻个大大的白眼出来,好像在说:“你笨死了,现在才想到。” “敢嘲讽我!” 梁丘锋伸手就一记栗暴。 得到小样的确认,他长长吐一口气,思维一下子打开:对呀,小样看起来像是在捣乱,实际上却在帮忙,有它的存在,自己便能准确得知身法施展时哪一块薄弱,哪里存在问题,需要改善。 如果连一只小猴子的干扰都无法承受得住,以后怎么与人争斗? 在战斗的情况下,肯定要困难无数倍,发挥水平的限制更加苛刻复杂。 这就是武道世界一向强调战力的主因。 实力,绝不简单等同于战力。 “好,小样,尽管放马过来吧!” 梁丘锋爽快一笑,再度施展出《七星步》来。 c 第四十二章:最后一晚出事了 不简单,真不简单。 当从修炼的立场来面对小样的“捣乱”后,梁丘锋很快就发现端倪——小家伙蹦跶上身,绝非胡蹦乱跳,而是相当有针对性的。 一时后颈,一时膝盖,就连腋下都跳到了。堪称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在它孜孜不倦的干扰下,梁丘锋修炼《七星步》的难度大幅度增加。 “呼呼,累死我了。” 半个时辰后,少年躺在草坡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吱吱!” 小样翻着白眼,似乎在鄙视梁丘锋这么快就不行了。 好家伙,灵智端是高得让人吃惊呀。 梁丘锋搔搔头:普通的兽类会这么厉害?可如果是妖兽的话,又怎么孱弱成这样子? 真想不明白。 “吱!” 小样居然模仿人的动作,伸出爪子冲梁丘锋勾手指,绝对的挑衅,脸上的神情模样非常欠揍。 “来就来,谁怕谁!” 梁丘锋被激发了斗志,奋身而起,继续投入到修炼当中。 灵田里忙活的灵农夫不曾见过这般的修炼方式,眼神儿都有点看呆了。 这一天,在小猴的百般骚扰下,梁丘锋施展出来的七星步破绽百出,完全不像样子。 然而三天后,他健步如飞,任凭小样上跳下窜,身形始终保持平衡。虽然还比不上无外力影响时的状态,但已经进步良多。 接下来,梁丘锋开始着手琢磨如何让《七星步》完美糅合到《追风十九剑》中去了。 糅合,需要对身法以及剑法有着深刻的理解,再在此基础上找到两者的最佳切合点。除了平时的模拟外,还得通过大量实战来证明…… 武道修炼,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算起时日,七天的巡逻期限就要满了,过得真快。 傍晚,梁丘锋没有埋头修炼,而是与灵农夫们聊起天来。 曾几何时,他很想学一门种植手艺,端个铁饭碗。不过种植也不简单,研究得深了,大有学问。否则那高级的种植师就不会奇货可居,身价高昂了。 种植师,可是与炼器师炼丹师并列的高级人才,在炎黄大陆很有身份地位。 武道世界,波澜壮阔,不仅仅只有武道,与武道密切关联的产业也是发展得红红火火。 就说种植,在各大宗门中都成立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如果有哪个天才种植师发明了能大幅增产的超级灵稻,那绝对是轰动大陆的创新之举,可留名丹青。 灵米种植生产的历史至今不过三千年,三千年来,灵米鼻祖袁隆志就被人们尊称为“米圣”,与武圣金良庸并肩。 当然,在剑府北岭种灵田的灵农夫们品阶比较低,只能从事基本的种植活儿。 梁丘锋兴趣广泛,问东问西,端是让他们大感新鲜好奇。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明白了。 梁丘锋年近二十,不过区区劲道三段修为,在武道上的前程并不光明。他关心种植的事,很可能是为了预备后路。 普通的宗门弟子,修炼资质一般的话,总会多学技艺才能的。剑府之中,一些外门弟子甚至直接承包灵田来耕种,藉此赚钱。 武道之路,堪称残酷,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打打杀杀。又或者,很多人都有自知之明,既然修炼无望,不如当个富家翁,安安稳稳过日子更好。 夜幕开始降临。 聊完之后,各自返回木屋之中。 梁丘锋开始今天的调息功课——对于种植方面的询问,更多的在于兴趣。眼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分心去做的。 真气在经脉里有条不紊地流转,最后汇聚于丹田。梁丘锋甚至能感到丹田处微微鼓起,散发出温煦的热量。 调息完毕,进食了一把灵米,睡觉。 “吱吱吱!”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耳边突然传来小样焦急的呼唤声。 梁丘锋十分警觉,立刻醒来。 “怎么啦?” “吱吱!” 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见小样在不停比划着。 通过这些天的共处,对于小猴子,梁丘锋颇有了解,不少肢体言语一看就明白: 小样是要自己跟着它出去。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晚是梁丘锋负责守护的最后一晚,他可不希望出意外。马上起身,跟着小样走出屋子外面,一直来到灵田边上。 这是…… 梁丘锋吃了一惊,他看到灵田之中,有一大片全部倒了下去,那些已经抽穗的稻苗仿佛被腰斩了似的,七零八散地掉在田里。 一个箭步上前,捡拾起断折的稻苗来看,就见到断口有齿痕,像是被什么兽类咬断了。 出事了,在最后一个晚上出事了。 梁丘锋眉头紧锁,放目看上去,这被损坏的灵稻起码有三分。 可恶。 这个时候,差不多天亮。梁丘锋便去找灵农夫们商议,他们经验丰富,跑来地头一看,很快有答案: “是一阶妖兽噬稻蛤干的。” “讨厌的家伙,它是怎么跑进来的?” “可不是,我们差不多三年都没遇到过了吧。” 梁丘锋听明白了,作祟者为一种名叫“噬稻蛤”的一阶妖兽,其身体如火柴盒大小,善于隐匿,性喜噬咬灵稻的茎秆,然后吸取里面的精髓养分。 此兽堪称灵稻天敌,与黑蝗虫的危害性有得一比。 议论之下,一道道同情的目光落在梁丘锋身上。 噬稻蛤为妖兽,它跳出来为祸灵稻,计较责任的话,巡逻守护的梁丘锋难逃其责。 倒霉的家伙,别的弟子看守期间风平浪静,蚊子都不多一只;梁丘锋倒好,负责的最后一个晚上却遇到了噬稻蛤。 不用多久,此事便禀告上去,然后有负责人来到北岭处理。他先是安抚了灵农夫一番,再找梁丘锋谈话: “梁师弟,根据责任认定,你需要承担六成的赔偿损失,缴纳灵米一百斤……” “这个,我没有那么多灵米……” 少年弱弱地道。 “呵呵,这个赔偿一年为限,不用太急。” “那个,请问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有,巡逻守护北岭三十天。呃,这个属于额外性质,不会计入剑府弟子任务当中。” “我选择继续守护。” “决定了?” “决定了。” 梁丘锋重重点头。 “咳,事先说明,既然你愿意留下来,那么那作祟的噬稻蛤也需要你来对付处理,如果灵稻再有损害的话……这个,梁师弟你懂的。” c 第四十三章:惊走 (新的一周冲榜,求各种支持!) 选择留下来,梁丘锋自有打算。一来嘛,一百斤灵米的赔付好吓人;二来他目前需要一个持续的时间来进行身法与剑法的糅合修习;还有第三点,就是不甘心吃个哑巴亏,就此灰溜溜离开。 噬稻蛤,一阶妖兽吗? 不信拿不下你! 梁丘锋暗下决心。 所谓“知己知彼”,首先虚心请教灵农夫,了解清楚噬稻蛤的特性。 “不是吧,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了解之后,梁丘锋很无语:这算哪门子的妖兽。 在他印象里,但凡妖兽,身体材料都能卖钱的。 “呵呵,噬稻蛤原本就算不上真正的妖兽,只是它对于灵稻特殊的危害性,这才被归纳进妖兽行列里来。和黑蝗虫一样,但黑蝗虫为群性,噬稻蛤则往往单独行事。” 灵农夫大叔解释道。 好吧,不管此兽如何,终归要逮杀。 梁丘锋问清楚后,立刻采取行动,主动出击,依循痕迹搜寻噬稻蛤的行踪,以及巢穴。 噬稻蛤在地面上蹦跶,就会留下足迹,只不过很淡,显得模糊,并不那么好追踪。 “吱吱!” 这时候,小样的表现再度让梁丘锋吃惊,其鼻子嗅觉居然能捕捉到噬稻蛤遗留的细微气息。 这是猴子,还是狼犬? 梁丘锋摸摸鼻子,下意识想到自己解救并收留小样,也许捡到宝了。 告知灵农夫一声之后,梁丘锋带着小样一路跟下去。 没想到,越跟越远,竟渐渐到了山外。 终南山主体之外,被诸多峰峦围绕着,沟壑山谷密布。这些地方相距终南山有一段距离,天地元气稀薄,没有开发的价值,一如荒洲其他野外山脉,放任荒芜。 出了终南山,放目之处都是莽莽山林。 梁丘锋心里嘀咕:“怎么会这么远?” 然而小样的意思很坚决。 梁丘锋并非信不过它,而是隐隐觉得此事有蹊跷:“小样,可能会发生意外,小心点。” 小家伙警惕性也不低,飞快点头。 放轻脚步,施展身法,潜行。 约莫又走了十多里路,忽而前方传出人声—— “刘师兄,昨晚噬稻蛤一击成功,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随即有低沉的声音回答:“等。”言语非常简短。 “等?” 那人很快明白过来:“师兄的意思是等一个契机,可然后呢?” “到时你就知道了。” 那刘师兄明显不愿意多说。 梁丘锋静静地趴在灌木丛中,内心泛起一阵惊涛骇浪:虽然对方的对话有点模棱两可,然而大胆设想,却能得出惊人的事实: 噬稻蛤的出现很可能是人为的! 什么人要这么做? 他只感到口干舌燥。 嗡嗡! 一只足有拇指般大小的黑色蜂类出现在灌木丛的上方,一对复眼死死地盯着下方的梁丘锋,徘徊不去。 有古怪…… 梁丘锋心生警兆,本来站在肩膀上的小样骤然跃起,张口竟将此峰吞进了肚子里。 小样的动作很轻,吃掉蜂类后舔舔舌头,貌似回味无穷。 “咦,我与一只探路蜂失去了联系。” 丛林中,那刘师兄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梁丘锋立刻蹑手蹑脚,悄然退走。 为了避免弄出大动静来,他退却的速度放得很慢,走出半里地时,赫然被人追上发现。 两个人,一个瘦子,一个却是大胖子,他们身上气息凌厉,目露凶光地盯着梁丘锋,简直如同虎豹盯住了绵羊。 几乎不假思索,梁丘锋大声叫起来:“张江山师兄,罗刚师兄……”一连叫出好几个拔尖的剑府弟子名字: “你们快来,我找到人了!” “什么,莫非暴露了?” 瘦子与胖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沉声道:“走!” 不理会还在大嚷大叫的梁丘锋,迅速转身,朝着山林深处掠去。 “哈哈,果然上当了。” 梁丘锋一吐舌头,转身走得比瘦子胖子还要快得多,眨眼不见人影。 却说瘦胖两人掠出三里多地的时候霍然止步,瘦子说:“刘师兄,你说那家伙会不会是在虚张声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胖子的回答非常沉着。 瘦子不甘心地说:“可他气息很弱,估计也就劲道三段四段这样,完全构不成威胁。” “左师弟,我们来终南山不是为了击杀终南剑府的弟子,别忘了宗门的重任。小不忍则乱大谋,出了岔子你担当得起吗?” 胖子情绪不愉快,语气便重起来。 瘦子忙道:“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被那厮逃走了,无论如何都会禀告剑府,只怕他们会马上行动,来抓我们。” 胖子一字字道:“所以不能等了,策略改变,即刻执行任务。” “好嘞!” 任务完毕,就能回宗门复命了,瘦子很高兴。 梁丘锋施展七星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剑府,径直来到剑府事务所: “我有重要情报禀告!” 剑府事务所隶属剑府卫队负责,每天都有卫队成员坐镇,受理各类安全事务。其中包括弟子间的纠纷争斗、外敌入侵的情报等等。 不过一般时候,剑府事务所都是比较清闲的。 今天值班的卫队弟子名叫“杨天明”,因为悠闲的缘故,干脆抓紧时间调息运气。 闻言,继续闭目运转周天,嘴里淡然道:“等一等。” 梁丘锋正色凛然道:“师兄,事关重大,如果只为了等你一等,而出了事故,你担当不起。” “你说什么!” 杨天明很不高兴梁丘锋的这种说话态度,双目一睁,精光如电般刺过来,给予人精神上极大的压迫感。 气道高手,剑府卫队的弟子可都是晋身气道的武者高手,随便一招便能将梁丘锋秒杀。 梁丘锋毫不胆怯,据理力争:“师兄,我说的是事实。你身为卫队值班者,处理事务时岂能为了自己方便,而让人等一等?此为大忌。” “好好!” 杨天明不怒反笑:“那我就洗耳恭听,听你有什么重要情报禀告。” 他虽然在笑,但对梁丘锋的不满傻子都听得出来。 c 第四十四章:黑蝗虫入侵 梁丘锋听出了对方的不满,但并不后悔,如果杨天明公私不分,那么这样的师兄根本就不值得尊重。当下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自己所见所听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杨天明越听面色越是凝重,问:“那瘦胖二人还有什么相貌特征?” 梁丘锋仔细回忆,补充了些描写。 杨天明身为剑府卫队成员,修为高深,见多识广,登时就有几分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只不过现在不适合说出来,告诉梁丘锋,就道:“梁师弟,你这个情报确实很重要,我会立刻禀告给长老知晓的。你先回去吧,等事情落实,少不得你一份奖励。” “那好,麻烦师兄了。” 梁丘锋大踏步走出去,至于剑府卫队会做何种行动处理,远非他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所能干涉得进去的。 他走后,杨天明眉头紧锁地快步奔赴入内府,找长老禀告情报: “胖子,姓刘,难道是天都门的‘刘一手’,他侵入剑府范围,究竟想干嘛?可恶的家伙,该杀!” 梁丘锋返回北岭,屁股还没有坐热,猛地听到外面阵阵喧哗惊呼声: “黑蝗虫!” “天啊,怎么这么多黑蝗虫!” “快,快敲响铜锣……” 当当当! 梁丘锋暗叫不好,疾步出去,就见到西面的天际黑乎乎一大片飞虫,裹挟着令人烦躁的嗡嗡声,犹如乌云盖顶般冲来。 不仅仅是奔着北岭而来,还有东山、西谷、南郭……目标皆是终南剑府的灵田基地。 黑蝗虫的数量,成千上万,犹若受到驱使般,一旦落到灵田,纷纷附身于灵稻之上,张开大嘴噬咬淡黄色的稻穗。 这些灵稻天敌,噬咬的速度无以伦比,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大片大片灵稻便被吃光。 “杀,快杀!” “呜呜呜,我的灵稻呀!” “我们杀不及啊,剑府卫队,卫队救命!” 灵农夫们手忙脚乱,各操工具去扑杀黑蝗虫,可根本无法阻止大势已去。黑蝗虫不但破坏力惊人,而且它们躯壳很是坚硬,等闲兵器都砍不动。 这一幕,梁丘锋从不曾见过,一时间不禁愣住:风卷残云般的黑蝗虫、毁于一旦的灵稻、奔走呼号的灵农夫们…… 诸多情景好像刀子般,铭刻在心头之上,再也无法忘记。 随即,一种名叫“愤慨”的情绪像喷涌的泉水,弥漫开来! “杀!” 长剑出鞘,冲了上去。 “吱吱吱!” 小样跑得居然比他还快,早跃身进入到黑蝗虫的群里,嘴巴一张,就将两三只黑蝗虫咬住,嚼吃得“咯吱咯吱”作响。 躯壳坚固的黑蝗虫,完全成为了可口的美餐。 梁丘锋看见,表示看呆了。 嗖嗖嗖! 半刻钟时间,一道道强横的气息出现,身穿黑色剑装的卫队高手终于出手了。 剑气纵横,每一次的出手,都有大片黑蝗虫被绞杀成渣。 好厉害的剑气! 相比之下,这边梁丘锋恶狠狠地挥着长剑,一剑、两剑……好歹把那只该死的黑蝗虫给砍死了。 差距宛如天堑。 但是,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像师兄们一样,剑锋毕露的。 一定会! 整整半个时辰,争分夺秒般的灭杀黑蝗虫战役才宣告落幕,地面之上,积了厚厚一层支离破碎的虫尸。 数以万计的黑蝗虫是被迅速歼灭了,可剑府方面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灵田总面积的十分之九都被蚕食精光。 今年的灵稻收成,差不多能用“颗粒无收”来形容。 更为严重的影响是,根据灵农夫说,黑蝗虫在蚕食灵稻的时候,同时会拼命产卵。一只母蝗虫,一次性能产出近乎千粒的卵。 不可计数的卵到处都是,其中大部分都与灵田里的泥混杂在一起,极难分辨清理出来。 这些卵,就像定时炸弹般存在。它们会无时不刻地吸取灵田里的元气,削弱灵田产能。而当明年开春孵化,小蝗虫更会以灵稻幼苗为食。 一言以蔽之,不将所有的卵清理掉,明年灵田根本不能种植任何产物。 事发突然,损失惨重,所有人头上都被愁云惨雾笼罩着,沉甸甸的,非常难受。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灵农夫,不少人已泪眼婆娑,近乎崩溃了。 一年的收成呀,在抽穗的关键时刻遭受灭顶之灾,以后该何去何从? 迷茫、懊恼、失魂落魄…… 梁丘锋谓然一叹:此事十有八九和那胖瘦两人脱离不了关系,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地来对付剑府? 来自敌对宗门? 天都门? 近年来,天都门对于终南剑府虎视眈眈,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梁丘锋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自己加入剑府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不知不觉早萌生了休戚有关的认可。如果剑府出事,作为弟子也绝对不好过。从根本的立场上讲,彼此的利益是一致的。 发生了这等大事,剑府卫队、长老他们肯定会出手吧。相信不用多久,表面平静的日子将就此打破,危机四伏。 梁丘锋少年坎坷,看待事情变故总是习惯从方方面面入手,想得比较深入透彻。 唯有如此,才能做好充分的准备。 “吱!” 小样回来了,瞧它的肚子,圆鼓鼓的非常突兀,走路的时候都有点摇摆,哪里还有丝毫平时的敏捷轻盈。 好家伙,到底吃了多少黑蝗虫? “我说小样,你这可真是吃饱了撑着,小心别把肚皮给撑爆了。” 梁丘锋不禁打趣道。 “吱!” 小样摇头晃脑,用爪子轻轻拍了拍肚皮,意思像在说:“咱就喜欢吃!” 梁丘锋捧起它,心中的念头不可抑止:这小家伙,端是不简单,究竟是什么异兽种类? 恍惚间,那杨天明走了过来,叫道:“梁师弟,府主有命,请你到议事大殿去,有事相询。” 议事大殿,可是剑府权力的核心地方,能够进去,都是非同一般的荣光。 梁丘锋自然知道府主的用意,并不紧张,回答道:“遵命。”带好小样,跟着杨天明,前往内府 c 新的一周,竭力求支持冲榜! 新的一周,竭力求支持冲榜!南朝固然手残,但新书上传以来每天两更雷打不动,各种求呀!看看最后能站到第几的位置!c 第四十五章:天都门的阴影 内府,议事大殿,殿中济济一堂,剑府的重要人物全部到齐。府主张行空、外务长老萧寄海、内事长老王重山、刑罚长老伍孤梅,以及剑卫长老陈知往。 又有两名身穿紫色剑装的真传弟子,分别为张行空的亲传弟子龙翔天,伍孤梅的亲传弟子冷竹儿。 殿下还站着十余名黑衣剑装的卫队弟子。 这些人,是整个剑府的精华所在,代表了核心战力。 “回禀府主,卫队没有找到人。” 此时卫队弟子关恒上前,低头报告。他与十名卫队弟子分成三小队,要将梁丘锋所说的瘦胖二人拿下,不料在外围山岭搜索了一大圈,只发现些活动痕迹,目标早已远遁,不知去向。 办事不力,关恒心里直发虚。 “知道了。” 张行空淡然说道,顿一顿,吩咐让弟子们先出到外面,才问剑卫长老陈知往:“知往,你怎么看?” 陈知往身材昂藏,面目俊朗,年约四旬的样子,成熟的男人气质尽显无遗:“大师兄,此事毫无疑问就是天都门所为。那胖子叫刘一手,是刘哑巴的亲侄子,尽得刘哑巴真传,善于豢养驱使各种毒物鸟虫,颇有独到之处。” 张行空面露一丝苦笑:“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怎么应付?” 道姑打扮的伍孤梅冷声开口:“杀回去!” 张行空知道这个师妹的性格,马上把目光转到内事长老王重山身上。 王重山干咳一声:“依我之见,应该静观其变。” 伍孤梅冷哼一声:“人家都杀上门了,还静观其变,莫非要等到脖子被砍断了,才想反击?” 王重山道:“师妹,据说天都门得到了永恒神教的支持。” 说到“永恒神教”四字,他的语调竟微微在颤抖。 整个大殿的气氛,都仿佛一下子凝固,令人难以呼吸。 伍孤梅咬着嘴唇:“那又如何?天都门有永恒神教撑腰,我们就束手待毙?” 萧寄海开口了:“师妹,重山不是这个意思。” 张行空叹了口气:“一旦全面开战,就再没有退路了。” 伍孤梅霍然站起:“天都门咄咄逼人,这一战,迟早要爆发。” 张行空道:“我明白,但现在剑府最为欠缺的就是时间。现在战,我们拿什么战?” 伍孤梅为之一滞。 张行空又道:“百年浩劫,休养生息,至今才算喘回口气,再生战端,如何承受得住?” 伍孤梅狠声道:“可也不能任由别人在头上撒屎拉尿呀,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张行空沉声道:“还是那句话,我们需要时间来缓冲,有时间,新生代弟子就能成长起来,他们,才是剑府的未来和希望。” 陈知往摇摇头:“大师兄,新生代弟子的资质水平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好苗子,都纷纷去天都门拜师了。” 听他说得灰心,张行空打气地道:“话不能这么说,依我看,新生代弟子当中也有不少天才,比如罗刚古承阳张江山他们,不足二十,都快要突破劲道八段了。嗯,还有,寄海不是发掘到了一个新苗子嘛,叫‘梁丘锋’的,很有潜力。对了,这次最先发现端倪的,也是他呢。” “梁丘锋?” 伍孤梅嗤之以鼻:“十八岁劲道一段的天才?” 萧寄海缓缓道:“师妹,今年他十九岁,劲道三段。” “那又如何?晋级的速度似乎不慢,但别忘了只是在劲道初级阶段,这个速度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闻言,萧寄海默然:确实,现在梁丘锋的表现缺乏说服力,他的路,还远着呢。看着光明,走不走得到,却是另一回事。 张行空一摆手:“好了,我们不要争这些了,言归正传吧。” 王重山道:“天都门使出如此卑鄙手段来毁损灵稻,主要目的应该是让我们减产,甚至无产,从根本上动摇剑府根基,我们得尽早采取措施来应对才行。” 灵米为宗门的经济基础,基础动摇,则岌岌可危。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张行空问:“重山,灵米库存还能应付多久?” “最多两年。” “那就节源开流吧,动员弟子们多走动,多做任务,总有办法的。眼下最重要的却是明年开春的荒洲宗派大赛,不容有失,必须要拿出表现来。” 说到这里,张行空的语气斩钉切铁。 荒洲宗派大赛,每三年一次,在荒洲最大的城市“台城”举行,参加单位为所有荒洲的宗门教派。 竞赛规则划为“中青少”三个单元,具体则是二十岁以内一档、二十到三十一档、三十到五十一档。 每档每个宗门可派出三名选手参加比赛,输零分,平局一分,赢可得三分,最后按照总得分排列名次。 这个比赛,以前终南剑府一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一骑绝尘,遥遥领先。然而随着实力跌落,名次每况愈下,上一届更是跌到了历史最低的第四名,堪称耻辱。 而第一,早已花落天都门。 宗门比赛名次,不仅仅关系到实力脸面,更决定着进入破魔秘境的弟子数量名额,以及执管孤山城的权力资格,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伍孤梅眉毛一扬:“那弟子代表还是如往年一样,通过年终大考来决定?” “不错。” 年终大考,是终南剑府每年非常隆重的一个安排,所有弟子都要参加考核,以检验一年来的成绩。 “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家抓紧点,督促动员弟子勤练刻苦,力争上游。另外发布公告出去,就说今年的年终大考表现好的话,将列为真传弟子的重点考核对象。寄海,重山、知往,时不我待,你们也该收真传弟子了。” 张行空语重心长。 “是。” 三人也知道时间的紧迫性,轰然答应。 “好吧,商议至此告一段落,让弟子们进来吧。” 很快,一众弟子重新回到殿内,各分位置站好,等候吩咐。 这时候,有人禀告,说杨天明带着梁丘锋到了。 “呵呵,让他们进来吧。嗯,这个梁丘锋,我也可闻名已久,早想一见。” 这话,明显带着诙谐打趣的意思。说着,嘴角含笑地瞄了萧寄海一眼。 萧寄海不动如山。 c 第四十六章:奖励 进入殿内,梁丘锋感到一道道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的、审视的、怀疑的…… 他从不曾经历过这般场面,说不紧张那是自欺欺人。 张行空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就是梁丘锋?” “是。” 随着这个字出口,纷扰的压力大为减轻,梁丘锋挺了挺胸。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不外乎是再次询问遇到胖瘦二人的经过。当听到梁丘锋虚作声势,惊走强敌时,张行空与萧寄海对视一眼,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冷静,睿智。 关键时刻能做到这一点的年轻人,并不多见。 而当陈述到剑府事务所的情形时,一边的杨天明显然有些紧张不安。 梁丘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却是三言两语揭过。 杨天明长松口气,看往梁丘锋的眼神,有了一丝感激的意味。 说完,梁丘锋静静肃立。 张行空撸了撸胡须,含笑道:“梁丘锋,这次你发现敌踪,禀告及时,立了大功。剑府奖罚分明,当有嘉奖。嗯,你可以到内府挑选一份剑题……”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这嘉奖太丰厚了吧。 伍孤梅立刻开口:“大师兄,梁丘锋不过劲道三段修为,如何能参详得透内府所藏的剑题,那可都是玄阶品级的。” 言下之意,是说就算给了梁丘锋,他也学不了,徒然浪费。这样的事情,简直像把黄金送给小孩子,毫无用处。 陈知往也说道:“大师兄,伍师妹所言有理,不如换一种嘉奖吧。” 张行空不置可否,问萧寄海:“寄海,你觉得呢?”眼下,关于梁丘锋破解讲剑堂剑题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萧寄海略一沉吟,缓缓道:“我也认为有问题,不如这样吧,让梁丘锋进入悟剑楼,选择一门剑题参详,以三天为限,如果他参悟得透,得到传承,就是他应得的。” 张行空一听,点头笑道:“好。” 萧寄海望着梁丘锋:“梁丘锋,如果你觉得没有把握,也可以放弃,换另外的嘉奖。” 三天为限,参详一门玄阶剑题,而梁丘锋不过劲道三段修为,萧寄海这完全是强人所难,定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家都知道,萧寄海可是非常赏识梁丘锋的,屡屡行使特例权力,大开方便之门。那么他现在的提议,敢情是故意这么说,好让梁丘锋知难而退,选择其他的嘉奖。 正当诸人各有猜测想法的时候,梁丘锋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我选择参详剑题。” 傻了? 众人第一时间涌起的念头,便是觉得梁丘锋傻了。 张行空朗声道:“有勇气,有想法,那就这样定了。” 说完奖励的事,随后张行空进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主要内容都是围绕年终大考,以及来年的荒洲宗门大赛的。而为了稳定人心,对于天都门方面的步步紧逼并未多说。 梁丘锋留在了殿内,非常仔细地听着:精彩纷呈的武者世界,正一点点地在他眼前展开。 一个时辰后,该说的都说完了,散场。 梁丘锋不急着马上进入内府悟剑楼参详剑题,而是要先回外府院落中,准备一下——经过黑蝗虫灾一事,他巡逻看守北岭的义务任务也同时取消。至于赔付事宜,一概勾掉。 因为此事被定性为天灾人祸,存在不可抗因素,一般的个人失职错误不会被追究。 这也是剑府安抚人心的一个措施。 当出到内府大门口时,杨天明从后面追上来,顿一顿,郑重说道:“梁师弟,谢谢。” 谢谢梁丘锋没有在府主长老面前提及关于“等一等”的事,如果梁丘锋当场说了,那么杨天明肯定会受到处罚。 梁丘锋淡然一笑:“师兄言重了。”他虽然敢于据理力争,可也不是那不经大脑的二愣子。 在剑府事务所,开始的时候杨天明的确有所怠慢,可态度扭正得很快。亦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故而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个事情而穷追猛打,闹得势不两立,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 “不管如何,这个情,我会记住的。” 杨天明一抱拳,脚步匆匆离开。 正值多事之秋,剑府卫队任务繁忙艰巨,要处理很多事情。 梁丘锋摸了摸下巴,继续走自己的路。 路经悬挂练剑钟的老松树时,蓦然看到有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衣裳的老人正背靠松树,坐在底下晒太阳。 这个老人不知多少岁,白发如霜,满脸皱纹,垂垂老矣。裸露出来的手脚皮肤皱巴巴的,比身后那株松树皮还要沧桑几分。 他眯着双眼,一动不动,对于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毫无兴趣。只是躺着,晒着太阳。 “梁丘锋,你不回去准备,在这发什么呆?” 有些威严的声音。 梁丘锋忙道:“见过萧长老。” 萧寄海背负双手,瞥了一眼老松树下的老人,不经意地说一句:“他就是撞钟人……好了,该干什么就去吧。现在,可有不少人要看你的笑话。” 梁丘锋选择参详剑题,被很多人认为不知天高地厚,当然不会被看好。 三天期限后,如果他灰溜溜地离开悟剑楼,一无所获,自然会成为笑柄。 “明白了,多谢萧长老指点。” 梁丘锋不再迟疑,拱手作礼,迈步走下去。不过走出百余步后,他鬼使神差地又回首,再看一眼依然坐在松树底下晒太阳的撞钟人,莫名地想:原来他就是每天撞响练剑钟的人,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还能撞出如此悠扬动人的钟声。 他在剑府撞了多少年的钟? 他是武者吗? 刚才的时候,分明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波动。 呵呵,每天负责撞钟,应该属于杂役之流吧…… 诸多念头,纷沓而至,压都压不住。 走在山道石阶上,猛地被山风吹醒,梁丘锋不禁摇头苦笑: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做好当前的分内事吧。从此以后,估计会有很多麻烦。 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提高自己的实力。 除此之外,别无捷径。 c 第四十七章:沉睡的小样 (祝各位书友国庆快乐,玩得开心!) “师傅,大师伯偏心呢,真想不明白为何他会允许那梁丘锋进入悟剑楼。” 内府院落中,伍孤梅坐着,亲传弟子冷竹儿站在一边。此女身材高挑,容貌秀丽,二十五岁的年龄,已然跨入气道二段修为,很是不俗。 面对徒儿,伍孤梅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竹儿,那是师伯想要栽培门下弟子。” “可是梁丘锋所立的功劳,根本不足以进入悟剑楼参详剑题呀。” 伍孤梅双眸一眯,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道:“竹儿,时不我待,很多东西都不同了,所以有时候打破常规,亦为必要。” 她虽然不赞同此举,可换个立场,却能体会到大师兄的苦心。 冷竹儿眨一眨眼睛:“师傅,近期有不少言语,都说梁丘锋深得萧师伯的青睐,还说他是个天才什么的,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 “天才?” 伍孤梅冷哼一声:“是不是天才,还言之过早。如果他在三天之内能领悟一门玄阶剑题,才算勉强擦个天才的边。竹儿,真正的天才,不但要资质上佳,还得有气运傍身,最后经历无数磨砺而不毁,锋芒毕露。因此,在没有经过真正的考验之前,任何自诩的‘天才’都毫无意义。” 冷竹儿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又问:“师傅,那按照你的看法,梁丘锋有机会不?” “非常渺茫,他的修为太低,真气不足,就算悟性出众,机会也不大。” 顿一顿,伍孤梅语重心长地道:“不说这个了……竹儿,明年的荒洲宗派大赛,你与翔天肯定占一席之地,列席三档代表。到时候,你们要争气,捍卫剑府荣光。” “师傅,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冷竹儿双手捏成拳头,掷地有声。 …… 虫灾突如其来,被平息得也快,但剑府就这么大,消息很快传开,致使一片哗然。剑府方面反应迅速,接连出了公告,安抚人心。 黑蝗虫的灾害,虽然不多见,可偶尔也会发生,寻常的剑府弟子没有多想,更没联想到幕后会是天都门在作祟。 梁丘锋得了叮嘱,有些话不该说的,自然沉默是金。 回到院落,夭夭迎出来:“小哥哥,听说山上出事了。” 梁丘锋回答:“已经平息,不用担心。” 从怀中掏出袖珍小猴,赫然发现这小家伙居然睡着了。怪不得一路都没有啥动静,倒很会享受。 嘴一咧,将其放回到院子的猴窝里,让它睡个饱。 夭夭又问:“小哥哥,发生虫灾,灵稻受损减产,那么灵米价格肯定会有波动……好在前几天我把你给予的银票全部换成了灵米。” 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微微弯出一抹笑意,神态恬美。 梁丘锋一拍大腿,道:“对呀,从今以后,灵米价格肯定节节上升,换得早了,就是赚了。” 方圆万里,包括终南城在内,终南山可以说是最大的灵稻产地,眼下产地遭受虫害,十损八九。如此一来,今年的灵米供应就大受影响,造成供不应求的局面,价格自然会飞涨。 梁丘锋诛杀贼寇所获得的银票,之前就交给夭夭,让她换灵米,幸亏换得早。 等到现在再换的话,估计所能换到的灵米数量要大打折扣。 “一共换了多少斤?” “两百斤整,另外还余下一百多两银票。呜呜呜,早知道当初就该全部换掉。” 梁丘锋笑道:“无妨,留些零散银子在身,也方便行事。” 武道世界,主流硬通货是灵米,可出行之际,衣食住行还是要用到银两。 “夭夭,如今家有存粮,你平时可不能节省,多吃点灵米。唯有这样,才能加快修炼速度。” 梁丘锋叮嘱道。 夭夭道:“小哥哥,我想我是没有学武的天赋了……” “不许这么说,岂能轻言放弃?来,我教你练剑。” 于是手把手,教少女练剑。 一个时辰后,练剑结束,梁丘锋这才说起自己被允许进入悟剑楼参悟玄阶剑题的事。 夭夭大为高兴,道要去买个松灵鸡来庆祝。 这松灵鸡可不是普通的鸡,而是由专人豢养的,平时喂的都是灵谷皮,因此肉里蕴含浓郁的元气,食之大补。 当然,它的价格也不菲,年份较浅的都要十斤灵米一只,等闲吃不起。 夭夭张罗晚饭去了,梁丘锋继续练剑。 嗤! 哧! 院落中不时传出剑锋破空声。 只不过这声音的频率节奏不大对路,很不规律,每一剑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才会使出。 毫无疑问,梁丘锋又在摸索探讨《永字八剑》了,大有不学会,誓不罢休的势头。 晚饭好了,端上桌的除了一碟青菜外,还有一大瓮热气腾腾的炖鸡,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让人一闻之下,心旷神怡,精神愉悦至极。 松灵鸡,果然与众不同,光闻着香味,便食指大动。 梁丘锋伸筷夹了一大块鸡肉,只略微一吹,便放进嘴里嚼吃起来——当武者就是好,连嘴巴承受温度的能力都超于常人,吃滚烫的东西不怕被烫到嘴,绝对的吃火锅利器。 “嗯,不错,好吃……” 一边嚼着,一边含糊地赞扬。 受到赞扬,夭夭笑嘻嘻的,相当受用。半饷,她忽地想起一事:“咦,小样呢。” 梁丘锋一怔,对呀,小样跑哪里去了?平时开饭,这小家伙总是闻香而动,跑得比任何人都快。今天是怎么啦,炖了香喷喷的松灵鸡,居然不见它的踪影。 夭夭感到奇怪,走到猴窝看看,就见到小猴全身蜷缩成一团,酣睡正香。 “这是怎么回事?小样什么时候比猪还能睡了,睡了这么久都不醒。” 夭夭搔搔头,但没有叫醒它,径直走回屋子来:“不知怎地,它还在睡呢。” 梁丘锋眉头一皱,顿时想起今天小样可是吃了一肚子的黑蝗虫,吃得肚子都滚圆了。 难道是吃撑着了? 他不放心地去瞧了瞧,小家伙毫无异状,就是睡得死死的,甚至还有轻微的鼻鼾。 摸摸下巴,想不出个所以然:“算了,不管它了,趁它不在,多吃几块肉。” 当回到饭桌上时,却见夭夭已然打了一大碗肉出来,特意留给小样,顿时无语。 c 第四十八章:质疑 “什么,梁丘锋获得了进入悟剑楼参详玄阶剑题的资格?” “可不是,公告都出了,说他立了功劳,剑府给予嘉奖。” “功劳?什么功劳?” “发现并揭发了天都门的阴谋诡计……” “哼,进入悟剑楼而已。不是还有一个三天期限吗?如果一无所获,便等于宝山空归。” “不错,他只是劲道三段的修为,想要得到玄阶剑题的传承,做梦呢。” “但不管怎么说,能进入悟剑楼,都是一次难得的际遇。此事看来和萧长老脱不开关系,有长老罩着,真好。” …… 交头接耳,议论的动静从内府传到外府。 梁丘锋,再次成为焦点人物。 一个外门弟子,屡屡成为话题,这样的情况不多见。就算罗刚张江山他们,也不曾拥有过如此热度,难免会感到不平衡。至于眼热羡慕的,就更多了。 破格录取; 破格学各类武学秘籍; 现在又进入连内门弟子都难得一入的悟剑楼,更算一次破格。 凭什么呀! 不过区区劲道三段的武者,最重要的是都十九岁的大龄人了。这般成绩丢在剑府弟子里头,水花都不起一点,稀松平常得很。 若非碍于萧寄海的威严,不少弟子都要游行抗议。 “三天期限后,等梁丘锋两手空空出来,我们便看笑话吧。” “对,必须如此。” “我们要用事实来证明,萧长老的目光是错的。” 充满质疑的议论占据了主流。 …… 天蒙蒙亮,梁丘锋准时醒来,穿衣洗漱完毕,出到院子,特意到猴窝里看了看,却发现小样依然酣睡不醒。 好家伙,真能睡! 梁丘锋摸了摸下巴,略一沉吟,还是走了出去,径直来到演剑场上。 来到老位置,盘膝坐下,运起《紫阳功》的法门,调息运气。很快,他便像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当东方天际红日初升,当,悠扬动人的练剑钟声激荡而起,传播得很远很远。 万籁俱寂一钟声,声响天下,回味无穷。 梁丘锋静心倾听,物我两忘。 嗡! 脑海蓦然有幻觉萌生,一点剑光遽然闪现。矫健如龙,裹挟着一股锋锐无匹的凌厉,破空而来。 “啊!” 此剑光来得凶猛,仿佛躲闪得慢一些的话,人便会被劈成两半。梁丘锋失声惊叫,飞快睁开眼睛。 幻觉消失,这才发现已有些剑府弟子汇聚在演剑场,一道道各有意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位师弟是谁?” “说出来不怕吓你一跳,大名鼎鼎的梁丘锋是也。” “他就是梁丘锋?坐在那里干嘛?” “谁知道,或者人家正在学笨鸟,刻苦用功呢。” 梁丘锋缓缓站起,心头仍是禁不住地阵阵心悸:刚才剑光来得太迅猛,非常真实,真实得根本不似是幻觉。 故而无形之间,他的心神受到了巨大冲击。 回想起在去年,也有这么一次,在倾听练剑钟钟声的时候,突如其来出现剑光。 一共发生两次了,奇怪…… 接下来的练剑,梁丘锋有些心不在焉。 “梁师弟,你是来练剑的,还是来做样子的?” 猛地一声叱喝,来自罗刚。 “你知不知道,你能加入剑府,乃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不好好珍惜,却在这滥竽充数,浪费光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梁丘锋面色一沉,不甘示弱:“罗师兄,弟子们来演剑场练剑,想怎么练就怎么练,属于自由。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刚才不是正在领悟剑法?” “领悟剑法?” 罗刚捧腹大笑:“就凭你?” 梁丘锋定定地站着,语气很平静:“我又如何?罗师兄,你不过比我练多几年剑罢了。假以时日,未必我就不能迎头赶上,与你争锋!” “你要与我争锋?” 罗刚貌似听到了天下间最可笑的笑话,笑得肚子都有点疼了,与他交好的一群内门弟子也都在发笑。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可笑了。 梁丘锋今年十九岁,罗刚也是十九岁,两者同龄;可梁丘锋劲道三段,罗刚劲道七段,堪堪要突破到八段了,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武道修炼,越到后面越难。如今梁丘锋居然大言不惭,说要和罗刚争锋,这不搞笑吗? 别说梁丘锋有没有达到劲道七段以上的可能,就算达到了,人家罗刚说不定都进阶气道了。 “很可笑是吧,那你们继续笑,我继续领悟剑法!” 梁丘锋的表现平静如水,一转身,居然真的有模有样练起剑来——练的《永字八剑》。 “你!” 罗刚差点气得七窍冒烟。 他与梁丘锋没甚过节,至于叔叔上的事情,只要梁丘锋不找罗执事麻烦,罗刚也不会找梁丘锋麻烦,他可不愿意被人说成是以大欺小。 问题在于,梁丘锋的这种云淡风轻般的态度,实在让他感到非常不爽。 规矩,每个宗门教派里头都会有默认的规矩秩序。本来外门弟子见到内门弟子,都得尊尊敬敬的;内门弟子训斥起外门弟子来,你也得乖乖听着,装孙子。 因为这是千百年来默认成规的规矩,更是实力上的差距显现。 梁丘锋倒好,浑然不把罗刚放在眼里。在罗刚看来,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蔑视啊,蔑视他作为内门弟子的天才地位。 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丘锋,那我等着,希望有一天你能说到做到,来与我争锋。” “放心,这一天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或者明年就可以了。” 听到这句话,罗刚差点暴走,忍不住马上要动手,他咬碎银牙,一字字道:“梁丘锋,别得意得太早,等你进悟剑楼,三天之后灰溜溜跑出来,沦为笑柄,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梁丘锋一耸肩:“多谢罗师兄关心,不管如何,我都会努力笑出来的。” 这时莫说罗刚,其他听到的人都两眼翻白,无言以对了。 这小子修为不咋地,嘴巴可不得了,完全不是对手。 练剑完毕,张江山找到梁丘锋,面露一丝苦笑道:“梁师弟,你何苦处处与罗刚针锋相对呢。” 在他看来,梁丘锋与罗刚斗,肯定会吃亏。 梁丘锋一笑置之:“我不会睚眦必报,但有些恩怨,我并不介意在顺手的时候报一报,尤其是当别人主动贴上脸来的时候。” 这下轮到张江山哑口无言了:因为今天这件事,还真是罗刚自找的。若非其颐指气使地训斥梁丘锋,骂得太难听,怎么会闹这一遭? “好吧,不管如何,我祝你在悟剑楼能有所收获,加油吧。” “谢谢!” c 第四十九章:小样的变化 离开演剑场,梁丘锋先返回院落,准备叮嘱夭夭几句,然后正式前往悟剑楼,开始三天悟剑。 “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快来看看。” 夭夭的声音有点迫切。 梁丘锋眉头一皱:“怎么啦?” “小样醒了。” “呵呵,醒了不就醒了,很好呀。” 原来是这事,梁丘锋放下心来。 夭夭叫道:“可是,小样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不一样?” 闻言梁丘锋眉毛一挑,快步走过去。 “吱吱!” 依然熟悉的叫唤声,带着调皮之意;然而当看见袖珍小猴时,梁丘锋不禁吃了一惊: 形体大小还是和拳头差不多,只是本来乌黑的皮毛居然变了,其中夹杂着根根淡黄色的毛绒,看上起,黄黑的搭配有点怪异。 这是,要换毛? 片刻之后,梁丘锋才拿捏到个主意。 夭夭摇摇头,嘴里说道:“不知道呀。” “吱!” 小样飞身扑到梁丘锋手掌上。 怎么回事? 梁丘锋顿时觉得掌心一沉,仿佛承受了上百斤的重量,差点都托不住,再看搔首弄姿的小样,立刻想到:这家伙一觉醒来,体重竟然翻了好几倍…… 可不对呀,它的形体大小并没有多少变化。 “小哥哥,你看,还有这里,小样的耳朵由本来的两只,变成了四只。” 夭夭一边说,一边指点。 “什么,四只耳朵?” 梁丘锋连忙顺势看去,果然见到小猴两边,在原来的耳朵下面,又长出了两只小一号的耳朵,看上去,就像两朵小巧的木耳,黑色的。 看了半饷,梁丘锋一句话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呢?小样的变化已超出了理解范围。 夭夭托着下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饶有兴趣地问:“小哥哥,你说小样这些变化,是什么问题?” 梁丘锋面露苦笑,一耸肩:“我哪里知道,不如问它吧。” “吱吱吱!” 小家伙呲牙咧嘴,叫唤得那一个欢。问题在于,无论夭夭还是梁丘锋,都理解不能。 语言交流是个大问题。 翻来覆去,研究了大半个时辰,梁丘锋还是一头雾水。他在外府图书室所借阅的关于妖兽的书籍记载,早已倒背如流,可根本没有类似小样的说明。 罢了,静观其变吧。 最后梁丘锋思索无果,只好暂时放弃:“小样,我要进悟剑楼参详剑题,你留在家里,可得乖乖的,不听话,不给肉吃。” “吱!” 小家伙的回应倒光棍,顺便翻了个大白眼。 梁丘锋呵呵一笑,叮嘱夭夭几句后,走出院落,顺着石阶路走向内府。 悟剑楼,位于内府中心处。乃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建筑,全木料制造。这些木料,名为“香檀木”,天然散发一种香气。不但能震神安脑,还能预防蠹虫,不染尘埃。 此木价格不菲,在市面上不是论斤卖,而是论两卖。 在内府,悟剑楼的存在意义和外府图书室很是接近,只是档次高了无数倍。里面的珍藏,都是真正的剑题,而非纸张秘籍。 剑题隶属武题,起点很高,黄阶品级的武学少有炼制成武题形式的。无它,皆因低级武学价值不大,没人愿意浪费心神精力去炼制。 悟剑楼里所藏的,便是数以千计的玄阶以上的武学传承。除了玄阶,还有地阶的,珍贵无比。 在终南剑府,悟剑楼可以说是一个神圣而庄严的重地。莫说外门弟子,内门弟子都难得进来一次。 要进来参详剑题,就必须付出同等的剑府贡献点。 明文规定,一百点贡献点可选择一门玄阶剑题,参详一个时辰。 剑府贡献点可通过高阶的剑府任务获得。 这些任务,远非那种额度任务所能比拟的,它还有一项规定,就是只有内门弟子以上者,才能接受并出任务。 所以说,梁丘锋能进入悟剑楼,选择一门玄阶剑题进行三天的领悟参详,简直就是一次大造化。 难怪让其他的剑府弟子非议了。 如果梁丘锋能参悟成功还好,若是一无所获,定然受到万夫所指。 换个立场,张行空与萧寄海等,也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处理得稍不妥当,就会被人诟病为以权谋私,引发舆论危机。 悟剑楼外,赫然围聚着一大群人,领首者正是罗刚。他们见到梁丘锋来到,立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瞧,人来了。” “那我们等着看好戏咯。” “下注了下注了,领悟剑题失败一赔一;领悟成功一赔十……靠,你们太不厚道了,怎么全部下的是失败……” 突然之间,本来噪杂的声响犹如被刀砍断了一样,变得鸦雀无声。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萧寄海饱含威严的声音响起。 “没,没做什么……” 围聚的众弟子面面相觑,很快一哄而散。 “见过萧长老。” 梁丘锋施礼道。 萧寄海微微点头,开口道:“梁丘锋,你不必背负太大的压力,权宜当做是一次考验吧。” “但是……” 他语气一转:“既然你做出了这个选择,有了决定,就一定要全力以赴。人生在世,天人交战,从来都没有坦途。要让看不起你的人刮目相看;要让嘲讽你的人闭嘴;要让等着看笑话的人目瞪口呆,你就要去争!你的尊严,你的荣光,你的前途,都要靠你自己去争。” “你,明白了吗?” 梁丘锋听得热血沸腾,慨然回答:“明白了。” 萧寄海很满意他的态度,难得地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挥一挥手:“那么,你进去吧。” 梁丘锋重重一点头,转身迈步。他的背影看起来略显单薄,可迈出的步伐,坚定如山,哪怕天崩地裂,都不会有所畏缩后退。 在一瞬间,萧寄海竟然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三十年前,当自己第一次进入悟剑楼,依稀也是这样走进去的。 时光,过得远比想象中要快。三十年后,剑府风雨飘零,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 那么,眼前这个走进悟剑楼的大龄少年,会是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希望之子吗? c 第五十章:选择剑题 悟剑楼的内部空间要远比从外面看来的大,分三层,第一层存放的是玄阶剑题、第二层存放的是地阶剑题、至于第三层,乃是整座建筑的精华核心所在,哪怕真传弟子,都难以登上去。 据说,如果登上第三层楼,就有机会接触到传说中的剑意—— 剑之意境。 每一位剑客都梦寐以求的境界。 然而天下剑客亿万,能跨入剑之意境者万中无一。 在一楼门口处,有一张木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老者,衣装整洁,满头银丝梳理得油光可鉴。他坐在那里,如标枪般直。 守楼人,“秦老”。 在这个老人身上,梁丘锋感受到了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起码都是气道修为以上的武者。 验明正身后,秦老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梁丘锋一眼,缓缓道:“你可以在一楼选择剑题,选好后拿来我这里登记,然后进入地下室的空房间里感悟。记住,在此地,禁止喧哗;禁止打闹;禁止乱翻事物。有违反者,将会逐出悟剑楼。” “明白。” 悟剑楼一楼起码有五百平方,三个巨大的长条书架靠墙而立。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各样、载体不同的剑题: 有玉质的、有石质的、有木质的,还有龟壳贝壳类。 剑题的形状大小不一,各有特征。大的直接就是一块巨石,表面刻写着奥秘的文字符号;小的为一片羽毛,有玄妙的光彩流溢出来。 每一道剑题都有文字说明一一对应,以阐述该剑题的名称和内容概要。 有了这些说明,参详者选择起来直观了然,容易多了。 梁丘锋紧一紧脸色,放轻脚步,开始挑选剑题。 此时楼中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另外还有一些身穿黑色剑装的卫队弟子,以及一位身穿紫色剑装的青年人。 那是真传弟子。 府主的亲传弟子龙翔天,今年二十八岁,气道三段,被称为终南剑府一百年来最天才的俊秀。 “他怎么在这里?按理说以他的修为,早看不上玄阶剑题了……” 梁丘锋有点疑惑。 在他印象中,记得最早接触到“龙翔天”这个名字,是在外府大门外的广告讯息栏处。 那时候龙翔天发布了一条招收剑仆的信息,要求女性,还要年轻貌美的……当其时,梁丘锋曾经非常小人地想:这姓龙的家伙究竟是找剑仆呢,还是找女人…… 过不多久,就见到龙翔天选好了一份剑题,拿在手里,大踏步而来。 梁丘锋正想着是否该笑一笑,点点头,以表示打招呼。却见到对方眼角都没扫过来一下,好像梁丘锋站在那里,犹如不存在的空气,视若无睹,非常拉风地飘过。 呃,好吧,据说天才都是比较高傲的…… 梁丘锋自嘲地笑了笑,把目光放到剑题上: 粗略目测,一楼摆放的玄阶剑题,起码有千份之多。其中又分下中上三品,不同品阶,摆放的位置不同。 这么多剑题,逐一看完,都是不小的工程,耗时颇长。 为了节约时间,梁丘锋看得很快,目光所及,在文字说明上面扫一眼,觉得不适合的,马上跳过去。 “《行云剑诀》,玄阶下品,剑式展开,云卷云舒,蕴含变化千百重……” “《孤峰剑法》,玄阶下品,剑府第九代长老宋谷山所创。昔日宋长老云游中洲,见一绝峰傲然独立,直指苍穹,有凛然之势,遂生感悟,创出此剑……” “《唯我杀剑入门篇》,玄阶下品,剑府第七代长老吴留手的成名绝学,吴长老平生只学一剑,只出一剑,败无数强敌,铸就赫赫威名……” 一道道剑题,代表着一段段辉煌的过去。 梁丘锋的情绪颇有些激荡,当初自己误打误撞所破解的《探花剑气诀》,它背后应该也有一段故事。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等梁丘锋把两个柜架的剑题看了个遍,已然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他还没有遇到最符合心意的目标对象。 难得有机会进入悟剑楼,面对如此丰富的选择,却更要考虑周全,不可轻率决定。 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追风三十六剑》,玄阶中品,快剑大成之作,三十六剑,连绵而成,剑招增幅叠加,快到极点,无往不利……” 此份剑题? 梁丘锋站定住,眼睛不眨一下,一个一个字地读着。读完之后,他终于确定:摆着自己面前的剑题才是真正完整的一门剑术,而之前所学的《追风十九剑》,只是一个阉割版的文字版本。 毫无疑问,就是它了。 梁丘锋不假思索,伸手取下剑题。 《追风三十六剑》,载体竟为一片树叶,三指宽,半尺长,不知为何种树的叶子,呈现一种古铜色。 这树叶,被炼制成为剑题,有禁制加持保护,故历经多年而不腐朽。当然,它本身材质肯定也非同凡响,才会被选中成为载体。 “你决定选择《追风三十六剑》?” 秦老问道。 “嗯,决定了。” “呵呵,不错的快剑剑法。” 秦老没有多说,登记在案,然后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质牌子,牌子上龙飞凤舞地铭刻着一个数字:“九”! “你持木牌到地下室,进入九号房间。三天后,无论成功与否,你都要出来,离开悟剑楼。” “好的。” 依照指示,梁丘锋快步走向地下室,发现在悟剑楼的下面地带,别有天地,被开辟成两排列的石屋,一间间隔开。 拿着木牌进入九号房间,里面通风凉爽,天花顶镶嵌着月光石,采光很好。至于日常设施,一应俱全。 离群索居,清静安定,非常适合闭关参详武学。 时间宝贵,梁丘锋只是打量了四下一眼,随即盘膝坐在摆放在屋中的一块蒲团之上,首先进行破解剑题前的准备事宜。 调息运气,排除杂念,从而让自己彻底的心平气和。 也许是天赋的作用,梁丘锋很容易就能平静下来,心无杂念,脑海一片澄明。 下一刻,他拿起树叶剑题,正式开始破解。 c 第五十一章:亲人如仇 破解剑题,最为关键的是悟性,以及精神力。 打个比喻,如果说每一份剑题都是一个迷宫的话,那破解者就先要从千头万绪中找出线头,然后抽丝剥茧,最后才能破解而开。 在这个过程中,悟性不行,就不可能捕捉到线头,不得其门而入;而精神力差,不足以支撑下去,往往便会半途而废。 当然,本身的修为境界也很重要,它是基础性的存在。 上一次,梁丘锋无意间破解了讲剑堂的剑题,获得《探花剑气诀》的意念传承,属于一次意外。 意外得就连萧寄海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理解成梁丘锋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悟性精神力天赋异禀。 他想不明白,梁丘锋就更糊里糊涂了,觉得自己是走了狗屎运。 那么现在,梁丘锋要清醒地面对另一份玄阶剑题《追风三十六剑》。他希望能清清楚楚地经历所有的一切,记住每一个细节的处理。 因为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积累。 为了这一刻,他早准备好足量的灵米,用以充饥解渴; 在这一刻,他抛开了所有的压力和顾虑; 此时此刻,他把等在外面准备看笑话的众人忘记得一干二净。 他眼里,只剩下这一张轻飘飘的树叶剑题。 …… “还是无法突破……” 院落内,夭夭吐一口气,只觉得满嘴苦涩。有些事情她心知肚明,自己被卡在劲道一段的瓶颈上已经太久,用句行话说,叫“潜力已尽了”。 武道世界,每个人都有一个潜力值,这就是衡量武道修为的标准总会与时间挂钩的主因。倒不是说没有大器晚成的例子,只是极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夭夭……” 门口外忽地有人在叫唤。 看见来人,夭夭的面色有点冷。 仿佛感受到了少女内心的憎恶,猴子小样猛地人立而起,呲牙咧嘴,挥舞两只小爪子,作示威状。 夭夭的姑妈被吓了一跳,本来想要跨进的步子赶紧收住,站在门外,神色讪讪然。 她收脚过猛,亦步亦趋的夭夭姑丈一不小心就撞到老婆的背上,差点摔了一跤。 夭夭姑妈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再转回头时,已满脸堆笑:“夭夭,你还没有吃饭吧,姑妈给你带来一条金丝鱼……”说着,晃一晃手,表示手中的鱼肥美硕大。 夭夭看也不看,淡然道:“你们回去吧。” “但是……” 夭夭姑妈有些急了:“夭夭,姑妈知道以前不对,呃,都怪你姑丈,鬼迷心窍,我们这趟来,专程给你赔不是。” 伸出肥手,一把抓住胡胖子的耳朵,大力一揪。 “哎哟!” 胡胖子顿时夸张地叫唤起来。 夭夭不置可否,早看出他们的来意,慢慢道:“放心,过去的已经过去,小哥哥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不会主动找你们麻烦。但是,有些话我也早说过,我们之间,不再有关系。” 对于姑妈姑丈这一对男女的为人,她非常了解。故而能做到这一步,已然极限。 说完,决然转身,进入屋子。 见状,夭夭姑妈只得悻悻然带着男人离去: “都怪你这蠢货,色胆包天,居然打她的主意……” “老婆,我手都没摸着呢。” 啪! 左脸被抽了一巴掌。 “如果真被你占了便宜,你以为如今那丫头会放过我们吗?” 胡胖子吃痛,不过平常时候他也是被老婆打惯了的,低声叫屈:“我哪里知道会这样?莫名其妙的,那小子就被破格录取成为了外门弟子,还很得萧长老青睐,难道他竟是萧长老的私生子……” 啪! 却是右脸挨了一巴,力道显然重了几分,五指山痕迹分明:“死样,这话被人听到,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胡胖子情知说错话,捂着脸不敢吭声。 夭夭姑妈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这丫头心肠这般硬,就和她那死鬼父母一个德行。哼,如今靠上一个剑府弟子,便翻脸不认人,不认我这个姑妈了,也不想想,当日若不是我好心收留她,现在她都可能被野狗吃了。” “就是就是。” 胡胖子一个劲迎合。 啪! 不料兜头兜面还是挨打的份:“呜呜呜,怎么又打呀?” “因为你该打,那小子都有资格进入悟剑楼了,如果成功出来的话,前途一片光明,我们本来可以攀上这一层关系的,都怪你……” 眼瞅着金大腿不翼而飞,心里着实发狠,手劲徒然增大。 胡胖子吃不住,忙道:“老婆,你也不用懊恼。依我看,悟剑楼里的剑题哪里会那么容易被破解的。这小子修为马马虎虎,十有八九都会空手而归,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 顿一顿,继续:“说不定因为失败,萧长老就对他失望透顶,不再理会了呢。现在的风光,只是过眼云烟。” 夭夭姑妈听罢,深以为然:“这话倒中听,最好他失败,让那摆谱的臭丫头哭去吧……” 两人唧唧歪歪的,开始用语言来自我安慰。 “吱!” 猛地有凶猛的叫声,随即眼帘一花,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夭夭姑妈顿觉肥脸火辣辣的痛,而旁边的胡胖子也不好受,脸上同样被抓了一记。 “什么东西?” 夭夭姑妈本身为劲道二段的武者,颇有些武力,惊慌之后,很快冷静下来,寻找罪魁祸首。 猴子,居然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袖珍小猴。看着眼熟,分明就是夭夭豢养的那一只。 “吱吱!” 猴子人立着,非常嚣张地挥舞一对爪子,锋锐的爪尖上还濡染着血迹。 夭夭姑妈猜不透猴子的实力,对方很可能是梁丘锋所养的灵宠,哪里敢下手对付?唯有拉起嚎叫的自家男人,落荒而逃。 夕阳的光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写意。 今天,是小哥哥进入悟剑楼的第二天,那么,他会成功吗? 不,小哥哥一定会成功的,他可是练武天才。 自从进入剑府,梁丘锋突飞猛进的进步,都被夭夭一一看到眼内,下意识地,已视他为最崇拜的对象。 “小样,你说对不对?” “吱!” 小样的叫声同样充满了肯定。 c 第五十二章:劲道四段 远处,尘土飞舞; 身旁,落叶纷纷; 天上,云气变幻; 耳边,能听到风掠过大地的声音。 风无形,却有质,乃是空气流动所发生的现象;在武道世界的定义中,风,从来都是速度的代名词。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最为微妙的,当属于快慢之间转换的平衡度。若果能真正掌握其中奥妙,与己身所学的武道融合在一起,可快可慢,时快时慢,便能形成最适合自己的节奏。 “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已先动……” “若动若静,若攻若守,微妙尽皆系于一心;审时度势,知己知彼,则物无不可破……” 忽然间,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字句。 这些理论的核心所在,便是节奏。 保持自己的节奏,让别人跟着自己的节奏走,则能立于不败之地—— “从人则死,从己则活。从人步步羁绊,从己不滞于物……” 只是,虽然明白了道理,可道理能否执行得起来,还得需要实力为基础。 原来,这就是自己一直学不会《永字八剑》的真正原因。虽然秘籍上并不强调修为需求,不过它既为残篇,又岂会没有纰漏? “不好,我明明在领悟《追风三十六剑》,缘何突然被《永字八剑》干扰了思路,萌生了杂念……” 梁丘锋醒悟得快,立刻睁开眼睛,终止脑海呈现的各种幻境。可心神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头昏目眩。 抓一把灵米塞进嘴里,慢慢嚼吃着,藉此平复波动。 半饷,面露一丝苦笑,喃喃道:“果然是贪多嚼不烂,一旦学了,不管学会与否,都会在脑海里留下印迹。印迹数量多起来的话,倘若不梳理清楚,就会崩乱,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这就是老生常谈的“武学障”,皆因不同武学,不同秘籍,其道理体系俱有不同,乱学一通的话,容易互相冲突。 要想化解这些冲突,要么修习中和性的功法;要么本身实力足够强大,驾驭得自如,才不会有事。 两个前提条件,目前梁丘锋都不具备。这才导致武学障的突如其来,差点走火入魔。 长吸口气,稍作休息,强迫自己继续破解《追风三十六剑》。然而每当精神意念进入剑题,立刻便杂念丛生,幻境林立,完全找不到切入点。 如此情况极为凶险,不及时抽身脱离的话,即刻会遭受反噬,吐血受伤。 石屋中,有沙漏计时,梁丘锋可以很清楚地计算到自己进入悟剑楼的时间。 明天。 只剩下一个明天了…… …… 荒洲,北域。 天都山,天都门的山门所在。 山脉莽苍,大体上看,与终南山那边大同小异,而最大的区别在于,天都山上元气的浓度,比之终南山颇有不如。 顶峰之上,建筑林立,分布着重要成员的居所,以及宗派核心要地。 扑腾腾! 一只羽毛灰黑的苍鹰穿过云层,飞入机要长老司徒白所在的院落。 司徒白今年六十五岁,气道六层修为,人称“笔算双绝”,一手使判官笔;一手把算盘,都属于奇门兵器,套路诡谲。 苍鹰右脚上绑着一根手指粗细的竹筒,取下,打开,抽出一卷绢布来。 展开绢布,只见布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左边排列下来,都是人名,右边则一一对应,标示上注释。 冷竹儿、龙翔天、罗刚、古承阳…… 非常熟悉的名字,都是终南剑府的核心人员名单。人名后面,对应着详细的注释,包括年龄、所学功法、修为水平等等。 看完,司徒白用手指在书桌上轻轻敲着。半饷,他提起笔,在一张白纸上迅速写起来: 少:古承阳,十八岁,劲道七段;张江山,十九岁,劲道七段;罗刚,十九岁,劲道七段; 青:乌山云,二十六岁,气道一段;冷竹儿,二十五岁,气道二段;龙翔天,二十八岁,气道三段; 中:萧寄海,四十八岁,气道七段;伍孤梅,四十三岁,气道六段;陈知往,四十九岁,气道八段…… 少青中,三个分类,分明是明年开春荒洲宗派大赛的模拟名单。 ——司徒白通过情报上的信息,所推算模拟出来的关于终南剑府可能派遣出来的代表名单。 一网打尽,尽览无遗。 司徒白嘴角露出一丝智珠在握的微笑:“三年已过,不见进步。老者老矣,壮者裹足,青少无以为继,天亡终南剑府。我天都门定可一统荒洲,成为洲域霸主!” 说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我要平静……”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收心定神,跨越困境……” “可以的,我一定可以……” 当! 依稀有钟声在耳边轰然响起,缭绕不散。 钟声悠扬,发聋振聩——已是第三天的清晨,只是,练剑钟的钟声怎么会传得进悟剑楼的地下室中? 难道,自己幻听了? 远处的尘土、身旁的落叶、天上的云气……尘归尘、土归土、落叶飘飞的轨迹、云气变幻的规律…… 看破开来,追溯本质,一点剑光锋锐无匹,倏然而生,最后点在梁丘锋的印堂之上,再不分彼此。 《永字八剑》,第一式,《点剑式》。 体内真气犹如兴奋的溪水,在经脉里欢快流转,顿时觉得丹田宽深了一分——突破,劲道四段。 “梁丘锋,你的时间到了。” 秦老的声音平和而不失威严。 梁丘锋霍然起身,走出石屋。 秦老接过记载《追风三十六剑》的剑题,果不其然,梁丘锋根本没有破解开……咦,这小子的本身修为却突破了,劲道四段。呵呵,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梁丘锋,不必难过,你还年轻,只要努力上进,日后肯定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望着梁丘锋,秦老出言安慰。 梁丘锋微笑道:“多谢秦老。” 他的笑容很真诚,没有丝毫勉强造假,好像没有破解开《追风三十六剑》,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秦老心里不禁嘀咕:好小子,倒是个生性豁达的人呀。 c 第五十三章:少年当争 “听说那梁丘锋在悟剑楼空手而归,没有领悟到任何剑题。” “意料之中,玄阶剑题岂会那么容易便能被破解的?” “可不是,记得近三年讲剑堂,一门玄阶剑题就像拦路虎一样,罗刚师兄他们都束手无策。” “梁丘锋只得劲道三段的修为呀,要是我,肯定换一种奖励方式。现在好了,好高骛远,一无所获,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话不能这么说,这家伙没有领悟剑题,修为却突破到劲道四段了。” “切,那又如何?修为境界,只要火候到了,突破自然水到渠成。或者,他恰好到了突破的临界点。” “我记得,他是劲道一段进入的剑府。” “几个月时间,从劲道一段突破到四段,在速度上的确算不错。可仅此而已,众所周知,劲道前面阶段,突破起来并不困难。再说了,他的年龄可不小了,潜力终归不足。” “呵呵,你们知不知道,从悟剑楼铩羽而归后,人家的心情貌似很好呢,吃得饱,睡得香,根本找不到半点失落之感。” “难道在强作欢颜,假装不在乎?” “谁知道,我最感兴趣的是,经此一事,萧长老会不会感到失望?” “那是肯定的了,萧长老已经叫梁丘锋到内府,少不得一番训斥。” “如此说来,这小子的运气要到头了。没有萧长老罩着,被打回原形,他什么都不是……” 梁丘锋从悟剑楼出来后,消息传播得比风还快,引起阵阵议论。 …… 内府,萧寄海的院落。 绿荫之下,石桌之上,摆一只紫砂壶,壶嘴处热气袅袅,散发出令人回味的清香。 萧寄海与梁丘锋对面而坐,他们面前各放着一只白瓷杯子。 萧寄海伸手提起紫砂壶,往两只杯子倒上茶水,然后笑道:“丘锋,喝茶。” 平起平坐,以礼相待,假如被那些弟子见到,定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目瞪口呆。 剑府四大长老,虽然萧长老的性格最为平和,但长老就是长老,弟子就是弟子,两者身份地位相差悬殊。能坐在一起,已然走了狗屎运,还得长老主动给弟子倒茶,这简直颠覆了常识。 开始的时候,梁丘锋也甚感拘束,但慢慢的,身心放开来,就变得从容许多了。 端起白瓷杯,啜一口茶,那青翠的茶水入口,顿觉一道温润的气息从喉咙流入,直达五脏六腑,浑身毛孔都开张,怎一个“爽”字了得。 “此茶名曰‘定元’,喝一杯,对你刚突破的修为多有裨益。” 闻言,梁丘锋恍然。他在图鉴资料上看过,定元茶位列六品灵药,泡茶来喝,能培元固本。其价格按克论,每一克,都得上百斤灵米。 果不其然,一杯茶落肚后,本来稍稍还有些不稳当的丹田真气迅速得到沉淀,有条不紊。 “萧长老,请恕小子冒昧相问,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彼此素昧平生,两人只不过相触两三次而已。 萧寄海双眼眯了眯,淡然道:“也许是我老了,想要找个弟子。” 他嘴里说的“弟子”,可绝非普通的剑府弟子,而是得以传授衣钵的真传弟子。 在一瞬间,梁丘锋的心跳得好快。好一会后,他恢复平静。心里明白,萧长老下面肯定还有话: “这次领悟剑题失败,如果你因此沮丧,灰心意冷,现在你就不会坐在我面前。因为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后丧失了斗志。” 顿一顿,意味深长地瞥了梁丘锋一眼:“现在你的心性品德勉强过关,然而你的修为,还是太低。” 梁丘锋讪然笑笑。 自家知自家事,劲道四段的修为确实难以拿出手。如果萧长老就此收自己为真传弟子的话,那不得被无数唾沫给淹没。 萧寄海又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有些话我本来想等你晋身内门弟子的时候再说,无奈时不我待……一言以蔽之,未来,属于你们;剑府,属于你们——这,就是我对你这么好的唯一原因。” 梁丘锋耸然动容,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这位可敬的剑府长老弯腰鞠躬:“萧长老,你的知遇之恩,小子没齿难忘。” 萧寄海慨然道:“努力吧,去争取一切该争取的东西,理想、荣光、成就。少年当热血,当有所求,当有所争。如此,方不枉此生!” 少年当热血,当有所求,当有所争…… 这话,说到了梁丘锋的心坎上。 他掷地有声:“萧长老,我会以最大的努力,来回报你的期望。” “那还等什么,下去练剑吧。” 萧寄海神情一板。 梁丘锋腆着脸道:“那个……萧长老,我能否再喝一杯茶?” 萧寄海哑然失笑:“要喝自己不会倒,难道还要我动手?” 梁丘锋悄悄一吐舌头,赶紧倒了杯茶,然后又给萧寄海满上。喝完后,小跑的出门而去。 “这小子!” 萧寄海笑骂了一句。 不知不觉的,本来有些郁闷的情绪,居然变得开朗起来。 自从天都门明目张胆地放黑蝗虫,制造虫灾,重创了剑府的灵田产地,整个剑府,便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内交外困,稍有不慎,千年基业将毁之一旦,为虎狼所占。 若如此,不如死! 先前与梁丘锋所说的话,本来该等到其晋身内门弟子后再说,却也因为形势逼人的关系,而提前说了出来。显得有点过早推心置腹了,不大合程序。 “也罢,权宜先给他竖立一个目标,这可以是压力,也可以是动力,正面反面,都得靠自己调整看待。大浪淘沙,从来不会仁慈。” 萧寄海独自喝着茶,内心决然: 接下来的关键,在于年终考核之上,考核成绩,将直接关系到明年开春的荒洲宗派大赛。 不过在此之前,一年一度的讲剑堂时间又快到了。 去年的讲剑堂,意外发掘到梁丘锋。那么今年的讲剑堂,是否还有惊喜出现? 希望有吧…… c 第五十四章:再战再败 “逃、快逃……” “逃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头……” 撕心裂肺的呼号,深入骨髓的悲切,狰狞凶暴的妖魔影子—— 梁丘锋霍然起身,大汗淋漓。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又是一天清晨。 他起身穿衣,洗漱完毕,外面夭夭一如既往地做好了早餐,等着他一起吃。 吃罢,动身前往演剑场,盘坐在老地方,静静等待练剑钟的钟声响起。 习惯也罢,觉得其中有门道也罢,反正每天听三声钟响,已是根深蒂固的行为惯性。 随着朝阳升起,数以百计的宝剑挥舞,演剑场迎来最热闹的时候。 一日之计在于晨,努力,就该从早上开始! 一个时辰后,练剑结束,大家自由活动。 “梁师兄,我要与你再次切磋!” 顾回川手执长剑,一脸认真地站在梁丘锋面前。相隔一段时日,他赫然也突破到了劲道四段。 修为突破,其得意的《激流剑诀》也有长足的进步,进阶小成境界。 于是信心大涨,再度来和梁丘锋切磋。 “梁师兄,这一次,我一定会击败你!” 少年大声吆喝。 练剑结束,往往会有不少弟子选择留下来进行实战切磋,不足为奇。可当顾回川要挑战的是梁丘锋时,意味便不同了,顿时引得许多人过来关注观看。 若说第一次的挑战,幕后多少有些罗刚的授意;那么这一次,却完全出自顾回川自己的主意。 “快来看,顾回川又要挑战梁丘锋了。” “上一次,顾回川大意惨败,这次卷土重来,肯定有了相当的把握吧。” “那还用说……” 很快,一众弟子便围起一个大圈圈。 圈子当中,梁丘锋肃立,淡然道:“顾师弟,上一次你不是我对手,这一次,更不会有赢的希望。” 顾回川眉毛一挑:“是吗?那请拔剑吧。” “好!” 一个“好”字出口,梁丘锋长剑在手,斜踏出一步,一剑刺向顾回川。 “来得好!” 顾回川朗声叫道,正要出剑格挡,见招拆招。熟料梁丘锋不等剑势用老,脚下步伐转变,换了一个方位,又是一剑削来。 走一步,出一剑。 步法剑法交融,隐隐达到了一种闲庭信步的境界。不同方位,不同角度,行云流水,信手拈来。 一步、二步、三步…… 一剑、两剑、三剑…… 从梁丘锋主动出第一剑,顾回川便陷入自顾不暇的防御状态。 嗤! 第五步,第五剑。 顾回川呆若木鸡,宝剑举在半空中,一动不敢动。因为梁丘锋的剑锋,霍然已指住了他的喉咙,相距不过三公分。 他败了,几呼吸间,已一败涂地,比第一次的失败,还要干脆利索,没有任何悬念。 耗时太短,顾回川都还来不及反应,甚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对阵局势,完全被梁丘锋掌控。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同阶武者的对战,而是大人对小孩子的辗压。 “我又败了……” 顾回川喃喃说道,满嘴都是苦涩。他信心满满而来,想着就算最终不敌,可也不会输得太难看,绝没想到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几个照面,就被梁丘锋用剑指住了喉咙。 本以为这一段时间的拼命修炼,能迎头赶上,一争雌雄;熟料越追越远,最后只能望其项背。 经此一败,顾回川心里明白,这一辈子,都不大可能与梁丘锋争锋了。 想以前,在家族的时候,他算是地方上颇有名气的天才,光环加身,可来到剑府后,莫说与罗刚、古承阳等师兄竞争,就连起步比自己晚的梁丘锋,对上都屡战屡败。 除了顾回川,此刻围观的诸人都有些处于呆滞的状态。 罗刚的眼角跳了跳:步法剑法,剑步合一,好小子,竟然领悟了这一步,还真有点能耐呀…… 他虽然与梁丘锋不对路,可不会因此而目空一切。 第一次梁丘锋用快剑击败顾回川,当其时他的剑法中存在不少破绽,若果换罗刚出手,凭借着修为上的巨大优势,一招便可破掉梁丘锋的快剑;时过境迁,如今梁丘锋的剑法依然还有破绽,可数量已锐减,至少罗刚能捕捉得到的,已屈指可数。 如果算上实战中步法的变化、补位,就更少了。 现在罗刚对上梁丘锋的话,他起码要出十招,才能稳占上风。 从一招到十招,梁丘锋的进步,非常可观。 上一次他在罗刚面前放出豪言,要与其争锋;那时被很多人当做是笑话,那么眼下,目睹到梁丘锋的表现后,谁还敢断定不可能? “好样的,短短时间,梁师弟能把剑法步法融合到这个地步,可见悟性非凡。这个,应该就是萧长老器重他的原因吧。按照如此势头发展,说不定真能大器晚成,拥有很高的成就。” 张江山衷心为梁丘锋感到高兴。 梁丘锋看出了顾回川内心的绝望,缓缓道:“顾师弟,你最大的问题并非是修为剑法,而是心境。昨天萧长老找我去说话,他对我说过这么一句:‘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后丧失了斗志。’我借花献佛,奉送与你。”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嗡”的一响,交头接耳: “看样子,萧长老根本没有感到失望,训斥梁丘锋,反而是安慰鼓励……” “呜呜呜,为什么萧长老青睐的不是我?” “羡慕妒忌恨!” 顾回川眼眸一亮,内心重燃希望,咬了咬嘴唇,重重地道:“多谢梁师兄教诲。” 他输得心服口服。 梁丘锋一笑置之,拱一拱手,朝外面走去。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来,让他穿过。 “干得漂亮!” 张江山暗暗赞道,见罗刚面色不大好,便叫道:“罗刚,在想什么呢?” 罗刚哼了声:“胖子张,关你什么事?” 因为张江山身材上的显著特点,与其不对路的人都叫他“胖子张”,含有鄙夷嘲弄之意。 张江山也不生气,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有时间,多修炼,比任何事情都实在。” “管好你自己吧,看谁先突破到劲道八段!” 罗刚拂袖,带着一群亲近的师弟离开演剑场。 c 第五十五章:周文博的到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梁丘锋过得丰富精彩。除开必不可少的修炼功课,他接连领取了任务额度,快马加鞭,下山完成。 时间,他在跟时间赛跑! 领取任务,挑选的都是实战型,要以一场场激战来淬炼剑法。 在此期间,梁丘锋斩杀过凶名远播的独行大盗;诛杀过蛮力无穷的一阶妖兽独角虎; 他只身远行,在悬崖边上打坐;在蔚蓝的湖泊旁感悟;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中练剑。 风餐露宿,剑心如石。 一路上,梁丘锋并未感到寂寞。 一觉醒来,发生变化后的小样常伴左右。它不但帮助梁丘锋修炼步剑合一,还在战斗中充当了奇兵的角色,成为一大臂助。 多长出一对耳朵后,这小家伙的战力大有提升,速度飞快,爪子锋锐。再加上袖珍身型的隐蔽机动性,端是不容忽视。 而剑府指定的额度任务,大都为巡逻放哨之类。这个时候,梁丘锋就潜心下来,消化以往的激战经验,转化为感悟。 付出努力,总有回报。 首先是一笔价值不菲的战利品,兑换成灵米,足足换了五百斤的分量,够吃不少天了; 其次《追风十九剑》与《七星步》的糅合,堪堪达到了大成的境界。步伐灵活多变,极大地弥补了剑法上存在的破绽,使得威力大增; 然后是《探花剑气诀》,随着修为上来,这一门陪着梁丘锋经历过许多患难的玄阶远程剑术,剑招炉火纯青,锋芒毕露;飞剑出手,速度超越了肉眼的极限,穿透水桶粗细的巨木轻而易举; 最后,轮到歪打正着领悟到的《永字八剑》,点剑式。 在悟剑楼,梁丘锋原本是在破解《追风三十六剑》,熟料遭遇武学障,意念不受控制地发生错乱。在听到练剑钟的钟声后,《追风三十六剑》被扔到了一边,居然把一直无法入门的点剑式学会了。 整个过程,柳暗花明,颇显诡异。 没有成功破解《追风三十六剑》,却掌握了点剑式,再加上修为突破到劲道四段,得大于失。故而离开悟剑楼,梁丘锋可不认为自己失败了。 恰恰相反,他觉得十分成功。 点剑式,剑式简单朴素,毫不花哨,但威力大得出奇。只是新近上手,还需要进一步的练习琢磨,才能彻底掌握。 不管如何,这一剑,他是作为压箱子的底牌,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探花剑气诀》,轻易不会在人前使用出来。 武道世界,风云诡谲,变化无常,人要是没有藏一些保命的绝招,往往会死得比别人快。 梁丘锋深谙此道。 好在这一阵子,敌对的天都门不再出动,难得地享受到暴风雨前的平静。然而人为的黑蝗虫灾害发生后,恶劣的影响日渐加剧。 灵米的价格翻了一番,剑府管辖下的各大城镇,包括终南城在内,人心浮动,谣言四起。 很多人都在说:“终南剑府快不行了。” 对此,剑府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加紧与地方家族的联系;而对于恶意散布谣言者,杀无赦。 局势不明朗,梁丘锋的想法很简单: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的实力,除此以外,其他皆无太大的意义。 这一天,夭夭终于有了突破,进阶劲道二段。 但这个突破,属于绝望性的,她真得不具备练武天赋。不过少女生性乐观,练武不成,掉头开始研习起种植来。购买了《五行种植书》,在院落中开辟出小小一块地方,摆弄灵稻灵菜。 地方太小,所以基本属于实验性质。 梁丘锋当然不会反对,而是大加鼓励支持——人与人,总会存在各种不同。但最大的相同点是:只要找对方向,每个人都能有所成就。 这一点,他从不怀疑。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 夏去秋来,到了中秋。 外府讯息栏处贴出一则欢迎告示:“兹有终南城周家嫡传子弟周文博加入剑府,成为内门弟子……” 本来剑府弟子,都要从外门弟子做起,通过各种审核考验后,才可晋身内门,以及真传。 然而周文博一进来,就是内门弟子。 周文博今年十七岁,劲道六段。资质固然算不上惊才绝艳,可在荒洲,那也是一个天才。 其为终南城三大家族之一周家的嫡传独子,未来的家主继承人,百般宠爱于一身。加入剑府,起点就是内门弟子,一点都不奇怪。 ——有些人,还没有生下来,可以后要走的路子,却早有人打点铺好。 毫无疑问,周文博就属于这样的人。 秋风萧瑟,梁丘锋站在外府门口处,眼睛盯着这张告示看。 良久,他终于移步,返回院落。 “周文博加入内府了。” 闻言,正在院子中锄地的夭夭身子微微一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声道:“小哥哥,不要冲动。” 梁丘锋淡然一笑:“我知道,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放心,我自有分寸。也许,当他发现我们的存在,冲动的该会是他了。” 在终南城,梁丘锋斩杀了周家的护院,后来又杀了吴管家等人,以及最近的周耀。 对于这位敢于太岁头上动土的神秘少年,周文博早恨之入骨。如果他发现自己与梁丘锋同门为师兄弟,一定会暴怒如雷吧。 其实当初周耀追杀两人不得,回去报告,就提及夭夭和梁丘锋很可能与剑府有些瓜葛。 夭夭伸手掠一掠垂落在脸庞的头发,明眸凝视着梁丘锋:“小哥哥,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傻事。” 她虽然很想很想梁丘锋把周文博杀掉,替爷爷报仇。可在实力有差距的情况下,却决不愿见到梁丘锋出事。 在报仇雪恨和小哥哥的安危之间,她宁愿选择后者。 梁丘锋伸出手指在她好看的鼻尖上刮了刮,笑道:“傻丫头,我是会干傻事的人吗?” “不,你一定要答应我。” 在这件事情上,少女表现得很倔强。 “好,我答应你。” 听到肯定的答复,夭夭甜甜一笑——自从爷爷被害,她已很久没有这般笑过了。 c 第五十六章:呆了 第三天,在演剑场,梁丘锋见到了周文博。 这个周家少爷,今年十七岁,面目清秀,只是双眼显得狭长,带着一股阴柔的气息。令人看到,第一时间便会想到蛇,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念及遇害的老执事,梁丘锋双拳不禁紧握。 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必须等待。 剑府中除了他,另外和周文博不对路的,自然是古承阳与张江山。在终南城,为了争夺城主之位,他们所在的家族与周家斗得不亦乐乎,势如水火。 从另一个角度看,三位家族的未来之星,汇聚剑府,便将此视为另一个战场。谁占据了上风,便能对家族带来巨大的帮助。 张江山走到梁丘锋身边:“梁师弟,有时间吗?我们去喝一杯。” “好。” 梁丘锋答应得很干脆。 两人下山,来到终南镇的一间酒楼,要了雅间。 张江山做东,吩咐小二上了满满一桌佳肴,以及一坛“壮骨酒”。此酒不凡,持续饮用,能健筋壮骨。 “梁师弟,这间醉阳居是我张家所开。刚才我已吩咐掌柜,以后你来饮食,一律免费。” 梁丘锋微笑道:“张师兄客气了。” “哈哈,你我同门,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多谢。” 梁丘锋也不矫情,问:“张师兄叫我来,可不只是为了请客吧?” 张江山道:“师弟是个聪明人,那就开门见山,我想请师弟加入我的圈子来。” 圈子,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存在。同一个圈子,就代表是自己人,存在密切的利益纽带。 “为什么?” 梁丘锋平静地问,其实他心中早有答案,可有些事,揣着明白装糊涂更好些。 张江山倒也坦白:“周文博上山了,我要对付他。”想到前一阵子,周家幕后指使山贼劫杀家族药材的事,他就怒火中烧。 梁丘锋不动声色:“据我所知,古师兄所在的古家也和周家有着很深的矛盾。” 张江山面露一丝苦笑:“古承阳这人,心中只有武道,只有剑。除了少数的几位师兄弟外,他再无朋友。对于家族之争,也甚不上心。” 梁丘锋“哦”了声,又问:“周文博这人如何?” “很难缠,城府深,心狠手辣。他来到山上后,立刻就送出了价值三千斤灵米的礼物,有不少师兄弟愿意和他来往。” 有实力、有潜力、有财力,又懂得经营的话,这样的人注定会是一呼百应的角色。不用多久,身边就会拉拢起势力来。 这是张江山所不愿看到的,同时感到了迫切的危机感: “还有一件事是,罗刚似乎也很吃周文博这一套。” 梁丘锋摸摸鼻子:“张师兄,其实我也只想和古师兄一样,在剑府专心学剑而已。” 张江山叹了口气:“梁师弟,你太天真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没有任何人能超然身外。” 梁丘锋点点头:“师兄所言有理,上一次,我不就逼不得已出剑杀了周家的人吗?万一此事被周师兄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吧。” 张江山就等他说这句话:“以我对周文博的了解,那是肯定的。” 梁丘锋继续道:“而我三番几次和罗师兄针锋相对,在他眼里,也一定视我为眼中刺。” 原来你什么都明白…… 张江山不由腹诽,嘴里却道:“罗刚傲气凌人,心胸一向都不宽。” “如此说来,以后我在剑府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张江山心里窃喜:好小子,终于上道了。 “梁师弟,没有人能独自成功。”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的意味不言而喻。 梁丘锋忽道:“不对,剑府纪律,可不准同门师兄弟下毒手。” 张江山满脑门黑线——说梁丘锋不知人心险恶吧,却能把事情的利害关系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他是个老江湖吧,居然又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梁师弟,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没有准备的话,就会死得很惨。” “师兄高见。” 梁丘锋适时拍一记马屁,语气却一转:“只不过,我目前只是一位小小的外门弟子,何德何能,让师兄看重?” 张江山呵呵一笑:“师弟自谦了,虽然你入门较晚,但进步神速,潜力空间十分巨大。否则,萧长老也不会对你青睐有加。” “说得也是,上一次萧长老叫我到他的院落,就请我喝了两杯定元茶。” 梁丘锋貌似无意地随口说道。 听到“定元茶”三个字,张江山眼角狂跳:炫耀,这是赤裸裸的炫耀! 咦,不仅仅是炫耀,人家的意思分明在说:有萧长老罩着,还用加什么圈子,寻求庇护? 张江山突然很想哭。 看来免费吃喝这点小恩惠,根本不够看。 一咬牙,从腰间解下一口土黄色的小袋子:“师弟,师兄看你没有灵米袋,我这里恰好多出一口秘器上品的,最多可容纳灵米一千斤,送给你用。” 灵米袋,属于空间奇物,专门用来装纳灵米。其内有乾坤,设置阵法禁制,能自动计算重量多少。而按照品阶大小,可容纳的灵米数量也随之变化。 一口秘器上品的灵米袋,市面售价高达千斤灵米,极为昂贵。 武道世界,灵米为硬通货,可解渴充饥,可补充元气,作用性举足轻重。没有灵米袋用的话,随身背负灵米很不方便。少了不够吃,多了又太重,影响身体机能。 面对张江山递过来的灵米袋,梁丘锋眼眸掠过一抹炙热之色,但他并没有接受,而是拒绝:“张师兄,你这份礼,我不能收。至于圈子,剑府本身就该是一个大圈子。但是,对于周文博,就算张师兄不说,我也会出手对付他。因为我与他之间,本来就有仇。” 既然张江山能开诚布公,那么他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真正的快意恩仇,本就不该夹杂其他的利益纠葛,否则会使得变味掉。 张江山送出灵米袋,正感到有点肉疼,此刻听梁丘锋所言,表示有点呆了:敢情自家试探了半天,原来尽在对方掌握之中。 c 三江感言,求三江票! 新书三江了,还是三江封。这是南朝的书第二次获此殊荣,在此感谢起点平台,感谢瓜瓜,感谢光大,以及各位好编辑,感谢小阵…… 春花秋月,历历昨日,老书《人神》三江封的时候貌似就在昨天——好吧,其实相距真得不久。 写这本《谁与争锋》,真得下了许多心血,憋着一股气。因而平时更新的时候都很少拉票什么的,冲新书榜,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因为我知道,我最大的对手,是自己。 如果迈不过自己这一关,就算一时风光,都是浮云。聊斋,人神,都是覆辙。 但是现在的码字环境,注定会寂寞与喧嚣同行,埋头写作的年代早一去不复返了。有些东西,该争的,必须争,否则,写这书还有甚锐气? 只是我的性格,注定说不出什么霸气四射的话;作为转型之作,读者流失不可避免;再加上,经过老书的折腾,人气基本也没多少了。 我清醒地认识到,我并非什么人气写手,并早已做好从头来过的心理准备。一言以蔽之,最大的对手,还是自己。 幸甚至极,在新书发布以来,依然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一笔笔老读者的打赏,比如凡乐、雪海、桐花、魔纹、拈指、夜色等等等(篇幅所限,不能感谢到每一位支持南朝的人,深深抱歉。) 有你们在,真好! 这一条路,我绝非踽踽独行。 那么,新书期第一争,便是争三江票第一,请投票吧! 路虽然在远方,然而始于足下,第一步,至关重要。c 第五十七章:面对 (求三江票!) “梁丘锋与其他的外门弟子,是不同的,能成长起来的话,定非池中之物……” 目送梁丘锋离开酒楼,张江山作如斯感想。他又想起张德祥在信中对于梁丘锋的推崇,再不怀疑。 …… 返回山上,朝自家院落走去。 远远地,猛地看见院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上心头,立刻加快脚步。 “夭夭,原来你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找得你好苦……” 周文博幽幽的声音,透着入骨的寒意。 梁丘锋一个箭步冲过去,见到夭夭站在院中,全身上下,无伤无损,这才放心。 “梁丘锋,梁师弟,果然是你!” 周文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梁丘锋浑身不自在。 周文博阴测测笑道:“我听说梁师弟深受萧长老青睐,被破格录取,还能携带女眷上山,大感好奇,就过来看看,果然来对了。怎么,感到害怕了?” 梁丘锋嘴一撇,不甘示弱:“周少爷,这里是终南山。” “哼,若不是终南山,你以为你们还能站在我面前,与我说话?” 梁丘锋咧嘴一笑:“间或我也会下山去的,欢迎打扰。” 这一句话,等于是挑衅。 周文博双眸一缩,怒气熊熊:本以为对方身份暴露,会感到惊慌失措,会畏惧彷徨,乃至低声下气求饶,哪料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反而理直气壮地出言挑衅。 反了,真是反了! 难道这小子以为背后有萧长老撑腰,就有恃无恐了吗? 他怒极而笑,拍起手:“好,有胆识,我很欣赏你!”说到后面,几乎已是一个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梁丘锋不以为意:“但是我不喜欢你,所以,现在请离开!” 无论内府,还是外府,弟子的居所院落都受到保护,正常情况下,别人不得擅闯。而且主人,也有权让不受欢迎的人离开。 周文博的目光恨不得化为闪电,将这嚣张的家伙电死,冷声道:“梁师弟,近期外面的世界不太平,身为师兄,我有责任奉劝你一句,平时还是少下山,以免有下无回……” 顿一顿:“老奴头,我们走。” 转身而去。 那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亦步亦趋,紧随其后。此老衣衫简朴,背部却背负一柄又大又长的剑。剑鞘乌黑泛光,镶嵌着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璀璨发亮,引人注目。 剑仆,他应该就是周文博的剑仆。 依照剑府规定,内门弟子有资格养一名剑仆在身边。 “老奴头,你怎么看?” “触犯少爷者,杀无赦!” 老者的回答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怎么杀?” 周文博问。 “第一,只等他下山;第二,少爷身份特殊不宜动手,交给我就好了。” 周文博点点头:“不过上一次周耀失手,死了。根据逃生的喽啰禀告,当其时有一名年轻搅局者,快剑迅猛,我想,很可能也是这个该死的梁丘锋。” 老奴头瓮声瓮气:“少爷,我不是周耀。” 周文博笑了:“你当然不是周耀,周耀虽然是劲道五段,但他更善于追踪搜寻,战力确实偏弱了些。而你,却是天生的杀手……那好吧,我不希望梁丘锋能参加今年的讲剑堂。” 老奴头弯腰答道:“少爷尽管放心。” 周文博喃喃道:“不过要是他一直窝在山上,倒不好办了。不行,得想个法子,让他下山……” …… “夭夭,你没事吧?” 院落中,梁丘锋关心问道。 夭夭摇摇头,刚才面对周文博时,银牙紧咬,却咬破了红唇,流出一缕鲜血,腥腥的。 梁丘锋沉声道:“你不用怕,在山上,他们不敢乱来。” 夭夭道:“小哥哥,我不怕,只是没想到这姓周的这么快就找上门。” 梁丘锋默然。 其实对于暴露一事,他早有心理预备,迟早而已。毕竟山上就这么大,不可能瞒天过海。让他担心的是,面对挑衅,周文博居然克制得很好,没有冲动发狂。由此可见,此人绝非寻常纨绔子弟,不是那么好对付。 回想张江山对周文博的评语:“很难缠,有城府。” 一语中的。 还有,他身边的那名剑仆也不容小视,气息内敛,深藏如井,修为估计达到了劲道六段。 所谓剑仆,不仅仅只是仆人那么简单,除了陪主人练剑外,还担当保镖等重要职责。 因此,剑仆的修为必然要差不多才行,太烂的话,那不叫“剑仆”,叫“奴仆”。 夭夭小声道:“小哥哥,要不你将此事禀告萧长老吧,让他出面处理。” 梁丘锋摇摇头:“不必惊动他,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此事不同一般,请萧寄海出面,徒然让其难做人。身为剑府长老,哪怕再器重梁丘锋,也不可能出手帮他击杀掉周文博,牵涉的东西太多了。至于做和事老的可能性,别说周文博不会轻易让步,梁丘锋这边也不会。 “只是……” 夭夭始终很担心。 梁丘锋打断她:“夭夭,我要去练剑了。” 院落太小,并非绝佳的练剑场所。因此平时练剑,除了早上的演剑场,他总喜欢跑到外府的山间空地上。 终南山山体巨大,有很多清幽的空地,提供给弟子们修炼。约定俗成,如果有弟子选好了地方,后来者自动另觅去处。 今天,梁丘锋找到的是一处阴凉的山坳,树木郁葱,凉风阵阵。距离不远处,一脉山泉潺潺而流,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声。 唰唰唰! 步走七星,剑锋霍霍。 修炼的依然是《七星步》与《追风十九剑》,两者糅合度虽然早练得娴熟无比,可还有不少进步的空间。 要知道每提高一分,威力都大不同。 “吱吱吱!” 小样拉风出场,比之以前,无论速度,还是力度,它都有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快如闪电地落在身上,很难预先判断落点;所产生的冲击力,更是倍增,稍不注意,便会失去重心。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训练方式非常见效果。能在实践中最快认识到当前剑步存在的短板不足,并及时调整修正过来。 小样的存在,比起名师在一旁指点,还要实用得多。 c 第五十八章:师弟,我要买你的灵宠 (新的一周,竭诚求各种支持!) “吱!” 小样叫唤一声后,蹦跳到一边,不再冲过来了。 梁丘锋正练得起劲,不知小家伙为何骤然停止,意犹未尽地冲它招手,示意继续。 小样却脑袋直晃,打手势说“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梁丘锋侧耳倾听,一会之后果然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对此他倒不放在心上:山上地方有弟子来往,正常得很。 不过,小家伙的听力端是非凡,这么远的小动静都一清二楚,难道是因为多长了一对耳朵的缘故? 梁丘锋心里猜测。 几呼吸功夫,一道曼妙的身影掠过来,犹如一阵风,还带着香气。看样子,她正在修炼身法轻功,径直穿过梁丘锋所在的山坳。刚才若非小样主动终止练习,就有可能被对方撞见。 “咦!” 女子轻“咦”一声,猛地停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小样看。 她身穿蓝色剑装,显然是剑府的内门弟子;身材凹凸有致,很是火辣;一张尖尖的瓜子脸,样貌称不上倾城,可媚意十足。尤其一对桃花眼,眸子轻轻一勾,仿佛能把人的魂给勾掉了去。 “咯咯,好可爱的小猴子!” 女子笑得花枝招展,就要走过来摸。 “吱吱!” 小样立刻跳上梁丘锋的肩膀,神色警惕。 女子亭亭玉立,嘴角含笑地对梁丘锋道:“这位师弟,此只小猴是你的灵宠?” “是,见过师姐。” “呵呵,我叫‘蓝玲玲’,你叫我蓝师姐好了。” 虽然对方笑语盈盈,可梁丘锋并未失了方寸,抱拳道:“见过蓝师姐。” 蓝玲玲目光不离小样,道:“你这只灵宠,师姐一见如故,很是喜欢,不如转卖给我吧。” 梁丘锋摇摇头:“抱歉……” 蓝玲玲笑道:“你别急着拒绝,先听一听我的价码嘛,一千斤灵米如何?” 一千斤灵米,算是很不错的价格了。普通灵宠,也就几百斤灵米左右。 梁丘锋毫不动心:“师姐,不管什么价,我都不会卖的。” “加一把秘器中品宝剑!” 好家伙,一加就是几百斤灵米的砝码。 但梁丘锋依然摇头。 “再加一颗二窍化元丹。” 蓝玲玲一咬牙,痛下血本。这二窍化元丹,在市面上可是稀罕物,经常有价无市。 梁丘锋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沉吟起来。 蓝玲玲以为他在犹豫考虑,马上娇声道:“师弟,你就卖给我吧,灵米加宝剑加化元丹,足够你换一个高级许多的灵宠了。” 梁丘锋叹了口气:“师姐,我不知你为何会出如此高价。但是,真得不好意思,这只猴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卖的。” 蓝玲玲面色一变,秀眉紧蹙,身子往前面走了几步,差不多来到梁丘锋身边,香气袭人:“我的好师弟,师姐最喜欢买些小兔子小猴子之类的动物做宠物,我真得好喜欢好喜欢这只袖珍猴子,你就割爱转给师姐,好不好?” 媚眼瞟来,要勾掉人的魂魄。 在一瞬间,梁丘锋只觉得意乱情迷。目中所见,是女子火辣的娇躯;鼻内所闻,是阵阵芬芳的香气。他口干舌燥,内心如同潜伏着一头野兽,其蠢蠢欲动,将要醒来—— “吱吱吱!” 关键时刻,小样的叫唤让梁丘锋霍然惊醒,有点茫然地环顾四周。 “该死!” 蓝玲玲暗骂一声,却知道事不可为了,唯有悻悻然道:“师弟,既然你不肯卖,那就算了。” 说完,不等回答,身形展开,嗖的离去。 山风吹拂,梁丘锋更加清醒,不由感到一阵可怕:刚才刹那间,自己的心神灵智荡然无存,迷迷糊糊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这一刻的状态完全不设防,任人摆布。 这蓝师姐,居心不良! 恢复思维后,梁丘锋如梦初醒,很快得出结论。至于对方三番两次加价购买小样,不知道是否真心。 不对,很可能也是假的,故意找个话题来近身耍手段而已。一只貌不出奇的袖珍猴,哪里值得那么多? “好个蓝师姐,心机深沉,究竟是什么人,我与她素昧平生,却要来害我?” 梁丘锋双拳紧握。 经此一事,他突然认识到:就算人在剑府,也未必高枕无忧。意外的危险无处不在,如果不小心谨慎,很可能被仇人害了还懵懂无知。 在剑府,梁丘锋最大的仇人便是周文博。那么,蓝玲玲会是周文博的人吗? …… 内府,内门弟子的居所地带。 一身蓝衣的蓝玲玲出现,一些内门弟子见到她,纷纷热情打招呼,很熟络的样子。 “终南一朵花!” 这是蓝玲玲的绰号,她性子火热,千娇百媚,不知引得多少男弟子的喜欢,堪称尤物。 回到自家院落,坐定,面上如春风般的笑容统统消失,心思如潮: “可恶,功亏一篑,竟然被一只小猴子坏了好事。不过这梁丘锋,也是心志坚毅的人,稍有动静,即刻能从我的媚术中醒来。” 她当然不是偶然路过山坳,而是有心去找梁丘锋的。先假装看上小猴,找机会与梁丘锋说话,从第一时间开始,便悄悄施展出媚术。而接下来不计本钱地故意出高价,就是要用震撼性的砝码来动摇少年的心态。 “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说得便是这个道理。 只要心态浮动,发生动摇,马上便破绽百出,极易被趁虚而入。 这一招,是一切“迷惑骗术”的核心窍门。 千斤灵米、秘器中品宝剑、二窍化元丹……连珠砸出,区区外门弟子,岂会不心动? 心一动,空门大开。 此时媚术侵入,无往不利。 蓝玲玲早计算好所有步骤,没想到最后关头被一只小猴子破坏,很不甘心。 “这时候,他应该已醒悟过来,聪明的话,会想明白一切前因后果。不过无凭无据,能奈我何?只可惜错失了好机会,不能帮文博出一口气。哼,坏本小姐好事的死猴子,迟早让你变成我家小花的口中餐……” 眼眸掠过狠毒的神色,手一掏,灵宠现身——她的确喜爱小动物,不过所豢养的可不是小兔子小猴子,而是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 蛇信吞吐,气息阴狠毒辣。 蛇蝎美人! c 第五十九章:截杀 “前往孤山城,剑府驿馆,接一批药草回山。” 在任务登记处,那老头子笑呵呵地对梁丘锋说道:“完成这件任务,你今年的所有额度任务都完成了,很不错。” 对于梁丘锋,其印象深刻。少年每次挑选任务,都是选择颇有难度的。从表面上看,皆超过实力范围。然而每一次,梁丘锋都出色完成,顺利回山交割,不曾出过半点差错。 接过任务宗卷,以及信物,梁丘锋仔细看完,一抱拳:“我这就出发,定不辱使命。” 这个任务,属于指定性质,到东北方位五千里外的孤山城,接收一批药草回剑府。 孤山城,比终南城要小得多,但与阿里山脉接壤,人流密集,贸易来往极其繁华。终南剑府在城中设有驿馆,专门负责收购药草,和各种材料。每隔一段时日,剑府自会派人前去收取。 领了任务,回家叮嘱夭夭几句,并吩咐小样留下来,陪伴少女。 “小哥哥,你现在下山,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那日周文博离开时所说的狠话,说梁丘锋下山的话,失去了剑府的庇护,会有下无回,因此夭夭非常担心。 梁丘锋微笑道:“没事,我自有分寸……再说了,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因为害怕而永远龟缩在山上。” 一个人,如果因为威胁而心生恐惧,裹足不前,那么他的未来也就到此为止了,再无法取得进步。 随后告别,下山来到终南镇,从寄养处牵了马匹,骑上去,沿着路径飞奔,前往孤山城。 秋天,天高气爽,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有落叶飞舞,黄的,红的,犹如蝴蝶在振翅飞翔。 气候萧杀,梁丘锋忽而感受到了杀气。 这一段路,距离终南山已远,山高林密,偏僻无人烟,路的前方出现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非路人,背负一把又长又窄的剑,剑柄与耳朵齐,斜挂下来的剑尖几乎挨着了地面。 这,才真正是他所用之剑。 长剑无鞘,剑身呈古铜色,貌似普通。 梁丘锋勒住缰绳,让马匹停住,望着老者:“是你?” 老者咧嘴一笑,牙齿稀松:“看来你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聪明,其实有些事情,自从你决定下山的那一刻,便早该想到。” 梁丘锋面露冷笑:“我却没想到周文博如此迫不及待,要置我于死地。同门相残,他就不怕剑府追究,施加严惩?” 老者慢吞吞道:“姓梁的,你错了,你的死,与我家少爷何干?杀人者,我也。” “可你是周文博带上山的剑仆!” 梁丘锋疾言厉声:“你们以为这样,便能脱离干系,推得一干二净?” 老者慢慢解下背部的长剑,捧在手里,如珍如宝:“梁丘锋,你不但不聪明,而且愚蠢至极。到了现在,还以为剑府的庇护能无微不至,万试万灵。” 言毕,腰杆子一挺,笔直如枪;本来浑浊的眼神瞬间犀利似芒。整个人宛如年轻了几十岁,有一种莫名的狂暴气势爆发—— “不好!” 梁丘锋心生警兆,在间不容发之际身体腾空,掠飞下马。 唰! 剑锋凌厉,呼啸而至。 有大股的鲜血喷涌出来,长剑没有斩中梁丘锋,却将一颗大好马头斩断,骨碌碌在地上滚动。 一剑断首,健马甚至来不及悲鸣,便轰然倒地身亡。 好厉害的剑术,一招之下,就斩断了马匹的所有生机。 梁丘锋双眸微缩,感受到了无以伦比的危机感——近期他下山做任务,诛杀各路贼寇,多有越级破敌之举。 然而他心里很明白,江湖上的草莽大都为游兵散勇,本身修为靠时间堆积上去,功法武技,以及装备泛善可陈。如此,综合实力大打折扣,才能被越级击杀。 眼下这半路截杀的老者,出手一剑,迅猛霸道,有大家风范,显然不是那些野路子的贼寇所能相比。 “小子,速速引颈待戮,让我割掉你的脑袋回去复命。我家少爷,在山上等着急。” 老者长剑指地,一滴滴鲜血流落,片刻在地上形成一块血泊。 梁丘锋拔剑在手,朗声道:“老匹夫,想杀我,且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老者哈哈一笑:“年少轻狂不是罪,罪在不知进退。死到临头还嘴硬,纳命来吧!” 身形展开,当头一剑劈来。 他的剑法,并不算快,但凌厉无比,破风声呜呜作响,先声夺人,能搅乱人的心神斗志。 梁丘锋打醒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凭借《七星步》与《追风十九剑》的圆满契合,游斗反击。 “好,果然有两下子。听说你学剑,还不足一年,居然能练成剑步,如果让你成长起来,那不得成为少爷劲敌?留不得,果真留不得……” 老者目露精光:“只是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火候始终欠缺,现在,老夫让你看看,实力的差距,是多么的令人绝望!” 言毕,剑势一变,每一招出,都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力量。 铿! 剑锋相击,火花迸射。 铿铿铿! 快速碰撞,一眨眼功夫不知响了多少下。 每一次的撞击,梁丘锋都感觉像心头上被狠狠敲了一记,气血散乱。但只要一招没接住,对方的长剑便会直接洞穿心肺。 看着面色苍白的梁丘锋,老者爽快大笑:“不得不说,你能接下老夫三十九剑,实在让我觉得意外。或许你的资质都超过了我家少爷,假以时日,定非池中之物。但如今,一切俱会化为云烟。你没有时间了,死掉的天才,就不再是天才,而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梁丘锋边战边退,可此时已退到树林中,背靠一棵参天大树。 后面,已无路可退。 老者面露狰狞,喝道:“姓梁的,看你还能退到哪里去,给我死吧!” 梁丘锋猛地大叫:“张师兄,还不出剑,更待何时?” “什么?” 老者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只是对方的疑兵之法,虚张声势。 呼! 劲风大作,一团剑光自上而下,朝着老者汹涌杀去。 c 第六十章:谁杀谁 (感谢“贺兰山的魂”的万币厚赐,感谢“黑眉”的5888,感谢“魔纹777”“珠海阿龙”“至尊玩玩”“悟与信”“艾米雷斯”“富阳安泰”“千秋求学”等书友的慷慨打赏!) 剑光突如其来,气势惊人,顿时将老者笼罩住。 老者大骇,他根本没有想到此地还潜伏有人,而且是高手。猝不及防之间只得狠命一剑挥出,勉强格挡住。 这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埋伏者,胖乎乎的,正是张家少爷张江山。 “不好,原来姓梁的小子早有计算安排,和胖子张联手了,怪不得有恃无恐,全面落入下风都不害怕。可恶的家伙,竟然被他算计了。” 电光火石间,想通这一层,老者怒道:“好卑鄙的家伙,原来是故意引我上钩!” 梁丘锋冷笑:“现在你该知道,是谁愚蠢之极了吧。” 被原话奉还打脸,老者差点吐血,恶狠狠道:“别以为这样我就怕,看招!” 嘴里大喊,心里却早有盘算,虚晃一招,翻身就走。 自从张江山现身,他就知道这一次不可能杀得了梁丘锋。不但杀不了,稍一犹豫,恐怕自己都得交待在此。 老者经验丰富,老奸巨猾,见到势头不对,立刻想好退路,果断得很,绝不拖泥带水。 “哼!” 梁丘锋早有防备,手中紧扣的飞剑呼啸而出。 “咦!” 觉察到尖锐的劲风袭来,老者头也不回,长剑反撩。 当当! 将两柄飞剑格挡下来。 嗤! 无奈还有第三柄,十分隐蔽地杀至,正中左小腿,钻心的痛。 遭受重击,老者身形一个趔趄,显得有些踉跄,回首大骂:“无耻之辈,暗箭伤人!” 梁丘锋鄙夷地道:“说得好像你半路截杀,就很光明正大似的。” 张江山笑道:“可不是!哈哈,好在梁师弟留有后手,否则定让这贼子逃脱了,放虎归山。” 内心却大感凛然。 之前梁丘锋与老者激斗,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梁丘锋劲道四段,老者劲道六段,相差不小。而武技方面,老者一手剑法,辛辣老道,大成的黄阶上品,可谓占尽上风。 然而在这等不利情况之下,梁丘锋依靠剑步上的造诣,居然能和老者斗得难分难解,三十多招后才呈现败象。 能做到这一步,很了不起。 可当张江山以为已看清梁丘锋的实力时,这时候梁丘锋激发了飞剑。出手隐蔽,角度刁钻,再加上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饶是张江山都不禁吓了一跳。扪心自问,在防备不足的情况下,己身都未必能躲避得开。 这是什么剑术? 还有,梁丘锋捕捉战局时机的嗅觉,也是相当了得。先前老者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拼命姿态,虚张声势,张江山都被骗过了。可梁丘锋却像早料到了似的,及时出招狙击。 这梁师弟,隐藏得可够深呀! 小腿中剑,老者行动大受阻滞,情知难以脱身,于是背靠一棵大树,手持长剑,犹如困兽地盯着步步紧逼的张江山和梁丘锋。 梁丘锋喝道:“老匹夫,如今看谁杀谁!我知道你是受命而来,只要跟我们回剑府,向长老陈述缘由,或者还能饶你一命。” “做梦!” 老者长剑挥舞——不是杀敌,而是反手削到自己脸上,转眼间,一张脸血淋淋的,五官尽毁,十分可怕。 他却未死,狂笑道:“梁丘锋,今天你运气好,保住小命。但我家少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等着被杀吧!” 手腕使劲,咔嚓,竟将手中长剑折断成两截。 与此同时,他自断经脉,倒地身亡。 这一番变故,迅雷不及掩耳,根本无法阻止。 张江山与梁丘锋相顾骇然:没想到老者如此狠决,为了不留下对少爷不利的证据,居然自残自绝。 一个人,对别人狠,算不得什么;但对自己狠,才是真得狠。 张江山叹道:“好一个剑仆!” 本来想拿对方回去,到长老面前告周文博的状。然而老者面目全非,意义就不大了。即使还可能存在一些蛛丝马迹,可当面对质的时候,周文博完全能反咬一口,说自己被嫁祸。 周文博在剑府为内门弟子,背后有周家支持,也是深得长老看好。 如果不能直接扳倒,就不该打草惊蛇,惹得后患无穷。 梁丘锋也是深深一叹。 张江山道:“梁师弟,不用担忧叹息,周文博那边,我会帮你的。” 梁丘锋道:“师兄,我是叹息一把好剑,就这么毁了。” 闻言,张江山满额头黑线:好个梁师弟,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 老者单身只剑来截杀梁丘锋,想着快快完成任务,回去复命。因此身上几乎什么都不带,最值钱的就是手中剑,秘器上品。 他下决心自裁,不愿宝剑成为敌人的战利品,不惜拗断,真是狠到极点。 张江山问道:“梁师弟,现在你的马被杀了,要怎么去孤山城?” 虽然梁丘锋学有身法,不过用轻功来赶长途的话,可不是人干的事。白白浪费真气,若无必要,没有哪个武者那么傻,基本都会选择代步工具。 梁丘锋嘻嘻笑道:“师兄不是有马吗?” 张江山脸一黑:“休得打我坐骑主意!” “师兄,这趟击杀周文博的剑仆,帮你张家除掉了一大劲敌高手,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张江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而醒悟,笑骂道:“好小子,差点被你绕进去了。什么叫‘帮我张家除掉了劲敌’,明明是人家要来杀你,我赶来帮忙的。” 最后,那一匹乌骓马还是让给了梁丘锋。毕竟梁丘锋要走长途,赶远路,千里迢迢,需要马匹代步。 再说发现对方潜力惊人后,张江山也不介意卖个好,做人情。 “梁师弟,我这匹马,不同寻常,乃是千里良驹,每顿得吃鸡蛋拌黄豆,鸡蛋要好,黄豆要粒粒饱满的,打磨成粉……” “还有,你骑了我的马,可要爱惜,天天要给它洗澡刷身,梳理鬃毛。睡觉的时候也要注意点,不要让虻虫叮上去吸血……” 在他的唠唠叨叨中,梁丘锋飞身上马。 乌骓马认生,鼻子喷着粗气,原地踏步,不肯走。 梁丘锋驱使不得,就出绝招,拿起马鞭子,狠狠在马屁股上一抽。 得得得! 果不其然,乌骓马撒腿跑起来,跑得飞快。 “哈哈,张师兄,马是用来骑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后面胖子张呛了一鼻子尘土,目瞪口呆。 c 第六十一章:孤山城 (求点击推荐收藏,各种支持!) 黄昏,日薄西山。 剑府内府,周文博居住的院落,他背负双手,在院子中走来走去,状甚不安。 一圈、两圈、三圈…… 不知道踱了多少圈,直到太阳完全坠落,夜幕卷上来,点缀上一轮明月,以及一粒粒明亮的星辰。 周文博抬头观望星空,一张本来清秀的脸庞已有些扭曲:他知道,剑仆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失手? 难道连老奴头都击杀不了梁丘锋? 这怎么可能? 愤懑、疑惑、怨恨……诸多情绪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神色变幻不定。 “文博,你怎么了?” 娇滴滴的声音。 一听这把声音,就知道蓝玲玲来了。 在终南城,周文博与蓝玲玲,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关系。蓝玲玲年岁长些,就比周文博早三年拜入终南剑府。 周文博吐一口气:“玲玲,老奴头还没有回来。” 蓝玲玲一怔:“他会不会有事耽搁了?” “不会的,我们早说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在傍晚时分传回准信。现在,已是晚上。” 蓝玲玲默然,忽而想起了什么:“文博,前一阵子,有人见到梁丘锋和胖子张在终南镇的醉阳居喝酒,你说会不会是胖子张插手了?” “什么?” 周文博耸然动容,咬牙切齿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圈套,这是个圈套呀,可恶的家伙!” 蓝玲玲不笨,很快也想明白,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设局,故意引蛇出洞,骗老奴头出手?” “十有八九。” “不好,老奴头肯定不是胖子张的对手,如果被他生擒,拿回山上,我们就被动了。” 周文博面色阴沉:“老奴头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可万一呢?” 说到“万一”,周文博也感到有些不安,随即说道:“不对,万一如此,此刻长老就该找我说话了。没有人来,就表明没有发生。” 蓝玲玲很以为然地点头认可:“说得也是……该死,早想到这一层,老奴头就不会冤死了。” 念及忠心耿耿的剑仆,周文博双目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他们会付出代价的,张家,胖子张,尤其这个梁丘锋,我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姓梁的目前正赶往孤山城,有很多下手的机会,要不要……” “不用了,老奴头失败,他肯定提高了警惕。况且,今年的讲剑堂将要开始,有什么事,等我破解了今年的剑题再说。” 蓝玲玲甜甜笑道:“文博,听说今年的讲剑堂剑题是一门快剑剑题,名曰《追风三十六剑》,玄阶中品,非常厉害。” “是吗?太好了,简直为我量身定做,我势在必得。” “那是当然啦,你的精神力,在同辈之中,可是我所见过最棒的。哼哼,如果你早些加入剑府,就不会发生一门剑题难倒三届讲剑堂的难堪事。依我看,罗刚、古承阳、张江山被称为三大新生代天才,都是名不副实,很快都要被文博你踩在脚下!” 情人眼中出西施,在蓝玲玲眼内,爱郎一出,谁与争锋。 周文博心花怒放,一把搂过佳人,亲了一口:“玲玲,我们很久没有亲热了,进屋吧,我好想你。” “我才不信,在终南城,你都不知找了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过夜。” “你是明白的,那些女人,只是提供给我修炼《合阴指》罢了,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拦腰抱起美人,入屋而去。 …… 张江山的乌骓马,果然不俗,脚程比起梁丘锋那匹快马,起码翻了一倍。 速度快了,抵达孤山城的时间也比预计缩短许多。 ——这一路来,风尘仆仆,对于马匹的照顾并未落下,毕竟是人家的马,好心借给自己骑,总不能真得虐待。 孤山城,四四方方,城墙不甚雄伟,却都是用一丈见方的青石条砌就而成,极为坚固。 城池往东眺望,一片巍峨蜿蜒的山脉若隐若现。 阿里山脉! 整个荒洲最为庞大险峻的山脉,横跨南北,连绵数万里。山脉那边,雄峰峻岭,沟壑峡谷,比比皆是。 阿里山脉有灵脉,元气充裕,情况甚至比终南山还要好。正因为如此,那里成为了荒洲妖兽的最后一个乐园。妖兽横行,数目不可计数。不但拥有数量上的巨大优势,还有质量上的霸主地位。 阿里山脉深处,存活着好几头七阶妖兽。据说,还有八阶的恐怖存在。 面对八阶妖兽,气道九段的武者,都得避而远之。起码要王道武者出手,才有一争高下的资格。 而武王级数的武者人物,荒洲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因此,各大宗门的弟子组团前往阿里山脉击杀妖兽,采集草药,基本都是在外围活动。没有相当把握,没有人敢深入山脉。 以前有个别穷疯了的教派,企图想占据阿里山脉的一些山峰为山门,开辟灵田耕种。但他们的下场,无不是被潮水般的妖兽摧毁,一身血肉,俱化为妖兽食物。 如此之后,再没有人敢占据山峰为据点了。 荒洲数百宗门,每年都有不少弟子前来阿里山脉击杀妖兽,一来可以进行实战修炼;二来运气好的话能大发横财。除了妖兽材料外,还有许多珍罕药草,以及名贵矿石。 这些,都是宝贝。 十年前,便有一名低阶武者在山脉一条山溪中捡到一块石头,无意间打碎之后,发现里面居然藏有拳头大小的一块蛟龙血石,最后拍卖到十万斤灵米。 此事发生后,三天功夫,该溪流上下游的石头被捡拾一空。只可惜,再没有人能够剖到蛟龙血石。 又有武者于幽深山谷处挖到一株千年玲珑药,服食后,连升三级,直接晋身气道行列…… 诸如此类的励志故事,早传遍荒洲,使得阿里山脉更加的引人入胜,趋之若鹜。 人多了,人气旺盛,便铸就了孤山城的繁华热闹。 此城距离终南剑府最近,可并不隶属剑府管辖,而是由荒洲排名前列的三大教派联合派人做代表,形成管理层打理,维持秩序。 三大教派分别为天都门、金沙派、血刀会。 以前终南剑府曾是当之无愧的一方代表,执牛耳者,但自从在荒洲宗门大赛中跌落到第四名后,就不再是了。 夕阳西下,梁丘锋牵着乌骓马,进入孤山城。 c 第六十二章:我来试一试 (距离首页点击榜咫尺之遥,大家都来点一点吧,冲上去!) “这位大哥,请问终南剑府的驿馆在哪里?” 进入熙攘的城中,梁丘锋叫住一位大汉,打探驿馆所在。 说起来,倒是他疏忽了,在接受任务的时候,没有事先问清楚剑府驿馆的具体位置。如今为了节省时间,只得问人。 那汉子形容粗犷,打量了梁丘锋一眼:“你是新近加入终南剑府的弟子?” 梁丘锋点头道:“是的。” 汉子粗声道:“终南剑府快不行了,小兄弟,你还是趁早脱离出去,换到别的宗门去吧。”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话,梁丘锋顿时觉得面皮涨红。 “如何?我认识金沙帮的理事,可以帮忙介绍,只要劲道三段武者,百分百入门……” 汉子唠喋喋不休,却是个拉人的掮客。 梁丘锋冷冷打断:“你的好意,心领了。终南剑府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告辞。” 汉子目送他离去,往地上啐一口:“不识好歹的毛头小子,大爷好心给你指点迷津,却执迷不悟,日后等着当炮灰吧!” 梁丘锋听见,默然走自己的路。 来到孤山城,他才发现剑府在荒洲的处境,远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形势逼人,让人无法不心生忧虑。 梁丘锋绝不希望剑府出事。 只无奈,当下自己人微力薄,根本改变不了大局。 那么,唯有努力修炼,提高实力,才是最好的出路。 经过一番曲折,终于来到剑府驿馆。见到此处地方偏僻,建筑陈旧,人气非常凋零。 进入后,出示信物,自有师兄接待。 通过观察,梁丘锋发现驿馆里的人士气低落,很是消沉。转念一想,便明白个大概。 作为曾经风光无限的巨门大派,剑府昔日不知得罪过多少宗门。如今遭遇劫难,虎落平阳,肯定会被许多势力落井下石,挑衅报复。 尤其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孤山城,剑府的日子更不好过。 “王师兄,那快刀泛东流又来堵门了!” 一名身穿灰色剑装的弟子气喘吁吁跑进来禀告。 王师兄等人面面相觑,脸上现出既愤慨又无奈的表情。 梁丘锋问:“王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王师兄叹了口气,慢慢说起来。 原来那快刀手泛东流乃是天都门的天才弟子,今年十七岁,已是劲道九段的修为,一手玄阶上品《乱山残雪披风刀法》炼至小成境界,出刀如风,迅猛无比。 他还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外号,唤作“气道之下第一人”。意思就是说,在劲道阶段层面,打遍天下无敌手。 在孤山城,目前泛东流代表天都门担当管理执事一职。他也是无聊,三头两天就跑来终南剑府的驿馆门口,往那里一杵,闭目练功。 这样一来,原本想进驿馆交易的人,哪里还敢迈腿? 剑府弟子气不过,找他理论。 泛东流嘻嘻一笑,放话出来,只要终南剑府的弟子,修为在劲道阶段的,能接住他一刀,他便自动退走,不再刁难。 一刀! 打理驿馆的剑府弟子,大感不忿,接二连三地来挑战尝试。但他们无一例外,灰溜溜败得毫无脾气。 到了最后,修为最高的馆长王师兄出手了,他劲道五段,全力出击。然而也就是略有改观,依然接不住泛东流一刀。 无一合之敌,泛东流堵门没商量,驿馆生意一落千丈。 王师兄等苦不堪言,上书给剑府,请求派人来解决。不料剑府的回答非常简单,一个字: “忍。” 不是能忍,而是不得不忍。 剑府弟子,内内外外,劲道层面的天才就是罗刚古承阳张江山他们三个,俱为劲道七段。派一个过来,肯定能接住泛东流一刀,但那又如何? 同辈级的新生代天才,你的天才只能接别人天才的一刀,传扬出去的话,不怕笑掉大牙。 所以,干脆挂起免战牌更好。 三年一度的荒洲宗门大赛就要举行了,在此之前,一切都要克制,要忍。 听完,梁丘锋不禁拳头紧握。 禀告的弟子看着他,问:“这位师弟倒面生,你是?” “我是来接收草药的。” “敢问你劲道几段了?” 梁丘锋回答:“四段。” “啊,剑府怎么派你来。” 那弟子嚷嚷道,掩饰不住的失望。 “怎么啦?” 梁丘锋疑问:“有甚问题?” “当然有问题,一般这样的任务,为保安全,都会派劲道五段、六段左右的弟子来。可你,才劲道四段呀……哎,本来还很期待,如果来的是修为高的师兄,我们就能请他出马,打发走堵门的瘟神。虽然也不一定成功,可起码有一线希望,但是你……” 他唉声叹气的,说不下去了。 其他人皆心有戚戚然。 梁丘锋的手,忽而握住了剑柄:“其实,我也可以出去试一试。” “试一试?” 诸人面面相觑,露出古怪的神色。 王师兄苦笑道:“梁师弟,毫无把握的事情,何必去试?免得又被那些王八蛋借机耻笑。” “就是,每当想起那些人的嘴脸,我就气得吃不下饭。” 每次有剑府弟子出来试刀,消息传出去后,立刻就有大堆人前来围观,指指点点,幸灾乐祸。 梁丘锋不为所动,坚持道:“我既为剑府弟子,见到剑府有难,岂能因为害怕讥讽嘲笑而不敢抗争?萧长老曾说过,我辈剑修,披坚执锐,一往无前,可败、可死、然不可不战!”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着,却蕴含着无比的执拗与斗志。 王师兄听得拍案而起:“梁师弟说得太好了,我等畏首畏尾,无地自容。走,我们出去,为梁师弟助阵。” “走,就算不敌,也要挺直腰杆子,不要被那群王八蛋看扁了。” 这些剑府弟子,在孤山城中忍气吞声,加上剑府方面不给力,更是感到委屈不已。不过他们有血有肉,血仍未冷,绝不甘心就此沉沦,活得毫无尊严。 自我安慰也好,精神胜利也罢,总要找一个宣泄口。 今天,梁丘锋的到来,隐隐便成为了这么一种寄托。 c 第六十三章:一刀 (能冲上首页的话,晚上还有一更!求支持!) 残阳似血。 相貌俊秀的泛东流一身白衣,不沾半点尘埃。腰间一柄长刀,刀身狭长,呈完美的流水线型。 这一柄刀,没有刀鞘,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我行我素,锋芒毕露,从来都不需要装饰。 不狂,何以成天才! 当众人簇拥着梁丘锋出来,泛东流双眼睁开,嘴角露出玩味的微笑:终于被激发了血性,舍得出来了吗? 消息,被好事者第一时间传出去,片刻功夫,数以百计的看客便蜂拥而至,个个像打了鸡血般神情兴奋: “终南剑府的弟子,又有人要来试刀了。” “一群白痴,明知道人家是故意来羞辱他们的,还一个个前赴后继,真是可悲可叹。”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终南剑府也曾经是大门派,吞不下这口气呀。” “吞不下也得吞,今时不同往日,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总不能束手待毙吧,我想,应该是剑府方面来人了。” “不错,终南剑府也有些天才弟子的,却不知道今天派了谁来。” “罗刚、古承阳、胖子张,除了他们三个,还能有谁?” “咦,出来的那弟子好眼生,谁认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一脸茫茫然。 梁丘锋站到泛东流面前一丈处,一字字道:“终南剑府,梁丘锋,劲道四段,请!” 泛东流目光如电,一眼扫过去,眉毛皱起:“劲道四段,呵呵,咱家也只得‘呵呵’两个字了。” “什么,只是个劲道四段的毛头小子?” “没听他自我介绍吗,穿灰色剑装的,能有什么修为。” “晕死,白白浪费表情,他出来,岂非自取其辱?” “我想,终南剑府是破罐子破摔,真不行了……” 议论的声浪,一浪接着一浪。 泛东流干脆又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把梁丘锋放在眼里,甚至话都懒得回。 “请!” 梁丘锋缓缓拔剑,再度做个“请”的姿势。 “哈哈,剑府无人了,居然派一个外门弟子来。” “我想,肯定是终南剑府怕输不起,只好让些小虾米出来应付。” “请个毛,小子,滚回终南山吧,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叫得最凶的,赫然是之前劝说梁丘锋脱离剑府,更换门庭的掮客汉子。 握剑在手,梁丘锋将浪潮般的嘲笑声自动过滤掉,冷声道:“泛东流,你不敢出刀么?” “什么?” 泛东流勃然而起,喝道:“如你所愿,给我滚!” 左手一探,拔刀,一刀挥出。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用。刀已在手,刀锋如电。 这一刀,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也没有什么惊人的气势,就是快。 快得眼睛跟不上刀光,快得能令人心跳停止! 毫无疑问,下一刻,这把刀就会架在梁丘锋的脖子上。刀劲迸发,从而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吓得屁滚尿流,瘫倒在地。 即使他再有胆识,可在压倒性的刀劲之下,根本没有任何抗争的余地。 就像之前的那些剑府弟子一样。 当! 震耳欲聋的脆鸣,打破了凝固般的沉寂气氛。 “哗!” 与此同时,一声惊叹异口同声响起。 怎么可能? 梁丘锋的剑,他的剑居然挡住了泛东流的快刀。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梁丘锋面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红色,喘气不已,一只右手稳稳地握着剑柄。 剑刃却微微在颤抖,仿佛难以承受住那一柄长刀的劈砍。 但它,毕竟格挡住了。 围观的看客,几乎没有人看清楚过程如何,一个个神情呆滞。叫得最凶的汉子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一个拳头。 泛东流双眸不由微微一缩: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看到梁丘锋踏出一个灵活的剑步,然后出剑,准确捕捉到自己快刀的一个空隙,最后出剑。 招架的角度,异常取巧。 “你不错,能挡住我的一刀,很有潜力。那就过来天都门吧,我引荐你入门,一入门,就当内门弟子。” 泛东流眼眸闪过赞赏之意,忽然开口说道。 一群看客表示有点看呆了。 这思维的跳跃性跳得太脱,一个照面,泛东流居然开出诱人的条件,挖起墙角——直接入门当内门弟子,还是在如今荒洲第一的天都门中,相当有吸引力。 梁丘锋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摇头。 泛东流道:“真得不愿意?留在终南剑府,你一点前途都没有。” 后面的王师兄忍不住了,冲出来:“泛东流,你这是什么意思?” 泛东流哈哈大笑:“梁丘锋,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你答复。” 长刀回腰,大踏步离去。 叮! 一声哀鸣,梁丘锋手中长剑当中折断,断掉的半截跌在地面上。 王师兄已看出不对路,朝其他人打个眼色,半推半抬地把梁丘锋送回驿馆内。 “梁师弟,你怎么啦?” “梁师弟,你没事吧。” 一声声热切的关怀问候。 诸人本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同意梁丘锋出来试刀,可压根不觉得他有成功的希望。然而最后的事实证明,梁丘锋做到了,他真接住了泛东流一刀。 实在出乎意料。 回想刚才泛东流破天荒地当众说要引荐梁丘锋到天都门去,当内门弟子,王师兄便有些紧张,觉得此事一定要上书剑府,请长老们定夺,免得被挖了墙角而不自知。 梁丘锋,可是大有潜力可挖的潜力股啊。 好一会,梁丘锋“哇”的吐出一口血痰,这才能开口说话:“好厉害的一刀!” 见状,众皆骇然。 原来梁丘锋虽然挡住了泛东流一刀,但修为上的差距太大,导致真气不足,所以同时被震伤了经脉,气血郁结。先前只摇头,不回答,非不想,实不能也。 幸好经脉伤得不重,吐出血痰后大有好转,休养些时日便会痊愈。 是夜,宿于驿馆房间,调息之后,梁丘锋陷入沉思: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个世界很大,知道天才辈出,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通过泛东流的一刀,此种认识理解更加深刻。 但这一刀,没有打击到梁丘锋的信心,反而激发出心中无穷的斗志。 路,无止境。 在路上,存在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先行者。 而梁丘锋,最想做的事,便是追赶并超越他人! c 第六十四章:英雄 (早更的书有票吃,票呢?) “师弟,听说有个叫‘梁丘锋’的剑府弟子接住了你一刀,你还当众放话,要挖他过来我们天都门,当内门弟子。” 孤山城,北面一座府邸中。 快刀泛东流正与一位国字脸的青年对面而坐,谈话。 泛东流点点头:“不错,此人只得劲道四段,却修炼成了剑步,用巧劲接住了我的一刀。只是奇怪,以前不曾听说过终南山有这号人。” 国字脸青年道:“我调查过了,他今年才拜入终南山,当外门弟子。据说很得萧寄海青睐,屡屡破格获取秘籍修炼。还有,他进入剑府时,不过区区劲道一段而已。” “咦,大半年时间,从一段升到四段,进度还不错,果然有潜力。只可惜,老了些。” 梁丘锋今年十九岁,本来与“老”不沾边,不过泛东流口中的“老”,指的是武道生涯的年龄阶段。 从这个定义理解,十九岁的劲道四段,确实老了。 国字脸青年道:“嫌人老,又开口挖人?” 泛东流哈哈一笑:“我随口说说罢了,还能吓一吓终南剑府,何乐而不为?况且,如果梁丘锋真愿意来,我自然收下。能接住我一刀的人,够资格当内门弟子了。” 国字脸青年沉吟道:“不过梁丘锋被萧寄海看好,想挖他,可不容易。” “不来就不来呗,无所谓。” 泛东流满脸不在乎。 在他心目中,梁丘锋只是勉强接住自己一刀而已,距离需要重视的层面还远着。 可国字脸青年不那么认为:“我想着,要不要出手,顺手让他消失掉。” 泛东流嘴一努:“师兄,这就是我与你之间最大的区别,在我看来,打败一个人远比杀死一个人有趣得多。” 国字脸青年吐一口气:“可在我看来,只有死的人,才不会再有成长空间。” “你的意思是,让梁丘锋成长起来的话,会威胁到我们?” “不可能吗?” 泛东流想了想:“也许有。但终南山上,罗刚他们几个,不是威胁更大……我的意思是说,在现阶段,煞费苦心击杀些小虾米,有啥意思?在明年的荒洲宗门大赛后,终南剑府的覆灭已是定局。” 国字脸青年默然,片刻道:“那就算了,当前局势微妙,牵一发动全身,要兼顾注意的事情太多了,有点忙不过来。我说师弟,你就不能帮忙做点事?” 泛东流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嘿嘿,我只帮忙打架。好久没有对手了,人生,真是寂寞呀。” 国字脸青年无语,却也知道这个师弟的脾性,狂而有底,好胜而不躁,就不再多说。 …… 三天后,清晨。 带着一大包药草的梁丘锋骑乌骓马,悄然出城,踏上了返回剑府的路程。 跑出半里路后,回首张望,心中希望:当自己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剑府的地位会得到飞腾;而做为剑府弟子,能挺着胸走在孤山城的街道上。 但这一切,都要奋力争取。 ——面子,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挣的。 一路无事,很平安,顺顺利利回到终南山。这让梁丘锋放下悬着的心,第一时间交割任务。 在通往任务所的时候,途中遇见不少师兄弟,他们的眼神,有点怪。目光纷纷落在梁丘锋身上,然后窃窃私语。 嗯? 难道我脸上没洗干净? 梁丘锋摸了摸脸,可什么异样都没有。 “嘿,梁师弟,你回来了,很好。” 坐镇任务所的老头子兴奋得满脸红光。 梁丘锋有些纳闷:对方是否有点表现过头了? “哈哈,药草数目清楚,分毫不差。我说梁师弟,真没想到让你出一趟任务,你就成为了剑府的英雄人物。” 老头子今天的话特别多。 梁丘锋一愣:“什么?什么英雄人物?” 老头子奇怪地看着他:“就是你挡住了快刀泛东流一刀,解围剑府驿馆的事呀。昨天驿馆就来信了,府主很高兴,特意出了公告,对你大加嘉奖。诺,就贴在外府讯息栏最显眼的上方!” 原来如此。 梁丘锋明白过来。 驿馆传讯,用的是经过特殊培养的信鸽,速度自然要比马快得多。况且,还是提前一天送信回来。 他倒没想到府主会大张旗鼓地宣扬此事,大概是想借此鼓舞弟子们的士气吧,所以要竖立一个典型来。 “对了,梁师弟,萧长老有令在,说等你回山交割完任务后,过去他府上一趟,有话对你说。” 老头子道。 “好,谢谢。” 梁丘锋略一沉吟,进入内府,找萧寄海。 萧寄海正在书房,捧一卷书在看: “丘锋,剑府对你宣扬嘉奖一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 萧寄海突然轻轻叹了口气:“本来这事,我并不同意。因为过早,或者夸大地把一个人捧得太高,绝非一件好事。” 顿一顿,接着道:“只是目前剑府内交外困,诸多不利,大家的士气斗志,都深受影响。所以府主才决定推你出来,希望能挽回些颓势。不曾想,反响还不错,你也因此,跃身成为了英雄。” “哪里有这么夸张?只是不能忍,所以才去拼一拼,如此而已。” 梁丘锋的表现很沉稳,有宠辱不惊的大将风范。 萧寄海看着,很满意:“不管如何,你拼出来了。因此剑府决定,嘉奖你一个晋身内门弟子的机会。” “晋身内门弟子的机会?” 梁丘锋大为意动。 萧寄海古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这个消息?” 梁丘锋摸摸头:“这个,我真不知道。” 先前老头子贺喜,根本没有提及;而他赶着来见萧长老,也来不及去看公告。 萧寄海无语,干咳一声:“那现在知道了,可高兴?” “高兴!” 回答嘹亮,带着兴奋之情。 本来有规定,进阶内门弟子,必须要劲道五段以上才行,还得有三年考核期。而梁丘锋现在才劲道四段,加入剑府,不足一年。 萧寄海脸一板:“高兴归高兴,决不许骄傲自满,你未来要走的路,还远着呢。再说,这只是一个机会,能否抓住,还得看你的表现。” “明白,我会努力的。” 梁丘锋恢复冷静。 萧寄海道:“具体情况,你回去看公告吧。趁还有时间,多加修炼,准备好。考核非儿戏,难度不小。除了你,还有其他符合条件的弟子,竞争成败,各看表现。” “多谢长老提醒。” 梁丘锋心一凛,告辞离开。 刚走到门口,背后传来萧寄海淡淡的声音:“梁丘锋,你能挡住泛东流的一刀,真得令人惊喜,干得漂亮。” 这,是衷心的赞扬。 一缕暖意,绽在心头。 c 第六十五章:不好的消息 (票呀票,你到底在哪里?) “十个人,争两个名额。除了我之外,其余九人,皆劲道六段的修为,拜入剑府超过三年以上。” “这些师兄,学剑时间久,功底扎实,深厚,都是劲敌……” 看完公告后,梁丘锋了解到晋身内门弟子的流程。说白了,就是年终考核,只是他们的与众不同,会由府主张行空亲自出题,亲身监考。 本来以梁丘锋的情况,并不符合竞选内门弟子的条件。他修为不足,考验时间也不够。但在孤山城,梁丘锋挡住泛东流一刀,破解了剑府驿馆的困境,立下功劳。 加上大环境问题,剑府方面需要宣扬典范,鼓舞士气。为表嘉奖,故而破格允许梁丘锋可以参加今年内门弟子的竞选。 此举之意,就是向全剑府的新生代弟子说:“只要你们努力修炼,有所表现,就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这次嘉奖,应该也离不开萧长老的力挺……” 梁丘锋虽然经历黑暗,可性格保持得很好,懂感恩。 他感激老执事,没有老执事给饭吃,带他上山,就算再顽强,恐怕也撑不过那一段最为艰苦的岁月。 这是活命之恩,大过天。 他同样感激萧寄海,不拘一格让他进入剑府当外门弟子,各种破格特例毋庸多言。 长吸口气,喃喃道:“于公于私,这一次晋身机会,一定要紧紧抓住。人生难得几回搏,错过了,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从外门弟子,升到内门弟子,不仅仅是身份的变迁,各种各样福利待遇同时大幅度提高,更利于修炼。 之前萧寄海屡屡使用长老权力,破格照拂,但次数有限制,更不能超越门规底线。 所以,在根子上,还得靠梁丘锋自己争气。 不争气,多少特殊照顾都没意义。 武道世界,许多显赫的武者都有后代,这些“武后代”自幼含着金钥匙出世,集百千宠爱于一身。但个人不努力,不争气的话,迟早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最多,也就是纨绔而已,成不了气候。 “小哥哥,你回来了?” 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吱吱! 小样早轻车熟路地跳到肩膀上。 原来已走回到院落之中。 梁丘锋微笑道:“嗯,做完任务,回来了。” 夭夭道:“回来就好,我这就做晚饭去。” 梁丘锋本来想着吃完晚饭,就去内府找张江山,还乌骓马。不想饭菜刚上桌,外面就传来张江山的笑声:“好香呀,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瞧着他水缸般的腰身,梁丘锋打趣道:“张师兄,你低头都看不见脚尖了,还能吃?” 话说回来,对方这一副“福气满门”的身材在武者行列中真是少见得很,怪不得大家都叫他做“胖子张”。不对路的,含有鄙夷嘲弄之意;朋友圈子中,却又蕴涵着亲切的意味。 张江山笑道:“怎么不能吃,我还没吃晚饭呢,饿得慌。听说你回来了,立刻过来。” 梁丘锋嘴一撇:“放心,你的乌骓马好好的,只是少了几根鬃毛。” 张江山讪讪然摆手:“马的事情就不提了,区区一匹乌骓马,送给师弟又如何?” 看来梁丘锋挡住泛东流一刀后,行情大涨。 多了个客人,夭夭连忙摆多一副碗筷上来。 开吃的时候,梁丘锋和夭夭,以及小样,几乎都看呆了。皆因张江山的吃相实在太牛叉,风卷残云,惨无人道。 梁丘锋自认进食的速度不算慢,可与张师兄相比,那简直慢得像蜗牛。 “呃,我吃饱了。” 张江山打着饱嗝,摸摸肚皮,舒坦地道。 梁丘锋不禁翻个白眼:“废话,一大盆饭,五个菜,都被你吃光了,能不饱吗?” 张江山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抱歉抱歉,我这人平生就爱吃,尤其爱吃肉。这几个菜,实在太合口味,有些得食忘形。” 说到这里,神色一正,认真地道:“师弟,其实我来找你,有不好的消息相告。” 梁丘锋扒着白饭:“请说。” “周文博很生气。” 梁丘锋放下饭碗:“张师兄,你今天废话很多啊。” 周文博的剑仆狙杀不成,反而被杀,周文博不生气才见了鬼。 张江山嘿嘿一笑:“师弟不要急嘛,虽然是废话,可也值得一听。周文博和他的相好蓝玲玲,两人已经开始布置,说决不让你通过内门弟子的竞选考核。” “哦,怎么说?” “他们找到另外几个与你竞争的弟子,鬼鬼祟祟的不知说了什么,反正不会是好话啦。” 梁丘锋默然,片刻说道:“那又如何?考核程序,由府主亲自出题、监督,难不成他们还敢乱来?” “乱来倒不会,但事先有针对性地下手就毫无疑问了。那九人之中,有一个是蓝玲玲的表弟,叫‘马千军’;还有一个,是周家出身的武者,叫‘周玄水’。可以说,这两人都是他们那边的心腹。” “嗯,接着说。” “以我的看法,周文博肯定大力资助这两人,比如送丹药,借兵器等等,全力武装,提高实力。只要他们抢了两个晋身名额,你自然落选。” 梁丘锋深以为然:“我想也是这样。” 距离竞选只剩下四个月时间,功法武技方面,自不能有太大的提升。唯有从外物着手,让实力快速增长。 丹药,兵器,都是行之有效的捷径。 而这些,恰是梁丘锋的短板。他全副身家兑换的灵米,只够日常所用,根本买不起好的东西。话说剑府发放的秘器下品长剑,都被泛东流一刀砍断了。虽然铸炼接好,但威能大减,等于废了一半。 人穷志短呀。 他眼珠子转了一转,忽道:“张师兄,你吃光了我的饭菜,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张江山一愣,随即蹦跳起来:“师弟,你又想讹我!”随即愁眉苦脸:“事先声明,丹药我真没有,只能借手中的秘器上品剑。”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固然他贵为内门弟子,张家少爷,可有好东西的话,自己早享用了,岂会留在手里放着好看? 梁丘锋笑道:“吓你呢,你的剑,我用不惯。” 张江山道:“师弟,其实还有一个扭转乾坤的机会。” “你指的是讲剑堂?” “不错,讲剑堂两个月后进行,如果你能领悟今年的玄阶剑题,实力突飞猛进,就不用怕他们搞鬼了。” 讲剑堂,说起来真是唏嘘。正因为讲剑堂,梁丘锋才能改变命运。 “今年的剑题可公布了?” “公布了,玄阶中品,《追风三十六剑》!” 居然是《追风三十六剑》,那么,是巧合吗? 而或,又是萧长老的一番用心良苦。 c 第六十六章:新的拦路虎 (拦路虎很多,很强大,唯票可败之,票呢?) 练剑钟声激荡悠扬,响彻千年。 钟声过后,剑光霍霍,伴随着各种吆喝,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演剑场,千年不变,而站在上面练剑的弟子代代不同。正如入口处所立的巨大石碑,碑上铭刻的: “江山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唯有一股力争上游的精神,能薪火相传,永恒不息!” 这一行字,以剑锋作笔,铁画银钩,一气呵成。 石碑高达九丈,浑体如玉,散发出晶莹的光泽。 天山玉,石碑乃是用坚固的天山玉雕刻而成。此玉水火不侵,刀剑不伤,能用剑锋在上面写字,深达三寸,可见用剑之人,修为达到了何等骇人的地步。 这一行字,正是终南剑府开府祖师留下来的。 字里行间,本来还存留祖师剑意,凛然激发,气冲山河。但经过十多代人的观摩揣测,剑意被后辈天才尽数学习吸收掉,只余下一方石碑,以及上面的字,激励后人。 练剑完毕,有不少弟子围聚在梁丘锋身边,七嘴八舌打听,在孤山城,梁丘锋是怎么挡住泛东流一刀的。 天都泛东流、金沙高北河,号称“荒洲双骄”。树的皮人的名,声名赫赫。 他们以弱冠之岁,晋级劲道九段,距离气道阶段不过半步之遥,是荒洲公认的新生代顶尖天才。 相比之下,罗刚等人就显得黯然失色。 因此,梁丘锋以区区劲道四段的修为,格挡住了泛东流一刀,属于相当不错的战绩。 “他出刀,我出剑,然后挡住了。” 梁丘锋的回答简陋到了极点,比废话还废话。 众人张口结舌:这算什么回答? 梁丘锋耸耸肩:“其实我觉得挡住泛东流一刀,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打败他还差不多。” 说完,一拱手,径直离去。 打败泛东流? 我没有听错吧…… 诸人面面相觑,都不该说些啥好。 有人觉得梁丘锋得意忘形,以为接住人家一刀,就能打败别人了;有人觉得梁丘锋在故意大放厥词,好进一步成为大伙热议的中心话题;也有人认为梁丘锋有志气,敢于挑战…… 与此同时,他这句话被最快的速度传扬出来,满山皆知。 …… “什么英雄,走狗屎运而已!” 罗刚闷闷不已。 “可不是,只不过接住泛东流一刀,有啥了不起的?” “泛东流堵剑府驿馆的门,此事我们都不知道,知道的话,哪里轮得到梁丘锋这小子……哎,可惜了。” 在孤山城,泛东流堵门。关于这事,剑府方面一直冷处理,更不曾发布任务,因此很多人都不清楚。直到梁丘锋挡住了泛东流一刀,山上才大肆宣传。 “运气呀,他还获得了竞选内门弟子的资格,青云直上。” “青云直上?别想得那么美。要通过竞选考核,只能依靠真材实料,否则便是白欢喜一场。” “说得对,三年前,我们考内门弟子,打木人巷,真是难到极点,差点都被淘汰掉。” “嘿嘿,那时候我们劲道六段都难以为继,他现在不过劲道四段,就想杀出重围?我看难,难于上青天!” 罗刚双眼一眯,淡然道:“你们且看吧,今年的内门弟子竞选,梁丘锋绝对没戏。” “哈,罗师兄所言有理……不说他了,还是说说今年的讲剑堂吧,剑题公布,玄阶中品的《追风三十六剑》,快剑大成之作,却不知谁能参详透彻,得到传承。” 罗刚道:“今年讲剑堂,我不参加。” “啊!” “罗师兄,这是何故?” 罗刚回答:“因为我要闭关,全力冲击劲道八段的境界。讲剑堂,年终考核,都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明年开春的荒洲宗派大赛。我觉得,胖子张,以及古承阳,都可能不参加。” “对呀,荒洲宗门大赛,很快就要举行了。以罗师兄的地位,肯定能获得少年组的竞赛资格。在此期间,一心一意提高本身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讲剑堂,由长老讲剑,传授心得。但对于等阶高的内门弟子而言,这些讲授意义不大。至于压轴的剑题,玄阶中品,难度甚高,能够破解的几率低得可怜——去年《探花剑气诀》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既然无望,不如扎扎实实做其他事更好。 有弟子嘀咕道:“真不知长老们是怎么想的,剑题一年比一年难,今年都推出玄阶中品的了,这不成心让人干瞪眼吗?” “不错,一份《探花剑气诀》,搞得三届讲剑堂都黯然收场,好不容易被破解了,居然又弄来更难的《追风三十六剑》。” “话说回来,那《探花剑气诀》究竟是被谁破解了,怎么至今剑府都不给一个说法。” “谁知道……” “看情形,搞不好连萧长老都不知情。” “不会吧,还有这样的事?真是见鬼了。” …… 时光如飞,眨眼一个月过去。 就在讲剑堂即将举行之际,一个重磅消息传出:剑府新生代三大天才之一的古承阳成功突破,进阶劲道八段。 武道修为,越到后面越难,阻碍重重,每一次的晋级都代表着实力跃升。 古承阳的突破,让罗刚与张江山感到很大的压力,他们不约而同地意识到,在武道的专注度上,古承阳真是超越他们许多。 于是,现在古承阳就比两人率先踏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受到激励,罗刚和张江山先后宣布闭关,心无旁骛,不参加今年的讲剑堂。至于刚突破的古承阳,为了稳固修为境界,同样决定不参加。而且他得到剑府奖励,可以进入悟剑楼自由挑选剑题,进行参详。对于讲剑堂的剑题,就不那么看重了。 如此一来,今年讲剑堂显得有些黯淡。 面对玄阶中品剑题《追风三十六剑》,呼声最高的是新晋内门弟子周文博。他本身就是修炼快剑,而且精神力天赋异禀,希望大增。 当然,对于今年是否有弟子可以成功破解剑题,很多人都抱怀疑态度。《探花剑气诀》给予大家的印象太深刻了,《追风三十六剑》很可能又成为一只更令人头疼的新拦路虎。 c 第六十七章:讲剑堂开启 在幽静山坳练完剑后,梁丘锋返回院落,却见到夭夭呆呆地坐在台阶上,双眼有些红肿,似乎刚哭过。 梁丘锋心一紧:“夭夭,怎么啦?” 见到他,夭夭带着哭腔,指着院落开垦的小田地:“小哥哥,我种植的灵菜灵稻,都死了。” 梁丘锋看过去,见到一片枯萎,便安慰道:“死了便死了,重新种过便是。” 夭夭摇摇头,咬着红唇:“这已是第四批了……还有,《五行种植书》,我怎么学,都学不会……” 《五行种植书》是灵农夫的必学技能,学不会,意味不言而喻。 她抬头望着梁丘锋,双眸中有水雾酝酿:“小哥哥,我是不是很笨,什么都学不会?” 梁丘锋的心,犹如被针扎了一下,酸酸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长长的秀发:“没事,就算学不会,也不要紧的,有小哥哥在呢。” 夭夭哭出声来:“可是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负担啊。” 梁丘锋道:“胡说,你怎么会成为累赘负担?你做的饭菜那么好吃,搞得张师兄一天到晚过来蹭饭;还有,家务整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你,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明知这是安慰人的话,可夭夭听着,觉得甜滋滋的,本来憋闷的心情,也慢慢开朗起来。 梁丘锋又道:“天生我才必有用,练武不成,种植不成,还有其他选择。夭夭,不要灰心,你行的。” “吱吱!” 小样在一边手舞足蹈,举着爪子竖大拇指,作鼓励状。 夭夭瞧见,活泼可爱,不由破涕为笑,犹如放晴的天空,灿烂而妩媚。然而她心里明白:其他选择,谈何容易? 时日流逝,秋去冬来,寒气逼人。 在冬日,一年一度讲剑堂准时开启。 这个时候,外府杂役们在罗执事的吆喝下,每天都要来讲剑堂帮忙,打理卫生。 “王哥,好久不见。” 那杂役抬头见到身穿剑装,背负宝剑的梁丘锋,连忙垂手肃立,张嘴嗫嚅,讪讪然,许久挤不出一句话来。 昔日梁丘锋为杂役,彼此可以有说有笑,甚至讥讽嘲弄;如今少年已是颇有声名的剑府弟子,面对之时,立刻分寸全失,无言以对。虽然梁丘锋一向不以尊卑待人,但杂役可不是这么想的。下意识地,自个态度便矮了下来。 身份地位不同,世界圈子已不同。 梁丘锋暗暗一叹,不再言语,迈步进入讲剑堂。 一方方蒲团,摆放得整整齐齐,弟子们所坐的位置,并非死规定,而是按照进入的早晚次序而定。 换句话说,来得越早,位置便能随便选。至于后来者,只好坐到没人喜欢的旮旯角落里去。 今年讲剑堂,负责讲授的不再是萧寄海长老,而换成了伍孤梅长老。 若说萧寄海性格威严而不失平和,那么伍孤梅简直便是不近人情。全身装束,一丝不苟,脸上不带丝毫笑意。她的课堂纪律,严谨到苛刻的地步。没有允许,听讲的弟子们连屁都不敢放。 梁丘锋第一次上讲剑堂,坐得端正笔直,听得十分认真。 对于大部分的剑府弟子而言,讲剑堂可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宝贵机会。一来可以听长老讲授剑道奥义,获益匪浅;二来有问题的话,还能举手发问,请长老讲解各类修炼疑难。 平时之际,普通弟子练剑,根本没有师傅指点,会积压下许多问题。 这些问题存在,等于是修炼之路上的拦路石头,不搬开,不破开,就难以前进。 梁丘锋得到萧寄海青睐,大开方便之门。然而关乎修炼上的疑难问题,他都没机会当面向萧寄海请教,引以为憾。眼下有讲剑堂的机会,自是不肯放过。 “请问伍长老,武者修炼,运转小周天时,可会出现运转圈数不符合品阶规律,多一圈,或少一圈的情况?” 当伍孤梅表示可以提问了,梁丘锋“唰”的举手,抢到了第一问。 伍孤梅道:“此种情况虽然罕见,但亦有可能,毕竟天下武者亿万,总会出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丹田。如果每一品阶,大小周天能比别人多运转一圈,那么恭喜你,你将比别人多凝聚一丝真气,属于万中无一的极品;可要是少一圈的话,那叫做先天性丹田缺陷,是一种病。梁丘锋,你为何问这个?” 梁丘锋忙道:“纯属好奇,所以就问一问。” 他晋身武者,小周天每品阶能运转十圈,比一般人多运转一圈。毫无疑问,在其他状况相等之下,他的真气无论雄浑度,或是纯粹度,都胜出一筹。 依此论推,修为每提高一阶,便多出一圈。积少成多,到了劲道九段,所多运行的小周天圈数,足足达到九十圈,恰好比一般武者多出九圈,相当于多出一个品阶的修为来。 这就厉害非常了。 想通其中关窍,梁丘锋欣喜若狂,意识到这很可能是自己赖以崛起的根基所在,是最大的秘密。 所以面对伍长老询问,他没有坦白直说。 “请问伍长老,快剑的快,如何形成节奏?” 就在伍孤梅示意可以进行下一次发问时,梁丘锋再度举手,速度远超他人。此举让其他想发问的剑府弟子好不郁闷,腹诽道:敢情练快剑的,举手都快许多呀! 伍孤梅瞥了梁丘锋一眼:“此问题,以你的修为,远未有机会接触,更加难以理解,你确定要问?” “我非常确定。” 梁丘锋重重一点头。 “那好……节奏是一门大学问,故而有‘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说法。笼统地说,有绝对节奏,以及相对节奏两种类型。绝对节奏,就是不管敌人对手,环境场合怎么变化,我自唯我,永恒不变;相对节奏,顾名思义,随局势变化而变化……” 这一番讲解,足足讲了小半个时辰。 在场弟子大都听得云山雾里,迷迷糊糊的;而梁丘锋亦是一知半解,只间或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这些,都被伍孤梅一一看在眼内。 好不容易讲完,可以提问下一个问题了。 唰! 第一时间举起来的,还是梁丘锋的手。 “这都什么人呐,举手也举得太快了,传说中的无形手?” “靠,每届讲剑堂,外门弟子只能提问两个问题,他都问完了,还举啥手?” “我顶你的肺,拿剑来,我要砍断他的手!” 在一片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下,梁丘锋唯有依依不舍地放下手,听别人发问。 c 第六十八章:我下次再来 (感谢“mg1a”的万币厚赐,成为《谁与争锋》新舵主,感谢书友“小q漂漂”“浮云里的鹤-隐”“珠海阿龙”“jonesw”“悟与信”“皇马七号”“黎明与黑幕”“billlee”“云_泉”“桐叶藕花”“sammo2005”等书友的慷慨打赏,有你们,真好!) 提问此起彼落,伍孤梅当众解答。故而不但提问者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其他受此困惑的弟子,同样有裨益。 告一段落后,压轴的剑题上场。 果然是《追风三十六剑》。 望见那张三指宽、半尺长的古铜色树叶载体,梁丘锋眼眸掠过炙热的神色。 上一次在悟剑楼,他一眼便选中此剑题。惜乎参详之际,受武学障影响,阴差阳错,没有得到传承,却领悟了另一门玄奥剑法《永字八剑》中的“点剑式”。 那么这一次,当机会再一次摆在面前,是否能紧紧抓住? 梁丘锋深知《追风三十六剑》对自己的价值,之前所学《追风十九剑》,因为版本阉割的先天性问题,不够完整,所以最多只能使出十八剑,就觉得到了尽头,无法炼至圆满境界。 如果掌握《追风三十六剑》,毫无疑问,他的战力将得到质的飞升。 将剑题嵌在身后的石壁凹处,伍孤梅冷然道:“此门剑题乃快剑流中的大成之作,极富代表性。有兴趣者,可以上来参详破解。不过本座有言在先,该剑题为玄阶中品,禁制非凡,修为太低的弟子不宜尝试,以免受到反噬,受伤,甚至走火入魔。” 一份剑题,就等于一处迷宫,当精神念力进入,倘若修为低微,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其中,导致精神错乱,崩溃。 故而,破解武题,从来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诸多禁忌,在座弟子个个心有戚戚然,不用长老提醒,他们都不会轻易尝试。唯有面面相觑,抬头张望,看有谁挺身而出。 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周文博身上。 古承阳等三人闭关,没有参加今年的讲剑堂,那么达到劲道七段的弟子,只剩下两个:一个是蓝玲玲,一个叫吴轻风。不过两人已二十多岁,尤其吴轻风,都二十六了,修为停顿在劲道七段之上,足足五年之久,不得寸进。 套句行话说,此谓“潜力已尽”。除非日后有大机缘,否则想进阶,只能靠漫长的岁月积累,一点一滴堆上去。 周文博不同,他才十七岁,劲道六段,还有宽阔的进步空间。而且其精神力天赋异禀,拥有极大的优势。 因此,如果有人能破解今年的高阶剑题,非他莫属。 至于梁丘锋,下意识就被划分到“修为太低”的行列去了。可不是嘛,上一次进入悟剑楼,最后他还不是灰溜溜出来,一无所获? 修为上不得台面,想破解玄阶剑题,做梦呢。 在一片等待中,偌大的讲剑堂沉寂如山。 讲座上,伍孤梅目光犀利地扫下来,掠过每一张弟子的脸庞。当扫到梁丘锋时,略略停滞了一下: 今年讲剑堂,所选剑题,正是由萧寄海提出的。作为上三届讲剑堂的主持长老,他有这个资格。 对于萧寄海为何选《追风三十六剑》,伍孤梅心知肚明。梁丘锋进入悟剑楼,参详《追风三十六剑》的事情,一般人不知道,但她岂有不知之理?稍加留意,立刻了然于胸。 萧寄海这是有心搭梯子,要再给梁丘锋一个机会。 府主张行空,以及其他长老,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却不点破,干脆做顺水人情,毫无异议,拍板同意。 但是,以伍孤梅个人的立场,她并不赞同萧寄海的做法。 倒不是觉得萧寄海做得过头了,而是认为梁丘锋不堪大任,不值得如此煞费苦心培养。 虽然梁丘锋的修为进度还不错,虽然他以区区劲道四段的境界挡住了泛东流一刀,虽然他练成了剑步——但是,还是那句话,梁丘锋起步太晚,老了。 时不我待,时间,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罢了,既然萧师兄执意看好,我也不做恶人。讲剑堂,内门弟子竞选考核,两次机会。只要把握住了一次,便能证明萧师兄没有看错人,你,确实为一个可造之材。” 只是可造之材,而非天才。 隐晦的念头在脑海掠过,伍孤梅不动声色,目光不露痕迹地飘开。 气氛凝重,鸦雀无声,仿佛掉根针在地上,都细微可闻。 蓝玲玲悄悄拉了拉坐在身旁的周文博的衣袖。 周文博却摇了摇头,示意不急。 时间好像停滞了似的,过得很慢。 伍孤梅忽道:“就没一人,敢上来尝试?”固然早有心理预备,可依然掩饰不住的失望。 青黄不接,后继无人,如何不失望? 甚至乎,经历了上一份《探花剑气诀》的挫折,济济一堂的新生代弟子们,他们连基本的锐气都被折磨殆尽,变得畏手畏脚。 这,才是要命的。 “伍长老,我想试一试。” 第一个站出来的,赫然为梁丘锋。 伍孤梅点头:“你上来吧。” 唰唰唰! 数以百计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梁丘锋的身上,各有意味。 周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自量力!好,先让这小子做个出头鸟。等破解不成,反噬受伤,看你如何出洋相。” 梁丘锋走上讲台,面对石壁上的剑题,站定,默然。然而不足十息,他就摇摇头,砸砸嘴唇地转身,一耸肩:“我下次再来。” 哗! 下面的众弟子不由哗然:这算什么? 梁丘锋根本没有激发精神念力去破解,就这般大摇大摆上去溜达一圈,然后又施施然下来,他把破解剑题这等神圣又庄重的事情,看成了什么? 游山玩水吗? 哗众取宠,绝对的哗众取宠,他就是故意的。 伍孤梅面色立刻阴沉,冷冷哼了一声。不过梁丘锋明面上没有触犯纪律,却不好开口训斥。 她也懒得训斥,更多的是失望。 萧师兄满怀希冀,煞费苦心,只换来如此结果,他若知晓,肯定失望透顶。师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上一次在悟剑楼,梁丘锋对剑题束手无策,只相隔两三个月,又能奈何……混账家伙! 梁丘锋若是全力破解,即使失败,都可称道。但他表现出来的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却已无药可救。 在伍孤梅看来,天赋尤其次,态度才是第一。 c 第六十九章:吐血 (都吐血了,还求不得你手中一票?) 第一天的讲剑堂忽忽而过,波澜不惊。若说话题性,非梁丘锋莫属,一面倒的负面非议。 “萧师兄,你说说,此子如此态度,可值得你苦心栽培?” 内府之上,伍孤梅找到萧寄海,犹自不忿。 萧寄海坐着,呵呵笑道:“师妹,也许你误会他了。” “误会?” 伍孤梅不禁睁大了眼睛。 “他上台来,可能想先揣摩揣摩,故而没有着手破解。嗯,应该是这样。” 萧寄海娓娓道来。 伍孤梅不干了:“我说师兄,是不是那小子给你灌了迷魂药,致使你总是替他说好话?” 萧寄海面容一正:“师妹,你不信的话,姑且再等等。未来两天讲剑堂,梁丘锋一定会尝试破解。” 伍孤梅气呼呼道:“师兄,我会用事实证明,这一次,你绝对看走眼了。那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可造之材都算不上。” 萧寄海眉毛一扬:“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就赌,赌什么?” “一口玄器下品宝剑。” 玄器,超越秘器的存在,价值跃然。一口玄器下品宝剑,市面售价高达三千灵米左右。 “好,就赌这个……咦,不对,师兄,难道你想赢一口宝剑,然后送给那小子?” 伍孤梅很快反应过来——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区区玄器下品宝剑,早已不放在眼里。 萧寄海笑道:“不行吗?” 伍孤梅嘴一撇:“我只怕你到时会很失望。” “即使失望,也无所谓。总不能因为害怕失望,而不敢去盼望。山雨欲来,黑云压城,身为长老,为了剑府未来,能做多少,便是多少。如今选择,对于你我来说,都是很奢侈的东西。” 听他说得压抑深沉,伍孤梅冷然道:“人在,剑府便在。我就不信,明年的荒洲宗派大赛,天都门能把我们吞了,噎不死它。” 闻言,萧寄海露出一缕苦笑。 多事之秋,大局飘摇,绝非所谓的骨气就能扭转乾坤。 实力,唯有足够的实力。 只是,实力在哪里? …… 凌晨,淅淅沥沥下起冷雨。也不大,漫天雨丝,裹挟着寒风,吹打在人身上,很是寒冷。 梁丘锋准时醒来,吃过早餐,戴上一顶斗笠,一如既往地来到演剑场。于老地方坐下来,等待练剑钟钟声的响起。 下雨天,并未影响剑府弟子的练剑兴致。作为武者,作为剑修,风雨无阻,岂会因为气候恶劣而不练剑? 练完剑后,便是讲剑堂。 第二天的讲剑堂。 今天伍孤梅讲解了一个时辰的剑道奥义,然后让大家自由提问,再之后,便是破解剑题的时间。 “伍长老,我来试一试。” 站起身的,是内门弟子吴轻风。他五年前进阶劲道七段,受困于此,一直无法突破。 潜力已尽矣。 然而吴轻风不甘心一辈子止步于此,近年来,四处游历,寻觅机缘际遇。 一年一度的讲剑堂,就是一次机会。 以前他无法破解《探花剑气诀》,但不代表破解不得《追风三十六剑》,不试一试,如何甘心? 伍孤梅道:“好,上来吧。” 吴轻风大踏步走上讲台,站在剑题前,凝气静神,意念驱动,开始破解—— 堂下黑压压,人人翘首注视,聚焦在他的身上。 没有人敢出声,这是纪律。 周文博隐隐感到些紧张,他绝不愿意看到吴轻风破解剑题。如果说还有谁能对他造成威胁,那就是吴轻风了。 蓝玲玲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说“不要担心”。 ——无论从哪方面看,吴轻风都不具备破解剑题的能力。 …… 世界霍然一变,漫天乌云。 乌云层层叠叠,厚得不知几千万重,瞬息变化无穷。一时形成人状、一时形成马型、一时间,又变幻成展翅高飞的雄鹰…… 人站在下面,仰头观看,目眩神迷。 心神,情不由己便慢慢沉浸进去;心境,随着云形的变化而变化。 大风起兮,刮得四周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声响乱人心,让人无从分辨,究竟是哪一片树叶在风中凌乱,翻动。 噼啪! 风云之间,突然响起霹雳,紧接着电蛇挥舞,张牙舞爪,十分狰狞。 景象变得森然,可怖。 呼! 一道手臂般粗的闪电如长了眼睛,从天而降,当头劈下—— “啊!” 吴轻风失声惊叫,下意识便腾腾腾退开三步,差点失足踩下讲台。 他面色苍白,一粒粒黄豆般大的冷汗从额头滚出。 伍孤梅道:“吴轻风,你失败了,先退下吧。” 吴轻风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圆睁双目,满布红丝,就连面容,都显得有些扭曲。 伍孤梅眉头一皱:“吴轻风,退下。” “不,我还没有失败!” 吴轻风咬牙彻齿,复又上前,驱动意念进入剑题: 乌云密布、风声呼呼、电闪雷鸣! 诸种天地异象,骤然凝结,化为实实在在的实体,铺天盖地压倒下来,简直要把人压成齑粉。 “啊!” 吴轻风惨叫,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喷洒到石壁之上。腥红斑斑,触目惊心。 坐在堂下观望的弟子们,尽皆骇然。 “吴轻风!” 伍孤梅反应迅敏,立刻出手,封住吴轻风三处穴位,先让他昏迷过去,以阻止精神意念进一步崩坏。 “今日讲剑堂,到此为止。” 撇下一句话,一手提着吴轻风,展开鬼魅般的身法,朝剑府医馆奔去。 事发突然,众弟子大眼看小眼,随即炸窝般嚷嚷开来。目光触及石壁上的树叶剑题,畏之如虎。 虽然吴轻风受到反噬受伤,是他不懂进退,一心逞强造成的,可这份剑题也太凶猛了些,不愧是玄阶中品。 这样一来,谁还敢上去尝试? 周文博心一动,突然长身而起,潇洒地来到讲台上,站定,朗声道:“各位师兄弟稍安勿躁,吴师兄意外失手,我深以为憾。但是,我们绝不该被剑题吓倒,失去信心。所以我决定,明天,最后一天讲剑堂,我会全力以赴,破解《追风三十六剑》。为自己,为大家,以正声名,争一口气。” “好,周师兄说得好!” 有人马上拍手叫好,引发赞叹一片。 不得不说,周文博玩这一手极其漂亮,赢得满堂彩。 c 第七十章:何须等明天? (投票点击,各种支持,何须等明天!)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完毕,周文博俨然成为一众新生代弟子心目中的精神寄托,偶像人物。 热血为之沸腾,纷纷出声,支持周文博在明天的讲剑堂出手,一举破开剑题,学得《追风三十六剑》。 猛地一声长笑,就见到梁丘锋慢慢站起身,一字字道:“若要破解,何须等明天?”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 蓝玲玲气打一处来,戟指喝道:“梁丘锋,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对于这个蛇蝎师姐,梁丘锋早有怒气,反唇相讥:“蓝师姐,是谁丢人现眼,现在还不知道呢。” 蓝玲玲大怒,若非碍于门规,早要扑过来,将其碎尸万段。 周文博出声道:“梁师弟,我选择什么时候破解剑题,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吧。” 梁丘锋一耸肩:“周师兄,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来破解,不用等明天。” 周文博双手抱胸,冷笑连连:“我说梁师弟,你是怎么破解剑题的,昨天大家都有目共睹。各位师兄弟,你们说对不对?” 说到这里,故意顿一顿。 当场有人发出会心的笑声,响成一片。 “所以,大话谁都能说。不过你若是将大伙当成傻瓜,大放厥词,肆意耍弄,那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语气森然。 这周文博,果然有口才,善于拉拢阵线。三言两语,便激发同仇敌忾之心,让众人站在梁丘锋的对面去。 “不错,梁丘锋,你就不要吹大法螺了。哗众取宠,迟早会弄得怨声载道,人人厌恶。” “作秀也得有下限,过犹不及。” “梁丘锋,别说我看小你,你能破解剑题,我名字倒过来写。” “我早说了,他就是个演戏的小丑,恶心至极!” 指责声如浪潮翻腾。 在终南山,梁丘锋入门时间短,又很少主动去结交同门,除了张江山外,基本就没甚朋友了。加上平时,由于深得萧长老的青睐,享受特例,其他人早积压了不少怨气,此刻被周文博一挑动,全然爆发出来。 口诛笔伐,一波接着一波。 梁丘锋却像个聋子,置若罔闻,大踏步上前,走上讲台。 现如今,让众人住嘴的最好办法,不是争辩,不是反驳,而是用事实来证明,正如萧寄海所说的: “要让看不起你的人刮目相看;要让嘲讽你的人闭嘴;要让等着看笑话的人目瞪口呆,你就要去争!你的尊严,你的荣光,你的前途,都要靠你自己去争。” 争,就是最有效的行动,就是最有力的宣言! 周文博突然伸手挡住去路,皮笑肉不笑地道:“梁师弟,作为师兄,我觉得应该给予你一句忠告:想逞强当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梁丘锋看着他,很平静地说道:“周师兄,你是不是怕我把剑题破解了?” 周文博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差点要蹦跳起来:“梁丘锋,我会怕你破解剑题?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请缩回你的手,不要挡住我的路。” 周文博悻然放下手,心中已将这该死的家伙咒骂千百遍:“好,就放你过去,看你怎么破解剑题。” 他决然不信梁丘锋真能破解,若其像昨天那样,最后轻飘飘来一句“我下次再来”的话,绝对会犯众憎,成为剑府最大的笑话;而如果梁丘锋骑虎难下,拼了老命来,下场肯定会比吴轻风还要惨,起码得吐斤把血。 “届时,哼哼,我不介意出手‘帮忙’一把的……” 想到妙处,周文博吃吃冷笑。所谓帮忙,当然不会是真的帮忙。趁你病,拿你命还差不多。 以他的手段,完全能做到天衣无缝,就将梁丘锋送上西天,死无对证。 站到剑题前,目光凝视,一会之后,闭上双眼。 嗡! 等到心无杂念,明心如镜时,精神念力激发,冲进了剑题幻境之中。 这时候,堂下众人的嚷声慢慢平静下来,道道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到台上。 少年的背影,略微单薄了些,显得高瘦。 “啧啧,还挺有模有样的,可惜矫揉造作,实在让人烦厌。” 蓝玲玲眼珠子一转,大声说道,却是要借机干扰梁丘锋的心神,让其无法专心致志。反正现在伍长老不在,无人监督,弄些小动作,毫无压力。 她的表弟马千军心理神会,即刻搭腔:“可不是,借着萧长老的宠爱,把讲剑堂当成作秀场,沽名钓誉。前一阵子,还说格挡住了泛东流一刀,都不知是真是假,具体情形,我看水分大得很。” 又有周家出身的嫡系武者周玄水阴阳怪气地道:“水分大不大不知道,反正等到内门弟子竞选考核开始,一切都会原形毕露,藏都藏不住。” 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眉飞色舞。 在座弟子,也有不少中立的,比较客观看待问题,就有人忍不住开口:“蓝师姐,两位师兄,梁师弟正在破解剑题呢,不宜被打扰,有话稍后再说吧。” 蓝玲玲俏面一板:“什么破解剑题,我看他就是在装。区区劲道四段,你觉得他有破解玄阶剑题的本事吗?之前吴师兄刚被反噬,吐血重伤,你以为他梁丘锋是傻子,真敢破解?” 那弟子为之一怔,扪心自问:自己劲道五段,可此时此刻,还真不敢上去尝试。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梁丘锋站在石壁前,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周文博还站在讲台上,从侧面,可见到梁丘锋一脸坚毅。间或他两颊的肌肉,会发生轻微的漾动,眉头紧锁。似乎精神世界,正在经历一场艰苦的战役。 这小子竟真得在破解剑题? 莫名地,周文博感到有点忐忑不安。 按道理,梁丘锋可不是那种冲动的愣头青,亦非不计后果的傻子,他胆敢当众放话,破解剑题,难不成真有几分把握? 不成,不管如何,都要做点什么,破坏他的破解过程…… 周文博一咬牙,要出阴招。 就在此时,梁丘锋突然睁开眼睛,满怀疲惫地说道:“成了。” 轻轻吐一口气,树叶载体化为碎片,散落一地。 见状,在场众人呆若木鸡,耳边仿佛又响起先前梁丘锋所说的那句话:“若要破解,何须等明天。” 原来真不用等呀! c 第七十一章:前因后果 (感谢书友“悟与信”“谁汝争锋”“浮云里的鹤-隐”“黎明与黑幕”“珠海阿龙”“求の己”“桐叶藕花”的慷慨打赏!) 剑府医馆处,伍孤梅神色如冰霜:吴轻风破解剑题不成,遭受反噬受伤,伤情不容乐观。此事发生在她主持负责的讲剑堂上,纵然是吴轻风本身的问题,可她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不过责任,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吴轻风能否康复过来,万一就此一蹶不振,那么也就意味着本来就青黄不接的新生代弟子,折损了一员干将,雪上加霜。 “可恶!在第一次失败的时候,我就该将他拉开。如果及时使其神智清醒,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了。” 伍孤梅感到一丝懊悔。 蹬蹬噔! 一名弟子心急火燎地跑来:“伍长老,伍长老,讲剑堂那边出事了。” 伍孤梅正心烦着呢,闻言不禁柳眉倒竖:“出了什么事?” “梁丘锋与周文博,他们快要打起来了。” “什么?” 伍孤梅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讲剑堂上乱来。说,是谁先挑动起来的?” 那弟子跑得急,上气不接下气:“是梁丘锋……” “好哇,果然如此。此子态度散漫骄横,目无法纪,我要将其驱逐下山,永不再用!” 伍孤梅本来就一肚子懊恼,听说梁丘锋闹事,更是火上加油,大发雷霆。 那弟子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伍长老,是梁丘锋破解了剑题,周师兄可能觉得不爽,故而双方发生口角……” “你说什么?” 本来要动身赶往讲剑堂处理事端的伍孤梅霍然转身,双目幽幽地盯着他看。 那弟子被看得一阵心虚,咕声吞口口水,思路整理了一下,这才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道出。 “梁丘锋,竟然破解了《追风三十六剑》?” 刹那间,伍孤梅为之失神: 在这时候,其他的枝节问题,统统抛至九霄云外,只剩下最为关键的核心所在,那就是梁丘锋成功破解了今年讲剑堂的玄阶剑题。 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再重要。 她沉吟着,坐了下来。 那弟子小心翼翼地问:“伍长老,你不过去了?” 伍孤梅吐一口气,恢复一贯的冷淡:“不过去了,放心,他们打不起来的。” 她毕竟坐不住,思前想后,身形展开,直奔内府,找萧寄海。 …… 讲剑堂内,梁丘锋与周文博对峙着,剑拔弩张。 “周师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要回去休息了。刚破解剑题,很累呢。” 梁丘锋的声音,依然平静。 周文博却已游走在爆发的边缘,随时都会动手。他无法不愤怒,所谓城府,所谓伪装,在意识到剑题被梁丘锋破解之后,都化作无形。 在那一瞬间,他就像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出离愤怒。再加上无比的郁闷憋屈,诸种负面情绪搅合在一起,如同浆糊般,把心智搅得一塌糊涂,只想着要杀人。 然而,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不得不忍。 因为他们现在终南山上,身在讲剑堂中。 周文博死死地瞪着梁丘锋,压低了声音:“梁丘锋,你别得意得太早。破解了剑题又如何?今年的内门弟子竞选,你一点机会都没有,会输得很惨很惨。笑到最后的,还是我!” “哈哈哈!” 回应他的,是三声略带沙哑的笑声,梁丘锋气死人不赔命地一耸肩,淡然道:“也许吧,但现在我笑得出来,而你不能。” 说罢,扬长而去。 周文博双眸要喷出火来,心火如焚,差点吐血:梁丘锋,给本少爷等着。终有一天,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梁丘锋回到院落,夭夭见他面色不对劲,赶紧过来扶住,紧张地问:“小哥哥,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梁丘锋强笑道:“是好事,我破解了一门玄阶剑题。累着了,所以很想睡觉。” 破解剑题,耗费的精神力无比巨大,甚至比激战一场,还要亏损严重——上一届讲剑堂,他糊里糊涂获得《探花剑气诀》的传承,却没有什么副作用。个中原因,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于“纯属意外”四字。 他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睡得昏天暗地,雷打不醒。 在此期间,伍孤梅与萧寄海曾来探望。萧寄海给梁丘锋留下了一把玄器下品的宝剑,名曰:“凌风剑”;而伍孤梅,代表剑府带来一份奖励,二窍定神丹一枚。 定神丹,食之能稳定精神面貌,壮大意念力量。作为二窍品阶,价格当然不菲。 此丹是特地奖励梁丘锋成功破解讲剑堂剑题的,属于常规形式。换句话说,如果其他人破解了剑题,一样会获得。 由于梁丘锋昏睡不醒,所以东西,暂时交由夭夭保管。 …… “师兄,有句话我想问你。” 在离开的路上,伍孤梅对萧寄海道。 “嗯,什么话?” “我记得去年讲剑堂,出了一件怪事,困扰已久的难题突然被解开,而解题者身份不明。当其时,你曾极力追查过,还曾向我询问来着。” 萧寄海回答:“确有此事。” 伍孤梅站住,问:“那么,那个人,是不是梁丘锋?” “是。” 萧寄海的回答很干脆,没有丝毫隐瞒。其实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当然,也没必要大肆宣扬。 一直以来,他只向大师兄张行空点破过。至于其他人,不曾主动提及。 “原来如此……” 伍孤梅喃喃道,她总算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萧寄海之所以对梁丘锋青睐有加,屡屡行驶长老特例权力,为梁丘锋铺路搭桥等等,果然不是那么简单,都有原因有根据。 “大师兄早已知道了?” 萧寄海点一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伍孤梅又问。 萧寄海呵呵一笑:“早和你说,你就不会和我打赌了。我又哪来的玄器宝剑,送给梁丘锋?” 伍孤梅嘴一撇:“就算你说了,我也会和你打这个赌。”她仍然不大服气。 “呵呵,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再赌一次。” “内容?” “年终的内门弟子竞选考核,梁丘锋过,而或不过。” c 第七十二章:赢得尊重 (喜欢的,但请收藏一二!) 梁丘锋醒来的时候饥肠辘辘,吃了一大盆饭后才有所缓解。闭目打坐,小周天运转,精神一点点恢复,直至饱满。 那么,接下来,就该全副身心投入到刚学会的《追风三十六剑》了。 破解剑题,获得传承,这般学习的方式远比参详普通秘籍来得直接,并且有效得多。 说白了,便等于一种醍醐灌顶,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武技窍门,上阵杀敌。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以后就不用练习了。毕竟剑法意念,目前只存于脑海之中,要想运用,要想发挥出真正的威力,持之以恒的修炼必不可少。 嗡! 凌风剑出鞘,寒锋熠熠。 伸手往剑身上轻轻一弹,脆鸣袅袅,经久不息。 好剑! 对于萧长老所送的礼物,梁丘锋非常喜欢。 作为剑客,手中剑至关重要。他原本那把秘器下品的长剑被泛东流砍断,重新接回后威能大损,正愁着没有趁手的剑器呢,萧寄海便送来这把玄器品阶的宝剑来。 至于那枚二窍定神丹,梁丘锋并没有第一时间服食,而是珍而重之地收起,贴身放好,留到更需要的时候用。 武道之途,诡异叵测,充满了危险。身上多一些手段,便多一分希望。 “小哥哥,你现在就要去练剑吗?” 夭夭关怀地问。 梁丘锋笑一笑:“嗯。”带着小样,出门而去。 目送他削瘦的背影,不知怎地,夭夭鼻子酸酸的:小哥哥的学剑天赋毋庸置疑,然而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修炼所付出的汗水不比任何一个人少,甚至远超之。 从磨砺出,没有例外。 “我曾听说,剑修之路,最讲究剑心通明,心无旁骛。那么,小哥哥你就专心修炼吧。其他关于生活的事情,统统交给我了,不需要你分一点心。这,或者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夭夭默默地道。 走在山道上,不时遇见剑府弟子,他们看到梁丘锋,纷纷打招呼,态度很是热络。 经讲剑堂一事,梁丘锋一鸣惊人,改变了大家的印象。 以前,他基本存在于萧寄海的光环笼罩之下。别人所见,所关注的,更多的是“萧长老”,而不是他梁丘锋。 没有萧长老,他能拜入剑府? 没有萧长老,他能破格学秘籍? 没有萧长老,他能进入悟剑楼? 没有萧长老…… 如何如何。 但现在,没有萧长老,梁丘锋成功破解了讲剑堂的剑题,并且是玄阶中品的。 这是一件具备颠覆性的事情,出乎意料,难以想象。 至此,大家才清醒意识到:原来萧长老对梁丘锋青睐有加,是对的。 以区区劲道四段的修为,获得玄阶剑题传承,难道这还不叫天才?假以时日,让梁丘锋成长起来,前途将不可限量。 清醒认识后,伴之而来的便是偏见消散。 于是乎,梁丘锋一举赢得了同门师兄弟的尊重,颇为难得。 面对大伙的热情招呼,梁丘锋一一微笑以对,还之以礼。虽然他不可能像周文博那样,大肆送礼打点,结交圈子,可他也绝不会用白眼面对善意。 有些人,当一朝得志,光环加身,心态往往便会产生变化,开始变得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然而梁丘锋经历万千,不知阅尽多少人心。心境早已千锤百炼,这恰恰成为他最为坚实的优势。 来到后山,选择一处偏僻幽静的山谷,开始练剑。 有《追风十九剑》打底,学起完整版《追风三十六剑》来,事半功倍,很快就进入状态之中。 嗤嗤嗤! 剑光飘逸,从生涩到熟练,只耗费几个时辰,堪称神速。 当然,这只是练习状态。到实战之时,发挥出来的才算是真本事,真正的战力数值。 十余天来,他不厌其烦地修炼剑招。每一剑,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熟能生巧,当熟练度达到极限,剑法便会活过来,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收发自如,随心所欲。 当对剑招的理解趋于极限,梁丘锋转变研习方向,瞄准身法与剑法的结合,形成剑步。 剑步,至关重要。没有掌握剑步的剑客,等于没入门,不入流。 上一次,梁丘锋之所以能轻松击败顾回川,便源于剑步上的加成。不过以前《七星步》和《追风十九剑》结合,凝成剑步。其实并不完善,还存在不少漏洞之处。 如今,七星步要配合的是《追风三十六剑》,梁丘锋很快就发现更大的问题。 其中最重要的是,《七星步》等级太低,步伐变化相形见绌,根本跟不上《追风三十六剑》的要求。 所谓“剑步”,一个是剑法,一个是身法。两两配合,相辅相成。不管剑法,或者身法,只要一方面存在缺陷,那么搭配出来的剑步就会有问题。 有问题,就有破绽。而破绽,往往会致命。 随着修为提高,领悟加深,梁丘锋早非吴下阿蒙,追求目标水涨船高,不可能容忍致命的破绽存在。 总而言之,七星步已无法满足所需。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一门身法。 梁丘锋决定去外府图书室挑选一番。 外府图书室拥有别的身法秘籍,品阶最高的,达到了黄阶上品。然而逐一翻阅后,却发现这些身法秘籍,或多或少都与《追风三十六剑》存在矛盾冲突处。 剑法身法不兼容,不配对,即不可修习。学了只会出问题,不但无用,反而有害。 梁丘锋陷入困顿之中。 内府悟剑楼里,应该会有与《追风三十六剑》合拍的身法剑题,无奈他没有进入的资格,自然无从学习。 一番深思熟虑后,梁丘锋选择暂且搁置,转向对《紫阳功》的苦修,争取早日炼至大成境界,好提高本身修为。 目前而言,本身修为过低,成为了他最大的短板。无论是《追风三十六剑》,或是《探花剑气诀》,都受限于修为,而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不过功法修炼,修为提升,除了吃天材地宝之类的捷径外,主要就是靠水磨工夫。 时间,时间永远都是最宝贵的。 c 新的一周,求票票! 大婶们求票,会很有底气地说冲榜名次如何如何,加更多少多少。但南朝深知斤两多少,也就不敢放这般狠话了,起码现在不敢,倒不是妄自菲薄,而是目前的读者基础太单薄了,不可能的事就没必要去吆喝,好生尴尬。 那么,大家看着给点吧,喜欢就好! 踏踏实实写书,写长书,写大家慢慢喜欢看的书!c 第七十三章:宝剑锋从磨砺出 (感谢书友“神彩逸逸”的1888“秋墓”的588.好多8,大家发;感谢“艾斯博格”“悟与信”“桐叶藕花”“悟与信”“书友130912023010755”“loveづ迷茫”“浮云里的鹤-隐”等的慷慨打赏!) 夜幕降临,北风呼呼。 内府周文博的居所,一灯如豆,照出周围四张神色各异的脸容。 “这姓梁的,每天早出晚归,在后山那边练剑。看样子,《追风三十六剑》,已炼至小成境界。” 说话的是马千军。 周玄水不无郁闷地道:“这样下去,事情就难办了。” 蓝玲玲声音尖锐:“该死的家伙,他怎么可能破解剑题?” 周玄水侧着头:“难道事前梁丘锋得到了萧长老的面授机宜,作弊?” 这个可能性很大。 周文博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三记:“不管如何,这已是事实。” 提及“事实”二字,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长吸口气,才继续说下去:“现如今,说其他没用。当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梁丘锋通过内门弟子的考核。” 眼下梁丘锋不过一名外门弟子,都难以把捏;如果让他晋身内门,那还得了? 因为老执事的事,周文博深知与梁丘锋之间,矛盾不可调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马千军苦着脸:“依照我们之前的筹备,对付他本来十拿九稳,可问题是居然让这小子学得玄阶剑法,出现了极大变数……” 周文博斩钉切铁地道:“变数又如何?时间紧迫,梁丘锋不可能完全掌握新剑法。别忘了,他区区劲道四段的修为,将会是致命的短板。修为不足,即使领悟到剑法奥妙,也无法发挥出足够的威力来。” 老生常谈,修为即基础。没有基础,便等于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根本无法持久。 “还有,前几天我修书回终南城,郭先生同意,赐下一颗三窍破元丹。考核之时,如果真没办法,那么玄水,你就吃了它吧。” 听到“破元丹”三个字,周玄水面现挣扎之色。 周文博双眉一挑:“玄水,难道你不愿意?” 周玄水谓然一叹:“愿意。” “那就好。” 周文博语气森然:“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小小牺牲,又算得什么?放心,事成之后,我们周家,绝不会亏待你的。另外,平时的修炼功课,都不许放下。梁丘锋每一天都在苦修,我们也要迎头赶上。” “是!” 周文博很满意他们的态度,嘴角露出一缕杀机:梁丘锋,就凭你,也想跟我斗,自寻死路! …… 悟剑楼,地下室,石房间中。 古承阳驱动意念,全力破解一份书页载体的剑题。他身子微微颤抖,神色变幻不定,汗水潸潸,已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 “给我破!” 大喝声中,书页剑题砰然破碎。 “哈哈,我终于得到了《唯我杀剑入门篇》的传承,从此以后,只学一剑,只出一剑。宝剑亮出,谁与争锋!” …… 真武崖,峭壁之上,被开凿出一口口的洞穴,里面空间,仅容一人容身,简陋到了极点。 在相隔不远的位置,罗刚与张江山分别盘坐在洞穴里面,闭目苦修,全力冲击瓶颈。 洞穴太小,身材太胖,张江山颇不舒服。但他以极大的毅力,生生忍住了,坐着一动不动。 因为他知道,原本同等阶的古承阳已走到了前面;而不远处,另一个竞争对手正争分夺秒地修炼,突破。 如果自己松懈了,将会被甩开,退出竞争行列,再无法望其项背。 ——放大开来,其实整座终南山,就仿佛是一座大熔炉。炉子里面,无时不刻都有人在修炼。 武道之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懒怠,将是最致命的敌人! …… 运气、调节、发功! 轰! 一拳打出,呼呼有声,隐隐带出一抹淡淡的红色气息。 紫阳功! 一模一样的动作,从早到晚,梁丘锋每天都要做上千遍。当枯燥已成习惯,当寂寞已成自然,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每一天练完功后,他的身子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的。衣衫之上,还濡染着许多针眼般的黑色斑点,闻一闻,有异样的腥臭味道。 这些,其实都是梁丘锋通过功法运转,所逼出来的身体杂质。 每个人身体,都存在许多杂质。杂质有害,会妨碍影响身体机能。淬化逼出之后,人便会变得更加强壮,更有力量。 从磨砺出,人身,亦可视为一柄剑。唯有不断打磨,不断淬炼,才能激发出超人的潜力来。 …… “我没有失败,我没有失败……” “嘻嘻,好多棉花团在天上飞呀。” “啊,救救我,救救我,有闪电劈我……” 这一日,在返回院落的途中,梁丘锋听到阵阵奇怪的叫声。颠三倒四,形同癫狂。 走过去一看,不禁默然。 吴轻风,是吴轻风师兄。 在讲剑堂,吴轻风破解剑题失败,遭受反噬,吐血重伤,精神世界几乎崩溃。虽然后来经过治疗,身体没有大碍了。但是他却陷入精神错乱之中,换句话说,他疯了。 疯了,不认得人了,一有机会便跑出外面,胡言乱语,做出各种各样的古怪姿态动作。甚至当众脱衣服,光着身子满山跑。 对于他的遭遇,许多剑府弟子深表同情,有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女弟子,都哭了。 然而不管如何,吴轻风的行为,已对剑府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据说长老那边已有决议,很快就要送吴轻风下山回家——他不适宜继续当剑府弟子了。 关于补偿,是灵米五千斤。 在这方面,剑府的做法确实仁至义尽。 看着披头散发的吴师兄,梁丘锋心有戚戚然:武修路途,步步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迷失,甚至陨落。 很快,就有闻讯而来的剑府卫队弟子赶来,点了吴轻风的穴位,让他暂时昏睡过去,好抬走。 碰巧两名卫队弟子,梁丘锋都认识。一个是关恒,一个是杨天明。 彼此照面,但有说话,只点头笑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在苦修的过程中,时光荏苒,不留痕迹。 很快到了年底,在红尘世界,这个时候人们都忙碌筹备,要过新年;而对于终南剑府的弟子们,同样迎来了一年最重要的时刻: 年终考核,即将开始。 c 第七十四章:年终考核 (一大早就线路维修,停电,耽误了更新,抱歉!) 剑府年终考核,隆重而热闹,上至真传弟子,下至外门弟子,都会参加。只不过弟子品阶不同,考核内容自然不同;负责监考的人员,也不同。 相比之下,内门弟子竞选,属于一种比较特殊的考核形式。被独立出来,有资格竞选者,无需参加其他考核。 依照惯例,主持内门弟子竞选的,都是当代府主。由此可见,剑府对于此项考核的重视度。 今年剑府,气象焕然,有崛起之势。 先是真传弟子,被视为“府主接班人”的龙翔天成功突破到气道四段;然后便是新生代弟子中,古承阳、罗刚、张江山三人先后进阶劲道八段。尤其古承阳,他还成功获得《唯我杀剑》的传承,实力跃然提升一个大台阶。 再之后,轮到讲剑堂。 前几年,一份《探花剑气诀》成为拦路虎,三届讲剑堂弟子束手无策,望题兴叹。 消息传扬出去,不知引得多少荒洲宗门耻笑。笑剑府青黄不接,后继无人矣。 时过境迁,今年讲剑堂,陈列剑题《追风三十六剑》,玄阶中品,难度远超以前。可就在大家以为又是一道拦路虎,要闹出笑话之时,梁丘锋横空出世,一举将剑题破解。 有小道消息传开,说《探花剑气诀》,亦是梁丘锋破解的。当其时,他还是个剑府杂役,毫无武功基础。 对此众说纭纭,有人相信,有人质疑。亦有人当面向梁丘锋求证,梁丘锋却只含笑不语。 ——无论如何,综上种种,都表明剑府已撑过最为艰苦的岁月,开始变得欣欣向荣起来。 形势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府主和长老们笑逐颜开,有好心情。对于明年开春的荒洲宗门大赛,信心大增。 …… 清晨,薄雾冥冥。 梁丘锋醒来,穿着完毕。 吃早餐的时候,夭夭问:“小哥哥,今天是考核的大日子,你还要去演剑场练剑吗?” 梁丘锋展颜一笑:“为何不去?在我看来,今天,和昨天明天,没有任何区别。” 夭夭一吐舌头:“小哥哥,你的话好拗口,很难懂呢。” “就是说,一切皆以平常心视之。” 夭夭一手托着下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换了我,肯定很紧张……对了,考核内容可公布了?” 梁丘锋摇摇头:“还没有,为公平起见,要当场公布。” 夭夭哦了声:“可惜我没办法去观看,为你加油。啧啧,那小哥哥多吃点吧,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 说着,一口气给梁丘锋夹了七八块好肉。 “吱吱!” 一边的小样表示抗议,也伸爪子递过碗来,示意它也要。 见其一副萌态,梁丘锋与夭夭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的演剑场,人数明显少了很多,稀稀拉拉的,只得几十人。其他人没有来,想必是为了准备年终考核,另有安排。 别人如何,梁丘锋管不着,他只练自己的剑。 “梁师弟,早呀。” 一听声音,便知是张江山。 梁丘锋拱手道:“恭喜师兄突破,进阶劲道八段。” 张江山喜笑颜开:“同喜同喜,我也恭喜师弟你破解讲剑堂剑题,从此一飞冲天。我说师弟,今天内门弟子竞选,你怎么还到演剑场来练剑?” 梁丘锋回答:“惯了,不练手痒。” 张江山打量他一眼,嘻嘻笑道:“如此看来,师弟已成竹在胸,故而毫无压力。” 顿一顿:“不过依我之见,周文博不是那种轻易认输,放弃的人。虽然你掌握了玄阶剑法,可也不能马虎大意。” 梁丘锋点头:“多谢师兄提醒。” 张江山砸砸嘴唇:“少来这一套,你肯定早有对策。既然如此,师兄就等着你的好消息,考完之后,我们下山去吃大餐。呜呜呜,闭关这些日子,可把我苦惨了,没得好睡,没得好吃,你看看,我都瘦了一圈。” 说着,晃了晃水缸般粗细的腰身。 梁丘锋双眼圆睁,愣是没看出这家伙到底哪里瘦了一圈。 “哎哟,你都拿上玄器宝剑了!” 张江山猛地叫唤起来,他这才注意到梁丘锋手中的凌风剑。 梁丘锋道:“萧长老送的。” 张江山掩饰不住的羡慕:“怪不得不愿借我的剑,我才秘器上品……你可知道,一口玄器下品的宝剑,起码能增幅一成的战力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武道世界,装备的作用一向举足轻重。比起凡铁武器,无论秘器,而或玄器,乃至于更高品阶的器物,都能带给装备者一定的战力加成。 传说中的帝器神兵,更是具有难以想象的巨大威能,一击之下,石破天惊,翻山倒海。 据说,在那场惊天动地的,让雷洲变成荒洲的绝世大战,便有大能动用了帝器神兵。以至于打断了洲域龙脉,天地元气消散。 这是足以毁世的无上力量。 一番寒暄后,张江山便笑眯眯地去了。他成功突破,进阶劲道八段,可获得一次奖励,和古承阳一样,进入悟剑楼挑选剑题参悟。但他没有着急进入悟剑楼,而是要先准备三天,有了一定把握后,才会动身。 进入悟剑楼,机会宝贵,必须珍惜。 不只他,罗刚也是如此。 而像他们这样,在年底阶段晋级的,同时还免去了年终考核。不是不用参加,而是表示考过了,成绩飘红,直接过关。 梁丘锋继续练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练剑完毕。他没有即时离去,而是就地盘膝坐下,调匀气息。 约莫一炷香功夫,精、气、神俱已达到了饱满状态,梁丘锋霍然睁眼,起身,然后对着演剑场前方山坳高处,恭恭敬敬鞠躬行礼。 山坳之上,有一座大亭子。 亭中有人,扶栏而望,正是萧寄海。 两人相隔数百丈,但很多东西,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姿势,便了然于胸。 萧寄海举起右手,轻轻一挥:去吧,这一条路,只能靠自己去闯、去拼、去争! 梁丘锋不再犹豫,霍然转身,迈开大步,直奔内府而去。 c 第七十五章:剑窟 (看书不投票,作者嗷嗷叫,饥渴难忍呀!) 内府大殿前,府主张行空负手而立,十名参加今年内门弟子竞选的弟子排成一列,凝神静气,毕恭毕敬。 张行空,当代府主,终南剑府的定海神针。他的修为,亦是剑府中最高的,达到了气道九段。距离王道阶段,只差半步。 从外貌上看,他人若中年,其实已六十有一,花甲之岁了。 这是梁丘锋第二次见张行空。 身为府主,不过张行空性格平和,反比四位长老更加平易近人。 “呵呵,不必拘谨紧张。你们十人,除了梁丘锋外,其余九个,都曾经参加过内门弟子的竞选。怎么现在看来,反倒是梁丘锋最为轻松?” 十名弟子,除开梁丘锋,剩下九个都是“老人”。他们当中,至少都参加过一次内门弟子竞选考核,无奈失败落选了而已。有个别的,甚至都参加过两三次了。 然而每一年的内门弟子竞选,考核内容都不同,年年推陈出新,倒没多少经验可借鉴。 至于面对张行空,战战兢兢,那完全是心理上的问题。 府主呀,最高上位者;又是气道九段的超级高手,在他面前不紧张才怪。 与他们相比,梁丘锋却处之泰然,比较淡定。 张行空徐徐说道:“内门弟子,重点在于一个‘内’字。内,代表亲近,代表机密。故而我终南剑府,千年以来,选拨内门弟子标准,首重品行,修为次之。所谓品行,显微知著,于日常表现最为真实。尔等既已取得竞选资格,在这方面自无问题……” 剑府考察,无处不在。比如各类额度任务、以及日常表现,乃至于每天的练剑,都算考勤部分。 周玄水听着,不由腹诽:说得好听,梁丘锋拜入剑府,都不够一年时间,品性如何,就考验清楚明白了? 当然,这些非议断然不敢说出口。 听得张行空继续道:“品行已过关,那么现在主要考核的,便是修为战力。内门弟子竞选,考核内容年年不同。现在我宣布:今年的形式为……” 要说到最为关键的东西了,十名弟子,无一例外,纷纷竖起耳朵来听,生怕漏掉一个字眼。 “——进入剑窟,击杀剑煞,获取煞元,为期六个时辰。最后成绩最好的两人,将正式成为内门弟子。” “哗!” “好难呀。” “比去年还要难……” 听到“剑窟”两字,诸人纷纷表现出一张苦瓜脸来,暗暗叫苦。 剑窟,属于剑府的一处秘地。当初开宗立派之时,便已存在,共有九层,深不可测。 此地直通一口地底的煞气泉眼,无时不刻,煞气喷涌。长年累月,就形成一处凶险之地。 那些煞气,汹涌缭绕,久而久之,竟凝结进化成一类非人存在,犹如孤魂野鬼般,被命名为“剑煞”。 剑煞,剑窟独有,击杀之,可获取一粒煞气精元,简称“煞元”。 煞元虽然为煞气凝聚而成,但它本身可作为药引,炼制丹药,因此颇有些价值。 剑窟分九层,每一层剑煞的等阶都不同,一层最弱,九层最强。然而就算级别最低的剑煞,对于劲道五、六段左右的武者,都十分棘手,很是难杀。 怪不得听说要去剑窟考核,大家都唉声叹气了。 张行空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剑窟不比寻常,若被煞气入体,将会危及生命。为了安全着想,进入之前,我会给你们每人派发一枚传送符。当有危难,捏碎此符,即可与剑窟阵法发生作用,自动被传送出来。当然,这么一来,就等于提前退出竞选之旅。” 剑窟既为凶地,亦可作为磨练之处。所以昔日开派祖师,不惜耗费人力物力,打造布置下诸多阵法禁制,具备各种妙用。 不过平时,剑窟很少开放,唯有惊才绝艳的弟子,才能获得进入剑窟磨砺的机会。 比如两名真传弟子龙翔天和冷竹儿,都曾进入过剑窟。当时冷竹儿杀下到四层,而龙翔天,竟能杀到第六层。 没想到,今年内门弟子竞选考核,居然被安排到剑窟去,让人倒吸口冷气。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跟我走,去剑窟。注意,一路不要说话,更不能临时离开。犯规者,当自动弃权处理。” 说完,张行空袖子一甩,率先前行,往后山而去。 十名弟子赶紧跟上,不敢开口。 周玄水与马千军走在一块,虽然不说话,可眼神交流,却能传递信息。 他们隐隐流露出一丝喜色。 进入剑窟杀剑煞,固然困难,然而大家都一样,非常公平,也就无所谓了。而他们来自同一阵线,毫无猜忌之心,合作无间,联手击杀剑煞,效率肯定比单人要好。 除了这个,两人还要办一件更重要的事,刺杀梁丘锋。 若是其他场合,有外人在场,自是很难下手。但剑窟不同,它位于地底,几乎全封闭式,加上一天到晚,都灰蒙蒙一片,视线障碍很浓重。两个人相隔稍远些,就无法看清楚面目。 而且进入后,无人监督,很多手段动作,肆无忌惮用出来都不怕。 这么一来,剑窟,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一个完美刺杀环境。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杀手,梁丘锋定然难逃一死,传送符都难以救他一命。 退一步说,即使让这小子侥幸逃脱,可只要让对方无望进阶内门弟子,都算完成周文博的嘱咐了。 弟子竞选考核,彼此之间不可避免会交锋,产生竞争。在此过程中,原则上,规定不准下杀手。可剑窟里头形式复杂,无从分辨,就算出了人命,剑府也不好追究。 想通之后,马千军与周玄水心中大喜,望着走在前面的梁丘锋背影,宛如在看着一个死人。 后山极大,地貌错综复杂,剑窟位于东南方,约莫十里外。 一行人脚步不慢,穿过一个大峡谷,拐过一座林子,前面风景巨变,光秃秃一大片,寸草不生,景象森然。 一堵高达十余丈的断崖之上,开有一扇纹路古朴斑驳的石门户。门户左右,各立一尊一丈高的石人雕像,手执长矛,形态威严逼真。 门户后面,就是剑窟了。 开启剑窟,需要府主令符。张行空又略为交代一番后,拿出一枚金黄色的条形符令,镶嵌在门户右边的机关处,真气激发。 轰隆! 门户慢慢打开,看上去,就像一张打开的巨嘴,要吞噬一切。 “剑窟开启,你们快进去吧!” 张行空一声令下。 十名弟子纷纷展开身形,掠入剑窟内。 他们身后,沉重的石门再度缓缓闭合。 c 第七十六章:话题 “今年内门弟子的竞选考核,是进入剑窟击杀剑煞!” “不是吧,那难度也太高了。” “难度高低,大家都一样,很公平啊。” “不对,不公平。十个人,九个劲道六段,可梁丘锋只得劲道四段……” “是哦,他是破格进来的。” “修为是低了些,可梁丘锋之前破解《追风三十六剑》,苦修一段时日后,应该小成境界了,杀伤肯定厉害。” “你有所不知,进剑窟,杀剑煞,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剑法再厉害,修为不足,怎么支撑下去?越到后面,越是吃亏。再说,受修为掣肘,想发挥剑法威力谈何容易?” “言之有理,看来今年的考核,梁丘锋没戏了。” “这不很正常嘛,劲道四段就想晋身内门,咱们剑府千年以来,从没有过,除非梁丘锋是千年一遇的天才……” 小道消息满天飞,各种议论话题此起彼落,很是热烈。 一直以来,每年内门弟子竞选都是剑府上下的热门话题,多人关注也在情理之中,不足为奇。 …… 外府,正在主持外门弟子年终考核的萧寄海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大师兄可真狠,今年居然选择剑窟……看来梁丘锋可有苦头吃了……” 内门弟子竞选,考核内容由府主亲自主持决定,因此四大长老,事先都不会知晓。 “另外,梁丘锋与周文博有矛盾,而这次候选弟子中,马千军和周玄水都是周文博的人,难免会耍些心计手段。如此一来,真是凶险重重,难度非常。” 想到这里,萧寄海不由眉头紧皱,感到担忧。 虽然梁丘锋不曾开口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种种迹象,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别的不说,光在讲剑堂上,梁丘锋与周文博对峙,剑拔弩张的事,早就传开来。 “罢了罢了,这是他自己的路,是他必须要经历、要走过的路,没有人能帮忙。挺住了,闯过了,那么他就成功了,反之便是失败。而武道之路,失败者淘汰,只有成功者,才能走得更远。” …… 内门弟子考核,却不在终南山上,而是要远赴阿里山脉,猎杀妖兽。 一众内门弟子,在剑卫长老陈知往的带领下,整装待发。 在他们身前,停驻着一头巨大的苍鹰。 这苍鹰真大,犹如一座小山似的,高达六丈,羽毛乌黑油亮,目光锐利,威风凛凛。 此为“摩云苍鹰”,终南剑府花大本钱豢养的六阶灵宠,驯养成代步工具。每次剑府有大阵仗出行,都要乘坐此鹰,安全便捷。 这时候,关于内门弟子竞选的考核消息传了过来,引起一阵波动。 “厉害,居然要进剑窟杀剑煞。” “啧啧,相比起来,咱们去猎杀妖兽可真是幸福到极点。” “我倒不这么认为,其实进入剑窟也不错,磨砺历练,我都想进去见识一番,可惜没那个资格……” 周文博面露喜色,与蓝玲玲对视一眼,几乎忍不住要仰天大笑,高声说“天助我也!” 他虽然没有进入过剑窟,但也知道里面的情况,十分适合施展阴招。有周玄水与马千军联手对付,哪怕做不掉梁丘锋,但最起码,梁丘锋都不可能晋身内门弟子了。 想进阶,等下一年吧。 下一年,终南剑府是否还存在都是未知数;而梁丘锋能否还活着,更加难说。 周文博眼眸掠过隐蔽的杀意。 时间,他只需要一点时间。在此之前,只要扼杀住梁丘锋的成长空间,那就够了。 “不准喧哗!” 陈知往喝道:“抓紧时间上去,我们要出发了。” 片刻之后,摩云苍鹰长啸一声,展开巨翅,腾空而上。庞大的体型,在地面投放出一片阴影。 …… 年终考核,并非终南剑府独有。其他宗门教派,都有类似的考核形式,只是举办时间不同。 天都山,天都门,一片忙碌迹象。过得三天,天都门的年终考核就要开始了。 机要长老司徒白的居所处,他正在处理一张张由信鸽讯鹰从各地传回来的情报信息。 信报数目众多,一叠叠的,显得有些凌乱。 一会之后,司徒白抬起头来,面色微微有些沉吟。右手摆在桌面上,食中二指,颇有节奏地轻轻敲着。 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每当遇到疑难之事,思考时便会如此。 “梁丘锋……在这个时候,终南剑府居然冒出个梁丘锋来。” 嘴里喃喃道。 三份巴掌大小的绢布,井然有序地展开于桌上。寄出绢布的人各个不同,然而上面所写的内容却都是围绕一个人的—— 就是梁丘锋。 其中一份,时间最早的,记叙着梁丘锋在孤山城格挡住泛东流一刀的事情经过,最后有评语,署名“罗青山”。 罗青山是天都门新生代弟子中的大师兄,其声名虽然被师弟泛东流压过,然而他胸有韬略,计谋过人,相当有大局观。因此,深得司徒白喜欢。不出意料的话,过了今年,就要收他为真传弟子。 “以劲道四段修为,学成剑步,能用巧补不足,又敢于挺身而出。此子,或大器晚成!” 这是罗青山对梁丘锋的评语。 司徒白读着,露出玩味的神色。 第二份,所陈述的是关于梁丘锋立下功劳,破格获得今年内门弟子竞选资格的讯息; 第三份内容,最值得关注。却是梁丘锋在讲剑堂,破解玄阶剑题,获得《追风三十六剑》传承。 “这小家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司徒白叹了一声。 以劲道低级阶段,成功破解玄阶剑题,这本身,相当不俗,放眼整个荒洲,就没几人能做到。 其中一个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门中的天才弟子,快刀泛东流。 将三个情报的讯息再从头看了一遍,司徒白点点头,自言自语:“有点意思,那么,将他放进名单里来吧。” 说罢,伸手从案首堆放的宗卷中抽出一卷,打开,平整铺开在桌面。 这宗卷,上来密密麻麻标示着许多名字,一些名字,还用朱笔圈起来,表示重要。 提起笔,在空白处,端端正正写下新的名字: 梁丘锋! c 第七十七章:击杀剑煞 (感谢书友“拈指傻笑”的1888;感谢“胭脂づ缱绻”“悟与信”“愀然耶”“浮云里的鹤-隐”“sammo2005”“桐叶藕花”等的慷慨打赏!) 不分昼夜,永远灰蒙蒙一片,好像弥漫着大雾。人在其中,视线受阻,影响不小。 这就是剑窟。 梁丘锋等十名弟子依次进入,进入后,立刻各有想法地分散开来。大部分人都采取独立单干的策略,也有联手的,比如周玄水和马千军。 两人长剑在手,走到一边,低声嘀咕: “千军,你看见那小子没?” “刚才一刷而过,就不见人影了。” “好狡猾的家伙,溜得倒快。” “不用担心,都在剑窟一层,他飞不了。” 剑窟有九层,威力递增,越往下,所凝化出来的剑煞就越强大。依照他们的情况,进入二层以下,几乎等于自寻死路。 “那我们先杀剑煞。留点神,等遇到人了,立刻下手。” “好!” 不说他们密谋,却说梁丘锋展开身形,选好一个方位冲去。 因为视线不足,一时间难以目测到一层剑窟的具体情形,只感觉远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地图大,空间宽阔,可以大展手脚。 梁丘锋面色紧了紧,紧握凌风剑——来到这里,不但要击杀剑煞,还得预防别人搞鬼。 周玄水与马千军,这两个家伙一直鬼鬼祟祟的,没有问题才见了鬼。 那就来吧,哥不怕! 嘶嘶嘶! 猛地前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像有蛇。 梁丘锋聚精会神,悄然靠近。 呼! 就见到三丈远处,灰蒙蒙的气息发生波动,扭曲,随即渐渐凝化出一具人形来。 剑煞。 这剑煞只具备一个人形轮廓,躯干比例颇不协调,至于五官之类,更是模糊,分辨不清的样子。 然而它似乎具备灵智,很快感觉到梁丘锋的存在,迈开大步扑来。 “来得好,正好拿你试剑!” 梁丘锋暗喝一声,新近掌握的《追风三十六剑》出手。 哧! 剑锋如击沙泥,浑然不同与敌对阵时,利刃命中的都是血肉之躯。 一击而中,剑煞身形略微一滞,晃一晃,但很快继续张开双臂冲锋。 梁丘锋不假思索,脚步轻盈,游走不定。每踏出一步,便刺出一剑,剑速迅猛,角度刁钻。 一层剑煞,毕竟进化不够,在反应方面显得较为迟钝。 瞬时间,梁丘锋一口气刺出十三剑,剑剑都命中。刺得剑煞的身子连连发生后仰,难以攻击。 “给我破!” 第十九剑出手,声势赫赫。 噗! 剑煞终于承受不住,能量尽灭,身形崩塌消散,化作无形。 叮! 一声脆鸣,一枚小东西掉到地面上。形状为一种不规则的菱形,不过小拇指头大小,浅灰色,半透明。 煞元。 梁丘锋立刻俯身将它捡拾起来,这是他在本次竞选考核中收获到的第一枚煞元。 掂了掂分量,然后放进腰包内,搜寻第二只剑煞。 第一次击杀,倒算顺利,然而梁丘锋不敢掉以轻心:这剑煞,看似动作迟缓,没啥威胁,但只在没有被近身的情况下。在此过程中,是他的剑步优势发生了大作用。不过杀一只剑煞,耗费不小。如此下去,连续杀得三五个,恐怕丹田真气便告急。到那时,有心无力,就危险了。 根据府主张行空介绍,剑煞可经常群体活动的,一旦遭遇,很不乐观。 不行,一定要尽早试出剑煞的弱点,以及活动规律来。知己知彼,才能猎杀更多。 打定主意,梁丘锋遇到第二只剑煞的时候,不再一味狂攻,而是有目的地出剑,用剑锋,来刺探剑煞全身位置,要看哪一处,最为脆弱。 叮! 悦耳的脆鸣,第三枚煞元落地。 梁丘锋捡起来,放进腰包,喃喃道:“这剑煞,还真是古怪,浑然不同血肉之躯。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任何明显的弱点窍门,只能不停地击杀,直至能量完全消磨殆尽,才会毁灭。” 剑煞,到底不是正常的生命体。如此一来,唯有硬杀一条路了。 硬杀,就意味着损耗严重,真气方面,必须节省着用才行。要提高效率,尽可能不浪费一丝真气。 这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很难,每一次出剑,都要精确控制,相当考验对于剑法招式的掌握度。 难就难吧,这次机会,不但为了竞争内门弟子,还为了磨砺剑法。双管齐下,做到最好。 梁丘锋说到做到,抓一把灵米放进嘴里嚼吃着,搜寻下一个目标。 “咦,不好!” 他赶紧停住脚步。 原来右侧一个地方,身形绰绰,竟有好几个剑煞在那边活动。 一、二、三…… 好家伙,足足有五只,形成一个小团体。 刚才不及时停步,立刻便会陷入重围当中。 对付落单的剑煞,梁丘锋没问题,可同时面对两只的话,便捉襟见肘了。三只以上,只能逃跑。 一层剑窟,地形复杂,迷雾茫茫,有时候想逃都难。 他吐一口气,掉头就走。 “嗤嗤嗤!” 一炷香后,在寻觅目标的梁丘锋听见前面有打斗的声音。 当前一层剑窟,只有十名弟子在进行考核,那么前面的人,除了同行弟子外,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杀了这么久,才遇见第一个同门。由此可见,剑窟一层的地图确实很大。 梁丘锋目光闪烁,微微沉吟了一下,就想掉头离开。 “啊!”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痛呼,似乎那人受伤了。 梁丘锋皱了皱眉,不再犹豫,朝着对方所在的位置掠去。 约莫走了一百米,见到前方不远处,一名剑府弟子手执长剑,正与六只剑煞苦斗。 原来是“傅人弗”。 梁丘锋认得他,十名竞选弟子之一,算是外门弟子的“老人”了。拜入剑府,达十年之久。他也是参加内门弟子竞选次数最多者,三次。 无奈竞选考核内容,年年不同,以往的经验并无多少用处。归根到底,还得靠本身的实力。 其刚才一不小心,惊动了六只剑煞,被重重围困,脱身不得。只好咬着牙,全力以赴搏杀,希望能杀出一条路来。 然而傅人弗还是低估了六只剑煞合围的威力,稍露破绽,左手臂便被抓中,血淋淋的。 虽然受伤,可他倒顽强,不愿放弃,苦苦支撑着。 这时候,梁丘锋来到。 c 第七十八章:善意有报 (求票票支持!) 梁丘锋的突然出现,傅人弗惊倒惊了,喜那是一点没有。 内门弟子竞选考核,十人角逐两个位置,竞争非常激烈。扪心自问,没有人愿意帮忙竞争对手,不落井下石,就已仁至义尽。 那么,梁丘锋闻声而来,要做什么? 分心之际,露出破绽,傅人弗差点被一只剑煞拍中。 哧! 梁丘锋出剑,攻击距离最近的一只剑煞。 剑光挥舞,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目标,连掉下的煞元都不拿,直接挥剑攻向下一个剑煞。 “这是……” 傅人弗见状,顿时迟疑起来。 梁丘锋叫道:“傅师兄,还不帮忙,更待何时?” 傅人弗暗叫一声“惭愧”,剑法施展开来,全力击杀剑煞。 两人联手,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六只剑煞全部解决。其中,梁丘锋杀了四只,傅人弗杀了两只。 地上,六枚煞元熠熠发亮。 傅人弗忽然开口:“多谢梁师弟援手之恩,煞元全部归你。” 梁丘锋吃了一口灵米,俯身拣起四枚煞元,放进腰包:“这四个,是我杀的;剩下两个,是师兄的。” 傅人弗怔怔地看着他,半饷才问道:“为什么?” 梁丘锋展颜一笑:“只因为你是我师兄。” 对啊,同在一门,师兄弟相称,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存在竞争,可也不至于一定要弄得钩心斗角,尔虞我诈。 想通这一点,傅人弗晒然笑道:“师弟胸襟广阔,实在令我无地自容。就在刚才师弟出剑之时,我还想着要捏碎传送符,放弃算了。” 梁丘锋呵呵一笑:“傅师兄,时间还早,继续加油,我走了。” 转身要离开。 傅人弗叫道:“师弟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 傅人弗朗声道:“我入门十年,阅人多矣,可未曾遇过像师弟这般光明磊落者。师弟以诚待我,我岂能做那小人?” 梁丘锋眉毛一挑:“有话请讲。” 傅人弗道:“实不相瞒,几天之前,周文博师兄找到过我,许下言语,要我全力阻挡你,不让你竞选成功。当其时,我答应了。” 梁丘锋淡然道:“十个人,争两个名额。设身置地,我想,就算周文博不找你,你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傅人弗摇摇头:“话虽如此,但本质已不同。这一次,是我第四次参加竞选。按照府律,如果今年还不能成功,那么我将永远失去竞选资格。我本想着,这一次,哪怕不择手段,也要闯过去,也要争到手。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同门竞争,本该光明正大,问心无愧。所以我要向你道歉:我不该答应周文博师兄的。” 顿一顿,继续道:“还有,马千军和周玄水两人,他们肯定得到周文博师兄的授意,要对你不利,你要小心堤防些。” 梁丘锋拱一拱手:“多谢提醒……那么,我们一起努力吧,坚持到最后。有坚持,就有希望。” 傅人弗能坦白相告,足以证明他为人还不错,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好。” 两人分开,各自继续击杀剑煞。 与此同时,在剑窟一层的多处地方,其他弟子正纷纷与剑煞激斗。 剑窟外,府主张行空盘膝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闭目养神。 忽地,嗡的一响,虚空中跌跌撞撞闪出一人来,面色苍白,神色显得慌乱,正是十名弟子中的一人。 该弟子遭遇大批剑煞围攻,不得不捏碎传送符,退了出来。 退出来,就代表竞选之路提前终结。不过,并非说他就此失败没戏了。只要之前击杀的剑煞数量足够多,煞元收获可观,那么他还有一线希望。 一切,得全部的十名弟子出来,拿出各自的收获,进行对比,最后才有结果。 张行空看了他一眼,和声道:“出来了,先坐在边上调息,等其他人。” 那弟子嗫嚅着点头,赶紧到一边,选了个干净位置坐下。想着腰包里只得可怜巴巴的五颗煞元,他心知肚明,今年的竞选,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没希望了。 然而依照程序规定,即使明知被淘汰,也得留下来等待,完成最后的清点统计。 如此,方体现透明、公平。 当然,对他个人来说,也想看看,十人之中,谁的成绩最好。 随着时间流逝,接二连三都有弟子提前出来。六个时辰的期限,过了四个时辰后,出来的弟子人数已达五人,恰好半数。 其中,还包括傅人弗。 他手臂受伤,后来又很倒霉地再次遭遇一窝剑煞,避之不及,唯有捏碎传送符,赶紧出来。 内门弟子的身份固然可贵,但个人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没了,其他还有什么意义? 五名提前出来的弟子,坐在一块,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 对此,张行空却不会约束过问:对于这些弟子而言,考核已成过去式,说什么不再重要。彼此交流一下在剑窟里的经历过程,还能增长心得感悟,对个人成长甚有好处。 “哎,这些剑煞,真是难杀。” “可不是,更要命的,它们大都聚集在一块,想找个落单下手,还难过找个漂亮老婆。” “你得了几颗煞元?” “十一颗。” “这么多,呜呜呜,我才七颗。” 议论声中,有人懊恼,有人沮丧,有人唉声叹气,反正没有好笑容。 理论上说,最后结果不公布,他们都还存有一份念想。但谁都明白,只有坚持最久的人,才有竞争的把握。 “你说,到最后,谁的成绩最好?” “这个怎么知道,剑窟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复杂了,一切皆有可能。” “就按平时的表现推断嘛,修为、战力、装备,综合起来,八九不离十。” “我觉得会是周玄水师兄,他进阶六段时间最久了,根基扎实。” “马千军师兄也不错,听说他得到了蓝玲玲师姐和周文博师兄的大力资助,可谓有备而来。” “傅师兄,你觉得呢?” 傅人弗属于老资格,有人询问他的意见。 “我认为是梁丘锋。” 傅人弗语不惊人死不休。 立刻有人问:“为什么?” “不知你们发现了没有,剑煞全身,没有明显的弱点窍门。但是,在击杀它们的过程中,快剑更具备优势。因此,梁师弟在讲剑堂上破解的《追风三十六剑》,将发挥极为重要的作用。” 傅人弗娓娓道来。 “可他只得劲道四段,真气短板太要命。” 有人质疑。 “我们都劲道六段,可我们都呆在外面了,人家可还在里面继续击杀。” 傅人弗反问:“我的意思是说,只要足够聪明,扬长避短。所谓短板,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不可弥补。” 诸人听着,默然不语,心思各异。 无可否认,傅人弗所说,有那么几分道理。别忘了,梁丘锋手上还拿着一把人人眼红的玄器下品宝剑呢。周玄水,马千军,可以得到周文博的资助,他梁丘锋就不能? 人家背后站着的,可是萧长老。 c 第七十九章:遭遇战 唰! 奋力一剑,将身前剑煞的胸口洞穿。煞气消散,掉下一颗煞元。 捡起来,装进包内。 第十八颗了! 梁丘锋心里有数,不差毫厘。 这个成绩,比起其他人,是好是差? 呃,管别人作甚,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还有时间,还有气力,就该继续。 传送符,不仅能够应急,而且上面有设置,到了考核限定时间,六个时辰后,将自动发挥作用,把人送出剑窟。 人在剑窟,精神紧张,不可能计算时间,但只要传送符没有动静,就表示期限未至。 梁丘锋开始寻觅下一个目标。 毫无疑问,经过前面的厮杀,他的真气消耗已触及红线。虽然不时嚼吃灵米,补充元气。可灵米发挥作用慢且微薄,杯水车薪,根本弥补不了真气的损耗差。至于打坐调息,更漫长,说不定还没等真气恢复,人便被弹出去了。 促进元气恢复,除了丹田本身的作用之外,常有的办法是吃灵米、打坐;更便捷的,就是服食适合的天材地宝,吃丹药。 比如,三窍生元丹。 三窍品阶,功效显著。 价格嘛,以梁丘锋现在的身家,只能幻想一下;他倒想萧长老会送一颗,但显然,还是幻想。 另外,佩戴特殊类物品,也能加快真气恢复。 所谓特殊物品,代表是蛟龙血石,以及更高级的龙血石。用这些珍罕奇石类,可制造成戒指、玉佩、吊坠等各种类型的饰物,佩戴在身上,有助丹田发挥,妙用无穷。 但还是那句话,人穷志短。要知道这些特殊物品,价值比丹药更高。即使剑府中的长老,都未必拥有,更遑论门下弟子了。 那么,抛开幻想吧,咬牙坚持,才是王道。 梁丘锋挺起胸膛,眼眸掠过狠色:要想日后发狠,现在就要对自己狠。狠狠磨砺,突破极限! 不用多久,他又发现一只落单的剑煞,当即挺剑冲了上去。 ——这一路上,梁丘锋采取的策略都是小心无大错。反正一旦发现群体剑煞,三只以上的,都绕避开来,不去硬拼。 真气不足,《追风三十六剑》威力大打折扣,击杀这只剑煞,耗时超出了半刻钟时间。 修为短板,如期而至,难以为继。 梁丘锋不禁喘起了粗气。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么对于武者而言,真气便是米。真气损耗殆尽后,比普通人还不如。毕竟巨量的损耗同时,还给身体带来很大的副作用,疲倦欲死。 现在的他,就感到虚弱。头有点晕,举目看四周,灰蒙蒙的煞雾变得古怪,居然形成各种幻象,各具形态。但无一例外,都是狰狞咆哮,浑如凶兽,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朝着梁丘锋扑来。 这些,都是幻觉。煞气趁虚而入,造成的幻觉。 剑窟直通地底的煞气泉眼,煞气冲天。越是深入接近,越是不可抵挡。第一层,处于最外面,煞气也是最弱的。 以梁丘锋现在的修为,进入五层以下,估计刚伸脚,人便会被煞气侵体,掠夺神智,变成类似剑煞的存在。 现在即使在一层,在耗损严重的情况下,也有些顶不住,导致出现各种幻觉。 梁丘锋闭上双眼,嘴里不停嚼吃着灵米,一丝丝清凉气息沿着经脉流转,脑海慢慢恢复清明。 下一刻,双目睁开,再无幻像出现。 但他明白,这只是暂时的。真气一旦再次损耗,煞气的入侵将更加凶猛。而身在剑窟,就算不击杀剑煞,损耗也无时不在发生,只不过比较细微而已。 难道,这已是自己的极限? 不,我不信! 梁丘锋一咬牙,拿起凌风剑,继续前行。 煞雾缭绕,不可捉摸,灰蒙蒙的,似无尽头。 “咦,前面有人!” 梁丘锋眸子一缩。 “千军,有人来了。” “看看是谁。” 双方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多迈几步,即可照面。 “梁丘锋,是你!” 马千军嚷叫起来。 周玄水反应极快:“好哇,终于找着人了,看剑。”条件反射地,手起一剑刺来。 马千军也不慢,面露狞笑:“梁丘锋,这次你死定了!”长剑舞动,与周玄水联手围攻。 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冤家路窄,遭遇对方。饶是梁丘锋心志坚定,都有些叫苦。 他不假思索,掉头就走。 周玄水大喊:“哈哈哈,梁丘锋,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做起缩头乌龟来,看你往哪里跑!” 马千军道:“梁丘锋,识相的把身上的煞元全部交出来,看在同门份上,饶你一命。” 梁丘锋冷声回答:“你自己白痴,可不要把别人也当白痴。” 马千军勃然大怒:“姓梁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嘴里说着狠话,却也知道没啥实质意义。只要梁丘锋激发传送符,逃出剑窟,那根本拿他没办法。 不过如此一来,梁丘锋就不能继续击杀剑煞,等于提前终止了竞选。 马千军身上带有一个特制的计时沙漏,因此知道具体时间,现在距离期限还足足有一个时辰。 利用这一个时辰,马千军与周玄水联手,将能获取更多的煞元。最后,他们的成绩肯定比其他人都要好,将联袂晋身内门弟子。至于梁丘锋,自然失败淘汰,面墙哭去吧。 所以刚才没有抓住时机,给予梁丘锋重创,两人也不在乎。 “嗯?这小子居然没启用传送符。难道还心存幻想,以为逃得过追杀?” “玄水师兄,既然他不甘心退出,那我们就送他一程!” “正合我意。” 两人发力,加速,左右包夹。只几息功夫,便追近到梁丘锋身后,相距几步之遥。 嗤嗤! 梁丘锋并不慌张,反手激发飞剑。 周玄水和马千军却早有防备,及时躲开。 周玄水大笑道:“梁丘锋,你的底子早被我们看透,看你还有什么伎俩!” 回答他的,又是两记飞剑。 飞剑刁钻凌厉,防不胜防。周玄水两人下意识放慢速度,不敢过于迫近,心里想着:梁丘锋身上所带飞剑,不可能无穷无尽,一旦射完,便黔驴技穷矣。 “咦,不对,剑煞,好多剑煞!” 马千军忽然像见鬼了似的,慌张叫起来。 c 第八十章:极限突破,劲道五段 “该死的家伙,把周围的剑煞全部吸引过来了。” “他这是自寻死路!” “不,他是要拖着我们一起死。” 周玄水面色阴沉。 马千军不是笨人,很快明白过来:梁丘锋不甘心就此退出,让他们得利。于是在逃跑过程中,故意惊动附近的剑煞,形成包围圈,将三个人一起包了饺子。 这是要同归于尽呀。 马千军恨得牙痒痒的。 身形绰绰,目测起码有二三十只剑煞,不断发出嘶嘶的尖叫,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由此可知,梁丘锋的逃跑路线绝非直线,而是采取了迂回战术。 “玄水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周玄水面露狰狞:“背靠背,拼了,我就不信,姓梁的能比我们坚持更久。” 眼下周围全部是剑煞,想要突围而出已不大现实。计算进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不如再拼杀一下,能杀几个剑煞是几个。 “好,杀!” 马千军也不废话。 另一边不远处,梁丘锋同样陷入重围,被七八只剑煞堵住了。 嘶嘶嘶! 剑煞们无意识的嘶鸣,连绵成一片,汇聚而起,浑然不同寻常。 嗡! 梁丘锋顿时感到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钻心的痛。 伴随这难言的痛楚,是一阵阵头晕目眩。 不好,剑煞还能进行精神攻击。 他吃了一惊。 剑煞为煞气凝聚而成,煞气本无形,性质阴寒。化出形体后,却天生具有精神攻击的本能天赋。 原本一层剑窟的剑煞,能力最弱,单体不足以造成精神伤害。然而如今几十只聚合在一起,积少成多,伤害翻倍,立刻不同凡响。 “啊,好痛呀!” 马千军不禁抱住头颅,呱呱大叫。 精神攻击,无形无质,鬼神莫测。从内到外,最容易破灭人的心神意志,稍不小心,还会留下不可治愈的伤害,致使日后噩梦连连。 “玄水师兄,我顶不住了,我要走了。” 马千军叫道,拿出传送符,捏碎激发。原地留一个虚影,人已出到剑窟之外。 “可恶!” 周玄水狠狠一跺脚,却无可奈何。马千军比他年轻,而且出身要好得多,自然更加爱惜生命。 如果换了其他时候,周玄水都要撤退了。 但现在是内门弟子竞选,最重要的是,另一边,剑光霍霍,梁丘锋竟然还在坚持。 “不行,我不能比姓梁的更早退出。否则的话,少爷肯定不会饶过我的。” 其出身周家,自幼受周家培养,同时受周家控制。考核之前,周文博下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梁丘锋通过竞选。那么,周玄水就必须执行。出了纰漏的话,不但他会受到惩罚,他的家人更不会有好果子吃。 “好,梁丘锋,这是你逼我的。” 周玄水眼眸掠过狠色,伸手掏出一枚龙眼大小的碧绿色丹药,微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进了嘴里。 片刻之后,丹药融化,药力爆发,他身上气势为之一变,直线涨升。竟在一瞬间,突破劲道六段的瓶颈,达到了劲道七段修为。 ——破元丹,他服下的正是周文博赐予的三窍破元丹。此药不同一般,破而后立,吃下之后,能即时提升一阶修为,厉害无比。然而其药力凶猛霸道,以燃烧人身潜力为代价。吃过之后,修为将永远停滞,再无法取得进步。而且日后,人会衰老得非常快,过了五十,江河日下,修为倒退。再挨得几年,老态龙钟,命不久矣。 不过如今情况,周玄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宁愿舍掉自己的前途,都要完成少爷命令,并藉此,为自己儿女博取一个好未来。 修为突破,气势大涨,周玄水一剑挥出,直接将一只剑煞击杀:“梁丘锋,你死定了!” …… 另一边,相距不远处,梁丘锋苦苦支撑着,对于战斗之外的东西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只有剑法,只有剑煞。 嗡嗡嗡! 精神攻击潮水般,永不停息; 唰唰唰! 剑煞们挥动长臂,爪子乱舞,狂风暴雨地抓来。 累呀! 一种不可抑止的疲倦感涌上心头,像人掉进水里,浮沉不由人,拼了命挣扎,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剑步已出现慌乱,不成章法;剑招更是慢了好几拍,破绽显露。 啪! 背部被剑煞一拳打中,身形趔趄,差点倒地。 极限,真到极限了…… 那么,放弃吧。就算最后争不过别人,但自己已经拼尽全力,问心无悔…… 只是,为何我感觉不甘? 虽然尽力,若最终的结果不如人意,我一定不会开心的。 这个世界,以成败论英雄;以强弱定高下。尽力,决不能成为失败的自我安慰。 因为你的敌人,岂会管你尽不尽力? 横死的老执事、需要保护的夭夭、满怀期盼的萧长老,以及,那一幅不可磨灭的尸山血海景象。 一一在脑海闪现。 当! 钟声突兀再现,仿佛一直存在于脑海,而非源自外物振荡。 受此一激,体内紫阳功,疯狂运转,最终达到一个极限—— 砰! 细不可闻的声响,临界点霍然突破,进入新的境界:劲道五段。 丹田犹如被打了一剂强心针,生机勃勃;欢快的真气在经脉流转,提供新的力量。 嗤嗤嗤! 《追风三十六剑》,剑剑急速迅猛,将一只剑煞击杀。 修为突破,战力跃然提升,感觉真好。更关键的是,这时候他发现剑煞的精神攻击,对自己的影响已降到最低,几可忽略不计了。 难道,又是那神奇钟声的作用? “好,很好,没想到你居然能突破极限,在这个时候进阶!” 周玄水的声音,冰寒入骨:“看来少爷的决定无比正确,倘若让你持续成长下去,必成大患。” “你?” 梁丘锋隐隐感到对方身上,气息有点古怪,比之以前,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强大了很多。 周玄水大踏步走来,长剑遥指:“一切到此为止,现在,要么滚出剑窟,要么死!” 梁丘锋眸子一缩:“周师兄,你现在收手,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给我死!” 周玄水哪里听得进去,剑光如电,一招“古松朝阳”,直刺梁丘锋喉咙要害。 c 第八十一章:神来一剑(求支持) (水深火热中求支持!) 周玄水所学剑法,黄阶上品,名曰《古松十二势》。此套剑法,在剑府的中低级剑技中,声名不俗。 他浸淫已久,早练至大成境界。施展开来,森森然,颇得古松树的神韵,苍劲古朴,暗藏杀机。 如今修为突破,劲道七段,真气充沛无比,用剑之际,更添几分威势。 梁丘锋出剑抵御,口中喝道:“周师兄,你为虎作伥,残害同门,就不怕剑府追究,受门规严惩?” 周玄水大笑道:“若你死,便是死在剑煞手中,与我何干?就算你逃出去,一面之词,能奈我何?” 梁丘锋连叫三声“好”字:“好好好,看来你是吃定我了。” “那是当然,就凭你,也想与我家少爷争女人,简直不知死活。害怕的话,跪地求饶,或者还能保住小命。” 梁丘锋与周文博结怨,源自夭夭,这一点,周玄水是知道的。 梁丘锋哈哈一笑:“周玄水,我不想同门相残,这才好心劝你悬崖勒马,改过自新,还真当我怕了你吗?” 周玄水大怒:“姓梁的,别以为你突破到劲道五段,便能与我一较高下。我就让你看看,差距就是差距……” 嗤嗤嗤! 狠话还未放完,对面梁丘锋快剑如风,水银泻地地攻来。 “哎哟!” 周玄水被攻了一个猝不及防,不禁退后几步,心里一个咯噔:好小子,原来是故意用言语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找机会施展快剑。卑鄙无耻!好,我就让你瞧瞧,劲道五段与劲道七段之间,到底存在多大的差距! 吃了破元丹,成功进阶,他对自己信心满满。 劲道阶段,五段为分水岭。五段及以下,属于中低;六段以上,才算高阶。在中高层面,每一段的差距,都堪若鸿沟,难以逾越。 大喝一声,《古松十二势》展开。剑法茂盛,如同一株迎风招展的古松,态势张扬,枝叶摇曳。 这一套剑法,有大气,章法层次分明,立刻扭转劣势,占据主动。 嗤嗤嗤! 叮叮当当! 两支长剑,斗得不可开交,非常激烈。 他们相争,周围的剑煞也不闲着,纷纷出手,进行无差别攻击。 因此,两人除了彼此对付之外,还得留神分心,提防剑煞。稍不注意,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梁丘锋顽强抵抗,死不肯走,周玄水不惊反喜,正中下怀:不走最好,一举杀之,永绝后患。 剑式一变,分化出无数的剑影,层层叠叠。剑影与剑影之间,还发生着玄奥的交融渗透变化,令人目不暇接,难以分辨。 “松叶千重!” 这是《古松十二势》三大杀招之一。 “风中起舞!” 梁丘锋不甘示弱,绝招相迎。 铿锵铿锵…… 雨打芭蕉,一瞬间两剑不知发生多少次撞击,一连串的碰击声响在耳朵里,心神为之震荡慌乱。 “好厉害的剑招!” 梁丘锋感觉剑身上传来阵阵力道,震得握剑的手,五指微微发麻。 “看你还能接下几剑,古松送客!” 周玄水得势不饶人,再出杀招。 这一剑,与先前的“松叶千重”截然不同,只一剑。好像一根神似手臂的枝干,破空而出,作送客状。 不过这种“送客”方式,一点都不客气,简直要置人于死地。 哐! 火花激射,梁丘锋心头大震,身形不受控制地往后倒退,被一群剑煞围住,疯狂轰击。 周玄水面露喜色:这一下,看你还不死……咦,不对,好小子!面对剑煞无孔不入的精神攻击,我进阶之后,都甚有顾忌,他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不受影响? 很快,周玄水发现端倪。 本来,正常情况之下,梁丘锋遭受连番打击,肯定空门大开。这时剑煞们的精神攻击趁虚而入,即可让他头疼欲裂,丧失战力。然而现在一看,梁丘锋居然毫无异状,长剑舞动,灵敏如初。 “我明白了,他拥有精神力天赋,看样子,可能比少爷还要高级。所以意念强大,能一直坚持到现在。怪不得,怪不得他能以区区劲道四段的修为,破解玄阶剑题!” 周玄水霍然醒悟。 一般武者,精神力的成长,需要本身修为作为基础。修为增强,精神提高,相辅相成。但是有些具备精神力天赋的人,却能超越修为局限,让意念升级,发挥出极为重要的作用效果。 这一类的人,注定会是练武天才,前景无限。 难怪萧长老会对他青睐有加,敢情早发现这一点了。 周玄水吸一口冷气,心思却更加坚定:绝对要除掉梁丘锋,此子,留不得! 体内真气高速运转,一剑将挡路的剑煞劈开:“松根化虬!”剑锋化为流星,朝着梁丘锋狠狠刺去。 这一剑,周玄水全力以赴,身形融入剑形当中,看上去,直如一条腾飞的虬龙,势不可挡。此刻即使梁丘锋要激发传送符,如果慢上那么一星半点,都会被诛杀于剑下。 梁丘锋正被几只剑煞缠住,难以脱身。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一股滔天杀机锁住了自己,森寒入心,毛骨悚然。 生死一发! 他却并未惊慌,刹那之间,脑海一片空明,进入一种近乎入定的玄奥状态之中。 下一刻,凌风剑动了。 “点剑式!” 一剑反手点出,不生半点波澜。没有剑风,没有剑影,平淡无奇到了极点,犹若孩童耍剑。 但是在来势汹汹的周玄水眼中,这一剑,恍若将方圆数丈的气机全部锁定,固化,一切皆为之静止。 然后他惊恐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如同一个木偶般,身体径直对着梁丘锋的剑尖送过去。 一如送死! 这是什么剑法? 梁丘锋怎么可能掌握如此恐怖的剑法? 难道是悟剑楼的那一次? 可是,明明大家都说,他一无所获呀…… 噗! 眉心中剑,溅起一朵鲜艳的血花;纷扰的念头瞬间消散,陷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死亡,有时候会是一种解脱安息。 梁丘锋一口鲜血喷出,面色呈现出病态的嫣红。他奋起最后一点力量,腾身而去,一把扯下周玄水腰间挂着的腰包。 与此同时,传送符激发,人已被阵法传送到剑窟之外。 c 第八十二章:清点统计,晋身内门 (小身板滚一滚,能滚到票否?) 剑窟外,府主张行空盘坐于青石上,不动如山。 另一边,十名竞选弟子,此时已出来得七七八八。点起人头,足足八位,除了梁丘锋与周玄水,其他人都出来了。 距离考核期限,只剩下半个时辰左右。 若说周玄水还在继续,很多人觉得不奇怪,可梁丘锋居然也没出来,就有点出乎意料了。 修为最低的梁丘锋,竟能支撑到现在? 如此看来,除了送宝剑之外,萧长老还赐下灵药帮忙…… 又或者,梁丘锋会不会在里面出了某些意外? 诸多念头,纷扰闪过。 其中有隐晦的目光落在马千军身上——关于周文博要对付梁丘锋的事情,不少人心知肚明。在剑窟内,马千军与周玄水联手,要找梁丘锋麻烦,亦在意料之中。 只不过,为何马千军会提前出来? 纵有疑窦,可有些事情注定不可当面问人。 马千军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与周玄水找到梁丘锋,本想痛下杀手。不料那小子机灵得很,不惜破釜沉舟,引来大批剑煞。 剑煞成群,精神攻击凶猛,他不得不提前退出,是为明哲保身。那么,留下来的周玄水,能否搞定梁丘锋? 应该没问题。 马千军清楚,周玄水身上带有一枚三窍破元丹。吃下之后,修为马上突破,进阶劲道七段。 以劲道七段,辗压劲道四段,毫无悬念。 最好,一举将姓梁的杀掉,一劳永逸。 他心里如斯想着。 哗啦! 就在此时,梁丘锋跌跌撞撞的身形闪现,引得众人惊呼。 马千军抬头一看,又是高兴,又是遗憾。 高兴是因为,既然梁丘锋出来了,且样子狼狈不堪,身负重伤,那么胜利的肯定是周玄水;遗憾的是未能将梁丘锋杀掉,表姐那边,想必不会太开心。 “哼,这小子命真大!” 眼眸掠过狠毒之色。 梁丘锋出来后,感觉天旋地转,站都难以站稳。傅人弗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扶住他:“梁师弟,你没事吧?” 梁丘锋咧嘴一笑:“死不了。” 说完,塞一把灵米,就地坐下,运气调息,恢复状态。 傅人弗看见他的样子,不无担心。不知梁师弟在剑窟里遭遇了什么,是周玄水吗?还是大批剑煞?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要到考核的规定时间。 张行空睁开眼睛,目光往弟子们那边扫了一扫,最后停在依然打坐的梁丘锋身上,若有所思。 扳着手指算时间,马千军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再过一小会,玄水师兄就出来了,却不知他最后能收获多少枚煞元,超过三十没问题。 而自己身上,共有二十五颗煞元。 之所以有这么多,缘于在击杀剑煞过程中,周玄水有意相让——这,其实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在阻击梁丘锋的同时,还得照顾马千军。 先前隐隐听其他弟子说起,他们当中,获得最多煞元的,不过十九颗。相比之下,优劣立分。 唯一的意外因素在于梁丘锋。 不过马千军觉得梁丘锋也不可能获得太多的煞元,二十出头就差不多了。 那么,最终的优胜者,还是他们。 这一次,没有如愿击杀梁丘锋,可将对方拦在内门弟子之外,亦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周文博那边,足以交待。 “时间到!” 张行空说道。 弟子们纷纷转头面对府主,自觉排列成队伍。就连梁丘锋也挣扎着起身,站到队伍末端去。 咦,不对。 马千军叫出声来:“玄水师兄还没有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弟子也发现了,你看我我看你,感觉奇怪。 张行空皱了皱眉毛:“时间已到,传送符自动激发开启。人没出来,要么他遗失了令符,要么出了事故,遭遇不幸。” 传送符,至关重要,没有人会轻易遗失。最大的可能性,不言而喻。 “怎么可能!” 马千军几乎吼着,忽而像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下子盯住梁丘锋,神态狰狞。他很想冲过去,劈胸将梁丘锋抓住,质问其到底把周玄水怎么啦。 但是,此事他们理亏在先,万万不能曝光。闹开的话,可不是死一个周玄水那么简单了。随时会连累周文博与表姐,不可收拾。 话到嘴边,又全吞了回去。 那边梁丘锋视若无睹,没事人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张行空叹息一声:“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用府主令牌开启剑窟,身形一闪,便进了剑窟。 只过了十余息功夫,张行空现身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剑,以及一些沾染血迹的衣衫碎片。 剑,是周玄水所用之剑;衣服当然也是。 张行空惋惜道:“他被剑煞所害,一身血肉化为煞气,可惜,真是可惜。” 剑窟里的剑煞,可不是善茬。能腐蚀人的精神,以及血肉,使之同化,变成新的剑煞。 诸弟子见状,皆有戚戚然。 “是剑煞杀的?还是梁丘锋下的毒手?” 马千军咬牙彻齿,只是强逼着不要表现太过,以免引起府主注意。询问起来,难以解释。 “虽然考核出了状况,但清点统计不可怠慢。现在,拿出你们所获得的煞元来。成绩最好的前两名,将晋身内门。” 张行空缓缓说道。 年终考核,一向真刀真枪,弟子意外丧生的事,每年都有发生,不足为奇。 闻言,九名弟子纷纷从腰包中掏出一颗颗煞元来,摆于身前,一目了然。 张行空从队伍第一个人开始计算,嘴里高声念出数目: “叶子青,煞元十三颗。” “傅人弗,煞元十五颗。” …… “马千军,煞元二十五颗。” 张行空嘉许地点了点头,二十五颗煞元,这成绩很不错了。 “顾惜朝,煞元九颗。” “咦,梁丘锋,煞元二十……二十九颗!” 走到队伍最后,念到这个数目的时候,张行空的声音都高了些。 其他弟子听见,不约而同发出惊叹声:二十九颗,梁丘锋居然能击杀那么多只剑煞,实在太厉害了。 马千军面色煞白,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如果真是梁丘锋杀了周玄水,那么周玄水身上的煞元,会不会也被梁丘锋掠夺了去? 那样梁丘锋拥有二十九颗煞元,就一点都不稀奇。 可如此计算的话,岂不是说梁丘锋本身获取的煞元只得几颗这样? 故而,其实自己和玄水师兄根本不用下手,对方就不可能通过竞选。如今,反而是己方成全了人家,做了那冤屈无比的送宝童子…… 呀呀呀! 想通这一点,马千军懊悔莫及,很想去死。 清点完毕,张行空微笑道:“结果出来了,梁丘锋和马千军成绩分列第一第二。本府主宣布,他们将晋身内门。此结果也会以榜文形式,张贴内外两府公告栏处,以示荣耀。让我们祝贺他们。”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 掌声中,蕴含着落选者的失望之情。 每年的竞选都差不多,有人开心,有人失落。 只是今年,成功通过的马千军,怎么看起来,脸色会那么差? c 第八十三章:新福利,新形势 “你这个笨蛋,当时怎么不出来指证梁丘锋,说是他杀了周玄水!” 周文博怒气冲冲。 马千军嗫嚅道:“我没亲眼所见,也担心事情闹大了,会连累你和表姐。再说了,他怎么会承认?” “笨呀,他抢了周玄水的腰包,有此物证在,岂容狡辩?就算姓梁的陈述实情,可别无人证,府主他们就会心生怀疑。一怀疑,他就不可能晋身内门弟子。” 周文博所言,句句在理。 整件事情,虽然是马千军与周玄水率先对梁丘锋下手,问题在于没有目击者。更重要的是,周玄水死了,而梁丘锋身上藏有死者的腰包,实在不好解释。 周文博倒不是认为就此能定梁丘锋的罪,一番口水仗在所难免。关键是经此一事,梁丘锋的内门弟子资格肯定会受到质疑,从而暂缓执行。 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可惜马千军顾前瞻后,竟没有抓住这个大好机会。 马千军张口无言。 一旁蓝玲玲道:“文博,当其时千军估计是有点乱了。再说,事先他也无法确定玄水的腰包是否在梁丘锋身上呀。搜不出腰包的话,岂不是变成诬蔑了?一个不好,连内门弟子的资格都保不住。” 周文博默然。 这一点倒是事实,梁丘锋击杀周玄水,掠夺腰包,若只取煞元,然后将空包扔掉,那就没有证据。 虽然根据马千军的还原叙说,当其时梁丘锋很可能来不及这么做,但万一呢。 不管如何,木已成舟,事情再无法挽回。 “梁丘锋,你处处与我作对,我与你不共戴天!” 想到恨处,周文博一掌拍在身前的木桌之上。 哗啦! 木桌四分五裂,崩塌在地。 …… 周文博猜得对,梁丘锋缴获周玄水的煞元,同时激发传送符,出到剑窟外面,的确来不及处理腰包。 但现在,腰包已化为炭灰。 周玄水的腰包里有煞元二十三颗,加上梁丘锋本身的十九颗,共有四十二颗煞元。不过他只拿出二十九颗,其余的,留在身上。 二十九颗,已足以夺得竞选第一名。更多的数目,了无意义。反会引来各种各样不必要的猜测,以及怀疑。 毕竟四十二颗煞元,委实太过于惊人了。 梁丘锋并不怕被人知道是他杀了周玄水,他纯属自卫,问心无愧。他只是不愿意因为此事,而招惹到一些本可以避免的麻烦问题。 人心叵测,总会有人会借故大做文章,借题发飙。 他相信,周文博那边同样不敢声张。 那么,此事就当过去,好好着手未来,才是王道。 晋身内门弟子,鱼跃龙门,变化多多。 剑府的办事效率相当高,第二天,各种手续程序便办好了。 首先,梁丘锋带着夭夭从外府,搬进内府。 内府的居所很不错,全檀木结构,三个房间,带厨房院子。地方宽敞,空气清新,还被布置了一个小型的阵法,可以聚集天地元气。人在其中修炼,进度都会快上那么一分。 院子中种植有一棵银槐树,枝叶摇曳,投放下一片阴凉。 小样很喜欢这棵树,立刻飞身上去,在枝桠之间跳跃飘荡,玩得不亦乐乎。只惊得原本在树枝上鸣叫的小鸟们,扑腾乱飞,赶紧搬家。 然后领取各种新福利。 内门弟子令牌、蓝色剑装、一柄秘器中品长剑,以及两枚一窍聚元丹。 内门弟子,每个月还能领取灵米三十斤。 至于相关的额度任务,过完年后,再作计算。 由于有了凌风剑,秘器中品的佩剑就不大放在眼里了,转手送给夭夭——夭夭现在有了一个新身份,不再是家眷,而是剑仆。 无它,只因内门乃剑府重地,不允许弟子携带家眷入住,只能带一名剑仆。 其实外门原本也不行,当初还是萧寄海行驶长老特例允许的。 顶着剑仆之名,夭夭一点都不在乎:从家眷到剑仆,不过换了个名义罢了,无关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和小哥哥在一起。 晋身内门,修为突破,双喜临门。 张江山很有大哥风范地做东请客,请了一群平时要好的同门,来到终南镇醉阳居中,大摆筵席,痛饮一番。 若说以前,是他慧眼识英雄地来拉拢梁丘锋;那么现在,就等于平辈相交了。 宴饮过后,刚回到山上,萧寄海派人传言,让梁丘锋过去一见。 “这个给你。” 萧长老甩出一口土黄色的小袋子。 梁丘锋看见,目光顿时直了:“这是……” “玄器中品灵米袋,可容纳灵米五千斤。” 萧寄海淡然道。 “啊,这个,萧长老,无功不受禄。” 梁丘锋咕声吞口口水。 萧寄海晒然一笑:“拿着吧,其实,这本就是你赢得的东西。” “此话怎讲?” 梁丘锋疑问。 “我与人打赌,赌你能否晋身内门。你成功了,所以就赢了。” 梁丘锋也不敢问是哪位输的,赶紧把灵米袋拿起来,挂在腰间,内心喜滋滋的。 以前看见别的弟子,腰间都挂一口灵米袋,心里羡慕得很。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也拥有一口了,还是玄器中品。要是被张江山知道,眼红不死这个胖子。 “好了,我也不问你在剑窟的事情。你现在已是内门弟子了,站到了更高的地方,就应该有更大的担当,以及更高的追求。” 似笑非笑地瞥了梁丘锋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好好努力吧,抓住了机会,更要珍惜。” 梁丘锋被看得一阵心虚: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只是出于某些顾虑,大家都没有点破而已。 他大声道:“谢长老教诲,我会更加努力的。” 这时候,伍孤梅来找萧寄海。但不知怎的,当伍长老瞧见梁丘锋腰间的灵米袋,脸上立刻乌云密布起来,好可怕。 梁丘锋不明所以,讪讪然问了句“好”,见到势头似乎有些不对路,赶紧告辞走人。 背后,萧寄海的笑声清朗得意。 梁丘锋却有些闷闷,他本还想着,来到萧长老的居所,要像上次一样,蹭一杯定元茶喝的。 可惜。 年终考核,各有表现,忙完这一关后,剑府慢慢恢复平静。 这一天,忽有噩耗传出:一队前往阿里山脉执行任务的剑府卫队弟子,竟然遭遇伏击,伤亡惨重。 与此同时,领队的剑卫长老陈知往,被三名强敌围攻,浴血突围,下落不明。 消息传来,举府震惊。 愤怒、惊恐、惶惶然,一股复杂难明的气氛,笼罩住了终南山。 …… “终南剑府要完蛋了。” “是呀,刚刚有点起色,又遭遇如此沉重打击,恐怕再无法翻身。” “却不知是哪一家下得手?” “哪一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认清时势。剑府弟子现在的日子很难过吧,换了我,就早谋出路,更换门庭。” “说得对,树倒猢狲散,难不成要陪着一起死?” “不过终南剑府还是有一些杰出弟子的,前有龙翔天,现在又冒出一个梁丘锋来。” “那又如何?时不我待,他们没有成长的空间和时间了。想挽狂澜于既倒,拉倒吧,还是那句话,早寻下家。” 荒洲各地,诸多看衰终南剑府的言论甚嚣尘上。 正如他们所言,剑府一些弟子暗暗萌生了去意,只是目前碍于门规,不敢逃离罢了。 人心已散。 终南山,后山,一条瀑布倾泻而下。 激流当中,有剑光穿梭。 砰! 一个巨大水花炸开,现出梁丘锋的身影来。 外界不看好,府内人心浮动,但诸种一切,都不能干扰到他的心境。 修炼,唯有持之以恒的修炼,不断的进步,才有明天。 c 第八十四章:遇袭 新年后第一场雪沸沸扬扬下了起来,大地苍茫,莽莽群山,一片银装素裹。 “夭夭,我下山了。” 穿着蓝色剑装的梁丘锋与夭夭挥手作别。 下山的不仅他一个,另外还有张江山、古承阳、周文博、傅人弗、顾回川、蓝玲玲等,共有八人。 八人,七名弟子,加上领队的长老萧寄海,一起组成一个分队,要奔赴终南城坐镇,维持秩序。 自从剑府卫队在阿里山脉遭遇袭击,剑卫长老陈知往下落不明后,剑府上下士气低落,人心惶惶。 而作为剑府统辖下最为重要的重镇终南城,更是流言四起,有许许多多身份不明的武者前来,一时间龙蛇混杂,很是混乱。 有见及此,府主张行空下令,挑选七名得力弟子下山,由萧寄海率领,赶往终南城,要与当地的家族联手起来,稳定局面。 终南城三大家族,周家、张家、古家。三家都有杰出弟子在剑府学剑,如今又一起下山回城,协调合作。 当然,是否真心合作,必有保留。 起码梁丘锋就知道,这一趟任务,不会简单。周文博方面虎视眈眈,只要有机会,肯定会对自己下毒手。 “只是,我现在,已不再是任人把捏的面人儿了……” 梁丘锋的手,紧了一紧。 作别之后,八骑快马冲进了漫天风雪之中。萧寄海一骑当先,七名弟子排在后面,马蹄霍霍,踏碎一路雪花。 八剑下终南! 周文博、蓝玲玲两个自是贴在一起;而梁丘锋和张江山傅人弗等又比较亲近些;倒是古承阳,神色孤傲地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其破解了剑题《唯我杀剑入门篇》后,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冷傲。 至中午时分,这雪越发下得紧,扑打在身上,有一股透心的冰寒。诸人虽然早有准备,披戴了斗笠,可在快速奔驰的过程中,消耗亦是相当大。 “前面有一座山神庙,我们暂且过去休息一会。” 萧寄海下令道。 这一条路,他不知来往多少次,对于路况十分了解。 继续跑了半刻钟后,路边山坳小树林里,就见到一角庙宇显露出来。 八骑快马跑过去,诸人纷纷翻身落马,把马匹栓在树干上,然后进入庙内。 这山神庙里面并不宽阔,供着一尊金漆剥落的神像,神像一支右臂都断折了,显得破旧。 进入后,自有弟子手脚麻利地捡拾来一堆枯枝,燃烧起来,取暖,煮水。 萧寄海背负双手,凝视神像,神色深沉——多年以来,剑府内交外困,步履维艰,但他们靠着一股团结一致的意志,硬是捱过来了。眼看近年略有起色,涌出了一些俊杰好苗子,熟料立刻遭到当头棒击。 其与陈知往同出一门,几个师兄弟向来情同手足,眼下陈知往生死不明,岂不痛心愤慨? “他们,是绝不允许吾终南再起了呀!” 一个声音在心中咆哮,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萧长老,喝口水吧。” 却是顾回川端过一碗煮开的水来。 萧寄海接过,抿了一口,稍稍暖了暖心,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蓦然神色一变,喝道:“小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砰”的巨响,整座山神庙都崩塌下来,大块的泥石砸落。 萧寄海反手拔剑,呼啸而去,剑光莹莹,寒芒直接绞碎了漫天的风雪。 “桀桀!” 怪笑响起,有一把略带苍老的声音道:“萧寄海,回去吧,前面是死路。”声音每一个音节传出,便感觉距离远去了一分,到了最后,声音渺渺,细不可闻,更添几分阴森诡异。 萧寄海本要追击,猛地想起一事,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从而让滞留的七名弟子遇险,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时候,梁丘锋等已纷纷扑了出来,长剑在手,他们个个都心志坚韧,倒没有显得惊慌。适才庙宇倒塌,也没有造成伤害。 到外面一看,就见到所骑的骏马竟都被杀死,颈脖要害处有杯口大小的伤口,鲜血汩汩流淌出来,把雪地都染红了,景象分外惨烈。有胆小的见到,只怕会吓得面无人色。 萧寄海的目光从弟子们脸上掠过,道:“有强敌环视,要我们知难而退,你们说,该如何?” 古承阳回答得最快:“杀之!” 诸人登时附和,同仇敌忾。 萧寄海满意地道:“好,很好,不愧是剑府弟子。吾辈剑修,披坚执锐,勇往直前,纵遇艰难险阻,有何惧哉?走!” 没有了马,直接施展身法轻功,也不奋力追求速度,不疾不徐地走着,藉此保存真气体力,用来对付随时出现的敌人。 意外的是,这一路再无状况,平平安安入到终南城,住了下来。负责接待的,自是张、古、周三家。这三家暂时表面和气地聚合起来,招待萧寄海一行。宴后,古承阳等,也趁机先返回家族中,与家人团聚。 无亲无故的梁丘锋则受邀到张江山府上做客。 “梁师弟,这一趟我们的任务可不轻松呀,要特别小心,否则的话……” 张江山没有说下去,但后面的话不难理解。显然,其与家族方面碰过头后,了解到某些不容乐观的情报。 梁丘锋默然,剑府的处境他自然清楚,说四面楚歌不为过。路上遇袭,便是一次警告。至于为何没有来第二次,应该是对方来的人手不足够,不敢贸然正面攻杀。毕竟这方圆千里,都是终南剑府的地盘,那剑府卫队也是不是吃素的,巡逻戒卫,有大股敌对势力入侵的话,必然会察觉。 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无大错,总是正确的。 来到张府,张家的招呼倒是热情,还遇到一个熟人,张德祥张理事。张德祥得知,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梁丘锋便跻身为剑府内门弟子,与自家少爷并列,不禁肃然起敬,态度甚为恭敬。 当日面对周耀等强敌,梁丘锋冷静睿智,以弱胜强的表现,让张德祥印象极为深刻,带口信给张江山时,特别提及,这才有后来张江山拉拢梁丘锋的事情。 晚饭饭桌之上,多了一位容颜俏丽的少女,介绍得知,竟是张江山的妹妹,叫“张锦绣”。合起来,有“锦绣江山”的意思。 让梁丘锋感到奇怪的是,张家兄妹的身段体重实在有天壤之别,就不禁多瞄了女子几眼。 张锦绣却神色冷淡,还了个白眼,颇不乐意的样子。 饭后,梁丘锋被安排在客房休息;张江山和父亲以及一班家族叔父叙机密话去了。 c 第八十五章:相亲 (好可怜的票票,各位打发点吧!) “江山,剑府境况如何?” 张家密室,张家家主,也就是张江山的父亲张衡问道。 张江山自无保留,源源本本道出所知的情况。 张衡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张江山神色一肃:“父亲大人,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万万不可,我们家族依附剑府已久,休戚相关,岂能萌生二意?” 张衡一摆手:“你想哪里去了,我岂是那等墙头草,只是颇有感叹而已。” 回想昔年,终南剑府何等风光威风,百年蹉跎,竟沦落至斯。顿一顿,忽问:“江山,你觉得那梁丘锋怎样?” “很不错的一根苗子,虽然拜入剑府时年纪大了点,但发展势头凶猛,潜力很大。而且其深得萧长老器重,屡屡破例提拔,他日必非池中之物。” 张江山不乏溢美之词。 张衡道:“很好,那江山你要好好与他处好关系,日后或成一大臂助。” 张江山摸摸脑袋,憨笑道:“父亲,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哦,你说。” “你觉得把锦绣许配给他怎么样?” 此言一出,不但张衡一怔,其他张家叔伯都大感意外。立刻有人反对:“这怎么行,他不过劲道五段的武者而已。而锦绣冰雪聪明,天赋极佳,都快要突破劲道六段了……我的意思是说,就算联姻,也没必要选他,其他可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确实,以张锦绣的条件,选择多多。她今年不过十六岁罢了,根据约定,不出意外的话,开春过后,也要进入终南剑府,成为内门弟子。相比之下,目前的梁丘锋颇不配对。 无论出身,修为,年龄上的优劣,尽皆如是。 毕竟这时候,张家诸人对于梁丘锋的了解仅停留在听说层面,哪里会轻率押宝,下决定? 张衡道:“江山,你这个想法,有点轻率了。再说,妹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极有主见,只有她选人,没有人选她的。” 张江山急道:“父亲,各位叔伯,你们不知道,梁丘锋在山上的诸种表现真得出乎意表,总是能给人惊喜。俗话说,结交当于患难,若是等他完全成长起来,人家说不定又看不上锦绣了。” 他卖力推荐,倒绝非功利,而是对于梁丘锋观感很好,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夫相当不错。 张衡略一沉吟,道:“这样吧,你们不是要在城中呆一段日子嘛。大把机会,先观察一阵,再做决议。” 张江山无奈,知道一时间不可能说服父亲的,只得怏怏退了出去。到门外,他眉头一皱,有了主意,决定先搞定妹子再说,要安排她与梁丘锋进行一次相亲,看看效果如何。如果两人对上了眼,那么父亲等人也就没话说了。 嘿,就这么办。生米煮成熟饭,从来都是门第之见的杀手锏。 第二天,仍属于萧寄海许可的假期。一大早的,梁丘锋便接到张江山的口信,相约在张家后花园中叙话。 这胖子张,突然间神神秘秘的,还让张德祥来传话,甚是古怪。 梁丘锋想了想,依约而去,然而等了一刻钟,等来的不是张江山,却是他那位俏丽的妹子。 张锦绣一身紫衣,长发如瀑,用一根紫绸带束住,显得英气飘逸,更添魅力。只是少女的神情相当不愉的样子,柳眉倒竖,大步冲到梁丘锋面前,道:“梁丘锋,我劝你莫要胡思乱想,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梁丘锋不明所以,眉头一皱:“张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锦绣吃吃冷笑:“别装傻了,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目灼灼似贼,原来打着这么一个主意,若非看在哥哥的面子,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梁丘锋听得云山雾里:“张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可不可以说明白点?” “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张锦绣却更怒,“呛”的一声居然拔出剑来,明晃晃把持在手,但见寒芒熠熠,绝非凡品。 这一下,梁丘锋无法置之不理了,哪怕对方是位千娇百媚的美女,但兵戎相见即为敌人。 立刻反手握住腰间剑柄。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张江山急冲冲现身,高声道:“误会,都是误会。”拦在两人之间。 哥哥阻挡,张锦绣哼了声,狠狠瞪了梁丘锋一眼,转身离去。 梁丘锋面色有些阴沉:“张师兄,令妹这是什么意思?” 弄巧成拙,张江山有苦说不出,嗫嗫嚅嚅之下,只得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梁丘锋一听,哭笑不得:“张师兄,你……”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此事如同一个插曲,很快消散,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中午时分,梁丘锋便告辞离开张府,与萧寄海那边汇合。 当晚,其他的六名弟子也与家人团聚完毕,陆续来到地点聚合,听候长老吩咐。 他们一行,奔赴终南城,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安定局面,剔除敌对势力安插进来的奸细。 萧寄海行事,如剑芒,不假颜色,几项吩咐都势如雷霆,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斗志。 形势比人强,局势荒乱,当用重典。 七名弟子听命,皆心中凛然,同时还觉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武者之道,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一路皆是奋争!若遇到些艰难凶险便胆怯心乱,哪里能有什么成就? 一行人,唯萧寄海马首是瞻,他坐镇城中,主持大局。至于七名弟子,则分成三个小分队,在城中巡视,探查敌踪。另外,三大家族也各自派遣出武者前来协助帮忙。 一时间,偌大的终南城一片肃然,街道之上,不时响起“霍霍”的马蹄声,充满了杀伐之意。普通百姓,大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几天功夫,城中已发生了十余起争斗,有好几个心存不轨的武者被剑府弟子诛杀,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局面,顿时得到有效的控制。 然而萧寄海明白,表明的波浪固然平息,可暗地里的暗流却更加汹涌。 c 第八十六章:冲突 (新的一周,急求票票!) 这一日,又在下雪。其实昨晚便开始下了,寒气袭人,许多屋檐下悬挂着一排溜冻结的冰棱,晶莹剔透,闪着寒芒。 城东一间酒楼,二楼,梁丘锋与傅人弗坐着喝酒。他们这一队负责城西一带的区域,难得空闲,便上酒楼来喝杯酒,驱寒。 正说着闲话时,蹬蹬噔,有人上楼了。却是两位娇俏少女,披着华丽高贵的狐裘大衣,容貌美丽,引得一众酒客侧目窥伺。 两女来到临窗的桌子,坐下,其中一个,很快便认出了梁丘锋,便面有不屑地与同伴说起来。 梁丘锋却早认出了对方,不正是张江山的妹子嘛。 得,冤家路窄。 关于“相亲”之事,虽然是张师兄自作聪明,但梁丘锋也不觉得张锦绣那番高高在上的态势理所当然。 “傅师兄,我们走吧,要执行任务了。” 说罢,起身。 “怎么啦,见到人便要开溜,做贼心虚了吧。” 阴阳怪气的声音,来自张锦绣的女同伴。 此女年纪与张锦绣相仿,一张瓜子脸,下巴尖尖,颇有几分媚意。相貌看着似曾相识,梁丘锋想了想,不禁恍然:蓝玲玲! 她竟与那蓝玲玲长得相似,莫非是姐妹? 梁丘锋置若盲闻,他并不愿在此事与两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子纠缠不休。然而作势欲走时却被对方伸手拦住了:“姓梁的,今天不给个交代,不准走!” 梁丘锋看着她,很平静地道:“要什么交代?” “赔礼,道歉!” 梁丘锋呵呵一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坐着的张锦绣:“凭什么?” 那少女道:“别装傻,若非你的怂恿,张家哥哥岂会想把锦绣姐许配给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我呸!” 梁丘锋面色一沉:“我想你们都误会了,我对张小姐一点意思都没有,别再自作多情。” 那少女眼睛一瞪,尖叫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自作多情了!” 坐上的张锦绣同样面有愠色,她固然不喜欢梁丘锋,然而听到对方如此轻视的说辞,面皮也挂不住。 梁丘锋懒得理会,招呼傅人弗走人。 那少女一咬牙,左手成爪,施展出一记擒拿手法,居然想来拿住梁丘锋。 “莫名其妙!” 梁丘锋一个剑步,反手出招。啪的,却是凌风剑带着剑鞘,准确地拍打中对方的手背。 这一击,无论角度还是速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一击即中。 少女吃痛,退后几步,尖叫道:“你敢打本小姐!” 梁丘锋大笑:“哪里来的优越感,若再无理取闹,打得你屁股开花!” 猛地楼梯口处,一人冷冷道:“梁师弟,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好威风呐。” 回首一看,赫然是周文博,他身边,正依着蓝玲玲。 “姐姐,有人打我!” 少女见到蓝玲玲,立刻扑了过去,哭着告状,她果然是蓝玲玲的妹妹。 情况开始变得复杂,一边的傅人弗忙解释道:“周师兄,蓝师姐,你们误会了,其实事情的真相……” “给我闭嘴!” 周文博两口子异口同声,声音严厉,吓得傅人弗不敢再开口。 “怎么,刚才不是八面威风吗?现在怎么不出声了?” 周文博眼眸闪出讥诮之意,盯着梁丘锋,犹如一条毒蛇盯住了目标。 梁丘锋淡然一笑:“没必要。” “好,很好。” 周文博不知施展出了什么功夫,全身骨节自上而下,猛地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如同炒豆子的脆响:“既然如此,那我就领教领教你的《追风三十六剑》,看学到了几成。” 回答他的,是一个直接简单的“请”字。 梁丘锋一点都不害怕,凝神以对。这一战,犹如宿命,迟早都会发生。以前修为低微,不得不忍让退避,但今时不同往日。藉此机会,领教领教,加深底气。 这样的神态让傅人弗,以及张锦绣感到诧异:他们所知,梁丘锋不过劲道五段的修为而已,而周文博作为周家嫡子,自幼便被家族悉心培养,不计本钱,年刚十七,劲道六段。 这份资质,在荒洲,属于中上。 五段对六段,看起来只相差一段,然而梁丘锋新晋级不久,周文博却堪堪要突破到七段去了。 “文博哥哥,你一定要帮我出这一口气!” 蓝玲玲的妹妹唯恐天下不乱地叫嚷着,她资质普通,平时又懒得修炼,不过劲道三段的修为而已。不过仗着姐姐,以及家族的权势,在终南城,那是一位刁蛮大小姐。再加上外表出众,平日里都是被一班少年众星捧月着的,如何吃过这般大亏,一时间,对于梁丘锋,简直恨到了骨子里去。 但她心中明白,梁丘锋身为剑府内门弟子,周文博不可能明目张胆地痛下杀手,只求能将这厮击败,狠狠羞辱一番,那也把心中的怨气出了。 双方要交手,傅人弗顿时有点焦急,叫道:“丘锋,周师兄,我们都是剑府弟子,何苦同室操戈?如果被萧长老知道,只怕逃不过一顿责罚。” 同门切磋,剑府赞同,可眼下两人的对阵早已变味。又恰逢敏感时期,敏感地点,这一打起来,影响相当恶劣。 蓝玲玲瞪着傅人弗:“傅师弟,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管好你自己吧,该说的,不该说的,嘿嘿……” 傅人弗闻言,狠狠一跺足,却无可奈何。若是周文博方面一味地盛气凌人还好说,关键眼下看来,梁丘锋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甘示弱地要自动去碰。 “梁师弟也真是的,怎不懂得忍让一下?” 关于双方的恩怨,傅人弗自然有所了解,此刻不禁暗暗为梁丘锋担心起来。 有冲突发生,楼上一些食客唯恐祸及池鱼,早一哄而散。至于掌柜那边认得是周家少爷等,哪里敢出声,把头一缩,躲在边上去。就算把酒楼拆了,都视若无睹——因为这间酒楼,本就是周家产业。 周文博长剑在手,冷声道:“梁师弟,我告诉你,不仅你修炼的是快剑,我修炼的也是快剑。我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雷霆剑法!” 一声喝下,剑光如芒,直如晴空突然暴现的雷霆闪电,朝着梁丘锋疾掠而去。 c 第八十七章:胜负 (感谢书友“mg1a”的万币厚赐,成为本书第一位堂主,不胜感激;感谢“珠海阿龙”“悟与信”“浮云里的鹤-隐”“桐叶藕花”“魔纹777”等书友每天持之以恒的打赏,真不容易!) 酒楼的空间,不甚宽敞,加上摆放着的椅桌,就显得更逼仄了。这对于动手双方来说,都算得是一种考验。 喝声之中,周文博出剑如电,狠辣不留情。他心中打定主意,拼着要被萧寄海责罚,都要趁机毁掉梁丘锋。 所谓“毁掉”,并非说一定要杀死,打伤打残足矣。 在这终南城,周文博底气十足,如今剑府大不如前,要依仗周家的地方多着呢;加上自己本身就是资质出众的杰出俊秀人物,他不信萧寄海会为了梁丘锋而撕破脸皮。 故而一出手,就是平生得意的《雷霆剑法》,迅雷不及掩耳,剑光将梁丘锋笼罩住。 “好!” 到后面观战的蓝玲玲妹妹已拍手欢呼起来。 蓝玲玲看了她一眼,道:“媚媚,我们再让开些。” 不说她们,此时观战的傅人弗和张锦绣都自动走开来,神态各异地关注着战况。 铿铿铿! 几呼吸间,阵阵激烈的兵刃相碰声便响起。但见两团剑光绞在一起,以快打快,晃得人眼花缭乱,稍眨下眼睛,便不知错过多少招数。 傅人弗紧张地看着,很快就见到周文博占据了上风,逼得梁丘锋有点捉襟见肘。 周文博的剑法,不但快,而且蕴含一股霸气,势若雷霆,轰然而至,十分惊人;反观梁丘锋那边,得之讲剑堂的《追风三十六剑》固然品阶高上一个层次,可其分明没有完全掌握,最多修炼至小成境界。 更重要的是,傅人弗看出梁丘锋的身法剑步明显有点迟滞,与剑法不搭配,乃至于拖了后腿。 “哎,丘锋要败了……” 心中谓然一叹,这个结果或许早在意料之中,但亲眼目睹着发生,毕竟难受,他可是亲近梁丘锋那边的。 同样认定梁丘锋要败的,还有张锦绣蓝玲玲等。只是张锦绣显得冷淡,她虽然不喜梁丘锋,可更不喜周文博。张周两家不和,众所皆知,与蓝媚媚之间的私交,更多属于女儿家的来往,毕竟蓝家是蓝家,很多东西不可能一概而论。 另一边,蓝玲玲姐妹则兴奋不已。 “咦,不对!” 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刻钟后,傅人弗瞧出了端倪,虽然在局面上梁丘锋处于下风,可其恍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起伏漂浮,始终没有被风浪所摧毁,依然牢牢地坚持着。 剑步没有乱,剑法严谨如初,至于神态表情,更是不见丝毫慌张。 相持之下,竟隐隐有僵局的趋势,实在出乎意料。 两剑交锋,劲气纵横,激荡开来,将触及的椅桌劈得支离破碎,动静一下子大了起来。 无法短时间拿下对方,周文博有了几分焦虑,他担心走漏消息,很快会传到萧寄海那边去。又或者,张江山等闻讯赶来,这一战就难以顺着自己的心意打下去了。 不行,难得良机,不容错过,务必要痛下杀手,速战速决! 打定主意,周文博眼眸掠过狠毒之色,剑法骤然一变,从大开大合到诡异阴险,剑走偏锋。与此同时,空出的左手暗暗藏在袖中,只间或漏出一点蓝色的光泽。 “机会,就在此时!” 又交锋了十来招后,周文博终于觅到了梁丘锋的一个破绽,心中大喜,藏于袖中的左手猛地探出,食中二指凝聚成一点蓝光,悄无声息地点向梁丘锋腰间要害。 指尖未至,便有一缕阴寒的气息袭来,让人浑身打个冷战,经脉运转的真气,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合阴指》! 周文博用歹毒手段采集处子元阴所练成的黄阶上品独门武技。 棋逢对手,决定胜负的往往会是战局中一个细微的变化,一个纰漏。 体内真气运转不畅,梁丘锋的剑法立刻受到影响,更多的破绽同时涌现。 “给我倒下!” 周文博得势不饶人,剑芒急刺,目标正是梁丘锋肋下。 这一剑极为聪明,一来攻梁丘锋之不防;二来不是杀招,不会直接取梁丘锋性命,留下了余地。 但是,只要剑锋入肉,立刻便会暗劲爆发,给予梁丘锋重创,轻则躺一年半载,重则一辈子都拿不起剑了。 “小心!” 傅人弗看得紧张,一颗心差点都跳到了嗓子口。 刹那之间,看似要一败涂地的梁丘锋身子在急速后仰退避的过程中,手中凌风剑乍然一抖,反手出剑,剑锋如电,直刺周文博喉咙。 点剑式! “什么?” 周文博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般不利的情况下,梁丘锋居然还能出剑,而且这一剑…… 剑芒森森然,有一股入骨的寒意。速度更是快得无以伦比,恰因为太快太凌厉了,就像周文博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主动朝着对方剑尖处送上去一样。 宛如送死! 这是什么剑法? 周文博大骇,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电光火石之间,连形象都无暇顾及,就地往后翻滚,一连撞翻了后面好几张桌子,直退到数丈远处才堪堪站稳,心有余悸地望过来。 梁丘锋长身而立,凌风剑归鞘,淡然道:“周师兄,承认了。” “你!” 周文博的心情还停留在死里逃生的激动之中,声音变得尖细,走调。他实在想不明白刚才一剑,梁丘锋是怎么使出来的,好像羚羊挂角,毫无痕迹。更恐怖的是,对方应该是碍于门规,留了手,否则的话,自己恐怕已横尸当场。 败了,自己竟然败了,败给了一个刚学剑不久的小子手上,怎么可能? 一股浓烈的挫败感如同浪潮翻腾,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失魂落魄。 如果说在讲剑堂上,被梁丘锋横刀割爱抢走了《追风三十六剑》属于意外,那么眼下,简直便等于一记记耳光痛快淋漓地落在脸上,毫不留情面。 羞辱过后,又是阵阵难以抑制的害怕,害怕于梁丘锋那飞一般的成长速度——曾几何时,对方还只是个随便能踩死的小角色。只短短时光,却已天翻地覆。 “文博哥哥,你的喉咙!” 被胜负结果惊呆了的观战者,最先醒神过来的是蓝媚媚,她圆睁大眼,望着周文博的喉咙处失声惊叫。 周文博伸手一摸,殷红一片,是血。 先前一剑,虽然他闪避得快到了极点,但不自觉间仍然被剑锋刺伤了喉咙,流淌出血。 这时候,他才感到剧痛入心,各种负面情绪混杂拥堵在一起,堵得心头密密实实的,透不过气来。眼前一黑,倒地晕死过去。 第八十八章:问罪 (感谢“拈指傻笑”1888的慷慨打赏!) 周文博晕倒,后面的蓝氏姐妹赶紧上前照看。蓝玲玲心慌意乱地伸手探测脉搏,观测体内情况,见没有生命危险,这才稍稍安心,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梁丘锋:“梁丘锋,你好狠的手段!” 梁丘锋听见,吃吃冷笑:有些人真是可笑,养尊处优惯了,颐指气使,久而久之,便觉得世上只准他伤人,不准别人伤他,形成一种近乎畸形的思维。 他也不做这无谓的口舌之争,反而暗暗提防,提防蓝玲玲会突然发难。 蓝玲玲何尝不想下手,替周文博报仇,然而刚才梁丘锋反败为胜的神来一剑,看似简单,毫无花哨的招式变化。然而她在心中反复模拟推演,竟没有半点接住的把握。 换句话说,如果梁丘锋出这一剑来刺她,她的下场也会如周文博一样,甚至更惨。 一时间,忌惮非常,才不敢出手。 另一边,傅人弗不敢置信;而张锦绣更是神情复杂。在终南城内,周文博自幼便有神童之称,论资质,甚至还在张江山、古承阳之上。只是其纨绔跋扈,好女色,分了修炼的心。但是,其武道修为实打实的摆在这里。 那么,现在梁丘锋以低段败之,说明了什么? 张锦绣冰雪聪明,瞬时间发觉,或者是自己错了。 张江山想当红娘,要撮合自家妹妹与梁丘锋的好事,可惜他在这方面委实没有经验,分说的时候比较干硬。张锦绣一听,下意识以为是梁丘锋看上了自己,就出主意哄骗哥哥来当说客,于是很生气地来找梁丘锋问罪…… 误会一生,再不可收拾。 蹬蹬噔! 楼梯声大作,一群人涌了上来,领头者正是张江山。 “咦,这是……” 他接到线报,说在这酒楼上梁丘锋和周文博等发生冲突,大打出手,生怕梁丘锋不知深浅,会吃大亏,便急忙赶过来。 过来一看,周文博晕迷不醒,颈脖间血迹斑斑,看来吃亏的并不是梁丘锋,而是周文博。 啧啧,好家伙,难道梁丘锋居然击败了周文博? 这个惊喜,可够大的。 此时,蓝玲玲抱起周文博,丢下一句:“梁丘锋,走着瞧!”便匆匆下楼而去了。 张江山还来不及询问,顾回川赶到,说萧长老有令,让梁丘锋傅人弗等马上去面见。 看来,萧寄海那边的消息也不慢。 傅人弗一听,便知不好。眼下敏感阶段,梁丘锋与周文博之间的争斗相当不合时宜,影响恶劣。剑府正风雨飘零,四面楚歌,出来执行任务的剑府弟子却发生不和、内讧,性质可想而知。 可以想象,此刻的萧寄海定然十分震怒。 南里居,是终南剑府设在终南城的一处府邸。萧寄海如今便坐镇于此,主持大局。 宽敞的大厅之上,他坐得四平八稳,神色不怒而威,更何况,此刻有怒意迸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方站着梁丘锋与傅人弗,至于张江山古承阳等,则分两侧肃然而立,不敢出声。 梁丘锋正要张口回答,却听到萧寄海冷声道:“傅人弗,你说。” 在场的蓝玲玲察言观色,心中一喜:看来,经此一事,梁丘锋可失宠了,没有了萧寄海这个靠山,看你小子日后怎么死? 傅人弗不敢迟疑,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道出,既没有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 “好,很好,翅膀硬了,以为天下无敌了,当我这个长老是死的吗?” 说到最后,萧寄海蓦然拍案而起,那张可怜的檀木桌登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这一掌,如同拍在诸人心坎之上,忍不住一阵心惊胆战。 萧寄海身为剑府外务长老,气道七段的大人物,平时积威如山,府中弟子,皆极为敬畏。眼下见他罕见地发火,更是战战兢兢起来。 “梁丘锋,你,可知错?” 梁丘锋握了握拳头:“弟子,自认没错。”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张江山恨不得立刻飞脚过来,给他一脚:好小子,说几句好话,认个错会死呀,在这等紧要关头,态度如斯强硬,岂不是火上浇油?让萧长老如何下台阶? 果不其然,萧寄海怒极而笑:“好一句‘没错’……既然如此,梁丘锋,此处容不下你,你即刻返回剑府去吧。陈长老固然不在,但自有人执掌刑罚。” 这是要打发梁丘锋回去,听候发落了。听语气,最后的责罚绝不会轻。 张江山与傅人弗面面相觑,纵然有心想要替梁丘锋说话,此刻也不敢开口。 这时候,外面忽然一阵熙攘喧哗,随即有人禀告,却是周文博的父亲,也就是周家家主周怀仁率众来到,看样子,竟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们进入厅堂来,先向萧寄海行礼,然后群情汹涌地将梁丘锋围住,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拿人之意。 周怀仁,周家家主,劲道九段,在这终南城,乃是数得着的高手人物。加上长期居上位,自有威严在身,站到梁丘锋面前,居高临下,喝道:“梁丘锋,你为何下毒手打伤我儿,使他至今昏迷不醒?” 被一群人围着,梁丘锋并不慌乱,却也没有解释。因为他心知肚明,任何的解释都无济于事,何必浪费口舌。 那边张江山看不过眼了,叫道:“周伯父,此事是非曲折,自有萧长老秉公处理,你咄咄逼人,不嫌以大欺小吗?不管怎么说,梁丘锋乃剑府内门弟子,岂是随便能斥责的?” 周怀仁心中一凛,仿佛才想到梁丘锋不是寻常人,而是剑府的内门弟子,转首向萧寄海投诉,他身边一众周家人同样表现得义愤填膺,大有不把梁丘锋严惩誓不罢休的样子。 萧寄海听着,拿起一杯茶慢慢啜着,半饷,放下。 这一放下,周怀仁等若有感应般,立刻闭口。他们知道,萧寄海要说话了。 “梁丘锋,刚才已被本座责令返回剑府,接受处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吧。” 周怀仁一听,正中下怀,嘴角浮现一丝不为人知的冷笑。萧寄海没有明言会如何处置梁丘锋,但其深知,这已是最理想的结果。最关键的是萧寄海的这番表态,显然是偏袒周家的 此种偏袒,可以视作局势逼迫下的一种妥协。至于梁丘锋击伤周文博,个中孰对孰错,根本不重要。 只因为一个原因,目前在终南城,剑府离不开周家的协助帮忙,这也是周怀仁敢于率众前来问罪的主要原因。 他相信,萧寄海一定会给周家一个说法。 至于梁丘锋孤身回终南,他回得去吗? 周怀仁心中杀机腾腾。 c 第八十九章:死局 “丘锋,你不要怪萧长老,他有苦衷的。” 出到外面,张江山安慰梁丘锋道:“说实话,你真不该与周文博动手,他摆明吃定了你,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梁丘锋淡然道:“有句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为何一定要忍?” 张江山为之一滞,摸了摸鼻子,叹口气:“还是丘锋你潇洒,快意恩仇,咳……”干咳一声,压低声音,压抑不住的兴奋:“话说你击败周文博,确实痛快至极!” 暗暗一竖大拇指。 梁丘锋不置可否。 张江山又腆着脸道:“丘锋,经此一事,我妹子对你刮目相看,很受触动,怎么样,我再安排一次……” 梁丘锋没好气地道:“千万别,你还是找别人当妹夫吧。不说了,我得动身回山了,免得萧长老又发火。”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张江山扼腕叹息:一个大好妹夫就这么失之交臂,锦绣呀锦绣,你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错过了大好姻缘啊。 话说回来,这次梁丘锋之所以要和周文博动手,追根到底,问题还是出在张锦绣身上。 这般误会造成的裂痕,几乎不可缝补,梁丘锋不翻脸,都算好脾气了。 “哎,早跟锦绣说了,让她不要和蓝媚媚来往,就是不听,惹出事了吧……咦,不好,梁师弟孤身只剑回山,路上会不会有事?” 他猛地想起一事,再看时,梁丘锋早已不见人影,追之不及. 迎面见到父亲大步流星走来。 “江山,事情结果怎么样了?” 终南城就这么大,此事早传开出去,引起许多人关注。 如今终南城可以说是非常敏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起一片。 张江山叙说一遍。 张衡听完,沉吟道:“看来这梁丘锋,果然不凡,假以时日,很可能成大器。对了,锦绣那边怎么样,态度应该有所改观吧。你这当哥哥的,为了妹妹的幸福,要大力撮合下。” 张江山一听,不禁一翻白眼,腹诽道:早干嘛去了,现在撮合,为时晚矣……他最初的主意,就是想先征得父亲点头同意,有父亲出面,妹妹那边就好办得多了。 不过张衡想着要考察考察,这考着考着,没想到事情可就考“糊”了。 张江山倒不是怪父亲优柔寡断,作为一家之主,精通人情世故,有着本能的衡量利害观念,不见兔子不撒鹰,也是情理之事,很是稳当。只可惜一味求稳,失了锐气,难免会错失良机。 怪不得这终南城主之位,风水轮流转,但总转不到父亲头上,真是有大有道理。 却说梁丘锋备了快马,不做过多滞留,从南门出发,孤身只剑,返回终南山。 今日的气候,极为寒冷。虽然没有下雪,但寒气弥漫,把天地都要冻成一块。受此影响,胯下骏马的情绪低落,蔫了似的,跑得慢。 梁丘锋也不急着催促,马匹总要先进行一番热身,等肌肉都松展开了,速度才会逐步提升。 天寒地冻,道上行人罕见,梁丘锋一骑而现,踏碎了天地的寂寞。 前面不远,是一处峡谷地带,名曰:斜阳谷。两面山壁生得险峻,中间夹一条石板路,不过丈余宽。 此处关隘,可以说是从终南城到终南剑府最为凶险的地方了,前阵子萧寄海率领众弟子来到,生怕遇伏,特地侦查清楚后,这才敢通过。 来时八人,归时得一个,还是戴罪之身,要回山领取责罚。换了旁人,定然萧索沉抑,意兴抑郁。梁丘锋见到两边山壁积雪莹莹,却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居然哼起一曲不知名的曲子来。 歌声在峡谷内引起回荡,分外清冷。 就听到一把冷冷的声音道:“梁丘锋,死到临头还有如此好兴致,我是否该为你鼓掌?” 但见前方隘口闪出两道身影,居先一位,身穿锦袍,腰佩宝剑,竟是那本该睡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周文博,眼下看见,生龙活虎般,哪里有什么伤? 其喉咙被梁丘锋的剑芒所破,流出血来,其实只是皮外伤而已。相比之下,内心的憋屈羞辱却要严重得多。 不过很快,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因为最可恨的眼中刺,肉中钉,马上就会死在自己手上。 在他身边的人,身穿素色长袍,面目清癯,留三缕长须,仿佛一位账房先生,但举足移步,轻描淡写,带着一股奇异的韵调,整个人如同一股风,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高手,绝对的高手! 梁丘锋双眸一缩,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后方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人,全身罩一件大得过分的黑袍,被风鼓荡起,猎猎作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的一柄刀,又宽又长,此刀不知用什么材料锻造而成,竟呈一种妖艳的红色,恍如涂满了鲜血。 血刀会! 见到这柄刀,梁丘锋脑海第一时间便萌生出这个名字来。 在荒洲,若说百年之前,实力最雄厚,势力最大的,自然是终南剑府,简直可以说一统荒洲。不过遭逢大劫后,剑府元气大伤,就此沦落。其他新兴宗门随即借机崛起,大肆扩张。其中最为代表的,当属天都门、血刀会、金沙帮。 三大宗门,以天都门为首,隐隐有联盟之势,要共同对付终南剑府。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剑府固然没落,可千年的底蕴沉淀,任何人都不敢轻视。 恰因为如此,其他宗门才会联手起来,要彻底把终南剑府灭掉,然后再瓜分一切既得利益。 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阴谋,而是路人皆知的阳谋。 世上最难应付的,其实不是阴谋,而是阳谋。皆因大势所趋,兵临城下,根本无可奈何。 多年以来,剑府的日子都很不好过。张行空等殚思极虑,穷于应付。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培养出杰出的新生代弟子,看能否扭转乾坤。 萧寄海器重梁丘锋,屡屡破格提携,无疑便源自这种思想盼头。 见到手执血刀的黑袍人,梁丘锋立刻明白,对方的修为比之那中年文士还要高得多,甚至可能是气道级别的高手。 两大高手,加上周文博,前后把梁丘锋围堵在险峻的峡谷之内,插翅难飞。 这已是必死之局。 c 第九十章:欲擒故纵 (早上求一求票!) 梁丘锋长剑在手,叫道:“周文博,你竟敢私通外敌?” 周文博哈哈一笑:“你错了,我根本就不是终南剑府的弟子。” 这话有点矛盾,但仔细一想便释然,敢情他早投靠了别的宗门,拜入剑府,是为奸细。 由此推断,整个周家,都已投靠了别的宗门去。怪不得在终南城,周家崛起得飞快,背后有人撑腰着呢。 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荒洲形势复杂,各大宗门间互相安插奸细,窥探情报亦为一种很常用的手段,端是防不胜防。 而宗门中层层挑选精英级的弟子,考核重重,便是预防奸细。 当初萧寄海屡屡破格提携梁丘锋之前,背后也是做了大量的调查功夫。觉得没有问题了,才会不拘一格。 此时黑袍人沉声开口:“说那么多废话作甚,赶快动手,本座还要去喝酒呢。”他根本不将梁丘锋放在眼内,直如蝼蚁一般,若非碍于面子,哪里会亲身来到,设伏拦截这么一个劲道五段的低级武者,直接出手捏死都嫌失了身份面子。 周文博心一凛,忙道:“王护法稍等,我们这就动手。”转面对身边的文士,很恭敬地道:“段先生,有劳了。” 那文士正是段先生,周家供奉,九段武者,来历不凡,地位很高。即使周家家主见着,都得躬身行礼,以礼相待。正因为有他的臂助,周家才扶摇直上,成为终南城三大家族之一。 “呵呵,周少爷放心,我不会直接杀死他的,留一口气,让你复仇。” 周文博大喜:“多谢段先生成全。” 段先生不知施展出了什么身法,身影一闪,已来到梁丘锋身前一丈处,双目精光熠熠,咧嘴一笑:“听说你是终南剑府新崛起的天才俊秀,我平生最喜欢的便是扼杀你这样的天才,爽快至极。那么,给我躺下!” 说罢,双手一错,两只手掌竟呈现一种淡金色,仿佛镀了一层金一样,十分诡秘。 呼! 双掌如山,便拍了过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迎面而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差距,令人绝望的差距。一出手,便已宣告结果。 梁丘锋退,他必须退。在强大的对手面前,任何的手段都无法施展出来,除了退,别无选择。 段先生嘿嘿一笑:“何苦作无谓的挣扎,躺下吧!” 变掌为爪,凌空一抓,声势惊人之极。在这一刻,其如同化身为一只凌云巨鹰,而梁丘锋,则是逃无可逃的兔子。 嗤! 一声尖锐的细响,好像那装满水的囊袋被利器刺破了,颇为怪异。随即脸上还洋溢着得意笑意的段先生发出哀嚎,但见他的爪子,掌心被一柄利剑刺穿,鲜血激射出来。 剑,在一名中年剑客手中。 这剑客,青衫磊落,双眉入鬓,很是潇洒,长剑在手,彷如活的。 段先生看见他,好像见到了鬼,尖叫起来:“怎么可能!陈知往,竟是你!” 来者居然是终南剑府的剑卫长老,陈知往,气道八段的巨头人物。而他,本该在阿里山脉一战中重伤逃逸,下落不明的。 本来正闭目养神,感到很无聊的王护法蓦然睁眼,同样掩饰不住的骇然。隐隐地,他感觉有些地方不对,感觉己等设伏拦截梁丘锋,反而中了圈套一样。只几呼吸间的思考,他立刻下了决心,转身逃走。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陈知往的声音平静无波,剑光一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段先生,一颗大好头颅便冲天而起。 人头未落地,陈知往的身影已鬼魅般追上了王护法,展开猛烈的击杀。 这些变故,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际。 周文博正还想着等会该怎么折磨梁丘锋呢,整个局势已天翻地覆。 “这,怎么可能?” 再抬头时,梁丘锋已手执凌风剑笑吟吟迎面走来。 “你,你们!” 巨大的变故,让周文博瞬时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梁丘锋淡然道:“现在终南城中,周家,应该也已不存在了。” 听了这句话,周文博刹那间明白过来,面如死灰。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熟料到其实己方早就暴露,一步步被反设计而不自知。 终南剑府屹立千年,哪怕遭遇劫难沦落。然而在一众强敌虎视眈眈之下,依然能顽强坚持下来,那府主长老等,又岂是昏庸无能之辈? 多年以来,周家私通敌对宗门,就算再谨慎小心,可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正如萧寄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真当我是死的呀!” 剑府之前之所以没有采取手段,正是那“欲擒故纵”之计,要等到今天,才一网打尽。 周文博绝非笨人,几个念头间便明白了七七八八。 不过,他想不通的是,自己与梁丘锋之间的矛盾冲突,又算是怎么回事?是否也是剑府计划的一部分? 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 周文博见到那边陈知往与王护法的战斗中,陈知往已尽占上风,相信不用半刻钟,王护法便会伏诛剑下。他心惶惶,一咬牙,朝着谷外拼命逃去。 对于身法轻功,周文博还是相当有自信的,正面交锋,其自认不是梁丘锋的对手,但一心想逃,问题不大。最关键的是,陈知往那边还腾不出手来,这就给予他最佳的逃跑时机。 这一逃,终南城肯定回不去了,直接北上,投奔天都门。有天都门庇护,卧薪尝胆,日后报仇雪恨,未尝没有机会…… 一些盼头念想,在脑海盘旋着,迅速做好抉择,明确方向。 哧! 胸口猛地一阵剧痛,周文博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去,就见到一截锋锐的剑尖从胸口突兀了出来,正滴着鲜血。 飞剑! 莫名地,他忽然想起昔日梁丘锋救走夭夭后所发生的种种,每件事都被写成宗卷,呈交给他看过的。那时候周文博甚觉疑惑,难以捉摸到梁丘锋的真实身份来头。 直到后来,在终南山见到夭夭和梁丘锋在一起,诸多疑窦才被解开。他早知道梁丘锋掌握有一门远程攻击剑术,可惜没有亲眼见过对方施展,故而一直悬而未决。 而今,终于见到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 最后一个念头消散,扑通一下,仆倒在地。 c 第九十一章:雷霆手段 不用半刻钟功夫,那血刀会的王护法被陈知往一剑诛杀,死于非命。两名气道高手一路激战,留下了激烈的战斗痕迹,小半个峡谷都面目全非,山石破碎,树木崩塌,令人咋舌。 梁丘锋看见,暗暗一吐舌头:这般恐怖的战力表现,就是气道高手所拥有的力量吗?实在太厉害了。 别看自己近来风头甚劲,但起步的时间实在晚了太多,要迎头赶上,必须付出数倍于人的努力才行。如今有幸见到气道级别的高手,举手投足间所展现的威能,更加坚定了上进的决心。 “你,不错。” 陈知往收剑回鞘,走过来,难得地露出一丝和蔼的笑意。他身为剑府卫队长老,堪称府主之下第一人,四长老之首,一向不苟言笑,也很少赞人。现在开口赞梁丘锋,殊为难得。 梁丘锋忙道:“陈长老过奖了。” 不料陈知往面容一板:“你这么说,是说本座赞你,赞错了?” 梁丘锋一怔,讪讪然,无言以对:剑府四个长老,除了内务长老王重山笑嘻嘻外,其他三位可都不好面对,性格大都严谨,威严如山。 但话说回来,这些长老都相当值得敬重,为了剑府,一心一意,大公无私。或者,也正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剑府才能顽强生存下来。据说其他宗门,尤其一些比较小的宗门,那些长老个个如狼似虎,为了一己之私,不择手段地算计剥削门下弟子,中饱私囊。 相比起来,剑府的长老们,实在可爱无比。 陈知往话题一转:“现在城中应该清理得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吧。” 梁丘锋跟着他,返回终南城。当见到终南城那宽厚的墙头时,不禁心绪起伏:这一来一去,世界已不同。 城门口赫然有成队的武者戒严,陈知往身份令牌一亮,立刻畅通无阻。 入城,来到南里居见萧寄海,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周家,在一种措手不及的情况之下被连根拔起,彻底摧毁。那周家家主周怀仁事到临头,才知道东窗事发。然而一切都无可挽回,在气道七段的萧寄海面前,所谓的家族势力是那么幼稚可笑,之前的诸种表现,亦如跳梁小丑,不堪一击。 事情发生得急,就连讯息都传递不出去,当然不可能有救兵来到。 周家覆灭,城中潜伏的武者奸细大都被清理一空,整个终南城局势,彻底平定了下来。 终南剑府藉此向周围虎视眈眈的敌对宗门宣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想颠覆剑府,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血性,这是剑府忍耐已久,终于爆发出来的血性。 忍耐,其实是积蓄力量的一种过程。 雷霆手段,辗压无情,剑府不可欺! 在这次计划中,萧寄海与陈知往,一明一暗,一里一外,充当了绝对的主力。至于所率领的七名弟子,只在后期清理工作中发挥作用。他们当中,周文博不用说,至于其他人,大部分都蒙在鼓里,直到最后才知道真正的计划内容。 原来周家,早就投靠了天都门,一直潜伏在终南城图谋不轨。 事情真相出来后,与周家亲近的蓝氏家族自是受到牵连打击,蓝玲玲逃遁出城,不知去向。 这一逃,基本当做叛逆处理了。 周蓝两家倒台,既得获益者当为古家张家。然而两家的家主心情却大不同,古家作为终南城城主,一向坚定地和剑府同一阵线,最是欢欣;而张家家主张衡,高兴之余不禁阵阵后怕。 剑府四面楚歌之际,其实张衡的心未尝没有动摇过,还曾与天都门血刀会方面有过一些接触,只是接触不深而已。 树倒猢狲散,张衡想为家族谋条后路,无可厚非。 但经过周家之事后,张衡才幡然明白什么叫“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如果张家真得背叛了剑府,只怕下场不会比周家好多少。 幸好没有行差踏错啊。 选择,真是要命。一步走对,是光明大道;一步走错,是无底深渊。 然而孰对孰错,谁能明察秋毫? 想到这里,张衡忽而又念及关于儿子的那个建议,要选择梁丘锋做女婿的事情。只是短短数天后,还能选择吗? 梁丘锋去而复返,还是和陈知往一起。傻子都知道,他根本没有被萧寄海发落,很可能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做一场戏,故意引蛇出洞。 如此说来,梁丘锋是早早参与了计划中去。好家伙,果然是萧寄海的心腹,只怕假以时日,就会成为萧长老的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代表着弟子阶层的最高地位,从此以往,能享受到剑府最好的资源待遇,修为速度自然飞快增长,前途无限。 对此,胖子张就有些牢骚地说“梁丘锋瞒得他好苦,还担心梁丘锋在返回山上的路途中出事,为此寝食不安”云云。 瞄着他大如水缸的肚腩,梁丘锋很想不明白那“寝食不安”是如何个不安法。 当然,这都是朋友之间的打趣罢了。 梁丘锋只笑笑,不说话。其实事先,他并非全盘知道剑府的计划。萧寄海所交代的,仅限于出城反设伏的部分——梁丘锋与周文博的矛盾冲突,纯属意外状态下的导火线,恰恰发生了而已。 事态的发展,总是充满变数。好比陈知往所负责的任务角色,本来剑府安排的是刑罚长老伍孤梅。不过后来陈知往安然返回终南山,主动请缨,才换了他来。 这个换人布置,就连萧寄海,也是到了终南城后才知道的。 不管怎么说,以剑府的力量,清除统辖下的一个背叛家族,并未遇到什么阻滞,犁庭扫穴,干净了当。就算天都门、血刀会那边反应过来,想要有所动作,也都晚了。若真是彻底撕破脸皮,兵临城下,那将是正面的大规模开战,拼个你死我活,非他们所愿。 十天后,城中事务已清理交代完毕。萧寄海命令傅人弗、顾回川留在城中坐镇,自己则带领梁丘锋等返回终南。 至于陈知往,早几天前就先回山去了。 解决了终南城的事,绝非一劳永逸,剑府所面临的困难还多着呢。迫在眉睫的,正是即将要举行的荒洲宗派竞赛。 c 第九十二章:新身法,新剑步 周家叛逆被灭一事,在终南山由府主张行空亲自签署通告,张贴各处,以作声明。另外还有以儆效尤的意思,立威,安定人心。 果不其然,消息传扬出来后,举府哗然。有对周家鄙弃怒骂,大吐口水的;有心情忐忑,惴惴不安的。 要知道,府中弟子,其中有不少人之前都接受过周文博和蓝玲玲的好处,小恩小惠,他们自是生怕受到牵连。 随后张行空再发告示,绝不会因为此事穷追猛打,追究无辜。但是,若有弟子不愿意继续留在剑府,只要交纳一笔相对应的灵米后,便可脱离关系,去留随意。特别声明一点,选择离开的弟子,剑府将永不再用。他日再遇,或将是对立的敌人,兵戎相见,绝不容情。 这条告示,引起轩然大波,许多视剑府如家的弟子纷纷自动聚集起来,慷慨陈词,号召弟子们不要做逃兵、叛徒。 一时间,山上的气氛为之一变,倏然有序,空前的团结。 当然,在其中定然有想脱离的弟子,只是他们心中揣测,害怕这是一个圈套,哪里真敢提出脱离宗门的要求? 不管如何,作为上位者,以张行空为首的团体在此事的处理上非常漂亮,几无破绽。这可不仅仅靠着修为高深便能做到的,必须拥有敏锐的管理经验,以及手段。 几乎与此同时,剑府卫队成员频频出动,执行一系列的秘密任务,清理捍卫统辖下的区域。 ——荒洲宗门竞赛就要举行,关系着剑府的生死存亡。在此之前,必须剔除一切不安定因素,谨防发生后院起火的祸事。 留在山上的众弟子则更加发奋图强,勤奋练剑,提高修为。 梁丘锋,无疑便是修炼得最为刻苦的一个。 他自终南城回来,将击杀周文博的消息告诉夭夭。大仇得报,夭夭喜极而泣。心头更是放下了久悬着的巨石,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自从周文博上山,找上门来,少女便陷入一种揪心的担忧状态,有时候做梦,都做到周文博残忍杀害了小哥哥…… 只是这些,夭夭不曾告知梁丘锋,就是怕他分心。 现在,笼罩在头上的阴影一扫而空,再不复存在,就此可以抬头迎接全新的生活了。 为此她特地张罗了一顿极为丰富的晚宴,吃得梁丘锋和小样两个家伙肚子都滚圆滚圆的,摸着肚皮直哼哼。 小样自沉睡觉醒,发生蜕变,最显著的就是多长出了一对耳朵,体型不见长,可体重却翻了好几倍,委实有些怪异。 增重后的小样,跳跃落在身上,特别有分量,这对于梁丘锋修炼剑步的要求大为提高。 诛杀周文博,立下功劳,梁丘锋终于有机会再度进入悟剑楼挑选一门高品阶武题了。他挑选的是一门身法秘籍,名曰《赶蝉步》,玄阶下品。 蝉乃昆虫类,能飞而机警,身影飘忽,难以捕捉。轻功步法,能赶蝉而捉之,寓意步伐快速,善于寻觅对方破绽。 这《赶蝉步》,便是如此。 挑选此法,梁丘锋最为中意的还是其与《追风三十六剑》的特性十分契合,合拍。 追风快剑,有攻无守,有去无回,最讲究的便是一气呵成的气势,以快成势,以势败敌。 《赶蝉步》同样如此,关键在于一个“赶”字。 “赶”与“追”,字面上的意思都差不多。 这一趟领悟秘籍,很是顺利,半天时间搞定出关,比限定的一天时间,足足提前了一半。 如此表现,落入看守悟剑楼的秦老眼里,大为赞许,觉得这名弟子的领悟能力真是不一般。很快就写成报告,交给萧寄海。 学到了新的身法秘籍,自可将落后低级的《七星步》取而代之了。不过《七星步》中,亦有不少值得借鉴之处,统统消化过来,化作《赶蝉步》的养分,从而使得学习进度大大增快。 再加上小样在一旁的协助,事半功陪,只区区十余天功夫,《赶蝉步》便学到了小成的境界,与《追风三十六剑》相得益彰,无缝地配合了起来,渐渐形成新剑步。 这段时间,剑府中讨论得最热烈的,当然是三月份的荒洲宗门竞赛。 这门赛事,三年一届,历史悠久,举办了数百年,上百届。在整个荒洲的武者心目中,都拥有极高的人气,备受瞩目。许多青年才俊,都是在该赛事上一鸣惊人,名动四方的。 荒洲宗门竞赛,顾名思义,以宗派为参赛单位。又分为“少中青”三个档次,具体则是二十岁以内一档、二十到三十一档、三十到五十一档。 每档每个宗门可派出三名代表参加比赛,输零分,平局一分,赢可得三分,最后按照总得分排列名次。 名次前后,不但代表着脸面地位,更有重要的战略意义。首先,前三甲可拥有执管孤山城的资格;其次,名次越好,能被挑选进入破魔秘境的弟子人数就越多。 破魔秘境,乃是荒洲区域的一处奇异洞天,气道以下武者方能进入。里面元气浓郁,极利于修行。而且里面灵草灵药众多,不少都是目前荒洲绝种了的,是炼制各种丹药的主要材料。 有了这些药材,带出来给宗门,炼制成丹药,对于宗门实力有巨大的提升。 要知道如今的荒洲,受大环境制约,不但灵米产量缩水,因为原料不足的缘故,丹药的产出更是严重供不应求,价格飞涨。相比之下,金银之物则贬值得多了,好比最低阶的一窍聚元丹,很久很久以前才卖一千两银子一粒,如今猛涨了十倍,售价达万两,还未必买得到。 进入破魔秘境意义重大,宗门竞赛不容有失,不说终南剑府,其他门派无不都在摩拳擦掌,养精蓄锐地准备着。 然而终南剑府的处境最为尴尬,在以前,其一统荒洲,一枝独秀,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巨无霸。时过境迁,却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在上一届,甚至掉到了第四名去,堪称奇耻大辱。 这一掉,不但失去了孤山城的执管资格,而且由于进入破魔秘境弟子人数过少、势单力薄的缘故,在里面遭受其他宗门弟子剿杀,损失惨重,最后带出来的草药也少得可怜。 诸种不利,雪上加霜。 很多人都说,在今年这一届宗门竞赛上,如果终南剑府没有出色的表现,力挽狂澜的话,终将会被彻底淘汰,抹杀,成为历史的尘埃。 c 第九十三章:有争议的种子名单 “苏师兄,你知不知道,十天后要进行弟子代表选拔了。” “当然知道,可知道又怎样,你我修为低微,争得过别人吗?” “话虽如此,但不上去争一争,如何甘心?” “哈哈,所以说你痴心妄想,没有自知之明。三档代表,中年不用说了,长老们自有分寸;至于青年档的,龙翔天大师兄、冷竹儿大师姐,再加上一个乌山云师兄,板上钉钉,几无对手。咱们都二十好几了,劲道阶段裹足不前,拿什么去和气道级的师兄师姐们争?” 那弟子被苏师兄反驳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讪讪然道:“就算不能争,去看一看热闹总成吧。” “看热闹,只能看少年档的。” “此话怎讲?” “依照一向惯例,三档代表都是先由剑府商议,内部决定出三名种子名单,然后公布出来。若有不服的弟子,便可指名挑战种子代表,胜了的话,自能取而代之。” 那弟子听着,连连点头。这些规矩,他也有所了解。 荒洲宗门大赛,中青少三个档次,中年的代表必须要长老们亲自出手,才能争取到最为稳妥的分数,这一档,比得是资历;青年的,限定年龄于二十到三十,这个年龄段,属于一个门派的接班阶层。按道理,竞争最为激烈才对。然而剑府式微已久,青黄不接,能拿得出手的青年才俊委实少得可怜。相信三名青年种子名单一拿出来,根本没有挑战者。 争,是有血性的表现。可明知不敌还要去争得头破血流,自取其辱,则属不智了。 龙翔天气道四段,是剑府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用多说;冷竹儿气道二段,乌山云气道一段,都是气道级别的武者。而其他符合该年龄段的弟子,基本都还停滞在劲道层面。 相差一个大阶段,差距判若鸿沟,争无可争。 少年组,代表着宗门的未来,有没潜力,就看二十岁以下的弟子表现。罗刚、古承阳、张江山,三人一贯被称为剑府新生代弟子的翘楚。本来还有个周文博,可惜是个叛徒。 那弟子便疑问:“苏师兄,按你所言,罗古张三位师兄都是劲道八段,剑法通玄,在这个年龄段又有谁能动摇他们的位置?” 苏师兄抬头,幽幽一叹:“你忘了咱们剑府这两年大出风头的那位了?” 那弟子面色一变:“你说的是梁丘锋?” “除了他还有谁,别忘了,他还没有满二十岁的,恰好符合年龄要求。” “可他不过劲道五段,拿什么去争?” 苏师兄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如果有争议的,定然会发生在少年组当中。” “我还是不信,梁丘锋能对三位师兄产生威胁。” 这一两年来,梁丘锋的确风头甚劲:备受萧寄海青睐,屡屡破格提携;在孤山城,接住了泛东流一刀;讲剑堂上破解了《追风三十六剑》;坐火箭般晋身内门弟子;再加上最近发生在终南城的事情,一剑击败周文博…… 诸如种种,经过口口相传,渐渐竟渲染上了一种传奇色彩。 自古以来,天才横空出世,大都从一鸣惊人开始。诸多因素,在梁丘锋身上,也颇为相符。 只是他崛起得太快,快到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全面去了解,于是乎,信服力方面自然打了折扣。毕竟目前梁丘锋,只是劲道五段的修为而已。 放大去看,十九岁的劲道五段武者,在剑府比比皆是,不足为奇。若说足以称道的,大概便是梁丘锋掌握有玄阶剑法和身法了。在功法秘籍方面,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不过修为才是一个武者最为依仗的根基所在,功法秘籍可以通过精神领悟力来获取,修为则实打实,做不了假。 梁丘锋自从拜入剑府,短短时间,修为从劲道一段飙升到五段,算是一个惹眼的表现。但他始终还欠缺一个具备说服力的表演舞台,当众证明。 又或者说,在大人物的眼中,劲道阶段的表现,委实不算得什么。天都门的泛东流,金沙帮的高北河,两人被称为“东流北河”,并称双骄,那是建立在他们成名已久,无数赫赫战绩的基础之上。 别忘了,他们的年龄更是足以自傲。 现如今,若有人拿梁丘锋和东流北河相提并论,肯定会惹人笑掉大牙。 时间过得快,转眼五天过去。这一日,剑府正式公布了参加荒洲宗门竞赛的三档种子名单: 第一档,出马的是萧寄海、陈知往、伍孤梅。至于府主张行空,自然要留在山上坐镇,内务长老王重山同样留下来协助。剑府根基,不可动摇,举办竞赛的地点可是在远方的台州,倾巢而出的话,万一被人直捣黄龙,哭都来不及; 第二档,龙翔天、冷竹儿、乌山云。果然是他们三位,尽在众人意料之中; 第三档,古承阳、张江山、梁丘锋。 这一档的名单顿时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本来该在名单上出现的罗刚,竟然被梁丘锋取而代之。 刹那间,议论纷纷。 弟子们私底下的说法,最大可能应该是罗刚受到了周文博的牵连,乃至于长老们对其失去信任,撤掉了种子名单。 要知道那时候,周文博大力拉拢罗刚,彼此来往颇为密切。周文博事发,罗刚固然身家清白,可在这等骨节眼时刻,一点点的怀疑都会被无限放大,招致猜忌。 然而令得众人不解的是,种子名单并非最终确选名单。如果罗刚不忿,在正式的角逐日里当众挑战梁丘锋,并一举击败的话,又该如何置之? 在年终考核前夕,罗刚与张江山一起突破瓶颈,晋入劲道八段,进入悟剑楼领悟剑题,亦是大有收获。他对上梁丘锋,胜算很大。 如此一来,不是打剑府的脸吗? 真不知府主长老们是怎么想的,既刺激了罗刚,对于梁丘锋而言也绝非好事。如果是罗刚被选为种子,梁丘锋挑战,不管胜负,都没有什么。如今反过来,意味便截然不同了。 梁丘锋被选为种子,不但罗刚不服,其他一些符合少年组竞选的弟子都会不服,届时很可能也会出来挑战。 果然是想看热闹,就得看少年组的情况。 c 第九十四章:苦修 外面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作为被议论的主角梁丘锋的生活却和以前一般规律,不生多少波澜。 早上准时醒来、听练剑钟的钟声、演剑场上练剑、一日三餐——其余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新学上手的《赶蝉步》之上,要尽快完善与《追风三十六剑》的契合,演化剑步,化为实实在在的战力。 修炼枯燥近于乏味,幸好身边有小样作伴,增添了些乐趣。 作为近期风头甚劲的新生代俊秀弟子,梁丘锋的声名在终南山上已相当大,出入之际,总能吸引一片注视的目光。 被瞩目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产生骄傲心理,飘飘然,甚至不思进取。梁丘锋年少,说不会自满那是假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便如期而至,无时不刻地在提醒着他: 他现在的实力距离那件必须要回头去做的事情,实在还差得太远太远…… 于是,继续勤奋地投入到孤寂的修炼当中。 …… 选拔赛举行的前一天,安排留守终南城的傅人弗和顾回川被替换回山。两人得知少年组的种子名单,亦感意外。尤其顾回川,更是百感交集,想当初自己初入剑府,在罗刚的怂恿下当众挑战梁丘锋。 这个挑战,与其说是别人怂恿,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想一战成名,踩着梁丘锋上位? 熟料一战败北,再战败得更快,等到了终南城之行,梁丘锋竟然连劲道六段的周文博都击杀了。 相比之下,刚突破劲道四段不久的顾回川只感到深深的无力感。本来两人貌似还在同一起跑线,短短时间,对方已将自己抛得不见人影,膛乎其后。 难道,这就是天赋优劣的差别? 如今的剑府弟子,不再认为梁丘锋只是凭靠着萧寄海的青睐才能扬名立万,其出色的天赋已渐渐被认可,而萧长老慧眼识人,更令人信服。 梁丘锋固然学武时间晚了许多,但大器晚成未尝不可,接下来,就看他的表现了。 回到山上,傅人弗和顾回川第一时间便要找梁丘锋道喜,在居所中找不到人,问夭夭才得知他早早到后山修炼剑法去了。两人联袂转到后山去寻人,好一会功夫,当在一块偏僻的山坳处看到挥汗如雨的梁丘锋时,两人不禁深深怔住。 身为武者,勤奋练武当为本分。但“勤奋”的涵义不小,包含很多种的状态。 现在傅人弗与顾回川所见的,梁丘锋所处于的定然是最为刻苦的那种勤奋状态。 扪心自问,若换了自己,当修炼到这般极限之时,肯定早就坐下来休息,喝口水,吃点灵米了。 每个人都会存在松懈的心理,或多或少,给自己找个休息的借口绝非难事。更何况,在许多人眼中,一些娱乐休息亦为必要。 然而梁丘锋眼下一剑一步,步步挥剑,根本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不敢想象,他究竟靠着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坚持了下来。 差距,原来最大的差距根源在于此。 梁丘锋的实力不仅仅依靠出色的天赋,更依仗的是永远比别人多几倍的苦功,做不得半点虚假。 傅人弗与顾回川对视一眼,暗然生敬畏之意,悄然退走,不敢去惊动梁丘锋。 ——剑府弟子,如果有人得到剑府器重,安排为荣耀的竞赛种子选手,那肯定欣喜若狂,扬眉吐气。这个时候,说不定早呼朋唤友,大快朵颐地去庆祝欢呼了。 对于傅人弗与顾回川的到来,梁丘锋并未察觉,他练得太投入了。至于一边的猴子小样,四只耳朵哗啦啦竖起,听到了动静。只是它见到两人很快离去,也就不做理会。 终于练完定额的量,梁丘锋只觉得全身肌肉无一处不酸疼,尤其握剑的手腕、手指等关节处,更是麻痹了似的,难以动弹。 塞一把灵米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吃,闭眼憩息了一会。见天时已不早,日落西山了,就起身回居所,要好好吃一顿丰富的晚餐,然后明天迎接挑战。 罗刚的挑战避无可避,或者,还会有其他弟子不服。可以想象,明天肯定不会轻松就是了。 从后山绕出,途径内府门口时,见到挂着练剑钟的松树下,那名撞钟老人躺在那里,眯着双眼怔怔出神。也许在缅怀着曾经的青葱岁月,也许正在怀念某个印象深刻的故人…… 这老人,白发苍苍,不知多少年岁,一身粗布衣裳随便穿着,裸露出来的皮肤皱巴巴的,比挂钟的松树皮还要粗糙。 梁丘锋察言观色,但不管怎么看,都觉察不到老人身上有元气波动,十足的普通人。如此说来,那时而灵妙的钟声,当与老人无关,很可能是练剑钟本身的功效在发挥作用。 练剑钟,本就是一件不凡的宝物,钟声悠扬,能安神定心,颇为不俗。由开府祖师所设,历经千年,早被视为终南剑府的象征之物。 只不过,为何那钟声仿佛能储存在自己脑海里,几次在关键时刻响荡起来,化险为夷呢? 这事却是蹊跷。 练剑钟响砌千年,听过钟声的弟子不知凡几,那么别人是否也有相同的感受? 不对呀…… 梁丘锋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张江山等,他们茫茫然,根本没有这般现象发生。最多就是觉得听了练剑钟的钟声,精神一振,练剑时精神倍增罢了。 找不到答案,唯有作罢。可能那钟声与己身精神产生共鸣,所以才有特殊的效果呈现。 梁丘锋摇摇头,这时那老人蓦然看过来,咧嘴一笑。一口牙齿,竟分外的整齐洁白,浑然不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形象。 见他笑得灿烂,梁丘锋搔搔头,也笑了。一挥手,作别状,迈步进入了内府当中。 身后,老人又眯了眼睛,嗫嚅着,可谁也不知道他在喃喃些什么。 回到居所,夭夭早开始张罗晚饭了,知道明天小哥哥要接受别人的挑战,至关重要。这一顿晚饭尤其用心,早早买了好几个梁丘锋爱吃的菜,满满摆了一桌,非常的丰富。 这么多饭菜,就算梁丘锋与小样胃口再大,也难以全部消灭,却是还要请客的。 过不多久,张江山、傅人弗等一众客人便嘻嘻哈哈地登门来了。他们远远闻着香气,赞不绝口,都说夭夭应该去开饭店,包能门庭若市,大赚特赚。 听着众人的赞美,夭夭的小脸泛起红晕,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娇媚美丽。 她没有练武的天赋,又学不了种植,但起码能有一手好厨艺,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c 第九十五章:点名挑战 一夜光阴,弹指而过,热闹而充满期待的一天来临了。 荒洲宗门竞赛,终南剑府选拔赛在这一天开启。 所谓府内选拔,狭义上讲,中年那一档板上钉钉,除非发生极大的变故,否则不可能再有什么变化的了。三名长老种子名单,就是最终名单,连挑战者都找不到一个。 因此,公布该名单就是一个走过场的程序,广而告之。 而在其他宗门,或许会竞争得非常激烈的青年档,因为剑府人才青黄不接,也显得毫无悬念。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在演剑场上设立了擂台,任何符合年龄条件要求的剑府弟子,皆可登台点名挑战三名种子选手中的其中一位。 开始的时候,倒有一大群弟子围拢在此擂台下观望,看看是否有奇迹发生。然而等了大半个时辰,屁都没人放一个,渐渐便意兴萧索起来。 彼此知根知底,谁也不是傻子,明知道上去会惹人笑话,弄得灰头土脸的,谁愿意上去自取其辱? 擂台上,三名种子弟子稳稳地坐着,百无聊赖。龙翔天闭目养神;乌山云东看一眼,西望一眼;冷竹儿干脆捧一卷书在看,看得津津有味。 这边擂台风平浪静,没热闹看。围观的弟子们纷纷转移注意力,放在比邻的少年组擂台之上,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少年组的擂台,同样在边上摆三张椅子,坐着张江山、古承阳、梁丘锋三人。三人神态各异,古承阳一如既往的冷傲;张江山神色轻松,胖脸上笑容可掬,让人一看,就觉得喜感十足;至于梁丘锋,则紧紧抿着嘴唇,颇有些紧张的样子。 置身高台,众人瞩目,迎接挑战。这般情形,梁丘锋平生第一次。他此刻脑海里正回荡着萧寄海的训谕: “人生在世,天人交战,争与战,不可避免。很多时候,并不是只有你去挑战别人,更要你来迎接别人的挑战。有些东西,你要争,别人更要争。有纷争,则必有一战。身为武者,首先就要有一颗无惧挑战、不畏竞争的心!至于胜负,倒还在后面了……” 这一番话,深刻地记着。同时他明白了萧寄海安排自己取代罗刚成为种子选手的苦心,就是要养成一股随时随地迎接挑战的斗志、以及锐气。 对于萧寄海的提议,张行空等并未否决。彼此间的信任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是,从开始到现在,萧寄海所看好的梁丘锋,就没让剑府失望过。 萧寄海证明了自己的眼光,梁丘锋证明了自己的潜力,他们何苦唱反调? 主持少年档选拔赛的是内务长老王重山,他是个胖子,只是比起张江山来,形体有所不及。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他笑眯眯的开始主持,先说了一番激励的场面话,随即宣布,选拔开始,有要挑战的弟子可以登台。 “哗”的一下,台下炸窝般声浪惊人。一道道目光穿梭着,要看看第一个上台挑战的弟子会是谁,又会挑战谁?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都会挑战梁丘锋。 “柿子捡软的捏”,不但喜闻乐见,更是至理名言。相比张江山和古承阳,梁丘锋就显得“软弱可欺”了。 大部分的目光都是落在罗刚身上。 今天罗刚全身崭新的剑装,更显挺拔身材。只是神色很严肃,双臂抱胸,剑眉微微拧着,很庄重的样子。 被梁丘锋“抢”走了本来板上钉钉属于自己的种子资格,这让罗刚非常不爽,不爽到了顶点。他甚至觉得这是一种耻辱,当名单公布时,周围所有的眼光都仿佛变成了揶揄、嘲弄。 作为剑府新生代弟子三大翘楚之一,向来罗刚都是和古承阳、张江山相提并论的三驾马车,并列竞雄。哪想到突然冒出一个梁丘锋,通过一种近乎打耳光的方式把自己揪下马来,孰可能忍? 再说了,罗刚与梁丘锋之间,很早以前就存在些冲突纠纷,彼此不对路。 那时候,罗刚凭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本以为三言两语就能震慑到梁丘锋乖乖低头,不敢向伯父罗执事翻旧账,不曾想梁丘锋根本不买账,还调侃了一番。 后来,有人告发罗执事贪墨杂役福利。经调查属实,罗执事便丢了饭碗,被驱逐下山,窝在终南镇卖书去了。 此事并非梁丘锋所为,但罗刚认定,背后绝对有梁丘锋的影子在。若非这么个变数,那些杂役哪里敢告发伯父? 再到后来,两人之间的摩擦不断加深,言语冲突激烈。在演剑场上,当初梁丘锋口出狂言,说“假以时日,迎头赶上,要与罗刚争锋”云云。 那时候罗刚听了,哈哈大笑,视作天下间最可笑的笑话。 但是,现在,笑话变成了事实,而且是另一种更具讽刺意味的事实:不是梁丘锋要挑战罗刚,而是罗刚不得不向梁丘锋挑战! 这才过了多久? 地位处境就来个大颠覆。 而本来与罗刚要好的一些师弟,近来也表现得疏远了。 每每想到这些,罗刚就咬牙彻齿,他当然知道别人的想法,自是受到周文博一事的牵连。然而当初若非周文博坦白了与梁丘锋之间的矛盾,自己会与那贼走得那么近,乃至于清白受玷,难以解释吗? 都怪梁丘锋! 自己的地位、荣光、名望,都是被此子所毁,所夺。只是我罗刚自幼学剑,精勇猛进,岂是那么容易倒下的? 我失去的东西,就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就在今天! 想到激昂处,罗刚几乎要引颈长啸,抒发心中抑郁之志。只是他毕竟按耐住了,也没有第一时间登台挑战梁丘锋。这些日子的经历,让他学会了忍耐和审时度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在挑战之前,罗刚想尽可能地洞察清楚梁丘锋的真正实力如何。 他知道,场内除了自己,肯定还会有另外的挑战者,耐心等待便是了。 罗刚的等待没有等太久,半刻钟后,就有一名少年弟子飞身上台,点名挑战梁丘锋。 c 第九十六章:开门红 (下周强推,11.1上架,预求各位月票呀!) 首先登台挑战的少年弟子叫“刘旭”,今年十九岁,劲道六段,在新生代弟子中也算声名不薄。虽然目前还没有晋身内门,但很多人都看好他能在今年年底的资格考核中过关,获得晋身名额。 其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落到擂台上,朝着梁丘锋抱拳示意,以表尊重。这都是基本的客套礼仪,同系一门,哪怕再狂傲冷艳,都会有此做法。 终于来了! 此时此刻,梁丘锋反而抛开了心中的一丝紧张之意,霍然起身走来,同样还之于礼。 客套完毕,双方拔剑在手,很干脆地展开对战。 终南剑府立派千年,经过几十代人的发展,府中所藏各类剑法秘籍数不胜数。归纳起来,可分成很多种流派风格:快剑、慢剑、诡剑、花剑、杀剑……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而弟子们拜入剑府后,便会根据自己的喜好特点来选择剑法秘籍。能学到适合的剑谱,对于己身实力提升大有帮助。反之,若格格不入,却会拖后腿,学习漫长时间都难有突破。 所谓修炼天赋,其实往往相对而言。皆因天下武学,实在太多品种了。这一类学不会,不代表另一类学不会。只不过选择虽然多,可对于大部分的武者而言,他们受限于现实条件,却根本不可能去随便挑选。加入一个大宗门,只是选择相对多了些而已。 有时候选择多,也未必是件好事。若无名师指点,个人很难一下子就选对符合己身的秘籍。 比如这刘旭,就是走了几年弯路。他本来所学的是快剑,然而苦修多年俱碌碌无为,在剑府中属于边缘弟子角色。后来在听讲剑堂的时候,向长老提出疑问,得到释疑后这才幡然醒悟,立刻放弃本来所修的剑法,转修一门黄阶上品的《百花剑法》。 这一学,进度竟出奇的快,短短两年功夫便修炼至圆满。与此同时,修为亦大有长进,达到了劲道六段,可以竞逐内门弟子的资格了。 《百花剑法》,顾名思义,百花之数,表示该门剑法的招式套路非常多。等闲剑谱,有个几十招,那就算不少了。然而《百花剑法》的套路变化莫测,数以百计,令人咂舌。 成百的剑招,别说练,光看着就大感头疼。想要掌握此门剑法,个人必须极具耐心,以及有着过人的记忆力,方能不厌其烦地一招一式去练。 刘旭恰好就是这样的武者,因此修炼得很快,很顺利。凭着这门剑法,闯荡出了一番不俗的声名。 现在,他要依靠《百花剑法》击败梁丘锋,争取达到一个人生的巅峰。 剑法展开,千变万化,直如一朵朵盛放的娇花,繁花似锦,令人难以捕捉到真正的剑招所在。 这便是“花剑流”的显著特点,多而不乱,繁而不杂,对手稍不留神便会中招败北。 花剑流另一个特点便是:好看! 可惜刘旭不是女弟子,若是貌美女弟子使出这《百花剑法》来,台下恐怕早已喝彩如潮了。 纵然如此,亦有一片掌声响起,为刘旭加油。 对手的缭绕剑法,台下的声响,却都影响不了梁丘锋的意志。仿佛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一旦进入战斗情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分外集中,凝聚,不会轻易分心。 如斯意志力极为难得。 要知道实战当中,除了本身实力之外,另一个影响最大的便是个人的精神意志。甚至可以说,精神意志的巨大作用往往还要超过实力。好比说一个粗心大意,而或胆小如鼠的壮汉,未必就是一个意志坚韧的弱女子对手。 梁丘锋进入战斗状态极快,仿佛那饱读诗书的读书人,一坐下来,心便能平静空灵。 嗤嗤嗤! 掌中凌风剑游刃有余,配合着《赶蝉步》,很快就展开凌厉反击。 剑光霍霍,破空有声。只几招功夫,登时将局势扭转过来,占据了主动。 《追风三十六剑》,快剑之典范,最讲究以快成势,以势压人。倘若被别人压住了,完全施展不开,那么也就意味着一败涂地了。 但显然,即使刘旭的《百花剑法》华丽百变,也压制不住梁丘锋。等他稍稍站稳脚跟,开始反击,局势便被梁丘锋掌握了主动。 快剑之势,一气呵成,不容有喘息之机。那一剑快过一剑的寒芒把刘旭华丽的剑招刺削得支离破碎,招不成招,式不成式,就好像被狂风暴雨肆虐的娇花,风吹雨打风流去,只剩得满地狼藉。 “啊!” 刘旭大叫一声,狼狈跳出战斗圈子。因为往后跳跃得过猛,差点一脚踩空,掉下台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脸惊滞地低头看,就看到己身所穿的剑装,胸口要害处被利刃划破了一个十字型。 很明显,若非梁丘锋手下留情,只怕他已开膛裂肚,死于非命了。 刘旭抬起头,心情复杂,等平复了情绪,便拱手道:“多谢梁师兄手下留情。”虽然他入门早过梁丘锋,可人家已是内门弟子,他还是外门弟子,却还得叫一声师兄。 “承让了。” 梁丘锋转身,坐回位置。 刘旭讪讪然跳下擂台,有交好的同门七嘴八舌询问,关怀的,疑问的。话说刚才梁丘锋的剑太快,一举击败刘旭的瞬间,不少修为低浅的弟子都没有看清楚。 刘旭只摇头苦笑,一言不发,心情相当郁闷。登台之前,他本已做好输阵的心理准备。不管怎么说,梁丘锋可是击败过周文博的。比之周文博,刘旭自认不如。 不过终南城的事,语焉不详。加上每个人心中,总会存在侥幸的心理,所以刘旭同样怀有击败梁丘锋的念想。交杂之下,颇为矛盾。眼下毫无脾气地输了,自然不会有好心情。 “哎,梁丘锋的剑法实在太快。究其本质,还是剑法品阶上的差距过大呀。” 刘旭迅速总结原因,首先归咎于所学剑法的差距之上。 《百花剑法》,黄阶上品;《追风三十六剑》,玄阶中品,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梁丘锋剑法已修炼有成,足以弥补修为上的一些短板了。 第一战,梁丘锋赢得毫无悬念,拿到开门红。一众弟子纷纷翘首以待,看看第二位挑战者会是谁。 c 第九十七章:挑战 刘旭败北后,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期——肯定要有间隔时间,否则挑战的人轮流登台,大搞车轮战,梁丘锋怎么抵挡得住? 有了宝贵的休息时间,调气运息,恢复体内真气,方能以最佳状态迎接下一轮挑战。 不过若是来挑战的人太多,就算有休息时间都不够。因此规则限定,每一位种子选手,最多只需应付三轮挑战。三轮过后,如果保持全胜,就意味着大步迈过,可以正式代表剑府出战荒洲宗门竞赛了。 这段时候,没有弟子登台挑战,大都你看我我看你,还有些低声怂恿着身边的人,要等休息时间一到,立刻上去挑战。只是符合条件的少年弟子并不多,年龄符合了,可实力相差甚远,上去又有什么意思? 梁丘锋能以劲道五段的修为,轻松击败六段的刘旭,看样子,还有不少厉害手段没有使出来。相比之下,叫那些劲道四段、五段的弟子,拿什么上去挑战,还是充当观众更好些。 于是乎,慢慢地,目光都聚焦到了罗刚身上。 若说在场,心气最不忿,以及最有希望击败梁丘锋,取而代之的,非罗刚莫属。 在剑府,罗刚本是备受关注的新秀俊杰。然而自从梁丘锋上山来,那原本戴于罗刚头上的荣耀光环,竟渐渐被梁丘锋所夺——直到如今失去种子资格,无形的矛盾冲突终于达到了一个峰值。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有人都知道,罗刚不可能不上去挑战。而他劲道八段,根基深厚,再加上最新领悟的玄阶剑法,对上梁丘锋,把握非常大。 私底下,普遍舆论,看好罗刚夺回荣誉的人很多。其中包括几位长老,都持差不多的观点。 要知道,罗刚不是顾回川之流,不是周文博;而是一位自幼在剑府成长,深受栽培的实力新秀。很多年前,罗刚之名在荒洲各地就开始传扬。固然比不上“东流北河”,可那也是第二梯队中的老牌人选。 虽然说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但作为前浪,谁会心甘情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我不服!” 被众多的目光所注视,罗刚油然而生斗志:那么,现在该是自己登台挑战的时候了! 虽然在梁丘锋和刘旭的对战中,并未窥破多少梁丘锋的底细,但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众目睽睽,若按耐住等着要做那第三个挑战者,最后纵然胜出,也难免惹人诟病,落了话柄。 既然如此,就上去战吧。 决心已定,等休息期完毕,身形立刻“嗖”的飞跃而上,傲立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之下。 一抱拳,朗声道:“内门弟子罗刚,要向梁丘锋梁师弟挑战!” 来了,终于来了。 台下一片喧然,偌大剑府,众多弟子观众,他们今天所要等的,就是这一刻,就是罗刚与梁丘锋之间的对决。 这边动静大,青年档那边冷冷清清,几乎一个围观者都没,早全部跑过去了。 台上,龙翔天睁开眼睛,颇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似乎嫌那边擂台太过于吵闹,吵着他养神。 冷竹儿掩住书卷,饶有兴趣地瞄了过去。相距不远,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瞧得清清楚楚。 边上乌山云忽开口问:“冷师姐,你觉得谁会赢?” 冷竹儿还没有开口,龙翔天便晒然道:“山云,你真是无聊。” 乌山云呵呵一笑:“何以一说?” “小孩子打架,谁输谁赢,有甚干系?” 在龙翔天看来,那梁丘锋和罗刚竟然如小孩子一般。 乌山云默然,他早就知道龙翔天傲,对于其态度习以为常。作为剑府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龙翔天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哪怕放在整个荒洲,他的天赋资质也是出类拔萃。 不少前辈级的武者甚至预言:龙翔天很有几率晋身王道,成为那放眼整个玄黄大陆都足以成为一方人物的武王。 武王,王道武者,举手投足间都有啸傲天下的磅礴力量,属于武者阶层拔尖的一撮人。 在荒洲,已很多年没有出现过武王了。 龙翔天潜力巨大,崛起如彗星,在剑府中一向众星捧月。在他看来,劲道阶段的弟子比试,委实没有丝毫看头,以及议论的必要。 冷竹儿忽道:“我倒看好梁丘锋。” 乌山云疑问:“冷师姐,你看好梁丘锋,有什么依据?” “直觉!” 淡然回答两字,随即又翻开书卷,专心致志看起来。 乌山云一怔:直觉?这算哪门子的理由,又或者说,女人的直觉总是正确的?罢了,还是直接看吧,反正胜负之间,一会之后便见分晓。 龙翔天却早又闭目养神,神游太虚而去了。 今天挑战赛,乃剑府盛事,不但大部分的弟子都汇聚一堂,府主张行空也带着萧寄海、王重山、伍孤梅三位长老坐在一边观看。至于剑卫长老陈知往,他肩负巡逻守护之责,无暇莅临。 府主长老所在,位于一个临时建立的木棚之中,各个端正地坐着,可以将两个擂台的情形都看得一清二楚。 青年档擂台寂寥,没什么可看的,目光都放在少年组擂台,放在对持着的梁丘锋和罗刚身上。 关于两者胜负之说,他们早就讨论过了,张行空不表态,王重山含糊其辞,说“结果不出之前不好判断”云云。 当胜负已定,也就不需要他判断了。 至于萧寄海,一如既往地站梁丘锋这边。倒是伍孤梅,也许是之前打赌,连输了两阵,面皮有些挂不住,反正就是看梁丘锋不顺眼,断言说这一战,罗刚赢定了。 她与萧寄海说着说着,几乎又要开赌。 张行空笑呵呵道:“看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为了这些事宜争得面红耳赤,若被弟子们看到,无端惹笑话。” 王重山便笑眯眯道:“或许这就是冤家吧。” 听及“冤家”二字,伍孤梅不禁一阵面皮发烫,打赌之事,再也说不出来了。在年轻时,她确实与萧寄海有过一段情愫,只是造化弄人,因为某些事情而无法走在一起,始终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这时张行空笑道:“挑战开始了。” c 第九十八章:劲道六段 简单的寒暄完毕,梁丘锋也不做姿态,凌风剑一挥,《追风三十六剑》第一剑“劲风吹面”便刺了过去。 相比不完整版本的《追风十九剑》,如今他剑法上的破绽得到长足弥补,许多瑕疵、漏洞,都因为剑法版本的升级而消弭无踪。 罗刚凝神以对,这一战关系重大,不容有失,不管明面上任何的强弱对比,反正必须全力以赴,绝不可马虎大意。 这是一位武者最基本的对敌态度。 自古以来,便有无数血的教训:不能小看任何一位对手。 也许在此之前,在罗刚心目中,并不觉得梁丘锋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因为那时候梁丘锋的实力实在太弱,弱得剑法中满是破绽,一眼看过去,顺手可破。 只是这一切,早时过境迁。 梁丘锋的成长速度有目共睹,快得令人回不过神来,快得让人心慌。罗刚亦非那夜郎自大之辈,迅速意识到一点,并给予必要的关注了解,时刻警惕着。 潜意识里,他隐隐觉得自己与梁丘锋,必有一争,必有一战。 这一次种子弟子的选拔挑战,不期而遇。 梁丘锋击杀周文博的过程语焉不详,传到山上时只是一个讯息结果。对于梁丘锋怎么击杀的,只字未提。 这让罗刚更加肯定,梁丘锋绝对有相当厉害的压箱子功夫,杀手锏。 不过这没什么奇怪的,各门各派,但凡能崭露头角的俊秀,有哪一个没有些奇遇,学到点厉害手段的? 梁丘锋有,他罗刚同样有。 想到那刚练成不久的拿手绝招,罗刚的心一下子定了许多,甚至开始变得跃跃欲试,很想看看,自己苦心学成的绝招,威力到底有多大。 梁丘锋快剑一出,剑招一气呵成,滔滔不绝,转眼间便使出了一十一剑。 对于《追风三十六剑》,罗刚有所了解底细,知道决不能让对方连绵不绝地施展开来,否则大势已成,越到后面,威力越是递增,快速无比,只怕到时自己都未必有把握接住。 必须打断其剑势! 罗刚蓦然长啸一声,手中宝剑一撩,使出一个古怪的剑诀来。看上去,那剑招的轨迹竟像蛇一般,有蜿蜒曲折之意,极其诡秘。 《灵蛇四式》! 正是罗刚晋身劲道八段,进入悟剑楼所破解的一门玄阶下品剑法,属于诡剑流的一门剑谱秘籍。 《灵蛇四式》,表面的套路非常简单,只得四个招式。然而招式变化微妙,出剑轨迹异常鬼魅,每一个招式,都十分难学。 罗刚潜心用功,刻苦修炼,至今也只是掌握了两式而已。现在用出来的,便是第一式“灵蛇撩草”。 若说梁丘锋的剑势,犹如大片的青草,那么罗刚的剑,就像其中突然出现的一条蛇,蛇身扭转,瞬间在草丛中划出不和谐的痕迹来。 立竿见影,梁丘锋的剑势顿时为之一滞,有被打断的危险。 罗刚微微一笑,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接下来,是时候按照步骤展开反攻了。 剑法一变,换成了赖以成名的圆满黄阶上品剑法《重剑诀》。体内真气高速运转,把劲道八段的修为优势淋漓至尽地表现出来。 每一剑,都极有针对性地去撞击梁丘锋的凌风剑。 梁丘锋面色一变,顿时洞悉对方所图。只无奈当前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剑势被打断,要重新组织的话,得等待机会。 但明显,罗刚不会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清晰看出,罗刚的实战经验委实丰富无比,绝非那些毛头小子所能相提并论。 《重剑诀》,名副其实,属于慢剑流中的一门剑法,每一剑出,都重于千斤,仿佛剑尖上挂着大石头一样。 但如果你觉得慢剑流慢吞吞,根本打不到人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所谓“慢”,其实相对而言。正如伍孤梅在讲剑堂上所阐述的,快慢之间,自成节奏。 慢剑修炼有成,节奏浑然,一旦使出来,对手不由自主地便会跟着节奏走,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最后活活被磨死。 这就是慢剑流的可怕之处。 罗刚当机立断,从《灵蛇四式》转为《重剑诀》,正是看准了梁丘锋最为薄弱的缺点,修为不足之上。 一言以蔽之,就是用最光明正大的打法,用修为压你,压得你毫无脾气。 以前梁丘锋的对手,包括刚才失败的刘旭,都曾经针对这方面下了功夫,想藉此压制梁丘锋。只是他们做得不够,压制失败,反而被梁丘锋破出,反败为胜。 如今换了经验丰富的罗刚。 罗刚的实力远超其他,加上《灵蛇四式》配合,压制起梁丘锋来,更显得游刃有余,不留半点机会。 铿铿铿! 即使梁丘锋再小心注意,可还是无法避免双方兵刃撞击。而每一次撞击,罗刚便见缝插针地灌注上雄厚的真气,通过真气来攻击梁丘锋的五脏六腑。 数次重击之后,梁丘锋的面色开始发白,显然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这一幕,被观战的众人尽收眼底,各有想法: “罗师兄就是罗师兄,绝非浪得虚名,把梁丘锋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不是,剑招转换,施展时机,力道掌握,无不炉火纯青,太老辣了……” “这么下去,梁丘锋十输无赢。” “时间长短而已。” 阵阵议论,窃窃私语,响起一片。 本来选拔挑战,不允许观战者喧哗,以免影响交手双方的情绪。只是人多口杂,议论起来,哪里能完全禁得住? 木棚中,萧寄海眉头紧锁,有忧色掠过。 伍孤梅见状,不忍打击,很难得地柔声道:“萧师兄,就算梁丘锋败了,无法代表剑府出赛,可他日后还会有其他的机会。” 萧寄海摇摇头:“现在论胜负,言之过早。” 伍孤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气哼哼的继续观看,看梁丘锋怎么败下阵来。 铿! 一声激烈的碰撞,台上形势突然一变,梁丘锋仿佛打了鸡血般居然萌生出无穷新的力量,一改颓势,还开始了抢攻。 这是…… 伍孤梅修为高深,洞若观火,登时看出来了:劲道六段,梁丘锋所展现的分明是劲道六段的实力。敢情他早就突破,只是隐了下来,在关键时刻,才怦然爆发! c 第九十九章:绝招 (二十多万字了,书已肥,酒正温,请宰!) 武者修炼,修为等阶是衡量实力的一个重要标尺,什么样的阶段,便能发挥出什么样的实力——当然,也存在例外,比如服食爆发性的丹药,而或修炼有爆发性的特殊秘籍等。但这些,绝非常规手段,而且往往存有不小的副作用。 一般情况下,武者的修为实力,是比较难以准确判断得出来的。除非修炼有罕见的《望气术》之类的珍罕武技,而或个人修为特别高深,比如王道级别的。到了那个层次,精气神无比强大,会自动衍生出洞察类天赋来。眼光一扫,一目了然。 除此之外,判断一个人的修为等级,要么别人自动坦白,要么就是通过形体作为来观察,尤其战斗过程中最为清晰。 各门各派,弟子修炼,他们当前的修为等级都会主动上报,以备案了解。如果有了突破,往往也会第一时间告诉身边的人,以及上报宗门知晓。因为门规有条例,弟子实力有突破,会获得相关的丰厚奖励。 没有报,就没有。 这些俱属于常态,至于有没有扮猪吃老虎的,肯定会有。只是相对之下,这一类情况比较少。 好比当初梁丘锋破解讲剑堂的剑题,换了是在场的弟子,绝对会第一时间出来邀功,接受众人的赞誉和羡慕,还有剑府的嘉奖。 因为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隐而不说,日后被查出,还会引起某些不必要的猜忌。 不过当时梁丘锋懵懂不知,还生怕会被剑府追究,才引发一系列的故事来。 总而言之,在门派内刻意地隐瞒修为,算是比较少见的。 如今擂台之上,处于劣势的梁丘锋绝地反击,发挥出劲道六段修为的实力。显而易见,他不是临场突破,而是早就突破,一直留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此子坚忍如斯。 自从年终考核,在剑窟中突破到劲道五段后,至今已然有三四个月的时间,那么,他的劲道六段是什么时候突破的? 去终南城前,而或之后? 伍孤梅有些惊讶地看着萧寄海:难怪他对梁丘锋还保持有反败为胜的信心,敢情留有后招在这…… 不料萧寄海一耸肩:“师妹,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突破到了劲道六段……呵呵,好小子,瞒得好深。” 他倒没有多少责怪之意,既然自己不曾刻意去问,梁丘锋不主动说也没什么。尤其照目前状况看来,其不说,分明就是想扮猪吃老虎,专门来应付罗刚的挑战的一种策略。 小聪明,但也是一种聪明。 果不其然,焕然爆发的新生力量一出,就打了罗刚一个措手不及。《追风三十六剑》,配合《赶蝉步》,形成巧妙剑步,一下子反守为攻,重新占据主动。 嗤嗤嗤! 剑芒展开,刺出一声声动人心魄的破空声,仿佛能把空气撕裂。 快,更快,追求最快! 罗刚惊怒交集,乍然之际,居然吃了一个小亏,被一剑从耳边刺过,削断了一缕垂下来的头发。 事发突然,台下围观者不由又是一阵哗然,惊诧莫名。但转瞬过后,更多流露出来的,是兴奋。 除开极其少数渴望罗刚赢的弟子外,其实大部分的围观者都是抱着学习,开眼界的心态来观战的。 战况越激烈,越精彩,他们就看得越开心,收获也就越大。至于谁输谁赢,充其量就是一个话题谈资。 “好样的,看来梁师兄亦非省油的灯!” “啧啧,就说呢,如果那么快,那么容易就败下阵来,未免太辜负了长老们的期望。” “哼,依我看,困兽之斗罢了。劲道六段又如何,罗师兄可是八段,依然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多支撑一段时间,让场面好看些而已。” 议论纷纷。 另一边青年档的擂台上,乌山云摸摸下巴,喃喃道:“这个梁丘锋,果然有些意思。” 油然想起,多年以前,自己也曾隐瞒过真实修为,出奇制胜,战胜了一位棘手的对手。 场外的种种,没有影响到台上对战的双方。在招架过最开始时的措手不及后,罗刚很快稳住阵脚,眼眸掠过狠色,长剑挥洒自如,朗声道:“劲道六段又如何?如果这就是你的杀手锏,那么就让你看看,差距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说罢,剑法再一变。 嗡! 那一把秘器极品的宝剑剑身之上,居然发生一阵奇异的颤抖。好像那不是千锤百炼铸造而成的剑,而是有生命的事物,犹如人,皮肤骨肉皆会抖动一般。 剑在动,数丈方圆的擂台范围内,天地元气也在发生异动,汇聚起来,疯狂地朝着罗刚手中的宝剑涌去。 那剑,竟如同无底洞的漩涡,大口大口吸纳着。 “这是……” 如此大的变化,观战者无不感受到了,纷纷露出惊诧之色。台下靠得近些的,甚至下意识就往后退,生怕会被祸及池鱼,遭受无妄之灾。 “这是……” 青年档擂台上,龙翔天霍然睁开双眼,神态第一次有了些波澜,开始露出认真的神情看着。 冷竹儿抬起头,一只芊芊玉手托着下巴,摆出一个非常优雅动人的姿态,眨一眨眼睛:“不错呀,这罗刚。” 乌山云微笑道:“冷师姐,看来你这次直觉错了。” 场外众人的反应,各有情态,台上的对决却已到了白热化。罗刚酝酿完毕,猛地大喝道:“到此结束,给我败!” 喝声当中,长剑嘎然而动,但见那犹自颤抖不已的剑尖“唰”的,竟激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光芒,煌煌然,锋锐无匹,直射梁丘锋。 那速度,快得无以伦比,快得令人绝望。 “流霞剑光!” 这,正是罗刚的压箱子绝招。却并非剑府所藏剑法,而是得自野外。在一次出外执行任务时,他误闯一处隐蔽的山洞,获得了该剑题载体,苦研数年,终于学成。 “剑气?怎么可能?” “不,那应该是剑光,由秘术所激发!” 见状,就连木棚内的府主长老们,都感到意外,露出意外之色。 c 第一百章:认输吧 玄黄大陆有句谚语,叫“无奇遇,不成材。”主要是说奇遇对于一个武者的重要性,毕竟单靠拼命苦修,极难获得大成功。 所谓“奇遇”,或可归入运气的范畴。 奇遇包括的东西很多:灵丹妙药、武功秘籍、天材地宝等等。 各大宗派的弟子,都会不定期地下山执行任务,进行实战锻炼,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念想,就是看看有没有奇遇。 一旦运气来了,人品爆发,得到奇遇,个人的实力将会大幅增长。 至于个人在外面的奇遇所获,宗门一般不会干涉。若是明火执仗地强逼着弟子上缴收获,那不叫宗门,叫“黑门”还差不多。当然,如果弟子愿意主动上交,自也会获得相对应的奖励报酬,反正不会吃亏便是了。 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弟子有奇遇,往往会选择低调处理,会将奇遇所得视为压箱子的手段。 人皆有自私之心,以及防人之意。 得到宝贝招摇过市的人,基本都是短命鬼。 罗刚获得奇遇,学了这门《流霞剑光》,便闭门苦练,谁也不曾告诉——直到如今掌握上手,并且到了必须要用的场合之下,这才施展出来,要给予梁丘锋一记雷霆之击。 速战速决,他不愿意再跟梁丘锋磨磨蹭蹭,以免夜长梦多。 更重要的是,藉此机会,罗刚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出自己最强的一面。他要告诉所有围观的同门们,告诉府主长老们,他比梁丘锋更有资格代表剑府,参加荒洲宗门竞赛! 《流霞剑光》,吸纳天地元气,凝聚成形,最后雷霆一击。其威力,堪比气道高手的重击。 真气外放,有形有质,标志着修为踏入气道阶段。而眼下罗刚劲道八段,却凭着秘术施展出了堪比气道高手的攻击,用来对付梁丘锋,这简直就是一种辗压。严重的话,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这时候,与梁丘锋亲近的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下一刻,梁丘锋会被那凌厉无比的剑光所洞穿,死于非命。 萧寄海更是霍然而立,做好随时救援的准备。但以他的修为,都唯恐救之不及。 因为那道剑芒,实在太快了! 锵! 电光火石间,意识到危险的梁丘锋第一时间便飞身后退,并嗖嗖嗖地一连激发出两枚飞剑。 飞剑准确地与剑芒相撞,却犹如鸡蛋碰石头般脆弱无比,被剑芒刺断,化为破铜烂铁掉在地上。 光芒一瞬,已到跟前。 一种生死一发的危机感腾腾而生,梁丘锋想都不想,手中凌风剑往胸前一横。 这一横,乍看就像是举手投足间的一个稀松平常的动作。然而目光毒辣的人却可以看出,这貌似简单的动作,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是多么难得。 其一是快,赶在剑芒袭到之前做好最关键的防御; 其二是准; 其三,长剑横于胸,意韵自生,仿佛横在身前的不仅仅是一把二指宽的剑刃,而是一堵墙,非常牢固的墙。 横剑式! 莫名地,梁丘锋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名词”。 《永字八剑》残篇上仅记载了两招,一为“点剑式”,一为“横剑式”。其中“点剑式”已为他掌握,并作为压箱子的杀手锏,屡屡在关键时刻立功;而“横剑式”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直到现在生死一发之际,突然间挥洒而出。 原来横剑式,竟是一招巧妙无比的防御剑势。 铿! 剑芒不偏不倚地击打在凌风剑上,发出尖锐的脆鸣。 如受重击,梁丘锋心血翻腾,差点一口鲜血喷出,人被巨力所撞,往后跌跌撞撞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站稳。 剑芒消散。 叮叮当当! 那价值不菲的玄器下品凌风剑如同破碎的镜子,起码碎了几十段,下雨般掉落在地。 最后,梁丘锋掌中所握的,仅剩一个光秃秃的剑柄而已。 他抬起头,脸色很难看。 这口凌风剑,乃是萧寄海所赠之物,颇为珍贵。眼下却碎得连铸造它的铸剑师都认不出来了,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而剑修中常有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说得或者偏激了些,但常用之剑被毁,对于剑客的打击不言而喻。 对面,罗刚的状态也不甚好。流霞剑光威力巨大,只是以他目前的修为施展出来也不好受,要透支许多力量,方能使用。不过相比之下,他的处境肯定比梁丘锋好许多。 足矣。 胜利在望,罗刚紧了紧手中的长剑,遥指梁丘锋:“梁师弟,你认输吧。继续下去,亦为徒劳,何苦做那无用功?刚才若非我手下留情,你已死在剑芒之下。” 这话为心理战术,手下留情根本不存在。其能施展出流霞剑光已为极限,哪里还能做到游刃有余,留有分寸余地?若非梁丘锋灵光乍现,施展出了“横剑式”,那真是死于剑芒之下了。 不管怎么说,梁丘锋能挡住那恐怖一记,生存下来。这在很多人看来,都算的是一种胜利。 萧寄海如释重负,徐徐坐回位置。 张江山抹了把冷汗,晒然道:“好个梁师弟,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龙翔天破天荒地主动开口评论:“能挡住那一招,还算不错,但强弩之末,终归要败。” 说完,又开始闭目养神。因为接下来的结果显而易见,再没有观看的必要。 梁丘锋抹了抹嘴角,不知何时竟渗出一缕鲜血来,擦在手上,殷红鲜艳。他忽地笑了,笑容灿烂如阳光。 这一笑,让许多围观者不明所以;这一笑,竟让另一边的冷竹儿心跳莫名地为之一促。 就见梁丘锋扔掉剑柄,伸手掏出最后一柄飞剑,短短的犹如匕首,拿在手中。他昂首挺剑,淡然道:“罗师兄,战斗这才刚开始呢。” 言语间,身上的气息蓦然一变,再一次由弱转强,节节攀升。 全场哗然。 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他偷食了药品? ——要知道,这种选拔挑战赛,战斗期间可不允许服食外物的。 不,不对。 天呀,劲道七段,他的修为竟是劲道七段!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已陷入要抓狂的呆滞状态之中。 c 书已肥,酒正温,求宰杀! 一百章了,近乎二十二万字,一本书写到这个程度,是好是坏,值不值得看,基本可以有个判断。 所以,磨刀霍霍吧,杀之。 若还符合口味,请给与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比如票票啥的。 这一周,将是《谁与争锋》最后一周公众期,能否冲上首页点击榜,就全靠大伙儿了。 11.1正式上架,争取爆发,争取月票,反正细胳膊细腿的,抡着上吧。 我自横笔向天笑,去留书友两昆仑。 南朝夜深拜谢!c 第一百零一章:认输 (感谢书友“神彩逸逸”的1888;“月云稀”的588;感谢“悟与信”“haogen”“活在小说世界”“云墨江南”等的慷慨打赏!) 梁丘锋身上气势徒然提升,再一次发生蜕变,等到气息稳定,赫然为劲道七段的水平。 这一幕,惊掉无数眼珠子。 梁丘锋的真实修为,竟然不是劲道五段,不是劲道六段,而是七段! 如今距离年终考核,这才多长时间? 武学界中,修为突破越到后面越是艰难的定律,在他面前竟毫无作用,仿佛不存在。 许多本来坐着的人都霍然而立,包括骄傲的龙翔天,包括府主张行空。 他们清晰地明白,此事代表着什么。 随后,张行空有些狐疑地看着萧寄海。 萧寄海面露苦笑,一耸肩:“年终考核,从剑窟出来后,经过考核检测,梁丘锋的确是刚突破劲道五段。” 弟子突破,可领取奖励。但也并非说突破就突破,还得经过一系列严格的考核测试,符合标准才算过关。 终南剑府自有一套考核机制,测试之下,就算想隐瞒实力都很难。再综合之前的摸底了解,梁丘锋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内连破两段的事实再无疑问。 简直势如破竹! 要知道,这不是劲道前期阶段,而是中后期,含金量十足。 横向对比,古承阳、张江山、罗刚他们,光从六段晋身七段,便足足卡壳了一年之久,七段到八段,更是耗时三年。 半饷,王重山吐一口气:“大师兄,我记得翔天那时候突破,从劲道五段到七段,可是用了四个月时间。” 此话一出,木棚内更是静谧。 伍孤梅神色复杂,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梁丘锋时,在演剑场边上的小亭子中,萧寄海指着下面的梁丘锋说:“我觉得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当其时,伍孤梅嗤之以鼻,不无讥讽地回答:“天才,十八岁劲道一段的天才?” 而今年,梁丘锋却已是劲道七段,十九岁半! 惊人的成长速度。 张行空面露灿烂笑容:“好,很好。” 其一向稳重,今天算是罕见地欣喜失态了:“寄海,你为剑府发掘了一个天才,可喜可贺,啧啧,准备什么时候正式收为真传弟子?” 回想当初,萧寄海力排众议,不怕非议地对梁丘锋屡开特例,破格提携,可以说,肯定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但现在,梁丘锋已用优秀的表现向剑府上下证明,萧寄海慧眼识人,眼光太独到了。 所有质疑,戈然而止。 萧寄海吐一口气,话说今天梁丘锋给予他的惊喜,真是出乎意外。也许在别人看来,其对梁丘锋青睐有加,私底下两者应该存在密切的联系,知根知底。但其实,萧寄海个人的性格决定,他绝非那种掌控欲很强的人。培养梁丘锋,更多的还是放手,任由梁丘锋个人选择,发展。 路,只有自己选择的路,才是最适合的。别的人,可以给予指引、给予启发,但不该指手画脚地粗暴干涉,说“必须怎么怎么走”云云。 反正萧寄海不喜欢这样教导弟子。 因此,一直以来,他与梁丘锋之间的联系,并未太多。哪怕关于武学指导方面,除非梁丘锋主动开口问,否则他也不会多说。 除开萧寄海的“关照”,梁丘锋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与其天赋密不可分。更重要的是,他自律自觉,刻苦用心,这才能奠定坚实的基础。 人不可能只靠自己,可没了自己,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萧寄海干咳一声,假装很淡定地道:“大师兄,真传弟子之事,事关重大,我觉得应该等到荒洲宗门竞赛后再说不迟。” 张行空点点头:“也是……呵呵,竞赛之后,选拔弟子进入破魔秘境,梁丘锋必有一席之地。” 此时擂台上胜负未定,可他们的关注点却一下子跳跃开来,已论及几个月后的事宜了。 王重山忽道:“大师兄,破魔秘境内竞争残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梁丘锋天赋绝佳,乃是难得一遇的天才新秀。眼下他新崛起不久,准备不够充分。进入秘境,倘若出了差错,岂非铸成大错,悔之晚矣?依我之意,不如再给一年的成长时间给他,如何?” 见到梁丘锋表现出众,他顿时生起惜才之心。毫无疑问,一年之后,梁丘锋很可能已突破到劲道八段,甚至九段。到那时,根基稳固,自然保险许多。 闻言,张行空微微沉吟,侧头去看伍孤梅:“师妹,你怎么看?” 伍孤梅坐得端端正正,冷声道:“从磨砺出,若被磨砺所毁,那也就算不上是宝剑了。” 言下之意自是说,夭折的天才,怎么称得上是天才? 玄黄大陆,宗门林立,强者为尊。天才人物,更是层出不穷,犹若繁星。即使最强大宗门所培养的天才弟子,都不可能做到百般呵护。经历风险、磨难、起伏,本来就是天才的必经之路。 这一条路,有的人迈不过,如流星坠落,昙花一现,那么他就不会得到真正的认可。 张行空又看向萧寄海:“寄海,你的意见呢?” 萧寄海回答:“我的意见是,是否该先看完这场擂台挑战再说?” 张行空一愣,随即笑道:“那好,先看比赛。” 只不过,谁都知道,擂台上的比赛已没有什么看头了。 死死地瞪着原地复活般,状态恢复鼎盛状态的梁丘锋,罗刚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 梁丘锋手握短短的飞剑,看起来挥剑的姿态有点滑稽,但罗刚却心知肚明,大势已去。 或者还可以战上一战,然而他却已丧失了斗志。 他被梁丘锋连番的蜕变打击得毫无脾气,更要命的是感觉不到对方任何的极限,一不小心,说不定又亮出一记后招来,这样的战斗怎么打? 斗志丧失,心神大乱,施展《流霞剑光》的副作用发作凶猛,阵阵疲倦涌上心头,只觉得万念俱灰。 “我认输。” 三个字出口,人都几乎站立不稳了。 心魔,挫折失败所诞生的心魔如期而至。 可以说,如果以后罗刚不能重新振作,走出这一战的阴影。那么他一生的成就,也就止步于此了。 c 第一百零二章:基本奖励 瞧着心丧若死的罗刚,台下诸多弟子颇有戚戚然。张江山摸着肥硕的下巴,瞥一眼坐回位置,开始休息的梁丘锋,不禁嘟囔一句:“怪胎!” 除了怪胎,他实在找不到另外更合适的形容词。 古承阳盯着梁丘锋在看,眼眸有莫名的战意沸腾:梁丘锋横空出世,一路追赶并超越了许多走在前面的人。 如此对手,值得一战。 只是当前并不适宜,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才行。 罗刚下台后,场面重新恢复一潭死水的状况。有被折磨得欲仙欲死的罗刚在前,还有谁不开眼上台去,自讨苦吃? 另一个擂台上,乌山云对冷竹儿叹道:“冷师姐,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冷竹儿眨眨眼睛,难得地流露出一抹娇媚之色,魅力横生。望着那边的梁丘锋,明眸掠过一丝好奇,若有所思。 龙翔天的面色却有些阴沉,刚才他判断梁丘锋强弩之末,胜负已分。熟料下一刻便风云突变,胜负确实分了,却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判断失误,脸皮有些挂不住。 时间过去得很快,规定的挑战期限内再没有挑战者,一切尘埃落定,代表剑府参加荒洲宗门竞赛的名单正式确立。此后除非有极大变故,否则不会再更改了。 极大变故,指的是有代表选手遭遇不测等意外情况,没有办法出赛,这才会临时换人。 此时距离荒洲宗门竞赛举行的时间,还有半个月。刨去路程耗时,以及提前过去的预算缓冲期。大概十天后,代表团就将开拔,离开终南山,奔赴竞赛举办地点:台城。 挑战赛宣告完毕,众人散去。相信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梁丘锋与罗刚之战,都会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谈资话题。 内府,议事大殿,府主长老们皆在;而作为青少年代表的六名弟子应命而来。 能够代表剑府出战宗门竞赛,不仅仅是极大的荣光,还会有一系列实实在在的好处。 竞赛之战,意义重大。既然代表剑府,那就是公事。公事,当然要有相关的奖励。 这些奖励又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基本奖励,第二部分是比赛获胜的奖励。 日后奖励日后再说,基本奖励却是即时发放到位的。 灵米五百斤、一窍聚元丹十颗、获得进入悟剑楼五天的资格,可任意领悟所藏剑题。 这就是基本奖励的具体明细。 前面两项为实物奖励,没什么可说的,第三项才是重点。 悟剑楼,作为剑府的一处核心要地,里面收藏着许多珍罕剑题,一楼玄阶,二楼地阶。这些剑题,随便拿一枚出去拍卖,都价值不菲。可以说,这些剑题都是剑府赖以存在的宝贵财富。 一个宗门,三大重要组成部分,分别是灵田、秘籍、以及人才,不可或缺。 因此一般情况下,剑府弟子们想要进入悟剑楼,必须积攒足够的门派贡献度才行,或者立下功劳,特例允许进去。 前面梁丘锋两次进入悟剑楼,都是因为立功。 现在,是第三次。 拜入门派不足两年时间,却能进入悟剑楼三次。如此待遇,羡慕死人。但没办法,人家争气呀,表现有目共睹,配得起这份待遇。 如果说以前或多或少,总还有弟子眼红腹诽的话,那经过与罗刚的一战,质疑的声音彻底平息。 获得第三次进入悟剑楼的资格,而且足足有五天之久,称得上是又一次良机。进入里面,其实不一定非得要破解剑题,在地下室的净室中闭关修炼,相比外面,有事半功倍之效,同样大有裨益。 要知道,哪怕领悟力出众,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学习新剑题的。人力终有限,再说不同剑题,武学理念各有不同,乱学一通的话会造成冲突,不兼容,乃至于走火入魔。 是谓“武学障”。 武学障,乃是天地规则下的产物。或者说,就是一条规则。天地分阴阳五行,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想要十全十美,面面俱到,哪里可能?必须要遭受难以想象的约束限制,唯有大毅力、大勇敢、大气运者,才能打破规则,超脱己身。 武道修炼,到了那个层次,就不再是平凡普通的人,而可以称之为神。 武神! 神道武者。 整个玄黄大陆,人口亿万,自古以来,也就诞生过三位武神而已。 三位武神,每一位都是震古烁今的绝世人物,受万众膜拜,声名万古长存。他们跺一跺脚,整个大陆都会抖一抖。 不想成为武神的武者不是好武者,但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也就是想想罢了。 武学障的存在,对于大部分武者而言,都是一道无法忽视的坎。因此他们在选择功法武技方面,都会小心谨慎,而不是见猎心喜地逮到什么就练什么。 这番六名代表弟子进入悟剑楼,他们本身的功法剑诀早已稳定下来,是以不会轻易再去破解新剑题了。 贪多嚼不烂,况且大赛在即,短短时间内去学新剑题,未必明智。 所以奖励内容虽然说可以任意挑选,但未必有人会去尝试。 张行空详略有当地说了一番话后,最后宣布:明天早上辰时六名代表弟子一同进入悟剑楼,闭关五天。 统一时间,自是为了更好管理,以及让六人在悟剑楼内会产生一些好的交流,营造出良好的同门氛围来。 说罢,各个散去,各忙各事。 出到外面,张江山才找到和梁丘锋单独说话的机会,谓然叹道:“丘锋,我真看你不透。” 梁丘锋回答:“其实我都拼命了。” “少来,你小子,肯定还有杀手锏没有使出。看来今届的宗门竞赛,你会成为一匹黑马。” 梁丘锋晒然道:“有多黑?” 张江山作沉思状:“比我的乌云踏雪还要黑。” 乌云踏雪,就是他最新买到手的一匹千里良驹,爱惜得要命。 梁丘锋淡然一笑:“不说了,一起努力吧。” 两人分别,张江山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真要努力了,再不努力,也许下一个被超越的,就是我了……只是,单靠努力就有用吗?若人生只需要努力,哪里又还会有那么多的贫富强弱之分啊。” c 第一百零三章:我想要一把好剑 (求各类支持!) 张江山的感叹,梁丘锋并未听到,大步返回居所。夭夭早倚在门口处,笑靥如花地迎接他的凯旋而归。 ——自从在终南城逃出生天,小哥哥就已是她生命的一切。少女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梁丘锋连武者都不是,学到的第一门拳法《字门拳》,还是自己教的。但自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梁丘锋势若破竹,如彗星般崛起。 一切就像做了场梦。 晚饭自然异常丰富,吃过之后,夭夭忽而捧出一柄剑来,递到梁丘锋身前:“小哥哥,你的剑在擂台上被打碎了,没有趁手的武器用,暂且先用这一把吧。” 这是一把秘器中品的长剑,本为梁丘锋晋身内门弟子时,剑府所发的福利奖励。不过那时候他有了凌风剑,所以把此剑送给了夭夭。 想到被罗刚激发剑芒所击碎的凌风剑,梁丘锋心都在滴血。撇开萧寄海赠剑之义,光是玄器下品价值三千斤灵米的价值,就足以让他“咬牙彻齿”了——虽然已晋身内门,每月福利不少,可消耗同时递增,刨去些家用,委实没有多少积蓄。再加上近期不曾做任务赚外快,手头窘迫得很。 好在,这一次获得代表剑府出战宗门竞赛的资格,有足足五百斤灵米的基本奖励,腰间那口玄器中品的灵米袋,总算不至于一穷二白。 但换个角度看,若非自己当时所持乃玄器下品的宝剑,材质上佳,也许根本挡不住罗刚的流霞剑光,非受重伤不可。 要知道“横剑式”固然巧妙,但也得有把好剑作为实物防御才行。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手空空,而或拿着些破铜烂铁,怎么可能挡得住那雷霆一击? 如斯想着,心情霍然开朗。 东西没了,但只要人在,只要人在不断进步,以后就能翻倍赚回来。别说玄器下品,获得更高级的,比如玄器上品、极品,乃至于宝器,也未必不可能。 呛! 拔剑出鞘,一泓寒光。梁丘锋看了看,却又插回去,放回夭夭手上:“夭夭,这是我送给你的剑。” 夭夭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可你现在无剑可用……” 梁丘锋摆手打断她的话,笑道:“我既然能代表剑府出战,怎么会无剑可用,放心吧。” 夭夭摸摸鼻子,也就不再坚持。说得也是,小哥哥现在本事大着呢,怎么可能连一把剑都没有。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再拿如此低级的剑,只怕不适合。剑客剑客,剑的优劣好坏,至关重要。 梁丘锋道:“夭夭,十天之后我就将下山,奔赴台城去。到时你留在山上,要注意些。” 众所皆知,这一届宗门竞赛意味重大,风云变幻,莫测无常,谁都难以估计到时会发生什么。 毫无疑问,荒洲定然会进行一番洗牌,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避免。蔓延开来,终南山自不可能置身事外。 夭夭重重地点一点头:“小哥哥,你不必分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吱吱!” 一边的小样仿佛听懂了似的,挥舞起小胳膊来。那意思似乎在说:“还有我呢,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夭夭!” 梁丘锋哑然一笑:“小样,我还准备带上你一起下山呢。怎样,你想留在山上?” 闻言,小样登时蹦跳起来,手足舞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状甚滑稽。但梁丘锋和夭夭都看得出,小家伙不知多想跟着下山。 它为猿猴类,天生好动,最忍受不住寂寞。 不过梁丘锋本来就是预计着带它出去,随着小样的蜕变,他越来越感受到对方的不凡,虽然还不能确定真正的身份出身,但绝不会是一只普通的袖珍猴。 既不凡,当不凡。 不凡,便要多经历。或许有所触发,会发生玄妙的事,从而真正的演化出本来的面目来。 至于夭夭留在山上,留在内府,除非剑府遇到极大危险,否则断然不会有事。而剑府千年底蕴,又有张行空等坐镇留守,想要颠覆入侵,又谈何容易? 安排妥当,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梁丘锋准时奔赴悟剑楼,与其他代表弟子汇合,准备进入悟剑楼。 时辰到,诸人齐集。 就见到萧寄海来到,开始说话:“鉴于今届宗门竞赛的重要性,昨晚府主大人与几位长老商议,决定为你们增开一项奖励选择。” 又有新奖励? 梁丘锋张江山等顿时睁大了眼睛,大吞口水。倒是龙翔天为代表的青年弟子们显得很淡定,司空见惯。 一直以来,剑府对于有潜力有前途的门内弟子都是不遗余力的。只要弟子能够争气,能够拿出令人信服的表现,奖励绝对不会寒碜吝啬。 从小方面说,是张行空等为人师表,大公无私;从大方面上讲,剑府如今都式微成这样了,再不抓紧时间培养出得力的弟子来,难道要让那些底蕴财富留着陪葬,而或以后拱手送给侵略者吗? 干咳一声,萧寄海继续说道:“该项奖励便是,你们可以根据自己所需,各自提出一项要求。然后剑府酌情处理,给予满足。” 他这话,说得有点含糊。 梁丘锋心思一动,立刻说道:“萧长老,我想要一把好剑。” 萧寄海含笑道:“可以。” 见他答应得干脆,梁丘锋大喜,心想剑府方面会送什么品阶的剑给自己,最起码,会是玄器以上吧,爽! 旁边张江山顿时眼红了,赶紧也提出要求,同样要一把剑。然后便是古承阳,要求竟都一样。 由此可知,一把剑对于剑客的意义实在无以伦比,堪称第二生命,拥有强烈的需求愿望。 屠夫的刀,书生的笔,剑客的剑,不外如是。 萧寄海点头,全部答应,然后询问般地望向龙翔天三个青年弟子。 他们三个,都是气道高手,修炼时间长,底蕴不可同日而语,手中早拥有了合适的宝剑。 因此,三人的额外要求却不同。 但不管什么样的,萧寄海统统大手一挥,全部答应,大方得令人咂舌。条件是要等诸人从悟剑楼出来后,再做兑现。 进入悟剑楼的时候,就连冷竹儿都不禁有些狐疑地喃喃道:“奇怪,萧师伯今天怎么那么爽快干脆?” 梁丘锋无意听到,却没有想太多:废话,剑府会跟门内弟子打马虎眼,开空头支票吗? c 第一百零四章:换功法 对于悟剑楼,梁丘锋已比较熟悉了,再没有第一次进入时的拘谨紧张,面对看守者秦老时,还很从容地打了声招呼。 那秦老,依然标枪般坐得笔直,面对梁丘锋的招呼,眼眸掠过一抹赞赏之意:关于此子的信息,如今整个终南山早已传遍,想不听到都难,听到后,想不惊诧也难。 是呀,很多年了,剑府已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如此具备轰动性的弟子新秀。应该是继龙翔天后的第一人,甚至有数据说明,在同等阶段的突破速度上,梁丘锋比龙翔天还强悍那么一分。 对比下来,足见非同凡响。 或者,最大的遗憾就是梁丘锋习武的起步时间实在太晚,足足迟了十几年,要知道别的武者,大都从几岁便开始练拳,打熬气血,贯通经脉。若非如此,那么梁丘锋如今的成就将会达到什么样的地步? 只怕早就突破第一道大门槛,进入气道的天地世界之中了。 时间一去,不可弥补;璞玉被埋,令人痛惜。 时也命也。 不过话说回来,几经曲折,梁丘锋的天赋没有被别的宗门发现,而是被萧寄海挖掘,归于剑府门内,亦为一大幸事。 以后的路,以后能取到什么样的成就,就看梁丘锋的了。以他现在一日千里的进度,很可能后来居上,超越无数前人,成为大器晚成的一大典范。 大前提在于,必须活着。 倒不是秦老悲天悯人,而是局势所趋。多事之秋,梁丘锋不可能再有多少安安稳稳的成长时间,以及空间了。十几天后,奔赴台城,代表剑府参加宗门比赛,便是一次险峻的考验。 那竞赛规则,不但分胜负,更分生死。与宗门内部之间的弟子切磋,简直毫无可比性。 竞赛之后,进入破魔秘境,又是一次更为残酷的磨砺历练,甚至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这些,都会是梁丘锋于不久的将来,所必须经历的命运。 是生是死,谁都不敢保证。 死,一切化为灰灰;唯有生者,才有未来。 当前唯一可做的,就是尽可能武装自己,以及提高实力。 那么,到时候梁丘锋能够突破到劲道八段吗?虽然他势如破竹地达到了劲道七段,连挫周文博、罗刚等人。然而这个修为放到外面,放到整个荒洲而言,到底单薄了许多,处于劣势。 无奈十几天功夫,要从劲道七段突破到八段,实在强人所难。真当梁丘锋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呀,根本不可能的事。 除非…… 秦老想到除非的可能性,就是服食灵丹妙药,比如六窍的“百炼龙虎丹”、“菩提紫金丹”,又或某些天材地宝,“滴血气生草”、“玲珑药”等。但这些东西,整个荒洲都难得一见,又到哪里找去。 他不禁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摇掉。最现实的还是指望这次悟剑楼闭关,能在五天时间内大有收获。 六名弟子进入悟剑楼,青年组的三人径直前往地下室的密室,看都不看一眼那些琳琅满目的剑题。 古承阳稍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迈开脚步,到地下室而去。他新近所学的玄阶剑题,为《唯我杀剑入门篇》,主旨在于只学一剑,只出一剑。学习要求非常苛刻,以及纯粹。 这样的剑法,剑走偏锋,非极度偏执的人不可学。但学成之后,威力大得出奇,尤其杀伤威慑力方面,更是具有无以伦比的优势。一剑刺出,判定生死,足以令人胆寒。 剩下张江山和梁丘锋两个,大眼看小眼,张江山嘿嘿一笑,低声道:“丘锋,你有什么想法?” 梁丘锋摸了摸下巴:“我准备换门功法。” “功法?” 张江山吃了一惊。 这个时候换功法,是否太过于临时抱佛脚了? 梁丘锋道:“我现在的功法已经圆满,再难有进步。”他所学功法为《紫阳功》,五行属火,黄阶上品。 该功法所修炼出来的真气,特点在于猛烈,一如烈火炎炎,适合快剑的路数。只是品阶低了点,只能支撑到劲道八段左右。 梁丘锋目前为劲道七段,但别忘了他丹田的特殊性,每一段所能运转的小周天次数比常人多一次。累计下来,足足多了七次,实际上堪比劲道八段的修为实力了。 因此,这次进入悟剑楼,他想看看有没有适合的高阶功法,将老功法取而代之。 这样做,有点悬。 功法比之武技,排他性更强。换功法,哪怕换同五行的功法,都很是麻烦。撇开破解的耗时,光是重新梳理经脉,整合旧功法特性,都得花费一段时间才行。徐徐而图,然后才能正式走上新的康庄大道。 时间,如今梁丘锋恰恰欠缺的,就是时间。大赛在即,现在换功法,换得及吗? 张江山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丘锋,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嗯,这事你跟萧长老提过吗?或者他会提供更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提了一下,他不置可否,只说让我决定。” 张江山顿时无语:萧长老怎么这样,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不拿一拿主意,如果出了岔子该如何是好? 他相当不理解。 萧寄海发掘了梁丘锋的天赋,而剑府对于梁丘锋又如斯看重,自不该让他在骨节眼时刻进行如此激进的选择才对。换了自家老子,肯定蹦跳起来,指着鼻子训斥,绝不允许。 梁丘锋看出了他的不解,幽然一叹:“江山,此去台城,破釜沉舟。无论对我,对剑府,都不容乐观。我们的选择,本来就不多。谁不想日子休闲,弹弹琴,插插花,顺便修炼一下?谁不想把握十足,无惊无险地一路走向巅峰?但那样的事情,只存在臆想当中。” 张江山明白过来,为之默然。性格决定命运,以他保守的性格,是难以敢这般放手一搏。 梁丘锋却敢。 难道他的成功,都是这般搏出来,赌出来的?只是赌博必有输赢,一旦输了,很可能再也无法翻身。 c 第一百零五章:离火战意诀 赌徒本天生。 其实每一个人的血液中都或多或少流淌着赌博的因子,是沉迷,而或保持清醒,得看自我的理智控制力。 在张江山看来,觉得梁丘锋过于冒进,太过于相信拼搏的效果了。一次两次能成功,可三次四次呢? 长期以往,必埋祸患。 然而张江山所不知道的,是梁丘锋进入剑府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朝不保夕,经常性处于山穷水尽的困境,一旦睡着,便仿佛没了明天——不是他喜欢搏,而是根本没有选择。 从无数艰苦磨难的日子中趟过来后,梁丘锋早养成了那种“前面没有路,我就挖出一条路”的不认输性格。 这一次台城之行,参加竞赛,不是去交流友谊,联络感情,而是去拼命。 但说实话,梁丘锋真得没有多少把握。 劲道七段、《追风三十六剑》、《赶蝉步》,加上《探花剑气诀》,以及保命的“点剑式”“横剑式”…… 看起来还不错,可拿出去跟别人比,就显得不够格了。撇开其他,《探花剑气诀》当前几乎沦为鸡肋,面对高段位的对手,所能发挥作用已相当有限。这门远程攻击术,最能发挥威力的本为下篇,也就是《剑气篇》。无奈需要修为达到气道,才能完全展现出来,当前只得干瞪眼。 终南剑府主要的对手为天都门、血刀会、金沙帮。三大宗门,届时代表门派出战少年档的弟子,几乎清一色劲道九段。其中更有泛东流、高北河这等半个脚踏入气道的恐怖高手。 不说点子背,抽签碰到了他们,光是随便遇到个劲道九段的对手,都足够吃一壶的了。 能够脱颖而出,获得代表资格的,哪一个不身怀绝枝? 天都门等可不同终南剑府青黄不接,缺少竞争。人家可都是几十人抢一个名额,真刀真枪地冲过来的。 毫无疑问,最后的优胜者,必然百里挑一。 这样的对手比之罗刚之辈,不知胜出多少。 人,最怕的就是比较。然而人生一世,从小到大,又有谁能逃得过比较与被比较? 有比较,方知不足;知不足,方能知耻而后勇。 梁丘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看看能否抓住备战期的机会,破解一门玄阶功法,进而破开前面已经走到了尽头的路。至于风险之类,心中衡量过,在承受范围之内。 张江山知道梁丘锋决定的事难以劝说,便不再废话,自顾到书架去看,准备学多一门感兴趣的剑法。 梁丘锋也抓紧时间去挑选。 悟剑楼所藏颇丰,就算他已第三次进入,可仍然有许多剑题未曾看过。至于收藏地阶剑题的二楼,当前根本没有上去的资格。 前面两次所翻阅过的秘籍,这一次就不必再看了。那些是早被过滤过,不适合自己修炼的;武技剑法类,也可排除开,志不在此,不必费时了解,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梁丘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功法部分上。挑选得非常仔细,谨慎。 约莫两个时辰后,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一门功法武题: 《离火战意诀》。 玄阶中品火系功法,练成之后,体内真气炎炎若火,沸腾而生战意,摧枯拉朽,无往不利。 火系功法一向都是快剑流的最佳选择,快剑拟风,正所谓“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两者配合得相得益彰。 梁丘锋之前所学的功法《紫阳功》为火系,所以换新功法也必须要火系。一脉相承,承上启下容易很多,也不会对《追风三十六剑》产生负面影响。 这门《离火战意诀》,看着很中意。 真气养之丹田,动之于经脉,乃力量源泉。而根据所学功法的属性不同,真气也随之各具属性特点。 金系锋锐、木系欣欣、水系包容、土系厚重、火系迅猛。 五行属性,特点分明。 武道修炼,说着神武,看着威风,其实极为严谨严肃。一言以蔽之,务求适合。不适合的话,就算把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放在你面前,你都未必学得会。如果想着只要拥有一本厉害的秘笈,你就天下无敌了,那实在是想太多了。 “嗯,就选这门功法了。” 打定主意,梁丘锋把那书页的秘笈载体取下,拿到秦老那边登记。 秦老见到他竟然挑选了一门功法,也不禁怔了一怔。不过事先萧寄海那边早有交代,无论六名代表弟子作何选择,只要不违反悟剑楼规矩,都无需干涉。 于是他也不多说,很快办好手续。 目送梁丘锋拿着剑题进入地下室的密室,秦老不禁嘀咕道:“这个时候换功法,是自信呢,或是太过于自信……” 转念一想:“呵呵,也许是自家老了,早失去锐气进去的精神。梁丘锋又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出选择,定然有他的想法和考虑。” 纵观一路来梁丘锋的表现,固然有争议,但最后的结果总是让人无话可说。久而久之,在他身上自然而然便会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 人总是这样,以成败论英雄。失败者备受质疑,失败得多了,每做一件事都可能招惹质疑;而成功者却不同,信者云集。成功越大,信服力便越强。 却说梁丘锋拿着功法,找了一间空净室进去。先不着急破解,做一番准备功夫,调息运气一番。 然后闭目养神,让一颗心慢慢静下来。 …… 梁丘锋选择了一门玄阶功法破解的事,很快就传到萧寄海,以及张行空他们耳中。 作为如今剑府重点培养的对象,剑府肯定会给予必要的关注度,以免出现难以意料的纰漏,铸成大错。 “寄海,你怎么看?” 张行空问道。 萧寄海淡然回答:“和之前的观点一样,不干涉,不约束。” 伍孤梅皱一皱眉毛:“会不会太放了?而或,不负责任。” 萧寄海不为所动:“他大个人了,自己选择走自己的路,有何不可。想当年,师傅收我们为徒,又何曾指手画脚,定这定那过?师傅的名言你们应该还记得:自由成材。” 提及逝去的师傅,诸人神态都流露出缅怀之色。对于梁丘锋之事,再没有异议。终归到底,其他人早已将梁丘锋视为萧寄海的真传弟子,既为真传,就不同其他。如何管教,得萧寄海说了算,别的人就不适宜多加干涉。 c 第一百零六章:一刀之敌耳 (今晚零时上架,需要你的支持!) 火,无数的火焰,一朵朵,遍地盛放,烈烈燃烧着。这些火焰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庞大而古怪的阵势。 置身其中,顿时感到阵阵热浪扑面而来,觉得那发梢都被高温烫得要卷曲,甚至还有些烧焦了的异味散发而出…… 诸种感受,真实得没有半点花假。 这是《离火战意诀》剑题里面所设置的禁制景象。 呼! 突兀起了风,朵朵火焰猛地膨胀爆发,形体直立而起,竟化为长条状。看真些,却变成一柄柄剑。 火焰之剑! 烈焰猛烈,剑锋锐利,汇聚成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气势朝着梁丘锋疯狂扑来。 不好! 梁丘锋福至心灵,觉察到禁制的变化异状,提前做好准备,及时抽身而出。 好厉害的禁制。 梁丘锋睁开眼睛,沉吟着。 自踏上武道一途,他破解的剑题也有几份了,从误打误撞的《探花剑气诀》,到硬桥硬马的《追风三十六剑》,再到顺顺利利的《赶蝉步》等。 从中摸索测试,倒是积攒了些破解的经验。 只是之前的剑题,无论复杂度还是难度,没有一份能比得上《离火战意诀》。 玄阶中品的功法,实打实的品阶在这,岂容小视。比起同阶的武技,功法更难被破解掌握。 不过就算难,也得迎难而上。 梁丘锋长吸口气,再度聚精会神,进入剑题的禁制世界——破解剑题,颇具风险,同时也是细活,根本急不来。有典籍记载,曾有前辈高人破解一门天阶下品武题,足足闭关十年,最后才成功,破关而出,须发都白了。 由此可见一斑。 破解剑题,不但讲究精神力的强弱,还讲究机缘际遇。 机缘之些,玄虚缥缈,没什么可说的。精神力却可以通过多方面的修炼而得到提升增强。但修炼精神的专门秘籍十分稀罕,少之又少,一般人根本学不到,只能依靠本身的天赋,以及一些原始手段来磨砺。 梁丘锋天生精神力强于常人,乃是一个很重要的长处。否则也不可能以低微的修为,越阶破解高级剑题了。 现在,轮到《离火战意诀》。 地下室,两排列的净室,除了梁丘锋外,其他五名弟子各自占据一间净室,全力以赴地修炼着。 这恐怕是他们奔赴台城前,最后一次系统化的修炼了。届时出发,路途奔波,到了台城后,势必面临许多状况,再想静心下来,不大可能。 本届荒洲宗门竞赛意义重大,每一个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对个人,对剑府,不容有失。 …… 荒洲,北域,天都山。 天都门代表宗门参加竞赛的三档名单也已定下,毫无悬念,少年档的正是“气道以下第一人”泛东流领衔。 此刻他正在后山一块大磨盘石上静静坐着,闭目静思。其一身白衣,间或被清风拂起,飘逸潇洒。 片刻之后,一位国字脸的青年,也就是泛东流师兄罗青山来到。 泛东流蓦然睁开双眼,有精光在眸中爆射而出,分外诡异。 罗青山叹道:“师弟,你的修为越发精湛,只怕很快就能突破那道门槛,跨入气道阶段了。” 泛东流傲然道:“要突破,随时随地。” 罗青山一听,眼睛一亮,忽而明白过来,拍手叫道:“好,真好!” 随时可破却不破,乍然一听有些矛盾。毕竟谁不想高歌猛进,一路向前?然而刻意地压制修为,自有因由。 最大的原因便是不久后要举行的荒洲宗门竞赛,以及那战略意义重大的破魔秘境之行。 众所周知,破魔秘境的天地规则很特别,只允许劲道阶段的武者进去,气道以上都无法进入。 因此,如果泛东流选择此时突破,进入气道阶段,那么他将失去进入破魔秘境的资格。对于宗门而言,是极大的损失。毕竟少了他坐镇,入到秘境后面对残酷的竞争,其他天都门弟子会有所不及。 至于竞赛的少年档之争,泛东流早立于独孤求败的境地,突不突破气道,并不重要。 半饷,罗青山道:“根据情报,各大宗门的代表名单都出来了。有一个情况,你势必意料不到。” 泛东流眉毛一扬:“莫非高北河突破了气道修为?” “东流北河,荒洲双骄”。两人都是荒洲现阶段新生代武者中的佼佼者,一直以来,就没有停止被比较过。彼此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所谓武无第二,谁都想拿第一,而不是并列分享荣光。 而放眼整个荒洲,同年龄段,除了高北河外,就一个血刀会的“郭怒刀”还能入得眼了。不过郭怒刀比起他们,始终差了一口气,所以一直被压着,屈尊第三人。 罗青山说意料不到的情况,泛东流第一反应就是以为高北河突破了。然而仔细一想:不对,既然宗门选择让自己暂时压制修为,那金沙帮又岂不会让高北河作同一选择? 就听得罗青山缓缓道:“终南剑府少年档的名单,是古承阳、张江山,以及,梁丘锋。” 泛东流瞬间明白,笑道:“呵呵,我就说那梁丘锋资质不错,短短时间便成长起来,竟然连罗刚都被挤了下去。” “其被定为种子选手,罗刚挑战之,梁丘锋接连爆发,真实修为赫然达到了劲道七段。罗刚使尽手段,不得不认输。” 泛东流不置可否:“原来如此。” 罗青山谓然一叹:“记得大半年前,他不过区区劲道四段,勉强接得住你一刀。”他叹息,是因为那时候在孤山城,本已萌生杀机,要将对方扼杀于摇篮之中。只是后来因事务繁杂,没有下手。又或者说,当其时梁丘锋的修为实在太弱,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如今看来,却是走眼了。 以梁丘锋这般恐怖的成长速度,谁敢说他不会成为下一个龙翔天? 泛东流瞥了师兄一眼,咧嘴一笑:“何足挂齿,大半年前他只能接住我一刀,现在就算到了劲道七段又如何?在我看来,依然一刀之敌耳。” 说这话时,神采风扬,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气概散发而出,令人心折。 c 第一百零七章:岌岌可危 (今晚零时上架,急需订阅月票支持!) 嗡! 数以百计的火焰之剑蓦然飞腾而起,铺天蔽日般在半空飞翔。倏尔聚合,形成一簇巨大的火把状。不过弹指功夫,却又是朝着四面八方分开,分成一道道纤细的线。 燃烧着的火线千丝万缕,犹如一张天罗地网,把梁丘锋死死地困住。 想要走出去,就必须寻找到网中的破绽,才能突围而出。 梁丘锋前所未有的凝重,静静肃立其中,仔细感受周围的动静变化。他分明察觉到,那些缭绕成网的火线绝非静止,每一根时不时会移位调换。而每一次细微的转换,对于整个禁制都产生某些不可预料的影响。 瞬息万变,不外如是也。 《离火战意诀》里的禁制,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意志不那么坚韧的遇到,只怕立刻会萌生出深深的无力感,直接放弃算了,免得硬碰,致使精神受损,元气大伤。 面对此景,梁丘锋也清醒意识到,无论他的精神天赋有多好,对上越来越高级的禁制阵法,慢慢便会相形见绌,束手无策。 想要改善,要么修为大幅度提升;要么找到专门修炼精神的法门。 前者受约于功法,还需要时间的积累;后者更难,整个终南剑府都找不到一份。剑府可不是什么小宗门,而是底蕴深厚的千年门派,连它都没有,那精神修炼的秘籍珍罕度可想而知。 以后的事,以后再作打算,现在唯有拼了。 梁丘锋一咬牙,小心翼翼地开始进行第一次破解。 …… 六名代表弟子在悟剑楼的净室内做最后苦修,剑府上下也忙碌得不可开交。天都门有无孔不入的情报系统,终南剑府一样有。各种各样的讯息每天都从外面传回山上,由专人负责整理,汇报。 当前最为关注的情报,自然是各大宗门选定出来进行竞赛的代表名单。 这些名单其实早不是什么秘密,一旦确定,消息很快就传开,被其他宗门所获悉。 一份份名单,一个个名字,一条条详细说明,厚厚一大叠,现在就摆放在张行空的书案上。 张行空读完最后一份情报,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局势的不利,情况的严峻,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直面观看对比过后,心里还是忍不住阵阵发苦。 中年档的战绩,乐观的话五五开;青年档有龙翔天在,总算不至于一败涂地;但代表一个门派未来前景的少年组……啧啧,可真是惨无忍睹。两个劲道八段,一个劲道七段,再综合所学剑法等,评估全面实力后,放出去与别人相比,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十场比赛赢不了一场。 这将意味着,少年组很可能全军覆没,连一分都拿不到。 如此,预测最后剑府所能获得的总分,或将比上一届还少些;继续排名第四,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命运。 能保持住这个名次,还得拜荒洲的大环境所赐,皆因后面的宗门都是小虾小鱼,上不得台面的小势力。他们少年组的弟子,能找到个劲道六段的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宗门竞赛排第四,那么获得进入破魔秘境的弟子名额便只得五人,实在少得可怜。要知道第一名可是足足有十个名额之多,第二名九个,第三名八个。更要命的是,当前天都门、血刀会、金沙帮之间的勾结越来越明显。在终南城周家事件中,周家本来投靠的是天都门,可事到临头,血刀会的王护法却现身,帮周文博出手。 这个信号意味着,对方高层很可能达成了某些契约,目的便是:将终南剑府赶尽杀绝! 在破魔秘境内,牵扯的利益十分巨大,对方或者难以真正做到推心置腹,一条心。可一旦有剑府弟子在场的情况,他们肯定是先联手清理剑府的人,然后再作打算。 剑府四面楚歌的孤立境况极为不利,进入破魔秘境的弟子面临巨大危险,生死只在旦夕之间。 然而不进去,更不行。 如果没有得到大批珍惜药材等资源补充,剑府将陷入弹尽粮绝,山穷水尽的绝境。 到那时,连基本的弟子福利都难以为继,所有的人心再无法安抚,不用外地入侵,自家后院起火,终南山不攻自破。 此时此刻,上一次天都门的人释放黑蝗虫,摧毁剑府灵田灵稻的后遗症尽显无遗。若没有那一次的重大损失,剑府也许还能支撑久一点。 时不我待,岌岌可危! 沉思良久,张行空霍然而起,推门出去,下命让四大长老全部回来,到议事大殿商议。 不多久,四人陆续来到,行色匆匆的样子。不过他们对于这等临时会议并不感意外,多事之秋,焦头烂额,经常性了。 “我决定了,开放剑库,让要选剑的弟子进去。” 张行空沉声道。 “什么?” “开放剑库?” 诸位长老皆有惊诧之意,对于这个决定颇感意外。 伍孤梅道:“大师兄,此举有些不合规矩吧。” 王重山也道:“剑库开放,事关重大,大师兄是否再斟酌斟酌?” 张行空这一次罕见地坚决,不容置疑:“你们不用说了,我意已决。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墨守成规只会穷途末路。” 半饷,陈知往道:“其实以三名弟子的实力,就算挑选到上佳宝剑,也未必有太大的帮助。” 张行空沉声回答:“实力能增长一分便得一分,有时候,一分之差足以影响深远。” 闻言,大家默然,不再异议。 …… 净室中,在另一个玄妙的精神世界,火焰猎猎,已经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关头处。 梁丘锋口干舌燥,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冒烟,似乎连一身皮肉都被蒸熟了似的,散发出肉香来。 当然,这都是精神层面的触感,反馈回来时却浑然若真,几无差别。 第十九次,足足十九次尝试,皆无功而返。 每一次尝试,都意味着精神力损耗严重。好不容易经过打坐休息,调养回来,再度尝试,迎接他的,却依然是无情的失败,找不到禁制的命门所在。 失败失败再失败。 失败得多了,足以让人绝望。 难道真得不行? 不甘呀,再坚持来一次,也许这一次会成功呢。 第二十次…… 嘭! 火网收拢,化为一尊人形,似乎那凶焰滔天的神人,其一手执剑,一手指天。即使形体容貌不甚清晰,但有不屈的战意汹涌而出。 吼! 这火焰神人咆哮着,一剑朝梁丘锋狠狠地刺了过来。 c 上架感言 广东十一月的天气,微寒,又迎来新书上架时。 作为写手,心情最忐忑、最期盼、又最患得患失的,莫过于这一刻了。 因为订阅,是一个写手的生命线,决定着喜怒哀乐,决定着吃喝拉撒、决定着是非功过…… 所以在这里,恳请各位喜欢看本书的读者书友,正版订阅,呃,其实只订开头几章的话,几毛钱就好了…… 南朝写书慢,一个月也赚不了阁下几块钱。 嗯,煽情的话也不大懂得说,反正人生在世,谁都不容易,多多体谅下。 南朝的书,一向被诟病为虎头蛇尾,开始成绩不错,后期因为更新问题而每况愈下,慢慢就走下坡路。 新书倒好,也许因为转型的缘故,也许因为类型不景气的缘故,开局马虎一般,不如人意。 纯粹的书,吸引力真得不那么好了。这年头,讲究出奇制胜,语不惊人死不休。 又或者,太短的书,看得人少些。 成绩差强人意,情绪受到影响,有些低落。有一天晚上久不能寐,听着屋外的狗吠声,却坦然了。 很多东西,开书之前便早有心理准备,况且目前的状况,还有那么多老读者跟着过来支持,投票,天天有人打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比起许多刚入行的新人,已经占据了太多的便利优势。 起点高,走势好,自然可喜;但起点低,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去,不更有奋斗的动力,以及追求吗? 这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在这里,南朝要郑重感谢起点这个平台,给予咱这三无青年机遇,能藉此养家糊口;感谢四组主编冬瓜,没有你的提携,就没有我的今天,只是口水扇子画好久了,啥时候送一幅? 感谢蓝光大大的鼎力支持,给力的推荐! 感谢乌山江山东流等等一众相识于卑微的写手朋友们,岁月流金,起伏沉浮,有人成了大神,有人月收入六位数,但你我本色依然。 最后特别感谢所有喜欢南朝写书,不离不弃的读者书友们—— 你们在,故吾在! 拜谢!c 第一百零八章:领悟(求首订!) (求首订呀,谢谢!) 焚烧着的剑,若无实体,然而剑尖处所传递而出的气势却足以让人心神大震,失去分寸。 毫无疑问,如果被这一剑刺中,精神肯定会遭受极大的创伤。严重的话,甚至会让人失魂落魄,精神失常。 在一刹那间,梁丘锋想起了在讲剑堂上破解剑题不成,遭受反噬,以致发疯了的吴轻风。 难道自己会步其后尘,成为神志不清的疯子? 不,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如何甘心一下子被打回原形,再无法翻身? 梁丘锋猛地一咬舌尖,将精神力催发到了极致,迎上剑尖,一拳轰出。 砰! 看起来势不可挡的剑尖居然如烟花绽放,化作点点焰火飞散。与此同时,一道功法意念迅速与梁丘锋的精神融合,化作一篇完整清晰的功法。 原来如此…… 梁丘锋恍然大悟,明白过来:破解这篇《离火战意诀》,关键重点却是在“战意”二字之上。 何谓战意? 狭路相逢勇者胜,是战意!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战意!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同样是战意! 刚才之时,梁丘锋背水一战,不得不硬撼禁制幻景所形成的一剑,孰料歪打正中,恰恰打到了整个禁制的命门处,从而破解成功。 功法禁制的破绽,竟设置在那剑尖之上,实在令人意料不到。 但凡武题,里面总会设置有阵法禁制。只是这些阵法禁制并非说越高级越困难,难易程度其实完全看传承者的心情,以及喜好。可有一点能够肯定的是,阵法禁制大都会与秘籍本身的特性契合。 说简单些,所设置的阵法禁制并不是为了阻挠别人学习修炼,而是该传承者特意安排的一种考核关卡。 没有武道高手希望毕生绝学所托非人。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难以得到足够的珍惜,而且,如果学习者与秘籍特性格格不入,就算学到了也无法发挥真正的威力。如此,那些功法秘籍便等于明珠蒙尘,失去了传承的意义。 所以除了普通的书面记载外,但凡武题形式,定然要设置上阵法禁制。其破解窍门各有不同,就看学习者能否找到了。 找不到,一味强来,本身能力又不足,或者不符合传承要求的话,只会落得魂神重伤的下场。 只是梁丘锋万万没有想到,这门《离火战意诀》的破解法门竟会藏在剑尖之上。 剑尖,本该是攻击的最锋芒处,险之又险,等闲时候,谁敢以身涉险,轻易与之相击?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梁丘锋铤而走险,恰恰走对了。 或者,这正对应该功法的真意——置之死地而后生,破釜沉舟战意生! 破解成功,领悟到玄妙之处,梁丘锋喜不自禁:功法上的短板一举打破,有了这本玄阶中品的功法,足以能够支持到气道阶段了。 这就是拜入大宗门的好处。 终南剑府固然没落,但没落的是人,千年底蕴依旧在。换了一般的小门小派,普通黄阶的功法武技都得打破头才能获得学习的机会,哪里能像梁丘锋这样,数以百计的玄阶武题任意挑选。 清秀的脸庞露出欣悦的笑容,梁丘锋双手握成拳头,狠狠在空中挥了一挥。 抬头看了看净室中的沙漏计时,五天时间,不知不觉间竟差不多走完了。不禁摇头晒然:这几天来,自己没日没夜地投入到破解剑题当中,根本没有去注意时间的流逝,反正饿了就吃灵米,困得撑不住了,才打盹一会…… 灵米内蕴含天气元气,水分充足,连喝水都兼顾了。 他长吐口气,趁着最后一点时间,闭上双目,进行新旧功法的更替,以及梳理一下经脉。 不用多久,五天的限定时间到,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人前来督促催赶。六名代表弟子都是自己走出去的,自然存在先后次序。 张江山看到梁丘锋时,不禁吃了一惊:“丘锋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梁丘锋茫然问:“怎样?” 张江山哑然失笑,可手上又没有镜子,无法给予他一个直观的看法。 “喏,我这里有镜子。” 说话的竟是冷竹儿,说着便随手递过一面铜镜来。女弟子就是女弟子,修炼之余,身上不忘带有镜子梳子等零碎物品。 张江山连忙接过,再交给梁丘锋。 梁丘锋心里嘀咕:伍长老冷若冰霜,可她的亲传弟子却平易近人,性格一点都不像…… 他没有与冷竹儿有过多少接触,自是不知对方脾性其实相当温和文雅,还经常性地指点师弟师妹们,很得爱戴,一向被敬称为“大师姐”。 这一点,完全不同龙翔天。 镜子拿在手中,有温润的感觉,上面还隐隐有香气缭绕。 梁丘锋拿着镜子一照,自己都有点无地自容了:五天来,他全副身心地破解剑题,殚思极虑。无论精神,而或体力,透支的程度都相当大,完全无暇顾及其它。 由此体现在形貌之上的,便是好端端一个人,变得头发蓬乱,胡茬丛生,双眼深凹,一脸的憔悴。再加上一身没有换过,散发出阵阵异味的衣服,看上去,简直和个乞丐差不多。 相比之下,其他五人个个都长身玉立,神采飞扬。张江山这个大胖子,更是红光满面,肥嘟嘟的脸上可以刮下半斤油水来。 同是在净室内闭关修炼,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把镜子还回去,梁丘锋讪讪然道:“我先去洗把脸。” 悟剑楼中设置有洗漱间,这时候收拾一下形容,还是必要的。 望着梁丘锋的背影,张江山摸了摸胖乎乎的下巴,嘀咕道:“哎哟忘了问他,是否成功破解了功法……” 等梁丘锋出来的时候,萧寄海已经来了。 “见过萧长老!” 梁丘锋连忙见礼。 虽然洗漱了下,但依然显得不修边幅。 萧寄海瞥了他一眼,悠然开口:“进入悟剑楼之前,你们六人都曾提出过一项要求。现在,剑府已有定夺,青年档的三人,你们过去找王重山长老,那边自有安排。” “是。” 龙翔天等三人应道,先行离开,去找王重山王长老了。 “至于你们三个,要求一致,都想得到一把好剑。” 萧寄海背负双手,目光从剩下的三名弟子脸上扫过。 三名弟子,无论孤傲的古承阳,或是一向淡定的梁丘锋,此刻都竖起了耳朵来听。 一把好剑对于剑修而言,堪称有致命的吸引力,眼看就能如愿以偿,不心生激动才怪。 萧寄海干咳一声,朗声道:“这一次宗门竞赛,意义重大。而你们皆为剑府之未来,被寄予厚望。故而剑府决定,开放剑库,你们进去可任意挑选一把趁手的宝剑。事先说明,只能选一把。另外,挑选的时限为一个时辰。” “什么,开放剑库?” “能任意挑选?” 闻言,梁丘锋等三人顿时眼睛放起光来,熠熠发亮。 剑库之名,他们早就如雷贯耳。乃是剑府千年以来收藏各种宝剑的地方,换句话说,就是剑府的兵器库。 终南剑府乃剑修宗门,专注于剑,千年积累下来,库中藏剑数以千计,不计其数。 当然,入库之前所有的剑器都会做过甄别。高级的,比如宝器以上级别是不可能入库的。能称得上宝器的,皆为神兵利器,少之又少,价值难以估量,一般人哪里能够拥有? 而实力低微的人拥有宝器,更会怀璧其罪,招致杀身之祸。 剑库的剑,一部分作为基本福利发放;一部分作为功劳奖励发放。然而全部开放,让弟子进去任意挑选的事,实在称得上打破常规,非比寻常了。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由此可见,这次剑府真得下了大本钱。 萧寄海又道:“剑库内藏剑颇丰,上至玄器,下至秘器,各种品阶都有。能否挑到一口玄器极品宝剑,就看你们的眼光和机缘了。” 对于有潜力的弟子,剑府不遗余力培养不假。可培养也得讲究个分寸火候。过犹不及,反会变成宠溺了,不但没有好处,反而有害。 所以剑府宁愿让三名弟子进剑库自己选剑,而不是选好了送给他们。一主动,一被动,差别微妙,大大不同。 不管如何,能进入剑库挑选宝剑,本就是一次巨大的际遇。 宗门,本身就是一个大平台。作为平台,最有效的机制便是相对公平地给弟子们提供机会。至于能否抓住机会,就得看个人的表现了。 作为内门弟子,如今张江山与古承阳手中所持的不过秘器极品的剑,进入剑库选到玄器宝剑的话,毫无疑问实力将会倍增。 梁丘锋更不用说,凌风剑被击碎,堂堂内门弟子居然陷入无剑可用的窘境,说出来不怕丢死人。 现在好了,进入剑库随便挑选,还怕没剑用? 不过听萧长老的说法,剑库里的剑可不是按照品阶排列得整整齐齐,一目了然的,要选到里面最好的剑,恐怕还得花费一番功夫才行。 问题在于,他们是剑修,又不是铸剑师品鉴师,一个时辰内在那么多剑中找到极品,难度真不小。rs 第一百零九章:选剑 (第二更送上!)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现在跟我走,去剑库选剑吧。” 萧寄海大手一挥,一马当先。 三名弟子紧随而去。 在路上,张江山三番几次想开口问梁丘锋关于破解功法的事情,可又怕在长老身后嘀嘀咕咕,不合规矩,印象不好,只得忍耐住。 不多久,就来到位于内府后面的剑库之外。 这剑库,依着一堵高耸的断壁开凿而成,把里面掏空,开辟出一方天地,只开一扇大门,非常坚固。 负责看守剑库的为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虽然上了年纪,但举手投足间依然流露出如剑锋般的锐利气势。 梁丘锋注意到,剑府中像这样的老人为数不少,如秦老,如现在看守剑库的“黄老”。他们都是因为步入暮年,无法突破的老一辈高手,为了发挥余热而甘于选择与寂寞为伴,忠心耿耿地看守着剑府的财富基业。 别看他们老,但都是气道级别的武者,拼起老命来,绝对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也许,这也是一种底蕴的体现。 进入剑库,关系重大,就算长老亲至都不行,还必须持有专门的令牌,经过验明无误后才能够进去。 当下萧寄海亮出令牌,并与那黄老说明情况。 关于让三名弟子挑选剑器之事,其实早之前张行空已有谕令来到,现在只是走个程序而已。 黄老双眼眯了眯,观察着三名年轻的弟子,心中不由掠起一声叹息:修为太低了,代表宗门去台城,只怕和上届一样,折戟而归。然而现实便是如此,以剑府当前的状况,很难再吸引到有天赋的好苗子,都被天都门他们“抢”光了。 没有好苗子,自然培养不出什么人才来。如此恶性循环,泥潭深陷。 本寄望今届宗门竞赛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看来又是一种奢望…… 程序完毕,黄老交待完一些注意事项,便打开剑库大门,示意梁丘锋等三人可以进去随便挑选剑器了。 萧寄海留在外面,与黄老说着闲话。 “寄海,今届宗门竞赛,有几分把握?” 黄老直接称呼萧寄海,显然辈分很高。 萧寄海毕恭毕敬回答:“不容乐观。” 黄老叹了口气,感到意兴萧索:“若无大的改观,只怕竞赛之后,天都门等宵小之辈就要大举来犯了吧。” 萧寄海点点头。 “那就来吧,看谁杀谁!” 说此话时,黄老身上气势为之一变,森森然,充满了一种不容冒犯的威严。 却说梁丘锋等三人入到里面,放眼一看,为之惊叹不已。 剑库并不算太大,但很深,形成一个狭长的延伸。靠着两边石壁,是两列长长的木架子,架子上一柄柄放满了剑。粗略目测,起码上千的数量。不仅仅木架上摆满了剑,地上,角落,也存放着不少剑器。 这些剑器,大部分都带鞘。剑鞘种类繁多,皮制的、木制的、铁制的,形形色色,款式花纹更是多得看不过来;也有些剑直接裸着,剑刃或锋寒,或黯淡地散发出光芒。 瞧着堆积如山的剑器,梁丘锋不禁有些傻了眼:当手中无剑可用时,感觉很窘迫;可当眼前剑器成千上万,却只准选一把时,又感到无从下手,不知怎么个选择才好。 那边古承阳略一迟疑,马上迈开大步开始挑选,端是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 张江山也是双眼放光地冲了上去,仿佛前面摆放的不是冷冰冰的剑器,而是最为钟爱的美食。 他回头见到梁丘锋没有动,不禁叫道:“丘锋,还不选剑,时间可不多。得抓紧了,如果挑到一柄玄器极品的宝剑,那就发达。” 梁丘锋一耸肩,眼下多想无益,还是付之行动为好。也走上去,开始挑选。 品剑、选剑,乃是大学问,讲究的细节非常多。从用料到铸工,从火候到磨砺,都需要综合考虑,才能确定一柄剑的品阶。 看守剑库的黄老本身就是一位造诣高超的品剑师,出库的剑都要经他之手,确定无疑后才发放到相关弟子的手上。而存在剑库里的剑,剑身上最多刻写着剑名,而不会具体注明品阶。 由此就给予选剑造成难度,不懂的人很难从表面上确定哪一把剑是好剑,哪一把剑是劣质的剑。只能从锋锐度、或者外形上进行比较简单的鉴定。好比说拔剑出鞘,剑光直冲霄汉之类,那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柄绝世神剑了。 只可惜,此等异象起码都得王器品阶的剑器才具备,秘器玄器之类,最多也就是“寒光熠熠”罢了。 剑库存剑数以千计,一个时辰的挑选时间,要一把把拔出来看显然不现实。三人唯有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多看几把剑,多对比一下,以确定最好的那一把。 就见到胖子张的动作灵敏无比,唰唰唰,眨眼功夫,就看了好几把剑了,嘴里嘟囔道:“这把不行……这把也不行……嗯,这一把看起来不错,留着。” 留着的意思便是暂时拿在手上,等下面挑到更好的了,再放下来,换上更好的那一把。 这个方法看起来有点笨拙,但很实用,不会产生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情况,手上始终保持有一柄好剑。 相比之下,古承阳就沉稳老练得多了,并不着急一柄柄剑拔出来看,而是很有甄别性地端详着,等看到一柄差不多的剑时,这才站定,拔剑出鞘仔细看,看完后又伸出五指在剑刃上摸,脸上的神情,如同在温柔抚摸心爱的情人一般;这还没有完,摸了之后,又用手指轻轻一弹,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声。 梁丘锋见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一动:好家伙,敢情还会品鉴剑器呀,行家来着! 剑修学剑,绝非一味沉浸于剑法之上,学会品剑术亦为必要。有些剑修高手,本身还是一名出色的铸剑师呢。 古承阳竟然学过品剑术,那么在剑库选剑,只怕他会选到最好的剑器了。 优势太明显。 梁丘锋也曾想学品剑术来着,无奈他拜入剑府的时间太短,忙这忙那,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闲时间分心去学,唯有搁置着。现在见到古承阳,不禁心一凛,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小看品剑术的实用性了,若是狠心挤一挤,总能拿出些时间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不至于今天举目茫茫然。 倒不是说瞎子两眼一睁黑,凭着用剑的经验,还是能大致判断出剑的优劣的。所谓久病成医,用剑多了,一柄剑拿在手上,掂量掂量,耍一耍,便能知道斤两好坏。 问题在于,剑库的剑那么多,时间又如此紧迫,根本不允许你慢条斯理地慢慢看。这般进度,估计看个几十把剑,时间就到了。 简直大海捞针。 除非运气逆天,在此期间直接抽出了一柄高阶宝剑,一举中的。 恐怕这概率,如同瞎猫碰到死老鼠差不多。 那边张江山用的就是这个笨方法,他的阅历显然比梁丘锋多得多,所以看剑的速度很快。在同等条件下,其选到好剑的几率也会比梁丘锋高一些。 在看了十几把剑,却都是秘器中下等的品阶后,梁丘锋放弃了这个方法,觉得真有必要换个思维想想。 临时抱佛脚,跟古承阳偷师? 这个办法未尝不可,品剑术固然为高深学问,但入门级的,学些皮毛并不算太难,用来品鉴低阶剑器或有所帮助。 想到这个法子后,梁丘锋开始有目的性地观察古承阳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都多加留意。 “哼!” 觉察到了他的窥视,古承阳不悦地冷哼一声,目光扫来,很不屑梁丘锋的这种偷师行为。 这样的目光,梁丘锋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流浪岁月中遇见到很多。他饥饿的时候瞧着别人手中的食物,别人往往会以目光鄙视;他寒冷的时候想畏缩在屋檐下挡一挡风雨,赶他走的人,目光同样如此。 充满了高高在上,而且鄙夷的目光。 如刀锋刻在心头上,永远无法忘记。 无法忘,亦不能忘…… 气血翻腾,梁丘锋紧一紧拳头,转头迈步,朝着剑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不靠别人,只靠自己的眼光选剑吧,就不信一无所获。 三个人,三个方向,再无交集。 梁丘锋所选的木架,剑器堆积如山,他很有耐心地一把把看着。然而始终没有什么惊喜的发现,一把玄器都没有。 时间点点滴滴地过去,剑库中没有沙漏计时,但显然所剩的时间已不多了。 梁丘锋有点着急,手上动作加快,看完了架子上的剑,又开始翻弄就地摆在角落处的剑。 只可惜,依然毫无发现。 他失望地准备到另一边的架子上再找找。 “咦!” 一阵尖锐的痛楚慕然传来,低头一看,就见到自己的右手食指不知什么时候竟被割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 以他劲道七段的修为,手指被割破而不自知,出血好一会了,等痛楚传来才反应过来。 梁丘锋心中一凛,急忙看去,只见到血迹濡染,地上连成一道殷红的轨迹。而轨迹起点处,赫然为一柄无鞘的剑刃之上。 这是……rs 第一百一十章:极品好剑(第三更) 那一柄剑,并无剑鞘,就那般裸着被放在角落处,黑黝黝的,看上去平淡无奇。 只是此刻,剑刃上凝结着一粒血珠,仿佛露珠在荷叶上打滚,始终不掉落。 梁丘锋大感好奇,凝神看着,片刻之后却见到那滴血珠突然消失,就像被吞噬了一样,凭空不见。 “什么?” 梁丘锋从不曾遇到如斯情况,不禁大吃一惊。 根据基本的常识,好剑自然是锋锐无比,吹毛断发,不沾血迹。而眼前这柄剑竟然吞噬血珠,一反常态。 他疾步过去,小心翼翼把剑拿起来。 先前挑选之际,梁丘锋也曾看过此剑,并不入眼,判断为最低级的秘器下品,很快就看下一把了。 至于为何手指会被此剑割破,肯定是检验的时候不小心触摸到了剑刃,因此受伤。也多得这么个意外,他才会折返回来,从而发现该剑的不俗之处。 剑长三尺,宽二指,从规格上看毫无出奇,非常烂大街。至于重量,在三斤五两左右,同样中规中矩。 从表面上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把很普通的剑。 这也是梁丘锋第一印象不佳,很快选择放弃它的原因。 但这一次,看得要仔细得多,从上到下,从剑尖到剑柄——剑柄为铁制,乌黑油亮,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材料,极为坚硬。上面没有雕刻任何花纹图案,朴素而简单。但五指握上之时,却感觉柄上恰到好处地有五条纹路。 再认真看看,赫然发现那些纹路不是天生而成,也不是后天加工上去的,而是被人握出来的。 这个发现,让梁丘锋大感意外。 剑修练剑,早晚殷勤。在天下间,刻苦用功的剑客比比皆是,不足为奇。只不过剑客用剑,一生之中,大部分人都会换很多把剑。 一方面,剑的品阶有高低优劣,随着修为实力提升,当然要与时俱进地换高品阶的宝剑来用; 另一方面,武道一途,经历无数,斗争无数,兵器很容易被损坏,坏了自然要换新的。 如此,正常情况下,一位剑客用一把剑,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功夫,就得换了——除非拥有的是一柄绝世神兵,换无可换。但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不作探讨。 而眼前这柄貌似普通的剑,坚耐无比的剑柄居然被握出了五条指纹来,那使用此剑的人到底用了多少年? 五条指纹,其实很淡,若不留意,很容易就会忽略掉。也正因为淡,才排除掉刻意大力捏出来的可能性,而完全是水滴石穿地,长年累月练剑,使剑,握出来的。 放到近前借着光线观摩,发现指纹的痕迹分布均匀,周边没有丝毫因为受力而造成细小裂痕。 这个发现,梁丘锋更感惊讶:此剑以前的主人,看来很不简单。 “伤情!” 剑柄尾端面上刻有两个小字。 伤情剑,便是该剑的名字。 “伤情剑?” 梁丘锋斟酌着这个剑名,从字面上理解,意有所指,大概是剑的上一任主人曾经为情所伤,故有此命名。 “咦,手指怎么还那么痛?” 他醒神过来,再看伤口,不禁吓了一跳。本来已敷上金疮药的伤口,竟然还有鲜血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根本压不住似的。 好厉害的剑伤! 梁丘锋骇然色变,瞧往伤情剑时,目光都带着异色。 “天下伤患,唯情殇最难治;一伤情,五脏六腑俱伤,血流不止!” 莫名地,脑海竟浮现出这么一段说明来,字里行间,有难言的悲伤情绪在泛滥,在流转,让人情难自禁…… “哈哈!” 猛地一阵狂笑传来:“玄器极品,我终于找到极品好剑了!” 古承阳欣喜若狂,把手中长剑高高举起。 铿! 一手拿剑鞘,一手握剑柄,大力一拉。但见寒芒迸射,扰人眼球,分外的光彩夺目。 好剑! 一看上去就知道古承阳手中拿着的是好剑。 玄器极品。 难怪他如此得意,罕见地为之失态狂笑。 张江山看过去,看着那柄玄器极品好剑,掩饰不住的羡慕眼红。他晃了晃手中所选的剑,也是玄器,但只是下品,差远了。 偌大的剑库,所藏玄器极品好剑绝对不止一把,无奈时不我待,一个时辰的时间几乎用完,再想挑选已来不及。 罢了,各有气运,自家能挑到一柄玄器下品剑也不错了。 想着,心里也就坦然。 抬头去看梁丘锋,就见到他呆呆地站在一个角落处,手里拿着一柄一看就知道是低级货色的剑,一动不动的。 这个梁师弟,又在搞什么? 张江山赶紧走过去,拍梁丘锋的肩膀:“丘锋,还不抓紧时间挑把好剑,在这里走什么神?” 梁丘锋如梦初醒,霍然回头,眼勾勾地瞧着张江山。 张江山看见他手指血流不止,顿时叫道:“丘锋,你手指受伤了!” 梁丘锋低下头去,藉此恢复激荡的情绪,含糊道:“刚才选剑不小心割到的,没事,包扎一下就好了。” 张江山不虞有他:“既然如此,还不赶紧选剑?” “我已经选好了。” “啊,选好了,哪一把,我瞧瞧。” “呃,就是我手中这一把。” “你没开玩笑吧!” 张江山几乎跳起来:“剑库里好剑成千上万,你偏偏就挑了这么一把货色?快,赶快扔掉……对了,我记得一个玄器下品的位置,我这就是去拿来给你……” 他真得有些替梁丘锋着急,肥硕的身躯就要掠回去,把那玄器下品剑找出来给梁丘锋。 “时间到,你们拿着剑出来吧。” 萧寄海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糟糕,时间到了。 张江山看向梁丘锋,却见到他不以为意地就拿着那柄垃圾货色的剑先行走了出去。 三人出到外面,捧着剑,神态各异。 古承阳是喜形于色;张江山是有些不满意;而梁丘锋则平静无波,很淡然的样子。 黄老目光一扫,就看出了三名弟子所选剑器的品阶如何。毫无疑问,古承阳手中的玄器极品最佳;张江山次之;至于梁丘锋……嗯,他怎么选了这样的剑出来? 剑库藏剑无数,很多剑放在里面都不知有不少年头了,即使黄老为剑库守护者,也不可能对每一柄剑了如指掌。 梁丘锋所选的剑,他就没有丝毫印象。 不过这次府主下令,开放剑库让三名弟子任意选剑,属于特例,无需如常般检测核对剑器品阶,黄老也就没有多说,更没要求验剑。反正他们选好了的,就是他们的了。 至于优劣好坏,都无从后悔。 萧寄海不是品剑师,但一柄剑的好坏还是能瞧出几分的。当他见到梁丘锋所选的剑时,顿时有点脸黑:梁丘锋这次的表现太没眼光水准了,闭着眼在剑库挑一把,说不定都比这一把好…… 但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没用了。 说了一番场面话后,萧寄海一挥手,让三名弟子各回居所休息,养精蓄锐准备五天后集中,出发台城,参加宗门竞赛。 在路上,张江山犹自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梁丘锋,说他实在不应该选择伤情剑。 梁丘锋只是不做声。 他不想解释太多,只因唯有他自己才真正明白到,手中的伤情剑究竟是一柄什么样的剑。 比起来,古承阳那精挑细选出来的玄器极品好剑,简直就是废铜烂铁,朽木之于珍宝。 因为伤情剑不是秘器,不是玄器,而是一柄梁丘锋都难以确定的剑。 宝器,而或不敢想象的—— 王器! 他自己都难以确定,又怎么跟别人分说? 无法确定伤情剑的品阶,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该剑远远超过了梁丘锋的理解范围。 他只知道在剑库内,那剑中竟仿佛存在一道意念,解说伤情剑来历的同时,还在影响着自己的心神。 剑中,能蕴含意念。 这在装备的范畴概念上说,绝对是宝器以上的神兵利器了。 不过这伤情剑,其本身曾经受损过,为此丧失了一部分意念,乃至于解释说明不清。 或者正因为受损的缘故,才阴差阳错地被收进剑库中,被搁置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处,蒙尘百年。 现在,它遇到了梁丘锋。一如千里马遇到伯乐,终于展现出了些许的锋芒。 锋芒乍现,新任主人的手指便光荣受伤,血流不止。 正如意念所说的:“天下伤患,唯情殇最难治;一伤情,五脏六腑俱伤,血流不止!” 伤情剑拥有的特殊属性,便是能顾让伤口难以愈合,就算敷了金疮药都无济于事,依然会不停地流血。 现在,梁丘锋的手指还在渗血,好在慢慢流得少了。要知道,这还是在没有发挥出伤情剑威力的情况之下,仅仅为无意间的一次割损。 不敢想象,如果伤得不是手指,而是胸腹等要害处,即使受创不深,也足够致命。 “呼!” 梁丘锋长长吐口气,但仍然难以平复心中的激动。对于张江山的话,哪里能听得进去? 回到居所,夭夭发现他受伤了紧张得不得了,赶紧拿来药物绑带等。 包扎好几重,伤口的血流终于停止了。 “小哥哥,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弄伤了手呀?” 梁丘锋笑道:“为了选到一柄好剑,总得要付出些代价。” “好剑,你有好剑用了?” 夭夭很开心。 她本来担心梁丘锋无剑可用,要把之前那把秘器中品长剑还给梁丘锋,不过梁丘锋执意不要。 “嗯,就是这把伤情剑。” “伤情剑?” 夭夭不懂剑的好坏,只是看着那剑品相不怎么样,就伸手去摸一摸。 “小心!” 梁丘锋的提醒到底还是迟了一点。 哧! 剑锋如芒,夭夭的手指被割破个小口子,殷红的血一下子流出来。 好锋锐的剑! 这一下,轮到梁丘锋给她包扎,打趣道:“夭夭,现在是你不小心,把手弄伤了。” 被原话奉还,夭夭不由面皮涨红,更惨的是梁丘锋的包扎技术是在粗糙得很。十指连心,弄得她疼得眼泪都要滴下来了。 但不知怎么的,在痛楚的同时,少女的心,却很快乐着。 “小哥哥,你很快就要远赴台城了吧。” “嗯,五天后就出发。” “我等你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的。”rs 三更万字爆发,跪求月票 作为手残党中的非典型代表,南朝码字的速度早已臭名远扬。很多朋友都说就算地上有钱捡,南朝都捡不到几块。而在拥有两本万订书的基础上,还混得如此落魄潦倒的,在写手行业中也算是百中无一。 痛定思痛,记起老生常谈的训谕:勤能补拙。 就想着,别人一个小时能码的字,我三个小时,甚至五个小时总能码得出来吧。 有一位好友就是这样,他每天码字的时间达到了十五个小时,不看电视,不看电影,不听歌,不聊天,不泡妞,不上厕所…… 呃,最后一项仅为个人猜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码字码到这个境界,可称为神,简称“码神”。 终于知道日更万字从不间断是怎么炼成的了。 于是,我也下定决心要去学一学。即使学不到精髓,学到些皮毛,把更新拉一拉也好。 这才有现在的三更万字爆发更新,只为了求你手中一张月票。 毕竟为俗人,有七情六欲,要吃喝拉撒,以后的路还很长,速度能保持到什么份上,南朝真不敢多说。但作为转型之作,作为捡拾人品之作,会很认真地写下去便对了。 依然记得《喜剧之王》的片头,面对大海的怒吼:“努力!奋斗!” 以此自勉。 (飘红有加更,月票有加更,加呀加拿大,读者最大!一句话,想看多少,你们说了算!)rs 第一百一十一章:钟声浩然,君行万里(为凡乐飘红加更) (本书第一次飘红赫然出现,值得铭记的第一次,凡乐掌门给力威武!虽然目前人气凋零,但南朝相信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依然是巅峰!) 五天的时间晃一晃便过去,很快就到了进发台城的重要日子。 率队者为三名剑府代表长老,随行的人除了六名代表弟子外,另外还有十名挑选出来的精锐弟子。 这些弟子年纪大都算比较大的,皆为劲道阶段的武者,而且修为在八九段之间。他们随队而去的主要目的,就是预备着日后进入破魔秘境。 这一部分人,停留在劲道阶段的时间已相当漫长,突破气道机会渺茫。但他们作为老牌武者,经验丰富,实力不容小视。因此被挑选出来,作为进入破魔秘境的预备人员。 一方面,他们不怕牺牲;另一方面,如果在破魔秘境中有所奇遇,修为很可能一举突破,取得梦寐以求的成就。 在其中,罗刚赫然在列,而且是最年轻的一位。 只是经过与梁丘锋一战,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消沉,再也找不到昔日自信潇洒的笑容。 看着站在前面的六名代表弟子,尤其是梁丘锋时,罗刚心如针扎,失败的痛苦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本来,那个位置应该是自己的才对…… 诸人远行,府主张行空特地搞了一个誓师大会,在演剑场上召集所有弟子到来,慷慨激昂地演讲了一番。 当说到最后,张行空举着手中斟满酒的杯盏,高高举起,朗声说道:“剑府千载,历历不倒;风雨如晦,洗吾剑锋;人在剑在,何足惧哉!” 说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尽显豪迈之情。 站在他身后的四名长老亦是举杯痛饮,心情澎湃:多少年的风雨,多少年的卧薪尝胆,是非功过,尽在今夕! 数以百计的弟子们铿然吟诵:“剑府千载,历历不倒;风雨如晦,洗吾剑锋;人在剑在,何足惧哉!” 声浪汇聚,在终南山上久久回荡。 有动情者,眼眶内已热泪盈盈。 他们中许多人自幼便拜入剑府,学剑练剑,早已把剑府视为第二个家。荣辱与共,休戚相关。 现在,这个家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随时会被强敌入侵、颠覆、洗劫,乃至于不复存在。但他们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们的剑锋将无畏举起,哪怕付出生命,也不会退缩半步。 “当!” 就在此刻,练剑钟的钟声响起。 今天的钟声,分外激昂,那声音中仿佛蕴含着一股特别的神韵,能燃起众人心中无穷斗志,不屈不挠,力争上游,热血为之沸腾。 听着钟声,诸人感受各有不同。就连那罗刚,都似乎被敲醒,双眸恢复清明,心中想道:“我这是怎么啦?只不过失败了一场,怎能就此沉沦,自暴自弃?振作起来吧,他梁丘锋能后来居上,走在前面,自己就不能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 如此想着,腰板子慢慢挺直了起来。 “走吧!” 张行空沉声叫道。 三名代表长老率先而行,带着十六名弟子走上早停在一边的摩云苍鹰。 这头剑府花费偌大成本驯养出来的六阶灵宠高达六丈,脊背宽敞若屋,同时能承载数十人飞行。 依据需要,摩云苍鹰背上安置着特殊木材制造而成的建筑,人进去,坐在里面,如履平地。 从外面看上去,就等同于一头高大得吓人的巨鹰驮着一栋房子在飞行。 “起!” 张行空又是一声大喝。 “呖!” 摩云苍鹰仰颈发出一声鹰啸,声冲九霄。其双翅展开,轻轻一扇,便犹如平地刮起一阵狂风,庞大的身躯已离地而起,朝着高空飞去。 “当!” 练剑钟再度被撞响。 这一声,很多人都不甚留意,注意力俱放在摩云苍鹰之上,目送离去。然而坐在鹰背建筑物中的梁丘锋却蓦然心坎一颤,探头从小窗往下观望,见到内府外面,松树如虬。树下面,一个白发飘扬的身影正双手把持一根木杵,极其有力地撞向前面的巨钟。 “当!” 第三声钟声传来,风云皆惊。 钟声浩然,君行万里! 钟声入耳,梁丘锋的脑海天翻地覆,好像被飓风挑拨而动的大海,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因为随着钟声,竟有一篇隐晦的功法意念传递了过来。只可惜,太过于隐晦,以及凌乱,只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字句: “一气贯通如车轮,周身相随,不漏半点……” “心主身,可从人,可从己,可变可不变……” 一听到这些字句,梁丘锋便明白过来,那玄奥难明的意念功法,竟是与自己所学的《永字八剑》一脉相承。 或者说,《永字八剑》残篇应该是源自该功法意念才对。 练剑钟的钟声里头,竟然蕴含着一篇极为高深的功法意念,简直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梁丘锋只恨不得立刻跳下去,问那敲钟的老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无奈当前摩云苍鹰几个振翅,已飞到高空之上,哪里还能下得去?想要问,唯有等台城之行完毕,返回终南山时才有机会了。 他按耐住激动之意,去观察其他人的神色,并无什么异样。显然,发现钟声中蕴含功法意念秘密的,只有他自己。再细细回想第一次感受钟声异样时的情景,那时他还没有成为武者,只是一名扫地的卑微杂役。 诸多本来散乱的记忆连到了一块,渐渐成型,贯通起来,慢慢浮现出真相—— 原来很多事情看似偶然,实则早有伏线存在。只不过那时候,根本没有发现而已。 他长长吐一口气,潜心下来,一点点去消化随着钟声响荡入脑海的零散功法意念。 这一冥想,渐渐忘我,天地浑然。 上首处,坐着三位长老,皆盘膝倚剑而坐。 萧寄海间或目光熠熠,从下首的众弟子面上掠过。见到有些人神态怡然;有些人悠哉自得;更多的还是第一次坐这摩云苍鹰出行,身处高空之上,感到兴奋激动,不住地探头从小窗处好奇观望。 还有的,眉宇间掩饰不住地显露出忐忑忧虑之色。 当他的目光落在梁丘锋身上时,不禁微微点头赞许:不错的家伙,坐在鹰背上还如此刻苦用功…… 张江山本来想找梁丘锋说话,但见到对方正在以一个标准的冥想姿态打坐着,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不好去打扰,心里腹诽道:台城固然在万里之外,但因为乘坐摩云苍鹰的缘故,最多不过两个时辰即可赶到。这么点时间都不放过,委实刻板到了极致。 他却没有想过,每个人每一天中都有不少个“这么点的时间”,积少成多,亦是可观。 梁丘锋这一冥想,足足一个多时辰,直到摩云苍鹰快要到达台城之时才睁开眼睛,欣喜不已。 虽然所获意念零零碎碎,但他的收获却非常不错。经过一番浸yin,梁丘锋霍然发现自己之前所掌握的《点剑式》、《横剑式》不过只得了皮毛,真正的威力十不足三。 尤其《横剑式》,其大成境界施展而出,横剑于身前,何止像一堵墙?而仿佛横亘着一座巨山,一条大江。 一剑当关如江山,万法不侵。 当达到如斯地步,简直骇人听闻。 梁丘锋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品阶的秘籍才能具备这般威能,地阶,而或天阶……甚至是传说中的—— 神技! 随着修为提高,眼界开阔,他了解到天下功法秘籍不仅仅只得“天地玄黄”四个品阶,其外还存在两种极其特殊的概念范畴:禁术和神技。 不过这两门概念罕见无匹,极少流传于世,哪怕气道阶段的武者高手都难以接触到。 诸多念头在脑海盘旋而过,很快自动便将禁术和神技的可能性过滤掉了,委实微乎其微。 梁丘锋忽又想起剑府的一个传说,说剑府中藏有一份历史超过千年的天阶剑题,只是该剑题究竟为何许模样,又保存在哪里,一直无人知晓。 难道自己运气真得那么好,无意间得到了这份天阶剑题的传承,就是《永字八剑》? 莫非该剑题竟然就是收藏于练剑钟中?千年以来,练剑钟便是作为载体而存在? 只是其中仍然有许多疑窦解释不清,若想完全揭开谜底,恐怕得以后回到剑府,仔细看一看练剑钟才能释疑了。 那么现在,不该想的暂且抛开吧。 听钟声,得意念,不仅对《永字八剑》的两招剑式理解感悟深了一层,威力倍增。而且觉得整个人的心神前所未有的沉稳,安宁,精神方面如同被神水洗涤过一般,清爽愉悦到要飞起。 他明确到,自己的精神力变得更加强大了。冥冥间,如若一口练剑钟被挪移到了自己的泥丸宫中悬挂坐镇着,繁多的负面情绪意念被镇压得不生半点波澜。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也不甚明显,但实实在在,绝不会是幻觉。 “台城到了!” 萧寄海蓦然开口说道。 一众弟子纷纷醒神过来,不少人赶紧探头去看。就见到下方不远处,平原广袤无垠。时值阳春,无边无际的小草萌生出嫩芽,绿得可爱。 平原之上,一座巨大的城池拔地而起,方正威武,自有雄浑的气势。 荒洲最大的城市,台城。rs 第一百一十二章:风云汇聚(求月票) (感谢“桐叶藕花”“雪海梅香”的万币厚赐!感谢“拈指傻笑”的1888;感谢“活在小说世界”“悟与信”“zhoushifang”“0313天旺 ”等书友的慷慨打赏!以及各位给予重望的一张张月票,我会继续努力的!) 玄黄大陆分九洲,各大洲域辽阔无比,人口稠密。其中荒洲,因为龙脉破碎,天地元气流失惨重的缘故而变得面目全非,成为了遗弃之洲。数百年来,迁徙者成千上万,一如逃荒。 荒洲之名因此而来。 但不管如何,留在境内的人依然有不少,尤其是普通人,从而形成大大小小的城镇。 台城,便是荒洲区域内最大的一座城。该城历史悠久,屹立在大平原上已达千年之久,不知经历多少风霜,那用坚固的元青石砌成的城墙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无声向世人述说着那风云变幻的故事。 荒洲没有王国,或者说曾经有,不过后来都一一覆灭了,再到后来,直接便由各大武道宗门统治,分区管辖。 对于世俗凡人的世界,门派都有专人负责管理,但那几乎隶属另外的系统范畴了,不作赘述。 作为荒洲境内最大的城,台城并没有明确的主人,而是各方势力鼎足占据,颇为混乱。也正因为如此,表面上能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小争小斗屡见不鲜,可大方面的战争几乎没有发生过。 牵一发动全身,谁都不是傻子,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下,没有人轻易会大动干戈。 荒洲本来资源就十分有限,任何战争都会雪上加霜。持久的战,苍夷满目,即使得了整个荒洲,意义也不大了。 今年的荒洲宗门竞赛被视为转折性的一年,终南剑府如果再无法扭转不断下滑的趋势,就会墙倒众人推,从此在荒洲除名。 在天都门、血刀会等新兴门派眼里,这是一个摧毁终南剑府的最佳时机。他们等待这个机会已多年,岂会放过?只要灭掉剑府,就能从中分一杯羹,获得丰厚的利益回报。 正是在这种群狼环视的情形之下,剑府众人所乘坐的摩云苍鹰降落到了台城内。 巨大的苍鹰从天而降,仿佛降落下一座大山,气势凛凛。城中的武者,远远抬头看见,无不心中一凛: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终南剑府没落多年,可千年的底蕴在,依然拥有强大的威慑力。 目的地到了,众弟子在长老的率领下鱼贯走出。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到台城,颇感新鲜地朝着周围观望。 摩云苍鹰降落的区域,属于剑府在台城中的自留地,设有驻点府邸,同时经营着一片产业,为剑府输送各种资源。 负责台城基业的弟子姓彭,名“火树”,今年刚好五十岁,乃是一名气道二段的武道高手。 台城情况复杂无比,没有气道高手坐镇,根本压不住场面。 彭火树早早接到通知,与一干手下等候多时,此刻见到众人来到,立刻上前见礼。 萧寄海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彭火树恭敬地道:“萧长老,客房早已准备妥当,你们一路辛苦,请进内休息,很快设宴吃饭,替大伙儿接风洗尘。” “好。” 萧寄海不多说,开始指挥众弟子入住。至于摩云苍鹰那边,自有专人伺候,奉上它最爱吃的大块松雪兔肉等,一口一块,风卷残云。 彭火树的安排十分得体,三大长老都有独立的院落,而十六名随行弟子也各有单独的厢房居住,里面布置清雅,还有丫鬟服侍,随叫随到,极为贴心。 找到自己的居所,熟悉熟悉周围环境,剩下来的就是等待晚宴了。 三大长老第一时间就是找彭火树谈话,了解当前台城的局势变化,以及基业运转情况等。 很快他们就知道,在今天早些时候,天都门、血刀会、金沙帮的代表人员都依次到达了台城,称得上风云汇聚。 计算时间,距离竞赛开启,只剩下五天左右,甚为紧迫。而作为上位者,他们在晚些时候还必须过去与其他宗门的长老代表们商讨竞赛制度,抽签方式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荒洲宗门竞赛三年一届,但并不是说每一届的比赛制度都是一样的。随着局势,以及各大宗门的实力变更,往往有所变化。而这些变化,代表着优势的倾斜。所以竞赛制度的订立,等于是各大宗门在正赛之前的一种角力比拼。 毫无疑问,届时各宗门巨头聚集商讨,定然有一番明争暗斗。打是不可能打得起来,但激烈的争吵必不可少。 长老们头疼的事很多,众弟子却帮不上忙。那个档次斗争的层面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插手进去,做好本分即可。 有些弟子已经私底说好,要抽出时间去台城的天宝商行,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购买,比如丹药宝剑之类。 天宝商行声誉卓隆,乃是一间分号开遍大陆的大商行,财势极为雄浑。其背后的势力更是无以伦比,据说是能与永恒神教、神威宗、龙城等相提并论的庞大势力。 在其商行里,从高阶装备,到珍罕的药材丹药,琳琅满目,一应俱全。还不定期举行万众瞩目的拍卖大会,拍卖各种各样珍贵宝物。很多人都说,如果在天宝商行都买不到的东西,在其他地方更不可能买得到了。 由此可见一斑。 在荒洲,偌大区域,可天宝商行只开设了一家分号,就开在台城。 难得机会来到这台城中,诸弟子自然想去看看眼界,以及购买一些心仪已久却无法从其他途径获得的事物。 荒洲凋零,由来已久。很多炼丹的草药,和炼器的材料都日渐稀少,越发变得罕见。剑府管辖的终南城虽然也不是小城,但里面出售的东西委实跟不上时势,很多都买不到。 至于到凶险的阿里山脉冒险历练,好东西更是难以获得,稍有不慎,还有生命危险。 “丘锋,晚上去逛天宝商行,一起去吧。” 张江山来到梁丘锋的房间中,开口说道。 安顿下来,梁丘锋脑子里犹在想着钟声蕴含功法意念的事情,显得有点心不在焉,随口回答:“好的。” 他也想去看一看传说中的天宝商行,长长见识。 张江山嘿嘿笑道,拍了拍腰间,一撩衣摆,露出里面挂着的十几个灵米袋:“瞧,我带了上万斤灵米来,就是要血拼一把。” 为了此行,他足足携带了万斤灵米,除了个人积蓄外,家族亦是倾力资助,总共才有这个数目。他没有玄器级别的灵米袋,便用十余个秘器灵米袋分装着,带于身上。看上去,俨然有几分暴发户的风范。 梁丘锋摸摸鼻子:“厉害……我可不像你这般富得流油,就是去看看。” 比起张江山,他现在的身家真是寒碜得很,根本没有余粮。不过腰间一口玄器中品的灵米袋倒是能撑一撑场面,至于里面所装的分量嘛,被人知道,只怕会嗤笑不已。 张江山拍拍他肩膀:“没事,如果看上了什么,灵米不够的话,直接开口。” “吱吱!” 或许是觉得这胖子过于显摆了,本来躺在一边憩息的小样忽然跳起,张口吱吱鸣叫,还挥舞着小胳膊,很不乐意的样子。 张江山见到,哑然失笑:“丘锋,不是我说你,你带着这么一只小猴子来台城干嘛,调皮捣蛋而已。” “吱!” 这一下小样真得怒了,无法忍受被胖子藐视,嗖的,猛地跃起,直扑过来。 “哎呦呦,小家伙还敢发飙呀!” 梁丘锋叫道:“小样!” 他叫得及时,小样并没有真正朝张江山发起攻击,堪堪身子一扭,灵活地改变方向,落到右侧的木桌之上了。 对于梁丘锋,小家伙还是很听话的。 本来摆好防御架势的张江山悻悻然,道:“丘锋,等会我再来叫你。”出门而去。 对于小猴子的无礼,他自然不放在心上。这么一只袖珍猴,不过半尺高,拳头大小,一手抓住,捏一捏就死翘翘了。真搞不懂梁师弟,别人养灵宠,基本都是为了增加战力臂助,他养个小猴子作甚?又不是女弟子,养个小东西来玩玩。哎,不懂呀。 不过一向以来,梁丘锋的行径都有些古里古怪,神神化化的,多此一项,也不算什么。 张江山走后,小样蹦跳在梁丘锋面前,人立着,两只胳膊比划个不停,似乎不满刚才梁丘锋的叫停,他要好好教训胖子一顿。 这家伙,越来越人性化,有时候梁丘锋都产生错觉,觉得小样成了精,成了妖怪。从诸种方面看来,简直古灵精怪得过分。这等智力,其实等闲兽类所能具备的? 相比之下,五六阶的妖兽都未必如此开化。 伸手去揉了揉小家伙额头那一簇分外醒目的金毛,呵呵一笑,并不说什么。自从上次吃了大量的黑蝗虫,饱餐一顿后,小样发生蜕变。除了多长了一对小耳朵外,全身本来乌黑发亮的毛也出现异状,长出一根根金黄的毛来,杂乱着有些奇怪,如同换毛。而其额头的一簇毛色,变得更加鲜艳,璀璨若金,光泽夺目。 梁丘锋想着,如果小样真得在进化的话,全身的皮毛以后会不会全部变成金色,从而变成一只袖珍金丝猴? 这个问题,值得探讨。rs 第一百一十三章:字中有真意 台城的夜晚,各条街道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间间店铺都是大门打开,迎接客人前来。 随着万众瞩目的宗门竞赛即将举行,台城一下子成为整个荒洲的聚焦点,风云汇聚,成千上万的武者从各地奔赴而来。他们当中,除了有份参加竞赛的人,其余大部分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 宗门竞赛,不仅仅是各大宗门的事,还影响着整个荒洲的大势走向。武者们来看热闹之余,观察风向标,认清局势,颇为重要。 一条条街道,熙熙攘攘,都是背负武器的武者。好在大部分的人都相当克制,否则开打起来,整个台城都会乱成一锅粥。当然,如果真得有人闹事,相信很快就会被宗门派遣出来执事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一直以来,台城真正的主角都是排名前列的大宗派,一般的游散武者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能靠边站。 “看,那是金沙帮的弟子!” “血刀会的人也到了。” “还有天都门,他们早到了,三大宗门比终南剑府来得早,颇有默契地前后脚入城,依我看,肯定不是偶然。” “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针对终南剑府的吗?” “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反正这一届宗门竞赛,终南剑府肯定会步履维艰,日子很难。” “咦,那边不就是终南剑府的弟子吗?没想到还有心情出来逛街……” 阵阵的议论声,并没有传入梁丘锋等人的耳朵,而或就算听见,也只能不做理会。 他们出来之前,萧寄海再三交代,务必小心谨慎,不可生事。只是这一路出来,总有不少武者看见他们身上的剑装而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就算再低,也总有些能听见。 讥讽、鄙夷、藐视…… 裹挟在一块,听着十分难受。有脾气比较冲的剑府弟子登时便变了颜色,好在被身边的同伴及时按了下来,发作不得。 在这一刻,诸人深刻地认识到:剑府兴,弟子威;剑府败,弟子悲的道理。此道理放之四海皆为准,也是一般人都想拜入大宗门,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因故。 穿过拥挤的人群,一刻钟功夫后到达了天宝商行分号。 天宝商行,名副其实,装潢得极为华丽,处处透着珠光宝气,正门横楣之上,挂一副六尺见方的大牌匾,写着“天宝”两个斗大的金漆大字,铁画银钩,隐隐有莫名的锋锐之意透发而出。 这字,一看便知不凡,乃是修为高深的武者所写。 武者修武,然而“武”这个概念范畴十分广阔,不仅仅指舞刀弄枪,掌法拳法。 花鸟鱼虫可入武; 药毒医蛊可入武; 琴棋书画同样能入武。 不但能入武,而且能入道。修炼至化境,挥笔杀人,弹琴断头,比之大刀大枪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梁丘锋看着悬挂于门楣的两个大字,那一笔一划之间,锐意纵横,情不自禁竟看得有些走神。 “又发愣了?进去吧!” 张江山好不纳闷:这梁师弟怎么看个牌匾都走神儿,真不知脑袋里整天都在想着什么…… “嗯,你先进去吧,我再看一会。” 梁丘锋随口说道。 张江山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眼勾勾看着梁丘锋,看他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来天宝商行的主要目的是买奇珍异宝,可不是来看招牌的。 梁丘锋呵呵一笑,没有多加解释。因为很多事情,本来就难以解释。 张江山无法,只好道:“那你一会进来找我。” 这一耽搁功夫,其他同来的剑府弟子早进去选购东西了。 天宝商行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大门两侧,还各自摆放着一尊石辟邪,甚为威武。梁丘锋特地让远些,站着,仰着头仔细观摩“天宝”二字。 两个大字,深深地铭刻在牌匾上,入木三分,绝非刻的,而是直接用笔写出来的。就连那金漆,也不是后来的粉饰,而应该是笔头醮着,用以为墨。 好厉害的功夫! 提笔写字,本为简单。可用笔在坚实的木料上写字,一笔一划深入材质里头,却不造成丝毫的裂痕,足见真气之纯,已到了一个非常高深的境界。 真气不但要多,还得纯。多而杂乱,便难以发挥威力,甚至互相冲突,走火入魔——这就是选择修炼功法,都得依照五行来选的道理所在。不过提炼真气纯度,比增加真气上限还要艰涩,靠得是水滴石穿的水磨工夫,每天都要进行周天运转,一点一滴地排除杂质,长年累月,无法投机取巧。 一般情况下,同阶的老牌武者,总会比新晋武者实力更加雄浑,根源就在此处。即使彼此的真气量总体相差无几,可纯度的区别就大了去。 而梁丘锋丹田天生异禀,每一段比别人多运转一圈小周天,提纯真气的效率速度也多了那么一分。 一段一分,九段九分,颇为可观。 现在梁丘锋扪心自问,自己在木料上写字,就不可能做到入木三分。普通毛笔笔头都是用各类柔软的兽毛制成,要如刀般深入材质里头,必须达到真气外放,贯注笔触的地步。 这起码是气道阶段的高手才行,还不是一般的气道高手。因为字写进木中,笔画勾勒,一气呵成,没有形成任何的细微裂纹。这就意味着真气纯而凝聚,在写字过程中丝毫没有溢漏,端是游刃有余…… 看着字,梁丘锋下意识地推测出许多道理来。 嗡! 不知不觉间,脑海有微妙的功法意念触动,浮现而出。赫然是从练剑钟的钟声中所获得的零碎功法意念,似有感应,字符熠熠。 这时候,梁丘锋霍然明白过来,应该是自己身怀此篇神秘功法,才感受到牌匾二字的独到之处,而张江山他们虽然见到了字,却不以为意,只单纯觉得字写得不错而已,根本不具备任何的参考价值。 梁丘锋呆呆地站立在门外,眼神迷离,早被不少人看到,感到很奇怪,觉得这名终南剑府的弟子是怎么啦,傻傻的。看来终南剑府真得不行了,门下都是这样的弟子,怎么跟天都门他们斗? “梁丘锋,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嘹喨,一身白衣的泛东流昂然踏来。在其背上,那柄没有鞘的长刀锋芒毕露,不做任何掩饰。 被人打破冥想状态,梁丘锋有点不爽,扫了他一眼。 泛东流不以为意,笑道:“真没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不过半年功夫,就能代表终南剑府出战少年组的竞赛了。怎么样,当初我的提议,现在依然有效。” 那时候在孤山城,梁丘锋接住了泛东流一刀,泛东流萌生出惜才之心,要招徕梁丘锋倒天都门去,一进门派,即可当内门弟子。 这橄榄枝,相当有诚意。 要知道那时候梁丘锋不过劲道四段,只是剑府的外门弟子。 闻言,梁丘锋晒然一笑:“我现在已是终南剑府的内门弟子了。” 泛东流呵呵一笑:“那又如何?难道你认为终南剑府的内门弟子,能和我天都门的内门弟子相提并论?” 梁丘锋淡然道:“确实不能相提并论,终南剑府立派千年,而天都门,我记得不错的话,区区两百年罢了。” 被反唇相讥,泛东流脸色一冷:“江山有代谢,千年历史成尘埃。梁丘锋,我是爱惜你的天赋,这才诚意相邀。顽冥不灵,到时化为灰灰,休怪言之不预。” 宗门与弟子,休戚相关;或树倒猢狲散,或覆巢之下无完卵。一言以蔽之,如果终南剑府真得无法挺过这一关,门下弟子将流离失所,甚至遭受无穷无尽的追杀。到那时候,投降都没用了。 梁丘锋听出了泛东流言语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反被激起心中豪情,哈哈笑道:“如果我此时反出剑府,不说别人,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再说风云未定,一切言之过早。‘勿怪言之不预’,原话奉还吧。” 泛东流终于失去耐心,一拂袖:“不识抬举。” 抬步走进天宝商行之内。 梁丘锋识破牌匾的字中真意,需要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冥思消化,干脆大门也不进了,直接掉头返回居所。反正身家寒酸,进去也是得个“看”字,浪费时间功夫。 两个多时辰后,梁丘锋从忘我状态中醒来,嘴角露出一缕笑意,显然颇有收获。 他打开门,走到院子中,举首望夜空,见一弯月牙清冷地悬挂于上,洒下幽幽的光华。 不多久,就见到张江山等人一路骂咧咧地回来,个个脸色都很难看。一问之下,原来他们虽然有备而来,进入天宝商行,不料看中的宝物价值不菲,等闲买不起。几人碰头商量凑灵米的时候恰好被来自血刀会的郭怒刀看见了,当下一顿冷嘲热讽,大意自是说剑府日薄西山,门下弟子穷如乞丐之类的话。 直气得诸人三尸神暴跳,却无可奈何,囊中羞涩,矮人三分。 到了午夜时分,前去商议赛会制度的三大长老也回来了,拍烂了好几张桌子,萧寄海咆哮着“欺人太甚”的话语,隔着院落的弟子们都听到了。 不用说,肯定是天都门金沙帮血刀会那边咄咄逼人,使得萧寄海失态地暴怒发火。rs 今天想要三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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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随着光阴流转,破碎的龙脉总有一天会重新凝聚成型,让洲域恢复生气。但那一天会非常漫长,起码得千年岁月的积累才行。到那时候,都不知几代之后,而现在的人早成为一抔黄土,是不可能看得到的了。 铁忠略一沉吟:“也罢,既然来了这台城,总得转一转。至于那宗门竞赛,料必无甚看头,不看也罢,明天就回神洲去。” 说完,他在大掌柜的陪同下走出雅间,然后独自出门而去。至于随从之类,一个不带。 大掌柜自是不可能担心对方的安危,要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胆敢惹到铁长老头上,那真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傍晚时分,铁忠归来,意兴萧索。 “咦?” 当他前脚跨入分号大门槛之际,蓦然心一动,似乎有所发现,随即缩回腿,再度走到门外,抬头一看:“这,这怎么可能?” 神色竟然产生一种极其古怪的变化。 闻讯迎出来的大掌柜不明所以,问:“铁长老,怎么啦?” 铁忠置若罔闻,内心却掀起了阵阵波澜,一咬牙,猛地一个旱地拔葱,跃上门楣处,双手一抓,如壁虎般紧紧地贴在墙面上,纹丝不动,近距离观察挂在门楣上的牌匾——准确地说,是在看牌匾上的“天宝”二字。 这一幕,被路经的人见到,大感好奇,很快围起一个大圈圈,围得水泄不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明状况的人见到,还以为有人吃了豹子胆,胆敢来天宝商行闹事呢。 对此铁忠根本不予理会,喃喃道:“破解了,竟真有人破解了杜长老留在字里行间的剑道真意,会是谁,会是谁?” 呼! 他如大鸟般飞落,匆匆对大掌柜道:“乌掌柜,我改变主意了,会留在台城一段日子,明天不走了。” 啊! 乌掌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很识趣地没有多问半句。rs 百张月票,承诺依然! 经过昨天大家的努力,虽然未达目标,但差距进一步缩小,如今月票总数已然达到了81张。那么如果今天月票总数能到100张,便会三更爆发! 有热心读者指出,南朝现在需要的是稳定更新,百万字后见真章,成绩自然越来越好。 但其实,作为写手,每一次月票之战,争的不是月票,而是激情——唯有你们读者才能给予的激情! 因此哪怕一天只能求到一张月票,那也是一份肯定。 有肯定,有激情,才有动力!rs 第一百一十五章:横扫(求订阅) (求自动订阅!) 光阴似箭,很快到了非种子宗门竞赛开战之日。 今天,晴天,温煦的阳光普照大地,带来温暖。 台城正中有一个十分广阔的广场,足以同时容纳万人。宗门竞赛的擂台便设立在此,共有十八张擂台。 这个擂台数量,到了最后的竞赛,肯定会削减一部分。因为到时只得四大宗门竞争,擂台太多,过于分散,会影响竞赛的精彩度。 竞赛比试,比得不仅仅是胜负得失,还有诸多场外因素。更是一个向世人展示宗门武力的绝佳舞台,以吸引好苗子过来,拜入山门。 资源必争,人才便是资源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今天举行的虽然是非种子宗门的比试,但前来观望的人数非常之多,人山人海,把观众席坐得满满当当。 随着时辰临近,前来参赛的各门派人员基本都来齐了,各自穿着整齐的宗门服饰,看上去,气势湛然。 在其中,终南剑府自是最引人瞩目的一队人马。 新赛制公布之后,引起满城热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天都门等排挤终南剑府的结果。把终南剑府划为非种子,与斧头帮、铁枪会这样的小门小派并列,同台竞争,不仅是战略上的安排,而且是一种蔑视,让人看笑话的。 曾几何时,终南剑府泱泱大派,雄霸荒洲数百年,如今却沦落到要与诸多三流门派抢夺一个名额,简直便是一种侮辱。以前的宗门竞赛,大家都一样,倒没什么,现在特别划分出来,形成档次,意味不言而喻。 有好事者甚至在暗暗猜测,终南剑府的代表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退赛,返回终南山去? 但更多的人并不认为终南剑府会这么做,实在太不智了。发怒容易收拾难,要是缺席了今届宗门竞赛,那么以后剑府的日子将越来越难过,更难占据一席之地。 果不其然,穿戴整齐的终南剑府众人今天准时到场,从长老到弟子,个个神情严峻,杀气腾腾。 见状,看热闹的人立刻感觉到那些与终南剑府对台的小门派们恐怕要遭殃了。 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剑府代表肯定会把火气全撒在今天的对手身上。 也有不以为然的,冷笑道:“今时不同往日,终南剑府已经没落,一不小心今天的竞赛都拿不到第一,那就笑掉大牙。” 一具精密的沙漏计时摆在显眼的地方,差不多到时辰开赛了,负责裁决的人员开始安排抽签仪式。 十八个擂台,三个年龄组,每组分六个擂台同时进行比赛。如此,效率就相当高了,不用一天工夫就能全部赛完,决出名次来。 依照惯例,每个擂台都会安排一名裁判。 其实这般比试,裁判存在的意义不大。毕竟擂台之上,双方对决,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手段都可以施展出来,根本不存在“犯规”的说法。至于胜负,只要一方离开擂台就算输。 所谓“离开”,有很多种方式,摔下去的,被轰出去的,或者自己主动跳下去的,都算。 另外还有一种决定胜负的特殊方式,就是对战的一方被另一方活活打死了。 人都死了,还分不出胜负吗? 荒洲宗门竞赛,比得不仅胜负,还有生死。 而在擂台上发生的一切,包括杀戮,裁判都不会管,只有当一方离开了擂台,另一方就不能继续追击了。 当然,若无什么深仇大恨,而或别有目的。把对手击倒后,一般都不会下毒手夺人性命。 因为一旦生死相见,彼此便会结下不死不休的大仇。 比试程序有条不紊地开展着,坐在场边的各宗派代表则大都闭目养神,随时做好上场的准备。 很快,抽签仪式开始,三个代表组的所有人员进行抽签,然后到对应的擂台上比试。 说实话,今天诸多比赛确实没有什么看头。之所以观众如堵,大部分都是奔着终南剑府来的。他们都想看看,今天剑府的代表们表现会如何? 不用多久,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个上台比赛的陈知往便用一招凌厉的剑法将对手直接轰出了擂台。 只一招,耗时不过几呼吸间。 然后就是萧寄海,同样只一招;再到伍孤梅,更是凶猛,仅仅半招,那对手大惊之下,赶紧自动飞身跳下了擂台。 如此雷霆开局,让所有的观众看得呆了。 三名小宗门的长老,固然实力不济,但起码也是气道级的武者,然而面对上萧寄海他们,却一败涂地,连一回合都招架不住。 终南剑府这是刻意为之,要扬眉吐气,要当众立威呀。 成千上万的观众心中凛然,猛地醒神过来:别看终南剑府被天都门等压得喘不过气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般的三流门派想藉此拉屎拉尿,真不够看的…… 差距太大了。 中年组的竞试完毕,随之轮到青年组。龙翔天一上台,那对手见到是他,忙不迭直接认输,似乎是怕被肆虐,就算死不了,可断几根骨头在所难免。整个荒洲,谁不知道龙翔天心高气傲,辣手无情? 等他一出手,那就不同样了。 冷竹儿的胜利也来得非常顺利,一套玄阶上品的《凌波剑法》使出,奥妙无穷,不费多少工夫便在对手身上刺出三个洞,逼使对方跪地认输; 倒是乌山云的对手有些棘手,不过一刻钟后,亦是稳稳妥妥地全取三分到手。 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中青两组代表人员获得全胜战绩,犹如探囊取物耳。 然而很多人都知道,终南剑府最为薄弱的短板就在少年组身上,若无改观,后面与三大宗门之争,肯定为短板所累,重蹈覆辙,落个总分第四名,困境依然得不到多少改善。 “九号,对十八号,第六擂台。” 随着叫声,梁丘锋面色紧了紧,轮到自己上去了。 前面中青两组的人员,裹挟雷霆之势,替剑府开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开局,轮到少年组了,关注度更高。 哗! 惊呼声如潮,原来是早些进行比赛的古承阳和张江山都先后获胜。古承阳傲然而立,手中长剑剑锋上还滴着血,看上去,煞气十足。 围观的人见状,下意识地让开,不敢靠近古承阳一丈之内。 “丘锋,看你的了!” 张江山朝着他喊道。 然后是萧寄海等其他的剑府人员,目光灼灼,皆落在梁丘锋身上,这感觉沉甸甸的。 冷竹儿嫣然一笑,挥起拳头,做一个给力的姿态:“梁师弟,不必紧张,加油吧!” 梁丘锋回首一笑,一如灿烂的阳光。 莫名的,面对他的笑容,冷竹儿条件反射地一颗心跳得好快——这不是第一次,记得在山上时,梁丘锋与罗刚一战中,同样的情态异常已经发生过了一次。 梁丘锋大踏步,跃上第六擂台。 片刻之后,对手出现,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 “向少周?” “代表六阳门的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天都门的弟子吗?” “呵呵,你不知道,前几天他就宣布脱离天都门,拜入六阳门了。” “没道理呀……哦,原来如此……” 那人如梦初醒,突然明白过来,面色变得古怪。 休息席上,萧寄海双眉一扬,沉声道:“无耻!” 那向少周本是天都门的新生代弟子,年纪轻轻,晋身劲道八段足足有两年时间了,只是陷入了瓶颈之中,暂时无法突破到九段而已。但也许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突破进阶。其突然脱离天都门,更换门庭,转而代表六阳门出战,其中猫腻瞎子都看得出来。 伍孤梅气得银牙紧咬:“没想到他们如此龌龊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可恨!” 龙翔天等人同样面色很难看。 虽然在宗内挑战赛中,梁丘锋击败了劲道八段的罗刚,可向少周不同,他停留在劲道八段的时间远比新晋级的罗刚要长得多,而且其出身天都门,修炼资源丰富,岂是等闲之辈? 持此看法的,还有不少观众,很多人心里想,这一战恐怕梁丘锋要输了,剑府的不败金身,将就此打破…… 向少周看见梁丘锋,哈哈大笑:“梁丘锋,碰到我是你运气不好。我倒要看看,你有甚本事值得东流师兄三番几次招揽!” 梁丘锋凝神不动,淡然道:“我会让你看见的。” 向少周勃然大怒:“故作姿态!”身法启动,长刀挥舞,犀利无匹地朝着梁丘锋砍过来。 他毕生修炼的,乃是刀法。 梁丘锋双眸微微一眯,伤情剑出鞘,刺出一道貌似平淡无奇的直线轨迹。 “什么!” 来势汹汹的向少周大吃一惊,猛地发现自己冲向对方,不管速度有多快,身法有多巧妙,最后撞到的都会是梁丘锋的剑尖。 这一发现,让他冷汗直冒。逼不得已,身形一扭急退。然而那朴实无华的剑尖始终对准其眉心,在眼前一个劲晃悠着——他无可奈何,只能拼尽全力往后闪退。 噗! 当脚踏实地,向少周猛地发现,自己竟然直接退下了擂台,输了。 全场鸦雀无声。rs 第一百一十六章:风头(为拈指宗师飘红加更) (本以为今天又将是枯燥而平淡的一天,但刚才无意打开网页时,突然看到一抹惊心动魄的嫣红,差点亮瞎了南朝的八百度近视眼。衷心感谢,加更奉上!) 偌大场面,一下子静到极点,显得非常奇怪。 安静,是因为人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场擂台比试。 开始之时,向少周来势汹汹,八面威风,但对面的梁丘锋只刺出一剑,向少周就像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事物,被吓得一个劲地倒退—— 一直退到了擂台下面去。 如斯变化,看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底细的,还以为台上两人在演双簧,做大戏呢。 梁丘锋刺出的那一剑看着并不算快,由于伤情剑卖相一般,剑身黯淡无光。在观众的眼中,剑尖明明与向少周的距离达到了三尺——对于瞬息万变的近身战斗而言,三尺的确属于相当宽远的一段距离了。 既然如此,向少周在不停地退个什么? 回想刚才的情景,其后退过程中,连蹦带跳的姿态怎么觉得有点滑稽呢? 擂台下,向少周仰头看着上面的梁丘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和在场的观众一样,都不大清楚自己是怎么退出擂台,输掉这场比试的。 虽然不明白,但先前在眼前闪烁的剑尖始终挥之不去,心有余悸之下,一粒粒黄豆般的冷汗滚落。 裁判第一时间醒神,高声宣布:“终南剑府梁丘锋胜!” 当梁丘锋回到休息席时,包括三位长老在内,看向他的目光都蕴含着说不出的奇怪。 梁丘锋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拳道:“幸不辱命。” 张江山一下子跳起来:“何止不辱使命,简直神奇无比,丘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梁丘锋含糊地道:“出剑而已,大家都能做到。” 闻言,几人差点忍不住要扑上来痛殴他一顿。 就连萧寄海都感到十分惊奇,台上的一幕,以他老辣的目光也看得有点晕乎,颇为玄奥。若非碍于身份,都想开口问一问了。 难道梁丘锋在剑道上的造诣已经超过了自己?否则那一剑缘何看不透? 这个近乎荒谬的想法冒出来,让萧寄海都吓了一跳,赶紧摇头。 开什么玩笑!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非真如梁丘锋所言,只是出剑而已。可若真是如此,向少周的失败又作何解释? 诸多疑窦,一时半会难以分明。 梁丘锋明显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坐回位置上,闭目养神,老神在在。 随着时间推移,不用多久第二轮的比赛开始了。 这一轮,终南剑府的九名代表毫无意外的再度保持全胜。而观众最为关心的梁丘锋,这一次面对的对手太弱,《追风三十六剑》只出了十三剑便宣告获胜,再没有像第一轮那样,使出那诡异的一剑了。 至于向少周,似乎仍未从上一轮的失利中回过神来,嘴里喃喃道:“幻觉,一定是幻觉!” 结果喃喃中,竟然败给了一名只得劲道六段的孱弱对手,灰头土脸地下了擂台,余下的比赛都没有脸继续参加,灰溜溜跑了。 诸多比赛,如火如荼地举行。总体而言,并无多少波澜发生。终南剑府鹤立鸡群,优势太过于明显,而其他的宗门本就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掀不起任何的风浪来。 到了下午时分,所有比赛结束。毫无疑问,终南剑府获取的分数为满分,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取得了两天后的竞赛资格,将与天都门、血刀会、金沙帮一决雌雄。 这个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如果连十几个三流帮派都收拾不了,终南剑府岂能至今未被颠覆?早灰灰了。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所有剑府代表成员身上的那股气势,锋芒毕露,以及成员之间的众志成城。 看来这一次,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剑府是真正发怒了! 只是,怒火并不能解决问题,实力才是最大的依仗。当对手换成了三大宗门,剑府还能保持这般高歌猛进的势头吗? 值得怀疑。 那就拭目以待吧,两天后,一切可见分晓。 …… “什么?你说梁丘锋一剑刺来,那剑尖在眼前晃悠个不停,你就被逼得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擂台之下?” 台城东郭,隶属天都门的归属地一间厅堂内。 上首处,一字排开,坐着三位气势强大的人物,却是代表天都门前来参赛的三大长老,分别名叫“蒙行”、“牛登”、以及“刘哑巴”。 现在开口的是二长老牛登,其面如红枣,十分威严。 下首处,两排分开,是青少两组的代表弟子。 向少周跪倒在地,苦笑着道:“回禀长老,正是如此!” 牛登一拍木桌:“荒唐。” 向少周急忙道:“牛长老,千真万确,弟子不敢有半点隐瞒。” 右手边的蒙行忽而悠然问道:“向少周,你是不是上擂台之前喝酒了?乃至于出现了幻觉?神智都不清醒了。” 向少周贪杯好饮,他们都是知道的。 “没有,绝对没有。” 向少周连连摆手否认。 牛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好了,你下去吧。” 向少周小心翼翼问:“长老,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天都山?” “晚些再说。” 闻言,向少周好不纳闷。本来他接受特殊使命,来到六阳门中代表出赛,便是想找个机会,挫一挫终南剑府少年组选手的锐气。第一轮碰到修为最弱的梁丘锋,本以为拣了个软柿子,大功一件唾手可得,哪曾想莫名其妙被一剑逼得直接下了擂台,颜面全失。 这可不仅仅丢个人的面子,宗门同样脸上无光。 如此看来,返回宗门一事,可有得等了。 向少周出去后,牛登问一直默不出声的刘哑巴:“哑巴,你怎么看?” “刘哑巴”只是个绰号,绝非说他就是个哑的。而是他惜字如金,很少说话,故得名。叫得久了,本名就很少被人提及。 上一次,剑府灵田基地遭受黑蝗虫之灾,始作俑者正是刘哑巴的侄子刘一手。其潜入终南山,施展出驱虫手段,使得剑府遭受莫大损失。 刘哑巴想了一会,忽道:“剑意。” 想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来,果然是惜字如金。只是两个字,却让诸人为之失色。 牛登嚷道:“怎么可能?他不过区区劲道七段的武者,怎能领悟到剑意?” 剑意,乃是剑道的一个里程碑,超越剑气之上。剑气为有形有质,而剑意为无形有质。 有形有质,等于实物,当修为突破到气道阶段,自然而生;但剑意不同,无形有质,更难捕捉把握。莫说劲道阶段,即使气道阶段,能领悟到剑意的剑客都万中无一。 所以对于刘哑巴的推测,牛登等人根本不信。 刘哑巴沉吟半饷,又说了两个字:“雏形。” 这一次,诸人默然了。 剑意雏形不等于剑意,两者的差距还有十万八千里,但只要形成了雏形,便等于拥有了一块敲门砖,大大往前跨了一步。 更重要的是,梁丘锋达到剑意雏形的可能性是具备的。再联想到向少周的描述,居然颇是吻合。 一时间,整个大厅的气氛有些压抑。 蒙行忽道:“后天竞赛,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今天的比试,天都门并没有派专人前来刺探。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众多的情报一早就备案在手。再说了,向少周本身就是一枚棋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梁丘锋竟使出了那有点莫名其妙的一剑…… 相信这一剑,不但令天都门的人感到疑惑,甚至不安;对于血刀会、金沙帮他们,也是一样的。 终南剑府一枝独秀,让今天的赛事泛善可陈,不过其中梁丘锋与向少周的比赛却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议论热点。 很多事情都这样,一旦被热议,经好事者之口,就会变得走样,乃至于玄之又玄。 说到最后,梁丘锋那一剑赫然被神化了。 “你没去看不知道,梁丘锋那一剑真是神了,剑锋出鞘,声动九霄。向少周大惊失色,急忙后退,可怎么退都退不开,直到最后掉下了擂台,才堪堪躲了过去……” 这夸得梁丘锋仿佛是剑神似的。 得诸多舆论宣传,本来名不经传的梁丘锋一跃而上,风头甚至盖过龙翔天泛东流他们去。 这一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有羡慕妒忌的,有嗤之以鼻的,有表示质疑的。但不管怎么说,梁丘锋是意外地成名了。 风暴的中心,往往最为平静。作为当事人,梁丘锋的修炼功课丝毫不受影响,,别人的热议,突如其来的名声,一如清风拂面,不露痕迹。 对此萧寄海等看在眼里,大为嘉许,就连一向看他不怎么顺眼的伍孤梅都难得地赞赏了起来。 身为武者,就要有一颗宠辱不惊的心。 很多时候,名声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一个胜负而已。而人心冷暖,世态炎凉,却往往比刀剑还要伤人。 若因声名鹊起而感到沾沾自喜,得意忘形,当倒下时,苛责讥讽如浪潮而来,肯定会跌得更重,更疼。 梁丘锋是从艰辛苦累中一步步走过来的,阅尽人情世故,很多道理,早已铭刻于心,岂会因为暂时的风头而迷本心?rs 第一百一十七章:需要超越的,是自己 (呜呜呜,距离前三只差5张月票,谁还有?谁还有?苍天大地,英雄何在!) “满城尽谈梁丘锋,什么东西,不过区区一个劲道七段的家伙,遇到我,一掌拍死!” 台城一家酒楼之上传出愤懑之语。 两名丰神俊秀的少年正临窗坐着,一个蓝衣,一个白衣。白衣者,赫然为泛东流。 蓝衣者,衣衫袖口处绣有点点金光,形成一个巧妙的标志,正是金沙帮的独门标示。 金沙帮的少年弟子,能与泛东流平起平坐的,除了那高北河之外,再无第二人。 “东流北河,荒洲双骄。”在新生代人物之中,声名赫赫。 两人并驾齐驱,彼此不断竞争,但与此同时,私底下也有不错的交情——竞争和情谊,本就不是绝对对立的。如果为了竞争,就老死不相往来,那实在太小家子气了些。 更何况,当前天都门与金沙帮走得非常近。 泛东流将一杯酒饮尽,呵呵笑道:“坊间传言,管它作甚?” 高北河目光灼灼:“东流,我倒听说你以前与此子有过接触,还曾想招徕其进入天都门来着。” “确有此事。” 泛东流坦诚承认:“只可惜他执迷不悟,没有听我的话。” 高北河冷笑一声:“人家现在一举成名,当然不会听你的了。” 泛东流哈哈笑道:“成名?这就成名了,那你我算什么?我敢打赌,后天擂台之上,他会败得很惨,跌得很重。” 高北河傲然道:“那是当然,若遇上我,我会让他知道:他那名声,只是镜花水月,一戳即破!” 少年天才,孰不高傲?突然被人大抢风头,心气如何承受得住? …… “一剑之下,对手不战而退,落下擂台?” 天宝商行的一个清雅院落内,铁忠背负双手,正在欣赏一盆盛放的花。 那花朵朵如拳头大小,花瓣重重,最为奇妙的是每一重花瓣,颜色皆有不同,红黄蓝紫,色彩缤纷。鼻子一嗅,有淡淡的幽香传来,渗人肺腑,感觉精神为之一振,相当有奇效。 此花名曰:美人颜色。 名字美,花美,效果也一点不含糊,长期嗅闻之,对于精神力有微幅的增长提升。 人身本为天地最奇妙的存在,脑海精神更为玄奥。哪怕武王级别,对于精神方面都无法了解太多。而能提升精神力方面的,无论功法, 而或天材地宝,都极为昂贵,价钱起码是炼体类的翻倍。 比如凤凰神玉。 这种禀天地而生的奇异玉石被打造成饰品后悬挂于身上,能保持神智清醒,对于负面精神影响有极大的免疫几率,堪称瑰宝。长期佩戴吸收,精神力更能清爽强韧。 比起那神物级别的凤凰神玉,“美人颜色”自是拍马难及,但它的价值亦是非同小可,拿出去拍卖的话,不知多少人抢破头。 嗅一嗅,身心俱爽。 铁忠闭着眼睛,喃喃道:“杜长老所题牌匾共有三块,分别挂于三家分号之上,其中荒洲台城分号得一块。杜长老平生学剑,修为深不可测,已窥得剑道真意,人称‘铁画银钩’,极为独特。对于收徒传承,要求也十分苛刻,故而一直没有传人。他以剑为笔,以庚金铁墨写字,题就牌匾。那字里行间,蕴含有剑道真意,就是希望有人能够破解,收而为徒。只可惜,百年以来,皆无发现……” 以剑为笔,醮墨写字,字里行间包含剑道真意,其实那牌匾,本身已经算得是一枚剑题了。 只是这剑题中,并未设置禁制阵法。但因为功法的特殊性,就算没有禁制阵法,一般人也无从知晓。最多就是觉得字写得好,写得精神,如此而已。 梁丘锋见字而忘形,主要是因为身怀《永字八剑》的缘故。 《永字八剑》,光从字面上理解,便大有可能与杜长老所学剑道有几分联系。 铁忠见到牌匾被破解,大感惊喜:在天宝商行中,杜长老位高权重,只苦于找不到一位适宜的传人,为此苦恼不已。如果能将破解牌匾的那人找到,带到杜长老身前,那将是大功一件。杜长老高兴之余,只需说一句话,自己就无需每年来回奔波,来这鸟不拉屎的荒洲清查账目了…… 但进出分号的人如过江之鲫,人海茫茫,到哪里找人去? 铁忠正感到棘手,却听到了有关于梁丘锋莫名其妙击败向少周之事,心中一动。 “依照坊间所描述,这梁丘锋的剑法倒有些古怪,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嗯,不管如何,后天的竞赛且去看一看。四大荒洲宗门同台竞技,群英荟萃。不出意外的话,那破解之人必然在其中。” 铁忠迅速拿定了主意。 他早就接到了请帖,请其到贵宾席去观战。原本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并不准备去的,现在却改变了想法。 临场观望,一目了然,要找到对方就容易得多了。 …… 台城隶属终南剑府的府邸中,一切都显得平静而规律。该练剑的练剑,该养神的养神,全副身心投入到最后的备战当中。 此时此刻,不再需要任何的动员煽情,也没必要多说什么豪情壮语,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胜者为王! 胜利改变命运,而失败者将被淘汰。 不但代表人员争分夺秒地修炼,随行的十名弟子同样毫不松懈。当竞赛完毕,决出名次后,即使剑府和上届一样,仅名列第四,但同样能获得五名进去破魔秘境的名额。 依照惯例,不大可能让梁丘锋三人进去。一来他们是剑府的未来之星,有广阔的成长空间,不宜轻易冒险;二来比修为,十名随行弟子中很多人都要超过他们,达到劲道阶段的就有七个。不过他们的年龄都是三四十岁的了,没有资格代表剑府出战。 因此,在十名随行弟子中挑人进破魔秘境,不管从哪方面看,都要比让梁丘锋他们进去优胜。 之所以足足带了十人,自是有备无患,预防突发事件。其中罗刚的存在,大抵便是少年组的备胎了。 作为备胎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当听到那抢了自己位置的人大出风头时,更是备受煎熬。 犹如数以百计的蚂蚁爬满心间,百爪抓心。 罗刚霍然起身,提剑走出房间。 他大步来到梁丘锋的房间外,高声道:“梁师弟,我要与你一战!” 这一叫,顿时把很多人都惊动了,纷纷走出来看个究竟。 很快,三位长老也走出来了。 萧寄海沉声道:“罗刚,你想干什么!” 目光威严,有怒气在沸腾。 当前诸人都在备战,而罗刚竟要闹内讧,端是不知轻重。 罗刚忽然噗声跪倒在地:“萧长老,弟子只求与梁师弟一战。不经此战,寝食难安!” 说着,竟泪如雨下,仿佛要将上一次挑战失败,痛失位置后所受的憋屈苦闷全部倾泻出来。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看得张江山几人都心有恻恻然。 伍孤梅喝道:“男人大丈夫,跪地流泪,妄作剑府弟子,你还修什么心,练什么剑?” “师傅!” 冷竹儿心软,生怕伍孤梅会大怒,严惩罗刚,赶紧过来牵了牵她的衣袖。 咿呀一响,房门打开,梁丘锋神色淡然地现身:“好,罗师兄,我与你一战!” 萧寄海道:“梁丘锋,你怎地也不知分寸?” 梁丘锋回答:“萧长老,罗师兄心中有病,得治。” 此言一出,让诸人都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竟不再阻拦了。 罗刚面色很不好看,跳起来:“梁师弟,此战不为其他,只为了证明我的努力并不比你少。” 两人来到院落中,其他人则站在边上观望。 “请!” “请!” 基本的礼仪之后,双方长剑出鞘。 见梁丘锋站立不动,没有先动手的意思,罗刚一咬牙,长剑舞动,抢攻而来。 梁丘锋蓦然举剑一指。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罗刚见他剑尖指来,所指向的正是自己剑法中最大的破绽,如果不立刻反应变化的话,自己的剑还没有攻到,就会被梁丘锋所伤。 逼不得已,罗刚只好身法扭转,急退两步。 梁丘锋得势不饶人,剑尖又是一指;罗刚再退,腾挪闪避,好不狼狈。 再一指! 砰! 罗刚全身真气失控,一脚踏破一块青石砖,双臂垂落,面如死灰。梁丘锋双脚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而他已一败涂地。 围观众人重复了白天观看比赛时的那一幕表情:呆若木鸡,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罗刚又想哭,只是根本哭不出来,呆呆望着梁丘锋,脑子一片空白。不过半个月时间,彼此的差距竟然到了如斯地步…… “梁师弟,我输了。我这一生,再也追赶不上你的脚步了!” 挤出这句话时,觉得全身空荡荡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只想在下一刻便会死去。 当最后一丝幻跌得粉碎,哀,莫大于心死。 梁丘锋收剑,平静地望着他,慢慢说道:“何必一定要追赶别人?你最需要超越的,其实是自己!”rs 第一百一十八章:捡到宝了(求月票) (招收给力副版主一名,要求粉丝值舵主以上,符合条件请申请,谢谢帮忙!) “何必一定要追赶别人?你最需要超越的,其实是自己!” 院落里响着梁丘锋淡淡的话语,仿佛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坎之上。 罗刚霍然抬头,百感交集:对呀,人贵自知,为何一定要追赶别人的脚步呢?要知道天大地大,人才辈出,硬是和人比的话,只怕永远都比不完…… 一比较,就有差距;有差距,心理就会不平衡。过于执着比较,那也不用活了。 张江山瞧着梁丘锋,似乎瞧见了鬼般,胖乎乎的脸蛋表情精彩之极:我的姑奶奶,这梁师弟进步怎么快得像飞,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哎哟妹子,你错过的不只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位注定会一飞冲天的男人啊! 他大为懊恼,若早知道,当时在终南城就该下狠手,直接捆绑鸳鸯,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好了,大家散了吧。” 萧寄海挥手道。 很快,院落里只剩下三位长老。 陈知往看着萧寄海,一字字道:“寄海,你捡到宝了。” 伍孤梅道:“梁丘锋这孩子,气质沉稳,有大将风范。这一点,比翔天胜出一筹。我发现,我开始有点喜欢上他了……” 话出口才发现其中的语病问题,面皮不禁一红。好在萧寄海与陈知往都没有注意到,避免了一场尴尬。 萧寄海干咳一声:“虽然梁丘锋的进步确实不赖,可距离真正的高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别夸坏他了。” 心里却大为苦恼——幸福的苦恼。 按照梁丘锋这种发展势头,过不了多久,青出于蓝胜于蓝,自家还怎么去当师傅? 刚才梁丘锋所施展而出的剑法极其高明巧妙,不战而屈人之兵,将罗刚击败。这分明便是剑意雏形的威力,好小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掌握到的。 这一次,三位长老算是完全看清楚。 当然,剑意雏形不等于剑意。如果领悟到了真正的剑意,根本不用出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人站在哪儿,那儿便是剑。对敌之时,无需用剑尖指,直接用眼神看,便能败敌。 那等境界,鬼神莫测,就算萧寄海等,目前都没有涉及,仅仅是掌握了剑意雏形罢了。 但梁丘锋才学了多久的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更为关键的是,似乎梁丘锋所掌握的剑意雏形颇为古怪。若非如此,当第一次施展出来,击败向少周时,三位长老就应该认出。 然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哪怕身为长老,也不适合逼问弟子的秘密。 不管如何,梁丘锋实力突飞猛进,对于剑府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本来少年组对上三大宗门毫无胜算,可现在以梁丘锋的状态,只要不是对上泛东流高北河郭怒刀这几个,便有机会争取到一定的分数。 每一分,都至关重要。剑府多一分,就意味着对手少一分,一多一少之间,区别相当大。 …… 房间内,梁丘锋静坐沉思。 对于再度击败罗刚,他显得非常淡定。既然在门内选拔赛上赢了对方一次,那么第二次就水到渠成。 区别在于,怎么赢。 从练剑钟的钟声获得零碎的功法意念后,梁丘锋感到自己对于剑道的领悟有了一个质的飞升,仿佛跨入了另一个境界,接触到许多本来不敢想象的事物;再之后便是偶然从天宝商行的牌匾所得,字里行间的真意直接融合了进来,从而让那零碎的功法意念变得清晰。 与其说融合,不如说是“吞噬”更贴切。 那神秘功法意念极具包容性,如同吸取养分般如饥似渴。“天宝”二字中蕴含的剑道真意少得可怜,一融进来就了无踪影,化得干干净净。 不过也多亏这么一补,《永字八剑》威力跃升,直接表现出来的,就是无数剑客梦寐以求的剑意雏形。 掌握此技后,底气大增,接下来所要突破的,便是修为上的短板不足了。假如能迈入劲道八段,即使面对泛东流,他也感觉有一战之力。 时光流逝,不舍昼夜。热闹也好,寂寞也好;勤奋也罢,懒怠也罢,都是一天。 这一天,荒洲宗门竞赛真正的戏肉揭开帷幕。 这一天,台城万人空巷,人们都拥挤到大广场的观众席上。 大广场内,一张全新的大型擂台赫然设立。 擂台只得一张,唯一的焦点,受万众瞩目。 该擂台用坚固无比的巨石砌就而成,能够承受气道高手的轰击,而不会崩塌。 最多,就是在表面上留下痕迹而已。 四大宗门,决一雌雄。 赛制又是一变,分为三天三阶段举行。 第一天第一阶段进行的,是中年组的比赛。四个宗门十二名代表成员,每人要竞赛一场,抽签捉对厮杀——抽签大原则在于,不可能发生宗门同室操戈的乌龙事件。 如斯,统计起来总共有六场比试。 一天战六场,场场都会是精彩大战。 而第二天进行的是青年阶段;最后一天是少年。 三个阶段的赛制安排都一样。 反正计算下来,每个宗门都有九场竞试,胜一场得三分,输则零分,平局可得一分。 ——同台竞技,哪怕生死相搏,都会存在平分秋色的可能性,只是这个几率相对比较低微,百场中未必有一场。 不过哪怕罕见,为了避免措手不及,还是应当谋划进去,从而使得比试制度更加完善。 九场比赛完毕,最后算分,按照总分高低排列名次。 另外,由于存在最后比分会相同的可能性,故而增加一条规则:时间规则。 大意为假如两个宗门最后得分一致,便会按照每一场比试的用时来区分高下,用时少者优胜。 所以,到了这个层面的竞争,争得不仅是胜负,还有时间。不但要取胜,还要胜得干脆利索。 综合种种,这个赛制还是比较公平的,凭实力说话。想必三大宗门那边也有分寸,不敢一下子将终南剑府逼急。 逼急了的兔子都会咬人,何况一个拥有千年底蕴的门派? 他们只想温水煮青蛙,一步步蚕食,分而解之。 人山人海,声音鼎沸,吵闹成一片,简直像个菜市场那样,无端让人皱眉。 四大宗门,分成四个方向,各据一方。 终南剑府位于南面,在此设立有休息室,以及专属席位,让剑府的人坐着观战。 今天是长老之战,弟子们无疑比较轻松。但他们心中也明白,能有机会近距离观望高阶武者战斗,可谓大开眼界。认真观看的话,或有感悟,受益不浅。 与剑府相对的,位于北面的,恰好是天都门。 隔着一张打擂台,遥遥相望,倒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咦,那是?” 萧寄海蓦然瞳孔一缩,似有发现。 伍孤梅问:“萧师兄,怎么啦?” 萧寄海道:“天都门那边来了贵客。” “贵客?” 伍孤梅面色不由一紧,赶紧凝神看去——彼此的距离虽然有百丈之远,可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武者而言,并不算什么。 早有听闻,天都门得到了永恒神教的支持,这才大肆扩张,要吞掉剑府。 永恒神教可是整个玄黄大陆首屈一指的庞然大教,跺一跺脚,整个大陆都会晃一晃的无上势力。但永恒神教远在中洲,对于天都门的支持力度到底有多少,谁也不清楚。 应该不会太大才对,否则早直接攻上终南山了。 眼下听说天都门来了贵客,伍孤梅第一反应便猜测会不会是永恒神教那边来人了…… 目光洞若观火,很快就见到天都门的贵宾席上坐着一人,却是认得的。 “原来是天宝商行的铁忠,他不是说不来观战的吗?怎么跑到天都门那边去了?” 伍孤梅悻悻然。 作为天宝商行的外事长老,铁忠气道八段的修为并不算特别厉害,关键人家背后靠着的是天宝商行,身份地位,拔然提高,不管去到哪里,都是贵宾。 前几天,终南剑府就打听到对方到了台城,便派人送去请帖,请铁忠来观战。 不过那时候铁忠回书,说“很快就会离开荒洲,无暇抽身”云云。 不仅终南剑府,当其时天都门血刀会金沙帮等都有请柬送到。 没想到最后铁忠还是给了天都门的面子。 这让伍孤梅大为不爽:即使不肯赏脸,也没必要撒谎,虚晃一枪,没端失了身份。 她却不知道,铁忠临时改变主意,并非有心欺瞒。 萧寄海道:“只是观战,无碍的。” 话虽如此,但四大宗门之中,铁忠偏偏坐到天都门那边去,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 时辰将近。 一名身穿麻布大褂的老者跃上擂台,站立正中,目光如电地巡视了周围一圈。其目光所到之处,喧哗吵闹声随之平息。 “静一静!” 三个字吐出,犹如晴空打个霹雳,修为低微的武者只觉得耳朵嗡嗡声响,胸口发闷,气息紊乱,不禁骇然色变,登时闭口,一声不敢再出。 偌大广场,顷刻间鸦雀无声。 老者很满意,徐徐说道:“承蒙各大宗门抬举,选老夫为本届荒洲宗门竞赛主持。我现在宣布,中年组比试抽签仪式开始!”rs 第一百一十九章:一败再败 (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荒洲广阔,除了各大宗门外,还有许多散修武者。在当中,也有些天赋异禀的人物,独自闯荡出赫赫威名来,成为一方枭雄。 陈麟便是这样的人物,他纵横荒洲数十年,战绩辉煌,其修为更是达到了气道九段,属于洲域内顶尖的那一撮存在。 这一届荒洲宗门竞赛,为公平起见,便请他出山主持四大宗门的决战。 所谓主持,本身并无多少实权,所以大家都没有意见。 却说陈麟以气贯声,威震全场,随即开始抽签。 不用多久,抽签完毕,各自都找到了对手,只等轮到自己,即可上擂台厮杀。 终南剑府三名长老代表,具体对阵如下: 萧寄海对天都门的牛登、伍孤梅对天都门的刘哑巴、陈知往对金沙帮的郭六指。 这个对阵,没甚可说的。 彼此都是荒洲有头有脸的人物,互相熟悉,甚至称得上知根知底。作为多年的老对手,如果了解泛泛,那真是说不过去。而各自的修为都已达到气道高阶,到了这个境界,再想提升上去,相当困难,没有几年时间的积累,无从突破。 因此,这上台对阵,肯定都是势均力敌的恶战。 调整的空暇功夫转眼过去,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对阵双方是血刀会的蓝色山对金沙帮的萧剑枫。 虽然说双方宗门在某些方面达成了联盟共识,但站在这擂台上绝无半点含糊,没有人愿意输。 因为利益而走在一起的,往往也会因为利益而决裂。 若果三大宗门真能联手吞掉终南剑府,当剑府不复存在,这样的联盟势必第一时间分崩离析。 荒洲宗门竞赛,最终名次决定着进入破魔秘境的弟子名额,决定着孤山城的分益比例,岂会因为暂时的同盟而放水? 基本的客套礼仪之后,战斗展开。 蓝色山手执一柄四尺长刀,窄且长,打造成一抹优美的流水线型,看上去,七分像刀三分似剑,施展出来的刀法套路也颇为诡异古怪,令人防不胜防。 血刀会,本就是以刀为主的宗门,和终南剑府的剑差不多。 而金沙帮的萧剑枫不遑多让,其名字有剑,手中所用的却是两柄奇门兵器:日月**。 双钩翻飞,同样走的是“诡、奇、险”路线。但见寒光霍霍,钩头锋锐,被其钩住了手,那手就没了;钩住了脚,脚立刻与身体分离…… 两者的武功风格,竟有几分相似,都是出奇制胜,兵行险着,越战越激烈,看得观众们如痴如醉。 实力伯仲间的气道高手相争,罕有短时间能分出胜负的,尤其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往往一战便是几百回合。 他们体内真气充盈,足以支持长时间的战斗。不像劲道武者,斗得久了些,气血立刻跟不上来,想继续打下去都没气力了。 气道之战,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双方随时激发出来的真气,其声呜呜,纵横交错,论声势,论威力,甩开劲道层面几条街。 真气外放,是为气道,杀伤威力非同小可。 好比劲道武者,也能使出类似“劈空掌”的武技,一掌劈出,隔空把人打翻;然而气道高手真气凝聚,掌出气迸,命中距离不知要远多少,哪怕相隔数丈,依然能取人性命。 足足半个时辰,擂台上终于分出了胜负。萧剑枫一记绝招使出,反手钩中蓝色山的右腿,入肉数寸,鲜血飞溅。 一条腿受了伤,行动大受阻碍。 蓝色山无奈认输,而萧剑枫自是没有继续痛下杀手。 第一场完毕,金沙帮全取三分,赢得一个开门红。 紧接着是第二场、第三场。 一场比一场激烈,一场比一场精彩。 其中第三场,终南剑府长老陈知往出场,面对金沙帮的郭六指,这一战,战得分外艰苦。 郭六指,名如其人,左手天生六指。但不是那种畸形的小指,而是功能完全正常的一根手指。 其不用兵器,练得是拳脚功夫,平生绝学名为《碎金指》,便是炼在那第六根手指之上。功法运转,指头有金芒熠熠,点之碎金裂石,无坚不摧。 陈知往为剑府卫队长老,那剑府卫队是整个终南剑府最为倚重的一股力量,二十余人,个个都是气道级别的弟子,肩负着守护山门歼灭强敌的重任。能成为统率长老,修为必然要有过人之处。 然而自去年阿里山脉遇伏,卫队损失了好几名高手,实力受到减弱。而当其时陈知往负伤远遁,下落不明。 此事几乎轰动整个荒洲,被视为三大宗门终于要对终南剑府下手的信号。 后来陈知往重回剑府,并于终南城现身,与萧寄海一明一暗,击杀了血刀会的王护法,藉此重回人们视线。 眼下在擂台,陈知往对上金沙帮的郭六指,简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日阿里山脉的偷袭者虽然黑巾蒙面,看不清面目,然而从武功套路上能认得出来,绝对是三大宗门都派遣出了高手。 郭六指便为其中之一。 在此遇上,于众目睽睽之下公平一战,陈知往毫无保留,平生得意剑法《浮光掠影剑诀》使出,剑芒飘忽而迅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需要一个破绽,即可毙敌于剑下。 他性格恩怨分明,杀伐果断,若有机会,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能在擂台上击杀一名强敌,日后大战便能少几分阻难。 然而郭六指岂会如他所愿?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就算不敌,也能从容脱身退开。 这一战,打得惊心动魄,那坚固的巨石擂台被道道真气切割得如一张线条错乱的棋盘,其中有些痕迹深达半尺,简直如同沟壑般。 噗! 不知打了几百回合后,郭六指使出《碎金指》,指头对剑尖。以血肉之躯对上利刃,竟丝毫不遑多让。 这一击碰撞,在观众眼中看来,反而显得平淡,既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又没有锋芒迸射的耀目。 指头按剑尖,足足顶了数呼吸的功夫,这才分开。 陈知往面色猛地酡红,艳若云霞,红得下人。 郭六指并未第一时间强攻,似乎怕陈知往留有后招般。他静静站着,忽然开口:“陈兄,承让了。” 言下之意,竟然是说陈知往已经输了。 陈知往望着他,没有开口,突然转身跳下擂台,径直返回席间,坐下。 身边的萧寄海紧张地道:“知往,你旧伤复发了?” 哇! 陈知往一口鲜血喷出,血溅三尺,触目惊心。 剑府众人尽皆色变,他们这才明白过来,陈知往在阿里山脉遇伏,虽然回到了剑府,但身有旧患,刚才受郭六指一指,使得旧伤复发。 伍孤梅满脸关怀,急声道:“陈师兄,那时都叫你不要来台城,你偏偏不听,不但输了,还……” 萧寄海猛地打断她的话:“师妹!” 伍孤梅醒觉过来,发现这个时候说那些怨言毫无意义,反会让陈知往更加难受,当即闭嘴。 陈知往摇摇头:“我没事,下一场,师妹你对刘哑巴,要多加小心。刘哑巴虽然修为不如你,但此人学得旁门伎俩,善于驱使毒虫蛇蚁,手段诡谲多端。” 他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可见这一败大乱了许多步骤计划,接下来的对阵已不容有失。 计划往往跟不上变化,一刻钟伍孤梅上阵,对上刘哑巴。对方固然只得气道五段的修为,比伍孤梅稍差一筹,然而身上仿佛藏着个大巢穴般,一时放出一只暴牙凶鼠,一时驱驭两条剧毒独角蛇来。 打着打着,大袖一抖,居然抖出一窝数以百计的宿莽黑蜂,嗡嗡叫着,犹如一朵乌云压来。 别人驯养灵宠,最多一个两个,刘哑巴倒好,好像驱之不尽。信手拈来,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而且他所豢养之物,经秘法调制,个个歹毒,一旦被咬中一口,后果不堪设想,非死即残。 这还怎么打? 伍孤梅只支撑了一刻钟功法,无奈下台认输。 刘哑巴一言不发,只略一拱手,回到宗门席位。 那擂台上倒留了好些毒物残骸,都是被伍孤梅剑锋所杀的。收拾的人员上来后,小心翼翼清理着。 必须要小心,好比那宿莽黑蜂,就算死了,可尾上毒刺依然,稍不小心被扎中,立刻毒发攻心。 一败再败,两连败的开局,前所未有。 终南剑府席间一片沉默,气氛压抑得难受。无奈抽签所定,技不如人,真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观众那边的反应,议论纷纷,大抵的意思都是评论剑府虽然在前面的赛事中高歌猛进,全胜第一。但那些对手只是荒洲的三流宗门,实力孱弱不堪,不足以说明什么。 现在好了,对上三大宗门的高手,立刻打回原形,败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也有人幸灾乐祸地说:“人家可不怕失败,再怎么败,最后也是第四名呢……” 今天最后一战,第六场竞试开始,对阵双方是萧寄海对牛登。 这是终南剑府今天最后一战,如果再败,整个中年组将饮恨吞蛋,一分都拿不到。 安排赛事的铃铛一响,萧寄海霍然起身,跃上擂台。rs 会哭的写手有月票! 今天好惨,只得一张票,可怜巴巴呀。哭一哭,各位大侠,能否给多一张呢?rs 第一百二十章:山光西落 萧寄海神情肃穆,跃上擂台,面对来自天都门的牛登。 牛登虎背熊腰,身材极为魁梧,看着萧寄海,呵呵笑道:“萧兄,没想到我们又对上了。” 在上一届,两人就曾比试过一场,那一场,牛登赢。 萧寄海沉声道:“这一场,我会赢。” 牛登粗眉一挑:“是吗?人需要自信,但太过于自信,就会跌得很惨。” “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吧!” 掌中宝剑亮出,发出幽幽寒芒。 此剑名曰:“山光”宝器下品。其名源自萧寄海得意的绝学:《山光西落》。 牛登嘴里啧啧有声:“萧兄,你心已急,单凭这一点,你就已经输了。” 萧寄海嘿嘿冷笑:“是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玩这些下三滥的攻心战术。只可惜,我已不是三年前的我。” 说罢,一抖山光剑。 细长的剑身霍然弹动,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声,声震八方。 在这一刻,这把宝剑级别的长剑宛若活过来一般,有灵有识,充满了战斗的意志,以及取胜的渴望。 嗤! 萧寄海身形如闪电,举剑直刺对方喉咙要害。 牛登不敢怠慢,也亮出自己的独门武器,赫然为一对紫金锏,长约三尺,四方有棱,体表铸有一些精美的图案huā纹。 这一对紫金锏,同样位列宝器下品,论价值,还在萧寄海的山光剑之上。因为锏属于奇门兵器,数量少之又少,物以稀为贵。 哐! 剑锏第一次相击,声响惊人,靠得近些观战的,都感觉耳朵嗡嗡作响。一阵发蒙。 “哎呀不好,萧师兄怎么又犯了老错误,和对方硬碰硬呢?” 下面伍孤梅着急得狠狠一跺脚。 要知道牛登天生神力,双锏更属于重型兵器类型,大开大合,论起来呼呼生风,极为沉重。而剑刃单薄。与之相碰,受力吃亏很大。 听伍孤梅这么一说,诸多剑府弟子皆为之焦急——要是萧寄海再输,本来有优势的中年组三战皆墨,以零蛋收场,这个打击。简直致命。 一分未得的开局,以后还怎么走下去? 连三位长老都毫无建树,后面两场叫弟子们还有什么士气,还有什么竞争的信心? “萧长老,你不能败呀!” 张江山急得两颊肥肉一个劲在抖。 这时陈知往吞食了一枚疗伤丹药,经过一番调息后,气息大为好转。忽道:“我相信寄海自有打算。” 确实,萧寄海对牛登又不是第一次碰上,以他经验老辣,稳扎稳打的性格,怎么会重蹈覆辙,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此言一出,等于给众人吃了个定心丸,转念一想。大有道理,这才不那么揪心担忧了。 然而擂台上的事态趋势,却和陈知往所言颇有出入。 铿铿锵锵! 彼此兵器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隐隐竟有别样的韵律声调,乍一听,倒像双方在很有默契地配合着弹奏乐曲一般,凶恶中透着古怪。 这一场战。你来我往,硬桥硬马,极为精彩,只看得万千观众大呼过瘾。但是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所见所想却不同。他们最感到奇怪的是,以萧寄海的老练,怎么会舍长取短,和牛登拼气力呢? 殊为不智。 开始之际或者势均力敌,不落下风,可一旦超过百招,萧寄海必败。 就连对萧寄海有信心的陈知往,都开始感到疑惑,觉得不妙。心想:难道寄海看见前面输了两阵,输红了眼,真得心急了? 牛登越战越勇,大笑道:“萧兄,一别三年,似乎你也没有什么进步嘛,若伎止于此,那这三分,我就笑纳了。” 萧寄海冷然道:“进步与否,你很快可见。” 一声长啸,山光剑攻势更猛。 当! 锋锐的剑尖重重刺在紫金锏上。 牛登正想着这萧寄海真是死不悔改,愚蠢到家,突然觉得一股锋锐的气息透过紫金锏,径直从掌心钻了进来。 此股气息,寒芒湛然,犹如一条灵蛇,更像剑气,竟能以紫金锏为介质,无视一切防御,从掌心的劳宫穴钻进来。 “不好!” 牛登何许人也,立刻意识到不妙。 只可惜,这个时候再想应变已力不从心。那股剑气入体,大肆破坏经脉,使得整条右手臂都麻痹酸痛,刹那变得迟缓。 高手之战,瞬息万变。一瞬间的破绽,足以决定胜负了。 哧! 萧寄海长剑刺入牛登左肋下。 生死时刻,牛登激发全身潜能,身形急退,第一时间选择退出擂台——从被刺中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这一场输了,不足以影响大局。可绝对不能给对方下杀手的机会,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他干脆利索地退出擂台,认输。 “山光西落!” 站在台下,牛登抬头,一字字道。 到了此时,他早醒悟过来:先前萧寄海选择以硬碰硬,乃是故意为之,好让自己麻痹大意,疏于防范。 众所周知,萧寄海的成名剑气《山光西落》,玄妙奥秘,一如青山光影,坠落交错,难以捉摸。只不过三年前,萧寄海的剑气无法做到透过介质来攻敌,三年后的今天,他练成了。 是谓“进步”。 而牛登并没有意识到此点,加上受对攻战的迷惑,一个不防,便中了招。 “承让!” 萧寄海一抱拳,飞身下台。到了台下,忍耐不住地有力挥一挥手臂,如释重负:赢了,终于赢回了一场! 上台之前,他貌似平静,但如何不知道身上所背负的压力究竟有多大?简直沉甸甸的如同背负一座山。 好在,赢了。全身感觉一阵轻松,尤其当看到牛登那憋屈的神情,就觉得更加解恨。 “萧长老好厉害!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回到席间,一众弟子哗啦一下涌上来,欢呼雀跃。 萧寄海干咳一声,板着脸道:“担心什么,担心我不能赢吗?哼。太小看本座了。” 他这个故作古板的样子神态,看着真是有点好笑。 莫名地,伍孤梅双眸湿润起来,有水雾在发酵,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第一天中年组的比赛,至此全部结束。四大宗门的得分数据很快就统计了出来。 六场比赛,没有平局出现。 其中天都门赢了两场,获得六分;金沙帮赢了两场,同样六分;剩下血刀会和终南剑府,都是赢一场,得三分。 积分相同情况下,计算耗时。最终得出暂时的名次榜——天都门第一,金沙帮第二,血刀会第三,终南剑府第四。 这个名次排列,没有任何意外之处。和上一届总榜排名,一模一样。而在本届宗门竞赛开赛之前,就有不少人预测,预测的结果几无差别。 四大宗门。各个的综合实力有目共睹,衡量评估,误差不大。 今天比试完毕,人们纷纷离场,一路走,一路热议,并期待明天青年组的比赛。 六场强强对话。场场精彩纷呈,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有些人还获得了宝贵的感悟,对于己身修为大有补益,甚至接下来的比赛都不准备看了。立刻闭关去,好突破进阶。 毕竟别人再厉害,打得再精彩,怎么比得过提升自己实力重要? 天都门那边虽然没有实现三战全胜的既定目标,但获得六分,名列第一,也是相当不错了,个个心情大好,就连唯一败下阵来的牛登,包扎好伤口后也是谈笑风生。 他们欢笑着,要大摆筵席庆贺。 其实庆贺胜利犹在其次,关键在于找个机会讨好贵宾:天宝商行的铁忠长老。 蒙行笑着问道:“铁长老,敢问今天观战,对本门的表现有何看法,还请不吝指点。” 铁忠却有点心不在焉:“很不错,其实我更期待明后天的比赛。” “向闻铁长老热衷于提携后生,挖掘新秀,果不其然。哈哈,那些年轻人如果有人能入得铁长老法眼,那就发达了……” 闻言,铁忠不置可否,心里想道:如果那破解杜长老剑道真意的人,真是四大宗门的弟子,何止发达,简直就是飞黄腾达,青云直上。要知道想拜入杜长老门墙的人,成千上万,不计其数,其中更不乏难得一见的天才俊秀。可惜他们都不符合要求,尽数被拒之门外…… 天都门的人大摆筵席庆祝,终南剑府这边则径直返回居所,一如既往地潜心备战。 用萧寄海的话说,第一天的比赛已经成为过去,多说了无意义。着眼明天、后天,才是该有的姿态。即使第一阶段落后于人,可只要后面拿出好的表现,奋起直追,未尝不能后来居上,让观者震惊。 最后,萧寄海语重心长地道:“年轻人才是剑府的未来,而现在,是你们扬名立万的时刻。自该力争上游,莫负少年头!” 六名代表弟子大受鼓舞,吃过晚饭后,一个个在房内做着功课。 明天,轮到青年组打擂台。但梁丘锋等三名少年代表同样刻苦用功,因为一天的时间非常短暂,后天就是他们上场了。今天观望了六场精彩比赛,各自或多或少都有感悟,首要的就是消化,化为自己的东西,然之后才能成长。 第一百二十一章:扬眉吐气 日起东方,普照大地。 注定会热闹非凡的新一天开始了。 一大早,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赶往大〖广〗场,纷纷占据好位置——根据昨天的情形,如果来得晚了点,不说坐位,恐怕站都没有地方站。 至于四大宗门的人,自是不必赶早,差不多到点了,这才来到席间,坐了下来。 今天各宗门的阵容和昨天差不多,而来自天宝商行的铁忠依然出现在天都门的贵宾席上,坐得端正笔直,目光熠熠,蕴含着期待之意。 对于那破解牌匾者,他并非只守在赛场边上,另外还指令大掌柜派遣人手,四下打探。 不过人海茫茫,又缺乏直观的条件,找人相当困难。唯有先找一找,把剑法出众者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在他看来,能破解杜长老剑道真意的人,于剑道上定然有不俗的天赋。不过也有些麻烦问题,假如对方是个七老八十的家伙,该怎么处理?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可那样的话,杜长老自然无法收为徒弟了。都一把年纪,潜力用尽,收徒何益? 想到这个可能性,铁忠就有些头疼:好不容易有立功表现的机会,他绝不愿白白空欢喜一场。 也罢,先找着人再说。 主持陈麟一如昨日地先登台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了一番场面话。很快,抽签仪式开始。 结果出来后,终南剑府席间一片喜形于色:今天青年组的抽签颇为有利。 其中龙翔天对天都门的叶枫,这是一场拥有压倒性优势的比试。作为荒洲有数的青年天才,龙翔天声名赫赫,在此年龄段无论遇到谁,都极大的取胜把握。 冷竹儿对金沙帮的黄孟彼,同样具备修为上的优势,不出意外的话,三分无商量。 最后乌山云对血刀会的顾别草这一战倒是有点势均力敌的意思,彼此修为不相伯仲,但综合来看,还是乌山云取胜的机会更大些。 如此说来,剑府将一扫昨天的颓势,甚至可能三战全胜,获得满分。 九分加昨天的三分,翻身居上,很是乐观。 观众们早已议论开了都看好终南剑府今天的走势。 本来也是,终南剑府最有优势的就是青年组,拿到好成绩不足为奇。不过要记住一点:荒洲宗门竞赛,比得是全面综合的实力。好比一个木板钉成的木桶,决定装水量多少的不是最长那根木板而是最短的那根。 剑府最短的一根就是少年组。 在前两届,都是受此之累乃至于总名次一滑再滑耻辱性地掉到了第四去,丧失了管理孤山城的资格。 这一届情形差不多,剑府少年组的三名代表委实有点拿不出手。要知道其他三大宗门的出战弟子,个个都是劲道九段,接近气道阶段的俊秀。 一比起来,优劣自别。 议论声中第一场比赛已正式开始,龙翔天对叶枫。 叶枫只是气道二段的修为而已,而龙翔天却在年前一举突破气道四段。 两者比起来,差距宛如鸿沟。 但是龙翔天将满二十九岁下一届肯定不能代表宗门出战青年组的竞赛。如果没有新生代的弟子顶上来,到时青年组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真正的大宗门人才济济,每一阶梯都有大量俊秀储备,才不至于青黄不接。很明显,现在的终南剑府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铃铛一响,对决开始。和众人的预测一样,一刻钟后,胜负已分,龙翔天轻松获胜,为剑府取得三分。 输给龙翔天,叶枫也不觉得什么,跳下擂台走回席间。 贵宾席上,铁忠目光炯炯。他很关注这场比赛,因为早就知道龙翔天是荒洲年轻一代的翘楚俊秀。 那么,会不会是他破解了杜长老的剑道真意? 只可惜,从头到尾仔细看完整场比赛,龙翔天的剑法固然出众精妙,但并未展现出任何与杜长老剑意有关的痕迹。 不是他…… 铁忠难以自禁地流露出失望之色。 这一幕被牛登捕捉到,心里不由打个突,以为铁忠是对于叶枫的失败而感到失望。 无奈技不如人,在青年组的对决上,真没有谁能撼动终南剑府的优势。 再望对面终南剑府的席间,一片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哼,今天暂且让你们得意一下,明天哭都来不及!” 明天就是最后的少年组比试,因为拥有泛东流的缘故,天都门拥有绝对性的优势,一如拥有龙翔天的终南剑府在青年组上的优势。 这时候,第二场比试开始了,金沙帮的孙离对血刀会的云泉。此战颇为沉闷,十余回合后孙离自感不敌却没有就此认输,而是仗着身法过人,在擂台上与对手打起了游击战。 擂台说大不大,可也不算小,若只跑不打,一时半刻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于是一追一跑,满场哗然。 对于孙离的无赖做法,观众们很不满意,嘘声四起。 云泉同样很暴躁,其刀法犀利,可轻功造诣一般,根本撵不上孙离的脚步,只能在身后干瞪眼。 然而就在众人不满的时候,孙离突然折身,使出一招杀手锏来,居然将因失去耐心而露出破绽的云泉一举击败,打下台去。 见到这一幕,观众们为之哑然,嘘声无影无踪。 ——胜王败寇,在人们的心目中是以成败论英雄的。开始的时候孙离跑而不打,惹人鄙夷,但当他巧妙运用策略反败为胜后,人们的看法顿时为之改变,反会认为他扬长避短,打法聪明。 第三场,冷竹儿对黄孟彼。 这场比赛的悬念不大,作为剑府两大真传弟子之一的冷竹儿,修为气道二段,乍看不算很高,可她自幼得师傅伍孤梅悉心培养底蕴十分深厚,全身上下都是玄器上品,在装备上同样占优。 战斗过程中,冷竹儿居然醍醐灌顶般霍然感悟,一举突破卡壳甚久的瓶颈,晋身气道三段。 这个临场突破,彻底让比试失去悬念,黄孟彼自动认输下场。 其实在战斗中突破进阶的例子颇为常见,只因真正的激战尤其在倍感压力之下,人的全副心神都会极其投入集中,〖体〗内每一分潜力皆疯狂运转。 如斯状态,是平时日常修炼功课所不可能具备的。 当然,在激斗中陨落的几率同样很大。压力之下并非人人都承受得住一旦失控将被压成齑粉,化为灰灰。 赢下一场漂亮的战斗而且修为突破剑府的人无不为冷竹儿鼓掌贺喜。 胖子张更是夸张地跑到冷竹儿面前,做出顶礼膜拜的动作,口中大叫“冷师姐,你是我的偶像”云云。 梁丘锋见到,忍俊不禁:没想到张师兄不但能吃,在讨女人欢心之上也是有一套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瞧他胖乎乎人畜无害的,可一番姿态摆出,顿时让冷师姐面如红霞,桃huā绽放了…… 咳是否桃huā尚无定论,也许人家师姐爱脸红而已。 爱徒争气扬名立万,伍孤梅更是难得地露出灿烂的笑意,将冷竹儿拥入怀里,轻抚长发,以示嘉奖。 也许是〖兴〗奋过头了,张江山冲口而出:“伍长老,你和冷师姐站在一块,都不像师徒,而像姐妹了……” 此话一出口,立刻遭来数记白眼,还有萧寄海的飞来一脚,恰好踢在他肥嘟嘟的屁股之上。 张江山搔搔头,赶紧退到一边去:话说伍长老岂是能随便调侃的,自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咦,怎么伍长老的脸也是红扑扑的…… 女人,真是容易哄呀! 接连取胜,心情愉悦,席间气氛极为欢乐融洽。很多年来,剑府都未曾出现过这般其乐融融的氛围了。 很快到了第五场,乌山云对血刀会的顾别草。 这是今天剑府最后一场比赛,也是一场胜负难料的比赛。但也许是受前面同门两场胜利的鼓励,乌山云斗志激昂,开赛后立刻强攻,犹如狂风暴雨般,剑法倾泻而出,平生绝学《乌山云雨剑》施展得那一个叫酣畅淋漓。 反观对手顾别草,一上来就被打个措手不及,实在没想到乌山云的攻势会如此凶猛。根据情报分析,以及往常了解,乌山云的打法可不是这样的…… 不管怎么的,失去先机,步步落后,顾别草的失败来得远比预想中要快。 三战全胜,全取九分。剑府席间一下子沸腾了,多日以来堵塞心间的压力顷刻间烟消云散。 扬眉吐气的感觉真好! 萧寄海本来想让大伙儿冷静下来,因为还有一天考验严峻的比试未开始呢。却被伍孤梅拦住了:“难得高兴,你就不要泼冷水了!” 是呀,压抑太久,总算取得了一些骄人的成绩,应该狠狠发泄开心一下。至于明天的比赛,明天再说。 当最后一场比赛完毕,统计两日来的得分,终南剑府总分十二分,位列第一。 今天天都门赢了两场,得六分,加昨天的六分,也是十二分,只因总耗时长了些,屈居第二。 金沙帮今天赢一场,总共九分,排列第三。 而血刀会青年组全军尽墨,总分不变,依然为三分,排在最末。 但这个排名高低,并非最终数据,明天的少年组风云变幻,一场胜负足以影响三甲名次。 少年代表的是一个宗门的未来,所以少年组的比试安排到了最后,寓意深刻。 明天,将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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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我在,故彼在 笃笃笃! 敲门声响。 梁丘锋一跃而起,打开门却见到萧寄海静静地站在门外。微微一怔,忙道:“萧长老好,请进来。” 萧寄海微微一笑,忽道:“丘锋,有没有兴趣到外面走一走?” “既有吩咐,自当从命。” 萧寄海道:“不必如此拘谨,也不是什么吩咐,只是兴之所至而已。” 梁丘锋明白过来,也不多话,跟着萧寄海就走——对于这位一力提携,将自己提拔于卑微的长者,他心中充满感激之意。若没有萧寄海,现在的他都不知到在哪里漂泊流浪,食不果腹。 虽然说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但那只是一个比喻。武者天赋,与年龄息息相关,当岁月蹉跎,白了少年头,一切都晚了。 天下人口亿万,得不到赏识,得不到机会的人何止千万?他们其中,未必就没有天赋出众者,只无奈长年累月地被埋没着,埋着埋着就发霉化成了灰。 挖掘难得,知人善用更难得。一直以来,萧寄海看着并不怎么管束指点梁丘锋,却恰恰是针对弟子的性格而定。若以恩人的身份高高在上,指手画脚,要梁丘锋这么做那样做的,也许适得其反,反而不美。 他的用心良苦,梁丘锋一一铭记在心。 入夜的台城,简直就是个不夜城,灯火通明,人群熙攘,笑声、争论声,吵闹声,汇聚成一大片。 萧寄海与梁丘锋出现在街道上,很快被人认出,自然招来许多注视的目光,以及热议。 经过白天阶段青年组的出色表现,扬眉吐气后,人们对于剑府的看法大有改变,再不像之前那般唱衰了: “看,那就是终南剑府的萧寄海长老,今天心情很不错呀!” “那是当然,今天全取九分,暂居积分榜第一,能不高兴嘛。” “暂时而已,明天还有少年组的竞试,一个不好,三场尽墨,第一都可能变成倒数第一。” “那不可能,风水轮流转,血刀会才三分,明天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了。” “如果血刀会明天也来个三战全胜呢?” “非常难,除非抽签全部抽到剑府的弟子,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哼哼,别小看今届剑府的少年组,不是出了个梁丘锋吗?在前面的比赛中一剑逼败向少周,实力非凡。” “对,那一战我也在场观看了,向少周真是败得有点莫名其妙,双方兵器都没有碰到,直接就下台了。” “那也不一定,向少周才劲道八段的修为,可看看明天代表三大宗门的少年俊秀,哪个不是九段的?不管碰到那一个,梁丘锋都不好受……” 谈论的人说着说着,便争执了起来。所争的焦点,不外乎看明天出战的选手孰强孰弱。 这就是作为看客最大的乐趣之一。 他们也许一辈子都没机会站到那个擂台之上,但丝毫不妨碍为站在台上的人而争得面红耳赤。 这些争论,声音不小。萧寄海与梁丘锋从边上经过,听在耳朵里,不禁相视一笑。 两人信步而行,穿过街道,穿过人群,萧寄海却很少说话。 他不开口,梁丘锋也保持默然,步伐落后萧寄海半步,跟在后面走着——这是最基本的礼仪问题,以及是对于长者的一种尊敬。 一个时辰后,逛完了大半个城,并未过多停留,方向一折,又返回居所去了。真如萧寄海所言:出来走走仅为兴之所至。 当来到大门口外,萧寄海忽然开口:“丘锋,你所见所听,对于这满城热闹繁华,有甚看法?” 这话貌似问得随意,但其中必有深意。 梁丘锋微一沉吟,回答:“我在,故彼在。” 萧寄海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一言不发,迈步走回自己的院落中。 听到笑声,伍孤梅好奇地走出来,问道:“萧师兄,你笑什么?” 萧寄海道:“刚才和梁丘锋出去走了走。” 伍孤梅面色微微一变:“如此紧要关头,你不该带着他出去乱跑,万一发生点什么事该怎么办?” 大赛前夕,风云不定,城中龙蛇混杂,现身街头,真保不准会不会有人行刺。不说别的,只要梁丘锋受伤,明天难以出战的话,那损失就无法估量。 明天少年组之战,梁丘锋可谓是剑府最大的希望之星,能否斩获一场胜利,大概就指望他了。 若说离开山门之际,古承阳深孚众望,可随着到达台城,梁丘锋的表现令人眼前一亮,已渐渐超越了古承阳。尤其梁丘锋掌握剑意雏形后,优势越发明显。虽说彼此还没有正面交锋过,可从罗刚之败可以清晰看出。三名少年代表中,梁丘锋已独占鳌头,再无疑问。 这种成长速度,快速近乎妖孽。 萧寄海淡然道:“三大宗门虽然不择手段,但还不至于如此急躁。”其实与梁丘锋一路闲逛,他还真感受到好几股不善之意,也有人尾随跟踪,不过一直没有下手罢了。 他既然敢带梁丘锋出去,自然早有预备。 伍孤梅嘴一努,人都安然回来了,那就证明没事:“那你刚才大笑,所为何事?” 萧寄海也不隐瞒,将事情经过道出。 听闻,伍孤梅悠然一叹:“我在,故彼在。啧啧,这梁丘锋的心境悟性竟达到了如斯地步,实在匪夷所思,他才劲道七段的修为呀。” 萧寄海摇摇头:“修为能提高心境,可心境不仅仅靠修为。此子自幼流离失所,阅尽世间百态。他的心境,都是一点一滴积累上来的。好了,时候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一切尘埃落定,终见分晓。” 夜已深沉,可偌大的台城还没有入睡者不计其数。 其中,铁忠就是一个,他睡不着。 今天到场观看宗门青年组的竞赛,本抱着希望去,熟料最后仍然一无所获。 他找不到破解牌匾的人。 十二名荒洲青年俊秀,使剑者五人,但没有一个符合。 铁忠之所以如此肯定,在于杜长老的剑道真意非常独特,可以说天下间独树一帜的,只要对方破解融合了那一缕真意,那么所施展出来的剑法就自然而然会流露而出。 没有的话,即表示对方不是所要寻找的人。 眼看荒洲宗门竞赛就剩最后一天了,明天再没发现,曲终人散,到时候想要再找人就难于登天。 更要命的是,在发现杜长老所书牌匾被破解后,他第一时间就万里传书,报告给杜长老知道了,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找到对方,带到杜长老身前去……如果做不到,杜长老那边该怎么交代? 明天…… 好在还有个重点关注的对象——梁丘锋,如果他是的话,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在了解到梁丘锋一剑逼败向少周的过程后,铁忠就对其大为留意,只是忍耐住,并未轻举妄动。也没有贸然坐到终南剑府的贵宾席上,因为他觉得,要看清一个人的底细,最好的方式就是站远点看。 铁忠一贯都是个很沉得气的人。 热闹而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当东方天际射出第一缕晨曦,整个台城立刻犹如被惊醒的巨兽,轰隆隆运转起来。 若从高空俯览,可看见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人群如流水,从四面八方用到最中心的广场处。 今天之战,一分一秒皆牵动整个荒洲的神经,影响深远。坊间甚至有断言:今天之战定乾坤! 观众早早坐满、站满,四大宗门的人员也是提前到场,坐于席间,神情严谨。 “看,高北河来了!” 观众们一阵哗然,他们看到了一身蓝色的高北河,玉树临风般极为飘逸。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将之风。他所用兵器,非剑非刀,而是号称百兵之王的枪。 一杆长枪,背负在后,枪尖寒锋熠熠,下面一圈大红缨披散,隐隐有狂野之意。 众所周知,高北河这柄枪名曰“百步钻龙枪”,玄器极品。顾名思义,枪法施展开来,可笼罩杀伤百步范围的目标对象,极为霸道凶猛。 “泛东流也来了!” 又是一阵哗然。 但见白衣飘飘的泛东流傲然到场,人们看见他,首先见到的就是他那柄没有鞘的长刀——同样是玄器极品的“苍雪刀”。 人如刀,刀似人,锋芒毕露,不需要任何掩饰。 荒洲风头最劲的两名少年天才到场后,仿佛将所有的目光都掠夺而去。紧随而来的郭怒刀就显得有点平淡了,他今年十八岁,劲道九段,实力不容小视。所学也是刀,可惜同龄中遇到了用刀的泛东流,多少都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其面目阴鸷,嘴角常含笑,只是那笑意往往令人不寒而栗,蕴含着一抹嗜血的意味。 郭怒刀性格凶暴,手下无败将,只有死人。 三位天才少年,就是荒洲三颗徐徐升起的未来之星,耀眼夺目。 相比之下,其他人皆黯然失色,无法与之一争光辉。 负责主持的陈麟踏上收拾一新的大擂台,中气十足地朗声道:“请十二位少年代表登台抽签!” 决定性的六场竞赛,一触即发。rs 卖肉换月票! 新书月票榜单竞争激烈,乃至于惨烈,看着同行们都发力了,咱坐不住,也得拼命。 每增加二十张月票加更一章,无上限,当天更不够次天补,反正大家也不用怕南朝会赖账,大不了字债肉偿…… 呃,现在126月票,便于计算,吃点亏,从125算起,145即可加更,以此类推。 那么大家还等什么? 不要168,不要188,只要20票!rs 第一百二十三章:轰动性的抽签结果 (今天会码很多字,更很多章,所以,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票!) 十二名少年俊杰,个个脸上都洋溢着青春飞扬的气息,站在擂台上,享受万众瞩目,以及海啸般的欢呼。 今天少年组的比赛,观众们的热情仿佛被点燃了似的,分外火爆。 此时此刻,站在擂台上的代表,哪怕再少年老成,都按耐不住心情激荡,几乎要长啸出声,以抒发心中意气。 人生在世,所求所争,便是这头角峥嵘的荣光啊! 扬名立万,威震四方! 出名要趁早! 当垂垂老矣,心境已不同,追求已不同。唯有这少年时,风华正茂,激情四射,才最能体会个中酣畅淋漓的滋味。 满场轰动,气冲九霄,巨大的反应让四大宗门的人都吓了一跳。 萧寄海环视四周,看着那些狂热呼喊着的观众们,不由谓然一叹:“还是少年好!” 而龙翔天脸色都有点不自然了——之前无论中年组还是青年组的比赛,可都不曾享受如此热烈的欢呼呐喊,心中难免觉得有些酸溜溜的。 相信其他的代表人员,或多或少都有此感想。 不过少年组获得这么多的喝彩,也是与这最后一天举行,拥有决定性的走向大有关系,占着天时地利,以及人和。 一会之后,抽签仪式正式开始。 高北河忽而大踏步走到梁丘锋面前,目光灼灼,似乎要一下子将梁丘锋融掉:“梁丘锋,你最好祈求上天保佑,不要抽中我!否则的话,我会好好教教你,让你明白你如今所谓的名气风头,只是过眼烟云,一文不值!” 这一举动,落在无数人的眼中,顿时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都想听清楚高北河对梁丘锋说了些什么。 想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东流北河,荒洲双骄”,新生代最为突出的两大天才。 天才多骄傲,其中泛东流锋芒毕露,而高北河则霸道近乎跋扈。故而,其对于近日梁丘锋大出风头之事,感到十分不爽。他无法容忍被除了泛东流之外的第三者抢走荣光,任何人都不行,何况一个来自没落宗门的家伙? 面对咄咄逼人的高北河,梁丘锋却表现得很平静,并没有开口争辩什么,这让竖起耳朵来听热闹的人们大感失望。有人甚至发牢骚道:“看来梁丘锋是被高北河吓坏了,话都不敢反驳。这比试都还没开始呢,如果他们真得抽中对决,只怕高北河几招就能将梁丘锋放倒。” “可不是,这梁丘锋,一点霸气都没有,怎么跟人争?” “呵呵,想与人争,得有实力底气,差距摆在这,如何硬气得起来?” “话不能这么说,正所谓‘输阵不输人’,换了我,定然不同!” “肯定不同,估计人家高北河在你面前一站,你立刻干的稀的全出来了……” 一阵哄然大笑。 那被反唇相讥的人一张脸憋得如猪肝似的,却无言以对。他不过区区劲道两段,弱得很。若高北河冲着他过来,还真说不定会大小失禁。 气势,高阶强大的武者自有气势;气势凌人,给予的压迫感非同小可。 梁丘锋不说话,与高北河对视的眼眸平静而淡定,这让高北河感到极不舒服:对方应该色厉内荏地苍白反驳,而或低下头去无言以对才对,现在算什么态度? 云淡风轻,或者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吗? 可恶的家伙! 若换了其他时候,高北河早忍不住长枪在手,狠狠教训对方一番,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明白:什么叫差距! 但现在是荒洲宗门竞赛,一切得依照程序来。只希望,抽签的时候能抽中梁丘锋,那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教训”此子了。 “哼!” 他拂袖离开,走回队列,和其他两名同门站在一起。 “嘘!” 巨大的嘘声响起,仿佛对于两者没有爆发出冲突火花而感到不满意。其中大半,都是给梁丘锋的。假如其敢于反唇相讥,场面就不可能克制得住。 不说观众不满,古承阳都看不下去了,他站在梁丘锋身边,自是把高北河刚才挑衅的言语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愤懑地道:“梁师弟,人家已骑在你头上撒泼了,你为何一言不发?” 梁丘锋微微一笑:“该说什么呢?” 古承阳一怔,是呀,该说什么? 梗着脖子放狠话,犹如泼妇骂街,了无意义,徒然惹人笑话。 梁丘锋抬头望了望天,悠然道:“有一本秘籍上有这么一句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我深以为然。” 这话,便是那日听练剑钟钟声所领悟到的功法意念中,零碎的字句之一。 古承阳一愣神,乍一听时,觉得此话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然而越是咀嚼体会,越觉其中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只可惜那道理,如雾中花水中月,始终隔着薄薄一层,无法看透彻去。 这般感觉窝在心里十分难受,好像心坎上有一只小爪子不停地抓,奇痒难定,他脱口问道:“是哪一本秘籍?” 古承阳十三岁由家族拜入剑府学剑,一入门,便是内门弟子,起点很高。藉此身份,对于剑府的藏书可轻松借阅,但不曾读过如此满含哲理的秘籍口诀。 难道是梁丘锋于悟剑楼中所选的高阶剑题? “剑府弟子请抽签!” 轮到他们抽签了。 抽签程序很快走完,对阵结果一公布,全场轰动。 六场比赛,总体而言并未出现极端的情况——比如没有出现泛东流对高北河这样的比试。而是两人错开了,泛东流对血刀会的苏月歌;高北河所对,赫然就是梁丘锋! 回想刚才两人火药味十足的对持,观众们无不像打了鸡血般,昂昂然,兴奋不已。 这会是一场惨无忍睹的一面倒屠戮吗? 而或,梁丘锋自动认输,乖乖下台? 又或者,出乎意料地负隅顽抗…… 但不管出现那一种情况,都将掀起全城热议,成为极具谈论性的话题。 第六场,压轴性的最后一场,毫无疑问将是今天,甚至是整个宗门竞赛系列的焦点之战。 张江山苦着脸,喃喃道:“真倒霉,居然抽中了郭怒刀……” 郭怒刀,荒洲新生代弟子第三号人物,虽然比不上泛东流高北河,但因为其极为残暴的性格,在人们心目中的威慑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上泛东流等,大不了输,而对上郭怒刀,很可能会死的呀。 张江山黑着脸,正牢骚着,当听到梁丘锋的对手居然是高北河时,不禁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真是难兄难弟! 毫无疑问,今天剑府的抽签手气坏到了极点,古承阳的对手是天都门的碧海风,老牌劲道九段级的高手。 对上他,古承阳想要获胜,很悬。 如斯,三战败北的可能性极其之大。到了最后,终南剑府的总排名将直接跌到第三去。 不过好在,比起上一届,总算有一个名次的提升。 “哈哈哈!” 擂台上高北河突然仰天长笑,毫不掩饰浑身的狂野气息。他笑,是因为如愿以偿,抽中了梁丘锋。 笑完,冷眼瞥一眼梁丘锋,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可恨!” 台下终南剑府的席间,伍孤梅狠狠一跺脚: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千盼万盼,期盼梁丘锋不要碰到泛东流高北河郭怒刀中的任何一个,熟料有些事情躲不过的,始终躲不过。 “我觉得是他们在做了手脚!” 她悻悻然说道。 萧寄海同样脸色很不好看,在计划中,只要少年组能拿到一场胜利,剑府将彻底翻身,很可能位列第二,甚至第一都大有机会。但现在这个抽签结果,却将所有幻想打得粉碎,梁丘锋指望不上了,张江山更不用说,唯有寄望于古承阳,能否超水平发挥。 一如宿命的安排,奔赴台城前古承阳是希望之星,然后梁丘锋后来居上,取而代之,没想到当最终的对阵结果出来,情况再度改变,还得看古承阳……真是一波几折,风云变幻。 不过对于伍孤梅的气话,说抽签作弊的说法,萧寄海不以为然:十二个人,六场比赛,谁对上谁的概率几乎都一样,重新抽一次,都可能出现泛东流对上高北河这样的极端情况。 不管如何,一切尘埃落定,难以改变。 当三名少年弟子返回席间,做最后的备战时,萧寄海过去,一个个说话: “江山,你的对手是郭怒刀,切记不可逞强,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保存己身。” 闻言,张江山头点得如同鸡啄米:其实就算萧寄海不说,以他“安全第一”的性格也绝不会在台上跟郭怒刀死磕的,找死吗? “承阳,天都门的碧海风虽然早在两年前晋身劲道九段,但绝非毫无破绽,以你《唯我杀剑》的造诣,如果抓住机会,获胜不在话下。重要的是,把握好出剑的时机。” 古承阳脸色沉毅地道:“萧长老,承阳定当全力以赴,以求一胜!” “很好。” 最后来到梁丘锋身前,萧寄海神色复杂,如果不是碰到高北河,而是其他普通的劲道九段者,梁丘锋取胜的几率将非常大。 一胜而成名,从此正式踏上整个荒洲的大舞台,啸傲群英,叱咤风云。只无奈,造化弄人,高北河决不允许梁丘锋踩着自己上位的。 “尽力就好!” 萧寄海对梁丘锋所说的话,简短而饱含安慰。除此之外,真没什么好说的了。rs 第一百二十四章:竞赛进行时 (今天第二更,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抽签完毕,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今天第一场少年组比赛正式开始。 古承阳对天都门的碧海风。 碧海风,天都门的一名天才少年弟子,论入门之早,甚至还早于泛东流。不过入门早晚,并非决定地位高低的关键,泛东流横空出世,后来居上,渐渐地,碧海风在宗门内的光芒完全被掩盖住。 但他并未就此沉沦,而是付出加倍的努力,即使无法跟上泛东流的脚步,可完成自我超越,亦是进步。 所以在宗门内的挑战竞争中,碧海风能脱颖而出,打败诸多同门,成为代表之一。 现在站在这个擂台上,面对终南剑府的古承阳。 “请!” 碧海风所用兵器为剑,三尺寒锋在手,向着古承阳做出一个基本的礼仪动作。 “请!” 古承阳神色冷峭,嘴里吐出一个毫无感情波动的字眼。 嗡! 佩剑出鞘,发出宛如龙吟的声响。 此剑名曰:“星鸣”,正是他奔赴台城前在山门剑库所挑选到的一把玄器极品好剑。 能获得此剑,多得古承阳之前曾学过一些品剑术,才能于千百把藏剑之中慧眼识宝。 客套完毕,两人不再多话,几乎同时身形发动,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古承阳的剑法,一如其人,孤傲冷清,学了《唯我杀剑入门篇》后,这般的气质特性愈发突出,剑剑走偏锋,深得“奇、险”两字要诀。 而碧海风的剑法却甚显大气,仿佛平原辽阔,青草曼曼,恰与古承阳这陡峭孤峰形成鲜明的对比。 总的来时,这是两名风格迥异,一正一反剑客的对决。孰胜孰负,就看谁的剑法更加纯粹精深了。 以前在荒洲,提起剑,人们第一反应就是终南剑府;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说到剑,很多人会列举到天都门,金沙帮的一些著名剑客。倒不是说剑府的剑法不行了,而是后来者青黄不接,少有学到前辈精髓的新秀。 台上激战酣畅,台下则指指点点,一片议论。看热闹的,纷纷预测结果会如何如何;自持修为高深的,则指出两人剑法中还存在哪里不足;也有不少宗门长者,观看之余,不忘指点门中弟子后生,一些剑法上的窍门。 终南剑府的席间,陈知往看得连连点头,似乎对于古承阳的表现颇为满意。在剑府中,他和萧寄海一样,都没有收到真传弟子,若论性格剑法上的接近度,毫无疑问,古承阳将是一个比较适合的人选。 萧寄海轻抚胡须,嘴角难以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按照当前的局面来看,古承阳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如果他能取胜,不管后面两场如何,剑府的最终排名将上一个大台阶,一举洗掉上一届的耻辱,彻底翻身。 铿! 一声猛烈的剑刃相击,台上本来显得有些胶着的形势徒然变化。 原来是古承阳察觉到了碧海风剑法中的一个破绽,杀手锏《唯我杀剑》果断出手。 《唯我杀剑入门篇》,玄阶下品剑法。《唯我杀剑》乃剑府第七代长老吴留手的成名绝学。吴长老平生只学一剑,只用一剑,对于此剑的浸yin简直已到了炉火纯青,无以复加的地步。 当然,入门篇的剑法无法做到如此纯粹,古承阳新学不久,也没有修炼至圆满大成。但这一剑出,裹挟着一股有敌无我的壮烈气息,杀气腾腾,令人色为之变。 “不好!” 台下密切关注的陈知往霍然起身,失声叫道。以他木讷近乎岩石的性格,都如斯失态,可见此战的重要性。 他说“不好”,却是旁观者清,看出那破绽,是碧海风故意露出来的。 不过一些剑府人员并未看出其中玄妙,还以为古承阳就要取胜,皆露出欢欣之意。 一剑的瞬间,电光火石,场上胜负已分。 右边的碧海风,仗剑而立,束发的绸带被剑锋削断,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显得有点狼狈;然而对面的古承阳,拿剑的右手鲜血如注,地上殷红点点。 古承阳输了。 这一瞬的事态变化,许多观众都看不出个所以然,迷迷糊糊的。只有少数目光犀利修为精深的高手才看得清清楚楚:刚才之际,碧海风铤而走险,故意卖个破绽,yin*古承阳祭出绝招。 古承阳果然上当,一剑削断了碧海风的发带,可自己的右手却被碧海风刺中,败下阵来。 功亏一篑,还是输了…… 台下剑府诸人面色黯然,萧寄海叹道:“承阳还是太年轻,过于冒进。” 伍孤梅道:“我担心的是,他拿剑手受伤,以后会不会有影响。” 武道一途,斗争无数,受伤乃家常便饭。可伤患也分很多种,有些伤,伤在心上,终生无法治愈;有些伤,伤在要害,从此留下不可估量的后遗症,乃至于残疾,断绝武道之路。 如上种种,属于毁灭性的。 下得台来,古承阳的手仍在流血。 萧寄海出手,帮忙封住伤口,又拿出一粒治疗创伤的上佳丹药让他服下,见其神情木然,似乎仍未从失败的阴影中醒过神来,不禁感到心一沉。 处理伤口的时候,萧寄海看得分明,碧海风那一剑极为迅猛精准,刺中的是古承阳臂上要穴处,刃锋发力,附近一圈经脉被震碎。 这对于用剑者而言,打击非常沉重,日后就算治好,恐怕也会留下后遗症,比如手力受损,间或不由自主发抖之类。 好狠的一剑! 古承阳肯定知道了,所以神态有点失常。 萧寄海刚要开口安抚几句,古承阳忽然道:“萧长老,我决定了,以后练左手剑!” 此言让众人一怔,有点反应不过来。 古承阳却笑了:“因为《唯我杀剑》,本来就是左手剑法。” 他很少笑,这一笑竟有几分春风吹拂柳条的意味,使人感到温暖。 萧寄海心间莫名地有些发酸,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很好,这才是吾剑府弟子。可战,可败,但始终力争上游。” 古承阳能从失败的挫折中走出来,笑对手臂被废的伤痛,迅速摆正心态。作为长老,萧寄海倍感欣慰。 他相信,假以时日,修炼左手剑、重头开始的古承阳,成长起来,会比现在的成就更高,更厉害。 张江山走过来,叹道:“承阳,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在装酷。但现在我发现,你真是很酷。” 萧寄海笑骂道:“张江山,就要轮到你上场了,也得争气点。” 想到有“屠夫”之称的郭怒刀,张江山顿时苦起了脸。 比赛继续进行。 第二场泛东流对血刀会的苏月歌,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竞试。然而在擂台上,泛东流所爆发出来的实力还是让观众吃惊不已。 三刀! 苏月歌竟挡不住泛东流三刀,随即败下阵来。 观众们为之震惊,同为劲道九段,差距怎么会如斯大? “气道之下第一人”,果然名副其实。 这一战,泛东流更是坐稳了荒洲新生代第一人的位置,无可撼动。 第三场比试,由血刀会的花落杰对金沙帮的莫轩逸,经过一番苦战,最后还是莫轩逸技高一筹,获得最终胜利。 第四场轮到张江山登台,对决郭怒刀。 见到胖乎乎的张江山,郭怒刀阴测测一笑,手中长刀遥指,如同面对一头待宰的肥猪。 ——在他心目中,就是这么想的。 嘴上更不留情:“胖子张,这一场,就让爷给你减减肥吧。” 熟料这一句话,竟激发出张江山心底的血性,又想及那天晚上在天宝商行,被对方所辱,更感怒火中烧,大喊一声,居然挥舞长剑抢攻而来。 这般一反常态的凶猛姿态,让熟知其性格的剑府诸人大跌眼镜。 冷竹儿喃喃道:“张师弟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惜实力差距太大,不管张江山有多凶猛多愤怒,依然难逃一败。 砰! 十多回合后,张江山犹如断线的风筝,被郭怒刀震落擂台,口吐鲜血不止。 剑府众人急忙抢出来,把他抱回席间救治。郭怒刀凶名太甚,下毒手将张江山打死不足出奇。 但见张江山一把抓住梁丘锋的手,眼勾勾的:“丘锋,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看着他口中鲜血不要钱地流淌着,以为他时间无多,梁丘锋鼻子发酸,重重一点头:“我会的。” “谢谢。” 张江山缓缓闭上眼睛。 梁丘锋悲愤不已,霍然起身,只恨不得此刻就跳上台去,与郭怒刀决一死战。 “郭怒刀!” 萧寄海慌忙给胖子把脉,仔细检查,却发现他脉搏跳得是急了点,乱了点,但完全属于激战之后的情况。至于其他,一切正常,所吐出来的也是淤血。论受伤程度,可比古承阳轻得多了。 虚惊一场,萧寄海没好气地拍了拍张江山的大肚腩:“江山,该张嘴吃药了。” 张江山张开眼睛,见到萧长老手中的丹药浑圆朱红,药香缭绕,正是上好的二窍合元丹,赶紧一口吞下,咕然有声,未了还咂咂嘴唇,余味无穷的模样。 古承阳见到,目瞪口呆:“胖子张,你不是死了吗?” 张江山翻个白眼:“呸呸呸,你才死了呢。就凭他郭怒刀想杀我,等下辈子吧。” “那你刚才闭什么眼?” “废话,我累了休息一下不行呀。” 众皆无语,满额头黑线蹦跳。rs 第一百二十五章:焦点之战 (月票145加更) (这一章是月票总数达到145票的加更,感谢各位读者书友投出的月票,下一次加更将会在总数165上。额外说一句,现在网站新措施,投月票前要先订阅,才能投出!请继续支持南朝,支持本书!) 张江山耍活宝般的举动,多多少少冲淡了两场失利所带来的阴云:人才是根本,活着就好。 比赛密锣紧鼓地进行,第五场赛罢,四大宗门的分数即时浮出水面。 天都门今天的所有比赛完毕,三战全胜,加上前面的十二分,总共积二十一分,遥遥领先,拿到第一已板上钉钉; 血刀会同样没有比赛了,今天赢了一场,也就是郭怒刀对张江山的那一场,总分为六分,第四的排名也已定下。 剩下的,就是金沙帮和终南剑府之争。 金沙帮前面积九分,为第三。在今天少年组的比赛中,先由莫轩逸拿下一场胜利,分数变为十二分。在总分上,已然追了上来,和终南剑府的十二分并驾齐驱。 不过计算时间规则,终南剑府还领先那么小半刻钟,有些优势。 只是别忘了,最后一场比赛,是高北河对梁丘锋。 高北河,金沙帮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十八岁,劲道九段,堪堪就要大步迈过门槛,晋身气道层面。 在整个荒洲的新生代弟子中,除了泛东流,高北河就没输过给任何人。 反观梁丘锋,十八岁刚成为武者,拜入剑府学剑不过两年,现在劲道七段; 两者对比,优劣立判,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级别的。 虽然梁丘锋成长的速度极快,虽然他在前面的一场比赛中一剑逼败了劲道八段的向少周,虽然他是近期风头甚劲的新星俊秀,但是,差距就是差距。看看先前泛东流和苏月歌的对决就知道了。 两者同为劲道九段,但苏月歌接不住泛东流三刀。 高北河是与泛东流齐名的人物,而梁丘锋呢?他连劲道九段都不是。 这一战,是整个荒洲宗门竞赛的最后一战,加上决定着第二第三的最终名次,以及两名天才少年之间的角逐,堪称系列战中最为人瞩目的一场焦点大战。 唯一遗憾的是,对决双方的实力相差甚远,可以说是不公平的对决,或会使得比赛的精彩度有所降低。 然而“公平”二字,实在是世上最为奢侈的东西,极难做到真正的实施。在这般重要的场合说公平,无端惹人笑话。 少年组的比赛,比之中青年两组的,每一场用时都要短得多,所以到这压轴的第六场,刚到午时。 一轮红日,煌煌然升上中天。今天的太阳,如此饱满而耀目。 但比太阳更耀目的,是此刻站到了擂台上的两名少年。 高北河一身蓝衣,梁丘锋穿着的也是剑府内门弟子的蓝色剑装。 蓝色对蓝色,就连两人的衣装都巧合地,有着一股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一如宿命,必有一战。 万众瞩目,包括那些高阶武者们,对于此战都极为关注。 坐在天都门的贵宾席上,铁忠看得目不转睛,从皱着的眉头上可以看出,他内心的一丝紧张之意。 只因他要寻找的人,很可能就在擂台之上。 这副神态,落在天都门的长老眼中,没来由感觉纳闷,而且失落。牛登等三名长老实在想不明白铁忠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么一场比赛。对方既非荒洲人氏,与金沙帮以及终南剑府更没啥关系。 ——肯定没关系,否则的话,他选择落座的就是那边的贵宾席了。 既然如此,铁忠在关注什么? 要知道如斯表情,在之前看泛东流比赛时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难道在其心目中,泛东流还比不过高北河,甚至梁丘锋? 天都门大卖力气地邀请对方来贵宾席上观战,无非就是想打好双方的关系。可目前看来,收效甚微。铁忠反而更为关注别的宗门弟子,如何不让人郁闷? 擂台之上,两人对立,高北河伸手将背后的百步钻龙枪解下,把持在手,轻轻一抖,耍出一个漂亮的枪花,口中嘿嘿冷笑:“梁丘锋,碰上我,你运气不好。如果你现在自动认输,或还能保持几分颜面。” 梁丘锋默然以对,反手拔出伤情剑,遥指对方——剑锋就是最好的回答。 此剑本来无鞘,那剑鞘是夭夭亲手制造的。她被剑锋割伤手,知道有剑无鞘,便起了心思,花费五十斤灵米在终南镇买来一块妖兽蛇皮,连夜一针一线缝制而成。 最后,她还煞费心思地在剑鞘上绣上了梁丘锋的名字。 “不识抬举!” 高北河喝一声,呼,手中长枪犹如一条出洞的巨蟒,呼啸着,直刺梁丘锋。 枪,乃百兵之王。一寸长,一寸强,大开大磕,扫劈挑刺,变化莫测。然而武道中人,学枪者其实并不多。 高北河本来所学的是剑,只是在十一岁那年在阿里山脉试炼,被一头四阶妖兽追杀,掉落悬崖。不过他大难不死,反而于悬崖的一个隐蔽洞穴中找到一座洞府,进去后发现里面有玄阶上品武题一卷:《钻龙奔雷枪法要诀》,以及一杆玄器极品的百步钻龙枪。 得此奇遇,高北河毅然弃剑学枪,很快在宗门中扬名立万,最终铸就今天的地位。 奇遇改变命运,怪不得武者都热衷于野外冒险。 枪头锋芒如刺,一束红缨抖散开来,令人眼花缭乱,能起到迷惑敌人心神的巨大作用。 梁丘锋并未与之硬碰,剑步展开,轻轻望旁边一滑,避实就虚,揉身过去,要贴住对方的身子,图谋反攻。 使枪者,确实一寸长一寸强,可也存在弱点,当被人欺近身来,枪杆子过长,难以护定周身,这就是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了。 毫无疑问,梁丘锋的打法十分明智。 高北河不以为意,笑道:“是个聪明人,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话语声中,双手抡起,那杆钻龙枪轮得像个大风车似的,滴水不漏。 啪! 枪杆竟是软的,弯如弓背,手一松,裹挟雷霆万钧之势抽向梁丘锋。 这一抽,威力巨大,甚至空气都被抽裂,发出震人心魄的声响。 这一招,却是化枪为鞭的招数了,如被抽中,只怕全身都会被抽成两截。 梁丘锋沉着应对,伤情剑巧妙一点,正点中高北河的枪头之上,借力腾空,在半空使出一招“风卷残云”,凌空扑下。 此招招式,本不是《追风三十六剑》里原有的套路,而是他临机应变,置换而成。 自从获得练剑钟钟声的零碎功法意念,梁丘锋受益匪浅,咀嚼着那些意念口诀,道理深刻,每每总会有新的感悟。就好像眼前被打开了一扇窗,接触到一个全新的武道世界。整个人的思维为之开拓,再不复以前那般刻板修炼剑法的招式了,而能做到活学活用,随机应变。 现在使出的这招“风卷残云”,便是体现。 “哼,果然有几下子,但还不够看。” 高北河枪法再一变,势若奔雷,发出呜呜的恐怖之声。 在擂台之上,两人见招拆招,不过片刻,便对攻了十余回合,打得难分难解。 无数观众看得目不暇接,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怕眨一眨眼便会错过精彩的攻势。 “哇,高北河真是太厉害了,看那一枪,直接把擂台都给搠破,掀起一大块石片……” “依我说梁丘锋风也不赖,居然能顶得住高北河的攻击。” “可不是,啧啧,假以时日,此子说不定还真能超越高北河。” “哼,说不定的事情谁知道?说不定一会之后梁丘锋就被高北河一枪挑了,还谈什么以后……” 而在高阶武者眼中看来,擂台上打着热闹,梁丘锋却明显有点被动。 金沙帮长老郭六指稳如泰山,嘴角含笑地道:“北河要赢了。” 另一长老萧剑枫嘴一努:“北河只怕仅用了六分力而已,他还是那样,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在这一点上,可比不上泛东流。” “孰人没有性格?北河能做到这一点,已相当不错。反正局势都在掌握之中,无论梁丘锋怎么变招,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如此也好,看看这梁丘锋,到底有多少斤两。” 看到这一刻,天都门贵宾席上的铁忠一个劲地摇头,喃喃道:“不对,不该是这样的……难道所要寻找的人,也不是梁丘锋,若不是他,会是谁?能是谁?” 他突然觉得烦躁不已。 牛登见状,不由问:“铁长老,你在说什么?” 铁忠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他,随口敷衍:“没什么。” 牛登自讨没趣,悻悻然继续看比赛去了。 此时擂台上的战况再度一变,高北河一枪逼退梁丘锋,喝道:“梁丘锋,都说你领悟到了剑意雏形,再不施展出来,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梁丘锋翻身落在另一边,站稳,胸口不住起伏着。刚才一番激战,对于体内真气的损耗颇为严重。好在他丹田天赋异禀,每一阶段比被人多运转一圈,表面看是劲道七段的修为,实则已经无限接近劲道八段了。若非如此,还真有点吃不消。 “如你所愿,看我这一剑如何!” 真气运转,贯注于剑上,嗤,伤情剑刺出。 《永字八剑》之点剑式!rs 第一百二十六章:再来 (为拈指盟主加更) (热烈祝贺本书第一个盟主“拈指”,你的大力支持,鼓舞,南朝铭记。不是每一个写手都拥有盟主的,几经浮沉,当吾卷土再来时,依然有你,有大伙儿在,这就是成功!) “梁丘锋要出那一招了!” 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声,顿时无数人皆伸长了脖子去看。看上去,煞是整齐,仿佛一大片伸颈去喝水的鸭子。 关于“那一招”的传闻,日前早在台城说得沸沸扬扬,梁丘锋的声名来由,基本源于此处。 那一招,一剑逼败向少周——是逼败,而非打败,一字之差,相差悬殊。 当其时向少周招架都招架不了,直接落台败北,完全成为了梁丘锋的衬托背景,同时成全了那一剑的神乎其神。 这般剑法,对于当初观战的许多低阶武者而言,闻所未闻。后来得知,原来那就是剑意雏形,不战而屈人之兵。 仅为雏形,就大放异彩,若真正的剑意,会厉害到何等地步? 只可惜,偌大荒洲,武者万千,就没有听说过哪位剑客修炼出了剑意的。不但剑意,刀意枪意,统统没有。 凋零至斯。 由此可见,梁丘锋能凝聚出剑意雏形,是多么难得。关键在于,他还年轻,还有许多发展的空间。 ——大前提在于,终南剑府不能倒。若剑府覆灭,门下弟子流离失所,变数就大了。在大环境的倾轧之下,个人的能力是如此渺小,被扼杀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看今届终南剑府的表现,天都门等想要颠覆这么一个千年古派,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梁丘锋出剑,万众瞩目,铁忠甚至站了起来。对于他这个层次的武者而言,这算是一种失态的动作了。 天都门的人见到,惊诧莫名,不敢相信对方给予重点关注的对象,竟仿佛就是梁丘锋。 怎么可能? 明明毫无瓜葛,也不可能存在任何关系的两者,没有人能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情况未明,牛登等人更不会贸然询问。 嗤! 梁丘锋出剑,伤情剑的剑尖之上蓦然爆出一点光芒,与原本黝黑的剑身形成鲜明对比,好像黑暗中的萤火虫,如此引人注目。 那是…… 全场再次哗然,他们隐隐意识道,这极可能是剑刃受到真气贯注催发,而萌生出来的异象。 能生异象,那么这把卖相惨淡的剑会是什么品阶的? 在此之前,梁丘锋手中的伤情剑并未引起多少注意,皆因它的样子实在太不堪,很容易让人误会是用破铜烂铁打造而成的地摊货。不过执掌此剑者身为终南剑府的内门弟子,又是炙手可热的新秀,没道理会用那么低级的剑才对。 故而众人才没有妄加非议,最多私底里埋汰几句罢了。反正觉得那剑不怎么样,与泛东流的苍雪刀,高北河的百步钻龙枪完全没有可比性。 熟料现在一见,居然很可能是一件深藏不露的高阶剑器。啧啧,相信不用多久,这又将成为一个热门话题。 终南剑府席间,萧寄海都露出了一丝苦笑:当日三名弟子进入剑库选剑,出来时古承阳因为选到了玄器极品而备受瞩目,而对于梁丘锋所选之剑,萧寄海颇有微词,觉得他选剑的眼光真是差到了极点。 如今看时,眼光差的却是自己…… “这个弟子呀……” 萧寄海摇摇头,真是不知该怎么说好。那么,梁丘锋能给剑府再带来一个更大的惊喜吗? 击败高北河! 击败高北河,一举成名天下知! 击败高北河,剑府跃身第二,进入破魔秘境的弟子名额将达到九人,占据一定的数量优势,在秘境中生存,以及获得优质资源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一系列的深远影响,受益无穷。 擂台上,看见伤情剑锋所爆发出来的剑芒,高北河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动摇,其让梁丘锋出剑,就是要在对方最为鼎盛的时候,一举败之。 唯有这样的击败,才最为痛快淋漓。 “呔!” 口绽春雷,长枪舞动,挥舞之间,甚至形成了气的轨迹,搅得虚空呜呜作响。 “雷霆一怒!” 这是《钻龙奔雷枪决》中三大绝招之一,可见对梁丘锋一剑,高北河全力以赴,也使出了最为得意的杀手锏。 轰! 剑枪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但见石块石片飞溅,尘土飞扬。看真些,坚固的巨石擂台正中竟轰出一个三尺余深的大坑。 坑边,高北河傲然持枪站立,威风凛凛如同战神,道:“此剑招不过尔尔!” 另一边,梁丘锋的脸色有些发白,硬碰硬,他劲道七段的修为无疑吃亏,除了损耗严重外,经脉、气血,都开始有些按不住,隐隐变得翻腾不安。 不出意外,继续战下去,身体的负面作用将越发明显,直至爆发,倒下。 “现在,轮到你接我一枪了!” 高北河虽然骄傲,但绝未骄傲到愚蠢的地步。他早看出梁丘锋最大的软肋,岂会容许其休息生养? “雷霆万钧!” 第二式绝招轰然使出,漫天枪影,势若破碎虚空,要横扫荒宇一般。 “横剑式!” 梁丘锋手中伤情剑在身前一横。 砰! 再度巨响,震碎地面无数石屑,化为齑粉。 当尘埃落定,现出梁丘锋屹立如山的身影,他手中长剑,便好像一道山脉,纹丝不动。 “咦!” 高北河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没想到对方还能接住自己这一招。 “不错,我承认,你确实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但是无论如何,这一战,你输定了。” 梁丘锋使出防御之剑“横剑式”,那伤情剑结结实实挨了百步钻龙枪一下,然而其上竟没有出现丝毫印痕。与此同时,还卸掉了大部分的攻击力,他本身所受压力,十不存一。 这一发现,让梁丘锋惊喜不已。 是自己这一招真正练成了吗?而或是伤情剑的材质特殊,凭借了兵器之利? 还是,两者兼之。 不管如何,防御成功,让梁丘锋信心大涨,平添了几分底气。在他看来,高北河也绝不是不可战胜的。 他松松筋骨,扬了扬伤情剑,淡然道:“再来!” “再来”两字,惊动全场。观众们本以为在高北河的绝招之下,梁丘锋必败无疑,万万没有想到,只换得一句“再来”。 若无勇气,何以再来? 若无信心,可以再来? 再来之后,孰胜孰败?rs 第一百二十七章:反败为胜 (各位英雄,觉得本书哪一章写得好的,请轻轻点一点,赞一赞。两分钱,可对于写手而言,重于泰山!) 梁丘锋的淡定,让高北河惊讶之余,同时怒火腾腾焚烧。多年以来,无论在宗门之内,还是之外,他大大小小战斗无数,那些对手们何曾敢如此藐视于自己?瞧梁丘锋的模样,敢情这不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试,而是寻常的练功之举。 自己,竟然被当做成了练功的对象? “找死!” 高北河动了真怒,一抖钻龙枪,裹挟万钧之力,攻向梁丘锋。 梁丘锋长吸口气,展开《追风三十六剑》,好像迎向狂风暴雨的船帆,毫无畏惧地与高北河鏖战起来。 “丘锋的剑法……这剑法不是纯正的《追风三十六剑》!” 台边,萧寄海目光如炬,登时瞧破了端倪。 剑府诸多有名的剑法,其作为长老,自然有所涉猎了解。而当梁丘锋选择了《追风三十六剑》后,更是专门研究了一番,看此门剑法究竟适不适合梁丘锋。然而现在一看,梁丘锋施展而出的剑法似是而非,和原汁原味的快剑颇有不同之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梁丘锋对于武道武学已有了自己的理解,故而敢于根据实战的变化而改变剑法中的招数套路…… 这绝非胡改、乱改,每一个细微的细节变动,明显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能真正拿来对敌。如果乱搞一通的话,只怕破绽百出,一招就被人轰杀至渣了。 又或者说,他心胸中早已没有任何死板的既定套路,本来的招式,统统被打碎,然后根据需要组合,信手拈来。 萧寄海再一次心中震动:他这一辈子来,从没有人能像梁丘锋那样,给予这么多惊喜! 天都门席间,泛东流脸色渐趋严峻,他的目光虽然比不上萧寄海,但作为曾经与梁丘锋有过一合之战的人,却更深刻觉察到对方那恐怖的成长速度。 进步得太快了! 当初在孤山城,泛东流那一刀只使出了四五分的实力,梁丘锋凭借剑步的巧妙,才能堪堪挡住。时过境迁,不足一年功夫,再看梁丘锋的剑法,宛然成熟到了一个极其圆满的地步。 设身置地,如果此刻在擂台上与梁丘锋对阵的是自己,恐怕也无法快速拿下胜利。 当然,无法快速拿下,不代表不能拿下,只不过需要点耗时而已。梁丘锋的剑府固然不俗,可他的修为始终是个短板,能撑到现在,已令人惊奇了。 相隔不远的铁忠已坐回位置,目光闪烁:刚才梁丘锋所使出的点剑式,有那么一刹那的熟悉感,转瞬即逝,再也捕捉不到了。 是杜长老的剑道真意吗? 有点像……可感觉颇多不同,又不大像…… 修为如他,一时间都难以把握清楚。他心中绝不敢想象,梁丘锋获得杜长老的剑道真意后,能在短短时间内吸收消化,容进自己的感悟理解里头。 这是不可能的事嘛,梁丘锋才多大,区区劲道七段的修为,能融合掉杜长老的剑道真意? 哪怕只一丝! “也罢,继续看下去,我就不信露不出端倪。” 铁忠打定主意,不再多想。 久战不下,高北河暗暗有几分急躁。本以为会是一场轻而易举的比试,熟料梁丘锋就像一块难啃的骨头一样,绝招尽出,始终难以搞定。 “看来,要出那一招,被这厮纠缠如此之久,无端惹人笑话。” 他眼眸掠过一缕寒芒,不再犹豫,呼的,枪法徒然一变,那枪头化作漫天繁星,顷刻间将梁丘锋笼罩得死死的。 “雷电惊龙!” 见状,熟知高北河的人都露出惊容,实在没想到梁丘锋顽强至斯,居然逼得高北河连这一招都使了出来。 梁丘锋虽败犹荣! 嘭! 招架之际,梁丘锋不断后退,整个人仿佛被击破的沙袋,朝着后面急速跌落,眼看就要跌到擂台之下。 “哎!” 一声叹息,不约而同响起,响彻整个大广场。 “咦,不对!” 有眼尖的顿时看到梁丘锋跌落之时,眼疾手快,手中伤情剑往地面上一点——如此巨大的冲力,甚至使得剑身都有轻微的弯曲。 嗖! 正是凭借弹力,他好像一只苍鹰飞起,人在半空,剑光霍霍,直刺以为稳操胜券的高北河。 这一着,出乎意料。 刚才将梁丘锋打落擂台,高北河都准备庆祝了,刹那间眼前剑锋逼人,梁丘锋居然卷土重来,凶猛地杀到。 措手不及间,高北河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把钻龙枪举起一挡。 铿! 伤情剑重重地砍在枪杆上。 就在这时候,一个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但见那伤情剑居然像一条柔软无骨的蛇,半尺寒锋猛地一弯。 啪! 狠狠地抽打中了高北河英俊的脸颊。 高北河只觉得双眼金星乱冒,闷哼一声,人径直摔了出去,倒在擂台之下。 这些变故不过几呼吸间的事情,人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看到高北河被打下擂台了。 嗡! 满场骚动,本来该是梁丘锋跌下擂台输了才对呀。 金沙帮的几位长老迅速掠身而至,第一时间看高北河伤成什么样了。 只见高北河俊秀的脸颊此刻高高肿起,肿得像半个猪头一样,他何时受过这般耻辱,大吼着:“梁丘锋,我要杀了你!” 不过他被一位长老死死按住,难以再冲上擂台。 金沙帮两大长老萧剑枫和郭六指联袂掠上擂台,指着梁丘锋喝道:“梁丘锋,你好卑鄙,心术不正,我废了你!” 嗖嗖! 那边萧寄海陈知往伍孤梅三人动作也不慢,第一时间上来护在梁丘锋身前,三把长剑一起出鞘,巍巍然指着对方,大有一言不合,立刻开打的阵势。 ——梁丘锋击败了高北河,给予他们一个天大的惊喜,此时此刻,早成为剑府的宝贝,重点保护对象,任何想要伤害梁丘锋的人,都得问过他们的剑。 萧寄海冷然道:“你们想倚老卖老,输了不认账吗?” 郭六指面色阴沉:“在场所有人的看见,刚才梁丘锋已跌下擂台,却反过来偷袭,暗箭伤人!” 萧寄海哈哈大笑:“郭六指,你哪只眼睛看到梁丘锋落地了?宗门竞试,有规则条文,写得清清楚楚:落下擂台,身体任何部分接触地面者,当判为输。但梁丘锋的身子根本没有碰到地面,而是以剑刺地,反弹而回。这怎么能算输?陈兄,你说对不对?” 后面一句,却是对主持陈麟说的。 “这个……” 陈麟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依照规则,梁丘锋的确不算落地,可金沙帮那边吃了如此一个大亏,岂能善罢甘休?万一大战提前爆发,自己替剑府说了公道话,后果会相当严重。 要知道他受邀来当这个大赛主持,除了有丰厚的酬谢外,也是想来出出风头,享受万众瞩目的风光。但让他卷入宗门之战,那万万不可。 萧剑枫日月双钩在手:“萧寄海,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难逃公道。”就要动手。 他的这一举动,仿佛是一个信号,天都门血刀会那边都蠢蠢欲动起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各位,让本座说一句公道话吧。” 声音响起,铁忠施展出一手极其高明的轻功身法,腾空而来,落在擂台上。 如果是其他人冒头说话,郭六指等自是不放在眼里,说不定第一个先把人砍了再说。但铁忠身份超然,本身修为精深,又背靠着天宝商行这个庞然大物,说话得分量就很重了。 于是各个按耐住,要听铁忠说什么。 铁忠环视四周一眼,道:“本座虽然不是荒洲人氏,但对于这宗门竞赛也有几分了解。无规矩,不成方圆,各位既然汇聚台城,一决雌雄,想必也不会像那些流氓地痞一般,撒泼乱打吧。无端惹人笑话,传扬出去,宗门颜面何存?” 这一番话,说得堂堂正正,谁都挑不出毛病,不过众人更为在意关注的,是他究竟会站在哪一边。 这个时候,铁忠的立场将具备决定性的。 “本座也不是爱管闲事,只是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正如刚才所说,有些事情总得依照规矩行事,故而本作认为,这一场比赛,应该是梁丘锋赢了。” 哗! 众皆哗然,并没有想到铁忠居然会选择站在了终南剑府那一边,莫非他们有啥关系? 可不对,根本没有听说过此事。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铁忠站到了规则那一边,所以才会帮剑府说句公道话。 但想深一层,又觉得不对。他铁忠吃饱了撑着吗,顶着三大宗门的压力替终南剑府出头。 不管如何,铁忠表态后,天都门和血刀会那边都按捺了下来,重新坐好,不过脸色都不好看。 见状,人们就知道,这一战恐怕打不起来了,起码今天打不成。 “哼!” 郭六指一拂长袖,与萧剑枫下台,带着高北河回去治伤。 高北河犹自不甘心,不过被郭六指在耳边低声劝说了一通后,这才同意离开。离开之前,回头盯着梁丘锋,眼睛简直要冒出火来。 被三位长老的身体护着,梁丘锋并没有看到这一记充满仇恨的瞪视,就算看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武道一途,力争上游,与天争运,与地争利,与人争成败,在争的过程中,怎么可能不与人结怨,但求无愧于心即可。rs 第一百二十八章:一战成名 (月票榜岌岌可危,求票!) 至此,今届荒洲宗门竞赛拉下帷幕。最终排名为天都门第一,终南剑府第二,金沙帮第三,血刀会第四。 今届竞赛,最大的亮点莫过于终南剑府的复苏。伴随着复苏的,是剑府涌现出了一些潜力不错的新生代弟子。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毫无疑问便是梁丘锋了。 梁丘锋,这个拜入剑府不过两年的少年,一路奋起直追,成长的速度令人咂舌。就在荒洲宗门竞赛之前,许多人都未曾听说过这么一号人。当各大宗门的代表名单公之于众时,人们面面相觑,问梁丘锋是谁? 剑府的少年代表,不该有罗刚的一席之位吗? 而今天,经过与高北河的一战,梁丘锋可谓一举成名,天下谁人不识君。锋芒正劲的高北河,彻底成为他的背景,而或,垫脚石。 武道一途,本就是残酷至极。成名最简单的方法,即为击败一个名人,取而代之。 但对于高北河而言,今天的失败注定会成为一生无法磨灭的伤痛。成名不易,不知要经过多少年的打拼恶战,但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名声,要丧失,不过一场胜负而已。 在金沙帮的居所内,高北河咆哮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去观望。 许久之后,才渐渐平息下来,归为平静。 屋外,金沙帮长老萧剑枫颇感担心地说道:“六指。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我怕北河会想不开。” 郭六指神情严峻:“他若看不开,这一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其实北河经此一败。未必完全是坏事。近年来,他势头太顺,心气一年比一年高,渐趋于夜郎自大,总觉得天下无人了。” 萧剑枫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这样的失败,真是很难接受……” “难接受也得接受!” 郭六指的声音徒然提高:“玉不琢,不成器。他以后的路还长着,连这一关都迈不过去,日后谈什么霸业,谈什么成就?” 萧剑枫默然不语:很多时候,明白道理容易,做起来却很难。高北河自负,心态傲然。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其最爱惜容貌,可今天在擂台上,万众瞩目之下,梁丘锋那诡异的一剑直接将其脸颊抽打得像个猪头一样,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要洗脱这番奇耻大辱。也许只有亲手杀掉梁丘锋,方能泄心头之恨了。 只是,有这个机会吗? 还有那天宝商行的铁忠居然挺身而出,帮剑府帮梁丘锋说话,态度耐人寻味。值得深思。 郭六指忽道:“我最为关心的,还是梁丘锋那突然拗弯的一剑。此子,不简单! 那一剑,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不敢想象。梁丘锋所学剑法,以及执掌之剑,跟软剑分明毫无关系,缘何突然会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拗弯?从而由一个诡异的角度,击中高北河的脸。 萧剑枫道:“也许是剑刃的问题。” 郭六指摇摇头:“没那么简单,回想起来,我觉得很可能是他真气贯注,生生让剑刃拗弯折射攻击。” 顿一顿:“又或者,那是一招剑法!” 对于第一个可能性,萧剑枫不觉得什么,修为精深的武者,真气运转激发,使得手中兵刃发生弯转并不算难。毕竟那兵器千锤百炼,往往韧性十足,一定幅度的拗折,兵器不会发生断裂。 只是,按照一般正常的情况,梁丘锋区区劲道七段的修为,却难以做到——除非他那剑,是软剑。 不过根据其前面和高北河的激战过程,可以断定,那一柄绝非软剑。 软剑似鞭,特点显著,一看就知道。 如此说来,难不成真如郭六指所说的,那竟是一招剑法? 可什么样的剑法,能产生如斯诡秘的攻击方式? 关于终南剑府高品阶的剑法,金沙帮等早摸底摸得一清二楚,为日后的大战做好准备,可未曾听说过这般的剑法。 郭六指叹了口气:“尘埃落定,本届竞赛无法给予终南剑府重击,看来真是天意。” 萧剑枫眼眸寒芒一闪:“事情还没有完呢,别忘了明天的破魔秘境!” 郭六指点点头,深以为然:“我只希望梁丘锋会进去。” “我认为,此子刚击败了高北河,风头正劲,一定会进去挑大梁的。” 郭六指双眼一亮:“如此,那北河复仇就有机会了。” …… 荒洲宗门竞赛落幕散场,有人欢喜有人忧。 终南剑府绝对属于欢天喜地的宗门,此届竞赛,他们本不抱多少希望,熟料最后勇夺第二,比起上一届的第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能获得好成绩,得于九名代表的奋力拼搏,胜利也好,失败也罢,都是取得成功的一份子,都为之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一个团结一致的宗门,才是无敌的。 从誓师大会那一刻开始,从张行空的掷地有声中,剑府的气质便隐隐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再消沉,不再哀怨,而变得朝气蓬勃起来。 风雨如晦,洗吾剑锋! 在这几天的竞赛之上,他们做到了。 取得第二名的佳绩,也就预示着明天进入破魔秘境的弟子名额达到了九人,拥有了相对的数量优势,在获取资源方面,有了更大的保证。当这批资源运送回山,便宛如雪中送炭般,可以帮助剑府渡过难关,解决燃眉之急。 现在的剑府,可真是差不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开宗立派,说着容易,威风霸气;可满山上下,几百人张嘴吃饭,压力非同小可。各种福利,各种待遇,都是支出。 当然,剑府自然也有收入,然而自从灵田基地遭遇黑蝗虫灾,损失惨重,本来就显得惨淡的经营就更加窘迫。 所以本届宗门竞赛,对于终南剑府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如果再不能复苏反弹,将会产生一系列的影响,局势再无法挽回。 好在,他们捱过来了,夺得了第二。虽然还无法撼动天都门的地位,但只要能触底复苏,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恢复昔日千年古派的风范。 宗门复苏的根本,在于人才。 剑府人才凋零,青黄不接的境况在荒洲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然而这个问题在梁丘锋横空出世后,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在此之前,荒洲内知道梁丘锋的人不多;可击败高北河后,荒洲不知道梁丘锋的人,也不多了。 在此之前,谁能想象梁丘锋竟能战胜高北河? 典型的一战成名。 ——即使取胜的方式,有那么一点侥幸,而或投机。但胜了就是胜了,胜王败寇。 现在整个台城,街头巷尾,随便走进一间茶肆酒楼,谈论得最多、最热烈的,便是梁丘锋击败高北河之事。 终南剑府的府邸中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居功至伟的梁丘锋宛然成为最耀眼的明星,待遇直线上升。 冷竹儿对着龙翔天,打趣道:“龙师兄,你有什么想法?” 龙翔天瞥了她一眼,淡然道:“这些风光,当年我已经尽享。现在让些给师弟,又有何干?” 闻言,冷竹儿忍俊不禁。觉得这位一向傲气冲天的师兄,第一次感觉有那么一点可爱。 龙翔天瞥了那边的梁丘锋一眼,多说了一句:“我承认,以前小看了他。只不过距离我的脚步,还差得远呢。” 冷竹儿暗暗一吐舌头:这才是所熟知的那位龙师兄呢,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现在的府邸内,还迎来了一位贵客,就是来之天宝商行的铁忠。 作为外事长老,铁忠在天宝商行中的地位并不算高,挂长老之名,实则更多充当的是跑腿的角色。纵然如此,在荒洲,也没人敢小看他。 人家背后的庞然大物,可是等闲能惹得起的? 所以今天在擂台上,铁忠帮剑府帮梁丘锋说话,金沙帮等硬是按耐住了,不敢发作。 对于铁忠的仗义执言,剑府方面也是大感意外: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势力盘根错节,牵扯纠缠,真正有谁能不顾立场地站在“公道”那边去? 在这个世界,所谓“公道”更多的只是表面堂皇的玩意。 带着疑问,萧寄海出面邀请铁忠做客,就是想趁机摸一摸口风。如果铁忠能站在剑府这边,无疑将会有无穷的好处。 铁忠答应得很干脆,应邀登门,双方共坐一席,主宾尽欢,其乐融融。 但席间之际,萧寄海分明看出铁忠有点心不在焉,眼神儿一直朝着梁丘锋在瞄。 萧寄海的心不禁“咔”的猛跳了一下。 如果铁忠是位绝世美女,或者梁丘锋是倾国红颜,这样的看法倒没什么,关键两个大男人的,如此关注就显得非比寻常了。 难道是对方觉得梁丘锋天赋过人,要挖剑府墙脚? 想到这个可能性,萧寄海顿时醒神,大感头疼:这样的事情虽然不多见,可也不少,而人往高处走,又有几个年轻人能忍得住诱惑,不想跃身外面真正的大世界去? 宴毕,吃了些水果点心后,铁忠果然起身,朝着梁丘锋走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争徒 (为凡乐盟主加更) (此章为第二位盟主凡乐加更,从聊斋到争锋,一路支持,不舍不弃,感激不尽!) 济济一堂,包括台城的驻守弟子彭火树等,现在基本都在大厅之上。几十双眼睛突然就看到贵宾铁忠霍然起身,走向梁丘锋。 这一动作很是反常,顿时引得众人注意,不知他要做什么?神经比较过敏的,甚至都在想:莫非这铁长老想对梁丘锋不利? “梁兄弟,我有几句话想问你,可方便?” 铁忠面带微笑地说道。 闻言,诸人立刻竖起了耳朵,大感好奇。 只可惜铁忠的问话,明显是要让梁丘锋出去,单独进行。 梁丘锋微一迟疑,也不怕对方耍什么手段,爽快答应,道:“好。” 出到院落外,站定,铁忠看着他,忽道:“梁兄弟自终南山奔赴台城,多日来没有到处逛一逛?” 梁丘锋有点纳闷对方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老实回答:“备战紧张,哪里有甚心情。不过抵达当晚,倒是与师兄弟们出去走了走。” 铁忠目光炯炯:“原来如此,我听行内的伙计说,当晚确实有贵府的弟子前来光顾,但并没有见到你。” 梁丘锋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在下囊中羞涩,所以没有进去,只在门外逗留了下,然后就回来了。” 听他这般回答,铁忠似乎确定了什么,长长吐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甚:“梁兄弟,你觉得本行大门门楣之上的牌匾,那字写得如何?” 梁丘锋猛地一惊,隐隐明白了什么,对方专门找自己说话,敢情是为了那事而来的? 那一天晚上,他与张江山等出门,本意想到天宝商行见识一番。不过当其时,梁丘锋偶然抬头见到门楣悬挂的牌匾,那“天宝”二字铁画银钩,写得极为灿烂精神。 与此同时,泥丸宫自练剑钟所得的神秘功法意念亦为之一动,恍若产生了共鸣似的。 他当即起心留意,干脆不急着进去商行,而直接在门外看起字来。 这般的行为在路人眼中看来,挺傻。武道修炼,固然琴棋书画亦可入武,但毕竟属于偏门,难得一见。而人们来天宝商行,自然都是奔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珍罕商品去的,谁会站在门外看牌匾? 如此做法,简直比买椟还珠还要愚蠢。 但梁丘锋却不管,沉浸其中,最终获得了一些奇妙的字中真意,融合了进来,竟让所学的《永字八剑》威力得到微幅得增升。 此事他回来后,没有和任何人提及,只当做成自己的一个小秘密。熟料几天过后,竟有天宝商行的长老找上门来,旁敲侧击问起。 梁丘锋登时有了戒备之意,不过察言观色,对方并未怀有任何恶意。沉吟片刻,他这才缓缓答道:“天宝二字,写得极好,字里行间,有剑意精神。实不相瞒,在下观望之后,大有感悟补益。” 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毕竟对方都问到这一步了,闪烁隐瞒,意义不大。再说,既然那天宝商行都将牌匾高挂于门外,自是不怕被人看被人领悟的,更不会是什么禁忌之类。 “哈哈哈!” 得到最欢喜的答案,铁忠竟忍不住放声大笑,得意之情不可抑止。 听到外面院落的笑声,大厅内诸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铁忠请梁丘锋出去单独说话,虽然相隔不远,但碍于基本的礼仪问题,萧寄海等却不会刻意去偷听。 在他们看来,以铁忠的身份,更不可能借机对梁丘锋不利,因为根本没那个必要。 很快,铁忠与梁丘锋就返身回到厅中。 铁忠大踏步来到萧寄海身前,朗声道:“萧长老,铁某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同意。” 萧寄海乃老江湖,心思剔透,早明白了几分,心里暗暗叫苦,可又不能不许人家开口,只得硬着头皮道:“铁长老客气了,有话请讲。” 铁忠双目精光熠熠,道:“铁某想从贵府中带走一个人。” 这话一出,陈知往和伍孤梅顿时醒悟,齐齐起身,异口同声:“不行!”他们哪里不明白,铁忠想要带走的人,除了梁丘锋外,还能有谁? 现在的梁丘锋,宛然已是剑府的英雄人物,宝贝级别的弟子,岂能让人带走?哪怕对方是势力庞大的天宝商行,也不行。 铁忠呵呵一笑:“恕我直言,梁丘锋留在终南山,便如同潜龙在渊,想要腾飞,不知何年何月?铁某带他到神洲总行,自有长老收其为徒,从此一飞冲天,前程不可方量。” 伍孤梅脸色很不好看地道:“说得好听,可究竟如何,到时谁知道?” 铁忠神情一正:“伍长老所言谬矣,本座岂是那信口雌黄之辈?既然把话说出,定然有所交代。” 顿一顿道:“我还可以担保,如果你们同意铁某把人带走,终南剑府将会获得天宝商行的友谊,以及大力支持。你们应该明白,得到本行支持,意味着什么。” 他之所以敢说这句话,完全是冲着杜长老的脾性去的。杜长老一身修为参玄,在商行内位高权重,而他最为操心着急的,就是苦苦寻觅,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弟子传人。如果带梁丘锋回去觐见,不出意外的话,梁丘锋会成为杜长老的真传弟子。 如此一来,杜长老得偿所愿,对于在荒洲给予终南剑府的事,不过一句话而已,轻而易举。 听到“大力支持”四字,伍孤梅的眉头不禁跳了跳。如果剑府得到天宝商行的支持,在荒洲哪里还需要看天都门他们的脸色?当前的困境,更是一扫而空,再没有任何阻难。 只是…… 她看了看站在那边的梁丘锋,一咬牙,对萧寄海道:“萧师兄,此事你拿主意。” 梁丘锋是萧寄海发掘出来的,他自然最有决定的资格。 陈知往面无表情,忽道:“寄海,多年以来,咱们剑府不曾依靠过谁的支持,但依然屹立至今。” 言下之意,自是让萧寄海拒绝铁忠的要求了。 萧寄海呵呵一笑:“铁长老,你都听到了。” 铁忠眉头一皱:“要不,与贵府府主说说,听听他的意见?” 萧寄海道:“不用说了,大师兄更不会同意的。” 铁忠眼珠子一转,忽道:“你们不同意没事,关键还得看梁兄弟的意见,如果他愿意跟铁某去神洲,你们总不会阻挠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色变。 剑府与弟子,彼此的关系固然亲密,休戚相关,但绝不意味着就要捆绑在一起呃,永远无法分离了,更不会存在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当然,如果弟子叛逃,宗门自会有相关的惩罚手段。 但是现在梁丘锋的情况,可不是叛逃。再说,下家乃是天宝商行,即使剑府想追究,恐怕也有心无力。 大不了,天宝商行那边给予一定的补偿。 唰! 几十道眼光,齐刷刷落在梁丘锋身上,看他会作何决定。于情理上,他们肯定不希望看到梁丘锋脱离终南剑府,远走神洲;但从个人的选择上,离开元气稀薄的荒洲,进入大陆最为繁华的神洲大地,并且能拜到一位绝世高人门下,此等前景诱惑,简直无以伦比,很难拒绝。 人往高处走,这是最基本的渴望。 当一个可以平步青云,一飞冲天的莫大际遇摆在面前,做选择就会显得非常容易。 别忘了,虽然在宗门内,萧寄海对梁丘锋青睐有加,可梁丘锋才加入剑府两年时间,能有多少归附的感情在? 相当值得怀疑。 众目睽睽之下,梁丘锋忽地一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剑府,所以多谢铁长老的好意了。” “好呀!” 诸多剑府人员轰然叫好,大拍手掌。 “丘锋,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张江山夸张地飞奔过来,几百斤的肥肉震荡着,仿佛要将梁丘锋压于身下,吓得眉清目秀的梁师弟赶紧闪开。 龙翔天嘴角含笑,道:“这个梁师弟,真是小看他了。” 冷竹儿更是睁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梁丘锋一样。扪心自问,当同样的机遇摆于自己面前,也许最后会决定留下,但肯定无法像梁丘锋这般,决定得那样轻松自然。 难道他真得一点都没有考虑过前往神洲? 就听得梁丘锋又道:“嗯,我还要谢谢萧长老你们,感谢你们没有抛弃我!” 这话,带着一丝俏皮的意思,听得众人会心一笑。可认真想一想:如果萧寄海答应铁忠放人,那么梁丘锋是留是走? 多半都是走了吧,宗门都不留人了,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梁丘锋的决定,铁忠也颇感意外:“梁兄弟,你无需急着做决定。” 梁丘锋道:“铁长老,我当然要急着做决定,因为明天,我就要进入破魔绝境去试炼了。” 听到这话,刚刚如释重负的萧寄海等人,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进入破魔绝境?谁批准他进去的? 要知道,进入破魔绝境可不是进去游山玩水。里面没有任何规矩,只讲强者为尊。再说,高北河肯定会进去,他不知多渴望梁丘锋也进来,好报仇雪恨呢。 “不行!”rs 榜单告急,求一张月票! 从上架了,8天更新了22章六万多字,怎么也不算慢了吧。虽然成绩比不过老书,但相信会越写越好,越走越高。 那么,就从新书月的月票争起,急求月票!rs 第一百三十章:暗夜 (今天受邀去喝喜酒了,更新晚了,抱歉!) 铁忠离开的时候,满脸遗憾,梁丘锋的拒绝让他出乎意料——登门之前,他已经打探清楚梁丘锋的底细,拜入终南剑府不过两年,按道理,应该没有多少归属感才对。 那么,对方宁愿舍弃进入神洲,一飞冲天的大好机遇,想必是为了报答萧寄海的知遇之恩。 想清楚这一层,铁忠越加欣喜:天赋异禀又知恩图报,如此后生人才不正是杜长老经常挂在嘴边的要求吗? 简直量身定做。 不行,应该立刻传书给杜长老,让他定夺。 梁丘锋不愿跟他走,自不能抢人,哪怕背后靠着天宝商行也不行。拜师无法做到心甘情愿,如此徒弟收之何益? 不过后面听说梁丘锋有意参加破魔秘境试炼,倒是个问题。 铁忠虽然不是荒洲中人,但对于破魔秘境亦有了解。 所谓“秘境”其实是一处破碎的异时空位面。独立于大陆存在,但因为里面往往存在许多令人垂涎的天材地宝,矿石草药等,所以每当被人发现,定然会想方设法开辟道路进去,获得其内的资源。 当然,并不是所有异时空位面里头都会有宝贝。不少被发现的破碎位面内,只得一片荒废,甚至电闪雷鸣,气息暴虐,人一进去,立刻被轰杀至渣。还有的,刚打开,却从里面跑出天外妖魔来,造成血流千里的惨案。 那些妖魔,有别于大陆上存在的妖兽,十分凶猛而嗜血,一旦放出来一个,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将其灭杀的话,后果非常严重。 一百年前,在名洲就曾发生过一桩惨案。有宗门发现了一处隐蔽的秘境,欢天喜地,熟料费尽心思打开后,里面咆哮如雷,扑出一头三头妖魔来,见人就咬。一夜之间,竟将那宗门上下,数千人口屠戮殆尽。 那妖魔以吞噬人的血肉为养分,吃的人越多,实力越强大。它大开杀戒,横行千里,丧身其口者成千上万,附近城镇人心惶惶,急忙举家逃走——直到后来,此事惊动了名洲最大的宗门龙城。 龙城出动了一名武王级别的高手赶来,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将此妖魔击杀,为民除掉大害。 所以说,发现一处异时空秘境,可能是一场造化,也有可能是一场灾难。 在荒洲的历史上,发现时空秘境不少,但最具备代表性的,无疑便是破魔秘境了。 此境被发现于八十年前,却具有一种奇特的规则,就是气道以上武者皆无法进入,相当奇异。而在它里面,天地元气浓郁,山清水秀,生长着许多珍罕的草药,矿石等。 这个发现,当时在荒洲掀起一阵轩然大*。无数劲道武者蜂拥而至,都想进去里面获得资源奇遇。 但很快,破魔秘境就被各大宗门给控制住,并与宗门竞赛排名成绩挂钩,制定相关进入的要求条件。 于是,一届届延续下来,直至如今。 破魔秘境不是随时随地开放的,存在一个固定的规律周期,三年一次。为了迁就它,荒洲宗门竞赛都改变了举行时间,与之匹配。 明天,又将是秘境开放的大日子。 明天,数十名宗门弟子将进入破魔秘境,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争夺资源活动。而在争夺的过程中,肯定不会皆大欢喜。 在里面,没有长辈庇护,没有规则保护,有的,只是实力为尊,有的,只是人性最原始的展现。 杀戮、死亡,一贯都是秘境的主题。 为了各自宗门的最大利益也好,为了个人的仇怨也好,反正当彼此相遇,定然逃不开一番激烈拼杀。 梁丘锋要进去,岂能独善其身?如果在里面,遭遇其它宗门的强手,有什么闪失的话? 那么…… 铁忠不敢想下去,大感头疼。 好不容易帮杜长老找到个符合要求的弟子传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真不知该如何交代。 只是这样的事情他根本插不进手,别忘了,梁丘锋可是没有答应自己的。 头疼的杜长老回到天宝商行,得知杜长老那边收到汇报,已经用秘法回信了。 神洲与荒洲固然相隔千山万水,路途迢迢,但以天宝商行的实力,自然有独特的传讯手段,非常快速。 打开回信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杜长老那独树一帜,无法模仿的笔迹。 读完后,一阵沉吟。 杜长老的意思很简单,说如果找到对方,而对方其他条件符合要求的话,务必将其带回神洲,带回总行去,由杜长老进行最后的考核……不管如何,即使最后成不了杜长老亲传弟子,也会由杜长老出面,给予优裕的条件另外安置。 一言以蔽之,就是不会让对方有后顾之忧,尽管来便是了。 这一点,属于很基本的做法,铁忠早有预料,所以在终南剑府那边,早把话放出去了。 关键人家还不同意。 另外,杜长老在信中还提及一件事,就是让铁忠在荒洲台城这边,看有没有优秀的苗子,有的话,不妨招罗一二,带回总行去进行培训。 对于人才资源的争夺,隶属整个大陆范畴,绝不会局限于一洲一域。所以对于这事,铁忠并不感到意外。如此一来,他滞留荒洲这边的时间将会延长,不用赶着回去交账。 坐在庭院中,略一沉思,铁忠决定把关于梁丘锋的情况源源本本写出,写了一封数千字的长信,然后用秘法传送回神洲总部给杜长老。 长信寄出后,他如释重负地吐口气,然后把分号大掌柜叫来,让他张贴出一个告示,说天宝商行招收学徒。又把几点硬性要求交代清楚,详细写在告示之上。 大掌柜连连点头称是,自顾忙活张罗去了。 办完这一切,铁忠开始喝茶: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 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后,萧寄海等三名长老终于同意了梁丘锋要进入破魔秘境的要求。 可以说是同意得很勉强。 用句伍孤梅的话说,现在梁丘锋已是剑府新生代弟子中的领军扛鼎人物,不容有失,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抓紧一切可以争取到的时间来进行成长,提高修为…… 然而梁丘锋的理由也相当充分,他说:“进入秘境历练,就是最好的成长。” 此话大有道理,众所周知,破魔秘境内资源丰富,天材地宝,药草矿石,甚至还会存在某些逆天级的宝贝,运气好的话,获得其一,便是一次奇遇。 而奇遇,无疑是成长过程中最好的催化剂。 梁丘锋态度坚决,三位长老无奈,只得同意:毕竟以他现在的修为,确实拥有进入破魔秘境的实力了。 要知道,梁丘锋击败了高北河。 换个角度看,让梁丘锋进去担当领军人物,其实利大于弊。一来能稳定军心,激发斗志;二来他的实力出众拔萃,无疑能提升整个队伍的力量。 至于存在的风险,以及高北河等着复仇的因素,萧寄海说:“若因为害怕而不敢去争,那永远都争不到想要的东西。” 于是乎,拍板决定,包含梁丘锋在内,选出了九名弟子人选。 在其中,梁丘锋无疑是最年轻的一个,其他的人,个个都是三十往上走的年龄了。 罗刚也很想去,拼一把。不过他的实力过弱,进去的话不但帮不上忙,反会拖后腿,白白浪费一个名额。 古承阳、张江山亦然。 他们只得和三名长老留在台城等待。 破魔秘境每三年开放一次的时间为一个月,时间一到,必须出来。否则里面会爆发一种独特的磁力风暴,席卷整个位面,人留在里面,十死无生。 这些,都是以前进去的人用生命代价所摸索清楚的宝贵经验。 是夜,台城灯火璀璨,人声鼎沸。荒洲宗门竞赛虽然落下帷幕,但竞赛过程中所产生的诸多见闻话题,足够人们谈论很久了。尤其是梁丘锋击败高北河的那一战,符合一切八卦因素:以弱胜强,出奇制胜,峰回路转…… 繁华热闹之外,四大宗门在台城的府邸却分外安静,更没有弟子出门招摇。 但这一夜,喧嚣也好,寂寥也罢,揭开表面,可见潜伏的暗流却一点都不平静。明天进入的破魔秘境,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人员安排,战术布置,地图讲解,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忙…… 至于不为人所见的,比如天都门与金沙帮血刀会之间的隐秘联系,在这一夜究竟传递交流了多少信息,又究竟说了些什么,这就是一般人都无法得知的了。 临别之夜,萧寄海也没有找梁丘锋说话。因为无论心境,而或应变能力,梁丘锋所表现出来的早熟已远超想象,很多话,说不说,关系都不大。倒是伍孤梅把梁丘锋拉过去面授机宜了一番,颇为紧张的样子。 ——从最初的无视,到后来的不待见,再到现在的关切,伍孤梅的态度恰好预示着梁丘锋的成长之路。 武道之路,坎坷辗转而行,征服的不仅仅是路,还有路上所遇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复仇的机会 (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逃,快逃!” “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头……” 撕心裂肺的吼叫,暴虐嗜血的妖魔形象…… 梁丘锋“呼”的从床上弹起身子,坐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伸手摸了摸脊背,一如既往,被汗水所浸湿,那床单上,已留下一个清晰的人影水印子。 多少年了,始终无法摆脱这噩梦的纠缠。那深藏于心底的声音,仿佛是鲜活的,每隔一段日子便会呼啸而出,提醒着他—— 有些事情,哪怕会死,也一定要回头去做。 一定! 东方天际,晨曦微微,新一天开始了。 梁丘锋平复好心情,伸手拿过摆在枕头的伤情剑——自从正式学武,他的武器总是习惯于摆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从不会离开身子三尺之外。 缓缓拔剑,手指轻轻抚摸着黝黑的剑身。或者是勤于擦拭的缘故,本来黯淡的剑身竟隐隐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泽来,虽然内敛但锋锐自在。 此剑本非凡品,即使受损,蒙尘百年,但终有一天会展示出其本来的锋芒。 还剑回鞘,梁丘锋开门走了出去。 今天,是破魔秘境开放的日子。剑府诸人皆早早起来,做好最后的筹备工作。 破魔秘境的入口并不在台城,而在台城东面三十里外的一个峡谷。 吃过早餐,萧寄海一声令下,带领众人乘坐摩云苍鹰飞腾而去——其实短短距离,并不需要动用此鹰。但当前形势复杂,未雨绸缪,还是坐着摩云苍鹰过去更好。 有这头六阶灵宠在,威慑力大增。要知道此鹰不仅仅是飞行工具,本身更拥有不俗的实力,堪比气道六、七段的武者了。 飞云峡谷,本是台城区域内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光秃秃的,黄土飞扬,鸟不拉屎。但八十年前,有武者在峡谷内觉察到虚空异常。当消息传扬出来后,各大宗门的高手即时云集而至,最终打开一条时空甬道,发现了破魔秘境。 作为异时空位面,而且是破碎的。因此秘境的特性,大都很不稳定。在岁月的长河里,会发生某些不可测的漂移,所以最终会出现在哪个洲域,都是不确定的事情。而且位面具有寿命性,当能源耗尽,便会整个爆炸,化为尘埃。 当然,比起人来,位面的寿命都极其漫长,简直漫长得不可计量。只是成为秘境的位面,基本都是破碎的,相对就要短暂许多。有些秘境,只能存在几百年,甚至几十年就变得极其不稳定,并最终毁灭了。 还有些奇特的秘境,它每隔一段时光便会发生漂移,从一个洲域跑到另一个洲域去。 比如,在玄黄大陆上赫赫有名的“飞来圣地”就是如此,每隔五十年其会出现一次,但每一次的地点都不同,事先根本无从揣测,极为神奇。 破魔秘境被发现有八十年了,至今为止,情况保持得相当稳定,一点都看不出衰竭的迹象。 这对于外面资源频临枯竭的荒洲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每当秘境开放,各宗门弟子进去,将大批资源带出来,足以支撑很长的耗用了。 辰时刚至,飞云峡谷处各宗门的人员都纷纷赶到——除了四大宗门外,其他为数众多的三流门派同样到场。 他们固然比不上四大宗门,但作为荒洲一份子,自不能完全排除在外,同样获得弟子进入的资格。 只不过每个门派,仅可让两个人进去而已。 眼下的飞云峡谷,熙熙攘攘,几乎被人群所站满。而这些人群,以宗门为单位,各自占据地方呆着,颇是热闹。 破魔秘境的入口在此,出口却不一定。当一个月的时间到了,磁力风暴要爆发之际,空间就会变得很不平稳,从里到外,露出许多出口来。 铁忠赫然也来到了,他的出现,顿时引起一阵骚乱——因为昨晚天宝商行贴出了一张告示,要招收学徒。 所谓“学徒”,其实包含两个意思。一种是练武天赋不怎样,但人很机灵精明的,可在商行各地分号里做事。 别小看这份工作,待遇极好,不知多少人打破头来抢都抢不到。 另一种是资质上佳的,将由高手培训,正式踏上武者之路,日后成为商行的中坚力量。更有甚者,被商行的高层长老收为亲传弟子,比某些大宗门的亲传弟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此以后,大道康庄,一飞冲天。 最简单地说,能离开荒洲,搬到神洲大地去生活,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飞升腾跃。 若不是没有路子,谁情愿留在落后败破的荒洲?别看天都门等在荒洲不可一世,到了别的洲域后,立刻沦落为三流势力,根本混不下去。 所以天宝商行的告示贴出来后,那门槛都被踏破了,数以千计的人们带着自家孩子,拼命往门里挤,要让负责招收的人进行基本考核。 虽然只一夜功夫,但此事早满城传开,家喻户晓。 不说一些寻常人家,荒洲的门派同样动了心思,有把门内弟子送到天宝商行里去的想法念头。 当然,送弟子过去自不可能是为了做卧底什么的,关键是想藉此与天宝商行打好关系,彼此之间有一个枢纽关系。如果那弟子在天宝商行里头混得风生水起,只要惦记原宗门的恩义情缘,那所带来的好处便难以估计。 因此他们看到铁忠来到,登时便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问着好,脸上都带着讨好般的笑容。 小的宗门如是,天都门等也不甘落后。他们门下弟子上千,不乏资质上佳者,只是一时间难以成长起来罢了。如果有个挪移的机会,被天宝商行收为学徒,获得更为丰富的资源培养,说不定就脱胎换骨了。 铁忠大方得体地与众人打着招呼,但脚步半点不停留,最后径直来到终南剑府那边去。 这一幕被其他宗门的人看在眼里,惊疑不定,作声不得。 就见铁忠大步来到梁丘锋身前,道:“梁兄弟,你真得决定要进入破魔秘境?” 梁丘锋点点头。 铁忠惋惜地道:“何必要如此艰苦地去拼,冒着身陨的风险?只要你答应跟我走,从此一路坦途,海阔天空,任你飞翔。” 伍孤梅等站在旁边,听到这厮还贼心不死地来挖墙脚,不禁柳眉倒竖,若非碍于身份礼仪,都要开口骂人了。 梁丘锋呵呵一笑:“大海无涯,安能无浪;天高万尺,岂会无风?有些事情必须要做的,就一定要去经历。如果一味趋利避害,闪躲惯了,这人,就再没有直面风浪的勇气和信心。” 顿一顿,一字字道:“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这一番话,说得很轻,但铁忠听在耳朵里,却感受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竟能说出如此透彻的道理来。让他哑口无言,再无法劝说,唯有一叹,面露苦笑离开。 两者的对话,落在不少有心人的耳朵里,无形间掀起了波澜。 牛登等人心中一颤,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昨天铁忠会帮终南剑府帮梁丘锋说话了,原来是看中了对方。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得知真相,徒然觉得局势有点失控的趋向,大感头疼起来。最头疼的还是目前无法确定看重梁丘锋的,是铁忠本人呢,而或,是整个天宝商行? 若只是铁忠个人的意思,倒还好说;可如果是其背后的势力,那意味大不同了。一不小心,甚至会给宗门惹来滔天大祸。 距离破魔秘境开放的时辰将至,各宗门挑选进去秘境的人都站了出来。 那边高北河看见梁丘锋宛然在列,眼眸掩饰不住的有狂喜之色涌现:他本来担心终南剑府那边会把梁丘锋藏起来,不让他进入秘境参加试炼。这样的话,自己想要报仇雪恨,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仇恨,如火山爆发般的仇恨在心中激荡,不可抑止。 高北河一向傲然纵横,又自负相貌,熟料昨天在擂台之上,当着万众之面,因为一时大意的缘故而被梁丘锋一剑抽打中脸颊。不但输掉了至关重要的一场比赛,还输掉了他十八年以来积攒起来的一世英名。 现在他本来俊美如玉的脸,依然瘀伤未消,红肿着呢。 此仇,不共戴天。 老天有眼,梁丘锋要进入破魔秘境,这将给与高北河一个绝佳的复仇良机。 核对清楚人数,避免有人浑水摸鱼后,约莫半刻钟时间,破魔秘境开启。 就见虚空发生一阵奇异的扭曲,仿佛水波荡漾,泛起一圈圈的动荡轨迹。 “出手!” 负责开通甬道,由四大宗门各自派出来的一名长老同时出手,真气轰然之下,凭空就露出一个黑森森的入口。 “走!” 所有获得进入资格的各门派弟子不敢怠慢,急忙施展身法,冲进了入口之中。 很快,所有人全部进入完毕。四名宗门长老撤掉功法,那入口便慢慢闭合起来,恢复成一片空无一物的虚空。rs 第一百三十二章:破魔秘境(月票165加更) (这是月票总数165的加更,大家给力,总数185的加更也到了。额,还有龙情盟主的横空出世……嗯,看来明天南朝又得卖肉了。但我不怕,还顶得住,那么大家还有月票吗?) 短暂一瞬的迷糊后,梁丘锋霍然醒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鸟语huā香的草坡之上,孤身一人。 抬头望天,一轮太阳,灿烂非常。 但他却知道,这里的太阳跟大陆上的完全没有可比性,或者说只是一个袖珍版的太阳。 高空之上,云淡风轻,湛蓝明洁。 环视四周,地势颇为平坦,只远处地方有山峰耸立,隔得远了,看不甚分明。 鼻子一嗅,感受到那浓郁的天地元气,梁丘锋整个人都心旷神怡起来:这里就是破魔秘境了! 新来乍到,他感觉很新鲜好奇。如此浓郁的元气,修炼起来简直事半功倍,就算不去找资源,找天材地宝,而是随便找个安静的地方打坐修炼,都能获得极大的好处。 不过这只能想想而已。 入得秘境,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要为宗门着想。若为一己之利,出去之后,又有什么颜面面对长老同门? 抛却些杂念,梁丘锋很快调正心态。 破魔秘境蕴含着奇怪的时空规则,为数众多的各宗门弟子依次进入,但最后的落脚点基本都是分散的,罕有抱团聚在一起的机会。也就是说,人群都被打散了,出现在各处地方,想要重新走在一起,必须通过寻找,而或留下独特的宗门标识指引。 现在梁丘锋就动手,在一棵小树干上刻下一个隐蔽的符号。 该符号看似简单,其实蕴含着一些说明性的信息,如同密码一般,除了一同进来的同门外,其他人见到却无法破译得知。 其实类似这般的符号,每个大宗门都会存在,等于是一种门派独创出来的文字,给予特殊时候使用,传递信息。 标识完毕,他迈步走下草坡,选了一个远处有高峰的方向,开始探索。 “二品紫苑草?” 很快,梁丘锋便有所发现,疾步过去,伸手去采集两株位于一块磨盘石头边缘处的草药。 该草药不过五寸长,摇曳生姿,叶子泛着一种深深的紫色。正是那三品紫苑草,用来炼制一窍聚元丹的主药。 聚元丹虽然只得一窍,属于最低阶的丹药,可也是荒洲各大宗门最不可或缺的丹药,是给予弟子福利的最佳选择。 如今在荒洲外面,等闲山野外想要找到紫苑草已很难了,唯有阿里山脉还有规模性的生长。 把两株紫苑草采集下来,随即放进腰间一口百宝囊之中——这百宝囊是剑府特地发放的宝物,作用性与灵米袋异曲同工,里面能放进为数不少的草药、矿石等,而无视重量,以及数量上的叠加。 不过百宝囊价值非凡,犹在灵米袋之上,一般人都无法拥有。 现在弟子们要进入秘境获取资源,才特地拿出来,给予使用,承装资源出去后,百宝囊还得还回去的。 倒不是终南剑府小家子气,天都门金沙帮那边都是一样。 “侠香huā!还是一整片的!” 又走了十余丈路后,梁丘锋惊喜得都叫出声来。 但见那一片侠香huā,足足有蒲团大小,起码十几棵之多,正开出一朵朵粉红的huā,香气撩人。 侠香huā同为二品草药,可用来炼制二窍定神丹,作用非凡。 记得当初在讲剑堂,梁丘锋成功破解掉玄阶剑题《追风三十六剑》,致使精神亏损严重,回到居所后睡得昏天暗地。 在此期间,伍孤梅代表剑府送来奖励,便是二窍定神丹一枚。可用来稳定精神面貌,壮大意志念力,很是不俗。 不过当时梁丘锋觉得此丹日后或有大用,所以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并没有服用。 现在,那枚定神丹就在身上呢。 而眼前这片侠香huā,采集回去后给宗门的炼丹师,再融合搭配其他材料,都足以炼制出十几枚定神丹了。 发了! 这破魔秘境简直是宝物遍地,步步生财,怪不得宗门竞赛,每个人都那么看重。因为夺多一个弟子名额,就等于多了一双捡拾宝贝的手,收益不菲。 梁丘锋急忙下手,生怕被人抢了似的,赶紧将所有的侠香huā收入囊中。他也不看看,周围方圆数里,鬼影都没个呢。 破魔秘境,虽然为一个破碎后的位面,但里面颇为辽阔,起码有荒洲十分之一那么大。而进入者只得那几十人,简直像往大海里扔石头,掉进去就没影儿了。 “三品青玉茶树!” “这,这个不就是灵武铁吗?在外面挖空几座大山都挖不到一块的上品矿石,在这里竟堆积如山……” 梁丘锋无语了。 经过之前的惊喜,惊着惊着也就麻木了,喜着喜着也就淡定了。幸好昨晚的时候,萧长老扔过来一本厚厚的宝典,里面记载说明的基本都是破魔秘境里的各种草药矿石,他临时抱佛脚地通阅了一遍,记得七七八八。否则的话,可能遇见宝物都不认识,那就走眼了。 当把一堆灵武铁开采完毕后,梁丘锋突然发现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剑府给予的百宝囊固然功用奇妙,别有空间。可那空间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大概只得十余立方左右。 按照现在的得宝率来看,只怕不够一天,百宝囊就会被装满了。那装满之后该怎么办? 用手提、用口袋装、用背抗? 都不现实。 梁丘锋搔搔头,觉得自己第一次进来,被满地好东西给迷糊了眼睛心智。 好东西也分高低的,在有限的条件之下,就应当有选择地去拿,而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往百宝囊里装。 他停止了脚步,决定就地打坐,要好好想一想,把思路捋清楚后,再决定后面该怎么做。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来到一个新地方,所见所闻,尽皆有别于过往时,便很容易会陷入到一种狂热的状态之中,乃至于失去分寸。 在这个时候,冷静很重要。 冷静,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半个时辰后,梁丘锋从闭目静思的状态出来,再不复先前那般急躁,一惊一乍的了。 “现在,可以真正地去寻宝了。却不知这一趟秘境之行,是否能找到些逆天级的宝物……” 《赶蝉步》施展而开,人往远方的山峰奔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杀戮 (书友群“南天门”大量招人,200702009,想调戏南朝的兄弟姐妹,请加!) 那座山峰拔地而起,山林郁葱,不时可见一群群鸟禽扑腾飞出,在半空盘旋鸣叫。 走得近些,入目之处,尽是一根根粗若水桶的大树,有苍莽的原始气息扑面而来。 梁丘锋放慢了脚步——破魔秘境虽然物产丰饶,但也存在不少未知的凶险,虽然没有天外妖魔,但有妖兽。 妖兽,其实是一个很大的概念范畴,通指那些因为吸收天地元气而发生了某些异变,从而拥有厉害本领的禽兽类。 破魔秘境里头元气浓郁,出现妖兽再正常不过。不知是否因为土生土长的缘故,里面的妖兽并不畏惧秘境爆发的磁力风暴,活得极为滋润。随着年久时长,越活越强大。 至今为止,谁也不清楚破魔秘境里最强大的妖兽究竟成长到了几阶?在十年前的一次试炼中,曾有宗门弟子在一个大湖附近听到一声类似蛟龙的嘶鸣,依稀从湖底传出来的。 那一声嘶鸣,声震金石,该劲道九段的宗门弟子一听之下,耳朵“嗡”的一响,双腿不由自主发软颤抖。 随后其拼命逃跑,一刻不敢停留。只是一只左耳,却依然遭受到了难以修复的创伤,近乎失聪了。 一吼之威至斯。 该弟子出来后,给宗门长老汇报。长老闻之色变,失声道:“这起码都是七阶妖兽,那湖该列为禁地。” 七阶妖兽,堪称武王级别以下的最强存在,武者气道修为要达到七段以上,方有一战之力。而进入破魔秘境的宗门弟子,最多是劲道九段,哪里招惹得起?正如那名倒霉的弟子,不过被对方一吼,一只耳朵就聋了。如果正面相遇,说一定对视一眼,眼睛就瞎了。 说得夸张了些,但并非不可能的事。 所以说秘境内遍地宝贝,但同样危机四伏。除了妖兽外,还有一同进来的其他宗门弟子。当彼此相见,为了争夺资源,一番恶斗不可避免,出现伤亡,亦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诸多细节,在进来之前,伍孤梅就拉着梁丘锋说了很多,再三交代。而梁丘锋本身性子谨慎沉稳,自然不会将对方的嘱咐当做耳边风,一一谨记于心,不敢忘记。 眼下见到这座山峰树高林密,下意识便打起十二分精神。 “嗷呜!” 猛地前面山林中传出一声兽吼,吼声中带着痛苦之意。随即泼喇喇的一阵奔跑的声音,很快一头三阶妖兽弯角犀牛窜了出来。 这头家伙乃是妖兽类出名的大力者,皮厚肉糙,鼻端处生一根弯角,一头撞过来可以把两人合抱的大树给撞翻。但此刻它哼哧哼哧地跑着,结实的身子上被砍出了好几条伤口,鲜血直流。 它在逃命。 跟随其后,是五六名武者,手中挥舞着各样兵器,吆喝着紧追不舍。 这些武者身上所穿的衣服并不统一,一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同一宗门的,而且不是四大宗门的弟子,而是荒洲其他三流宗门的人。 梁丘锋眼尖,看见其中有个熟人,赫然是那向少周——本来属于天都门的少年弟子,因故调到了六阳门那边去。本意想藉此给终南剑府下个绊子,熟料好不容易抽中修为最弱的梁丘锋,却被人家一剑逼败,连招架都没做到一次,灰溜溜败下阵来,同时成就了梁丘锋的声名。 他现在所穿的,依然是六阳门的服饰,并汇合了好几名其他三流宗门的弟子,组成一个临时小队伍,在此进行猎杀采集,收获资源。 梁丘锋心中猜测,以向少周劲道八段的修为,按道理不能进入秘境。应该是天都门那边发了话,六阳门才给他一个进入的名额。 弯角犀牛慌不择路,直朝梁丘锋这边冲来。 梁丘锋没有出手阻挡,而是轻飘飘让到一边去。 后面追赶的五人见到有生人出现,也立刻停住脚步,满脸戒备之色。 “是他?” 向少周认清对方,顿时恨得牙痒痒的。瞬息之间,其他人也认出了梁丘锋,无不露出古怪的神情。 一时间,双方对持着,场面有点僵硬,不过都还保持克制,没有动手。 梁丘锋眨了眨眼睛,一拱手,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目送他离开,向少周几次想要舞刀攻上去。只是每当念及那天擂台上,对方那神乎其技的一剑,积攒起来的勇气便化为乌有。 片刻,一名满脸胡子的汉子终于开口,很不甘心地道:“就让他大摇大摆地走掉?” 另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面露苦笑:“否则能怎么样,人家可是连高北河都击败过的。” “那一战,梁丘锋赢得侥幸,若非高北河大意,岂会阴沟里翻船?” “但胜了就是胜了。” 向少周一咬牙,忽道:“可我们有五个人。” 闻言,其余四人眼睛都放出了光。 向少周终于找到了战斗的勇气,越说越〖兴〗奋:“我们一拥而上,以五对一,任凭那小子再厉害又如何?” “对,双拳难敌四手,我就不信他能敌得过我们五人的联手围攻。” 刚才之际,碍于梁丘锋近日所建立的声名威风,五人一时间才迟疑,不敢轻易下手。如今你一句我一言的把双方情况分析得头头是道,顿觉得胜算十足,大为懊悔起来。 “快,趁他没有逃远,我们撵上去,击而杀之。其既为终南剑府的天才弟子,身上宝贝肯定不少。” 一个立刻道:“我要他的剑。” 另一个道:“我要百宝囊。” 人还没有杀,为了分东西就先争得面红耳赤了。 向少周忙道:“现在谈战利品归属言之过早,各位,只要把那小子做了,还怕没有收获吗?” “哈哈,不错,进来之前,高北河也撂下话,只要割下梁丘锋首级,可到他那里领取一份丰厚奖赏。” “走走走,废话那么多作甚。如果被他逃了,以后再想碰到就不容易了。” 几人信心爆棚,对己等刚才的犹豫不决大为懊恼。早点动手的话,可能现在都能分东西了。 嗖嗖嗖! 展开身法,快速追击。 “梁丘锋,往哪里跑!” 很快见到对方的背影,向少周持刀在手,大声喊道。 梁丘锋转过身,双眸一缩:“怎么,你们想动手?” 向少周底气十足,哈哈大笑:“废话,遇到我们是你的不幸,纳命来吧。兄弟们,并肩子上,宰了他!” 他虽然冲得最前面,可心底毕竟还存在那么一丝忌惮之意,绝不可能自己上去当出头鸟,必须等齐人手,大家一起攻杀。 梁丘锋眉毛一挑,伤情剑已在手——他并非嗜杀之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既然别人欺上门来了,也绝不可能忍气吞声,束手待毙。 “嗤!” 不等对方形成合围之势,身法先启动,冲了过去,起手就是最为拿手的“点剑式”。 随着不断推敲,磨练,这一式剑法的功力越发扎实,威力也越来越大。 但见剑锋如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便将冲上来的一名对手封喉。当拔剑之时,鲜血如泉狂喷。 “什么?” 一照面便死掉一名同伴,其他四人吃了一惊,立刻被血淋淋的现实淋醒。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梁丘锋剑锋一转,得心应手地使出《追风三十六剑》中的一招“风起云涌”从一个意料不到的角度削来。饶是大胡子汉子闪避得快,大腿霍然中剑,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虽然未死,但基本丧失战斗力了。 几呼吸间,还没有来得及形成围攻,己方就倒下了两人。 这般变故,把向少周惊得冷汗潸潸——梁丘锋怎么会如此厉害,要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劲道九段的老牌武者呀。 梁丘锋神情冷峻无情,将对方阵脚冲乱后,乘胜追击,唰,又是一剑,将一名敌人刺倒。 对方五人,来自不同宗门,只是临时组起来的队伍,根本做不到什么配合。所以才会一下子被梁丘锋打得落huā流水。至于修为问题,修为只是战力的基础,但绝不等同于战力。 梁丘锋有《永字八剑》之妙,又凝练出了剑意雏形,全力出手,击杀对方并不算多难的事。 到了这个份上,向少周已被吓得肝胆俱裂。刚才他好在留了步,从冲到最前面变得滞后,也幸亏如此,否则现在被杀的,就是他了。 “逃,赶紧逃……” 眼瞅着梁丘锋从待宰的肥羊变成了辣手无情的刽子手,他肠子都悔青了,什么仇怨,什么战利品,统统抛至九霄云外,立刻转身没命狂奔。 哧! 正跑得脚底生风之际,猛觉得脊背一凉,却被一柄飞剑击中。向少周甚至来不及回头去望,人已重重地摔倒在地,一命呜呼。 这时候,五人全军覆没。他们本合谋着要以众凌寡,杀人越货,却没想到白白送了性命——之前大腿中剑的大胡子,本来所受的并非致命伤。但当他拼命滚到一边,手忙脚乱地拿出金疮药来包敷之际,伤口处鲜血不要钱地狂涌不止,金疮药都无济于事,短短一会血流过多,也跟随同伴的脚步而去。 好厉害的剑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战利品 (半天时间,新书月票榜便被某本“神书”给爆了,哎,写个书,就非得一地鸡毛?) 瞧见大胡子身下的血泊,梁丘锋都不禁恻然,油然想起关于伤情剑的阐述之言: “天下伤患,唯情殇最难治;一伤情,五脏六腑俱伤,血流不止!” 此话听着伤感,可当真正运用到实战时,却如此的惨烈,并且实用。 这一点,当初他与夭夭的手指被利刃割破时皆未曾想到过。当剑伤在某些部位时,那鲜血会流得如此吓人。 此剑…… 举起手中的伤情剑,仔细端详着。看了一会,忍不住轻轻用手指一掸。 噔! 其声清越悠远,隐隐蕴含一种兴奋之意,仿佛剑中有灵,为己身重现锋芒而感到欢呼雀跃。 此剑当为天下凶器,在往昔峥嵘岁月里,不知饮尽多少敌人鲜血。 不过凶器又如何?正如大陆上所流传的名言:兵器不分正邪,人分黑白。 梁丘锋可不会因为伤情剑的独特属性而弃之不用,那委实太拘泥古板了。收剑回鞘,开始收拾战利品。 一会之后,他手里多了一个百宝囊,以及五口灵米袋。 今天只是众人进入秘境的第一天,身上哪里能有多少好东西,不外乎一些低阶草药,妖兽皮毛等。 这些东西,梁丘锋看不上眼。他早调整思路,去劣存精,价值较低的东西统统不要。 而五人身上的装备,也乏善可陈。唯有摘下腰间挂着的灵米袋,将里面的灵米全部清空,倒入自己那口玄器中品灵米袋中。 到了最后,共获得灵米三千五百多斤,总算让该高阶灵米袋物有所用了。 除了灵米外,另还有些丹药之类的消耗品,当然笑纳收下。 不过最好的战利品,不是灵米丹药,而是得自向少周身上的一口百宝囊——其他四人所出身的宗门底蕴浅,资源贫乏,连百宝囊都没有,所获资源都是用背包装着,打成包袱,甚为落后。 向少周这口百宝囊,很可能出自天都门。 手上多了一个百宝囊,一来可容纳带出去的资源等于多了一倍;二来这口百宝囊属于战利品,出去之后,剑府不会充公,将为梁丘锋个人所得。 如此,梁丘锋的身家等于翻了几番,前所未有的富有。 果然是马无夜草不肥,怪不得对方犹豫之后,还是按耐不住追上来,想要击杀自己。 只可惜,杀人不成,反成送死。 对于他们,梁丘锋自无什么怜悯之情,收拾完毕,展开身法,继续往前探索,寻找优质资源。 接下来三天,秘境苍茫,竟再没有碰到一个人影。剑府同门不知所踪,其他宗门的人也不知道在哪儿去了。 对此梁丘锋早有心理准备,毕竟破魔秘境那么大。之前向少周纠合四人组成队伍,算是很特殊的情况了。 见不到人,他开始担心同门弟子的遭遇,是否有危险等。但转念一想,连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再担心也无济于事,还是先做好自己本分。 这三天来,梁丘锋收获有限。皆因思路转变,要求高了。与此同时,他摸清楚了破魔秘境的一些规律,就是品阶较低的草药矿石为数不少,随处可见,可高品阶的却颇为罕有。 不过因为大环境的问题,对于荒洲中人来说,就算低阶草药矿石都变得十分稀罕,弥足珍贵起来。 但梁丘锋并不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做出很多选择。 这一天,当他穿过一个险峻的峡谷时,仰望之际,突然看到那峡谷顶上有什么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激发出一缕幽幽的红芒,分外耀眼。 “那是……” 梁丘锋立刻停住了脚步。 虽然还无法清楚那是个什么事物,但从散发出来的光华来看,颇为不俗。要知道天材地宝,大都外表不凡,仅仅第一印象即可大致判断出些状况来。 可能是个宝物。 念头一旦萌生,便不可抑止。 梁丘锋环视周围,寻找上去的路径。但见两边峡谷极为陡峭,裸露出来都是大块的岩石,泛着青色的光泽,手指摸上去,滑溜溜的,站不住脚。 他身法剑步固然不错,但只是运用在战斗方面。想要用《赶蝉步》登上这近乎几十丈的峭壁,根本不现实。 《赶蝉步》的身法特性,是平行向前;而现在找宝物,则要往上腾空,两者根本合不到一块去。而从秘籍的价值以及稀少度而言,腾空类的肯定比平行类的少,且珍贵。 比如说天都门中就有一门地阶腾空身法秘籍,名曰:《梯云功》,在荒洲可是大名鼎鼎。 该身法练成之后,人能一口气飞跃上数丈高。这还不算什么,最厉害的是人在虚空,可施展出独特脚法,左脚踩右脚,凭空借力,再度飞跃。如此,连踩数次,好像空中存在一张无形的梯子一样,一阶阶往上走,相当了得。 在天都门,记载《梯云功》的武题很少,堪称镇派绝学。即使天赋如泛东流者,目前都没有修习。 现在梁丘锋对峭壁发愁,更不可能临时临急去找腾空类身法秘籍来学。 “呖!” 蓦然一声尖呖,峡谷上空如同被笼罩住了一片乌云。看真些,赫然是一头翼展三丈余的大雕。 终南剑府养有六阶灵宠摩云苍鹰,身形如山,相比之下,眼前这头雕的体型并不算什么。然而它全身羽**片乌黑油亮,长长的翼羽边缘处有细微的金色光圈,头顶之上,一簇雪白的毛高达半尺,分外醒目。 一见之下,梁丘锋心神大震:“五阶妖兽白头雕!” ——自从拜入剑府,习武练剑,执行完成各种门派任务,更多的是与人打交道,和妖兽之间交集不多。 本来按照进度,他差不多就要奔赴阿里山脉进行实地试炼了。阿里山脉乃是荒洲境内,妖兽唯一的乐园。进去那边,天天都会猎杀妖兽,从而获得丰厚的回报,以及积累相关经验。不过自从陈知往率队在阿里山脉遇伏,卫队损失惨重后,剑府便发下旨令,暂时禁止弟子前往阿里山脉试炼的计划。 于是,便耽搁了下来。 但这并不妨碍梁丘锋从书本上获得对于妖兽知识的了解,他认出盘旋于峡谷顶上的大雕为有名的五阶妖兽白头雕。 五阶的品级,足以和气道三四段的武者相当了。 那白头雕盘旋了一会之后,徐徐降落于峭壁上——原来它的巢穴在那边,所在位置恰好就是梁丘锋见到的红芒激发处附近。 看起来,倒像是此雕专门在守护着那神秘事物一样。 若真是如此,基本可以断定是某些天材地宝了。 因为天材地宝周围都是有高阶妖兽在看守着的,倒不是它们心地好,没事干。而是守护的事物往往与其本身存在利害关系,息息相关。例如蛟形草生长的地方定然有六阶妖兽金丝独角蟒的存在。只因它要守着蛟形草成熟,真正成型,然后一口吞掉,炼化进阶。 看见白头雕的出现,梁丘锋眼更热起来,只是有这五阶妖兽在,就算自己爬得上去都拿不到宝物。 这该如何是好? 正烦恼间,上面的白头雕仿佛察觉到了生人气息,巨翅展开,“呼”的从巢穴飞了出来。引颈厉叫一声,翅膀扶摇,平地席卷起一阵大风,甚至把峭壁上的一些零散砂石都给扇飞,哗啦啦直往下掉。 白头雕的视力极好,天生锐眼,从万里高空都能看见地面的一只小兔子。它俯首一看,立刻便发现了梁丘锋,尖呖鸣叫着,直扑下来。 不好……rs 第一百三十五章:取宝的办法(为龙情飘红加更) (非常感谢龙情盟主的十万飘红,加更送上,明天还有盟主加更!各位读者书友看得好的,请给些票票支持吧!) 五阶妖兽,堪比气道三四段的武者高手,呼啸扑下,双爪寒芒熠熠,不亚于任何利器,要是被抓中,只怕立刻会皮开肉绽,筋骨断裂。 以现在梁丘锋的修为硬撼白头雕的话,无疑等于送死。是以他一看到对方飞腾而出,立刻机智地展开《赶蝉步》,朝着峡谷外飞掠而去。 呖! 白头雕并未穷追不舍,更多的是驱逐,见梁丘锋走远,双翅一振,又飞回峭壁上的巢穴了,仿佛怕中了调虎离山计,被人偷走了宝物。 好一头扁毛畜生! 一口气跑出了峡谷,梁丘锋回头见对方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就地坐下,吃一口灵米,运气调息。 通过观察刚才白头雕的举动,他更加坚定所看红芒,必然是宝物的想法。 只是宝物,该如何拿到手? 不说其位置高且陡峭,徒手难上,光是守护的白头雕,便只能光瞪眼了。彼此实力相差甚远,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之上。硬来肯定不行,智取嘛,瞧它谨慎小心的样,恐怕也不容易。 可难得机会遇见宝物,不拿到手看一看,更加不甘心。 左思右想,梁丘锋陷入一种难言的苦恼之中。 “吱吱!” 猛地怀中传出久违而亲切的叫声,很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便从衣襟处探了出来,两只大眼睛,睡眼朦胧,似乎永远都睡不够的样子。额头一撮金毛,显得有点乱。 是小样,这家伙终于从沉睡中醒过来了。 在终南山,自从胃口大开地吞食了不计其数的黑蝗虫后,小样身体发生异变,并且变得很嗜睡,往往一睡就是好几天。 这一趟台城之行,梁丘锋带着它出来,帮助修炼之余,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它的际遇,从而获悉其真正的身份来历。 不过进驻台城后,小样没有什么机会发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屋子里呼呼大睡,睡得哪一个叫昏天暗地,雷打不醒。 直至进入破魔秘境,小家伙才醒过来一次。但瞄了瞄四周环境后,又一头埋进梁丘锋怀里,继续睡了。 梁丘锋无法,只得由它。 现在,终于又醒了。 瞧着它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梁丘锋没好气地道:“你终于舍得醒了呀,是不是饿醒的?” “吱吱!” 小样立刻手舞足蹈地做着手势,并夸张地摸着肚子,表示它非常饿了。 这家伙,发生异变后胃口变得奇大无比,对于爱吃的食物根本没有丝毫抗拒力,一吃起来就没完没了——除非吃光光了。 灵米即为其中一种。 一直以来,梁丘锋所拥有的灵米,除了自己日常修炼食用外,其中相当一部分都进了小样的肚子。若非制定了限额,任由它吃得话,有一座米山都不够填的。 绝对的超级大食猴! 不过梁丘锋新近获得一大笔横财,粮食充足。此刻便一把把地抓出来,很快,地面上便堆积了一座小米山,足有一百多斤。 “吱吱!” 小样两眼都在冒泡,它可未曾见过梁丘锋如此慷慨大方过,简直以为做梦。一愣之后,这才欢欣地飞扑上去,大口大口吃起来。 梁丘锋笑骂道:“吃吧,今天让你吃个够。免得你回山之后跟夭夭告状,说我虐待你。” “吱!” 回答他的,是小样含糊不清的一声叫,裹夹着嚼叫灵米的咯吱咯吱声,清脆悦耳。 梁丘锋不管它,自顾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头,仰望天空。脑子里急速运转,看能否想到什么办法,能上得峡谷顶取宝。 无奈不管怎么想,那方法总是行不通去。 哎,没实力,真难。 “吱吱!” 正苦恼间,小样跳了过来,那肚子微微凸起。再一看,小山堆似的灵米已被一扫而空。实在难以想象,它那么小的个子,如何能装纳下如此多的食物。 也许见到梁丘锋眉头紧锁,小样便打着手势问起来。 梁丘锋面露苦笑,将事情经过说出,最后一耸肩,摆出一个无计可施的姿态。 小样听完,摇头晃脑的,然后将两只爪子背负在后面,人立着,居然学起大人的模样,在草地上踱步,做沉思状。 它的这幅模样,十分滑稽,梁丘锋每次见到都忍不住要笑。 这一次,也不例外。 可小样的神态分外严肃,半饷之后站定,对着梁丘锋做起手势来。 “啊,你说你可以上去?” 梁丘锋猛地说道,脑海灵光乍现:对呀,小样为猿猴,天生最擅长的便是跳跃攀爬,不管多陡峭的峡谷,对于它而言都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上去。只要它上去,将散发红芒的事物拿下来给自己看,不就搞定了吗? “咦,不行,那里有一头五阶白头雕守护者。它发现你的话,不得把你给活活撕了。” 想到危险处,梁丘锋急忙摆手道。 可小样并不愿放弃,双臂叉腰,昂首挺胸,那样子似乎在说:“其实,我也很能打。” 对于小样的本事,梁丘锋当然有所了解,别看它小,体重可不轻,而且动作迅速矫健,下手黑着呢。那爪子非常锋锐,孔武有力,被其抓住一下,也不是开玩笑的。 反正经过蜕变,它就不再是柔弱的袖珍猴子了。 只是,潜在敌人可是一头五阶妖兽,实力非凡,小样怎么可能是它的对手?万一遭受攻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仿佛看出了梁丘锋的疑虑担忧,小样继续做动作,态度十分坚决,就是要上峡谷去,帮梁丘锋拿宝物。对它而言,现在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不拿出表现来,誓不罢休。 另外,对于梁丘锋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有那么一点不满呢。 “吱吱!” 到了最后,小家伙不耐烦了,一挥小胳膊,掉头就朝峡谷那边跑过去,看来是抱着要用行动来证明的决心了。 梁丘锋无法,只好叫道:“小心点。” 心想以它的身手,以及极具隐蔽性的袖珍个子,说不定还真能上演一出“猴子偷宝”的好戏来。 “嗯,干脆自己也过去,从另一边吸引,分散白头雕的注意力!如此,小样成功的几率就更高了。” 想到做到,梁丘锋马上施展身法赶去协助帮忙。rs 第一百三十六章:得宝 (今天双十一,祝各位书友光棍节快乐,赶紧脱光吧——可怜南朝这边受台风“海燕”影响,大风大雨,风雨如晦!) 峻峭的峡谷非常安静,等梁丘锋赶过去,视线中已失去小样的身影。这小家伙,动作那一个叫“伶俐敏捷”虽然没有学过什么身法武技,可每一次跳跃都达数丈。 它选择从另一面上山,很快就消失在高处。 梁丘锋并不担心小样会鲁莽行事,以它机灵的性格,断然不会做蠢事,正面与那白头雕硬碰。 不管怎么样都好,自己去吸引白头雕的注意力,能够让小样更加轻松地完成任务。 这一次进入,别有目的,自不会小心慎行,干脆拔出伤情剑,以剑尖划过右手边的石壁。 一步一行,剑锋深入岩石里三寸,削铁如泥地将那石屑割得飞溅而出,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故意为之。 果不其然,栖息在峡谷顶上的白头雕很快就扑腾出来,俯首一看,又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少年去而复返,顿时勃然大怒。双翅振动,呼啸着冲了下来,势要将梁丘锋活活撕碎。 隔得远远的,都有刮面的劲风袭来,令人发寒。 五阶妖兽的愤怒,岂能等闲视之。 梁丘锋见机得快,掉头就跑。此时此刻,将《赶蝉步》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步跨幅都达三丈余,而且身形犹如那滑溜的蛇,并非直线,左右晃动不定,就算被白头雕追上,一时间都无法准确判断他在那一边。 一追一逃,片刻之后梁丘锋就出到了峡谷之外。 如同上一次,当离开峡谷范围,白头雕就不继续追击了,不甘不愿地鸣叫着,转头要飞回巢穴。 但梁丘锋却不肯如它所愿,唰,手中飞剑激发,朝着空中的白头雕射去。 那《探huā剑气诀》上篇的剑招,梁丘锋早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捕风捉影,根本不需要看,完全凭感觉出招,便能准确命中目标。可惜剑招的威力始终差强人意,对付低阶目的倒极为麻利,一剑封喉,不在话下,可拿来对付高级的目标,效果就要差得远了。 比如说这白头雕,就算被飞剑击中,只怕也造不成什么伤害,能打掉些羽毛,就很了不起了。 不过《探huā剑气诀》还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当晋身气道,可真气外放,凝聚成型。到那时候,都不再需要飞剑实物了,直接激发。又而或将树叶枯枝之类当做飞剑,同样能做到伤人立死,毫无区别。 是谓“剑气”。 气道级的世界,宛然已不同。 当前梁丘锋自是无法做到这一步,扬手射剑,只是想通过手段对白头雕造成骚扰,激怒它,不让起飞回去。 嗤! 破空声中,飞剑转瞬打到白头雕身前。 呖! 白头雕却早有察觉,巨翅扇动,直接将那柄飞剑扇飞,一点威胁都没有。 然而跟接着是第二柄、第三柄。 白头雕扇翅挥爪,一一挡开,但终还是被激怒了,不胜其烦,于是再度呼啸着,朝着梁丘锋扑来。 正中下怀,梁丘锋不再发射飞剑了,继续逃跑。 这一走,离开峡谷处已达数里开外。 地势开阔,白头雕的速度明显占优,看眼就要追上来。蓦然它仿佛察觉到巢穴那边发生了某些很不好的事情,立刻舍弃梁丘锋,掉头快速地飞回峡谷去。 “莫非小样已经得手了?” 梁丘锋如斯想着,不过看样子,就算小样还没有拿到东西,他也无法再吸引白头雕的仇恨了——所有飞剑皆以〖激〗射完毕。 经过刚才一轮的亡命狂奔,〖体〗内真气损耗严重,将一枚三窍生元丹塞进嘴里,抓紧时间调气运息,恢复精神。 “吱吱!” 过不多久,就见到小样飞快跑回来,一只小爪子里赫然抓着一枚事物,间或散发出幽幽的光华来。 梁丘锋一见,心中大喜:小样果然不辱使命,成功得手归来。 咦,瞧它的模样,嘴角沾染着一些乳白色的东西,似乎刚吃过什么。这小家伙,看来也有所收获呀。 奔跑到身前,小样邀功似的将那事物递过来。 梁丘锋接过,一看之下不禁有些失望。只见那是一团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泛着红色的光泽。表面呈现一种不规则的形状,上面还有沾染着些白色的泥土,以及黑色的粪便—— 以此猜测,此物应该就是放在白头雕巢穴里,却不知道白头雕从哪里啄出来的。 现在却被小样直捣黄龙,翻了老巢。 拿着石头,掂了掂重量,中规中矩,和普通石头相差无几。 不对,先前所见,这石头可是会激发耀眼的红芒…… 梁丘锋便把石头举起,对着阳光映照,果然发现些端倪:一照之下,发现石头的材质如同半透明,受阳光照进来,可见里头有一团红晕,仿佛水波荡漾,非常的赏心悦目。 这是…… 一时间,他把握不定。 呖! 峡谷那边猛地传来一声愤怒的长鸣。 这一声叫,梁丘锋听在耳朵里都不禁浑身打个冷战:肯定是白头雕回巢穴后,发现老巢被端了。 呼! 转眼之间,其矫健的身躯腾空而起,一双锐眼顾盼之际,立刻见到数里开外的梁丘锋和小样。仰颈又是一声长呖,疾飞而至。 “走!” 根本不需要梁丘锋提醒,小样早先一步跳上他的肩膀,吱吱叫着,督促梁丘锋赶紧跑。 梁丘锋嘴一撇,撒开双腿,选定一处树林茂密的方向狂奔。若在平原上,跟白头雕斗快那是不可能的事,唯有冲进山林之间,借助树木遮挡身影,才能脱身。 白头雕这一次异常愤怒,在半空上嘶鸣不已,飞行的速度更比前面快得多,只恨不得一下子将地面上的一人一猴给活撕生裂掉。 梁丘锋暗暗心惊,抬头望前方,距离最近的山林都还有一里多路,眼瞅着就跑不及了。 呼! 背后劲风狂舞,不用回头就知道白头雕已追了上来。 梁丘锋一咬牙,回首一剑刺出。 噗! 伤情剑与白头雕的一只巨爪相击,竟砍不进去,发出如击木石般的声响。 好坚硬的爪子。 挡住一剑后,白头雕庞大的身躯俯冲下来,脖子一伸,锋锐的嘴尖便啄向梁丘锋的面门。 这一啄,凌厉无匹,裹挟着一股锋锐的气息,丝毫不亚于一位气道高手的攻击。 梁丘锋并不慌乱,举剑一横“横剑式”守住面门。 铿! 白头雕尖锐的嘴尖不偏不倚正啄在剑面上,发出激烈的脆鸣。 受巨力撞击,梁丘锋的身子不由自主急速后退,借助后退的步伐,不停地卸掉身上的劲力。 其实对于“横剑式”而言,脚步被攻击迫退,已算是一次失败的防守了。但梁丘锋没法子,双方实力相差太多,而他的横剑式又没有真正学成,若是死站着不动,完全受力,只怕根本承受不住。 即使借力卸力,他都感觉到经脉中真气乱窜,气血翻腾,差点要吐出血来。 梁丘锋急退,站在他肩膀上的小样却站得很稳,呲牙咧嘴,做出最为凶恶的面容,朝白头雕叫着。 只可惜以它的袖珍个子,无论摆出多凶的神态,落入白头雕眼中都显得微不足道,不足为虑。 一冲之后,白头雕又翱翔腾空,酝酿第二次的俯冲——这正是它的天赋本领,若站在陆地上和梁丘锋交手,一身本事根本发挥不到一半。 也趁得这么一个空档机会,梁丘锋强压住紊乱的气息,继续往前面的山林冲去。 这一次,他带着小样终于赶在白头雕发动攻击之前冲进了山林,身子立刻往大树边上靠,借助茂盛的枝叶挡住白头雕的视线。 山林地带,树木丛生,白头雕很难扑杀下来。 见状,那头五阶妖兽不住地发出愤怒的嘶鸣,间或一个俯冲,用翅膀去扇打树梢。每一次扇打,都有手臂粗细的枝桠断折掉落。但这番发泄,徒劳无功,根本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只是它仍不肯死心,盘旋在上空,鸣叫着,久久不愿离去。 听着白头雕的鸣叫,下方梁丘锋与小样早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面,安安静静地盘坐着。 “咕咕!” 肩膀上的小样肚子汩汩作响,突然一头栽落在地,一动不动的了。 梁丘锋吃了一惊,以为它先前受到白头雕攻击,受了伤害。可仔细一看,不禁无语,小家伙居然酣睡了起来。 贪吃,嗜睡,这真得是一只猴子吗? 梁丘锋拿它没办法,将其抱起,就注意到它颈脖处的一些毛上,沾染着些碎片,拿起一片来看,赫然是蛋类的碎片。 原来如此…… 梁丘锋顿时明白过来:敢情小样捣了白头雕的老巢,不但拿了石头,还把那五阶妖兽的蛋给吃掉了,就不知道吃了几个。 吃蛋之后,陷入沉睡……咦,莫非小家伙因此获得了足够的养分,要再度发生蜕变? 想到这个可能性,梁丘锋精神一振,欢欣不已。 ——袖珍猴早成为身边不可或缺的一个小伙伴,其能成长起来,越是厉害,就越能帮得上忙,乃是天大的好事。 如斯想着,他赶紧将揣进怀里头,让其睡个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梁丘锋,我们正在找你 (台风的缘故,白天耽搁了,但南朝会尽快补上欠债的……) 一个时辰后,白头雕终于飞离山林区域,远遁而去,不知所踪。 梁丘锋松了口气,这时候可以冒头出来了。不过他并不着急,而是重新拿出那枚石头来端详,想琢磨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石头。 依照对于白头雕生活习性的了解,他下意识地认定,对方如此愤怒并紧追不舍的缘故,更多的可能是因为这块石头,而不是小样吃了它的蛋。 如此说来,该石头怎么可能是块普通事物?若真是那样,白头雕岂会将其放置于巢穴之中,珍而重之。 拿着石头,再度映射阳光,洞察其内蕴含的那团鲜红,越看越觉得娇艳夺目,不同凡响。 突然间,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冒出脑海:难道这一枚竟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蛟龙血石? 蛟龙血石,禀天地而生,乃是天下间有数的天材地宝之一,价值非凡。昔年在阿里山脉,有走狗屎运的武者无意间打碎了一块石头,发现蕴藏其中的一块蛟龙血石,不过拳头大小,可拿出去后拍卖,卖了十万斤灵米。据说那一块蛟龙血石,成色还是比较差的。 那事之后,武者们去阿里山脉,往往不是去猎杀妖兽,而是找各种各样的石头来砸。 只是可惜,再没有发现第二块蛟龙血石。 蛟龙血石,乃石中之宝,剖解出来后可打造成首饰,比如吊坠手镯戒指之类,佩戴之,能加快体内真气的恢复速度,其效率比之一般丹药有过之而无不及。 重要的是,服食丹药得先拿出来,要是在激战之中,如何腾得手出来吃药? 佩戴蛟龙血石的首饰却无需麻烦,只要带在身上,无时不刻都在发挥作用,效果极其奥妙。在关键时刻,甚至能决定胜负生死。 除了加快真气的恢复速度外,蛟龙血石还有壮大气血,健壮经脉等一系列微作用,长期佩戴,延年益寿,身心健康。 当然,随着时间日久,吸收发挥之后,那蛟龙血石便会慢慢归于平淡,最后变成一块普通的石头,再没有任何神奇功效。到那时候,就得换过一件新饰物了。 即使如此,凭借着无以伦比的功效,蛟龙血石在天材地宝中也是数得着的宝物,无数人梦寐以求。若是成色上佳的品相,哪怕指甲大小的一块戒面,都能卖出令人咂舌的天价。 想到这枚石头很可能便是蛟龙血石,梁丘锋一颗心不禁砰砰乱跳。 横财,绝对的横财呀! 只是一时间他自己无法确认,拿捏不准,想了想,也不放进百宝囊中,而是贴身收好,等出去秘境后再找萧寄海问一问,或者查阅典籍资料对比下。 在此之前,他所掌握了解的知识,都是关于一些比较常见的草药矿石,对于珍罕高端的货色基本无接触,最多也就是闻名而已。 放好石头,平复心情后,梁丘锋走出去,继续进行获取资源的行动。 三天后,他出现在一个山坳之中,当看到前面的一幕之时,不禁感到怒发冲冠,义愤填膺。 山坳一片小树林,其中两棵树上倒挂着两具尸体。看模样,已死去多日。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具尸体身上穿的正是终南剑府内门弟子的蓝色剑装,两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容,依稀有几分熟悉。 他们都是剑府弟子,昔日曾经谈笑风生过的师兄呀。 两人死得很惨,胸腹要害处被利器戳穿了个大洞,脏腑都流露了出来。至于身上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死后还被人用绳子捆住双脚,吊到树上。 那树的树皮被剥掉了一大块,用鲜血写着一行血淋淋的大字:杀人者,郭怒刀。梁丘锋,我们正在找你! 在一刹那间,梁丘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郭怒刀!” 嘴里念叨着这三个字,双拳紧紧握起,仿佛要将什么握碎。 对于郭怒刀,他并不陌生,在竞赛之日,张江山对上的就是郭怒刀。最后张江山被打得吐血摔出擂台——其实当其时是胖子见机得快,特地掉下来的。 如果不下来,估计就会永远留在擂台上了。 郭怒刀身负屠夫之名,狂暴嗜杀,他更喜欢杀死一个人,而不是打败一个人。一旦有机会,绝对不会给予张江山任何认输的机会。 那时候,张江山就请梁丘锋要替他报仇。 梁丘锋答应了下来,孰料进得秘境后又看到对方残杀同门的场景,再添新恨。应该是两位师兄汇合后联手采集资源,然后碰到了郭怒刀。 他们固然也是劲道九段的老牌武者,但对上郭怒刀根本毫无胜算,甚至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杀,暴尸荒野。 良久之后,梁丘锋慢慢平复心情,此刻他注意到一个细节:郭怒刀在树上留血书,意在逞威恫吓,但他用了“我们”一词。 “我们”,那就表示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了。 在其中,肯定包括高北河,以及泛东流等。 看来对方在进入秘境之前就有所密谋,制定下方案来,除非梁丘锋不进入破魔秘境,一旦进入,就不会再让他活着出去。 破魔秘境地方不小,一个人要找另一个人,并不容易;可一群人要找同一个人,那几率就很大了。 再说,就算找不到梁丘锋,而是碰到了另外落单零散的剑府弟子,一举杀之,同样是一种给力的报复手段。 形势,比想象中还要严峻得多。 梁丘锋紧了紧面色,就地挖了两个坑,将两位师兄埋了进去,入土为安。 “两位师兄,我梁丘锋发誓,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他对着两土堆郑重地说道,最后还加重语气地重复说: “一定!” 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去,背影萧索而坚定。 毫无疑问,现在破魔秘境各处,高北河等人肯定到处在找着梁丘锋;但换个角度看,现在的梁丘锋,何尝不是在找着对方? 当彼此相遇,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始终有一战。rs 第一百三十八章:梁丘锋在哪里? (今天第一更,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这一日,破魔秘境里头电闪雷鸣,不多久便乌云密布,席卷下漫天暴雨。如此恶劣的气候颇为少见,可以说是进入秘境来的头一遭。 在一座矮圆的山坡上,有一口颇为隐秘的洞穴,里面坐着一人。面目阴鸷,嘴角常流露出一抹微笑。只是那笑容,森森然,总给与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其身前,横一柄三尺六寸的长刀。 此刀造型有些奇特,整体刀身狭长而流畅,但到了刀头处,蓦然一弯,形成一个曲折性的形状,看上去,分外诡秘。 曲头饮血刀! 玄器上品,郭怒刀的成名杀器。十多年来,死于此刀之下者数以百计,不知饮尽多少人的鲜血,那刃口处甚至都呈现出了一抹暗红色。看分明些,竟是一道细微的血槽,专门设计着流血的。 听着外面的雷鸣声,郭怒刀睁开眼睛,眸中寒芒似乎要与闪电争光:“半个月了,还没有找到那小子,实在令人恼怒。” 他口中的“小子”,自是梁丘锋。 郭怒刀为人,凶暴乖张,我行我素,与泛东流高北河等大相径庭。他执意要找梁丘锋,倒不是因为进来前几个宗门之间的协议,更多的却是个人因素。 在荒洲新生代中,最近一个十年,风头最劲者当属泛东流与高北河,两人号称“荒洲双骄”,牢牢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 两人之后,才轮到郭怒刀。 武无第一,何况第三? 郭怒刀心中不平自不必多说,可惜每年找高北河挑战,皆以败北告终。第三的位置,想不坐都不行。 今年,又是新的一年,适逢荒洲宗门竞赛,万众瞩目。为了这一年,郭怒刀可谓卧薪尝胆,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修炼苦功。他满怀期望而来,便是想在擂台上有机会击败高北河,跃然超越,取而代之。 只可惜,抽签结果,他抽中的却是终南剑府的胖子张。 那张江山性子胆小,安全第一,开战时看起来拼得很凶猛,实则处处留有余力,一见机不妙,立刻顺势摔下台去。 无法杀之,让郭怒刀怏怏不乐。更让他感到无法接受的是,后面压轴的那一场,本来名不经传的梁丘锋竟然击败了高北河。 高北河败了,可击败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原本不放在眼内的人。如斯感觉,就像自己最为喜欢的一件东西被人横刀割爱,抢走了。 那一战,郭怒刀看得很仔细。高北河之败完全是犯了自大的毛病,咎由自取。而梁丘锋呢,等于是偷来的一场胜利。 当然,对于老对手高北河,郭怒刀自无什么同情怜悯之意,他不爽的,只是梁丘锋而已。 梁丘锋赢了高北河,在人们心目中等于是坐到了第二的位置,爬到了郭怒刀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宵小之辈,有甚本事窃据荣光!” 唰! 郭怒刀一刀斩出,鲜血飞溅,却是将一头从外面想跑进洞穴里的三阶妖兽寒霜熊斩成两段,殷红的鲜血流淌下来,汇合雨水成河。 …… 在秘境的东面,冒着风雨,一群武者正大呼小喝着,围攻一头三阶妖兽赤身条纹虎。 看武者的服饰,赫然全部是金沙帮的人。 那赤身条纹虎体型倒算不上大,但动作敏捷凶猛,腾挪跳跃,非常快。一不小心,就会让其脱出重围去。 四名金沙帮弟子使尽手段,也只是堪堪将对方困住罢了,想要猎杀之,相当困难。 “哎哟!” 期间一名弟子稍不留神,就被赤身条纹虎的尾巴重重击中脊背,仿佛被巨鞭抽打,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来。 合围的阵势顿时空门大开。 赤身条纹虎咆哮叫着,趁机窜出去,眼看就要逃遁无踪。 嗤! 猛烈的破空声起,一杆长枪呼啸而至,犹如那天上的一道闪电,霸道的气势甚至让漫天风雨都为之一滞,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真空。 吼! 赤身条纹虎颈脖处中枪,枪尖穿透出来,将其狠狠地钉于地下,再无法动弹。 “北河威武!” “哈哈,多得高师弟出手,否则便让此獠给逃走了。” 金沙帮的弟子们兴奋地叫着,对于出手者不吝歌颂赞美。 只是那身穿蓝衣的英俊少年面无表情,极其冷峻,一点笑意都没有。 诸人见状,讪讪然,闭上了嘴。他们都知道高北河心情不好——可以说,自从在擂台上被梁丘锋投机赢了,高北河的心情就没好过。那一场堪称耻辱的失利如同一根尖刺横于心间,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 找到梁丘锋,打败他! 可是梁丘锋在哪里? …… 同一时间,同一场雨。 泛东流身形矫健,好像雨中的燕子,灵活地在雨幕中穿梭着,身上竟没有沾染到几滴雨水。 嗖嗖嗖! 他跃上一堵断崖,长臂舒展,登时将一株四品笑狂花收入囊中,然后身形降落。 密集的雨水倾泻而下,被头上所带斗笠遮挡住,顺着帽檐不住地往下落。 刚才他所施展出来的身法名为《飞燕登檐诀》,乃是一门腾空类身法轻功,位列玄阶下品,价值不凡。 但此门身法秘籍,比起天都门的镇派绝学《梯云功》,那是大大不如,相差不知凡几。 “等秘境试炼完毕,出去之后,即可突破晋身气道,到那时候,便能修炼《梯云功》了。” 想到此事,泛东流心情大好。 他被称为“气道之下第一人”,其实真实的修为早就可以突破开来,晋身气道层面,只是为了这一届荒洲宗门竞赛,以及破魔秘境之行,这才生生压制住了。当此间事了,再无羁绊,突破进阶分分钟的事情。 至今天为止,一个月的时间恰好过去一半,还有十五天破魔秘境将爆发磁力风暴,到时空间不稳,萌生出诸多出口,人在其中,及时出去便是了。 十五天来,除了日常修炼功课外,泛东流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获取资源之上。如今身上的三个百宝囊里头几乎都装满了各种珍贵的草药矿石,可谓大丰收——那三口百宝囊,一口是他自己的,两外两口则是宗门所给。 反正依泛东流的修为,只要不碰到高阶妖兽都万无一失,背负三口百宝囊也不怕被人觊觎抢夺。 他不去抢别人的,别人就得感激涕零了。 资源丰收,但泛东流总觉得有些不圆满。毕竟众多的草药矿石里头,并没有他动心的宝物。 真正的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就算在这有“宝库”之称的破魔秘境,机缘未至的话,都难以获得。 他抬起头,望了望灰蒙蒙的远方,似乎要穿透过去,要看看其他的人现在都在做什么。 高北河郭怒刀他们,应该在煞费心思地找梁丘锋吧…… 高北河找梁丘锋的目的,不用解释;郭怒刀的心思,也是看在眼内。 “呵呵,四面楚歌,不管梁丘锋躲在哪里,都插翅难飞!” 对于梁丘锋,泛东流倒没什么怨恨,恰恰相反,他还很赏识对方的天赋潜力,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挖墙脚。 梁丘锋不领情,也无所谓。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选择。只是有时候,一个错误的选择会招惹杀身之祸,万劫不复。到那个时候,就再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哼,你选择留在剑府,绝对是一个不可弥补的大错!” 泛东流冷然说道,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会第三次去找梁丘锋了。既然前面已给予机会,梁丘锋不珍惜不抓住,怨不得谁。 身形启动,穿过雨幕,奔向远方。 …… 这是一片荒莽的大森林,树木连绵成片,郁郁葱葱,不计其数。参天的树木是如此茂盛浓密,就连泼盆大雨下来,仿佛都难以渗透进去,皆被层层叠叠的树叶子给挡住了。 其中一棵巨树,两人合抱不过的粗大树身上,离地九丈处,有一个树洞。 “这一场雨,来得好不凶猛!” 突然间,有人声自树洞传出:“好在躲避得快,否则非得给淋成个落汤鸡不可。” 正是梁丘锋的声音——无数人在外面找他,他却出现在此地。 抬头打量这个树洞,见有一丈高,两尺宽,恰好能坐进一个人来。里面颇为干燥,垫摆着一层枯叶,以前似乎是某个妖兽的巢穴。不过好在并没有难闻的气息,坐在里面感觉不错。 从树洞里往外看,见雷雨肆虐,不禁皱了皱眉毛,随即有了决定,喃喃道:“如此也好,趁这个机会闭关几天,全力冲击劲道八段,提高修为。” 经过几天的调整,他已从目睹同门师兄被*杀的惨象中慢慢冷静了下来:敌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自己凭借《永字八剑》,固然能做到越阶败敌,但耐不住人多。更何况,综合真正的修为实力,如果与高北河再战一场的话,孰胜孰负真不好说。 那么,当今之际,提高修为,突破到劲道八段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修为是根本,是基础,基础结实了,才能走得更远。 再说自从破解修炼《离火战意诀》,突破进阶的时机已非常成熟。rs 第一百三十九章:行踪露(第二更) 这一场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秘境内,一些低洼的地方积水成塘,泥泞不已。倒是草坡和山林,繁多的草叶被雨水刷洗过,显得分外翠绿可爱。 突然间,一阵兵器相碰的脆响打破了这天地间的平静。 交战双方是三名终南剑府的弟子对五名敌人。 那五名敌人,身上服饰并不统一,全部来自四大宗门以下的三流门派,其中两个白发苍苍,都属于huā甲之岁的人了。 小宗门底蕴浅薄,派内人才凋零,难得出高手。所挑选进入秘境的劲道武者,不少都是一把年纪的。别看他们老,经验丰富,颇为老辣。因为年岁而积累上来的修为,非常踏实。 其实每一次进入破魔秘境,即使四大宗门,也都是挑选这样的弟子进来。比起新生代弟子,他们基础扎实,行事老练,而且不怕牺牲。 当然,如果派内拥有像泛东流高北河这个级别的新锐,自然不会舍弃,肯定派遣进来,加以磨砺,一举两得。 比如梁丘锋坚持要进来,萧寄海等考虑再三,终于还是放行。他们虽然担心梁丘锋在秘境内的处境,可换个角度想,温室只能培养娇huā,无法成大材。如果经历一番风雨,昂然而出,最后梁丘锋的成就,定然会更上一个台阶。 不过一些小门派中,自然找不到这个层次的新锐,唯有让老弟子出马,尽量保持资源的稳妥性,只要活着把资源带出来,就是胜利。 今天早上,五名三流门派的代表弟子所组成的临时队伍在搜寻资源的时候,正与三名剑府弟子相遇。彼此一见,立刻眼红。 进入秘境之前,天都门等就已和大部分的门派高层通过气,要合力解决终南剑府的人。 所以这一次相遇,那五人并没有犹豫,仗着人多,立刻动手。 三名剑府弟子很快就落入下风——在修为差不多的情况下,人数占优的一方优势明显。 幸好三名剑府弟子平时熟络,还曾合练过一套剑法,才堪堪能抵得过对方狂暴的攻击,且战且退。 终南剑府乃剑修门派,不仅单个人学剑,也会几个人一起学一套剑法,是谓“剑阵”。 剑阵的威力,比起单独的剑法而言,往往要胜出许多。 而在剑府的珍藏中,剑阵五huā八门,有两个人的,有三个人的,甚至有十几个人的,人数越多,威力越大。 不过人数多了,手多剑多,那剑阵也越难学会。非得耗费多年苦功,早晚合练不辍,方能有所成就。 如是,那合练剑阵的人,个人方面的剑法修为肯定大受影响,算是为了集体而牺牲个人。 只是武者一途,谁不想当英雄?故而愿意修炼剑阵,又要符合其他要求条件的人甚为难找。 当前的这三名剑府弟子,平时也不是专门练剑阵的,而是在终南山练剑之时,彼此切磋练剑,久而久之,就兼带学了一套名为《触类相如》的剑法。严格来说,称不上剑阵,但学习之后,互相有默契,攻防转换,进退有致,无形便提升了战力。 正多得如此,才没有被五名强敌一下子冲垮。 “天宇,那边有大片森林,我们退过去,再作打算。” 战斗中,一名剑府弟子高声叫道,也不怕为敌所听。反正只要避进茂密的森林内,借助地势,逃生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那名叫“天宇”的弟子立刻回答:“好,吴鑫,我们走!” 五名对手却不肯让他们退进森林,吆喝着,攻势更加猛烈。而且攻势非常有针对性,专挑一名剑府弟子下手。 “啊!” 那剑府弟子一个不防,右手臂被砍断,血流如注。那手掌当中,犹紧紧拿着长剑,只可惜再无法挥舞得起来了。 两名伙伴见状,睚眦俱裂,齐声叫道:“冰乐!” 就见“冰乐”面露惨笑,大吼着:“你们快走!” 喊完,挺着残躯冲了过去,哪怕手无寸铁,也要为同伴争取到一点逃跑的时间——他断臂之后,已知绝无生还的机会,干脆豁出去了,要用自己的生命,换得同门逃亡。 刹那间,吴鑫和天宇已明白他的心意,几乎要流下泪来。但他们深深明白,此刻不是伤感之际,如果不马上走,那冰乐就白死了。 就在两人转身疾奔之时,嗤嗤嗤,冰乐被数柄兵器击打在身上,顷刻间就倒了下去。 然后他身上的百宝囊,灵米袋之类有价值的东西,转眼被洗劫一空。 “追,快追,别让那两个跑了!” 这么一拖延,两名剑府弟子已冲到森林边缘,一头扎了进去。只是他们跑得急,身后留下一路的痕迹,根本没有功夫去处理掩盖。 这给予五名追兵提示,想要彻底摆脱,非常困难。 五名强敌,都是老油条般的人物,轻功颇佳,不用多久,又紧紧咬住了影踪。 “你们终南剑修,不总是说‘人如剑,宁折不弯’的吗?怎么见到我们,就当起了胆小鬼!” “哈哈,可不是,逃得比兔子还快,说出去,不怕丢了剑府的脸。” 这些三流宗门弟子一边追,一边扬言讥讽嘲笑,要藉此让两名剑府弟子分神。 一句句冷嘲热讽听在耳朵里,天宇和吴鑫都倍感气愤,即使明知对方有所企图,但依然忍不住心头那一口气。 无形中,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哪里跑!” 喝声中,一人如大鹏展翅,从后面掠飞而起,超越到前头拦住去路。 这一堵,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两名剑府弟子马上很有默契地将背部靠上一株巨大的树,持剑对敌。他们心中,已抱了必死之心。可死之前,也得杀两个垫背。 嗖嗖嗖! 追兵全部赶到,形成合围之势,个个面露狞笑:“哼,这一下,看你们往哪里跑?” “乖乖束手就擒,还能留个全尸!” 吴鑫和天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手中诵念起来:“剑府千载,历历不倒;风雨如晦,洗吾剑锋;人在剑在,何足惧哉!” 这话,正是当日府主张行空誓师所说。现在从两人口中念出,一字一句,隐隐皆有铿然之意。 在一刻,他们心中再无畏惧。 一名斧头帮的弟子听到,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人都要死了,还念叨个啥?什么剑府千载,在老子眼中就是一坨屎。不用念了,天上地下,此刻再没有人能救得你们!” “那是,除非有神仙搭救!” “废话少说,大伙儿一起上,赶紧杀人分东西。” “他们要念叨,就送他们到地狱去念个够吧,杀!” 五人发一声喊,各执兵器冲上来。 嘭! 就在此刻,上空猛地有什么东西炸开,发出石破天惊的巨响。随即“簌簌”的木头碎屑下雨般掉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五人攻势不得不为之停滞,抬头惊疑不定地观望着。 呼!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身上蓝色猎猎,飘逸潇洒,竟真像个神仙似的。 有人眼尖,认了出来,见鬼似的扯开喉咙喊道:“梁丘锋!” 嗤! 剑锋扫过,一颗大好人头冲天而起,那嘴巴依然张得大大的,但再没法憋出一个字来了。 “梁丘锋”三字,响彻林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剩余四人话都不说,立刻掉头四散逃跑。 如果仅得梁丘锋一个的话,他们或许还有战斗的勇气,可再加上两名剑府弟子,那就截然不同了。本来还心存侥幸的,当看到梁丘锋一剑就击杀一人后,那最后的一点念想登时化为齑粉,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有多快跑多快。 其中一人,在奔跑的过程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往怀里一掏,摸出个竹筒般的东西,下端有个线引子,大力一拉:砰! 一团光〖激〗射而出,直冲九霄,当飞至最高点时砰然炸开,散作一团七彩缤纷的光华,犹如一朵盛放的huā朵,久久没有消散。 “好了,现在激发了七彩飞huā弹,只要看见的人都知道梁丘锋在此,定然会汇集而来,梁丘锋插翅难飞……” 那人想着,觉得自己立了大功,窃喜不已。 哧! 猛地一阵剧痛涌上心头,低头便看见一截乌黑的剑尖从背后刺透了过来,他回头就看见梁丘锋:“你!” 眼前一黑,永远失去了意识。 其激发信号,动作之间,脚步就慢了那么一分。恰好这一分的拖延,被梁丘锋施展赶蝉步追至,一剑刺死。 至于其他三人早逃之天天,他们倒聪明,选择逃跑的方向都不同样,梁丘锋就算想追,也只能选择一个方向。 于是,释放信号的那一个就成为了倒霉蛋。 “梁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大难不死,吴鑫和天宇喜出望外。 天宇走上来一看,惊喜地道:“梁师弟,你突破到劲道八段了吗?” 梁丘锋含笑道:“刚刚突破。” “好,太好了。有你在,我们还用怕谁。” 两人士气大振——劲道七段的梁丘锋能在擂台上击败高北河,那现在他劲道八段了,岂不是说实力再度腾飞? 不料梁丘锋摇摇头,凝重地道:“你们立刻要和我分开,朝另一个方向走。” “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追与杀(为龙情盟主加更) (第三位盟主,龙情绵绵,真没想到短短时间内本书能拥有第三位盟主了,这个成绩比起老书《人神》还要好——非常感谢你的认可和赏识!此情绵绵,南朝谨记。) 各大宗门进入破魔秘境,最为依仗的:一是弟子名额数量,人数越多,优势自然越大;二是弟子质量,也就是说修为高低深浅。 第二点其实问题不大,秘境里只允许劲道层面的武者进入,但不限定年龄。也就是说,哪怕最差的宗门,都能派出劲道九段的弟子出来。有些人天赋不佳,而或资源不足,但勤奋修炼几十年,达到劲道九段总是可以的。 当然,这一类的弟子,横向对比,纵然同为劲道九段,但因为武技功法等诸多因素,和大宗门的天才弟子根本没法比。 而因为破魔秘境的规则问题,众人进来后都是被打散,分落各地。因此一般情况下,同门同派的弟子第一时间都是想着互相寻找,靠拢,然后汇聚起来,成为一支团结的队伍。 人多力量大,铁一般的道理。如果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彼此拢在一块,那么在对上别的宗门落单弟子时,便拥有了压倒xing的优势。 但现在呢? 吴鑫与天宇两人好不容易碰到了梁丘锋,而梁丘锋居然说要他们马上分开,各走各路,这不是自乱阵脚,瞎指挥吗? 进入秘境之前,萧寄海曾有嘱咐,说进入秘境的九名剑府弟子,当以梁丘锋马首是瞻。 对于这个决议,诸人并无反对意见。 作为后起之秀,梁丘锋的表现有目共睹。他虽然拜入剑府的时间不长,但优秀的表现早征服了众人。尤其在竞赛擂台上,击败高北河,一战成名,更加成为剑府弟子中的偶像。 所以萧寄海让梁丘锋在秘境里担纲首领,没人质疑。 然而如今听梁丘锋这么一说,吴鑫两人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觉得是不是梁丘锋太年轻了,乃至于做出这错误的决策来。 梁丘锋看了他们一眼,忽道:“两位师兄。刚才的信号你们也看见了,相信很快高北河等强敌就会往这边赶来,他们的目的,是我。” 吴鑫脱口而出:“如此我们更应该和你并肩作战,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 梁丘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往这边扑来的人究竟有多少。但绝不只会有高北河一个,郭怒刀,甚至泛东流都会来。你觉得,我们会是他们的对手?” 闻言,吴鑫一怔。 是呀,不说三大天才俊秀齐聚,光是高北河加一个郭怒刀。己方便难以招架了。别忘了,人家身边还会存在同门弟子,蜂拥而至的话,简直不是战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吐一口气,天宇问:“那梁师弟你的意见是?” “分开走,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你们谨慎些。就不会有事。而我孤身一人,就算打不过。还能逃。”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鑫和天宇明白了。梁丘锋的意思是如果三人在一块,在与敌斗争的时候,反而会尾大不掉,甚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而只得他一个的话,却自在了,可战可走。以他的实力,一心要走,敌人很难留得住。 说白了,这个时候两人跟着梁丘锋,不但帮不上忙,甚至会成为累赘。 两人好不纳闷,却无可奈何,实力的对比清清楚楚,说什么气话都是多余。 “那好,梁师弟,你万事小心,我们这就走了。” 既然划清了道理,长话短说,他们本非婆婆妈妈的人,拱手抱拳之后,转身朝着森林密处走去。 目送两人离开,梁丘锋略一沉吟,飞身出了山林,来到外面。 “看,梁丘锋在哪儿!” 声音之中,就见一队武者飞奔而来,其中没有高北河等,但人数足有十余人——进入秘境快二十天了,通过暗号标识等联络,宗门弟子慢慢汇合在一起,成为了队伍。 而这个队伍,分明不是来自同一宗门,而是好几个混合起来,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梁丘锋。 来得好快! 想必这些人本来就在附近处,一看到信号,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全部围了过来。 即使高北河郭怒刀等没来,但现场这么多人,都足以将梁丘锋围死了。 梁丘锋不假思索,转身就走。 “快追,他跑了!” “跑不了,到处都是我们的人。” 那些武者大呼小喝着,有的人赶紧留下暗号,以给后来者提醒,而有的人直接就追了上来,生怕被梁丘锋跑掉了。 此时此刻,梁丘锋的jing气神前所未有的凝聚集中,他非常清楚现在该怎么做。回头一瞥,见追来的人不过三五个,明显与后面的脱节了。 嘴角弯出一抹冷笑,突然折身,杀个回马枪。 哧! 伤情剑凌厉无比,一照面便将追得最近的一名敌人笼罩住。 众人显然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梁丘锋不赶紧跑,居然还敢掉头杀人,一时间都有几分措手不及。尤其被剑光笼罩住的那个,大吃一惊,急忙举起兵器招架。 嚓! 他手中的一柄齐眉棍竟被伤情剑对半削断,从眉心至胸腹,划出一道血线来,那鲜血犹如喷泉般洒出,场面血腥至极。 梁丘锋这一剑,带有杀鸡儆猴之意,自是没有丝毫留手。加上他刚刚突破晋级劲道八段,〖体〗内真气充盈深厚,正好找个靶子练手。 一剑毙敌,其他的追兵骇然sè变,赶紧往后撤,竟不敢上去与梁丘锋动手。 梁丘锋瞥了他们一眼,转身继续走人。 片刻之后,后面的追兵赶上来了,重新汇聚在一块。人数一多起来,胆气立刻雄壮,再度吆吆喝喝追了上去。 不过人数虽然多,但每个人的功法武技都不同,轻功造诣也不同,慢慢地,细微的快慢区别最终造成了先后次序,人群渐渐又变得稀稀拉拉,间距变大。 这时候,梁丘锋再度转身回头,一记“点剑式”将一名闪避不及的敌人一剑封喉,血溅五步。 这一剑,仿佛刺在每一个人的喉咙上,只觉得喉咙发痒,不寒而栗。 好狠的剑,好狠的人! 他们霍然发现,这梁丘锋也不是善茬呀,何止不是善茬,简直是个杀神——相貌清秀、情绪安静的杀神。 畏惧的情绪在人群间弥漫,他们虽然口中依然吆喝不停,但脚步犹豫不决,着实没有冲上去的勇气。 眼看梁丘锋就要走了,人群后面猛地爆发一声呐喊,好像打了鸡血般亢奋无比:“郭怒刀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死湖 “郭怒刀来了!” 这一声喊,犹如在人们的心中打了一记强心针,精神顿时振奋起来,纷纷回头张望。 但见东面,一道身影风驰电掣,衣衫猎猎。手中把持一柄怪刀,远远便见寒光熠熠,激发出令人心颤的锋芒。 “高北河也来了!” 又是一声嚷嚷,声音更大。 北面的草原上很快就出现高北河的身形,那一杆百步钻龙枪犹如一杆旗帜,高高挑着,抖落一簇红缨,被劲风带起,扬呀扬的,更添气势。 两大少年天才先后而至,在脚步上都尽了全力,急速赶到。 “咦,梁丘锋呢?” 当被吸引了注意力的诸人再看前面时,梁丘锋已身影渺渺,不知所踪。 梁丘锋可不是傻子,强敌云集,再逗留下去定然没甚好处,不如趁早脱身,在以后的游斗中寻找机会。 “追,他逃不远!” 众人轰然叫道,现在有了高北河和郭怒刀领军,便彷如有了主心骨,以金沙帮和血刀会两大宗门为主,至于那些来自三流门派的人,则依照平常的亲近程度,划分到两个阵营里去。 ——剑府四面楚歌的处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再加上天都门等的胁迫鼓动,如今在外面,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已实属不易。可进入秘境后,原形毕露。因为在很多人看来,在三大宗门的倾轧之下,剑府的弟子定然没有活路,谁还敢以及愿意和剑府交往? 这是一个相当简单的选择题,他们都选择站在了三大宗门那一边去。 随着不断有人加入,两队武者浩浩荡荡,紧咬梁丘锋不放,势有不将其杀死,绝不罢手之意。 梁丘锋横空出世,已成为剑府新生代的代言人,不杀他,杀谁? 况且进来之前,诸多高层人物已发了狠话:绝不允许梁丘锋活着出去,短短两年功夫,让他成长出几分气候;再过两年,不得比龙翔天还要厉害? 七彩飞花弹的信号,高而鲜艳,方圆百里可见,相信不用多久,各方势力的大部分代表弟子都会围拢过来。 那一刻,泛东流也看见了。不过他并未动身,喃喃道:“果不其然,这一次,任梁丘锋有三头六臂,恐怕也在劫难逃。” 他没有过去参加追杀,皆因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有郭怒刀和高北河在,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 更重要的是,泛东流恰好在一处山腹之中发现了一口幽深的洞穴。 该洞穴不知深浅几许,人走进去,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十分阴森恐怖。不过他并未因此而感到畏惧,反而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因为洞穴并非天然生成,倒像是人力所开,周围残留着许多人活动过的痕迹。看样子,年代已十分久远了。 破魔秘境内,存在一口不知被什么人开辟而成的洞穴,有些古怪,而且根据残迹推敲,起码都是百年之前的事了——要知道,在荒洲,破魔秘境被发现仅为八十年而已。 这意味着什么? 众所周知,秘境大都为天外异时空碎片,等于是另外世界的残骸——宇宙洪荒,天外有天,自然不仅仅得一个玄黄大陆存在。 如是,虽然发现破魔秘境的时间为八十年,但绝不是说破魔秘境的历史只有八十年。两个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在此之前,该秘境也许是一个大世界中的一块陆地,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缘故才怦然爆炸,化为万千残骸。这一块,恰好落在荒洲附近,成为了破魔秘境。 泛东流顿时想起秘境的名字来由。 该命名亦非发现者的主意,而是他们打开通道时,挖到了一块古朴的石碑,碑上有“破魔”两字。 两个大字,是有人用手指写上去的。从书法角度上看,并无什么可取之处,然而笔画端正古拙,自有一股纵横八荒的气势流露出来。只可惜,字里行间,并未存在任何的武道真意。所以该石碑挖出来后,就搁置在飞云峡谷处了。 有此碑在,人们对于破魔秘境的来历大感兴趣,最起码确定了一点,该秘境被发现之前,里面就有人活动过。而这人,很可能是很久以前存在的武道大能,其破碎虚空,远赴天外击杀妖魔,故而留有痕迹。 天外有天,有妖魔,它们生性残暴嗜血,视人类为食物,在万千年来,不乏侵略玄黄大陆之举。不过碍于时空规则,无法做到大举入侵。与之相对的是,玄黄大陆上的武者,亦非坐以待毙,贪图安乐。当有人修炼有成,成为武王级别的高手后,便拥有了进入天外,猎杀妖魔的实力资格。 天外妖魔将人族视为美味可口的粮食;可在武者眼里,妖魔全身上下,同样都是宝贝。 在历史的长河中,人与妖魔之战渊源长久,不可计数。若果破魔秘境以前曾是某尊武王斩杀妖魔之地,那一切解释都行得通了。 ——时空转换,沧海桑田,那天外之地爆炸,其中一块残骸剩存,成为了今时今日的破魔秘境,并形成了独特的天地规则。 想通这一层,泛东流一颗心砰砰乱跳,如果推测属实,那么这一口洞穴很可能是那位前辈高人的手笔,那里面,是否会存在什么宝物? 武王所留,岂会是垃圾?随便一件,肯定都是宝器级别以上的,如果还有衣钵传承的话…… 泛东流简直要欣喜若狂——进入秘境大半个月了,资源满载,可真正的好东西一件都没有,郁闷之极。眼下发现洞穴,或有奇遇,当下毫不犹豫,一头钻了进去。 至于追杀梁丘锋,比起奇遇来,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 嗤! 剑锋过处,鲜血飞溅。 第三个了! 这是梁丘锋所击杀的第三个追兵,看着对手圆睁双眼,不甘不愿地倒下,他的心却越发的冷。 梁丘锋绝非冷血,但更不会慈悲为怀——幼年的流离失所,阅尽人间百态,他比谁都更加恩怨分明。曾听萧长老无意提及,昔日在荒洲,受剑府庇荫的门派为数不少,但随着剑府败落,天都门等崛起,那些门派都纷纷调转立场,投靠过去了,甚至与剑府翻面,兵戈相见。 世态炎凉,人如是,一个门派更如是。 当然,其中或者也会存在念及剑府恩义的,但大势所趋,慢慢地,所谓人情,尽皆落花流水,不复存在。 面对强势,不低头的,本来就很少很少。 在秘境里头,诸多门派公然联合对剑府弟子下手,便等于最后的决裂,以及宣战。 既然站到了对面,那就是敌人,对于敌人,梁丘锋从不会心慈手软。 只不过两队人马,分头围攻,形势越发严峻。当包围圈不断缩小,梁丘锋生存的机会就越小。 这一次下手,可是足足周旋了大半天的功夫,才找到机会。 一击得手,立刻抽身离开。 几乎同时,高北河赶到,看见地上的死尸,一张俊秀的面孔阴沉得要滴出水来。虽然死的并非金沙帮的人,但他既为领袖,阵营中不断有人被杀,便等于抽他的脸。 “梁丘锋,有种的便不逃了,来与我单挑!” 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回应的是傻子,而天真地转身单挑的,更是傻瓜。嘴里堂皇地说着“单挑”,可身边跟随着一大票人算是什么回事? 得不到回应,高北河一咬牙,继续追。他就不信了,梁丘锋孤身只影,一路逃亡能坚持多久。 补充灵米,以及服食丹药,可没有时间打坐调息的话,体内真气根本不可能源源不断地提供上来,迟早有一天会枯竭,累倒在地。 确实,若非刚突破进阶,达到劲道八段的话,恐怕梁丘锋早就倒下去了;而如果丹田不天赋异禀的话,可能也支撑不住了。 在这个时刻,一点一滴的真气都至关重要。 梁丘锋早意识到形势的不利,所以逃亡的路线专挑险恶处走,一直走进秘境的最深处——既然己身没有法子摆脱追兵,便唯有借助于环境。 呼! 他奔跑得太急,当冲进一丛灌木中时,蓦然一脚踏空。幸好应变得快,伤情剑往地上一点,整个人腾空而去,才没有摔倒在地。 跃下斜坡,眼前霍然开朗,蓝天白云,沙滩绵延千里,正对面,是一口巨大的湖。 此湖颇大,湖水碧绿,风平浪静,看上去,如同一块巨大的翡翠陈列于此,非常的美丽。 “不好!” 跑得口干舌燥的梁丘锋暗叫一声:这里地势开阔,没有什么遮挡之物,不利隐匿。可想转身回头时已来不及,后面脚步声叫骂声汇聚成片,追兵已至。 无奈之下,他只得朝着大湖冲去,奔跑之际,一丝心悸感悄然掠上心头,感到有些不安:他突然发现,这口大湖四面,偌大的范围内极为安静,安静得过分。没有鸟鸣,没有兽吼,甚至一只小昆虫都不见飞舞。 安静近乎死寂,连湖水都波纹不生,就好像这个地方,不存在一点生机似的。 若换了其他时候,梁丘锋早退走,但现在,他根本没有选择。rs 第一百四十二章:滔天大祸 在高北河和郭怒刀的带领下,二十多名武者排列成扇形,将梁丘锋的退路尽皆封锁住,个个兵器在手,虎视眈眈。 他们都看得出来,经过连日逃亡,梁丘锋真气亏损严重,十不存五,根本不足为惧。更何况阵中还有高北河与郭怒刀坐镇,梁丘锋这次插翅难逃。 多日以来,一直撵不上对方,还被杀了几名手下,高北河面目无光,心中怒极,一摆长枪,冷笑道:“姓梁的,逃呀,你不是很能逃吗?现在怎么不逃了?” 梁丘锋伤情剑在手,斜指地面——形势越是危急凶险,他反而越是冷静,静静思考每一个步骤。 哪怕最后战死,也得轰轰烈烈的。 郭怒刀忽道:“高兄,我还没有和这贼交过手,不如把他让给我吧。” 闻言,高北河面色一冷:对方的小心思他怎么不知道?却是看在大局已定,便想要出来抢功劳抢名声。梁丘锋击败过自己,如果郭怒刀杀了梁丘锋,不就证明他跃然到了自己头上去吗? 岂会让他拣这个便宜。 当下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就不劳郭兄之手了。我失去的东西,自然会亲手拿回来。” 说罢,百步钻龙枪一抖,大踏步走上去。 郭怒刀面色阴晴不定,终于还是按耐住。他固然暴戾,可绝非无脑。如今情况,实不宜与对方翻脸。 至于其他的人,更是站定,连绵成一个阵势,防止梁丘锋逃窜。 高北河长枪遥指,喝道:“梁丘锋,当日在擂台上,你使诈获胜;今天,我要用你之血,洗尽所有耻辱。” 梁丘锋晒然道:“要打就打,忒多废话,怪不得你长得像女人。” 高北河勃然大怒:“死到临头还嘴硬——龙腾雷鸣!” 长枪先在沙地上一戳,灌注真气于枪尖上,将一大蓬沙子挑起,击向梁丘锋面门。 这些沙子,经真气激发,一粒粒呼啸着,丝毫不亚于暗器,具有不俗的杀伤力。 而真正的杀招当然是随后而至的百步钻龙枪,仿佛蛟龙出世,迅猛无比。 他心中恨极,一出手,就是杀招。 梁丘锋沉着迎战,身形急退,先避其锋芒,然后再图后着。 两人很快战成一团,与宗门竞赛上的那一战相比,这一战的激烈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高北河略微占据上风,但优势并不明显——一路追杀,逃的人损耗不小,可相对而言,追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损耗对于彼此而言,实则是平等的。 不过高北河为老牌劲道九段武者,距离气道层面仅半步之遥,比起真气度的凝练与深厚,自然超过梁丘锋一筹。 铿铿锵锵! 剑枪相击,不时发出猛烈的撞击声,那逸飞出来的劲道四溅,将地面的沙土轰出一个的坑洼。不远处本来静谧的湖水都受到波及,被鼓荡得哗啦哗啦作响,形成了微微的波浪。 留在外围的众武者目不转睛地掠阵观战着。 突然间,其中一人眼尖,猛地看见泛起波澜的大湖中央汩汩的,有异样气泡冒起,似乎下面潜伏着什么东西在呼吸一般。 那人心里猛打个突,凝神看去。 唰! 但见清澈的湖水中隐隐有一道狰狞的影子晃过。 什么! 他差点失声叫出,揉了揉眼睛,可那影子却消失不见了。 不对,绝不是眼花。 那人拧着眉头思考,乍然想到了什么,尖叫起来:“藏绝湖,天呀,这是藏绝湖呀!” 他这么一叫,顿时让众人侧目,大皱眉头,很是不满其大呼小叫的。只是莫名地,每个人都觉得“藏绝湖”这个名字很熟悉,细下一想,纷纷脸色大变。他们几乎同时想起了发生在十年前的一个典故: 十年前的一次破魔秘境试炼中,有一名宗门代表弟子无意中来到一个美丽的大湖边,被景色所吸引,流连不去。但突然之际,湖底深处传出一声嘶吼,如同龙吟。 一吼之下,那弟子魂飞魄散,拼命逃跑,只是一只左耳几乎被震聋了。 出了秘境后,他跟长老汇报情况,长老骇然说道,这极可能是七阶妖兽,那湖应该列为禁地,以后绝不能靠近。 破魔秘境虽然大,但被发现了八十年,期间进入试炼的弟子无数,通过实践经验,便会描绘出地图来。 这些地图还无法囊括全部秘境地形,可几处危险禁地都是标示出来了的,其中便包括藏绝湖。 然而这些时日,众人一路追杀梁丘锋,追得起劲,根本没有观看地图,不知不觉间,就来到这藏绝湖边上。 此湖为禁地,湖中很可能生活着一头七阶妖兽,想到这个可能性,诸人心里便不禁打鼓,那腿肚子都有点酸软。 七阶妖兽呀,气道六七段的武者才能与之抗衡的庞然大物。他们这些劲道九段的武者对上,估计塞牙缝都不够。 众人心惊胆战,可激战的梁丘锋和高北河却全然不知,依然斗得难分难解。 咕咕咕! 大湖中心的水泡越冒越多,渐渐汇集成一大片,煞为壮观。慢慢地,那湖水开始转动,越转越快,最后成为一口巨大的漩涡。 “妖兽出世了,走呀!” 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跑到湖面上去了,见到情况不对路,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声,紧接着所有人如惊弓之鸟,潮水般往外面的山林中退——不管出来的是否是七阶妖兽,先撤开再说。 这一幕动静太大,梁丘锋和高北河顿时察觉了,不由自主停手,举目顾盼,看发生了什么事。 “咦,那是?” 很快,两人都发现了湖面上的奇异,心中一惊。他们皆为惊才绝艳之辈,反应迅速,立刻想到“藏绝湖”这个禁忌之地,同时面色大变。 高北河第一时间便想走,然而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梁丘锋呆立着,似乎被湖面异状给吓到了。 机会,天赐良机! 杀死他,一定要杀死他! 此子不死,擂台失败的耻辱就永远无法洗刷掉。 刹那之间,高北河恶向胆边生,心想一枪先将梁丘锋杀死,再退走也来得及。 决定做出,再不犹豫,呼,百步钻龙枪直如毒蛇出洞,朝着梁丘锋的喉咙急刺而去。 这一枪,攻得急,攻得突然,堪称必杀的一枪。 但貌似没有防备的梁丘锋就地一避,欺近身来,剑锋森森然,直斩高北河颈脖。 高北河正想急退——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传出,本来死寂的藏绝湖猛然狂风大作,波浪滔天。 一吼之下,高北河双耳“嗡”的一震,瞬间失去了听觉。与此同时,全副身心都像被电击了一般,酥麻麻的,难以动弹。 梁丘锋剑已到! 其实受那一吼,他也不好受,脑海世界掀起惊涛骇浪,直欲要颠覆、支离破碎。 关键时刻,隐隐一声钟鸣,恰似那练剑钟的声响。一响之下,风平浪静,波澜不生。 正因为如此,梁丘锋的剑锋才能不偏不倚地砍中高北河。 头颅断,血喷涌! 这一幕,正被逃到远方听到兽吼声后回头张望的郭怒刀等人看到,他们无不心神剧痛,这种冲击甚至还要超过妖兽嘶吼所带来的震撼: 高北河死了,梁丘锋竟敢杀了他! 这下梁丘锋惹了滔天大祸,上天入地,再没人能救得了他。不说他,就连背后的终南剑府,都在劫难逃。 高北河的重要性,对于整个金沙帮而言,堪称瑰宝,是宗门未来的希望所在,是集百千宠爱于一身的天才俊秀。 但现在,他死了,梁丘锋杀死了他。当消息传出后,金沙帮的震怒,肯定无以复加。 在这一刻,郭怒刀马上意识到:酝酿多年的荒洲宗门大战,将会因为梁丘锋的这一剑而最终爆发。 那一剑,是致命的导火索。 不管梁丘锋这一次能否活着走出秘境,但他与剑府灭亡的结果早已注定。 金沙帮、天都门、血刀会,以及其他一些小宗门联手攻上终南山,到时候,存在千年的剑府就会灰飞烟灭,再不复存在。 想到众门派会攻终南山时的情形,郭怒刀嘴角的笑意残酷而痛快。对他而言,高北河的死不是坏事,而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好事,快事。如同压在头顶已久的一座山被搬掉了,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爽感。 再说,高北河不死,宗门大战也就不会这么快爆发,实在等得人心急。 死得好! 郭怒刀几乎忍不住要仰天大笑,不过现在却不是庆贺的时候,湖中的七阶妖兽被惊动,可正要出水而来。必须要退到更远的地方去,才能躲过一劫——高阶妖兽的地域观念颇为看重,一般情况下只要脱离范围后就不会再追击了。至于梁丘锋,他肯定是来不及逃了,刚才距离那么近,受了一吼,恐怕五脏六腑俱已受伤。要是他葬身兽口的话,结局将是最完美的。 郭怒刀可不是泛东流,必须亲手打败对手才觉得痛快。对他而言,只要对头死了,都是成功,管他怎么死的? 吼! 又是一声巨吼,有磅礴的威严气势爆发,但见一道庞大狰狞的身影从湖底呼啸而出,声震九霄。 几乎同时,梁丘锋不假思索,一个飞跃,不朝岸上走,反而一头跳进了湛蓝的湖水当中。rs 月中了,求三张月票! 近日不知怎么的,很上火,口腔溃疡痛得吃饭不香,喝水不甜,睡觉都很不安,还引起牙疼偏头疼等一系列非典型症状——看来这人老了,真是百病咸集。 好吧,以上仅为一番声泪齐下的感人开场白,主要是为了求一张月票。 这年头,活着不容易,活着好一点更不容易。写手都得赤膊上阵,面红耳赤地吆喝个不停了。 月票榜上前有狼后有虎,一点不省心,能不上火吗? 但是我不喝加少宝凉茶,不喝王少吉,只求各位爷们手中一张月票。 月票乃天下良药,消炎化肿,去火止泻,还很好喝呢。 你们说,对吗?rs 第一百四十三章:湖底神殿 (求月票!) “吼!” 声震四野,传得远远的,附近的一些低阶妖兽纷纷匍匐在地,身子颤抖着作膜拜状。 “这是什么妖兽在咆哮?” 山腹一条深邃的甬道中,泛东流霍然一惊,回首望了望出口处。 “根据吼声推测,很可能是六七阶的妖兽。难道是谁不长眼,进去到某些禁地中,惊动了对方?” 泛东流目光闪烁着,一会之后,冷哼一声:“活该!” 不再理会,继续研究堵在前面的一个机关。 这一条隐蔽通道,不但深,而且里面每隔一段距离便会设置有机关,必须破解之后,才能深入。 这让泛东流好不郁闷,但更坚定了终点有宝物的猜想。如果没有好东西,何至于机关重重。 想到可能存在的宝物,他精神一振:嘿嘿,现在高北河、郭怒刀他们想必正在与梁丘锋缠斗不休吧,哪里有自己悄然取宝的好?如果真能获得一件武王大能遗留的宝物,出去之后,晋身气道,扶摇直上,很快将能与龙翔天一争长短了。 梁丘锋? 他算那根葱? 昔日只能挡自己一刀,哪怕如今成长起来了,但依然一刀之敌耳。 在泛东流心中,从未曾认为梁丘锋有资格成为对手。 …… 妖兽出水,梁丘锋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对方是何等妖兽,当机立断,一个鱼跃跳入水中——此时此刻,想要折身逃亡,避进山林那边去肯定来不及,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扑入湖水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獠未出水时已造成偌大威势,与之对上,只怕一个照面便塞了牙缝。根据那一吼之威,绝对的七阶妖兽。先前若非脑海里的练剑钟钟声再度激荡响起,稳固住了神智意识,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高北河就知道了,直接被吼声震慑得动弹不得,乃至于失了分寸,被自己一剑击杀。 击杀对方,传扬出去后,势必会掀起轩然大*,甚至激发矛盾,一发动全身,最终引爆整个荒洲的宗门大战。 但梁丘锋已顾不上了——有句名言说得好,不想被敌人杀死的最好办法,就是先杀死敌人。 而对于即将到来的大风暴,相信终南剑府亦会有所准备。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都门等三大宗门意图颠覆毁灭剑府的计划由来已久。至于那些名目众多的三流小门派,他们只是墙头草,见风转舵地站队罢了。 本来剑府寄望于本届宗门竞赛,挽回颓势,再徐徐图之。然而三大宗门岂会再给时间让剑府起来? 就算梁丘锋没有杀高北河,他们同样会找另外的由头宣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外如是。 对于这些道理,梁丘锋明明白白的,相信萧寄海等同样心知肚明。 入水之后,登时感到那湖水颇为冰凉,他赶紧运起《离火战意诀》,真气在经脉内运转,以驱逐寒意。 “吼!” 这时候,上方不断传来妖兽的嘶吼,吼声激荡之下,整个湖面都翻起惊涛骇浪,声势十分惊人。 梁丘锋暗暗心惊,拼命往下潜,借助水的特性来阻隔声波威力。这个时候如果还呆在岸上,绝对凶多吉少。倒是郭怒刀等人,不知道逃走了没,最好便是被妖兽一锅端掉。 不过这个盼头不大现实,郭怒刀他们退得快,可能早逃到山林中去了。 撇开些杂念,梁丘锋犹如一条鱼儿在水中畅游。作为武者,游泳属于最基本的一项技能,而凭借修为,亦可做到在水中换气,能够待很长的一段时间。 现在肯定不能冒头上去,可在水中也未必安全,一会之后那妖兽便回来了。 这藏绝湖,应该便是它的巢穴,领域。 “不行,得尽快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梁丘锋四下游动寻找,越游越深,突然间,他隐约看到前面有巨大的建筑物影子。 “咦,难道这湖底下还有房子?” 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了一惊。 梁丘锋不禁立定,犹豫不决。 噗通! 上方猛地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即使有水流阻隔,传到耳边犹是相当惊人——那妖兽发泄完毕,冲回湖中了。 梁丘锋不敢再逗留,双脚一蹬,飞快地朝着前面游过去。 不用多久,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不过碍于视线问题,看不甚分明,只见到一个大致的轮廓,仿佛是一座宫殿般的建筑。 深湖地下,竟有一座宫殿! 梁丘锋加快速度,靠近后发现,这座宫殿通体用巨石砌成,风格粗犷,线条分明,屋顶之上,还竖立起长长的石柱子。柱子顶端被雕刻成一尊尊奇异的兽头模样。 如此风格的建筑,绝非荒洲所有,莫非是…… 刹那间,他想到一个关于破魔秘境来由的可能性,诸多想法,竟和泛东流的猜测异曲同工,吻合起来。 梁丘锋心神激荡,微一沉吟之下,还是找到石头宫殿的大门,游了进去。 那大门,本来应该是用石门闭合起来的,但如今却被什么撞破了,只剩下小半截,上边空出一个三丈余的豁口来,湖水灌进去,浸泡了起来。 置身里面,看见四周有柔和的光线散发而出,顿时让视线开朗起来。 原来里面宫殿顶上镶嵌着一枚枚奇异的石头,石头如灯,会激发光芒。 梁丘锋游上去看,见那奇石大如鹅蛋,表面光洁溜溜的,仿佛珍珠。 “这个,是夜明珠!” 他即刻认了出来。 天地浩瀚广阔,奇宝无数。而有一些事物,纵然无法服用,不能提高修为,增加战力,可因为具备某些特殊用途,同样能称为“宝”。 夜明珠便为其中一种,它能激发光线,哪怕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依然能提供光明。 当然,对于高阶武者而言,他们目光如炬,早不畏黑暗,所以夜明珠的作用可有可无。可对于一些低阶武者,以及普通人来说,夜明珠却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故而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 前些时日一直被人追杀,梁丘锋身上两个百宝囊只装满了一个,如今躲在这深水下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而屈指一算,距离离开秘境的时日已所剩不多。 所以现在见到了夜明珠,哪里有放过的道理? 他马上用伤情剑,将这些夜明珠一颗颗撬了下来,最后共计九颗,也算一笔收入了。 挖掉夜明珠,继续往前方探索,穿过大殿,来到后面。但见宫殿内遍地石头残骸,碎得都认不出来原本的设计布置了。仔细观望之下,大都是不值钱的事物。眼看都要把整个宫殿都摸索完毕,除了夜明珠外,别无宝物,不由觉得有些失望。 就剩下最后一间后殿了。 此殿居然是密封着的,一扇青灰色的石门紧紧闭合着。 梁丘锋吐了口气,举起伤情剑去削——在深水中不好用力,不过真气贯注之下,伤情剑削铁如泥,还是能对石门造成不小的损伤。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挖出一个恰好能钻进一个人的洞口,立刻钻了进去。当脚踏实地,看清楚周围环境时,不禁目瞪口呆。 此间后殿并不大,大概三十多平方的样子,在另一边,还有一扇紧闭的石门,却不知道通往何处。 最重要的是,梁丘锋霍然发现,此地仿佛具备魔力般,滴水不进,非常干燥。 顶上,镶嵌着三枚夜明珠,大方光明,四下景物尽览无遗。 总体而言,非常空旷,并没有摆设什么东西,南面的石墙上,写着“龙尘泪斩杀红魔叉维于此!” 十一个大字,笔走龙蛇,一笔一划,仿佛要活过来一样,破壁飞去。 梁丘锋一见,目光登时挪不开了:气势,这字里行间的气势实在无以伦比。看见这字,不知不觉间便如同看见了写字的人,那种纵横睥睨,唯我独尊的气质扑面而来,竟令人有一种跪倒下来,顶礼膜拜的冲动。 相比之下,那悬挂于天宝商行门楣上,牌匾的两个字居然像小儿涂鸦般,不值一晒。 这字写于石墙上,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但依然长存,不见丝毫斑驳之意。 梁丘锋看得真切些,发现这十一个大字,并非随手写就,它们之间互相呼应,最后构成一个奇妙的阵势禁制,使得外面的湖水无法淹浸进来。 这等手笔,这等气势,简直鬼斧神工,达到了武道上的一种极致。 那么,此名为“龙尘泪”的人是谁? 良久之后,梁丘锋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幽幽一叹,自踏上武道一途,固然明白天高地阔,世界无穷,可很多东西若非亲眼目睹,根本无法体会到那种难以言表的冲击力。 只可惜,贯注在字里行间的武道真意浑然成阵势,根本无法破解得了。再说,即使能破解,梁丘锋也得掂量掂量。这可不同天宝商行的牌匾,故意为之。现在这十一个字完全是率性而留,本就不是为了传承的。所以里面的武道真意凶虐粗暴,以他劲道九段的修为贸然去吸收,只怕当对方意志加诸于身,脑海承受不住,会怦然炸开,最后变成植物人,而或疯疯癫癫的傻子。 强逼着把视线挪开,梁丘锋探看其余位置,空荡荡的,并无什么发现。 “咦,那是?” 正失望之极,猛地见到地面上有一块骨片,颇有些奇怪的样子,便走过去,捡拾起来。rs 第一百四十四章:骨头 (感谢“尘泪”的万币厚赐,成为本书新堂主;感谢书友“悟与信”“残影噬心”的慷慨打赏!) 一截骸骨,晶莹如玉,分外粗大,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很重。 开始的时候梁丘锋以为是腿骨,可看真切些,骨头一端有一个类似掌骨的延伸,这竟是一段腕骨。 只是,也太大了吧。 他比划了一下,不禁咋舌:难道这竟是一截传说中的巨人手骨?否则,依照正常人类的体格比例,不可能生就如此大的骨头来。 拿在手里掂量掂量,眼角的余光忽而又注意到了一个状况,就是本来摆放此骨的地面上,竟是凹下去的,和周围格格不入。 梁丘锋蹲下去,拿着骨头对照了下,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莫非该骨头本来是插入地层,后来才慢慢冒出来的? 这个“冒”字,也许用得不准确,应该说是“爬”出来才更为贴切。 一截断手,假如当其时还有皮肉,即使与主体分离了,居然还具有活动的能力,这是…… 简直匪夷所思。 梁丘锋摸了摸鼻子,很难理解这么的一种情形。不过现在看来,深究并无太多意义,毕竟此手骨已横放于地面上,皮肉那些皆朽化消失,化为尘埃。 拿着骨头,在室内继续搜寻,除了石头泥土外,再无任何发现,更不见什么宝物。 “哎。” 梁丘锋叹了口气,本来在湖底下见到一座风格怪异的石殿,进来之前可是抱着相当大的期望,希望能有一番奇遇,哪想到就捡到一根骨头。 好吧,看此骨骼奇特,或许有所来历,暂且收进百宝囊中,带出去给萧寄海他们鉴别下,看有甚名堂。 随后,他把目光放在另一扇门上,心想是不是用剑打开,瞧一瞧通往何处。 “吱!” 久违的叫声从怀中传出,很快就见到小样探头出来,非常舒坦地伸个懒腰,脸上的表情,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见状,梁丘锋气打一处来:这小家伙自从偷吃了白头雕的蛋蛋,就倒地酣睡至今,甚至在被追杀的艰苦时日里,都睡得死死的,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好在揣在怀里揣得紧,否则一不小心掉了出去都不知道。 “吱吱!” 看到环境陌生,透着古怪,小样立刻蹦跳出来,东张西望着。 梁丘锋的目光落在它身上,顿时发现了不同:上一次蜕变,它本来乌黑油亮的发毛夹杂着一丝丝淡黄色的毛绒。这一次醒来,身上金色的毛更多了,覆盖住了大半地方,原先乌黑的皮毛所剩无几。 乍一看,仿佛换了个猴一般。 如果不是一直将对方揣在身上,梁丘锋甚至都怀疑被掉包了。 他心一动,伸手将其抱起,观察耳朵位置,不禁倒吸口冷气:小样赫然又长出了一对耳朵,从四只耳朵变成了六只耳朵! 六只耳朵的袖珍猴。 这个…… 梁丘锋真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么现在,是否该给小家伙换个名称,不叫“小样”而改叫“六耳”了?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小家伙新长出来的小耳朵。 哗啦啦! 小样的反应非常敏感,一触之下,耳朵竟像扇子一般晃动着。“吱吱吱”咧嘴叫个不停,挣脱了跳到地上,双臂叉腰,抗议梁丘锋的“无礼”。 呃! 梁丘锋忍俊不禁,却不再逗它了,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如改个名字吧,叫‘六耳’如何?” 小家伙歪着头,作沉思状,片刻才点点头,表示这个名字不错。 得,从此以后,它就叫“六耳”了,六耳小猴。 很快,小家伙便跳到梁丘锋面前,用小手拍着瘪瘪的肚子,示意它饿了。 梁丘锋掏出灵米给它吃,想了想,干脆将百宝囊的东西都倾倒出来,任凭六耳挑。 猿猴类属于杂食动物,吃血肉、吃huā果、吃昆虫,诸如蛋蛋一类,统统也吃。 梁丘锋之前收集资源不少,虽然说是带回宗门的,但当前六耳的蜕变让他长了个心眼,就想看囊袋里头还有什么是小家伙对胃口。说不定瞅上了,吃进肚子,再会发生蜕变。 时至今日,梁丘锋总算看明白了,就是小家伙目前的状态应该属于幼体,还在不断成长中,至于最后会长成什么样,不得而知。 令人疑惑的是,经过两次蜕变,可小家伙的个子基本不见动,倒是体重增加了不少,又长了十多斤的样子。 看见满地的好东西,六耳〖兴〗奋不已,四肢齐动,开始拣东西吃。 梁丘锋本来还有些担心它这只贪吃猴会风卷残云,放进嘴里都是菜,不过现在一看并不尽然。小家伙还是很有要求的,对于大部分的草药看不上眼。 “吱!” 它猛地尖叫一声,似乎看到了某种极其牵动神经的事物,表现得很失态。 梁丘锋一怔,赶紧上前一看,就看到六耳的爪子紧紧抓住一物,正是刚才获得的巨大腕骨。 “吱吱吱!” 六耳抓耳挠腮的,指指点点,想要表达些什么。但它这一番动作太快,就连梁丘锋都看得不知所云。 茫然问:“你这是怎么啦?莫非你认识这根骨头?” 一时间六耳解释不通,突然跳起,落在梁丘锋的手臂上,张口一咬。 “哎哟!” 梁丘锋剧痛入心,吃惊地道:“小样,你疯了吗?” ——仓促之间,甚至连刚给对方换了新名字都忘了,脱口叫出原来的名字。 小家伙却不管,把骨头往梁丘锋流血的臂上一放,登时濡染上点点滴滴的鲜血来。 染血的骨头蓦然激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光芒过后,骨头表面泛出一层斑驳的图案来。 看真些,根本不是图案,而是某些如同蚯蚓般的弯曲字符。 这字,绝非人族所用,一如天书。 但经此变化,梁丘锋顿时明白过来,这根骨头,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蕴含着某些玄机。 他心中一动,拿起骨头放在眼前仔细观看,但不管怎么看,都不知字符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慢慢地,濡染在表面的鲜血被骨头吸收了进去,最后连一点红色的痕迹都没有,连带涌现出现的字符,都渐渐消失不见。 骨头很快恢复原状,洁白溜溜。 梁丘锋想再放点血涂抹上去,好看真切些。但经过一番思考,终于放弃了。那些字符隐晦难明,看上个几天几夜都未必研究得明白,可他哪里有那么多血放上去,白白浪费而已。 最后,他将骨头与在白头雕巢穴里所获得的石头包在一起,贴身放好。至于诸多的草药矿石,再度收入百宝囊中,而小家伙则嚼吃灵米,还是觉得灵米好吃些。 做完这一切,梁丘锋不想再耽搁了,准备挖开另一扇石门,看看有没有另外的路出去。 吱! 六耳的小耳朵蓦然扇动,似乎听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动静,飞身跃上梁丘锋的肩膀,指着那扇石门叫唤不已。 梁丘锋凝神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从门后面过来了?” 六耳点头。 这一下,梁丘锋吃惊不小,如果说这湖底存在着什么,定非那头七阶妖兽不可,如果真是它过来,自己挖过去,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他轻手轻脚,把耳朵贴上石门倾听,一开始,什么都听不到。看来两个耳朵的自己,与六只耳朵的猴子相比,委实相差甚远。 不过耐心等待一刻钟后,终于听到些模糊的声响了,并不大。又过了一会,猛地“砰”的一下,对面在砸门。 梁丘锋被吓了一跳,赶紧退后,背靠进来的石门,等会稍有不对劲,即可从豁口里出去,原路返回逃走。 嘭嘭嘭! 打砸的声音一下响过一下,震得石墙灰尘簌簌掉落。 梁丘锋紧握伤情剑,脑子里甚至都在想象着一头庞然大物正在门的另一边,用头颅凶猛地冲撞了。 好在这石门颇为结实,之前自己凭借着伤情剑之利,挖了许久才挖出个豁口来。 室内气氛有些压抑,小样都表情严肃地密切注意着对面的石门境况。 哗啦! 石块破碎的声音,在持久的打砸之下,石门终于被打破了,一些石块咕噜噜滚落在地。 这个豁口不小,几乎将三分之一的石门都给打碎了。 随即,一个灰头土脸有点狼狈的身形跨了进来,他一手把持一柄金光闪闪的榔头锤,一手提一柄长刀。 “该死的门,封得如此密实,终于被我砸破了,这后面不会再有什么机关了吧。宝物,我要宝物!” 他嘴里喃喃着,跨进来后,立刻抬头观望里头的环境情形,要寻找那些光华夺目的宝物。 当这人见到对面的梁丘锋时,脸上顿时像被人砍了一刀似的,说不出的复杂惊愕:“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丘锋见到跨进来的不是妖兽,而是一个人时,同样感到惊诧莫名,当认清楚对方的面容时,更是意外得无言以对。 泛东流,这人赫然是泛东流。 他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下一刻,梁丘锋不假思索,弯身就从背后的豁口闪了出去。 泛东流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一眼就看清满室空荡荡,一无所有,下意识就认定被梁丘锋捷足先登,拿走了所有宝物。 这个打击几乎让他眼前一黑,咆哮道:“梁丘锋,我要杀了你!” 呼! 一个跨步,从对面门的豁口追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大难不死(月票加更) (今天第三更,求订阅,求赞!) 本以为发现一处不为人知的山腹密道;本以为辛辛苦苦一路闯荡下来,最后所见,必然有宝……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所见到居然是一个人。 一个绝不该出现的人。 其实以泛东流的想法,哪怕最后碰到凶险机关,甚至高阶妖兽,他都能坦然接受。 老生常谈,宝物总是和危险相伴的。 问题在于,突然冒出来一个梁丘锋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神仙吗,还是妖怪? 神出鬼没的? 想到空荡荡的密室,泛东流更是心如刀割,在他的想象里,原本这里肯定宝物堆积如山,天材地宝,高阶材料,以及武王所留的武题等等,每一样事物,都价值连城。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空荡得如同被蝗虫过境了似的,一点渣滓都不剩。看见这一幕,泛东流心都碎了,一颗心觉得比密室还要空荡荡,失落到了极点。 这梁丘锋可真狠呀,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搬得干干净净。 杀! 此贼当诛杀! 他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从豁口紧追出去。 虽然怒火中烧,但泛东流并未丧失理智,出去之际,一口苍雪刀摆起架势,以免梁丘锋埋伏在外袭击。 外面大殿一片阴沉——夜明珠都被梁丘锋给撬光了,能不黑吗? 但这难不了泛东流,全速前进。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一路找下来的甬道终点处,竟是在深水里。不过此时此刻,根本无暇去观察周围环境,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追上梁丘锋,抢回宝物。 那一切,本该属于他的,谁也拿不走。 然而游出去十余丈外后,还是没有看到梁丘锋的影子,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其自认泳术不错,曾经练过相关的一门地阶武技《破浪逐风诀》,在水里游动的速度很快。 那么按理,梁丘锋前脚出,他后脚跟进,相差不过几呼吸间,这时候最起码应该能捕捉到对方身影了才对。 看不见人的话,也许有诈。 泛东流聪明绝顶,猛地想到一个可能性:“不好,难道那贼出来后先潜伏在边上,等我追远了,然后他再进入密室,从甬道中出去?” 他正觉得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猛地前面水流汹涌,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高速游来。这等气势,又岂会低阶妖兽? “藏绝湖,该死,这就是藏绝湖!” 泛东流面色大变。 关于藏绝湖七阶妖兽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每一届每名弟子进来,门派长老都会再三叮嘱,切莫靠近那边去。 如今置身水中,又见如此声威,泛东流立刻想到了要害处,毫不迟疑地折身,飞快朝着后殿密室游回去。 这时候,对梁丘锋的愤怒怨恨早抛至九霄云外,保命要紧,其他的再也顾不上了。 …… 泛东流猜测得不错,先前梁丘锋闪身出来,的确是藏在一边,等对方怒火冲冲地追出来,他再悄悄然溜了进去。 一进一出,南辕北辙,泛东流想追到他,根本不可能。 此计划早有预备,因为梁丘锋很清楚,外面的湖中还存在着一头七阶妖兽,出去的话,一不小心碰上,根本不用泛东流动手,自家先死翘翘了。 而泛东流既然能从另一条路上进来,便证明那路可通,绝对比原路出去安全得多。 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开始之际泛东流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转过弯时,一切都晚了。 山腹中存在的甬道,蔓延而长,其中还设置着许多机关,但之前都被泛东流一一破解。 现在梁丘锋走上去,简直可以说是一马平川,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呼! 半刻钟后,他呼啸而出,出现在几十里外的一座山上。环视四周,山林苍莽,路径不通,的确十分荒芜偏僻。而甬道的出口更是野草蓬生,遮挡得密密实实的。当初真不知道泛东流是怎么找到此处的。 脚踏实地,梁丘锋有一种大难不死的庆幸感。他眼珠子一转,忽而有了一个恶作剧的主意,挥起伤情剑,削了一根巨木躯干,然后将此木深深地直杵进甬道里头,仿佛塞进去一个木塞子,塞得结结实实。 如斯,那泛东流想要原路返回,只怕得又费一番手脚了。 做完这一切,梁丘锋选定一个方向掠走。他心中已筹谋妥当,趁后面的时间,首先把资源采集完毕,装满;相信在剩下的几天时间内,只要谨言慎行,泛东流等想要找到自己亦非易事。 至于汇合其他同门的想法,想一想便放弃了。秘境广袤,刻意寻找已不现实,自己过去的话可能还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那么,各安天命吧。大家都是聪明人,大不了躲起来,避过最后一段日子就没问题了。 理清楚头绪后,梁丘锋心情愉悦起来,赶蝉步施展而开,轻盈而快速。猴子“六耳”不遑多让,倒不跳上他肩膀坐顺风车了,而是在山地间敏捷地纵跳着,好像要和梁丘锋比快似的。 一人一猴,爽快地奔向远方。 约莫半个时辰后。 砰! 山间一声大响,泥土木片乱飞,好像发生了大爆炸似的,惊动四周。 紧接着,头发蓬乱的泛东流挥舞着苍雪刀冲出。 这一次,他更加狼狈,身上价值不菲的宗门衣装多处破烂,裸露出里面的肌肤来,有些地方甚至血迹斑斑,有触目惊心的伤痕涌现。 大难不死,泛东流真可谓是大难不死。 回想不久前遭遇那头七阶妖兽三足细鳞蛟时的境况,他仍心有余悸。若非这一趟进入破魔秘境时,带上了一枚消耗性的伪宝器,并在关键时刻激发,挡住了三足细鳞蛟的一击,恐怕自己已葬身湖底了。 而三足细鳞蛟暴怒追击至后殿密室,却被石墙上的字迹所惊退。 如此,泛东流才能逃出生天,捡回条命。 但这一次的经历,足以铭记终生。 十七年来,他从没有如此狼狈过,宝物没了,奇遇没了,只落得一片狼藉。 “梁丘锋!” 三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恨意滔天。 毫无疑问,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梁丘锋,一个他从不认为有资格成为竞争对手的人,如今却抢走了本属于他的一切。rs 今天三更毕,深夜求月票! 多得各位兄弟姐妹支持,让本书重返月票前三,只是形势依然严峻,颠覆只在旦夕间。 所以,厚着脸皮继续求几张月票支持!rs 第一百四十六章:骨头的奥秘 (今天有事耽搁晚了,抱歉,稍后还有一更!) 台城热闹如昔,前来观望宗门竞赛的诸多武者并未离去,大都留了下来。无它,皆因他们都知道,宗门竞赛只是前菜,后面才是重头戏——当诸多宗门的代表弟子从破魔秘境里出来,这场大戏将真正拉开帷幄。 计算时日,距离一个月的期限只差数天时间了。不用多久,经历试炼而不死的弟子们将携带所获得的资源出到外面。届时一切终见分晓,哪个门派剩余的弟子最多,也就意味着收获最大。 当然,有些事情并非绝对。其实对于看热闹的人而言,他们最为关心的却是终南剑府能剩得几人活着出来。 当阴谋摆上了台面,变成了阳谋,很多东西就一目了然。虽然终南剑府在今届宗门竞赛上咸鱼翻身,获得了第二,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剑府状态回勇后反会更加让三大宗门忌惮,从而加快下手的进程。 他们绝不会给予对方以喘息生养之机。 至于其他为数众多的三流门派,他们既然早选择了三大宗门这边,上了船,就无法再下来了。 况且,何必要下船? 不管怎么看,三大宗门这边人强马壮,都稳操胜券。区别在于,要付出多少代价而已。 倒是终南剑府那边有些失策,居然让崭露头角的天才新秀梁丘锋进入破魔秘境,难道剑府不知道高北河等恨其入了骨,就等着梁丘锋进来送死吗?莫非寄望梁丘锋进去,挽狂澜于既倒? 现在偌大台城,还下起了庄盘,赌梁丘锋能否活着出来。 活着出来的赔率高达一赔五。 天宝商行,门庭若市。 后院却清幽安静,铁忠在看着一封书信。信是杜长老寄来的:果不其然,对于梁丘锋,杜长老十分感兴趣,若非碍于有要务在身,只怕都会亲身前来抢这个“徒弟”。他在信中明言,要铁忠不惜代价争取,带梁丘锋回神洲。另外,还要全力保护其安全…… 这封信早就到了手里,反复地看,越看越头疼。 之前梁丘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淡然而坚决,极有主见,要让他心甘情愿跟着回神洲见杜长老,并不容易;更为关键的是,眼下对方进了破魔秘境,危险重重,能否活着出来尚且是未知数。 此子如果死在里面,说什么都没用了。事情到了那一步,自己回去觐见杜长老,肯定没好果子吃。那就谋事不成,反受无辜牵累。 另一个可能性是,梁丘锋杀出重围,安然无恙,又而或在反击中将高北河等杀了……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破魔秘境规则特殊,若那么巧彼此落单挑战,以梁丘锋的修为实力,未必没有那么一个机会。 那样的话,估计整个荒洲都热闹了,大战一触即发,众门派会攻终南山。 想到大战爆发的情形,铁忠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才不管这些,大战起来,天宝商行的生意只会更好,利润更高。而且,只要终南剑府被灭,到时梁丘锋走投无路,除了投靠天宝商行外,还能有甚选择? 退一步说,即使剑府不倒,可面临四面楚歌的困境,自己代表天宝商行出面,替其解围——前提就在于要梁丘锋脱离剑府,跟着回神洲。 到那时候,不信张行空不答应。 剑府的存亡跟一名弟子之间的选择,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再说了,梁丘锋到神洲后对他个人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不错,就那样定了!” 铁忠拍案而起,那么现在,便唯有等待,等待梁丘锋活着走出秘境了。 …… 终南剑府设置在台城的府邸中,萧寄海等同样在等待。 外面的风言风语,诸人尽皆听在耳朵里,别有滋味:忧虑、担心、以及期盼。 就在今天早上,萧寄海接到了张行空的一封密信,信上说根据眼线回报,以天都门为代表的三大宗门蠢蠢欲动,近日进行了很多的部署调动,基本全部是针对终南山的。 终于,要动手了吗? 对于这一战,剑府方面其实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只是想尽量争取多点时间而已。可现在看来,时间已成为极为奢侈的东西。 山雨欲来,大战将起,很多东西皆已同步进行,比如说收紧各地产业,调集各类资源进终南山等;卫队那边,更是加大了巡逻戒严的力度…… 张行空颇为担心萧寄海一行人在台城的境况,再三叮嘱,一等试炼弟子从秘境出来,马上乘坐摩云苍鹰飞回终南山。 剑府在台城这边的产业,也基本收拾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剩下的便是等待。 进入破魔秘境的入口在飞云峡谷,但出口却不是。当秘境内要爆发独特的磁力风暴之前,空间会变得不稳定,从而漏出许多个裂缝。里面的人顺着裂缝,便能走出来,而落足点会在飞云峡谷外的一片黄土平原上。 到了期限的那一天,各大宗门的人都会出动,来到平原上等待弟子出来。 …… 今天的气候颇为阴沉,虽然不下雨,但满天乌云堆积在天空上,随着风拧着搅着,一团团,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象,显得诡谲。 近日秘境里的气候变化无常,很不稳定,按照规律,说明距离爆发磁力风暴的那一天不远了。 那一天,也就是诸人离开的日子。 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该采集的资源都采集完毕,在所剩不多的时光中,他们往往选择呆在某处修炼,等待最后的期限到来。 在一座不高的山峰上,一处石洞内,梁丘锋静静地盘坐着,六耳小猴则在洞外活跃,并负责放哨看风。 经过几天的休息生养,遭受追杀的真气亏损,以及一些小伤早全部养好,精气神非常饱满。 现在他静坐着,手里把持着那根从湖底石殿密室内带出来的奇怪大骨头——本以为有一番奇遇,可目前看来并无实质的收获,这骨头固然看着不俗,但个中奥秘却不得而知。 回想当日与泛东流照面的情况,当其时对方脸上的那种神色,梁丘锋可以想象得出,泛东流肯定以为自己把宝物全部搬走了,断然无法知道自己仅仅是带走了一根骨头罢了。 当然,这些事情没办法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他要记恨,就让他恨吧,不日宗门大战,兵戈相见,便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让一个强敌感到揪心的痛,亦为乐事。 梁丘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就是看不惯泛东流那种高高在上,视人如蝼蚁的优越样。 不过很快,他就撇开杂乱的念头,拿出一柄飞刀来,轻轻在左臂上一割,放出血来,濡染在骨头上——他可不敢动用伤情剑那等凶器。 鲜血滴入骨头,刹那间,骨头表面立刻浮现出那繁多驳杂难明的符文来,一个个,像鬼画符似的,连绵在一起,浑然成为一个整体。 这已是梁丘锋第十次滴血观看了,但如同前面九次,这一次恐怕也是白看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白看也得看,梁丘锋就不信自己辛辛苦苦从湖底石殿找到的唯一一件东西,会是一块垃圾。 看着看着,突然间手中的骨头发生一阵微妙的颤动—— 咦,这是怎么回事? 梁丘锋霍然动容,难道说放了十次血,都被骨头吸收掉了,终于到了某种程度的饱和? 咔嚓咔嚓…… 骨头表面龟裂遍布,很快一片片骨碎片便自动碎开,剥落下来,掉在地上。 这个变化,出乎意料。 “不会吧,直接毁掉了?” 梁丘锋大感诧异,可又无计可施,骨头自己在破碎,能拿它有什么办法? 不过几个呼吸工夫,本来巨大的骨头最后只剩下手指般粗细的一根了,约莫四五寸长,通体不再是晶莹如玉,而变得殷红,体表之上,依然存在众多的字符,但同样浓缩得很细小了,几乎都看不清。 几乎同时,一股荒莽原始的霸道气息猛然爆发,从山洞轰出去,传得远远的。 洞外,六耳一惊,全身金毛炸开,一根根倒竖而起,仿佛觉察到了某些极其危险的事物。 “吱!” 尖尖一声,并不逃走,而是朝着洞内飞快冲进来。 它一进来,就看到梁丘锋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左手掌心有一根通体血红的小骨头。 那骨头在动,犹如活着似的,一头扎进梁丘锋的掌心,慢慢钻进去。 “吱吱吱!” 六耳来到梁丘锋身边,看着那根诡异的骨头,神情颇为奇怪,一时想伸出爪子将其拔出来。可小爪子伸出去后又犹豫了,缩回来,抓抓腮帮,好像在做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如是好一会,始终定夺不下来。 这时候,那根骨头已慢慢钻进梁丘锋的掌心,安定下来,如同取代了梁丘锋手掌的一根主骨。从表面看,丝毫异状都看不出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至少六耳明白,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而此事在它的立场上看来,是可能对梁丘锋有利的。rs 第一百四十七章:斩魔 当骨头散发出荒莽霸道的气息之际,轰的,梁丘锋的脑海里波澜狂生,一股玄奥难明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涌进来。 转瞬之间,一尊通体艳红,身形庞大如山的妖魔形象现形,其头生双角,身上一根根尖刺横生,毛茸茸的巨手把持一柄三股叉,凶焰滔天: “哈哈哈,百年埋尘,吾红魔叉维大人终于重见天日了!” 红魔叉维? 梁丘锋立刻联想到后殿密室写于石墙上的十一个大字:“龙尘泪斩杀红魔叉维于此!” 难道,对方竟没有完全死绝,而是附身于一截枯骨里头,自己喂之以鲜血,反而将对方激活了? 这个念头萌生,他身子都不禁颤抖—— “逃,快逃……” 梦靥般的嘶喊再度在耳边响起,如此真切,如此撕心裂肺,永远无法忘记。在梦靥中,恐惧犹如火山爆发,简直要淹没身心去。 此刻那红魔叉维东张西望了下,嘿嘿笑道:“不错,身子固然孱弱了些,但恰好符合本大人目前的要求。要知道当年那姓龙的一斧,差点把本大人给斩杀毁灭,幸好见机得早,分出这一缕元神出来,否则哪有今天的重生复活。” 它喃喃着,身在梁丘锋的泥丸宫中,如同逛自家花园:“好吧,开始夺舍吧。你小子,本大人看中你的身体,是你的荣幸。” 说着,它蓦然张开血盆大嘴,要吞噬掉梁丘锋的魂神。 夺舍? 梁丘锋猛地打个激灵,从恐惧中醒过神来:不,不行,不能被妖魔夺走自己的身体…… 如斯想着,魂神立刻萌生出挣扎反抗的意志,变幻出身形来,手执长剑与叉维的元神分身搏斗。 那叉维一见,咆哮起来:“蝼蚁般的人类,竟敢反抗本大人的吞噬,给我死吧!” 手中巨叉挥舞成风,狠狠地打到梁丘锋身上。 它目前虽然只得一缕元神分身,又苟延残喘了许多岁月,实力比起原身来,不及百分之一。只是它当初的修为,高深莫测,比起现在的梁丘锋,不知胜过多少。 如此一比较,即使元神分身,都全面压制住了梁丘锋,稳占上风。 精神层面的搏杀争夺,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沉沦深渊,再无法挽回;而且魂神所受伤害,牵动全身神经,丝丝入扣,更是痛入心扉,无可药治。 红魔叉维的每一次重击,都等于在梁丘锋身上割了一刀,痛苦无比。他的身子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一粒粒黄豆般的冷汗滚落,很快将全身衣衫都濡湿掉了。 六耳小猴看见,心中大急,上跳下窜的。它似乎意识到有某些意外发生了,那截骨头并不像表面看那么简单,其中或者暗藏杀机,从而对梁丘锋产生了威胁。 在小家伙的心目中,梁丘锋不是主人胜似主人,从最开始的活命之恩,到一路来的相濡以沫,点点滴滴都被记在心中。 因此,哪怕经过两次蜕变成长,一些天赋秉性觉醒,可它对于梁丘锋的感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越发深厚起来。 其第一次看见骨头,直觉上就认定是一件好东西,对于梁丘锋会有好处。当这一次骨头奥妙被发掘出来,钻入梁丘锋手心时,它就表现得相当犹豫。因为在潜意识里,隐隐觉得骨头可能会存在某些不可预知的风险,但另一方面,如果梁丘锋融合了骨头,修为实力将得到一次质的飞跃。 正由于这种犹豫,所以六耳没有阻止骨头钻入。但现在看来,果然有风险,而且是极大的风险。 然而现在想制止,已不可能了,也无法帮得上忙。 一丝懊悔之意在心中涌起,六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脑海世界,红魔叉维已全面占据了上风,把梁丘锋压制得死死的:“哈哈,蝼蚁之辈,何苦做无谓的挣扎,白白受如斯痛苦?享受吧,享受成为本大人的食物,你将与吾一同走向不朽!” “放屁!” 梁丘锋咬着牙,奋力抵抗。无论如何,都不甘被妖魔夺舍,丧失自我。 “哼,既然如此,那本大人就亲手来拿了。” 庞大的身躯,咆哮而至,席卷起一股肆虐可怕的风暴,要将梁丘锋最后的意识理智全部吞噬掉,从此以后,其将取而代之,成为另一个“梁丘锋”。 “不甘呀!” 生死时刻,梁丘锋心底一个声音在呐喊。只是形势比人强,很多时候光凭意志的顽强根本支撑不起。 “当!” 千钧一发,神秘钟声再响。仿佛在终南山时,梁丘锋每一天坐于演剑场上倾听的一样,悠扬动听,发人深省。 这一声钟,那红魔叉维明显猝不及防,一震之下,元神分身形象浑身颤栗,极其恐惧的样子:“什么?这是什么钟声?” “当!” 又是一响,宏大嘹亮,深沉似海,钟声激荡扩散,响砌整个泥丸宫世界。 红魔叉维如同中了定身法,一动不能动弹,面目上的畏惧之色尽显无遗——他当前不过一缕元神余念,拿来对付梁丘锋没甚问题,可当听到这神秘的钟声,竟如同碰到克星般,丝毫抗争的能力都没有。 “当!” 随着第三声钟响,一口隐约模糊的巨钟影子浮现,一钟悬天地,镇压乾坤。 “啊!” 红魔叉维好像见到了鬼,痛苦地嚎叫一声。 咔嚓咔嚓! 原本庞大狰狞的身躯如同沙堆雪造,现在被大力一搡,登时支离破碎,化为齑粉。 唰! 其烟消云散后,余存一团纯粹光华,上面字符流转,水波荡漾一片,看上去神秘而玄奥难懂。 但当光华与魂神融合,梁丘锋立刻便明白过来:这团光华竟是红魔叉维的一项天赋神通,上面那些字符都隶属功法意念。 本来他是根本看不懂的,就算看懂,也学不了,但现在吸收了对方的一缕元神分身,以及融合那一截骨头后,却能修炼掌握了。 理解完此项天赋神通的特性威力后,梁丘锋欣喜若狂:谁说在湖底石殿中没有找到宝贝?在此篇功法意念前面,堆积如山的宝物都是垃圾,不值一晒。rs 第一百四十八章:《神打魔功》 (今天第一更,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神打魔功》。 这就是梁丘锋在红魔叉维的元神意念中所获得的天赋神通——天外妖魔,它们不同人族,每一个出生之后,都会拥有本命天赋神通。该神通威力越大,也就表示其越强大。 天赋神通与本体不可分割,也就是说外人想学都不可能,即使知晓了秘籍口诀,但没有本体的某些特性支持,根本施展不出来。 那红魔叉维,本于百年前被强大武者龙尘泪斩杀,但它将一缕元神分身寄于一截腕骨之中,深埋于地下,侥幸逃过一劫。 经过百年埋尘,其元神分身已极为脆弱,如果再过几十年没有被人发现激活的话,可能就慢慢沉寂,死得不能再死。 天可怜见,梁丘锋来了,濡染以鲜血,并最终让它复活过来。本来以梁丘锋劲道八段的孱弱修为,哪怕精神力比常人强韧,也敌不过叉维的夺舍。然而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在他的泥丸宫世界中,竟凝聚出一口神秘的钟。 钟声一响,如丧考妣,对于叉维的元神分身而言,简直如同听到了丧钟。只听得三声钟响,顷刻间灰飞烟灭,最后就剩下一篇本命天赋的功法意念,为梁丘锋所得。 再加上钻进掌心,融合得不分彼此的那根本命骨头,梁丘锋就拥有了修炼并施展《神打魔功》的两大条件。 《神打魔功》名字威风,效果威力更不遑多让,极其奥妙霸道。练成之后,施展出来,能通过本命体格的潜能,让杀伤倍增,重挫强敌。 如此攻击手段简直逆天,仿佛有上身帮忙一样,故得此名。 其实玄黄大陆之上,亦有些类似的功法,借助燃烧气血生机的方式,使得修为急速增长,越阶杀敌。 此类功法,被称为“禁术”。 禁术存世量凤毛麟角,名字有个“禁”字,顾名思义,乃是“禁忌”的意思。触犯禁忌不详,因为血气燃烧后,虽然得一瞬间的辉煌,但势必有严重的副作用。当超过身体负荷时,甚至会经脉尽断,以至死亡。 因此禁术难学,更不可轻易施展,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关头,才会用出来。 然而《神打魔功》不同,它是通过发挥本命体格的潜能而达到杀伤翻倍的威力效果,并没有丝毫后遗症。 逆天,就逆在这里。 此功一共分为九重,每突破一层,每天就能施展多一次杀伤倍增的效果,到了化境的九重天,足可用九次。然而就算红魔叉维的巅峰时候,也只修炼到了五重天罢了。 梁丘锋作为人族之身,想要修炼大成,肯定更加困难。而且因为那根本命骨头融合在左手,故而具备此项天赋神通的,也只有左手。 右手剑,左手拳,从此以后将成为他倾力发展的方向。 获得功法意念后,梁丘锋嫌其中带个“魔”字不好听,当即去掉,简称为《神打功》。 当下他平复下心情,全副身心沉浸到功法意念之中,进行最初的理解领悟。 “吱!” 正急得团团转的六耳见到梁丘锋的情况平静了下来,呼吸平缓柔和,不禁睁大了眼睛:梁丘锋已成功化解凶险了吗? 想到此点,它露出欣喜之意。不再留在洞内打搅,而是跑出去,生怕刚才骨头遽变散发出的荒莽气息会惊动附近的妖兽,而或武者。 …… “那气息,刚才就是从山头上激发出来的。” “难道是高阶妖兽?” “不是,妖兽的气息绝非如此。” 两名身穿天都门服饰的武者手持兵器,出现在山麓下。 “要不,先去禀告给东流知晓,叫多点人来再做处理?” 其中一个比较胆小,怯怯地说道。 另一个嘴一撇:“一来一去,黄瓜菜都凉了。再说,老五,你就没什么想法?” “想法?” “嘿嘿,如果是有什么异宝出世呢?被你我得到了,说不定能一举突破瓶颈,进阶气道层面。” 听他这么一说,那老五不禁怦然心动。 武道一途,谁天生甘于平淡,甘于寂寂无闻? “好,我们先上去看看。” 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谨慎小心,若果有凶险的话,再退下来不迟。 两人举着兵器,小心翼翼穿过山林往上走。 “嗖!” 猛地有尖锐的破风声起,名叫“老五”的武者反应迅速,手中长刀一挡。“铿”的一响,火星飞溅。 他大吃一惊,立刻与同伴背靠背,做出防御的姿态:“老张,看见对方了没有,是谁偷袭我们?” 那老张亦是睁大双眼,四下顾盼,但硬是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呼! 破风声再起,这次老张举起兵器格挡,见那事物噗的掉在地上,仔细一看,竟是一枚拳头大小的果子,表面被兵器所砍破,流出乳白色的汁水来。 他猛地抬头,破口大骂:“奶奶的,竟是一只小猴子!” 但见头顶的一棵树上,一只皮毛金黄的小猴子正站在枝桠上。此猴是如此之小,袖珍可爱,所以开始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发现袭击者是它。 老五也抬头看见,纳闷地道:“老张,你瞧这小家伙是什么等阶的?” 老张瓮声瓮气地道:“最多也就是一阶妖兽,或者妖兽都算不上。走吧,不管它,正事要紧。” 两人抬腿要走。 “嗖嗖嗖!” 小猴却不依不饶地不断摘下果子,一颗颗抡圆了胳膊往下扔。 别看它个子小,力气一点不含糊,破空声呼啸尖锐,被砸中一下,端不好受。 两人手忙脚乱地格挡着,怒火腾腾,老张喝道:“好你个小猴,大爷本想不与你计较,你却不识好歹,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吱!” 小猴呲牙咧嘴,扮个鬼脸,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两人被一只袖珍猴给鄙视了,更加恼怒,当下也不管了,施展出身法轻功,舞动兵器,要扑上树去将它一刀两断。 然而那小猴身形何等敏捷,随便一个跳跃,就是数丈距离,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不过弹指之间的事。 相比之下,两名天都门的弟子就像两个大笨熊,这边刚上到树干上,另一边猴子已到另一棵树上了。等他们哼哧哼哧下来,猴子又挪地方了。 直追得两人上气不接下气,饶是劲道九段的修为,都耐不住这般折腾。期间他们多次都想放弃,不再招惹这鬼灵精怪的猴子了,问题是对方不领情,果子雨点般打下,若是隔靴搔痒般到没什么,关键在于劲儿出奇的大,那老五一不小心大腿上挨了一记,疼得直抽冷气,一时间,腿部的经脉气血都有点瘀结,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小猴凶猛! 到了这个时候,两名被折磨得气喘如牛的武者总算摸清楚点规律了,就是往上走小猴不断攻击,可往下走就没事,摆明不给他们上山。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撑不下去了,顶着满头包狼狈地窜下山去。那老张咬牙彻齿,回头冲着小猴撂狠话:“你给大爷等着,我去叫人来,看不把你剥皮削骨……哎哟!” 一个不防,被一枚坚硬的果子狠狠地砸在嘴上,打落牙齿两枚,血流满嘴。 他心中大骇,赶紧抱头狂奔,再不敢回头。 两名堂堂劲道九段的武者,竟被一只袖珍猴打得满身伤,逃之夭夭,此事说出去不怕惹人笑掉大牙。 虽然放狠话说要搬救兵,但料想不敢实话实说,真说实话,别人还未必信。 将两个坏蛋家伙驱逐下山,六耳得意洋洋,这一番,它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出手,就立下大功一件。当即飞身上山,回到洞穴中邀功。 此时梁丘锋已从冥思中回过神来,只是表情仍有点呆滞,还在体会《神打功》的玄虚奥妙。 这门功法,真是深奥,若非得了红魔叉维的意念传承,兼且融合了对方一根本命真骨,根本不可能学得会。即使如此,想要领悟突破第一重,仍得耗费许多苦功才行。 当前之际,却急不得。 六耳回到,手舞足蹈,比划着将事情经过道出。 经过长期的朝夕相处,对于它的动作姿态语言梁丘锋早了如指掌,很快明白过来,吐口气道:“看来得换个地方了。” 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他不想再与三大宗门的人正面冲突,毕竟现在对方都是成群结队的,与之对上,讨不了什么便宜。不如趁这时间,多点用在修炼功课之上。 破魔秘境内元气十分浓郁,比之荒洲外面不知胜过多少,就算不用采集资源,光是坐着修炼,都大受补益。 他离开后,约莫一个时辰,一大群人奔赴到此山,一路向上走,最终发现了梁丘锋原本藏身的洞穴。 这群人,大都穿着天都门的服饰,领头者,赫然是泛东流。 不过他们在洞穴内仔细翻找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倒是看到地面掉落着一些骨头碎片,很脆,捻起来轻轻一捏,便化为齑粉。 至于老五和老张两个则叫起撞天屈,一口咬定此处先前有类似宝物出世的荒莽气息涌现,而他们却是被一头五阶妖兽所伤……rs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个出来的人 今天阳光普照,是个艳阳天。 上午时分,飞云峡谷外的黄土平原上,一道道身影不断从台城方面掠出,奔赴而来。 很快,有鹤呖阵阵,这是金沙帮所豢养的五阶灵禽丹阳飞鹤,它驮着一众金沙帮人员飞至; 不久后,鹰啸震野,终南剑府的人乘坐摩云苍鹰到来了。 一队队人马先后汇集,各占据地方,把偌大的一个黄土平原变成了一个临时广场。 各宗门在内圈,外圈有诸多看热闹的散修武者,他们生怕会被祸及池鱼,因此不敢靠近。 今时不同往日,若说宗门竞赛之上,大家还会讲些面子,不至于直接在城中上演全武行。可今天是进入破魔秘境历练弟子出来的日子,到时清点人数,发生点意外什么的,打起来真不奇怪。 场面显得熙攘而热闹,一杆杆代表宗门的旗帜高高挑起,随风鼓荡着,发出猎猎的声响。 相比之下,旗下的宗门人员大都面目肃穆,默然等待。 随着时辰临近,铁忠到场。 今天,他并没有独自前来,而是带着六个人。 看见那六个人,无论是天都门,还是剑府方面都不禁心一凛:对方六人,赫然都是台城天宝商行里的坐镇供奉,无一不是气道层面的高手,不乏气道四段、五段的武者。 这些供奉,平时负责坐镇商号,很少出动。除非有人到店里闹事,而或出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纠纷,他们才会出面搞定。对于他们的存在,各宗门的高层皆是有所了解的,彼此还曾有过照面,打过交道。 现在,六名供奉在铁忠的率领下全部出动,到场,这么一股力量,甚至都超过了在场的任一宗门。 天都门那边,牛登面色有些阴沉:昔日秘境开启之际,铁忠到来,去到终南剑府那边,与梁丘锋说话,说要带其回神洲总部云云。再联想到天宝商行招收学徒的举动,不言而喻,很可能梁丘锋被对方看中了。如今又带来六名供奉,可以说是倾巢而出,难道专门为梁丘锋而来? 如果真是那样,冲突起来,岂不是说天宝商行会站在剑府那一边?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情颇为郁闷,沉吟片刻,干脆直接走到金沙帮那边阵营去,找郭六指说话。 对于铁忠诸人的到来,其实萧寄海也颇感诧异,看这阵仗,非同小可,十有八九都是冲着梁丘锋而来的,真是挖墙脚之心不死。同时隐隐猜测到,看重梁丘锋的根本不可能是铁忠本人,而是背后更高级的长老人物。 否则以铁忠的身份地位,断然无法带六名供奉前来。 不过以梁丘锋所表现出来的天赋,以及成长速度,有高人想收他为徒不足为奇。回想昔日的点点滴滴,以及发现梁丘锋天赋的过程,不禁满怀唏嘘。 ——有些人,即使被埋没,沉寂偌长的岁月,但只要得到一个机会,立刻便会脱颖而出,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毫无疑问,梁丘锋就是这么一个人。 虽然他当前的修为不算多高,但假以时日,势必不同——大前提在于,今天他会活着走出秘境。 他一定会的。 萧寄海信心十足。 另一边,牛登与郭六指说完话后,继续走到血刀会那边与莫轩逸等密谈。 说是密谈,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避讳。他们就是要用这么一个态度告诉世人,三大宗门的联盟密不可分。 这个联盟,可以说是从终南剑府百年前遭受劫难的那一刻,便开始萌生了。 百年浩劫,让终南剑府元气大伤,就此走下坡路。那时候的剑府自顾不暇,对于三大宗门的异动鞭长莫及,根本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阻止。 关于剑府百年前所遭受的那个劫难,在终南山上讳莫若深,但对于其他宗门的高层而言却不是什么秘密。 坊间市井,众说缤纷,但有一点说得没错:祸起萧墙,再稳固的阵营都会顷刻间崩塌分裂。 牛登和莫轩逸等交谈完毕,返回自家旗帜下,神态大有改观,还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铁忠带人到场如何?他们站在终南剑府那边又如何?关键得在梁丘锋一人身上。 问题是,梁丘锋能活着出来吗? 进去之前,三大宗门已下了格杀令,梁丘锋插翅难逃! 如果梁丘锋死了,就算铁忠暴跳如雷也改变不了事实,秘境试炼,本就生死各安天命,没得好怨恨。 梁丘锋一死,天宝商行还会支持剑府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距离期限越来越近,不用多久,秘境内的弟子都会相继从豁口中出来了。 大平原上,莫名地静谧下来,风吹动尘土,卷起旗帜,就连气候都有所改变,阳光开始变得黯淡——这是时空异动的前兆。 时间与空间,永远都是难以破解的谜题。在武道范畴内,传言说唯有达到武神级别的人,才会对时空有所涉猎掌握。 呼! 风突然大了,当中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一个人影,好像他是从另一个世界冒出来的那样。 出来了,试炼的弟子开始出来了,而第一个出来的——赫然是眉清目秀的梁丘锋。 看见那张淡然的面容,全场“哗”的一声惊叹,心态活动各个不同。 终南剑府这边是一片欢呼雀跃,张江山屁颠屁颠地张开双臂冲了过来,一把抱起梁丘锋,兴奋不已。 “第一个出来的,怎么会是他?” 牛登恨得牙痒痒的,一双大手握成拳头,只恨不得立刻施以辣手,再把梁丘锋打回秘境去。 环顾金沙帮血刀会那边的长老神态,大同小异。 至于外围的游散武者,见到第一个出来的竟是梁丘锋,同样大为惊动:之前的赌盘中,赌梁丘锋不能出来的人不在少数,这下好了,第一个出来的就是他,输得清洁溜溜。而下注买梁丘锋能活着出来的小部分人则喜出望外,一比五的赔率,很是赚了一笔,有些人还悻悻然懊悔:当初怎地不下大注,买多点? 稍微适应了一下荒洲的气息,梁丘锋大踏步走到萧寄海面前,抱拳道:“萧长老,弟子不辱使命,出来了。” 解下两口百宝囊,里面装着满满的各种资源。 萧寄海拂须含笑,道:“出来就好,出来就好!”接过百宝囊,笑逐颜开——本来进去的时候,只得一口,现在多了一口,意义不言而喻,肯定是某个不长眼的家伙想来谋害梁丘锋,却反害了自家性命。 梁丘锋略一迟疑,凑过去,轻声道:“萧长老,弟子还有一事禀告。” “哦,什么事?” “高北河来杀我,反被我杀了。” “嗯……呀!” 萧寄海的眼睛一下子等得大大的,旁边伍孤梅和陈知往同时听见,面色皆有异常。 梁丘锋有些疚意地道:“当时情况有点复杂,所以……” 萧寄海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森然道:“好,杀得好!” 根本不问缘由,一言以蔽之,干脆了当,没有丝毫的畏惧,更没有对梁丘锋有任何的责怪。 是呀,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责怪梁丘锋? 人家已欺负上门,杀到了头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至于因此而可能引发的大战,要战便战吧。 吾辈剑修,何惧一战! 萧寄海的态度坚决,陈知往和伍孤梅也差不多,尤其伍孤梅,她性子火爆,本来就是主张战的,如今听说梁丘锋做掉了高北河,双眸中尽是赏识之意,觉得梁丘锋简直是剑府中最可爱的弟子。 “做好准备吧。” 萧寄海的语气平静而且从容——多年的忍辱负重,多年的忍气吞声,忍着忍着,体内的血性都忍成卵,缩得看不见了。 人非少年时,剑锋终不老,当意识到大战将发,一颗心反而变得非常平和。 那边铁忠看到梁丘锋第一个出来,眼眸的喜**难自禁:人活着就好,杜长老那边就有交代了。此子果然不俗,不但实力好,看来气运也相当不错,能在强敌环视的恶劣情形下安然无恙地出来。 果然是命中注定,要成为杜长老的爱徒。 嗖嗖嗖! 跟随梁丘锋后面,不断有弟子跨出秘境,回到荒洲世界。 这些弟子脚踏实地后,很快就各自返回宗门阵营,缴纳所收获的资源。 终南剑府这边,除了梁丘锋外,还有三名弟子也活着携带资源出来了,其中就包括吴鑫和天宇,两人见到梁丘锋,衷心地感到欣喜。在秘境里面,若没有梁丘锋援手,他们两个早死了。 但剑府出来的人,也就是四个了。进去九人,折损五个,过了一半有余,损失不可谓不重。 相比之下,三大宗门中同样有损伤,只不过相对而言少了些,可是…… “什么,北河死了!” 金沙帮的阵营中,长老郭六指霍然而起,面色狰狞,劈胸将汇报的弟子抓起来。 那弟子神色黯然:“高师弟真得遇害了,凶手是终南剑府的梁丘锋,我,还有郭怒刀他们,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的。” “梁丘锋!” 咆哮如雷,轰然而出。rs 第一百五十章:公道与人情(尘泪飘红加更) (又是一道彩虹飘红,来得如此没有防备——我写的不是歌词,是谢意!) 郭六指的咆哮,真气灌注,方圆数里可闻,语气之中的愤怒之意不可抑止,简直如同一头暴走的狮子。 一吼之下,金沙帮全体人员“哗啦啦”的,明晃晃兵器在手,整齐有致地指向终南剑府那边,只等一声令下,便立刻冲过来厮杀。 高北河,与泛东流并称“荒洲双骄”堪称整个荒洲新生代武者中的代表性天才俊秀。其自十岁始便成为金沙帮的未来之星,徐徐升起,未来前程不可方量。 他的存在,对于金沙帮而言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破魔秘境中被来之终南剑府的梁丘锋所杀,此仇本就不共戴天,更何况旧怨历历? 郭六指怒发冲冠,他没有问清高北河是怎么被梁丘锋杀害的,也根本不必问,知道个结果就足够了。 在他的立场看来,如果是高北河杀了梁丘锋,那么自己会开怀大笑;但当事实调转后,便只有滔天之怒。 高北河死了,被梁丘锋杀死了…… 这个消息风一般传扬出去,片刻后不但在场的人们都已知悉,甚至有飞鸽传书进了台城,很快闹得满城风雨了;相信不用多久,整个荒洲都会知道此事。 很多人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嗤之以鼻,认为是假消息,谣言。担当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每一个角落,怀疑的人都不得不相信了。随后的感觉是震惊无比:怎么会这样,按照预测,不是应该高北河击杀梁丘锋才对的吗? 但预测能决定未来的话,要实力何用? 生活总是充满变数,荒洲要大乱了。 三大宗门联盟对付终南剑府之事路人皆知,如今有了这个导火索,所有表面的伪装都将撕掉,要进行你死我活的拼争。 金沙帮全体人员,上至长老,下至弟子,尽皆举起手中兵刃,逼迫向终南剑府那边去;至于天都门血刀会等也是蠢蠢欲动,就要下手。 呼! 关键时刻,又是来之天宝商行的铁忠拦在金沙帮众人面前。不但他,所率领而来的六名供奉也齐刷刷挺身而出,一字排开,气道层面的威势毫不掩饰地施展而出。 郭六指怒道:“铁长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铁忠毫无畏惧,悠然道:“六指兄,何必如此恼怒,有事好好说嘛。” 郭六指怒极而笑:“有话好好说,现在是本宗的天才弟子遇害,你叫我有话好好说?” 铁忠面色一正:“六指兄此言差矣,那秘境试炼,各安天命,死伤有甚奇怪的。难道只准你的天才杀人家的弟子,人家不能还手,乖乖洗干净脖子让你砍?这是何道理?” 闻言,郭六指气得三尸神暴跳,如果对方不是来自天宝商行,如果对方来的只有一个人,他暴起动手的心都有了。 ——道理,没实力才讲道理;有了实力,拳头比人硬才是最大的道理。 他长吸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铁长老,这么说贵商行铁定站在终南剑府那边了,要一揽到底,难道真欺我荒洲无人吗?” 此话一语双关。 天宝商行作为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庞大势力,它最为人所乐道的不是实力,不是有多少强者,而是其一贯保持中立的处事态度。无论在哪块洲域,它都极少插手当地的宗门矛盾,唯有如此,保持本身的独立性,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认可,生意兴隆。 做生意,本就最讲究八面玲珑。 但这一次,以铁忠为代表的天宝商行荒洲分号,却屡屡干涉荒洲宗门间的矛盾,实在出乎意料,相当破格了。 之所以敢这么做,可能是看见荒洲式微,各大宗门势力太过于差劲,才行事乖张。 因此郭六指才有“欺荒洲无人”之语。 此语带有挑衅之意,欺荒洲无人,天都门血刀会等哪里还坐得住? 果不其然,牛登蒙行莫轩逸等俱霍然动身,围拢而至。虽然不至于动手,但想通过阵容气势上给予铁忠压力,从而使其让步。 为了一个梁丘锋,交恶众多荒洲宗门,责任承受得起吗? 铁忠处之泰然,他得了杜长老“不惜代价”的书面许可,面对天都门等,还真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些所谓荒洲大宗门,若是换到其他的洲域去,别说沦为三流,生存都是很大的问题。恐怕山门刚立,就被人随手攻破了。一个连武王都没有的宗门,算那根葱? 其来之神洲总部,见多识广,岂会被这么一个阵容给吓倒,不疾不徐地道:“六指兄言重了,铁某只是根据道理说话。再说,此地隶属台城管辖。而台城区域的诸多事务,敝号也是有说话权的。” 说完,一拱手,径直掉头来到终南剑府那边的阵营去。他虽然离开,可六名供奉却站着一动不动,构筑成一道墙,拦着三大宗门的人。 这番做派,让牛登诸人恨极,只处于对天宝商行的忌惮,才没有爆发出来。 铁忠对萧寄海拱手道:“萧长老,你们现在要回终南山吗?” 萧寄海瞥他一眼,就势下台:“萧某在此多谢铁兄仗义了。” 铁忠呵呵笑道:“客气了……咳,不过依铁某看,三大宗门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到时或会到终南山上挑起事端,不可不防呀。” “不可不防”四字,大有深意。 萧寄海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它,唯一战耳。” 转身指挥,命令众人登上摩云苍鹰,一声吆喝之下,振翅高飞而去——固然无惧一战,但在这黄土平原外,敌众我寡,拼杀起来终归吃亏,一不小心,反会全部交代于此,那就成为剑府罪人了。 因此,受铁忠一个人情,暂且撤退回终南山,不失为明智之举。 目送巨鹰腾空离去,孙离黄孟彼等愤然道:“就这么放他们走?” 郭六指面目深沉:“无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三天后,我们齐登终南山讨公道,看张行空给,还是不给。” 语调森森然,杀气腾腾。(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毒蜂死卫 (今天本想爆发来着,但状态欠佳,更新完了,抱歉!) 摩云苍鹰振翅飞舞,翱翔于天空上,快速而平稳。脊背的小屋中,一众剑府人员各个盘坐,听梁丘锋分说在破魔秘境中所发生的事情。当听到藏绝湖那七阶妖兽现身之际,不少人都露出紧张之色。 对比起劲道层面的武者而言,七阶妖兽实在太强大了,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什么小宇宙爆发,什么越阶杀敌,统统失效。 听到高北河如何被击杀的时候,诸人更是鼓掌欢呼:高北河本想着趁机对梁丘锋下毒手,不料反害了自己性命,不值得可怜。 至于获得骨头一事,梁丘锋下意识地忽略过了——个人获得的奇遇,本不需要广而告之。 听完,张江山等本来还走在梁丘锋前面的同门师兄不禁谓然一叹。罗刚自不用说,从那天晚上被梁丘锋剑势逼得一败涂地后,他彻底被对方超越,只能望其项背,再无法追赶。 而张江山与古承阳也差不多。 他们三人,原为剑府新生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翘楚人物,但在后来居上的梁丘锋面前却黯然失色。 回想当初,梁丘锋只不过是个刚入门的新晋武者,被很多同门看做是走后门才能拜入剑府的杂役——那时候的看法与观点历历在目。如今回想起来,如同做了场梦,唏嘘不已。 被人追赶并且超越,感觉并不好受,不过罗刚早已心服口服,古承阳本来还存在的挑战之心也已消散,至于张江山,他的性子本就不喜欢争强好胜,加上与梁丘锋的私谊,只会替对方高兴。 其实三人心中都明白,以梁丘锋现在表现出的潜力看,绝非池中之物,迟早有一天会龙腾九天,不可能长久留在终南山。 那天宝商行的铁忠不就屡屡伸出橄榄枝,说要带梁丘锋到神洲去吗? 神洲大地,人杰地灵,到那里立足后,对于个人发展无疑极有好处。但梁丘锋却生生拒绝了,能忍得住外面锦绣世界的诱惑,很不简单。 经过清点,这一次秘境之行收获不错,远超以往数届。得到这一批资源后,剑府的周转将不再是问题。 问题在于,当经济上的困难解决,另一个更大的困境却随之而来。 在台城,因为有铁忠屡屡施以缓手,使得天都门等无法撕开面皮,直接开战,只是按照当前的趋势,这一战根本无法避免。 天宝商行能帮剑府一次、两次,但第三次,当众宗门会攻终南山时,就不会再出手了。 当然,如果剑府方面同意,让梁丘锋到神洲去或会不同,能换得对方大力支持,从而彻底摆脱当前的厄境。只是那样,非剑府所愿,亦非梁丘锋所愿。 曲意而行,此心何安? 那么,要战便战吧,剑府立派千年,怕过谁来? 呖! 摩云苍鹰突然引颈长啸,啸声中蕴含示警之意。 萧寄海面色一变,霍然起身:“大家戒备,有敌袭!” 众人皆长剑在手,走到边上观望。 但见前方突然飞来一群形容狰狞凶恶的巨蜂,每一只个头都有猪羊般大小,双翅透明,急速扇动之际,发出嗡嗡的尖锐声响。 赫然是三阶妖兽毒王蜂,其通体斑斓,有粗大的黄色条纹,以及黑色的图案。此时每一只毒王蜂背上,还坐着人。 这些“乘客”,个个身材矮小,宛如侏儒,脸上还带着一副凶恶的面具,看起来阴沉可怖。 陈知往面色一变,喝道:“大家小心,是天都门刘哑巴手下的毒蜂死卫!” 那刘哑巴为天都门长老,修为算不上拔尖,但善于豢养驱使各种毒物鸟虫,攻击手段诡异多端,非常了得。 当日擂台上,伍孤梅抽签与刘哑巴对阵,便败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而刘哑巴最为人畏惧的,还是他手底下培养训练有一支毒蜂死卫,人数不详。这些死卫以三阶妖兽毒王蜂为坐骑,纵横往来,悍不畏死。虽然整体实力一般,但拼起命来却足以制造出极大的杀伤,尤其是在空中。 众所周知,武者修炼,除非达到武王级别,否则根本无法做到身体腾空,要是一个不慎,从飞行工具上掉下去,高空千里,即使气道九段的武者也难逃一死。 所以刘哑巴的毒蜂死卫,专门在半空拦截伏击敌人,突然杀出来,采取自杀式的冲击,与对方的飞行灵宠等同归于尽。 飞行灵宠有什么闪失,坐在上面的人同样性命难保。 现在看见前方出现大群的毒蜂死卫,陈知往等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赶紧示警。 嗡嗡嗡! 这群毒蜂死卫来得突然,他们很可能早就判断得知摩云苍鹰的归途,特地埋伏于此,然后袭击杀出。 “老刘,快让摩云苍鹰往高处飞!” 萧寄海当机立断。 那老刘,正是负责驾驭摩云苍鹰的一名剑府执事。闻言赶紧开始指挥,要让灵宠飞得更高,好摆脱毒王蜂的纠缠。 嗡! 就在此时,一只毒王蜂速度猛地加快,好像一颗炮弹般冲过来。 “滚!” 陈知往早有预备,手中宝剑剑气激发,犹如一道虚空闪现的浮影,疾斩对方。 咔嚓! 那只毒王蜂以额头为中轴,对半剖开,坐在上面的死卫惨叫都叫不出来,登时变成尸体掉了下去。 趁这么一个机会,摩云苍鹰奋力高飞而去——这个高度,相对安全了,因为毒王蜂不过是三阶,速度固然快,但难以持久,能达到的高度同样有限。 几呼吸间,已将他们甩至身后。 众人从木屋的窗口往后看,见到那一群毒蜂死卫合拢在一起,看上去如同一片黄色的云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空中之战,浑然不同陆地上,凶险无比,往往修为实力都得不到发挥,就糊里糊涂地摔死了。好比刚才,若不是陈知往出剑迅猛,万一被那毒蜂死卫撞过来,造成某些不可估计的损伤,后果难以预料。 坐回位置上,萧寄海面色阴沉,道:“回到山上后,要立刻禀告府主知晓,全山戒严备战。” 毫无疑问,现在的毒蜂死卫袭击,不过是第一波而已,到了后面,各类攻击手段将层出不穷。 这时候,一名上了年纪的弟子嘴里嘟囔道:“如果梁师弟没有杀死高北河,也许现在的情况就不会如此严峻了……” 萧寄海听见,拍案而起:“苏峰,你糊涂呀。” 那苏峰,就是十名随行弟子之一,但并没有进入秘境。本来他有这个资格的,不料梁丘锋毛遂自荐,抢了一个名额,剩下他和罗刚留在外面。 萧寄海目光炯炯看着他,道:“苏峰,你有这么的一个想法,简直大错特错。三大宗门要颠覆剑府,畜谋已久,之所以忍耐至今,不外乎怕攻打终南山,要付出惨重代价而已。但这一战,不可避免。就算梁丘锋没有杀高北河,他们一样会找另外的借口。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根本不需要理由。若我们因此而畏手畏脚,逆来顺受,便只会一步步沦落,更加被动。一步让,步步让,多年以来,我们已让得足够多了,可人家如何?再让下去,是否要把整个终南山都让给他们,他们才会满足?” 最后一句话,语气已极为严厉。 苏峰听着,头颅垂落得低低的,一声不敢吭——其实这些,都是很简单的道理,稍加想一想,都会明白过来。只是人的心中,总存在一丝侥幸之心,觉得只要退让得多了,对方吃饱喝足,便会高抬贵手放过。 殊不知人心莫测,沟壑难填,更多的时候只会得寸进尺。 “对不起,萧长老,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 苏峰如梦初醒,立刻起身道歉。 萧寄海叹了口气,也不再责怪,淡然道:“大家现在可以自行打坐调息,把精气神调整饱满,回到山上,可能休息的时间就不多了。” 众皆默然,不再言语,各自开始调整状态。他们都明白,既然对方出动了毒蜂死卫,由众多宗门联合而成的大队伍很可能已在前往终南山的路途之上。 山雨欲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敢预测,唯有未雨绸缪,做好最坏的打算,迎接苦战。 梁丘锋紧一紧面色,自家知自家事,本身的修为始终低了点,在相对公平的情况下,与同层面的武者竞争,或还能取得优势。可当大战爆发,谁都不会再讲什么规矩原则,遇上对方长老级的人物,人家肯定不会自持身份不会动手,恰恰相反,可能下手得还要快一些,直接轰杀。 真正的宗门大战,本就没有怜悯可言。 因此,抓紧时间提高修为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首先得把新学的《神打功》第一重给突破,拥有每天一次攻击倍增的机会,弥足珍贵,在关键时刻,很可能反败为胜,保存己身。 然后便是要找机会去问那撞钟老人,看能否弄清楚练剑钟声蕴含功法意念的奥秘。此事至关重要,搞明白的话,诸多疑窦都将迎刃而解。 这次回山门,梁丘锋最为期待的便是此事了。rs 第一百五十二章:探索练剑钟 终南山高,高耸入云端,即使在整个荒洲区域,都属于数一数二的高峰,与阿里山脉相比,在高度上不遑多让——此山为终南剑府开派祖师张真人所选,清秀有灵,哪怕在荒洲灵脉破碎的情况之下,依然保持一定浓度的天地元气。 现如今,三大宗门结成联盟,要大举入侵剑府,其实也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在这座山上。 洞天福地,人皆有觊觎之心。何况现在的洲域环境,能占据终南山的话,所能获得的好处不言而喻。 呖! 摩云苍鹰长啸一声,一头扎下云端,慢慢落在宽大的演剑场上。 这番动静,早惊动巡逻守护的剑府卫队,通风报讯。很快,整个剑府都已知晓,奔走呼告,蜂拥而来。 一个月前,荒洲宗门竞赛完毕,比赛结果传回山门,剑府咸鱼翻身,获得了第二名,仅次于天都门之下。 这个消息传回,剑府上下欢呼鼓舞,士气大振。 关于具体的比赛过程,剑府并未公布,只挑了些重点发布告示,以表荣誉——其中最为关注的,当属于梁丘锋击败高北河的那一战。 从在孤山城挡住泛东流一刀,再到现在直接击败高北河,与时间的比例,那进步的速度简直骇人。 在剑府中,梁丘锋的成长有目共睹,击败罗刚之战更为人所津津乐道。只是大家的心目中始终觉得只是墙内开huā,拿出去与别的宗门天才弟子相比,可能就不够秤了。哪曾想最后结果大跌眼镜,梁丘锋竟然连高北河都击败。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足以和泛东流等相提并论了? 现在,萧寄海率领众人凯旋归来,留在山上的弟子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意,纷纷放下手头的事,前来围观,同时表示夹道迎接。 “龙师兄下来了,这次青年组大获全胜,他居功至伟!” “梁丘锋也下来了,据说他这次主动请缨进入破魔秘境,如今全身而退,想必获得了许多资源。” “那是当然,梁师兄连高北河都能击败,进入秘境里头,哪里用怕别人。” 议论纷纷,喧哗成片。 人群中,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形显得有点沉寂而且落寞,张锦绣,赫然是张江山的妹妹。因为某些缘故,她提前拜入剑府,成为内门弟子,算是拥有一个比较优越的起点,成长起来的话,前程或将一片光明。 但是,她现在置身人群,看见被欢呼被簇拥的那个少年身影,不由感到阵阵的失落。 他们两个,曾经有机会走在一起,却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而把这个可能性永远掐断了。 有些事情一旦选择了,就再无法挽回。 虽然如今也谈不上情愫什么的,但那一抹惆怅之意,总挥之不去。 回到终南山,萧寄海等三位长老与前来迎接的张行空汇合,耳语几句后,很快就奔赴内府议事大殿,进行紧急的磋商,以面对即将来临的大战。 至于弟子们,他们之前已收到嘱咐,同样没有在演剑场上逗留太久,径直返回各自的居所中,进行一些安排事宜。 走在熟悉的路径上,还没到家,远远便看见一身蓝色衣衫的天天倚在院子门口,含笑盈盈。 看见她的笑容,梁丘锋心中一暖。相别只得一个月左右,但感觉上却像不见了很久很久。 “吱吱吱!” 小样……应该说现在的六耳早飞快离开梁丘锋的怀中,朝着少女飞奔而去。 这小家伙,看来也是个“重色”之辈。 “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 简单而朴素的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家中的布置一如往昔,清洁明净,摆放于厅堂的huā瓶中,鲜huā怒放,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如同回家的温馨。 吃过午饭后,梁丘锋道:“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好的。” 出了院落,这次六耳没有跟随,它正被天天拿在手里研究摆弄最新长出来的一对小耳朵呢。 梁丘锋沿着石板路走,很快来到内府门口,来到那棵古朴的老松树前。 松树没有什么变化,练剑钟悬挂于树枝上,黝黑黑的纹丝不动。树下却不见那撞钟老人的身影,此际应该在他的屋子里吧。 梁丘锋没有急着去找人,而是走近来,仔细端详练剑钟——他拜入剑府时日不长,平时勤于修炼,对于剑府的一些发展历史并没有了解多少,更多还是停留在当杂役时的道听途说。 很早的时候,他就听说了不少关于剑府祖师张真人的传闻,堪称一个白手起家的传奇故事。 关于张真人的出身,神乎其神。有人说,其出生时雷霆交加,惊天动地;又有人说他从天外飞来的,注定不凡,这才能孤身一人,创立下终南剑府这般偌大的基业。 ——现在的剑府固然式微低落,但它鼎盛时,傲立荒洲,与其他八洲争雄,却是不折不扣的天下十大剑府之一,声名赫赫。 那些名头,可以说都是张真人打下来的。 而练剑钟正是他亲手所设,挂于树上千年,命人每日撞响此钟,表示一日之计在于晨,弟子们都要起床勤奋练剑了。 时过境迁,斯人已去,但钟声永恒。 梁丘锋崛起的剑府轨迹,便可以说是从听到那一声别有奥妙的钟声所开始的。他现在甚至怀疑,自己之所以能在讲剑堂上误打误撞,破解了《探huā剑气诀》,都可能与这钟声息息相关。 到了现在,谜题依然未解,但毫无疑问,一切根源便应该在这口钟上,只要获悉钟内蕴含的奥秘,很多事情都将得到〖答〗案。 近距离观察练剑钟,一分一寸都不放过,从外到内,看完之后,他还伸手去摸索。 这番动静,甚为古怪,被一些进出内府的人看见,大感疑惑。不过他们看见是如今剑府中最为炙手可热的梁丘锋,哪里会去非议,反而觉得梁丘锋此举,颇有深意,于是饶有兴趣地驻足围观起来。 一围之下,消息走漏,前来的人越来越多,堵得水泄不通,成为一大景观。 梁丘锋看见,哭笑不得。 “梁师兄,你很喜欢这练剑钟吗?” “梁师兄,听说你以前每天都会提前到演剑场,静静坐着,倾听练剑钟的钟声,难道你在剑道上的领悟,便因此而来?” 提问七嘴八舌。 现在梁丘锋已是剑府名人,关于他的一些秩事早被挖掘出来,街知巷闻。 梁丘锋摸了摸鼻子,很认真地道:“确实如此,我听钟声,若有所悟。” 这一番回答有点模糊,倒不是他故弄玄虚,而是某些事情目前他自己都云山雾里,无法解惑。 一听之下,诸多剑府弟子顿时打了鸡血般非常〖兴〗奋:梁师兄这是在传授剑道心得呀,一字一句,皆为真知灼见,必须记下来。 ——从此以后,每天凌晨,演剑场上便会有剑府弟子提前到来,扎堆坐着听练剑钟的钟声,希望能和梁丘锋一样,在钟声得到感悟。不敢说多,只需有那么一丝一缕的话,都大有补益了。 一时间,场面甚为壮观。 此为后话,不提。 眼下被一大堆人围观,梁丘锋想继续观摩练剑钟已不大现实,不过经过刚才一番细致研究,并无什么发现。不管怎么看,此钟都不像是枚剑题,激发精神意念去探索,处处碰壁,宛如死物。 如此看来,还得去试探那撞钟老人,如果对方真是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绝世高手的话,同样能解释钟声为何蕴含功法意念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祸起萧墙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 朝着围观的一众同门拱了拱手,梁丘锋挤了出去。他走后,有不少剑府弟子有样学样,也跑到练剑钟边上,这看看,那看看,还好奇地伸手去触摸沉实的钟身,甚至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发出清越的鸣声。 练剑钟是件宝物,听其钟声能安心静神,祛除诸多负面影响,这一点,剑府上下都是知道的。 但仅此而已。 每天早上,大伙儿听着练剑钟的钟声,然后奔赴演剑场练剑,这早已成为剑府数百年来的一个习惯,一种景象。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听此钟声音能获得剑道上的感悟。 不过梁丘锋既然当众承认,断不会是胡言乱语。 “你们在做什么?” 威严的声音,来之龙翔天。他背负双手,瞧见一大群人围拢在内府门口,面色不愉。 有弟子赶紧上前解释,说出经过来。 龙翔天道:“练剑钟乃山门宝物,岂可胡乱触摸的?散了吧。若梁丘锋所言有理,你们每天听钟声即可,现在围在此处又有甚用?” 闻言,弟子们一哄而散。 “梁师弟的话,难道是真的?他惊人的成长速度,源自听练剑钟声的感悟?” 等众人离开后,龙翔天喃喃道:武道一途,天赋资质固然重要,可没有奇遇的话,也难以在短短时间内崛起得这么快。 对比己身的成长轨迹,龙翔天断定梁丘锋有奇遇。 如斯想着,他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瞧四下无人,挪步到练剑钟前,与之前的同门一样,开始观摩练剑钟。 “龙师兄,你在干什么?” 清脆的叫声。 龙翔天吓了一跳,他刚刚把那些同门赶走,自己却又凑上来端详,被人看见的话,未免有失体统,回头过来却见到是冷竹儿,便讪讪然道:“没什么,路过,路过……” 径直走了。 冷竹儿好不纳闷,撅了撅小嘴:“这龙师兄,怎地古里古怪的。” …… 内府议事大殿,争吵成一片。 大战将即,诸多宗门可能正在赶赴终南山的路上,剑府高层面临空前压力。 现在与会的除了府主张行空,四大长老外,还有数名耄耋之年的老者。他们白发苍苍,但身上暗含气势,不容小视。 这些老武者,都是剑府上一辈中的元老,平时隐居于后山,闭关修炼,鲜有露面的时候,可现在,全部被请了出来,共商大事。 毕竟这一次,事关剑府生死存亡,不容有失。 “行空,如今荒洲众多宗门一面倒,全部要来攻剑府是何道理?这么多年来,尔等就没有意识到外交的重要性,竟让对方能达成联盟,以致使现在孤立无援,一筹莫展?” 一个老人情绪激动地开口道,他辈分极高,直接指责张行空。 张行空面露苦笑:“三师叔,自古人情叵测,落井下石者众,而知恩善报者罕见。多年以来,剑府便已是墙倒众人推的局势,积弱至今,砰然爆发。” 萧寄海附和道:“三师叔,如今荒洲形势,诸多三流门派不足为惧,唯领头者天都门等三家作祟罢了。此三家觊觎终南山,以及剑府千年底蕴久矣,含豺狼之心,根本不讲道理,又岂是外交所能解决得了的。” 他有些委屈。 这些年来,剑府一直处于颓势,长老们也曾做过很多挽回的努力,只是大势所趋,哪里会那么容易改变? 剑府千年底蕴,积攒无数,加上拥有终南山,不惹人惦记才是怪事。最重要的是今非昔比,好比那失去武装力量的大财主,肥肉一块,能苦苦支撑至今,已属不易。 那三师叔没好气地道:“问题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缓冲的时间,说来说去,如果不是梁丘锋在秘境中击杀了高北河,彼此矛盾应该不会激化得如此激烈,乃至于惹来狼虎之敌。” 一听之下,萧寄海忍不住站起来,说道:“梁丘锋为剑府弟子,代表剑府进入秘境采集资源。当遇强敌,若因为怕这怕那而不敢还手,坐以待毙,难道那样才是对的吗?” 王重山道:“寄海,稍安勿躁。三师叔的意思是梁丘锋可以跑嘛,不一定要亲手杀掉高北河的。” 伍孤梅忿然道:“王师兄,难道连你也觉得梁丘锋做错了吗?弟子为剑府出生入心,却换得你们这番言语,无端令人寒心。你们可知道,天宝商行三番几次,屡屡许以优厚条件,他都不愿脱离剑府而去。但如果你们这些话被梁丘锋听到,他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王重山道:“这个不是对错的问题,事关重大,总得顾全大局吧。” 伍孤梅嗤嗤冷笑:“好一句顾全大局,近年来,我们顾全得还不够吗?结果又如何?委曲求全,最后只能求得一场空。” 论及天宝商行那边,另一名元老开口:“不如发书给铁忠,让他主持公义。” 萧寄海气闷地道:“人家所作所为,只因梁丘锋而已。这么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弟子,在你们眼中却是剑府的罪人,嘿嘿。” 那三师叔也恼怒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梁丘锋跟铁忠走,一名弟子而已,比之剑府,孰轻孰重?” 萧寄海再也忍不住:“一名弟子而已?可若没有了弟子,剑府还剩什么?三师叔,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剑府,但天宝商行能保得咱们一时,难道还能保得一世?祖师曾有训言:做人得靠自己,剑府亦然。如果现在我们连一名弟子都留不住,以后还能留得住终南山吗?” 被他这么当面训斥,三师叔面皮挂不住了:“梁丘锋过去神洲那边,又不是去受苦受难,而是往高处走;他好,换得剑府平安,剑府也好,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萧寄海寸步不让:“如果梁丘锋自愿跟人家走,我没话说,但他并不愿意,性质便不同。等我们单方面答应铁忠,换得一句承诺,可梁丘锋还是不想过去的话怎么办?裹挟恩义以逼之?” 三师叔气呼呼道:“到了那时,他不同意,便是不顾大体。” “那依三师叔的意思,便是要让个人无条件服从剑府,才算识大体了?” “那是当然,即使剑府让弟子去死,他们都得去。” 萧寄海望着他,一字字道:“难道三师叔忘记了百年之前的那一场祸害?”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张行空忙道:“寄海休得胡言,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萧寄海这一次竟没有顺从,梗着脖子道:“没有过去!我的爷爷,便是在那一次劫难中死去。我虽然不曾经历,却明明白白的,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祸起萧墙,正因为这一句话‘剑府让弟子死,弟子不得不死’。” 这些话说出,简直惊世骇俗。 三师叔双目光芒幽幽:“萧寄海,你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一次的劫难,还是我们这些老不死造成的?” 萧寄海坦然道:“是非功过,自有公论。作为后辈,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起码我明确了一件事,如果当年剑府前辈们能好好坐着商议,休戚与共,现在的我们在荒洲依然一枝独秀,又而或,早在神洲大地开枝散叶,跃然其上了。” 后面一句话,如同在大殿内打了个霹雳,震惊人心。 三师叔霍然而起,指着萧寄海喝道:“萧寄海,你,你大逆不道!” 几位老者同时起立,对着张行空道:“行空,萧寄海大逆不道,当撤去长老一职,罚至真武崖面壁三年。” 伍孤梅陈知往等皆色变,急忙起来说清:“萧师兄纯属无心之失,还请大师兄明鉴。” 王重山也道:“如今大敌将至,我们自乱阵脚,万万不可。” 三师叔森森然道:“大是大非,绝不可轻饶。萧寄海大放厥词,如不惩罚,百年之血,岂不白流?” “对,百年之血,不可白流。” 数位元老齐齐踏步,声势惊人。他们固然归隐,但积威犹存,都是极有影响力的人物,本身修为更是不俗,属于气道八段,甚至九段的老牌武者。数人一起开声说话,分量之重,可想而知。 张行空面现犹豫之色。 萧寄海却是豁出去了:“固步自封,守旧拘泥,终酿苦果。府主大人,寄海自认受罚,这便是真武崖面壁受过。” 说罢,拂袖离去。 伍孤梅欲言又止,面现凄苦之色,暗叹一声:寄海寄海,你又何苦呢? …… 关于议事大殿中的争吵,梁丘锋自不知道。他离开内府大门,去找撞钟老人。 这老人,每天早上专门负责撞响练剑钟,在剑府中隶属杂役一职,只是他的职位,相对有些特殊。 杂役本该住在外府外面的石屋中,但老人却离群索居,在后山一处山坳搭个茅棚居住。 茅棚矮小,周围树木疏落,显得分外孤寂。 梁丘锋走到门前,见屋门轻扣住,想必那老人正在屋中午休——其主要干的事情就是早上敲三声钟,至于其他时间非常自由,可以到树底下晒太阳,也能躺在屋子里睡觉。 立在门外,犹豫着,久久没有举手敲门。rs 第一百五十四章:交出梁丘锋 “当!当!当!” 蓦然练剑钟声响,宏亮且急促。 这是…… 梁丘锋心一跳,急速转身,朝着内府方向奔去。 现在是响午时分,按道理,这个时候的练剑钟不可能会被敲响——除了一个情况,就是有外敌大举入侵。 当这个时候,练剑钟便变成了警钟。 难道那撞钟老人不在屋子? 他赶到内府门外一看,却看到撞钟的并不是老人,而是一名身穿黑色剑装的卫队弟子。其神情有些凄惶,撞起钟来,很是焦急。那钟声仿佛也失去了平时的悠扬韵调,而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钟声一响,剑府上下惊动,无数弟子纷纷掠出来,要看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彼此相顾茫然,显得慌乱。 “众弟子勿慌,随我来!” 一声大喝,真气贯注,如同响在每个人的心坎上,让人安定。 正是府主张行空出来了,他神情肃穆,身后跟着陈知往、伍孤梅等长老,以及数位耄耋之年的老者。 这几位老者,个个白发飘舞,起码都是百岁长者。他们身上穿着玄黄色的衣衫,属于元老级别的服饰。 弟子们见到,惊疑不定。剑府元老级的人物,平时都是在后山闭生死关,寻常根本不会出来,那现在? 众人的心都不禁沉了下去。 不过如今情况,多想无益,唯有跟随在府主他们身后,下去看看情况如何。梁丘锋夹在人群中,顾盼间没有发现萧寄海在,不禁大感疑惑:难道萧长老要执行另外的任务,竟不在剑府中? “丘锋,来了,真得来了!” 张江山喘着粗气,挤到梁丘锋身边。 梁丘锋瞥他一眼:“怕什么,有府主长老他们在呢。” 张江山压低声音:“我就是怕高个子顶不住,压下来把我们压扁了呀。” “那又如何?一共拼杀罢了。” 张江山咧嘴一笑:“说得倒是,哼,这次咱也不安全第一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翻!” 肥脸上想表现出些凶狠的表情,无奈胖乎乎的很难吓到人。 随着汇合的弟子越来越多,最后浩浩荡荡数百人,集结在一起。人多了,气势徒生,声威高涨。原本一些不安惶惶之意一扫而空。 沿着石阶路往下走,直到山门前,放目一看,不禁倒吸口凉气,一时间鸦雀无声: 但见山麓竹林之外,人影憧憧,旗帜飞舞,起码上千人的阵仗,把个剑府山门,围堵得像个铁桶似的。 看旗帜,从天都门往下,数得着的荒洲门派基本都来齐了——这个时候,谁敢不来,谁愿意不来? 不来的,以后在荒洲将再无立足之地。 曾经受过剑府恩义的也好,本想观望看热闹的也好,此际都像闻到了腥味的苍蝇,蜂拥而至。 这是分一杯羹的最好机会,一旦错过,永不再来。 人,皆有从众心理;一个门派随波逐流更甚。一言以蔽之,这是一个选择题。在荒洲,你要么选择帮终南剑府,要么跟随三大宗门,想要中立的,在大战之后肯定会被连根拔起,清理得干干净净。 至于选择谁,在这般形势之下,谁会去选择终南剑府? 谁敢? 要知道,一个错误的选择,错误的站队,就会导致宗门覆灭。 诸多的三流门派相信三大宗门比剑府更强大,肯定会是最终的胜者,所以他们选择了跟随,并压境于终南山下。 上千的武者,其中强者如云,气道级别的高手比比皆是。三大宗门的门主和长老们,基本都来了;小门派的高手们,也倾巢而出了。排列在一起,这是一股足以让整个荒洲都发生地震的巨大力量。 现在这股力量,压向了终南剑府。 相比之下,剑府便仿佛被巨石压迫之下的卵,显得如此脆弱无助,顷刻间便会被压得粉碎。 跟在后面的众多剑府弟子,看见压境的敌人阵营,不少人立刻被吓得面色煞白,小腿肚子都在打鼓,先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早烟消云散。 我的乖乖,这是灭门之祸呀! 覆巢之下无完卵,岂不是说大伙儿今天要被一锅端,死翘翘? 面对死亡,哪怕他们都是武者,都有着本能的畏惧和退缩。 “镇定!” 感受到弟子们的骚动不安,张行空再度发声清喝。略微整一整衣衫,大踏步走上去,喊道:“云墨江,尔等汇聚而来,莫非要开战吗?” 云墨江就是天都门的门主,中等身材,留三缕胡须,举手投足间显得非常文雅,加上身上的长袍,看起来根本不像一门之主,更像个读书人。然而众所周知,他可是气道八段的老牌武者,堪堪要突破到气道九段了。 他长笑一声,拱一拱手:“见过张兄,十年一别,张兄风采依昔,看来修为又有突破了。” 这一番话,说得彬彬有礼,根本不像是来大战的,倒如同故人久别重逢,欢喜欣然一般。 然而在场的头头们,哪个不了解云墨江的性格?典型的笑里藏刀,礼中藏剑。要是被他的客套礼貌给迷惑,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行空不为所动,冷然道:“云墨江,尔等来者千人,应该不是专门来问候我的吧。” 云墨江把笑容一收,道:“那是当然,云某今日陪同游龙兄等前来,只为讨一个公道!” 他所说的“游龙兄”,姓苏,正是金沙帮帮主,现在就站在旁边,而血刀会的会主楚歌狂则在另一侧。 三大巨头并列,威势赫赫。 张行空眉毛一挑:“公道?” “不错。” “什么公道?” 云墨江一字字道:“贵府弟子梁丘锋残杀金沙帮弟子高北河,我们特地来声讨凶手,求个公道。” 张行空哼了声:“秘境之中,各安天命,这算什么公道?” “当然算!” 苏游龙怒气冲冲:“那梁丘锋是个什么东西?敢施展卑鄙手段杀了我门下的天才弟子,此罪不可赦,仇不共戴天,如果今天终南剑府不交出梁丘锋,我们将踏平终南山!” “交出梁丘锋!” 训练有致地,千人大喊,群情汹涌,声震云霄,惊得剑府这边的弟子们骇然色变。 (有读者书友说写剑府四面楚歌,被那么多门派围攻写的很牵强,还请仔细看书——以及温习下国家近代史,八国联军为什么会一起打我们?就没有外交吗?)rs 第一百五十五章:敢应战否 (今天第一更,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交出梁丘锋!踏平终南山!” 声浪滚滚,其中贯注真气,使得声音中蕴含一股威慑人心的力量。 石阶路上,一众剑府弟子相顾骇然:很多人现在才知道,梁丘锋在破魔秘境中击杀了高北河! 此事本该大快人心,多年以来,在荒洲,剑府饱受欺凌,诸多弟子早有怨言,只苦于实力不济,无法给予回击——想当初在孤山城的情况,便是如此。在城中,剑府弟子甚至都抬不起头来。 而梁丘锋居然将高北河杀了,此消息简直不可思议。如果没有那数以千计的武者压境围山,众人估计都会立刻冲过来,把梁丘锋高高抛起,以表庆祝。 但现在,他们却发现强敌压境,恰恰是因梁丘锋所起。刹那间,滋味很是复杂。 一方面,剑府弟子对于梁丘锋强势崛起,击杀了高北河而倍感荣光。从此以后,他们可以走在外面,大声说剑府的新生代弟子,绝不是脓包;可另一方面,危机迫在眉睫,剑府覆亡在即,又是梁丘锋点起的导火线…… 那他究竟是英雄,而或罪人? 有明白道理的弟子,他们很清楚三大宗门会攻剑府的真正目的,绝不是说什么“讨还公道”,只是打着这个幌子,要侵吞整个终南山罢了。 利益,归根到底还是利益在作祟。 如果这次梁丘锋没有击杀高北河,对方就找不到攻击的借口了吗? 答案显然不是。 昔日天都门派遣人手到终南山,释放黑蝗虫,酿成祸害,何曾找过什么理由来着? 然而更多的弟子并没有想得这么深,在他们看来,眼前才是实实在在的。他们会心怀侥幸地想:假如梁丘锋没有杀高北河,诸多宗门现在便不会杀到终南山麓之下了。 于是乎,梁丘锋的身边顿时空出一大圈来。同门们避之若虎,生怕会被沾染上霉气。 人心向来叵测。 张江山舔了舔舌头,并没有走,昂首挺胸,将巨大的肚腩凸出来,慨然道:“丘锋,我认为你杀得没错,我站在你这边。” “嘻,梁师弟不用担心,师姐支持你!” 冷竹儿说道,笑盈盈站到梁丘锋身边。 “还有我!” 罗刚大踏步,竟也挺身而出。 “算我一个。” 说话者一身黑色剑装,乃是剑府卫队弟子杨天明。 当初为禀告刘一手入侵之事,在剑府事务所中梁丘锋曾与杨天明发生过一点不愉快。不过后来向张行空汇报之际,梁丘锋特地隐瞒了下来,认为对方只是一时的态度问题,无需穷追不放。 因此杨天明颇为感激,曾说过欠梁丘锋一个人情。 如今大敌当前,他用实际行动,来还这个人情。 紧接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断加入,迅速填补了空白。他们选择和梁丘锋站在一起,表示同仇敌忾,并肩抗战的决心。 人心,有冷,亦有暖。 梁丘锋内心最软的一处被轻轻触动:这就是他拒绝铁忠,选择留在终南山的一大原因。 这一幕,同时被很多人看到,各有感触。 张行空收之眼底,叹了口气,突然明白过来:在内外交困的困境之下,剑府之所以能支撑至今,并逐渐有了起色,最重要的,便是这一股团结精诚的心。 此心在,剑府便不会散。 若是在这个时候选择把梁丘锋交出去,剑府秉承千年的精神将顷刻间化为云烟,即使没有敌人入侵,剑府都会倒下。 他长吸口气,轰然说道:“想踏平吾终南,尽管放马过来吧。” 其修为达到气道九段,堪称剑府中实力最高的人,这一声吼,真气蓬发,居然把下面千人的叫嚣都给压了下来。 站在他旁边的三师叔面色一变:“行空,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张行空瞥他一眼,淡然道:“若今日为了剑府,肆意牺牲弟子;那么他日之后,弟子们为了个人利益,更会放弃剑府。梁丘锋既为剑府弟子,他所做一切亦为剑府,现在,该轮到剑府为他做些什么了。” 三师叔喝道:“你这是妇人之仁,若非剑府安危着想,便不能这么做。” “我才是府主!” 张行空须发俱张,不怒自威:“祖师有训,做人得靠自己,他们要战,便战吧,我们就要用这一战正名:剑府不可欺!” 下方,云墨江忿然道:“张行空,你真要战?” 三大宗门觊觎终南山久矣,之所以迟迟没有发动最后一战,只是为了温水煮青蛙,逐步削弱剑府的实力,然后再全面压上,一举灭之。真正的联盟,就是三大宗门,至于那些为数众多的小门派,其实就是添油加醋的角色。对于他们而言,要做的是二选一的题目。 这个选择并不难,三大宗门联合,人强马壮,不管怎么看都占据上风。更何况,坊间有传闻,天都门背后可是得到了庞然大物永恒神教的支持。 固然只是传闻,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光是想着,都底气大增。 张行空道:“不是我要战,而是你们欺人太甚。” 云墨江冷然道:“说了,我们只求一个公道,只要交出凶手梁丘锋即可!” 张行空哈哈大笑,一语中的:“今天要我交出一个梁丘锋,那明天是不是又要交另外的人?如此无理条件,你觉得我会答应吗?若说公道,自古以来,进入破魔秘境的弟子试炼,为争夺资源互相厮杀,生死有命,有甚可说的?按你所说的公道,那历届剑府在秘境内,被人所杀的众多弟子,他们的公道该向谁讨?”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极为激昂。众弟子听得心神澎湃,前所未有地感到府主大人的硬气。 云墨江等听着,根本找不到反驳的依据。因为这一遭事,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只是以势压人罢了。 这一点,诸人心里都亮堂堂的。 苏游龙踏前一步,手执一柄长刀,遥指山上:“张行空,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反正今天梁丘锋难逃一劫,我门下天才弟子不能枉死!” “不能枉死!” 又是一大票手下出声附和,增添威势。 张行空面无表情:“我说了,他们两人在秘境公平决战,高北河技不如人,死了更不能怨人。” 这时候,云墨江背后的泛东流突然踏上前去,道:“张府主,按你所言,那现在在下要挑战梁丘锋,敢应战否!” “敢应战否?” 这一下,诸多宗门的人顿时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泛东流的话,无疑为目前的僵局开辟另一种可能性:既然你说公平对决,那现在就一挑一,看谁会死。 固然泛东流声名远超梁丘锋,但彼此年纪相仿,同属新生代弟子,这个挑战并不算过分。 果不其然,张行空面色有些难看起来:关于梁丘锋如何击杀的高北河,之前萧寄海早就陈述清楚。简单地说,不管是擂台上的击败,还是秘境内的杀死,都存在一定的偶然性。 擂台上,是高北河的傲慢大意造成了自己的失败;而在秘境中,那七阶妖兽的一吼至关重要,没有这一吼,梁丘锋想杀对方,极不容易。 因此,哪怕梁丘锋先败之后杀之,但并不能说他的实力已经超过高北河了。 修为实力连高北河都未必超过,比起泛东流来岂不是差得更多? 这么一场挑战,看似公平,实则一点都不公平! “敢应战否!” 数以千计的武者见到剑府方面犹豫不决,登时再喊,要逼梁丘锋答应。 听到泛东流点名挑战梁丘锋,苏游龙眼珠子一转,随即道:“张行空,如果你的门下弟子不敢战,那休怪我们不客气,要群攻而上了。” “这一战,我答应了。” 梁丘锋蓦然开口,大步走出来。 后面张江山想拉都拉不住,心里大为焦急:傻蛋,你去战泛东流,不等于送死吗?人家摆明就是要当众杀你立威的啊。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终是说不出口。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梁丘锋就这么走下去,面对泛东流。 见到他答应,泛东流长刀在手,朗声道:“好,有勇气,敢担当,不愧是我看重的人。这一战,不论胜负,只分生死,不死不休。” 说到这时,杀气腾腾,蕴含着入骨的恨意。 众人听见,浑身打个哆嗦。认识泛东流的人都颇感奇怪,他们可未曾看到泛东流这般愤怒过。但想一想,却释然了。泛东流和高北河并称“荒洲双骄”,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好友。高北河被梁丘锋杀了,泛东流不生气才怪。 他们却不知道,泛东流对梁丘锋的恨,还有一层原因,便是藏绝湖底中的愤懑遭遇。泛东流认定梁丘锋捷足先登,搜刮走了后殿密室内的所有宝藏,这等于生生从他手里抢走了一次奇遇,焉能不恨? 当他千辛万苦才寻到湖底密室,满怀希望,可看到的不是宝物,而是梁丘锋,如此打击简直不让人活了。 其实事实的真相并不如泛东流所想,梁丘锋获得的只是一件骨头。骨头虽然是件宝物,但如果落入泛东流手中,估计其早被红魔叉维夺舍成功了。 问题在于泛东流不知道,也不愿接受,心里只认定梁丘锋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奇遇,加上好友身亡之恨,不杀梁丘锋,誓不罢休!rs 第一百五十六章:战 (第二更,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终南山之下,泛东流要与梁丘锋决一死战,顿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一些跟随而来的小门派武者颇为不解,有人低声非议:“咱们都已经压在这山麓下了,还要搞那么多事作甚,直接开战,血洗终南山不是更好?” 同伴嗤之以鼻:“你懂什么,这叫试探。” “试探?” “所以说你死脑筋,这么多年来,终南剑府一直被打压,可为何三大宗门迟迟不发动大战?” “为什么?” 那人呆呼呼地问。 “终南剑府千年底蕴,你以为真那么好灭的?再说三大宗门那边联盟,亦非铁板一块,很难做到进退一致。其中不知多少掣肘多少忌惮。很多暗地里的东西,都需要长时间的利益拉锯,才能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就说这一次,若非高北河被杀,苏游龙火冒三丈,也不会如此仓促号召大伙儿前来。” 那人听着似懂非懂,摸了摸下巴:“听你这么一说,难不成这次都不能灭掉剑府?不好,万一等剑府东山再起,要秋后算账,我们不是很惨?” “嘿,现在局势已被捅破,一发不可收拾,哪里能随便收手得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一起上?我们这么多人,压都能把剑府给压垮了。” 那同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发觉有些东西越想解释清楚就越糊涂,便懒得再分说。 正如其所说,泛东流指名挑战梁丘锋,正是一种战略上的试探。以他的实力,当着剑府众人的面将梁丘锋杀死,对于士气上可谓一种沉重的打击。 这可以说是会攻终南山的第一阵。 梁丘锋答应与泛东流决战,同样出乎张行空等意料之外。张行空已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随时开启山麓下的竹林大阵,然后命人死守石阶路,务必让每一个企图入侵终南山的敌人付出代价。 哪怕最后山门失陷,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他有这个信心和斗志。 至于三师叔他们的考虑,却是走委曲求全的路线,不愿看见终南山满目疮痍,生灵涂炭。 “看,天宝商行的人也来了!” 有眼尖的人叫了起来。 铁忠率领数名商行供奉来到,并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情形,对于剑府的刚毅,以及果敢,佩服之余便只好一声叹息了:按照如此情况,想要梁丘锋心甘情愿舍弃剑府,改换门庭的念头注定成空。除非到最后剑府覆灭,而梁丘锋有幸活下来,不得不投奔过来。 这个可能性有,但很渺茫,尤其在梁丘锋答应与泛东流对决之后。 眼前的大阵仗,双方已摆足人马,大战不可避免。真战起来的话,天宝商行便不可能再插手,也插不上手了。总不可能真为了一个不愿投靠的梁丘锋,而全面与诸多宗门交恶。 杜长老那边,唯有如实禀告,想必会体谅理解。 定好注意,铁忠一声令下,让商行的人退远些去,只旁观,不干涉,摆出自家的态度。 山麓下,让出一大块空地来,梁丘锋站一边,泛东流站一边。 嗡! 泛东流一弹手中的玄器极品苍雪刀,发出蜂鸣一般的振动,然后举于眼前,认真地看着——这是他一个习惯性姿态,当人们看到他做出这个动作时,便该知道,他要杀人了。 而梁丘锋一如既往,神色沉静,伤情剑握在手里,黝黑一道,自有锋芒。 泛东流目光逼视,傲然道:“一年前,你只能挡住我的一刀;一年后,且让我看看,你究竟取得了什么进步!” 伤情剑遥指,梁丘锋回答:“看看便知。” “狂妄!” 泛东流不再啰嗦,苍雪刀一竖,裹挟起一股刮面劲风,疾斩而至。 这一刀,正是其成名刀法《乱山残雪披风刀法》的起手式“风雪乱山”。此门刀法,隶属玄阶上品,在天都门中乃是赫赫有名的一门武技。门中选择修炼的弟子不计其数,但学成者,唯泛东流一人而已。 顾名思义,这一套刀法最为显著的特点就在于一个“乱”字,施展开来,乍看东一刀,西一刀,乱七八糟的,实则每一刀都攻向要害,内中有一种玄妙的联系,正所谓“形乱意不乱”。 梁丘锋不敢怠慢,伤情剑“唰”的刺出,要挡住对方的刀。 泛东流根本不等招式用老,刀光滚滚,顿时将梁丘锋笼罩住。尽得刀法奥秘,每一刀攻出,看似随意,可凌厉无比,而且轨迹非常飘忽,转瞬即变,很难捕捉得住。 当乱成某种程度,刀法就显得极为飘忽,好比那喝醉酒的人打架,根本不安套路来。 梁丘锋出剑,本以为能招架住,可下一秒,对方的刀已从另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砍来。 招架落空,破绽立生,他只得退。 一步退,步步退。 几呼吸功夫,泛东流攻出了九刀,而梁丘锋则退了九大步,最后都退到了石阶路前。再退,便要退回山上去了。 泛东流刀锋一顿,指着他:“梁丘锋,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我知道你退,只是为了揣摩我的刀法破绽。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你一定看不出来的。” 梁丘锋固然一直在退,但步法丝毫不乱,下盘很稳,手中剑势未散。由此可见,他退,只是找一个适应的节奏,以便寻出泛东流刀法中的破绽,从而反攻。 “是吗?我看未必。” 梁丘锋嘴里说道,剑势一变,凝而不发,貌似轻盈,却有一种如山如岳的势篷然而发。 剑意雏形! 看到他这副姿态摆出,围观的人为之一阵骚乱。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在台城都曾亲眼目睹到梁丘锋就是用这么一招,逼败了向少周。彼此之间,连兵器都未曾接触过一下。 这一招,后来被传得神乎其技。 现在梁丘锋终于用了出来,对付泛东流。 泛东流目光一闪,道:“剑道雏形吗?不仅你会,我也会。”双臂一振,一口苍雪刀横于胸前,凝而不发,随即刀锋徐徐竖起,直指苍穹。在他身上,一股凛然浑厚的气势萌生,与梁丘锋的建议雏形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这,这是刀意雏形! 如潮水般的惊呼响起,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其中甚至包括天都门的掌门云墨江,他撸着胡须,眼眸闪出惊喜之色:“好个东流,进步如斯,居然不声不响凝练出了刀意雏形,好,很好。” 其一点都不担心泛东流能否击败梁丘锋,相比之下,弟子的长足进步才是他最为关怀的。 显然,眼前泛东流的表现让云墨江感到十分满意。 剑有剑意,刀亦然。其实把范畴扩大开来,其他兵器,诸如枪锤钩戟等,乃至于赤手空拳,都能凝练出独特的意来。 意,是一个相当大的概念;因意而成势,势成而定域,从域而入道。每一步的突破,都难以登天。 现在梁丘锋和泛东流,仅仅是凝聚出了意的雏形,便引得众人哗然了。 剑意锋锐,刀意霸道,彼此特性针芒对麦芒。 梁丘锋双瞳一缩,不再犹豫,剑锋斜指;对面泛东流反应也不慢,刀刃横劈。 于是乎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两名天才少年你一剑我一刀地来来往往,看着很激烈热闹的样子,问题在于他们之间间隔着足足有三丈余的空地。 换句话说,他们并非真刀真枪地拼杀,而是遥遥相对,见招拆招,给人的感觉很玄。 修为稍低的人,看着看着就迷糊了,云山雾里,瞧不出个什么名堂。只见到泛东流和梁丘锋两人各耍个的,根本不像在激斗,更像是对着一面无形的镜子练功。 这算什么? 唯有修为高深的武者能看出端倪:场中两人,剑意对刀意,虽然仅是雏形,但在境界上已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大步,为日后领悟真正的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们隔空一战,其凶险激烈的程度比贴身厮杀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一招出,便有一招应对,容不得有半点破绽出现。 这时候,两人的动作骤然由快转慢,如同慢动作似的,看得人更加郁闷,直替他们着急。 砰! 梁丘锋的剑招突地一滞,立刻闪现出漏洞破绽来。他面色一变,胸口处如同被泛东流劈了一刀般,整个人往后面摔了出去。 泛东流立定,刀尖直指,那锋刃上竟有一滴殷红的鲜血滚动着,最后轻轻滴到地面上,溅成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虽不近身,亦可伤敌。 观看的人长长惊叹,许多人才霍然醒觉,先前两人如同演戏般的过招,竟凶厉如斯,杀机腾腾。 胜负已分。 梁丘锋面色有些苍白地站稳脚步,低头一看,胸襟衣衫被利器划开,划出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口子里面,隐隐有鲜血渗透出来。 只差几寸,如果他退得慢了那么一分的话,便会被泛东流的刀势开膛破肚,死于非命。 泛东流面无表情,冷声道:“刚才分的是胜负,接下来要分的,是生死。” 他正要迈步逼过去,蓦然眼前一花,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突兀地出现在梁丘锋那边,摇了摇头:“剑,并不是这么用的。”rs 第一百五十七章:撞钟老人(为尘泪盟主加更) (月过半,争锋才还不到四十万字,竟然就拥有五个盟主了,这个节奏,比当初聊斋还猛呀,就像做了场梦——我本想收获一曰三餐,你们却给予了山珍海味,衷心感谢!) 众目睽睽,生死之战,本该是一件极为严肃而且严重的事情。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毫不相干的老人突然出现在场中。看他的样子,满头白发,白得让人心酸;满脸皱纹,皱得人都不禁为他捏一把汗,生怕老人会被一阵风吹倒在地,再无法起来。 就是这么一个老人,本该完全是打酱油的角色,如今却来到梁丘锋的身边,目光中蕴含着怜悯,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剑,并不是这么用的。”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在场很多人都听见了,仿佛见了鬼似的,看着老人。 梁丘锋却立刻认出来了,对方正是那撞钟老人,见到他的出现,不禁大为〖兴〗奋。 老人看着他,忽嘟囔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没有敲门,打扰我的休息,倒有些礼貌,我很欣赏你。这年头,懂得尊敬老人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少。” 梁丘锋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之意,这个时候还猜不出对方的不凡,那脑子都长虫了,连忙道:“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我吗?” 老人露出迷茫之色,抬头望天,苦苦思索着,过了半响,这才慢慢道:“我的名字早就忘了,不过我的师傅曾经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做‘穿越者’。” 穿越者? 梁丘锋根本搞不清楚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奇离古怪的,摸不清头脑。他自然不会直呼对方叫什么“穿越者”而是毕恭毕敬叫了一声:“拜见太师叔。” 这时候,剑府方面的诸人都表示看得有点呆了。他们当中不少人,自是也认出了老人的身份,但想不到对方为何会突然出现,并与梁丘锋相谈言欢的样子。 “他在干什么?” 很多人心中都腾升起这个疑问来。 张行空眉头微皱,他记得自己懂事起,撞钟的老人便在了,倒没有太过于留意。身为一府之主,岂会去注意一个负责撞钟的老杂役? 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那么现在,对方无端端出现,很是高深莫测的模样,难道竟是看走眼了,此老居然是一位深藏不漏的前辈高人?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张行空捋了捋胡子,转头去看三师叔。 可那活了一百多岁的三师叔,面上都现出疑惑迷茫的神色,显然对于撞钟老人也不了解。过了一会,满色突变,失声道:“他怎么还活着,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在剑府里撞钟了。” 听到这话,张行空差点一跤摔倒:这么说来,那老人究竟多少岁了? 诡异,非常的诡异。 张行空只知道,剑府经历过百年前的一场祸难,许多珍贵的传承资料都遗失不见了,难不成就因为这样,老人的身份才一直没被人发现? 不对,肯定还有另外的缘故才符合逻辑。 他眉头紧锁,随即舒展开来,觉得现在分心去想那问题,并不合时宜,还是先应付掉这一场剑府面临的最大危机再说。 对于老人的出现,三大宗门那边的人更感意外。诸多高手目中精光熠熠,要看老人是何方神圣,缘何到此。 只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察不到对手身上有真气流转的痕迹,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风烛残年,随时都会死去的那样。 泛东流眼眸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清明起来,执刀喝道:“梁丘锋,你莫要整蛊作怪,以为这样,便能逃过一死吗?” 撞钟老人晒然道:“看,这个年轻人就很不懂得尊敬老人。” 闻言,泛东流差点气得跳起,随即一想:圈套,这肯定是梁丘锋故意设下的圈套,想激怒自己,乱了心神。 便嗤嗤冷笑:“梁丘锋,如果你不敢再战,可以跪地求饶,或者我会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他身经百战,调整心态的速度很快,立刻改变策略,反过来用言语激梁丘锋了。 “呃,好吧,看来我老人家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了一个不恰当的地方,妨碍你们决战了。罪过罪过,我这就走。” 撞钟老人嘴里喃喃着,居然抬脚就走,干脆利索。 梁丘锋一见,顿时有几分傻眼:传闻中世外高手现身之时,虽不至于一定要脚踏七彩云,风雷闪动什么的,但起码得表现出些惊世骇俗的手段,威慑全场。可现在老人说走就走,是什么意思? “太师叔!” 梁丘锋忍不住叫唤道,心里可是极为期盼对方能指点几招。 可撞钟老人头也不回,脚步蹒跚地慢慢走远了。 见状,泛东流忍不住哈哈大笑:“还太师叔,叫太爷都没用了。梁丘锋,废话少说,举起你的剑吧,吾刀下不斩胆小之辈。” “哈哈哈!” 三大宗门的人,以及一干小门派武者无不捧腹大笑。他们这时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那个老家伙应该是个疯子,也许迷失了路什么的,闯进这决战之地中,然后胡言乱语一番。最搞笑的是梁丘锋居然以为对方是什么前辈高人,礼仪有加,想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 现在好了,老家伙跑了,他傻了。 泛东流大步逼近,长刀霍霍:“怎地,你连拿起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梁丘锋吐一口气,昂然挺剑,淡然说道:“来吧!” “好,这才是我想杀的人!” 泛东流嘴里说着,刀锋一闪,一出手,便是犀利的杀招。他绝不同傲慢的高北河,总想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决定要杀谁,就直截了当,诚如其师兄罗青山所说:“只有死的人,才没有威胁。” 梁丘锋施展开剑步,伤情剑挑起,奋勇抵挡。 但泛东流的实力摆在这,巨大的差距犹如鸿沟,远非信心和勇气所能弥补得了的。 刀光刃寒,如乱山层叠,如残雪飘舞,如风中凌乱,片刻间已把梁丘锋周身要害笼罩住,生死只一发。 当! 就在此时,终南山上一声钟响,响砌云霄,响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但只有一个人能听出该钟声所蕴含的奥秘,听出钟声内真正的不凡之处。 “原来如此。” 梁丘锋恍然大悟:“剑,原来是这样用的!”(未完待续。) 今天三更毕,求一张月票! 呃,似乎好久没有激情过了,这样不行呀。 噼噼啪啪,需要的就是激情,需要的就是持久! 现在南朝就需要各位手中的一张月票,以表示《谁与争锋》的存在。 谢谢!rs 第一百五十八章:钟声传剑 (这一章写得很艰难,总想写点独特而又能耐人寻味的东西,所以删改了很多遍,喜欢的,请轻轻戳一戳,赞一赞!) 这一下钟声响得突兀,甚为意外。张行空第一反应便是“谁在乱敲钟了”——练剑钟关系重大,除了每天早上准时敲响外,其他时候,非府主手谕不得乱动,又或者,像今天这样有敌人大举入侵,要示警则属于特殊情况。 就在此时,第二声钟声再响。 张行空霍然转身,吩咐两名卫队弟子,让他们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发现有擅自撞钟者,即刻拿下,律法处置。 两名弟子得命,飞身赶回内府。 这边不提,下方泛东流与梁丘锋的生死决战则到了白热化,要彻底分出结果了。 泛东流手中苍雪刀如芒如刺,刀刀不离梁丘锋喉咙、胸腹等要害处,只需一个微小破绽,即可把他给大卸八块。 生死已定! 三大宗门方面的人脸上无不露出了快意的笑,安排泛东流点名挑战梁丘锋,要得就是这一刻,要的就是当着剑府上下的面,将这名剑府强势崛起的天才少年给活活砍死。 酣畅复仇,不外如是。 至于给予对方沉重的士气打击,更不在话下,当梁丘锋血溅五步之时,便是剑府弟子斗志消解之际。 泛东流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大喝道:“梁丘锋,一切都结束了,这个下场,是你自找的。” 回想当初,他有惜才之心,曾经两次要招徕对方,只可惜梁丘锋不领情。既不领情,也就怨不得人。 刀势遽然一变,使出一记绝招“山间落雪风萧萧”那刀锋一斜,从一个极难防范的角度劈来,要将梁丘锋一刀两断。 钟声响起的时候,梁丘锋有明显的走神,等听到第二声钟,更流露出恍惚之意。但现在,生死一发,他手中伤情剑猛地一刺。 点剑式! 这一次的点剑式,比起从前所用的任何一次都要犀利,都要果决,裹挟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有敌无我。 这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泛东流眉头一皱,若是自己这一刀砍实,固然能将梁丘锋杀死;可对方突如其来的一剑,己身未必有把握完全闪过。不说两败俱伤,即使被梁丘锋剑尖所伤,亦为不美。 如斯想着,一个轻盈的后撤步,暂避锋芒。 梁丘锋却不乘胜追击,手腕一收,剑尖下垂指地,肃然而立,脸上表情居然又隐隐流露出某些迷茫,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似的。 当下在生死决战,战局转瞬万变,他竟然垂剑思考“人生”! 他是傻了,而或疯了? 关注此战的无数武者,他们修为有高有低,年纪有老有少,但毫无疑问,都是实战极为丰富,阅历很广的人。然而谁都不曾遇见过眼前这般境况,没有见过诸如梁丘锋这样的人。 剑府方面,伍孤梅着急地狠狠一跺脚:“这孩子究竟在做什么,如此危机关头不集中精神,竟然神游太虚起来。” 张江山咂咂嘴唇:“来了,又来了,这梁师弟,为何总是不能让人省心呢?” 泛东流感觉受到了藐视,怒喝一声:“找死!” 苍雪刀舞起,好像漫天残雪被劲风吹乱,轰然攻击——第二式绝招“雪夜山残思故人”。 强猛的劲风刮来,远远把梁丘锋的头发衣衫都鼓动飘起。 当! 第三声钟声入耳。 听此钟声,梁丘锋仿佛又领悟到了什么,随手一剑,又是一招“点剑式”。 第二次出剑,速度上貌似没有什么变化,但个中蕴含的那种有敌无我的气势却更浓烈,更强大。 泛东流心中一凛,他甚至有错觉,觉得梁丘锋同样的一剑,相隔不过片刻,但在境界上竟有一种趋向圆满的感觉。 怎么回事? 面对这一剑,泛东流前所未有萌生出巨大的危机感,感觉自己的刀砍不到对方身上,梁丘锋的剑便会刺穿自家喉咙。 后发制人? 他长吸口气,不得不再退,直退到五丈开外,这才摆脱那剑势的笼罩范围。 哗! 围观的人异口同声,发出浪潮般的惊叹声。很多人并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原本被压制得死死的梁丘锋出剑,然后逼退了泛东流。 这是怎么回事? 云墨江等宗门首脑眼光何其毒辣,双瞳紧缩,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怎么可能?不过几呼吸的功夫,梁丘锋对于剑道上的感悟竟然有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先前一剑和后面一剑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如斯诡秘情形,他们闻所未闻。 难道梁丘锋临场领悟,从而逐渐掌握到了剑道中的精髓? 不,不可能,哪怕他的天资再卓越,再妖孽,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武道一途,有“顿悟”一说。但这个顿悟却必须建立在长时间的深厚积累的基础上,绝不可能没有学会走路就能飞的。 梁丘锋才多少岁?才学几年的剑?能掌握到剑意雏形,已是匪夷所思,可他逼退泛东流的两剑,显然已渐渐摆脱剑意雏形,而差不多触摸到真正剑意的边缘了。 最重要的是,先前两人的决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梁丘锋已拼尽全力,确实比不过泛东流,差距非常明显。可相隔这么一会功夫,梁丘锋却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焕然蓬发,剑术上进步令人叹为观止。 莫非在其期间,有人给予其指点,故而变得浑然不同了。 谁,到底是谁? 许多人刹那间,第一反应便是那个没头没脑地出现的白发老人。但很快,该猜测便被否决:不说老人是否是高手,但先前老人来得快,去得更快,与梁丘锋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如果只凭说几句话,便能让梁丘锋领悟剑道真髓,那他估计就是神仙了。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撇开种种,其他更无法找到蛛丝马迹,整个事情,如同一个谜一样,令人抓狂。 反观剑府这边,惊诧之际却是欣喜。他们本还觉得梁丘锋贸然答应与泛东流一战,以卵击石,殊为不智,但现在一看,梁丘锋不但活得好好的,还隐隐表现出有与泛东流相抗衡的实力。 至于这实力缘何突然就出来了,他们才懒得多想。 站在远处,泛东流刀尖遥指,第一次脸上流露出了凝重之意。忽然间,他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梁丘锋了,对于其实力上的判断第一次出现迷糊,一如雾里看huā,看得很不真切。 如此感觉本不该出现。 梁丘锋明明只得劲道八段的修为,经过刚才一番激战,其剑法底细也被摸索的一清二楚,然而刚才那两剑是怎么回事? 更让人感到无语的是,挥洒出两剑逼退泛东流后,众目睽睽之下,梁丘锋又是静立不动,眉头紧皱,一会看看地面,一会又望望天空,眼眸掠过思索的意味,好比正面对一份极为高深奥妙的难题,苦苦寻求〖答〗案不得。 这幅样子,委实让剑府方面的人捏了一把汗,更让对面黑压压的武者们为之抓狂。 此时此刻,对于外界的关注看法,其实梁丘锋完全不知。他之前听第一声钟声,果不其然,那钟声中蕴含着一股功法意念——关于“点剑式”的剑道意念。 虽然还是有点模糊,却不像上一次坐在摩云苍鹰背上所听的那样。这一次并不零碎,非常完整。 意念随着钟声入脑,与原本的感悟碎片融合,对于该剑式的理解跃然上了一个台阶。 所以才有了在紧急关头,逼退泛东流的第一剑。 随后是第二声钟声,这一声,响在耳朵里,那些剑道意念变得清澈了些,目之所见,仿若印在脑海里,理解更上一层楼。 于是,表现出来的就是逼退泛东流的第二剑。 当! 第三声钟声随风飘来,其中蕴涵的剑道真意越发清晰,好像被描绘成了一幅图画,一笔一划,明明白白。出现在脑海里,那般的感觉玄之又玄,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到了这个时候,梁丘锋自是知道:这是那神秘的撞钟老人在传剑,通过钟声传剑。 故而在场虽然万千人,人人都听到钟声,但除了梁丘锋外,别的人无一个能知晓钟声内的秘密。 他们又怎么能理解梁丘锋现在的古怪状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钟声传剑,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泛东流目光熠熠,一字字道:“梁丘锋,现在我承认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但也仅此为止了。” 说完,双臂一阵,噼里啪啦,一阵如同炒豆子般的脆响从其身上传出。先从双足脚踝响起,随后到膝关节,再到尾椎……一路响上来,最后一扭脖子。 呼! 一股斐然霸道的气势油然而生,依稀具备了实质,以泛东流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激发。 气势生,尘土飞扬。 片刻间,一个微凹的形状出现,他正站在最中心处。原来是刚才激发的气势将地面一层尘土鼓荡震飞,才形成了这么一个旋涡状。 气道! 真气外放。 面对梁丘锋,泛东流终于显露出了真正的实力,大步跨过,晋身气道层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杀之 泛东流,一向被诩为“气道之下第一人”,如今面对古怪的梁丘锋,再也忍不住,气息蓬发,晋身到气道层面,成为气道级的高手。 武道一途,分为四大阶段:劲道、气道、王道、神道。大阶段又划成九小段,小段的晋升,前期容易后期难。而每个大阶段之间的突破,更是难上加难,非具备极为深厚的底蕴不可。 从劲道晋身气道,便是第一道坎,不知多少武者停顿于此,徘徊不得其门而入。荒洲的各个宗门内,都有很多上了年纪的劲道级武者,苦苦修炼,最终达到劲道九段,距离气道层面咫尺之遥。 但就是这么一点距离,竟成天涯,一直修炼得白发苍苍,错过了最好的黄金年龄,都无法冲过去。 岁月流金,当年华老去,修为不进反退,便再没有晋级的希望。 这样的老武者,各个宗门内都有不少。他们基本都成为被派遣进入破魔秘境的首选人员,不怕牺牲。 而泛东流,他是早就可以晋身气道层面的了,只是为大局着想,要保持宗门在荒洲宗门竞赛,以及破魔秘境内的优势,这才把境界压制了下来。 压制境界并未坏事,能有更多的积累时间,当正式突破将事半功倍,对未来的发展也有不小的好处。 本来泛东流想潜心再修炼一段时日,然后才正式跻身气道层面,然而眼下面对梁丘锋,三番几次拿不下来,他再也忍不住了。 一方面,现在他看梁丘锋,竟产生了看不透的感觉;二来,迟迟无法将对方解决,难免有几分急躁。 要知道决战之初,他可是预计着几十招就斩杀梁丘锋的。哪曾想打到现在,梁丘锋不但活着,还很滋润的样子。 于是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突破,晋身气道,已气道辗压一个劲道八段的武者,还不是手到擒来,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气势节节攀升,泛东流威风凛凛,真气贯注到苍雪刀上,刀刃无风自鸣,发出震慑人心的杀气。 这一着变故,落在围观的人眼中,反应各是不同。 三大宗门这边,自是欢欣鼓舞,看着梁丘锋,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剑府方面则失色惊呼。 泛东流虽然一向被称为“气道之下第一人”,可毕竟还是气道之下不是? 现在倒好,大步跨过,成功突破成为气道层面的高手,意义浑然不同。 这一对比起来,已是两个不同层面的较量。 “大师兄,我们战吧,让梁丘锋撤回来!” 伍孤梅不忍看到梁丘锋被*杀,开口说道。 张行空死死地看着下面,一只左手不禁握了起来:梁丘锋已当众展示出了妖孽般的资质天赋,如此弟子无论放在哪一个宗门,都会当宝般保护着,以获得足够的成长空间。但是在剑府,拼生拼死,最后还差点要被牺牲 惭愧呀! 他谓然一叹,便要举步。 那边云墨江却早注意到了,见状立刻长身叫道:“行空兄,这是小辈之间的公平决斗,莫非你看不过眼,要插手吗?” 顿一顿,哼哼冷笑:“如果打不过,怕死,之前就不该答应,做个缩头乌龟就好。如今出尔反尔,难不成就是你们剑府的一贯作风?” 这一番话,冷热嘲讽,极尽能事。 “对呀,堂堂千年大派,说话当放屁,丢不丢人啊!” 众人顿时起哄。 张行空冷然道:“现在的对决,也叫公平?” 云墨江笑道:“怎地不公平,我门下弟子临时突破而已。你若教导有方,也让你的弟子突破呀。” 泛东流今年才十七岁,十七岁突破气道,这一成绩放之整个荒洲来说,称得上是出众拔萃的了。想当年剑府的龙翔天,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成为气道武者。假以时日,泛东流勇起直追,必能超越之。 对于这一个弟子,云墨江可是疼爱有加。 被他的言语给堵住,张行空面色几番变化,阴晴不定。 这时候,处于思索迷糊状态的梁丘锋蓦然开口:“府主大人,我还没有死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咧嘴一笑。 如此笑容,对于剑府的人来说似曾相识,只是不明白他究竟还有什么底气依仗。 张行空叹了口气,终是没有飘身下来。 泛东流气势如虹,信心简直要爆棚似的,大笑道:“梁丘锋,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身形展开,手中苍雪刀一竖,数丈距离,转瞬即到,人到刀到,疾斩梁丘锋颈脖。 这等威势,与先前所比,简直不同一个档次的。 “横剑式!” 伤情剑往身前一横,梁丘锋并不显慌乱。 铿! 震动人心的一声巨响,泛东流这一刀,如同砍在一座大山,而或一条大江之上。 刀锋虽利,气势虽猛,但难以奈何那高山大江。 泛东流喝道:“有点门道,看你能挡几刀!” 身法一腾,轻盈盈的浑不似有重量,飞燕登檐,身在半空,借助冲势,苍雪刀高高举起,抡下,如同那扛鼎霸王。 这一刀的威势,霸道近乎酷烈,真气破空,呜呜声,光是看着,都有一种肝胆俱碎的心惊胆战。 “给我死!” “不好!” “小心,快躲!” “当!” 第四声钟声准时响起,梁丘锋脑海之际,那幅由剑道意念凝聚而成的图画刹那间活了过来,似乎变成了一个虚幻的人,那人在他的泥丸宫世界里挥剑。 剑动之际,隐隐舞起一道飘逸的轨迹。 轨迹看起来像一条游动的龙。 《剑心雕龙?永字八剑》! 这一刻,梁丘锋终于知道所学的这篇剑题,究竟叫什么名字了。 随着那人的动作,他手中的伤情剑同样挥起,完全吻合对方所挥洒出的轨迹。似乎这一剑,并不是他自己刺出的,而是泥丸宫的虚幻人刺出的。 点剑式! 啵! 如同气泡被利器刺破,身在半空的泛东流猛地看见梁丘锋的剑从肋下刺至,自己外放的护身真气竟像个脆弱的气球,消弭无踪。 瞬时间,他脑海里只得一个想法:怎么可能,他怎能发现这个破绽的…… 嗤! 冰冷的剑锋入体,下一刻,在无数惊骇的目光中,泛东流的尸体横飞出去,最后直挺挺地摔倒云墨江的脚下。rs 第一百六十章:大战爆发(求月票) 从泛东流跃起挥刀,气势汹汹,到被梁丘锋反手一剑,刺死在地,期间不过呼吸间事。 人们刚刚爆发出来的欢呼兴奋,还没来得及绽放,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凝固在脸上,变成复杂难明的惊愕; 剑府这边,原本揪心担忧的神色,同样稍有流露,即又被无法置信的一幕给推翻,表情转换之际,看起来面目都有些扭曲的滑稽。 泛东流被梁丘锋一剑击杀! 这怎么可能? 尸身横陈,云墨江低头看着这位最心爱、最有潜质的弟子,一股撕心裂肺的疼从心间弥漫,迅速盖过了所有的理智。 “梁丘锋,给我死!” 轰然腾身,一掌劈来。 气道八段的武者高手,怒极之下的一掌,堪称石破天惊,掌风激发,将地面的尘土鼓荡而起,裹挟在劲风中,浑然一体,顷刻间把梁丘锋笼罩住。 这一掌若落实,梁丘锋定将被拍成肉酱。 刹那间,梁丘锋便知道面对这一掌,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所以他第一时间便是飞快后退。 退得快,但仍没有对方的掌快。 一股沛然雄浑的劲道排山倒海而至,梁丘锋心一沉,下意识地伤情剑横列于胸前,便如横陈了一条奔流的江河。 “横剑式!” 嘭! 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梁丘锋如断线的风筝朝着身后砸了出去——不是摔,而是真正失去任何平衡以及自控能力的砸。 身形一闪,张行空迅速赶到,一把将梁丘锋接住,同时大袖一挥,把云墨江的攻击化作无形。 张行空低头看见遭受重击,嘴角流出血来的梁丘锋,心中大急,幸好把脉一观,并未造成太严重的创伤,不禁觉得不可思议。 刚才云墨江突然发难,全力一击,以梁丘锋劲道八段的修为居然只是受到轻伤,简直匪夷所思。 但这时候,他也没有时间细想,长身而起,拦在云墨江身前,怒道:“云墨江,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这是小辈之间的公平决斗,居然出手偷袭,这就是你所说的公道吗?” 云墨江双目通红,见没有一招击杀梁丘锋,更是愤怒,咆哮起来:“公道?杀光你们,就是公道!” 回头对着苏游龙等吼道:“苏游龙,楚歌狂,你们还等什么,杀上终南山,片甲不许留。” 这一刻,他早没有了一宗之主的风度,只想着直捣终南山,将剑府永远从荒洲除名。 苏游龙和楚歌狂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一声令下:“杀!” “杀杀杀!” 上千的武者嗷嗷叫嚷着,举起兵器,跟随三大宗门门主的身后,潮水般涌向终南山。 大战爆发! 剑府存亡在此一刻。 张行空并未慌乱,一手抱着梁丘锋,一手掐个口诀,正式开启了护山大阵:竹林万剑阵! 山麓下的成片竹林,一根根竹子笔直修长,名为“修竹”。它们生长在山脚下,并非野生,而是人工种植的,并根据地理形势,构建出了一个护山大阵。 阵法禁制开启,情形为之一变。 嗖嗖嗖! 一根根竹子蓦然爆开,分裂成无数的竹片。 竹片如剑,激发而出,朝着入侵的敌人射去。 “哎哟!” 一个不防,不少武者被击中,身上刺满竹片,如同箭猪,倒地身亡。 “不用慌!” 云墨江等修为高深的武者,对于这些飞射而来的竹片并没有放在眼里,拳打脚踢,真气鼓荡间便瓦解掉所有攻击。 石阶路上,张行空把梁丘锋交给张江山,淡然道:“你把他抱上山去。” 回头,面对所有的剑府人员,沉声道:“刚才的一切,大家都看到了。敌寇如狼虎,你对它说公道,它对你露爪牙;你说要公平,它说吃了你,就是公平。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能心存幻想吗?” 说最后一句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瞟那三师叔。 三师叔何许人也,立刻感觉到,老脸不禁一辣。 张行空长吐口气:“一句话,想活下去,想剑府不倒,唯有一战。 “战!” 剑府上下,每个人都奋尽全力地叫了起来。 张行空点了点头:“很好,现在趁护山大阵还能支持一会,大家听从指挥,一路设置关卡守护。敌人想要侵占终南山,那就踏着我们的尸体上去吧。” 说罢,把手一拈,佩剑出鞘,发出宛如龙吟般的鸣声,声啸于野。 这一柄剑,奇长,达五尺,剑身宽厚,剑脊隆起一线,为夺目的鲜红色,延伸直至剑尖处,形成一粒璀璨耀眼的红。 王器中品宝剑,太乙天都剑。 一剑在手,张行空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直至巅峰:“风雨如晦,洗吾剑锋。” 下方的竹林万剑阵恰好被攻破,如狼似虎的武者蜂拥着要冲上来,他们抬头正看见那把被张行空高高举在手中的王者之器。 唰! 下一刻,太乙天都剑轰然劈落。 惨呼声起,血肉飞溅,十多名气道级的武者顷刻间被剑锋斩杀,血流成河。 “王器!竟是王器之剑!” 云墨江等抬头看见,震惊之后,涌上来的却是无法掩饰的贪婪,眼眸中的炙热能融化钢铁。 所有人都知道终南剑府千年底蕴,所藏甚丰,都知道终南山是宝山,剑府的宝库内有诸多宝物,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现在张行空手中的这一柄剑更具有吸引力。 王器之剑。 很多年来,荒洲已无武王,而王器级别的装备更是不见影踪。坊间市井多有猜测传闻,说如果荒洲境内还存有王器,必然是会在终南剑府之中。 眼下,张行空出手一剑,印证了这一说法。 “杀了张行空,灭了剑府,这王器之剑,以及所有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云墨江苏游龙楚狂歌,三大宗门之主,心头几乎同时掠起这个想法,身形展开,从三个方向扑上去,围攻张行空。 “鼠辈敢尔!” 三师叔等纷纷出手,不过却有三大宗门的长老们抢上来拦住。 这一次大战,事关荒洲百年格局,要毕其功于一役。三大宗门出发前早已布置妥当,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门中主力倾巢而出。汇聚在一块,势力何其雄厚庞大。 诸多长老,护法,都是气道高段的武者人物,全部出手,与剑府的高段位武者捉对厮杀,要创造出足够的空间来,特意让三大宗门门主围攻张行空一个。 张行空修为九段,半步跨入王者境界,又手执王器之剑,实力出众拔萃,是众人最为忌惮的存在。但现在有三大高手围住攻击,任他再厉害,也翻腾不出什么风浪来。 大战爆发,杀声连天。泱泱终南山,血染石板路。 如今顶在最前面的,是张行空为首的所有剑府气道级武者,包括长老,真传弟子,剑府卫队等。而诸如修为较低的新生代弟子,则在张江山的率领下暂时退上了山。 张江山抱着梁丘锋,虽然身形肥硕庞大,但极为灵活敏捷,一口气跑到内府上。睁眼一看,不禁呆住。 内府门口,老松树下,两名剑府卫队的弟子正跪在地上。所跪的,居然是那个撞钟老人。 老人不言不语,正闭目养神呢。 这是什么回事? 两名卫队弟子,不是得了府主大人的命令,上来查看是谁刚才乱敲钟的吗?怎地莫名其妙地跪在这里? 场面显得诡异,一众新生代弟子纷纷拔剑出鞘,凝神以对。 梁丘锋突然睁开眼睛——先前遭受云墨江一击,虽然堪堪挡住,但体内气血逆转攻心,导致昏迷过去,现在才醒了过来。 他一动,张江山立刻说道:“梁师弟,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梁丘锋挣扎着站起来,先是感到一阵眩晕,有阵阵的虚弱感涌上来,差点又摔倒在地。 张江山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丘锋,你没事吧。” 梁丘锋摇摇头,示意没什么,转头看见撞钟老人坐在松树底下,连忙走过去,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幕,顿时让张江山等看傻了眼。 先前两名卫队弟子跪着,已让他们大感诧异,现在梁丘锋又上去跪倒,这究竟是咋的了? 张江山跑过去,问:“丘锋,你这是?”他还以为梁丘锋也和两名卫队弟子一样,魔怔了呢。 梁丘锋道:“张师兄,有些事情一时间无法解释的。” 撞钟老人蓦然睁开眼睛,看着梁丘锋,悠悠道:“难得你悟性极佳,不枉我钟声传剑。” 梁丘锋忙道:“多谢太师叔传剑之恩。” 他本想叫“师傅”的,可还没有得到对方允许,怕贸贸然叫了不应,有点唐突。 “太师叔……呵呵,既然你叫我一声太师叔,自然不能让你白叫。只是传剑之恩,恩不在我。” 这话说得有点迷糊。 梁丘锋一听,大感疑惑,他先前得钟声传剑,真正把《剑心雕龙?永字八剑》全套功法意念学会了,再不复以前的零零散散,一鳞半爪。按道理说,此功法就是撞钟老人传授的,可为何他说“恩不在我”呢? 好生奇怪!rs 第一百六十一章:存亡 (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剑心雕龙?永字八剑》,这是一门极为全面高深的功法,蕴含心法、剑法于一体。只是它的品阶并未确定,皆因其并非完善的。 创立此法者为终南剑府开派祖师张真人。 张真人一生惊才绝艳,极富有传奇色彩,他一手创建终南剑府,立派千年。又曾仗剑游览九洲大地,探幽索胜,多有感悟,最后凝就成这部心血之作。里面法诀深奥玄妙,有诸多发人深省的武道道理,开辟前人所不敢想,所不能想,绝对是一部奇作。 只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把这套自创的功法做到十全十美的境界。在晚年之际,便把功法熔铸进练剑钟内,留待后来人有缘发现,并继承。 张真人一生纵横,性格我行我素,他把功法铸进练剑钟一事,就连最亲近的弟子都未曾告诉;传闻中,他又是人生赢家,纵意花丛,有红颜知己无数,可谓处处留情…… 当然,这些传闻在剑府中被视为禁忌,决不能轻易谈论的。 恰因为禁忌太多,关于张真人的许多真实资料,随着岁月长河的冲刷,渐渐竟湮灭。外界所流传的,大都是添油加醋过的事情,变得玄之又玄起来。到剑府百年前遭遇大劫难,更形成传承的断层,许多历史淡忘,更不为后辈之人所知。 于是乎,一部《永字八剑》残缺剑谱存放在外府图书室中,被萧寄海视为禁忌之作,那时候曾想出面让梁丘锋放弃学习。 若真得放弃,梁丘锋就不可能再取得现在的成就了。 《剑心雕龙?永字八剑》,十分艰涩深奥,当年张真人曾想传授给门下亲传弟子,熟料无一人学会。他恼火之际,干脆将其融进练剑钟内,妙想天开着以后剑府有天才横空出世,继承自己的衣钵。 这一番行为,非常孩子气。 事实上张真人天生不安分,有着许多的奇思妙想。他练武之余,还曾大肆收集材料,研究发明,创造出了诸如“大炮”、“火枪”等奇离古怪的玩意。只是后来一一证明不堪大用,不得不束之高阁,成为私人玩具。 他还曾信手涂鸦,将写满字句的纸条封进玻璃瓶内,然后丢掷到江河海洋之中,说期待有人捡拾,分享这一份乐趣。 诸如种种,一点都不像一派之尊的作风。 相比之下,将《剑心雕龙?永字八剑》融进练剑钟内,谁也不告诉,正等于扔瓶子下海一样,只等有缘人。 张真人的一生,便是一部传奇,他弥留之际,有感触,写了两句诗:“芳草年年绿,白首想见地球。” 是谓绝笔! 该绝笔一直存放在剑府的核心要地中,但千百年来,无数人读过,皆不懂其意。所谓“地球”一词,更是不明所以,窃以为是玄黄大陆某处神秘禁地。但搜集资料,皆无听闻。 综上种种,其实连继承了《剑心雕龙?永字八剑》的梁丘锋都不甚清楚的。功法意念里头,只是有一篇类似传纪之类的说明,但通篇言语古怪,充斥着一些离奇古怪的符文,比如“abc”这些,弯弯曲曲如羊肠,甚至比剑府特定的暗号都要难懂。 不说理解,光看着,都深感辛苦。 就算用正常大陆文字所写的字句,也是颇为艰涩,例如最后一句:“如果你是穿越者,那你就会懂。” 穿越者是什么东东? 梁丘锋非常迷糊,这是他第二次接触到这个名词,而第一次,则是从撞钟老人口中,他说,他忘记了原本的名字,只知道师傅曾赐名,唤作“穿越者”。 撞钟老人的身份来历,至今都是一个谜。但最起码来说,若没有他撞钟之际,灌注真气,从而让与练剑钟浑然一体的《剑心雕龙?永字八剑》激发出来,梁丘锋便不可能获得领悟。 想通这一层,梁丘锋明白过来,剑府流传的关于存在一份天阶剑题的传闻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和《剑心雕龙?永字八剑》有关,只是后人在口口相传中,慢慢发生了某些曲解变化,从而真相湮灭,越传越玄乎。 《剑心雕龙?永字八剑》是天阶剑题吗? 也许是,甚至更高阶都有可能。 看梁丘锋不过领悟了其中两式,便将泛东流击杀便知道了,该功法修炼大成后威力实在惊世骇俗。 ——将脑海所获得的信息整理清楚后,梁丘锋开始明白撞钟老人所说“恩不在我”的意思了,这么说来,难道张祖师便是他的师傅? 屈指一算,这不得好几百岁的高龄了。 实在令人咋舌。 只是内心之间,总还存在着许多疑惑,难以解释。 这时候,山间鏖战激烈,怒喝声、惨叫声、兵器相击的声音不住传上来,本来清幽的终南山,已成为一个你死我活的修罗场。 这一战,诸多宗门势在必得;这一战,终南剑府再无退路。 呼! 但见两人身形踉跄地疾奔而来,一男一女,赫然是龙翔天和冷竹儿。两人身上血迹斑斑,显然经过了一番艰苦的战斗,好不容易才冲出重围。 龙翔天看见一大班新生代弟子汇聚在内府门口,傻愣愣地站着,不禁怒喝道:“剑府生死存亡,你们还在这里发呆,是要等死吗?” 冷竹儿喘着粗气:“府主有令,大家跟随我们走,从后山撤退。” 听到“撤退”二字,众人浑身打个冷战,赶紧发问:“冷师姐,难道府主大人他们都抵挡不住了吗?” “撤退,这是要放弃终南山?” “我们不退,我们要下去跟他们拼了!” “拼了,大不了一死!” 众人情绪汹涌,拔出长剑,奋勇请战。 龙翔天狠狠啐了一口:“敌人势大,下去就是送死。府主的苦心你们还不懂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到时候我们很可能将是最后的剑府弟子了。如果我们都死了,就再没有复仇的希望。” 闻言,诸人一颗心顿时空落落起来:剑府将亡,家园将毁,这是真得吗? “现在想走,太晚了。” 大喝声中,一队武者突兀出现,领头者正是金沙帮的长老郭六指,以及天都门长老刘哑巴,队伍当中郭怒刀赫然在列。 这一队人,居然绕过了张行空等剑府高手构造而成的防线,直接冲到内府上来了。 直捣黄龙,赶尽杀绝。rs 第一百六十二章:老人发威 (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强敌压境,即使张行空等率领剑府主力精锐陈列于前,但仍无法将所有敌人堵塞在山下,稍不注意,便会被对方突破,形成口子,从而杀上内府来,大开杀戒。 这一队由郭六指、刘哑巴领队的武者便是如此。 有了第一队,第二队第三队将很快出现,届时整个终南山都会成为满地鲜血的修罗场。 龙翔天看见,心中一沉:当前剑府成员中,他修为最高,地位也是最高的,毫无疑问的领头者。只是以他的修为,就算加上冷竹儿,才能堪堪抵得住一个郭六指,其他人怎么办? 以一群劲道层面的弟子,却来面对刘哑巴等气道高手,迎接他们的,无异是一面倒的屠杀。 大势已去啊! 刹那间,龙翔天满心都是苦涩:曾经的壮志凌云,曾经想把剑府带向新辉煌的豪情,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杀!” 面对诸多脸上露出凄惶神色、犹如一群待宰羔羊的剑府弟子,郭六指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他不禁想起当日得悉高北河死讯时的情况,自己是何等之痛。 现在,就要用剑府弟子的鲜血,来冲刷掉所有的痛苦。 “杀!” 所有人呐喊一声,挥着兵器冲了上来。 其中郭六指冲得最快,最前面,双掌一振,形成一圈强大的罡风,直接将龙翔天与冷竹儿罩在掌下。只想一掌,便将两名剑府真传弟子给杀掉。 其时龙翔天斗志大失,精神竟出现了刹那的恍惚。 冷竹儿见到,花容失色,娇斥道:“龙师兄,小心!” 这等关头,竟然走神,岂不是找死吗? “唉!” 一声叹息,突然间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充满了意兴萧索之意,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 砰! 一声巨响,郭六指往后飞出去,最后重重摔倒在地,吐血不已。 这一幕变化落在众人眼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怎么回事? 郭六指挣扎着起身,满脸惊骇,指着撞钟老人:“你!你!” 这时候,众人吃惊地发现,他赖以成名的第六根手指,竟然齐根而断,鲜血溢流。 撞钟老人施施然起身,在一片惊诧的目光中走出来,叹了口气:“百年蹉跎,没想到还是要我老人家出手,真是不成器呀。” 那刘哑巴见状,第一反应就是出手——嗖嗖,两道黑影闪电般飞出,却是两条漆黑如铁的毒蛇,昂首吐信,狠辣十分; 放出两条蛇后,刘哑巴还不罢休,一抖袖子,嗡嗡嗡,再放出无数足有指头大小的蚊子来。 “幽冥黑蚊!” 有认出此蚊的,不禁大惊失色,惊叫起来。此蚊剧毒,被其叮咬到的话,毒液立刻会通过血液流通,攻入心脏,不需片刻便会丧生。 “呼!” 但见老人不慌不忙,嘴巴一撅,吹出一口气来。 这一口气,煌煌然,仿佛能将空气焚烧,无论毒蛇还是幽冥黑蚊,遇见此气,立刻下饺子般掉落在地,成为一地的尸体。 “怎么可能?” 神色木讷的刘哑巴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拳头。 “犯吾剑府者,杀!” 老人淡然说道,一个跨步,貌似稀松平常,但下一刻已来到刘哑巴身前,一掌印在他胸膛之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可闻,随即刘哑巴飞出去,飞得比郭六指还要远得多,并且再无法站起来。 弹指之间,两名长老级气道高手一死一伤,剩余的人见到,仿佛见到了鬼似的,拼命转身,往山下逃奔。 那郭怒刀尤其走得快,他一向被诩为屠夫,天生杀人狂,可现在看到老人出手,轻描淡写的样子,竟感觉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腾腾冒起,直飚到脑门之上。 老人双眼眯了眯,淡然道:“下去看看吧。” 说罢,人已顺着石阶路飘然下去。 后面数以百计的剑府弟子面面相觑,又是惊愕,又是欢喜。梁丘锋拍了拍张江山的肩膀:“张师兄,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跪拜在地了。” 张江山鸡啄米地点头,忽然一拍大腿:“咿呀我的神,你怎不早点提醒,我也上前参拜一下,也许还能得到一些指点,那就发达了。” 冷竹儿神色复杂,对着犹自有些走神的龙翔天,轻声道:“龙师兄,你刚才心态失守了。” 面对生死,面对存亡,原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坚强。 龙翔天黯然一叹,他知道先前的心境崩溃,很可能成为一生的梦靥,如果克服不了,很难再有进步了。 “走,太师叔出手了,我们快赶上去看看!” 众弟子兴奋不已。 对于他们来说,撞钟老人的横空出世,以及轻而易举地击杀了刘哑巴所显露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认识——这时候,郭六指也倒地身亡了。 那么,老人会是什么境界? 武王? 谁说荒洲无王,王在终南山呢。 有他在,还怕什么? …… 位于山间的战斗,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处处都是激烈的厮杀,分成大大小小上百个战团,地面上横七竖八,倒着无数的尸体。有外来宗门的,有剑府弟子的。 从大场面来说,毫无疑问,剑府处于下风,节节败退。作为顶梁柱的人物,府主张行空被三大宗门门主团团围住,进行凶猛的搏杀。 张行空固然修为占优,又手握王器之剑,但对方三人皆为一门之尊,又岂是好对付的角色? 修为、武技、功法,以及装备,无不是上上之选。再加上三对一,张行空根本无法奈何。 而三大门主的想法很简单,他们深知不能一下子将张行空击杀,干脆围而攻之。然后其他数倍于剑府弟子的武者大肆斩杀,要把剑府杀个片甲不留。到了最后,剩得张行空一个光杆司令,还有甚用处? 伍孤梅、陈知往等那边,都被三名以上的气道高手围攻,左支右绌,险境环生。眼下是还靠着一口气,这才勉强顶住。当苦战消耗过甚,气血不加,立刻便会被杀死。 卫队弟子这时候已经死伤了好几名,剩下人数越少,更加难以抵挡。 这时候,剑府的一名元老人物气力涣散,登时被敌人击杀在地。三师叔见状,睚眦崩裂:“六师弟!” 奋身想要过来拯救,不料露出破绽,被一柄长刀刺入肋下,不甘地同样倒了下去。 他们这些元老,年老体衰,又曾于百年前的大劫难中受创,一直有伤在身。固然修为境界不俗,但面对如斯激烈的苦战,数倍于己的敌人,始终有所不支。 剑府每倒下一人,局势便恶劣一分。 张行空本来吩咐龙翔天等先行撤退上去,负责带领一众新生代弟子从后山撤走,可随即见到有成队的敌人打开突破口,追杀了上去。 这一上去,显然是要赶尽杀绝的趋势。 “难道,真是老天要亡我剑府?” 张行空心中的沉抑悲痛,无以复加,猛地仰天长啸,须发俱张,手中太乙天都剑光芒大涨,锋锐逼人。 云墨镜喝道:“苏兄楚兄小心,他要拼老命了。” 苏游龙和楚歌狂自是知晓,纷纷采取游斗方式,把距离拉开,避免被王器之剑给刺到。 “杀杀杀!” 众多宗门武者杀红了眼,大范围突破剑府的防线,如狼似虎的冲上去。皆因他们都知道,终南山上的宝贝都在高山内府之中,谁最先冲进去,抢掠一番,便能获得最多的好处。 此时此刻,本来的约定早抛之脑后。他们本来就是松散的联盟,宝物在前,手快有手快无,兵荒马乱的,哪里还顾得那么多。 这些人很快就冲到解剑壁处,并举着兵器,噼里啪啦地将用来挂剑的木楔子砍断,嘴里骂道:“什么狗屁解剑壁,现在的剑府,还有什么资格让来者解剑!” 山道上,忽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大步而下。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斧头帮长老看见,狞笑道:“不知死活的老家伙,滚开!”举起巨斧,要将对方一斧劈成两半。 但见老人闲庭信步,视若无睹般,径直迈步下来。 后面的武者心中觉得奇怪,猛地见到老人所经之处,同伴们便扑通扑通地整整齐齐倒在地上,看不见伤痕,却有涌泉般的鲜血汩汩冒出,将整条石板路都给染红了。 还有数股鲜血激溅到解剑壁上,触目惊心。 “这个……” 那些武者大感惊骇,可来不及反应,已被老人走到身边来。本想出手攻击,但手中兵器还没有举起,便觉得喉咙一冷,直冷到骨髓里去,然后人便如前面的同伙一样,永远倒在了地上。 一众新生代剑府弟子跟随其后,看见满地的尸体,殷红浓稠的血泊,纵然都是敌人之身,可依然感到悚然,战抖着裹足不前,有些胆小的,甚至都呕吐起来。看着走在前面,身影鬼魅的老人,顿觉得心底寒气直冒:这位太师叔的手段,鬼神莫测,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杀神? 梁丘锋率先迈步,足踏血泊,淡然道:“如果我们不能踏着敌人的尸体而过,那就是敌人踏着我们的尸体上山。” 冷竹儿一听,暗暗一点头,同样踩了上去。她猛地发觉,虽然龙师兄的修为境界远超梁丘锋,可论起心境,却远远不如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滚 “张行空,只要你交出王器之剑,率领弟子离开终南山,我们将放尔等一马!” 激战中,云墨江叫道。 张行空惨然一笑:“云墨江,你当张某是三岁孩童吗?今天之战,至死方休。” “好,既然你不知进退,那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云墨江朗声道。 他出言相劝,本就不怀好意,什么“放一马”之言,说说而已。斩草除根,如今局势大好,岂容对方活着离开。 “哎哟,好像说得,你们攻上终南山,很客气似的。” 突然之际,一把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猝不及防之下,诸人都吃了一惊,不禁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石板路上,双眸微微眯着,看着下面白热化的战局。 他是何时站到那里的? 云墨江等心中一怔,暗暗生警惕。 几人都是气道高段的武者,哪怕在鏖战当中都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外界一些很轻微的动静皆尽览无余。可现在旁边突然多了个人,他们却毫无察觉,这意味着什么? 很快,他们认出来了,对方正是在梁丘锋与泛东流决战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冒出来的那个古怪老头。 第一次老人现身,随后梁丘锋浑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在短短时间内,甚至窥得剑道真意,从而将泛东流击杀当场; 那时候,人们并没有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只当梁丘锋临阵有意外领悟,战力爆棚。对于老人,甚至大声嘲笑,认为是个傻子疯子之类的路人甲。 但现在,老人又出现了,而且出现得如此诡异。看起来,和第一次有着某种截然不同。可哪里不同,一时间又看不出来。 如此诡异之事,前所未遇。 这时候,剑府的残部纷纷后撤,最后汇合在一处隘口处,个个身上带血,互相依靠在一起,持剑面对敌人。 众人已知今日之战,难以幸免,却更激发出了抖擞战意,哪怕死,也要拉敌人垫背。 就在此时,老人出现,从后面的山道悄无声息地穿过来,仿佛众人不存在似的。 他迈步出来,走在众人前面,要独自一人面对数以百计的外敌。他手中没有剑,背部微微佝偻着。这副样子,和目前的状况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张行空心一动,蓦然一招绝招将三人逼退,然后腾身退回来,要与一众剑府人员站在一起。 云墨江大喝:“哪里走?” 身形闪电般冲来,一掌轰出。 “滚!” 老人更快,欺身上去,伸出满是皱纹,仿佛老松树皮般的手。 嘭! 云墨江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人似断线风筝往后跌去,骇然大叫:“什么?” 趁着空档,张行空得以脱身。到了此刻,他自是认出老人的不凡了,当即跪倒在地:“剑府当代府主张行空,叩见师伯前辈。”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干脆叫“师伯前辈”。 他这一跪,其他的剑府成员纷纷跪拜下去。 老人看着张行空,摇摇头:“不争气呀。” 随即,腰板子一挺,整个人的气势凛然一变。气势滚滚,如大江;气势深沉,如深渊;气势磅礴,如大海。 武王,这是武王才能具备的气息力量。 他没有带剑,但他站在这儿,就是一柄绝世神剑! 当这股气息蓬发,本来还蠢蠢欲动的宗门武者们立刻震惊得张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武王,怎么可能? 终南剑府中怎么可能还存在武王级别的高手? 荒洲武王,早成为定论。 倒不是说荒洲历史上没有出过武王,当其龙脉未破,天地元气浓郁之际,荒洲亦为人杰地灵之地,人才辈出。只是经过五百年前的那旷世一战,龙脉破碎,天地元气剧变,随即慢慢没落下来。 经此巨变,荒洲不少大宗门纷纷迁徙,出走他方。老牌的势力,除了终南剑府之外,几乎全部走*了。 这也是如今荒洲人才凋零,宗门稀疏的主因。 大宗门搬走,与之相伴的便是许多武者高手出走。其中便有武王级别的人物,以及一些准武王的武者。他们深知,如果继续留在荒洲,修为将很难再有什么突破进展,唯有离开,到其他的洲域去,才能获得际遇机会。 久而久之,荒洲境内,便再无武王。 这个说法说了上百年,深得人心,不可置疑。 但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具备武王实力的老家伙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一直在终南剑府内,是剑府元老人物,可多年以来,为何眼睁睁看着剑府遭受劫难,遭遇诸多艰困而不动声色,毫无表示? 简直不合逻辑。 只是,现在这么大的一个人实实在在地站在前面,有血有肉,还一掌将云墨江拍飞,再怎么不合逻辑,都无从否定这个事实了。 苏游龙和楚歌狂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内心的畏惧。两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着。 不但他们,其他数以百计的武者无不心惊胆战,慢慢朝下面退却。一股名叫恐惧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不可抑止。 武王,武道之王,一方王者。 这般的人物举手投足间能灭杀一片气道级的高手,诸如劲道之类的,更如蝼蚁,一脚踏死不知多少。 “该死的,如果早知道终南剑府有王者,我们就不该来了……” “废话,肯定来。但不是和三大宗门一起来,而是来帮剑府杀敌。” “呜呜呜,这可如何是好,武王一怒,伏尸百千,这下我们死定了……” 随行的诸多小宗门武者,肠子都悔青了,更是把三大宗门咒骂得要死。如果不是对方撺掇怂恿,己方怎么可能敢攻上终南山?本想着跟着大头走,能分得一杯羹,现在看来,分羹不成,估计得给噎死了。 遭天杀的天都门! 短命的金沙帮! 找抽的血刀会! 心中痛骂不已。 这时候云墨江站起来了,一连惊骇,面对撞钟老人,一向谈吐如流的他都不禁有点结巴起来:“前、前辈,你,你……” 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好。 撞钟老人瞥他一眼,忽道:“说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想法? 云墨江一个激灵,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立刻道:“这次我们会攻终南山,是我们被猪油蒙了心肝,是我们不对……” 撞钟老人一抬手,打断他的话:“我只想得到一个公道。” 云墨江的表情比哭还难看:“那前辈的意思是?” 撞钟老人悠悠地道:“第一,你们马上滚下终南山;第二,接下来的公道,就看你们的诚意能到什么份上了。” 顿一顿,又道:“如果你们想离开荒洲,我并不在意的。” 云墨江等人连忙道:“不敢不敢。” “滚吧!” 闻言,一众武者灰溜溜掉头冲下终南山,相顾黯然。 “师伯前辈,就这样放他们走?” 张行空颇不甘心地道。 撞钟老人淡然道:“我自有道理,如今满山疮痍,你还是先命人收拾干净再说吧。” 张行空心一凛:“好的。” 立刻发号施令,命人收拾残局。 经此一战,死伤无数,这本来清幽的终南山,血光冲天,分外煞气。 却说云墨江等退出终南山范畴数十里外才敢停步,三大们走凑在一起商量: 苏游龙忽道:“奇怪,他怎么如此轻易放过我们?” 楚狂歌目光闪烁:“难道他这个武王,是虚作声势,而或另有隐疾在身,所以不得不让我们走?” 云墨江道:“如果你们不甘心失败,大不了掉头再杀回去?” 两人顿时默然,互相看了一眼,叹息一声。 他们始终不敢。 再说,云墨江被一掌拍得飞出十余丈远,吐血受伤总是不争的事实,谁敢返身回去再试锋芒? 别忘了,老家伙连剑都没有出呢。 半饷,苏游龙打破沉默:“如此看来,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了。云兄,你天都门准备赔偿什么?” 云墨江眼光迷离,摇头苦笑不语。 他们一行,人强马壮,正好抓住高北河被杀的藉口,杀上终南山。本认定这一次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将剑府赶尽杀绝,不料突然冒出个武王来。只手翻天,将整个局势扭转。 经此一次,灰头土脸,颜面全失,还赔上了一个天才弟子泛东流。 想到被斩杀的心爱弟子,他的心都在滴血。 然而此事远远还没有完呢,后面不知还要经历多少麻烦。不过,自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猪羊,看来到了必要时刻,必须请那个人出马了。 想到那个人时,云墨江精神为之一振,面上重现神采。 却说铁忠所代表的的天宝商行人马,他们本来等在山麓处观看动静,正听着山上杀声连天,剑府覆灭在即,正为执迷不悟的梁丘锋感到惋惜。孰知过不了多久,云墨江等人居然带着人仓惶退下,片刻不敢逗留,惶惶然走了。 实在奇怪之极,更奇怪的是,看着他们居然像是败下来似的。 铁忠大感疑惑,沉吟片刻后,他决定上山,一探究竟。rs 下半旬求月票! 不知不觉就到下半旬了,不知各位书友手里还有月票否? 发觉求票的单章比小说还要难写,但难写也得发一个,求得一张是一张吧! 谢谢!rs 第一百六十四章:善后 (南朝书友群:2007 02 009,喜欢的请加进去,热闹热奥!) 终南山,内府议事大殿,只得撞钟老人和张行空在。 老人坐着,张行空则恭敬地站立一旁,犹如一名后辈子弟,在旁听候差遣。 确实,以老人所表现出来的武王实力,以及他只手拯救了剑府的事实,张行空执弟子礼毫不为过。 剑府之中,竟还存在一位武王级别的前辈元老,张行空光想着,便感到兴奋欣喜。犹是他作为一府之尊,养气功夫极为到家,但如今脸上都流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 以及一些疑惑。 诸多宗门的武者被吓退之后,老人身上气息随之收敛归元,再不泄露半分,白发苍苍,脊背微微驼了下去。这时候,任谁都觉察不到他竟是一名武王的惊人身份,只当其是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垂垂将死。 但现在张行空自不会那么想,毕恭毕敬的。 老人蓦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除恶务尽,我将三大祸首放虎归山,殊为不智?” 张行空忙道:“师伯前辈,弟子不敢。你老做法,必有道理。” 老人摆了摆手:“你门下有弟子,称呼我做‘太师叔’,我很喜欢这个称谓,你就不要叫什么师伯前辈了,听着别扭。” 张行空道:“好的,太师叔。” 心中却犯起了嘀咕:他自然知道对方所说的弟子为何人,除了梁丘锋还有哪个?现在听老人这么一说,显然对梁丘锋青睐有加。再联系前因后果,种种迹象表明,老人对梁丘锋很可能有授业之恩。 这么说来,岂不是说梁丘锋已是老人的弟子? 那梁丘锋的身份地位可得翻好几番了,起码将会和自己这些人同等才符合规矩。算一算,不等于说彼此之间将会成为同辈? 嗯,看来萧寄海想要收梁丘锋为真传弟子,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这些无关重要,以萧寄海心胸更不会耿耿于怀,轻轻揭过便可。 张行空更关心的是老人本身。 就听到老人轻轻一叹:“有些话,我不想对你隐瞒。我隐居终南山数百年,见花开花落,观云卷云舒,经历无数。但算起时日,却是日薄西山,我能出手的次数,已不多了。” 闻言,张行空心中一紧:这个可能性他早有揣测,否则以武王之威,端不至于让云墨江等安然退下终南山。 然而揣测毕竟为揣测,当亲耳听到老人坦诚相认,还是觉得遗憾至极。 老人继续道:“所以,如无必要,我不会与人死拼。留着这把老骨头,日后或还有用处呢。” 他出手把郭六指刘哑巴毙杀,顺手将一众低阶武者秒杀,以及一掌击伤云墨江等,其实都只是杀鸡儆猴的做法,并未真正全力以赴——如果咄咄逼人,将对方逼入绝境的话,云墨江等不可能会坐以待毙,众人殊死反抗,千百人的困兽斗可不是说笑的。 他们合力抵挡,老人就必须用真功夫,以致损害所存不多的生机元气。衡量之下,干脆放对方下山。 这一下山,相信人心立刻便会涣散,联盟不复存在,再不可能汇聚起这么多人了。 恰恰相反,一些门派事后只会千方百计讨好剑府,表示出各自的诚意来。 整个荒洲局势,天翻地覆,风水轮流转。其实现在杀不杀云墨江等人,事实上区别不大。 当然,如果能一举杀之,给予三大宗门重创自是最好的。 撇开这些念头,张行空关心地道:“太师叔,请保重身体。” 有老人在,剑府屹立如山,不会有事;可这骨节眼内,如果老人出了意外,事态又将恶化,不可预料。 老人呵呵一笑:“放心,我不会这么早死的。” 张行空讪讪然,又问:“那请问太师叔,剑府接下来该怎么做?” “敌不动,我不动。暂且安抚山上人心,清理善后。相信不用多久,那么宗门的诚意便会送上山来的了。” 张行空点头应是,老人的思路和自己的一致,正是当前的明智做法。 经此一战,剑府人员伤亡惨重,必须好一番休养生息,才能养回元气来。至于弟子情绪方面,倒不需要过于担心。因为剑府中横空出世一个武王,足以让他们精神蓬发,激动不已。 所有的挫折,因同伴被杀的伤痛,对于未来前程的迷茫,都因老人的出现而被一扫而空。 剑府有武王坐镇,还需要担心什么? 老人又道:“对了,今天之后,我会回后山茅棚闭关,有什么人要觐见的,尽量推了吧。另外,叫那个弟子前来见我。” 他所说的“那个弟子”,就是梁丘锋。 张行空倒有些纳闷,怎么感觉老人连梁丘锋的名字都不知道似的,浑然不合常理。但这些疑问却没有说出口,答应了下来。 老人走后,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把老人所住的后山山坳列为禁区更好,免得被众弟子前去纷扰,打搅了老人的休息。 很快,四大长老齐齐汇聚在大殿中——萧寄海被责令到真武崖面壁的处罚早被取消,不过他还没有赶得及参战,老人横空出世,早搞定了一切。 而伍孤梅陈知往王重山等三位长老在鏖战中都有所负伤,其中伍孤梅受创最重,甚至都吐了血。可当前多事之秋,她硬是拖着身体前来商议大事。 各项事务安排,划归各大长老本分,然后发布指令下去,让弟子们执行,颇为琐碎。 关于老人身体方面的事情,张行空却并未明言——这个目前算是极为重要的秘密,少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安全。 老人特意地单独与张行空说,便是有此顾虑。 一项项旨令接二连三地发布出去,整个终南山变得异常忙碌起来。 铁忠率领商行供奉上山,自报家门后,自有剑府弟子报到张行空这边。 张行空眉毛一挑:“哼,这个时候登门拜访,难不成是来看笑话的?” 萧寄海道:“不管如何,来者是客,应该见一见。” 沉吟一会后,张行空点了点头:“也罢,就请他们进来吧。” 不多久,铁忠等人被请入议事大殿,他神色有些讪然,抱拳率先道:“张府主,本座碍于商行规矩,不便插手荒洲宗门纠纷争斗,还请张府主见谅。” 张行空心里亮堂堂的:对方嘴里说得堂皇,但实质作何想法,不得而知。真得有那么光明正大吗?也是未必。 否则,他们就不该作壁上观。 撇开种种,想必还是想挖梁丘锋去神洲吧。 但经此一役,在张行空的心目中,梁丘锋的分量已变得前所未有的重,是作为剑府下一个百年的核心培养对象,再加上老人弟子的这一层身份,怎么可能还会答应让对方带走? 他呵呵一笑:“铁长老言重了,贵行规矩,张某向有了解,又怎么会怪铁长老呢。说起来,该是言谢才对。先前不得铁长老仗义援手,我剑府将蒙受更大的损失。” 话题说开来,气氛十分融洽。 彼此都是打交道的老江湖,说话之际滴水不漏,显得主宾一派欢乐。 性格耿直的伍孤梅听着头疼,若非碍于礼节,都想离座出去了。 寒暄客套完毕,铁忠叹道:“终南剑府千年底蕴,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战,让天都门等灰溜溜败走,实在令人吃惊。” 张行空瞥他一眼,非常深奥的样子:“铁长老过誉了,今日之事,还多得张某的一位太师叔出关,这才惊走强敌。” “太师叔?” 铁忠为之一怔。 关于剑府的实力,他早就从各种渠道打探清楚。那些渠道中包括有三大宗门的情报,真实性毋庸置疑。 所谓知己知彼,三大宗门想对付剑府久矣,情报工作都是长年累月的,摸底摸得非常透彻,这才敢于下手,想毕其功于一役。但现在张行空说的“太师叔”,是何等人物? 剑府中有数位耄耋之年的老武者,他也是知道,可都是些有伤在身的元老,他们受困于气道层面数十年,不得突破,躲在后山闭关,只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其中,可并没有什么太师叔呀。 铁忠小心翼翼地问:“原来如此,那张府主这位太师叔肯定误导参玄,非常了得吧?” “那是肯定的,太师叔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远在张某之身。否则又怎么能只手逆转乾坤,挽狂澜于既倒呢。” 闻言,铁忠心一跳:张行空气道九段,半只脚跨进武王层面。他说那太师叔修为远超之,那不是说至少是武王级别的人物? 剑府之中,竟存在武王! 得悉这个事情,铁忠都不禁吓了一跳。 武王高手,哪怕放在整个玄黄大陆,都能称得上是一尊人物了。只不知道这位太师叔究竟是武王几段,若是高段,更了不起。 剑府中有武王,那么梁丘锋自是更不可能答允跟随自己去神洲了。这一刻,铁忠算是彻底死心。喝了杯茶后,便告辞下山,返回台城分号,不多加停留,命人做好各种准备,启程回神州总部,汇报而去了。rs 第一百六十五章:秘辛 (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黄昏,残阳似血,一点点坠落下去,与天际的青山相映,更显得殷红灿烂。 一如夕阳,终南山的血战也落下帷幕。 梁丘锋站在院落中,背负双手望着天空,有别样的情绪萦怀心头——之前大战之际,剑府的家眷都被第一时间转移到后山要地,如今波澜平息,才又走回来,各返屋子。 因此夭夭只是受到了些惊吓,别无伤害。其实那惊吓,更多的还是因为担心梁丘锋的安危。 现在梁丘锋安然回家,少女自然不再害怕。 她开始张罗晚饭。 但很快,有弟子前来,在梁丘锋耳边密语了几句。 梁丘锋双眸一亮,回头叫道:“夭夭,我要出去一趟,如果回得晚了,你就先吃饭。” 夭夭回答:“你去忙吧,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她也是个倔强的人,这顿饭如果梁丘锋不回来,决不会动筷子的。 心坎间有温馨荡漾,梁丘锋迈开大步,奔往后山。 荒凉的山坳,萧索的茅棚,周围树木稀落。这本来是终南山上最不为人注意的一个旮旯之地,现在却成为剑府最为瞩目的地方。 因为撞钟老人住在这里。 一位武王所在的地方,岂会平凡? 当前张行空已发出禁令,将附近一片地带划为禁区,外围有卫队弟子巡逻守护,等闲人不得进入。 梁丘锋的到来却是畅通无阻,剑府上下早有说法,说梁丘锋得蒙太师叔传剑,即等于入门弟子了。 武王的弟子! 怪不得梁丘锋能崛起如彗星,披坚执锐,无往不利,连斩高北河泛东流等天才少年。 现如今,在整个荒洲,新生代武者第一人的宝座,毫无疑问属于梁丘锋的。 如日中天,不外如是。 而在剑府,梁丘锋的身份地位更是扶摇直上,成为了府主长老们的同辈,以及一众弟子心目中的英雄。 风头甚至要盖过了本来的剑府第一天才:龙翔天! 来到茅棚门外,刚想举手敲门,咿呀一响,门扉自动打开,传出老人的声音:“进来吧。” 梁丘锋走进去,举目一看,见到里面的布置简陋到了极点,一张床,一块蒲团而已。除此之外,别无长物,甚至连一张桌子凳子都没有。 老人就坐在蒲团之上,眼灼灼地看着梁丘锋。 “见过太师叔。” 梁丘锋连忙施礼。 老人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道:“坐吧。” 没有椅子,梁丘锋直接便坐在地板上。 老人淡然问道:“你叫‘梁丘锋’?” “是的。” “梁丘,是复姓。” 闻言,梁丘锋心一凛,觉得老人看待事物问题的目光简直老辣到极点:“不错。” 老人笑了笑,看似无意地说了句:“我曾游览高洲,那里有一个大家族,便是复姓‘梁丘’……呵呵,都是很遥远的回忆了。看来我真得老了,总是不禁缅怀前尘往事。” 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更似乎没有注意到提及“高洲”之际,梁丘锋面色的倏然变化。 话题一转,突然问:“锋,你对现在的剑府有何看法?” 既然确定梁丘锋的复姓,老人自不会和别人一样,叫“丘锋”。 梁丘锋吸一口气,略微平复内心的心情,想了想,才认真回答:“弟子以为,有可能的话,不妨迁徙到别的洲域去。” 老人一怔,眼勾勾地看着他:“为何有这个想法?” 梁丘锋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道:“荒洲如今环境,众所周知,天地元气大量流失,一年不如一年。虽说龙脉会自动修复,慢慢好转。但岁月漫长,到了那个时候,不知要多少百年了。因此,剑府想复苏,想壮大,必须换个环境。留在荒洲,即使压倒天都门等,也只是偏安一隅罢了。” 老人听着,森然道:“你知不知道,若是百年前你说这番话,现在你已遭受百剑穿心之刑了。” 梁丘锋一惊:“为何?” “放弃祖业,远走他乡,是谓‘大逆不道’。” 闻言,梁丘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仔细一想,不禁潸然:类似剑府这样的宗门,立派千年,代代传承,根深蒂固,非常看重乡土观念。在他们看来,终南山就代表了一切,如果离开终南山,换到别的洲域别的山头去,那终南剑府还是原来的剑府吗? 这对于一些观念比较守旧的人来说,绝对不可接受。 老人又道:“还有,你觉得将宗门迁徙他方,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天下九洲,固然洲域广袤,但好些的地方,早有其他门派盘踞。人家岂会让外人进来,从容立足?据我所知,数百年来,迁徙出走的大宗门不在少数,可能在其他洲域立足,并得以发展壮大的,不过寥寥而已。更多的都是艰难生存,甚至被兼并吞灭,下场悲惨。” 梁丘锋不是笨人,很快就想清楚各种利害关系,道:“太师叔训谕得是,是弟子想当然,大放厥词了。” 老人叹息一声:“这些话,以后休得再提,你也许不知道百年之前的那场劫难,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祸起萧墙,便是因为有一部分人提出要迁徙宗门到神洲去,但另一部分人坚决不允,双方内讧,以至于发生大战,自相残杀,最终导致剑府折损高手无数,元气大伤。” 听到这番话,梁丘锋大为震惊: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一直以来,总是听说剑府百年前遭遇的大劫难,还一直以为是有强敌入侵,而或别的什么缘故。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内讧,兄弟睨于墙造成的。 怪不得此事一直被视为禁忌,从不允许弟子谈论。 这等秘辛,和家丑无异。 梁丘锋忽问:“那太师叔当时为何不出手阻止?” 老人摇摇头,脸上现出迷茫之色:“那一夜,我记得很清楚,是腊月十八,下着大雪;那一夜,人们仿佛疯狂了,挥动长剑,杀向身边本来最为亲近的人;那一夜,流了一晚上的血,将地上的积雪都染红了;那一夜,我只冷冷地看着,油然想起师傅的训谕: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我为什么不出手?我为什么要出手?师傅临终嘱咐我守护山门,不让外敌入侵,但并没有说当自己人杀自己人时,要怎么做!” 他的神色迷茫中夹杂着痛苦,语气越说越冷,仿佛感到极其的失望。 是呀,宗门内红,自相残杀,作为一个守护者的角色,看着,如何不感到痛心和失望? 老人大隐隐于宗门内,想必也是受到这方面的刺激。从其字里行间,或还可推测出一些更为久远的秘辛,比如说老人真正的身份等,也许并不像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 只不过很多事情,除非老人自愿爆出,否则别人不管怎么推测,都是无限接近真相,并不等于就是真相。 听到这等宗门秘辛,梁丘锋不由悚然,发现自己有时候想事情,还是过于简单了。 老人慢慢平定住情绪上的波澜,道:“和你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一门一派,管理殊为不易,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梁丘锋搔搔头,有点不明所以。道理他懂,纳闷的是为何老人会提起这一茬,要知道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个内门弟子而已。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老人微笑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剑府迟早都需要更新换代。再说,有些责任担负,自从你领悟到了钟声的秘密,便责无旁贷。某些话我现在不说,就是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修炼修炼再修炼,把修为提高上去,你便有了实施抱负的实力基础。那抱负,甚至包括把宗门迁徙的理想。只要有了实力,都能实现。” 梁丘锋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殷切寄望,和之前的萧寄海长老竟出奇的一致,站起身,郑重地道:“我会的。”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回去吧。” 老人一挥手,下了逐客令。 “啊,这就没了?” 梁丘锋摸了摸鼻子,低声问:“太师叔,你特地叫我来,不是该传授点绝学给我才对吗?” 老人哈哈一笑:“你领悟到练剑钟的剑题,学到《剑心雕龙?永字八剑》,还需要学什么绝学?” 梁丘锋讪讪然道:“可这门功法太过于深奥难懂,我一时间无法体会明白,这才想请太师叔指点一二。” 老人一摊手,耸耸肩:“抱歉,我可不会。” “什么?” 梁丘锋差点失声惊叫。 老人叹道:“此乃集大成的旷世功法,除了师尊之外,估计你是第二个有可能学会,并且完善的人。一切,都得看你的造化和努力。我衷心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有人完成师傅的夙愿。师傅昔日登高台,赋诗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我一直不懂其意,但近年来,我开始有点懂了。” 离开茅棚的时候,梁丘锋的脑子还有点晕乎,与老人一席话,受到了太大的冲击,以至于一时间难以接受消化。 走在山道上,被微冷的山风吹拂,他的念头终于慢慢坚定起来:沿着路,走下去便对了。路上所见的风景,所遇到的人,都不该成为停滞不前的因素。 因为一旦停了,很可能便是永远。rs 神说,要有光!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大神之光! 三本书,从聊斋开始,到现在的《谁与争锋》,vip章节终于达到五百章了。 这个成绩对于很多写手而言或者不值一晒,但对于坎坷唏嘘的南朝来说,却弥足珍贵。 一路跌跌撞撞,一路磕磕碰碰,但现在我依然在这里,依然在码字,依然朝着梦想进发——野百合也有春天,蜗牛同样有梦想。 有光了,还请各位一路支持的读者书友们去领吧,这不是盒饭,而是一份给予南朝的荣誉。 数目暂时也许不会有多少,但每一个,都是一份沉甸甸的支持和厚爱。 顺便,有月票的话也扔一张半张过来吧,南朝现在最大的梦,便是拿一回月票前三。 鞠躬致谢!rs 第一百六十六章:赔偿与奖励 五天后。 距离诸多宗门会攻终南山已过去五天了。 这一天,斧头帮、铁枪会、幽岩谷等三个小门派的门主亲自前来拜访,并各自奉送上厚礼一份。 这份礼,表面说着是恭贺剑府有武王出世的,实则为攻打终南山的赔礼道歉。 三份厚礼,事后经萧寄海清点,觉得还算满意。相对于小门派的实力而言,称得上诚意很足了。 随后数天,皆有小门派陆续送礼上来,其中包含各类资源,比如灵米、灵草、药材矿石等。 然而天都门等三大宗门久久不见动静,一时间引起诸多猜测,甚至有些小门派都按捺住赔偿的意愿,观望起来。 第十天,撞钟老人带着梁丘锋踏上血刀会总舵曲河坞。 一老一少,唯两人耳。 梁丘锋点名挑战郭怒刀,只用十招,便将郭怒刀刺杀于剑下——血刀会的武者们赫然发现,梁丘锋已成功进阶,突破到劲道九段的修为了。 如此速度,骇人听闻。 门中天才弟子被斩杀,门主楚狂歌与数位长老几欲发狂,联合出手,想要击杀梁丘锋。 撞钟老人再度发威,并且第一次出剑,手执一柄黒木剑,将楚狂歌等人尽数诛杀。 至此,血刀会从荒洲除名。 这一战,震惊荒洲。 人们恍然想起当日在终南山上老人所说的话:“接下来的公道,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武王一言,一言九鼎。 不想拿出诚意的,就得拿出性命。 此战之后,天都门和金沙帮赶紧命人奉送上丰厚的礼物——他们原本心存狐疑,觉得老人这个武王有点假,故意按兵不动,想试探下虚实。熟料人家根本不给你废话,一老一少联袂就灭了血刀会。 这是杀鸡儆猴呀! 可从终南山败退后,宗门之间的联盟分崩离析,再想联合起来已不可能。不想被灭门的,唯有乖乖送上最大的诚意。 至于其他的小门派,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能拿出来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了,连夜送到终南山。 从礼物中,门派大小的差别一目了然。天都门和金沙帮的赔礼丰厚无比,金沙帮甚至还送出了一柄宝器下品的剑:虎眉飞云剑;而天都门不遑多让,赔礼中包括一份地阶中品的身法类武题《梯云功》。 虎眉飞云剑,宝器下品,乃是金沙帮珍藏宝物;而《梯云功》为天都门的镇派武技,高达地阶中品,武题存量仅得两份。其中一份,本来准备留给晋身气道的泛东流。 但现在,毕恭毕敬地送上终南山。 如此时刻,谁都不敢再心存侥幸,去触怒武王。 负责收礼的萧寄海收礼收到手软,而剑府上下每次见到陪着笑脸的各门派来使时,心中的快感便如同火山爆发,不可抑止。 曾几何时,剑府弟子在外面都是夹着尾巴做人,饱受奚落白眼;可现在一切都过了。扬眉剑出鞘,吐气人翻身。 终南剑府,重新夺回荒洲宗门第一的宝座。 赔礼丰厚,剑府开始论功行赏。 首先,无论内门,而或外门,弟子每月领取的福利都翻倍。而在战役中有斩杀外敌,而或光荣受伤的,额外奖励一份特别礼包,价值数千灵米之巨。 在诸多奖励中,两份尤其令人瞩目。一个是龙翔天,他获得宝器下品宝剑“虎眉飞云剑”;一份是梁丘锋的,他得到了武题《梯云功》。 他们两人,龙翔天是弟子心目中的大师兄,而梁丘锋为后生新锐,风头一时无两,都是现在剑府最为瞩目的明星人物。得到最具备价值的奖励,毫不为过。 有赔偿,有奖励,剑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很快便从遭遇血战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这段日子,荒洲无数青少年武者奔赴而来,基本都是劲道三段以上的人,其中不乏劲道五段、六段者,他们都想拜入剑府学剑。 武王效应,足见一斑。 负责招收弟子的王重山长老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想当初,剑府要招收弟子还得东跑西跑,到各地城镇去拉人。说得口水都干了,还未必拉到有天赋的俊秀。现在好了,人才自动投奔,任他挑选。 相差之大,天上地下。 有了大批新生代弟子的补充,剑府显得朝气蓬勃,前景一片光明。 …… 天都山,天都门的总舵所在,却显得分外压抑。 议事厅中,一众天都门高层正在激烈地争辩着什么。 门主云墨江坐在上首,面色阴沉,在静静地听着。他忽而一拍椅子扶手,沉声道:“不要争了,此事照实禀告即可。” 机要长老司徒白道:“门主,如果神教责怪,我们如何承受得起?” 云墨江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觉得还能隐瞒得下去吗?如果虚言相报,日后被查出真相,我们不是死得更惨?” 牛登附和道:“门主所言有理,照实相告,说不定神教会派遣人过来相助呢。到时候,或者还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云墨江脸上露出苦涩之色:“大不了,到时答应神教要求,彻底成为附庸便是了。” 说这话的时,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不甘。 坊间早有传闻,说天都门得到了玄黄大陆巨头永恒神教的支持,该传闻其实不真。 事实的真相是永恒神教想在荒洲找个附庸门派,从而与天都门有过些接触罢了。 玄黄大陆九大洲域,荒洲被称为遗弃之洲,要人才没人才,要资源没资源,因此并不被各大势力所重视。想找天都门做附属门派,还是永恒神教一位外事长老心血来潮的一个念头。 不过当时,云墨江并没有同意。 俗话说“宁为鸡头,莫为牛后”当大势力的附庸门派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虽然说大树好乘凉,但人在树底下,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出头之日。 云墨江本有雄心大志,想将天都门带向辉煌,而不是当永恒神教的看门狗。 被婉拒后那名永恒神教的外事长老也不恼火,只说日后云墨江改变主意了,可再找他云云。 此后彼此之间,一直有联络。 现如今,颠覆终南剑府不成,反而损兵折将,还不得不将镇派武题送人,以表赔偿诚意,令得天都门颜面扫地。 更重要的是,剑府有了一名武王坐镇,这便意味着天都门将会被压得死死的,再无法雄起。 心灰意冷之下,云墨江便萌生了同意成为永恒神教附庸的念头,如实禀告,看神教会不会派人来,从而改变荒洲格局。只是经此一役,宗门形象大损,永恒神教那边态度会如何,不得而知。 众长老的担心,由此而起。 云墨江拍板之后,诸人不再有异议,便由司徒白执笔,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投效书,并派遣一位长老亲自送到中洲去。 做完这些,便只得等待了。 目送长老离去,云墨江不禁握紧拳头:他日神教来人,定要让剑府从荒洲除名,灰飞烟灭,方解心头之恨。 …… 春去夏来,阳光灿烂,照耀得整个终南山都欣欣向荣起来。演讲场上,排列得整整齐齐,起码有上千的弟子正在刻苦练剑。 这些弟子,其中大部分都是新生代,后来加入的。 相比之下,梁丘锋那一代,已成为受众人敬仰的“师兄师姐”了。 悟剑楼地下石室中,梁丘锋霍然睁开眼睛,从长时间的闭关静修中脱离开来。脸上现出思索之色,喃喃道:“还是不得要领,看来这地阶武题,真不是那么好学的。” 他所说的,正是《梯云功》。 获得该武题载体后,其第一时间进行闭关,要尽快将这门独特的腾空类身法学会掌握,以增长实力。不料闭关一个月,毫无头绪,并无实质的进展。倒是这段日子,他劲道九段的修为得到稳固,真气培元,越发精纯。 劲道九段,劲道层面的巅峰,每天能运转小周天九九八十一次,丹田内的真气数量倍增,精纯度更是得到长足的进步。 别忘了,梁丘锋丹田天赋异禀,每天能运转的小周天达到十次,计算起来,足足九十次,恰好比正常状态多了九次,多出整整一个段位的量来。 如果说有劲道十段的话,就是他的这种情况了。 只不过武道境界划分,并没有十段的说法,劲道九段跨过去,便是第二个大阶段,气道层面的了。 梁丘锋势如破竹地从劲道一段冲到九段,这等速度堪称妖孽。但要是想短期内晋升气道,根本不可能。他的底蕴差得太多,必须经过一段时间来积累才行。另外升级的速度太快,日常修炼功夫短浅,同样存在不小短板,必须注意弥补才行。 无法领悟《梯云功》,《剑心雕龙?永字八剑》那边也是艰涩难懂,阻碍重重。梁丘锋干脆先放下这两门,转而专攻《神打功》。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经过十天的殚思极虑,以及无数次尝试后,他终于有所突破,突破到《神打功》第一重,通过激发身体潜能,左手能轰出翻倍的攻击效果。 每天可发挥一次。 不要小看这一次的翻倍攻击威力,在关键时刻,很可能会反败为胜,创造奇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新的任务 突破《神打功》第一重天后,梁丘锋选择出关。他明白浸yin功法,绝非埋头躲在密室内苦研便行的了,当遇到无法解决的瓶颈,则需要某个玄妙的契机。 返回居所,与天天相见。天天分外喜悦,六耳亦然。 这小家伙的蜕变仍在继续,全身皮毛炼金了似的,光灿夺目,再不见一丝黑色。看上去,如同用黄金铸造而成,分外惹眼。 除了这一身皮毛外,其双瞳目光更加锐利,眼皮一层赤红,威势煌煌。倘若它的个头大一些,光站在人面前,便能拿到相当高的印象分。只可惜个子袖珍,萌萌的,显得很可爱的样子。 不过对其知根知底的梁丘锋可不是这么认为,小家伙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发作起来那是相当凶猛的。 吃过饭后,有执事弟子前来相请。 今时不同往日,梁丘锋目前虽然还是一名内门弟子,但在剑府上下眼中,只怕身份地位比两名真传弟子都还要高。很多人都认定,他继承了太师叔的衣钵,成为对方唯一的传人。 光是这个身份拿出来,莫说和弟子们相提并论,就算与长老们并列,也不算什么。 太师叔的辈分实在太高了。 但对于传人的说法,老人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梁丘锋同样持模糊态度。 这令得张行空等颇感为难,与梁丘锋说话时都拿捏不准个态度。不过他没有去问老人,难得糊涂算了。 执事弟子来请梁丘锋去议事大殿,神态恭敬,眼眸里甚至带着一丝狂热:关于梁丘锋奋起于卑微贫寒的传奇故事早传得街知巷闻,因此被很多新生代弟子视为偶像。 来到大殿,看见龙翔天、张江山、罗刚、冷竹儿等也在。梁丘锋与张行空见过礼,一说之下,顿时了然。 原来剑府方面准备派遣他们到孤山城去,成为管理执事。 孤山城与阿里山脉比邻而建,虽然是一座小城,但论起繁华热闹,以及名气,在整个荒洲内,数一数二,甚至不亚于台城。 靠的,便是最接近阿里山脉的这个优越地理条件。 作为如今荒洲天地元气最为充裕的地带,阿里山脉一向被称为妖兽天堂,被成千上万的妖兽所盘踞着。 而平时之际,各大宗门的弟子们都会前往阿里山脉进行历练,既可锻炼修为,也能获得不菲的收入。比如击杀妖兽,采集药草等。当运气来临,得到某件天材地宝,瞬间发达都是有可能的事。 因此,阿里山脉的人气无疑极为旺盛。这个人气带到孤山城中,让该城跃然而上,成为一方名城。 孤山城距离终南剑府不远,可并非隶属剑府管辖,而是依照规定,由每届荒洲宗门大赛的前三甲宗门派遣人手,从而组成管理执事,维持城中秩序。 在上一届的宗门竞赛中,剑府沦落到了第四名,因此丧失掉对于孤山城的话事权。 但这一届竞赛,终南剑府跃升第二,加上有老武王的横空出世,威慑荒洲,再不同往昔了。 如今张行空叫梁丘锋等人来,就是要他们奔赴孤山城,执掌管理,争取最大的利益分成。 “相信那天都门和金沙帮的人,当前会有所约束。但是,小心无大错。你们去到孤山城后,不可掉以轻心,知道了吗?” 张行空交代完毕,最后嘱咐道。 “知道了!” 五名弟子轰然应诺。 这一次下山到孤山城执事管理,为期足有一年。而负责带队的,是真传弟子龙翔天。 他为队长,冷竹儿辅之。 两人年纪较长,修为最高,阅历丰富,担当领队无可厚非。 从五个人选看来,剑府方面无疑下了不少心思。他们五人,可以说是剑府目前最被寄予厚望的弟子,联合出任务,管理孤山城,自有磨砺锻炼的意义在。另外,还能通过磨合,从而形成团队性质的默契,为日后接管整个终南剑府打下基础。 “好了,你们回去收拾好,明天早上出发。” 五人告辞,出去后各忙各自的。 梁丘锋第一时间没有返回院落,而是走进内府,来到萧寄海的院居外,叩动门扉。 “进来!” 里面传出萧寄海醇厚的声音。 梁丘锋推门进去,就见到萧寄海坐在院子中,在看一卷书。石桌上,一如既往,摆放着一壶香气袅袅的茶。 是定元茶。 闻着熟悉的香气,梁丘锋的思绪一下子回到那一年。他在悟剑楼的密室内没有领悟到所选剑题《追风三十六剑》,却成功突破到劲道四段。被萧寄海叫到这院子中,所喝的,便是定元茶。 当其时还是萧寄海主动给他倒的茶,说此茶有培元固本之效,特别适合刚突破的武者饮用。 往事历历,永不相忘。 萧寄海抬头看着他,脸上荡漾着笑意:“你来了呀。” “见过萧长老。” “呵呵,客气什么?” 梁丘锋摇摇头:“这不是客气,是尊重。” 萧寄海目光熠熠,道:“不骄不躁,不枉当年我寻你上山。嗯,你应该是接到新任务了吧。” 派遣五名弟子前往孤山城的事,张行空自是和各个长老商议过,最后才定下来的。 梁丘锋点头道:“是的,明天早上便出发。” “那不错,好好干吧。” 说罢,萧寄海低头看书。 梁丘锋走过去,给这位可敬的长者斟上茶水。 萧寄海呵呵一笑:“呵呵,有进步了,这一次,会主动斟茶了。”却是打趣那次梁丘锋的拘谨,想喝第二杯却不敢自己动手,眼巴巴等萧寄海给他倒。 梁丘锋也笑了。 从萧寄海的居所中出来,回到自家,把此事与天天分说了。 天天一听,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难以自禁地颇有伤怀:随着梁丘锋的修为越高,身份越高,自己与他的距离便会越拉越大,最后甚至会拉分成两个世界的人。说不定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面了…… 想着,便有一种难言的害怕,以及酸楚,忍不住要泪流满面。 倒是六耳高兴得上蹦下跳,不懂少女愁滋味,因为在小家伙看来,它又能跟随梁丘锋下山,好好耍一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接管孤山城 (第一更,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晨曦微微,马蹄声动,五骑下终南。 领首者为龙翔天,他坐下所骑的不是马匹,而是一头斑斓猛虎——三阶妖兽青霄虎,却被他驯养成灵兽,养为坐骑代步,不但速度奇快,而且作战之时还能成为一大臂助。 冷竹儿次之,坐骑为马。但也不是一匹普通的马,而是二阶妖兽云罗马。单纯论脚力,比龙翔天的青霄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梁丘锋等三个,骑得便是一般的马匹了,固然为良驹,脚程不慢。但和大师兄大师姐相比,差了一大截。 由此可见,弟子之间的底蕴差距之大。 龙翔天和冷竹儿作为真传弟子,经历无数,多年积攒,根本不是一般弟子所能比拟的。 即使新锐如梁丘锋,火箭般崛起,但论身家财富,和他们都无法比——剑府给予奖励虽然丰富,然而不可能无限制无原则地给,更多的还需要靠自己出去打拼争取。 不过梁丘锋同样有别人难以企及的优势,妖孽般的成长速度不用多说,光是功法方面,《剑心雕龙?永字八剑》、《神打功》、《梯云功》等,随便一样,都是惊世骇俗的心法秘诀。 有了它们,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必再为秘诀发愁了。该发愁的,是如何掌握领悟这些秘籍。 在其中,《剑心雕龙?永字八剑》最为紧要,汇合功法剑法于一体,属于剑道上的总纲,纲举目张,一网打尽。 通阅口诀道理,梁丘锋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何天赋突出,能以白丁之身领悟到《探花剑气诀》,以及后来学剑练功如此顺利,势如破竹了。 一切根源,便在于《剑心雕龙?永字八剑》,在于那一天所听到的异样钟声。 钟声响,种子在心坎种下,从而改变了一切,改变了梁丘锋的命运。 那时候,他所学的只是略具皮毛,但所表现出的特性已不同寻常。假以时日,如果能彻底掌握《剑心雕龙?永字八剑》,那成就将会达到什么样的境界地步?只怕都能与开派张祖师并肩了…… 不过《剑心雕龙?永字八剑》还称不上是一门完善的秘籍,剑法八剑倒是齐整了,可功法仍有一部分缺陷。 祖师有云:“夫神思方远,规矩虚位,刻镂无形。集大成者,必须先凝龙,再养龙,后雕龙。其凝龙养龙者,吾得已。然雕龙之技,苦思五百年,至白发垂耳,终无所得。” “吾此生纵横四海,笑傲江湖,唯有三憾,其一:情多累美人;其二:问君能有几多愁,白首不见地球;其三:不能完善《剑心雕龙?永字八剑》……” 读着这些零碎意念,梁丘锋深深为之所动。虽然不曾见过祖师,但遥想当年,一个挺拔丰秀的形象便油然而生。 祖师真一代奇人。 骑在马上,梁丘锋恍惚走神。 张江山奔驰在旁边,见状不由问:“梁师弟,你在想什么?” 梁丘锋回答:“我在想到了孤山城后,该怎么做。” 张江山呵呵一笑:“现在我们剑府扬眉吐气,天都门等早俯首称臣,咱们不管怎么做,都是对的。” 梁丘锋可不像他这般得意,淡然道:“还得小心为好。” 张江山努一努嘴,不以为然,道:“我只是纳闷太师叔怎地不出手一锅端,将天都门和金沙帮彻底除掉,一了百了呢。” 梁丘锋默然不语。 当日他跟随老人去血刀会,老人出手,将楚歌狂等一众高手击杀。但那时候,梁丘锋分明感受到老人身体的某些隐疾,明白了几分。 只是这些,却不好与张江山分说。 张江山话题一转,压低声音问:“我说丘锋,剑府奖励,有宝剑有秘籍,为何你不选择虎眉飞云剑呢,那可是一柄宝器长剑。” 宝器,哪怕只得下品,都是极为珍罕的存在,可遇不可求。 梁丘锋笑道:“外物始终为外物,如何比得上一门地阶身法秘籍来得实用?” 张江山摸摸脑袋,声音更低了:“问题是,我看得出龙师兄也想要《梯云功》……我的意思是说,不妨做个顺水人情,自己拿了宝剑,让大师兄获得秘籍,不失为两全其美的做法。” 梁丘锋不以为意:“既然府主让我先选,如何选择便是自己的事了。至于龙师兄,他胸襟广阔,不会计较的。” 后面一句,明显为套话。 张江山自是听得出来:众所周知,龙翔天脾性倨傲,容人之量乏善可陈,绝非容易相与之人。经历大战之后,梁丘锋抢尽风头,他心里会好受才见了鬼。 不过这些,张江山觉得梁丘锋会更加明白,自有分寸,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是出于善意,才多嘴提及。作为年纪相仿,又共经患难过的伙伴,张江山也是真心替梁丘锋考虑。 “专心赶路吧。” 梁丘锋说了句,马鞭狠狠在马屁股上一抽,那马吃痛,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见状,张江山不由想起昔日借马给梁丘锋时的情景,梁丘锋曾经说过:“马是用来骑的,不是用来侍候的。” 听着,果然有几分道理。 于是他也挥鞭,座下良驹“得得得”的,速度真得提升起来。 这一路赶,风驰电掣,激荡风尘滚滚,充满了快意。 速度加快,抵达孤山城的时间大为缩短。 这一日上午时分,五人便看到了孤山城的坚实城墙。往东眺望,一条雄峻的山脉蔓延,犹如卧着的巨龙,正是那阿里山脉。 马蹄霍霍,开始进城。 孤山城热闹非凡,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各门各派的弟子,以及众多的游散武者。他们神色各样,或兴奋,或匆忙,川流不息。 而街道两边有着许许多多的店铺,还有不少摆摊的,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这位小哥,你想要拜入门派吗?最佳选择当然是终南剑府啦,大家都知道,剑府可是有武王坐镇的,你入门后,如果有幸被武王大人指点一二,包你一飞冲天,青云直上……不用犹豫了,我剑府中有熟人,只需给一点点介绍费,立刻便可让你入门……” 非常熟悉的嚷嚷声。 梁丘锋抬头一看,不正是自己第一次来孤山城时,问路所遇到的那个掮客嘛。倒没想到他的熟人从“金沙帮的理事”,变成剑府的了。 变得可真快。 五名剑府弟子入城,顿时吸引到无数瞩目的眼光。那掮客汉子抬头一看,认出了梁丘锋,老脸躁红,赶紧拉着那少年走到一边,继续游说起来。 街道上众人纷纷让道,让五骑通过,看着鲜明的剑府服饰,羡慕之色油然而生。 “看,那是剑府的大师兄龙翔天和大师姐冷竹儿。” “还有梁丘锋呢。” “他们现在来孤山城,应该是来接替血刀会,成为新的管理执事了。” “还血刀会,血刀会都被灭了……” “从此以后,剑府将再度称霸荒洲。哎,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去金沙帮,去终南山了。” “切,早知道有个屁用……” 阵阵议论声入耳,龙翔天等人面目有光,连腰杆子都挺得笔直。 剑府一扫颓势,真得不一样了。 不用多久,来到位于城中心处的城主府外。 这城主府,建筑得颇为奇怪,布局风格为三角形,由三栋建筑构造而成,中间则被围成一个大院落,有树木郁郁,一些青翠的枝条生长出来,远远可见绿意蔓延,颇为养眼。 门外,站着两列武者,看服饰,正是天都门和金沙帮的弟子。领首者,为天都门的真传弟子罗青山。 罗青山迎上来,笑道:“今早听闻喜鹊叫,原来是龙兄等人来到,欢迎欢迎。” 闻言,张江山差点笑出声:听闻喜鹊叫,敢情是乌鸦叫才对吧……呃,呸,什么乌鸦叫,大吉利是。 他发现自己比喻不恰当,赶紧呸了一口。 冷竹儿抿了抿嘴,觉得罗青山满脸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罗青山视若无睹:“既然龙兄你们到来,那我等就可以安心离开孤山城了。” 龙翔天一皱眉:“离开孤山城,什么意思?” “门主说终南剑府重回辉煌,乃荒洲之福。而孤山城距离终南山最近,理应由剑府全权接管。故而有旨令,命令我等撤出城主府,以后孤山城的大小事务,全部交由剑府管理了。” 闻言,龙翔天一怔。冷竹儿他们都感到有些奇怪,难不成是两大宗门畏惧剑府,干脆把孤山城的管理权都当做人情,全部送了出来? 又或者,对方觉得日后处事,定然要看剑府面色,处处掣肘,倒不如自动退却来得爽快些? 但不管如何,此事对于剑府都是一件好事,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龙翔天道:“既然如此,那我代表剑府却之不恭了。” 双方交割,并没有多少繁琐手续,很快搞好。随即天都门与金沙帮的人收拾包袱,搬离城主府。 梁丘锋忽道:“龙师兄,我且跟上去看看。” 龙翔天眉毛一扬:“你怀疑有诈?” “看一看终归为好。” 龙翔天面无表情:“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此事我会立刻飞鸽传书回山门汇报,请功的。” 这一趟来孤山城本为联合执掌管理,没想到天都门金沙帮两帮主动放弃管理权撤走,在他看来,自是对方怕了剑府,所以特地示好,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简直多事。rs 第一百六十九章:行事(第二更) (第二更,新的一周,求些推荐票!!) 却说梁丘锋悄然跟出去,看到天都门和金沙帮的人一路不停留,离开了孤山城。 “难道真是怕了剑府,所以主动放弃孤山城的管理权?” 站在城头上眺望远方,眉头微皱,沉吟片刻,思索无果,返回城主府。 现在的孤山城,由剑府一个宗门全部接管,人手顿时显得有点捉襟见肘。偌大的城主府,空落落。 不过龙翔天已修书回山门,相信过不得多久,剑府方面会加派人手过来。 看见梁丘锋,龙翔天晒然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发现?” 梁丘锋摇摇头。 龙翔天便道:“都说了,他们已是惊弓之鸟,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做事吧。” 梁丘锋点头应是。 等龙翔天走后,冷竹儿过来,柔声道:“梁师弟,龙师兄的脾气便是这样,你莫要见怪。” “我明白。” 梁丘锋淡然回答。 ——从荒洲宗门竞赛开始,一直到血战落幕,他风头强劲,死死地压在龙翔天头上。尤其在存亡之战中,龙翔天的表现比起斩杀了泛东流的梁丘锋而言,逊色许多。 剑府上下,言必称“梁丘锋”作为原本的“天之骄子”龙翔天心理能平衡才怪。 但懂是一回事,梁丘锋不可能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而畏手畏脚,什么事情都不敢放开来做。 这不是他的性格。 想当初其不过是一名刚入门的外门弟子,都敢与剑卫弟子杨天明据理力争,今时今日,又有何惧? 孤山城地方不大,但因为汇集了诸多前来阿里山脉历练的冒险者,显得分外拥堵。 人一多,事情便多。大大小小的贸易来往,人与人之间的冲突矛盾,诸如种种,都需要执掌者进行梳理,约束。 本来三大宗门共同执管,虽然利益分摊薄了,但管理上的压力也轻松许多。现在天都门和金沙帮自动放权,全部交给剑府,乍看对剑府来说非常美好,然而想要一下子把孤山城管理妥当,亦非易事。 治理不当,城中便容易生变,难以收拾。 这一点,梁丘锋早考虑到了,因此才会觉得天都门和金沙帮别有用意。但现在察觉不到端倪,很多事情不好说,唯有静观其变。 孤山城中,原有剑府驿馆,内中配备人员,即时受命调进了城主府。这些弟子,说起来还算是梁丘锋的熟人,比如王师兄等。当彼此相见,唏嘘不已。 是夜,吃过晚饭,除了坐镇的龙翔天外,其余各人开始出外巡逻。梁丘锋和张江山一队,冷竹儿与罗刚一队。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感受周围敬畏的目光,张江山红光满面,豪气万丈道:“丘锋,真想不到我胖子张也有今天。” 梁丘锋微笑道:“你还会有很多美好明天的。” 张江山摇摇头:“人贵自知,虽然一路来我都被人称为剑府新生代的天才弟子之一,但自家知自家事,如果我能突破气道,起码要三十岁。” 他说得非常客观,别看现在已劲道八段,但按照目前进度,晋级劲道九段,起码得熬三五年才行;想要晋身气道层面,那距离就更远了。一个说不好,十年苦功未必够。 相比之下,梁丘锋的突破速度已不能用天才来形容,直接便是妖孽。 “人比人,气死人,所以我很少跟人去比。诚如你对罗刚所说的:人最重要的是超越自己。对于现状,我已感到很满足。起码,比古承阳好。” 在宗门竞赛擂台上,古承阳右手被废,幸好他心性坚韧,很快从挫折中站起身来,誓言从头来过,苦练左手剑。 梁丘锋道:“也罢,你能这样想,其实也不错。” 张江山盯着他,眨了眨眼睛:“我最后悔的是,在终南城太急于让你和我妹子见面了。” 提及此事,梁丘锋揉了揉额头:“都过去了。” 张江山一叹:“不过你青春年少,就不想着找个伴侣,过过逍遥日子?你不会是真喜欢上天天了吧。别怪我坦白,你们真不配。” 梁丘锋非池中物,迟早一天会潜龙出渊,但天天呢,只是个没有练武天赋的普通女子而已。 彼此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怎么能走在一起去? “吱吱!” 听到有人说天天的坏话,六耳“呼”的扑出来,站在梁丘锋肩膀上。一看又是张江山这个死胖子。冤家路窄,分外眼红,登时龇牙咧嘴,便要动手。 张江山吓了一跳,定眼看去,讶然道:“梁师弟,你换宠物了?” 梁丘锋示意六耳安定下来,随口道:“没有。” 张江山凑近来看,终于认出来了:“咦,还是你这个小样!” “改名了,现在叫‘六耳’呢。” “六耳?这名字奇离古怪的,太没水平了……哎哟!” 说着说着,张江山蹦跳起来,原来被小家伙啐了一脸,他勃然大怒:“好你个小样,竟敢吐口水给本胖爷,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吱吱!” 六耳得意洋洋,很嚣张地冲张江山挥舞小胳膊。 梁丘锋忍住笑,提醒道:“张师兄,你别逗它。真要打起来,你未必是对手。” “什么!我不是它的对手?” 张江山气冲冲,开始撸袖子。 “好了好了,别闹了。六耳!” 声音严厉起来。 小家伙耷拉着脑袋,一溜烟钻回梁丘锋怀中去。 张江山犹自愤愤不平:“梁师弟,我承认打不过你,但绝不同意搞不过一只小猴子。我严重抗议,你这是在践踏我的自尊!” “呃!” 梁丘锋大为头疼,连忙转换话题:“张师兄,你对孤山城应该比我了解多些,能否介绍一下,有甚好地方。” 这一招果然见效,胖子张顿时忘记自尊问题,傲然道:“那是当然,我可是曾经到阿里山脉历练过三次的,对孤山城了如指掌。” “哦,既然如此,那就给我说说历练时的情形吧。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到阿里山脉历练一番。” 梁丘锋大感兴趣。 张江山立刻口若悬河地叙说起来。 他三次进入山脉历练,其实都有剑府长老带队。或萧寄海,或陈知往等。 阿里山脉蛮荒苍茫,步步凶险,单独的弟子进入,九死一生,那就不是历练,而是送死了。因此一般情况下,都有长老随行,当遇到极大危机时,长老便会出手相救,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通过张江山之口,梁丘锋了解到许多关于阿里山脉的事物,形形色色,新鲜刺激,不禁心向往之。 那是真正的冒险者天堂,奇遇与风险并存,玩得便是心跳。比起破魔秘境来,更多了一种野性的魅力。 阿里山脉的资源比秘境要渊博得多,而且拥有各类高阶药草矿石。只要你敢冒险,敢拼搏,便有获得的机会。而破魔秘境资源也算丰富,可大部分都是比较低阶的,中阶资源少见,高阶更难得一见。 当初梁丘锋在秘境里头,找寻了许多地方,也只是装满两个百宝囊的低阶资源罢了。真正的天材地宝,好东西,几乎没有。 念及秘境中的收获,他猛地想起一件事物来,便是六耳在五阶妖兽白头雕巢穴中找到的那块石头。 此石一直贴身珍藏,不过从秘境出来后,大战不久后爆发,剑府存亡一线,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根本无暇处理。 直到现在,该石头依然收在身上,没有去确定究竟为何物。 梁丘锋心一动,问道:“张师兄,孤山城中有没有什么出名的商行?” “当然有,最好的便是天宝商行。” “啊,不是说整个荒洲区域,只得台城一家分号吗?怎地孤山城又冒出一家来。” 张江山呵呵一笑:“孤山城这家,便是台城分号的一个据点。它坐落在城中,打开门做生意,只收东西,不卖东西。” 说到这里,梁丘锋有些明白了。孤山城是进入阿里山脉的重镇,每日不知多少人经此上山,而或下山的人归来歇脚休息。诸多冒险者在山脉中收获到东西,如果己身不需要的,便会拿出来卖掉套现。 天宝分号在城中设立一个据点,用来负责收取东西,正是看中里面的巨大商机。 只收东西却不卖,大概是把收到的资源运送回台城,归纳分类,然后再卖,往往价格更高。 梁丘锋想了想,道:“张师兄,你先独个儿巡逻一下,我有事情要去办。” 张江山没有想太多,答应下来。 当前终南剑府如日中天,这孤山城中也不怕有不长眼的武者恣意闹事。 梁丘锋匆匆离去,避进一条偏僻小巷内。片刻之后,走出来的就是一名身穿麻布衫,头戴斗笠的男子了。 这副伪装,专门藏于百宝囊中,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他却是准备拿着那枚古怪石头去找天宝商行的鉴定师看看,究竟是什么宝物。为谨慎起见,这才换了剑府衣饰,戴上斗笠,不让别人认出真面目,方便行事。 如此装束,在孤山城中大行其道,不足为奇。 梁丘锋迈开步子,前往天宝商行分号的据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鉴宝(为月歌秋风飘红加更) (今天第三更,为书友“月歌秋风”大飘红加更!) 天宝商行设立于孤山城的据点位于南郭,是一栋不大的房子,若非门口横楣上挂着天宝的招牌,从外观上看平淡无奇,很难将其与天宝商行联系起来。 此时弯月挂夜空,洒下清冷的光辉。 整个孤山城车水马龙,煞是热闹,而天宝商行据点更是门庭若市,不时有气息彪悍的武者进出。 进入的,大都腰包鼓鼓,包袱饱满;出来的时候则笑眯眯,显然卖出了不少东西,收获很不错。 梁丘锋在门口略微站了站,便跟随人群走了进去。 但见屋子里面,是一个方正的厅堂。厅堂靠墙处设立柜台,一排列展开,数位老者正坐在柜台后面,忙碌地检验客人拿出来的东西,然后定价,最后一起核算,确定最终价值。 天宝商行口碑非凡,价格以公道著称,因此拿东西来卖的武者们基本无异议,只核算最后的灵米数值是否正确,没有问题的话很快就能完成交易。 瞧着几个柜台都排长队,梁丘锋不由惊叹:这天宝商行不愧为大陆第一商家,生意火爆无比。天下九洲,无数分号汇集,那每天的生意吞吐量将是何等庞大,岂止日进斗金? 他打量着,发现柜台的侧面有一个门,挂着布帘子。门口左侧写着字:“鉴宝室,非请勿进。” 这里面,应该就是和身怀宝物的客人打交道的地方了。至于外面的交易往来,基本为寻常资源类。 想了想,梁丘锋迈步走过去。但还没有靠近门口,一名长相凶悍的汉子挡在身前,瓮声瓮气地道:“朋友,卖东西请到柜台前排队。” 梁丘锋故意压低声音:“我有宝物出售。” 那汉子呃了声:“什么宝物?” “这个,可否让我进去再说?” 汉子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未确定者,进入需缴纳灵米一百斤,以为押金。若真有宝物出售,将全部奉还;但如果所言不实,嘿嘿,这灵米就不好意思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 梁丘锋无语。 其实此项规矩制定已久,当初天宝商行在孤山城设立据点,一天到晚都有武者神秘兮兮地要求进入鉴宝室,说有重宝出售。但经过鉴定后,那些所谓“重宝”却令人嘀笑皆非。 有些是寻常的树根石头,有些是被人遗弃的废铜烂铁,还有些瓶瓶罐罐的破烂玩意。 一文不值。 久而久之,那坐镇鉴宝室的大掌柜不堪其扰,于是制定下规矩,想要进入鉴宝室,必须先交纳一百斤灵米的押金。 如此一来,要求鉴宝的人果然锐减。 百斤灵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关键是真正的天材地宝,哪里是那么好得的? 略一沉吟,梁丘锋拿出灵米袋,支付了一百斤灵米。 守门的汉子拿了灵米,当即放行。 这一幕,被外面排队卖东西的诸多武者见到,不由窃窃私语起来。有个别的,眼眸甚至掠过一抹隐晦的精光。 ——进入鉴宝室,不等于一定有宝物,但起码,总是有东西的。 梁丘锋进入室内,见到里面布置清雅,和外面有天壤之别。墙壁之上,还挂着好些字画,有浓郁的文雅之风。 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正坐在里面,打着算盘,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他蓦然抬头,审视了梁丘锋一番,然后才慢慢道:“你要鉴宝?” 梁丘锋点头道:“正是。” “把东西拿来吧。” 老者语气很淡,他坐镇据点数年,一年到头不知品鉴过多少东西,但真正称得上宝物的,万中无一。更多的,都是垃圾货色,白白浪费精神。 阿里山脉固然物产丰饶,但就算宝物再多,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轻易获得的,非有大气运,以及实力方可。而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当他们得到了宝物,正常情况下都是紧紧收起来,增加本身实力,又岂会随便拿出来售卖? 梁丘锋掏出那枚用布帛包起来的石头。 老者顺眼一看:得,不过婴儿拳头大小,估计就是块石头,能是什么宝物? 他摇了摇头,态度更淡了。 不过既然对方进来,自是缴纳了一百斤灵米押金,不管如何,都得过过眼。于是伸出手,拿起布包。 先掂了掂重量,毫无出奇之处,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推断。随即打开布帛,露出里面的石头真容来。 小小一团,很不规则的形状,表面上沾染着些白色泥土,还有一些黑色的痕迹,貌似无奇,但却有一种红色的光泽隐隐透出来。 “咦,这是?” 老者何许人也,鉴宝无数,登时瞧出了些端倪,神色有了波澜,忙不迭将石头举起,仔细看着。 半饷,他觉得这样用肉眼观看似乎无法把握得准,便起身来要找工具辅助。抬头见到梁丘锋站着,连忙道:“这位朋友先坐一坐。” 不知不觉间,语气都变得十分客气了。 梁丘锋嘴角露出笑意,他在破魔秘境中便隐隐意识到石头断不会是件凡物,现在看老者的表现,更能确定。 很快,老者翻出一件事物来,却是一盏造型奇特的灯,用火折子点燃,放出莹莹的绿光,颇为怪异。 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石头,对着灯光映照。 刹那之间,石头内部激发出耀眼的红晕来,一圈圈,仿佛水波在荡漾。扩散之下,满室皆红,仿佛被濡染到了石头的红色,分外妖艳,就连老者和梁丘锋的脸,都渡了一层红光。 老者面现狂喜之色:“蛟龙血石,品质上佳的蛟龙血石!” 梁丘锋一听,双拳狠狠地握了起来,以及时握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免得得意忘形。 蛟龙血石,天地异宝,可用来打造成各类首饰,佩戴在身上,能加快〖体〗内真气的恢复速度,作用非同小可。 只是这种宝石,极其珍罕,它又是生长在石头当中的,从外表根本无法看得出来,这就更增加了获得的难度。 在孤山城,有一个非常出名的奇遇典故。说一个穷困潦倒的武者走狗屎运,无意打碎了一块石头,熟料里面竟藏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蛟龙血石,拿出来拍卖,足足卖得十万斤灵米。 该武者一夜暴富,成为美谈。 此事传扬出来后,无数武者蜂拥上阿里山脉砸石头,都想发财。只可惜,再没有人砸到蛟龙血石。 现在,梁丘锋从秘境中得到的石头,就是一枚蛟龙血石,而且还是品质上佳的,其价值之大,难以想象。 “我就知道,白头雕特地叼来放在巢穴里守护着的,绝不会是一块垃圾石头。想必这五阶妖兽也是想通过蛟龙血石的特殊效用,来增进催化雕蛋的品质,从而让后代孵化后,变得更加生猛强壮吧。不曾想被六耳掏了老窝,石头没了,雕蛋也没了……” 这些念头掠过脑海,梁丘锋登时了然于胸。 那老者将石头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仿佛在品鉴一件举世珍宝,爱不释手。 他看个没完,梁丘锋忍耐不住了,干咳一声。 老者这才愣神,熄掉灯火,满室红光的异象消失。他讪讪然地看了梁丘锋一眼,猛地大喝:“小六子,你死哪里去,还不出来上茶!” 这一吼,倒把梁丘锋吓了一跳。 片刻之间,立刻有下人端着茶具走进来,殷勤地给梁丘锋斟上香茶,闻气息,相当不俗。 但梁丘锋并没有急着喝茶,微笑道:“大掌柜,我这块石头是蛟龙血石吧。” 老者点点头,掩饰不住地羡慕:“正是,品质上佳,价值连城,不知朋友从何处获得?” “呵呵,我记得贵号规矩,是从来不问客人私隐的。” 老者心一凛,忙道:“是老朽一时欣喜忘形,唐突了,请阁下见谅。” 梁丘锋也不多话,伸手将石头拿了回来,站起身:“多谢掌柜鉴宝,既已确定,那我就告辞了。” 老者一愣神,忙道:“阁下不准备出售吗?我天宝商行出高价,十五万……不,二十万斤灵米收购这枚蛟龙血石!” 二十万斤灵米? 听到这个数字时,梁丘锋几乎幸福得要晕掉。他虽然知道蛟龙血石价值不凡,但着实没有想到价值会大到这个份上。二十万灵米,可比现在整个剑府的仓库储存量都要多了。 看样子,还能继续往上抬价。 不过梁丘锋本就没有售卖的意思,有些东西可遇不可求,根本不是灵米所能衡量得了的。一旦卖出去,再想买回来就不可能了。 他长吸口气,道:“抱歉,暂时我不想出售,但若是想出手了,一定会找贵号的。” 说罢,再不犹豫,大步走了出去。 他来鉴宝却不把东西卖给天宝商行,抵押的一百斤灵米便等于鉴宝费,拿不回来了。 然而梁丘锋如今身怀二十万斤灵米,对于区区一百斤的量哪里还放在眼里?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数着灵米下肚的小杂役,每个月最为期盼的便是十五那天能领取三两灵米福利,然后积少成多,存够三十斤来购买武技学习。 人生际遇,实在妙不可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杀人越货(为月歌秋风盟主加更) (今天第四更,为“月歌秋风”加更,晚是晚了点,但总算是完成了!本书第五位盟主,威武给力!) 月上中天,星子寥落。 苍穹下,孤山城灯火辉煌,越到夜深越是热闹,竟有些不夜城的景观。尤其酒楼之上,推杯换盏、对酒当歌的声音噪杂成片。 武道一途,基本都是刀头上舔血的行径,出生入死,命悬一线。因此许多武者,尤其是低阶武者,最为讲究行乐及时。说不定一觉醒来,踏上冒险之旅,就再无法回来了。 走在街道上,倾听周围混杂的声响,梁丘锋的步伐有点奇怪,轻重之间,一抬一落,掌握得十分精准,隐隐竟成韵律之象。 他并没有返回城主府,而是往西边偏僻处走去,最后停在一个小巷内。 巷的尽头,是墙壁,是绝路。 此地一片幽暗,和外面街道上的璀璨境况判若云泥。有风起,吹拂在人身上,竟有几分凉意。 梁丘锋站定,霍然回头:“两位朋友跟了这么久,可以现身了。” 巷子另一头,立刻晃出两条身影来,手指明晃晃的长刀,死死地盯着梁丘锋。其中一个,面上有虬须的汉子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在后面跟你了。” 梁丘锋指了指耳朵:“我听力还行,我一出天宝,你们便尾随而至,不知意欲何为?” 虬须汉子耍了个刀花:“把你身上的宝物交出来!” “哦,你怎知道我身上有宝物?” “废话,在厅堂里头,人人都见你进入鉴宝室。” 梁丘锋一耸肩:“进入鉴宝室也不一定真得有宝吧。” 虬须汉子得意地道:“那倒是……只不过你前脚刚走,鉴宝室的大掌柜后脚便追了出来,面有悻悻然之色。嘿,如果你身上没有宝物,他怎么会失态?应该是你不愿意出售吧。好了,该说的都说了,识相的,乖乖交出来。或者大爷高兴,会饶你一条小命。” 梁丘锋点点头:“确实,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走,还想往哪里走?” 两名汉子的耐性消磨殆尽,一左一右,从两侧扑杀而上,配合得相当默契。他们都是劲道九段的武者,修为不算低了,加上两人一向共进退,合作无间,联手杀敌杀妖兽,威力倍增,因此得了“黑风双杀”的名头,在孤山城中,也是有些名气。 两人盯上梁丘锋,是看着他绝对没有气道层面的修为,既然不是气道高手,那就是劲道武者了。 对付劲道武者,他们相当有把握。 两把快刀,霍霍挥舞着,仿佛蝎子的一对大钳,成合围之势,要斩杀梁丘锋于刀下。 铿! 刀锋相击,溅起一片火花。 这一击,居然落空,本来在攻击笼罩之下的梁丘锋倏尔之间不见影踪。 两名汉子吃了一惊,正掉头找人之际,就听到梁丘锋笑吟吟道:“就这点本事还想杀人越货?识相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乖乖交出来吧。或者大爷高兴,会绕你们小命。” 遭受奚落,两名汉子气得大叫,对视一眼,再度揉身凶猛地攻来。 梁丘锋不退反进,踏着奇妙的脚步,犹如蝴蝶飞舞于花丛间,从对方中间的空隙踏过去。 剑步生,伤情剑出鞘。 嗤! “黑风双杀”顿觉喉咙一凉,还感觉不到痛苦,鲜血便会泉水般喷了出去。 两人“嗬嗬”做声,却再说不出一句话,双手捂住喉咙倒了下去。 伤情剑尖上,一滴鲜血滴落。 刚才一瞬间,其实梁丘锋刺出了两剑,乃是最新悟得的剑式《永字八剑》中的“撇剑式”和“捺剑式”。 一撇一捺,左右齐发。 不过这两招新剑式刚窥得门径,比起最熟手的“点剑式”“横剑式”而言,只能算得是雏形阶段,十成威力,发挥不出一成。 虽然得一成,但用来应付“黑风双杀”足够了,正好借他们试剑。 片刻之后,有路过的人看到小巷内有异状,便走进来查看,却看到“黑风双杀”的尸首横陈,不禁吃惊地大叫起来。 很快有武者赶到,指指点点,议论着。 毫无疑问,在孤山城“黑风双杀”的名声并不好听,他们与好几宗杀人越货的惨案有嫌疑。现在死于巷内,便有人怀疑他们是作案不成,反被人杀了。 “梁师弟,你刚才去哪儿了,许久不见人影。” 城主府中,张江山看见梁丘锋,有些埋怨道。 梁丘锋呵呵一笑:“你不是叫我去寻些乐子嘛,所以我就去了。” 张江山顿时睁大了眼睛:“什么?难道你竟去了摘花楼?” 摘花楼,便是这孤山城内唯一一间青楼。里面装修得美轮美奂,姑娘们个个貌美如花,柔情似水。 当然,消费那是非常有档次,典型的销金窟。不少武者上去滚一滚,出门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几乎被榨干了。 闻言,梁丘锋哭笑不得。却见胖子凑近来,怨道:“梁师弟,你忒不讲义气,去那等好地方怎么不叫上我?” 梁丘锋忽然很想一脚把他踢出去——人不可貌相,诚不欺我也。 夜已深,闹腾了一整天的孤山城终于开始慢慢平静下来。这一安静,甚至远方阿里山脉传出的兽吼,都时而能听得见。 梁丘锋躺在床上,久不能寐,他拿出蛟龙血石,一如那天宝商行的大掌柜,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实在不敢想象,这么一小块石头居然价值二十万斤灵米,简直不可想象。难道真正的宝物,都是这么吓人的吗? 蛟龙血石,属于那种即时能给予武者帮助的宝贝,如果一直用布帛包裹着藏于身上,无异暴晒天物。因为梁丘锋手头这一块,表面还有石皮包裹着,必须解剖出来,打制加工,才能发挥出该有的作用效果。 然而解石雕石,属于精细活儿,等闲做不来,必须请老师傅。但由于蛟龙血石价值太大,曝光的话很容易引得别人贪心觊觎,像今晚的“黑风双杀”那样,要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来。 “嗯,那就暂且放着,等找到可靠的雕琢老师傅了,即刻请来剖解加工,制造成戒指什么的佩戴在身,对于战力将有非常大的帮助。” 主意打定,梁丘锋渐渐进入梦乡——明天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忙里呢。rs 第一百七十二章:进发阿里山脉 今夜梁丘锋难以入眠,那天宝商行据点的鉴宝掌柜更是毫无睡意,眼前总有一块红光熠熠的蛟龙血石在晃动着。 因为独特的功效,以及珍罕度,在天材地宝中,蛟龙血石独树一帜,哪怕放到整个大陆层面,都算是真正的宝物。 这样的宝物,如果能入手收购,缴纳回总部,无异大功一件,光是奖励,便足够吃一辈子了。 无奈对方根本不卖,拿东西抽身就走,追出来的时候,早走得没影儿。 他倒不是想用武力抢夺,而是要用更高的价格留下。 更要命的是对方装束经过伪装,头戴斗笠,看不见面容。这一走,除非其主动找上门来,否则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行,此事得禀告给台城那边知道。” 他一骨碌起身,写了封密信。 相信台城方面读了这封信后,会即刻来人。 …… 一夜繁华,又是天明。 一队队武者很早便起身,全副武装着,奔赴阿里山脉。 梁丘锋起床后,洗漱完毕,来到城主府的大厅上,与龙翔天等人一起吃早餐。 吃毕,梁丘锋忽然开口:“龙师兄,冷师姐,我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商议。” 冷竹儿微笑问:“什么事?” “我仔细思考过了,觉得自己当前最重要的是历练,增加实战能力,所以决定离开孤山城,进入阿里山脉去!” 闻言,诸人皆面有讶色。 张江山急道:“丘锋,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决定的?” 梁丘锋回答:“就是昨晚和你交谈之后。” 张江山一拍大腿:“你一个人进山可危险呢。” 龙翔天一皱眉毛:“不行,我不能放你单独进山。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向府主大人他们交待?” 梁丘锋道:“龙师兄,下山之际,府主大人曾有说法,我可以单独行动的。” 龙翔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此说来,那你早就定了主意,根本没有与我们商议的念头了。” 梁丘锋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更喜欢历练,而不是在城中巡逻管理,还请你们能够理解。” 龙翔天怫然不悦:“话已至此,不理解又能如何?” 冷竹儿道:“其实梁师弟的想法也有道理……” 龙翔天道:“有甚道理?现在我们刚全盘接管孤山城,不知有多少事务要处理,他倒好,一个人跑掉,忒不负责任。” 梁丘锋道:“我却觉得提高个人修为,就是最大的责任。” “好了好了!” 冷竹儿连忙打圆场:“梁师弟,不如这样。目前这城中确实人手不够,你暂且留下来,等新增人员过来了,再自行出外历练,你看怎样?” “三天,我留在城中三天。” 微一沉吟,梁丘锋说道。 他的性格,注定不喜欢与繁琐事务打交道,不喜欢用花哨的手腕做事,而治理孤山城,方方面面,许多都是鸡皮蒜毛的东西。既然如此,何不离开,进入闻名已久的阿里山脉历练,积攒实战经验,提高战力? 不过冷竹儿所言亦有理,暂时留在城中帮忙,三天之后,门派那边的新增人员应该也到了。 出到外面,龙翔天气呼呼地对冷竹儿道:“师妹,你怎地处处都帮着他说话?” 冷竹儿一撅嘴巴:“哪有……他本来就有自主行动的权利,况且说得不错。人各有志,既然不喜欢管理杂务,出去历练不失为好选择。” “哼,依我说自以为是才对。” 冷竹儿不置可否,忽道:“龙师兄,其实你不必太在意的。” “在意?你是认为我故意针对他了,不知所谓。” 龙翔天拂袖而去。 冷竹儿大感头疼地叹了口气:无论是龙翔天还是梁丘锋,天赋资质毋庸置疑,问题是两人都属于很有性格的那一类人,处在一起,难免有摩擦矛盾。或者梁丘锋选择到阿里山脉历练,正是基于这个考虑。 众人离开大厅,只剩得梁丘锋和张江山在。 张江山问:“梁师弟,你真得决定去阿里山脉历练了?” “话都说出口了,哪里还会假。” “可你孤身一人,更没有长老带队,实在危险。” 梁丘锋吐一口气:“际遇总与风险并存,放心吧,我有分寸。” 这话一下子堵住了张江山的嘴——确实,这一路来多次遇到危机凶险,可梁丘锋都大步迈过,而且修为突飞猛进,一路强超车,超越到了前面。从这个角度上看,自己还真没资格说太多。 “好吧,预祝你在阿里山脉历练成功,大有收获。” 其实收获之类,梁丘锋并没有太大期望,他更在意的是与给类妖兽战斗中的实战经验,以及浴血中的磨砺。 磨砺经验,弥足珍贵,也许还能找到契机,进一步掌握《剑心雕龙》呢。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接下来的日子,梁丘锋倒也处理了不少孤山城的杂务,算是对城中的基本运作有了初步了解。 不得不说,执掌此城,确实进项颇丰。税务、铺租、管理费,诸如此类,加起来每个月的收入都相当可观,一年下来,可比终南山的灵田收成要多得多。 有了这些收入,剑府的发展将一日千里,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因为对于管理方面不感兴趣,梁丘锋只是略有涉猎,并没有多少研究。他在城中巡逻警戒,更多的还是直接出手,镇压了好几宗纠纷事件。 人的影,树的皮,在荒洲,“梁丘锋”的名字早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私底里甚至都说他是“杀神”,可不是嘛,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基本都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尤其是血刀会从荒洲除名之事,更被传得玄虚。 那一天老人带着梁丘锋,一老一少,现身血刀门总舵,谈笑间一个大门派就此灰飞烟灭。 其中固然是老人出手的缘故,但斩杀了郭怒刀的梁丘锋不遑多让,很受舆论关注。 因此在孤山城,梁丘锋出面,那些闹事的武者纷纷折服,不敢滋生事端。 第三天,剑府增派弟子来到,足有二十人之多,浩浩荡荡进入孤山城。 这些弟子,大都属于年纪颇大的武者,其中气道层面的有五人。可见剑府方面对于独掌孤山城一事很是重视。 领队者,为两名卫队弟子,一个是关恒,一个是杨天明。 关恒手中有一封张行空亲笔写成的书信,负责交给龙翔天等人阅读。 心中内容很明白,就是让他们不可掉以轻心,要密切留意,预防天都门和金沙帮暗地里捣鬼。 看完信后,龙翔天流露出不以为意的神色来。在他看来,有老武王在,两大宗门哪里还敢兴风作浪?对方连虎眉飞云剑、《梯云功》都舍得奉送出来当做赔偿了,让出孤山城亦属于情理中事。 城中有了二十名新增人员的支援,人手一下子充足起来。 梁丘锋也到了进发阿里山脉的时候。 第四天的清晨,他飘然离开城主府,并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他本就不喜欢告别。 出城的时候,梁丘锋已来了个大变样,身上的剑装换掉了,换成了普通的武者服,脸上还贴了假胡须,面色有些蜡黄,看上去,顿时老了一个层次。除非很熟悉的人,否则根本认不出他来。 人在野外,危机四伏,一些伪装当为必要。他可不愿意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种关注不但烦扰多多,而且会带来某些不可预料的危险。 梁丘锋心里很明白,如果在荒野偏僻之处,当遇到了天都门金沙帮的人,对方很可能会痛下杀手,除掉自己这个眼中钉、大仇人。 伪装之后则不同了,便宜行事。 一轮朝阳,喷薄而出。 梁丘锋骑着骏马,踏着晨曦朝着阿里山脉方向进发。 “这位兄台请留步!” 猛地身后传来叫唤声,回头一看,见有一个五人的队伍,其中一名中年汉子正冲着他叫道。 梁丘锋疑问:“阁下叫我?”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鄙人梁白。” 梁丘锋捏了个假名字。 “梁兄好,在下‘龙秋收’,认识的朋友都叫我做‘老龙’。我看你独自赶路,莫非也是去阿里山脉击杀妖兽的?” 梁丘锋点点头:“正是。” 龙秋收笑呵呵地道:“朋友想必是第一次去阿里山脉历练吧。” “不错。” “你修为几段了?” “劲道九段。” 对此梁丘锋倒没有隐瞒。 龙秋收道:“劲道九段,也算不俗。不过与阿里山脉的凶险度相比,却远远不够。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不知梁兄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并肩作战,一同上山击杀妖兽呢。人多了,安全性就高了,而且还能团队作战,击杀一些高阶妖兽,收获更加丰富些。至于收益分成嘛,依照个人的贡献来确定,绝不会偏颇菲薄的。你意下如何?” 在张江山口中,梁丘锋知道有不少游散武者,他们无门无派,但往往会采取临时组队的方式开拔阿里山脉,进行历练。 略一沉吟,梁丘锋答应了下来。rs 第一百七十三章:团队 这个五人团队,三男两女,以龙秋收为首,但显然是刚拉起来不久的,很松散的样子。. 不过恰是这个原因,梁丘锋才答应加进来。 一来他对阿里山脉了解不深,需要找人引导一下;二来正如对方所言,人多力量大,不是坏事。 记得还没有正式成为武者之前,与天天逃难在圹背村中,便曾与村中青壮结队上山打猎。 虽然今时不同往曰,武力层面完全没有可比姓,但大体形式,应该差不多。 加入团队,互相认识,很快就知道了彼此的姓名。 梁丘锋察言观色,倒瞧出些端倪来。 其中一对是爷孙,爷爷“吴林”年过huā甲,但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模样;孙女“吴丹梅”双十年华,英姿飒爽,身形挺拔,甚是秀丽。 容貌出众的女武者总容易吸引到别人的注意,队伍中的那个名叫“熊亮”的青年就不时偷偷瞥眼,并且经常主动与她搭讪。 这一番作为落在另一个女人眼中,就显得不那么乐意了。 此女名叫“刘翠”年纪与吴丹梅相仿,姿色一般,却喜欢搽脂抹粉,插一头珠huā,说话娇声娇气的。对于身材雄壮的熊亮明显有几分好感,开口就是“熊哥哥”能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 可惜“熊哥哥”对她不感冒,反而朝着吴丹梅大献殷勤,这让刘翠倍感不爽。 至于另外一名汉子,身材更是魁梧,如同巨人般,但神情木纳,半天放不出个屁,大伙都叫他做“石头”。其身形庞大,可存在感低得很,闷声不响的,经常被人忘记他的存在。 相携同行,不过半曰功夫,对于这些临时的伙伴们,梁丘锋已有几分了解。他自幼经历坎坷,阅尽世间百态,在看人方面,不是自吹,确实有独到的天赋。通过言行举止,阅读人心,很是精准。 在路上,龙秋收不住地和他说话,旁敲侧击。 梁丘锋何许人也,随便编了一套话便搪塞了过去。龙秋收也没有生疑——根本没有怀疑的必要。 然后梁丘锋反而探问,了解到不少关于阿里山脉的事物。 阿里山脉看着距离孤山城不是很远,然而真要赶起路来,却有相当一段距离要走。 远远看着雄峻的山脉就在眼前,可走过一程,山还在前面。 直到下午时分,他们一行才终于赶到了阿里山脉的山麓之下。 阿里山脉是整个荒洲最为雄峻的山脉,横跨南北,连绵数万里。山体之上,地貌万千,沟壑山谷,树林溪流,一应俱全。 而常规意义上,荒洲一般的武者历练,都是在山脉的南面。至于北面,纵深万里,属于真正深处。 那里面,妖兽成群,甚至存在着七阶八阶的妖兽,一吼可致人死,威势赫赫,莫说一般武者,便是有修为高深长老带队的宗门弟子,都不敢靠近那边去。 据说,阿里山脉的深处已足足有上百年光阴没有人迹踏入了,里面究竟演化成了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 山麓下面,人影绰绰,已有不少人盘踞着,就地打起帐篷,用来休息,养精蓄锐再上山。 龙秋收看了看天色,道:“今天就在山脚下安歇一晚,明天再上去。” 夜幕将近,而在夜里,是没有人敢上阿里山脉的。 诸人自无意见,便开始寻觅地方搭帐篷。 不要看地带宽敞,但因为人多了,好的地方也难找,很容易为了落脚的地方而产生矛盾,发生冲突。稍微按耐不住,就刀光剑影,因此而造成的伤亡事件屡见不鲜。 就说刚才,梁丘锋就见到北边山坳处,两伙武者为了一点小事而大打出手,刀刀见红。 “滚开,这是我们凤阳门看中的地方!” 叱喝声中,数名身穿凤阳门服饰的弟子冲过来,大声对着龙秋收等人喝道。 这一块小树林中的空地,本是龙秋收先看到的,都准备拿出帐篷等工具搭建了,不料冲出了凤阳门的弟子。 他面色一变,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其他人离开。 梁丘锋双眸一眯,说道:“这些宗门弟子,好生霸道。” 龙秋收苦笑道:“能有什么办法?我们都惯了,反正避开便是。” 梁丘锋道:“凤阳门只是个三流门派吧。” 闻言,龙秋收连忙道:“梁兄慎言,小心祸出口出……”左右环顾,见没有外人,这才道:“就算是三流门派,可人家都是有气道层面的长老带队的,得罪不起呀。” 气道级的高手,哪怕只得气道一段,可辗压劲道武者毫无悬念。 “嗯,其实你们为何不加人宗门呢?” 听他这一问,龙秋收一愣,回答:“有些人资质差,宗门不收;有些人喜欢〖自〗由自在,也不愿入到宗门内受约束;再说,其实很多宗门里头乌烟瘴气,勾心斗角,进入里头,也是当炮灰的命……话说梁兄,你不也没有加入宗门嘛。” 梁丘锋这才发觉自己想当然地问漏了嘴,忙道:“那倒是,我便是喜欢无约束,这才没有加入宗门。” 龙秋收不虞有他,叹道:“我们游散武者,苦是苦了点,但难得自在……对了,吴伯,你不是准备让丹梅姑娘拜入终南剑府的吗?怎地还来山脉历练。” 那吴林摇了摇头:“现在的剑府,不同以往了。前些时曰,我带着孙女去,谁知人家说丹梅年纪大,超龄了,想要拜入外门,需要交纳灵米一千斤……啧啧,真敢狮子开大口。” 熊亮打抱不平地道:“如此做法,不是收黑钱吗?他们剑府就不管管?” 吴林道:“能怎么管?哎,没办法,我只得拼了这把老骨头,带着孙女出来历练,看能否有所收获,凑够这一千斤灵米了。” 吴丹梅眼眸湿润了:“爷爷,其实我们可以换个宗门的。” 吴林苦笑道:“现在整个荒洲,谁不知道剑府有武王坐镇,傲视天下?进入别的宗门还有甚作为,要进,就得拜入剑府去。吃苦,我们不怕。” 听着这些话,梁丘锋心一凛,猛地发现,当前剑府虽然发展势头很猛,但因此也会滋生出许多弊端来。任由蔓延,恐怕绝非好事。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得不防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狩猎 六人另换地方,在附近一块空地上搭起帐篷,生起篝火取暖。晚间的阿里山脉,寒气甚重。而且这些寒气不类寻常,能侵人体内,使得经脉抑结,稍不注意,便会生病倒下,久不能愈。 对于此股寒气,多有说法。有人说是由于阿里山脉独特的地理情况形成的;有人说寒气中裹挟着某些含毒的瘴气,才使得气息凶厉;更有玄乎的,言之凿凿说山脉深处埋有冰寒属性的重宝,从而影响了山间气息…… “梁兄,喝水!” 龙秋收端过一碗烧开的水来。 这一碗水,散发出浓郁的姜味,却是烧煮的时候加入了一种名叫“杜叶香姜”的草药。饮之,可有效驱逐寒气侵体。 梁丘锋接过,说了声“谢谢”。 武者在外历练,风餐露宿,本为寻常,吃得大都是灵米,有条件者,会狩猎妖兽为食。 只是天下妖兽形形色色,绝非什么兽肉都能吃的。有的血肉中固然蕴含丰富的元气,可也有不少兽类,因为生活习性等缘故,其血肉对于武者有害无益,贸然吃的话,轻则肚子疼,重则会损害五脏六腑,还会削弱修为。 梁丘锋轻啜了一口姜水,刚入喉的时候有些辣辣的感觉,但过后生津止渴,仿佛大热天了喝了口冰水,很是舒坦。 “好喝!” 龙秋收笑道:“梁兄第一次来阿里山脉历练,第一次喝此姜水吧。” 梁丘锋点点头:“正是……不怕龙兄笑话,来之前我倒是了解到一些关于阿里山脉的事情,但要喝姜水驱寒之事,若非你提醒,真不知道。” 龙秋收道:“喝水驱寒,但凡来阿里山脉的武者都会知道。或者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别人觉得是常识,以为你是清楚的,这才漏了吧。” 梁丘锋点点头。 其实张江山滔滔不绝地与他叙说的时候,重点都在炫耀他历练时的威风史,关于常识方面少有提及。很多事物还是梁丘锋决定出来历练,特意查阅书籍,暗暗记在心中的。 那边吴林道:“一回生,二回熟,以梁兄弟的修为,很快便能上手。” 也许在大宗门里头,劲道九段算不得什么,可对于游散武者而言,那是相当厉害的修为了。 荒洲大环境限制,资源贫乏,武者的修炼进度深受困扰,等闲人家,有个劲道六七段,已称得上是高手。 当前这个团队,除了吴林是劲道九段外,龙秋收劲道八段,石头劲道七段,刘翠与熊亮劲道六段,吴丹梅最差,只得劲道五段而已。 这也是龙秋收对梁丘锋大套近乎的原因所在,但他感到疑惑的是,对方既然有劲道九段的修为,缘何才第一次来阿里山脉历练?难道平时都是避居起来苦修,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了,这才真正出山? 据他所知,武者当中有不少这样的人,倒也不足为奇。 熊亮笑道:“如今我们队伍中,有了吴伯和梁大哥两位劲道九段的人物,这一趟定能收获颇丰。” 龙秋收道:“但愿如此……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至于守夜之责,依照原本安排,轮流进行。” 虽然附近有不少武者在一块,但人心隔肚皮,有时候人反而比妖兽更加危险,必须保持一份谨慎。 入夜的阿里山脉,兽吼如潮,此起彼伏,令人听见,莫名心惊。 一夜无事,第二天大早诸人便起来,略作收拾,开始上山。 团队狩猎妖兽,与单兵作战不同,事先总会由带头的人安排一二,依据各人的武功特点,进行一些部署。 这样,在面对妖兽之际,能各发所长,互补长短,从而让效率变高。 “咦,那是天都门的人,奇怪,怎地没有穿门派服饰……” 龙秋收指着侧面的山道说道。 梁丘锋转头看去,便见到一队武者井然有序地走着。他们身上果然没有穿着宗门服饰,而换上了寻常的衣衫。 领队的人,梁丘锋认识,正是天都门的长老牛登。 其中,他还认出这队伍中还夹杂着金沙帮的弟子,以及金沙帮的长老萧剑枫。 两个帮会的人,竟走在了一块。 他们速度颇快,施展开身法,一闪而过,很快远去,消失不见。 在阿里山脉遇见大宗门的人,龙秋收等司空见惯,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梁丘锋不同,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两个帮会的人走在一起,共同出现在阿里山脉,莫非要搞什么阴谋诡计?” “梁大哥,你在想什么?” 却是吴丹梅瞧见梁丘锋神色恍然,便走过来问道。 梁丘锋随口道:“没什么,呵呵,也许第一次上山,有点紧张。” 吴丹梅抿嘴一笑:“你可是劲道九段的修为,你都紧张了,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笑,摇曳生姿,煞是美丽。 熊亮瞧见,眼睛都有几分直了。 刘翠看不过眼,努着嘴,含糊嘟囔着,从嘴型看出,依稀是在骂“狐狸精”。 “好了,快点走吧,直接去忘机湖边伏击斑纹鹤,去得晚了,只怕没位置了。” 忘机湖位于阿里山脉南麓,是一面坐落在山间的湖,面积不小,如同镶嵌在山脉中的一块镜子,风景秀丽。 此湖属于三阶妖兽斑纹鹤的栖息地,斑纹鹤名为“鹤”,但身形庞大如鸵鸟,翅短,无法翱翔,只能扇动翅膀进行短距离的滑翔。不过它极善于水性,钻入水后一口气能游数里之远。 作为三阶妖兽,斑纹鹤最值钱的部位便是一张嘴巴,黑中带着红点,极为坚韧,能提炼出一种特殊的角质,用来炼器,可增加兵器的锋锐度,削铁如泥。 一副嘴巴,市价能卖到三百斤灵米,算是很好的价格了。加上斑纹鹤肉质鲜美,蕴含元气,卖到酒楼中去,每斤肉能换五斤灵米。 因此,龙秋收便决定先去狩猎斑纹鹤。 成千上万的武者奔赴阿里山脉,除开生手外,一般的人都相当有目的性,而不是满山乱跑。 乱跑的话,很容易迷失方向,更可能招惹到某些强大妖兽,死无葬身之地。 阿里山脉固然广袤无匹,但南麓区域经过无数人的探索琢磨,早整理出相当清晰的地图来,妖兽的分布状况,了然于胸。 有了这些,狩猎起来事半功倍。 六人便不再交谈,展开身形,朝着忘机湖方向赶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穿过一片林子,眼前霍然开朗,一面大湖出现在前面。 湖水蔚蓝,山风起时,吹拂起一圈圈波澜。 在湖的北面,却是一片宽阔的沼泽地,足有数十亩方圆大小。地里长着许多野草,覆盖着,青翠成片,从表面看不出端倪。可如果有人踏上去,即刻会陷入其中,活活被埋。 该沼泽地深不可测,泥潭带有吸力,任你轻功了得,陷进去后都很难再爬得起来了。 以前有不知情的武者,他们看见沼泽地是斑纹鹤的栖息地,想要冲过去猎杀,熟料一个个陷在淤泥中,越是挣扎越沉得快,不消片刻便被埋得渣都没得剩。 后来大家都知道沼泽地危险,再不敢轻易涉足过去。唯有老老实实守在湖边,等斑纹鹤出来觅食嬉戏,再进行猎杀。 此时的湖边,一些有利位置已有武者占据,他们同样是团体,各个埋伏着,手执兵器静静等待。一等斑纹鹤出现在区域内,便会施展手段进行猎杀。 龙秋收等人来得早,在湖的东南面占据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此处属于一个浅滩,边上石头林立,再往后一点,便是树林了,非常适合埋伏。 占了地方后,龙秋收开始分工。彼此都是经历丰富的武者,一听就明白,不用多说。 言毕,龙秋收掏出一团东西来,不过拳头大小,展开,却变成了一张足有十丈长的大网。 此网不知用什么材质编织而成,极为柔软,那些网线一丝丝,细小呈透明状,张开拦在半空的话,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吴林看见,面有喜色:“阿龙,没想到你连莫愁网都买到了,有了它,狩猎斑纹鹤更加容易。” 龙秋收微笑道:“混饭吃的家伙,自然得齐备。事先声明呀,我买这张网耗费不小,在贡献度上,可得多占些分成。” 对此,各人皆无意义。 梁丘锋看着,饶有兴趣。他来阿里山脉历练,斩杀妖兽,单凭一口剑而已。对于龙秋收等人的手段,正好见识一下,增长阅历。 龙秋收安排石头和熊亮两个负责拉网,只要有斑纹鹤飞进浅滩,两人便在入口处把网拉起,断绝斑纹鹤的退路。 两个女子则守在树林中。 至于龙秋收、梁丘锋、吴林三个,修为最高,便是狩猎主力了。 那斑纹鹤身为三阶妖兽,虽然不能高飞,但生性凶猛,嘴巴长且尖锐,被啄上一口的话,伤害非常。要是被击中喉咙、眼睛等要害处,不死都重伤。 分工完毕,众人没有等多久。 “呱呱呱!” 一阵仿若鸭子的叫声,就看见一群身形庞大得近乎臃肿的斑纹鹤在湖面上出现,互相嬉戏着,游向岸边。 其中两只,正朝着浅滩方向游来。rs 月底求月票! 这两天作息有些问题,睡眠质量很差,导致精神恍惚——呃,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月票的争夺到了白热化,一个月的努力是否能开花结果,就要看这最后两三天了。 记得两本老书,聊斋和人神的上架月,都是大神云集,所以拼死拼活,也只是前六,现在这本争锋天时地利人和,一直保持前三。 那么,能否一直保持到最后呢? 月票前三,是一个写手莫大的荣誉,是南朝的梦想。 请各位书友帮南朝实现这个梦想吧! 月票是强心剂,月票是十全大补丸。 给我一张,即刻精神! 谢谢!rs 第一百七十五章:冲突 看见两只斑纹鹤朝这边走来,龙秋收心中窃喜,连忙对着埋伏在一块石头后面的熊亮打个眼色。 熊亮心理神会,从腰间灵米袋中掏出一把灵米,轻轻望前面一撒,撒成一条直线型。 两只斑纹鹤越走越走,蓦然呱呱地大叫着,很〖兴〗奋的样子,加快步伐冲过来,埋头啄吃地上的灵米。 ——灵米正是斑纹鹤最为钟爱的食物,以此为诱饵,是众多武者狩猎的基本手段。 斑纹鹤胃口很大,一把灵米很快被它们觅**光,犹感到不满足,呱呱叫着,慢慢步入浅滩之中,长长的颈脖东张西望,要找到更多的灵米。 进入包围圈了。 根本不需要指示,唰的,石头和熊亮各执一边,将莫愁网拉起张开,拦住了斑纹鹤的后路。 这一番动静,两只斑纹鹤顿时警觉,飞快地转身冲走,不料一照面,恰恰撞在网上,坚韧不可破,被反弹了回来。 两鹤勃然,退后几步,双翅拍动,呼的,凶狠狠地再撞过去。 这一撞,劲力十足,若非石头和熊亮两人天生神力,死死把持住莫愁网,便会被它们给闯出去了。 斑纹鹤又不能高飞,无法超越网的最高点,见此路不通,便要从另外的方向逃遁。 “动手!” 龙秋收大叫着,舞动一柄金瓜锤,一锤便朝着一头斑纹鹤砸去,虎虎生风,颇为凶猛。 “呱!” 那只斑纹鹤极是凶悍,见到有人攻击,根本不退,蹦跳起来,长长的利嘴直啄龙秋收的面门。 龙秋收早有防备,金瓜锤撤回格挡住。 当! 斑纹鹤的利嘴啄在锤身上,竟发出铿然之声。 那边吴林见到龙秋收单独击杀斑纹鹤有点困难,马上拔出一柄长剑上来助阵。至于另一只斑纹鹤,交给梁丘锋处置即可。毕竟梁丘锋已是劲道九段的修为,对付一只斑纹鹤不在话下,耗时长短而已。 趁这机会,还能观察一下,看对方的战力如何。 “呱呱!” 但见另一只斑纹鹤去势汹汹,要钻入树林,不料梁丘锋仗剑,早拦住去路。它发泼地扇动双翅,伸出利嘴啄去。 人影一闪,梁丘锋灵巧的剑步让过,身形恰好转到侧边,伤情剑挥下。只一剑,便斩中斑纹鹤长长的颈脖,吹毛断发颈脖断。 “什么?” 本还想过来帮忙的熊亮眼睛都看直了,话说刚才梁丘锋的一剑,他并未看清楚,只见人家挥手剑落,斑纹鹤便一命呜呼了。 这是什么剑法? 从林子中走出来的吴丹梅也是怔然。 斑纹鹤为三阶妖兽,品阶固然低下,但劲道层面的武者对上,要轻而易举地击杀之,倒非易事。否则,那么多来忘机湖猎杀斑纹鹤的武者便不会组团了。 现在倒好,一个照面,梁丘锋便解决了一只。 另一面的刘翠见着,眼眸同样掠过惊诧之意。但很快,惊诧便变成了惊喜,连忙走出来,站到梁丘锋身边,挺起丰满的胸,娇滴滴地喊道:“梁哥哥,你好厉害呀!” 就这眨眼功夫,她心目中的情郎人选便由熊亮,变成了梁丘锋。 虽然梁丘锋看起来年纪大了点,面皮黄了点,但男人嘛,实力为尊,外形这些都是次要的。 更何况,这位梁哥哥身形挺拔,怎么都跟个“丑”字联系不上。 梁丘锋干咳一声:“刘翠,你处理这只斑纹鹤吧。” 赶紧闪到一边去,对方这副眼眸含桃huā的模样,他实在有点受不了。 闻言,刘翠很有些哀怨地瞟了他一眼,只得乖乖俯身处理斑纹鹤的尸体——这本就是分工之一。 吴林和龙秋收两人合力,不用多久也把另一只斑纹鹤诛杀,见到这边的斑纹鹤尸身都快要被处理好了,不禁一呆。 熊亮解释道:“梁大哥好本事,一剑解决。” 吴龙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讶然:如此剑法,会是什么品阶的?起码都是是黄阶上品,看来这位梁白有些出身呀,难不成是某些家族的人,而或有奇遇…… 不过队员实力高,便意味着团队实力高,他们只有高兴的份。 有了一个良好开始,接下来的狩猎颇是顺利,一整天下来,足足猎杀了十一只斑纹鹤,按劳分配,每人都收获不错。其中自是梁丘锋分得最多,一人独得三副鹤嘴,拿回孤山城卖的话,差不多能卖一千斤灵米。 赚钱,原来并不难。 梁丘锋慨然一叹。 然而他也明白,这与自己目前的修为息息相关。换成以前,不说一千斤灵米,就是一百斤,十斤,都不知道要积攒多久才能存够。 当晚,经过商议,六人决定留在这浅滩中过夜。虽然危险了些,但多加小心,不会有事。 毕竟这忘机湖属于阿里山脉的外围,不可能有高阶妖兽出没。 其实别的武者团队,也有不少选择留下来的,免得来回奔波,还能占住好地方位置。 一夜过去,第二天继续。本来狩猎进行得不错,但下午的时候,麻烦来了。 三名凤阳门的弟子出现,对着浅滩瞧了几眼,冷冷地道:“这地方我们凤阳门看上了,你们可以走了。” 龙秋收面色一变。 吴林道:“三位兄弟,我们狩猎到今晚,明天就走,可否?” “不行,马上滚开让地方,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梁丘锋双眸一缩:“如果不走呢?” “嗯?” 那凤阳门弟子傲然看着他:“怎么,不走难道想找死不成?” 两名同伴霍然拔出长剑,三把剑指着梁丘锋,大有一言不合,格杀勿论的意思。 龙秋收吞了。口水,赔笑道:“走,我们马上就走。”过来扯了扯梁丘锋的衣袖,叹道:“梁兄,他们背后有宗门,惹不过的,走吧。退一步,海阔天空。” 其他人纷纷收拾,准备走人。 熟料那名凤阳门弟子嘿嘿笑道:“现在想走可不那么容易了。” 龙秋收脸色很难看地道:“各位还想怎地?” “怎地?哼,你们走可以,但她得留下来陪我们喝几杯酒。” 手一指,指的正是吴丹梅。 吴林喝道:“休想。” 吴丹梅气道:“就算我死,也不会陪你们喝酒的。” “好好,有骨气,爷喜欢,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成全你。” 目光一扫,喝道:“你们谁想打抱不平强出头的,就留下;若果不想,赶紧让开,否则无辜被杀,就怪不得我们了。” 在他凶厉的眼光之下,刘翠让得最快,其次是石头。一会之后,熊亮低下头颅,也让到了一边去。 他们真得惹不起凤阳门。 “你们还不退?” 凤阳门的弟子对着龙秋收与梁丘锋喝道,杀气腾腾。 龙秋收面现挣扎之色,面苦笑着对吴林道:“吴伯,对不起了。”迈开脚步,闪到一边,他上有老下有少,如果与凤阳门对着干,下场将会十分凄惨。 “那你呢?” 凤阳门的弟子瞪着梁丘锋。 梁丘锋晒然一笑:“狐假虎威之辈,留之何益!” 剑芒一闪,快得令人看都看不清楚。 “你!” 三名凤阳门的弟子还来不及反应,便同时觉得喉咙一冷,血涌如泉,扑通扑通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他们实在不敢想象梁丘锋敢出剑,并且敢杀了自己。 吴林爷孙看呆了,让在边上的龙秋收等人更是目光呆滞,茫茫然。片刻之后,龙秋收狠狠一跺脚:“梁兄,你杀了他们,便等于捅了马蜂窝,惹了大祸呀。” 伤情剑入鞘,梁丘锋淡然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走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螳螂捕蝉 (今天第一更,急求月票!) 梁丘锋出剑,三名凤阳门弟子倒地送命,不过瞬息间事,龙秋收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熊亮和刘翠脸色都吓白了。 对于他们这些游散武者而言,本身修为一般,面对宗门弟子时总有些本能的畏惧。毕竟人家宗门,哪怕再小,都有一两名气道级别的高手坐镇,惹上他们,不等于找死吗? 看来这梁丘锋,实在是无知者无畏,危险人物,决不能和他继续呆在一起了。否则分分钟惹火上身,大祸临头。 就算梁丘锋不开口,他们也要尽早走人。 刘翠一扭屁股,跑得飞快,转头就忘了昨天还很亲密地叫梁丘锋做“梁哥哥”。 熊亮有些不舍地瞄了吴丹梅一眼,但终于还是下了决心,紧随刘翠而去。 然后轮到石头和龙秋收。 梁丘锋望着站着不动的吴家爷孙,问道:“你们还不走?” 吴丹梅一咬红唇:“梁大哥,你是为了我才击杀对方,事情因我而起,我怎能就此离去?” 吴林一脸坚毅:“不错,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来。” 爷孙俩品性倒是不错。 梁丘锋微笑道:“我出剑,只是看不惯而已,与你们无关……”顿一顿,忽而从身上捻出一柄精巧的飞剑。 这飞剑,是他现在所用之物,全新打造升级,品质达到了秘器极品,更加锋锐,更加精巧,激发之际,威力倍增。 将飞剑递到吴丹梅手中:“吴姑娘,你不是想拜入终南剑府吗?拿着此剑到孤山城城主府,找一个名叫‘张江山’的剑府弟子,他自然会帮你的。” 吴丹梅一愣神,下意识地接过飞剑,紧紧握在手中。 梁丘锋又道:“你们快下山吧,我走了。” 不由分说,身形展开,朝远方山林掠去。 吴丹梅张口欲叫,最终生生忍住,明眸莫名湿润:彼此萍水相逢,相识不过两三天时间,对方为了自己竟毅然出剑,诛杀强敌。不求任何报答,反而送出一份天大人情。 反观那熊亮,一路上大献殷勤,张口闭口,甜言蜜语,可一旦面临危险便成为缩头乌龟,避得远远的。 人心差别,总在患难时。 不知怎地,梁丘锋那一个远去的身影,已深深烙印在女子心坎上,难以抹去。 “丹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快走吧。” 吴林说道。 “嗯。” 两人离开浅滩,奔赴下山,直接返回孤山城去。相信先走一步的龙秋收等人,都是这样的念头。 一个时辰后,嗖!一道身影快速出现在忘记湖边,却是一名花甲之年的老者,身材奇瘦,如同一根竹竿。瘦巴巴的面门之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此时还在忘机湖边狩猎斑纹鹤的游散武者,有人认出,此老乃是凤阳门的长老,名叫“唐雄”,绰号“刀疤雄”,生性暴戾凶残,最为护短。 很快,唐雄就看见横列在浅滩的三具尸体,暴跳如雷——这一趟他带队来阿里山脉历练,总共有十五名弟子,分成数个小队。不料在忘机湖边,竟有三名弟子遇袭,死于非命。 “一剑毙命,凶手是什么人?” 唐雄虽然暴怒,但依然冷静,仔细观察伤口,不禁心一凛。 这三名门下弟子,修为虽然不高,都是劲道七段,但一剑三死,对方的剑法端是有些门道。 他长吸口气,飞身出来,找附近狩猎的武者询问。 不用多久,便从目击者口中得到了真相。 “原来是一队游散武者做的,可恶的家伙,明知是凤阳门的人,还敢下杀手,简直不知死活。” 得知对方身份后,唐雄大为安心:前来狩猎斑纹鹤的游散武者,修为能高到哪里去?最多就是劲道九段而已。 杀之,如杀猪羊。 “嗯,那几人下山了,只怕已返回孤山城,哼,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日到孤山城,一个个都得抓起来,凌迟处死。倒是那个中年剑客朝着山脉上去了,必须追上去拿下。” 打定主意,唐雄不再犹豫,顺着别人指点的方向紧紧追了下去。 …… 山林茂密,梁丘锋有些情绪不安,却不是担心会被凤阳门的人追杀,而是之前看见天都门和金沙帮的人混在一起,那一幕始终挥之不去。 他的感觉,一向很准。 问题在于,对方在这阿里山脉中,能搞什么鬼? 恰因为这份不安,梁丘锋早就想脱离团队,独自行动,看能否追查到什么线索。 故而出手击杀凤阳门三个弟子,并不只是为了救吴丹梅,更多的还是看不惯,意气纵横。 龙秋收他们畏惧宗门弟子,可梁丘锋本身就是终南剑府的得意弟子,岂会怕对方? 不过现在他迅速将此事抛之脑后,也无心猎杀妖兽,而是依靠一些推断,追寻天都门和金沙帮等人的行迹。 然而时间相隔两天,山脉又如此广袤,想要追上对方,绝非易事。好在半路上,梁丘锋偶然听到有武者议论,说看到有天都门的高手成群结队,朝着山脉北面去了,看阵仗,似乎要大干一场,猎杀高阶妖兽。 多年以来,天都门都是荒洲第一宗门,门内一些高手曝光率很高,路上被人认出不足为奇。 而一般情况下,较大的宗门组织弟子历练,不满足于在山脉外围猎杀低阶妖兽,深入些也是常态。 有了这个线索,梁丘锋精神一振,知道自己思路没有错。 “山脉北面,越行越深,高阶妖兽出现的几率便会越高,相当危险……” 梁丘锋皱起眉毛,思量得失。 半饷之后,他毅然道:“进去便进去,不查个水落石出,如何安心?自己出外历练,既然遇到可能对剑府不利的情况,便要尽一份力量,方无愧于心。” 再不迟疑,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往前方前进。 既然有武者认出了天都门的人,那自然有人看到了梁丘锋,后面紧追不舍的唐雄问人打探,迅速掌握了梁丘锋的行踪,不禁泛起嘀咕:“这家伙朝着山脉北域而去,想干什么?难道想进入深山,赌一赌机缘际遇?” 一年到头,倒有不少富有冒险精神的武者,孤身只影,闯入山脉深处,都想拼一把,看有没有奇遇。 只是这样的人,下场往往是有进无出,死无葬身之地。 “哼,他区区一个劲道层面的武者都敢深入,我难道比不过他?” 唐雄忿然想着,加快了脚步。 …… 山脉莽莽,危机四伏,这一带区域渐渐脱离南麓,已然属于阿里山脉的中部了。所出现的妖兽,最低都是三阶,四阶五阶的,不时可见,危险系数大增。 到了这边,前来狩猎的武者已很稀少。 沙沙沙! 脚步踏在地面的声音,很快,一队足有二十余人的武者队伍出现,领首者,赫然是天都门的长老牛登和金沙帮的长老萧剑枫。 两人神情肃穆,萧剑枫的身上,还濡染到一片殷红的血迹。 话说刚才队伍路经一片密林时,一条五阶妖兽凤尾蟒潜伏在草丛中,突然发难,将队伍一名弟子生吞。 好在萧剑枫及时出手,将凤尾蟒斩杀,这才避免更多伤亡。 但显而易见,随着队伍不断深入,遇到的高阶妖兽便越多,伤亡不可避免。 萧剑枫忽沉声道:“牛兄,怎么还没有到?” 牛登回答:“萧兄,我不是早说了,那里可是在真正的山脉北域,起码还得赶一天的路。” “还要走这么久?况且属于北域深处,倘若遇到七阶妖兽,该如何是好?” 牛登神色淡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吾辈武者,如果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谈什么修炼?” 萧剑枫目光炯炯:“牛兄,你莫要欺我,那里真得是一处古代遗迹?” 牛登道:“萧兄,如今荒洲形势,我天都门与你金沙帮,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如果一方有损,另一方独木难支,随时都会被剑府除名。那么,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萧剑枫面色稍雯:“牛兄莫要多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牛登道:“那处古代遗迹,乃是上个月的时候被我门中一名弟子无意发现,所以飞书传回告知。只是那名弟子不知遭遇什么变故,没有出来,想必已凶多吉少。依照传书所言,我猜测该遗迹很可能是五百年前所留下的。只因境况未明,才找到萧兄,要合两门之力,一起探索发掘。如果有宝物,双方平方,这都是早说好的事。如果萧兄觉得危险,现在带领弟子退下山也还来得及。” 萧剑枫道:“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哪里还有打退堂鼓的道理?请牛兄带路!” 心里自有想法:五百年前,有巨头大能在荒洲大战,传言中甚至动用了帝器神兵。那一战堪称旷世,甚至打断了洲域龙脉,致使天地异变,元气稀薄,雷洲就此变成荒洲。 一战之后,荒洲区域有废墟遗迹留下,传说其中藏有高阶武题,神丹妙药等珍宝,是以每一座遗迹被发现,都会掀起轩然大*。 现在,听说阿里山脉北域有遗迹,萧剑枫怎么舍得临阵退缩?让天都门独吞。rs 第一百七十七章:神秘石山 (第二更,求月票!) 夜已深,妖兽咆哮声如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有些仿佛就在耳边嘶吼,震慑心智。 梁丘锋静静伏在一颗参天大树上,一动不敢动,眼睛穿过浓密的枝叶,望向前方不远处—— 那里,就是天都门和金沙帮的人的歇脚点。 跟到现在,梁丘锋更加坚定了对方绝非带着弟子前来山脉历练的推测。既然不是历练,那会是什么? 寻宝? 这个倒有些像。 对方一行好像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线,显得生疏,走走停停的,这才能被他顺着痕迹跟上来。只是不敢太贴近,远远吊在后面,以免被牛登等高手发现。 然而梁丘锋也没有察觉,自己后面还跟着一个凤阳门的长老。 唐雄似乎迷路了,白天的时候一个疏忽,居然失去了梁丘锋的影踪,这令他恼火不已: “该死的狡猾家伙!” 梁丘锋赶路之际,每隔一段便施展出剑步来,痕迹非常淡,稍不留神便会失去行踪。 其实他并不知道后面还跟着个人,只是习惯性的行为,谨慎小心。 找不到人,唐雄很烦躁,可跟到这个份上了,要掉头放弃,更不情愿。 夜幕消褪,太阳升起。 在一片鸟儿鸣叫声中,梁丘锋霍然睁开眼睛。他整个夜晚都是在闭目养神,根本没有睡,但一点也不困。 望着前方,牛登等人开始出发了。 小心翼翼倾听周围动静,确定没有问题后,梁丘锋才下树,继续跟梢。 一路潜行,哪怕再小心谨慎,可依然有险情。最危险的一次,正走着,侧边的密林中突然走出一头五阶莽牛来。 好在这莽牛瞧了梁丘锋一眼,竟没有攻击,而是哼哼着自顾走开了。 吓得梁丘锋出了一身冷汗。 倒不是他畏惧莽牛,而是一战之后,动静太大,很容易前功尽弃,甚至被前面牛登等人发现。事态更严重。 直到中午时分,牛登和萧剑枫一行终于停住脚步。 牛登手一指,指着前面道:“萧兄,依照弟子传书所描述,那遗迹便是在这一带地方。” 萧剑枫站定,举首望去——但见前面一截山峰突兀地出现,光秃秃的,竟没有一棵树木生存,全然是石头。 满山石头千奇百怪,大小各异,天然形成无数的形状,有的像牛,有的像虎,还有的竟如振翅飞翔的苍鹰。 萧剑枫看了一阵,喃喃道:“这地方好生奇怪,片草不生,生机断绝。” 牛登道:“萧兄,你也发现了吧,此地很可能是传说中的绝地。” 玄黄大陆,地貌万千,有无数古怪的地方。一些地方因为过于凶险,内有玄机,故被人成为绝地。 绝地之意,便是说进去之后很难活着出来了。 萧剑枫道:“牛兄,你说拿遗迹便在上面?” 牛登很坚决地点头:“不错,依据那弟子传书所描叙,就在这座石山中,其内有进口。只要找到入口,即可进入。那遗迹,应该是一座洞府。” “洞府?” 萧剑枫霍然动容,眼光更是炙热。 存在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洞府,那价值难以估计。 不过他也是老江湖,神情很快平复下来:“如果只是一个被遗弃的洞府,空空如也,那我们不得白跑一趟?” 牛登哑然道:“的确存在这个可能性,只是我更相信,洞府中肯定有宝物。” “好吧,我们这就上山寻找入口。” 萧剑枫亦非婆婆妈**人,当机立断,不再多言。 “好,如有发现,马上互相告知,我们一同探索。” 虽然谁都存有独吞的心思,但被慑于对未知的一分谨慎和担心,故意下意识地还是选择了一同探索。 一行人很快分成数个小队,朝着石山进发。 后方一棵大树上,梁丘锋站在树丫上,手塔凉棚遥望。 “古怪!” 只是古怪在哪里,一时间又无从分辨。 “吱吱!” 这时候六耳探头出来,睡眼朦胧的模样。但很快,它似乎感受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气息,猛地跳出,双眼死死盯着前面的石山。 然后,小家伙情绪非常激动地飞身下去,朝着石山狂奔。几个跳跃,瞬间消失在无数石头之间,不见踪影。 “六……” 梁丘锋张口欲叫,猛地省起,如果叫出声来,一定会惊动天都门和金沙帮的人。 六耳的举动,一反常态,连招呼都不打便扑向石山,难道说石山与其存在什么紧要的密切联系? 他不禁想起当初与六耳相遇时的情景——当其时小家伙被一条蟒蛇缠绕,差点被吞吃掉。 那时候的六耳明显属于幼体,也就是刚出生不久的状态,因此不具备什么自保能力,仿佛任何天赋本领都没有。 正因为那样,梁丘锋以为它只是一只普通的袖珍猴。 不过后来,随着六耳两次蜕变,以及表现出了颇为凶悍的本事,慢慢让梁丘锋改变了看法,开始觉得小家伙的不凡。但通阅典籍资料,都查不到和六耳相近的兽类来。 至今,他对六耳的出身来历,依然毫无头绪。 而现在小家伙看见石山就变得激动异常,不由让人浮想联翩。也许,六耳的出身之谜,很可能就在这座山中。 不管了,既然来到此地,便要一探究竟。但他并未急着跳下树去,而是依然待在树上,静观其变。 凝神注视,越看这座石山越觉得玄乎。 脑海灵光一闪,梁丘锋跃下此树,往后退却,约莫退出几十丈远,看见一株参天大树,随即飞快爬了上去。 直爬树冠,居高临下,再去观望石山。 位置不同,角度不同,所见事物的印象霍然有变化。 这一刻,在他眼中,整座石山的形体为之一变,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捏紧的巨大拳头。 对,就是拳头。 从这个拳头的形状看来,却是一个从半空砸落地面的方向。故而乍然一看,感觉很怪,根本认不出来。 “咦,有些不对?” 梁丘锋认真地看着,似又有新发现,苦苦思索一阵,再度下树,退后百丈,爬上另一棵巨树,仔细端详。 这一次看,眼中景象再度生变。那座石山给他的感观,似乎并非天生如此,而是被人一拳砸下来,生生砸成如此形象来。 天外一拳,砸地成山,这是什么人的大手笔呀! 梁丘锋震惊不已。 看久了些,远方的石山,气势蓬发,轰然而至,他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厉害! 整座石山,瞬间竟如同变成了一份高深莫测的武题。 一拳成山,自成武题? 想到这个可能性,梁丘锋大感骇然。 难道是五百年前大战所留? 是了,除了那一战的大能们,还有谁能留下此等威赫印记? 对于荒洲五百年前的一战,他有所涉猎,只是典籍记载颇为隐晦,感觉此事被当时很多人视为禁忌,所以每每触及重要的关键处,便一笔带过,语焉不详。流传下来,人们连当时交战的双方身份都不了解,修为达到何等地步也不了解。但根据造成的杀伤推测,最起码,也要是武王八段以上才行。 终南剑府有武王,梁丘锋与老人相处最多,但他对于武王的境界威能并未了解多少。 一来感觉老人的武王境界存在缺陷,似乎有隐疾在身,无法,而或故意压制修为,不曾全力出手过。 二来,以梁丘锋目前的修为,想要窥伺一位武王境界,着实困难了些。差距太大,大到无边,又怎么能洞悉其中奥秘? 夏虫不可语冰,井底之蛙难见天空,不外如是。 梁丘锋揉了揉眼睛,好一会那种被芒刺的酸涩感才慢慢消失,他又睁开眼睛去看石山。 周而复始好几次,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浑然忘我。 忘记了天都门和金沙帮的人、忘记了身处山脉险境、甚至忘记了自顾离去,扑入山中的六耳…… 他的眼中,只有这座山。 先是看山是山,随后看山不是山,到了最后,山还是山。 梁丘锋慢慢明白过来,若说一拳成武题,却是不实。最起码来说,石山本身缺乏了武题最为基本的特制:便是传承性! 也就是说,当年一拳砸下之人,纯属战斗状态的一击,而不是想留下传承什么的。 这一点,和破魔秘境藏绝湖底下石殿密室的壁上留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其本体上所激发出来的气势,恢弘霸道,甚至造成了山体生机断绝,寸草不生,历经数百年不散,那就得归功于挥拳者的修为境界了。 武道之途,当修炼至化境,举手投足间,就能发挥出某些不可思议的力量威能来。 不过眼前这石山,比龙尘泪写于石壁上的字更加具有立体感,能给与人一种武道上的奇妙感悟。毕竟龙尘泪在墙上写字,纯属兴之所发,随手涂鸦。而此山却是大能全力争斗之下,怦然轰出的。 更让人感到玄虚的是,如果太靠近山体,而或像牛登等人一样,身在此山中,反而一无所觉。 梁丘锋正思考着是否要再多看一会,猛地听到下面有沙沙的声音,隐约有人经过的样子。 “奇怪,此处属于山脉北域,人迹罕至,还有人来?” 低头一看,便见到一个身影瘦如竹竿儿的人正鬼鬼祟祟地走着。 他是谁?rs 岌岌可危,急求月票! 眼看着这个月就过去了,眼看着梦想触手可及,孰料风云变幻,又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难道要第三次重蹈覆辙,阴沟里翻船? 记得聊斋的时候,人神的时候,都是领先大半个月然后被咔嚓掉,那种感觉真是欲哭无泪。 这本新书成绩不如人意,南朝压力也很大,但真不愿辛辛苦苦奋斗了整个月的努力在最后时刻付之东流。 众所周知,南朝的码字速度向来以龟速著称,但本书自上传当日开始,直到现在,快三个月了,每天保底两更,从不间断过,更没请过一天假。 说这些,不是说有多了不起,只是想让大家看到南朝的努力,一直在努力。 所以,如果你认可这份努力,请投一张月票。 拜托了!rs 第一百七十八章:镇魔陵 (今天第一更,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唐雄蹑手蹑脚的从树下走过,却浑然不知所要追杀的人正在树顶之上,平息静气地看着自己。 他固然为气道层面的高手,但只得气道二段,想要感受到树冠上梁丘锋的气息,断无可能,只能根据路上遗留的痕迹追踪。 这一路深入,可把他给折腾得不轻,接连遇到数头高阶妖兽,使出浑身解数才斩杀掉,脱得身来。 只是现在的样子,血迹斑斑,看着很是狼狈。 “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造成的。” 唐雄恨极:“区区劲道武者,竟敢闯入山脉北域,真是不知死活,偏偏还连累老夫身处险地。如果被我逮到,定要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走到前面去,很快就看见石山,不禁一呆,喃喃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周围生机断绝,乃是绝地呀。” 阿里山脉深处有绝地,他倒不感到奇怪,暗暗警惕着,不敢走过去。 “我找到了!” 山上猛地传出欢呼声:“牛长老,洞府入口在这里。” 一声叫嚷后,满山皆惊,一道道身影“嗖嗖”的朝着他那边过去。 下面唐雄瞧见,眼睛都有点发直:“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他目光老道,却一眼就认出了牛登萧剑枫等人。 “是天都门和金沙帮的人,他们在这石山上捣弄什么……说有洞府,嘿,有宝!” 唐雄双眼放光,顿时将追杀梁丘锋的事抛之脑后。三名弟子死便死了,可如果因缘际会能获得一件宝物,那就发达。 微一思索,不急着上山——虽然在会攻终南山的时候,和牛登等人有过照面,但人家乃是大宗门的长老,修为高深,对于他这等小长老,正眼都不看几下。如果这时候贸贸然上去,一个不好便会被灭口。不如静观其变,等对方全部进去了,自己在后面来个黄雀在后,见机行事,说不定能获得天大的好处。 如斯想着,嘴角露出智珠在握的笑意,等了一炷香事件后,山上的人都进入洞府,他这才施施然动身,掠上山去。 又过了半刻钟时间,梁丘锋出现,摸了摸下巴,跟在唐雄的后面——无意间一个错位,浑然不知彼此次序来了个大调转。 螳螂与蝉,谁是黄雀? 却说牛登等人,找到入口进去。 那入口颇为隐蔽,外面还有两块大石头倾轧掩盖着,只露出一线缝隙,如果不探头仔细看,都瞧不出里面的玄机。 为了弄开这两块石头,牛登与萧剑枫亲自动手,费了一番手脚,好不容易才把巨石搬掉。 里头顿时露出个门户来,抬头一看,石头门楣上雕刻着三个大字:“镇魔陵”! 望见幽深的入口,萧剑枫不由得眉头紧锁:“牛兄,这里可不是什么洞府。” 牛登望了望,现出沉思之色:“看来推测有误,瞧这名字,多有不详,不如我们退出去,重新用大石封住吧。” 萧剑枫一摆手:“既来之,则安之。也许里头会存在什么好东西呢,不进去探索一番,如何甘心?” 牛登眼眸闪过一抹隐晦的精光,笑道:“好,事到临头,还是萧兄有胆识,倒是在下心生畏惧了。既然如此,走吧。” 率先进去。 走过一段路,里面景观赫然一变,如同一个巨大的地底陵墓,一条条甬道四通八达,用结实的石砖铺垫着,非常整齐。 既为地底,光线幽暗,众人便点起特制火把照明,看着四周的环境,感到新鲜奇怪。 没有人想到阿里山脉的深处竟存在一座陵墓,那里头会埋葬着什么人? 入口写着“镇魔陵”三个大字,按照字面解释,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难不成里头还镇压着一尊天外妖魔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性,诸人的心不禁绷紧,小心翼翼起来。 约莫一刻钟后,唐雄悄然也进入到镇魔陵中,打起一个特制火折子,瞧见这陵墓状况,心里直犯嘀咕。 等走过一段路,前面赫然出现三条分叉甬道。 “坏了,这么多分岔路,牛登他们往哪一条走了?” 唐雄赶紧俯身下去,仔细端详地上的足迹,一看之下,傻了眼,三条甬道内竟都有足迹存在。想必是对方看见三岔路,为了探路,所以都走了一遍。 这下怎么办。 唐雄搔了搔头,最后一咬牙,认准一条甬道径直走进去。 不用多久,梁丘锋同样来到三岔路外,经过一番考虑,选择了另一条甬道。 他脚步放得很轻,似乎怕惊动了里面的可怕存在,心中惊疑不定。 这一座镇魔陵,远非表面所看的那样简单,里头之大,难以想象,越是走远,越是心惊。感觉整座山体都被挖空,而且深下不知多少丈,被构造布置得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 对于“镇魔陵”这个名字,他感受更深。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毫无来历地被命名,必有深意所指。 关于“魔”,第一时间便想到会是天外妖魔。 此处镇压有魔,难不成五百年前的那一场旷世之战,交战双方是高阶武者和强大的天外妖魔? 很有可能。 不过来到了此地,就此退出心有不甘。再说六耳可是早早跑了下来,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心有牵挂,不如四下探索下。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一条条甬道,越走越深,渐渐浑然不知己身在何处,迷路了。 梁丘锋手握伤情剑,更加提防。 呼! 头顶上方猛地有阴风袭至。 “不好!” 梁丘锋敏捷地一个撤步,剑锋霍霍地往上空一撩。 咔嚓! 叮! 两声声响,依次发生。 梁丘锋定神看去,就见到上方一团黑影化为雾气,慢慢消散。至于地面上,掉落一块菱形晶体。不过小拇指头大小,看着非常眼熟。 “煞元?” 很快,他认了出来,失声惊呼。伸手将浅灰色的晶体捡拾起来,仔细看着,更加确定。 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从腰间百宝囊中捻出一物,正是昔日进入剑窟考核时,所获的煞元。 那时候,梁丘锋一共获得煞元四十二颗,缴纳了二十九颗,剩余的一直留在身上,没有处理。 现在拿出来一对比,无论形体大小,两者都相当接近。 这么说来,刚才偷袭他的,便是一只剑煞了。 镇魔陵中居然有剑煞! 终南山后山剑窟,由于地底深处有煞气泉源,久而久之,煞气翻腾,便形成了剑煞这一类非人存在。 只是在这镇魔陵为何也有剑煞?莫非它的深处,同样存在煞气泉眼? 梁丘锋大感疑惑。 长吸口气,继续前行。随着深入,很快印证了他的一些猜测。剑煞出现的数量越来越多,开始的时候好长一段距离才出现一只。慢慢的,每隔数丈,便有剑煞存在,甚至还有抱团的景象出现。 好在这些剑煞,颇为低等,和剑窟第一层的剑煞差不多。 以前梁丘锋修为实力不足,击杀剑窟第一层的剑煞都颇感吃力。如今截然不同了,《追风三十六剑》使出,势如破竹,一路前进,收获了为数不少的煞元。 煞元可用来炼器,积攒起来,拿到市面上卖,可以卖得灵米。 唰! 一剑将两个站在一切的剑煞灭杀后,步伐一转,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类似阶梯的地形,长长延伸下去,不知几许深浅。 事到如今,更无退走的道理。 梁丘锋把持火折子,慢慢走了下去。 约莫走了上百级阶梯,这才落地,放眼一看,不禁倒吸口冷气:眼前是个厅堂般的空地,空地之外,又是好几条甬道岔路。 按照这个规模看来,镇魔陵究竟有多大,实在不敢想象。看地面和四周铺砌的石砖,所经历的岁月也是相当漫长的了。 梁丘锋一咬牙,选择了一条甬道继续探索。 迷宫之中,不计时辰。他只知道腰间的百宝囊,起码装了数百颗煞元,都快要装满空间了。然而前方依然是无穷无尽的阶梯,以及四通八达的甬道。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幸亏灵米袋中装有几千斤灵米,足够支撑饮食很长一段时间,否则不说探索寻宝,呆在里头迷失了道路,出不去都会饿死。 两天后,也许已经是第三天了。 在一个大堂中,他与一个人不期而遇。对方也手执火把,正在探索着。 双方遇见,那人顿时蹦跳起来:“好贼子,终于被老夫撞到你了,纳命来。” 望清楚对方所穿的凤阳门服饰,梁丘锋立刻了解几分,很可能是凤阳门的长老来替弟子报仇了。 怪不得这人会出现在后面,敢情一直跟着自己。 不假思索,梁丘锋冲向一条甬道便走。 唐雄哪里肯让他逃脱,紧追不舍。 一追一赶之下,在穿过一条极其漫长的迂回走廊时,眼前霍然开朗,却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广场边缘。 广场四周,竖立一根根高达十丈的圆形石柱。 石柱顶端安放有拳头大小的奇异石头,不是夜明珠,却会发出丝丝光线,照得整个广场都十分光明,不再需要明火。 广场之上,三三两两,游荡着数以百计的剑煞。 这些剑煞,具备的人形特征颇为分明,显然等阶实力更上一筹。 梁丘锋大为震惊,这镇魔陵的构造布局,简直不可思议。 后面脚步声临近,唐雄追上来了。rs 第一百七十九章:广场追逐战 梁丘锋眉头一皱,《赶蝉步》施展开来,朝着巨大的广场冲去。 这一冲,游荡在广场上的剑煞顿时被惊动,向他围拢过来。 这些剑煞,形神具备,比起外面甬道的那些要高阶一个层次,实力自然高上一筹。 “风吹柳絮!” 伤情剑朝着最近的一只剑煞刺去,剑锋入体,爆开,但那剑煞只被震碎一臂,基本没有太大的影响,挥舞另一只爪子挠来。 这一剑,梁丘锋只为试探,一探之下便明白想要强硬冲过广场不大现实。当即脚尖往地面一点,身影冲起,最后轻飘飘落在旁边的石柱上。 该石柱高达十丈,想要一下子跳跃到顶端,根本不可能,只得先跃到柱子上,一手扣住,不使跌落。 果不其然,那些剑煞固然实力高了一个层次,但无法做出跳跃的动作来,只得把石柱团团围住,开始用尖锐的爪子抱住柱子,竟懂得往上爬。 这时候,唐雄追到。 他的出现立刻分走了不少剑煞的注意力。 很快就有数只剑煞冲向他。 “滚!” 唐雄双掌一错,真气爆发,一掌便将两只剑煞拍成灰灰。其只凭一对肉掌,杀出一条道路,直往梁丘锋冲来。 气道级的高手,果然不同凡响。 当日梁丘锋得以击杀晋身气道的泛东流,更多在于对方刚突破,真气未稳,以及老人钟声传剑,意领神会之下的灵犀一剑。 这样的剑法,现在他使一万次,都不可能出一次。 面对来势汹汹的唐雄,梁丘锋双臂一振,朝着广场远处飘去。在这个飘的过程中,他油然想起《梯云功》中的口诀: “云不实,空不空,气息丹田中,自生阶梯上九重……” 如斯想着,双足不由试探着在虚空中踏出去一步,同时体内真气运转,协调配合。 呼! 飘出去的距离竟被预想中远了一大截,看来刚才一踏,虽然没有真正领悟到《梯云功》,但因为蕴含了某些口诀要领,也发挥出了一些作用来。 不过,如果能突破,掌握此功,那就好了。 唐雄见状,大喝:“你逃不掉了。” 身影飞起,双爪如钩,凌空对着梁丘锋扑过去。 这正是他的拿手绝技:《挖心爪》,十指修炼时,要用特殊的药水涂擦,留五寸指甲,锋锐无比,专挖人心。 梁丘锋身子圆滴滴一转,快速穿过数名剑煞的围困,又跃上另一根柱子。 唐雄一抓,抓不到人,却把一只碍手碍脚的剑煞抓捏得破灭,掉下一块椭圆形的煞元来。 这煞元,颜色不再是浅灰,而呈浅蓝色,煞是漂亮,一看便知品阶有所提升。 然而唐雄眼中志在击杀梁丘锋,哪里会去捡拾煞元?招式一变,再度腾空,扑向柱子上的梁丘锋。 “哎哟!” 梁丘锋故技重施,再度往前面飘去。 只可惜这一次,人在半空踏不出上一次的微妙步伐来,反而引得体内真气有些紊乱,身形落地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被一只剑煞攻击到。 《梯云功》,真不好学。 唐雄双爪不收,直接抓在石柱上,划出十道深深的指痕。一抓之下,腾身借力,弹飞的速度快上一倍,当头抓向梁丘锋。 梁丘锋来不及闪避,只得将伤情剑举上一横——“横剑式”! 这一横,气势徒生,在唐雄看来,拦住自己攻势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条江河,有咆哮雄壮之势。 “这是什么剑法?” 他内心大感狐疑,晃一晃脑袋,再仔细一看,分明又只是一柄晦暗黝黑的剑刃。 刚才所看,如同错觉。 恰是一瞬间的分神,梁丘锋又已逃遁开数丈之外了。 “可恶!” 唐雄怒道:“小子,有种的便不要逃!敢杀我门中弟子,不敢与老夫斗吗?” 梁丘锋充耳不闻,垃圾话都懒得回一句。 两人一追一逃,满广场飞奔。好几次,唐雄都差点击中梁丘锋,可差之毫厘,最后还是被对方给逃开了。 在追逐的过程中,唐雄甚至感觉到,对方居然还敢在尝试修炼某种奇妙的身法,完全当自己是练功对象似的。 这个发现,让他暴跳如雷。 “嗤!” 正追得紧,前面的梁丘锋猛地止步,在高速奔跑的过程中让身子生生往后一仰,伤情剑急刺。 这一招,本是民间寻常武艺中的一记“回马枪法”,不过如今被梁丘锋化为剑法使出,快速犀利,隐蔽而且毒辣。 唐雄根本没有想到他还敢反击,猝不及防之际差点被剑锋所伤,好在闪避得快,只被削掉额头处的一撮头发。 头发被削,额头光秃秃一片,很是清凉。 “你!” 气急败坏的吼声中,梁丘锋又继续狂奔了。 唐雄简直要抓狂,他纵横江湖几十年,还未曾遇到过这般对手。屡屡追赶不及,不禁暗暗生疑。 梁丘锋所施展出来的步法、身法、以及剑法,一点都不像是游散武者所能具备的武技。 游散武者,背后没有势力支持,身家资源缺乏,诸如种种因素,导致他们所学武技不可能有多厉害。有个黄阶极品,已是偷笑了。 修为能够通过时间积累,慢慢堆上去,可武技限制,战力大受影响,却是不可避免的短板。 这也是一些宗门弟子,往往能借助高品阶武技,击败修为境界高于自己的游散武者的主要原因。 修为境界高,但没有相匹配的武技发挥施展出来,也是无用功。 如今唐雄看来,梁丘锋的各类武技品阶起码都是玄阶以上,反而是修为跟不上,导致无法发挥出武技该有的威力效果。 身兼多门玄阶武技,会是游散武者?要知道唐雄自己,也只得《挖心爪》这一门玄阶下品武技而已。 “你究竟是什么人?” 唐雄决定停手,问个清楚。 梁丘锋呵呵一笑:“我不就是杀了你门下三名弟子的人吗?” 唐雄眼眸有寒光闪过:“好,我就不信探不到你的底细。” 体内真气高速在经脉中运转,连一头散发都无风自动起来,本来瘦削的面皮仿佛打了气似的,开始臌胀,显得诡异。 梁丘锋见状,更不迟疑,飞身继续往前跑。 “留下人来!” 唐雄爆喝,身子一闪,下一刻已出现在梁丘锋背后,一爪抓落——这一记移动,赫然使出了压箱子的本领,正是气道高手通过燃烧真气,激发所有潜能,从而让速度倍增的“气遁术”。 不过气遁术不能多用,燃烧真气过甚,很容易造成体内虚弱。 危机临头,梁丘锋脑海一片清明,赶蝉步踩得飞快,人冲天而起。 此际腾空,其实并非明智选择,皆因人在半空,腾挪闪避的空间便等于没了,体内真气要用来稳住身形,再想腾手出来对敌已极为困难。 唐雄面露狞笑:好小子,就等你跳,一爪抓死你。 心里已打定主意,到了这个份上,定要将对方杀死。梁丘锋学有多门玄阶武技,出身不凡,那么他身上的好东西会少吗?杀之夺走,自己便等于发了一笔横财,不枉此行了。 电光火石间,双爪挥舞,凶猛地扑上去。 相比之下,人在半空,并且开始下坠的梁丘锋便等于一只软弱无助的小鸡,乖乖等着被宰杀了。 危机之际,梁丘锋在空中猛地一踏,仿佛虚空上存在某些奥妙的阶梯一般,本来下落的身形顿时稳住,再一踏,凭空借力,人形“呼”的高飞,最后稳稳地落在附近一根石柱子顶上。 这一次飞跃,潇洒至极。 唐雄看见,呆若木鸡,失声叫道:“《梯云功》?”rs 第一百八十章:身份暴露(为all4u 飘红加更) (飘红,又见飘红!) “《梯云功》!你怎么会《梯云功》?” 看着站立在石柱上面的梁丘锋,唐雄大惊失色。 对于此项天都门的镇派武技,他曾亲眼看见云墨江施展出来过,在空中闲庭信步,那个潇洒,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不知情的,还以为云墨江晋身武王,能在半空飞了呢。 刚才梁丘锋所施展出来的步伐,固然生硬艰涩了许多,和云墨江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其中特性如出一辙,绝对不会看错。 他会《梯云功》,莫非是天都门的弟子? 只是从不曾听说天都门中有这么一位得意弟子,瞧其年龄,却是不小了,难道是某些门中的老弟子? 很有可能。 前面所见,天都门和金沙帮的人员联合进入镇魔陵中,此人或许是其中之一。 这下棘手了。 唐雄面色阴晴不定,道:“原来是天都门的得意门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 这番话,姿态放得相当低。 梁丘锋晒然一笑:“不知者无罪,既然没事了,告辞。” 从石柱掠下,朝着广场另一端奔去。一路围上来的剑煞,都被他灵巧避过。只要不被众多剑煞围住,便没有任何问题。 后面唐雄出手,接连抓死了几个剑煞,忽而想到一事:“咦,不对。如果他是天都门弟子,怎会落单在此?天都门中,善用剑法者并不多,有此造诣,早该扬名立万了,缘何半点印象都没有。” “《梯云功》……记得天都门作为赔偿负罪,不惜拿出了一份《梯云功》武题交给终南山,据说该功法被风头正劲的梁丘锋学了。” “梁丘锋,他是梁丘锋!” 思路整理明白后,唐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怪不得对方的佩剑似曾相识,很是眼熟的样子,原来如此。 当日会攻终南山,梁丘锋和泛东流决战,众目睽睽。唐雄便是其中一名看客,不过距离远了些,看得不甚真切。 最主要的是,伤情剑从外观上看平淡无奇,泯然大街货,故而很难一下子联系起来。 至于形容面貌这些,是可以伪装的。 作为武者,易容伪装也是一项比较大众化的技能。 “哼,这个梁丘锋不在孤山城管治秩序,孤身跑到山脉深处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牛登他们而来的?” 一些念头在脑海快速运转着,进而唐雄想到一个更大胆的设想:如果找到牛登和萧剑枫,把梁丘锋进入镇魔陵的事相告,他们会怎么做? 定然会不择手段将其除去。 对,就这样。 在镇魔陵探索游荡两天,什么宝物都没见着,唐雄早心生烦躁。只是不甘就此退出,所以才一直坚持下来。 不过对于这镇魔陵,只知其大,不清楚具体地形,更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天都门和金沙帮的人,倒是难题。 “不管了,继续前进吧。就算镇魔陵再大,但始终会有一个终点所在。如果殊途同归,那么到了最后,所有的人都将于这个终点汇合,届时一切都能够水落石出。” 唐雄心思缜密,敢于设想,很快有了结论。于是塞一枚丹药进嘴,不与广场上的剑煞多做纠缠,跟着梁丘锋后面追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广场的隔壁,中间只隔着一条甬道,另一面,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从大体布局和建筑风格来说,两个广场一模一样,几无差别。也许最大的差别,便是游荡在广场上的剑煞数量。 牛登萧剑枫率领的众人,此时正出现在广场上。他们人多,齐心合力,一面清理,一面通过广场。 剑煞虽然数量众多,但更敌不过武者的出手,纷纷破灭,掉下煞元。 对于这些煞元,众人自然不会放过,捡拾进腰包内,算是战利品。 萧剑枫神色有些阴郁,这一路来虽然毫无危险,只遇到些低阶剑煞,一点威胁都没有。但走了这么长的路,什么好东西都没见着。 好不容易穿过长廊,看到巨大的广场,一时间大为震撼,熟料依然没有宝物。 广场四周竖立的石柱子,顶端会发光的石头价值不大,名叫“月光石”,体积大,分量重,由于与柱子连成一体,一旦拿掉下来,便会变得黯淡无光了,所以根本开采不得。 也许,唯一能有所收获的,便是击杀剑煞,获取煞元。 但这些东西,哪里放在萧剑枫眼内。 “牛兄,这镇魔陵中居然凝聚出了此等煞物,只怕深处必有煞气泉源。而或真如名字含义,此地镇压过天外妖魔。” 牛登有点心不在焉:“有道理,不过即使镇压有天外妖魔,它肯定已死掉了,否则不会散发出如此浓郁的煞气来,以致滋生出煞物。” 煞气,与元气相对。 人类武者修炼,需要依靠天地元气;可天外妖魔恰好相反,它们视人族血肉为食,视煞气为养分。 这是因为彼此身体构造机能不同而造成的差别。 萧剑枫道:“我倒是不担心什么妖魔,只是我们历经千辛万苦下来,总得有点收获吧。” 牛登点点头:“萧兄稍安勿躁,我感觉此地不可能空荡荡,一无所有的。只要继续往前面走,相信会有惊喜。” “最好如此,那赶紧走吧,不必再杀这些煞物了。” “好。” 两人分别对自己宗门的弟子下令,提速赶路。 穿过宽大的广场,前面一排石阶,走下去,不过十来丈远,前面突兀地出现断崖。 断崖下,深渊万丈,黑森森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 一丝丝煞气,不停地从深渊内飘荡而起。其中有些煞气在不停凝结,微微具备了某些人体特征,相信不用多久,便能滋生出新的剑煞来。 原来为数众多的剑煞,便是由这深渊孕育而生。 萧剑枫大皱眉毛,难道说陵墓走到这里,便断了? “看,那边有铁索,可以走过去!” 有眼尖的弟子叫道。 果不其然,五根碗口粗的铁索横跨而至,被煞气缭绕着,一时间没有发现。顺着铁索看向对面,茫然一片,不知通往何处。 吼! 突然间,深渊中似乎有嘶吼声传上来,令人听见,浑身打个冷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竖起耳朵想仔细听清楚,那吼声早已消失,不再响起,仿佛只是众人的幻听。 “怎么办?” 牛登问。 “走过去看个究竟。” 萧剑枫沉声道。 “正有此意。” 牛登表示赞同。rs 第一百八十一章:古怪小猴(为all4u盟主加更) (本书第六盟,适逢感恩节,鞠躬感谢所有一路喜欢并支持南朝的读者书友们,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有你们在,真好!) 深渊如海,煞气飘扬,当唐雄赶到断崖前时,不禁倒吸口冷气。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梁丘锋的身影。仔细在附近搜寻了一遍,依然毫无发现,倒是找到五根碗口粗细的铁索。 铁索通向隐晦的对面远方,不辨景观。 难道那小子走过去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唐雄不寒而栗,小心翼翼地探头,望了望下面的无底深渊,一股寒气登时从尾椎骨冒起,腾腾而生,不可抑止。 他赶紧退后几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行,到此为止,到此为止,不能再过去了。 唐雄真心感到了畏惧害怕:宝物重要,可身家性命更重要。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就算坐拥金山银山,又有何益? 那么,离开吧…… 犹豫着,终于迈开步子,折身返回广场。 “吱吱!” 猛地广场那边传来两声貌似猴子的叫声。 唐雄心一紧,暗道:“怎么刚过去不久,广场竟然出现了猴子?” 事有反常必有妖…… 他放轻手脚,悄然走过去,过不多久,便见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 一只皮毛金灿灿的袖珍猴子,不过拳头大小,若非眼力足够,都认不出来。它其时正站在一根十丈高的石柱子顶端上。 柱子周围,团团一遭,围着满满当当的剑煞,几乎整个广场的剑煞都围聚在此了。 如果说这些剑煞是在围攻小猴子,倒没什么,关键是本来毫无理智的剑煞们,它们团团围在石柱子周围,听猴子一叫,居然齐刷刷匍匐着全伏拜倒在地,一动不动。 唐雄看见,差点眼珠子都要瞪掉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随即见到小猴子飞跃而下,落在一只剑煞头顶上,张口一吸。一道漆黑如墨的煞气便从那剑煞顶上抽出,悠悠然进入到小猴子的鼻孔内。 煞气离体,那剑煞形体分崩离析,化为灰灰。 “吱!” 如同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小猴子神情兴奋愉悦地叫唤着,很快开始吸下一个剑煞。 唐雄算是老江湖,固然称不上纵横荒洲,但走南闯北,一把年纪了,见识阅历方面很是丰富。 他曾听说深山大泽中有山魈木客,喜食猴脑,,每每饥饿时,呼啸叫唤,便有无数猴子呼拥而来,跪拜在地,任由山魈木客挑选,然后食之。整个过程,乖巧如奴隶,绝不敢有半点抗争之意。 传闻之事,从某个程度上竟然与眼前所见一幕隐隐扣合起来。 只是两者比较,却又截然不同。其中本为奴隶的猴子,现在变成了主宰者,而所要吸收的对象,竟是如同行尸走肉的剑煞。 这些煞气形成的形体,本非生命体。不懂畏惧害怕,不懂生死饥饱,既然如此,它们怎么会俯首帖耳地对一只猴子膜拜呢? 完全违背逻辑道理。 这只猴子,有古怪。 唐雄暗暗吞口口水,只是以他的眼力,不管怎么看,都看不清猴子的来历。仿佛妖兽,可又不大像。 “吱!” 猴子猛地抬头,朝着唐雄藏身之处瞪来,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的存在。 好灵敏的感应能力! 唐雄不禁惊叹,同时心中,念头萌生,就是想把此猴擒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看能否驯养成灵宠;如果顽劣不服,亦可直接解剖开来,摸索各个器官价值,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经过刚才一番观察,此猴固然颇有古怪之处,但整体实力并不怎样。况且,拳头大小的个子,能厉害到哪里去? 自己出手,手到擒来。 唐雄即刻现身,便要动手。 “吱吱吱!” 小猴子发出一串呼叫,数以百计的剑煞轰然而起,潮水般涌过来。 “好个小家伙,果然有驱使煞物的能力,大有名堂,这就更要拿下了!” 唐雄不惊反喜,身形展开,径直抢过去。 这些剑煞虽然数目不少,虽然实力比外面甬道的强了一个档次,但还真不被他放在眼里。 现在他的眼中,只有小猴子。 “吱!” 小猴子却极为敏捷,小小的个子连蹦带跳,刹那间便爬上了一株石柱子顶上。 唐雄不甘示弱,施展出得意武技《挖心爪》,蹬蹬噔,勾住柱子便往上爬。 小猴子精灵至极,等他爬到一半的时候,飞身跃下。 但唐雄早有预备,哈哈一笑,双爪往柱子上一抠,借力弹出,在半空截击小猴。 呼! 化爪为掌,一记劈空掌轰出,真气蓬发,顿时将小猴笼罩住。 小猴感受到了危机,全身金毛乍然炸开竖立,看上去毛茸茸的,不得不生生挨了一掌。 厉叫一声,身子被拍飞,朝着台阶那边摔落去。 感受到猴子的痛苦哀嚎,众多剑煞炸窝了似的,疯狂起来,发出嗬嗬的凄厉嘶吼,形成一片,将唐雄困住。 嗡! 唐雄脑海如同被针扎了一下,疼痛无比,精神陷入恍然迷糊。 “意识攻击?” 他大吃一惊。 煞物具备精神攻击的特性,他本有了解,但绝没有想到这些低等煞物竟能通过团体凝聚的方式,从而发出精神攻击来。 这好比结成阵势,集众力于一点,攻击十分犀利。 一个不防,唐雄便中了招。 一瞬间迷糊,无数剑煞的攻击落在身上,如雨打芭蕉。 唐雄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用力咬舌尖,剧痛入心,精神迅速恢复清明,顿时发现己身挂彩,伤了好几处。幸好修有炼体武技,皮厚肉坚,倒没有形成致命伤。 第一时间,他便想着赶紧脱离重围,出去再说。 “吱!” 猛然眼前一花,一团金黄的身影飞掠而过。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双眼好像被火烧了似的,热辣辣,剧痛无比,鲜血一下子流淌下来。 “眼睛,我的眼睛!” 整个世界陷入无边黑暗当中,他惊恐地大叫。 众多剑煞蜂拥而上,霎时间将其淹没。 开始的时候,唐雄还本能地拳打脚踢,将一身真气尽数施展出来对抗,但慢慢地,随着身上的伤越多,损耗过重,便再没有反抗的力量,倒到地上,卷缩着。 一刻钟后,剑煞散去,地上支离破碎满是模糊的血肉,再找不到什么人了。rs 四更毕,最后24小时求月票! 啥也不说了,最后二十四小时,一切努力就看这个时间了。 能否保住第三,能否实现写书以来从未有过的梦想。 就看最后一天。 南朝瘦且多桀,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们—— 所有喜欢南朝写书的兄弟姐妹们! 深夜拜谢!rs 第一百八十二章:心机 五根碗口粗细的铁索,并列在一起,形成一个铁索桥。牛登与萧剑枫率先踏步上去,身轻如燕,一点都不晃,快步朝着对面走过去。 后面一众弟子见状,也跟随而上。 对于他们来说,走这铁索桥不算得什么,主要得提防煞气的侵蚀。 煞气如雾,从无底深渊不停地蒸发上来,如果不闭住呼吸,吸入得多了,便会对神经中枢造成伤害,精神上出现迷糊、恍惚、乃至于各种幻觉。 精神出问题了,很容易从铁索桥上掉下去,万劫不复。 幸好这铁索桥不算长,约莫走了五十丈左右,已到了对面,脚踏实地,一颗心安稳住。 牛登和萧剑枫抬头一看,就见到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其宽阔度比之前所遇的那一个要大上一倍,〖广〗场周围竖立许多石柱子,柱子顶端有月光石,熠熠发亮。 所不同的是,这个〖广〗场〖中〗央建立着一座高大的神殿,通体用青石砌就而成,风格粗犷,线条简单,神殿顶上,雕刻着一尊尊奇异怪兽,或作咆天状,或作抱月型。 这座神殿,竟与破魔秘境藏绝湖之下那一座神殿有几分相似,显然出自同一个地方的建筑风格。 向远方看去,一遭都是高耸的峭壁,形成一个半圆,将这〖广〗场围绕住,看来此地,便是整个镇魔陵的最终点了。 奇怪的是,这大〖广〗场并没有剑煞产生,显得空旷静寂,如尘封数百年,从不曾被生人惊扰过。 打量一番后,萧剑枫道:“牛兄,此神殿风格,分明便是出自天外妖魔之手,不出意外的话,殿内定然供奉有妖魔神像,用以祭奠。” 牛登道:“应该如是。” 萧剑枫道:“我只是感到奇怪,这阿里山脉深处,缘何会有天外妖魔活动的遗迹?” 牛登目光闪烁地朝着周围看着,随口回答:“也许在古时有天外妖魔侵入荒洲,在这里建立了基地,只是后来被武者大能发现,双方大战起来。” 萧剑枫眼眸一亮:“你的意思是说五百年前打断龙脉的一战,因此而起?” 牛登笑道:“猜测而已,至于真假,不敢断定。” 萧剑枫叹了口气:“可惜数百年来,荒洲变化天翻地覆,许多秘辛都埋于尘土,不为人知了。” 牛登一努嘴:“萧兄何必嗟叹?我天都门,你金沙帮,都没有五百年的历史传承呢。我们是武者,不是考古学家,管那么多作甚。过去的事情,都成为历史尘埃,所要做的,便是掌握现在。” 萧剑枫点点头:“牛兄所言有理,那我们进去神殿吧。此行能否有所收获,便看殿内有没有东西了。” “好!” 两人联袂,一同奔向神殿。 诸多弟子紧随而去。 这神殿极大,用大块石头砌成,入口本有门,但两扇青铜铸成的重门却被损坏,放倒在地。 萧剑枫猛地止步,看那青铜门。清晰可见足有半尺厚的门是被什么以巨力生生扳开的,边缘处还有鲜明的爪印,将门户都给挠坏了。 他不由倒吸口冷气,道:“牛兄,你看这门,莫非有什么东西冲出去了?” 牛登端详着,半饷才回答:“有些像。” 萧剑枫立刻兵器在手,沉声道:“大家小心点。” 闻言,一众弟子纷纷手执兵器,开始境界。 牛登却有些不以为意:“萧兄,从入口至今,半点动静都没有。依我看这镇魔陵,不会有活物存在。” 萧剑枫道:“万事小心为好。” 牛登晒然,也不理会,直接进去。 就见到里头颇为狼藉,许多本来的摆设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其中大部分都破碎了,连原本的模样都无从分辨。 由此可见,此地必然经过一场战役,才能造成这般破坏。 不过诸多事物上,积尘数寸,厚厚一层,看起来,真得没有任何活物活动过的痕迹。 萧剑枫这才稍稍安心,吩咐弟子四下搜寻,看有没发现。 众人得令,以手中兵器为工具,开始翻找。 牛登脚步不停留,往前面走着,目光灼灼,盯住供奉在上方的一尊妖魔神像。 此像十分巨大,纵然布满灰尘,但通体金灿灿的颜色尽显无遗,它的造型为昂首咆哮状,双足踏于祭坛上,威风凛凛,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气势。 其头上生有一对尖锐的角,但看真切些,却可以认出这是一只巨大猿猴神像。只不过猿猴生角,不类寻常,再看真些,它脑袋两边,竟各长着三只耳朵,加起来,共有六只耳朵之多。 很快,萧剑枫也注意到了这尊妖魔神像,喃喃道:“这是个什么天外妖魔?生得如此怪异,居然有六耳,还头生双角?” 牛登不答他,快步来到妖魔神像身前。 萧剑枫注意到他的异动,眉头一皱,忽而想到了什么,飞身跃来,伸手去触摸神像金身,面现狂喜之色:“天外庚金,天呀,这是天外庚金,这么多,我们发了。” 天外庚金,传说乃是天外之物,性质温和,具有强大的兼容性。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兵器也好,而或防具也好,在炼制之际,只要加入天外庚金,其品阶都将有质的提升。 宝器品阶以上器物,都需要添加天外庚金。 但由于天外庚金存世量稀少,从而限制了宝器以上级别的装备产出,同样大为减少。 眼前这尊妖魔神像,所朔造的金身全部用天外庚金,就算只得薄薄一层,提炼刮下来,也起码有好几斤了。 有了数斤天外庚金,再找到其他几样材料,请得炼器师开炉,便能批量生产宝器,武装起来,对于整体战力的提升,将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因此,即使萧剑枫这等人物,此刻也忍不住欣喜若狂,颇有些失态。 旁边一直不动声色的牛登呵呵一笑:“萧兄,这下你不会抱怨一无所获了吧。” 萧剑枫喜道:“不会了……” 此时靠近他身边的牛登突然出手,并不用兵器紫金锏,直接一掌劈中萧剑枫背心。 这一掌,突兀而凶猛。掌心处隐隐有一团金色荡漾,煞是怪异。 “噗!” 要害中掌,萧剑枫如断线风筝掉下祭坛,摔出数丈余远:“牛登,你这个卑鄙小人!” 怒火攻心,鲜血大口大口地吐出来。 他本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偷袭,只是骤然见到这么多天外庚金,一时间狂喜不已,加上午登并没有把持紫金锏在手,故而有了些疏忽。 ——足以致命的疏忽! “动手!” 牛登一声令下。 天都门的弟子马上各施手段,顷刻间便把十一名金沙帮弟子制服在地。他们以有心算无心,竟不费多少手段。 金沙帮的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路有说有笑,同经甘苦的盟友说翻脸便翻脸。 萧剑枫摇摇晃晃站起来,日月双钩指着牛登:“牛登,我萧某瞎了眼,竟然信了你这个卑鄙小人。这一次,我认栽了。但你以为你独吞宝物,出去之后,我金沙帮楚帮主会坐视不理吗?大不了一战,最后全部便宜终南剑府。” 牛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贪这天外庚金,才会对你们下手?” “难道不是?” “你错了,半年前,我天都门便发现镇魔陵,并且进来过两次。” “什么?” 萧剑枫大为震惊,不敢置信,隐隐感到有哪些地方不对。 牛登指着妖魔神像道:“整个镇魔陵内,只是一处废墟,并无什么宝物……呵呵,五百年前荒洲剧变,有好东西,都被那些迁徙的大宗门卷走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萧剑枫道:“那这天外庚金是怎么回事?” “天外庚金当然是真的,不过其原本一直隐藏在神像里头,后来才慢慢浮现出来的。” 萧剑枫冷笑一声:“一派胡言。” 牛登一摊手:“萧兄,你觉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还有必要说谎话骗你吗?呵呵,别浪费力气了,中了我一掌,想恢复真元根本不可能。忘了告诉你,比起双锏,其实我更精于掌法,打你这一掌,名为‘摧心掌’,玄阶中品,一掌摧心心伤神,无药可治,只会慢慢咳血而死。” 萧剑枫面色大变,想运转真气,心坎剧痛,痛得几乎要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好,好一记《摧心掌》,牛兄心机深沉至斯,我死得不冤。” 各个大宗门,长老之间算是比较了解熟悉的了,尤其金沙帮和天都门,两派联盟,多有交往,了解更深。但萧剑枫现在才发现,所谓了解,都是虚假,牛登心机之深沉,实在令人感到可怕。 顿一顿,问道:“既然你说天外庚金是从神像里长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登叹道:“萧兄,你我相交一场,我自会坦诚相告。这样说吧,神像上的天外庚金,其实是一件铠甲,只是一直隐藏在石头里头。我第一次进来之际,无意发现了其中奥秘,这才慢慢将它牵引出来,成为你现在所看到的的金身模样。” 萧剑枫越听越玄虚,难以想象,但他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牛登一定会接着说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丧心病狂 牛登望着妖魔神像,越说越兴奋:“萧兄,你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将此件铠甲牵引出来吗?” 萧剑枫面色阴沉:“我哪里知道。” “是精血,大量的精血。” 萧剑枫脸色一变,望着他,一字字道:“这就是你要找我合作的原因,我金沙帮的人,从一开始便是牵引铠甲的养分?” 牛登点点头:“确实如此。” 萧剑枫不由惨笑。 牛登随即又道:“但我苦心研究过后,发现这件铠甲并不简单,如果将其从神像上剥离,将会发生某些巨变。” “巨变?” 萧剑枫自知必死,干脆放开了。只是听对方所言,越听越感到茫然,很是复杂错乱。 “不错,所谓巨变,便是深渊中的煞气失去控制,冲荡而出,届时将弥漫整个阿里山脉。” 萧剑枫惊呼:“你的意思是?” 牛登慢慢道:“煞气弥漫,山脉中数以万计的妖兽躁动不安,它们就会像潮水般冲下山去,最终席卷整个荒洲。” 萧剑枫差点蹦跳起来,动作过大,牵动伤势,几乎晕倒:“你,你疯了。你为了要和终南剑府同归于尽,竟不惜让整个荒洲生灵涂炭?” 牛登诡异一笑:“你又错了,我天都门早在日前安排妥当,在兽潮爆发之前便会迁徙远走中洲……忘记告诉你了,天都门已正式归附永恒神教,成为附属势力。我们走后,就算整个荒洲覆灭,又有何干?” “疯子,你们天都门的人都是疯子……” 萧剑枫被这个巨大的阴谋所震撼到,脑海一片空白。 他很清楚对方的用意,一方面,天都门早做好准备,能在兽潮席卷之前就远走他乡,基本不受影响;另一方面,终南剑府距离阿里山脉最为接近,肯定会最先受到兽潮的疯狂攻击,就算有武王坐镇,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要知道山脉里头的妖兽,可是有七阶、八阶这等存在。 随便杀出一头八阶妖兽,老武王都未必敌得住。 兽潮如水,剑府被灭只是早晚的事。妖兽更会因为暴怒,而四散开来,见人便吃。 荒洲固然广袤,但高阶妖兽的行动能力强悍无比,能跑会飞,摧毁人口稠密的城市不在话下。 突然间,萧剑枫灵光乍现:“我明白了,为何当初天都门会主动提议放弃孤山城的管理权,你们放弃,逼得我们也必须放弃。原来早就定好了计谋在这里,孤山城挨近阿里山脉,兽潮一发,顷刻间便会被夷为平地。一切的筹谋计算,都在你们的计划当中。” “不错!” 牛登大声说道:“我天都门得不到荒洲,别的人更休想得到。终南剑府,只是没落门派,何德何能重新执掌荒洲?不就是冒出个老不死的武王吗?现在,我要兵不血刃地就让终南山血流成血,灰飞烟灭。” 他双眸射出狂热的光芒,状若疯狂:“还有一件事,镇魔陵的深渊之下,那煞气泉眼很可能与剑府的剑窟泉眼相通。到时煞气蓬发,剑窟失守,终南山后院起火,将毁于一旦,哈哈哈,只可惜无法亲眼见到剑府中人痛哭流涕的可怜相!” 萧剑枫倒吸口气,牛登这一条计谋,实在毒辣无比,借天地妖兽之力,重创荒洲。至于哀鸿千里,生灵涂炭,统统不在乎了。但此事如果传扬出去,他天都门定将受万夫所指,无处容身,所以必须要斩杀己等,杀人灭口。 而或者,其实天都门一早便将金沙帮等诸多门派,都列为清洗对象,要一网打尽。 简直丧心病狂。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萧兄,你们该上路了。” 牛登一挥手,立刻有弟子手执利刃上来,一把抓住萧剑枫,把其押到妖魔神像前。 可怜萧剑枫,堂堂一位气道级的长老高手,因为身负重伤的缘故,被天都门的劲道弟子拿住,挣扎不得,任人摆布。 那弟子手起刀落,剖开萧剑枫的右手掌,然后按着他的手,放在妖魔神像上面。 汩汩! 刹那间,那尊妖魔神像仿佛活过来一样,居然会自动吸允萧剑枫的鲜血。 萧剑枫面色变得煞白,一种百蚁噬心的痛苦弥漫全身,只感到体内的生机随着鲜血不断涌入妖魔神像之中,他奋起最后一点气力,喝道:“牛登,你们天都门的人都不得好死……” 一个“死”字刚出口,便一头歪倒,死于非命。 这时候的他,身体迅速干瘪了下去,看着像一具穿着衣服的骷髅,尤其皮包骨的面目,双目圆睁,更是可怖。 他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 牛登神色冷峻,一挥手:“下一个!” 马上有弟子照葫芦画瓢,抓起一名金沙帮的弟子来。 诸多金沙帮弟子,眼睁睁看着萧长老惨死,一个个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苦于抗争不得,无法逃跑,唯有出声苦苦哭泣哀求。 不过天都门的人哪里理会,直接动刀放血,让妖魔神像吸收。血被吸干后,干瘪的尸首便踢到一边去。 随着一个个人的精血被吸光,整尊妖魔神像愈发变得金光灿烂。至于原本蒙在体表上的灰尘之类,其实属于一种精心安排的伪装,为的便是不让金沙帮的人起疑心。 金光熠熠,隐隐有玄奥的符文浮现出来,好像荡漾的水波,煞是壮观。 牛登却很清楚,此件铠甲属于天外妖魔的至宝,价值无以伦比,能剥离出来,披挂在身上,定然有不可思议的功效作用。 宝甲剥离,整座镇魔陵失去镇压,深渊的煞气便会爆发。不过弥漫开来,有一个时间缓冲期,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 时间久些牛登不在乎,这样宗门撤离的时间更加充裕。只要这个消息不被传出去,计划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当!” 猛地神殿门口一声响,就听人喝道:“牛登,尔等丧心病狂,要做出荼毒荒洲之事,都被我听到了。” 牛登一惊,霍然回首,就见到一人站在神殿门口处,手执长剑。 这人看着面生,不知是什么来头。 “你是什么人?” 故意发问,但身形即刻暴起,抢过去,要当场将此人毙于掌下。rs 真的爱你! 第三本书,新书月榜第三! 这个结果真有点预料不到——开书前说没有雄心壮志,那是假的,只是现实总比梦想更加骨感,上架的时候收藏差强人意,订阅差强人意,反正比老书差了不少。 也许是换题材的缘故;也许是现在字数太少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已经在路上了,就会努力走下去。 换个立场角度,新书同样有不少铁杆书友跟过来,给力支持,龙盟、凡乐、拈指、雪海、桐叶、mg1a等等一大批,真心感谢你们,在南朝最为需要的时候,站在这里。 煽情的话我不会说,总觉得说多了便会变成矫情了,那么,好好写下去吧。 夜已深,一盏孤灯,谁还在? 真的爱你! 你们。 最后,订阅了老书新书的,还请领取一下大神之光。 拜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妖异的铠甲 (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神殿外现身者,自是梁丘锋。 他从另一条路顺着铁索桥过来,从时间上,还要早于牛登等人到达大广场。只不过其还没有进入神殿,便察觉到两派人员来到,灵机一动,隐匿起来,要静观其变。 要知道牛登与萧剑枫,都是老牌气道层面的高手,实力超然,梁丘锋根本不是对手。如果正面对上,十死无生。 随后神殿内牛登突然对萧剑枫下手,以及所说的话,都被梁丘锋听见了,心中大是震惊:天都门处心积虑,光想着都感到可怕。 诚如其所言,镇魔陵煞气爆发,弥漫整个阿里山脉,数以万计的妖兽不得安生,便会蜂拥下山,袭击人类聚居点…… 这一场灾难,将会是毁灭性的。 仓促之下,梁丘锋故意现身,要引牛登出来。 果不其然,牛登见到这镇魔陵中居然还有生人冒头,很是吃了一惊,第一时间便是出手,要将对方击杀,杀人灭口。 但叫唤一声后,梁丘锋立刻转身狂奔。 从妖魔神像到神殿入口处,足有十多丈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梁丘锋来说,相对安全。 呼! 转瞬之间,牛登便抢了出去,可抬头张望,却失去了梁丘锋的身影,不知躲在哪里去了。 广场宽阔无比,竖立着许许多多的石柱子,如果梁丘锋躲在某一根后面,根本看不到。 牛登并不着急,环视一遍,目光熠熠,猛地大喝:“我看见了你,还想往哪里躲?” 一喝之下,立刻做好扑击的姿态准备。 只可惜,毫无动静,对方并没有上当。 他心一动,回头叫九名弟子出来,组成三个小分队,对广场进行搜索。其实牛登并不怕对方躲起来,他更担心的是梁丘锋就此离开,出到外面大肆宣扬妖兽即将会暴动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衣饰普通寻常,多半是游散武者,误打误撞才进入镇魔陵的。这样的人,人微言轻,到外面陈述此事,估计也没多少人相信。 但不管如何,将他杀死,才是最为稳妥的。 十个人,人手一下子多起来,搜寻起来更加容易。 牛登则径直奔向广场边缘处,想直接抄截梁丘锋的后路。 “啊!” 半刻钟后,一声惨叫响起,居然来之神殿之内。 牛登面色一变:这一趟,他总共带来十一名弟子,个个都是心腹,修为都是劲道九段,等于半步踏入气道层面的老弟子,实力相当不错。刚才为了找梁丘锋,所以叫了九名弟子出来,殿内剩两人。 这两人负责把金沙帮的弟子放血,给予妖魔神像吸收。 那些金沙帮弟子,早之前已全部被制服,毫无反抗能力,那么,神殿内发生了什么事,竟有惨叫发出? 不假思索,牛登掉头返回,抢入神殿内,抬头一看,不禁悚然:妖魔神像之前,一具具被吸成干尸的尸体胡乱放着,看来金沙帮的人全部被放血完毕。而吸了这么多精血之后,神像身上的金色铠甲彻底浮现出来了,光华灿烂,片片甲胄都有奇妙的符文凸显。 这些符文,艰涩难懂,犹如鬼画符般,无从认识。 金色铠甲从神像上脱离,竟然直接套上一名天都门弟子身上,如同穿衣一样。只是这件铠衣,却会要人命。 铠甲加身,那天都门弟子惊恐地发现体内的精血从无数毛孔中涌出,源源不断地被铠甲吸收着。 几呼吸间,他便和地上的金沙帮人员一样,变成了一具干尸。 吸完之后,那妖异铠甲仍不罢休,开始飞向另一名天都门弟子。直唬得该弟子面无人色,急忙朝着牛登冲来: “牛长老,救我!” 看见这一幕,牛登心一沉,发觉对于此甲的认识了解,出现了某些偏差。但对这个情况,倒非完全没有预料。毕竟铠甲乃是天外妖魔的宝物,而对于天外妖魔,谁都了解不多。故而铠甲通灵,会主动吞噬精血之事,倒是可以接受的。 那天都门弟子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没命狂奔,心想着只要跑到牛长老身后去,性命便安全无忧了。 嗖! 他还来不及反应,眼前金光灿烂,一具铠甲从天而降,直接从他头上套了下来。 这弟子吓得魂飞魄散:“牛长老……” 惊叫声中,体内的生机气血滚滚被吸取,转眼工夫,他便倒了下去。 牛登神情凝重,跨步上前,大手成爪,要把铠甲抓住。 呼! 铠甲竟如同活人般,感受到了危机,从干尸上脱落,迅速闪避到一边去。 牛登气势蓬生,喝道:“老夫还降服不了你这区区一件铠甲?”双手一振,兵器紫金锏在手,抡起便砸。 铠甲漂浮着,好像具备自主意识,左闪右躲,一时间竟奈何不得。 “啊!” 牛登正攻得急,外面又有惨叫声传来,正是门下弟子的声音。他好不愤懑,立刻联想到刚才出现的神秘人。只不过当务之急要拿下宝甲,对于外面的状况根本无暇去救。 好在刚才已吩咐九名弟子,一旦某一分队找到了人,发生争斗,其他弟子要立刻赶过去支援。 这么多人,围攻一个敌人,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广场外,光线莹莹,一场猎杀战正在发生。 梁丘锋原本藏身于一根石柱后面,偷眼观察牛登诸人的动静,当牛登听到神殿内的惨叫声而不得不赶回去的时候,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天都门的弟子,都为劲道层面,不足为惧,只要不被对方围住即可。 于是,当一个天都门弟子三人分队过来,梁丘锋暴起袭击,一招“点剑式”,便将一人秒杀。 永字八剑,第一剑“点剑式”,迅猛犀利,最适合于暴起秒杀,屡试不爽。 一人被杀,剩下两人反应倒不慢,立刻举起兵器迎战。 打斗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其他两个分队,六名天都门弟子从两个方向飞快赶来。 梁丘锋并不贪功,见一下子无法将两名敌人击杀,身形“嗖”的掠走。凭借精妙的剑步,打起游击战来。 对于这一类游击打法,他轻车熟路,运用得非常娴熟。 八名天都门弟子前追后堵,无奈对方就像滑溜的鱼儿,硬是难以拦住,直气得哇哇大叫。更要命的是,此人剑法鬼魅,一不留神反会被他所伤。 嗤! 正追逐间,一个天都门弟子稍微大意了点,露出破绽,便被梁丘锋一剑封喉,死于非命。 剩余七名弟子见不对路,有人赶紧扯开喉咙叫道:“牛长老,牛长老快出来帮忙!” 神殿内,牛长老听见诸弟子的叫喊声,差点一口老血吐出。 废物,都是废物! 先前固然只与梁丘锋照过一面,但可以很肯定,对方绝非气道级别的武者。既非气道,那自然是劲道层面的了。 九名门中弟子,对付一个劲道层面的游散武者都无法搞定,都是干什么吃的? 要知道这九人,俱是从门中精挑细选而出的半步跨入气道的精锐,要战力有战力,要经验有经验。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实力。 正疑惑间,外面叫喊声,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第三声了。 三声惨叫,也就意味着有三名弟子遭遇不测。 牛登心都在滴血,他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当前根本没有办法腾出手来。 经过一番周折,在使出一记摧心掌绝招后,终于将那妖异铠甲定住,使其无法再逃。 “定住”的意思,并非万事大吉了。如果将铠甲比喻成一只活物,例如是一头妖兽的话,现在牛登仅仅是将其抓住了。 抓住后,还得驯服。 但毫无疑问,驯服比擒拿要困难得多,尤其面对这件非人的铠甲。 作为气道高手,一派长老,牛登见多识广,自是知道一些珍罕的器物中会存在器灵。宝器以上,都会通灵。只是通灵程度不同,品阶越高,器灵的存在感便越强。到了顶级,传说中因缘际会之下,器灵甚至会成为独立的存在,简直匪夷所思。 依照刚才与铠甲之间的博弈,通灵程度可以说非常高了,最起码,都是王器级别。 王器,武王才有资格使用的器物! 光想着,牛登便热血沸腾,不可抑止。 如果能将此甲驯服,炼化,化为己用的话,那自己的实力将会得到多少的增涨呀。 难以估量。 因此,当定住了铠甲后,牛登第一时间便是催动精神意念,要将铠甲炼化。至于外面九名弟子的境况,哪里还有心思去想。 这些弟子跟随来镇魔陵,他们便有牺牲的觉悟了。只要炼化铠甲,诸弟子就算死光光,也是死得其所。 如斯想着,牛登圆睁双眼,体内真气疯狂运转,一双大手展开成掌,死死地笼罩在铠甲之上,要用强力,镇压降服铠甲之灵。 “吱吱!” 轰然镇压之下,在精神层面,牛登立刻感受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零碎意念。仿佛一只猴子,在发生痛苦的呻、吟叫唤声。 “不想毁灭,便归顺于老夫!” 牛登的意念随即灌输过去。 轰! 遽变突生。rs 第一百八十五章:疯狂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 神殿外的大广场,游击战在继续,但此时天都门的弟子,只剩下六人了。 六个人,面色有些苍白,面面相觑,再不敢轻易冒进追杀,而是选择并列站在一起,举着兵器对向梁丘锋。 不知不觉间,六把兵器竟仿佛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他们在天都门,称得上是精锐力量了。否则也不会被选出来,参加镇魔陵的计划。 既为精锐,自有见识。 可面对上梁丘锋,浑然没了一贯的镇定冷静。 梁丘锋的剑,实在太狠,实在太冷,实在太鬼魅。不出则已,一出必见血,犹如杀神。 通过对战,天都门的弟子都感觉出来了,对方修为最多劲道九段。那无论在修为,而或人数上,己方都占据相当大的优势。 偏偏这个优势,在梁丘锋聪明的打法之下,消失殆尽,丝毫无法体现出来。 梁丘锋的身法步法,进退自如,再配上剑法,根本不落下风。 而本来最为明显的人数优势,在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之后,也慢慢变得荡然无存。 更要命的是,几个人都叫破喉咙了,为何神殿内的牛长老还不出来帮忙? 刚才之际,还能听到神殿内有打斗的声音,可渐渐便平息下来,了无动静了。难不成里头发生了什么巨变,连牛长老都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六名天都门弟子心里直打鼓,已有怯意萌生。 他们不追,梁丘锋施施然站定,手中伤情剑斜指地面,剑尖上,一滴血珠缓缓低落。 拿着这柄剑,他感受到了一股兴奋跃然之意,仿佛剑中有灵。 此剑乃一大凶器,喜饮血,这一点,梁丘锋早已知道。但他并不在意,器物不分正邪,分的是人。 那就执掌此凶器,纵横天下,以敌人之血祭剑吧。 如斯想着,只感到胸腔中有热血燃烧,仗剑踏前一步。 唰! 条件反射地,六名天都门弟子退后了一步。有胆气略差者,都在想是不是跑进神殿,看牛长老到底如何了。 其实梁丘锋也在提防着牛登,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一直留在殿内,但在没有搞清楚之前,总得保持一份戒心,预防其会突然杀出。 “吱吱吱!” 猛然间,一阵熟悉的叫唤声从身后传来。 梁丘锋猛然回头,就见到一团金光闪闪的身影飞快而来,最后灵敏地落在肩膀之上。 是六耳。 六耳终于出现了。 这两天来,小家伙不知跑去了哪里,一直不见踪影。如今看见,分外喜悦。只是相隔短短时日,貌似它又有了蜕变,小小的身子,变得好像一座山般沉,差点没把梁丘锋的肩膀给压垮。 机会! 对面六名天都门弟子见状,心中大喜,他们终于捕捉到了梁丘锋的破绽。根本不用招呼,六把兵器便各施绝招蜂拥攻了过去。 “吱!” 六耳仰天尖叫,身形化为一道模糊的虚影,一闪而没。 下一刻,一名天都门弟子惨叫一声,双手捂面:“眼睛,我的眼睛……”两缕鲜血缓缓流下来。 原来在电光火石间,他的双眼竟被六耳抓瞎了。 好快的速度! 梁丘锋不由惊叹,感觉小家伙的速度比以前又提升了一大截,达到了骇人的地步,连劲道九段的武者都难以闪避它的一击。 六耳的突击,吓了天都门弟子一跳,攻击随即有了迟疑的迹象。 这对于梁丘锋而言,是属于他的机会,唰唰两剑。 撇剑式,捺剑式! 一左一右,凭空劈出个“八”字。 两名天都门弟子本欲闪避,眼前金光飘忽,六耳攻击来到。仓惶闪避之际,却被梁丘锋所伤,死于剑下。 这一次,一人一猴的配合,非常有默契,天衣无缝。 一如往昔,梁丘锋修炼剑步的时候,与小家伙的搭档。 感觉依然,丝毫不变。 剩余四名天都门弟子惊骇无比,所有的斗志消融殆尽,齐刷刷返身冲进神殿去找牛长老。 此时此刻,牛登无疑已成为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吱吱吱!”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六耳神色为之一变,跳跃着飞快朝神殿而去。 梁丘锋略一迟疑,最后还是跟随着走向神殿。 却说四名天都门弟子率先抢入神殿内,口中大叫:“牛长老救命!” 牛登正端坐在地上,背向。其身上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铠甲,看起来十分威武。 这甲的外形极为拉风,裹住整个上半身,只露头颅,一片片的甲片,延伸重叠,其上又有一些角刺突出,显得有几分狰狞。 虽然他穿着金甲,但从背影以及飘扬的头发,天都门弟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轻功最佳,跑得最快,迅速来到牛登身边:“牛长老,那厮太厉害了,我们难以抵挡,请你老出手……啊!” 本来紧闭双眼的牛登果然出手,一掌劈在他的头上,如劈西瓜,砰然爆裂,零碎飞得到处都是。 后面三人见状,生生收住脚步,震惊地看着站起来的牛长老。 牛登不由分说,又是一掌拍来。 一名倒霉的弟子中掌,直挺挺摔了出去,一命呜呼。 最后两人肝胆俱碎:疯了,牛长老竟然疯了! 救命稻草变成了吊颈索,他们赶紧掉头逃跑。 牛登面目肌肉僵硬,双目一睁,竟有幽幽的红芒迸射而出,分外诡秘。他双臂一振,一对紫金锏在手,大步赶上,手起锏落,将两名弟子打得头脑迸裂,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然后牛登竟然俯身下去,抓起一具尸体,牙齿森森,一口咬在颈脖处,疯狂吸起血来。 此时梁丘锋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倒吸口冷气。 他万万没有想到,进入神殿的牛登居然疯了,瞧其模样,分明神志不清,乃至于对门下弟子大开杀戒,还食他们的血肉,状若妖魔。 妖魔? 难道一切都是他身上所穿的铠甲在作祟? 莫名地,梁丘锋想起当日在破魔秘境,滴精血入骨头时所遭遇的情况,有蓝魔叉维夺舍,若非泥丸宫中有练剑钟镇守,后果不堪设想。 莫非现在,牛登已被夺舍? 那就麻烦了…… “吼!” 牛登站起来,长发飘舞,仰天咆哮,他瞪着梁丘锋,咧开满是鲜血的嘴:“你,也得死!”rs 第一百八十六章:夺甲 (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你,也得死!” 牛登咆哮着,凝势成掌,裹挟雷霆万钧之势,劈向梁丘锋。 他本就是老牌气道级别的高手,如今穿戴了那副奇异铠甲后,更添威力,一掌劈来,呜呜声,震慑人心。 梁丘锋不假思索,第一时间闪避——但并非后退,而是施展出半生不熟的《梯云功》,直往高处跃去。 这个选择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后退的话,只怕来不及,相隔数丈被打劈空掌,也相当难受。 轰! 牛登的掌力劈在地上,竟将坚固石砖铺成的地面生生砸破个大坑来,激发得碎石乱飞。 梁丘锋暗暗心惊,不等身形坠落,伸出右脚在虚空踏前一大步,呼的,犹如一只大鸟飞掠,落在牛登后方。 好在进入镇魔陵后,尤其在与唐雄的追逐战中,临场发挥,终于将苦学不会的《梯云功》掌握到了些皮毛。 纵然只得皮毛,但在关键时刻总能产生些救命性的作用。 牛登乱发飘舞,霍然回头追杀。 吱吱! 六耳的身影很快,直朝牛登面门扑去。 梁丘锋见状,大吃一惊:“六耳,快回来!” 小家伙固然身影敏捷,速度极快,但面对上气道级的牛登,哪里会是对手。这一扑,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什么东西,滚开!” 牛登不由分说,论起一根紫金锏横扫,要把六耳砸成肉酱。 好个小猴,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躲开,一下子竟落在对方背部。 “给我死!” 牛登丝毫不乱,真气蓬发,凝聚于一点,恰好击中六耳——这就是气道级高手的可怖之处,真气可收于丹田,可随时激发,从身体任何部位形成攻击伤害。敌人越是靠近,越是受创严重。 吱! 六耳尖叫一声,被打得一口鲜血喷出,点点滴滴洒在牛登背上。在不为人所见的瞬间,那些鲜血立刻被金色铠甲所吸收掉,如同水滴于海,消弭不见。 “六耳!” 看见小家伙受创,梁丘锋大为着急,伤情剑一挺,一记“点剑式”刺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牛登冷笑一声,紫金锏横扫。 砰! 梁丘锋体内气血翻腾,身形不住后退,向来无往不利的“点剑式”被破解得干干净净。 双方的境界,实在差得太多了。 当差距如鸿沟,再精妙的技巧都毫无用处,直接被人以力破之。 可恨,如果晋身气道,便不至于如此受压迫…… 梁丘锋强忍着没有吐血,心中想到。 只是他习武不过两年多,晋身到劲道九段,已属于妖孽般的成长速度了。再想突破气道,谈何容易? “吱!” 六耳飞身跳来,跃到梁丘锋肩膀上。一人一猴,并肩作战。 梁丘锋面露苦笑:“六耳,这一战,凶多吉少,你还是走吧,逃得一个是一个。” “吱吱!” 小家伙挥舞着一双小胳膊,捏爪成拳,表示它绝不会舍梁丘锋而独自逃走。 梁丘锋长吁口气:“既然你有情有义,那好吧,我们与他决一死战。” 肃立,挺剑,面对强敌。 体内《离火战意诀》前所未有的兴奋运转,一股战意怦然而生。 经过刚才一番手脚后,牛登的神智似乎有所恢复,慢慢变得清醒起来,双眸熠熠:“不自量力,不管你是谁,今日都得死。” 梁丘锋神态凝重,眼下一战,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最为悬殊的对抗,一如鸡蛋碰石头。只是他绝不甘心束手待毙,哪怕碰得粉身碎骨,也要濡染对方一身腥。 死便死吧。 人生自古谁无死? 心态想开了,精神反而变得亢奋,没有丝毫负面情绪出现。整个人,有一股慨然的气势。 不知不觉间,心境又得到了一次洗礼。 “吱!” 这时候,六耳突然跳下,站在梁丘锋前面,挥舞小胳膊,打着手势,那意思仿佛在说:“老大,你退到一边,我一个搞定!” 它不过拳头大小的个子,和当前凶险的形势比起来,让人感到有一种滑稽的搞笑。 梁丘锋忙道:“六耳,你要做什么?” 六耳却不再打手势,而是叉着腰,径直朝着牛登走过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牛登双眸一凝,咧嘴一笑:“找死!” 不再废话,一掌拍下。 后面梁丘锋大急,丝毫不犹豫地长剑刺出,要替小家伙分担一部分攻击:这次六耳是怎么啦,如此托大,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性子,和行事作风…… 但见到六耳不慌不忙,突然伸出一爪,用纤小的手指对着牛登勾一勾手。 神奇一幕发生。 勾手之下,牛登身上所穿的金色铠甲如同通灵,簌簌蠕动着,要从他身上脱离开来。 牛登神色大骇,顾不得攻击小猴了,赶紧收掌,凝神运气,要全力镇压住铠甲的异动。 “吱!” 这时候,六耳一声叫唤,再冲铠甲招手。 嗡! 铠甲的异动更大,慢慢脱离牛登的身体。 牛登又气又急,大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炼化了的……不,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说到后面,状若癫狂,面颊酡红起来,一条条青筋毕露,如同丑陋的小蛇,非常狰狞。 梁丘锋看见,不由得惊诧当场:他隐隐感到,妖异铠甲与六耳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一如骨肉相连般,不可分割。所以即使牛登穿上了铠甲,可当铠甲受到六耳的召唤后,依然会离其而去。 只是,为何刚开始的时候,小家伙没有召唤铠甲呢? 对了,先前六耳被牛登打伤,吐血到了铠甲上,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两者才真正建立起联系来。 想明白这一层,梁丘锋释然,但心头上,却有一个更大的疑难产生,挥之不去。 ——妖异铠甲明显来之天外妖魔,六耳与它存在密切的联系,那小家伙的真正来历身份…… 难道竟是,一只妖魔? 念头如芒,不可压制。 梁丘锋目光闪烁,忽而一咬牙,飞身而去,出剑去刺牛登——不管六耳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但一路来,它都是在帮助自己,而没有任何的恶意。 相比之下,当前的大敌,该是牛登。 此时的牛登,苦苦地镇压铠甲,不让它飞离己身,看见梁丘锋一剑刺来,大喝一声:“鼠辈敢尔!” 逼不得已,分出一手,论起紫金锏来格挡。 铿! 梁丘锋的剑锋却诡异无比,贴着紫金锏,看着似乎被挡住了,但半截剑尖突然发生一种匪夷所思的折弯,狠狠地抽打在牛登的面颊之上。 这一剑,当日在台城宗门竞赛,与高北河一战中,便曾使用出来过。并且出奇制胜,将高北河打落擂台。 这一剑,名为“折剑式”,永字八剑之一。 永字八剑,“点横竖撇,捺折钩提”,共有八式。每一式,都深得剑道真髓,可以说是化繁为简,直至极致。 当前对于梁丘锋来说,“点剑式”和“横剑式”最为精通,能发挥出三四成的威力,而“撇剑式”、“捺剑式”,最多两成,至于“折剑式”,一成而已。剩下三种剑式,不得其门而入,尚且没有学会。 “折剑式”虽然只能发挥出一成威力,但胜在曲折鬼魅,防不胜防,反而很容易取得意料不到的结果。 啪! 剑锋狠狠地拍在牛登的右边脸颊上,只抽得他眼冒金星,心神大震,立刻出现极大的破绽来。 他目前的状态,一身实力十之八九都用来镇压铠甲了,只用一成来对付梁丘锋,本以为绰绰有余,不料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 破绽生,本来就有点压不住的铠甲“呼”的飞出去,金光灿烂,最后径直套到了六耳身上。 此甲形体可大可小,遂心如意,套在小猴身上境况又是不同,慢慢的光华收敛,最后竟与它融合为一体,好像融进了血肉里头,从外面看都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了。 铠甲飞离,对于牛登而言,简直如同剥了他一身皮,不仅仅是丧失宝物的悲痛,更有精神层面的打击。 原本他炼化铠甲,将一缕魂神寄托在铠甲身上。如今铠甲被抢,魂神破灭,这感觉,就像脑袋被人当中剖开两半,痛得无法呼吸。 “宝甲,我的宝甲,不要抢走我的宝甲……” 苦心孤诣,不惜让整个荒洲生灵涂炭,孰料到头来一场空,徒然为他人做了嫁衣……不对,是为一只袖珍猴子做了嫁衣。 梁丘锋看见牛登心神失守,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再犹豫,一记“点剑式”刺出,正中他心窝。 牛登缓缓倒在地上,一刹那,他的神智突然间全部恢复清明,看着一地的干尸,看着惨死的门中弟子,一些狂乱的记忆闪现,想起来正是自己亲手杀了心腹弟子,还噬咬他们的血肉…… 一丝愧疚之意萌生。 他看着梁丘锋:“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丘锋将胡须伪装除下,恢复几分原本的模样。 牛登立刻认出来了:“梁丘锋,竟是你……可恨……但是,哈哈哈,宝甲出世,煞气弥漫,大劫数天后便会降临,你,以及剑府,就等着……” 最后几个字来不及吐出,倒地身亡。rs 第一百八十七章:报讯 牛登身亡后,整个神殿内剩余的活人,便只得梁丘锋一个了。 当然,还有一个小猴子。 六耳当前的状态极为奇异,自从金色盔甲融入其身,消弭不见,它便以一个古怪的姿态呆着不动。 双臂支撑,头朝下,双脚朝天,露出一个红艳艳的小屁股来。 梁丘锋知道它肯定又将迎来一次蜕变,只不知道最后会变得怎么样,又或者,是否会变成如同那尊妖魔神像那般,头上双角? 那可是妖魔呀! 他的手情不自禁紧握,乃至于有指甲掐进掌心中,赤赤的痛。一些埋藏于心底最深处的痛苦记忆犹如浪涛般翻腾汹涌,主导了理智情绪—— “逃,快逃!” “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头……” 额头处有冷汗流淌,梁丘锋痛苦地叫唤一声,双目圆睁,竟有些红艳,他举着伤情剑大步走过去,高高举起。 嚯! 剑锋斩落,距离六耳不过一尺时,生生停住了。 然后,又缓缓缩回去,还剑于鞘。 对于这些,六耳浑然不觉,闭着眼睛,不多一会,竟酣睡如雷,嘴角微微裂开,流淌出些口水来,滴落在地。 这样看着,睡着的小家伙依然那么可爱。 梁丘锋闭上双眼,仰着头,一声叹息。片刻之后,他毅然转身,朝着外面疾奔而去。 来到深渊边缘上,顿时看到无数煞气犹如煮滚的水蒸气,不断从下面冒升而起,活动的迹象异常频繁激烈。 诚如牛登所言,几天之后,这些煞气将弥漫整个阿里山脉,到时妖兽不得安生,便会暴怒,四散下山,迁怒于人类。 一场妖兽大难,即将来临。 当前梁丘锋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阻止办法,最聪明的选择便是尽早走出迷宫,离开镇魔陵,回到孤山城,以及回到终南山,将这个灾难性的消息公之于众,看能否有补救的手段。 镇魔陵,不知建立于什么年代,庞大如迷宫。它一直尘封于阿里山脉深处,不为人知。 在它里面,肯定还深藏着一些鲜为人知的奥妙秘辛。 另外,对于六耳的出身来历,梁丘锋依然有许多的疑惑未解。 但当前,他根本顾不上了,他在与时间赛跑。只想着出去,离开镇魔陵。 整整耗费了三天时间,梁丘锋才找到入口,大踏步走了出去。 在走出约莫百丈后,他心中一动,跃上一棵参天大树,对着神秘石山张望。这一刻,他的精气神前所未有的集中,饱满。 梁丘锋要将那天外一拳的气势、轨迹全部铭记于脑海中。他潜意识地认为,记住这一拳,对于自己未来的武道之路会很有好处。也许能从中得到启发,自创武功出来呢。 自创武功,是高阶武者的标志。 当修为达到某一种化境,所学所修炼的,便不再是前人之作,而变成是自创武功了。 毕竟天下武者亿万,各个天赋特性都有不同。前期修习前人遗留武道,固然没问题,但后期便会慢慢出现弊病,反而制约武者本身的发展。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必须寻找对策,或对所学武道加以修改完善,或者集众所长,自创武功…… 相比前者,后者无疑要难很多。 比如剑府祖师张真人,一生惊才绝艳,自创《剑心雕龙?永字八剑》,可惜终其一生,都没有完成,引以为憾。 而梁丘锋作为其衣钵继承人,同时还得将此剑道之术完善起来,责任很大。 当然,以他现在的修为,说这些言之过早。 不用多久,梁丘锋就将整座石山的形势轮廓牢牢记于脑海,如同拓印了下来一般,再不会有半点遗漏。 他不再迟疑,飞身下树,朝着山脉南麓疾奔。 一路上,不时听到凶猛妖兽的嘶吼声。仿佛那些妖兽,本能上已隐隐感受到地底深处煞气的异动了,显得不安。 梁丘锋大为警惕,在保持速度的同时,密切注意周围动静,生怕突然杀出头高阶妖兽来。那样的话,不但报讯没门,还自身难保。 好在一路下去,除了偶尔遇到些低阶妖兽外,并未碰到高阶的,算是很平安。到了南麓那边,狩猎的武者队伍慢慢多了起来。他们看见没命飞奔的梁丘锋,大感好奇: “咦,这是谁来着,跑那么快干甚?” “这位朋友,是不是遇到高阶妖兽了?” 有人直接开口询问,如果真有高阶妖兽出没的话,他们也能提早退走,安全无虞。 梁丘锋一边跑,一边回答:“是的,大家快离开吧,很快就有七阶、八阶的妖兽下山了。” 听到这话,一众武者轰然大笑,没有一个当真。 开什么玩笑,阿里山脉深处的确可能存在七阶八阶的妖兽,但它们不可能跑出来,到这南麓的。 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因此对于梁丘锋的造谣式报讯,他们觉得可笑,而且不满: “嘿,这傻子莫非受刺激了?” “我看像,或者故意为之,想吓跑我们。” “各位,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厮长得很像谁?” “像谁?” “好似终南剑府的梁丘锋……” 那人并不确定。 梁丘锋虽然摘掉了假胡须,但面色方面的伪装没有清除掉,加上一晃而过,因此很难看得准。 “梁丘锋?别傻了,人家可是剑府的天才弟子,未来之星,怎么可能孤身一人来山脉历练?告诉你吧,可靠情报,梁丘锋正在孤山城管治秩序呢。” “可不是。” 那人讪然道:“可能我眼花看错了……” 梁丘锋没有停步多做解释,因为很多时候解释也没用,何必浪费时间?他体内真气高速运转,全力支撑奔跑的速度,间或塞粒三窍生元丹进嘴里,藉此恢复元气。 但从阿里山脉回到孤山城,路程可不算短,光凭双脚,赶到城内很是困难。故而来到山脚下,一眼瞅中一匹千里良驹,当即飞身上去,喝道:“有紧急情况,剑府征用马匹。” 那马的主人正坐在地上啃一块兽肉,满嘴肥肉,闻言眼睛都大了:剑府征用马匹?什么剑府,凭什么征用? 但他来不及反应,梁丘锋以伤情剑做马鞭,狠狠往马屁股上一拍,顿时绝尘而去。 “马,那是我的马!” 站起身想要追赶,却哪里还追得及?反被呛了一口尘土,愤愤不已。rs 第一百八十八章:不信 中午时分,孤山城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得得得!” 猛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外传来,马蹄霍霍,雨点般踏在大地上,响得让人心惊。 许多人被蹄声所惊动,纷纷侧目而视,看着北门。 呼! 一匹骏马风驰电掣地跑入,进了城,那马上骑士也不勒住缰绳,依然放任马匹奔驰。 见状,众人立刻嘟囔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连孤山城的规矩都不知道吗?” “可不是,以为骑匹好马就目空一切了。” “哈哈,近日终南剑府新官上任三把火,管制从严,这厮纵马闹市,正撞到枪口上,怎么死都不知道。” 议论声中,登时有两名身穿剑府剑装的人影出现,喝道:“什么人,骑马擅闯街市?滚下来!” 其中一个身形展开,飞身扑来,要将那骑士击下马。 啪! 那骑士甩手一扬,佩剑带鞘,巧妙地劈下来。 剑府弟子大吃一惊,生生止住身形,但仍然感到脱离不开对方这一劈,逼不得已,只得朝侧边跳跃,退到数丈远,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对方还没出剑呢。 害怕之后却是大怒:此人如此作为,简直不把剑府放在眼内,必须严惩。 他当即拿出一枚特殊的哨子,放进嘴边吹着,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哨声。 这正是剑府弟子用以示警传讯的主要方式,一听到哨声,附近的其他人便立刻会赶来支援。 “你死定了,我剑府龙大师兄就在前面,他来到后,看你怎么死?” 那剑府弟子狠狠说道。 自从天都门和金沙帮主动退出孤山城,全权交由终南剑府管治,而龙翔天上任,主张管治从严,狠抓狠打,相当严厉。 骑士勒住马,看着剑府弟子,眉头轻轻一皱。 嗖! 几呼吸功夫,数道身影疾奔而至,领首者,正是龙翔天,神情威严。 “龙师兄,你终于来了,有人纵马闹市,不服管教,居然敢还手。” 那弟子立刻上前诉说道。 龙翔天看见马上骑士,忽道:“梁师弟,你回来了。” “梁师弟?” 那两名剑府弟子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属于新晋弟子,加入剑府时间尚短,所以根本不认识梁丘锋。 至于新晋弟子为何会出现在孤山城中,却是剑府方面为了锻炼新人,才特意挑选些人手过来,协助管理。 见到骑在马上的梁丘锋,龙翔天有些不满。毕竟制定入城下马的规定,是他亲自发号施令颁布的,所有人都要严格执行,如今梁丘锋违反条例,岂不是带头捣乱吗? 别的人看见,会怎么想? 梁丘锋脸色有些焦急,道:“龙师兄,有急事,快回城主府。” 一拍马匹,得得得,继续奔跑起来。 围观众人见状,大感哗然。 听到这些哗然声,龙翔天脸色更为难看,但当前之际,也不宜多说,唯有先回城主府,看梁丘锋有什么解说。 先前两名剑府弟子,悄然问龙翔天身边的师兄,问骑士是谁。 那师兄瞥了两人一眼:“他便是你们最为崇拜的梁丘锋梁师兄。” “什么?” 两名弟子呆在当场。 在终南山,“梁丘锋”这个名字响当当,广为人传诵,被很多新晋弟子视为偶像,想求一见不得。 这两名新晋弟子早听闻梁丘锋来了孤山城,故而前来之际,本想专程求教一番,不料又听说梁师兄独自一人进入阿里山脉,深以为憾。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当街相遇,反而不识,还发生了冲突。 念及刚才梁丘锋随手劈出的一剑,那剑府弟子眼神迷离:好厉害的一剑! …… “你说的都是真的?” 城主府,厅堂上,龙翔天霍然动容,情不自禁站立起来。 坐在一边的冷竹儿同样满脸震惊之色,不敢置信地看着梁丘锋。 梁丘锋面露苦笑:“龙师兄,你觉得我会拿这个事情开玩笑吗?” 龙翔天仍然有些难以接受:“梁师弟,我不是怀疑你的陈述,只是如此重大之事,我觉得需要派人再去阿里山脉核实一下为好。” 梁丘锋沉声道:“我离开镇魔陵,回到孤山城,中间已过了许多时间。妖兽爆发,迫在眉睫,等你去确定,兽潮已经兵临城下了。” 龙翔天目光闪烁:“话虽如此,但事关重大,绝非儿戏,万一煞气弥漫的影响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大,不会爆发兽潮呢。” 梁丘锋道:“依照牛登所言,此事已板上钉钉。你也会说万一,万一之事虚无缥缈,我们不能拿满城生灵作赌注。” 冷竹儿秀眉扬起:“龙师兄,我觉得梁师弟所言有理。必须立刻发布告示,以及派人回去山门禀告府主长老知晓。” 梁丘锋摇摇头:“冷师姐,你还不懂我的意思……撤吧。” 兽潮爆发,万兽来袭,如此凶猛阵仗,如此汹涌的一股力量,根本不是他们当前的配备实力所能抗御的。 龙翔天吃了一惊:“梁师弟,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弃孤山城,弃满城生灵于不顾?荒谬,如此行为,简直抹黑剑府的脸面。” 梁丘锋道:“我的意思是出告示,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撤离。” “但如果有人不相信,不愿走呢?” 梁丘锋斩钉切铁地道:“我们剑府只负责城中秩序,愿意信的则信,不愿意的也没有办法。” “不行。” 龙翔天的态度很坚决:“我不能答应你这么做,弃城而逃,乃懦夫行为,岂吾辈剑修行事风格?” 梁丘锋愤然道:“明知不可敌,而偏要以卵击石,这难道就勇气可嘉吗?龙师兄,你不能以一人之念,而断送诸多剑府弟子的性命。” 龙翔天怒了:“梁师弟,我郑重警告你,不要妄作恶意揣测。还是那句话,兽潮是否会爆发还是未知之数,如果事情并非你所说的那样,而我率众逃跑的话,将会成为整个荒洲的笑柄。到时候,我如何跟府主长老他们交待?剑府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执掌孤山城?” 梁丘锋面露苦笑:“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我。” “不错,一面之词而已。” 梁丘锋一咬牙:“我敢以性命担保。” 龙翔天淡然道:“事关一城安危,比起一人性命来说,必须慎之又慎,才能作出决定。” “慎之又慎?” 梁丘锋哈哈一笑,笑声中有怆然之意:“龙师兄,请恕我直言,你行事严而近于苛刻;遇事多谋而不定,瞻前顾后,此乃大忌。” “梁丘锋!” 龙翔天拍案而起:“别以为你得了太师叔的宠爱,便可以目空一切了。我,才是执掌孤山城的一队之长,任何决定,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行。此事非同小可,在没有完全确定的情况下,连告示都不能出。否则告示一出,人心慌乱,那城将不城,我承担不了这个罪名。” “等你确定,到时兽潮已摧城了,哪里还来得及……”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我不愿与你过多作这无谓争执,免得被外人笑话。” 龙翔天淡淡地打断道:“这样吧,你可以离开孤山城,先行返回山门禀告给府主他们知晓。呃,还有,如果有谁愿意跟你走的,也可以走。” 说罢,目光凛然地朝着站在厅堂上的一众同门脸上扫去。 众人面色阴晴不定,但大部分人的心中想法,都是不大相信会爆发兽潮之事。 阿里山脉,存在千百年,一直平平稳稳的。对,山脉深处是有数以万计的妖兽,但它们在里头生活得好好的,就算有些煞气弥漫,也没必要一窝蜂冲下来攻城呀。 梁丘锋知道事不可为,不能改变龙翔天的决定了,长吸口气,忽道:“相信我的,请跟我回终南山吧。” 一班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动的人几乎没有。 梁丘锋的目光,先是落在罗刚身上,罗刚面现犹豫之色,但始终没有动;然后是张江山。 张江山脸上肥肉晃了晃,一踏步出来,站到梁丘锋身边。 他的选择,并不出龙翔天意料之外,这个胖子张一向与梁丘锋交好,并且“安全第一”,听说可能有兽潮攻城,还不被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立刻返回山门。 如斯想着,不禁掠过一些藐视的神态来。 最后梁丘锋看着的是冷竹儿:“冷师姐,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去。” 冷竹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了梁师弟,我答应过师傅,务必要将孤山城管治好的。”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赶到意兴萧索,不再犹豫,大踏步走出去——依照预算的时间,现在距离兽潮爆发很短了,而从孤山城返回终南山,又得耗费几天,真得很紧。 龙翔天他们不信自己,是他们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同时要有承担的准备,如此而已。 出到外面,张江山低声问:“丘锋,真得有兽潮攻城?” 梁丘锋瞥他一眼,不语。 张江山讪然一笑:“我就是顺口问一问,我人都跟着你出来了,自然是信你的。” 梁丘锋点点头:“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rs 第一百八十九章:炼丹 今时今日的终南山,朝气蓬勃,热闹非凡。和当初梁丘锋拜入山门的时候根本没法比,要知道那时候剑府新生代弟子才百余人而已,现在这个数量翻了好几倍,于前日正式突破千人大关。 而每一天从荒洲各地奔赴终南山,想加入剑府的年轻俊秀依然络绎不绝。 人多了,人气沸腾,显得熙熙攘攘,再不复以前的清幽宁静。 “不知道小哥哥和六耳在孤山城那边如何了……” 院落内,夭夭正在看一本书籍。 书名为《熔炼九法》,隶属丹书。 所谓“丹书”,便是关于如何炼制丹药的秘籍。在丹书中,《熔炼九法》算是很基础的东西,入门级别。主要介绍炼丹的一些常识,简单概念名词,以及陈列出些最为简单丹方,比如一窍“聚元丹”之类。 学习炼丹,是夭夭新的尝试。 少女练武不成,种植又屡屡失败,很是丧气。到了梁丘锋前往台城参加宗门竞赛后,甚觉无聊,便又开始新的尝试,炼丹。 书籍是从外府图书室借阅出来的,夭夭虽然不是剑府弟子,但因为梁丘锋的缘故,却享有一些特殊的权利,比如借阅书籍,只要缴纳一笔灵米即可。 除了《熔炼九法》,她身边还摆放着一本厚厚的《针灸要诀》,乃是医书。 自古有言,丹医不分家,所以夭夭一下子将两本书都借回家里阅读。 不知怎么的,读起这些书来,她觉得津津有味。 不过此事,并未告诉梁丘锋知晓。一来刚学习,还没有任何成果,没必要急着与小哥哥说;二来梁丘锋从台城回来,剑府很快遭遇战事,大难临头……之后更是乱糟糟的,无数事务需要处理。等局面稳定,很快梁丘锋又得奔赴孤山城去,这些事来不及说。 “灵米三十斤提炼米髓、二品紫苑草五钱、一品合元干叶二两……” 现在她所看的,便是关于一窍聚元丹的丹方。莫名的,很有实践的冲动,跃跃欲试。然而炼丹除了原料外,火,以及丹炉缺一不可。 火,不能用普通的明火,例如木柴焚烧出来的火是不可能炼丹成功的,必须要用独特的地火,而或个人修炼出来的“人火”。 人火对于夭夭而言遥不可及,地火她倒知道剑府后山有石室,沟通地底,有火种,但想进入炼丹,必须支付数量不菲的灵米; 另外炼丹的必须工具,便是丹炉了。普通货色的丹炉,市面有售,倒不算太难得到。 梁丘锋当日下山,给夭夭留下了五百斤灵米,她很少食用,都积攒着留在身边,如果拿出去购买丹炉,以及租用地火石室,短时间还是能支付得起的。 那么,要不要试一试? “就试一试吧,大不了亏蚀五百斤灵米……” 少女倒是果断。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绝不愿成为梁丘锋的累赘,她真得很想很想替梁丘锋分担些。哪怕,仅得一点点也好。 决定之后,立刻下山到终南镇,在一间器物店铺里选购了一口小丹炉;然后回山,到后山去租用连通地火的密室。 “什么,你要炼丹?” 负责看守石室的剑府弟子很是奇怪,上下打量夭夭一眼:“你不是剑府的弟子吧。” 夭夭摇摇头:“不是……请问大哥,一定要弟子身份才能进去吗?” 那弟子道:“原则规定是这样,嗯,你住在内府,是跟随谁的?” “梁丘锋,我是他的剑仆。” 夭夭说着,递过去一面身份令牌。 那弟子验明令牌正身,脸上有了笑容:“原来如此,那就没有问题了。不过租用石室价格不菲,一百斤灵米一个时辰。” “这么贵?” 夭夭听得一吐舌头。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个价格还是超出了预期。 那弟子呵呵笑道:“你以前可曾炼过丹?” “没有,第一次,想来练练手的。” 那弟子搔搔头:“姑娘,请恕我直言,炼丹并非易事,如果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是很难学得成的。” 武道之外,有炼器、炼丹、种植等,同样是极为热门的职业,学有所成后,成就亦是非同小可。 只是,这些职业比起武道不知要难上多少倍。名师指点、资源支持、海量的尝试……诸如种种,不可或缺。 选择这些职业的人,很多都要学习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勉强有些成绩,才能出师,自立门户。 然而眼前那剑府弟子看夭夭,不过十几岁的稚嫩姑娘,身份又只是一名剑仆,想要炼丹,绝对是异想天开的事,断然没有成功的道理。出于善意,故而提醒她一句。 夭夭想了想:“我先租用一个时辰吧。” “好,既然你决定要进去试一试,那我自不会阻拦的。你到那边缴纳灵米后,便可来我这里领取石室令牌了。” 很快,夭夭支付灵米,领了石室令牌,走进去。 那剑府弟子目送其进去,不禁摇摇头,喃喃道:“花费百斤灵米买个教训,可真舍得呀……” 终南山后山构建出来的火种石室,从地底上所牵引起来的地火在品质上并不好,只能位列劣等,最多只能炼制三窍以下的丹药,更高品阶的丹药,便不足以应付了。 地火,在资源种类上赫赫有名,占据十分重要的战略作用,想要获得好品质的地火很难。不过在荒洲,由于各类资源匮乏,炼丹炼器等行业大为萎缩,日薄西山。终南山能牵引起地火,都算相当不错的了。 依照令牌上的说明,夭夭找到相对应的石室,开启进去。 其实此时两排列的石室,足有十多间,就只得夭夭一个人而已。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夭夭走出来,一脸失望之色。 那守护的剑府弟子问:“姑娘,炼丹练得如何了?” 夭夭摇摇头,表示失败了。 “哦。” 剑府弟子淡然哦了声,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我明天再来。” “啊!” 对于夭夭的执著,他就相当意外了。 一个时辰一百斤灵米,可不是小数量,如果对方出身大家族,有大把灵米可以挥霍倒没什么,关键一个剑仆而已,陪人练剑的,能有什么身家积蓄?不过夭夭虽然年纪稚嫩,但天生丽质,一副美人胚子,说不定除了陪练之外,还会陪着做其他事情,报酬相对会多许多。 这个情况,在剑府中其实很是普遍。 最为代表的便是龙翔天,龙大师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更换剑仆,而且需求条件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人家有这个风流的本钱,彼此你情我愿,外人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反而艳羡不已。 第二天,差不多时候,夭夭果然出现,支付一百斤灵米,进去石室炼丹一个时辰。 当时间走完,少女出来,守护弟子问:“今天怎么样?” “没有成功呢。” 那弟子劝道:“姑娘,早说了,炼丹不是那么好成功的。” “我知道,但正因为成功不易,所以更要多加尝试。只要每一次新的尝试,有所进步,便会有成功的希望。因此,明天我还会来的。” “还来?” 守护弟子无语了。 执著无可厚非,但执迷不悟就是不智了。 第三天,夭夭来得要比前两天早一些。一如既往地办理好手续,守护弟子连劝说的话都懒得讲了。 一个时辰后,少女脸上黑乎乎的沾染了好些炭灰地走出来。 守护弟子随意地问:“明天还来吗?” 夭夭轻快地回答:“不来了。” “不是说要多尝试才能成功吗?” 说这话的时候,守护弟子下意识地有些讽刺之意。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前面两次善意的提醒,好心的劝说,都没有得到对方重视。 “对呀。” 少女脆生生地回答道:“只是我已经成功了,就不必要再来了。” “呃……什么,成功了?” 守护弟子猛地跳起来,一脸呆滞当场。 …… 快马如风,马蹄踏地的声响显得有点乱。 “聿!” 临近终南山山麓竹林处,那骏马忽地一声悲鸣,四蹄软倒,竟摔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看不行了。 幸好马上骑士见机得快,提前轻盈地一记腾身,这才没有摔倒。 骑士没有多做停留,立刻展开身法,顺着石阶路往上冲。 后面有马蹄声赶来,一人气吁吁地叫唤道:“丘锋,丘锋等我一等!” “聿!” 他的马匹,马失前蹄,也摔倒下去,再也挣扎不起,竟活活累死。 张江山脸上风尘仆仆,面露苦笑地道:“这一趟日夜兼程,可累死俺胖爷了,起码瘦了十斤,亏大了呀。” 嘴里埋怨着,赶紧动身,紧随梁丘锋后面。 山麓山道上,有着不少负责巡逻守护的剑府弟子,他们看见有状况,急忙出来看个究竟,但认出是梁丘锋与张江山两人后,便没有上前阻拦盘问,心中大是惊奇:两位师兄,不是在孤山城的吗,缘何急急忙忙地回山来了?rs 第一百九十章:惊心 “什么?竟有这等事?” 内府议事大殿,张行空大为震惊地站起来。 梁丘锋与张江山上得山来,立刻奔向议事大殿——梁丘锋不是普通的内门弟子,故而有这个权利。 得到禀报后,张行空马上出来会见他们,等听完叙述,饶是他这般修为,都不禁大吃一惊。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梁丘锋,知道这名新锐弟子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对方所说的话,更不会有什么花假之处。 事关重大,必须马上召开紧急会议。 张行空赶紧命人去请太师叔,请各位长老过来。 片刻之后,所有人济济一堂,听完梁丘锋的禀告,无不面有惊容。然后,齐刷刷的,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望向太师叔。 自从一战定乾坤,这位老武王早已成为整个剑府的主心骨,他说的话,比张行空分量还要重。 老人长吸口气,忽道:“梁丘锋,你应该让孤山城的剑府弟子全部撤回来的。” 梁丘锋面露苦笑,将与龙翔天的一番争执源源本本道出。 张江山在旁插口道:“梁师弟所言,句句属实。其他人都不愿回来,只得我一个跟着返回山门了。” 张行空一拍椅子扶手,失声道:“翔天误我呀!” 大有恨铁不成钢之色。 要知道,龙翔天是他的真传弟子,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剑府下一任府主来培养的。但在这件事上,龙翔天的表现实在让他大失所望。不过有些东西,张行空也心知肚明。 龙翔天的武道天赋毋庸置疑,最大的缺点是自幼优越惯了,难免心高气傲。而梁丘锋彗星般崛起,抢走了他诸多风头,心气肯定感到不顺。尤其老武王的态度,其对梁丘锋青睐有加,带着梁丘锋登门灭血刀会,诸如种种,越发让龙翔天失去平衡。 既不平,表现出来的便会有失偏颇。 比如这件事上,龙翔天选择不信梁丘锋,大抵便是这种心态在作祟,从而影响了判断,孩子气般宁愿赌梁丘锋是错的。 王重山开口道:“大师兄,也许事情不会到如此恶劣的地步呢?” 张行空苦笑道:“我也希望不会,但是,从牛登他们的作为来看,此幻想不切实际。另外,还记得今天早上传递来的讯息吗?情报说天都门整体异动,有搬迁之意。本来我以为,他们是觉得在荒洲呆不下去了,想要出走,因此不去理会,哪想到其中蕴含着如此狠毒的阴谋。” 老人森然道:“天都门狼子野心,丧尽天良,该灭。” 张行空道:“太师叔,对付天都门的事容后再说,目前我们该怎么应付兽潮呢。” 老人叹了口气:“第一,立刻命人传书,广发告示,说清楚即将会爆发兽潮,要大家团结一致,做好抗战的准备;第二,告示中要揭穿天都门的阴谋,他们想走,哼,没那么容易。” 张行空听得连连点头。 以剑府目前的实力,以及影响力,告示传扬出去后,还是能引起不小的反应的。 当兽潮真得爆发,愤怒的人们会怪罪于始作俑者的天都门,他们想从容撤离荒洲,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然而目前最为紧要的,还是时间。 消息的传播,哪怕有特殊渠道,可以快速无比,但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冲。 而根据梁丘锋所讲述的,距离煞气弥漫开来的时间,已所剩不多了。 萧寄海忽道:“也许我们可以找天宝商行的人商量。” 张行空双眸一亮:“不错,天宝的讯息渠道最为丰富,他们愿意帮忙的话效果会更好些。” 伍孤梅道:“他们能不愿意吗?如果妖兽攻击台城,他们也是受害者之一。” 王重山道:“各位,如果仅仅只是小部分妖兽跑下山呢?我的意思是说,凡事当两面考虑。” 萧寄海道:“王师兄,你也说如果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不能承担任何的风险。” 张行空摇了摇头:“没有如果,其实梁丘锋汇报之后,我便知道是铁一般的事实。因为根据史籍记载,后山剑窟底下的煞气泉源,正是与阿里山脉那边相通的。” “什么?” 王重山等皆露出惊诧之色,他们可都不知道这件事。 老人干咳一声:“还有一件事。” “请太师叔明示!” 诸人纷纷端正态度,聆听起来。 老人叹了口气:“剑窟煞气蓬发,如果失去控制,喷涌出来,对于整个终南山的影响将无可挽回。换句话说,此山不适宜继续成为山门了。” 嗡! 众人听见这话,各有情态表现,心中的震动无以伦比。 老武王这一席话,惊动人心。 终南山不适宜做山门了,也就意味着宗门要迁徙,甚至需要出走荒洲,到别的洲域去,落地生根,从新发展。 百年前剑府祸起萧墙,便源于宗门内人心分裂,主张出走的,和坚决要留下的,两派意见不可调和,最终酿成大祸,大动干戈。致使许多高手火拼陨落,剑府就此一蹶不振。 血淋淋的秘辛,如在昨日。 但现在这话从老武王口中说出,没有人有反驳的立场。倒不是敬畏老人的实力和威望,而是他所说的话,道理灼灼,无可辩论。 煞气,天地气息之一,与元气恰恰相反。它弥漫开来,会玷污元气根基,摧毁树木生长,并对灵田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样的话,终南山便不再是一处难得的洞天福地,而会慢慢变成一处凶煞之地,对武者修炼无益,而有百害。 如此,怎能再作为剑府山门? 另外,还有一个宏观的现实便是,剑府想要重振辉煌,发扬光大,留在荒洲等于是自缚手脚,在数百年时间内不可能做得到。 对于出走荒洲,其实不少人都有这般念头,只是不敢轻易诉诸于口罢了。现在由老武王说出,恰恰说中他们的心坎所想。 张行空几番沉吟,终于下定决心,对着老人抱拳道:“唯太师叔马首是瞻。” “唯太师叔马首是瞻!” 众人皆无异议。 就在这时,轰隆一响,依稀是从后山传出的,地面都为之晃动了一下,如同地震。 张行空面色一变:“剑窟煞气要暴动了!”rs 第一百九十一章:出走荒洲 “剑窟煞气要发生暴动了!” 说罢,张行空飞快闪身出去,其他人更不犹豫,纷纷跟随。 先前一震,整座终南山都有震感,无数剑府弟子自有感觉,面露惊容,茫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后山,断壁前,这里正是剑窟的入口处。 老人面色凝重,提气凝神,一连打出数个法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真气波动激发而去,如同水滴入汪洋。 做完这些动作,老武王额头竟隐隐有汗水闪现,显然刚才一番作为,极为耗费心神精力。 “我施展手段加固了剑窟的阵法禁制。” 闻言,诸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老人叹了一声:“但支持不了多久,三天后,剑窟所通地底的煞气源泉将彻底爆发,无可抑制。此番变动,乃天地巨力,非人力所能挽回。” 众人一颗心又揪紧起来。 张行空满脸苦笑:“太师叔,那剑府未来该何去何从?” 老人面色一正:“迁徙吧,除此之外,别无出路……其实,百年前就该出走荒洲的了。以荒洲当前的天地大环境,根本不具备成为真正大宗门的客观条件。” 后面萧寄海道:“我赞同太师叔所言,倘若百年前出走神洲,也许我们现在剑府早已在神洲大地开枝散叶,站稳脚跟了。” 想及那一场人为之祸,他依然耿耿于怀。因为他的爷爷,便是在劫难中丧生。 王重山道:“可是我们剑府立派千年,都是在终南山之上,如果弃山而去,岂非辜负祖师所托?” 老人冷然道:“事到如今,还抱残守旧,作此拘泥之念,实在愚蠢之极。千年传承,传承的可不是这一座山,而是剑道上的一股精神。人在,人力争上游,才能更好地把这股精神发扬光大。如果留在此地,苟延残喘,对于传承又有何益?只怕一蟹不如一蟹,迟早便传承断绝了。那样,祖师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 受到训斥,王重山唯唯若若,不敢再吭声。 老人所言有理,倘若真得遭受一场史无前例的妖兽浩劫,那整个荒洲将再度遭受重创,苍夷满目,想恢复元气,非得好些年头不可。 光阴似箭,一去不复返。错过了,便永远错过了。 想到这些年来,荒洲的众多武者受洲域天地元气所限制,以及资源所累,苦苦挣扎,绝大部分人都止步于气道层面,便再无法进步了。其中剑府诸位长老感受更深,也许换个环境,他们的修为绝不仅仅于此。比如张行空这些修为停在气道九段多年的人,很可能都晋身武王了。 张行空道:“太师叔,只是剑府迁徙,事务繁杂众多,仓促之间如何来得及?” 老人道:“确实需要斟酌,但当务之急,还是先广发告示,将妖兽暴动之事公之于众吧。” 伍孤梅忽道:“最重要是孤山城那边,要立刻飞鸽传书,命令龙翔天和冷竹儿率众撤离,返回山门。” 想到爱徒安危,她忧心忡忡。 张行空道:“好,那我们分头行动。伍师妹,你负责传书;王师弟,你负责联络天宝商行那边,将妖兽暴动之事相告;陈师弟,你负责联络其他宗门,尽快拿出个共识来,看能否联手,共同抵御妖兽;萧师弟,你留在山上,负责迁徙事项,清点各类资源,打包装车等等。” 一道道命令下去,清晰有条理。 作为一府之主,纵然面对浩劫,但张行空仍然头脑冷静。 言毕,各人立刻分头行动起来。一项项指令,雷厉风行。 消息传扬开,举山震动。 好在很快,众多的剑府弟子都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开始听从命令高效率地运转起来。 等各人离开,张行空忽问:“太师叔,如果剑府迁徙,该前往哪个洲域?” “要去,就去神洲。其实当初祖师崛起之处,便是神洲大地。只是后来云游天下,才到荒洲终南山创建剑府的。” 这个,又是一件重磅级的秘辛往事。 张行空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来神洲距离荒洲最近;二来在玄黄大陆,神洲大地是最大一个洲域,疆域几乎是荒洲的三倍,人杰地灵,非常适合发展。 当然,神洲的竞争压力也是不小。 但如今门中有个老武王压阵,底气大增。 老人又道:“事关重大,鉴于当前形势,我觉得应该派遣一个先锋队伍,先进去神洲洲域,探探路。” 张行空深以为然:“太师叔尽管吩咐。” 老人道:“这个队伍,人数不用多,贵精。就由梁丘锋带队吧,他挑选人手。” 张行空一怔,但很快明白了老人的用意。 梁丘锋虽然修为一般,但胜在潜力巨大,而且冷静睿智,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来,无疑很适合当个领首者。 老人这番安排,显然也是为了锻炼磨砺这位新锐弟子。另外,所谓“先锋队”,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薪火留传,一如种子。毕竟剑府整体迁徙,尾大不掉,不可能走得那么快。 “好,就依太师叔所言。” 张行空答应得很干脆,转头对站在一边的梁丘锋道:“梁丘锋,你都听见了,可有什么意见?” 梁丘锋沉声道:“丘锋此生,因剑府而变,定不负重托。” “好,有你这句话,足矣。” 张行空伸手一掏,掏出一面令牌。 此牌为长条形,看着像一柄剑,主体黝黑深沉,边缘却有紫色光华流溢,显得非常华贵庄严。 紫剑令! 终南剑府最为高级的令牌,见到令牌,如见府主。 “此枚紫剑令赐予你,可代使府主之命,号令弟子。事不宜迟,你下去挑选人手吧。资源方面,有什么需要直接跟萧长老说。等准备妥当了,我会命令摩云苍鹰承载你们直接飞到无定海,从那里乘船渡过洲海,前往神洲。” “是。” 梁丘锋慨然应诺。 他知道时间紧迫,也不造作,立刻拿了令牌出去。 人手方面,梁丘锋决定挑选二十人,十名为卫队弟子。他们修为都是气道层面,在武力上有所保证;十名则是比较年轻的弟子,有张江山、古承阳等,都是挑选平时比较亲近熟悉的。 资源方面,要求不多,只是些灵米丹药之类,分发到各个手里。 另外,梁丘锋要带练剑钟走。 听到这个特殊的要求后,张行空特意去询问老武王的意思。老人不假思索便同意了。 练剑钟,本身就是一枚剑题,记载着《剑心雕龙?永字八剑》。该剑题被梁丘锋所继承,除了他,别无人能够体会。就算梁丘锋不提出要求,老人都会让他带着钟走。 练剑钟体积不小,但可以装进百宝囊内,也不怕累赘。 人员等各方面都选好了,整装待发。 张行空和老武王亲自来送行。 审阅队伍,两人都暗暗点了点头。梁丘锋的选择非常合理,这样的队伍,这样的局势,最重要的便是稳定性和团结性。梁丘锋“任人唯亲”,恰恰是对了。 否则去到神洲,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发生内讧,人心涣散,根本没有任何作为。 彼此都是亲近的人,都是信服梁丘锋的人,则可以避免这个状况发生。 由此可见,梁丘锋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于人心上的阅识却非常成熟,比龙翔天要好得多。 想到身陷险境的龙翔天,张行空不禁感到担心。只希望飞鸽传书来得及,他们能及早撤离孤山城,返回山门。 队伍当中,女性占了三人。其中一个编外,并非剑府弟子,从身份上讲,属于梁丘锋的剑仆。 梁丘锋当然要带上夭夭。 这番出走荒洲,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与夭夭相依为命,怎能弃她于不顾? 听到要前往神洲,夭夭虽然大感意外,但没有丝毫犹豫。反正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已认定小哥哥去哪,自己便去哪。 只是问及六耳的下落,梁丘锋含糊其辞,并未明确,只笼统说了一句:“六耳回家了。” 回家了? 回什么家? 夭夭很是疑惑,但也不再多问。 要离开视为家园的终南山,离开荒洲了,一众人员皆流露出不舍之色。想及前程未卜,更难免心生茫茫然。 张行空说了一番激励之言后,众人登上摩云苍鹰,腾空飞去,前往未知的远方。 目送鹰飞,伍孤梅鼻子一酸:“师兄,你怎地不安排个长老随行领队?起码更安全些。” 张行空叹了口气:“有长老在的话,他们如何独立生存?雏鹰总要翱翔于空,搏击风雨的,就当是一次特殊的历练吧。” 闻言,伍孤梅与萧寄海等,皆心有戚戚然,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即将来临,形势之严峻,超乎想象。 果不其然,三天后,终南山后山剑窟煞气爆发,崩溃弥漫,无数剑煞杀了出来。 幸好剑府方面早有防备,严阵以待,并未造成太大的伤亡。 同一天,阿里山脉兽潮爆发,数以万计的妖兽冲下山来,孤山城首当其冲。虽然收到飞鸽传书,但撤退不及的剑府弟子损失惨重。龙翔天身陷重围,为妖兽所杀;冷竹儿失去一臂,拼死逃回终南山。 兽潮爆发,大肆攻击各地城镇。 虽然在此之前剑府已遍发告示通知,但仍有许多人不相信,认为剑府妖言惑众,别有企图。因此造成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好在后来各个宗门醒悟,纷纷联手,尽出精锐,才慢慢将兽潮压制住了。 但形势仍不乐观。 尤其终南山,成千上万的兽潮汹涌而至,岌岌可危。老武王再度出手,以雷霆手段,一日屠尽妖兽上千,尸横遍野。 如果没有他在,估计剑府早沦落了。 武王之威,再度惊震世人。 然而好景不长,一头八阶妖兽插翅吊睛虎出现,与老武王展开大战。 这一战,战得风云失色,天昏地暗。 最后,老武王吐血使出绝招,才将插翅吊睛虎击退。 兽潮虽然暂时退却,但围困在山麓外面,随时会再度进攻。 这一日,阿里山脉深处猛地传出一声惊天咆哮,声震四野,惊动苍穹。 有人见到,一吼之后,弥漫在空中的煞气如潮水般消退,缩回,最后在山脉深处形成一口巨大的漩涡,仿佛有什么巨兽在张开大口吞噬一般。 更令人惊喜的变化是,无数的妖兽开始退走,成群结队地返回山脉,重新安生起来。 但经此一劫,本来就式微的荒洲更是雪上加霜,诸多宗门纷纷准备迁徙,出走他方。 其中,甚至包括终南剑府。rs 第一百九十二章:无定海 (换大地图了,很多东西要仔细斟酌,更新少了些,见谅,不日将上正轨。另,因本月13号要去广州参加年会,也得存些稿子。写书以来第一次有资格参加年会,兴奋不已!) 荒洲之南,海洋一片,这里是无定海。渡过无定海峡,便是神洲大地了。 玄黄大陆,九大洲域,而各个洲域之间都存在汪洋大海,要抵达其他洲域,就必须渡海。 因此而衍生出来的航渡行业极为兴旺,大都为该洲域的大势力所控制。 荒洲比较特殊,因为州域内的宗门力量式微孱弱,因此许多重要的洲海码头都是被别的大势力把持着。 比如说无定海码头,开设者便是天宝商行。 天宝商行触角遍布大陆,什么生意都做,包括航行船渡。 五百年前,荒洲龙脉未碎之际,人杰地灵,物产丰饶,但遭遇浩劫,成为“遗弃之洲”,许多大宗门,以及当地的家族纷纷迁徙出走,从无定海峡漂洋过海,搬迁到对面的神洲去。 这些人,被称为“逃荒者”。 整整五百多年,逃荒者络绎不绝,只是到了近年,人数才逐渐变得少起来。毕竟想走的,能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 离乡背井,到陌生的洲域讨生活并不容易;偌大宗门迁徙过去,想要打开一片新天地更难。对于不少人来说,他们宁愿窝在荒洲,当一方土霸王更自在些。再说了,乘坐船只过海,光是船票费用,便价值不菲,等闲百姓人家,根本支撑不起。 这一日,傍晚时分,热闹的荒洲无定海码头出现了一队二十余人的队伍。该队伍衣装杂乱,但个个都腰佩长剑,显得奇怪。有经验老道的人很快便猜出,这些人肯定隶属某一宗门,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这才没有穿着统一的门派服饰。 毕竟过到神洲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必须低调行事。否则一不小心触到某些地头蛇的霉头,分分钟团灭。 无定海码头,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久而久之,早形成了一座热闹的集镇,各类店铺一应俱全,从早到晚,街道上都是熙熙攘攘的。 梁丘锋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近傍晚时分。驾驭摩云苍鹰的司责弟子返回之前,交给梁丘锋一个百宝囊,道是萧寄海嘱咐递交的,里面装纳的东西应该有用。 仓促间,梁丘锋也来不及打开观看,先携带在身上,对于萧寄海无言感激。 他们离开终南山,走得急,肯定有不少纰漏。而萧寄海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才打包一个百宝囊出来,交到梁丘锋手里。 “丘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江山东张西望,问道。 梁丘锋回答:“直接到码头上找天宝商行的人询问,看航班什么时候出发,以及提前购买船票。” 一行人穿过热闹的街市,很快就找到了天宝商行设立于码头上的办事处,进去一问,有了结果。 前往神洲的船只每十天才出航一班,安排在早上辰时。他们来得凑巧,明天就是十天之期,有航班出海了,不用苦苦地等。 至于船票,每人需要交纳灵米一千斤,实在高昂得吓人。 听到这个巨大的灵米数量,诸人面面相觑,被震得不轻。 他们这些人在剑府,都算得是精锐级别的弟子了,日常收入不错,但也未曾试过出行花费如此昂贵的本钱。 卖票的天宝商行执事坐在舒服的太师椅上,都不正眼瞄过来,懒洋洋道:“买不买的?不买赶紧让开,别堵住位置了。告诉你们,就剩五十多个位置,一会便被抢光。” “我们买!” 梁丘锋一咬牙,让大伙掏灵米出来支付,最后换到手的,是一枚巴掌大小的船票令牌。 令牌颇为沉重,黑黝黝的,一面雕刻着“天宝”两字,属于天宝商行的标志;另一面写着“无定海码头”五个字。 那天宝商行执事又道:“各位保留好令牌,明天辰时准时上船。我们商行只认船票不认人,如果遗失,一概不补。” 这都是行业规矩,霸王本色,没什么好说的。 出到外面,梁丘锋忽道:“各位入住客栈后,不要乱跑,另外还得安排人手守夜。” 张江山问:“丘锋,你是怕?” “不错,这等地方,最是龙蛇混杂,难免有人心怀不轨,想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我们这么多人,不怕吧?” 张江山半信半疑。 “小心谨慎些总是对的,如今我们人在外,更得提防。” 古承阳深以为然:“不错,丘锋说得对。” 他自从右臂被废,改修左手剑,自从台城返回,一直躲在后山练剑。这一次梁丘锋找到他,说明来意,其毫不犹豫便答应了,要跟随梁丘锋远渡重洋,前往神洲发展。 不用多久,一行人便找了一间客栈住落,二十一个人,只要了四间房。他们大部分人皆无睡意,只想着坐着调息,便能应付一晚上。 其中一间,交由三名女子住。 三个女的,除了夭夭外,剩余两个,一个是张锦绣,一个却是吴丹梅。 张锦绣为张江山的妹妹,她的到来源于张江山的大力引荐。梁丘锋同意了下来,要知道此女虽然脾性刁蛮了些,但武道天赋确实不错,很有发展前景。 而吴丹梅被选中,出现在队伍里,却有几分意外。 当初此女在阿里山脉与梁丘锋相遇,梁丘锋让她回到孤山城找张江山。她与爷爷吴山半信半疑地回城后,来到城主府找人,并拿出梁丘锋所赐的小飞剑。 胖子一看,便认出该剑属于梁丘锋之物,听清楚来意后,满口答应下来。不但吴丹梅,就连她爷爷吴山也一并收了,成为剑府弟子。 作为内门弟子,他与梁丘锋都具备这个举荐的权力。 吴氏爷孙得到落实,满心欢喜,便问梁丘锋是否是剑府的弟子。张江山嘴快,一下子说出了。 吴丹梅才得知梁丘锋的真实身份,其背靠剑府,怪不得击杀凤阳门的弟子毫无畏惧。 后来吴氏爷孙带着引荐信奔赴终南山,并顺利成为剑府的外府弟子。 梁丘锋挑选人手的时候,无意看见吴丹梅在演剑场练剑,微一沉吟,便叫上对方了,连带吴山,一起列入队伍中。 他们一行,先行奔赴神洲,说好听点是“先锋队”,探路的,但就事论事地讲,能发挥出来的作用真得不大。 一来这么点人手,放在泱泱神洲,能有什么作为?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人的低微修为了,恐怕水花都溅不起多少。 老武王之所以突然提出这么一个建议,以梁丘锋的理解,很可能是对方有意为之,要让他率队出去磨砺锻炼一番。 说白了,就是一次特殊的历练。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 对此,梁丘锋倒看得很开。既然人已经出来了,就得尽力而为,尽最大的可能,看能否在神洲闯荡出些成绩来,让剑府刮目相看。 只不知道,时隔多日,阿里山脉的妖兽爆发了没有,又酿成了什么样的劫难? 尤其留在孤山城的剑府同门们,他们是否安好? 对于一意孤行的龙翔天,梁丘锋并不感冒,当日在城主府,他敢以直言相争,甚至训斥。只可惜比起对方,他的资历威望要低上许多,而冷竹儿罗刚等人都选择相信龙翔天,留在了孤山城。 经历此事,梁丘锋深深地认识到:抗争,除了要具备勇气外,还需要实力依仗,否则就不具备说服力,哪怕你的话是对的,都没用。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但若果缺乏真正的实力,道理便会变成空洞的言论,一文不值。 自从拜入剑府,梁丘锋风头甚劲,但比起龙翔天这等资历深厚的天才弟子而言,还是差了很多。 盘坐在客栈房间内,梁丘锋深吸口气,打开萧寄海所赐的百宝囊,检查里面的东西。 一看之下,不禁恍然。 剑题,百宝囊中装纳着的,多达三十六枚,都是剑题。而且这些剑题都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全部是剑阵类型。 多人而成阵,阵成而威力倍增。 只不过武道一途,个人英雄最得推崇,修炼剑阵,而或其他阵仗的都比较罕见。终南剑府为剑修宗门,关于剑阵的剑题为数不少,但门中愿意合修剑阵的弟子却百中无一。 故而诸多关乎剑阵的剑题都束之高阁。 现在,萧寄海把这些剑题都送给了梁丘锋。他的用意,自是觉得梁丘锋一行去到神洲后,实力没有保障,但如果能挑选人手出来苦修剑阵,或许会有所凭仗。 这个想法,很有搞头。 梁丘锋逐一将所有剑阵剑题翻阅了一遍,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并很快有了初步构思。 张江山凑过头来问:“丘锋,萧长老送了什么宝贝?” “是些剑阵剑题。” “啊,那有什么用?呃,也许萧长老是要你把这些剑题带到神洲去卖吧,或许能卖个好价钱呢。” 想到这,胖子双眼放光。 梁丘锋道:“你就想着钱。” “谁不想?” 胖子理直气壮,忽然一叹:“听说神洲那边,灵米、普通丹药这些非常贬值。我们过去可得有心理准备,一个不好,还得街头卖艺啥的赚生活费了。” 他感到很悲观。 梁丘锋心一凛:胖子这话,倒很是有道理。他决定上船后,要购买与神洲风土人情有关的诸多书籍仔细看一看才行。rs 第一百九十三章:出海 (嚓,昨晚南朝这里居然发生地震了,3.6级,轰隆一片过,吓得不轻!) 一夜无事,第二天蒙蒙亮,梁丘锋等人便起床来,洗漱完毕,奔赴码头。 码头早已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人来人往,除了众多的乘客外,还有不少抬着货物的苦力,奔走穿梭。 由此可见,天宝商行的船只不仅仅载人,还从事货物贸易,倒卖洲域特产之类。 往海面上一看,一艘巨型大船横泊于水上,挂起三幅巨帆,帆面上描绘着天宝商行的独门标识,迎风猎猎,气势激扬。 这么一艘大船,起码能装载上千人,按照每人千斤灵米的费用,计算起来,跑一趟船的收入堪称惊人。刨除船只维护,人力成本等,盈余依然极为可观。 这还只是天宝商行无数收入中的一项而已。 该商业帝国的庞大,实在难以想象。比起来,终南剑府纵然傲立荒洲,但只不过是偏居一隅的乡巴佬罢了。 望见此船,张江山等人也是眼睛睁得大大,一副震撼神情。 上船设立关卡,进去需出示令牌船票,检验无误才能通过一块长板走上船去。 半个时辰后,梁丘锋等人全部上得船来,依循船票安排,共同住进一个船舱之内,倒是方便。 要知道横穿无定海峡耗时不短,一帆风顺的话都要足足一个月之久,倘若遇上风浪什么的阻滞变故,延时更长。 旅途枯燥,但人数众多地聚在一块,修炼之余能互相聊天说话,并不会感到寂寞。 船票中不包含伙食,要额外吃鲜美的佳肴,得进入餐厅中点餐付费。至于价格嘛,自然不会低。 另外,每逢双日,甲板上还会举行贸易活动,届时人群汇集,形成一个小型集市,供给乘客们买卖交换东西,而商行从中抽取一定的佣金分成。 了解到这些后,梁丘锋谓然一叹:“难怪天宝商行的生意能遍布大陆,赚钱的手段方式委实出神入化,无孔不入。” 两个时辰后,所有人和货物都搭载完毕,三声号角吹响,其声呜呜。随即起锚开船,扬帆南去。 众人安顿好,梁丘锋独自走出船舱,上到甲板来,观望浩瀚的大海。但见蔚蓝一片,大船乘风破浪,自有一股激昂奋发的豪迈心态怦然而生。 壮哉,此海! 此时走到甲板上的人有很多,三三两两,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兴奋的神色,在他们看来,终于能离开鸟不拉屎的荒洲,驶向遍地繁华富贵的神洲大地了,自然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该死的天都门,让荒洲遭受妖兽浩劫,这番我们回到总部,定然要将此事禀告。” “那不是,还害得我们几乎没命,可怜孤山城,却被断送掉了。” 两名身穿天宝商行服饰的中年人嘴里忿然说道。 梁丘锋心一动,连忙走上去问:“两位大哥,敢问一句,荒洲爆发兽潮了吗?” 一个中年人瞥他一眼:“不错,很多天前的事了,不过暂时还没有传到这边来。” 梁丘锋又问:“兽潮爆发,岂不是生灵涂炭?” “哎,简直血流成河,死伤不计其数。距离阿里山脉最近的孤山城都被踏平了,终南剑府青年一代第一天才龙翔天也战死了。” 龙翔天死了? 梁丘锋脑袋“嗡”的一下,有点难以接受。 当日他苦苦相劝,甚至不惜以性命担保,要龙翔天等人撤离,只是别人置若罔闻,没有采纳意见。没想到当日一别,竟成永远。不知冷竹儿、罗刚他们怎么样了。但可以预知的是,定然不会好过。 两名天宝商行的人径直走开,犹喋喋不休地说着:“孤山城的据点鉴宝掌柜发信告知孤山城中出现极品品质的蛟龙血石,但如今城都没了,去哪里找那块石头。真是倒霉,无端一件大功劳不翼而飞……” 另一人连忙打手势:“说小声点。” “怕甚,现在商号的船上……哼,若非我们走得快,都要遭受兽潮之祸……” 隐约的话语传到梁丘锋耳边,他霍然明白过来:原来对方出现,还与自己有些关系。 当日他拿着从破魔秘境中获取到的奇异石头,到孤山城天宝商行设置的据点去检验,被鉴定出是一块品质上佳的蛟龙血石,价值二十万斤灵米。不过梁丘锋无意出售,告辞离去。 天宝商行方面不死心,报讯回台城分号,准备要寻遍孤山城,也要找出梁丘锋和蛟龙血石来。不曾想几天之间,便遭遇到了兽潮爆发一事,再无从查起。这如今两名天宝商行的人员却是得了台城分号那边的命令,特意赶来乘坐这一班船回神洲总部述职的。 蛟龙血石…… 梁丘锋摸了摸贴身珍藏的宝物,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微笑来。到了神洲那边,如有需要,此石很可能会发挥出某些决定性的作用。 看了一会海后,他找人询问,得知船上有许多关于神洲风土人情方面的介绍性书籍,便找到地方,有选择性地买了十多本,抱着带回船舱,要给众人传阅了解。 这些书籍所记载的,都是很常识的东西,但对于梁丘锋等人而言,无异一扇扇通向新天地的窗口,弥足珍贵。 接下来几天时间,众人埋头研究,将关于神洲的诸多情形状况牢牢记在脑海里。 通过书籍,他们知道神洲的势力分布,知道那边的格局和荒洲截然不同,有着七大国家存在。每个国家后面,都有庞大的宗门势力支持。 灵米依然是武道世界的硬通货,但价值比例颇有不同。因为神洲大地元气充裕,许多地方都能开垦灵田种植灵米,因此产量非常庞大。比起荒洲这边,就没有那么值钱了。 故而在某些价值比较大的交易中,都是直接用一窍聚元丹作为基本货币单位。 梁丘锋看得津津有味,纵观神洲那边的地理位置,以及势力分布状况,他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个初步计划:就是到达彼岸后,最为适宜落脚的地方,应该是神洲南部。 南部多山脉,属于偏僻地带,人口相对来说少些,而且没有巨无霸式的大势力盘踞,多得是中小级别的宗门。这样的话,己等一行人进去后,或者能获得立足的机会。 如斯想着,抬起头皱眉凝思,在脑海中不断完善着这个计划。 在关于重要的决策之上,梁丘锋只想一个人拿主意,而不是交给大伙儿讨论。很多时候,有些事情越多人掺合,反而越乱,达不成共识,并最终分崩离析。 这样的例子,他见得多了。 以梁丘锋的性格,他绝不愿前程道路被别人所左右着。或者,老武王也是意识到这一点,这才一反常规建议:本次先锋队由梁丘锋这么一个资历尚浅的弟子全权负责,而没有安排任何一名长老随行。 如果有长老在,那么梁丘锋行事必然受到掣肘,而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决定。与此同时,也就不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他的潜能才华来了。 老武王用心良苦至斯。 或者,梁丘锋此行势必磨难重重,凶险无比,但只要坚持了下来,只要闯荡出了一片新天地,那么他日后的成就肯定会非同凡响。 宝剑锋从磨砺出,出来的,才真正算是宝剑,如果被磨砺多摧毁折断了,那也就是过眼云烟。 自古有言:死去的天才,就不再是天才了。 虽然残酷,但更是无可争辩的现实世道。 梁丘锋忽然拿出笔墨,开始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描绘起来。写着画着,感到不满意,揉成一团,换上新的纸。 很快,他身边便丢满了一地的废纸篓。 其他的终南弟子见状,不敢打扰,纷纷下意识地起身离开,让梁丘锋好好静一静,想好未来的出路。他们下山之前,张行空已有言在先,一切指挥都得听梁丘锋的。 可以说,梁丘锋便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意味良多。rs 第一百九十四章:小师弟师妹 窝在船舱内,梁丘锋涂涂写写,不知在捣弄着什么。而其余的人为了不打扰他,而出到甲板上,或观望风景,或聊着闲话。 直到傍晚时分,梁丘锋终于放下手中的笔,长长伸个懒腰。 片刻之后,他忽把完成的纸揉成一团,又捡拾起先前遗弃的废纸,全部聚拢在一起,从窗口扔了出去,飘落大海。 这一幕,恰被走进来的天天看见,忙问:“小哥哥,你这是?” 梁丘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该记住的东西都记在这里了,不需保留那些。” 天天若有所思,甜甜一笑:“原来如此,对了,小哥哥,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说便是了。” “嗯,近期我在学习医术和丹书,不知你那里有没有相关的炼制材料之类的……” 说到这,有点不好意思了。 炼丹极其烧钱,如同无底洞般,而今时今日的状况,要梁丘锋全力支持她,委实有点困难。 梁丘锋一听,不以为意,道:“原来是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了。” “太好了。” 天天欢呼雀跃,很开心地扑过来,搂住梁丘锋双臂。 咿呀一响,张江山探头进来,瞧见这一幕,肥脸讪讪然,忙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啪的,飞快又缩出去了。 里面两人见状,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天天连忙放开,两颊绯红,如同个熟透的红苹果,分外妖娆。 却说张江山退到外面,跟在身后的妹妹张锦绣疑问:“哥,你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张江山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道:“怎么啦,我一个大好妹夫飞了。” 张锦绣嗔道:“你说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张江山表情夸张,叹息一声,摇摇头再度出外面。 大船开动,不计日夜。 经过这些日子的自我调整,众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接受了此行的任务事实。不少人还变得开朗起来,毕竟有机会远渡重洋,到神洲大地上奋斗,从另一个立场角度上看,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再说了,也许过不了多久,整个终南剑府都会搬迁过来,到时和大部队汇合,人强马壮,很有可能在神洲大地崛起。 那时候,他们不但个人修为可以得到提升,还会成为剑府的开府功臣,前程光明远大。 这一日,梁丘锋来到甲板上,准备逛一逛小型市集。就算不做买卖,可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好小子,竟敢偷本大爷的东西,找死!” 突然一声爆喝,随即一阵拳打脚踢的声响,如同打沙包似的。 紧接着,又有凄惨的哭声:“求求你,不要打我哥哥了,求求你……” 但踢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只见前面一堆人围拢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梁丘锋眉头一皱,也走过去,挤开人群一看,不禁愣住。围观的圈子当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正手脚并用地殴打一名少年。 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很是瘦弱,蜷缩在甲板上,双手抱头,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挨着打。 而旁边还有两名年纪更小的少年,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大汉停手。 那大汉嘴里骂咧咧道:“怪不得总听到有人说不见了东西,原来都是你们偷的。你这几个小兔崽子,大爷今天非把你们活活打死不可。” 说罢,运气于腿,狠狠一脚踏下。 这一脚,势大力沉,如果那少年被蹬踏中,不死都得重伤。 围观众人神色漠然,不以为意。在他们看来,就算大汉真将这少年给踩死,那也是对方死有余辜。 身影一闪,梁丘锋突然出现,一手将地上的少年拉开。 啪! 大汉一脚重重地蹬踏在甲板上,发出巨响。 不过这些甲板都是用极为坚韧的木料制造而成,甚至能够承受住气道层面高手的攻击,那大汉只得劲道九段的修为,这一腿踏在甲板上,不痛不痒的。 他抬头看着梁丘锋,喝道:“你是什么人?敢管大爷的事。” 梁丘锋的出现,另两名少年彷如遇到了救星,立刻躲在他后面去。 大汉一见,顿时叫起来:“原来这些小兔崽子胆敢在船上偷东西,背后有人撑腰的呢。大伙们,你们看看。” 围观的人不明真相,哗然起来,很是不善地盯着梁丘锋。 梁丘锋淡然道:“我跟他们素不相识。” 汉子质问:“不相识怎么会出手帮他们?” “我只是看不惯你草菅人命而已。” 汉子顿时跳起来:“什么,你敢说我草菅人命?他是偷东西的贼,杀了,是为民除害。” “对,为民除害!” 一众看客气势汹汹。 梁丘锋低头,扶住被打的少年,问道:“你偷了他什么?” 那少年五官端正,一双眸子,冰冷如雪,透着一股野性的倔强。此刻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看着这双眼睛,梁丘锋不禁想起自己的漂泊流浪岁月,也是如此倔强地执著于求生存。 受尽无数白眼,挨尽无数辱骂殴打,依然不肯低下头颅。 另一个少年带着哭音道:“这位大人,我哥哥只是偷了他一点点灵米……我们实在饿得不行了,这才偷的,求求大人,帮帮我们吧。否则,我们都会被打死的。” 这时候梁丘锋注意到,那被打少年的一只右手攥得紧紧的,依稀可见里面握着的是灵米,看起来,最多一两。 梁丘锋问道:“既然饿了,为何不问人要,而要偷?” 被打少年终于开口,嘴里都是血,他一字字道:“我宁愿偷,宁愿抢,也不愿屈膝乞讨!” “我宁愿偷,宁愿抢,也不愿屈膝乞讨!” 听得这句话,梁丘锋不禁一阵恍惚,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浪潮冲刷,不可抑止。 他不假思索,对着大汉道:“你不见了多少灵米?我翻倍赔偿。” 大汉骂道:“翻倍赔偿了不起吗?” “丘锋,怎么回事?” 这时候,张江山等一众人闻讯赶到,站在梁丘锋身边,近乎二十人,排列成阵,气势自生。 大汉看见,咕声吞口口水,讪讪然道:“你如果赔偿十斤灵米给我,我就放过他们了。” “好。” 梁丘锋立刻掏出十斤灵米给他。 “发生了什么事?” 威严的声音,原来是天宝商行的执事来到了。 梁丘锋道:“没事。” 那大汉得了灵米,也不再追究,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没事最好,不要聚在这里了,快散开吧。” 执事负责维护船只上的治安秩序,如果有人闹事,便会介入查办。而天宝商行方面,每一趟航船出发,船上都会有数位气道高段位的高手坐镇,如果执事处理不了,这些高手才会现身出面。 人群很快散去。 梁丘锋叫张江山等人也返回船舱去,但走得几步,回头一看,那三名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梁丘锋饶有兴趣地问。 被打少年显然是三人中的头,回答道:“跟着大人有饭吃。” 听到这句话,梁丘锋等人都不由自禁地笑了。 梁丘锋打趣道:“在这个世上,想要吃饱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有所付出。” 被打少年大声道:“大人想要我们付出什么?” 梁丘锋搔搔头:“暂时没有想到,嗯,还是先让你们吃饭吧。” 半刻钟后,他口中的“你们”由三个人,变成了五个人,三男两女。两名小女孩不过七八岁光景,衣装褴褛,脸上脏兮兮的。 五个人的小团队,彼此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以被打少年为首,他名叫“阿宾”。 很快,梁丘锋便了解到他们的来历,都是孤儿出身,自幼在无定海码头上厮混打杂。他们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船上,是辛辛苦苦积攒了三百斤灵米,然后交给一名天宝商行的船务执事,通过走后门的方式上船的。 当然,他们虽然能上船,但不能住进船舱中,只能窝在最底层的一间狭小的货仓里面。 支付了三百斤灵米后,五人一贫如洗,身上除了数量少得可怜的一点干粮外,别无长物。 几天时间,干粮便吃光了。他们饿得不行,三名少年只得冒着风险出来偷些灵米度日,以免被活活饿死。 听完这些经历,梁丘锋叹了口气,问:“为何你们一定要去神洲呢?” 那阿宾大口大口吃着灵米,道:“大家都想去,都说神洲大地遍地黄金,所以我们也要去看看。” 如斯想法朴素得可笑。 诸人听着,大是摇头,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觉得这五个家伙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张江山把梁丘锋拉过一边,问:“丘锋,你准备如何安置他们?不会真得天天管饭吧。我们本身所带资源可不多,要省着用呢。” 梁丘锋沉吟道:“我自有分寸……对了,你看他们资质如何?” 张江山一翻白眼:“这个怎么看得出,我又不会摸骨,为何一问?” 梁丘锋道:“可以的话,我觉得将他们收进门来,也许不错。” “啊,收人?” 张江山几乎怀疑听错了。 梁丘锋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就这样定了,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小师弟师妹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神洲,我来了 梁丘锋临时收人的决定令得张江山等人很是疑惑,他们一行,不是接受授命前往神洲大地打头站的吗?如今收这五名小家伙算什么回事,完全可以说是累赘,白白浪费资源。 做好心,也不是这么做的。 当即有卫队弟子找到梁丘锋,陈述心中想法,言下之意,自是觉得梁丘锋的做法有欠考虑。 梁丘锋静静听着,未了直接一句:“我自有分寸。” 便把所有的质疑都反驳了出去。 数名卫队弟子心中忿然,耿直了脖子,要再三劝说。 这时候,梁丘锋干脆亮出紫剑令。 见此令,如见府主。 这一下,众人没有办法了,唯有悻悻然退开。 张江山叹了口气,道:“丘锋,你这样,很难服众,久而久之,他们或许会心生不满,以至于埋下祸根。” 梁丘锋不置可否,淡然回答:“总有一天,他们会服的。” 此话自信满满。 根据一贯的事实证明,梁丘锋总是对的。 这一点,张江山早不怀疑。当日若非他选择相信梁丘锋,跟随着离开孤山城,也许早就成为妖兽的口中餐了。 与张江山这般,无条件相信梁丘锋的,还有夭夭、吴丹梅、吴山、古承阳等人。虽然数量上处于下风,但铁杆程度毋庸置疑。 这些人下意识地想,梁丘锋之所以一口气收下五名少年少女,很可能是希望培养真正的心腹力量。 队伍中多了五人,梁丘锋一刻没有闲着,马上对他们面授机宜,开始传授功法武技。 五名少年本身,除了阿宾是劲道一段外,其余四人皆无多少武道基础,需要从零练起。 不过梁丘锋随身所带,有大量的灵米丹药,以及功法武技,有针对性地让他们练习,相信很快便能上手。至于最后成就如何,得看各自的天赋机缘。 另外,梁丘锋最重要的一个目标,便是要让五人合修剑阵。 萧寄海所赠一大批剑阵剑题,其中不乏两人剑阵、三人剑阵、四人剑阵,以及更多人数的阵型可供选择。 最开始,梁丘锋的既定目标为五人型的《五行剑阵》,但经过一番观察,发现阿宾性格特立独行,很难与其他人兼容,于是念头一转,换成了一个四人型的《四象灵神阵》。 此阵品阶不低,玄阶中品,但因为是剑阵的缘故,四个人分担学习,减轻了一些修习的难度。 当然,等最后真正实施,发挥战力,却又比寻常的玄阶剑法更难,得看四名修习者的配合默契度如何。若能真正做到心有灵犀,杀伤将倍增。 想法是想法,要等到真正实施,还需要一段比较长的准备时间。毕竟四名少年修为低微得很,难以获得剑题传承。 现在,只是先灌输理念观法,埋下种子。 种子能否发芽,并且茁壮成长,目前并不清楚。但梁丘锋清楚的是,如果不种下种子,就永远没有成功的机会。 想当初,若非萧寄海不拘一格,吸收自己进剑府,那自己就不可能有如今的成就。 很多时候,给别人一次机会,往往或有意外的收获。 少年阿宾被带到古承阳面前去,梁丘锋道:“古师兄,我希望你能传授他《唯我杀剑》。” 古承阳毫不犹豫:“好的。” 于是,五名少年的命运就此展开新的篇章。他们也是争气,面对这么一个从天而降的大好机会,极为珍惜。修炼起来,挥汗如雨,非常拼命。只恨不得要将体内每一分潜力都压榨出来,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实力。 他们都是逃荒者的后代,只是来到无定海码头,父辈一代凑不够船费,无法离开,不得不滞留于码头上。几番变迁,成为孤儿,阅尽世态冷暖。他们深深明白,现在的这个机会也许是一辈子当中唯一一个能改变命运的时机了。 光阴似箭,屈指一算,距离抵达神洲大地的日子已所剩无几。 这一路来,乘风破浪,算是顺利。 随着抵达目的地的日期临近,众多的人们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之意,纷纷蜂拥着走上甲板,遥望彼岸天际,都想能第一眼,便看见神洲大地。 张江山等都不能免俗。 他们虽然身为武者,可一直都窝在荒洲内,何曾见识过外面浩瀚壮阔的大世界。 对于外面大世界的好奇向往,人皆有之。即使老如吴山,也掩饰不住地露出了激动的神态。 与众人相反的,五名少年反而克制住了,依然留在船舱内争分夺秒地苦修着。 这一日,风和日丽,甲板上一如既往地站得满满当当的,人们翘首远眺,仿佛要穿过蓝天白云,望见遥远的对岸景物。 随着船只前行,突然间一人大叫起来:“神洲!” 嗡! 所有人都轰动起来,拼了命地踮起脚尖观望。 但见碧海蓝天,远远的地平线上,一座高山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看上去,如同一柄锋芒毕露的神剑,要刺破苍穹去。 “看见了没有?那就是神剑峰,神洲大地最高的山峰!” 有人大声地说道。 “望见神剑峰了,神洲到了!” 振奋人心的讯息瞬间传遍船只,人们奔走相告。 在欢欣鼓舞的人群中,唯有天宝商行的人员司空见惯地表情冷淡,在心底里,对于喜形于色的众人,或者还有些鄙夷。在他们看来,这些荒洲的逃荒者简直就是乡巴佬一般,以为到了神洲,便能青云直上,奇遇无边了。 却不知道,在彼岸的世界里,生活往往会变得更加困难。不知多少没有依靠的逃荒者过去之后,生计无门,不得不沦为挖矿的苦力,处境凄惨。 “丘锋,神洲大地到了!” 张江山兴冲冲地跑回来说道。 冥思的梁丘锋睁开眼睛,淡然“哦”了声。 瞧四下无人,张江山低声问道:“到了那边,你究竟有没计划安排了?” 梁丘锋回答:“计划倒有些,就看具体怎么实施了。” 张江山摸了摸肥硕的下巴,道:“如果困难的话,要不到了那边,我们干脆进城住下,老老实实等大部队开拔过来,汇合在一起好了。” 梁丘锋瞥他一眼:“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嘿,应该不会太久的吧。我琢磨着,就是前脚后脚的问题。” “如果不来呢?” 梁丘锋反问。 “什么?” 张江山顿时跳起来:“丘锋,你不要吓我!” 梁丘锋叹了口气:“凡事总得做最坏的打算不是?况且,我们既然答应了府主他们,进入神洲,总得有所建树。” 张江山摸了摸头:“可是人生地不熟,我们又势单力薄的。” “张师兄!” 梁丘锋的语气徒然加重:“如果能够坐享其成的,还需要我们前来吗?” 张江山忙道:“我就这么一说,反正一切听你的便是了。” 虽然远远能够看见神剑峰的顶尖了,可实际的距离仍然相当遥远。继续航行了三天后,这才慢慢接近神洲大地上的码头来。 下船在即,所有人都做好准备,一等泊岸,便上岸去,进入离石城。 离石城,建立于无定海峡边上,与另一面的无定海码头相对。此城隶属王国“周”,乃是一个三线级别的小城。但由于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城中也是十分热闹繁荣。 这一座城,同时是无数荒洲逃荒者的第一个落脚点,具有非同一般的象征性意义。 要下船了,梁丘锋等离开船舱,往前方一看,就看到了繁华的码头,再远些,便是离石城了。 海风吹拂,感受到其中浓郁的天地元气,非常舒坦。 梁丘锋双眸微微眯起,喃喃道:“神洲,我来了!”rs 第一百九十六章:分歧与选择 “今晚我们在离石城休息,明天一早便出发。” 下船前,梁丘锋对众人说道。 一众剑府人员大眼看小眼,有人问:“出发到哪里?” “神洲南部。” 梁丘锋的回答简单明了。 众人掩饰不住的疑惑,又有人问:“我们到南部干什么?” “可以的话,替剑府打下一片江山来。” 说罢,梁丘锋迈步下船。 打下一片江山? 听到这样的回答,众人简直都要抓狂了。 就凭他们这一点人?就凭他们这一点修为? 光天化日呢,做梦未嫌太早。 卫队弟子老成稳重,面面相觑,他们不约而同认定梁丘锋走火入魔了。要么便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这个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再说,他们奔赴而来,只是一队先锋队而已,打江山?开玩笑呢。就算剑府的大部队开拔过来,都不一定能够实现。 只是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通过交流眼神,明确下来,等在离石城落脚后,再好好与梁丘锋谈一谈才行。 不能继续任由他任性胡来了。 先前收五名毫无根基的少年入门,便属于一次。不过这些少年总算修炼刻苦,还说得过去,可打江山什么的,可吓得人不轻。一不小心,那可会断送性命的。 离石城不大,但极为热闹,人口密集,远超荒洲的台城、孤山城等。可以说是众人一生所见到最繁华的地方了。 当然,若是他日有机会进入神洲大地赫赫有名的几大城市,肯定会更加开一番眼界。 不用多久,一行人便找到一件客栈,住了进去。只是这客栈房间有规定,一间房最多住两个人,二十六人,足足开了十三间房,耗费一大笔灵米。 诸人无不瞪眼吐糟:这眼看从剑府携带而来的灵米,就开销不少了。琢磨着剩余的量,并不足以支撑一个月时间,未来的路,何去何从? 每个人心头都不禁泛起嘀咕。 吃晚饭的时候,气氛有点沉闷压抑,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张江山瞧出了端倪,轻轻用肘子推了推梁丘锋,以作提醒。 梁丘锋却很淡然,反正他心意已决,无论别人如何,自己一定要出去闯荡一番,就当是一次特殊的历练吧。 果不其然,晚饭后,十名卫队弟子齐齐碰头,敲门后,进入梁丘锋的房间,大有“兵谏”之意。 这一幕被张江山等人捕捉到,心中大为着急。他们这一群人,是坚定拥护梁丘锋的,绝不希望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乱子。于是,纷纷蜂拥着,也要进入房间,起码能进行声援。 “你们在外面,不用进来。” 梁丘锋却拒绝了诸人的心意。 没法,一干人唯有守在外面。 天天不无担心地道:“不会打起来吧?” “如果开打,我们立刻冲进去帮老大!” 阿宾几位少年表现得极为英勇,在他们心目中,梁丘锋是赐予新生的大恩人,决不允许被人所害。 张江山一翻白眼:“你们能帮啥手?进去后连塞牙缝都不够。” 吴山撸了撸胡须,沉吟道:“不可能打得起来的,梁老大处事稳定得体,又手持紫剑令,众师兄断然不敢动手。” 在队伍中,梁丘锋的身份定位有些尴尬,在称呼上比较困难,后来众人干脆随大流,直接叫“梁老大”了。只是此叫法与梁丘锋的年龄相比,颇难挂钩。 古承阳道:“老吴说得对,就算有分歧,最多只会争辩,不可能大动干戈。” 张锦绣皱了皱眉:“我就不明白,他哪里来的底气,说要替剑府打江山,这不令人齿冷吗?” “哎哟妹妹,话不能这么说,男儿志在四方,有想法有抱负,才是英雄!” 张江山急忙纠正自家妹妹的态度。 张锦绣并不买账:“那也得有相关实力才行,否则不叫英雄,叫莽夫。” 吴丹梅怯怯地道:“但我觉得,梁大人肯定有规划的。” 天天附和道:“不错。” 这时候,房间内的动静猛地打了起来,甚至传出拍动桌椅的声响。听得外面的人一颗心不禁揪紧起来。 张江山赶紧把耳朵贴上门去听。 “不,我绝不同意这个冒险的计划。” 声音激动,听得出是卫队弟子中德高望重的“苏向阳”。 “不错,我认为还是留在离石城中,有时间便四处打探,收集情报资料,安心等待剑府过来最为妥当。” 另一名弟子“张志明”。 “对,虽然下山之前府主交代过,一切为你马首是瞻,但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坐视着你带领队伍走向泥潭,走向死亡。” 开口说话的人多起来,混杂在一起,有点乱。 在其中,梁丘锋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是平静地,似乎在耐心解说选择南下的理由和根据。 然而别人并不买账,情绪激动地驳斥着。 张江山越听面色越难看,真没想到内部矛盾爆发得这么快,难以统一。就算最后梁丘锋动用紫剑令,恐怕也很难压住局势。最关键的是,不彻底处理好,便如同埋了定时炸弹一般,随时会激发,酿成惨祸。 这个时候,梁丘锋压力真不小呀。 张江山不禁替他感到同情。 砰! 突然间一声响,震得张江山耳膜都嗡嗡响。 不会吧,难道开始动手了? 这一动手,后果可就严重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撞开门冲进去。天天等人也是神色有些慌乱,冲进房间内。 却见到里面并无动手之意,只是苏向阳失手拍烂了一张桌子。 梁丘锋神色平静地站起来,慢慢道:“该说的,已经说完。我不会动用紫剑令逼使你们跟我走,不愿意的,可选择留下,等待大部队前来。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这个等待的时间,或者会比较长。毕竟偌大一个宗门迁徙,尾大不掉,光准备功夫便要两三个月,才能从容处理好。而且,大家都知道,荒洲兽潮爆发,剑府同样深受其害,损失不计其数。诸如种种,更会阻滞搬迁的进度。” 顿一顿,继续说道:“明天早上我便会南下,这样做,不是头脑发热,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而是觉得,在这个时候有必要替剑府做一些事,如此而已。我们既然都能下定决心摆脱偏居一隅的困境,万里迢迢从荒洲来到神洲了。面对大地浩瀚苍茫,却又裹足不前,又有什么意义?人生在世,一腔热血,要争,最好便是靠自己。” 听到这番话,诸人默然,各有心思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新的起点 (新世界基调已定,年会在13-16号于广州举行,年会后会奋力更新,请大伙儿支持!) 第二天早上,梁丘锋离开离石城,跟随在他身边的有十五人——夭夭、张江山兄妹、古承阳、吴山爷孙、五名新收少年弟子,以及三名卫队气道级别的弟子。 其他人,选择留在离石城,等待大部队前来。 分道扬镳,其中并无冲突。 离开之际,梁丘锋将紫剑令留给了苏向阳,让其以后转交给张行空。因为此令对于梁丘锋而言,已无实际性的作用。 这一次分手,虽然在人数以及实力上大打折扣,但向心力方面却得到了质一般的跃升,前所未有的凝聚团结。 梁丘锋斥资为每一个人都购买了健马,骑着马,在晨曦微微中出城南下。 后面,选择留守的苏向阳等人目送诸人远去,意味复杂。他们被梁丘锋挑选参与这次先锋队任务,万里迢迢从荒洲抵达神洲,本该无条件听从调遣才对,然而面对梁丘锋这一个近乎异想天开的提议,他们心生畏惧。 “打一片江山!” 梁丘锋这话,听着如同孩童呓语,一点都不切实际。而在这浩瀚广袤,并不熟悉的神洲大地,不着边际的想法很可能等于送死。 既然如此,明知道是错的,为什么还要跟随? 所以他们私底下达成共识,不愿再往下面走了,宁愿保守地留在城中,静静等待剑府迁徙过来,汇合之后,再一起行动。 忽有人道:“哎哟不好,忘记让梁丘锋留下目的地地址了,日后府主大人他们问起,我们该如何回答?” 苏向阳回答:“我曾经问过,可梁丘锋说,如果他们不能崛起于卑微,必将湮灭于尘埃;如果能立足,经营强大,神州有名,又何必问地方?” 一人冷声道:“这不完全是在赌博吗?那些人真是不知死活,事到如今还敢于跟随。如果只得梁丘锋一个人,看他还敢不敢南下。” 可他忘记了,人生能有几回搏?敢于拼搏,本身就需要极大的信心与勇气。 张志明忽道:“他们走远了,我们也回客栈吧,好好合计合计。诚如梁丘锋所说,宗门迁徙需要一个比较长的过程,可不要等到弹尽粮绝还等不到人,那就傻眼了。” 苏向阳沉声道:“我们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虽然如此,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众人返回客栈,只是心头依然有莫名的情绪泛动——梁丘锋一行南下,万一真成功了呢? 那么今天的选择,便会成为一道命运的分水岭。 …… 一早在船上,梁丘锋便购买了相关的神洲地图,对于洲域的风土人情,以及地理面貌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 但书面所得,与真正的实地践行,始终存在许多差别。 这一路南下,可谓风餐露宿,风尘仆仆,并且经历了诸多的磨难凶险。 神洲大地,以国家为基本行政单位,共有七大王国,统辖四方。各国之间,并非和谐共处,不时有战争爆发。 梁丘锋制定的路线,以周王国的离石城为起点,横贯南下,穿过边疆,进入到唐王国中,再走数万里,终点在于唐王国与越王国交界的一片巨大山脉中。 南岭。 此地隶属神洲大地的南部,纵横连绵,长达万里,横贯两大王国,属于非常雄峻的山脉地带。若论纵深度,比荒洲的阿里山脉有过之而无不及。 山貌雄伟,地形复杂,山脉中无数的山头上,存在着不少门派势力,大大小小,数以百计。 这些门派势力之间经常互相攻伐,兼并,显得形势极为混乱。 然而梁丘锋早早把目光放于此处,便是看中这个“乱”。 有危便有机,乱并不可怕,恰恰相反,里面很可能存在着某些良机,只要抓住了,未必不能就地崛起,创立事业。 最重要的是,南岭区域由于多山,不被庞大势力所看重,诸多的门派底蕴不深,大体实力和荒洲的天都门之类相差无几。寄身于此,更有成长的空间。 计划方面,毫无疑问梁丘锋下了很大的功夫来斟酌过的,绝非苏向阳他们所认为的热血冲脑,不知天高地厚。 即使如此,数十万里路的穿行,期间也是波折重重,有一次,遭遇一窝凶狠的山贼杀人越货,还差点全军覆没了。 那一战,堪称梁丘锋等人平生以来,经历过的最为凶险的遭遇。 好在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终于将对方击败、杀退,得以幸存。 相比此战,路上所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刁难,坎坷,简直不值一提。 远行万里,度过重重关卡,六个月后,他们一行终于抵达南岭。 “哒哒哒!” 马蹄疾奔,透露出欢快兴奋之意。 至于马上骑士,一个个却衣装破烂的,显得很是落魄。倒是那一张张面容,虽然年轻,可坚毅沉稳,显示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来。 这样的气质,非经历万千不可得。 “到了,终于到了!” 张江山喜形于色,他原本庞大的身躯足足瘦了一圈下去。 梁丘锋长长吐一口气,望着前方绵延高耸的山脉,同样面有喜色。这一路南下,他尽量低调行事,并且选择从城市之间穿行,力争避免危机,可还是遭遇上许多难以预料的意外状况。 天可怜见,最后总算没有出现减员状况。 队伍中人本就不多,发生死亡的话,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一路经历,一路得失。诸人亦有收获,比如最重要的个人修为之上,五个小师弟师妹极为喜人地一路突破,最高的阿宾都达到劲道五段的修为了,显示出不俗的修炼天赋来。 张江山也是临危突破,成功进阶劲道九段。 梁丘锋虽然还没有迈过门槛,晋身气道层面,但体内真气的精纯度倍增,气血雄浑,积累到一个很是深厚的底蕴来,为日后突破打下坚实的基础。 不过一路风雨,个人从剑府所携带来的灵米丹药等消耗性的资源,也用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一点儿了。 修炼资源出现危机。必须及早解决。 抵达南岭地带,花费了三天功夫实地侦查地形,以及周围大环境。 最后,梁丘锋选择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山麓下,号令诸人伐木为屋,砌石为墙,建成一个村落,名为“终南村”。 从此以后,这个小小的简陋村庄,便是他们一行人在神洲大地的卑微起点了。rs 第一百九十八章:杀官 (感谢龙盟,感谢“浮云里的鹤-隐”的万币厚赐,感谢“悟与信”“明月心心”“dazui100”“哈佛街”“小q漂漂”“娜塔麗”“珠海阿龙”的慷慨打赏——明天南朝将和“蚕茧里的牛”联袂奔赴广州搞基去了,但无论我在哪儿,都会想念大伙儿的!) “嚯嚯嚯!” 清晨,山麓下的小小村庄中传出阵阵吆喝之声。不甚齐整,但中气十足,蕴含一股蓬勃向上的精神。 “小齐,你出剑慢了一个节拍……” “亚元,注意脚步移动,刚才踏偏了三分。” 村庄中央一块空地上,梁丘锋正不停地出声指点,纠正四个小家伙的剑阵操练问题。 小齐、亚元、苏苏、伟光,四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合练《四象灵神剑阵》。本来以他们当前的修为,根本无法上手。后来梁丘锋独辟蹊径,尝试着自己先破解剑题,然后再传授功法意念给他们。 这一尝试,竟然成功。 梁丘锋获得了该剑阵的意念传承。 无奈仅得意念传承,想要独力施展出来,不大可能。顾名思义,该剑阵需要四把剑一起挥动,可梁丘锋只得两只手,哪里耍得来四把剑? 除非他修为逆天,精神念力极为强大,能够直接通过精神驾驭剑器纵横,攻击敌人。 不过那般修为,起码都得武王级别才做得到。 梁丘锋破解了剑题,通过传授口诀,以及书面记载秘籍的方式,教导四名少年练习剑阵,在短期内,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只求早些灌输剑阵理念,等根深蒂固了,为日后的发展奠定基础。 终南村新建,方方面面,有无数事务要忙—— 房子居所是搞好了,各人建立各自的地方,建筑占地面积,屋子布置风格等,随心所欲。 梁丘锋依然和夭夭住在一起,特意建立了一座两进出的院落,院子围墙恰好圈起一棵高大的柳树,有树荫笼罩,很是清凉。 至于其他人,亦是依照自己意愿来搞。其中张江山兄妹、乌山爷孙、五个小家伙,都是共住,而古承阳、三名气道卫队弟子,则各有石屋。 总共计算起来,有房屋八间。形成合拱之势,中间围起一块大空地,列为广场。 广场上摆放着些石辗子,石轱辘,木桩子等简陋的设施,可用来炼体,锻炼气血。 地面完全是土坯的,还没有铺垫石砖的客观条件。 搞完这些,前前后后足足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还只得一个大概罢了,后面的发展才是关键。比如说如何获得资源,以及更重要的如何壮大阵容等。 望着村庄,张江山苦着脸:“丘锋,这就是你所说的‘一片江山’呀,似乎比我的身板还要小些……” 梁丘锋则很是满意地看着,回答:“会大的,慢慢搞吧。” 于是胖子只得埋头继续,任劳任怨地开搞起来。 这一日,有麻烦来了。 一队布甲骑兵出现在村口,点名要见村长。 梁丘锋走出来。 骑兵领队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地拿着马鞭,指着梁丘锋便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家伙,竟敢在此处占地成村。可有身份令符,可曾在城中申请备案,可获得土地使用批准?” 一连串的问话问得梁丘锋哑口无言。 “都没有吗?来人,统统抓起来,押到城中审讯。至于这些房子,全部拆掉,夷为平地。” 领队气态傲慢,指指点点。 张江山等人见状,赶紧抢出来,要帮忙助阵。却被梁丘锋伸手制止了,说道:“领队大人,我们逃荒而来,实在不知要办诸多手续,还请指点一二,要缴纳多少灵米?” 对方见他态度恭谨,便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神洲大地,由七大王国统治。王国背后有着庞大武道宗门势力支持,而管辖下的行政手段颇为严谨。人**动,需要身份令符;建立村庄,需要申请备案,并获得土地使用权,才能开荒。 普通百姓如此,武者同样。 尤其开宗立派,亦非易事,都需要到当地衙门备案才行。 当然,如果你的个人实力超群,高来高去的,官府方面也没法奈你何。而在野外,甚至城中,都时而会发生攻伐劫掠之事,大动干戈。 对于这些,只要不是闹得太大,官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甚理会。可如果影响严重的话,便会出通缉令,悬赏追捕。 听完这些,梁丘锋诸人恍然大悟。 其实在荒洲,对于世俗世界的管理亦大同小异。只是规章制度方面没有如此分明严谨,没有王国,只有宗门。 平日里,梁丘锋他们都是沉浸在修炼当中,不曾接触过这些方面的东西,因此不清楚,觉得到无人的野外,随便占个地方便行了,哪里想到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梁丘锋汗了一个,甩出一百斤灵米的见面礼,然后细问对方,有没有简化程序可走。 拿了厚礼,领队军官脸上有了笑容,拍着胸口,说出一个数目——只要梁丘锋交出这个数目,所有手续他都能帮忙办好,日后只要按时纳税,绝不会再有官兵前来骚扰。 听到还要每月纳税,梁丘锋眼皮就不禁一阵乱跳。 这年头,生活真不容易呀! 最后他微一沉吟,还是依照对方所言,把这笔灵米交付了。 七大王国,背后有庞大宗门撑腰,势力强横,不是那么好反逆的。想要立足,首先就得学会入乡随俗,而不是蛮横来干。 拿了灵米,这队官兵眉开眼笑地走了。 张江山走上来,有点埋怨,觉得梁丘锋太过于温顺了,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 梁丘锋道:“投石问路而已。” 然后叫上两名卫队弟子,三人尾随官兵而去。 纵马远行后,骑兵们开始肆无忌惮地谈笑起来。 一名副将对领队道:“统领,那一窝山民看着寒碜,没想到身家挺肥的,直接交出这么大笔灵米来。” 另一个贴身侍卫拍马屁地道:“这是统领大人好本事,三言两语,对方立刻便被吓得魂不守舍,岂敢不乖乖就范。” 领队军官哼哼地道:“他们可都是武者,只是修为一般,却不知从哪里窜到咱们这地头上来的。” 副将道:“这样的流民可见多了……对了,大人,你是不是要进府衙帮他们把手续都办下来?” “蠢货。” 那统领骂道:“跟了本官这么久,一点皮毛都没学会。如此容易到手的灵米,拿了第一次,缘何不拿第二次?” 副官恍然大悟,赔笑道:“还是大人英明,下官鼠目寸光,该罚。” 统领大笑道:“对付这些流民,最好的办法便是敲髓抽骨,榨得干干净净,谅他们也不敢反抗。” “是吗?” 突然响起冰冷冷的两个字,前面路头转出三人,三把长剑锋芒毕露,根本不多说话,径直冲杀而来。 手起剑落,斩瓜切菜般转瞬便击杀了好几名官兵。 这些骑士,虽然也是武者出身,但普遍修为只得劲道五、六段,领首统领大人,也只是劲道九段而已,哪里是对手? “你们好大的胆子,想干什么,击杀官兵,乃是造反大罪!” 统领认出梁丘锋,面色大变。 梁丘锋冷然道:“我的灵米不好吃,吞多了,会噎死你们的。” 再不废话,全力以赴,不许跑掉一人。 三人联手,所向披靡,不用多久,除了一名副官外,整队官兵死得干干净净,连马匹都没逃走一匹。 一脚踏在副官的胸口上,梁丘锋叱喝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副官被吓得面如土色,他实在想不到先前还一副温顺的流民,转眼间竟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狠人,赶紧一五一十,有问必答。 原来他们这一队骑兵,只是隶属淮左府的巡逻兵丁,主要负责在南岭一带巡行。 类似这样的巡逻兵,起码有一百多队。 巡逻骑兵,纵横地方,一向作威作福惯了,对于盘踞南岭的一些老牌门派,他们不敢动,可对于弱小的村镇百姓,尤其新迁徙来的流民,那是狠到极点,吃人不吐骨头。 而普通的人遇上这样的事,畏于官府之威,往往忍气吞声了事。 梁丘锋听得吃吃冷笑,再逼问身份令符,以及开荒批准的事,却听到截然不同的事实真相—— 神洲大地浩瀚广袤,人口亿万,可类似南岭这些偏僻之地,还是存在着地广人稀的问题。 而为了招徕居民,外来迁徙者到南岭这边居住开荒,只需到府衙申请一个备案便行了,根本无需其他什么,便能顺利得到批准,以及身份令符。 毕竟神洲洲域,天地元气浓郁,绝大部分的地方都能开垦成为灵田,种植灵稻。诸多的地方,没人开荒便等于白白浪费掉。但只要有人开荒,种植上灵稻,便需要缴税,为地方府衙增收。 因此,何乐不为? 听完这些,梁丘锋明白过来,敢情从头到尾,都是对方在讹诈恫吓,好在多个心眼,跟了过来。 最后解决了副官,三人开始处理尸首,清理痕迹。 一个时辰后,一切搞定,毫无破绽了,他们才返回村落。 随后梁丘锋命卫队弟子江表全和吴山两人前往淮左府府衙,办理村庄备案一事。 数天后,江表全和吴山回来,同行的还有一名淮左府的书记。对方前来,主要负责实地勘察,以及点人头。 这些,其实都是走过场的功夫。 很快,备案落实,文书签订,各人领取了全新的身份令牌。 终南村,便不再是黑户村庄了。正式走上正轨,该修炼的修炼,该忙活的忙活。rs 第一百九十九章:危机 (人在广州,下着小雨,迎着微风,别有怀抱中……) 终南村的经营步上正轨,但很多问题迎面而来。 人手捉襟见肘,分工方面分外困难,好在人人自觉,很是踊跃,倒替梁丘锋分担了许多压力。 他们既然选择了跟随南下,命运便捆绑在了一起,自然不能偷奸使滑。 诚如梁丘锋所言:虽然当前只得一个小村庄,但着眼未来,也许能发展成为一个王国呢…… 豪言壮志多半虚,近乎做梦。 做梦,便是一个梦想。 人孰无梦? 诸人之所以不辞艰苦,不怕牺牲,便是想跟在梁丘锋身边,看看究竟能走多远。 这是一种拼搏的精神,是一种全身位参与的热血! 张江山,卫队弟子“江表全”,还有老吴山,他们三个对于武道修炼的热情比较淡泊,反而对于经营管理方面很是热衷,于是肩负起村庄经营的事务来。比如说开垦荒田,种植草药,招募农夫种植夫等,都由他们负责。 古承阳和阿宾师徒性格偏冷,两人当前任务主要是上山狩猎,猎杀山脉中的低阶妖兽,剥皮削骨。一方面自供食用;一方面多余部分可拿出去卖,换取灵米等资源。 四名被选为修炼剑阵的少男少女,他们年纪尚幼,最重要的便是勤苦修炼,提高修为,早日赶上来。 吴丹梅日常修炼之余,还兼负烹饪之责。 张锦绣张大小姐比较清闲,但后来她也觉得不大好意思了,干脆跟随古承阳师徒,上山狩猎。 至于夭夭,经常性地闷于房间内捣弄,说她炼丹呢。 炼丹? 对此梁丘锋持保留意见,他可不觉得少女能够无师自通地掌握如此精妙的技能。 要知道炼器炼丹,可是堪比武道的大热门。 当然,为了不打击夭夭的积极性,梁丘锋只会鼓励,而不是泼冷水。 剩下两名卫队弟子,左铭与汪南衡,他们修为最高,达到了气道三段。因此肩负着村庄的戒严安全重任,还得经常抽时间四下巡逻,防止外敌入侵。 整个南岭山脉,山头无数,大大小小的门派数以百计,好比说距离终南村几百里远的地方,便有两三个小门派。 而作为主心骨的梁丘锋,他除了指导四个小家伙修炼剑阵外,自己的功课也半点不落下。 时至今日,他的《梯云功》总算真正入门了,一跃腾空,虚空踏步,都能施展得有模有样。 在《剑心雕龙?永字八剑》上的浸yin更加精进,剑式发挥,威力大增; 《神打功》方面却始终不得要领,难以突破。后来在一个静谧之夜,梁丘锋脑海有灵光乍现,他决定结合从阿里山脉深处神秘石山之上所看所感悟到的拳势轨迹,开始自创拳法。 冥思三天三夜,终有所获。 梁丘锋破关而出,得一拳法雏形,结合在《神打功》之上,属于左手拳,被命名为《神打三拳》。 名为三拳,实则连第一拳都仅得雏形,要想真正大成,还不知要经过多少苦研琢磨。 最为可惜的是,梁丘锋卡在劲道层面,始终无法迈入气道世界当中。 其实无论底蕴,而或功法,还是心境,他都具备了。无奈咫尺之遥,远如天涯,隔着朦朦胧胧的一道,难以突破。 或者,他还欠缺一份恰到好处的机缘。 在某些夜静人深的晚上,梁丘锋思绪飘飞,总不自觉会想起某些人,某些事。诸如留在镇魔陵的六耳,不知它怎么样了。醒觉进化后,会不会寻找自己……又如终南剑府,太师叔他们是否已迁徙到神洲了…… 都过去大半年时间了,想必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了吧。 又不知道他们来到神洲后,会不会寻找己等…… 只是每当晨阳初升,一觉醒来,梁丘锋便会抛却所有的烦杂念头,一心一意地投入到终南村的建设当中。 当日在离石城,他既然选择了这么一条遍布荆棘之路,很多东西,早就预计到得了。 可以说,这是一种自我放逐的历练之旅。是成是败,是龙是虫,都要亲身踏过。 目前起点,小小一村,但诸人精诚团结,各司其职,合力向上,便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这一日,狩猎的三人组狼狈地逃回村子,古承阳竟然受了重伤,而张锦绣神情凄惶,显然受到不小的打击;阿宾同样受伤,一条左胳膊鲜血淋漓,触目惊心。他年纪虽小,可性格坚韧,竟没有喊一声痛。 见状,众人大惊,赶紧问出了什么事。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是他们遭遇到了高阶妖兽,这才大败而回。然而等阿宾开口讲述,竟是被一个名叫“羽泽派”的人给害得。 羽泽派,位于南面数百里之外,是一个小门派,可派内上下,也有千余人。论综合实力,几乎与荒洲的血刀会差不多。 这一趟古承阳入山狩猎,便是遭遇到一队同样前来狩猎的羽泽派弟子,有七个人,都是劲道七、八段的修为。 彼此遭遇,羽泽派的弟子态度跋扈骄横,一上来就斥责古承阳等胡乱狩猎,坏了羽泽派的规矩,要他们把所有猎物交出来。 开始的时候,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古承阳同意了。 然而对方见到张锦绣貌美,便在言语上调戏,还毛手毛脚的,想占便宜。 古承阳忍无可忍,于是出剑。 他所修炼的剑法为《唯我杀剑》,有敌无我,剑出必见血,立刻便将两名羽泽派弟子刺倒在地。 双方大战。 古承阳凭着一手新练成的左手剑,加上张锦绣和阿宾的帮助,堪堪傪胜,而对方留下四具尸体后仓惶退走了,但嘴里不依不饶地撂下狠话,说回到山门后,一定要禀告帮主长老知晓,定要抓到古承阳等,碎尸万段。 听完这些,众人神色默然,纷纷瞧着梁丘锋,看他有甚主意。 梁丘锋道:“先扶承阳阿宾他们下去包扎休息。” 古承阳忽道:“丘锋,是我太莽撞了,闯了大祸。” 梁丘锋嘿然一笑:“这算什么?比起当日我击杀高北河如何?” 闻言,诸人皆会心一笑,心中莫名大定。 梁丘锋又道:“趁对方找上门前还有些时间,大家赶紧做好迎战的准备吧。是一战沉沦,而或一战崛起,就看大伙儿的了。” 毫无疑问,这一次将是终南村建立以来,所必须要面对的第一次大危机,关乎生死存亡,不容有失。rs 第两百章:剑阵之法 (嚓,昨晚被几个禽兽灌醉蹂躏了,泪奔!) 众人立刻开始忙活,分头行动。 扶古承阳回到石屋内,张锦绣咬着牙,亲自帮他处理包扎。瞧见血淋淋的伤口,不禁双眸发酸,很是愧疚。 毕竟古承阳与羽泽派的弟子恶斗,因她而起。总觉得要替对方做些什么,良心上才过得去。 张江山无意撞见这一幕,心里不由大是嘀咕,感觉自家妹子与古承阳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发展下去,难不成要当姐夫了? 昔日在终南城,古家与张家不甚对头,可以说是直接的竞争对手。时过境迁,过去在荒洲的恩怨早烟消云散,但对于胖子来说,还是觉得怪怪的。 他悄然叫出张锦绣,探头探脑地问:“我说妹子,你是不是喜欢上古承阳这独臂小子了?” 闻言,张锦绣柳眉倒竖:“哥哥,你又发什么神经?” 作势要动手。 张江山赶紧退开丈远,笑嘻嘻道:“没有就好。” 张锦绣板着脸道:“人家可不是独臂,只是一只手练不了剑而已,但左手剑更加凌厉,先前若没有他拼死搏斗,我可就要受辱了。” 脑海不由自主回想起古承阳浴血拼斗,不肯退缩半步的身影来,牢牢烙印着,不可抹去。 瞧见她的神色,张江山暗叫一声:“完了。” 女人爱英雄,尤其爱敢于为自己挺身而出的英雄,这一点,千古不变。 另一边,梁丘锋与三名卫队弟子走在一块,商议此次所要面临的危机事宜。他们四人,可以说是目前整个村庄中最为可靠的武装力量了。如果他们顶不住,那也就意味着无从抵御,终南村将被强敌踏平,不复存在。 左铭道:“我们可否将此事汇报给淮左府那边知晓,由府衙出面干涉?” 江表全摇摇头,面露一丝苦笑:“虽然府衙那边有规章,不准武者滥杀无辜,虐杀平民。只是当前事件,我们与羽泽派有冲突,还杀了对方的人。事态不类寻常,只怕汇报上去,也是无用。” 汪南衡性格沉稳,忽道:“当下之急,我觉得还是先调查清楚这羽泽派究竟有甚实力最好。” 梁丘锋道:“不错。对方也不可能一下子找上门来,还不如我们主动些,知己知彼,才能制定更好的对策。” 左铭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给我吧。” “好,多加小心。” 说罢,左铭也不拖沓,径直离开村子远去,刺探情报。 他走后,汪南衡与江表全也各忙各事,全力准备着。 返回院落,梁丘锋看见夭夭正坐在院子内,不住往一个灶里塞柴火,将火烧得极为旺盛。 灶上,架一口黝黑的小铁锅;锅内热气腾腾,有些草药用水煮着。 片刻之后,夭夭便会用一个铁铲挑起一些,捻一捻,甚至还放进嘴里尝一尝,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梁丘锋好奇地道:“夭夭,你在做什么?” 夭夭回答:“煮药,品尝药性。” 梁丘锋搔搔头:“这一些,丹书上面不是都有详细的陈列介绍吗?” “书上所得,和自己亲手得出的数据意义不同呀。” 梁丘锋恍然,实践总是比理论重要。经过亲手尝试,自然印象更加深刻:“夭夭,你这是认真的了?” 夭夭一吐舌头:“小哥哥,你这说得什么话,好像我以前从没认真过似的。”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嗯,只是目前的村子状况来说,很难提供相关的炼丹条件。” 夭夭道:“不碍事的,先从基础做起吧,以后慢慢壮大,自然便有机会。我深信,小哥哥你一定能带领我们走向辉煌。” 梁丘锋紧一紧面色,不再打搅她了,径直回到房间,闭目沉思。 羽泽派的人,随时都会出现,必须周全筹备,迎接很有可能爆发的恶战。 这一战,关系重大;或一战成名,或一战沉沦,万劫不复。 只是对方,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派之力,绝非目前终南村的实力所能抗衡得住的,所以必须借助外力,或还有转机。 然而外力从何而来? 己等人生地不熟,不大可能获得别人的帮助,说来说去,还得从己身上挖掘…… 咦,记得萧寄海所赠剑题中,有一门很是特殊的剑阵,叫什么来着? 他凝神思虑着,干脆拿出百宝囊翻找,很快就找出那门剑题来。 《阴阳相宜剑阵》。 玄阶上品剑题,颇为不俗。 该剑题不同一般,因为它的实施主体不需要人力,而是借助地势,以及阴阳五行等,自然成阵,发挥杀伤威力。 一言以蔽之,就是“阵”。 终南剑府山麓下,借助竹林等,便构造成一个护山阵,在诸多宗门会攻之际,曾经发挥出不小的作用来。 不过荒洲武道中落,阵势禁制方面的水平一落千丈,很是式微,已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善用阵法的人物大家。在不少武者心里,几乎都忘记了这方面的存在。 如果不是萧寄海相赠,以及目前的困境,梁丘锋都没有想起来。 他凝神静气,激发意念渗入剑题,这不是破解,而是了解剑题上所描绘关于剑阵的具体作用效果,以及如何实施等。 半个时辰后,梁丘锋脱离开来,心中大为震动:这门《阴阳相宜剑阵》可真不是盖的,玄妙无比,因地制宜,引势成阵,花草树木,一石一砖,皆可入阵来。经过禁制转化、发动,轰然激发,形成剑势,可防御,可攻击,攻防一体,相当厉害。 “这么说来,假若根据终南村的情况,进行改造,构出形势,将整个村子囊括成为大阵,岂不是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般,再不怕等闲的攻击了?而且阵势如海,诱敌深入,还能制造出意料不到的杀伤力来。” 梁丘锋越想越觉得可行,觉得目前此法足以改变形势走向。 至于破解《阴阳相宜剑题》,需要很足够的精神念力,这一点,他倒很有把握,足以一试。 说干就干。 他先出到外面,跟夭夭说了声,叫没有什么紧要事的话,不要让人进来打扰。然后略做准备,把房门一关,开始闭关破解剑题。rs 请假一天 今天风雨交加地从广州返回家里,实在累的够呛,特地请假一天。 明天之后,一切恢复正常,争取多爆发点! 抱歉!rs 第两百零一章:布阵 (开始恢复……) 傍晚时分,左铭来找梁丘锋,听说其在闭关,不由摸摸下巴,心想难不成梁丘锋感觉触摸到了气道层面的门槛,故而全心闭关冲刺? 若真能突破,实在是一件大好事。 对于梁丘锋的战力,他从不怀疑过。昔日于终南山下,梁丘锋格杀进阶气道的泛东流一幕,依然记忆犹新。假如梁丘锋得以成功进阶的话,那实力起码会翻几倍,达到一个可怖的地步。 到时候,面对羽泽派时,村子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 如斯想着,左铭掉头离去,以免打搅到梁丘锋。 三天过去了。 了无动静。 幸好这个期间,羽泽派的人也没有见到,想必对方调查,找人,也需要一个时间。 此时,重伤的古承阳在张锦绣的精心照顾下,身子得到了调养,慢慢恢复过来。固然不及鼎盛时的状态,但总算恢复几分风采。 第五天,仪表邋遢的梁丘锋破关而出。 他刚一出来,便叫左铭、汪南衡、江表全等人过来,神情勃发地下达了好些古怪的指令。 这些旨令,与武道修炼无关,而是关乎村子的建设布局,比如说某某方位要种一棵树、某某位置要摆放一块石头,诸如此类,听得众人一脸茫茫然,难以理解。 梁丘锋见状,情知难以传达真意,干脆让他们负责找寻所需材料,自己亲自动手,包揽一切实地工作。 挖坑、掏土、种树…… 各种各样的累活脏活,统统不在话下。 张江山等人见着,不禁傻了眼: “丘锋,你这是在干嘛?” “布阵。” “布阵?” 胖子搔搔头:“什么时候,你成为了阵法大师?” “呃,一天前。” 闻言,张江山差点摔倒。 这莫非便是传说中的“临阵磨枪”? 只是大敌当前,随时会出现,这所谓的“阵”究竟能否发挥出作用,又能有多大的作用? 谁的心中都没有底。 本来想当面问梁丘锋的,可梁老大干脆了当地回一句:“你没看我很忙吗?有事情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万一羽泽派找上门来,是否有以后可就很难说了。 一种疑惑不安的情绪在村中蔓延,众人虽然信任梁丘锋,可这一件事委实有点不靠谱。在大家的印象里,梁丘锋潜力无限,剑法高超,但不曾听说过还会布阵的。 即使会,阵法五花八门,玄奥莫测,他就闭关学习了几天功夫,能有什么造诣? 整村成阵,可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贸然尝试,别说杀敌,破绽百出还差不多。 诸人心里嘀咕着。 但梁丘锋并没有管这些,而是继续日以继夜地忙活着,从村头到村尾,循序渐进,不可开交,甚至连饭都常常顾不得吃。当肚子咕噜咕噜叫的时候,便掏一把灵米塞进嘴里,补充元气。 在忘我的投入状态中,他颇有收获。慢慢摸索到一些独特的窍门,并发现这剑阵之法绝非孤立,其本就隶属剑道,属于其中一个分支。由点到面,举一反三,未必不能反过来促进对于剑道上的领悟理解。 对,就是这样…… 想到妙处,一些近乎异想天开的念头涌现,他不禁一个人呵呵笑了起来。 一如傻笑。 张江山他们看见,更感担心:莫非梁丘锋在重压之下,思想出了岔子,傻了? 呜呜呜,这可如何是好? 关于梁丘锋要“打下一片江山”的豪言,他们虽然选择了跟随,但心底里其实是不大相信的。 因为这样的豪言,更应该说是呓语才对,极其缺乏现实基础。 不过人皆有梦,好比每一个人踏上武道之际,都会梦想自己能成为傲视天下的武神大能…… 有梦,血才会热,才会沸腾。 故而他们毅然跟随梁丘锋南下,不为打江山,只为轰轰烈烈闯荡一番,不枉此生。 这一条路,注定坎坷,但只要梁丘锋在,便不至于失去主心骨。然而现在梁丘锋捣弄什么剑阵,神态相当不对路,那就惨了。 张江山心里没底,要夭夭出面去探问。熟料夭夭沉醉于草药品性方面的尝试,居然也说没空。 胖子相当郁闷:怎么这一男一女都是这样?怪不得能勾搭在一块…… 好在数天下来,羽泽派的人都没有出现,让得大家的神经能稍微放松放松,也任由梁丘锋折腾。 撇开这个危机,经过这段时间的经营,其实终南村的发展还是不错的。 当初他们选址,便经过一番仔细斟酌,依山傍水,兼且具有一截灵脉,天地元气相当不俗。 这么一截灵脉,在神洲洲域或许算不得什么,可要是换到荒洲,那就是令人眼红的宝地了。稍作发掘,都差不多能开宗立派,成立一个小宗门了。 有灵脉辐射覆盖,村周围好些地方都能开荒,成为灵田,从而种植上灵稻,拥有了产出功能。 只是他们一行人,多为纯粹的武者,哪里懂得种植?唯独一个老吴山,因为经历丰富的缘故,倒是学过《五行种植诀》,于是这一块全部交给他来处理了。只等有些规模了,在到外面招揽些专业的种植夫进村来。 本来井井有条的发展步伐,如今也因为羽泽派的事情,而显得停滞下来。 村子明天是否还能保存,都是问题,又还有什么心思去种植? 第七天,梁丘锋难得没有开工,而是坐在一块左铭等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附近山体搬迁来的巨石上,进入冥思中。 这一想,便是大半天功夫。 众人对于他的这种行为也司空见惯了,不以为意,各忙各事。 第八天,凌晨,叮叮当当,梁丘锋开始摆弄巨石,最后将此石安置于村口右侧,与另一侧的一株槐树相对。 第十天,中午时分,梁丘锋郑重其事地将手中两件工具扔到地上,长长吐一口气,说道:“完成了。” 闻讯,村中诸人先是观望周围环境,但见整体并无太大的改造变化,只是这里多了块石头,那里多了棵树罢了。 阵在哪里?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然。 猛地负责巡逻的左铭健步如飞地跑回村来,有些气喘地道:“羽泽派的人来了……”rs 第两百零二章:还有谁 “羽泽派的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霍然动容,目光齐刷刷地望着正在村中踱步的梁丘锋。 梁丘锋背负双手,双目眯了眯,问:“来了多少人?” 左铭回答:“有十来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侦查的队伍。” 在这一片地带,村庄数量数以百计,非常之多。当初古承阳与对方发生冲突,距离终南村位置颇远,而彼此面生,因而羽泽派不可能知道古承阳等人是终南村的,唯有逐步进行搜索打听。 现在这一队人马来到,应该就是搜索的队伍。 想清楚这一层,梁丘锋心中笃定,淡然道:“让古承阳他们暂且避到地下室中。” 建立村子的时候,为预防万一,因此在地底挖掘了地下室,极为隐蔽,可容纳数十人居住。 闻言,张江山马上去安排。 很快古承阳、张锦绣,以及阿宾都避到了地下室内。 “大家见机行事,看我眼sè。” 梁丘锋吩咐道。 “好。” 约莫一刻钟时间,马蹄声响,十余名身穿羽泽派服饰的队伍驰骋到终南村外。 王佐今年四十岁,其身材健硕,面有横肉,一对眼睛炯炯有神,在马背上,挂着一柄长达丈余的巨斧,斧刃熠熠迸发寒芒。 这正是他的武器,玄器中品宣huā斧。 作为羽泽派五大护法之一,王佐近期的心情很不好。 羽泽派称不上什么大门派,但在这雄壮绵延的南岭山脉一隅,方圆千里,都属于它的统辖,也算得是一方土霸主。然而数天之前。出外狩猎的一队门中新晋弟子与人遭遇,发生冲突,竟然被杀了好几个,幸存的弟子逃命回来哭诉,令得举派震怒。 管辖范围内,竟有人敢动门派弟子,不可饶恕。 于是,第一时间掌门便发布加急任务,要将凶手绳之于法。 然而好几队人马下山搜寻。至今仍没有找到人,仿佛对方是流窜过来似的,早逃之天天。 “可恶……” 王佐心中忿然,不过在搜索的过程中,也得到些有价值的情报。比如说附近一带出现了一个新的村庄:终南村。 他率队而来,就是想看此村境况如何,若是那凶手出自该地的话,哼哼,自然要施以雷霆手段,踏为平地。 人马一字横列而开,围在村口前面。形成了堵门之势。 王佐喝道:“村中的人,全部出来见我。” 态度骄横,比起当ri的官兵还要过甚。 很快,梁丘锋便笑容可掬地走出来。后面带着左铭等十余人。 见到他这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左铭诸人面面相觑,莫名打个冷战——多ri之前,在招待巡逻官兵的时候。貌似也是如此。可掉头功夫,梁丘锋便大开杀戒。将一队自以为得了天大好处的官兵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开始之际,众人原本还觉得梁丘锋作为领头人,太过于容易相信别人,以及温顺了。 哪里料到,真正的狠招却在后面。 现在面对羽泽派,莫非又来这一招? 王佐的目光扫过众人面庞,沉声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击杀门派弟子的三人,两男一女,男子当中,一个右臂有残疾,使得是左手剑,一个年级很幼,但心很狠。 有了这些特征,即使没有画像,但若是遇到,也很容易认出来。 只可惜,终南村新建不久,选址偏远,附近数里都没有其他村庄,否则的话,只要人员出入,肯定会落入别人眼中,自是更加容易指认出来。 梁丘锋笑着回答:“都在这里了。” 王佐哼了声,再三审视,忽问:“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在此地建立村庄?” 梁丘锋也不隐瞒:“我们都是从荒洲过来的。” “逃荒者?” 王佐眉毛一挑,顿时了然。 多年来,也曾有些逃荒者进入到南岭这边扎根,讨生活。所不同的是,眼前这一批人,气息彪悍,明显都是武者。其中有三位,jing神饱满,隐隐显露出气道级别的修为来,气道高手,即使只是低段位,但也相当了得。要知道王佐自己,也只是气道五段的修为罢了。 结合来处,修为,一个猜测浮现——对方很可能是荒洲某个宗门的人员,搬迁至此。 只不过,若真是如此,缘何人数会这么少? 一般宗门,即使再弱小,也该有百人规模才对。除非在迁徙过程中出现意外,或者大面积死伤,或者流离失散…… 王佐看着面容粗犷,但心思很是缜密。几个念头翻腾,便猜到了几分。当下冷笑道:“我们正在缉捕一窝贼寇,所以要进村搜索,你们可有意见?” 闻言,左铭诸人登时露出愤然之sè。 这哪里是征询意见的态度,分明便是命令。如果不同意,只怕立刻便会找藉口冲杀进来。 梁丘锋悠然道:“如果你们是淮左府的官兵,持令而至,入村搜寻,我们自不敢反对,但你们不是。” 王佐大笑,似乎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是吗?那我倒要看看,谁能阻挡。” 说罢,一策健马,马鸣萧萧,便呼啸冲过去。大有众人不让开,便要纵马践踏而过的意思。 左铭腾身飞跃,人在半空,佩剑出鞘,一招“凤点头”直攻王佐。 王佐看见,也不下马,爆喝一声:“凭你也想挡路?还不配!”蒲扇般大小的手往马鞍处一探,宣huā斧在手。 呼! 巨斧划出一道狂劲之风,迎向长剑。 左铭面sè一变,不敢硬碰,赶紧变招,剑势突转,攻击对方的坐骑。 然而王佐依然处之泰然,巨斧抡起,根本不理会左铭的攻击,当面巨劈,劲风袭人。 这般蛮不讲理的打法,就建立在超群的实力基础上。 砰! 逼不得已,左铭与之硬撼了一招,只感到巨力通过剑锋传递,直入虎口,震得手掌发麻。 好大的气力! 虽然同为气道级别的武者,但段位有差距,而且双方修炼的武道功法大不相同,硬碰硬,左铭根本不是对手。 剑斧纠缠来往,转眼间便交手了十余招。 猛地王佐巨斧一扫,震得左铭往后跌出,退了三丈余远才站定。面如淡金,嘴角渗出血来。 他竟已受创,终南村的人相顾骇然——左铭可以说是队伍中修为最高的人了,他都挡不住几招,其他人更不用提了。 王佐狂笑:“还有谁敢当老子的路!” 巨斧举起,气焰无匹。 “上,给我掘地三尺,搜遍村子!” “慢着。” 猛地一声喝,梁丘锋仗剑而出:“还有我。” 第两百零三章:拒之门外 (几个小时前,得悉一位同行写手“鬼皇七”因病逝世,甚为哀悼。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南朝心中也萌生了极大的危机感,看来真得抽时间去全面体检一下了。记得已很多年没有体检过,或因害怕,或因其他的借口……人生无常呀。) 王佐看着梁丘锋,不禁晒然:不过区区一个劲道层面的武者,居然也想强出头,阻挡去路,简直不知死活。 他面上浮现冷笑,大踏步闯过去,口中喝道:“滚开!” 梁丘锋屹然不动,伤情剑举起、平指。 “既然不知进退,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抡起巨斧,王佐招式简简单单地当头劈下,要将梁丘锋劈开两半。 “小心!” “快让开!” 望见对方攻势凌厉,后面张江山等人不禁出声惊呼。他们早已相信梁丘锋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潜力巨大,否则也不会跟随南下。只是潜力毕竟是潜力,不等同于实力。 当前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梁丘锋处境大为不妙。 嗡! 真气贯注,剑刃发出清鸣。 “横剑式!” 一剑横于胸前,如山体,如奔流。 砰! 王佐的巨斧砍上去,受剑势所阻,发出巨响。 嘶! 他本来坐在马匹上,居高临下,借助马匹的优势,能让攻击力产生增幅,端是不容小视。熟料一斧之下,如同砍在一座巨石上,徒劳无功。反震力压迫回来,震得坐骑很是吃力地嚷叫着,很难受的样子。 梁丘锋则只是后撤了一小步。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见,不由呆住。 梁丘锋不过劲道九段,可王佐已是气道五段的人物,彼此境界上的差距判若鸿沟。先前同为气道的左铭只几个照面功夫,便被击得吐血摔飞,为何梁丘锋反能格挡住。 太不合常理了。 王佐双眸精光爆射,喝道:“有些门道,我且看你能挡住几斧。” 凝神静气,突然间双腿一夹马肚子,纵马驰骋,呼啸而至。 呼! 巨斧高高抡起,一记“力劈”,那抡斧的姿势,健美无比,气势更是惊人。斧刃划过虚空,甚至发出嘶嘶的裂空声,可怖至极。 梁丘锋吸一口气,依然“横剑式”。 然而这一次,横剑的轨迹形势颇有不同,一横之间,如同连接到了什么,气势砰然激发,即使无形,可周围的人都隐隐能感应到。 张江山心中一凛,如有错觉地回首张望:在这一瞬间,他竟感觉到后面的终南村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村庄活了? 这样的感觉玄之又玄,非常微妙,可又真实萌生。 蓬! 这一次斧剑之间的轰击,所发出的声响更是大得惊人,仿佛平地霹雳,爆炸开来一般。 灰尘滚滚。 梁丘锋双足不动,可地面一圈儿都陷凹了下去,足有半尺深浅。但他稳稳地站住了,衣衫之下,双臂的肌肉肉眼可见地隆起,微微弹动着。 反观王佐那边,却更不好受。 他感到利斧所劈到的对象,根本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座山,一座巨山。 如果说之前一击,这山还只是略具雏形,有些气魄,那现在一击,整座山都似乎活了过来,发出咆哮的山音,不容侵犯般。 王佐阅敌无数,可未曾碰到过这般的境况:对方所用出来的剑式究竟是什么品阶的,竟能表现出如此浩大的声势来。 地阶的吗? 怎么可能,区区一位劲道层面的武者,年纪二十左右,竟能掌握到如此高阶的剑法? 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说武道一途,功法武技的层面高低,和个人的修为境况绝非等同,往往会出现越阶学习的情形。但这个越阶,一般也就是超越一个等级而已,不大可能出现超越太多的。 毕竟个人修为不济,各方面条件跟不上,自然也无法掌握到高阶的功法武技。 然而梁丘锋的出现,却似乎颠倒了这个大原则,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一击之下,王佐顿时感到不对劲,立刻运转真气,将所受到的巨大反力往身下倾泻。 嘶! 其身下的千里骏马发出一声悲鸣,四条马腿咔嚓咔嚓地齐根而断,轰然倒地,马嘴张开,大口大口流淌出鲜血来。血泊中,竟还裹挟着些模糊的碎片,依稀为脏腑之类的事物。 可以说,经过王佐的借力,这匹倒霉的马儿几乎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反震力,哪里顶得住,当场被震死。 王佐飞身跃到地面,眼灼灼盯着站在对面的梁丘锋,很想透视进去,看透这个年轻剑客。 脑海则勾勒回想,回放刚才一攻一防的过程。 “不对,这不仅仅是他的防御剑势,还有夹杂着其他的存在……” 王佐脑海灵光展现,捕捉到了某些轨迹:他察觉到刚才梁丘锋一剑横身之际,剑势好像引动了某些阵势禁制,从而凝聚形成屏障,这才能完美无瑕地挡住了自己一斧,并造成巨大的反震力。 一言以蔽之:借势! 想到这一层,王佐面色更加凝重。 借势是个很大的武道范畴,运用方式有很多,高明的借力打力手段鬼神莫测,可是相当厉害的心法秘籍。 比如说传说中的《隔山打牛》,便是一例。一拳轰出,山体庞大而不动,可位于山另一侧的牛却被击中,或死或伤。这等攻击方式,已近乎神。 那么,梁丘锋剑招上所借到的势,会源于何处? 王佐双目微微一眯,很快注意到那小小的村庄上。 树木、摆设、房屋,表面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谁知道呢?若是整个村庄被设置成为一个阵,那所有的疑惑都能迎刃而解,得到答案。 看来,这些逃荒者出身不凡,很有来头呀…… 王佐面色阴沉,忽然道:“我们很快就会再来的。” 说罢,掉头迈步。 后面立刻有弟子识趣地下马,把马匹相让。 王佐上了马,吆喝一声,就此扬长而去。众弟子不敢多问,纷纷策马跟上。 一队人马,片刻间走得不见人影。 他们走后,张江山等如释重负,危机终于得到了解决,看望梁丘锋的眼神,意味各有不同。 张江山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他们说很快会再来,到时又该怎么办?” 这一次,虽然梁丘锋发威,将对方拒之门外,但下一次呢?如果羽泽派的高手来到,又该如何应付?rs 第两百零四章:覆灭 “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梁丘锋一挥手,示意众人散开。 诸人你看我,我看你,搔搔头,开始各自忙活。虽然说村子面临着羽泽派的威压,可无凭无据,对方也不可能大举入侵,血洗村庄。那样的话,几与贼寇无异。闹得大了,影响恶劣,淮左府那边可不是摆设的。 毕竟在这神洲大地,有王国统治着。 这可以说是一道微妙的护身符。 所以终南村看似危急,实则仍有不小的余地——大前提在于,古承阳他们没有被暴露。 这也是梁丘锋让三人暂且躲进地下室的原因。 众人散去,梁丘锋坐在村口的大石上,陷入沉思。 那边张江山见到,心里暗暗叹息:虽然看起来梁丘锋表现得极为淡定,可他所要承受的压力,定然非同小可。这种压力,当前其他人都无法分担。 谁叫其是主心骨,一村之长呢? 话说回来,刚才梁丘锋力拒王佐,超越了一个修为的大层面,是怎么做到的? 相信这个疑惑,在村中很多人心中徘徊着。 只是大家都不好出口相问,或有些人隐隐猜测到,大概会是与之前梁丘锋在村中构造的剑阵有关。 确实有关。 梁丘锋煞费苦心,因地制宜,在村中摆下《阴阳相宜剑阵》。不过实地施展的时候,布阵的方向以及构思产生了某些偏移。 因为他发现,想要将整个村庄真正构造成大阵,相当困难,并不是他当前的实力,以及地理条件所能具备的。 既然不行,自该及时调整,进行功能性的修改。 修改之下,焕然有了新的念头,就是梁丘锋发现剑阵形成,对于个人的修为能够提供意料之外的帮助—— 比如借势! 这一点发现,让他喜出望外,立刻试验,得到了很好的执行。 实战来得比想象中要快得多,王佐的出现,让梁丘锋有了一个相当合适的检验良机。 《阴阳相宜剑阵》,加上“横剑式”,劲道九段,挡住了气道五段的高手重击,妙到颠毫,分毫不差。 大获成功。 这让梁丘锋精神大振,对于剑阵的研究兴趣前所未有的高涨。 个人的实力,不可能无缘无故凭空突飞猛涨,当前卡在大境界的瓶颈上,与其一位苦思,不如转个思路,或者另有转机也不一定。 沉思之后,他拿出装满剑阵的百宝囊,再一次对所有剑题进行仔细的筛选,看能否再从中获得有帮助的剑题来。 一个时辰后,一个名为《水穷云起剑阵》的,进入眼帘内。该剑阵的特质品性,竟隐隐能与《阴阳相宜剑阵》产生互补,契合起来,发挥出翻倍的威力。 很快,梁丘锋便投入进去,浑然忘我。 王佐临走所说的“很快卷土重来”,意外的没有实现,三天过去了,依然不见人影,倒是令人觉得奇怪。 奇怪之余,便是庆幸。 强敌没有出现,自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有了充裕的时间投入到经营生产中,壮大己身实力。 在这段日子,梁丘锋的行为非常古怪,完全沉浸到剑阵的研究当中,甚至于对于平时的练剑,都有所松懈了。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内,不禁暗暗有些担忧。 他们在剑府学剑,接受正统的理念训练,很是纯正。一贯认定剑修,一剑破万法,不假外力。 可如今梁丘锋所要走的路子,明显有点歪的。 剑阵、禁制,严格来说,隶属于外力范畴。沉迷于此,而不修炼原本的剑法,以致荒废,可不是正道。 担忧归担忧,但没有人可以说服梁丘锋,人家是村长,己等为村民,真不好说。 这一日,负责外务的左铭忽而带回来一个震撼性的消息:那就是羽泽派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连根拔掉,全派覆灭了…… 这个消息传回到村子,诸人无不有些呆了。 怪不得他们没有来,原来是被灭了。 在神洲,一个小门派被灭,倒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对于羽泽派的遭遇,众人呆过之后,也就那样。只是觉得此事发生得巧,刚好在对方要对付村子的紧要关头。 问及羽泽派覆灭的具体,左铭舔舔嘴唇,神色有些害怕的样子,说起来。 那一夜,山雨欲来,月黑风高,有坐落在羽泽派附近的村庄村民听到了极其恐怖的吼声,一如强大无匹的凶兽。 凶兽肆虐,而羽泽派中各类叫声此起彼落,有怒吼、有惨叫、有悲鸣。 响砌半夜。 那些村民听见,心惊胆战的,根本无法入睡。 战战兢兢地挨到第二天早上,所有声息平静下来,才有些胆大的村民探头探脑地出来观望。 一望之下,但见尸横遍野,狼藉一片。本来建筑得整整齐齐的羽泽派成为了废墟,境况十分惨烈。 当即有人赶紧下去禀报官府知晓。 很快,有官兵上山巡视,还有附近其他门派的高手前来一探究竟。最后,他们结合现场的痕迹,以及打斗的情况,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就是摧毁羽泽派的不是人,而是一尊强横无比的妖兽,起码是八阶以上的存在。 至于是什么妖兽,毫无线索。 值得怀疑的是,这妖兽,为何选择攻击羽泽派? 在南岭深处,存在高阶妖兽。只是这些妖兽极少离开深山,到外面活动。而一般武者,由于有自知之明,也不可能深入里面去招惹它们。故而平时双方都能保持一个平衡,井水不犯河水。 那么,怎地突然跑出一尊高阶妖兽来,大开杀戒,将羽泽派毁于一旦? 得知这个结果后,无论官方,还是其他门派的人都感到深深的忧虑,没有多待,赶紧撤走,返回去将消息告知,要做好警戒。 妖兽喜怒无常,谁知道那可怕的家伙会不会再度出手? “不是吧,这么倒霉?” 张江山夸张地叫嚷道:“这下惨了,我们逃离荒洲,就是为了逃兽潮,哪想到在此地,立足未稳,居然又出现这样的事情来。” 吴丹梅弱弱地道:“应该会有高手过来处理的吧?” 江表全沉吟道:“肯定会有的……呃,还是将此事禀告给村长大人知道吧,人呢。” 汪南衡一摊手,无可奈何:“闭关修炼剑阵去了,谁也不见呢。” “哎……” 叹息如潮。rs 第两百零五章:困境 “逃,快逃……” 撕心裂肺的喊声。 人仿佛置身云端,轻飘飘的,没有半点重量。 呼! 梁丘锋霍然从床上弹起,一下子回归到现实当中。 又做那个噩梦了! 微微喘着气,从窗口观望天色,依稀为傍晚时分。平日里,这个时候夭夭会做好饭,等着他出来吃了。 搔搔头,望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苦笑:在闭关破解《水穷云起剑阵》的这段日子,自己可真够投入的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中午的时候登堂入室,获得意念传承。 成功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禁一松,感到倦意阵阵,直接倒在床上酣睡了过去。 开门走出,饭桌上果然已摆好了几碟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洗了一把冷水脸后,开始吃饭。 夭夭提及,这几天左铭等人都来找过他。 梁丘锋听着点点头:作为一村之长,闭关研习剑阵,差不多当了个甩手掌柜,他们自然感到忧心忡忡。 便问:“这些天,没什么事吧。” 可以肯定的是,羽泽派的人没有进犯,否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就算自己闭关,都得被惊动出来。 夭夭摇摇头,道:“羽泽派没了。” “没了?” 梁丘锋放下碗筷,很是惊奇。 “嗯,听左大哥说的,羽泽派被一头高阶妖兽灭了……小哥哥,你要去哪里?” 却是梁丘锋饭都顾不得吃,径直走了出去,找左铭了解清楚。 当听完对方的讲述,梁丘锋咂咂嘴唇,道:“这头妖兽,出现得可真及时,无形间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呀。” 羽泽派被灭,一个潜在的大威胁宣告消失,不复存在。 左铭道:“根据情形猜测,那妖兽可是非常恐怖的存在,我们是否要?” 知道他要说什么,梁丘锋立刻摆手:“不用怕,羽泽派的山门距离我们这里远着呢,安心经营发展吧。对了,近期村子搞得怎么样了?” 左铭心里腹诽:村长大人,你终于开始关心村庄的发展了。 当即找来吴山等人汇报。 总体而言,终南村的走向相当不错。首先是村子周边的荒地,开垦出了十三亩灵田,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优质灵田,产量不俗。 灵田当然分优劣等次,劣质灵田的灵稻产量缩水,灵米本身质量还会存在些瑕疵,蕴含天地元气不足,属于劣等货色的话,价值自然大打折扣。 所以差的灵田,一般人都不会开发耕种,种了也没有太大意义,白白浪费功夫。 十三亩灵田,吴山爷孙肯定忙不过来,所以出高价在外面招揽了三名低阶农夫帮忙。 在灵田上,不仅种植灵米,还会种灵菜、灵草等。因为季节的问题,当前田里种的便是灵菜灵草。 这些,都属于市场的抢手货,很是畅销。 只是刚开始种植,需要一个成长、以及收获的时间过程,在这段时间内,都是支出,没有收入。 于是,便导致入不敷出的情况。 当初在终南山携带出来的各类资源物资,其实并不多。如果仅仅留在城中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倒是没有问题,可要用此来经营发展,企图打下一片江山,那就捉襟见肘,极为短缺了。 尤其一路坎坷,耗费不小。平时的养息,更是源源不断的消耗。而他们目前的收入部分,唯有靠古承阳等人上山狩猎,击杀妖兽自供,或者卖点补贴而已。 这个收入,远达不到平衡。 没了收入,村子想扩大经营便是镜花水月,不可能实现。而依照估算,今年的冬天都不大好过。 这个已成为他们迫在眉睫的重大问题。 说罢,张江山与吴山等眼巴巴看着梁丘锋。 梁丘锋赞道:“做得不错。” 真没看出来,胖子他们确实具备不凡的经营天赋,短短时日,便把村子经营得井井有条的。 问题在于,有天赋没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江山可怜巴巴地道:“我的村长大人,谢谢你的赞誉,可也得想些办法出来增加收入呀。这年头,活着不容易,张口就要吃饭呢。” 梁丘锋问:“你们都想过了?” 江表全道:“想过了。” “就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方案?” 江表全老老实实回答:“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便是卖剑题。呃,便是村长你手中的那些剑阵剑题,拿到淮左府上去卖,或许能卖得一批灵米出来,解燃眉之急。” 闻言,梁丘锋当即摇头如拨浪鼓:“这些不能卖,可都是难得的宝贝财富,日后有优秀的苗子,还得指望它们。” 经过亲身的深入研究,他发现了剑阵的奥妙,绝对属于一个可发展的剑道分支。尤其适合终南村如今的情况,他正琢磨着要招收挖掘一批少年来,演练剑阵,培养起来当主力。 毫无疑问,这也是极为烧钱的主意。 张江山气鼓鼓道:“可我们的家当就这些了,不卖剑题,恐怕要卖人了。” 梁丘锋笑了笑:“不至于吧。” 胖子差点要哭出来:“丘锋,你瞧瞧我,这几天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又瘦了一圈……” 他的身形,还真有点减的趋势模样,看来真是殚思极虑,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甚为难得。 江表全叹了口气:“农夫那边每个月酬劳不少,另外,我们开垦荒田,都得缴税的,一个月后便要上缴了,缴不起的话,淮左府那边可不会客气,分分钟会取消我们的村庄资格,要就地解散,那就惨了。” 他说的,都是实情。 既有王国统治,自然有相关秩序,这可不是武者所能逆天改变得了的。至少,不可能是他们这等低级层次的武者所能轻易改变。 梁丘锋点点头:“这样吧,明天我进去一趟淮左府。” 张江山惊奇地问:“你去干嘛?” “找收入找门路呀。” “你有熟人?” “没有。” “那有什么用处?” 张江山很怀疑梁丘锋是不是会悄悄地一个人到野外,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说实话,这一条路子胖子他们未尝没有想过,可仔细斟酌过后,根本行不通。神洲不同荒洲,他们的修为实力也上不得台面,真要去抢掠,万一事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再说了,他们好歹也算是堂堂正正的武者,出身千年大派,沦落为寇,心里那关很难过去。 梁丘锋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你们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我说要为剑府打一片江山,岂会信口雌黄?” 他此刻的念头便是,万一真到了绝境,可兜里还揣着二十万斤灵米呀。有这么一大笔资源在,干起事情来,自然不怕没路走。 这便是梁丘锋的底气。 是夜,在房间内,端坐在床上,他开始整理构思《阴阳相宜剑阵》和《水穷云起剑阵》之间的联系。 由于独立一个人,很难施展出完整的剑阵来,故而梁丘锋独辟蹊径,抽茧剥丝地领悟剑阵中的禁制道理。如同吸取养分般,进而融合进《剑心雕龙》中,看能否弥补其中的破绽来。 此过程会相当漫长,但他觉得,只要对于自己剑道有益的,多学些又何妨?取长补短,只要不迷失自我,明白心中所求,便不会误入歧途。 第二天,一大早,知道梁丘锋要离开村庄,独自前往淮左府,所有人都出来相送,一番关怀不提。 梁丘锋笑道:“你们留在村中好好干,我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带回大笔灵米的。” “知道了。” 众人应声道,只是心里狐疑挥之不去。 天上不会掉灵米,梁丘锋孤身只剑,凭啥带回灵米? 讲故事吗?rs 第两百零六章:三小姐 唐国十八名府,淮左府为其中之一。 府城建设得高耸雄壮,圈地极广,据说城中居民数量有数十万之巨——这个数量比起荒洲,无疑拥有压倒性的优势。荒洲最大的城池台城,也就几万人而已。 人多,人气鼎盛,犹如烈火烹油。 望着眼前这雄峻的城池,梁丘锋长吸口气,心里说一声:在这片广袤大地上,自己便等于是彻头彻尾的新人,一切将从头来过,一步步奋斗而起。 稍微平复了心情,迈步进入城中。 他是第一次进城,不过来之前,关于淮左府的一些基本情况,或从书籍,或从江表全他们口中有所了解,不至于两眼一睁黑。 其实这些也无所谓,身为武者,加上自幼颠肺流离的出身阅历,梁丘锋早练就一身随遇而安的本领,来到陌生的地方也不会感到惊惶。 首先,他用了整整五个时辰走遍了淮左府十条繁华大街——单纯是走,东张西望,像个头一次进城的乡巴佬,对于周围一切充满新鲜好奇。通过所看所听,亲身体验。 然后,他选购了一份详细的城府图志,更加深入地了解。 是夜,宿于城南的一间客栈内。 投宿客栈的,许多都是武者,熙熙攘攘的,谈论不休。 梁丘锋坐在一边,侧耳恭听,很快就听到了一个倍感兴趣的内容:明天淮左府的振远商行将举办一次规格颇大的拍卖会,届时拍卖会上会出现许多价值珍罕的材料、药草、高阶丹药、武器装备等等。 听说压轴的,便是一柄宝器上品的剑器,名为“问道黄龙剑”,锋锐无匹,贵重十分。 振远商行自是比不过声名显赫的天宝商行,但在唐国,尤其在淮左府,那可也是一尊甚是了得的巨头势力。 可以说,这一次拍卖会举行,淮左府管辖下的诸多宗门,以及有实力的游散武者都会闻风而至。 怪不得逛街的时候,来来往往,都是气息强横的人物,本还以为是风土人情所然,原来却还有一层原因在。 拍卖会…… 梁丘锋心里沉吟着:他这一趟离开村子,远赴而来,最主要的目标便是筹集灵米丹药等必需的修炼资源,如果空手而归的话,村子的发展建设便从此停顿不前,毫无生气了。 资源从哪里来? 一开始他便明白别无选择,唯有将手头上的重宝蛟龙血石出手。 宝贝虽好,但两者衡量分轻重,必有取舍。既然诸人选择跟随自己南下,开拓疆土,自然不能为了一己之利而置别人于不顾。 这也不是他的初衷。 那么,将蛟龙血石卖掉,换取一份可观的修炼资源,等村子发展起来了,个人实力提高以后,想要获得宝物,也不会是难事。 不过出手宝贝也得保持神智清醒,这世道,见财起意,杀人越货的事情多有发生,务必小心谨慎。 打定主意,随后梁丘锋开始有目的性地打探振远商行的背景,以及口碑。最后结果让他很满意,振远商行固然比不过天宝,但声誉方面也是相当清白,鲜有负面情况出现,可以信得过。 第二天,离开客栈的时候,梁丘锋已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面皮蜡黄的中年人。 其实这些伪装易容称不上多高明,有眼力的人自然能看得出来。但梁丘锋不以为意,反正还要别人认不出原本的自己,那就足够了。 他径直奔赴振远商行的拍卖场所,一座辉煌的建筑。不过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另一边的侧门。 “什么人,站住!” 负责守门的两名大汉喝道,同时伸手拔刀,将腰间的佩刀拔出半尺,以示戒严。 梁丘锋不慌不忙:“还请你们进入禀告一声,在下有东西想委托贵商行拍卖。” “拍卖?现在?” 一名大汉打量梁丘锋一眼,见他衣装朴素,修为最多不过劲道八九段左右,腰间一口剑,朴实无华,毫无锋芒,不用看,便知道是便宜货。 这样的来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当即鼻子冷哼一声:“抱歉,拍卖会今天将举行,不会再接受任何的托付拍卖了,下次再来吧。” 其所说的,也属于一个条则实情。 当然,如果委托拍卖的是上得档次的宝物,自然不在此列。 不过这守门汉子见梁丘锋一副乡下人的打扮模样,看死他没有什么好东西,故而不肯放行。 梁丘锋道:“真不能进去?事先说明,我手里可真有宝物。” 看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两名守门汉更是大笑起来,吆喝道:“走走走,就算你拿着帝器神兵来,我们都一概不接受了。” 赶人的话,满含戏谑之意。 在两人看来,梁丘锋满嘴跑火车,绝对离谱。 梁丘锋摇摇头,不想继续与他们争辩,便举步离开,准备去天宝商行设立在淮左府的分行,把蛟龙血石出手算了。 “慢着。” 猛地一声清脆的叫唤。 原来前面来了一顶轿子,轿子放稳,走出一位身段妖冶的美人儿来。 此女二十年华,体形凹凸有致,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成熟的魅力,如同一颗水灵灵的的水蜜桃,谁见着,都暗自吞口水,想扑上来狠狠咬一口。 “见过三小姐。” 两个守门汉见到她,赶紧上前施礼。 那三小姐却不理会,水汪汪的桃花眼往梁丘锋身上一瞟,嘴角含笑地道:“这位大哥好,我振远商行一向奉行‘来者是客‘的无上原则,今日却被两名恶奴坏了规矩,还请阁下海涵。” 这一番话,大方得体,滴水不漏,让人听着,如沐春风,生不起一丝怨气恼意。 可梁丘锋听在耳朵里,心里却不禁打个突,莫名想起以前那位蛇竭美人的蓝玲玲师姐。毫不夸张地说,自从经历那事,在他心中,对于千娇百媚的女子,任你长得貌若天仙,对不起,请保持距离。 所以他下意识便后退了一步。 这一举动落在三小姐眼内,不由大感意外。一般情况下,换了其他人与自己面对,不是呆呆傻站着不动,就是不由自主身子往前倾的。一照面撤步后退者,可从来没有见过。 随即笑吟吟问道:“不知阁下要委托我们拍卖什么宝物呢,可否一观?” 梁丘锋神色紧张地道:“在这里看?会不会有人抢呀。” 闻言,三小姐差点昏倒: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在振远商行的门口抢东西呀,这土鳖…… 难不成你兜里真有帝器神兵吗?能引动武王级别的大人物出手掠夺? 当下忍住,道:“这个阁下请放心,我担保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随行的数人已自动散开,站成掎角之势,守护四周。 这些人手,个个精气神饱满,气息非常强大,显然都是气道层面的人物,搞不好,还有气道八、九段的存在。 如此武者人物,若在荒洲,那可是威震一方,成为一派之尊,而或太上长老都绰绰有余。眼下却守在女人的身边,当随行保镖。 梁丘锋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贴身掏出个布包。 本能地,三小姐有些好奇地看去。 布包打开一层,本以为就会露出“宝物”的庐山真面目了,孰料里面还包裹着一层布……再打开,居然还有第三层布帛。 被吊起胃口的三小姐差点忍不住要脾气爆发,冲上去将梁丘锋扁一顿。 终于,所有包裹的布帛揭开,露出里面的宝物一角。 虽然仅一角,可三小姐目光锋锐,登时看到一抹不同寻常的红色,面色一变,忽道:“此地不是看东西的地方,请阁下跟随我进来吧。” 态度来了个大变化。 “好。” 梁丘锋就等她这句话。 入门之际,三小姐面无表情地对两名守门汉道:“你们两个不用守门口了。” 两人听着,面露喜色,觉得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调遣往其他比较体面的岗位了,但后面三小姐的一句话将他们打下地狱: “去马厩那边扫地挑粪吧。”rs 第两百零七章:成交 (符合条件的书友们,可以领取大神之光啦!!手一抖,莫错过!) 红晕荡漾,以貌似平淡的小石头为源点,层层叠叠,一如水波泛动,濡染得整个房间都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红色。 饶是梁丘锋已是第二次目睹,依然感到目眩神迷。 蛟龙血石! 三小姐明眸亮晶晶的,她出身振远商行,本身就是一名很有眼光的鉴宝师,立刻明白到此块石头的价值,真正的天材地宝。 长吸口气,露出一个妩媚的甜甜笑意,面对梁丘锋问道:“抱歉,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梁丘锋很老气横秋地回答:“在下姓梁……不知这块蛟龙血石能否登上贵行的拍卖行?” “那是自然,不过我觉得直接拍卖,无法实现价值最大化。所以,可以的话,我想向梁先生买下此宝,另作处理。” 梁丘锋道:“你们想要切割,制成首饰来出售?” 当前这块蛟龙血石,表面有一层薄薄的石皮包裹着,自然无法发挥出效果作用,所以需要进行分解切割,掏出来做成戒指、吊坠等物。以此块蛟龙血石的体积大小,估计可以打制成好几件首饰了。 然后再将这些首饰出售,毫无疑问,都将能卖出高价来。最后获利所得,自是会远远超过当原料地来卖。 对于此等事项,梁丘锋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他不懂技术,不具备相关条件,根本捣弄不出来。 想了想,问:“贵行能出多少?” 一听有戏,三小姐笑得更甜了,温润的脸颊还荡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添媚意:“你的东西,你开个价吧。” 此话等于是摸底,如果对方不懂行情,很容易便会开出低价来。 梁丘锋坐着不动,淡然道:“三小姐,实不相瞒,来振远商行之前我曾经去过天宝。” 闻言,三小姐心一颤,看来这家伙可不是好对付的,正色地问:“他们出价了?” “你说呢?” 梁丘锋反问,神色似笑非笑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款。 “果然如此!” 三小姐心里暗骂一句。 货比三家,这厮胆子也真大的,就不怕遇人不淑,被人惦记上了,又莫非有所依仗? 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些。 她明眸善睐,早一眼瞧破梁丘锋的伪装,虽然看不清楚相貌,但可以肯定的是,其年纪绝不会太大。 年少,而拥有重宝,又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子,综合种种考虑自能得知,梁丘锋绝非易于之辈。 于是,她当即收起试探的小花样,郑重开口问:“不知天宝那边出价多少?” 梁丘锋打哈哈一笑:“我可不是那种故意比价的人,所以这价码就不好宣之于口了。一言蔽之,还是三小姐看着出吧,如果合适,我自无二话。” 闻言,三小姐恨不得飞过去一脚:既然不比价,干嘛先去天宝,再过来这边……嗯,且再试一试。 “梁先生,妾身觉得奇怪的是,以天宝商行的财力地位,那出价肯定很高,为何你不满意,反而要找我们振远?” 梁丘锋好整以暇:“天宝商行的出价确实很不错,但我认为振远商行的价格应该会更上一层楼。” “为什么呢?” 三小姐有点迷糊了。 梁丘锋一字字道:“因为我觉得贵行比天宝更需要这块蛟龙血石。” 此话一出,三小姐顿时恍然过来。 在玄黄大陆,天宝商行生意遍天下,日进斗金,尤其在这神洲洲域,各地分行所经手过的宝物不计其数,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相比之下,蛟龙血石固然隶属真正的天材地宝,但只要有钱,还是能买到的。 这样的情况,不同资源匮乏的荒洲。 所以对于天宝商行,这一块蛟龙血石并非不可或缺。 可对于地位次一个等级的振远商行就是另一番考虑,其扎根于淮左府,正处于向外扩张的关键时间段,最需要提供高等货色的拍卖,以增加名声影响。故而往往宁愿大幅度让利,也要留住好东西。 本来自信满满的三小姐此刻心知肚明,主动权已彻底被对方所占据。除非己等昧心下来吞货,杀人灭口。只是这样的事向来属于商业大忌,非不得已,很少有大商行愿意舍下脸皮来干。 再说了,谁知道此子后面有没有凭仗? 抛开诸多杂念,经过一番斟酌后,三小姐计算完毕,伸出三根如葱芊指,道:“我们振远商行出三十万斤灵米,不知比起天宝那边的价码如何?” 三十万斤灵米? 听得这个天文数字,纵然梁丘锋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有些懵了。要知道在孤山城的时候,天宝那边也只是出二十万斤罢了。一下子就加了足足十万斤,即使刨去神洲洲域的富饶,灵米比率有所贬值,但依然是骇人的数字。 有这三十万斤灵米,不说养活一个村子,哪怕养活一个门派,都绰绰有余了。 看他有些沉吟的样子,三小姐以为其还在犹豫,一咬牙:“三十五万斤灵米,再多就没法子了。” “成交。” 梁丘锋飞快伸出手来,与美人儿的玉手紧紧握在一块。 见状,一贯以精明自诩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老奸巨猾的家伙! 悻悻然不已。 然而念及将蛟龙血石切割,请高明的制宝师来琢磨加工后,再把这些首饰拍卖,虽然最终获利将十分绵薄,但收获的名声定然不会小,足以让商行风头大增。 想到这一层,倒是平衡了。 三小姐原本便是性子干净利索的人,既然交易达成,立刻实行。 三十五万斤灵米,数量惊人,再大的灵米袋都无法容纳装下,所以交易的方式有所改变。 折换成丹药。 三窍真元丹,一粒等于灵米千斤。 这是实打实的兑换比率,只会涨,不会跌。毕竟丹药的效果价值比灵米大得多,而且炼制丹药,从一窍到九窍,都必须使用到米髓,要通过压榨提炼大量灵米获得,丹药越是高级,需求就越多。再加上人工,以及其他原料等,丹药的价值自然不可能会失去市场。 如此算下来,三十五万斤灵米,恰好等于三百五十粒真元丹。用十个玉瓶子装好,再放进百宝囊中,轻松自如。 但梁丘锋只选择换了三百粒真元丹,剩余五十万斤的量,其中三十万斤换成了大量的一窍聚元丹,十万斤折现,装在重金购买的一口宝器极品级别灵米袋中。 灵米袋为乾坤芥子空间,目前玄黄大陆,最高级便是宝器极品的了,容纳上限达到十万斤的量,极为惊人。 此袋的售价同样惊人,整整八万斤灵米。 梁丘锋一朝暴富,狠下心来,向三小姐购买了一口,就当随身带一个宝库吧,安全稳妥。 而且这灵米袋的外表朴实无华,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不知道的话,根本想不到会是一口宝器极品级别的东西。 最后剩两万斤,换成了振远商行的米票。 所谓米票,是各个势力内部发行的东西,不是大陆通用的,具备一定的局限性,持票者必须到该势力的相对应机构兑换才行,到别处用,别人不认可,等于是废纸一张。 不过大势力的米票,还是相当好用的,比如天宝商行的米票,认同度很高。 认同归认同,比起真正的实物仍然有相当大的距离。毕竟整个大陆,九洲分割,势力纵生,差异性相当大,想要实行统一性的货币体系,根本不可能的事。 交易完成,皆大欢喜。 三小姐双眸眯成月牙,流露出蛊惑人心的娇媚:“梁先生,拍卖会即将举行,你不留下来看看,或许有需要的东西呢。” 可惜梁丘锋视若无睹,敷衍道:“再说吧,告辞。” 笑眯眯地去了。 杀手锏被当成了空气,三小姐狠狠一跺脚,赌气地翘起了小嘴。rs 第两百零八章:疯狂拍卖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 半个时辰后,梁丘锋从一间热闹的茶肆内踱出来,整个人的衣装打扮都为之一变,看上去,面色灰扑扑的,背有点驼,像个病汉。他先是朝着周围瞥了一眼,慢慢离开。转了两条街,迈步走进一座酒楼,一刻钟后,再度走出来。 这时候的他,完全恢复了本来面貌,就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可惜装束朴素,佩剑黯然,看着非常普通。 经过一大圈路的兜兜转转,他可以确定,没有人跟踪。看来振远商行那边很守规矩,不安排尾巴。 为此,对于天宝商行,多了几分欣赏。 恢复真面目的梁丘锋并没有着紧赶着回去,宝物顺利出手,资源在手,解决了一大心事。不过既然来了淮左府,来去匆匆的话未免太赶了。 想了想,他决定再回振远商行,参加举行的拍卖会。诚如三小姐所言,也许真能遇到些感兴趣的东西呢。 这一次进入,当然是正大门。 振远商行今天举办的拍卖会,设有门槛,可不是任何人随便能进来的。要么手持请柬、要么拥有商行视为贵宾而特意发行的铭卡,而或缴纳灵米一百斤,算是入门费。 请柬铭卡这些,梁丘锋都没有,先前与三小姐交易,倒忘记问她要一张了。当下唯有缴纳百斤灵米进去,在普通大厅寻个空座位坐下。 大厅内黑压压的,数以千计的人,根本没有人在意他这么一个新进来的小角色。 振远商行的拍卖行建筑得极为恢弘旷达,分为普通大厅和贵宾间。贵宾间在二楼,居高临下,可以俯览整个拍卖行的空间。他们所受到的待遇,自然远不是坐在普通大厅的人所能享受到的。 当然,获得贵宾资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拍卖早已开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依照惯态,开头阶段拍卖的事物在价值上都是最低的,从低到高,最后才是真正的好东西,比如那把宝器上品的“黄龙问道剑”,便隶属压轴的宝贝,要留待最后一刻才会上场。 相信到时,贵宾席上的大人物们才会认真投入进来,进行激烈的竞价。 前面拍卖的事物固然一般,但对于等闲武者而言,也算是好东西了。其中不少事物,在市面上都难得一见的,所以这时候纷纷出手竞价,叫价声此起彼落,气氛很是热闹。 梁丘锋算是第一次见识这等场面,看得津津有味。 “三千五百斤灵米了,第一次,还有没有更高价的?” “第二次!” “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朋友获得了这株良品药草‘碧天吟秋’。” 负责主持拍卖的一位宫装丽人巧笑倩兮,落下棒槌。 就在众人翘首等待下一件拍品的时候,忽有人从幕后走出来,与那宫装丽人耳语了几句。 宫装丽人连连点头,含笑道:“下面,我们振远商行的三小姐有些话要和大家讲讲。” “三小姐?” 闻讯,场面一下子像是被点燃了似的,轰然起来。 振远商行三小姐杨霜岚之名,不仅在淮左府,即使在整个唐国,都是极为闻名的,平日时候,不知多少人欲求一见而不得。能聆听美人之语,就算再交多一百斤灵米入场,都是值得的。 刹那间,不少人都忍不住站立起来,身子往前倾,希望能看真切些。 很快,仪态万千的三小姐杨霜岚登台,先是甜甜一笑,不知勾掉多少魂魄,然后才慢慢说道: “妾身在此,妨碍大家一点时间,主要是为了宣布本商行明年开春的阳春拍卖会计划……” 闻言,许多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振远商行的阳春拍卖会规格极高,每年都会举行一次,这一点众所周知,根本用不着这么早通知,却不知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就听得杨霜岚继续说道:“有一个喜讯,便是我振远商行收购到了一块质量上佳的蛟龙血石,此石将会请有名的左大师进行雕琢打磨,所加工出来的数件饰物都将拿出来在阳春拍卖会上拍卖,还请各位届时捧场……” “什么,蛟龙血石?” 一语激起千层浪,整个拍卖会都轰动了。包括本来端坐在贵宾席的众多大人物,都情不自禁地霍然而动。 明年的阳春拍卖会有蛟龙血石打造的首饰拍卖,这个消息风一般传开,掀起阵阵波澜,甚至让许多人对于接下来的拍卖都感到意兴萧索了。 镶嵌蛟龙血石的饰物,佩戴之,能加快体内元气的恢复效率,比起灵米,甚至一些低阶丹药都优胜许多。最为关键的,东西带在身上,所产生的作用是无时不刻的,具有无以伦比的优点。 例如激斗当中,瞬息万变,敌人岂会让你掏灵米掏丹药出来啃?只怕一伸手,便会出现破绽,当场被杀。 佩戴的饰物就不同,根本不用理会,也无需激发,完全自动发生效果作用,极为显著。 另外,打造成饰物后,戴于身上,还能增添美感风采呢。 用蛟龙血石打造而成的饰物,从来都是市场上最为紧俏的宝物,价格居高不下,还经常有价无市。 如今听到振远商行有这等宝物拍卖,立刻便勾起了众人的渴望。 杨霜岚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微微一笑,又说了些话,随即下台去。 拍卖继续,可很多人都有点心不在焉了,场面显得冷落下来。 “下面拍卖的,有些特殊。嗯,是一百名奴隶。不过这些奴隶,都是十四五岁的健康少年,有男有女。一百名奴隶,分成十组,每组十人,每组起拍,灵米一千斤。每次加价一百斤……” 下面梁丘锋听见,不禁一愣:怎么,连人也能拍卖?这个太玄乎了吧。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般事情。 忍不住问旁边坐着的一个人。 那人正一脸思考状,仿佛还在想杨霜岚所说的话,憧憬着蛟龙血石制造而成的宝贵饰物,晒然道:“拍卖会卖奴隶,有甚奇怪的,你是新来的吧。” 梁丘锋点点头。 那人干咳一声,卖弄地说起来。 原来在神洲洲域,七大王国之间,间或会爆发战争,互相攻掠。战事爆发,百姓流离失所,便产生了奴隶。另外,在国度内,有遭遇厄困、生活难以为继的平民,他们走投无路之下,也会卖身为奴。 久而久之,奴隶应运而生,人数越来越多,甚至形成一个阶级。 奴隶没有任何权利,等同于货物,任凭主人处置买卖。市场上便有专门的奴隶交易店铺,行情不错。 其中有精明商人,从中挑选出年纪幼小,体格健康的,组合起来,弄到拍卖会上卖,能卖出高价。 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只不过梁丘锋初来不知道而已。 听罢,他先是摇摇头,随即像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神情兴奋激动。 那人瞧见,嘴一撇,暗暗鄙视了一句:乡巴佬。 但接下来这个“乡巴佬”的举动则让他大吃一惊。 梁丘锋竟然参与到奴隶的竞价当中,先是以一千五百斤灵米买下了第一组奴隶。 其实这个也没什么,不足为奇。 然而梁丘锋却毫无罢手的意思,继续举牌,买下了第二组、第三组奴隶……直到第六组,第七组……第十组。 全部拿下。 那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看怪物般望着梁丘锋:这乡巴佬买这么多奴隶做什么? 要知道,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口,就算待遇再差,可也得吃饭的呀。 疯了,绝对疯了。 又有人想,认为梁丘锋肯定是某个门派的弟子,接受宗门任务来买人回山门干活。 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发生的。rs 晕,第207章出现了一个笔误。 可能南朝的近视又加深了,导致出现了一个盲区性的数字笔误,在207章中关于数字单位,以及加减法上都犯了极其低幼的错误。 特此向大家作深刻检讨! 现已修正过来,总体对于主要情节不会构成什么影响,不过大家可以回头看一看,理一理。 再次抱歉! 以后如果大家看到还有同类影响观感的错误,请多多斧正哈,不胜感激。rs 第两百零九章:村庄扩张 (关于207章的数字笔误,已改,再致歉!) 终南村。 终南村焕然有了诸多变化。 当初选址,依山傍水,但地理位置偏僻,周围一片荒芜,多为丛林地带。现在伐木开土,阡陌相连,被开垦出一块块面积不一的灵田来,从高空俯览,宛如豆腐块。 灵田上有作物种植,其中不少都萌生出了嫩芽,苍翠茵茵,欣欣向荣。 三名农夫正坐在田埂上憩息,抽着旱烟。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夫皱着眉头,忽道:“王大,你说这村庄是不是没钱了?” 那王大回答:“不至于吧,村内可是有三名气道级别的武道高手坐镇呢。” 神洲洲域固然人杰地灵,天才辈出,可小小村庄,拥有三名气道武者,也不是容易的事。 老农夫道:“可我偶然听见他们议论,说确实没粮了,村长都被逼着出走淮左府找门路。我琢磨着,咱们这个月的酬劳都有点悬。” “不是吧,这还得了!” 王大一下子急了:“做工拿钱,天公地义,没钱给我们还干啥。走,找吴山讨个说法去。” 三人忍耐不住,联袂去找负责灵田经营的吴山。 吴山在另一面的田里,正俯身下来,仔细观察灵菜幼苗生长的情况,面对三名农夫的疑问,赶紧道:“三位稍安勿躁,请放心吧,就算村中武者不吃灵米修炼,都不会少你们一粒的。” 一听此话,三名农夫顿时明确:村中应该是没粮了,这干下去还有甚意思,不如趁早结算酬劳,抽身走人。 顿时嚷叫着,讨要工钱。 吴山大感头疼,倒不是不想给,而是实际上村中真得没有存粮了。下一顿饭,还指望古承阳他们狩猎归来呢,哪里还发得出酬劳? 见状,三名农夫更不依了。 正拉扯间,忽见少年亚元大踏步飞奔过来,嘴里大叫:“吴大叔,吴大叔,村长大人回来了!” 梁丘锋回来了? 吴山大喜过望,梁丘锋奔赴淮左府筹集资源物质,他回来了,不等于有救了吗? 急忙对农夫说道:“三位不用急,跟我来,我们村长大人回村了,你们的酬劳可直接找他要,担保不会少一分。” 当下三名农夫不再吵闹,跟着他回村。 当进入村庄,吴山抬头一看,见到广场上站满了人,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少年,个个衣衫褴褛的,宛如乞丐。他搞不清什么回事,立刻问旁边的亚元。 亚元说:“我也不知道,都是村长大人带回来的。” “什么,他又收留了这么多人?” 吴山差点眼前一黑,要晕倒在地:村中都快揭不开锅了,一下子又多了百来张嘴,吃啥喝啥? 我的村长大人,你到底在要搞哪一样? 感到惊疑不定的,还有左铭等人。 张江山跑到梁丘锋身边,哭丧着脸,说话都有点哆嗦:“丘锋,我胆子小,你可千万不要吓我。这些人,你从哪儿弄来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目前村庄的经济状况已一穷二白,若再要养活这么多新增人口,真不知该怎么办。恐怕将他一身肥膘切割分了,都远远不够。 梁丘锋随口回答:“买的。” “啥,买的?” 张江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买卖人口这事倒不觉得稀罕离奇,关键在于梁丘锋哪里有钱买人。这数以百计的少年,加起来绝对不便宜。 三名农夫一愣神后,再也不管了,赶紧凑上来讨工钱。 吴山面色讪讪然,附在耳边低声道:“村长大人,发不出粮,农夫们要跑路了,如何是好?” 他们一走,十多亩地没人管理。更重要的是宣扬出去后,整个村子的名声都臭了,以后谁还敢来? 梁丘锋听着,一甩手,将佩戴在身的那口玄器中品灵米袋扔到他手里:“这里面有灵米五千斤,随便你花。” 顿一顿,大声叫起来:“左铭、汪南衡……大家过来开会了。” 接过灵米袋,吴山的脑袋嗡的一响:五千斤灵米随便花?我这是做梦吗? 犹自半信半疑地伸手掐了自己手臂一下,哎哟,疼! 三名农夫见状,放下心来,也不着急催粮了。嘻嘻一笑,说道要下地施肥,很快走了出去。 在梁丘锋的院落中,济济一堂,围着端坐的都是一批村庄元老。左手边起,左铭、汪南衡、到古承阳、阿宾等;右手边是张江山、吴山、江表全、张锦绣…… 干咳一声后,梁丘锋开讲。 主要内容为两点,第一,由江表全负责,指挥一众少年奴隶对村庄进行扩张建设,造一圈房子起来,供给奴隶们居住; 第二点,便是对一百名奴隶进行挑选,至少挑出五十名武道修炼天赋不错的苗子出来,合练剑阵。至于剩余的,若无修炼天赋,则调拨到吴山手下,学习种植等生活类技能。 说过两大重点问题后,梁丘锋开始细节化陈述,一条条,说得极为耐心,说得众人听着,便感觉眼前展开一幅美好的画卷,还真有那么一点“闯江山”的意思了。 最后,梁丘锋再三强调,对于这一大批少年奴隶,绝不可肆意叱喝虐待,而是要把他们当做是自己人一般对待。 此为怀柔政策。 这百名少年奴隶,出身卑微,经历坎坷,可以说人生一片黯淡,毫无出头之日。若被别人买去,不是当苦力便是当玩物,如今进入终南村,竟然拥有了修炼学习的机会,定然会心怀感激,对村庄无比忠诚。 梁丘锋之所以花下大价钱从拍卖会上买下他们,便是从这方面考虑的。若是从其他渠道找人,无论是招徕还是劫掠什么的,远没有自己培养来得实际。 这般想法,其实他早就有所筹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村庄发展,有了地,另一个关键因素便是人。如此,才能并头前进,逐步壮大起来。 听他说得井井有条,左铭忍不住开口问:“可是养这么多人,灵米方面怎么解决?” 这个问题,是在场所有人都相问的。 梁丘锋高深莫测地一笑:“山人自有妙计,这方面我负责,你们便不用担心了,反正饿不着大家的。” 闻言,诸人固然心存疑问,但也不好继续追问了。事到如今,既然村长大人发话,还能怎么样? 别忘了,刚才梁丘锋甩手便拨给了吴山五千斤灵米,大手笔,底气立生。 有了大笔灵米的出现,所有人干劲十足,散会后立刻忘我地投入到工作当中。而梁丘锋则一如既往地,习惯性闭关了。 十五天后,新的房舍建立了起来,整个村子的疆土扩张了一倍有余。奴隶们住进干净的新居,笑逐颜开,一扫初来时的惶恐紧张。 选拔工作同步进行,初步结果出来,百名奴隶中,有志于,以及具有一定武道天赋者,共计有六十八人。其他天赋不佳的,则安排分拨到吴山手下学习种植了。 其实天赋这样的东西,并不说死,很多时候,还得讲究后天的培养,以及资源的支持。 这时梁丘锋也已出关,对于诸人的工作很是满意。梁大村长很快公布实施了新的村庄策略,总体而言,分工更具体细化了。 首先所有村子的人划分成两大部分,一部分是战士,包括左铭、汪南衡、张锦绣,和为数众多的少年们;另一部分是生活技能者,以江表全、吴山、张江山、吴丹梅为首。其中江表全、吴氏爷孙主要负责种植方面问题;张江山头脑灵活,做生意很有一手,买卖方面就交给他了,还有经营方面的账目,都归他管,俨然大管家,十分神气; 战士,顾名思义,最主要的任务便是战斗。而战斗的基础源于实力,所以除了轮流着安排出外狩猎,进行实践历练,其他的时间,基本都是苦修。不过修炼的侧重点有所不同,左铭古承阳他们就不用说了。 六十八名新人,加上原本小齐四个少年,汇合起来,每天跟随梁丘锋到距离村庄五里地外的一片草地上,修炼剑阵。 有个名堂,叫做《周天繁星剑阵》。顾名思义,周天之上,繁星陈列,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彼此有所呼应。 此剑阵剑题品阶,高达地阶中品。 如此高阶的剑题,纵然梁丘锋闭关十来天,都难以破解成功。只是领悟到些皮毛,记载于书面上,加以传授。 通过对剑阵的研究,梁丘锋霍然发现,自己一直苦苦找寻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周天繁星剑阵》,对于人数要求并无死规定,两三人可,二三十人亦可——当然,人数越多,配合越默契,所能发挥出来的杀伤威力便越大。 但合练剑阵,众手难调,心意很难做到统一,人数太多的话,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正常情况下,数十人的规模是最合理的。 有了这门剑阵,根本不需要再去分心修炼其他。 因此小齐等四人,原本合练《四象灵神阵》也可以暂且放手,专心和新人练《周天繁星剑阵》。四人作为半老人,插在队伍当中,分别担当队长之职,还能起到很好的统率作用。 要知道他们出身孤儿,身世凄惨,和少年奴隶们颇有相通之处,更能获得对方的认可,打成一片。rs 第两百一十章:名村 有了钱,有了人,梁丘锋的目光继续往前看。让张江山来,交给他三十枚真元丹,价值三万斤灵米,继续招兵买马。 不过这兵马主要是招揽生活技能人员,例如说铁匠、药农之类——炼器师和炼丹师这般层次的就不大可能了,他们身价高得离谱,也不会看上这么一个小村庄。 可能的话,梁丘锋更希望能内部培养起来,但想着,便觉得玄乎。没有很长时间的沉淀,很难出人才。 拿着三十枚三窍真元丹,张江山咕声吞口口水:“我说丘锋,你是不是卖身去了,否则哪里来这么多的灵米丹药?” 梁丘锋一拍他肩膀:“你觉得呢?” 张江山叹息一声:“时至今日,还是猜你不透……对了,有句话应该提醒你,村中经营有我们看着,你个人的修为可不能落下。要知道修为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唯有不断提高,才有未来。你那妖孽般的天赋,千万别因这些琐碎的事情所耽误了。” 在他印象里,梁丘锋一向都不大喜欢打理这些事务的。当初在孤山城,宁愿和龙翔天交恶,都要选择离开,进入阿里山脉历练。而自从建立终南村以来,梁丘锋可一直都在为村中的事忙活着。 如此,肯定对个人修为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乃至于拖了后腿。 以张江山的立场看来:梁丘锋的人生目标应该是追求剑道极致才对,而不是做这什么村长。 梁丘锋点点头:“我有分寸。” 说实话,角色间的转换变化,开始的时候他也颇不适应。但慢慢的,随着投入进去,以及心境的变化,却已能做到游刃有余。 没有人能简简单单地成功,人的背后必须有可靠的势力支撑着,才能走得更远。 然而这势力,来于何方? 既然难以假借人手,那么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自己创造一个出来。 此谓“梦想”。 梁丘锋之所以诞生这个梦想,追溯根源的话,能一直追到当初在孤山城,他力谰龙翔天等人撤退,而对方不予理睬,最终酿成苦果。 苦果自种自食,怨不得人,可也给梁丘锋一个很大的启发:如果那时候,他在剑府拥有一方势力的话,相信选择跟随离开的就不仅仅一个张江山了。 “嗯,你有分寸便好。” 张江山出去,开始忙活。他明白梁丘锋招徕人才的原因,不外乎让整个村子的产业都循环起来,从而达到自供自足的地步,不用看别人眼色。由于许多东西都刚起步,例如装备方面还完全跟不上,少年们操练剑阵,大部分都是削竹为剑,而如果全部装备上真剑的话,又是一大笔支出。 烧钱呀! 梁丘锋的口袋里,究竟还有多少钱可烧? 终南村高新招收各类生活技能人才的讯息风一般传了出去,成为附近一带的热议话题。 与此同时,很快有不少生活技能者闻风而来。 江表全主持考核,有一技之长的基本都收了。不过收的同时,也有条件,就是这些人身边必须跟两个学徒。 学徒来之少年奴隶。 村子就是想通过这个方法,让自己人把诸多技术学上手,学以致用,以后都不用怕流失。 而对于诸多少年奴隶而言,他们从拍卖会上出来,来到终南村,简直如同来到了天堂。吃得好,睡得好,待遇更是无法想象。个个都宛如获得新生般,拼了命地学,进步一日千里。 相信不用太久,他们身上便会发生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最为明显的是,合练《周天繁星剑阵》的诸多少年,已慢慢能配合起来,形成了剑阵的雏形。 这才过多久? 进步如此迅速,甚至都超越了梁丘锋的预期。他不由感叹,人的潜力深浅,往往连自己都不清楚。当遇到了爆发的机会,便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来。 所有人都在不断进步,梁丘锋也不例外。他当前的修炼重心虽然有所偏移,花费了许多精力在研习剑阵方面之上,但触类旁通,不无收获。 对于剑道上的感悟更进一层,都沉淀下来,化为底蕴。 当遇到契机,相信这些底蕴会成为无以伦比的臂力,以助他大步迈过门槛,进阶气道层面。 而在众人的进步中,一个人的表现最让梁丘锋吃惊。 那便是夭夭。 一天,夭夭对他说基本的草药特性其已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准备开始炼丹。 梁丘锋半信半疑,问道:“可没有地火,你怎么炼?” 夭夭嘻嘻一笑:“我早拜托古承阳大哥,他在狩猎的过程中在一处山谷发现了地火,能够勾引出来使用。” 梁丘锋恍然:“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还需要准备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在他看来,少女这一趟试炼丹药,十有八九都是失败的。 夭夭回答:“不用了,各类物品我都准备妥当。” “那就好。” 三天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从那边山谷传回:夭夭炼制一窍凝元丹大获成功,无论产量,而或质量,都超过了正常水平。 这便意味着,她赫然跻身到炼丹师的行列——虽然只是最低级的。 终南村中竟拥有了一位炼丹师,莫说其他人,就连梁丘锋都是晕乎乎的。 简直不可思议。 夭夭学武不成,种植不成,原来她的天赋竟在极为吃香的炼丹之上。这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 当问及夭夭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这不是我第一次炼丹啦,其实在剑府的时候便尝试过,并成功了。” 当下将来龙去脉讲述出来。 听完,梁丘锋等人恍然大悟:纵然如此,这个柔静少女靠着看书,独个儿摸索,居然能炼丹成功,本身就是了不得的一件事情。 梁丘锋不无埋怨地道:“那这么久了,为何没跟我说。” 夭夭道:“小哥哥你不是一直在忙吗?我不想让你分心。” “以后不许这样了。” 梁丘锋貌似严肃,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村中有了一位炼丹师,很多东西就不同了。光是种植,以及收购相关草药原料,然后制成丹药来卖,便是一项给力的项目,就不知道夭夭炼制丹药的成功率如何,太低的话就不划算了。 但不管怎么样,都值得大力去培养。假以时日,若是夭夭能成长起来,成为一位高阶炼丹师的话,前途将无可估量。 终南村的发展势头如火如荼,短短数月时间,宛然已成为方圆百里的名村。名气跃升之际,不可避免吸引来诸多有心人的目光注视。有好奇、有窥探、还有垂涎。rs 第两百一十一章:窥伺(圣诞快乐!) (祝各位读者书友圣诞节快乐,玩得开心!) 南岭的冬季颇为温煦,至少比起在终南山的时候,要暖和得多。在忙碌中,梁丘锋都还没有什么感觉,年关便到了。 其实对于武者而言,节日很淡。昔日在门派中,或还会有些额外的福利津贴发放,如今在终南村,所有一切都已不同。即使在大年初一,众人都在忙活,种田的种田,练武的练武,干得热火朝天。 嚯! 南边一片开阳的空地上,人影绰绰,几十名朝气蓬勃的少年正手持竹剑,演练剑阵。 他们身上所穿,却是清一色的蓝色粗布衣衫,虽然不厚,但气劲激发之际,一点也不觉得冷。 手中竹剑,长短厚薄几无二样,非常统一。 经过一段时间的合演操练,这个《周天繁星剑阵》,一些基本的走位已很是熟悉。 本来挑选而出的六十八人,加上原本小齐他们四个,共是七十二人。不过在初步糅合排练的时候,梁丘锋又逐步剔除了一些跟不上进度,或者说不适合修炼剑阵的人。 最后剩下四十八人。 四十八人的《周天繁星剑阵》。 对于这个规模,梁丘锋已相当满意,他本来预计着能有二三十人,就很不错了。 演化剑阵,绝非说人越多越好,更讲究彼此之间的配合度。所以随着演化的程度加深,提高,相信还会有人无法融洽地存在阵中,而被剔除。 《周天繁星剑阵》本身的设计特性极为繁杂,可以说是千变万化。人数结合起来,可大可小,可分可聚,可两人一组,可十人一组,交叉纵横,来往冲杀,威力相当厉害,而且绝不同于寻常意义上的武者争斗。 一般情况下,武者争斗,要么单挑,要么群殴。群斗的时候往往是你杀你的,我杀我的,更多靠的是个人实力。 但剑阵不同,它是一个整体。换句话说,更像秩序严谨的军队。不过军队皆阵,又是另一番模样。 在玄黄大陆的发展史上,阵法曾经很是风靡过一段时间。然而后来因为某些缘故,而慢慢式微没落了下来。哪怕在神洲洲域,诸多强横势力中,也没有多少人专注于阵法了。 昔日终南剑府便是例子,纵然宝库中存在诸多关于剑阵的剑题,但由于没有人学,找不到合适的传人,而束之高阁。 梁丘锋之所以一心挖掘剑阵的威力,初衷也是感到个体实力低微,难以在神洲立足,这才灵机一动开发起剑阵来,想通过整体的发挥,增加凭仗。 从现阶段的趋势看来,却是很有潜力。 站在空地边上,他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十八名少年,当某人出现了错误,便立刻叫停,进行讲解纠正。 这一幕,被左铭和汪南衡看到,面面相觑,随即摇头面露苦笑。 左铭道:“村长大人花费太多精力调教这些小子了,我很担心会耽误他个人的武道修为。” 汪南衡同意地道:“不错,我觉得他陷入修为大境界的瓶颈当中,理应出外历练,寻找机缘才是正确的选择。” 左铭苦笑道:“问题在于,他现在哪里走得开?没有他教导剑阵,根本练不起来。” “左铭,依你看,这门剑阵是否真如村长大人所说的那般威势煌煌?” “我看悬。” 左铭观察着少年们挥剑的姿态动作:“操练剑阵,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很难练得成功。这些少年,底子本来就薄,更难。” “可村长大人说正因为底子薄,没有接受过其他武道理念灌输,所以学起来才会事半功倍。” “这话也有道理,反正随他折腾吧……咦!” 左铭忽地一顿,警惕起来。 汪南衡问:“怎么啦?” 左铭神色又一松,仿佛先前的发现只是错觉,嘴里缓缓道:“南衡,你刚才有没有察觉,好像那边的密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我们。” 手一指。 山那边,密林莽莽,一片林海,碧涛起伏,从表面看,毫无异状。 汪南衡摇摇头:“没有呀。” 左铭道:“或者我多心了。” “不对。” 汪南衡如同想起了什么,说道:“前几天,古承阳不是和我们提过吗?他也经常感觉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村子外面,盯着。” 左铭面色凝重:“此事应该告知村长大人才行。” 很快,两人来到梁丘锋面前,报告这件事。 听完,梁丘锋搔搔头:“你们有什么看法?” 汪南衡道:“我感觉是人,有人在窥伺,不怀好意。近来咱们村庄发展得如火如荼,难免招人眼红。” 终南村投入大笔灵米,招兵买马,绝非寻常村子所能做得出来的。肯定会引得旁人非议,以及关注。其中很可能包括一些小门派,诸如羽泽派那个等级的,他们会萌生戒心,害怕终南村发展起来了,就不再是一个村,而是一个新的门派了。 这样的事情相当有可能。 玄黄大陆巨头之一的龙城,它起来之前的雏形,便是一个小小的村庄。 以一个小村子的底子崛起于整个大陆,纵横四海,打下庞大的江山疆域,本身便是一出极为励志热血的传奇故事。 当然,人们不可能想那么远。可如果终南村壮大后成为门派,势必对南岭这边的势力分布产生影响,换言之,多了分一杯羹的人。别人自是不大乐意,尤其梁丘锋他们还是逃荒者,等于外人。 排外心理,人之常情,所以有人来村外窥伺刺探,就再正常不过了。 左铭想了想:“我感觉不大像人,倒像是妖兽之类。” “妖兽?” 汪南衡吃了一惊,立刻想起被妖兽灭门,遭受无妄之灾的羽泽派来:“难不成会是那只凶兽,真是的话,可就棘手了。” 梁丘锋嘴一撇:“不要自己吓自己,若是那般凶兽,直接冲出来将我们吃光不得了,何须探头探脑的。” 汪南衡一想,大有道理,才定下心来。 梁丘锋又道:“不管是人是兽,你们两个在巡逻之际多加提防,有机会把它揪出来。” “是。”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开始行动。rs 第两百一十二章:有事,找村长 两人离开,梁丘锋心中沉吟:若真有人窥伺村庄,不弄清楚,心中难安。 但不知是对方太过于狡猾,而或根本就是左铭等人的错觉,虚惊一场。数天过后,始终毫无发现,这事情也就慢慢搁置了下来。 这些时日,灵田上所种植的灵菜大部分俱已生长起来,颇为茂盛,一垄垄的。因为种类的区别,呈现出各样的形状颜色,煞是好看。 当初季节不合,不能种植灵稻,故而转为先种灵菜。而选择的菜种,也是时兴的品类,诸如“黄花骄阳菜”、“五心朝云菜”等。产量高,销量好,再过得一个月左右,便能收获了。 届时,终南村将迎来建村以来的第一次收成,具有重大意义。 想到这,许多人面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尤其吴山等人。 吴山和江表全,两人因为年纪已大,对于武道上的追求淡化,转而侧重于种植;至于张江山,他对经营上的兴趣本来就要大于修炼,以前在剑府,为了家族的振兴荣光,这才拼命修炼,可现在一切已不同。 可以说,当他们的重心转向生活类,在武道上的造诣必然会停滞不前。但这是他们的选择,无怨无悔。 “老江,不好了!” 这天一大早,吴山便气喘吁吁的跑回村子,找到正在吃早餐的江表全。 “怎么啦?” 江表全问道。 “快,快随我到菜地里去看。” 吴山不由分说,拉着他便跑。 “指甲大小,壳背有红黄两色花纹,两颚成钳,这的确是两色瓢虫。坏了!” 这一块菜地,本来苍翠茂盛的菜叶子,其中一部分竟被噬咬得千疮百孔,更有甚者,被啃得只剩下光秃秃的菜梗子了。 罪魁祸首,是一只小小的甲虫。 一名菜农手中正小心翼翼捏着一只。 这小家伙可不是善茬,除了双颚锋锐如钳子外,八条腿上也是布满了利齿,像刀锋般,被挠中的话,皮开肉绽,很不好受。 吴山急道:“两色瓢虫是灵菜的天敌,该如何是好?” 此虫好吃菜叶子,一夜工夫,一只成虫便能把一垄灵菜啃个精光。而且它非常灵敏狡猾,一听到动静,立刻便会钻进菜地深处躲起来,很难抓获。现在这一只,还是好几个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扒拉抓住的。 江表全沉声问:“发现了多少只?” 吴山摇摇头:“还不知道,目前所见,就是这一块菜地出现虫害现象。但以两色瓢虫的特性,绝不会落单。而且它们往往会就地挖洞成为巢穴、产卵,成批小虫孵化出来的话,便是一场灾害。” 江表全道:“可有洞穴的迹象?” “诺,你看,很多。” 在菜地搜寻,果然看见很多个小小的洞穴存在。洞穴后面堆着一粒粒土,都是被挖出来放在外面的。 赫然为两色瓢虫的标志性活动痕迹。 江表全忧心忡忡:“看样子,底下的洞穴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串联了多少范围。” “可不是吗?若只有这一块,我早让人挖掘开来,翻地三尺也得将它们歼灭。可谁知道通往哪里去了,挖一块两块菜地,损失可以承受,但挖得多了,还无法将它们灭绝的话,那今年的收成,可就泡汤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有点哆嗦。 辛辛苦苦耕耘,走到了现在,眼瞅着过段日子便可以大获丰收了,孰料突生虫害,要把收获毁于一旦,心中的痛惜,无以伦比。 江表全也是拿捏不住主意,喃喃道:“要不用药?” 吴山面露苦笑:“没用的,对于这两色瓢虫,唯有做到早发现,早根除。我们还是人手太少呀,大意了,没有提前发现,直到这些该死的家伙开始啃食灵菜才察觉过来。依照这些洞穴轨迹,我琢磨着,起码已有五窝以上。而且很快会向周边扩散,蚕食。” 江表全眉头一皱:“要不我们全天候守在这菜地边,出来一只杀一只?” “十几亩地,得我们这些人,哪里兼顾得了?再说了,如果弄不到吃的,两色瓢虫会直接啃灵菜根茎。” 根茎被啃食,那么整株灵菜自然活不了了。 所以说,要想灭虫,最简单的方法是将大片菜地挖开,翻寻。可这样的话,还没有长好的灵菜,也就没了。 江表全神色恼怒地道:“这不行,那不行,老吴,你说该怎么办?” 吴山哭丧着脸:“要不找村长大人?” “他又没学过种植,报告给他知晓,徒然让他烦恼而已。” 种植,包含灵稻灵菜草药等,范畴相当大,千百年来,早形成一门高深博大的学问。气候、施肥、浇水、除虫、以及种子等等,都是相当有讲究。与之相关的研究性书籍,在市面上的存世量未必比武技功法少。 正所谓“学业有专攻”,灵菜遭遇虫害,而求救于梁丘锋,确实显得不类不伦,根本对不上口。 然而再三考虑后,吴山和江表全还是将此事告诉了梁丘锋,让他拿主意。 无它,作为一村之长,梁丘锋代表着一切。凡是众人觉得疑难的问题,到最后都只得来找他商量,由他拍板。 不找他找谁? 有事找村长,早已成为村中的一大定例,不可违背。 来到菜地里,俯身观察虫穴一番,梁丘锋的表现滴水不漏。起码在江表全等人看来,相当专业。 不过看起来专业,事实上如何彼此心知肚明。 梁丘锋是难得的练剑天才,但种植嘛,从来没有尝试过。他虽然是村长大人,可不是万能大人,故而大伙儿对于他能否解决虫害问题,一点信心都没有。 问了一些关于两色瓢虫的问题后,梁丘锋伸手从菜农手中拿过那只两色瓢虫,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吱吱!” 瓢虫勃然地扭动着,呲牙伸腿,想要抓人。 呼! 梁丘锋将其往空中一扔,在掉落的过程中猛地左手一拳轰出。两色瓢虫被雄浑的拳劲轰得四分五裂,化为一团血雨。 神打三拳之一,第一拳。 虽仅为雏形,但被命名为“气惊物候新”。 旁边江表全与吴山见状,暗暗吃了一惊。他们印象中,梁丘锋剑道天赋出众拔萃,没想到拳法造诣似乎也不弱。两色瓢虫体表有壳,坚硬非常,凭空一拳将它打得稀巴烂,可不是等闲功夫。 莫非梁丘锋还学过拳法? 奇怪。 终南剑府为剑修山门,讲究一剑破万法,非常纯粹。学剑又学拳的事情,闻所未闻。 但这些事,两人也不好开口询问。事实上建立终南村后,他们对于剑府的过去已不知不觉间淡忘了许多。 “我想一想。” 梁丘锋说了一句话后,干脆利索地坐在田埂,闭目沉思起来。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得散去,以免打扰他的思路。 菜地萌生虫害的消息传得很快,半天功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颇有些议论。 当众人看到梁丘锋一动不动地坐在田埂上,如同雕像般时,更是感到古怪。 “老江呀老江,你搞什么,种田的事让村长大人去想,这不是搞笑吗?” 左铭很不满。 江表全委屈地道:“我也不想呀,是村长大人自己说要想的……” “这想那想的,说得我都糊涂了……” 张江山摸了摸下巴:“这可怎么办,为了卖菜,前几天我已经联系好买家,一等灵菜成熟,马上便可卖掉。嚓,我连定金都收了的。” 梁丘锋这一想,便是到晚上,依然不动。 沙沙沙! 静谧的夜色笼罩下,两色瓢虫开始出洞啃食灵菜了。rs 第两百一十三章:剑气蓬发,晋身气道 夜已静,但村中许多人都没有睡意,纷纷在村口张望着。 淡淡的月色下,梁丘锋静坐在田埂的形象如同雕塑,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没有人明白他坐在那里干嘛,又想做什么。 难不成要像寻常百姓种田的那样,为了预防鸟雀啄食稻谷,从而竖立起个假人来吓唬吓唬? 问题在于,蚕食灵菜的是令人头疼的两色瓢虫;而梁丘锋更不是假人。 古承阳忽道:“有两色瓢虫出来吃菜了,我们得出手灭杀之。” 江表全一把拉住,苦笑道:“没用的,瓢虫感知极其灵敏,稍有动静,立刻便会躲回洞穴中。三番几次后,它们就不会再选择出洞,而是直接把整块菜地都驻空了,啃食菜根。” 这便是难以消灭虫害的主要原因。 以他们的修为,若是正面与两色瓢虫交手,自是不用多少手脚。关键投鼠忌器,对方躲藏在深深的地下,那就毫无办法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古承阳很不甘心,虽然灵田灵菜他都不曾经手种植过,但这里属于整个村子的收成,息息相关。 张江山肉疼得不已,听着瓢虫啃食菜叶子的声音,如同啃着他的心肺:“只有看丘锋的了。” 古承阳哑然:“胖子,你是不是晕头了?丘锋可不是神仙,哪里能事事解决。” 此事本身便有些匪夷所思。 论修为,梁丘锋不是最高的;论技术,他对于种植和很多人一样,都是不知所以然。 故而寄望他解决,委实不合理。 张江山却不管,倔强地道:“可丘锋说了,他要想一想。如果毫无办法,他就不会说这句话,更不会一坐便是大半天,夜了还不收摊。” 从他嘴里,梁丘锋坐在田埂上的形象就像摆摊的一般,让人听着有些忍俊不禁。 闻言,古承阳不吭声:一直以来,梁丘锋的表现总能出人意表,透着古怪,或者其真有解决之道呢? 众人重新恢复安静,静静地看了大半个时辰。 江表全叹了口气:“大家都散了吧,估计今晚村长大人是想不到好点子了。” 左铭也道:“嗯,都去睡吧,明天要早起。就算无法对付瓢虫,但日子总还得过下去。” 近期村庄发展迅速,由于吸纳加入的人多,规模又扩大了一圈。房舍之类,几乎翻倍。 人多力量大,这番势头应该是好事。然而看着钱财如流水般消耗,也是心惊胆战的。 村中的经济状况很不好,可以说一穷二白。钱粮方面都是在梁丘锋手中捏着,没有人知道他怀里还揣着多少灵米丹药,以及这些资源从何而来。 反正自从出了一趟淮左府,他整个人都有了些神秘的变化,大方得吓人,一出手,便是真元丹什么的,让大伙儿使劲花洒去。 问题在于没根没底的,花销得很不安心。万一突然一天,梁丘锋这笔“横财”花完了呢,该如何是好? 轰轰烈烈搞出这么大一个摊子,一旦资金断裂,将是极为可怕的后果。 所以左铭与江表全等早碰过头,要尽早创造出收成价值来,成为村庄稳定的收入。 十多亩灵菜,便是现阶段最大的希望。 只无奈眼看收成在即,希望却有破灭的势头,这让众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很不好受。 如果灵菜遭受倾覆之祸,一切又得重头来过。等开春可以种植灵稻了,培土施肥播种等程序走下去,又得好几个月收入真空期。 梁丘锋身上的灵米还能支撑那么久? 相当值得怀疑。 退一步说,即使能,可他们也不愿意看着发生。既为一村人,既然选择跟随南下,要打一片江山,若无些建树,有何面目对人? 时间悄然消逝,月上中天,又慢慢坠落下去,已是下半夜。 但这个时候,竟还有不少人没有休息,站在村口凝视远处模糊的梁丘锋身影。在其中,包括许多脱胎换骨的少年奴隶。夭夭等人,自是不会回屋子的。 他们下意识地,要站在这里,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陪伴梁丘锋。 一起想,一起面对问题。 他们距离的远,对于灵田里活动的两色瓢虫几无影响。至于梁丘锋,坐着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丝毫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如此环境,两色瓢虫肆无忌惮。一只只爬出来,每只占据一株灵菜,张开钳子般的牙齿开吃。 吃完一株,随即又换到另一株去。 依照这样的速度,一夜功夫,就能啃光一大块灵田。 沙沙沙! 进食的声响在静夜里分外清晰。 听得村口处的诸人又是心疼,又是愤慨,却无计可施。 蓦然间,静坐着的梁丘锋的身子有毫光迸发,呈乳白色,很是鲜明耀眼。 这是怎么回事? 犹在观望的人们纷纷睁大了眼睛。 变化在继续。 梁丘锋身上的毫光渐渐变得浓郁,形成一圈圈般的形状,如同水波荡漾,有玄奥灵动的感觉。 毫光慢慢成为异样的光华,一道道,隐隐竟有锋锐之意,好像气质的剑锋。 如斯变化,不仅让观望的人们吃惊,更是立刻惊动了啃食灵菜的两色瓢虫,嗖嗖嗖,以非常快的速度窜回去,立刻缩到洞穴里头,不见影踪。 然而从梁丘锋身上蓬发而出的光华,忽然动了,似乎涓涓细流,分散成无数道,一下子没入灵田的土壤中,消失掉。 张江山一拍大腿:“真气外放,气道,这是气道层面。” 吴山兴奋地道:“这么说来,村长大人竟然因缘际会,突破瓶颈,晋身到了气道境界?”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村中的大喜事。 作为主心骨,在众人眼中,梁丘锋意味着一切。他的修为更是关系重大,故而前面左铭等人都出言相劝,让梁丘锋稍微放下诸多事务,更加专心地修炼剑道。无奈多事之秋,百废待兴,梁丘锋根本放不下来。很多事情,他干不成的话,别人就更休想。 却没想到,遇到虫害,梁丘锋说要想办法,这一想,居然突破进阶了。 张江山看得入神,喃喃道:“可不对呀,晋身气道境界,也没道理激发出如此浩荡的气势来……丘锋刚才表现,究竟施展的是何等剑法?” 吴山听见,赶紧道:“去把左铭他们叫醒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整个村子,气道级别的人物就三个,可他们刚才都去睡觉了。rs 第两百一十四章:不要命 很快,左铭、江表全、汪南衡三人披着衣服快步走出来,问怎么啦。 张江山将刚才梁丘锋身上所发生的异象说了。 三人听见,作声不得。 吴山道:“你们都是气道层面的人物,了解此大境界的特性,可否分说一下,村长大人是否真得突破了?” 三人对视一眼。 左铭搔搔头,一时拿捏不住主意,迟疑道:“我先看看。” 但这个时候,梁丘锋体表激发的光华早收剑起来,不漏半点,恢复正常了,哪里还看得见端倪。 “不好说。” 顿一顿,摇摇头,又重复地说了一句:“真不好说。” 皆因他们三人当初晋身气道,最主要的变化当属丹田内的构造,以及运行特性等。而这些东西,从外面是很难洞悉看见的。更绝不会像梁丘锋这般,光华蓬发,形成剑形,还夸张地刺入地里头去。 与其说这是真气外放,不如说是某一种剑法的表现形式更贴切。 在终南剑府,梁丘锋的崛起轨迹简直蛮不讲理,时至今日,很多人都搞不清楚他究竟所修剑道为哪一种,想必是太师叔的衣钵。只是这一点,无论老武王,还是梁丘锋,都未曾正式承认过。 虽然诡异,但终南山上下并不怀疑。 更不用说选择跟随南下的这几个人了,否则他们岂会无怨无悔地一路相随而来? 既然如此,判断梁丘锋是否已晋身气道境界倒真不好说。 此时吴丹梅插嘴道:“静观其变便好了,反正无论如何,都不是坏事。” “对,吴师妹说得对。” 汪南衡附和道。 …… 夜空,繁星如织,一粒粒,如同镶嵌在天上的宝石,熠熠闪光。星光后面,则是明净如洗的深邃夜空,遥不知多远,深不知隐藏着多少奥秘。 抬头仰望这片星空,令人黯然生渺小之感,飘飘尘埃,寄身何处? 吼! 星空无垠的深处,蓦然似有咆哮发出。 此声滚滚,仿佛洪流,又好像海啸。 吼声起,漫天星辰如灯灭,整个浩瀚天幕,居然一下子黯然沉寂下来,漆黑一片,茫茫然,不辨东南西北。 “我这是在哪里?” 喃喃自语,充满疑惑。 “这是哪里?” 站立起身,四顾观望,却看不到一点光明。 他心生惶恐,跌跌撞撞地选定一个方向摸索而去。走呀走呀,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依然一片晦暗,没有人声,没有实物,好像彻底的虚无。 吼! 咆哮声再起,高处的虚空猛地破裂了,好不容易漏出一缕光来。 他大喜过望,然而待看真些,却骇然发现,那虚空居然是被什么庞然大物从外而入,伸出两只青嶙嶙的巨爪,具有破碎虚空的裂天威能,双爪一扒,直接抓开一条巨大的缝隙。 紧接着,是一个大若山岳的头颅探进来,双角冲天,两眼大若磨盘,鲜红如血,凶焰滔天。 “啊!” 瞧见这幅模样,他吃惊地失色惊呼,急忙后退,想要逃避,想要躲闪。 然而四下茫茫,不管往哪里躲,那高空处的妖魔都似乎将他盯得死死的,无法逃脱。 具备魔力的眼瞳瞪着他,好像要直透内心,烙下永恒不灭的屈辱痕迹,甚至如烈焰般,要焚化掉他的脏腑。 他奋力挣扎,充满不甘,无奈手脚竟如同被绑住了,动弹不得。 当! 紧急关头,一声钟响,悠然悦耳。 听着这钟声,他整个人刹那清醒,忽地盘膝坐下,闭上双目,入定似的。 当! 钟声再响,钟声中,还裹挟另一种吟声,蕴含昂然浩荡之意,竟与妖魔的咆哮不相上下。 嗷! 三股声音纠缠在一起,互相抗衡不下。 钟声声声急,龙吟怦然,声浪中倏尔现出一条模糊龙形,仰首摆尾。贯穿整条龙形的,却是一柄长不知多少丈的剑。 剑形藏在龙形中,很是隐约,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更为含糊的是剑形上一粒粒字符,隐晦闪光,却是一篇功法口诀。 《剑心雕龙》! 龙形现身,直冲九霄。 吼! 那想要跻身进来的妖魔只探进一个巨大的头颅,它对于钟声,对于龙形,似乎颇是忌惮,看见龙形扑到,只得大吼一声,最后不甘不愿地慢慢缩了回去。 随着它的退缩,被扒开的虚空缝隙又慢慢合拢起来。 最后天地恢复茫茫然,沉寂下来。 他如释重负,突然浑身战抖,坐着不稳,头一歪,倒了下去…… …… “不好,村长大人晕倒了!” 一声大喊。 观望的众人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轰然冲出来,朝着梁丘锋冲过去。纤弱而修为最差的夭夭,竟然跑得最快。 一把将梁丘锋抱住。 梁丘锋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汗珠一粒粒滚落,嘴唇却乌青一片,样子很吓人。 “小哥哥!” 夭夭叫着,手忙脚乱,赶紧把脉——她学习丹道同时,对于医术亦有涉猎,虽然只得皮毛,但一般的诊断还是能做得到。 脉搏平稳,没有大事。 她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丘锋怎么了?” “村长大人有没有事?” 诸人七嘴八舌问道。 如果梁丘锋真有什么事,他们都不知该怎么办好。 夭夭摇摇头道:“似乎无大碍。” 左铭也俯身下来检查一番,道:“村长大人应该是心神透支过度,殚思极虑所导致的昏迷,休息一番后会没事的。” 当下赶紧七手八脚,将梁丘锋抬回居所,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另一边,夭夭用水化了一枚二窍定神丹,喂给梁丘锋服用——这枚定神丹,还是昔日梁丘锋破解剑题的奖励,一直没机会用,保留至今。 忙完一切,看梁丘锋,已沉沉睡去,发出轻轻的鼻鼾。 众人忐忑不安地散去,经此一事,只怕大家都没有心思睡觉了。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梁丘锋呼地从床上坐起来。 这个动作把趴在床边的夭夭吓了一跳,她睁开眼睛,惊喜地道:“小哥哥,你醒了?” “嗯。” 梁丘锋看见自己置身在房间,微一沉吟,已知来龙去脉。当即下地穿鞋,往外面走。 夭夭大惊:“你去哪里?” “下菜地,杀瓢虫。” 什么? 夭夭担心得不得了,昨天为了想出除灭虫害的办法,梁丘锋竭力苦思,直至晕倒。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没想到刚起床又要扑地里去,不要命了吗?rs 第两百一十五章:剑气灭虫 梁丘锋刚刚醒转就要下菜地的消息风一般传开,众人闻讯而至,围在梁丘锋身边,七嘴八舌劝说着。 灵菜遭遇虫害,损就损了,可村长大人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那真是百身莫赎。 实话说,梁丘锋的面色并不好,虽然比起晕倒的时候好了许多,但仍然是掩饰不住的苍白,显虚。 “让开吧,我已找到灭杀两色瓢虫的方法。” 梁丘锋淡然说道。 诸人反应不一,惊愕占了多数。 张江山探问:“丘锋,你说真的。” 梁丘锋没好气地反问:“你觉得呢。” 胖子当即闭嘴,猛地发现在他面前,仿佛智商都被无形拉低了许多,总是脱口而出一些废话。怪就怪,梁丘锋总是神神化化,不按套路出牌。 左铭道:“就算找到了办法,也应该先休息好,等身子康复了再弄吧。” 梁丘锋不同意:“耽误久了,地下虫穴便会扩散开来,一发不可收拾,还是尽早动手的好。” 他执意而行,大家没办法,只得由他。 但见梁丘锋来到爆发虫害的菜地,盘膝坐下,闭目陷入沉思。正当诸人以为其又要进行长时间的冥想之际,梁丘锋霍然动手,伤情剑出鞘,反手直插入地中。 嗡! 剑刃入土,锋锐无匹,最后只剩下一个剑柄露在外面。 拔剑,插剑,动作平淡无奇。 然而做完这个动作后,梁丘锋竟似乎透支了巨大的真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角隐隐还有汗珠渗出来。 众人看着,大眼望小眼。倒是左铭和汪南衡似乎瞧出了些端倪,露出沉思之色。 略作休息,梁丘锋拔剑出来,走向旁边另一块菜地,依葫芦画瓢。 如是四次,周围一圈总共四块菜地都弄过了。 当举剑插入第四块菜地时,梁丘锋的身形不禁晃了一晃,有点坐不稳的样子,全身汗出如浆,将一身衣衫都濡湿了。 夭夭和张江山赶紧奔上去,扶住,关切问候。 梁丘锋摇摇头,气喘吁吁地道:“好了,扶我回去,我要好好睡一觉。” “好了?” 张江山惊诧莫名,其他的人大都如此:他们只看见梁丘锋将剑刃刺入田里,但感觉不到土壤有任何动静变化,上面的灵菜更不用说了,叶子都没动一动。 这就好了? 两色瓢虫都被消灭了? 太玄虚了吧。 很多人都不怎么相信,但瞧见梁丘锋一副大病怏怏的模样,不禁掩饰住质疑的神色,免得被村长大人看见了不好。 梁丘锋视若无睹,任由张江山和夭夭扶着,返回居所,躺下便睡,不多一会,鼻鼾声起,倒是难得。 外面,人们这才轰的一下炸开了窝,议论纷纷。所争论的话题,当然是指梁丘锋到底有没有消灭了两色瓢虫。 按道理,他不可能大放厥词,没有消灭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若真是大功告成,那过程未免假,难以置信。 半饷,左铭忽地一拍大腿:“我想到了。” 唰! 一片目光转过来,要听他说“想到了什么。” “真气外放,凝土为剑,这是剑气呀!” 诸人仍然面露不解。 左铭顿一顿,慢慢解释起来。 武者修炼,四大阶段境界,劲道、气道、王道、神道。其中劲道为基础阶段,主要是熬打身体气血,凝聚丹田形体;等晋身气道,实力跃升,丹田构造发生巨大变化,浑身经脉穴位怦然贯通,真气在体内运行,就不再局限于小周天,而是大周天了。 大周天,气与神结合,真气流转,能真正做到运遍全身每一个部位。 而真气外放,是武者晋身气道的标志现象。但这个外放,讲究的东西很多,不是说举手投足间,便能激发真气伤敌的,那样属于乱打,浪费。 外放,怎么放,都需要相对应的功法武技匹配驭使。 这时候,一门高阶的功法武技,就显得弥足珍贵。 一般来说,在宗门中,弟子突破进阶,会立刻挑选适合的秘籍,然后闭关苦修。毕竟当人在修为低下的时候,是不大可能掌握到高阶武学的,唯有层层递进,一步一个脚印。 想当初,左铭等人在剑府中,都是如此。在劲道层面的时候,学得都是黄阶武学,一个个台阶,拾阶而上,直至晋身气道境界,才破解了玄阶中品的武学,赖以成名。 可梁丘锋不同。 他几乎从没有为武学犯过愁,有了《剑心雕龙》、有了《神打功》等,注定他所缺乏的,只是时间,以及修为方面的短板。 别忘了,在剑府的时候,他以劲道武者的身份,就接二连三地破解了玄阶的剑法心法等,堪称奇迹。 因此,只要梁丘锋修为突破,立刻便有功法可用。 他昨晚突破,修为暴涨,真气约束不止,轰然激发,形成异样的光华,为张江山等人所见。而今天大早起来,说已找到灭杀两色瓢虫的方法,毫无疑问,便是剑气。 外放真气,并不等于剑气。剑修要想真正凝练出剑气,必须学习相关的武技功法,悉心培养才行。 比如说萧寄海,他的成名武学便是剑气“山光西落”,奥妙非常。 至于一夜之间,梁丘锋便能熟练掌握剑气,并驾驭之,以伤情剑为媒介,透入地表,灭杀两色瓢虫。这等惊世骇俗的速度成就,绝非常人所能企及的了。应该他早就修炼有与剑气相关的武学,方能解释。 左铭分析得头头是道。 事实上也是如此,梁丘锋所施展出来的,正是他第一门学会的武技《探花剑气诀》。 该秘籍分上下两篇,上篇“剑招”,以招取胜,攻敌之不防,在修为低微阶段,用以克敌,效果不错,不过到了后来,随着修为提升,剑招便慢慢失去了威力。当面对的敌人足够强横,哪怕激发剑招,飞剑刺到人身上,也会因为杀伤不足,而毫无建树。 所以渐渐的,这门剑诀便被束之高阁,很少使用了——直到梁丘锋成功突破瓶颈,晋身气道境界。 修为上来了,《探花剑气诀》的下篇“剑气”登时就能学以致用,并实验性地施展在菜地之上。 堂堂玄阶武技,不用来杀敌,而是用来剿灭瓢虫,说出去的话,未免惹人笑话,恐怕也是第一个用此途径的武者。 剑气凝聚,哪怕一片叶子,一朵娇花,都能激发伤敌。梁丘锋用来杀瓢虫的,却是貌似平实无奇的土壤。 沙粒尘土,当融合剑气,亦是利器。也许这般还不算成熟的利器,用来对付同阶武者会显得软弱无力,但用来剿杀两色瓢虫,绰绰有余了。 剑气如水,仿若人的念头,在菜地下面穿梭往来,任何隐匿的瓢虫都暴露无遗,无处可藏。 听完左铭的分析,大家才恍然大悟,嘴唇啧啧有声,很是惊叹。 这般莫测的手段,即使左铭他们三个老牌气道武者,都无法施展出来。皆因他们虽然早晋身境界,可因为武学的短板,未能凝练出真正的剑气来。 没有剑气,又如何巧妙地刺入土壤中杀虫?若凭借真气蛮劲,固然能震动菜地,令得土壤纷飞,击杀瓢虫,可种植在上面的灵菜也“同归于尽”了。 事情的发展印证了一切,十天过去了,再无任何虫害发生,大部分灵菜安然无恙生长,直至完全成熟,被采择下来卖掉。 最后,经过统计,十多亩灵田所种植的灵菜产量,达到了五千多斤。卖掉之后,除掉人工、各种成本,大约赚了三千多斤灵米。 丰收之喜,笑得张江山见牙不见眼。 掘到第一桶金后,村庄上下士气如虹,发展更是快速。开春过后,终南村已成为方圆千里最大的村庄了。 这时候,梁丘锋召开大会,主要议题便是“改村庄,立宗门”。rs 第两百一十六章:终南剑门 “改村庄,立宗门。” 当梁丘锋抛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众人“哗”的轰动起来,露出兴奋的神色。 正所谓“开宗立派”,现在梁丘锋的意思便是如此。 此提议绝对极具吸引力。 天下芸芸,谁不想建功立业,声名远播?谁愿意碌碌无为,埋没一生? 从另一个立场看,张江山等人之所以跟随南下,不惜脱离宗门的藩篱,跟着梁丘锋冒冒失失地来到南岭,心底未尝没有这般念头。 因为他们深知,如果和苏向阳等人留在离石城,等待大部队前来,或许会平平安安地渡过,但也就再没有什么精彩的经历了。不如放手一搏,或者真能闯荡出一番新的格局来,从而能见识到另外新的天空。 终南村是一个全新的起点。 但每一个人都知道梁丘锋志不在此,只是之前一段日子,村庄的生存都成问题,举步维艰,大家哪里敢想什么开宗立派,能活下去便好。 然而梁丘锋去了一趟淮左府后,即时解决了迫在眉睫的资源问题,好像他把淮左府洗劫了似的,灵米丹药取之不尽,神奇之极。 有了充足的资源,招兵买马,村子的发展一日千里,蒸蒸日上,如今已到了一个规模上的瓶颈——现在的终南村,连绵数十里,还兼并了好几个周围的小村子。 至于开垦的灵田面积,已达五百多亩,覆盖了整整一片山野。 这样的规模,本身堪比一个小宗门的家底了。 不过村庄和宗门,在概念上是截然不同的。在淮左府中的备案也是大不相同,一方面,缴纳的税赋会更多;另一方面,宗门所能拓荒的灵田面积会大幅度扩增。 神洲洲域,王国统治,秩序严谨许多。人、家族、村庄、宗门——宗门又划分为四等,下、中、高、极。每一次等阶,都有相关的认定,颇为严格,可不是你自封便行的。 得不到承认,根本无法立足,很容易便会被人灭掉。 现在,终南村想要晋身宗门,便是从最低级的下等宗门开始。 左铭忽道:“大人,眼下我们还没有和宗门取得联系,此等大事,先告知府主他们知道,或许会更好些吧。” 当前他们虽然南下,但没有脱离终南剑府,依然是剑府的人,贸然开宗立派,很难说得过去。 张江山嘟囔道:“万里迢迢,去哪里找人?再说,剑府不也没有找我们吗?相隔这么久,都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左铭慢吞吞道:“倒不是我迂腐,但事关重大……” 梁丘锋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左师兄,你多虑了。我们改村庄,立宗门,所成立的,也是剑府的分立势力——这也是我所期望为剑府做的。” 左铭搔搔头:“是我想多了。” 这一层揭过,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各抒己见,非常热烈。 最后,梁丘锋道:“左师兄,你明天去一趟淮左府,打探清楚如何建立宗门。” “得命。” “我也去,要去谈生意。” 张江山呵呵笑道。 他现在油光满面,大腹便便,活脱一个大商贾。还别说,对于买卖方面的事,其天赋极佳,如鱼得水,很是为村庄争取到了巨大的利润。而账目方面,更是一清二楚,立下大功。 五天后,江表全和张江山从淮左府回来,当面向梁丘锋陈述了建立下等宗门的必须条件。 这些条件中,总人数、灵田面积、武者修为等,终南村都一一符合了。但还不够,还有最后一道关卡,名曰:闯三关茶会。 所谓“闯三关茶会”,说白了,便是一次拜山头。 偌大的南岭,存在数十宗门,而新立的宗门到淮左府备案后,出了告示,便会由官府出面,告知其他宗门,然后各自选出代表来,进入淮左府,摆下“闯三关茶会”,设置三大关卡。 茶会由官府主持,闯关的是新宗门的代表。 闯过去了,表示实力过关,宗门可立;闯不过去,那自然是碰壁而归,宗门无法成立,继续做村庄吧。要想再申请,需要等三年后。 值得注意的是,该茶会的关卡难度是各个不同的。 比如说终南村,要建立的是下等宗门。那么负责茶会的,便是其他立足于南岭的下等宗门。至于中等高等这些门派,是不可能插手的。 其实南岭地域偏僻,高等宗门一个都没,中等宗门也只有两个而已。其余大都是下等宗门,数目最多,竞争也是最为激烈。 恰是如此,差不多已有十年光阴,都没有新宗门成立了。 期间倒是有些发展壮大的村庄想要升级,无奈都是在茶会中折戟,失败而归,随后慢慢衰落下去。 对于那些下等宗门而言,多一个竞争对手,便分薄了一分利益,所以岂会易与。 近期终南村的强势崛起,早已引起诸多下等宗门的注意,前来打探消息的探子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卧底的。 不过关于这些,梁丘锋早有防备,责令左铭等人密切提防,小心对付。 因此,可以预见的是,如果终南村提交建立宗门的申请,那些下等宗门定然会在闯三关茶会上出尽手段,不让他们通过。 听完诸多条件后,梁丘锋陷入沉吟。 张江山轻声问:“丘锋,要不暂且缓一缓,过多一年再说?” 梁丘锋摇摇头:“不必,趁热打铁的为好。” “但是以你的修为?” 梁丘锋晋身气道境界,虽然段位低于左铭三人,但在众人心目中,毫无疑问已是村中实力最强大的人,要闯关,自然是他亲自出马。 “那茶会有相关规定,难度不能超过闯关者修为两个品阶。这一点,或有机会。” 闻言,张江山等人眼睛纷纷亮起来。 在他们印象中,梁丘锋恰是越阶而上,越强越强的典型代表人物。 从剑府内门弟子考核,到荒洲宗门代表比赛,无不如此。 这样一说,大家希望大增。 “就定下来了,江师兄奔赴淮左府,缴纳灵米,正式申请备案。” “好……哦,那宗门名称该叫什么?” 梁丘锋背负双手,眼眸眯了眯,悠然道:“‘终南’二字不可弃,‘剑府’之名不敢用,你我游散于外,不授正名,那就叫做‘终南剑门’吧。”rs 第两百一十七章:山门选址 确定了宗门名称,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当务之急,便是寻觅一处山门。原本村庄的地方虽然不错,但用来做山门毕竟有所欠缺,太过平坦了。不过宗门所在之地,不宜距离终南村太远,比邻而立这样最好,互相有个照应。 对于梁丘锋他们来说,一下子放弃这个立足崛起之地,亦是不舍。 于是,寻找地方的范畴一下子缩小,就放在周围方圆数十里内。 这些山峦,其实早就被踏遍。尤其负责狩猎的古承阳等人,可以说了如指掌。 梁丘锋找古承阳说话,问及附近有哪里适宜建造山门。 古承阳想了想,说道:“正南十里外,有一座孤峰,当地人名为‘峰’,挺不错的。” “好,那我们去看看。” 古承阳带路,后面梁丘锋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峰。 十里的路程,很快来到。远远地,抬头便望见一座孤峰突兀而生,直冲天际,显露出一股卓越孤绝的清冷气势。而周围一遭山岭绵延平伏,簇拥在边上,如同臣服的臣子。 “好山峰!” 梁丘锋赞叹道。 此峰名副其实,看上去如同一根毛笔竖立,分外尖锐。 走近些看,看得更加清楚,多石而少数木,静寂一片,颇为寂寥的模样。 左铭东张西望,嘴里嘀咕道:“这山峰有点不对劲呀……咦,天地元气太稀薄了。” 诸人很快都察觉到元气方面的问题,抬头望着梁丘锋。表示峰的形势固然不错,但不具备灵脉,选此为山门的话,肯定不行。 张江山对着古承阳怨道:“古承阳,此峰都没有灵脉的,哪里能当山门?” 古承阳摸了摸下巴,面露尴尬:“呃,倒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旁边张锦绣看不过眼:“哥哥,古师兄他不懂堪舆之术,只是从地势上给建议,你责怪他作甚。” 张江山一翻白眼:“哎哟,这不还没有过门呢,就帮得上脸了。” “你说什么?” 张锦绣柳眉倒竖,像一只发怒的猫咪。 张江山心底有点发虚,嘴一撇,跑开了。自家妹子跟随古承阳日久,尤其经历羽泽派一事后,对于古承阳的好感倍增。这一桩喜事恐怕逃不掉了,不过也好,妹子虽然嫁不了梁丘锋,但古承阳还算不错,起码绝不会是负心汉之类的家伙。他自从折了右臂,转练左手剑,刻苦发奋,剑道修为竟越发的精湛起来。 如果说以前与之对上,张江山还有一战之力的话,那么现在两个对阵,只怕一招胖子便会落败。 没得比。 人家古承阳卧薪尝胆苦练,他兴趣大部分转到经营之上,反差自然越来越大。 瞧见峰没有灵脉,诸人露出失望之色,就等梁丘锋发话,便回去了。 梁丘锋也是惋惜不已。 这峰,地势挺拔、险峻,只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属于绝地。从地形上看,真得很适合当山门,易守难攻。但没有灵脉,却直接断了后路。 一行人沿着路途返回村庄。 接下来数天,诸人分头四下寻觅,要找一处福地。然而好地方哪里那么容易找的,如果有,也早被别的门派给占据了。 好几天俱无结果,寻索的范围已经朝外扩了一大圈,依然找不到中意之地。 这一天,江表全从淮左府返回,说在官府申请备案一事已经落实。在缴纳了三千斤灵米后,淮左府欣然接受,并给出了方案。 依照惯例,闯三关茶会将会在一个月后举行。 那时候,恰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之际。 申请备案落实,接下来该是刺探情报了。发散人手去搜集南岭一带低等宗门的资料,以及他们会在茶会上摆出什么关卡来。提前摸索清楚,知己知彼。 这个时候,众人纷纷劝梁丘锋安心闭关即可,其他的事情自有人去忙活。 村庄发展,势头凶猛,期间端是涌现出不少人才来。好比说梁丘锋在拍卖会上买回来的百名少年,大部分合练《周天繁星剑阵》,赫然已有了小成的雏形来,剑阵摆开,锋芒轰然。 有一次左铭好奇,说要试一试剑阵的威力。 梁丘锋一声令下,四十八人站好位置,四十八把竹剑合围,指着左铭。在一瞬间,左铭竟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呼! 剑阵瞬间发动,诸人走位,灵活如快马,手中竹剑霍霍,一波*地朝着左铭攻击而来。 四十八名少年,最高修为不过劲道六段,大部分都是劲道三段左右。比起左铭来,可以说低微至极。换了寻常时,三三两两一拨拨上,只怕左铭举手投足间,便能克敌制胜。 然而换到剑阵,情况截然有变。 左铭凝神仗剑,觉得密密麻麻的竹剑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攻来,或刺、或削、或挑、或劈,变化无常,层出不穷,稍有不慎,便会中剑。 他不禁悚然,打醒起十二分精神,饶是如此,亦穷于应付之际。 足足一刻钟,被剑阵困住足足一分钟,好几次遇到险境。最后左铭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个破绽,一剑将出现漏洞的少年逼退,终于杀了出来。 此时的他,头发凌乱,衣衫居然还被刺破两个小口子,显得狼狈。 这一次尝试,左铭对梁丘锋心悦神服,以前觉得剑阵无用,现在感观完全扭转了。 然而梁丘锋并不满意,特地揪出那个出现纰漏的少年,狠狠批评了一顿。 合练剑阵的少年半点不松懈,其他没有被选上的,武道天赋马马虎虎的少年却也另外找到了适合的工种,种植、采集、甚至还有当铁匠的。不管哪里缺人,都即刻有人填补而上。 假以时日,只要这一批少年成长起来,就不再需要从外面高薪招收人手了。 从这一点上,当日梁丘锋带着百名少年回来,是多少明智——当然,其实别的人也看到了个中利好,关键那时候揭不开锅,养不起人,这才觉得梁丘锋的行为疯了。 大家要梁丘锋安心闭关,但他根本静不下心来。而且这个时候闭关,用处并不大。该调整该融合的,在前一阵子早全部整理清楚了。刚突破,晋身气道一段,想要在短短时日内再度升级,相当困难。 不过其中,有一个非常欣喜的情况发生。那就是晋身气道层面后,他那天赋异禀的丹田,所能运转的大周天竟能比寻常人多运转两圈。 劲道阶段是多一圈,气道层面足足两圈,翻了一倍。 本来多一圈,对于真气在经脉中的运行,以及凝练,作用效果恍若细水长流,潜移默化着;而多两圈后,所发挥的效能更是显著。换句话说,一天比别人两天还要好用。 梁丘锋习武时间短,起步晚,本来是巨大的短板,但拥有这个奇特的丹田后,足以弥补许多浪费的光阴了。 时光弹指过,距离参加闯三关茶会的日期越来越近,是时候出发,奔赴淮左府了。 这一趟进城,事关重大,梁丘锋不再孤身一人,带着左铭、古承阳、张江山、夭夭四人同往。 至于其他人,都留在村中坐镇,等待消息。 四骑快马,扬尘疾驰而去。 当来到淮左府,见到熙熙攘攘,比起当日梁丘锋来的时候更加热闹。来往的人,大都气息彪悍,其中不乏高手,个个佩戴武器,而服饰五花八门。 一打听,原来这许多武者涌入淮左府,是为了参加振远商行的阳春拍卖会。 今届拍卖会不同寻常,据说有五件用蛟龙血石打造而成的饰物会进行压轴拍卖。 无数人闻风而至,甚至其中还有武王级别的大人物莅临呢。rs 新的一年,祝各位书友马上有钱! 再过一会,便告别13,拥抱14了。 回顾今年,经历良多,不胜唏嘘。 私事无需多提,公事便是码字这方面,算是有一个比较大的分水岭吧,得到了许多编辑的关爱,老书《人神》完结,新书《谁与争锋》上传。 转型之作,阵痛历历。 但依然得到许多读者朋友的厚爱支持,并前所未有地拿到了新书月票前三。 人生有很多事情想不到,我也想不到我这个废材能有今天。 好了,在迎新之夜,不该多发感慨,还是实实在在的吧,值此祝各位亲爱的读者书友们快马加鞭,新年大顺,马上有钱! 恭贺词说毕,有红包吗? 貌似更新不给力,一直不敢求过月票,明天元旦,新年新月开始,那就厚颜求张月票吧! 还是双倍哦! 为了过个好年,南朝会努力更新的! 拜谢!rs 第两百一十八章:六耳的气息 听到拍卖会上有蛟龙血石饰品拍卖的消息,左铭等人都不禁激动了:如此宝物,别说拥有,即使瞧上一眼,都是奢侈。 不过他们看见梁丘锋的神色很淡定,当下心中感叹:村长大人就是与众不同,宝物不动心。 又哪里知道,那一块珍罕的蛟龙血石揣在梁丘锋怀里不知多久。不过舍弃一块石头,换得村庄蒸蒸日上的发展,值。 不得不说,凭借此举,振远商行的声誉扶摇直上,很是出了一番风头,在这淮左府,连天宝商行都盖了下去。 不说淮左府,好几个郡府的武者都闻风而至,参加这一次的拍卖会。低阶的武者,多数想看一看热闹,而高阶武者则把腰包撑得鼓鼓的,不惜一掷千金,要追逐一件饰物。若能得手,定将是实用与荣耀并存的好事。 羡慕一阵子后,诸人也就那样了。心知肚明,如此宝物注定和己等无缘,想想便算。 找客栈落脚后,用过膳,开始休息。 一夜无事。 第二天,五人前往淮左府府衙,拜会相关官员。 大唐王朝,官员分文武两种,文官不用说,正经的读书人出身,科举考试,层层筛选录取,然后踏上仕途; 而武官的成分则相当复杂,虽然朝廷设有武举,但很多武官都是野路子出身。他们俱为武者,本身修为也是不错。 俗话有说:“中隐隐于朝”,不乏藏龙卧虎之辈。若非如此,又怎能镇压住天下秩序? 拜会官员,属于官样文章,无聊虚假得很。在这些场合,张江山担当了主力角色,长袖善舞,很是融洽。 一番打点,对于闯三关茶会的情报讯息基本摸清楚了。 举行时间:三天后; 举行地点:元丰楼; 元丰楼是淮左府颇为著名的一座酒楼,三层,平日里车水马龙,很是热闹。据说此楼背景不同一般,反正绝非寻常百姓人家所开便是了。 选择在这样的酒楼设置关卡,大概一层楼为一关,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不过根据相关官员的解释,梁丘锋也就释然了。 “闯三关茶会”,从字面上解释,光是“茶会”两字便可见一斑,绝非那种野蛮的打打杀杀行径。说白了,应该是属于“文斗”。喝酒斟茶,见武道真章,在形式上自然很是讲究。 出席茶会的下等宗门,共有一十三家代表,而摆下的三关自是十三家宗门共同商议后得出的手段。 至于具体内容为何,作为主持人的官府,却是不会泄漏出来。 了解完这些,梁丘锋心中沉吟不已。 出了府衙后,诸人正谈论着去哪儿转悠。 夭夭忽而神色一动,仿佛被什么吸引,东张西望。 梁丘锋好奇问:“夭夭,怎么啦?” 夭夭喃喃道:“刚才我似乎感受到了六耳的气息……” “什么?六耳的气息?” 梁丘锋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夭夭侧着头,道:“可真有点像是呀。” 梁丘锋凝神静气,体内真气流转,整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己身静而八方动,倾听附近一大圈范围的声响动静。 人群走动的声音、街边叫卖的吆喝、行人间的低声交谈、还有一些杂响,混合在一起,如同一条喧哗的河流。 但在这河流中,没有找到任何与六耳有关的事物。 六耳这时候,或还在荒洲的阿里山脉吧,怎么会漂洋过海地万里迢迢来到这神洲大唐王朝的南岭? 梁丘锋最是清楚,当日在阿里山脉的镇魔陵中,六耳获得一件玄奥无比、来历神秘的宝甲,就此陷入沉睡,或将进行第三次蜕变。 这一次的蜕变,关系到它的出身问题,十分敏感。 而当日察觉到些端倪的梁丘锋一狠心,选择孤身离去,让六耳留在镇魔陵中。他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好是坏,对于六耳有什么影响。梁丘锋却明白,他并没有选择错。如果时光倒流,肯定还会如此。 时光一晃而去,在心底里,对于那么一只顽皮可爱的小家伙,说不怀念,那是假的。 彼此曾经患难,曾经寂寥,曾经许许多多欢乐的日子…… 到了今天,梁丘锋不敢肯定,他与六耳之间,是否会出现裂痕。听夭夭说居然感受到了六耳的气息,不由精神一振,抖擞起来搜寻。 可惜,最后一无所获。 当下沉声问:“夭夭,你感受的方向,是哪一面?” 可以说,夭夭和六耳的感情并不差于他。而女孩子的灵感总是超乎想象的应验准确,多留意下不为错。 夭夭想了想,伸手往南面一指。 一条笔直的大街通向远方,在城郭的尽头处,屹立着一座高高的尖塔,足有十八层高,轮廓湛然,自有庄严气势。 “走,去看看。” 梁丘锋毫不犹豫,迈步先行。 左铭和古承阳不明所以,张江山便解说起来。 听完之后,两人有点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只袖珍猴子嘛。 然而既然梁丘锋如此看重,他们自不能怠慢了,也帮忙沿途留意寻找。 一路前行,找了三刻钟,已走到高塔的外面。 高塔周边建筑着一座园子,一排溜的青砖墙围拢起来,阳春季节,却有几支盛放的桃花探出墙壁来,粉艳娇俏。 正门紧闭着,门楣挂一副牌匾: “塔园”。 稀奇古怪的名字。 看来此处属于私人庄园,而不是开放式的景观。 张江山道:“要不要敲门进去看看?” 梁丘锋摇摇头,苦笑道:“不必了。” 找到现在,仍没有六耳的影踪,多半是夭夭感受错了。 咿呀一响。 这时候,忽而那塔园的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女人来。 此女二八年华,手中执一柄长棍,身形窈窕,但面容丑陋不堪,满是疙瘩,她长棍一指:“你们是什么人,窥伺塔园,有何居心?” 梁丘锋一怔,忙道:“误会了,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哼哼,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莫非又是那老贼的手下?” 听其出言不逊,古承阳忍受不住了:“这位大姐何故恶言相向?” 那女子勃然大怒,竟不由分说,抡起棍子便横扫而来。rs 第两百一十九章:莫名祸起 女子不问缘由挥棍,但其修为并不怎么样,招式间满是破绽。 梁丘锋眉头一皱,叫道:“住手。” 抢先一步,一把抓住对方的棍头:“姑娘真是误会了,我们这就离开。” 女子弃棍于地,狠狠道:“我去告诉师尊……”转身返入门中。 诸人面面相觑,大感莫名其妙。 “小哥哥,看,是六耳!” 夭夭猛地叫起来,伸手往前上方一指。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梁丘锋的胳膊,连指甲掐进去都浑然不知。 梁丘锋抬头,但见一道敏捷的身影在高高的塔端处一晃,随即消失。它出现的时间极为短暂,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最先看到的是夭夭,等梁丘锋看时,便只望见很模糊的影子了,难以确定。 “你看清楚了?” 这一次,夭夭再无犹豫,重重一点头。 梁丘锋惊喜不已。 万万没想到,六耳竟真能远渡重洋,从荒洲来到了神洲,来到这淮左府——但仅仅是淮左府吗? 他大感疑惑。 至少从目前的状况看来,小家伙很可能是跟随己等的行踪,一路而至。可是既然来到了地头,为何不直接现身相见,而是遮遮掩掩的?难道它对自己在镇魔陵没有将其带走而耿耿于怀,于是耍起了小脾气? 很有可能。 六耳出现在这座塔园,可不能就此离开了,正思虑着该怎么进去。 “大胆狂徒,竟敢滋扰鲁大师,来人,统统给我拿下。” 喝声中,一队人马奔驰而至,将梁丘锋等人团团围住。领首者是个银衣青年,面目阴鸷,背悬一剑。 其属下个个身形彪悍,气息强横,都是气道级别的武者人物。在荒洲足以称雄的气道级武者,在这神洲洲域中随处可见,自甘奴仆。 如此强烈的反差,即使梁丘锋等人多有见识,都有些不大适应,难以接受。 梁丘锋踏前一步:“你们是什么人,不问青红皂白要拿人?” 那青年扫了他一眼,晒然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目光蕴含鄙夷,觉得以梁丘锋的修为,根本不配问自己家门。 “我们只是过往的人……” 梁丘锋含糊说道。 淮左府中势力盘踞,错综复杂,很多东西暂时无从了解。 “闲人?” 青年眉毛一挑,却没有怀疑。毕竟梁丘锋五人有男有女,很年轻的样子,修为更是差得一塌糊涂,说是过路的,倒不足为奇。当前淮左府八方云动,进出往来者数不胜数。 “既是路人,还不速速滚开,以免朝着鲁大师休息。” 在他口中,对于那“鲁大师”分外推崇,看来是一尊不得了的大人物。 受其叱喝,诸人多有不忿,但想着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己等根本称不上强龙,唯有默然,准备离开。 塔园门再度响起,打开,那丑女探出头来,一眼看见青年等人,面色大变,喝道:“果然又是你们!” 第一反应,以为梁丘锋与青年是一伙的。 头一缩,嚷道:“师尊快来,那叫什么银月公子的可恶家伙又来了。” 随着叫声,随着一道有些低沉的声音传出:“银月公子,该说的话我早说过,你我并无师徒之缘,请回吧。” 那银月公子站立不动,朗声道:“鲁大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本公子今天来,乃是奉家父之命,来请大师移居寒舍,如果请不到人,家父肯定会怪罪于我的。” “哼,那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与我何干?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撕破了脸皮,传扬出去,对苏翁亦有不利。” 闻言,银月公子面色一寒,森然道:“既然鲁大师不肯赏面,那就此作罢。不过本公子奉劝大师一句,淮左府,居不易。” “呵呵,天下之事,难易自知。虽然老夫抱恙在身,流落至此,可也不是任人把捏的软柿子。” “好,好!” 银月公子说着好字,但咬牙切齿,怨恨无比。他带领人马要离开,转首间见到梁丘锋等人,一股戾气蓬生,仿佛终于找到了出气筒般,怒喝道:“滚开,不长眼的家伙!” 挥扬马鞭,劈头盖脸朝着梁丘锋打去。 旁边左铭见状,第一时间出手,长剑出鞘,要格挡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梁丘锋当街受辱。 银月公子冷笑:“不知死活。” 手中马鞭席卷,哗啦啦一下将左铭的长剑缠绕着,灵活得像一条毒蛇。然后手腕一抖,劲气激发。 “哎哟!” 左铭竟把持不住手中剑,几乎要脱手飞出。 嗤! 梁丘锋出剑,一股锋芒,不去救左铭,反而直点银月公子。 “咦?” 银月公子轻声咦了一下,左手闪电般腾出,捏指一弹。 铿! 脆鸣不绝,梁丘锋一向视为绝招的“点剑式”竟被他一指弹中,化解开来。 但这一指,银月公子也付出了代价,半片保养得很好的指甲被削断了去,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好胆!” “找死!” 银月公子的扈从们纷纷怒骂大喝,正欲动手,却被公子摆手阻止了。 银月公子盯着梁丘锋,吃吃冷笑:“你的剑法,有点门道,叫什么名字,把秘籍交出来,饶你们一命。” 梁丘锋凝神以对:“告诉你也没用,你学不会。” “哈哈,狂,莫非知道死到临头了,这才百无顾忌?但本公子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目光一扫,忽而落在长得水灵如画的夭夭身上,立刻有了主意,轰然发动,如同猎食的猛禽,双臂抓向少女。 “不好!” “夭夭小心!” 间不容发,梁丘锋想都不想,反手一剑,却是《永字八剑》中的“撇剑式”,希望通过这一剑,能把对方逼退。 然而银月公子的修为境界比他高太多了,手段莫测,人轻轻望侧边一飘,就躲开了剑锋,而伸出的手掌,五指如钩,依然落向夭夭如玉的颈脖。 这一抓落实的话,颈骨都得被捏断,香消玉殒。 不过银月公子落手的时候,巧劲十足,分明是想生擒,不想辣手摧花。 梁丘锋出手阻拦未果,左铭等人更是鞭长莫及,眼看夭夭便要落入人手。 呼! 猛地塔园大门一股劲风袭来,虽然距离不下数丈,但此劲斐然,宛如具备实质,倏尔变化,化成一个拳头的势。 银月公子神情大变,匆忙间顾不得抓夭夭了,回头一击格挡。而靠得最近的三名扈从也顾不得那么多,生怕公子受伤,赶紧合力出手,共同对抗之。 砰! 一声大响。 三名气道级的扈从被震得身形跌撞,跌出了好几步远。 倒是银月公子施展出一个奇妙的身法,腾空一个“鹞子翻身”,落到数丈开远,起码站稳住了。他强忍一口气息,咽了下去,半饷道:“鲁大师,你竟敢对本公子出手?” 听见塔园内声音冷峻地道:“滚吧。” “走!” 银月公子恨极,目光却是瞪了梁丘锋一眼,带领下人离去。看样子,倒似要把这笔账尽数记在梁丘锋一行人身上一样。 张江山面露苦笑:“丘锋,我们闯祸了。那银月公子来头不小,在淮左府中,乃是三公子之一。” 他主管经营事项,善于打交道,包打听,故而知道对方的来历,十分难惹。 梁丘锋道:“这祸躲不过。” 本来他们好好地来找六耳的,哪里想到半路会招惹上这种事,根本无从分辨。梁丘锋不想找事,可事情找上门了,却也不会惧怕畏惧。 “嗯?” 一声惊讶,嗖,五人眼前一花,就有个身形干瘦的老头儿凭空出现,一对眸子看着夭夭,如同看着一块绝世璞玉般。rs 第两百二十章:收徒 (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老头儿身形枯瘦,面色带一种病态的蜡黄,不时咳嗽,张口吐出一口浓痰,黏糊糊的黄绿一团,恶心不已。 先前不问青红皂白动手的丑女,站在他后面,指着梁丘锋等人,口水星子乱飞,述说刚才之事。 老头儿双眼颇小,病怏怏的很是无神,只是瞧在夭夭身上,分外渗人。 搞不懂对方来头,梁丘锋戒心顿生,挡在夭夭身前,手横伤情剑,不自觉间已运调了“横剑式”的阵势来。 “嘿,这剑法果然有些门道,可惜修为太低。看你年纪也不小了,难不成是习武时间太晚?也不对,若出身大宗门家族,如何会浪费宝贵的幼年光阴?又难道是野路子出身,走了狗屎运,学到这手剑?” 老头儿喃喃自语。 梁丘锋一抱拳:“我等无意路过此地,惊扰前辈了,这便告辞。” 眼前老者,看着身体孱弱,一阵风能吹倒。可那一股渊海般的气息怎么都掩饰不住,或者他身怀病患,才漏了气机。 别的不说,之前其出手,一举将银月公子等横扫,足见一斑,绝对是超越气道级别的超级高手。 武王! 和太师叔同一级别的武王人物。 这淮左府着实恐怖,一不小心便碰到个武王。藏龙卧虎,实在不是鸟不拉屎的荒洲所能比拟的。 梁丘锋心中冷凝,说罢之后,转身带着左铭等人举步离开。 身后老头儿忽然开口:“那女娃娃,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此言一出,诸人大惊。 丑女急着开口:“师尊,也许他们与银月公子是一丘之貉,故意演戏吸引你的!” 老者摇摇头:“是不是演戏,一看便知,瞒不得人。” 目光灼灼看着夭夭,咧嘴一笑:“老夫鲁大师。” 本以为亮出此名头后,对方等人会连滚带爬地作敬仰状,孰料等了半饷,毫无动静,数人面面相觑,竟仿佛不曾听说过一般。 梁丘锋等确实没有听说过“鲁大师”这个名号,作为逃荒者,他们一路流离,来到唐国扎根。一方面时日不长,一方面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终南村中发展,罕有闯荡阅历的机会。 鲁大师虽然是唐人,但并非出身淮左府,而是从万里之遥的三湘府过来的。他之所来,也是听闻振远商行的阳春拍卖会上有蛟龙血石饰物,故而前来。没想到途中生变,遭遇仇家,双方激斗一番,两败俱伤。 他负伤在塔园休养的消息不知为何走漏,才有银月公子所代表的苏家三番几次前来滋扰的事情,却是窥伺鲁大师一身出神入化的炼丹术。 鲁大师为大炼丹师,这才是他最为得意显赫的身份,比起武王修为,说出去更让人敬仰。 武道、炼丹、炼器,加上一个种植,四大类型,其中武道人最多,十之五六,其次种植,然后才到炼丹炼器。 论起对天赋的倚重,炼丹炼器可以说是达到了不可或缺的地步,要求条件极为苛刻。 如此,也就造成此两门的人才凋零,哪怕刚入门的学徒,都备受追捧。 不少大宗门大家族,当发现有子弟具备相关天赋后,定然会大费力气地去培养。 这也是夭夭前一阵子,无师自通地练成了一窍凝气丹后,让诸人为之震撼的原因。 村中有了一个炼丹师,哪怕最低阶的,也足以在实力上提升一个层次。意义之深远,甚至远远超过拥有几名气道武者。 梁丘锋再三考虑后,令村中众人不要声张,以免招惹到某些难以解决的麻烦。 当前终南村发展一日千里,红红火火,短短时间能够从村庄发展到宗门,然而揭开表面一层,实则弱小若蝼蚁,不用说拿到淮左府来,光是南岭中,也是宗门多如毛,随便拿出一个,便够吃一壶的。 想当日的羽泽派,便是例子。若非这个门派倒了血霉,遭遇强大妖兽袭击灭门,只怕覆灭的便是终南村了。 自家知自家事,所以来淮左府,低调是王道。只因为六耳的突然现身,才让他们找到塔园来,并适逢其会地惹了麻烦。莫名其妙地得罪了那银月公子,也是没办法的事。 玄黄大陆,实力为尊,很多时候很多麻烦轮不到你躲闪。 大不了一死而已。 对于这点血性,不说梁丘锋,左铭等人也是有的。大浪淘沙,从荒洲到神洲,本来二十余人,跟随到现在,剩得这么几个,早有着赴死的觉悟,没甚好说。 都说祸福相依,这不刚得罪了银月公子,紧接着居然有武王要收夭夭为徒,等于一步登天,再不同世界。 看见名头没有震慑住诸人,鲁大师觉得面目无光,干咳一声,悠然道:“你们难道不是本国武者?” 梁丘锋含糊应道:“我们是迁徙过来的。” “呃!” 武王登时了然,如同找回来面子,咧嘴一笑:“原来如此……如何,女娃娃,你愿不愿意拜老夫为师,正式踏上炼丹一途,从此以后,平步青云。” 他有一句潜台词没有说出来:一年到头,不知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拜其为师呢。 那银月公子便有此念,不过其不具备天赋,而且出于家族方面的授意,居心不良,被鲁大师识破,闹了个不愉快。 夭夭茫茫然,有点生涩地缩在梁丘锋身后,不知该如何回答。 梁丘锋目光炯炯,问道:“敢问大师为何愿意收夭夭为徒?” “夭夭,原来女娃娃名叫夭夭,名字倒是不俗……” 老头子伸手撸了撸下巴几根稀疏的胡须,高人风范尽显无遗。只是伤患隐隐发作,喉咙痒得很,咳一声,将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立刻破坏了整副形象。 “女娃娃身怀罡火阳脉,天生适合炼丹……可惜,只是可惜直到今天才被老夫发现,白白浪费了多年光阴。若是十年前拜入老夫门下的话,如今早已是中品炼丹师了。何至于懵懵懂懂,一事无成。” 罡火阳脉? 梁丘锋等对于丹道并无涉猎,故而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定然是夭夭的天赋,值得高兴。 夭夭出身平凡,以前在终南山,与爷爷相依为命。而她的爷爷,只是个低阶武者,在剑府担任外府杂役执事一职而已。 如斯,哪里能培养夭夭? 后来老执事被逼休退,回归终南城时又遭恶人暗害,夭夭的人生便发生改变,与梁丘锋相依为命。 随着梁丘锋的崛起,夭夭的境况大为改善,然而学武不成、转而学种植、又不成,屡受挫折,总觉得自己无用,拖了梁丘锋后腿。好在一颗心不死,咬着牙,尝试着学医道,学丹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竟有所成。 夭夭喜极而泣。 少女的心,不在乎自己能有什么成就,最在乎的,是能否为小哥哥分担一二,能否相伴左右,而不是越抛越远,终将不见。 顿一顿,梁丘锋又问:“大师收夭夭为徒后,将如何安置之?” “废话,当然立刻带回三湘府,传授丹道啦。简直暴晒天物,如果再拖延两年,女娃娃的罡火阳脉将会彻底报废,不但没了用处,而且还会留下病根。” 听完,梁丘锋转身对夭夭说道:“夭夭,你都听见了。愿不愿意拜这位大师为师,就看你的了。”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少女的身上,看得她露出几分局促的神色,面皮涨红了,艳若桃花。 她一只手紧紧抓住梁丘锋的衣袖。 梁丘锋微笑道:“不用紧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便好了。” 鲁大师自信满满,笑道:“女娃娃,不用犹豫了,快过来吧。”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猛地凝固住,显得尴尬,因此众目所看的焦点,那女孩子竟然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去三湘府……”rs 第两百二十一章:拒绝 “我不去三湘府。” 少女的话语,声音细细,然而无比坚定。 鲁大师一脸愕然,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对方会拒绝这么一个绝世好机会。难道是还没有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吗,一定是的。 他吞口口水,道:“女娃子,我真得是鲁大师,天品炼丹师……” 说这句的时候都有点哭笑不得了,完全没有了高手该有的矜持风范。然而仔细一想,只怕又是白说。对方一行,之前连自己名字都未曾听说,又哪里知晓“鲁大师”三字后面所代表的分量。 果不其然,夭夭只是摇头,抓着梁丘锋的手:“小哥哥,我们走吧。” 梁丘锋“嗯”了声,牵着她走。 倒是左铭等三人满脸有点呆滞,尤其张江山,更觉得不可思议:在荒洲剑府的时候,他一向认定夭夭留在梁丘锋身边,两人扯不清的关系特殊。但对于这样的关系,绝不看好。 梁丘锋的剑道天赋毋庸置疑,假以时ri,那是一飞冲天的人。可夭夭呢,固然小小年纪便养出祸国红颜的颜sè,关键她资质太过于普通了,光拥有容颜,又有什么用? 武道世界,红粉骷髅,当年华老去,终将镜花水月一场空。说残酷些,长得太好的普通女子,倘若时运不济,被居心不良的恶徒遇见,那容貌立刻便会成为祸害,下场凄惨。 时过境迁,突然冒出一名武王级别的天品炼丹师,说夭夭身怀奇特的罡火阳脉,拥有无以伦比的炼丹天赋,此事实一下子颠覆了胖子的认知,感觉这世界真是看不懂。 更看不懂的是,夭夭竟然放弃了成为一名天品炼丹师徒弟的机会,莫非她失心疯了吗? 这样的机会,万中无一,如果鲁大师说要开门收徒的话,只怕偌大的淮左府立刻万人空巷。 可是唾手可得的天赐良机,夭夭说不要便不要,转身转得果决。 如此行事风格,胖子马上便想到梁丘锋曾被天宝商行高层想收为徒的事儿来,这两人在某种程度上,竟出奇的一致,怪不得相依为命至今。 “丘锋,你不劝下她?” 始终觉得有点不甘心,胖子凑到梁丘锋耳边说道。只要梁丘锋开口,对其言听计从的夭夭肯定会回心转意,拜入鲁大师门下。 此事无论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对夭夭个人不用说,鲤鱼跃龙门;对于新兴的终南村,同样利好。有这么一位武王人物的关系,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从此以后,行事定然方便许多。 不料梁丘锋很淡然地道:“她不小了,有自己的主意。” “你呀……” 张江山委实想不通,猛地脑海灵光一闪,想道:莫不是梁丘锋对于鲁大师的身份存疑,又或者对人家收徒的动机生疑…… 对了,肯定如此。 持有疑心很正常,双方才刚碰面,可以说并没有什么交集了解,贸然让夭夭跟着去三湘府,谁知道到了那边会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可不对呀,鲁大师武王境界的修为不会假。这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何必处心积虑对夭夭下套儿? 说不通,梁丘锋没道路不明白。 胖子觉得很抑郁,干脆不想了,任由梁丘锋去折腾。反正他才是夭夭的男人,又是终南村的村长大人。 目送诸人离去,站在鲁大师身后的丑女张大了嘴,很是吃惊:“师尊,那个妹妹是傻的吗?” 鲁大师狠狠一跺足,一会儿却烦恼地搔搔头发,无可奈何。 …… “小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在客栈房间,夭夭抱膝坐着,问梁丘锋。 梁丘锋却笑道:“世人都太聪明了,咱们傻一傻,也许是好事呢。” “其实我挺想跟着这位大师去的,因为那样,我才有机会真正步入丹道,以后帮忙小哥哥做更多的事情。” “哦,那为何不答应去?” 夭夭咬了咬嘴唇:“可是我都不知道那三湘府在哪儿了,一定会很远。我不想离开终南村,不想离开小哥哥。” 梁丘锋默然:夭夭的想法很单纯,朴素近乎愚钝,然而真挚不二,任谁都难以怪责。 夭夭又道:“小哥哥,你还记得我们落难圹背村时的ri子吗?天寒,下雪,我在石屋门外堆了两座雪人,一大一小,大的是你,小的是我;左边是你,右边是我,我们就这样站着,希冀永不会变。但是有一天,太阳出来了,雪人融化了,化为两摊水印子。不知怎么的,我立刻便哭了。有时候,我真得很怕,有一天我们会这般悄无声息地消融于这个世界,甚至连丝毫的印记痕迹都不曾留下,我真得怕……” 说到这里,眼圈儿泛红,明眸掠上浓郁的雾气。 梁丘锋听着心酸,伸手揽过少女的娇躯,轻拥于怀。他本不善于悲chun伤秋,一时间无语凝噎。 夭夭的话,听着和拒绝鲁大师并无太大的关系。然而深究起来,归根到底,还是那种无法割舍的依恋在影响着。以前的时候,聚少离多,那是梁丘锋要下山,而现在不同,让夭夭跟随鲁大师去三湘府,一去万里,再相见不知什么时候,少女却不愿意。 这不仅仅是任xing,若没有曾经的经历,很难明白。 张江山等人就觉得想不通。 但作为一路共经患难的梁丘锋,如何不知道? 所以他不劝。 夭夭身怀罡火阳脉,具备炼丹天赋,并非说一定要拜鲁大师为师才能成材。世上的路,多了去,所谓没有选择,往往是自欺欺人。 “哎哟,我们没有找到六耳,该怎么办?” 夭夭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事来。 梁丘锋道:“我觉得,小家伙暂时不想和我们重聚。” “啊?” 不明就里的夭夭很是惊诧。 在镇魔陵发生的事,梁丘锋难以述说明白,只得含糊道:“放心吧,六耳天赋异禀,机灵得很,它不会有事的。” 夭夭歪着头,疑问道:“既然它不愿与我们重聚,为何又故意显露行踪?” 梁丘锋晒然道:“也许它就是故意的,要带我们去那塔园呢。” “不会吧。” 夭夭很吃惊。 知晓六耳的出身,以及天赋神通的梁丘锋则想得要深得多:还有一个可能xing是,也许小家伙早就东西夭夭身居罡火阳脉的事实,又知悉鲁大师在哪儿养伤,所以特地搞了这一出。 这六耳,鬼着呢。 它本身便等于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等一层层剥开,许多本来存在可也许它本身都不知道的东西便会慢慢浮现出来,为其所用。 这正是一种神奇的天赋传承,当每一阶段的成长,便会获得一分。 相比六耳,让梁丘锋更忧心的却是那莫名得罪的银月公子。 作为唐王国十八郡府,淮左府只是中下游的水平。但这并不妨碍其势力盘踞,水深得很。 其中除了振远商行、唯一一个高等宗门鱼龙宗外,还有三个显赫的家族,分别为长孙家、苏家、刘家。 三大家族,都拥有中等宗门的底蕴,家中有武王级别的人物坐镇。在淮左府屹立百年不倒,气候恢弘。 整个神洲大地,人杰地灵,天才辈出,代有新人换旧人。在这淮左府,三大家族便涌现出了诸多天才子弟,其中各有一人最具代表xing,并称为“淮左三公子”。 苏家的银月公子苏兴平;长孙家的揽星公子长孙丑;刘家的惜水公子刘尚意。 三大公子,三大纨绔。然而他们本身的武道修为着实不容小视,弱冠之年,气道五段。比起来,昔ri号称荒洲第一新生代天才的龙翔天,简直不值一提。 而所谓纨绔,一向不会和人讲道理。如今被银月公子苏兴平扣了一笔糊涂账,总得小心提防才行。 ri子如水,三天转瞬过去,正式到了闯三关茶会开始的ri期。 今天开始大封,三更送上,求双倍月票! 码字是技术活,更是体力活,有时候南朝的瘦小身板子真得很不争气,乏力,脑海空空,坐在电脑面前想写写不出来。 这样的疲倦,很难说得明白。 不算如何,对于更新的不给力,还是要说声抱歉。 值此大封之际,努力调整状态,争取多爆发一下。各位看官如果看得爽了,请支持些票票吧。 推荐票,月票,多多益善,都是能刺激写手发奋的不二良药。 谢谢了!rs 第两百二十二章:闯三关茶会(第三更) (今天第三更,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闯三关茶会,换了往时,当消息传开,总能在淮左府引起一阵波澜,为人所津津乐道。 但今时的淮左府,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即将举行的振远商行阳chun拍卖会所吸走。 五件用蛟龙血石打造而成的饰物,五件珍宝,光芒璀璨,对比之下,小小的闯三关茶会就显得黯然无光,不值得追捧。 元丰楼,高三层,每一层都飞檐走角,格局不俗。 今天元丰楼被官府包下了,用作茶会用地。因此并无闲杂客人前来用膳,也有些好热闹的武者,围拢在外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所谈论的,大概便是这次茶会是由什么人闯关。 也是在这一天,“终南村”的名字第一次在淮左府有了传播。虽然范围不大,知名度响不起来,但总算有人知道,今天有个终南村的村庄,想晋身下等宗门。 它来之南岭。 淮左府其实范畴很大,南岭只是一片管辖地方而已。 同样来之南岭的十三个下等宗门的代表,开始络绎不绝地进场。这些代表,自然不可能是帮主亲来,大都是门中的长老一辈。个个皆为气道中高段的修为,目露jing光。 诸多宗门居于南岭,分山头而立,平时不可避免地有着许多交集,或来往结谊,或有矛盾冲突,这时候碰头相见,却都是抱拳问好,笑呵呵的,一片融洽气氛。 官府方面,出了一位游击将军,带领十名侍卫到场。这将军长相斯文,面白无须,可无人敢轻视。莫说官职在身,人家气道八段的境界摆在眼前,本身便是一种威慑。 茶会闯三关,每一关,都以一层楼为范畴,闯过了第一层,才有资格更上一层楼。而每一层楼的主持各有不同,由十三个下等宗门代表分别把持,各有分工。 趁距离茶会正式开始还有些时候,诸代表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坐着,喝茶,闲聊。 “那终南村,起来得还真快。迁徙到咱们南岭,一年时间不到,居然发展到了此等规模地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钱,有人,有**,即可。” “奇怪的便是这钱、**和人从哪里来?我派人观察过了,大半年功夫毫无收入,花钱如流水,他们却用之不尽的样子。” “或者是以前带来的家底呢。” “很有可能,听说他们是从荒洲过来的逃荒者。也许在荒洲的时候,是某个宗门的子弟,流落至此。” 数百年间,自从荒洲龙脉破碎,逃离的人便从没有绝过。他们大部分都是奔赴神洲,一来近,一来神洲地方好,慕名而至。 诸多的逃荒者中,不乏宗门、家族整体搬迁,他们有底蕴,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神洲洲域,生活自然好上许多。 不过其中,也有不少怀璧自罪,很快就被神洲当地势力窥伺,吞并了的。若顺从,或能寄人篱下,混口饭吃;若脾气硬,多半被杀,做了枉死的异乡鬼。 总体而言,能混得好逃荒者,几百年来,几乎没有。 听到终南村的由来身份,在座不少宗门代表眼眸中都有隐晦的jing光闪现,心中别有打算。 在年前,他们对于终南村,可以说是毫无了解,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偌大南岭,宗门数十,城镇上百,至于最小单位的村庄,那更是多如牛毛。增加一座终南村,谁会去留意。 只是后来,终南村的发展一ri千里,以极快的速度开展,才引起附近一些宗门的关注。 其中,爆发过冲突的羽泽派便是其中之一。不过一夜之间,羽泽派被强大妖兽捻灭,断了念想。与此同时,这个消息还分散了其他宗门的注意力,顾不得去调查终南村了。 一晃之后,终南村的发展更是全方位的,无以伦比,乃至于今时今ri直接申请晋身下等宗门。 这时候,诸多南岭宗门才恍然过来,纷纷派遣探子到终南村打探情报。 最后探子反馈回来的结果让他们十分安心。 终南村的村长,叫“梁丘锋”的,不过二十出头,刚刚晋身气道层面不久;至于其他的骨干,还有三位气道层面的武者,至于那些劲道小喽啰,不足一提,上不得名单。 另外,那梁丘锋买了百余少年奴隶,企图培养起来当武装力量,以及合练剑阵云云。 这些简直为胡闹,钱多了烧着。 市面上,奴隶不计其数,如果随便买回来便能培养成为高手,那天下宗门,何必在苦苦寻觅苗子?直接买来便是了。 如此,综合上来,终南村的武力在村庄中或者一枝独秀,相当不错。可拿到宗门层面来,便是不堪一击,薄弱得可怜了。 从这方面上讲,梁丘锋实在心急了,像个暴发户,不懂得厚积薄发,徐徐图之。 以为凭借这些,便能跻身下等宗门了吗? 简直痴心妄想。 终南村开垦荒田的速度倒是不慢,卖力地朝周围拓展。但这样不计后果的扩张有利有弊,并且利大于弊。 田多了,收成或会增加,可各种人手成本也在增加,加上府衙征收税赋都是按灵田面积计算的。 再说,种田不仅是个技术活,还要看天吃饭,当风不调雨不顺,又或者遭遇虫害什么的,一不小心便颗粒无收,血本无归。 即使这样,官府那边依然要收税赋的,才不管你死活。 因此,在开垦灵田方面,各宗门都谨慎对待,绝不会像终南村这般冒险。 拿到这些情报后,十三家下等宗门心中淡定不已,同时有了心思:终南村闯不过茶会,折戟沉沙,那回去之后,便等于偌大一块肥肉,就看谁瓜分得多些罢了。 如此例子,在过往可是经常发生的。 没有宗门喜欢身旁冒出一家新势力来,分薄既得利益,哪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退一步,即使闯过茶会,正式成为下等宗门,但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立足存活,亦是未知之数。熬不过去的,最终还是被蚕食掉,徒然为人做嫁妆。 代表终南村闯关的正是他们的村长大人,梁丘锋。 一个刚突破气道层面的毛头小子,年轻得过分。 诸多宗门,把持茶会多次,但从没有遇过这么年轻的武者闯关。在他们看来,大抵觉得要么这梁丘锋已是终南村最能拿得出手的人物;要么是想取个巧,利用茶会规则,关卡难度不得超过闯关者修为两个品阶的规定。 即使如此,以如此低微的修为闯关,成功几无可能。 南岭地域,已十年没有新宗门成立了,这终南村,或者应该说是终南剑门,又岂能例外? 瞧着时辰将至,诸多宗门代表纷纷散开,留下来的留下来,上楼的上楼,开始把持关卡,等待终南村的人到来。 辰时尽,街角处转出一行人来。 领首的梁丘锋今天穿了一领蓝sè新衫,腰悬伤情剑,束一根蓝sè的发带。这样的装束,并无什么夺目过人之处,只是从上到下,干干净净,仿佛不惹尘埃。 相比他的淡然,身边张江山等人却或多或少流露出忧sè。 闯三关茶会,非同小可,绝不是说失败了,下一次再来轻轻松松;不提三年的间隔期,若是失败,定然会招惹得那些宗门如狼似虎地下口蚕食,处境堪忧。那终南村不仅无法晋身宗门,甚至连村子都保存不得。 游击将军命人守住元丰楼外,只让梁丘锋一人进入,其他人都要等在外面。 一步跨入元丰楼的门槛,梁丘锋回头湛然一笑,轻声道:“我进了。” 望见他的笑,好像被笑容中的温煦所感染到,诸人的心竟莫名安定了下来。 在印象里,梁丘锋从来都是一人一剑,然后做到很多超乎想象的事的。 能杀人,能争锋,一剑足矣! 第两百二十三章:第一关,气惊物候新 元丰楼,一楼。 本来摆放得满满当当的桌子椅子大部分被撤掉,空出偌大的地方来。靠近东面墙壁,坐着三位宗门代表。而上首处,摆一张太师椅,官府主持游击将军稳坐如泰山。 梁丘锋一走进楼,便感觉许多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简单的寒暄后,游击将军宣布闯三关茶会第一关的考核具〖体〗内容,名之曰:轮台斗。 所谓“轮台”其实就是一张直径一丈的圆桌木板面,中心处竖一根碗口粗的木柱子,高约丈余,摆在空地〖中〗央。 弄好之后,梁丘锋与另一名负责守关的武者分别站上去,以这般狭小的范围内进行近身格斗。 时间不限。 如梁丘锋被击倒,以及逼退下台,那就是闯关失败;反之,也是同样的道理,梁丘锋将对方击败,便可顺利过关。 而在格斗过程中,双方还得谨慎控制力道,不能将脚下轮台踏裂打碎,犯规的话,同样判输。 以圆桌面为擂台,互比高低,如此形式司空见惯,并不算什么。最关键是那一条维护轮台的规则,颇为不易。 武者争斗,全力以赴,想要精确地控制真气蓬发,本身就不简单。攻击,而或防御的时候,稍不注意便会气机泄露。而那张桌面普普通通,莫说气道级武者,就算是最低阶的劲道一段,一脚踏下去,都会四分五裂。 显然。第一关,对方便挖空心思,把难度摆了出来。 游击将军眼皮一抬,威严地道:“双方都已在场。那么请上轮台吧。” “某风林谷顾元山,得诸位抬爱推举,负责守第一关。” 坐镇一楼的三名宗门代表之一的顾元山走了出来,他来之下等宗门的风林谷,在南岭区域,属于一个老牌宗门。 顾元山今年四十八岁,气道三段。论修为,并不算出众,但胜在稳健。而且恰好符合茶会的规则,比气道一段的梁丘锋高出两个品阶。 毫无疑问。十三个下等宗门在安排关卡的时候。就想在第一关让梁丘锋铩羽而归。梦想破碎。 “请!” 顾元山施展出一个巧妙的“燕子抄水”身段轻盈如燕,足下一点。人便落在轮台上,博得满堂彩。 “请。” 梁丘锋则是走到轮台边,再轻跃上去。 游击将军瞧着对阵双方,明显有点提不起兴致,更加缺乏期待感。这些年来,他曾主持过好几场闯三关茶会,一场不如一场,台上噼里啪啦地打,看着精彩,实则毫无意义。 至少对于他这样的修为来说。绝非半点观赏借鉴的价值。 眼下这一场,只怕更甚,气道低段层面之争,无趣得很。只是职责所在,必须主持而已。 “嗯,速战速决吧。节省下时间,还能到宜春楼去喝一杯huā酒。” 他心头掠过一丝杂念,沉声道:“茶会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轮台上的顾元山瞧着梁丘锋还有些立足未稳的样子,心中吃吃冷笑:雏儿毕竟是雏儿,一招直接让你下台…… 呼! 论起手中一柄砍山刀,从下而上,横撩过去。 一照面,他便定下猛攻的策略,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梁丘锋闪现出了惊惶的神色,似乎手忙脚乱,伸手拔剑,仓促间居然还拔不出来。 见状,台下掠阵的两名宗门代表不禁哑然失笑:他们闯荡江湖数十年,对敌无数,绝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上阵的时候,武器都拔不出来的,丑态百出。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见不到大场面,实在不明白终南村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做代表,登台闯关。 那游击将军更大是摇头不已。 嚯嚯嚯! 顾元山一手快刀,耍得好像狂风暴雨般,招式间蓬发出雄厚的气劲,令人窒息。 圆台一丈,范围狭窄,想要从容闪避,根本无法做到。片刻间,梁丘锋已被逼到最边缘处。 “下去吧!” 顾元山刀势狂暴,一记绝招“风卷残云”使出。但见耀眼刀光左右上下地闪现,将梁丘锋全身笼罩住。 这一招,梁丘锋除了后退之外,再无选择。可他的后面,却是台下。 胜负已定! 观战的人都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咦,这样也行?” 下一刻,他们的眼睛都睁大了。 原来间不容发之际,梁丘锋的身子猛地往后一躺——躺成一个水平状,平平一个人横起来,竟是利用双足将轮台边缘处死死地勾住。 如此身法,极为罕见,一下子让观战的人有点呆住。 顾元山也是意想不到,他刀招落空,势头已老。 轰! 梁丘锋双脚一勾,借势而起,依然不出剑,而是挥动左拳,呼啸攻去。 神打三拳,第一拳:“气惊物候新”。 此拳目前仅为雏形,但威力已现,最适宜打袭击,其中真气运转,甚为怪异,恰如它的命名。 梁丘锋命名为“气惊物候新”可不是卖弄风雅的。 顾元山冷哼一声,不假思索,同样一拳捣出,要与他硬撼:其气道三段,梁丘锋气道一段,修为境界差别了两个品阶,对攻硬拼,他一点都不怕。 嘭! 两只拳头呼啸着撞在一起,发出震动耳膜的声响。 “你……” 顾元山蓦然惊叫,就在双方拳头碰撞之际,他感受到有一道诡异的气机蓬发,侵入自己〖体〗内,在经脉中乱走。 气息紊乱,血气翻腾,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大步。当那只右脚踩落的时候,竟不受控制,一道气机漏了出来。 咔嚓! 所站住的轮台发生破裂,几乎要断掉。 他败了。 顾元山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死死地盯住梁丘锋:转瞬之间,他明白过来,自己之败,并不败在修为境界上,而是被对方算计了。原本精心制定的规则,居然反过来,成为己方的一大漏洞。 游击将军有些玩味地望了梁丘锋一眼,觉得此子倒是有些聪明,从一开始便挖好坑让顾元山跳进去。 不过茶会总共有三关,现在才过了第一关而已,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第一关,终南村代表闯关成功,可上第二楼。” “承让。” 梁丘锋对着顾元山等一抱拳,施施然踏上二楼而去。 第两百二十四章:更上一层楼 二楼,格局布置和一楼相差无几,只是坐镇的宗门代表由三人变成了五人,表示来自五个不同的下等宗门。 梁丘锋闯过第一关的讯息早第一时间传了上来,五名宗门代表迅速交流了一下观点看法。 第一关,梁丘锋胜得聪明,先示敌以弱,然后出奇制胜。只是那轰出的一拳甚为古怪,根据之前的情报来看,梁丘锋应该是擅于用剑才对,突然的出拳,倒令诸人感到有些意外。 难道此子只是出了几分力气而已? 想到这个可能xing,几人不禁凛然,反思是否小视了对方,以至于马失前蹄,折了一阵? “不管如何,第二关务必拿下。如果再被闯过,第三关可就不太好办了。” 一名宗门代表开口说道。 “不错……其实也没必要太过于草木皆兵。要知道把持第二关的可是郭兄,有他在,必无遗漏。” “对,此言甚是。” 一片应和声,对守关者极为推崇。 那位郭兄年约三旬,面皮黝黑,留一丛短须,根根刚硬如刺,非常威猛。他毅然坐着,咧嘴笑道:“既然各位力荐郭某守关,自会全力以赴,不让大伙儿失望。” 正说着,梁丘锋已踏步拾级而上。 双方对持,基本都是第一次见面,眼眸掠过些好奇的神sè,随即掩饰不见。 很快,作为主持的游击将军也上来了,宣布第二关的考核内容为:“角力战。” 这一战的规则十分简单,简单得近乎粗鲁,说白了,就是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互相施展招式对轰。 两人画地为牢,有一个一尺方圆的圈子,被打出圈子外的,即为输。比起第一关,却没有破坏地板算输的规矩,但如果一方被另一方活生生轰下楼去,那自然是一败涂地的了。 闯三关茶会,顾名思义,有“茶会”二字,所以总体的关卡规则,不会像决斗那般生死相搏,必须有技巧的成分在,以契合“文斗”的主题。比如第一关的轮台,第二关的画圈子,大抵如是。 然而为了突出修为上的优势,十三家下等宗门绞尽脑汁,尽量减轻技巧上的比重,偏于实力展示。 在这方面,第二关明显比第一关露骨得多。 第一关的轮台,还有一丈方圆,第二层楼的圈子便直接缩为一尺了,也就刚好踏进一对脚,想要腾挪闪避,极难。甚至往上腾空的话,都落不下来了。 为了守住这一关,十三家宗门选出的代表是来自龙象门的郭横索。其气道三段,天生神力,加上**的宗门**《龙象九重功》,一身气血,犹如烈火烹油般,旺盛得不得了。每一招出,都有万斤巨力,加诸人身,如山压顶,分分钟都会被打得化为一滩肉酱。 由此可知,为何十年南岭无新宗门诞生了。 不说南岭,淮左府其他区域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这闯三关茶会,制定关卡把守的一方委实占尽优势,能从所有的有利条件中再做挑选,极有针对xing地设下关卡,让闯关者挫败而归。 “好了,规则已讲清楚,两位站进圈子吧。” 游击将军面无表情地说道。 郭横索和梁丘锋两人听命,跨步迈入圈子,两人相距,恰好六尺,十分的短。 郭横索笑道:“姓梁的小子,郭某出拳,向来不留力。我劝你还是乖乖认输,退下楼去,免得被打伤。” 梁丘锋嘴角一撇:“如我被阁下所伤,是技不如人,自会认命。” “嘿,话说得漂亮,不知真功夫如何?呔!” 口绽chun雷,浑身骨节噼里啪啦发响,整个人凭空高大了一圈,看上去,宛如怒目金刚,蛮横的气势喷薄而出。 然而郭横索绝非只得一身蛮力,双拳一错,左右两分,一手为龙,一手为象,轰然攻击梁丘锋头颅两面的太阳穴。 双拳打中,那人的脑袋定会如破烂的西瓜般爆开。 “好一招‘灌风耳’!” 游击将军眼眸掠出赞赏之sè。 那龙象门虽然只是下等宗门,然而镇宗**《龙象九重功》确实不凡,达到了地阶中品。据说是天阶武学《龙象神功》的一个删减版,传承数百年,颇得神功的一丝神韵。 如此正面的狂暴猛攻,那梁丘锋如何抵御得住?只怕闯关之旅,到此为止了。 …… ri头慢慢升起,一轮chunri,阳光温煦而不热,晒在人身上,让人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元丰楼外,本来围着一些看热闹的闲人,但上不得楼去,不能观看。站着站着便烦闷了,慢慢散去。 到最后,就剩下左铭等三人,翘首仰望:这时候,不知道梁丘锋闯过了第一关没有…… 轰! 猛地楼上爆发出巨大的声响,侧耳一听,分明便是气道层面武者之间硬桥硬马对撼的景象。 声源来之第二楼,那么也就是说,梁丘锋已经闯过了第一关,登上了第二楼。 四人不禁面露喜sè。 嘭嘭嘭! 巨大的劲气对轰声不时传出,听得人心肝儿乱跳,修为差的夭夭,甚至都觉得头晕目眩起来,有点承受不住。 古承阳眉头大皱,道:“第二关卡是什么样子的,怎么都是对轰?” 左铭面有忧sè:“不好,这般斗法,村长大人岂不是很吃亏?” 众所周知,梁丘锋以剑法见长,拳脚功夫一般。至少比起剑法来,显然是很大的短板。而当前目光虽然无法穿透墙壁,看清楚里头发生的状况,但听声音便知,绝不是剑法。 难道闯关还限制不能用武器,只比拳脚真气? 这样的规则,未免太苛刻了吧,摆明不讲道理…… 四人面面相觑,刚刚有所欣喜的心,顿时揪紧起来,暗暗为梁丘锋感到担忧。 一刻钟后,本来持续的爆响声平息下来。又等了一会,再无动静,非常沉寂。 怎么回事? 难道胜负已分? 那结果如何,梁丘锋是胜是败?是否受伤了? 刚才激烈的对攻硬撼,让人无法不为他担心。 张江山按耐不住了,跑到元丰楼门口。 “茶会进行中,闲杂人不能进去。” 守门的侍卫举起手中长枪,拦住胖子。 张江山赔着笑道:“我就是想打听下目前结果怎么样了?” 那侍卫神sè冷峻,根本不理会。 张江山眼珠子一转,凑过去,手底递过去一枚两窍丹药。 侍卫不动声sè地收了,语气有所缓和:“你等一下,我帮你问问。” 片刻功夫,他从里头走出来,大声宣布:“闯关者更上一层楼。” 闻讯,张江山诸人狂喜。 第两百二十五章:三楼 梁丘锋连过两关,且未出剑,飘身上三楼。 身后,一地的惊愕。 坐镇第二关的宗门代表瞧着梁丘锋,仿佛看见了鬼似的。而落败的郭横索更是满脸郁闷憋屈,眸子茫茫然,许久回不过神来。 没有人想到那身形修长的青年,骨子里竟蕴含着如此巨大的爆炸力,如此充沛的真气储备。 尤其回想刚才一举击败郭横索的那一拳,声势炙热,一往无前,完全将以气力自傲的郭横索压制住。 这梁丘锋,真得是气道一段? 当其时,无数质疑的目光望向游击将军。 游击将军目光深沉,想了想,才道:“官府备案,不会有误。爆发力,也许是禁术的缘故。” 听到“禁术”二字,众皆默然,看向梁丘锋的目光,却更加的炽热。 天下武道,功法武技,大体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阶。然而在此之外,还有诡秘的禁术,以及高高在上的神技。 神技属于传说,遥不可及,整个玄黄大陆,或者只有那些极等宗门势力,才有可能拥有。比如中洲的永恒神教、名洲的龙城,而或神洲的天宝商行这些。 也只是可能而已,根本没有确切的消息。 但禁术不同,在世间,禁术虽然罕有,但间或还会有秘籍流传出来。有时候在某些绝地秘境,有时候还会出现在拍卖会上,引起无数人竞争。 禁术,顾名思义。禁忌之术,一经施展。有伤天和。对于施展者个体来说,往往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落下难以修复的病根。 比如说气血损耗严重、脏腑经脉受损、乃至于付出寿元的代价等。 纵然如此,禁术因为本身的威力巨大,一旦学有所成后。施展出来,在关键时刻,往往能起到极为重要的颠覆xing效果。 因此,追逐禁术的武者数不胜数。他们修习之,不为使用,而是平时作为一种威慑xing的武技,让人有所忌惮。当迫不得已时,才会用出来。重创强敌,反败为胜。 当生死一发,宁愿用禁术,也不会坐以待毙。 在市面上,禁术秘籍凤毛麟角,每一门的价值都非同小可,堪称天价;倒是些手抄本秘籍便宜,一些残本。甚至只要几百斤灵米即可。 然而这样的版本秘籍,基本没人敢练。 禁术不同其他,练岔了路子。一不小心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场。古往今来,贪便宜,铤而走险的武者比比皆是,但他们的下场大都悲惨至极。试问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好的便宜可拣? 那些手抄本的秘籍,以讹传讹。或有心,或无意,或纯属为了牟利,期间错漏百出,完全没法练。 综合种种,造成完整的禁术更加珍罕宝贵,少有人练成的。 但今天,年纪轻轻的梁丘锋轰出一拳,威力倍增,突如其来地将稳占上风的郭横索击败,不由得人不心生怀疑。 梁丘锋很可能怀有一门完整的禁术。 加上他曲折的来历,这种可能xing更加靠谱。 梁丘锋掌握了禁术,那武题秘籍自然不大可能留存,然而如果将他生擒活捉,通过些非人手段,或许能逼问出些什么来…… 别的不说,此事必须尽快报告给宗门知晓,让门主等人定夺。 这些宗门代表的龌龊心理,自逃不过游击将军的眼睛,嘴角一弯,流露出些森然冷笑。 他不置可否,不过看着梁丘锋的目光,同样有了些隐约的变化。本觉得这一场茶会,平淡无奇,毫无观看的价值,但梁丘锋的非一般表现,却让他观感大变,玩味起来。 作为官府中人,别有体统,讲究更多。 而且谁都知道,不说一方郡府,就是整个唐王国,背后都存在庞大势力的影子。 武道势力的触角无处不在,对于地方官府有着一些特别的要求。例如挖掘人才,挖掘值得扶持的新宗门等等,都是其中一部分。 如今,梁丘锋的表现,正符合某些要求条件,可整理出来,禀告给府主大人,算是立下一功。 至于最后怎么处理,那是大人们的决定了,轮不到他一个小小游击将军安排。 可惜的是,梁丘锋施展出了禁术,虽然看着身体没甚损害,可实力定然亏损严重,只是表面看不出来罢了。以这样的状态,登上三楼,恐怕不可能闯得过去了。 功亏一篑,村子依然还是村子,无法晋身下等宗门。 这一点,有损梁丘锋个人的潜力评估。毕竟他年纪可不小了,二十年华,气道一段,这样的修为境界和天才不搭边。比起淮左府中赫赫有名的三大公子来,相形见绌,上不得台面。 当然,如果他知道梁丘锋踏上武道一途不过短短两三年,便势如破竹地突破到气道层面,那定然会眼珠子都吃惊得掉出来。 三大公子修为显著,那是他们在娘胎里便吃足了各种各样的滋补之物,一出生,便浸着形形sèsè的药浴,而灵米丹药那些,更是半点不缺,堆着来吃。如斯的成长条件,和自幼颠肺流离的梁丘锋,天地之别。 不管如何,从表面看,现在的梁丘锋最多只是能把名字往府主大人那里报一报,留个名讳什么的。 如此资格,亦算抬举了。 蹬蹬噔! 脚步声半点不乱,一级级踏上去。 片刻之后,眼前豁然,人已登上了元丰楼的第三楼。 第三楼的摆置设施竟然没有什么变化,和酒楼平ri的经营时一样。雅间是雅间,厅堂一桌桌,椅凳井然,摆放得整整齐齐。 其中一桌,坐着四个人,看服饰,分明来自不同宗门;还有一桌,只坐着一个人。 一个老者,花甲之年,头发秃了大半,余下一圈,稀稀疏疏等披散于肩上。此老生着一个鹰鼻子,勾勒出一抹yin鸷的气势来。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副洁白的茶具,居中一口壶,壶嘴处热气袅袅,随着热气,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茶香来。 好茶! 闻气味,便知是上等灵茶,品阶不会低,绝对超过梁丘锋以前喝过的定元茶。 闯过两关,上得三楼,迎接梁丘锋的,却是这一幅悠然景象。 茶会第三关,敢情真得要喝茶? 第两百二十六章:三杯茶 (符合条件的读者书友,领取大神之光啦!) 游击将军也已上来。 第三楼,第三关,只要闯过这一关,终南村便能通过考验,获得建立终南剑门的资格。 从此以后,不再是小小的村子,而是一个下等宗门的身份了。 “我说说茶会第三关的考核规则。” 游击将军开口说起来。 第三关,真正与“茶”息息相关。负责守关的宗门代表,是来自下等宗门斜明峰的代表:孙正飞。 也就是那个半秃头的老者。 此老修为,同样气道三段,在这个层面上浸yin了足足二十年之久,可以说半步迈入气道四段。 这般老牌武者,经历无数,实战经验十分丰富,而且身上总会怀有某些出人意料的绝招,绝学。穿戴的装备,更是千锤百炼,没一件不是好东西。 一言以蔽之,底蕴深厚。 而最后一关的考核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坐下来,坐在孙正飞对面,喝三杯茶——只要喝到三杯茶,便表示通关了。 说着简单,但做起来是另一回事。 梁丘锋决不信人家会客客气气地请自己坐下来,斟茶递水。 摆放茶具的桌子,数尺见方,便是这一场关卡的擂台。 “请!” 本来已坐着的孙正飞站起来,做一个请的手势。 梁丘锋走过去,入座,两人面对面。 桌子上茶具已摆好,jing致高雅。一个茶壶,三只白瓷杯子。 “不浪费时间了,我们开始吧。” 孙正飞笑眯眯地道,只是长相yin鸷,那笑容显得yin森。 “好。” 梁丘锋的回答干脆了当。 孙正飞一手执起茶壶,往一个杯子里斟茶,随即放下:“第一杯,请喝。” 茶水盈盈,其中漂荡着数片碧绿的茶叶子,散发出阵阵诱人的清香。不说喝,闻一闻,都觉得心旷神怡。 这杯茶,就放在桌子上,咫尺之遥,一伸手,便能拿到。 梁丘锋吸一口气,面sè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才慢慢伸出手去。 孙正义依然笑着,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当看到梁丘锋的手距离茶杯半尺的时候,他也出手。 两只手飞快地搭了一搭,然后分开,各自缩回去。 梁丘锋眉头紧锁,仿佛吃了个亏。 孙正飞悠然道:“在一楼,二楼,你没有出剑。但在三楼,你不出剑的话,不可能喝到我的茶。” 梁丘锋默然,并不出言反驳。 孙正飞继续道:“我知道你故意不出剑,是为蓄势。年纪轻轻,不过气道一段,已凝练出剑势,倒是很不错了。” “但,还不够。” 最后一句话,斩钉切铁。 梁丘锋不疾不徐地道:“我想再试一试。” 再度慢慢伸出手。 孙正义摇摇头,晒然道:“何必自讨苦吃,浪费时间?” 两只手,以极快的速度交锋,拼得不仅仅是技巧,更多还在于真气上的比较。虽然在缠斗,可力道上控制得极好,没有半点气机爆散。整个桌子,动都不动下,丝毫不受影响。 呼! 突然间那斟满茶水的杯中,茶水竟凭空激shè而起,犹如一条水帘子,朝着孙正飞打去。 孙正飞咦了一声,倒有些措手不及。另一只一直按兵不动的手挥起,五指成掌,格挡住面门。 但下一刻,并没有迎来茶水的袭击。 只见梁丘锋一张口,本来打向对方的茶水发生转弯,飞过来,尽数入口,咕噜噜,一滴不漏全部喝进了肚子。 “好茶!” 孙正飞一字字道:“剑气?” 梁丘锋刚才所用,分明便是剑气,以气贯水,化水为剑,攻击于他。实则耍了一个huā招,等孙正飞防御,那剑气驾驭着茶水,却掉头跑进了梁丘锋的口中,喝了下去。 第一杯茶。 “嘿嘿,果然不是高手不闯关。我们都被你的修为骗了,不仅凝聚了剑势,还炼出了剑气。原来你剑没有出鞘,但剑已在,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激发罢了。” 观战的其他宗门代表面有惊容。 他们当中,有三名剑客,修为不俗,可真正拥有剑气者,一个都没。而梁丘锋弱冠之年,气道一段,就炼出了剑气,委实了得。 由此可知,此子天赋,功法,都不缺,还很可能是上上之选。 游击将军有些〖兴〗奋,对于梁丘锋的潜力评估顿时又加了一分,心中想到:以梁丘锋目前所表现出来天赋资质,本绝不该二十岁才晋身气道层面,其中一定有隐情。又或者是,被荒洲那边贫瘠的环境所耽误了。 荒洲龙脉破碎,天地元气稀薄,人在其中,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多有不得意。俗话有说:“环境造人”大环境不给力,人便会受到极大限制。而来到神洲后便大不同了,压抑的潜力会完全蓬发,前程无限。 被梁丘锋出其不意喝到第一杯茶,孙正飞并不沮丧,伸手倒了第二杯:“第二杯茶,请。” 梁丘锋眉头一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化拳为指,以指作剑,嗤嗤嗤,施展出来的,却是《追风三十六剑》。霎时间,指影漫漫,犀利无匹,全是抢攻的套路。 孙正飞何等人也,目光老道,一看这指剑之法,虽然气势犀利,但明显威力有所欠缺。至少对他而言,指头和剑锋,不同施展方式,还是存在非常大的区别。 莫说梁丘锋区区气道低段,即使是武王级别,甚至于传说中的武神,他们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时,都不会托大,而是会用到得意的武器。 当下梁丘锋还不出剑,而是用指头取代。唯一的解释便又是虚张声势,玩那声东击西的把戏。 这一点,前面已被他屡试不爽了。还别说,套路不怕老,真真假假,哪怕老江湖,稍不注意,也会上当。 但这一次,绝不会再上当了。 孙正飞暗暗定好主意,留神观察,一方面蓄力以待,另一方面见招拆招,以不变为万变。 “好,终于沉不住气要出真招了,尽管放马过来,老夫等着!” 突然间,他锐利的眼光瞥到梁丘锋的左手按到了腰间剑柄上,随时会拔剑出鞘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更加密切注意。 哗! 梁丘锋的左手按着剑柄,仿佛生了根,再也拿不开。可抢攻的右手,食中两指并拢作剑,招式却乍然一变,一下子停顿住,指头弯钩,勾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轨迹。 看着慢,实则快到了某种极点,令人无法防备。收回之时,指头已将桌子上那杯茶勾住,举至唇边,慢慢啜饮着。 第二杯茶。(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七章:出剑 整层三楼的气氛忽然间静寂下来,沉得有些压抑。 刚才桌子上,梁丘锋和孙正飞两人以方寸之地为擂台,以茶水为诱,你来我往,过招不断。 这般对招,与平时的武者争斗大相径庭,显得文静。不过这也是闯三关茶会的特点,如果是闯关者和守关者,彼此对立,毫无顾忌地大打出手的话,那就不叫茶会了,有失主旨。 文斗,便有文斗的规矩。其实从另一个角度看,难度更高些。除了本身的修为外,还讲究技巧,往往技巧还重要过修为。 也许这是官府特意为之,对闯关者比较有利,算是找平衡的一种公平了。 梁丘锋一路闯关上楼,说不上惊心动魄,第一关以巧胜力,被人认为是耍小聪明居多;第二关却是以力破力,粗鲁之极,在场观者,纷纷认定其身怀秘术,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获胜。 然后到了第三关。 出人意料的是,梁丘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颓势,仿佛不受施展秘术的影响似的,依然处之泰然,生龙活虎。 这一点,有违常理。 让游击将军看得惊愕,很是想不通:这么说来,那梁丘锋在第二关的时候,所施展出来的爆发力,根本不是禁术所为? 若非禁术,缘何具备如此惊人的威力来? 疑团未解,新的又来。 抢夺茶水中,梁丘锋神来一指,不知是指法,还是剑法,却生生从孙正飞眼前拿到了第二杯茶,悠悠然喝掉。 “此子身上,究竟还藏有多少压箱子的功夫没有使出来?” 这个疑问,浮现于在场每一个人身上。看着梁丘锋的眼神,尽皆不同。 如果说被梁丘锋喝了第一杯茶,孙正飞并不在意的话,那第二杯被喝掉,就很受打击了。 “鬼神莫测的一指,假如再度施展而出,自己都没有把握拦截住,该如何是好?” 他心头竟莫名有了些慌张。 梁丘锋面露微笑:“请孙先生斟第三杯茶。” 孙正飞死死地盯着他,似乎要看透过去,挖出隐藏的秘密来。 “请斟茶!” 梁丘锋再次开口。 “哼!” 孙正飞冷哼一声,觉得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压住了气场,很是丢了面皮,按耐住心头之意,端起茶壶,斟上第三杯茶。 茶水清幽,盈盈一杯。 这已是最后一杯了。 茶水便摆在桌子上,静静的,只有袅袅的热气升起。 等对方倒好茶,先前督促的梁丘锋反而一动不动,端坐着,双目灼灼,看着孙正飞。 这目光有点渗人。 如果是一开始,被梁丘锋这般看着,他会不屑一顾,认定小子只是虚张声势,装模作样。可经过先前的两杯茶,特别是鬼神莫测的一记指法后,所有的观感顿时改变。 反而觉得梁丘锋有恃无恐的,随时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别忘了,梁丘锋还没有真正出剑呢。 关乎终南村的讯息情报,诸多南岭宗门早已摸索清楚,确定他们绝对是正宗的剑修出身。 但凡剑修,大部分的修为都在一口剑上。只是今天梁丘锋,所表现出来的颠覆了认知。 如此,如果出剑,又会是怎样的惊人景观? 两人就这般坐着,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好一会,始终没人动,气氛显得怪异无比。 旁观的人,亦凝神静气,没有出声。有人心中腹诽:这梁丘锋闯三关,一定是事先故意设定好的,每一关,闯过来的方法都不同。由此可知,这小子不仅仅为了闯关通过,还有立威的成分在。 宗门未立,先竖威名。 那么当终南剑门建立起来后,其他宗门便不敢轻举妄动,乱来了。 只是,在神洲,在南岭,威是那么好立的吗?茶会顺利过关,只是迈进了门槛,后面路长着呢。 一个宗门,即使只是个下等宗门,可如果想着靠几个气道低段的家伙就能光大门楣,屹立不倒,简直是做梦。 蓦然,楼上有异样的气机流动,好像是有什么神兵利器出世,搅得空气都变得锋芒毕露起来。拂在人身上,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诸人露出惊容,侧目而视,落在梁丘锋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 伤情剑,平淡无奇,何况入鞘?那鞘出自天天之手,做工极好,很细致,但用料就比较一般了。 然而此时,这柄朴实的剑身上,竟有怦然的剑势散发出来。 剑在鞘中,不是不出,而是先蓄势。 一位真正的大剑客,那剑绝不是见人便拔的。动辄出剑的,大都是低阶的用剑武者,看着威武,实则虚浮。 剑势为虚,不可见。但在楼上的都是气道级别的武者,顿时便能感觉到了,有人甚至下意识地弓起了腰,本能做出防御的姿态。 坐在梁丘锋对面的孙正飞更是如临大敌,双目炯炯,眨都不眨一下,死死地盯着梁丘锋握剑的手,看他何时出剑。 梁丘锋忽地一笑,在气氛压抑的楼上显得灿烂:“我要出剑了。” 他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以表示光明正大吗? 而或,故意误导,搅乱视听的? 孙正飞咕声吞口口水,只觉得手心开始出汗,憋着难受,开口道:“出就出,啰嗦什么。” 虽然嘴里说着话,但半点没有松懈,生怕梁丘锋会搞袭击。这家伙,年纪轻轻,可狡猾得比老江湖还老江湖。 嗤! 梁丘锋拔剑出鞘,锋芒一闪。 出剑,直刺。 点剑式! 孙正飞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来的全是绝望。他猛地发现,就算梁丘锋出剑前打了招呼,就算明明知道他出剑,但还是于事无补。如此短的距离,如此迅猛的剑式,除了后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挡住的把握。 剑势笼罩,一往无前。 孙正飞身形暴退,退得急,将身后一张桌子都撞得四分五裂,又哪里还顾得上?他清晰感觉到,如果退慢了一分,或将死于剑下。 一剑,尘埃落定。 孙正飞暴退数丈外,原本的桌子便只剩下梁丘锋一个人坐着。剑势收起,剑锋将第三杯茶挑起,举着,遥对着他:“敬谢孙先生三杯好茶!” 第两百二十八章:送上门的大师 (感染风寒,咳嗽好几天了,难受) 闯三关茶会落下帷幕,以梁丘锋过关告终,终南剑门就此建立。 当然,这个建立目前更多在于官府认可的层面之上,能否在南岭站稳脚跟,立足下来,还是未知之数。 对于江湖上的暗杀、仇杀,官府一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难以管得来。 踏出元丰楼,张江山等立刻拥护上来,听闻顺利过关,无不露出〖兴〗奋鼓舞之意。 “走,去喝一杯!” 胖子嘴馋了,提议要大吃一顿庆贺。 梁丘锋摇摇头:“我们还是早些离开淮左府的好。” 略一沉思,诸人皆知其中蹊跷,点头应是。 不说南岭十三家下等宗门,会做出什么手段;别忘了,之前他们还曾得罪过一个在淮左府的骄奢人物:银月公子。 不再废话,五人回到客栈,结算了费用,牵着马匹,开始出城。 因为振远商行的阳chun拍卖会差不多要举行的缘故,武者来往,如过江之鲫,十分之多,他们出城去,倒没有引起注意。 到了城外,当即翻身上马,扬鞭奋蹄。 然而只跑出十多里外,领队的梁丘锋双眸一凝,勒住马匹,面sè变得有些难看。 前面不远一处路口,排列成阵,银月公子苏兴平正一脸冷笑,看着他们。 “没想到。” 悠然开口。 梁丘锋缓缓道:“银月公子难道想杀人?” 苏兴平嘴角一抿:“不用杀,打残即可。那个什么终南剑门,你们是不可能建得起来了。” 原来他早已打探清楚。 也怪不得,以苏家在淮左府的势力,查出梁丘锋等人的来历,并不难。 因此其早等待于此,张开大网,就等梁丘锋五人出城了。除了他之外,还带了八名扈从,个个都是气道级别的武者,虽然基本为低段,但用来对付梁丘锋一行,绰绰有余。 “想打,放马过来。” 梁丘锋拔剑在手。 在这等情况,任何的言语都没有用处,唯有一战。就算死,就算废,也得让对方付出代价。 苏兴平哈哈一笑:“骨头倒挺硬,只不知道等本公子一根根打断后,是否还硬得起来。” 说罢,便要动手。 “嘿,看来老夫来得正是时候。” 话语声中,鲁大师大踏步而至。后面跟着丑女,有些追赶不上,一路小跑,跑得气喘吁吁的。 苏兴平面sè一冷:“鲁大师,你要插手?” 鲁大师大摇大摆走来:“有人放言要打残我的徒弟,你说我要不要插手?” “你的徒弟?” 苏兴平大感意外。 鲁大师一指天天。 见状,苏兴平眼眸差点喷出火来,又是疑惑,又是嫉妒。他三番几次在城中与对方纠缠不清,自有所图。本想趁着鲁大师负伤,虎落平阳的机会,要请他到苏家去作客卿长老。 如果有机会,能让鲁大师收某位走狗屎运的家族子弟为徒,那就更好不过了。 然而如今一切皆化为影,鲁大师竟然要收天天为徒。作为高级炼丹师,对于收徒要求苛刻至极,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也就是收一个徒弟,便足矣。 “鲁大师,你真要与我苏家为敌?” 苏兴平都有点口不择言了。 鲁大师哑然失笑:“银月公子,你这话说得可笑。我可从没有找过你们苏家的麻烦。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等过些ri子,老夫养好伤后,不会介意到府上作客的。至于现在嘛” 顿一顿,态度说变就变:“马上给老夫滚!” 苏兴平受到叱喝,面sè涨红:“此辱他ri定有报。” 挥鞭抽马,带着手下悻悻然退走。 梁丘锋拱手对鲁大师道:“多谢大师援手。” 鲁大师不给他好脸sè:“我只是帮我的徒弟。” 天天怯怯地开口:“大师,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跟你去三湘府的,请你见谅。” 鲁大师一挥衣袖,讪讪然道:“你不去三湘府,那老夫去终南村不行?” 闻言,梁丘锋等人皆是眼前一亮,意识到其中巨大的机会。 张江山更是想得远了:当ri梁丘锋不肯劝天天答应,难不成早预料今天之事?认定鲁大师不会放弃收天天为徒的念头,特地吊高了姿态,反引对方自动送到村子去? 有一位武王级别的大人物坐镇,那新建立的终南剑门可就完全不同了。堪比荒洲时,有太师叔出山的终南剑府,实力截然提升,再不怕其他下等宗门排斥滋扰。 高,真是高。 对于梁丘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胖子当即滚落下马,来到鲁大师面前,笑道:“欢迎大师加入我终南剑门,大长老一职,非你莫属。” “少来,事先声明,老夫跟着去,只是教徒弟。其他事务,莫来烦我,去去去。” “对的对的,大师尽管放心。” 胖子哪里不知道是大师面皮过不去,必须要摆点脸sè出来,以示矜持。反正不管怎么着,只要把这尊武王弄回去,什么都好办。 没想到半路捞个大师,意外收获,一路欢天喜地返回终南村。 听到闯关通过,顺利获得建立下等宗门的资格,留守村子的人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安排人手,大排筵席庆祝。 如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就是差个山门了。只要选到适合的山头峰峦,开辟建设,即可完成。 然而山门之事,事关重大,不能轻率而定,必须谨而慎之才行。 之前众人便有留意周围环境,找寻了很多座山,可惜都不中意,唯有继续探索,把范围扩大出去,不信找不到。 却说住进终南村的鲁大师,脾气古怪,住的地方特别距离村子外面的一处幽谷中,大有离群索居的样子。 他与天天的师徒名分,也定了下来。每天天天都会准时前往幽谷,跟随师父学习丹道上的学问。 不用几天,天天居然和那丑女丫丫成为了好朋友。 这丫丫,原来是鲁大师的故友之女,那朋友因故去世,剩得一个女儿,孤苦伶仃。鲁大师看不过眼,便带着她在身边,虽然丫丫叫鲁大师为师尊,但实则只是传授些粗浅武技而已。 丫丫武道天赋泛泛,更没炼丹的资质,这一辈子,恐怕就只能当个普通人了。她丑陋的面皮,却是自幼遭受毒掌所造成的。不过鲁大师有治疗的手段方法,目前还不宜实施,只等炼一炉丹药。 罡火阳脉,百万无一,极为适合炼丹,故而鲁大师宁愿放弃拍卖会,也放下身段面皮,都要收天天为徒。在他眼中,哪怕十件蛟龙血石打制的饰物,都比不过一个好徒弟。 只是这些,他不可能说出来,必须留几分高人态势。 这一段时ri,神出鬼没的六耳始终不见影踪。 多ri来,梁丘锋和左铭等人皆忙于山门选址,真是踏遍青山。寻得远了,几乎侵入到别的宗门地盘去,惹起纷争。 为了这个事,愁得很。 谁也没有想到,解决此事的竟还是鲁大师。却是天天无意之中说漏了嘴,被鲁大师嗤笑了,然后洋洋洒洒地阐述了一番堪舆风水的学术〖言〗论。于是天天苦苦央求他出马,帮眼看一看。 鲁大师拗不过徒弟,后来又有梁丘锋等人三次登门相请,这才终于答应下来,飘然出谷。 不过半天功夫,大师从外返回,说道已找到一处洞天福地,非常适合当山门。 梁丘锋一听,大喜过望,急忙带着人,跟随鲁大师去看看,究竟是哪个山头地方。 去到之后,一看傻了眼:竟是那曾经勘察过的峰。(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九章:剑门挂牌 本以为鲁大师搞错,但面对一片质疑的目光,大师冷然一笑,迈步上山,也不知施展出了什么手段。 约莫半个时辰后,仿佛解除了某种束缚,有沛然的气机砰然爆发,笼罩住整座峰。 刹那间,此山仿佛活了过来,天地元气轰然而动,一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涌泉之水。 这是…… 梁丘锋等人大为震动。 在此之前,他们明明勘察清楚,峰没有灵脉的,为何鲁大师上山走了一遭,便凭空变出一条饱满的灵脉来?依据目前的状况看,此灵脉菲菲然,极尽地气灵动,绝对上佳。 恐怕在整个南岭,都称得上是罕见的了。 鲁大师很满意众人的惊愕表现,仿佛终于找回了几分面皮,哈哈大笑:“地势成锁,潜龙出渊。堪舆风水之术,可是直追禁术的,岂是尔等所能知晓。” 说罢,双袖飘拂,非常潇洒地离去,引得身后一片赞叹。 他虽然没有阐述因由,不过梁丘锋也能揣测出几分端倪。很可能是峰的灵脉被什么遮掩住了气机,故不显于外,不为人知。而鲁大师上山来,肯定是动了手脚,将灵脉挖掘而出。 武王级别的人物,哪个身上不怀有绝学? 这个绝学范畴,不仅仅限于武道之上。 撇开杂乱念头,梁丘锋立刻指挥起来,一方面让江表全再进淮左府,在官府备案峰为终南剑门的山门;一方面发动人手,赶赴过来,开凿路径,运输各类建材,开始进行山门建设。 山门极为重要,不可马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梁丘锋决定亲自动手,设计整个山门,而主要的思路主旨,便是剑阵。 《阴阳相宜剑阵》。 在终南村的时候,该阵便牛刀小试,被融合进村子的改造当中,并曾经发挥出关键性的作用。 现在以峰为山门,梁丘锋思路拓展,有了更加完善齐备的想法。 这一次,不同于村庄时的急迫,能够拥有更充裕的时间功夫,以及准备工作。 三天后,梁丘锋陈列出一份材料要求清单,交给张江山,要他务必搞到。与此同时,还交给他五万斤灵米的耗用额度。 这五万斤灵米一用出去,梁丘锋的身家便所剩不多了。 虽然卖蛟龙血石所得天价,可也禁不住这一阵子的流水消耗,一如坐吃山空。好在灵菜卖出去了一大批,灵田里已开始种植上灵稻等作物,假以时日,收成喜人的话,在经济上会有一个良性的收支运转。 瞧见清单上的众多材料,胖子很是吃惊:“丘锋,你这建造的是山门,还是巨城?” “怎样坚固,怎样做。” 梁丘锋的回答很简单。 “得嘞。” 胖子也不再废话:如果说在此之前,梁丘锋说要打一片江山纯属是热血冲脑的豪言,那么假如终南剑门的山门建立起来,这江山的蓝图便算画出了一个雏形了。 可以说是往前大大跨出了一步,可喜可贺。 建筑山门,是十分艰巨的任务。靠着梁丘锋一个人,不知要搞到猴年马月才行,自然需要招聘一批能工巧匠上山。 而他,则是总设计师。 另外,梁丘锋着令合练《周天繁星剑阵》的四十八名少年统统上峰,放下剑阵,埋头于工地上,帮忙挖掘,布置等繁琐重要的工作。 “吾辈剑修,不仅要学剑,更要悟剑。而悟剑之术,千变万化,绝无固定拘泥之说。尤其你们合练剑阵,日常刻苦修炼,只是为了培养默契,契合规则。可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要养出剑阵之势来。这势,该从天地中求,比如夜观星月,比如踏足青山,又比如,亲手以自然为阵,从中感悟……” 梁丘锋勉励的动员演讲声情并茂。 张江山听着,心里暗笑,不以为然,觉得梁丘锋完全是为了驱使人心甘情愿干苦活才故意这么说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哄小孩。 当然,其实梁丘锋的年纪也大不到哪里去,很难想象老成持重至斯。 与此同时,他对于梁丘锋忙于建设山门而摊薄修炼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梁丘锋说分心建设,实地磨砺,有利于剑道感悟。 对于这个观点,胖子十分怀疑。 半个月后,当他押送材料过来,见到偌大一个山门,已建设起几分雏形来了。端是气象森然,显得大气。 张江山看着满心欢喜,觉得梁丘锋暂且分心修炼,致力于此,亦为必要。 “我昨晚刚突破了,气道二段。” 送张江山下山的时候,梁丘锋说了这么一句。 胖子肥硕的脸上,表情精彩之极,一时间竟然也想抡着铲子下工地挖土去了。 还有没有天理? 梁丘锋晋身气道层面至今,才相隔多久? 不过其很快想明白了: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是不能比的。本来他早就认定,梁丘锋非池中物,他日定会一飞冲天。 “妖孽。” 于是羡慕嫉妒恨地甩下两个字后,胖子背影落寞地离去,继续他的经营赚钱大业。 其实梁丘锋的突破,和闯三关茶会上的经历有着某些促进关系。而且他固然huā费了许多时间在山门建设之上,但日常的修炼功课,大周天运转等,分毫没有懒怠。 丹田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 峰这边建设得热火朝天,终南村那边同样没有落后,忙到飞起。 如今的村庄,多达五百余人,每一个人都有活儿,各司其职,因为管理得当的缘故,倒也显得井然有序。 在其中,甚至学丹道的天天,都不时抽出时间来,做些杂务。 只恨得鲁大师非常幽怨,觉得少女分心而去,实在等于犯罪。 话说回来,在他的点拨之下,身怀罡火阳脉的天天的炼丹天赋怦然爆发,进步一日千里,成绩十分骄人。不过三个月的学习,她已能炼出三窍丹药了,而且成功率还不低。 对于她的表现,鲁大师极为满意。 天天就是一块璞玉,随着雕琢,慢慢会显露出举世无双的光华。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昔日找不到定位的迷茫和痛苦。以前的她,总觉得自己百无一用,可幸运的是,天天没有放弃,而梁丘锋同样没有舍弃。 不弃,才有今天。 半年后,峰山门终于大功告成,终南剑门挂牌正式建立。剑门上下,正式的弟子也好,附庸的农民工匠也好,皆喜气洋洋,与有荣焉。 但也是在剑门挂牌的同一天,南岭十三家下等宗门代表云集而至,名义上说是贺喜,实则是想来做一场,耍杀威棒的。( 第两百三十章:喧宾夺主 宗门新挂牌,按理自当遍发请柬,告知南岭一带的大小宗门。此事早些时ri,张江山已派遣人手搞定,几无遗漏。 只不过正式开张ri,奔赴神笔峰贺喜的只有十三家下等宗门,而其余的中等宗门没有一个派遣代表来。 前来的十三家下等宗门代表,名义上是“贺喜”但个个皮笑肉不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把个神笔峰从头到尾看个遍,仿佛是在勘察地理形势,别有居心。 这番没有多少掩饰的行为落在终南剑门弟子眼里,早有人暗地禀告梁丘锋知晓。 听毕,已从终南村村长晋身为终南剑门门主的梁丘锋一摆手,很大气地道:“随他。” 可以说,对方的诸种表现,早有心理准备。 这一ri,神笔峰上鼓乐喧天,张灯结彩,煞是热闹。 当繁琐的各项迎宾事务完毕,终于到宴席开张了,一番吃喝不提。 张江山悄悄把梁丘锋拉到后面房间内,指着地上拆开的一些礼盒,义愤填膺:“丘锋,你看看,这些家伙究竟送得什么玩意东西!” 那些礼盒,包装被拆开了,露出里面的事物,一件件,或大或小,但毫无例外,都是些破铜烂铁,甚至还有几块石头,几株发黄的臭草。 十三家下等宗门,十三份礼物,加起来,估计不值十斤灵米。 显而易见,对方肯定是早私底串联起来,故意为之,来恶心终南剑门的。 “欺人太甚!” 胖子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群在大厅上敞怀大吃的可恶家伙统统赶下山去。不过冷静终于占据了上风,或许人家正等着主人发飙,然后才好喧宾夺主呢。 梁丘锋的表现淡然:“无妨,先出去吧,这个面子,必然要拿回来。” 张江山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会心一笑,绝不怀疑。 两人走出去,继续酬客。 十三家下等宗门的代表见状,不禁互相交换眼神,倒没想到这剑门门主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沉得住气,被人骑到头上撒施屎拉尿都忍得住,看来得实施第二步计划,才能实现既定目的。 一场各怀鬼胎的宴饮过后,是品茶时间,戏肉上演。 “在下宋别业,为竹山门真传弟子,家师竹山门门主杨别天……” 一名剑眉朗目的青年忽而站起,抱拳对着梁丘锋说道:“别业今年虚度二十岁,和梁门主相仿,侥幸于两年前晋身气道,今为气道三段。前些时ri,听闻梁门主在闯三关茶会上风头无量,一路势如破竹。别业好生敬仰,故而有个不情之请,想与梁门主切磋一番,不知可否?” 这家伙文绉绉的一大通,就是来挑场子的。 他以宗门真传弟子的身份,来挑战梁丘锋,本于礼不合。但摆出了年龄、以及修为上的对比,却仿佛在说同辈之间的竞争比试了。其中又故意那闯三关茶会说事,给梁丘锋扣大帽子,就是要让对方不好推辞,下场来争斗。 众所周知,闯三关茶会乃文斗,存在诸多规则条例,很放不开手脚,不足以反映出个人的全部战斗力。 因此虽然梁丘锋连过三关,以气道一段修为挫败了三名气道三段的武者,可不足以服众。只是选拔出来负责守关的三个宗门代表,今天不好意思来找回场子,故而让宋别业来当头炮。 宋别业是竹山门掌教亲传弟子,天资卓越,在南岭一代享有不俗声名,早被视为下一代竹山门门主的接班人,又是用剑的,由他出面挑战梁丘锋最恰当不过。若一举胜之,今ri这终南剑门将面皮掉地,再无法捡拾起来。 可不是吗? 堂堂门主,连别的宗门亲传弟子都打不过,有何颜面立足?早关门大吉吧。 再一说的潜台词则是:你们只是逃荒者,在荒洲或者算是天才人物,可来到神洲大地,面对本土真正天才,你屁都不是…… 至于宋别业输,那大不可能。 宋别业自己,也是自信满满,正要借一战之功,扬名立万,壮大声望。 在座的终南剑门诸人面sè一变,很是难看:宾客上门,挑战主人家,简直咄咄逼人,欺负剑门新立,底蕴不足。 左铭霍然起身,道:“宋公子,今ri乃是我剑门挂牌的大喜ri子,动刀动枪不适宜吧。” 宋别业朗声一笑:“有何不可?拔剑起舞,可助雅兴呢。当然啦,如果梁门主自持身份,瞧不起在下,又而或怕输跌了面皮的,宋某不会勉强。” 激将法,直接甩脸。 左铭怒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来领教阁下高招。” 宋别业瞥他一眼:“你?好,既然梁门主舍不得下场,那本公子先与你玩几手,热热身。” 左铭怒极,他也是气道三段的修为,与宋别业打平,对方凭什么如此瞧不起人? 其挺身而出,替梁丘锋拦下一阵,也是抱着一试深浅的态度。 再说了,如果随便跳出个阿猫阿狗,都来挑战梁丘锋,那如何得了?必须有人出来,以表示规矩。 宴客厅不宜动手,两人便出到外面的〖广〗场上。 消息传开,诸多剑门弟子人员纷纷围过来观看,给左铭长老加油——剑门建立,左铭、江表全、汪南衡、古承阳、张江山都成为了长老。而吴山、张锦绣等元老级人物,则坐上“护法”的位置。 这一战,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左铭吸一口气,仗剑出场。 对面宋别业面上云淡风轻,却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请!” 没有多余的废话,双方开斗。 激战伊始,左铭凭着修为和实战经验,倒能和宋别业斗个难分难解。但场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别业只是使出了六七分功夫而已,显得游刃有余。 果不其然,约莫战了十多招,宋别业冷笑道:“荒洲的气道三段,不过尔尔。” 剑势徒生,威力大增,刺出无数剑影,虚虚实实,如一张巨网笼罩而来。 左铭吃惊,猛地发觉双方战力的差距,远不是修为相等便能拉平的。自己是草根出身,苦熬岁月才勉强捱到的气道三段;人家是真传弟子,无数资源倾斜培养,少年成材,锐气无匹。 其中差距,实难弥补。 剑势如虹,难以抵挡,只得一路退。 铿! 激越的撞击轰鸣声,左铭倒飞三丈,垂剑败阵。 宋别业心中舒畅,笑道:“梁门主,不知宋某这几手剑法,可入得眼?” 眼神儿一瞟,带着挑衅意味,心想堵炮眼的已经失败了,你这正主儿还不乖乖下来受辱? 诸多目光,立刻落在梁丘锋身上。 作为喧宾夺主的客人们,目光蕴含的都是嘲弄揶揄之意,那意思仿佛在说:在南岭,想建立宗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对于众多的剑门弟子而言,则满含希冀,希望梁丘锋能力挽狂澜,将对方的凶焰打落,挽回剑门颜面。从村庄到剑门,梁丘锋的表现无需多言,在不少人心目中,尤其在少年们的心中,早神化到了一定的地步,总觉得:只要梁丘锋在,便不会失败。 梁丘锋不动声sè,道:“剑法不错,该赏!” 随即掏出一物,扔到宋别业脚下,黄灿灿的,居然是一锭金元宝,难以想象他带着这块俗物在身作甚。 见状,立刻引起哄然的笑声,剑门的少年们忍俊不禁,觉得自家年轻的门主,委实可爱。 宋别业面sè勃然:“梁丘锋,你敢欺辱于我?” 梁丘锋嘴角一抹冷笑:“哼,喧宾夺主,都欺上门来了,还容不得主人有脾气?” 宋别业一咬牙:“我不和你做口舌之争,就问一句,敢不敢跟宋某战一场。” 梁丘锋双眼眯了一眯:“比剑没彩头,无趣。” “你的意思是?” 宋别业疑问。 “一万斤灵米,敢不敢?” 这一下,轮到梁丘锋站立而起,咄咄逼人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一章:十万赌注 “一万斤灵米!” 当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宋别业的眼角不禁跳了跳。饶是神洲大地物产丰饶,灵米产量极为庞大,但对于一个下等宗门的真传弟子而言,万斤之数,亦非等闲。更重要的是,梁丘锋开口之际,双目灼灼,显得十分自信。 他要用万斤灵米做赌注,来与之一战! 战,或不战? 难题一下子踢回自己这边了,宋别业咕声吞口口水,眼光闪烁不定,似乎在琢磨着,会不会是对方故意虚张声势,吓唬人的。 然而梁丘锋神情淡定,丝毫破绽都没有漏出来。 当听到以万斤灵米做赌注的时候,终南剑门的众人也哗然了,他们想当然地认为,门主敢于提出这个要求,肯定胸有成竹。 “门主威武!” 当即有人大声吼起来,以助声威。 却是那阿宾。 师傅古承阳瞪他一眼。 阿宾脖子一缩,然而身边其他的少年被激发了热血,不约而同大叫着。 声浪凝聚汇集,居然满山惊动。 听见,十三家宗门代表皆面有惊容:这新建立的终南剑门,看着人员杂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人物,却具备很强的向心力,以及一股蓬勃向上的精神面貌。 这一点,往往是老门派所渐渐消失欠缺的。 梁丘锋站起来,踏前一步:“宋公子,如何?” 宋别业一咬牙,事到如今,不能认怯,况且,自己同样有极大的赢面:“请梁门主下场。” 梁丘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伤情剑在手,走出来,与之对持。 宋别业长吸口气,虽然自己修为境界压过梁丘锋,但不知怎地,总心存不安,所以必须谨慎对待。 作为天才,资质出众是一方面,可实战经验也得跟上来。若是目空一切,骄傲自满,往往自食其果。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了。 “请!” 简简单单一个字,手中宝剑嗖的,便刺了过来。 这一剑,看似凌厉,实则虚虚实实,更多的在于一种刺探。比起刚才与左铭对战时,策略毫无疑问发生了大的变化。 梁丘锋把握伤情剑,往左踏一步,轻轻让了过去。 双方交手,你来我往,攻防的速度都很快。不过片刻功夫,已战了十多回合。 只是在场许多人都看得出来,战斗中的两人,都是暗忍未发,完全没有拿出真本事,互探虚实罢了。 其实也难怪,再怎么说,彼此一方是主人,一方是客人。如果一照面便展开生死搏斗的话,味道就完全不同了。 剑影纵横,宋别业心中越发笃定:看来这梁丘锋,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即使凝聚出了剑气,但想必也不是随便激发的 突然梁丘锋长笑一声:“既然宋公子那么客气,那梁某就主动得了。” 说罢,剑势徒然一变,森森然。 如果说刚才两人像是餐桌对饮,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的,起码还维护着表面的客套;那么现在梁丘锋的主动出击,便等于手里端起一大坛酒,要逼对方一饮而尽,看呛不死你。 干! 宋别业一个犹豫,竟被梁丘锋抢先暴走,十分不甘。及时剑法展开,使出平生得意的招式,要立刻抢回优势来。 两人以快打快,剑刃碰撞的声响不绝而耳,如同珠子掉落在玉盘上,滚动不停。 期间真气迸发,四周〖激〗射,嗤嗤声,在地面刺出无数不规则的小洞,密密麻麻,犹如蜂巢。 这正是气道武者对战的显著特点。 双方激战,完全投入进来,很快打出了真火。 宋别业想将梁丘锋一举击败,把终南剑门的脸面狠狠踩落在地,扬己之名;而梁丘锋呢,自不能乖乖任人摆布。 对于旁观的众人来说,对于胜负的期望同样极大,看得甚为贯注,眼睛都舍不得多眨一下。 宋别业的剑法,严谨有大气,如山如岳;梁丘锋的剑法就有点独特,看着散乱,然而间或一剑出,便是出乎意料的神来一剑,能一下子改变战斗的局面优劣来。 由此可知,宋别业学剑,讲究系统化,统一化,苦功基本都用在一门得意的武技之上;梁丘锋则是学得比较杂,他一身剑道造诣,皆以《剑心雕龙》为核心,《永字八剑》为表现形式。 然而《永字八剑》,名为八剑,实则八道剑势轨迹,堪称能涵盖天下剑势变化,融为一炉,或点,或横,或撇,或折,无出其右者。所以掌握了其中精髓,别的剑法落在梁丘锋手里,都能化为己用,挥洒出属于自己的风格。 当然,现阶段他在《剑心雕龙?永字八剑》上的造诣还肤浅得很,不可能做到集众家之长的大成境界。 即使如此,可用来应付宋别业,却足够了。 刚开始时,梁丘锋东一剑西一剑,中间再一剑,却是杂乱无章。随着剑势成型,连贯而起,貌似孩童涂鸦的剑招渐渐融合,恰如无数分支溪流融合成江河,绵绵然,涛涛然,难以抵挡。 剑势竟然澎湃! 江河能湮灭山岳。 宋别业越战越心惊,信心一点点被打碎,脚步开始后退。 观战有人谓然叹息:宋别业已败 铿! 一声巨鸣,宋别业手中宝剑差点把持不稳,人往后跌飞出去,一屁股坐落在地,满头大汗,骇然看见梁丘锋。 “你输了,留下万斤灵米。” 梁丘锋收剑,其实是借势调息。他好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地与人交战了,除了一胜,对于剑道上的明悟却又深了一分。果然进步最好的阶梯,便是参加战斗,以战悟道。 宋别业哭丧着脸,道:“梁门主,我身上只带有一千斤灵米” 他与其他宗门代表,原本是来峰做客,兼且准备搞下马威的,身上哪里会带有那么多灵米。 梁丘锋道:“灵米不够,丹药凑。” 宋别业将腰间灵米袋摘下,乾坤袋掏光,最后清算,所有能变现的事物加起来,只得灵米五千多斤,还是不够。 “不够?那这把剑勉强算五千斤灵米吧。” 梁丘锋打起宋别业手中宝剑的主意。 “什么?” 宋别业不干了:这口剑可是宝器下品,恩师所赐,价值不凡。 “你想赖账?” 梁丘锋变脸如翻书。 宋别业狠话放不出来,嗫嚅道:“我写欠条不成?” “概不赊账。” 梁门主拒绝得坚决无比。 最后宋别业无奈,只好厚着脸皮跟别的宗门代表借了五千斤灵米,凑起来交给梁丘锋。 哎,丢人丢到家了 一些曾和竹山门有过摩擦的宗门代表,不禁暗暗偷笑。此事传扬出去的话,相信很快就会成为南岭一大笑柄。 宋别业本以为有人会为他出头,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挑战梁丘锋之前,那些人故意吹风,说什么统一战线,共同给终南剑门难堪,可一旦自己落败失势,诸多嘴脸立刻不见了热情。 倒不是说他们就站到了终南剑门那一边,而是这些宗门心里也是希望,乐意看着竹山门出洋相。 幸好还有个别交好的,肯借出灵米,否则拿不出米来,说不定手中宝剑真保不住。 可恶,可恨 脸皮涨得通红,似乎要渗出血来。 “梁门主果然好剑法,让得萧某看着心痒痒,不置可否赏脸,与在下一战?莫说万斤灵米,就算十万斤,萧某都奉陪。” 忽然踏出一人,个子偏瘦,身穿青衫。一对丹凤眼,显得阴柔。 萧阳定,下等宗门五羊谷的副帮主,气道六段的境界,可以说是这趟前来峰诸多代表中修为最高的人了。 以气道六段的修为,找上气道二段的武者,这哪里是挑战,分明便是欺辱。 一众剑门弟子无不义愤填膺,几乎忍不住要开骂了,骂这萧阳定倚强凌弱,死不要脸。不过大伙却更加担心,事情一旦闹大,不可收拾。毕竟形势比人强,一个不好,今天是剑门挂牌开张日,也会是摘牌灭门时。 厅堂中忽然晃出一个老头儿,笑眯眯地道:“十万斤灵米的赌战,老夫相当有兴趣,梁丘锋,这活儿我接了。” 第两百三十二章:统统剥光 (依然病中,昏沉沉,喉咙痛得厉害,无语……) 枯瘦的老头儿,仿佛一阵风能吹倒,面皮蜡黄,病怏怏的模样。他突如其来地出现,站在广场上,站在萧阳定身前去。 萧阳定也是瘦,但个子颇高,老头儿和他站一块,得仰起头来看才行。 “十万赌注,我喜欢。” 萧阳定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 老头儿答非所问,目光却瞧往旁边站着的张江山。 一些围观者不明所以,见状还以为老家伙脑子有毛病,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然而张江山福至心灵,大喜过望,当即朗声道:“各位,请容在下介绍,鲁老乃是我终南剑门的太上长老,地位尊贵无上。” 本来在剑门中,鲁大师充当的角色一直单纯是夭夭的师傅,任凭张江山等人如何拉拢游说,就是不愿答应担当剑门的长老。他可是老江湖,如何不知道梁丘锋等人的如意算盘,所以不肯松口。 以鲁大师的立场上看来,区区一个终南剑门,三五十人,数十把剑,弱得不能再弱,自己屈尊当长老,一点高人风范都没有,太委屈了。 不过今日剑门挂牌开张,十三家下等宗门代表前来贺喜,居心不良,屡屡逼迫于梁丘锋,气势凌人。 夭夭在后面看得十分焦急,等见到萧阳定出来,再也按耐不住,一个劲求鲁大师。 鲁大师没法,心中也着实喜欢这名弟子,不忍拂她的意,这才晃荡而出。 人是出来了。但身份还有点问题,故而问张江山。 胖子心思玲珑,打蛇随棍上,立刻给老人家戴上一顶“太上长老”的光鲜高帽子,极为堂皇冠冕。 反正剑门新立,位置大把,只要是修为境界高深的高手人物。多多益善。来一个,封一个,何愁大事不成? 他倒光棍,却不想想。人家武王级别的通天人物,凭什么来你这旮旯小门派当劳什子长老。捡着一个鲁大师,已不知走了何等高深的狗屎运。 “太上长老?” 萧阳定面色阴晴不定。 鲁大师前一阵子受伤,气息孱弱。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已慢慢康复,真气内敛,光华不显,从表面上,很难观察得出来真实修为如何。 左看右看。萧阳定心里虚得很。作为一名闯荡江湖多年的老牌武者。哪个不是油滑如蛇的?如果鲁莽冲动,根本活不了几个年头。 鲁大师有些不耐烦,双袖一挥,道:“那开始吧。” 一晃身,伸出一只枯瘦的爪子。便轻描淡写地抓向萧阳定。 “开始?” 萧阳定心里大是腹诽:我可还没答应和你赌斗呢…… 只不过最先开口的是他,虽然挑战的梁丘锋没有下场,可人家也出了个太上长老。长老替门主挡驾,天公地义,无可厚非。 在此之前,不就出了个左铭来挡宋别业吗? 萧阳定本想在口头上否定一下,不愿贸贸然和鲁大师赌斗十万斤灵米——开玩笑,如此一笔数目巨大的赌注,若是输了,几乎便要倾家荡产。如果对手是梁丘锋,他吃定了对方,自然敢斗,可面对冒出来的老头儿,委实有点拿捏不准,所以有点迟疑。 但是,下一刻,当看到鲁大师出手,萧阳定不禁笑了。 鲁大师抢攻的这一招,软绵绵,一点杀伤力都没。 这老家伙,原来只得这点本事儿,赌,必须赌,当即长笑道:“好,就和你赌十万斤灵米,不许反悔!” 顿一顿,生怕终南剑门不认账,侧面去问:“梁门主,你意下如何?”潜台词便是再说,此太上长老替你出战,你认不认? 梁丘锋嘴角含笑,道:“萧副帮主放心,只要你赢了,十万灵米,一粒不少。” 萧阳定喝道:“梁门主好爽快!” 鲁大师嘿嘿一笑:“谁反悔,谁是小狗。” 很难想象,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说出如斯幼稚的话来。 围观的人,已有人会心地哄然发笑。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笑声如同被一把快刀斩断,声息全无。 萧阳定运真气,凝重势,正要快刀斩乱麻,一招将老家伙撂倒,取胜不说,十万斤灵米赢到手里,才是最重要的。刚才已当面跟梁丘锋确定,不怕赖账。真敢扯皮的话,恰好借题发飙,直接将终南剑门灭了吧。 其酝酿大招,不过片刻功夫,就要发出。 嗖! 鲁大师的手竟然穿透而来,看着随心,突然间一个加速,一下子便掐住了萧阳定的喉咙,如同把捏一只鸡。 “什么?怎么可能?” 萧阳定大脑一片空白,喉咙要害被五指捏住,全身使不出力气,就连身家性命都被捏住了,只要对方真气蓬发,他毫不怀疑自己的颈脖会立刻粉碎掉。 鲁大师嘿嘿一笑:“你输了。” 这一幕,落在场边围观的人眼中,同样是满满的不可置信,鸦雀无声。不说十三家宗门代表,就连终南剑门的人都始料不及。 鲁大师收夭夭为徒,进驻村中,但他的身份一直保持神秘。除了梁丘锋等寥寥几个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谁也想不到竟然有一位武王在村中。 眼前所见,本来不可一世的萧阳定,气道六段的武者人物,却只一招,便被鲁大师拿下,简直颠覆性的。 萧阳定还是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喉咙里咕噜咕噜响着,愣是没憋出句话来。 鲁大师冷哼一声:“难道要把你捏死,你才算输吗?那样,我可不客气了。” “别,别……” 萧阳定大骇,赶紧挤出个字来,连连摆手求饶。 鲁大师掐在喉咙的手,如一把铁钳,他是有苦自知,好不容易憋出个字,面色已有点酱紫了。 “愿赌服输,拿十万斤灵米出来吧。” 鲁大师不跟他废话,拎着人往地上一甩,如摔一块破布。 作为五羊谷的副帮主,萧阳定一向养尊处优,颇有颜面,现在被老头儿一摔,感觉大半辈子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名望声誉全部支离破碎,不剩半点。内心的憋屈郁闷,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杀人。 可他人躺在地上,如被翻了壳背的乌龟,任凭手脚划动,就是起不来。敢情是鲁大师早暗中下了手段,制服了他的经脉穴道。 众目睽睽,萧阳定狼狈不堪,从刚才的想杀人,到现在的很想哭。 梁丘锋诸人却看得酣畅淋漓,爽感十足。 萧阳定以气道六段的境界修为,恬不知耻要挑衅梁丘锋,用心不善,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一点不值得可怜。 鲁大师不管他,嚷道:“胖子,收钱。” 张江山立刻手脚伶俐地冲出来,对着没有反抗能力的萧阳定进行搜刮,从头到脚摸了个遍,把值钱的东西统统剥光下来,甚至连那身华丽的衣服都不放过——衣服用某些珍罕特殊材料炼制而成,可也是玄器中品的事物。 可惜服饰一类,大都量身定做,卖二手的话,价格大打折扣,卖不上价。 胖子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剥下来的不是衣服,而是那十三家下等宗门的面子,改打脸时,绝不心慈手软,否则人家还当你好欺负呢。 这不,今天剑门挂牌,一个个便要蹦跶出来使坏,至于几家中等宗门,自持身份,更是连人都不派一个来,摆明瞧不起人。 难得鲁大师愿意出场,今天剑门便要立威扬名。 看见胖子手脚灵活地将萧阳定剥个精光,场面显得可笑又可怜,其他的宗门代表,下意识地就倒吸冷气:这也太猥琐了吧,简直半点颜面不留,往死里得罪了去呀? 但不得不说,如此凶猛得一幕,很好地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本还想耍点绊子手段的,当即眼观鼻鼻观心,做得非常端庄,心虚的,几乎便要请辞下山而去了。 “嘿,算了算,萧副帮主,你这些东西只值灵米一万六千斤,剩下的债怎么算?” 胖子眨了眨眼睛,目光炯炯。 萧阳定听见,怒气攻心,终于活活气晕了过去。 那边登时有宗门代表起身拱手告辞,下山的时候跑得一个飞快,生怕坐久了些时候,便会被剥光猪似的。 第两百三十三章:阴谋 终南剑门挂牌仪式,圆满结束。 神笔峰上下,喜气洋洋。 峰顶zhongyāng,殿堂内。门主梁丘锋坐上首,左铭张江山等分两边排列。诸人聚在一起,却在议事。 “各位,虽然今天大快人心,但也得多加提防。” 左铭起身说道。 张江山问:“左大哥,你的意思是那些下等宗门不会善罢甘休?” 左铭点点头,面露一丝苦笑:“肯定不会,尤其是被剥了光猪的萧阳定,他可是五羊谷副帮主,今ri受此奇耻大辱,若是忍气吞声才怪。” 江表全开口:“难道他们还敢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左铭说出八个字。 众皆默然,很以为然。 终南剑门是建立了,但建立伊始,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根基显得不稳。如果那十三家下等宗门联合起来,在某个月黑风高夜偷袭,完全是有可能的。 于是乎,一道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梁丘锋身上,希望主心骨给个意见,安稳人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梁门主的回答简单非常,符合他一贯的说话方式。 张江山嘴一撇,忽然想起一事:“丘锋,要不我们再去请大师来?” 随便出手把萧阳定解决后,鲁大师早又飘飘然回后山茅屋,当他的世外高人去了。 毫无疑问,只要得到他的口头许诺,神笔峰便不会有任何问题。别说十三家下等宗门,就算再多十家,也不在话下。一位武王的威慑力量,厉害非常。甚至于只要有武王坐镇,该宗门都能申请成为中等宗门了。 梁丘锋摆摆手:“不必了,放心吧,如果真得有事,鲁老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再说,以他的xing子,你现在去请,他哪里会理会?” 诸人一想也是,只得作罢。不过心里想着,后山住着一位武王,安心许多。 南岭山峦起伏,绵延无数里,间或有凶猛的兽吼传出,震啸山林。 其中一座偏僻的山坡处,此刻站满了人,宋别业、萧阳定等皆在,原来是从神笔峰辞别的十三家下等宗门代表。 换了一身寻常衣衫的萧阳定面目狰狞,一拳砸落地上:“此仇不共戴天!” 说罢,环首四顾,目光在其他人面目上掠过:“萧某现在就问各位一句话,杀不杀?” 宋别业当即附和道:“还用说,必杀。此事我立刻便返回宗门,禀告掌教知晓,派遣人手来。” “既然如此,那我龙象门也应了。” “嘿嘿,怎能少得我斜明峰的参与?” 一个个宗门代表,出声表态。他们虽然不能代掌教下令,但回山门后禀告上听,执掌者那边不会有问题。 最后,剩三家宗门代表没有表态。 萧阳定咬着牙,对他们道:“先前那终南剑门如何嚣张跋扈,咄咄逼人,你们皆有所见,难道你们还想着养虎遗患不成?等这些逃荒者崛起,你我将无立足之地!” 风林谷的宗门代表沉吟道:“萧帮主过滤了。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管怎么说,南岭都不欢迎第十四家下等宗门建立,更不要说是由外来人组成的宗门了。” 萧阳定道:“既然如此,还有甚可犹豫的?” 风林谷的宗门代表略一迟疑,才道:“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家伙,也就是终南剑门的太上长老,有点古怪,修为只怕不弱” 这就是他的顾虑。 萧阳定气道中段修为,一合不敌,那么人家会厉害到什么程度? 如斯,由不得不心生谨慎。 提及这个该死的老家伙,萧阳定额头上的青筋又在跳,再想到如同从身上活活剐下来的十万斤灵米,更是眼睛都在冒火。 “好吧,瞧在萧兄为五羊谷副帮主,声名赫赫,自然不会赖账,那就写一张欠条吧” 这是当其时梁丘锋的原话。 灰溜溜写了欠条后,萧阳定才能脱身。但此事对于他而言,实在是纵横江湖几十年,前所未有的耻辱。 不雪,焉能再做人?? 当即恶狠狠道:“那老不死的再强又如何?一个罢了。再说,他最多气道九段,我回去后,便请敝宗的司马长老出手来对付他。这样,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听闻“司马长老”的名字,观望的三个宗门代表登时同意,要回去宗门调取人手来。 五羊谷的司马长老,气道九段境界,在南岭一带,号称有“武王以下第一人”的说法,半只脚跨入了武王门槛中去。而只要他一踏进去,五羊谷立刻飞黄腾达,能够申请成为中等宗门了。 因此,只要萧阳定请得司马长老出手,那终南剑门还有什么可怕的?弹指间,灰飞烟灭。 至此,所有人的立场都统一了。 萧阳定yin测测一笑:“不过好歹那终南剑门也是官府备案确立了的,咱们这事得做得体面漂亮些,莫要落了话柄。这样吧,十五将到,就约定在今月十五之夜吧。月圆也好,月黑也罢,神笔峰上下,剑门中人,一个不留。” “好。” 众人铿然答应。 接下来,彼此又商议敲定了一些细节,足足谈了一个多时辰,才各自分头离去,返回山门。 山峦如故,风声细细。 终南剑门的发展如火如荼。 正式建立宗门,所获得的权限大大增加。得到梁丘锋的授意后,张江山、江表全等毫无顾忌地大力开拓荒田。 不过开拓的规划并非胡乱,而是有迹可循,打通一片,和终南村那边连接起来,阡陌相依。 有了灵田,开始招租。 只是招租事宜颇有些阻滞,问者寥寥。 农夫们大都心xing谨慎,他们绝大部分人宁愿受雇种植,也不愿意承包下来。毕竟租地可不是小事儿,自负盈亏,风险可不小。风不调雨不顺的话,很可能血本无归。 尤其南岭这边,妖兽出没,虫害颇多,这些都是影响收成的不可忽略因素。 因此在淮左府,很多人都知道南岭灵脉充沛,灵田品质好,种植产量高,但就是没有多少大户过来经营。 虽然南岭也有门派,可这些门派实力并不算雄厚,安全xing大减。特别是刚建立的终南剑门,底子弱,人手少,叫人如何放心? 灵田大幅度增多后,人手短缺的问题又慢慢显露出来了。全部雇人,成本吓人,只得用购买奴隶的方法扩充,并从中挖掘培养相对应的技术人才来。 经营方面让胖子他们去头疼,梁丘锋关注的是少年**合练剑阵的情况。 随着他们修为的稳步提升,以及无数riri夜夜的合练,《周天繁星剑阵》终于小成。 这时候,合演的人员数目,已jing简到了三十六人。(未完待续。) 请假一天! 昏呼呼一天,码不了字,明天补上!(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四章:风雨飘零 (倒霉,昨天去打吊针,打得两手像猪蹄似的,微博有照……) 三十六人的《周天繁星剑阵》,似乎达到了一个量上的最合理搭配状态,无论走位、出剑、或是变招方面的默契,都高度融合。 三十六个人,七十二只手,进退有序,宛如一人。 这便是剑阵在形式上所必须要求达到的一个标准。 综合实力不可能无视时间的限制,但起码先在形式上达到。 嗖嗖嗖! 在峰后山一块空地上,剑阵展开,走马灯笼,虽然把持的依然为竹剑,并无锋芒可言,但其中所激发的势,隐隐腾升,好比潜龙在渊,一朝腾飞,必有作为。 梁丘锋在旁观望,连连点头。觉得这段时间煞费苦心的培训,终于收到了理想的效果,一如雕琢打磨,一点点将多余的部分剔除,最后所剩的,便是精华。 当剑阵真正大成,绝对能够成为终南剑门的一大杀手锏。 在另一边,有身影飘拂而过,却是鲁大师带着天天。两人路经的时候,鲁大师有点好奇地驻足,瞧了瞧众少年演化剑阵。 梁丘锋本想搭个讪,问问看法,不过鲁大师很快带着天天离开了,唯有作罢。 让众少年继续演练后,梁丘锋回到居所内,开始修炼——作为一门之主,其实他并不忙,他向来厌倦繁琐,故而只对大事做决定,小事都交给张江山他们。 现在的终南剑门,建立伊始,一大堆事务,但基本为经营上的杂事,梁丘锋很少干涉。 关于这一点,左铭等人亦是明白。他们本就不愿意梁丘锋过多地分心出来,作为主心骨,作为武道天赋出众的人,最应该做的便是抓紧时间修炼,提高修为上去,那对自己,对宗门,都是最好的情况选择。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十五。计算日子,从终南剑门挂牌至今,已有一段时日了,南岭区域,一直安安分分,极为平稳。 原本保持戒心,警惕着预防十三家下等宗门会联手前来兴师问罪的左铭诸人,也慢慢放下心来。 在此之前,终南剑门也派出了好些个探子——说是探子,严格来说其实称不上,说是耳目更加贴切些。 散发耳目,刺探情报,但多日来,皆无什么动静消息,风平浪静的,没什么事。 看来十三家宗门已经接受了剑门的建立,觉得木已成舟,再搞动作已无济于事。 这样就好,相安无事。 对于终南剑门而言,时间意味一切,只要有充裕的时间,剑门才能真正成长起来,拥有实力底气,无需再担惊受怕的了。 十五,阴天,轰隆隆的雷鸣后,乌云合拢,小雨淅淅沥沥洒落。 春雨,春雨贵如油。 见到老天爷下雨,众多负责种植的农夫们不禁眉开眼笑,高兴地谈论起来。 有了这一场雨,上千亩的灵田得到雨水滋润,那种植下去的灵稻定然能长得更加好。 “正愁地旱呢,就下雨了,老天爷遂人意,今年肯定风调雨顺。” 吴山带一顶斗笠,笑眯眯地观望着雨丝。 “天助我们也。” 张江山同样笑得灿烂:“天时地利人和,三样具备。咱们剑门今年蒸蒸日上,红红火火,相信很快便能晋级中等宗门了。” 江表全道:“如果三年内能成,那已是非常了不起,不过相当不现实。” 张江山叹了口气:“其实只要鲁大师肯正式加入剑门,那便成了。” 神洲洲域,衡量中等宗门的条件要求比下等宗门要高得多。尤其实力方面,硬性要求非常严格,好比目前的剑门,光气道中低端的武者,也才得三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升级为中等宗门的。 然而只要鲁大师正是加入,以他老人家的名望声威,登高一呼,便能吸纳到不少高手前来。 那样的话,意味大不同。 不过鲁大师说了,虽然他挂上了“太上长老”这个头衔,虽然帮剑门出了手,但绝不同意剑门拿着他的招牌到处宣扬。 于是,搞得至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鲁大师便委身在峰中。 吴山道:“人贵自足,我们能有今天,算是不错了。走,下田去。”相携江表全踏进雨幕,忙活去了。 张江山没有动,他主要是搞经营买卖的,对于种植,是另一回事。 这雨一下起来便没完没了的,及至黄昏,天色早早便显得昏暗。间或,还有轰鸣的雷声在高空传来。 从高空俯览,偌大南岭,山峦绵延起伏,被雨水清洗过后,愈发的青翠可人,如同一块块翡翠似的。 一只皮毛斑斓的四阶妖虎静静地潜伏在山坳处,等待猎物送上门。 不用多久,它听到了细微的足音,正是有人类经过的样子。 想到人类,妖虎立刻想到鲜美可口的肉食,不禁伸出粗大的舌头,舔舐嘴边。 当足音越来越近,这头长达两丈的妖虎终于按耐不住了,腾地扑出,依据听觉找着人来的方向扑去。 这一扑,是它的本能杀手锏,根本不用看目标,便能准确抓到所要猎杀的目标。 它现在的目标,有两个人。 两人并排走着,身上披戴着斗笠蓑衣。看不见面目,显得神秘。 对于张牙舞爪杀来的妖虎,走在左手边的那人冷哼一声:“找死!” 唰! 腰间兵器出鞘,却是一柄如春水荡漾的长刀。 刀锋过处,血肉分离。 妖虎惊恐的被一刀两断,从腰间被砍开。它还没有死,头部分居然还能用两只前爪扒拉着,想要逃。 逃,纯属本能。 因为刚才一瞬间,本为猎物的人物目标所爆发出来的强大气息,足以令它心生战栗,闻风而逃。 沙沙沙…… 细微的脚步声竟然从四面八方汇合而至,不用多久,一个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影不断出现,好像水流般汇合在这一块小小的山坳之中。 最后,足足有三十多人,高矮肥瘦,各有不同。最大的相同点便是每个人都遮挡住了面目,看不见样子。 蓑衣里头,所露出来的,都是黑色的衣装。 这么多人,汇集在一起,任由风雨飘拂,一句话也没有,场面显得极为诡异。 砰! 可怜的妖虎猛地被人一脚踩到头上,化为一团模糊的血肉,惨死之前,连呜呜声都叫唤不得。 就听见那人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道:“人都到齐了,走。” 转身率先前行,后面人影憧憧,踏着有力的步伐随行。 他们所要奔赴的方向,一座险绝的山峰遗拔地而起。 峰。 第两百三十五章:袭杀 神笔峰上,风雨如晦。 时候尚早,一座座建筑物中,俱有明亮的灯火透shè而出,在风雨中照耀出异样的光线。 居所内,梁丘锋盘膝静坐于床上,双目紧闭,真气在经脉里慢慢运转大周天。他目前已具备气道两段的修为,每ri大周天运转的次数倍增,使得修炼效率大为提升。 只是丹田内,气海生成,对于真气的纯粹以及总体数量要求同样更高。想要突破到第三段去,还有相当漫长的一段路要走。 水滴石穿,讲究的是耐心功夫,急躁不得。 然而这一夜,他莫名的,总有些烦闷。以往做功课的时候,人一坐下来,自然而然便会进入状态,但今晚老不行。 这样的感觉,多时不见 他突然睁开双眼,望向窗外。风声,雨声,沙沙作响。 “吼!” 猛地在风雨声中,远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兽吼。 类似的兽吼,在南岭一带稀松平常。换了其他人,一听了之,但此次兽吼落入梁丘锋耳朵中,浑然不同。 “六耳!” 他飞身起床,打开房门,就要冲出去。 “嗷!” 第二声传至,声音中仿佛蕴含着某些隐晦的信息。 一直以来,六耳都不能开口言语,和梁丘锋之间的沟通交流,或为动作体态,或为叫唤之声。久而久之,彼此间可以说是积攒了十分灵巧的默契度,有时候根本不需要搞多少动作,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 一个眼神可以,一声吼叫也行。 梁丘锋停顿住身形,福至心灵地觉得六耳突然间的嘶吼也许别有用意,依稀想告诉自己点什么。 会是什么呢? 他安静下来,重新闭上双眼,倾听起来。 雨夜如盖,掩饰住了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事物。 沙沙沙。 一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如幽灵般从茂密的树林里闪现而出,黑压压一片,一路前行,除了脚步声外,没一人开口说话,显得诡异可怖。 路上,有些低阶妖兽远远感觉到不对劲,立刻掉头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这一队神秘行者,他们赶路的速度并不快,看得出来是刻意为之,并不着急。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一座孤峰突兀而立,山上灯火明亮,显然人们还没有安歇。 灯火的照耀下,一座座建筑物凸显出轮廓来,或高或矮,林林总总一大片。 队伍停顿住,一个个人抬着头,凝视山上。 一人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这终南剑门,果然有些门道,短短时ri,居然能建起偌大一片基业。” “越不错,越不能留。” “对,若是无能之辈,又怎么会有我们这一次的联盟行动?” 又有人干笑一声,说道:“呵呵,别扯没用的。一句话,什么时候动手?” “既定方案不是说好了么,子时过后,万籁俱静,恰好来一个血洗神笔峰。” “哼,现在距离子时,可还有一个时辰,难道要大家在这里吹风淋雨一个时辰?” “可不是,对付区区一个新宗门,有必要那么谨慎小心吗?” 那人语气中不含感情,冷峻非常:“若是你们心急,可先行一步。” 没有人动。 这一趟众人联盟联手,全身伪装,夜袭神笔峰,就是要将终南剑门一举覆灭。虽然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但并不表示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能真正做到同心协力。恰恰相反,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算盘。 终南剑门新建立,不过发展的势头不俗,又是荒洲过来的逃荒者。以他们本身的实力,能在短短时间内达成至斯,不用说,肯定从荒洲那边带来不少底蕴。 底蕴,即代表财富。 更不用说,梁丘锋身上很可能掌握有一门罕见的禁术了。如果能从他口中拷问得知其中秘诀,更是发达。 但正所谓狼多肉少,利益分配会是难以解决的问题。来之前,众人便已说好,谁先拿到手,便是谁的东西。 不过终南剑门,亦非烂泥。以一两方的人手贸贸然杀上去,只怕讨不得好。因此大部队不动,个别的人也不会轻举妄动。 就听那人悠然道:“在此之前,众所皆知这神笔峰毫无灵脉,稀松平常得很,可现在呢?” 闻言,众人立刻把注意力关注到这方面去,仔细揣摩感受。果然大不寻常,此地方圆十里内外,灵气浓郁得过分,比起他们本身的宗门山门来,都要胜过一筹。 可恶,区区一个新宗门,竟然能占据如此洞天福地 众人心中悻悻然,立刻有另外的念头:终南剑门被灭的话,这神笔峰该如何处理?若是能抢过来当山门,可是比现在好得多呀。 然而那么多家,只得一座山,分配的话可不容易。 这么一想,彼此间的距离不禁悄然又拉开了两分。 开口阐述的人冷笑一声:“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化腐朽为神奇,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闻言,一片哗然,引发一阵低声的议论。 半饷,有人道:“你是说,那高人,很可能便是那个老头儿?” “不错,此老修为未知,虽然不可能是武王,但跨进半个门槛的准武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众皆默然,很是认同。 “我们此举,本有违律令。所以务必一击必杀,一杀必灭,绝不留任何活口,不许传出半点风声。这一点,你们应该明白。事成之后,伪造成一个被高阶妖兽灭门的现象即可。毕竟前不久,羽泽派不就是刚被妖兽灭亡了吗?” “明白。” 再没有人有异议。 那人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多等一会,夜深人静,最是防范疏忽的时候再进行袭杀。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说罢,再不开口,好像成为一尊雕像,任由风雨洗刷。 其他人亦然,安安静静地站立在树林的边缘处,有树木婆娑,不走近些观望,都难以发现这里居然杵着一大群人。 时间随着风雨飘逝,神笔峰上的一些建筑物的灯火开始熄灭,这便意味着房里的人吹灯上床睡觉了。 一盏、两盏一处、两处,渐渐地,山上灯火大半灭掉,剩余寥寥几地,很是分散,属于山门长明jing示灯。 这些灯火,会燃点整整一个夜晚,还有专人守护着的。 子时到。(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六章:一夫当关 时辰到,神笔峰上灯火大半熄灭,风雨犹未休。 “走!” 一人沉声说道,率先前行。 静等在树林外的人群顿时如同cháo水,纷纷展开身形,把速度提升起来,颇有些争先恐后的意思,涌向不远处的神笔峰。 嗖嗖嗖! 不少人在前行之际,已经拔出了武器,或刀或剑,或枪或斧,锋芒毕露,在雨夜里显得分外耀眼。 今夜,必将血洗终南剑门。 神笔峰地势险峻,周围隔绝,只得一柱峰起,修得一条石阶路上去。然而单纯的地理问题,对于一个个气道级别的宗门高手而言,毫无难度。他们身法轻功,飞崖走壁,如履平地,根本难不倒。 不过既然有石阶路走,没必要翻攀后山悬崖。若是目标对象实力雄厚,也许有所顾忌,选择多点袭击更好,但面对新建立的终南剑门嘛,真没那个必要。不如正面一路杀上去,更加痛快。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很快,人群便正式上山,前面不过十丈处,建立一亭子,有灯火闪现——那里,应该是终南剑门的第一道jing戒防线。望上去,依稀还能瞧见里头坐着个人,可能正在打盹呢,一无所觉的模样。 呼呼! 不用指挥,人群中立刻分出两名身形矫健的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亭子里去。 这两人,配合得颇为熟手,一左一右,务必一击必杀,让守岗的人无法发出任何示jing之举。 唰! 两把兵器呼啸而出,刃口寒芒迸shè,疾斩那剑门弟子的颈脖。 下方的人群并没有停顿,在他们看来,哨岗被拔是毫无悬念的事情,无需浪费时间,一路上便是了。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风雨的交织。 人群中领首者冷声道:“吴家兄弟真是越活越窝囊了,联手拔个哨岗都做不干净。” 他们一群人,伪装而来,有所约束,就是尽量不要当面称呼名号。反正彼此虽然来自不同宗门,但混在南岭一带,早知根知底。 “不对,似乎是吴老大的叫声……” 另一人听出了端倪。 “怎么可能?” 诸人纷纷表示质疑。 几乎同时,另一声惨叫响起。 这一次听得真切些,赫然为吴老二的惨叫,他好像见到了某些极为可怖的事物一般,只是人也没能从那亭子里逃出来,想必凶多吉少。 小小的亭子,顶着圆盖,四根柱子,周围一溜儿的灌木丛。正是这些树木阻碍,难以有一个全面直观的角度,可以看清楚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吴家兄弟,竟然被杀了? 简直不可思议的事啊。 众人的脚步,下意识地停滞住。其他不用说,光是这两声惨叫,肯定传上了山,惊动了整个终南剑门。 夜袭的既定目标,已不现实,但不要紧,只要具备压倒xing的力量,目标是睡着,还是醒着,并无区别。 可是最令得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两声惨叫后,山上毫无动静,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sāo动,而或终南剑门弟子蜂拥冲出来的情况。 事有反常,必有妖。 饶是众人稳cāo胜券,遇见如此不同寻常的局面,都有点把捏不住地,面面相觑。 有点不对劲。 蓬! 一声响,亭子内转出一人,撑开一柄油纸伞,一步步踏出来,站在石阶路上。 夜sè昏暗,可挡不住气道高手的目光,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站在路上的人面目年轻而清秀,一手撑伞,一手把剑。 剑尖斜垂而下,微微刺在地面上。 立刻有人认出他来,下意识地产生了sāo动——终南剑门门主,梁丘锋。可以说是整个南岭区域,诸多宗门中最为年轻的门主。 莫说南岭,只怕放眼淮左府,乃至于神洲洲域,二十出头担当一门之主的人都极为罕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此说来,难不成是说十三家下等宗门寂灭终南剑门的计划早已泄露出去了? 莫非有内jiān? 诸多念头萌生,人群不禁朝外分散了几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所增大。 他们自认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就算终南剑门猜测有强敌要冲击神笔峰,也不可能准确地猜到是今夜。至于在此之前剑门所派遣出来的耳目,短短时间,哪里能渗透得进十三家下等宗门里去?所能打探到的讯息,要么没用;要么故意为之,反正不会具备太大的价值。 那么,梁丘锋的出现,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瞧他的模样,竟有些以逸待劳的态度。 原本对于这个剑门门主的实力修为,人群中的人基本不会放在眼内,起码一大半人,都有自信将梁丘锋秒杀。 不过目前的诡异情况,尤其是刚才吴家兄弟皆莫名送命,众人心中犹豫不定,一时间竟没人开口,更没人动手。 梁丘锋撑伞挡风雨,执剑指地,忽而一笑:“欢迎各位前来神笔峰送死。” “送死?” 人群轰然炸开,有些人目光犀利地瞪着梁丘锋;有些人东张西望,目光游弋不定,提防附近伏兵尽出…… …… 神笔峰上,已经熄灭的灯火没有再被点燃,但宽阔的议事大厅内已站满了人。一眼看上去,几乎所有正式的终南剑门人员都到齐了。 每个人都神情绷得紧紧的,仿佛一个异响,便能让他们暴走。 没办法不紧张,剑门存亡,只在今夜。 更重要的是,梁丘锋居然下达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命令:所有人都待在山上,不用下去帮忙。 左铭等人原以为梁丘锋已请得鲁大师出手,才有这一说。孰料天天面有忧sè地说“师傅还在后山”大伙儿猛吞口水,惶惶然,茫茫然。 “大师来了……” 猛地有人欣喜地叫出声。 原来是天天好说歹说,终于请得鲁大师出来厅堂上,主持大局了。 队伍中有个武王在,一颗心顿时安定下来:不管怎么说,事关剑门存亡,这个太上长老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一夫当关?嘿,这个梁丘锋,倒让老夫刮目相看……” 鲁大师施施然坐在椅子上,还叫人上茶。 天天心急地道:“师傅,你就下去看一看吧。” 鲁大师一摆手:“如果那小子打肿脸充胖子,莽撞之辈,早死早超生;如果他胸有成竹,自有对策嘛,为师何必下去?” 武王大人依然稳坐不动。 就在此时,随着风声,山下突兀地响起成片的惨叫声,此起彼落,连绵不绝,听着特别的渗人,心底不禁发毛。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梁丘锋竟真能将所有外侵之敌一网打尽,进行大屠杀? “古怪,有古怪……” 鲁大师意动,忽然有了下山一看究竟的意思。只是刚才话放出来了,不好改变主意。(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七章:震惊 山下的惨叫,一声声,凄厉绝伦,仿佛那里展开的不是战场,而是修罗场。诸多侵犯峰的人,如同被送入屠宰场的猪羊,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唯有徒劳地发出临死前的嚎叫。 声音有近有远,可以推测得知,其中肯定有部分人见机不对,拔脚逃命。只是他们逃不远后又被追上,死于非命。 一声声,传上山来,被剑门众人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心坎儿都在战抖。 纵然送命的都是敌人,只是这般的情景实在太过于妖异鬼魅,不可揣测——对于超乎想象的事物,人们总本能地抱着敬畏之心。 在一些人心目中,脑海里头已经下意识地浮现出一幕血海滔天的景观:梁丘锋执长剑,全身浴血,好像万邪辟易的刽子手,剑尖鲜血淋漓,每一剑出,都有敌人丧命当场 犹如杀神降临! 莫名地,面sè有些苍白的张江山就想起昔ri在剑府,众多宗门会攻剑府,然后太师叔横空出世时的状况。 彼此联系,竟有几分相似。 问题在于,梁丘锋哪里来的实力? 与人争锋,击杀强敌,可不是靠眼神便能行事的,必须具备实打实的力量。 力量从何而来? 难道梁丘锋一直隐藏不发? 确实是这家伙经常用的伎俩,但不可能呀,再怎么隐藏,也藏不了这么多。要知道今夜前来侵犯之敌,可是十三家下等宗门的联手,每个宗门所派遣出来的人物都非同小可。 凝聚起来,足以剿灭任何一个下等宗门了。 当前所有呆在厅堂内等待结果的人都差不多疑窦丛生,包括鲁大师在内。以他武王的境界,自然洞悉到梁丘锋的〖真〗实修为,就是气道二段。 如此修为,一夫当关,面对强敌,和送死无疑。 可现在送死的,变成了入侵者。 那么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天此刻更多的却是担忧,竖着耳朵来听,生怕某一声惨叫,会是梁丘锋发出来的。 从山脚到山顶,其实距离颇远,加上风雨交加的声音,许多声响委实听不大真切。越是这样,越是忧心忡忡。 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要冲下山去了。 足足一炷香后,再无惨叫声传出。天地之间,一下子恢复原状,只剩下风雨的沙沙声响。 一切已经结束了吗? 诸人面面相觑,都想从对方的眼眸中找到〖答〗案。只可惜,他们只看到茫茫然。 鲁大师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沉声道:“出去看一下。” 得了他这一句话,所有人都站立而起,开门走出去。 上百号人,黑压压一片,也不穿戴雨具,蜂拥而去,迫不及待地想到山下去,看结果如何—— 然而他们走出厅堂后的第一眼,便看见了梁丘锋。 梁丘锋一身蓝衣,不沾雨水,手撑一柄油纸伞,宝剑佩腰间,神sè款款,看上去,仿似刚刚下山溜达一圈,散步完毕,写意归来一般。 人们尽皆傻眼,全然不知怎么回事。在他们的构想中,刚刚经历激战的梁丘锋,不是该全身浴血才对的吗? 梁丘锋伸手制止了众人的疑问,走到鲁大师面前,道:“大师,可否过来与小子说几句话?” 鲁大师干咳一声,没有拒绝。事实上他正有一肚子话要问呢。 两人便走开去,到另一边的檐下,低声交谈起来。 主要是梁丘锋说,鲁大师在听,间或点头,表示认可。 他们说话的声音压得低,这边的人完全听不到在讲什么,一个个急得内心犹如有爪子在抓,痒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等两人结束交谈,正要开口,就听到梁丘锋说道:“我累了,先去睡一觉。” 说罢,竟真得转身,径直返回居所去。 “什么?” 这一下,左铭等人真得傻眼了。 刚刚终南剑门正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存亡危机;刚刚梁丘锋孤身只剑解决了所有麻烦;门主大人难道不知道大伙儿正眼巴巴等着〖答〗案吗?这就完了?这是吊人胃口,直接吊到嗓子眼来了。 然而听梁丘锋的语气,确实有些疲倦。 哗啦! 众人不好追问梁丘锋,于是围上了鲁大师。 鲁大师一耸肩:“无可奉告其实,很多事情,老夫也云山雾里的。” 梁丘锋前脚刚回居所,后脚天天就到了。 “小哥哥,你累了吧,我这里有一枚生神丹。” 说着,赶紧掏出那枚淡黄sè,通体滚圆的丹药来给梁丘锋服用。 不料梁丘锋摇摇头:“我没事。” 天天上下打量着,确定他无碍,这才作罢。 “你没有问题问我?” 梁丘锋忽然开口。 天天摇摇头,恬然笑着,神态怡然。 ——当彼此绝对的信任,便不会再有那么多无聊的问题。 梁丘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眼神有点飘,缓缓说道:“六耳回来了。” 风雨之夜过去,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东方天际升起一轮朝阳,喷薄而出,分外娇娆。 晨曦笼罩住整个南岭大地。 也就是这一天清晨,终南剑门广出告示,只说明一件事情:炼丹大师鲁大师正式成为剑门太上长老。 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递而开,震惊整个南岭。 鲁大师的真身,见过的人不多,但他的名讳,在整个唐王国境内,都是响当当的,堪称一个传奇人物。 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是炼丹大师,而且是武王四段的通天人物。 如此人物,竟然屈尊担当终南剑门的太上长老,简直不可思议。 拥有这般强有力的太上长老后,终南剑门的实力突飞猛涨,简直连翻几倍,几乎能成为中等宗门了。 消息传开,在剑门挂牌之初毫无表示的南岭区域中等宗门,第一时间便派遣出代表前来终南剑门送贺礼。 接受贺礼的,正是鲁大师本人。 当面确定之后,那些中等宗门的代表态度一下子不知变得多热情。 第二天,十三家下等宗门纷纷再度派出新的代表来,呈贡上一份份厚重的礼物,每一份礼,都价值万斤灵米之上。与第一次的恭贺,判若云泥。 在这些热闹欢乐的景象掩饰之下,没有任何人提及雨夜所发生的事情。好像这一切,已随风雨消逝,不复存在。 唯有有心人得知,在十三家宗门内,有些位高权重的人物一夜之间非常蹊跷地消失不见,再没有出现过。 在其中,包括五羊谷副谷主萧阳定、司马长老、竹山门掌教亲传弟子宋别业等等 十三家下等宗门,元气有伤。 第两百三十八章:游历,寻找剑府 (一直想调整,但身体委实不争气……) 南岭、武王鲁大师、终南剑门…… 包含这诸多字眼的消息风一般在淮左府传开,成为焦点话题——随着消息散布,从各地奔赴终南剑门的访客倍增。 无数的访客,对于剑门其实并不怎么在意,重要的还是想亲身核实消息的〖真〗实度,以及求鲁大师炼丹。 玄黄大陆,高级炼丹师和炼器师的人数相当少,唯有他们,才能练成高级的丹药以及装备器械。而没有他们的话,就算你手中拥有齐备的材料也没用。 因此,得知鲁大师居然屈就在一个下等宗门当太上长老,淮左府中的一些大势力登时忍耐不住了,包括三大家族、振远商行等,都派遣出得力代表前来峰,藉此打好关系。 鲁大师名头响亮,xing格却怪癖,喜怒无常。以前在三湘府,对于登门求丹者从来没好脸sè,十有仈jiu,都是送闭门羹,谢客了事。然而在峰,境况却大有改观,鲁大师居然亲自出来会客。虽然脸上没有多少笑容,但对于各大势力炼丹的要求,却没有拒绝,一概接受。 条件是,不管炼什么品阶的丹药,额外都得送一笔数量不菲的低阶材料。 对此,请求炼丹的人欢天喜地,哪里在乎那些低阶药草,立刻吩咐准备妥当,送来峰。 这些低级材料,便成为了天天的练手料。 可以说,鲁大师之所以爽快答应帮诸多势力炼丹,最主要的便是为了这个新收的得意徒弟。 终南剑门新建,各种不全,根本没有足够的条件支撑天天成长,必须从外图谋。 此事换了平常人也许相当困难,但对于鲁大师而言则简单得不得了,这就是名气加实力的结果。 高阶炼丹师的名声影响力远非如此,官府方面都派人前来了,一番会晤后,爽快地减免了一笔税务,并放下话来,只要鲁大师还在终南剑门一ri,该政策便长期有效。 另外,奔赴峰,想拜入剑门的少男少女络绎不绝;各种技术人才也是闻讯而至。 面对如此喜人的局面,可把左铭张江山等人喜晕了,感觉如同梦中。甚至乎,做梦都能笑得出来。 原本预期中的诸多困难,皆迎刃而解。他们可以憧憬得出:一幅美好的画卷正在眼前徐徐展开…… 也许,当ri离开离石城时,梁丘锋“打下一片江山”的豪言,或真得能实现。 梁丘锋很快召开剑门大会,出乎意料地提出三件事:第一,招揽人手、弟子的策略一改村庄时代的来者不拒,转而设定严格考核,不过关者,统统不要。考核要求,首重心xing,其次才到天赋; 第二:无期推迟晋身中等宗门的要求; 第三:他要外出远行历练,并且有一个特别的目标,便是打探寻找迁徙过来的终南剑府…… 对于第一第二两件事,剑门上下,皆无异议。他们也明白,虽然剑门发展迅速,一ri千里,势头极为强盛。但仔细反思下来,却会发现繁华表象的下面,其实根基相当肤浅。 首先,门中除了鲁大师一位大人物外,其他中高层的武者少得可怜。这么一点力量根本摆不上台面,万一鲁大师方面出了什么意外,便等于断折了唯一的支柱,整个峰都会崩溃倒塌。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过急过大地迈开步子,并不理智。倒不如踏踏实实地先打好基础,稳稳当当发展经济。 要知道当前的剑门财政仓库,可空得很。说句搞笑的话,现阶段最大的收入便是收取的各方势力的礼物。 但是礼物收一次便差不多了,哪里天天有得收的? 不过对于梁丘锋所提出的第三点,诸人却颇有微词。 梁丘锋说目前剑门情况稳定,加上有鲁大师坐镇,不会出什么问题,因此想出外历练,提高修为。 这是人之常情。 毕竟梁丘锋的武道天赋摆在这,一路来为了剑门发展,已经劳心劳力,牺牲许多。他年纪可也不小了,必须抓紧时间,全方位投入到武道修炼的世界中去,才是最合符理想的。 对此,众人不好说什么。 只是梁丘锋不仅仅除外历练,还要去找终南剑府,这个便有问题了。 毫无疑问,他们一伙人,都来自荒洲,出身剑府,并不曾脱离宗门。南下的时候,梁丘锋也说过,打拼创业,只为回馈剑府之恩。 毕竟没有剑府,就没有他们的今天。 饮水思源,当如是也。 然而时过境迁,经历坎坷无数,波折重重之后,好不容易建立了终南剑门,心态便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虽然梁丘锋是主心骨,是一门之主,可对于左铭等人来说,从终南村到剑门,他们ri夜奋斗,付出了许多,几乎等于毕生的心血,好不容易才打拼下这点产业,珍惜至极。 现在梁丘锋却说要去寻找剑府,联系上总部。那样一来,如果张行空等率众而来,峰上,将会变成何等模样? 这绝对是一个需要平衡的重大问题。 更何况,相隔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剑府方面派人出来找过己方呀。 因此,会议之后,张江山等人找梁丘锋,私底开诚布公,直接说了相关的担忧。 听毕,梁丘锋沉吟片刻,忽而笑了:“我都不怕没了门主之位,你们倒怕当不了长老了?” 左铭几个搔搔头,神sè讪讪然。 张江山道:“丘锋,不是我们目光短浅,忘恩负义,而是不甘心呀。”心里却有几分腹诽:梁丘锋深得太师叔青睐,即使张行空那一批人来到峰,他的地位都不会有太大变化,最多名分上退让罢了。实地里,假以时ri,成长起来的话怎么会受委屈? 仿佛看破众人心中的〖真〗实想法,梁丘锋微笑道:“放心吧,就算与总部联系上,峰还是峰……再说了,也许剑府从荒洲过来,早在别的地方打下基业,不知多风光呢,哪里还会过来这边的山旮旯。” 以太师叔的实力,以及张行空等人在,剑府迁徙过来的话,还是能比较容易便扎根立足的。 闻言,张江山嘻嘻笑道:“那样最好。” 他们宁愿建立一种总部和分部这样的关系,也不希望剑府混得不如意,全部人马又搬到峰上来。 梁丘锋拍拍手:“好了,就这样定,明天我便出发。” 左铭吃惊地问:“这么快?” “只身一剑,何须羁绊。” 张江山一努嘴:“你倒是潇洒,我们可得忙活了……”顿一顿:“丘锋,那你一路小心。” 梁丘锋拍了拍他肩膀:“会的。剑门这边,就辛苦你们了,希望我回来的时候,皆有所成。” 莫名地,几人的眼眶竟有几分湿润,张江山道:“丘锋,有些话虽然大家不说,可都是明白的。其实里里外外,最辛苦的就是你。别的话我不敢说,但今年,咱哪怕舍去一身膘,都要让剑门赚上灵米五十万斤!” “对。” 吴山等皆神情果决,相当有信心。 梁丘锋又安排了些具体事项,做了完全的交待。 当夜,与天天促膝长谈,说了半宿话。天天非常不舍梁丘锋的离开,但她深知“鹰击长空”的道理,让梁丘锋困于峰上,没有多少好处。而且,她学习丹道,同样需要一个比较专注的状态。 第二天早上,梁丘锋与众人作别。 晨风依依,众人心有不舍。尤其一班修习《周天繁星剑阵》的少年,不少人都哭出声来。 梁丘锋却只一笑,背负伤情剑,飘然下峰。 长空万里,雄鹰腾飞,只在今夕。 第两百三十九章:重聚六耳 梁丘锋决定游历,自不可能步行,山门之下的岗站中早准备好了一匹蛟龙驹。 此驹极为神骏,比寻常的千里马要高长许多,骨肉匀称,浑身充满了线条美,一块块肌肉,蕴含着巨大的爆炸xing力量。无论持久xing,亦或爆发xing,蛟龙驹都具备巨大的速度优势,故而得“陆地蛟龙”之名。在神洲洲域,属于主流的交通工具之一。 当然,它售价不菲,饲养起来也不容易,非灵草灵米不吃。一顿就得啃十多斤去,寻常人家,哪里养得起。 现如今的终南剑门,也只得这么一匹而已。 梁丘锋选择此马,自然是为了方便赶路。 翻身上马,一勒缰绳,蛟龙驹扬蹄长嘶,随即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历练,绝非心血来cháo,而是早有计算。所以地图路线也制定好了,并不复杂,离开淮左府后,便是横跨整个唐王朝,最后抵达进入周王国。 这个路线,其实和当初他们一行南下差不多,等于掉头重新走一次。只不过当初南下,诸人历经艰辛,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今ri孤身再走,心情却截然不同,潇洒出尘。 返回周王朝,主要考虑到离石城那边的码头,是最为接近荒洲的。而且当初告别终南山,太师叔也已告知。如果剑府撤离,肯定会从无定海走,漂洋过海,抵达离石城,然后在周王朝。 虽然无法肯定剑府大部队是否会在周王朝落脚,但只要他们经过,便会留下蛛丝马迹,找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要知道剑府众人,数以千计,可以说是非常庞大的移动目标。 蛟龙驹跑起来,虎虎生风,不过一刻钟,便将峰远远抛至身后。马蹄扬尘,过不多久,正式转上官道,速度更快。 正跑得欢快间,猛地蛟龙驹似乎感觉到了某些十分危险的存在,显得急躁不安起来,鼻孔不断喷出白气。 这白气拥有示jing的作用,毕竟到达蛟龙驹这个层次,已不单纯是代步工具那么简单了,有需要时,还能驾驭之投入战斗,成为一大臂助。 嗖! 破空声,一团金黄sè的影子敏捷地从路边树丛窜出,准确地落在梁丘锋左肩之上。 随着这一落,神骏的蛟龙驹居然被压得身形一沉,四蹄刨起尘土来,仿佛背驮的重量,一下子增加了千斤。 梁丘锋眼眸都洋溢出笑容来,看着肩膀上的小猿猴:“你怎么跑得这么远了?” 依照原计划,彼此本该在离开峰后便会碰头的。 “哼!” 小家伙却很有xing格地朝天鼻一哼,仰着头,神态骄傲,不愿搭理。 梁丘锋知道它仍然耿耿于怀,打趣道:“怎么,气还没有消?脾气可真见长了呀。” 小家伙两只小胳膊合抱于胸,居然吹起了。哨。 梁丘锋一耸肩,无奈地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消气呀?要不打我一顿?” 六耳嘴一努,很不屑的样子,干脆跳到了蛟龙驹头上去,一屁股坐下来,任凭速度如飞,它稳如泰山。 蛟龙驹原也不是善茬,xing子刚烈,可被一个陌生的猴子兜头兜脑地坐在脑袋瓜子上,却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卖力奔跑。 猴子虽小,但身上隐隐流传出的那股凶厉气息,哪怕只嗅到一丝,都足以让蛟龙驹心惊胆战,服服帖帖的,不敢有半点不服。 对于小家伙的本事,梁丘锋早有见识——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夜晚,正是六耳的存在,以风卷残云的凶残气势,将一众袭击峰的高手屠杀。 真正的一面倒屠杀! 梁丘锋意想不到,经过第三次蜕变后,六耳狂暴起来的形体所拥有的力量,是如此恐怖,堪称一尊武王。 那一夜的形象,六耳凶虐的形象和镇魔陵中的妖魔雕塑一模一样。 这样的事情,注定不能公之于众,否则定然会招惹到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事件的具体过程,他连天天都未曾告诉。对外的处理,则是请鲁大师出面,亮个相罢了。 足矣。 鲁大师真正的身份曝光,终南剑门实力突飞猛涨,而袭击的十三家宗门以为出手者是鲁武王,唯有打落牙齿吞回肚子,根本不敢声张。 皆因联手袭杀,此事本身也是见不得光的。 他们还生怕终南剑门会追究,于是下大血本送礼上门,祈求鲁大师大人不计小人过。 六耳实力跃升,化身妖魔,但它的脾xing倒没有太大改变,只是对于梁丘锋当ri在镇魔陵抛弃它的行为大为不满。固然愿意出手帮忙,但私底里还是要耍耍小xing子。 梁丘锋自是明白,不管怎么说,小家伙回来了就好。它从镇魔陵苏醒出来,居然能一路追出荒洲,追到神洲,真是难为它了。 由此可知,它是绝不会真得怨恨梁丘锋的。 这不,摆谱只摆了一会,在梁丘锋不断从百宝囊中掏出灵米、丹药、以及一些美味熟食后,小家伙很快就冰山化作水流,不亦乐乎地开吃起来,嘴里吱吱有声。 瞧着它的活泼模样,梁丘锋嘴角弯出一抹温煦的微笑。曾经徘徊不去的犹豫疑虑、曾经彷徨不决的思绪迷茫、曾经笼罩如云的痛苦挣扎,统统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妖兽也好,妖魔也好,身份不是否定它的理由。人亦有善恶,何况妖魔?一路相伴,不离不弃,诸多表现早证明一切,这便够了。 放开心怀后,梁丘锋心情大好,便放缓了蛟龙驹的驰骋速度,在路上遇见有酒家的,立刻下马进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酒肉,皆六耳心头好。 与猿猴同桌同饮,倒引起不少路人的注意。但六耳收敛了气息,哪怕武王亲自,也未必能察觉出来。 武者,尤其有些身份条件的武者,基本都会豢养灵宠。因此那些人看在眼内,也只以为六耳是梁丘锋的灵宠罢了。主人对灵宠好,稀松平常。据说不少女xing武者,养得兔猫之类的灵宠,晚上都会盖着被子一同睡觉呢。 十天后,梁丘锋跑出了淮左府的管辖范畴,路上多见荒莽群山,正式踏上了历练之旅。 第两百四十章:再回离石城 (年关至,身体不争气,拖累的更新,深感抱歉……) 一出南岭,梁丘锋便有一种鱼入大海的感觉,整个人都显得〖勃〗发通畅,好不痛快。加上与六耳重聚,倍觉愉悦。 于是,一路上快马绝尘,仗剑驰行。他曾诛杀贼寇,为民除害;曾痛饮佳酿,伏醉楼阁;也曾泛舟江河,鼓弄浪cháo……反正随心而动,尽兴而为,无拘无束的ri子,前所未有过。 数月以来,梁丘锋便是这般度过。路程之上,经历丰富,具体详细叙说的话,只怕能说个三天三夜。 阅历于行,感悟于心。 如果说经营终南剑门对于个人大局观有着非同小可的洗礼的话,那么孤身的游历同样能锤炼身心。 这一夜,梁丘锋有所悟,武道境界再度突破,达到了气道三段。 修为晋升,丹田变化喜人,所能凝聚的真气数量,以及质量跃然提升一个等阶。 根基蜕变,进而激发一连串的连锁变化。《永字八剑》领悟深了一层,每一剑式的施展威力得到提升;《探huā剑气诀》得到完全的真气支持,可以修炼至大成圆满了,气随意动,摘叶飞huā,皆可克敌制胜;身法方面,《梯云功》更上一层楼,动用的话,人在虚空,凭空踏步借力,可以踏出三大步了,跨度数丈,腾挪晃动的空间极为可观。 至于视作压箱子的杀手锏《神打三拳》第一拳“气惊物候新”倒进步不大。毕竟自创的武技,哪里那么容易就成型——当然,若是自我要求不高,那这一拳其实也算威力惊人的了。 只是梁丘锋寄望《神打三拳》,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剑心雕龙》,岂会随便敷衍了事? 既然不可能快速达成,那便一点点琢磨,一丝丝地锤炼。一年不成,便潜心十年,甚至付出百年光yin,也在所不惜。 因为《神打功》值得如斯付出。 修为新突破,梁丘锋干脆停止行程,在城镇的客栈上住下来,以稳住境界。 计算ri程和地理,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已接近唐王朝和周王朝的边界处了。城镇之上,囤兵不少,一队队,盔甲鲜明,经常在街道上巡逻,有彪悍的气息散发而出。 神洲洲域,王国鼎立,背后各有庞大势力支持,彼此间为了利益资源,可不少爆发战争。 战争一起,便是烽烟遍地,生灵涂炭的局面。 好在近年来,王国之间的摩擦温和了许多,除了小范围的局面干戈外,全面xing的开战比较少见。尤其唐王朝和周王朝之间,还属于联盟,来往密切。双方民众跨国比较容易,只要申办下相关度牒即可。 这些手续,梁丘锋早已办妥。 虽然说武者崇尚ziyou,不愿受束缚,但当个人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这般地步之前,该遵守的东西还得遵守,否则麻烦缠身,死得快些。 从南岭到王国边界,梁丘锋一路纵横,期间打探消息,包括逃荒者的行踪等等,但毫无剑府方面的行踪。 以此推断,就算终南剑府迁徙到神洲,也没有选择唐王国立足,更可能是就近在周王朝区域内,或者向东去了…… 想到种种不可测的可能xing,梁丘锋不由皱起眉毛。但很快他又看开了:不管如何,哪怕踏遍几个王国,也得找到剑府。反正这一趟出来,就是抱着历练的心态,时间长短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峰现阶段有鲁大师在,后方无忧,能让他心无羁绊地前行。 五天后,梁丘锋离开边陲城镇,从边境跨越,进入到周王朝境地。 神洲洲域广袤无边,各王国统辖地域大小不一,风土人情也颇有不同。感受体会这些,也是一种见识。 由于终南剑府选择周王朝的几率相对较大,因此梁丘锋的穿行的速度大为降慢,每到一处大的州府,便先住下来,跑到酒楼茶店处收集各类讯息。 这些讯息包罗万象,非常丰富。 比如某某秘境开放,有多少宗门出动,有多少宗门的天才弟子进入历练……比如某某深山大泽,有高阶妖兽暴动,杀伤无数……还有哪里哪里拍卖行举行,有宝器级别的高级装备拍卖,反应热烈…… 诸如种种。 梁丘锋暗暗听着,听到某些宝物的名称,也不禁怦然心动,几乎按耐不住想要过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分一杯羹。然而沉下心来一想,顿时觉得不妥。他虽然修为晋身气道,达到三段。但这个境界在神洲这边,仍是太弱了。想要参与那些夺宝活动,无异火中取栗,一不小心便会死于非命。 再说,人在异乡,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谨慎些为好。 这并不是他胆小,而是久经磨练后所养成的沉稳。 路程上所收集的讯息固然多,但能和终南剑府扯上关系的却极少。有两条消息和逃荒者有关,然而当梁丘锋按图索骥找过去,浑然不是那么回事,不过是别的逃荒者罢了。 三个月下来,梁丘锋几乎走遍大半个周王朝疆域,一无所获。他隐隐有一种不妙的念头,按道理,只要终南剑府迁徙过来,那么大的一个团队,洋洋洒洒上千人,不可能不留下些蛛丝马迹的。 退一步说,即使剑府没有选择留在周王朝,只是穿境而过,可穿过的时候,也会有影响呀,难不成时间过得久了,以至于这些痕迹全部消失掉? “不会……” 梁丘锋喃喃自语。 无论城镇,而或州府,那些酒店客栈里头的人,耳目可是灵敏得很,他们其中也有不少武者出身的人,只是修为低微,于武道无望,所以选择干这份工作谋生而已。 这些掌柜店小二的,最大的长处便是记忆力超好,接待过什么类型的人,稍有突出的,他们都能记忆犹新。 例如说昔ri梁丘锋带领人群南下,所经历过的地方,现在问起人,还能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还记得梁丘锋的样子呢。 因此,只要剑府的大部队经过,肯定会在地方上留下影踪,总不可能凭空飞过去…… 剑府的摩云苍鹰固然具备条件,但人家王国可不会允许你在空中肆无忌惮地飞越。只怕人家一见,马上有高手出来灭人了。 当然,若真是飞过去的,相信造成的影响更大,早被人津津乐道了。 现如今的情况却等于是剑府的人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一样…… 梁丘锋有些郁闷:他离开剑府,完全迫于外力,即使漂洋过海,即使已经建立了终南剑门,并坐上了门主的宝座,但对于剑府的感情丝毫未减。 他不会忘记是萧寄海的提携,自己才有机会踏上武道之途,展现头角;他不会忘记太师叔关爱,自己才能走上更大的舞台…… 只是,剑府如今究竟怎么样了?在何方? 或者是计划改变,他们没有在无定海过神洲洲域,而是转移到了别的洲域去了? 虽然有违初衷,但局势的变化总是不同的。 梁丘锋慢慢收拾起紊乱的思绪:有些事情是他没有办法去改变左右的,当下所能做的,便是继续寻找。 五天后,重回离石城。 离石城位于无定海边上,是个码头城市。想当初,此地正是梁丘锋踏上神洲洲域的第一站。 时ri如飞,然而离石城繁华依旧,街道上熙熙攘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成一片。 “好贼子,竟敢偷懒!” 猛地一声爆喝,随即有拳脚挥舞的声响。就见前面不远处,一位衣装华丽的胖子正挥舞一根皮鞭抽打着。 被打者衣衫褴褛,披散了头发,抱头鼠窜,他跑得急,一下子扑在梁丘锋身上来。 梁丘锋与他对视,猛地叫道:“苏向阳?苏师兄!” 第两百四十一章:懊悔 苏向阳抬起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容——虽然分别许久,但梁丘锋的面貌几无多少变化。 如果说变化,更多还是体现在对方的气质之上,沉稳内敛了许多。本来稍显稚嫩的菱角都被磨砺了去,整个人竟有一种如渊如海般的感觉,让人轻易捉摸不到深浅。 另外,感受到梁丘锋身上的气息流露,赫然已是气道级别的修为。 果然不愧是剑府天赋最为出sè的**,短短时间,便从劲道层面跃升,跨过了那一道天堑,进入到全新的境界里头。 更重要的是,苏向阳可是清清楚楚知道梁丘锋修武至今,才耗费短短几年功夫而已。 这般进度,即使放在神洲洲域,也称得上是了不得的天才人物了。 然后,苏向阳注意到梁丘锋虽然衣装朴素,佩剑如旧,可手中赫然牵着一匹神骏的蛟龙驹。光是这一匹马,便显示出梁丘锋的生活绝不会多窘迫,加上修为上的顺风顺水,意味不言而喻。 难道说,他们一行南下,真得开创出了新的基业只是为何,又会出现在离石城? 撇开一些胡思乱想,低头看着衣衫褴褛,浑如乞丐的自己,只恨不得在地上挖条缝钻进去:想当ri,可正是他牵头逼宫,反对梁丘锋的计划,而执意留在离石城中,原想安安逸逸等待剑府大部队来的 感到羞愧不已,无颜面对,他抱着头:“你,你认错人了”侧身让开,就要狂奔离开。 梁丘锋却一手拿住他手腕,感觉到苏向阳身体的异常,不由心一沉:要知道苏向阳以前好歹也是剑府卫队的成员,早已是气道层面的武者,否则也不会被自己选来,担当先锋队的一员,本来便是充当护卫力量的。 但这一抓,却感觉苏向阳身体**的,仿佛重伤未愈的模样,一身修为十不存五。 “苏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向阳yu言又止,许久嗫嚅不出句话来。 那衣装华丽的胖子已大踏步赶上来,手执皮鞭,指着梁丘锋喝道:“你是什么人?” 梁丘锋瞥他一眼,这胖子的修为高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劲道层面的人物,但颐指气使,非常霸道。看其腰间,挂一方玉牌,雕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玉”字,应该是离石城的地头蛇般的存在。 作为码头之城,人群稠密,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而本地势力盘踞,错综复杂,外来人很难讨得好去。 这也是当初梁丘锋在离石城呆了一晚后,便决意离开南下的一个原因所在。 略一沉吟,松开苏向阳的手腕,道:“认错人了。” “哼!” 胖子冷哼一声,看了看梁丘锋,以及他身后的蛟龙驹,心里琢磨着这青年或许是某个宗门的**,一时间也不好发作,唯有挥舞皮鞭去驱赶苏向阳。 也许没有面目对梁丘锋,苏向阳早飞快离开了。 梁丘锋环视周围环境,有了主意,走上附近一间酒店,吩咐小二好生照看马匹,自己来到二楼一个临窗的雅间,往下看,能够看到附近一圈地方的动静。 不用多久,他便摸清楚了些情况。 苏向阳在帮人扛麻包。 那些麻包,每一袋都足足有一丈多长,高高隆起,里头不知装载着什么货物,非常沉重的样子,压在人身上,把诸多身强力壮的汉子的脊背都压得弯了下去。 当着搬运的苦力,可个个都是武者,固然修为不怎么样,但比起寻常人而言,力气要大得多。 问题在于,苏向阳可是气道武者,怎么也沦落到当苦力了? 梁丘锋心中有许多疑窦,只是没机会当面问清楚,唯有先压下了,观察一番再说。 不用多久,在搬运货物的人群中,他还看到了另外两名剑府**,一个“张志明”一个“刘爽”。 两人原本也是剑府卫队的成员,气道人物,此刻一同成为苦力,捱受皮鞭挥打,忍诸种耻辱。 其中张志明,一条腿显然受过伤,有点瘸,动作很不灵活。因为这样,他挨的鞭子最多。 管事们完全把他们视为鱼肉,视为奴隶,稍有不如意,非打即骂。 梁丘锋看得心头火起:不管怎么说,苏向阳等人都是剑府中的师兄,看着难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开始ri落,苦力们做完活,领取了酬劳后,各自散去。 酒楼上的梁丘锋目光一闪,放下酒杯,结账下楼。 ri暮,夕阳如血,街道上的人不见减少,反而越发的热闹。 苏向阳三人并肩走在一起,被夕阳照出三个影子,长长的拖在身后。 苏向阳忽而开口,苦涩地道:“志明,跟你说个事。” 张志明面sè麻木,仿佛行尸走肉般,随口问:“什么。” “梁师弟回来了。” “梁师弟,哪个梁师弟?” 张志明有点反应不过来。 刘爽却身子一震,惊讶地看着苏向阳:“向阳,难道你说的是梁丘锋师弟?” 当“梁丘锋”这个名字落入耳中,如同一潭死水中被投掷入了一块大石头,张志明眼眸中忽而闪现出一缕难得的神采,只是随即想到某些事情,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嘴里嗫嚅道:“他回来了” 刘爽浑然不觉,〖兴〗奋地问:“向阳,梁师弟是一个人回来的吗?还是一队人?” “一个人。” 闻言,刘爽叹了口气:“一个人怎么够?我还指望着他来救我们走呢。对了,他人呢?” 苏向阳吞了。口水:“不知道”顿一顿,将相遇的过程道出。 刘爽不禁埋怨道:“向阳,你怎能不认他呢?” 苏向阳咬了咬嘴唇:“我没那个面皮!” 这时候张志明叹道:“当ri的选择,是我们违背了府主之命,背弃了梁丘锋,如今报应来了,我们处境沦落,身不如死,哪里还有颜面去面对梁丘锋?” 人生在世,选择无数,既然作出了决定,就得为此负责。 刘爽狠狠一跺脚:“谁能想到剑府会出那么大的意外?如果” 苏向阳摇摇头:“不说也罢,世上可有后悔药吃?自己的选择,便不该怨天尤人。” 刘爽猛地提高声音:“可我不想死!更不想活得猪狗不如!这些ri子,我**的真受够了。” 说着,眼圈泛红,意yu流泪。 若眼泪流淌而下,定然满含懊悔。 那时候,假如选择跟张江山等人一起,跟随梁丘锋南下,也许就不会遭受这般变故,蒙受祸难了。 苏向阳霍然面对他,圆睁双目:“你以为我想吗?” 张志明死气沉沉地道:“吵什么,认命吧,活到哪一天,算是那一天” 话语戈然而止,脚步猛地停住,眼勾勾看着站在前面的人。 梁丘锋手牵蛟龙驹,猴子六耳则百无聊赖地蹲在蛟龙头上,间或伸手去拔几根鬃毛来。 蛟龙驹吃痛,但丝毫不敢动,老老实实忍着。 面对梁丘锋灼灼的目光,苏向阳和张志明都先后低了下去,满怀愧疚。刘爽一咬牙,猛地冲上去:“梁师弟,你终于来了!” 梁丘锋平静地看着他,嘴角弯出一抹弧度:“刘师兄,你们等待的不是剑府才对吗?” 刘爽如受重击,面sè苍白:“剑府呵呵,剑府可一直都没有来离石城” 纵然早有心理预备,可当真得确定,梁丘锋还是忍不住眼瞳猛缩:剑府没有走无定海的路线,登陆离石城,只怕真得出了某些不可控制的意外。 他长吸口气,忽道:“带我去你们住的地方,有机会的话,我会带你们走。” “真得?” 内心希望的火焰蓦然被点燃。(未完待续。) 祝贺各位亲爱书友新春大吉,马年美满! 值此除夕之夜,南朝在此恭祝各位亲爱的读者书友们新年快乐,合家幸福安康,无论人在何方,总是顺顺利利,百事无忧! 过年了,实在太多事务,更新耽误了,南朝深感抱歉,多说无益,唯有年关之后的努力补偿啦! 在此拜谢各位兄弟姐妹一路而来的相伴,谢谢!rs 第两百四十二章:绝境逢生 (跨省探岳父去了,这几天更新依然渣,等回来吧!) 狭仄的小巷,路面坑坑洼洼,不少地方积水,散发出阵阵臭味。两面一排溜低矮的木房子,不时可听到咳嗽声传出,裹挟着苟延残喘的气息。 这是离石城繁华光鲜背后的贫民窟。 作为码头之城,每日出入离石城的人群不知凡几。尤其是从荒洲过来的逃荒者,占据了极大一个数量比例。 汹涌的人群,一部分以此为跳点,分散进入广袤的神洲洲域,去向不明。但也有不少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永远留了下来,在城中讨生活。 随着人口增多,离石城的地理范畴日增扩大,并井然有序地划分区域。和天下诸多城郭一样,分成富人和穷人的生活据点…… 对于苏向阳他们沦落到住贫民窟,梁丘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遇见对方时,可是连低贱的苦力都做上了的。若逼不得已,走投无路,哪里会有武者愿意这般? 进入到一间昏暗的木屋子,梁丘锋目光朝四周扫了一眼,肩头上的六耳鼻子一耸,闻到了蕴含腐臭的血腥味道,咧嘴“吱吱”叫唤两声。 这味道,委实不好闻。 望见萎缩在角落的那两个人——本该是剑府的弟子,师兄,但这时候就像两具丧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躺在木板床上,裸露出来的身躯,一些部位伤患处,发炎溃烂着,触目惊心。 躺着的两个,加上还能行走干活的三人,共得五人。 这数量,比起当初选择留在离石城时的规模,少了一大半。 苏向阳声调苦涩地说道:“其他人,都死了。” 梁丘锋眉头一皱,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向阳干咳一声,和张志明对视一眼后,缓缓叙说起来。 故事并不新奇。 当初苏向阳诸人不肯跟随梁丘锋南下,留在离石城,等待剑府大部队前来。没想到左等右等,音讯全无。剑府的人马,竟然一直没有出现。 在等待了大半个月后,随着身上携带的资源告急,小队伍的人心出现紊乱,惶惶然,甚至有悲观的观点认为:会不会是剑府那边出现了意外,而或另外选择迁徙的目的地,不来神州了。 如此,也就意味着剑府抛弃他们一行了…… 又过了些日子,资源见底,他们不得不开始寻找活计,以维持日常修炼的需求。 作为武者,尤其作为气道级别的武者,在这离石城中,还是比较容易就找到工作的。不过开始的时候,苏向阳不愿屈就,替人做事。而是选择到野外去,狩猎妖兽,获得资源。 然而探索冒险的日子,风险亦大。在一次狩猎中,他们遭遇到一伙离石城的地头蛇势力。对方知道他们是逃荒者,便肆无忌惮地嘲笑,大打出手,劫掠猎物。 苏向阳等招架不住,数死数伤,败回离石城。 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为了治疗受伤的师兄弟们,所有的积蓄花销一空,变得一无所有。 更重要的是,他们修为受损严重,想去找体面的工作都难了。而且那一伙地头蛇势力虽然不至于赶尽杀绝,但也放言出来,不会让苏向阳等人好过。 曾几何时,残存的数人都想着离开离石城。只是念及举目茫茫,带着伤员,能去到哪里? 若抛弃同门,却又于心不忍,做不出这等无情无义的事情来。便只得做苦力,每日赚些灵米回来,其中大部分,都给受伤的同门用掉。 但伤员们负伤不轻,每日都得煎熬药汤治疗才行。入不敷出,无以为继,相继有人捱不住,死于非命。 到了现在,就剩下五人了。其中两个重伤号,观其气色,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说到最后,苏向阳哽咽着,一大个男人,竟忍不住落泪。 这一段日子,实在过得太难了。迷茫惶然,心死绝望——开始的时候还有盼头,心中企望突然一天府主张行空就会带领庞大的剑府人马出现在城中,但时光一天天的消逝,渐渐为了活着而活着,整个人都失去了思想。心中唯一的希望,便是明天能多赚到一点灵米,唯此而已…… 听完,梁丘锋目中闪烁过一缕精光。算不上恻然,而是觉得到了如今这个田地,苏向阳三人还不肯放弃重伤的同门。至少这一点,弥足珍贵。 终南剑府作为曾经的大门派,规章制度甚严,其中一条重大原则,便是不可贪生怕死,舍弃同门。 约束之下,剑府弟子之间的感情,相对来言,算是很好的了。 纵然如此,别忘了当前他们可已不在终南山,而是置身另一个洲域里面。所以还能坚定这一分坚持,起码能看出,苏向阳他们的品性如何。 梁丘锋走过去,仔细观察两名伤者的身体状况。他不是医者,但从表面程度上观察可以得知,两人状况不容乐观,好在未伤根本,只要救治得充分及时,肯定能够康复。 只是苏向阳他们已山穷水尽,请不起医师,吃不起丹药了,那伤患自然一天比一天加深,加重了去。 很快,梁丘锋从百宝囊中拿出两枚三窍疗伤丹药来,喂给伤者服食。 丹药入口即化,疗效显著,不用多久,昏昏沉沉的两人就能呻吟出声,慢慢张开眼睛—— 然后他们认出了梁丘锋,随即大概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是惊喜,又是愧疚。 服食疗伤丹药,只为了固本。因为伤患积压拖沓得太久了,体内诸多问题,想要好得完全快速,还必须请专业的医师过来。 梁丘锋拿出一百斤灵米给苏向阳,叫他去请医师。 拿着沉甸甸的的百斤灵米,苏向阳欣喜不已,二话不说,即刻出门,飞跑着去请医师。 前前后后,忙活了两个多时辰,基本的处理事务都做完了。在吃过一顿丰富的晚饭后,个个人的精气神都焕然一变,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两名等死的伤员,都能够开口说话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看到了脱离困境的希望。 有了希望,才能有信心。 梁丘锋沉吟说道:“你们收拾一下,换到客栈去住吧。尽管休养便可,养几天,等身体无虞,我们便南下。” “行,都听梁师弟的。” 这一下,苏向阳等慨然同意,只恨不得明天就走,离开离石城。 刘爽忽问:“梁师弟,我们南下哪里?还有左铭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梁丘锋挑些重点说了。 当听到他率众在唐王朝的南岭区域,居然建立起了一个下等宗门“终南剑门”时,诸人面面相觑,满是震惊之色。 经历苦多,苏向阳等怎不明白建立宗门的困难以及艰辛?简直难如登天,但短短时间,梁丘锋就干成了此事,诚如昔日南下前的豪言“要打下一片江山”,如今看来,这江山最起码已打出了雏形。 实在了不起。 震惊之后,便是狂喜。 跟随梁丘锋南下,那不就表示着前程似锦,一片光明了,绝对的绝境逢生。 “梁……门主,我们唯你马首是瞻!” 刘爽大声说道,连称呼都为之改变。 那边苏向阳赶紧从怀里摸索,掏出珍藏的那枚紫剑令来。 拿回紫剑令,梁丘锋掂了掂,他现在服众,早无需此枚信物,顺手放回百宝囊中,权宜当做是一件旧物。 这一趟离开南岭历练,本来寄望于寻找剑府的行踪,但眼下看来,这个目的成了泡影,剑府的大部队,根本就没有来神洲洲域。而根据苏向阳留在离石城所打探到的消息,事实上他们离开终南山不久,剑府便和其他荒洲宗门一样,启动了迁徙动作。 问题在于,迁徙的过程肯定发生了某些诡秘的事情,乃至于音信隔绝。 到底是什么事呢? 梁丘锋好不郁闷,但很快念想便被意外打破。就在他们搬入客栈的第三天,有麻烦上门了:赫然是以前重创苏向阳一行人的地头蛇势力,一个名叫“三朝帮”的下等宗门。rs 第两百四十三章:你们走不出离石城 (回来了,尽快调整,一天二更!) 上午,客栈内热闹非凡,梁丘锋等人正围坐一桌吃早饭。经过两三天的休息调养,苏向阳他们的气色大为好转。 两个本来卧床不起的重伤号,看过医师吃过药后,行动基本没问题了。两人原本也是剑府卫队的弟子,气道境界,基础扎实。换了修为低微的劲道武者,只怕就熬不过这一场。 当初出走荒洲,梁丘锋一共挑选了十名卫队弟子,到现在总共余存八人,其他意外丧生的,多是劲道层面的弟子。 伤患得到康复还是其次,最重要是内心重燃希望,有了盼头,因此各人的精神都相当好,吃早饭的时候,谈笑风生。 笑语声戈然而止。 苏向阳的眼角余光看到迈进客栈的一队人,尤其是领队的老者,大吃一惊,咕声吞口口水,面色都有些变了。 梁丘锋问:“怎么啦?” “门主,那便是三朝帮的王执事。” 三朝帮是离石城的一个地头蛇势力,下等宗门,亦是当初在野外狩猎时,给予剑府弟子重创的罪魁祸首。当时对方倒没有赶尽杀绝,放苏向阳等人在城中苟延残喘,讨生活。 只是这般的生活方式,几乎沦落到了最底层,再往下去,只怕便是乞丐一类了。 在三朝帮方面看来,这一伙逃荒者不足为患,等死罢了。 “咦……” 那王执事忽地停住脚步,一双眸子目光锐利地看着梁丘锋诸人。他率人来到这间客栈本来有另外的事,不料竟看见了苏向阳他们竟衣装干净光鲜地坐在那儿吃早饭。 早饭似乎还挺丰盛的。 “这些卑贱的逃荒者,此时不该在码头那边搬运做苦力的吗?怎会在此悠然悠哉地吃吃喝喝?” 王执事神色有些阴郁,一扫之后,注意力集中在面生的梁丘锋身上:这年轻的家伙是什么来头?看情形,仿佛和苏向阳几个很熟,莫非也是荒洲那边过来的,隶属于那终南剑府? 对于终南剑府,他自然有所耳闻,但并不放在眼内——一个灵脉破碎的没落洲域,一个日暮西山的宗门,如果迁徙来神洲,也不过丧家犬而已,能有甚作为? 故而,在明知苏向阳等的来历,三朝帮依然毫无顾忌,为了一头四阶妖兽的收获,痛下杀手,甚至不屑于杀人灭口,一点也不怕会被终南剑府追究。 后来的事情发展证明了逃荒者就是逃荒者,除了委曲求全之外,任何办法都没有。修为大跌的苏向阳诸人更是混得十分凄惨,生不如死。 久而久之,渐渐已将此事淡忘。 只是今天突兀地遇见,境况有出入,这才感到好奇。 “嘿,这不是终南剑府的各位杰出弟子吗?今天不用出工扛麻包呀……嗯,还有肉吃了,啧啧,生活很不错嘛。” 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说道。 苏向阳一咬嘴唇——那时候彼此交恶动手,自己曾表明身份,向对方叙说,希望能避免战斗。以为剑府的大部队会赶到离石城,因此在心理上有几分底气,孰料人家根本不鸟,直接开杀。 王执事上前,身后跟随的一群武者有意无意散开,围拢成扇形,将身上的气势激发而出,如山如岳。 苏向阳面色变得很难看,想起对方的狠辣,不禁心里打鼓。胆气弱的刘爽甚至都低下头去,身子微微颤抖。 “你们想做什么?” 张志明鼓起勇气,站起来质问。 王执事怪笑一声,右手一搭,五指如钩,按住他肩膀:“问候一下,何必如此大反应?” 这一按,指头劲力迸发,恍如鹰爪,暗藏凌厉,扣在张志明肩膀,如铁箍住了,痛入心扉。 即使张志明巅峰之期,修为境界都要比王执事低许多,更不用说当前状态式微了,被他一手捏住,受力不起,双腿一弯,情不自禁坐下来。他心里暗暗叫苦,如果一坐坐实,便会将椅子给压烂,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吃个大亏。 梁丘锋忽而出手,手指捻着筷子,两根筷子好像两支剑,挑向王执事的手。 嗤! 有尖锐的破风声起。 见攻势凌厉,王执事顾不得让张志明出丑,当即变招,施展出得意的爪功,要夺走梁丘锋的筷子。 两人动手,整体身形几乎没有挪动,只在方寸间过招,快速无比,旁人修为差些都跟不上节奏,觉得眼前一花,无法捕捉招式的轨迹。 噗! 水袋被捅破的古怪闷响后,王执事退后一大步,恶狠狠地盯着梁丘锋。有明眼人登时看到,他下意识地左手捂着右手,其间竟有一缕殷红闪现。 他居然受了伤。 反观梁丘锋,依然气定神闲,稳稳坐在椅子上。 王执事摇头制止了手下要冲上来的举动,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要管这档闲事?” 见梁丘锋压住场子,张志明大喜,脱口叫道:“他便是我们门主。” 那边苏向阳性情沉稳,却觉得他这话说得冒失了,赶紧伸手去拉扯衣袖。 门主? 王执事大感惊诧:终南剑府可是千年宗门,门主怎会是如此年轻的愣头青?不合道理呀……难道是荒洲剧变,这剑府遭受重创,乃至于没人可用了? 荒洲距离神洲万里迢迢,还有洲海相隔,可有些讯息依然能互通。近年从荒洲传来最具备轰动性的新闻,便是妖兽暴动一事了。 阿里山脉妖兽暴虐,冲击洲域,造成极为严重的伤害,让本来就死气沉沉的荒洲雪上加霜,许多本来不愿意出走的宗门被迫离开。 这也是迁来神洲的逃荒者暴增的主因。 听说在妖兽冲击的狂潮中,终南剑府首当其冲,元气大伤,由此可以解释梁丘锋年纪轻轻便能当上门主了。想必老一辈的人物损失得七七八八,只能让小字辈顶上来。 而经过刚才的比试,王执事感觉到梁丘锋虽然只得弱冠之年,可一身修为造诣隐晦古怪,居然有点高深莫测的意味。很不正常,毕竟看起来,梁丘锋也不过气道初段左右的境界,认真比起来,还要低自己一筹。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动声色间,已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差点被破掉浸yin苦练几十年的《神雕无影爪》。 转瞬间,念头掠过,很快压下来,心知眼前不是细究的时候:“失敬,原来是门主亲临……” 称呼一个毛头小子为“门主”,难免觉得怪怪的:“不知门主来离石城,有何贵干?” 张志明道:“当然是带我们走。” “是吗?” 王执事阴测测笑着:“只怕你们走不出这离石城。”rs 第两百四十四章:人心 “你们走不出离石城……” 听见王执事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落,苏向阳等人登时面色大变,猛地省起当前所处的环境: 离石城。 三朝帮是离石城的地头蛇势力,要碾死他们,真心不难。 很快,所有的目光都望向梁丘锋——唯一的希望。 梁丘锋却不说话,神色木然,瞧不破内心在想什么。 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客栈内其他正在吃饭的客人觉察到了某些苗头,但并没有离开,而是饶有兴趣地观望起来。 离石城龙蛇混杂,势力盘踞,就说这客栈幕后的势力,便来自一家实力不俗的宗门,不亚于三朝帮。因此不管如何,王执事方面都不好就地开战,免得有惹事的嫌疑。 毕竟各大势力,互成平衡,各有地盘。 从相遇梁丘锋,绝境逢生的喜悦中醒悟,苏向阳一咬牙,道:“王执事,难道你们要赶尽杀绝?” 王执事冷哼一声:“本无此意,只是你们门主锋芒太甚,让老夫很不高兴呀。” 刚才一时大意,被梁丘锋以筷作剑,刺中掌心,见了血。这个亏,堪称耻辱,定要讨回来。只是交手过招间,对于此子的真实实力拿捏不住,以及顾忌此地不宜开杀,这才强忍下来。 然而心中,早对这些逃荒者判了死刑。 梁丘锋依然没有出声。 苏向阳和张志明几个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眼下的局面,最适宜和最有资格出面的,非梁丘锋莫属。可他反常地一语不发,沉默以对,未免让人觉得揣测不安: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态度? 难道怕了三朝帮? 相当有可能,梁丘锋孤身只剑,面对的可是整整一个下等宗门实力,在离石城,王执事一呼百应,只需一个信号发出,片刻之后,三朝帮的大队人马便会赶来。 因为害怕,所以选择沉默。 而或,正在衡量得失进退,甚至于思虑是否值得为苏向阳几人冒险——要知道当初漂洋过海,在离石城商议时,正是苏向阳带头反对南下的计划方案,就此分裂。 有了这个不愉快,梁丘锋再返离石城,说要带他们走,已算仁尽意至。但遭遇到三朝帮的刁难阻挡,知难而退,一个人离开离石城也是很正常的选择。要是带上他们几个,便等于带上了几个累赘。 还是那句老话呀:选择如种子,恶果善果,都得自己承担。 如斯想着,苏向阳倒有几分释然了:梁丘锋不说话,他也不再开口,坦然等待。 他能忍得住气,可张志明等人不能。 “王执事,莫要逼人太甚,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我们只是想离去而已。” 王执事哈哈大笑:“就凭你们?想咬人先撒泡尿照照,我呸!” 一口浓痰飞出。 他要用言语和行为激怒对方,只要梁丘锋一方忍不住暴走,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办了。 浓痰飞来,张志明伸手一拍挡开,心中的屈辱感如火焰腾腾,灼热得难受,几乎忍不住,哪怕拼死,也要站起来争斗。 一旁的苏向阳死死地扯住他衣袖,示意不要冲动。 刘爽站起来,看了看仍是一言不发的梁丘锋,终于下定决心,挤出一抹笑容:“王执事,你老大人有大量,何必一定要跟我们这些逃荒者过不去?” 听见他向仇人示好,苏向阳和张志明面色都变了,异口同声喝道:“刘爽。” 刘爽只做听不见,眼勾勾看着王执事。 王执事晒然一笑:“话不是这么说……” 事情似有转机,刘爽赶紧问:“王执事有何吩咐?” 王执事傲然道:“只要你们这位年轻有为的门主向我道歉,让你们离开也未尝不可。” 呃…… 刘爽不禁转头望向梁丘锋。 梁丘锋慢悠悠地举着一杯茶水在品尝着,对眼前一切视若不见,更没有任何表态的意思。 苏向阳干咳一声:“刘爽,我们没有错,何须道歉?” 刘爽觉得喉咙有些干,这几日的际遇一起一伏,他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只想着能离开离石城,便小声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道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志明凛然道:“即使道歉,可人家就会善罢甘休吗?” 刘爽又去看王执事。 王执事冷然笑道:“就看道歉够不够诚意,能否让本执事高兴了。” 刘爽也明白己方不具备什么谈判条件,只得又眼巴巴看着梁丘锋,希望他能满足王执事的要求。 半饷,终于按耐不住了:“门主,你看……王执事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一声叹息,从梁丘锋口中飘出,他摇着头,仿佛觉得很失望:“如果道歉有用,苦修为何?” 说罢,径直起身,上楼而去。 身后苏向阳和张志明没有丝毫犹豫,跟了上去,两个伤员稍一迟疑,依次相随——对于他们而言,上一次在离石城选错了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动摇。 刘爽欲言又止,脚一顿,对着王执事道:“王执事,要不我向你道歉……” “滚!” 王执事一脚将他踢翻,拂袖而去。 可以说,梁丘锋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尊严:什么玩意,以为有几分实力便能蔑视三朝帮吗?这些家伙都得死,还得死得非常痛苦…… 瞬间,他脑海便闪过有些宗门有名的刑罚方式来。 被踹得差点背气的刘爽满嘴都是苦涩。 一刻钟后,他跪在梁丘锋身前,泪眼婆娑。 “有些事情,从你开口要我向人道歉的时候,便已注定。人的头颅,当习惯性低垂,便很难再挺得起来了。所以,我不觉得你不适合南下。” 梁丘锋的声调平静无波。 虽然第一次的分歧,他并不认为那是背叛,但绝不意味着机会能够肆意地挥霍。他更不是传说中的圣人,能够宽恕所有。如果刚才苏向阳四个表现不合格,他更不介意独自离开。 他可不愿带几位没有血性没有心气的同门回峰,破坏新生宗门的氛围。 刘爽祈求地望向苏向阳他们,但没有人正眼回视,都紧闭嘴唇。 刘爽又是绝望又是羞愧地踉跄离去。 梁丘锋道:“收拾准备下,明天离开。” “是。” 苏向阳等人应诺,却没有多问。至于究竟能否安然离开,都不再多想。 前所未有地,他们选择对于梁丘锋毫无保留的信任!rs 第两百四十五章:叛 夜幕席卷,灯火点燃,从远处看,离石城一片璀璨,恍如不夜城。码头那边热闹如常,因为航班的不确定性,有不少渡船会在夜间抵达,负责接待装卸的工人们都是随时待命的。 房间内,梁丘锋倚窗而立,眺望远方。深邃的目光没有具体焦点,只是下意识地看着远方。 ——尽可能看远些。 这是他一贯的思考姿态。 身后,六耳仰躺在桌子上,两条小胳膊当枕头,顺便还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 一人一猴,都有些古怪的模样。 笃笃! 敲门声响,是苏向阳四人。 四人鱼贯而入,讪讪然站立着。 梁丘锋淡然笑道:“有话说?” 苏向阳点头:“明天便要离开离石城了……只是那三朝帮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这都是废话,他可不认为梁丘锋没有想到这点。只是眼前这位原本的师弟,经过南下的历练,一手建立“终南剑门”后,愈发变得神秘不可测,如果不坦诚相告的话,旁人根本猜不到他的真实想法,以及计划准备。 换了寻常时候,苏向阳可以不理会。但一想到明天的离开,关系着己身的存亡,便有些按耐不住。 从明面上,实在想不明白梁丘锋的底气何在,能一己之力抵抗住三朝帮狂风暴雨般的狙杀。 于是,几经踌躇,四人还是忍不住走来梁丘锋的房间。 果不其然,梁丘锋仍是和白天的态度差不多,半饷都没有表态。 苏向阳试探地道:“要不我说说下这三朝帮的实力情况?” 梁丘锋淡然道:“不用了,在此之前我已有些了解。” 虽然在离石城短短几日,但他并非虚度,该摸清楚的事情绝不含糊,否则怎么能带人离开? 不知己知彼的话,随便置身其中,不说救人,只怕自己都会陷落。 呃…… 苏向阳不再言语——起码在梁丘锋的这句话中能得出某些能让人心安的信息,那就是梁丘锋果然并非莽撞,而是早有了部署。 这样就好。 他们正要离开,梁丘锋忽然开口叫住:“对了,离开离石城,我会把你们带入唐王朝境内,然后你们前往峰和江山他们汇合。” 苏向阳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还想继续历练一番,所以不会那么早返回剑门。” 武者游历历练,尤其高阶武者,所持续的时间一般都相当漫长。三五年光阴都是正常的。 而梁丘锋本次出游,原意是想打探终南剑府的讯息,和大部队联络上。孰料剑府并没有如预期地迁徙到神洲来,根据综合的情报,只能模糊得知剑府应该是迁徙离开终南山了。但离开后的行踪却扑朔迷离,不知去向。 断了这一条线索,梁丘锋又不可能再乘船返回荒洲去,那么现阶段唯有将剑府搁置。 于是,目前最重要的便是个人修为上的突破了。 梁丘锋准备抛开过往的念想,抛开诸多杂乱的事务,纯粹地投入到修炼之中,争取把实力境界提升起来。 所以,单独的历练无疑最为适合。 苏向阳很快想清楚其中的缘由,忙道:“我们明白。” 只要离开离石城,到了唐王朝那边,又有了盘缠地标,找到峰就好了。至于其他,无需管太多。 随后梁丘锋又交待了些具体事项后,四人返回房间休息,养足精神等明天。 自从遭遇坎坷,在离石城沦为苦力,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痛苦以至于麻木,对于明天渐渐不报任何的希冀——梁丘锋的到来,让他们又有了明天。 “明天,明天该怎么办……” 熙攘的街道上,刘爽跌跌撞撞地走着,手里拿着一坛酒。走几步,灌一口酒。 酒水劣质,用普通的稻米酿造而成,气味很重。喝进喉咙里,如同火烧。 焚烧着的,还有他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嘴里喃喃自语,突然间又放声大笑,好像个疯子。 “我只不过不愿意和强敌发生冲突,所以才那么说而已,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为了大家好……” “就因为这样,翻脸不认人,把多年的同门情谊置之不顾,好个梁丘锋,当了什么门主后,便如此心狠了……” “还有苏向阳张志明,你们都是白眼狼,枉我与尔等出生入死过,一朝人情薄如纸……我恨呀,不,我不能安生,你们也休想!” 满满灌一口烈酒后,刘爽眼眸掠过狠色,一甩手将酒坛子砸到地上,砸个破碎。他大踏步朝着南边走去。 穿过街市,前面出现一片建筑。显眼的地方立一根高杆,高杆上挑一面旗幡,上面绣着三道粗线条的标识,正是“三朝帮”的旗号。 “大人,这就是小的所知道的全部,一字一句,绝无半点欺瞒。” 三朝帮的堂口中,气氛肃穆。 两边各有五张交椅,坐着面目不一的人物。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猜测,基本都是气道五段的武者。 他们是三朝帮的高层长老。 而中央上首处,太师椅上坐着的中年人,便是三朝帮的帮主徐三山。满脸虬须,充满了江湖草莽的气质。 至于王执事,根本没有坐的资格,只是站在一位长老身后。 事情早经他口汇报了上来,其中添油加醋,简直将梁丘锋描绘成是一位故意找茬的“过江龙”人物,隐射其居心不良,想要对付三朝帮。另外,以前和苏向阳等人之间的矛盾冲突也坦白出来,如同佐证。 有了这么一段恩怨,梁丘锋前来复仇的动机便坐实了。 如斯,徐三山才会亲自出面,听刘爽要说什么。 听完,这三朝帮帮主道:“你的意思是在唐王朝南岭那边,已经建立了一个下等宗门?” “他是这么说的。” 刘爽心情忐忑地道,不过此时暗暗萌生几分怀疑:下等宗门哪里是那么容易建立的?南下的时候,梁丘锋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加上时间如此短暂,即使走狗屎运也很难运作起来…… “呵呵。” 徐三山一笑:“谢谢你的情报,辛苦了。” 刘爽心中欢喜:“小的只求徐帮主收留,鞍前马后,干什么都行。” “只不过我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叛徒!” “什么?” 刘爽大惊,正要急声分辩,尖锐的破风声起,下一刻,一枚钉子便从他前额穿入,噗声倒地身亡。 “老三,老五,你们负责处理这件事吧,要多少人手尽管挑选。我倒要看看,那卑贱的逃荒者凭什么离开离石城。” “是。” 两名长老起身应命。rs 第两百四十六章:追与杀 黎明时分,一晚上都不怎么睡得好的苏向阳霍然惊醒,从窗户看了看天色,紧一紧面容,不敢再睡,开始叫醒其他人,洗漱收拾起来。 一刻钟后,所有事物整理妥当,四人依照吩咐,静坐于房内,等待梁丘锋的召唤。 不用多久,“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走吧!” 梁丘锋的声音和平时几无差别,平稳而淡然。他今天一身青衣,发带飘拂,显得格外清爽。可惜腰间的佩剑太过于陈旧黯然,否则定然算得上是翩翩剑客的俊秀典范。 但到了如今,知悉情况的人肯定猜测得出——伤情剑不会是凡品,起码是玄器极品的剑器。 原本以为即刻出发,不料梁丘锋却说不急,吃过早餐再动身不迟。 苏向阳有些郁闷:趁早走,也许三朝帮那边没有反应过来呢。虽然梁丘锋看着很有底气的样子,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拼杀不是更好? 在一种忐忑的氛围中吃过早餐,至于吃饱与否,完全是另外的事了。 梁丘锋这才起身,率先出门,却还没有出城,而是带着苏向阳四人到马行,买下四匹长毛悍马。 这种马自然比不上蛟龙驹,不过耐力十足,亦为赶路的好脚力。 苏向阳心一凛:从离石城到南岭,万里迢迢,没有代步工具的话,何年何月才能赶得到。梁丘锋果然胸有成竹,不是虚张声势。 牵着马,朝着城门走去。 走着走着,苏向阳敏锐地觉察到异样,并捕捉到身后有人跟踪,不禁心一紧,悄声道:“后面有尾巴呢,很可能是三朝帮的人。” 梁丘锋道:“何止后面,左右都有。” 说着,有意无意地斜斜一指。 苏向阳立刻发现藏在人群内的探子,目光灼灼,不怀好意。知道被发现了也不遮掩隐藏,反而昂然而起,目露凶光,一副“吃定了”的模样。 恨声道:“好贼子,真要赶尽杀绝。”对方有所克制,没有直接在城中开杀,应该是忌惮其他的宗门势力。但出到了城外,没有表面的秩序维持了,一切将不同。 梁丘锋能应付得过来吗? 罢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苏向阳倒想开了,握在腰间剑柄的手,却很不自然地绷紧。他们即使沦落到要做苦力谋生,但宗门发放的宝剑依然留在身边,绝不会变卖。对于自幼接受剑修理念灌输的剑客而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乃是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念—— 哪怕以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称为“剑客”。 穿过熙攘的街道,便是城门处,出外面后,五人纷纷上马。 这时候,梁丘锋对苏向阳道:“等会有事的话,你们先走,在明光镇等我。” 明光镇是距离离石城百里开外的一个镇子。 苏向阳一怔,立刻道:“我可以一战!” 张志明同样神情坚毅:“对,要走一起走,要战一起战。” 梁丘锋的语气毋庸置疑:“听命便对了。”顿一顿,缓缓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四人唯有遵从。 出了城后,在梁丘锋的率领下,五匹健马马蹄霍霍,沿着路途飞奔。梁丘锋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趁还有点缓冲时间,尽量拉开与离石城之间的距离,好创造出一个具备优势的行距来。 以他的估算,三朝帮要对付己等,不可能会倾巢而出。最多便是命令几个高手出马,执行格杀令。 毕竟他们几个明面实力根本到不了那般重视的程度,二来三朝帮扎根离石城,重心始终是在城中,对付逃荒者,只是其中一项事务罢了,其重要度也许还比不上某处矿产的挖掘开发。 之所以要追杀,更多的还是在于颜面问题:区区几个不成气候的逃荒者,居然敢与他们的人动手?不杀掉,日后在离石城,定然会成为一个污点。 得得得! 正跑得急,苏向阳一行顿时听到身后传来了气势惊人的马蹄声。回头一看,远远见到尘土飞扬,不用想便知道有大队人马席卷而至。听马蹄声,不会少于二十骑。 三朝帮的人追上来了。 饶是早有思想准备,此刻都不由有几分惊容。 梁丘锋一勒蛟龙驹,喝道:“你们继续走,按计划行事。” 苏向阳四个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即在马上,双手抱拳,对梁丘锋施以敬重的一礼,异口同声:“门主保重。” 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前奔去。 这一声“门主”叫得洪亮整齐,毫无阻滞,表示在心目中,已完完全全认梁丘锋为门主了。 ——终南剑门,全新的宗门;而在此之前梁丘锋还是他们的师弟,然而关于身份辈分上的计较,在这一刻全部化为烟云。 此关于彼此的实力境况变化,更关于人心行为。 梁丘锋独自断后,力拒强敌,使得诸人心悦神服。 这一段路,有些冷清,两边长着高大的桦树,树干笔直。因为季节的缘故,树叶枯黄着,间或被风吹落,让地面积攒一层。 梁丘锋一人一马,挡在路中间,目光不看前方,反而仰头望树冠:“仿佛又有过一年了……” 得得得! 马蹄声震得心坎儿乱颤,尘土飞扬间,一匹匹健马呼啸而至,马上坐着的,都是气息彪悍的武者人物。 这些人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梁丘锋,却根本没有停歇废话的意思。 他们所来,是要将所有逃荒者斩杀殆尽,梁丘锋要阻挡是吧,那就先杀他,再追上其他人。在整个过程中,不需要任何的对话浪费时间。 “杀!” 当先一名黑脸武者手中把持一把长刀,大喝一声。 “杀!” 健马长嘶,纵然只得十余人,却奔腾出了一种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气势来,令人胆寒。 梁丘锋蓦然手动,伤情剑出鞘,遥遥一指。 也没发现风起,突然间,两边桦树哗啦啦摇动,无数的树叶片片飘落。 树叶飘落,本来稀松平常,一如云动,一如水流,没甚奇怪的。然而眼前的落叶,成千上万,它们坠落的速度以及轨迹却非常古怪。乍看凌乱,其中竟隐隐暗藏规律。 嗤嗤嗤! 树叶落下的速度猛地加快,居然发出不同寻常的破空声,片片如利器,顷刻间便将冲击的骑队给笼罩住。 “这是什么攻击武技?” 那黑脸武者吃了一惊,吐气开声:“防御!”手中长刀狂舞,不敢让半片叶子挨身。 铿铿! 刀光将叶子绞碎,却发出金铁之声,孰为奇怪。那可是柔弱单薄的树叶呀,平时用手一揉便会碎的东西,怎么能如此重击兵刃? 黑脸武者猛地想明白过来,失声惊呼:“剑意?” 难道说对面那弱冠之年的逃荒者,已经凝练出了剑意?真要是那样的话,这一趟任务可就棘手了。 万叶肆虐,如同狂暴的风雨,根本不允许他多想。唯有奋起真气,将一口宝刀舞得密不透风。 “啊!” “哎哟!” 队伍中修为较弱的人稍有反应不及,便遭受到了树叶的攻击,受伤负痛,叫唤出声。 嘶嘶! 骑者保护己身,但座下的马匹却无法顾及,被片片树叶命中于身,登时像被锋锐的刀片剑刃切割到了,划出道道伤口,鲜血淋漓。 马匹负痛不已,一匹匹乱跑乱跳,企图逃离树叶笼罩的圈子。狂猛的颠簸之下,有武者甚至被摔落在地,很是狼狈。 梁丘锋的脸颊浮现两团嫣红。 这是真气运转激发过度的副作用,《探花剑气诀》纵然修炼大成,但他目前的修为境界还是低了些,丹田真气贮备不足,故而难以全力支撑贯注了剑意的全力一击。 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失败……看来脱离境界的越阶击杀,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吧,剩下的,全交给你了。” 他所说的“你”,自然是六耳。 这时候,飘落的树叶开始变得缓慢,失去了杀伤力。被当头杀了个措手不及的三朝帮高手们纷纷回过神来。 “可恶的家伙!” 黑脸武者纵身而起,蹦起数丈高,一柄长刀划出鸿影,疾斩而来。 不过迎接他的,却是一团矫健的拳头大小的事物。 “什么东西?” 正迷惑间,喉咙要害处猛地一凉,皮肤被强力抓扯裂开,鲜血不要钱地喷洒而出。 下一刻,他便如断线的风筝直挺挺砸落尘埃。 “好快……” 梁丘锋喃喃道,他自是明白:这还不是六耳的最终力量,换句话说,小家伙的进步空间和潜力,还相当巨大。 甚至于,六耳连形态变身都没有使出呢。 想及那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那一场一面倒的屠戮,他便不禁心有恻然。若非亲眼目睹,完全无法想象小家伙的真正面目所显露出来的霸气会是如此汹涌,真是有点“唯我独尊”的意味。 六耳出手,结局已定。 梁丘锋没有继续看,而是调转马头,追赶苏向阳一行人去了。 半个时辰后,发觉追杀失败的三朝帮帮主徐三山雷霆大怒,亲自率领帮内精英出马。 但这一出,便如泥牛入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三朝帮就此除名。 此事在离石城成为一大悬案,当然,其他的宗门帮会可没那闲工夫去调查,而或帮三朝帮报仇雪恨什么的,而是如见了血的鲨鱼,顷刻间就将三朝帮留下来的地盘给瓜分吞食了。rs 第两百四十七章:解决(双节棍快乐!) (哈啊,今天是元宵节情人节双节日呀,难得,东西结合,古典与时髦咸集……说起来感觉有点酸溜溜呢,因为对于南朝而言,节日的激情都渐渐远去了……言归正传,祝广大读者书友们节日快乐,心想事成!) 明光镇口处,苏向阳四人正忐忑不安地翘首等待着,尽量看远些。希望下一刻,便能看见梁丘锋的身影在路的转角出现。 无法不担心。 梁丘锋孤身一人面对大批追兵,纵然他实力不俗,拥有些底牌,但能否将追兵摆脱依然是未知数。 如果他出了意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吞吞,仿佛停滞住了,令人等得难受。 得得得! 视线的远方终于传来动静。 马蹄声并不显得急促,就在诸人一颗心跳到了嗓子口的时候,一身青衣的梁丘锋骑着蛟龙驹出现。 “咦?” 苏向阳圆睁双眼——可全身上下,除了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之外,梁丘锋完完整整的,连衣饰都不见皱褶破损些。 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就算出现的梁丘锋身负重伤,他都能接受。问题是,眼下的梁丘锋根本没有任何与人战斗过的迹象,显得很诡秘。 难道说,追兵碰到了什么事,知难而退了? 想着,更觉得不可能。 将诸多疑问按捺住,四人纵马迎了上去,满怀欣喜:不管怎么说,梁丘锋安然归来,就是最好的结局。 “门主,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梁丘锋一笑,仿佛觉察到了他们的疑问,淡然说道:“事情已经解决,我们走吧,南下。”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苏向阳诸人早非过往,心中凛然,明白有些事情不需要问,就绝不该多嘴。当全面接受了梁丘锋的地位角色,便该有如斯觉悟。 这是很正常的一种身份变化。 想当初,刚刚从荒洲到神洲,落脚离石城,那时候对于梁丘锋,即使对方拥有张府主太师叔等人的器重,以及身怀紫剑令,但对于其南下的非正常计划,苏向阳等人就很坚决地说“不”。 那是因为梁丘锋的威信还没有建立起来,以及自身能力不够,故而容易让身边的人质疑。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梁丘锋如救世主般出现,早让几个饱受折磨的剑府弟子认定:就算跟着梁丘锋去死,都会义无反顾。 既然如此,何必寻根问底? 倒不是梁丘锋故作高深,而是目前六耳的存在,还需要守住秘密。另外,他的性格一向如此,少说多做。要他在别人面前夸夸其谈,说如何如何击杀敌人的,实在做不到。 于是一声令下,五骑下南岭。 一路万里迢迢,长途跋涉。 在路上,闲谈之际,梁丘锋将剑门建立和发展的一些概要说了下,听得苏向阳他们啧啧赞叹不已。 虽然梁丘锋没有具体道出个中经过,但完全能想象得出,在离乡背井的远方,靠着单薄的队伍和微弱的实力,能打拼出一个下等宗门来,会是多少艰苦的一件事情。 当听说剑门中还坐镇着一位武王级别的炼丹师时,四人更是有点呆了。 由此倒有几分释然,想必这位“鲁大师”,肯定在剑门中属于定海神针般的存在,一如荒洲时的太师父。 有此大人物出面,怪不得剑门能屹立起来。 不用说,己等去到峰后,定然能拥有不错的发展前景。 他们从困境解脱,焕发希望,恨不得能插翅飞到南岭,立刻投入到如火如荼的新事业当中。 因为是有目的性的赶路,线路清晰,路上很少耽搁延误,因此抵达周王朝与唐王朝的边境交界时,比以前大有提前。 帮四人办妥各种手续,拿出足够分量的灵米交给苏向阳,然后又写了一封书信,让他们到峰后交给张江山即可。 张江山看了信,自然该知道怎么安排四人。 一一交待完毕,梁丘锋道:“那就此告别吧。” 苏向阳有些不舍:“门主,你不先回剑门一下?” 梁丘锋摇了摇头:“不必了。” 四人也明白,他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历练本来就是每一位有志于理想的武者所必须要去做的一件事情。可以说,武者的一生,便是历练的一生。梁丘锋虽然是一门之主,关系紧要,可他才弱冠之年,如果因此受缚,长年累月地呆在宗门中,修为难得进步,却是对于天赋的无耻浪费,令人扼腕叹息。 梁丘锋毅然选择出行,便表示他没有被当下的局面所迷惑,所满足,而是选择追求更远方。 不由自主地,在苏向阳等人的心目中,浮现出昔日在终南山时对于梁丘锋的印象观景来—— 崛起如彗星,低调却总会在恰当的时候爆发……诸如种种,好像他从不会让人失望。 正如这一次。 假如当日所有人都拥护梁丘锋的决定,全部南下,岂还会有这么一场灭顶之灾? 他们一行人,又怎么会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受尽屈辱折磨? 罢了,过去的已过去,无以挽留,珍惜现在才最重要,去到峰后,一定要好好干,替剑门贡献力量,哪怕最终剑府不再出现,也得齐心合力将这一分基业能红红火火地发展起来。 想到这,苏向阳四人的神色都前所未有的坚定。 至于刘爽,自从离开客栈便不见人影了,但可以想象,他的下场绝对好不了哪里去…… 除了一声叹息之外,别无想法。 要怪,只能怪他意志太过薄弱,无法第二次通过梁丘锋的观察考核。毕竟这样的人带到峰后,很可能会成为一个不安定分子,甚至制造危机。不说梁丘锋,换了别人,也不会同意。 人生可以懦弱,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懦弱。 于是,双方分别。 苏向阳四人继续南下,进入唐王朝,满怀激情地向着南岭方向进发。而梁丘锋则掉头,从西面走,计划穿过周王朝,进入到另一面的国度。 这一次的真正历练,反而没有制定明确的线路方向。若硬要说有一个目标,那便是抓住所有能抓住的际遇,尽快把修为提升上去,突破,成为更加强大的武者。 不强,何以争锋? 仰头,眺望无数远的远方,思绪飘飞,眸子渐渐凝聚出一幅惨烈的血海景象,有撕心裂肺的呼喊在心底爆发: “逃,快逃!” “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头……” 但有些事情,就算会死,也一定要回头去做的。 一定!rs 第两百四十八章:新生 南岭,峰。 峰今非昔比,一座座建筑物拔地而起,但分布的地理位置并不显得杂乱,而是相当有规律地排列着。 林木、亭子、山石,都是如此。 无数的事物汇聚在一起,隐隐凝聚出一股势来,浑然一体。 这些,都是按照梁丘锋的吩咐而构造而成的。他早有相关部署,力图让整个峰勾勒成一个完整的剑阵。如此大手笔,即使一般的中等宗门,也未必拥有。 当然,现阶段的峰还存在许多瑕疵漏洞,难以真正将剑阵炼化,成为威力巨大的禁制。 加上梁丘锋又出外历练了,无人主持,当前剑门所要做的,只是把点上的建筑先搞好。 从高空俯览,峰剑指苍穹,其间灵气喷薄弥漫,乃是真正的一处福地。难以想象,以前的山峰死气沉沉,鸟不拉屎的景观。死地变福地,难以避免地引起南岭诸多宗门的虎视眈眈,不过鲁大师的坐镇,基本能够断绝掉他们的垂涎妄想。 一位武王,尤其是一位具有巨大影响力的炼丹师武王,非同小可。 于是,新兴的终南剑门发展如火如荼,没有受到什么外界干扰影响。但见灵田蔓延,一块块作物生机勃勃;田间则是来往奔走的农夫们;附近地方,还建立有简陋的茅舍,一座座,星罗棋布。 不仅仅农业,就近峰下,已经形成了一处市集。街市上店铺林立,种类齐全,每天都有庞大的交易流量。 再回到山上,相比各种生产行业,山上主流的却是众多的修炼弟子。在其中,大广场上演练《周天繁星剑阵》的少年们最为引人注目。他们人多势众,进退合一,每一招出,都能彰显气势。 随着剑门蓬勃发展,所有少年从头到脚几乎全换了个遍,标准的衣饰,寒光熠熠的真正剑器——对于曾为奴隶的少年们而言,目前拥有的一切,简直如同发梦一般。 命运的转折,翻天覆地的新生,甚至于梦想的起源,都来自一个人—— 梁丘锋! “嗯,这个月的肥料用度怎么多了那么多!” 位于峰南面的“万机堂”内,张江山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案后面,看完一份文件后,忍不住问道。 旁边一位执事小声提醒:“张长老,那是因为灵田的面积比上个月扩充了三十六亩。” 张江山双眼一瞪:“我当然知道,但勤俭乃是剑门宗旨,能省的自然要省,生活不易呀。” 执事垂眉低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事实上“生活不易”这句话乃是张长老的座右铭,口头禅,言必称。 据说,这话最开始是从梁门主口中道出的。 “好了,拿下去吧。” 张江山对文件一一做了批复,交给执事。 处理完诸多事务后,胖子长长舒个懒腰。他的腰身,分明又粗了一圈儿。 没办法不粗,这日子过得滋润如油,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忙是忙了些,但都是有意义充实的忙碌。看着剑门一天比一天壮大,自己作为元老级人物,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努力,再努力,看看这片江山,日后究竟能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中等宗门,甚至,高等宗门? 胖子干咳一声,埋头继续审理各种事务。 笃笃笃! 敲门声响,有执事前来禀告道:“张长老,山下来了四个人,说是你的同门师兄弟……” “什么?” 张江山猛地站立而起:“走!” 人已灵敏地冲了出去。 他虽然肥胖,但毕竟还是名武者,基本的轻功修为颇为不俗。 山下,苏向阳四人被剑门的迎宾弟子接待安排在山麓的庭院中奉茶——四人持梁丘锋书信前来,说是门主以及长老们的师兄弟,那些接待弟子哪里敢怠慢。 梁丘锋等一班剑门元老出身荒洲终南剑府的事情众所皆知,纵然许多后生弟子新加入峰,但对于这些背景也是有所了解的。 于是先安顿四人,然后第一时间派人上去禀告。 苏向阳几个却坐不住,纷纷走出庭院,东张西望。因为赶路而风尘仆仆的面容,满是惊叹之色。 关于峰,关于终南剑门,纵然早在梁丘锋口中得知。只是梁丘锋语焉不详,说得笼统。况且耳闻岂有亲眼目睹来得真切,那种感官上的冲击力鲜明无比,让人激动。 一路穿行,阡陌相连,一幅幅忙碌而意味着丰收的景观,看得目不暇接。 如此规模景象,只怕已经超过了剑府。 实在难以置信。 梁丘锋等人南下才多久?固然接受了创造基业的事实,可没想到这份基业会如此朝气蓬勃,规模庞大。 这差不多已赶上中等宗门的范畴了吧。 正在四人看得惊叹之际,张江山下来了,一眼便认出了他们。 “苏向阳?” 直呼其名。 与此同时,胖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想当初,正是苏向阳和张志明带头,反对梁丘锋的南下计划。故而对于他们,印象并不怎么样。 “张……张师弟。” 苏向阳讪讪然叫唤了声。 目前彼此身份际遇早已不同,但在不清楚的状况下,只能和以前那般称呼。 不用多久,左铭、江表全等人也闻讯而至。同为剑府卫队弟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亲密,久别重逢,倒是欢喜。 当被问及境况,苏向阳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左铭等人也知道山脚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带苏向阳四人上山,坐落下来。喝过一杯茶后,苏向阳源源本本将经历说了出来。言语之间,满是苦涩唏嘘,等说到重逢梁丘锋的时候,才显露出欣然来。 听完,跟随南下的诸人无不露出庆幸的神色:好在当日毅然选择跟随了梁丘锋,否则落魄潦倒的很可能便是自己了,或者小命难保,谁能想到剑府大部队竟然没有依约迁徙到神洲呢? 真是人生选择,一步对是天堂;一步错是地狱。 话说回来,难不成梁丘锋早有预料,这才大胆南下? 想着,又觉得不可思议。 苏向阳交出梁丘锋的书信。 张江山看过信,脸色才有所缓和。 一番寒暄后,经过简单的商议,苏向阳四人的职务安排便有了着落。当然不可能当长老,而是从较为普通的执事做起,日后看表现擢升。 这也是梁丘锋的意思。 同门情谊,当分情形而定。一味迁就,反而不美。 对此,苏向阳等人早有心理准备,没有丝毫不满:机会是人给的,能否取得成就,获得荣光,则要靠己身不懈的努力才行。 他们已经有些迫不待及,要立刻开展工作。 这是一次新生。rs 第两百四十九章:白首秘境 (新的一周,尝试着求推荐票!) 轰隆! 猛地响雷,须臾间乌云密布,道道闪电如同银蛇闪烁,充满了大自然的不可抗威能。 雷电交加,黄豆般大的雨点很快劈头盖脸地打落。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还在赶路的人们急忙四处寻觅,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不用多久,位于官道边上的一座茶棚便挤满了人。位置不够坐,许多人只得挨个儿地站着。 人群中,有普通的百姓,也不乏气息彪悍的武者。 当然,原本坐着喝茶的百姓早识相站立起来,把位置让给到来的武者——虽然王国律令健全,武者不得肆意杀害无辜百姓。只是律令的东西,当信当不信,当奉当不奉。在城外地方,如果得罪了武者,不说被杀,被人随手打个残废什么的,也够哭一辈子了。 因为白首山的存在,白元城一带,武者往来,非常密集。不说附近的各大宗门弟子,外来武者更是不少,常年络绎不绝。 他们奔赴此地,目的便是白首山。 白首山,山高百丈,绵延千里,形成一个圆形的地势。四周高,中间矮,凹落下去,好像一个脸盆似的。 盆地里,是大片的荒原地貌。 正是这一片荒原,里头居然隐藏着非同小可的奥秘——白首秘境的入口处,便在其中。 白首秘境发现于五百二十年前,与其他秘境比较,它具备几个显著的特点: 其一:秘境常年开放,不存在周期; 其二:秘境入口天然生成屏障关卡,如同阵法禁制般,唯有破解的人,才能获得进入的资格; 其三:秘境里头的空间并不算大,数百亩而已。说具体些,设置如同一座废墟的城市,没有天材地宝,没有矿石药草,有的,却是堪称宝库的无数珍罕武题。 对,就是武题。 武题的形式千奇百怪,形形色色。或是一座石碑,或是一扇墙,或铭刻于巨石之上……甚至于,还可能是你脚下踩到的,一块碎石…… 白首秘境的形成一直是个谜,数百年来,不知多少大人物穷经皓首,想要获得真相,都无功而返,唯有悻然作罢。 秘境内存在数以万计的武题,而且都是玄阶以上的,以及不少地阶级别的,天阶武题都有。 如此奇特而宝贵的地方,简直就是个取之不尽的宝库,从被发现的那时候开始,便源源不断地吸引着八方武者的来临。不过真正能堪破秘境入口禁制,进入其中的人并不多。 那么阵法禁制,灵动非常,如同具备灵性般,殊然不同寻常。一些自持修为高深的武者,本以为随手可破,不料苦苦研究破解了漫长的时日,终究不得其门而入。 久而久之,便流传出这样的说法:秘境有宝,有缘者得之。 至于有幸进入秘境的人,进去后立刻被里面海量的武题所吸引,沉迷进去,不知光阴过,等待学有所成,出来的时候,却都白发苍苍了—— 白首秘境,名字因此而来。 在整个玄黄大陆,白首秘境都称得是一处名地,家喻户晓。平日里,不知多少武者,宗门高手也好,散修也好,纷纷来到白首山,看能否有机缘破解禁制,进入秘境。 只要学得一门高阶武技,那都是受益无穷的事情。 因为秘境的特殊性,也成为最自由最开放的地方。最初的时候,有大宗门企图将白首秘境纳入自己的管辖范畴内,不让外人染指。因此派遣高手,驱逐行人,要独霸起来。 哪里想到霸占期间,宗门内无一人能进入白首秘境,那也就意味着毫无好处而言。更因为霸道的行为,引得天下武者同仇敌忾,合而攻之,最后落得宗门败亡的凄惨境地。 从此以后,再没有势力愿意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于是,白首秘境便成为大陆上最为开放的秘境。就算不是武者,普通人,你要是觉得能破解禁制,你也可以来撞大运。 然而这大运也不是那么好撞的,众所周知,破解禁制都或多或少存在遭受反噬的风险。 白首秘境的反噬尤为凶猛,如狼如虎,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受伤吐血,甚至走火入魔—— 直接被反噬巨力抹杀的武者,数量可也不少。 如斯,一般人岂敢随便尝试。就造成了一种怪现象,每天奔赴白元城,来到白首山的武者也不见少,可真正敢于着手破解禁制的,却少之又少。等闲时候,好几天都没见到一个。 人流的旺盛,倒带动了白元城的繁荣,一跃而成为神洲洲域屈指可数的大城府。 “听说了没,前天美玉公子按耐不住,要下手破解秘境禁制,苦思一天一夜,还是遭受到了反噬,好在他够果断,自砍一臂,这才避免了更严重的后果。但从此以后,美玉公子就变成独臂公子了……” “啧啧,他修为已是气道八段了吧。如此了得,都还破不了禁制。” “气道八段算得什么,以前还有武王来白首秘境的,但都铩羽而归……那秘境禁制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诡秘得很。” “哎,要是我能进入就好了。听说里面存在天阶武技,学成之后,出来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哈哈,那你不去试一试,碰碰运气?” 那人讪讪然摸了摸鼻子:“我是很想去,但算命的大师说我三年内都有祸事,宜静不宜动。” “切!” 众人直接鄙视:“胆小就胆小,扯什么算命大师。” 但大家都明白,这年头,胆小的人反会活得更长久,更安乐些。 熙攘的人群内,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静静地站着,倾听着,间或流露出深思的神色。 正是历练的梁丘锋。 这已是与苏向阳四人分别的一个月后了。 一路行,一路看,并没有遇到,而或做出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大事来。 对于白首秘境,他以前只偶然闻其名,如今临近白元城,听着诸多的议论,莫名有些意动,不禁沉吟起来。 这一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半个时辰后,风停雨歇,挤在茶棚的众武者早忍不住,轰的奔出去,各走东西。在其中,前往白元城的人数最多,浩浩荡荡,形成一支散乱而热闹的大队伍。 梁丘锋便夹杂在人群中。 虽然想去白首山看看,但这时候,先到白元城落脚,不失为稳妥的选择。rs 第两百五十章:白元城 (过渡之后,精彩即将到来!) 白元城,四四方方,占地甚阔,观其规模,差不多能与淮左府有得一比。进城之后,见到车水马龙,非常热闹。 信步逛了一条街道后,梁丘锋购买了一份地图,找客栈住下,仔细看了一番。对于白元城附近一带的地理位置有所了解,迅速在脑海里勾勒起来。 六耳却显得有些无聊,而无聊的时候,它的嘴巴总是停不住,小爪子不断地从腰间的百宝囊中掏出可口的美食来。 这百宝囊是梁丘锋特地配给它的,里面装纳的除了食物还是食物,其中灵米最多,另外主要的便是各种灵菜灵果,还有一坛坛好酒…… 原本从剑门带出来的一袋子早被六耳吃个精光,现在百宝囊里头的,都是一路上购买的新鲜吃货。 以小家伙的食欲和胃口,即使梁丘锋身为剑门门主,只怕也很难养得过来。更不用说这个门主之位,目前付出远大于收入,更是捉襟见肘。 当初卖掉那块高品质蛟龙血石所带来的收益,几乎已消耗殆尽。好在剑门现阶段发展起来了,能初步做到自供自足,这才免掉了最大的后顾之忧。 只是这样,梁丘锋想要从剑门折腾些什么,也不大可能。 幸亏六耳不是一般的灵宠,小家伙除了能吃之外,还很能打,凭着小巧敏捷的体型身形,它还有特别的天赋——能“偷”善“抢”! 一路历练以来,梁丘锋遇到不少态度不善的武者,当其时梁丘锋都是默然而走,被人视为懦夫,只是这些嘲笑的人,事后都或多或少出了问题,要么是身上的财物不见,要么便是身体某些部件不见。 诸如种种,都是六耳的手段。 倒不是梁丘锋叫它去做的,完全是小家伙的主意,它可决不允许“坏人”对梁丘锋指手画脚,嘲讽嗤笑…… 对此梁丘锋也不去约束,只要六耳不胡闹即可。 通过“偷抢”手段,小家伙着实拿到不少好东西,能吃的吃掉,能卖的给梁丘锋变现。 于是乎,一人一猴成为了最佳拍档,着实闹出一路风雨。但六耳毫不留痕迹,那些人发现吃亏后气得七窍生烟,就是查不到是什么人做得手脚。 有了额外的收入,让梁丘锋的历练变得颇为充实,不过想要积攒丰厚的存款,那也很难。他固然没有大笔开销的方向,可身上有米,心中不慌,谁会嫌钱多着慌? 而随着修为不断上升,对于己身装备的需求水涨船高,间或想着,是时候弄些好装备了。 可以说,他现在全身上下,除了一把伤情剑拿得出手外,其他都是很普通的衣饰。 以前萧寄海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身为剑修,性命攸关,唯手中一口剑而已,一剑破万法。” 意思便是说,学剑的武者,要做到追求纯粹,意志单一,才能领悟剑法真谛,发挥出剑的威力。 然而梁丘锋并不把自己看做是那种极端的剑客,原先加入终南剑府的时候或者有这样的想法,但慢慢便有所改变了。或主观,或客观。尤其在误打误撞地学到《神打功》后,单纯学剑已不现实。 从《神打功》到要自创《神打三拳》,关于这方面的计划,他颇为看重,只比最核心的《剑心雕龙》差那么一筹。 拳剑结合,方为如一。 而《神打功》所具备的爆发性特质,更是成为压箱子绝学的不二选择。 既然不想做一位纯粹孤绝的剑客,那么花心思搞好装备,也是必然的事。比如说,弄一枚蛟龙血石戒指戴戴…… 那时候卖掉蛟龙血石,他也曾很不舍得。只是一块石头,能换得基业的蓬勃发展,还是很值得的。 白手兴家,不外如是。在如今剑府吉凶未卜的情况之下,自己背后有一份牢靠的基业势力在,总能带来心绪安宁。 其实南下开创基业之前,他曾经想过另一个可能性,便是到某些大宗门势力去当弟子。 天宝商行不是有大人物很想收自己为徒吗? 换句话说,不愁后路。 只是这一个选择,首先要建立在脱离剑府的前提下,而且还将抛弃张江山他们,显得自私。 人皆自私,为了前程总能做出些利好选择,并不算什么,特别在玄黄大陆上。可梁丘锋最后还是宁愿南下,从零发展。 最难的那一关,算是熬过来了,随后属于逐步收获的季节。 想到南岭那边的峰,剑门一天天的茁壮发展,梁丘锋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成就感十足的笑意。 “吱吱!” 六耳的叫声将他从遐思中拉出来。 顺眼一看,见到小家伙举着百宝囊,把口子拉得大大的。意思是在说:我吃完了…… 好家伙,记得三天前刚买了足足价值一千斤灵米的东西吧,这么快就啃光了。 “六耳,迟早有一天你会把我吃成穷光蛋!” 幽幽一叹。 猴子浑然不以为然,一只爪子搔头抓腮,又连连比划:这几天,怎么没人找茬呢。 梁丘锋脸一黑。 六耳脾性顽劣不用多说,但它还是有一定原则的——这原则正是梁丘锋的约束底线,便是不会无端偷抢。 不能无端,只好有理由。 最大的理由便是那些嚣张跋扈的家伙看梁丘锋不顺眼,欺负人。 这样的事情在实力为尊的武者世界内很是常见,练武之人,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很能打,能打就要找个目标当参照物,所以打打杀杀是家常便饭。 一路历练,饶是梁丘锋表现克制,也极少去参加搀和事件,但还是无法避免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当面挑衅。 而这些人,在六耳的眼中,统统是坏人。 既然是坏人,那么偷以及抢他们的东西,那是理直气壮的了。 小家伙的思维逻辑一向简单粗暴。 只可惜,近日没有遇见到坏人,让它好不手痒。 进了白元城,六耳的神态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依照认识,但凡来到这样人口密稠,武者往来的大城市,肯定有不少眼睛长天上的所谓“天才”人物了。 绝对的用武之地呀。 故而它急忙比划着,要梁丘锋要多出去走走。 不露脸怎么招坏人? 梁丘锋知道它的主意,哭笑不得——难道哥天生有招恨光环吗? “哗!” 突然间,街道下面传来巨大的惊叹声浪,似乎人们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物。 有事发生? 六耳第一时间便从窗户跳跃出去看热闹。 梁丘锋倒不急,而是走过去,俯首观望,看到底是什么个状况。rs 第两百五十一章:龙马公子 街道上人山人海,中间让出一条路径,形成万众夹道欢迎的阵势,将行走其中的白马骑士衬托得更加不凡。 此子身材挺拔,白衣白马,玉树临风的相貌,加上总是流溢在嘴边的脉脉笑意,简直就是个白马王子。他全身上下,从衣衫到佩剑,从悬挂在腰间的玉佩到右手中指硕大的宝石戒指,再到坐骑上纯金打造的马鞍马镫等…… 通体上下,无一处不奢华。 奢华之余,却又给人一种风流倜傥的味道,举手投足间,自有文雅气质流露,让人感到绝无暴发户的痕迹。 “翩翩公子”大概便是给他这样的才俊量身定做的形容词。 透过奢华背后,梁丘锋一眼就看得出,对方全身装备的事物,大大小小,每一件竟都是宝器级别的珍罕物品。 他整个人,就像一个移动的宝库,招摇过市,毫无避忌。 很快,梁丘锋注意到那匹宝马,双耳侧边,各自长出一根半尺长的奇角,角端分叉,如同古拙的树杈,具备一股难以言表的流畅美感。 第一时间,梁丘锋便想到了传说中的存在——龙! 龙之角。 他再去看马的四蹄,果然见到了完全不同一般马匹的蹄状,而是分开四瓣,极像爪子。 爪子尖端有幽幽的寒芒流露,锋锐之感令人不寒而栗,若果被蹬上一记,想必绝不会舒服。 “龙马!” 梁丘锋脑海里登时闪现出这一个名字来,掩饰不住地感到惊叹。 这可是玄黄大陆上最为拉风的坐骑之一,所谓“之一”能与之相比拟的绝不会超过一巴掌,例如金翅大鹏鸟。山河象寥寥几个品种。 传说中,龙马是龙与天马的后裔,具备无以比拟的血脉,速度如风如电,不避水火,能腾深渊。跨悬崖;可涉江河,越大海……再加上本身强大的战力,爆发起来,和初阶段的武王媲美…… 那么,能以龙马为骑的人物,岂会等闲? 怪不得一身宝器亮堂堂,视怀璧自罪于无物,谁敢轻易招惹? 梁丘锋嘴唇啧啧有声——自己那匹蛟龙驹也附带个“龙”字,可与人家的龙马一对比。便如同蛇比之于龙,相差不知多大了。 抛开些羡慕的念头,最后他的目光紧紧盯住白马公子的左边衣襟上。 一幅图案绣在那里,看得很清楚,是一座城池的图形,方方正正,线条简朴得和白马公子身上的衣饰似乎格格不入,但所有人望见这个标识。眼眸都不禁闪出敬畏而且狂热的光芒来。 龙城! 大陆上三大巨头之一的龙城标识。 永恒神教、天宝商行、龙城,三大势力。是玄黄大陆真正的三足鼎立者。它们各在不同的洲域,但影响早覆盖整个大陆。神洲洲域上的诸多王国,后面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三大势力的影子。 其他洲域的情况也差不多。 三大势力,建立都超过千年,根基深厚,底蕴浓郁。拥有着获得武道至高力量的真正大能:武神。 三大势力,各有特点,其中天宝商行处处与人交际,打交道,掌控着大陆主要的生意经营。财富无双;永恒神教麾下的王国最多,触角渗透各个洲域,人多势众; 龙城则最神秘,位于名洲。从城主到下面的弟子,总人数只得三百,可以说非常少的数量了。 然而就这三百人,却构成了足以影响大陆的巨大势力。原因无他,三百人中,每一位,都是万中无一的精英。光是武王,便超过五十位,说出来都吓死人。 而龙城当代城主徐见神,五百年前便晋身武神,如今修为深不可测。 能成为龙城弟子,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事情。但龙城收取弟子的严格残酷,超乎想象,否则也不会只得两百多的弟子人数了。 天下传闻,当今龙城新生代弟子当中,最为耀眼的便是龙马公子拓跋明华。 “拓跋明华?” 从街道上人们的议论声中,梁丘锋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骑着龙马,拓跋明华微笑着,款款而去,只留给街道两边无数观众一个潇洒的背影。 “吱!” 六耳纵身回到房间,站在窗户上,对着远去的龙马公子往地上啐了一口,仿佛在说:“有啥了不起的!” 梁丘锋无语,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小家伙的反应再正常不过。虽然说那龙马天资卓越,但拿来和六耳比的话…… 似乎没有太多的可比性——除非六耳变身后的真正形态,愿意让自己骑上去,成为坐骑。 嘿,倒是可以想一想的? “吱吱!” 鬼灵精怪的小家伙一眼就似乎洞悉了梁丘锋的念头,立刻摆出一副“瞧那出息”的姿态来。 梁丘锋哈哈大笑,走出房间,来到客栈下,要听听议论,获取些讯息。 因为龙马公子的到来,楼下几乎沸腾了。人人眉飞色舞,说得口沫子乱飞,好像见一见拓跋明华,能长命几年似的,夸张得不得了。 对于这些,梁丘锋亦不以为怪。人的心理微妙,天生对于强者有追捧之心,尤其是那些惊才绝艳,经历精彩的天才,更是焦点。 龙马公子弱冠之年,可已是气道八段的武者,非常有可能在而立之年晋身武王,那样的话,他将成为大陆最年轻晋身武王的才俊之一。 而关于他自幼习武而来,一连串耀眼的突破事迹更是数不胜数。天生神茂,一岁小周天贯通,成为武者……十岁成功突破,迈入气道境界…… 拓跋明华不但天赋极佳,而且气运通天。每次出外历练,皆有奇遇。比如说坐骑龙马,便是十五岁那年在洲域北面的广袤草原发现的,当其时龙马为幼崽,不费什么功夫便将其收为灵宠…… 诸多事例,随便拿出一件,便足以让许多武者惭愧至死。 人比人,气死人。 不得不说,天公绝不公。有些人奋斗一生,却孤苦伶仃,仍然是被践踏被欺负的一群人;而有些人刚出世,便享尽荣华富贵,集万众宠爱于一身。 听着身边近乎争吵般的讨论,梁丘锋举着一杯酒,慢慢啜着。面上的神态很奇怪,不是妒忌,不是向往,不是叹服,而是带着一些莫名的思绪,如同缅怀着什么。 不用多久,他便得知,拓跋明华之所以会来白元城,目标和许多武者一样,也是奔着白首秘境而来的。不仅仅是他,据说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还有不少年少成名的天才赶来。 风云动,相信白元城会变得非常热闹。 吱吱! 六耳居然在桌子上扭起了屁股,跳着自创的舞步:有热闹,最喜欢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二章:秘境之局 随后数天,梁丘锋都选择呆在客栈内,很少外出。一来借机潜心修炼;二来能避免许多麻烦。 如今白元城中,风云交际,诸多天才俊秀从各地奔赴而至,水深得很。 以前在荒洲,在剑府,人们视横空出世的梁丘锋为不世出的天才,可拿到神洲洲域,与神洲的才俊相比,却有些不够看了。 毕竟他正式涉足武道的年龄太老了点。 年过二十,气道初段,如斯修为境界只能算中等。当然,如果正式计算修炼的时间量,又是另一回事。 但不管如何,梁丘锋觉得这时候张扬绝非明智。 倒是六耳闲不住,经常性跑出去耍。 对于它,梁丘锋一点都不担心。小家伙看着顽劣,不受约束,可在重大问题上,机灵得很。最起码,除非面对武王,否则它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梁丘锋没有出门,但在客栈里吃饭的时候耳濡目染,听到了丰富的讯息,不出门也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 龙马公子……丑剑客……狂刀人屠……神教圣女慕容霏霏…… 每一个名字的背后,或代表着一股雄浑的势力背景,或表现出傲人的个人天资;每一个名字,熠熠闪光,在整个大陆响当当,广为人知。 听着近乎狂热的议论,梁丘锋不禁叹息——相比起来,以前呆在荒洲,竟有些井底之蛙的感觉。真是不抬头,不跳出来,不知天地广阔。 在这个波澜壮阔的真正大世界,自己实在渺小得很。“梁丘锋”这个名字,说出去的话,只怕别人都是一脸茫茫然,就差写上这么一句:你是谁呀! 这么多天才俊秀云集白元城,其实并不奇怪,因白首秘境的存在,每年都有无数人物蜂拥而至,想通过己身的天赋才能,破开秘境的禁制,从而一举成名天下知。 然而白首秘境的禁制,向来皆与里面的武题秘藏齐名。 难! 简单地说,其实那变幻不定的禁制形式,亦是武题的一种。 每一年,白首秘境入口处的阵法禁制都会变动,表现出不同的形式。比如说今年是一片风景;第二年就可能会是一幅画了;后年又可能变幻成一团光…… 林林总总,非常独特。 不同的形式,不同的特性,破解手段需求亦然不同。 正因为这样,不少人年年都来,就是抱着今年不成明年成的心理,反正先观望,如果真有几分把握,才会真正动手。 这样也不怕受到反噬受伤了。 不过如同龙马公子这个级别的,大陆新生代最为拔尖的那一撮人物,却是第一次到来。 据说在过去三年,龙马公子一直在龙城闭关。近期修有所成,才破关而出,要代表龙城行走天下,踏遍九洲。离开名洲后,第一站抵达的便是神洲,并赶到白元城,可见对于白首秘境的重视度。 永恒神教的圣女慕容霏霏也是差不多。 可以说,两大巨头的新生代代表人物驾临白元城,足以吸引到无数人的目光。或正因为两人的到来,从而引起连锁反应,让更多的天才俊秀闻风而至。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中,提及最多的字眼,便是“天才”二字。 听得梁丘锋耳朵都有些长茧子了,还有这么一种错觉:在这白元城,遍地天才,随便掉个砖头下来都能砸到个天才。 不过他也深知,天才群体之中同样分高低档次,讲究大了去。 “就当趣闻见识听罢。” 梁丘锋相当放得开,也不存心要去攀比争执什么。 七天后,该筹备的事物基本完成,梁丘锋结账离开客栈,带着六耳,正式奔赴白首山。 白首山距离白元城不过半天路程,不用多久便赶到。 一路上,武者人数明显增多,有独个儿的,有成群结队的,越靠近白首山,越是密集,彷如赶集似的。 人多了,自然容易产生矛盾冲突。 在路上,梁丘锋已遇见好几拨大打出手的了。他也不去起哄凑热闹,瞥一眼即掠过去。 当登上白首山时,不禁吸一口冷气。 山上密密麻麻全是人,简直是人的海洋。 俯览下面的盆地,人数顿时锐减。和山上的人群不同,盆地的人大都是盘膝而坐,面朝注视着同一个地方。 似谷非谷,椭圆形的一个隘口。隘口两边各有两根古色生香的石柱子拔地而起。 柱子顶端雕刻有瑞兽,依稀是貔貅。 近十丈方圆的隘口如同一片光幕,如梦似幻,看不透进去。只能见到灰蒙蒙一片,好像浓郁的雾气,很是神秘。 这,便是白首秘境的入口处。 盆地上坐着的众多武者,无论老少,便都是静静坐着,凝视光幕。仿佛哪里有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磁石般吸引着他们的目光,难以挪开分毫。 相距太远,一时间看不真切。 但梁丘锋心知肚明,如果下到盆地,位置接近,聚精会神参悟的话,便能真正看到秘境入口的禁制形式为那般了。 通过一番观察,他忽地发现,盆地上的武者,他们坐着的位置,一圈圈,存在着井然分明的秩序层次。 这层次,与盆地的天然地势浑然一体。层层往下,层层深入,而最深处的地方,便是秘境入口的光幕所在。 “一共有九层……” 梁丘锋默数了下,得出最终的具体数目。 眼下盆地外三层的武者人数最多,第四层开始锐减,往下越来越少,最终的三层范围内,一个人都没。只有第六层处,寥寥坐着七个人,如同石雕木偶,一动不动,都不知在哪儿坐了多久。 比起盆地的人,云集在山上伸长脖子看的无数武者,他们便是观望的人,还不敢正式下去破解秘境禁制的,属于看客。 “看,盆地第六层有人动了。” “是白云尊者……” “他踏入第三层已足足三个月时间了,难道说终于又破解了一部分禁制,可以进入第七层了?” 人声鼎沸,下面白云尊者成为唯一的焦点。 就见他仰首举步,朝着三丈外的第七层盆地走去。 这么短的距离,换了其他地方,也许半步都用不上,但现在居然咫尺天涯,举步维艰。 一步、两步……眼看就要抵达。 “噗!” 一口嫣红喷洒而出,白云尊者面色大变,急速退后。不说进入第七层,就连第六层也不待了,飞快地直接退出了盆地。 就在那一刹那,光幕景观变幻,闪现出一幅图案来。黑白分明,竟是一副棋局的样子。 今年白首秘境的阵法禁制,正是棋局。 “他失败了……” 潮水般的惊叹声,从山间响起。叹声之后,静寂一片。rs 第两百五十三章:重逢 失败之后的白云尊者,神色带着不甘心的悻悻然,恨恨地看着秘境入口的光幕,一跺脚,转身飞掠而去。 “滚开!” 叱喝声中,双掌一拍,将刚好挡在路上的两名武者给拍得吐血摔倒。 身影一闪,已不见影踪。 他竟是一名武王级别的大人物。 被武王迁怒,打得吐血重伤,两名武者只得哑巴吃黄连,暗叫晦气,当了人家的出气筒。 梁丘锋挤在人群中仔细观望,刚才一瞬间,光幕所闪现出的棋局形势在脑海浮现—— 线条纵横,白色黑色的棋子特别分明,两军对垒,绞杀在一块,局面错综复杂,环环相扣,虽然只是一个棋局,其间却凛然地迸发出令人心寒的杀机,毫无掩饰地扑面而来。 “嗯,这棋局之复杂,实在匪夷所思……” 梁丘锋并不懂棋,未曾与人对弈过。然而光幕所见,印象深刻,生根了似的在脑海里不断出现: “大龙拼杀于中原,边角纠缠不休……黑白双方互相渗透,非常微妙古怪。若代入黑棋,则黑棋随时被围杀殆尽;若代入白棋,白棋同样岌岌可危,转瞬将被连根拔起,满盘皆输……” “无论黑白,竟都是无解的死局,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不知不觉间,梁丘锋双眉紧皱,陷入沉思当中,对于周围一切事物,皆不再留意关心。 “该怎么走,才能破解此局……”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毫无希望,不管怎么走,都是死……” “死!死!死!” 他神态蓦然变得狰狞,眸子有血丝蔓延,一粒粒黄豆般大的汗珠不住地从青筋毕露的额头上滚落。 六耳感觉到了不妥,警觉地双耳竖立,搔头抓腮,赶紧伸爪子去推搡。 然而梁丘锋毫无知觉般呆立着,失魂落魄的样子,面色变得病态的殷红,仿佛随时渗出血来。 “荡!” 危急时刻,泥丸宫世界一声钟响,清越悦耳,发聋振聩。 伴着钟声,依稀有一道浩然的龙影飘拂而过,拖出一道长长的轨迹,极像一柄横贯长空的宝剑。 剑影龙影,浑然一体。 钟声一响,纵横交错的棋局如幻影破灭消失,黑白棋子皆了无影踪,仿佛从来都不存在。 眼前青山苍翠,人群汹涌;耳边声音鼎沸,又有山风呼呼。 终于回到了真实的世界当中。 梁丘锋心有余悸,自己刚才刚从死门关上晃荡了一圈,几乎死于非命。 那光幕,那棋局,那禁制,竟具备如斯威力?自己不过心念一动,想尝试破解一二,魂神意念立刻便被牵涉卷入进去,陷入棋局的黑白之争中,差点万劫不复。 好在《剑心雕龙》再一次及时显威,现化出撞剑钟的形声来,挽狂澜于既倒。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梁丘锋环顾左右,发现其他武者并未有异样,应该是他们在看见光幕显化棋局的时候,立刻采取了必要的规避措施,这才避过风险。 经验。 毫无疑问,他们具备相关经验,以前的时候肯定有不少类似于梁丘锋这般的人,被动地陷入险境。当事情传扬出去后,被人引以为鉴。可怜梁丘锋初来刚到,对于白首秘境并未有太深刻的了解,这才中了招。 毕竟道听途说,不可能获悉所有的事情。 适才精神被卷入禁制当中,相当于尝试破解了一下,只不过惨败告终,还差点搭上性命。经过一番精神层面的拼搏,他感到十分疲惫。 百元秘境,果然名副其实,绝非随便能投机的。 想了想,他决定再度返回白元城休整,养好精神再说。 骑在蛟龙驹背上,疲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双眼皮忍不住打架,很想倒地好好睡一觉。 这般表现,对于一位气道武者来说,已算罕见。好在钟声响得及时,并未造成精神层面的创伤,否则有得养。 六耳瞧见他萎靡不振的模样,很是担心,紧张地在一旁照看着。 离开了白首山,往白元城方向走,迷迷糊糊的不知走了多远,就在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一把娇脆的声音响起:“梁丘锋梁门主?” 回头一看,香风袭人,一队人马来到,当先一骑,乌发如云,身材火爆,竟是位娇艳的女武者,系一袭火红披风,非常的英姿飒爽。 看着眼熟,只是梁丘锋的思维明显变得缓慢,好一会才想到:“振远商行三小姐?” 来人正是振远商行三小姐杨霜岚。 在终南剑门崛起,又有炼丹大师鲁大师担任太上长老后,淮左府一带基本所有的宗门势力都派人前往峰恭贺,其中包括振远商行。那时候,杨霜岚亲任使者,因此与梁丘锋见过面。 不过当其时双方的见面,只是寒暄一番,略略提及往后彼此的生意来往,并未深入交谈。 杨霜岚更是没有看出,这位年轻得过份的剑门门主居然便是当日卖给她蛟龙血石的人。 对于这件事,梁丘锋自不会点破。 点头之交,就当相忘。 没想到远离唐王朝后,彼此却在白元城再度相遇了。 杨霜岚风尘仆仆,面带一丝倦色,观其阵容,应该是跑生意而来。 振远商行虽然比不上天宝,但在神洲洲域也颇有声名,生意做得很大。故而很多时候,杨霜岚都得亲自出马,经营运作。 “原来是三小姐……” 因为疲惫至极的缘故,梁丘锋的舌头像卷了个鸡蛋,说的话语都打着结。 杨霜岚立刻看出了他的不妥,问:“你怎么啦?” “我想睡觉……” 说着,梁丘锋竟真得趴在马背上,片刻后呼呼大睡起来。 这让杨霜岚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难道他受伤了? 杨霜岚正想上去看个究竟。 吱吱! 一只猴子飞快闪现,双臂挥舞,口中大叫。示意不让任何人接近梁丘锋,否则它就不客气了。 “嘿,好可爱的袖珍猴。” 杨霜岚明眸掠过好奇的神色,转瞬不见。对于女子来说,天生似乎总喜欢些小动物,比如兔子小狗呀之类的,猴子也能包括进来。 在她看来,这袖珍猴是梁丘锋豢养的灵宠,等于一只低阶妖兽。 杨霜岚不以为意地策马靠近,要看梁丘锋的状况。 “吱!” 六耳猛地人立而起,毛发蓬张,发出尖叫。 嘶! 杨霜岚的坐骑被吓得前蹄一软,跪倒在地,好在杨霜岚见机快,飞身跃开,否则便直接摔地上了。 不仅仅她的马,后面扈从们的马匹,不管事蛟龙驹,还是靑磷马,纷纷吓得马屁股战抖不已,情不自禁跪倒在地。弱一些的乌棕马,竟然屎尿都吓得拉出来了,臭烘烘的。 一叫之威至斯? 杨霜岚等人眼勾勾地盯着站在蛟龙驹背上的六耳,无不露出震撼之色:显而易见,这小家伙绝非表面看着那么玲珑可爱,很可能会是一头妖兽异种,甚至乎,拥有上古神兽的血脉…… 目光隐晦的变化,顷刻间反映出了这一刻的人心。rs 第两百五十四章:故人?敌人 梁丘峰猛地扎醒,呼的坐起来,第一时间下意识地左右观望,看自己是否会处于一个危险的环境位置里头。 但见周围一片安静,椅桌摆放得整齐,自己正坐在床上。 这是客栈的房间? 已经回到白元城了吗? “吱!” 熟悉而亲切的叫唤声,来自六耳。 正因为有小家伙的存在,梁丘峰才敢放心地沉睡。脑海里记忆的画面流水般涌现,记得很清楚,沉睡之前与怀左府振远商行的三小姐杨霜岚相遇…… 笃笃笃! 敲门声起,有人在门外轻声叫道:“梁门主,梁门主你醒了没?” 稍作收拾,梁丘峰去开门,见到一位圆脸女子等在外面。 女子看见他,连忙施礼,说道“三小姐有请”。 跟随她转过一条走廊,在另一面的厢房中就见到了英姿飒爽的杨三小姐。她换了一身装束,紧身的嫩绿绸衣,外罩白色甲衣,一根紫色绸带束住满头黑丝,将其成熟的魅力尽显无遗。 前凸后翘,如同一颗饱满甘甜多汁的水蜜桃,令人恨不得马上扑上来咬一口。 梁丘峰却明白俏丽妩媚的外表,只是对方一种表现于外的颜色罢了。杨三小姐在怀左府左右逢源,呼风唤雨,本身拥有的实力不容小觑。 “坐吧,梁门主不必拘束。” “多谢三小姐。” 杨霜岚道:“何必三小姐长三小姐短的?直接叫我‘霜岚’便可了。要不我也不叫你‘梁门主’,叫声‘梁大哥’如何?” 梁丘峰干咳一声,面皮莫名有些涨红:他实在欠缺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不大适应这种场合的客套。 杨霜岚抿嘴一笑,目光落在梁丘峰肩膀上的六耳,颇感好奇地道:“梁大哥年纪轻轻就开宗立派,成为宗门之主,真是了不起。在咱们怀左府,你已是一位大名人了。” 梁丘峰摸了摸头:“三小姐,‘大哥’之名我担当不起,叫我名字即可。” 对于他的窘态,杨霜岚大感有趣,吃吃笑道:“我倒忘了,你年纪应该比我还小些,那就叫梁弟吧。” 额…… 梁丘峰无语,却也不想再在称呼的细枝末节上纠结不休,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杨霜岚问:“梁弟,你这只灵宠……” “不,它不是我的灵宠。” 梁丘峰打断道,顿一顿:“它是我的朋友。” “朋友?” 杨霜岚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怔住:一个武者,一头妖兽,怎么成为朋友? 梁丘峰没有解释的意思,稳稳地坐着。 肩膀上的六耳很是高兴地仰首挺胸,居然还吹起了口哨。 “好吧,是朋友……”杨霜岚轻轻带过,问起关键性的问题:“你的朋友是个什么妖兽?” 作为振远商行的三小姐,自幼便被灌输培训诸多生意经。像商行这样的生意,涉猎五花八门,要学习非常多的知识才行。纵然如此,可她也看不出六耳究竟是个什么出身。 袖珍的体型,却仿佛蕴含着强大无匹的爆炸性力量,尤其发怒之际,气势蓬发,隐隐有万兽之王的霸道,凌厉如芒。 一声鸣叫,便让诸多马匹惊慌失措,跪地臣服。 要知道,这些马匹可不是普通的坐骑,比如那蛟龙驹,哪怕对上中阶妖兽,也不遑多让。 梁丘峰眉头一皱:“怎么啦?” 杨霜岚便把他昏睡后的一些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六耳护主心切,不让杨霜岚等人接近。后来更是直接驱策蛟龙驹,将梁丘峰带回白元城。 那蛟龙驹早被小家伙驯服得五体投地,叫去东绝不敢向西,它敢于不听梁丘峰的话,也不敢不听六耳的。 回到白元城后,或者看到杨霜岚没有恶意,才允许她叫人帮忙,在客栈住了下来,安顿好梁丘峰。 杨霜岚叹了口气:“梁弟,你的灵……朋友确实不同寻常啊,发怒的时候,连我都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这便叫发怒? 真正发飙的时候那才叫可怕呢…… 梁丘峰心里暗道,回想起一幕幕六耳现出真身肆虐敌人的场面,大杀四方,何等威风。 嘴里搪塞回答道:“其实我也是无意中捡到它的……”当下将怎么遇见六耳被蟒蛇猎食,怎么出手相救等一系列事情说了出来。 他只说了前面部分,至于后面的重点,一概略过。 听完,杨霜岚微微沉吟,只怕心里认定,这是梁丘峰故意编造的故事。以六耳表现出的气势威能,怎么会被普通的蟒蛇猎食? 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不好多问,怎么说怎么听。涉及双方利益时,认真谨慎分辨真假,以作决策就好。 杨霜岚主动与梁丘峰交好,首先便是因为彼此都是怀左府的人。振远商行与地方上的各大宗门势力打好交道是本能的行为,做生意嘛,最讲究和气生财。比如天宝商行那样,交际满天下,生意也就满天下。 当前振远商行虽然势力还算不错,但只是集中在怀左府,以及唐王朝中,出到外面,影响力便大减了。 振远商行有心拓展商路,要打开唐王朝相邻几个王国的市场,便必须做出新的尝试和努力。 这一趟杨霜岚率众奔赴白元城,便是怀着这么一个心思而来的。 不过有机会遇到梁丘峰,杨三小姐毫不介意打好双方的关系。 本来新建立的终南剑门,一个区区下等宗门,无需太过看重,但谁叫剑门有个炼丹大师的武王呢? 鲁大师的坐镇,足以改变剑门的分量。 杨霜岚这才会亲自登上峰恭贺,那时候就是冲着鲁大师而去的,对于门主梁丘峰,除了觉得年轻之外,并无太多感觉——直到今天的他乡偶遇。 袖珍猴子的出现,让梁丘峰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尤其是,杨霜岚感觉到梁丘峰当前的修为,明显比当初提升了。 短短时间内,修为境界提升,由此可知,他具备有不俗的天赋前景。 年轻有天赋,性格稳重,再加上有武王前辈护住,与这样的才俊结识,百利而无一害。 于是两人品茶说话。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杨霜岚在说,梁丘峰在听,表现得有点木讷。 这让杨霜岚很是郁闷,比起梁丘峰,她曾与无数的天才俊秀打交道谈生意,而那些才俊大部分都会主动讨好自己,因此生意总是很顺利地便能做成。久而久之,足以让她自傲。 年轻貌美,家境丰厚,智慧与美貌并存,杨霜岚当然值得骄傲。 只是这些,在貌似木头人的梁丘峰面前,统统失去了光环魅力,梁丘峰仿佛完全没有注意,以及在意过一些,就当她是个普通的女子,聊聊天,如是而已。 至于谈生意方面的合作,梁丘峰更是回绝得干脆:“我虽然是门主,但不管生意的事,可以的话,请去找张江山长老。” 得,谈话越来越无趣。 梁丘峰请辞,准备回去房间内静静冥想,恢复精神面貌。 “哈哈,霜岚,我又追到你了。” 一把故意笑得很豪爽的声音中,一位翩翩公子昂首跨步而入,腰间佩剑,手执一柄洒金扇,身后永远跟着数名气息强横的跟班。 梁丘峰双眸一凝:认出对方是个故人……或者说是敌人更贴切些。 银月公子苏兴平。 想当初,在怀左府的时候,双方曾经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交恶,起了冲突。离开怀左府的时候,苏兴平还专门来堵人,最后好在鲁大师出面,才将他们赶走。 冤家路窄,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白元城撞见。 “是你?” 苏兴平立刻认出了梁丘峰。rs 第两百五十五章:我要和你决斗 “是你?” 苏兴平认出梁丘锋后,双眸一缩,立刻便有杀机涌现。 对于梁丘锋,他早视为夙敌。其在淮左府,出身高贵,乃三大公子之一,自幼享尽荣光,跋扈横行,向来罕有人敢挫其锋,尤其同辈的青年人物。 梁丘锋可以说是一个例外。 误会也好,莫须有也好,既然他银月公子出了手,对方便只能乖乖受着。梁丘锋胆敢负隅顽抗,便是死罪。 如果不是鲁大师三番几次相护,苏兴平早将梁丘锋干掉了。因为鲁大师的缘故,后来他才一直按耐着,不去找梁丘锋的麻烦,只想寻找一个适合的时机再痛下杀手。 他要藉此告知别人:招惹到银月公子的下场。 这一等,便是数月,然后便是十多家南岭下等宗门联手袭杀却被终南剑门化解为无形,联手进犯的武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报,以及鲁大师担当剑门太上长老的消息。 毫无疑问,出手者定然是鲁大师无疑。唯有武王级别的大人物,才能辗压气道层面的武者。 万万没有想到,鲁大师竟涉入得那么深,不惜亲自出手,大开杀戒。归根到底,很可能是那位女子的原因。 要知道作为炼丹大师的鲁武王,他向来性格怪癖,喜怒无常,也极少动感情。找他出手炼丹,非得大出血不可,还要看他心情如何。 鲁大师在三湘府独来独往,未曾听说替谁出头过的。 现在,却不惜帮剑门做打手,行事大反常态。由此可知,定然是他非常疼爱新收的女徒弟,这才做个太上长老。 夭夭容颜无双,当日一见,苏兴平便有惊艳之感,想及夭夭与梁丘锋之间的密切关系,他对于梁丘锋的恨莫名又增添几分。 只是鲁大师公开坐镇终南剑门,很多事情都不大好办了,唯有一直忍着。 眼下在白元城,意外与梁丘锋相遇,所有不满的情绪刹那间点燃。 “苏公子,你想做什么?” 杨霜岚一个箭步,拦在两人之间。 苏兴平剑眉竖起:“霜岚,你和他很熟?” “当然啦。” 杨霜岚甜甜一笑。 梁丘锋忽道:“三小姐,你我只见过两三次而已。”他并不想领这种情,特别是很可能火上加油的情。 杨霜岚很不满他的不解风情,眨了眨眼睛:“那又如何?这不更证明我们一见如故嘛。” 苏兴平听着越发勃然大怒,他喜欢杨霜岚,并追求了好几年的事情,整个淮左府都是知道的。不过杨霜岚对待他一直很冷淡,总得不了手。这一趟,听说杨霜岚被家族派遣,前往白元城开拓商路,苏兴平不假思索,沿途跟来,要上演一出万里追红颜,真情护美人的好戏来。 因为他知道,表面上杨霜岚在振远商行内很是风光,实则受到兄弟姐妹的排挤。 振远商行为家族生意,和天下间所有的家族一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内部之间少不得争权夺利。 上一次杨霜岚得以买到一块极品品质的蛟龙血石,打造成饰品进行拍卖,着实让振远商行大出了风头。在商行内,她一时风头无两。正因为如此,让一众兄弟姐妹大为眼红。 一番倾轧之下,杨霜岚不得不暂时离开怀左府,出外开拓商路。 这样的生意项目说着好听,但风吹雨打,危机四伏,不是那么好做的。有成绩还好,如果铩羽而归,便会饱受指责。 苏兴平便考虑到了这一点,准备在杨霜岚倍感失落挫折的时候出现,一举俘虏美人心。实在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梁丘锋突兀地冒了出来,这不是拉仇恨吗? 瞅见苏兴平难以掩饰的怒意,六耳唯恐天下不乱地当即冲他扮个鬼脸。 苏兴平一见,简直七窍生烟:区区一只袖珍猴都敢呲牙咧嘴的了,这还得了? “梁丘锋,我要和你决斗!” 这话说着冲动,其实属于激将法。他修为境界力压梁丘锋,只要对方受不住激,想怎么打便怎么打了。 杨霜岚面色一沉:“苏兴平,你摆明了便是欺负人。” 苏兴平不理她,阴沉沉一笑:“梁丘锋,枉你还是一门之主,整天躲在女人后面,脸红不?” 激将法升级。 梁丘锋淡然道:“我没空。” 说罢,大踏步走出去。 苏兴平勃然色变,就要动手。 杨霜岚的声音传来:“你出手,我就出手。” 苏兴平面色变得极为难看:“霜岚,为什么你一定要护着他?”他实在想不明白。 如果说当日鲁大师出面作梗,是为了收徒弟,但杨霜岚呢? “我欣赏他。” 这一句话,差点让苏兴平三尸神暴跳而出。不过他既为淮左府三公子之一,绝非莽撞肤浅之辈,追逐杨霜岚,除了垂涎此女的美色外,更多的原因还在于家族联姻的利益方面。 如无必要,他并不愿和杨霜岚动手,撕破脸皮。 “好,霜岚,我给你面子!” 牙缝挤出句话后,他狠狠瞪了梁丘锋一眼,朝另一个方面走去。 “吱!” 密切关注的六耳很是失望地叫唤了声,苏兴平没有暴走开打,让小家伙相当不痛快。 梁丘锋晒然道:“放心吧,他还会再找上门来的。” 吱吱! 六耳果然变得兴奋。 “但我跟你说呀,不要总是抢着出手,我也得历练历练……” 嘎嘎! 六耳报以夸张的笑声。 目送一人一猴离开,杨霜岚美目闪动,觉得有点疑惑:面对苏兴平的挑衅激将,梁丘锋的表现出奇的镇定而淡然,绝没有实力有差距而感到畏缩,反而像很有底气的样子。 不答应决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决斗无聊。 “不应该呀,他哪里来的底气?” 杨霜岚一时间难以洞悉。 她挺身而出,本想着帮梁丘锋解围,间接对鲁大师示好,卖个人情。但现在看来,这人情却没卖好。至于苏兴平那边,她其实也不愿意得罪过深,毕竟银月公子后面站着个苏家。 这一次,杨霜岚看着选择站在了梁丘锋这边,实则很有分寸,拿捏得准,就知道苏兴平不可能直接对梁丘锋出手。 苏兴平如此沉不住气的话,也许早就陨落了,焉能成长至斯。 看着自家小姐眉头微蹙地发呆,身边的贴身丫鬟心里轻叹一声:“每做一件事,小姐都要衡量左右,真是太累人了……这一次开拓商路颇不顺利,回商行后,不知要招惹多少非议指责。”rs 第两百五十六章:剑法进阶 本来一片混沌的泥丸宫世界,显露出清明如水,其中一口悬钟形体赫然,隐隐有实质化的趋势。 钟体古朴无华,但模糊间却有道剑形龙体缠绕其上,形成脉络之状。 这道龙体看着非常含糊,痕迹极淡,然而仔细关注,竟感到怦然的气息,仿若具备生命特征,日后壮大后会活过来一样。 《剑心雕龙》的小成之境。 梁丘锋欣喜地发现,遭受白首秘境阵法禁制反噬后,己身的魂神居然有了一个跃然的进步,终于跨过了束缚已久的瓶颈。 从现在开始,镇压魂魄世界的练剑钟不再仅作为被动的存在,而是可以主动驱使,发挥作用了。 从被动到主动,变化非常大。 最起码,梁丘锋不用整天提心吊胆钟声时灵时不灵的了。以前遭遇绝境,比如破魔境界面对妖魔的夺舍等,虽然《剑心雕龙》总能及时护主,扼杀危险,但这样不明朗的情况始终让人心存不安。 谁知道哪个时候,这钟声就不响了呢? 这样的情况更加表明,梁丘锋固然获得了张祖师的衣钵传承,可由于本身修为实力跟不上,因此难以真正发挥出这门绝世剑法的杀伤威力。 如今,一切皆已不同。 梁丘锋睁开双眼,跃身下床,反手拔出伤情剑,一剑朝六耳刺去。 永字八剑,点剑式! 六耳早有预备地飞身跳起,敏捷地躲过去。 从开始到现在,陪伴在身边的六耳便一直是梁丘锋最佳的修炼假想敌,通过小家伙的辅助,他才能一遍一遍地领悟到实战的奥妙之处,从而使得修炼武技的速度事半功倍。 无论是步法,还是剑法,而或心法,都是如此。 而六耳自也是早已习惯,一看到梁丘锋的动作,便知他要干什么。 不过自从小家伙经历第三次蜕变,得以显化真身后,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无限拉大,梁丘锋的剑就很难挨着六耳的身子了。 “吱吱!” 六耳落身于木桌上,显摆地冲梁丘锋扮个鬼脸,要刺激他焕发斗志。 “嗤!” 迎接它的,是凌厉的剑势。 伤情剑从反手角度,匪夷所思地从肋下穿出,攻击而来。 捺剑式! 这一捺,好像梁丘锋身后突然长了根尾巴似的,甩动飞扬。表现在剑法上,居然给予人一种剑刃灵动柔软的美感,仿佛鞭子。 毫无疑问,《剑心雕龙》上的突破,让梁丘锋对于《永字八剑》有了一个全新的感悟,以及掌握。 貌似很久,都没有如此大的进步了。 以前呆在峰,忙着剑门的事情,不可避免分心分神。那时候没办法,权宜当做是一种积累的过程。 厚积薄发,亦有功劳。 “吱!” 面对梁丘锋神来一剑,六耳有些讶然地叫唤了声,猛地身子化为虚影,在桌子上消失。 下一刻,它已飞身勾在墙上了。 但梁丘锋攻势不减,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竖剑式、撇剑式……接二连三攻去。 刹那间,房间内破空声嗤嗤大作,剑影满室。 剑影当中,一道敏捷的影子穿梭往来,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始终不让剑锋碰到一下。 最开始的时候,六耳其实并不怎么上心,只拿出四五分的实力来与梁丘锋见招拆招,以此迁就配合。但数剑之后,梁丘锋今天施展出的剑法微妙至极,稍不注意便会被刺中。 于是乎,拿出的实力由四五分,渐渐提高到六七分……八分…… 慢慢地,六耳露出凝重之色。更重要的是,随着剑法挥洒,梁丘锋的永字八剑依然在不断地融合进步,越来越潇洒自如,法度圆融而成势,剑意贯注。剑锋刺出的破空声则一点点降低,最终消失,无声。 剑出无声! 这本身便是一种剑法很是难得的境界了。 “吱吱!” 满室剑影突然一缩,凝聚一点,前所未有的犀利。 数根金毛飘落。 退到墙根的六耳很是不满地摇头,它头上的一撮金毛当中分开两瓣,显得有点狼狈。 梁丘锋哈哈一笑,收剑而立,只觉得情绪澎湃不已。 一番领悟,一番实战,永字八剑终于近乎圆满,日后学剑,练剑,彻底可以归纳进八剑范畴。 他明白过来,八剑真正的意义精华,在于八种攻守轨迹规律,完全掌握之后,天下剑法万变不离其中,至于招式那些,却都是皮毛,不值一提。诚如张祖师所言:“夫神思方远,规矩虚位,刻镂无形。” 便是这样的意思。 当然,即使梁丘锋领悟了《永字八剑》的真谛,但要想在真正的实战中击败六耳,仍是不可能的任务。毕竟当前的演练,小家伙只一味退避闪躲,没有任何进攻对抗,根本不公平。 如果双方拿出真正实力,决一死战的话,将会是另一种情况。 纵然如此,被梁丘锋刺掉了几根金毛,也让六耳非常不爽,呲牙咧嘴地冲梁丘锋招手,示意“再来”。 那就再来。 潜心有所领悟后,梁丘锋战意蓬勃,立刻进行第二轮的演练。 一个攻,一个守。 攻者尽所能,守者亦全力以赴。除了细微的破空声,房间内静悄悄,外人哪里想得到里头正在练得不亦乐乎? “呼呼,休息一会!” 梁丘锋毫无仪表地躺在地板上,手脚摊开成一个大大的八字形,嘴里大口喘着粗气。 一番奋力演练,消耗极大,饶他已经气道三段,丹田真气颇为深厚,也禁不住无止休的挥洒。 但很快,吞食了一颗恢复元气的丹药后,等真气有所恢复,一人一猴便继续。 武道修炼,最讲究的便是有所悟,有所破。 领悟可遇难求,突破则先要达到极限的地步才行。 难得现在既有所悟,便当极力追求突破。 接下来一连三天,梁丘锋足不出户,呆在房间内苦练不已。那边杨霜岚本还以为其出了事,敲门问候,得知他在苦修,这才作罢。 翘首等待梁丘锋离开客栈,好痛下杀手的苏兴平亦是恨得牙痒痒的,心里揣测着这梁丘锋离开南岭,万里奔赴白元城,肯定是为了历练。 历练历练,得到野外才算,整天躲在房间中算是怎么个回事?这样的话,又何必离开峰? 他肯定是怕了自己,才不敢出门…… 苏兴平得出这么一个答案来,深以为然:“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 狠狠呸了一口。 …… 其实抵达白元城后,杨霜岚表现得很忙碌,第一时间便拜访白元城城主,然后便是各大宗门势力。 她倒不担心苏兴平会乘虚击杀梁丘锋,城中自有秩序,一般情况下武者都会遵守,否则闹大了,被王朝的人视为逆贼就不好了。无论是梁丘锋还是苏兴平,在这白元城都属于外来者,没有什么背景可依靠。不像在淮左府,根基深厚的情况下,苏兴平就算在闹市杀人也没事。 杨霜岚更担心的是商行上的难题。 本来她打算,要在白元城开设一间振远商行的分行。 开设分行本身不难,有钱有人手即可,问题在于要想搞大,发展起来,那学问便深了去。首先要得到本地大势力的许可,以及支持。 相当不容易。 不说龙头位置不可撼动的天宝,白元城本地也有好几间商行存在,他们经营年久,早站稳了脚跟。对于外来抢食的振远商行很不爽,蠢蠢欲动。 这些杨霜岚心知肚明,也早有预料。但白元城乃洲域名城,声名远播,人流密集,商机无限,只要能在城中打下基业,便等于打开了第二个王国的商路,对于振远商行具备极大的利好方面。 所以,必须知难而上。 价值不菲的礼物流水般送了出去,但结果不如人意,得到的都是套路化的答复。有宗门人物,垂涎杨霜岚的美色,竟然提出只要杨霜岚陪他一晚*宵,他便能让宗门支持振远商行。 对此,杨霜岚断然拒绝,因此还得罪了人。 “三小姐,分行的事情可顺利?” 客栈内,梁丘锋看见从外面匆匆返回的杨霜岚,开口问道。 “还行……” 心不在焉的杨霜岚随口回答,顿一顿,问道:“你出关了?” “呵呵,只是养养神而已,算不得闭关。” 梁丘锋见她双眼有些泛红,却不多问。 杨霜岚“哦”了声。 确实,对于武者而言,几天的修炼完全属于小儿科。真正的闭关,大都以“月”,甚至“年”为单位的。 后面苏兴平的身影疾步跟随:“霜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有贼子欺你?我早跟你说了,何苦来着?只要嫁给我,振远与我苏家联姻,你我联手,想做什么生意,自然容易得多。再说,我是真心爱你的呀。” 最后这一句,让听见的梁丘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杨霜岚没好气地道:“苏兴平,别说得那么肉麻。大家都是明白人,演戏得有个分寸。” 径直回房去了。 吃了个闭门羹,银月公子心情很糟糕,望着梁丘锋,阴测测问:“梁丘锋,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城?” “快了。” “哦,真得吗?那我可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苏兴平毫不掩饰内心的杀机。 “我也是。” 梁丘锋的微笑,竟灿烂如春风。rs 第两百五十七章:再赴白首秘境 白元城风起云涌,小小客栈内苏兴平与梁丘锋之间的矛盾冲突根本不被人们所关注,每天不断地从白首秘境传回来的讯息才是众人追逐的焦点。 龙马公子、神教圣女慕容霏霏、狂刀人屠等一众俊秀天才都已奔赴秘境那边,开始了破解之旅。 白首秘境存在已久,每年都有许多杰出的武者人物企图破解入口禁制,获得进入的资格。 来的人多,但成功取得进入资格的少之又少。距离上次有人成功进入,已经有些年头了。 很多人都在观望,看下一位进入秘境的会是谁。 现在,当今大陆新生代顶尖级的天才俊秀一下子来了两位,代表着两大巨头势力的态度,公子和圣女,谁能破解禁制? 就在昨天,初显身手的拓跋明华很轻松便迈进了盆地第三阶,据说今天会再进一步,冲入第四阶;另一边的慕容霏霏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两人的出现,引得在场成千上万的武者侧目以待,觉得他们非常有可能晋身九阶,最终直入其门。 天才就是天才,顶光环而生,从不会让人失望。 有好事者统计玄黄大陆,以十年为一届,划分时代,比如新生代、中生代诸如此类的,存在各种各样的榜单排名,五huā八门。而无论是什么榜单,只要和新生代挂钩的,定然有拓跋明华和慕容霏霏的名字在。 由此可见,两人在天下间声名之盛。 听着看客们谈论得眉飞色舞的各类八卦内容。梁丘锋晒然一笑。他发现人心最喜欢干的一件事,便是排列出形形色色的榜单。甚至可以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榜单,藉此给天下人物排个高下,定个前后。 这些榜单,大都松散,不甚具有多少权威性,更多地在于民间流传,做口舌之好而已。 争辩的急了,直接动手决一雌雄的比比皆是。而为了榜单排名先后进行决战的武者更是多如牛毛。俗话说得好:“想扬名,想立威,上榜单!” 这些事物,在梁丘锋看来,却有些无聊。以前在荒洲,虽然也存在榜单的说法,但绝没有神洲洲域那么的名目众多。 什么绝色榜什么天才榜什么潜龙榜什么武王榜 诸如此类。光听着,便让人感到晕乎。 不过榜单的作用,还是颇有效果的。最起码,梁丘锋听了这么多天,着实记住了不少人名。 吃早饭的途中,不断有武者神色匆忙地往嘴里塞点食物。然后往外走,要赶赴白首秘境看热闹。 对于很多人来说,观看俊秀们破解秘境禁制的过程,比擂台上的决斗更有兴趣,更觉得新鲜。 今年白首秘境入口显化的据说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非常形象,更加引起人们的好奇心。 因为平日里。对弈搏杀是很多武者的爱好之一,倍感亲切,相当有代入感。 梁丘锋走回房间的过道上,迎面与杨霜岚相遇,其后面跟着一队人,全部是她带来的手下。 “三小姐,你们要去哪里?” 杨霜岚面露苦笑:“准备回淮左府了。” 观察打点之后,她认为在白元城开拓商行分行的计划不具备成熟的实施条件。虽然分行建立得起来,但将很难取得成功的机会。既然如此,与其白白扔钱下来,浪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不如先回淮左府,筹谋另外的计划。 “你呢,是否要一起回去?” 梁丘锋摇了摇头:“我暂无返回南岭的打算,而是想历练一番。” 杨霜岚点一点头,表示理解,忽然问道:“你可曾去过白首秘境?” 慕名来白元城的武者,十有八九,肯定都会去白首秘境那边看一看。即使不具备破解的能力,但当观众伫望一番,亦算是一种阅历,或有感悟。 “哈哈,霜岚你何必问?他肯定已经去过白首秘境,更肯定的是碰了一鼻子灰,所以灰溜溜跑了回来。” 苏兴平阴魂不散地出现。 梁丘锋面色不变地道:“确实,一不小心遭受到了反噬,所以这些天一直呆在房间内静养。” 苏兴平登时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遭到反噬?难道你下场尝试破解禁制了?” 杨霜岚惊讶地问。 梁丘锋摇摇头:“还没有,只是一次意外被波及罢了。” 杨霜岚恍然。 苏兴平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既然无法真正动手将对方打倒,不如改变策略,用言语狠狠羞辱梁丘锋一番,嘴炮也是他银月公子的强项。 杨霜岚看不过眼地道:“意外有甚奇怪的,自从白首秘境被发现以来,不知多少强横的人物都遭受过反噬,负伤退走。依我看,还是件光荣的事。” 这却是实话,不说远的,光近日来,便有白云尊者破解失败,返回白元城休养,他可是武王。 苏兴平极不爽杨霜岚总是帮梁丘锋说话,冷笑道:“人家是主动尝试,下场破解禁制,自然勇气可嘉。可梁门主你就搞笑了,看热闹都差点赔上性命。真要下场,你敢吗?” 梁丘锋淡然道:“我正准备动身出城,前往秘境。” 此言一出,众皆一怔。 苏兴平不信地道:“梁丘锋,别光顾着说大话,小心被闪了舌头。” 白首秘境神秘而诱人,里头存在的秘籍宝库,论数量论品阶,纵然拓跋明华这等天之骄子都为之动心,想要破解进去,其他人就不用说了。哪怕普通级别的武王人物,都会前来尝试一二,希望获得更高阶的武学,打通升级之路。 可以说,除了极少数的高阶武者外,没有人不想征服这个充满了奥秘的秘境。 不过诱人的东西往往风险并存,阵法禁制的反噬伤害亦非一般人能轻易承受得起。一不小心,幻想破灭,下场凄惨。例如退回白元城的白云尊者,估计得静养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巅峰状态。 故而,这么多年来,在白首秘境那边,从来都是围观者如山,敢于下场者寥寥。 梁丘锋不过气道初阶的修为境界,就敢下场去? “呵呵,我若下场,苏公子,你敢吗?” 梁丘锋的反驳言语犀利无比,一下子让苏兴平呆住。 银月公子冷哼一声:“你想死,我才不会陪你疯。霜岚要回淮左府,本公子自然要陪护左右。” 杨霜岚忽道:“梁弟你真要下场破解禁制,说着我都心动了。这样吧,反正不急着回程,我就跟你一块去白首秘境,替你压阵。” “什么?” 摆明态度被弄得不好下台的苏兴平面色难看至极。 “吱吱!” 那只该死的袖珍猴还挑衅地冲着他叫唤,如同在说:“梁丘锋下场了,你敢不敢?不敢便是缩头乌龟” 苏兴平神色阴沉:“不用看着我,梁丘锋,你能做的事情本公子自然也能做到,奉陪到底。” 他决定拼一把,反正按照实力对比,决不信梁丘锋能比自己走得更远。若梁丘锋逞一时之快,不知进退,断送于白首山,便等于轻易而举地除掉一个眼中钉,何乐而不为?再说他离开怀左府时,父亲可是给予了一件宝器极品的装备,效果奇妙,关键时刻足以应付许多突发状况。 如斯,还有什么可怕的? 杨霜岚决定与梁丘锋去白首秘境看看,便命人暂且再在客栈住多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微,梁丘锋准时醒来,来到楼下,不多一会,杨霜岚一行,以及苏兴平都来到了,开始奔赴白首山。(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八章:挺身而出 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饱含情绪的议论不休,白首秘境的场面,如同一个盛大的露天聚会,热闹气氛滚滚。 梁丘锋等人的到来,好像水滴入大海,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作为默默无闻的外来者,作为普通的气道武者,哪里有谁认识他们? 倒是有些蕴含异样的目光,不停地落在杨霜岚身上,在她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上游弋不定。 杨三小姐懊恼不已。 如果在淮左府,受到如此露骨的“注目礼”,她定然会暴起揍人。可惜所在的是异国他乡的白元城,许多事情必须忍着。 “啊哈,这不是三小姐吗?” 就在他们穿过人群,登上白首山的时候,前面人们自动分开条路径,让出个人来。 此人衣装粗犷,与众不同地左边胳膊打赤膊,显现出肌肤上一片狰狞的刺青图案,是一头龙状的妖兽,呲牙咧嘴,作咆哮状。 他脚踏芒鞋,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一垛野草。乱发下五官凶狠,一双眸子看着杨霜岚,毫无掩饰地露出yin邪的光芒,仿佛在审视着一个白嫩的羔羊,只需张大口,便能活活吞下。 “墨雄于?” 杨霜岚神色戒备。 对方是白元城本地大宗门赤阳宗的长老,气道九段的修为,手握权柄。 在杨霜岚找赤阳宗商谈生意之际,正是墨雄于接待了她,并直言不讳地提出要求:如果杨霜岚能与其*宵一度的话,赤阳宗就会支持振远商行的分行计划。 羞恼不已的杨霜岚断然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 拒绝人,也就容易得罪人。 故而在寻思一番,觉得分行前景黯淡的情况下,杨霜岚干脆早点撤走,以免生变。 不料在白首山,冤家路窄,又被对方碰上了。 勉强一笑:“见过墨长老。” 墨雄于双手叉胸,怪笑道:“三小姐,我的建议你考虑得如何?” 杨霜岚忍气吞声回答:“事关重大,妾身得回淮左府与父亲大人商量下。” “桀桀,依本长老看,三小姐是想逃吧。” 被他炙热的目光瞧着,内心的秘密无所遁形,杨霜岚曾自以为得意的长袖善舞功夫毫无用武之地。 她突然发现在没有背景没有实力的情况下,自己是何等无助? 本来站在她身边、恨不得贴身一体的苏兴平脚步悄然挪了挪,以此拉开与杨霜岚的距离。这时候,银月公子可不想让墨雄于误会自己与杨霜岚有什么密切关系,以至于遭受池鱼之祸。 他倒不是畏惧。 作为苏家嫡子,自幼便经历诸多历练,也曾见过大风大浪。当初即使面对身为武王的鲁大师,他都敢于放狠话,可见一斑。 但此地不是淮左府,与杨霜岚之间的关系更不足以让他挺身而出,来一场极具风险性的英雄救美。万一惹毛了墨雄于,一掌将自己拍死了,那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杨霜岚呀杨霜岚,叫你装清高,叫你傲,现在看谁能救你……” 内心深处甚至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念头。 这一幕,被杨霜岚看在眼内,意料之中。苏兴平口口声声喜欢自己,不过是些公子哥儿的游戏之言,做不得真。她冰雪聪明,早慧眼识破,因此对于苏兴平,从不曾假以颜色。 豪门世家,纨绔生性多凉薄,唯利益为主。 杨霜岚出身商家,岂会被几句花言巧语哄骗到。苏兴平孜孜以求,不过看中她的身子,以及身后的商行利益罢了。 可这些,比起身家性命,皆是浮云,随时可抛弃。 所以眼下苏兴平的表现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更加让人鄙视。 自家小姐被人逼迫,杨霜岚带来的手下皆露出愤愤然的神色来。他们虽然技不如人,但不代表会贪生怕死。作为跟随杨霜岚多年的武者,忠心度毋庸置疑,随时可以为杨霜岚牺牲。 但杨霜岚绝不希望有这种事情发生,局面还没有到那个份上,让手下白白送死,简直愚蠢之极。没有了这一班心腹,就算能安然回到商行,势单力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她一咬银牙,道:“墨长老多虑了。” 对于墨雄于的作风,她早打探清楚。十足的狂人,最喜欢持强凌弱,因好色而施与暴行。看中的女子,只要没有什么势力背景的,直接掳人办事。对方哭喊呼叫,对他反而是最大的享受。 因他是赤阳宗的长老,本身实力又不俗,王朝官府方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把事情闹大,都懒得过问。 杨霜岚当前所能凭仗的,唯有商行这个背景了。 墨雄于冷哼一声:“三小姐,那些小把戏只能哄哄三岁小儿,敢施在本长老身上,是想侮辱我的智慧吗?” 咄咄逼人,丝毫不给情面。 “大庭广众之下,阁下难道想强行抢人?” 旁边突兀冒出一句话来。 杨霜岚惊讶地看着梁丘锋,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 另一边的苏兴平则看白痴般盯着梁丘锋,心想这人是不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的了,竟敢顶撞墨雄于。 “你算什么东西!” 墨雄于须发蓬张,随手一巴掌扇去。 梁丘锋早有预料,伤情剑第一时间出鞘,横剑式。 砰! 并不巨大的闷响。 梁丘锋连退三步,但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而墨雄于却罕见地露出一丝惊异之色来,沉吟不定。 怎么可能? 苏兴平眼珠子差点瞪掉在地。 梁丘锋不过区区气道三段左右的修为,竟能挡住墨雄于的一击,简直颠覆认知。 对了,这一击,墨雄于肯定没有发挥几分力量,过于轻敌了,这才能让梁丘锋钻了空子,抵挡下来。 然而即使如此,以气道初阶的境界,完全挡住了气道顶阶的攻击,也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刚才那横档的一剑…… 苏兴平眸子炽热,脑海不断回放刚才梁丘锋的剑势轨迹,越是体味,越觉微妙无比,难以捉摸。 “正是这一剑……” 他猛地想起在淮左府的时候,自己第一次汹涌出手,也是被梁丘锋一剑阻拦住。 两剑的招式明显一模一样,只是眼下梁丘锋挡住墨雄于的这一剑,所表现出的精妙更上一层楼了。 进步,毫无疑问的进步。 计算时间,苏兴平莫名有些心悸。原本在他的心目中,认为梁丘锋当初能使出如此神奇的剑势,已是极限,达到了剑道上的一种极致。否则,那时候他也不会让梁丘锋交出秘籍口诀来,企图谋而夺之了。 可以说,几番对梁丘锋的谋划,其中相当一部分的原因,便在于这份来历不明、威力奇妙的剑法之上。 在苏兴平看来,此门剑法,极可能是天阶武学。 天阶武学,那可是顶尖宗门都垂涎追求的功法呀。 苏兴平动了心思,一点不奇怪。 求之不得,而梁丘锋在剑道上的浸yin竟然又有了新的进步,实在让人心惊。好像身边潜伏着的前景无限的对手一样,必须除之方能安心。 好在,今天梁丘锋不知轻重地冒犯了墨雄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最好的结果,便是墨雄于一举击杀之。可惜那样的话,自己想要获得那门剑法秘籍的可能性也等于零了。 诸多念头纷沓而至,苏兴平心思百转,却在思虑着能否渔翁得利的可能性。 杨霜岚飞身来到梁丘锋身边,关心地问:“梁弟,你没事吧。” 梁丘锋摇了摇头:“还好。” “你,你……谢谢你。” 一向口齿伶俐的杨三小姐喉咙莫名有点堵,真是没想到面对如此强人,梁丘锋会替自己说话。 小小一句话,却是冒了生命之危险。难道是,他喜欢上自己了? 不可能…… 回想彼此面对的时候,梁丘锋淡然的表现,哪里有丝毫动情的态度流露? 杨霜岚阅人多矣,真假一看便知。 而以梁丘锋的聪慧,自然也能知道杨霜岚三番几次的回护,仅是蜻蜓点水般的示好需要,谈不上什么。 梁丘锋微笑道:“不用谢,若不是我,你也不用上得白首山来。” 言下之意,就是说事情有因有果,挺身说话,只为了承担这部分责任。如果杨霜岚不是想看他下场破解禁制,也就不会来白首山,或者便不会碰到墨雄于了。 杨霜岚嘴角露出苦笑:“不是这样子的……” 她却心知肚明,墨雄于根本便是冲她来的。很可能早就盯着,只等自己出城。否则这边人山人海,哪会那么巧遇上? 瞅见两人的关怀态势,苏兴平气打一处来,暗骂一句:该死的奸夫yin妇! 完全不理会骂词不当。 墨雄于目光凶猛,如择人而噬的凶兽,咧嘴笑道:“好哇,看来本长老近年少出手都让人忘记了。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逞英雄。” 提神凝气,全身骨节爆豆子般发响。 梁丘锋神色凝重,同样缓缓举起伤情剑。 两人这一个动静,很快惊动了周围。数以百计的武者纷纷把关注的目光从盆地那边挪移过,自发地围绕成一个圈子,兴致勃勃地围观起来。rs 第两百五十九章:灭顶之祸 (努力调整状态中……求票票!) 白首山人流密集,人多是非多,每天经常爆发冲突,总有互相看不惯的武者大打出手,酿成流血惨案。 因此梁丘峰与墨雄于之间的交手,武者们不以为奇,反而感到兴奋,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来看: “谁不长眼睛,敢招惹墨雄于?” “这人看着好年轻呀,区区气道初段的境界修为,啧啧,真佩服他的勇气。” “很面生的样子,谁认识他?” 一片茫茫然,对于梁丘峰非常陌生,可以肯定,此子应该是外来者。 如此,倒能解释为何他敢于得罪墨雄于了。 无知导致的无畏。 只可惜,这样的无畏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在白元城一带,比墨雄于实力强横的人物不少,但论凶残暴虐,却没有几个能与墨雄于相提并论的。 消息传得很快,片刻功夫,往这边拥挤而至的人简直不可计数,人叠人的,几乎叠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 只是当众人洞悉对阵双方后,却有些失望。一面倒的虐杀,注定很难看到精彩的对决场面。 看客们的反应墨雄于全然不在乎,身上气势在不断提升。刚才梁丘峰巧妙的剑势让他抛掉了漫不经心,若下杀手,就一定要进行雷霆一击,不给这家伙任何喘息的机会。 只是那一剑,非常古怪,按道理,不该是这样等级的武者所有资格掌握的。难道说,此子背后依靠着的,是某个大势力? 想到这一点,墨雄于有些把捏不准。能成为赤阳宗的长老,他自然不是光靠武力的。恰恰相反,谋略方面的建树并不亚于他人。 要知道一年到头,从大陆各地慕名奔赴白首秘境的宗门俊秀络绎不绝,即使耳目最灵通的人,也难以认识周全。 忽然开口:“小子,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终南剑门,梁丘峰。” “啥?” 不说墨雄于,在场的看客们也是满头雾水,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终南剑门”是个什么样的宗门。 所有人都想不到,那就表示这个宗门肯定默默无闻,而且远离白元城,不知建立在哪个山旮旯里头。 玄黄大陆,九洲鼎立,没有人统计过到底存在多少宗门,也根本计算不清楚。反正大大小小,数以万计便是了。除了一些顶尖的宗门势力,它们声名耳熟能详外,武者们认知最具体的,大概便是本王国的宗门。 不过对于经常行走的高阶武者而言,别的王国,以及别的洲域,一些影响力较大的门派,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就算没有打过交道,最起码也耳闻过。 但是,没有人听说过“终南剑门”这个名字。 终南剑府倒有人知道,毕竟曾经的天下十大剑府,立派千年,声名累积。可很多人都知道,终南剑府位于荒洲终南山上,而且早没落多年,没了昔日的威风。 “哎呀,笨蛋,梁弟太实诚了……” 杨霜岚暗暗着急。 她原本想着梁丘峰可以故作高深,或者能镇住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会有个缓冲的余地。 “可他面对的是墨雄于呀,狡猾如油的老江湖,哪里会那么容易被唬住……” 转念一想,杨霜岚便觉得自己有点想当然,天真了。 边上还有个知根知底的苏兴平呢,看他的样子,肯定不爽梁丘峰狐假虎威,说不定立刻捅破出去。 “终南剑门?听都没有听说过,你可以去死了。” 墨雄于再无顾忌,狞笑着。 “住手!” 突如其来的叫声,随即人群中踏出一人来,气态沉稳。身上所穿衣衫,浑然不同武者风格的劲装,却更像商贾打扮。 其实他本便是生意人。 天宝商行,上至行长,下至学徒,向来皆标榜己身为“生意人”,并以此为荣。 都说商人充满铜臭,唯利是图,但只要穿上天宝商行标识的衣饰,所有负面的评介都会一扫而空,从而获得人们的尊重。 作为大陆三大巨头之一的天宝商行,它的成员理所当然受人重视。 被人打断的墨雄于原本十分不愉,但当看见对方时,不由神色一正,拱手道:“原来是铁长老,不知铁长老为何……”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铁忠大踏步走到梁丘峰身前去,面有喜色地道:“梁丘峰,你果然来到了神洲。” 这一幕,被众人看到,纷纷露出愕然之色。 天宝商行的总部便设立在神洲,所以在洲域的势力影响极为普及,就差垄断那一步了。 总部在此,商行人员的活动自然非常高调。 铁忠虽然只是个外事长老,远称不上是天宝商行的高层,但他的知名度丝毫不亚于一位武王级别的人物。 原因无他,只因其背后代表的是天宝商行。 真正的金漆招牌。 在场武者,十有八九都知道铁忠。问题在于铁长老怎么不理会墨雄于,却满脸欢喜地迎向那小子? 纳闷至极。 这边杨霜岚和苏兴平等同样不解,也许对于宗门而言,作为门主,梁丘峰和天宝商行打过交道,有生意来往,不足为奇。可看铁忠的姿态,完全不像是普通的生意关系。 见到铁忠,梁丘峰也颇感意外,放下剑,道:“铁长老,别来无恙。” 铁忠叹息一声:“是呀,荒洲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哎呀,你都突破气道,晋身大境界了。” 当其时在荒洲,梁丘峰明明还只是个劲道武者来着。如此惊人的进步速度,果然不愧“天才”二字。 “气道初段而已,惭愧。” 嘴里说着些客套废话,脑海猛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铁长老,小子有事询问,不知方便否?” 铁忠心情很好地道:“当然……” 转身面对墨雄于,笑道:“墨长老,不知你和我的这位朋友有甚误会,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就此揭过吧。” 墨雄于目光闪烁不定,心里却已在大骂:就说这小子有些来头,居然跟天宝商行有关系…… 于是试探地问:“铁长老,你的朋友是?” 铁忠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墨兄,实不相瞒,敝行杜长老很欣赏他,要收他为弟子。” “什么?” 墨雄于大吃一惊:“杜长老?” 脑海立刻浮现出一尊真正的大人物来,马上道:“误会,都是小误会。” 说着,还特地朝梁丘峰做个礼:“梁兄弟,这次是我唐突了,莫要见怪。他日有机会,请你喝酒。” 姿态迅速放低。 他倒不是怕梁丘峰,而是敬畏杜长老。况且,如果梁丘峰真成了杜长老的亲传弟子,前程似锦,不可丈量,意味可就不同了。倒不如现在彼此梁子未深,解开最好。 这一幕转折性的变化,让所有的看客目瞪口呆,不由得对这位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另眼相看起来。 墨雄于讪讪然离开后,梁丘峰马上追问道:“铁长老,你什么时候离开的荒洲?” 铁忠呵呵一笑:“此地人多口杂,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好。” 两人并未走太远,而是在山腰处找了个比较清净的地方坐下来。 人群蜂拥来白首山,不外乎为了观看破解秘境禁制的过程,因此都是往山头上站,山腰山麓这些地方,人并不多。 铁忠抬头望天,叹了口气,缓缓道:“阿里山脉妖兽暴动,荒洲生灵涂炭,真是惨绝人寰的境况呀。” 梁丘峰双眸一缩,静静倾听。 “幸好终南剑府提前发了警告,才稍稍让损失有所减少。只是经此一难,荒洲彻底荒废,煞气蓬发,元气混杂不已,连基本的修炼要求都难以达到。所以,迁徙是所有宗门的选择,包括我天宝商行。” 没了宗门,没了武者,商行分行存在的意义也不大了。 “对了,梁丘峰,你是怎么逃过大难,来到神洲洲域的?” 铁忠问道。 梁丘峰眉头一皱:“大难?你指的是妖兽爆发吗?” “不,不是。” 铁忠摇头否认,面色古怪地看着他:“我指的是终南剑府迁徙过程中,所遭受的灭顶之祸……” “灭顶之祸?” 梁丘峰霍然立起,神情激动。 果不其然,剑府真得出了事,以至于没有依照原定的计划漂洋过海,到达神洲来。 铁忠摸了摸下巴:“你不知道?如此说来,你当时根本不在迁徙的队伍当中?” “不错。” 梁丘峰沉声说道,想了想,讲自己一行如何成为先锋队,如何先行一步离开荒洲,坐船过来的。至于后面发生的种种,并未提及,因为和这件事本身关系不大了,没有必要说出来。 听完,铁忠微微点头:“张府主老武王果然深谋远虑,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来。一旦剑府在迁徙途中发生意外,还能存留种子。” 这个可能性,其实很早的时候梁丘峰便想到了。当其时,龙傲天、冷竹儿等资质出众的新生代弟子还留在孤山城,在兽潮随时爆发的情况下吉凶未卜,梁丘峰便成为唯一的希望。 当然,这个希望仅是一种预防万一的措施,所以才会有先锋队的形式,很不规范,重点还是通过此行考察梁丘峰的品性能力。 只不过,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很多事情,即使有老武王坐镇,却也难以避免。 “那剑府如今……” 铁忠遗憾地道:“遭遇灭顶之祸,我想,大概全军覆没了……” “什么?” 梁丘峰如受重击,茫然坐在地上。rs 第两百六十章:我还在,剑还在 (要对依然坚持投票打赏的读者书友们,报以真诚的敬意!谢谢!) 铁忠观察着梁丘峰的反应,眉头微皱,不过随即释然,倒能理解他如今的心情——不管怎么说,梁丘峰之所以能从卑微中崛起,横空出世,获得出乎意料的成功,和终南剑府密不可分。 没有那一次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宝贵机会,梁丘峰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如今听闻宗门遭受灭门之灾,敬爱的师门长辈们死于非命,怎么会不感到悲恸? 如果无动于衷,反而不正常。铁忠也会考虑引荐给杜长老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作为天才,可以傲,可以嚣张跋扈,但不能反骨。 这是天下间所有宗门势力都非常重视的大原则之一,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的却是白眼狼,有甚意义? “节哀顺变。” 铁忠的声音如同在云端传下。 半饷后,梁丘峰猛地抬头,沉声问:“铁长老,能否告诉我具体的情况?以及,谁下的毒手。” 铁忠道:“此事无需隐瞒,但我希望你能认清事实,莫要冲动,因为你的仇家是永恒神教。” 梁丘峰倒吸口气,对方所言,和自己心中所想非常契合。 接下来,铁忠慢慢将他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当日,在荒洲不甘于失败的天都门选择了向永恒神教臣服,成为附庸势力。而在撤走前夕,策划了阿里山脉妖兽暴动的阴谋事件。虽然此事因梁丘峰的无意察觉下,提前通风报信,但还是让天都门等成功离开了荒洲,逃入永恒神教所在的中洲。 那时候,兽潮爆发,位于山脉前沿的孤山城损失惨重,几乎被夷为平地。而负责镇守此城的龙翔天当看见铺天盖地的妖兽狂潮时,差点被吓得肝胆俱裂,心死绝望…… 也许这一刻,他最为懊悔的,应该是没有听从梁丘峰的劝告,提前撤退返回终南山。 兽潮爆发,整个荒洲洲域都受到严重的冲击,遍地废墟。 但最幸运的是,兽潮爆发没有多少天,阿里山脉深处传出惊天咆哮,如同不可抗拒的指令般。 咆哮之后,原本如雾气扩散的煞气竟又全部向阿里山脉缩回,而成千上万暴动的妖兽也仿佛得到了安抚,并重新返回山脉。 一场弥天大祸,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结局得到解决。 许多人猜测,或者是坐镇山脉的高阶妖兽发挥了作用。只是奇怪,高阶妖兽为何要阻住兽潮呢?而且听那咆哮之声,等级之高难以想象,恐怕远不止七阶八阶的层次。 然而在往上追溯,却更让难以接受。 阿里山脉,什么时候竟然存在如斯恐怖的妖兽? 铁忠开始的述说,并未直入主题,交代剑府的命运,不过梁丘峰也不心急,知道对方从兽潮开讲,定然有道理。听到恐怖存在的咆哮时,他脑海有灵光闪过,下意识地看向六耳。 果然见到一副挤眉弄眼的神态。 不是它还有谁? 这个事实却不能让别人知道,当即继续听铁忠的讲述。 兽潮大祸,最终没有造成毁灭性的的打击,可天地元气再度受到污染,已很难适合武者修炼。尤其距离阿里山脉最近的终南山,后山剑窟爆发,煞气冲天,加上潮水般妖兽的冲击,让好端端一座青山变得面目全非。 都说青山不老,然而在时光洪流的冲刷下,在沧海桑田的变动中,还是免不了黯然凋零的结局。 荒洲洲域本来灵气仅存的洞天福地,一朝被毁。 或者千百年后,当荒洲龙脉重聚,天地环境焕然之后,终南山可能会获得新生,但剑府上下的人却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他们迫切需要新的地方去重建宗门。 迁徙,不二选择。 在张行空等的领导指挥下,一切显得井然有序。可就在打包完毕,队伍朝着无定海峡的途中遭遇变故。 由于迁徙的人数众多,摩云苍鹰不可能承载得下,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乘马而行。 是夜,雷电交加,狂风暴雨。 子时之际,突然有人数不详的黑衣人夜袭剑府营地。 这些黑衣人中,领首的两人气息强横,竟然都是武王级别的人物。 纵然老武王机警,第一时间出来迎敌。随后张行空等率众奋起抵抗,悍不畏死。然而实力上的差距让所有反抗变得了无意义。 老武王的实力,在兽潮中曾与一头八阶妖兽插翅吊睛虎拼杀,吐过血,有伤在身,此刻面对强敌,很快便落入下风。 夜袭逐渐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剑府子弟一个个地倒下…… 一夜之后,世上再无终南剑府。 因为事不关己的缘故,铁忠的讲述不含多少感情波动。 梁丘峰听着,身子不自禁地颤抖。 这让六耳感到非常担心,害怕他会承受不住打击,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好在细微的颤抖慢慢平复下来,变得紊乱的气息也重归平稳,一点点松开紧握住的拳头,梁丘峰努力让自己的声调变得正常:“铁长老,恕我直言,你的描述比较大概化。” 铁忠回答:“当然,毕竟我可没有在场,没有亲眼目睹。” “那你又怎么知道是永恒神教下的毒手?” “因为我是天宝商行的人。” 这句话足以解释。 天宝商行分行遍天下,生意满大陆,耳目之多,难以想象。永恒神教这番出动了两大武王的举动行为,又怎能瞒得过他们? 也许,在夜袭发生之前,天宝商行便获悉了情报,只是没有通知剑府。 说得残酷点,他们本就没有这个义务。更不愿因此,而与永恒神教发生矛盾。 剑府上下,一夜被抹杀,事后对方应该也做了处理,故而让这个讯息没有散播出去,怪不得梁丘峰在神洲这边,不管怎么打听,都没有问到有价值的信息。 长吸口气,梁丘峰再问:“就真没有一个幸存者了?” “也许有,也许没有。” 铁忠的回答很模棱。 虽然获悉了永恒神教袭杀终南剑府的内幕,但始终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明确:“事后我天宝的人曾勘察过现场,没有见到尸骸,想必都被毁掉。” 听到这里,梁丘峰心中隐隐萌生一丝希望:也许剑府还有人生还……以老武王的智慧,和张府主萧长老他们的机灵,肯定会拼命创造出逃逸的机会……再说,不是还有一头摩云苍鹰在吗? 只是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这个希望极其渺茫。 “永恒神教!” 牙缝蹦出这四个字,充满了不可抑制的愤恨。 铁忠观察他的神色,道:“此事应该是天都门云墨江等人去到中洲后,请永恒神教高手过来做的。” “我明白。” 梁丘峰并没有说什么狠话,因为一点意义都没有。面对永恒神教这般巨头势力,随便吹口气,都能把自己给灭了。 铁忠叹息一声:“丘锋,现在剑府没了,你有什么打算?” “不,剑府还在。” 梁丘峰斩钉切铁地说道。 铁忠劝道:“丘锋,我明白你不好受。但现实如此,就必须接受,重新振作起来,才是英明之举。要不,加入我们天宝商行吧。实不相瞒,敝行杜长老一直都非常欣赏你,想收你为徒。你拜他为师,假以时日,修为突飞猛进,未必没有复仇的机会。” 剑府毁灭,梁丘峰成为无根之木,无水之源,当眼前有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高点,就不会再抗拒了。 顿一顿,继续说道:“要知道,杜长老可是高阶武王。” 一个武王的分量一十足,何况一个高阶武王。 这般机会,千载难逢,很难不动心。 “谢谢铁长老好意,和杜长老的厚爱,只是剑府还在。” 铁忠愕然:“你莫非气糊涂了?” 梁丘峰却目光清明地对着他说:“因为我还在,剑还在。” 声调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般,坚定无比。 “你!” 铁忠无语,第一次有了些恼意。觉得梁丘峰油盐不进,实在顽固至极,到了这般田地,居然还不醒悟过来。 “丘锋,你到了神洲,所见所闻,应该知道天地广阔,天才如云,竞争惨烈至极。你一个人,怎么去斗,怎么去争?” “认清现实吧,抛掉那可笑的幼稚坚持,我真不希望看到你陨落。” 然而梁丘峰依然立场坚决地摇头:“我知道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告辞了……”走出几步后,蓦然回头:“对了,铁长老,我在唐王朝的南岭成立了一个宗门,叫做‘终南剑门’,不过从今天起,它应该有一个新的名字:终南剑府!” “什么?” 铁忠着实吃了一惊:“你竟然开宗立派了?” 他本以为,小小一个先锋队来到神洲洲域后,肯定是就地等待剑府的大队人马来到汇合。当久等不至,资源耗尽,势必要为了生活四处奔波。 逃荒者在神洲洲域的生活,注定会窘迫艰辛,处处碰壁。 无论有什么理想梦幻,碰壁得多了,都会破灭。 一个人连活着都成问题了,谈什么梦想? 万万没有想到,梁丘峰的生活会是那样的,竟然成为了一个门主。 铁忠忽然发觉:自己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仿佛从未真正了解过。rs 第两百六十一章:是黑?是白 看着梁丘峰离开,铁忠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出来。 “我还在,剑还在,剑府依旧在” 脑海回荡着梁丘峰坚决的言语,这个听闻噩耗的年轻人虽然悲伤,但内心的坚持却更加稳固,没有受到丝毫动摇。 这样的坚持注定会荆棘满布,坎坷难行,显得非常不明智。 但这就是梁丘峰的选择。 他宁愿不要一片光明的天空,而决定蹒跚而行。 “愚蠢的家伙终有一天,你肯定会后悔的” 铁忠不禁嘴里嘟囔了一句,他从未曾遇到过这样的人。但目前看来所有的希望都不复存在,想了想,还是决定返回总部,将这件事禀告给杜长老知晓。 此事到此,终要告一段落了。 “梁弟,你和天宝商行之间” 杨霜岚惊疑不定。 “在荒洲的时候,与他们有些交集。” 梁丘峰没有具体说,既然拒绝了天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他的拒绝远比铁忠所想的要简单得多。 首先,梁丘峰拥有《剑心雕龙》这门剑道宝典,功法方面远远超前,根本不需要再去拜师;其次,成为那杜长老的真传弟子后,身份固然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安乐舒坦,但身为天宝商行的一员,很多事情将难以放手去做,比如复仇。 要知道天宝商行一向秉持“以和为贵”的生意原则,肯定不会主张对永恒神教的正面冲突。 第三,他不愿更不舍得放弃新建立的宗门。 剑府的延续,剑府最后的希望都在于此,要是梁丘峰都不再坚守,那么其他人更会失去信心。再无法得到发展,甚至于直接解散消失。 回想起在荒洲的点点滴滴,诸位长老无私的关怀,面对强敌时,剑府寸步不让的维护是呀,那真是一段温暖而难忘的岁月。 那时候。剑府遭受整个荒洲宗门势力的围攻胁迫,不惜冒着门派覆灭的危险,都没有交出自己。 现在,轮到自己力所能及地替剑府做些事情了。 “交集?” 杨霜岚尤感疑惑:会是什么样的交集,铁忠才会替梁丘峰出头解围? 但显然,梁丘峰没有深谈的意思,外人自不好问得太多。 边上苏兴平的神情更不好受,本以为梁丘峰今天十死无生的了,哪知道突兀就冒出个天宝商行长老了。轻轻松松将事情解决掉,让梁丘峰逃过一劫。 两者会是个什么关系呢? 银月公子陷入思考当中。 显而易见,倘若梁丘峰真与天宝商行有密切关系的话,便该转变策略方针才行了 作为三大巨头之一,天宝商行的威慑影响力实在太大。 突然间苏兴平觉得很头疼,发现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曾如此首鼠两端过,事情考虑得太多。患得患失,真是令人极为不爽。 但不想又不行 意外地获悉剑府的命运。哪怕结局很不愿接受,但终归了却一件心事,梁丘峰更加坚定了下场破解白首秘境禁制的念头。 希望在破解的过程中,能够受益匪浅,让己身的精神层面进一步实质化,从而提升《剑心雕龙》的感悟。 上一次意外遭到反噬却因祸得福的经历证明。《剑心雕龙》唯有在不断地进行高难度挑战当中,才能获得进步。 破解各种各样的武题,便是最好的历练。 回想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历程,无不昭示着这一点。只是以前的那些心法剑法,难度一般。所以从中获得的感悟相对少。 “哗,龙马公子又破解了一层,进去到第五层了!” “了不起的速度。” “果然天纵奇才呀!” “按照这个势头,难道只要一个月,便能最终破解,进入秘境?” “那倒不好说,越到后面越难。” 人群突然骚动,气氛热烈至极。 “看,神教圣女慕容霏霏也开始动了,紧随其后的样子。” “龙城与永恒神教向来不大对头,新生代两大杰出天才的抗争真是引人注目。” “哈哈,不枉我们坚守此地欣赏观看。” “成功了,果然圣女也成功进入到了盆地第五层” 又是一阵爆发般的喧哗。 前些日子,梁丘峰第一次来白首山观望,见到秘境入口光幕外的盆地天然生成九个阶层,又有外三层、中三层、内三层的说法。与秘境禁制的难度相对应。外围相对轻松些,越往里头,越是艰困。 阵法禁止的威力几乎将整个盆地范畴都笼罩住了,人走入盆地,便等于走进了禁制。 因为难易程度不同,外三层人数最多,中三层开始锐减。介于中内之间的第六层,那时候只坐着七个人而已。 但现在,只有四个了。 其中一个白云尊者闯关失败退出,而另一个干瘦的黑衣人此时赫然坐到了第七层的位置上。 他成功突破了! 这个黑衣人不知什么来头,非常神秘,头上戴着宽大的斗笠,遮掩住脸容,不让人看到。 而无数的观众也只知道黑衣人下场足足有五个多月了,至于其他,并无了解。 但现在,几乎所有的焦点荣光都聚集在龙马公子和神教圣女身上,其他人一概靠边站。 哪怕进入第七层的黑衣人也不行。 “我要下盆地了。” 说罢,梁丘峰迈着坚定的脚步,挤开人群,朝下方而去。他走得毫不犹豫,甚至乎都懒得去撩拨苏兴平。 比起修为境界上的追求,苏兴平根本不值得处心积虑去对付。 仿佛受到蔑视的银月公子面色涨红,大声道:“梁丘峰,本公子说过。你下得场,我同样下得。” 展开轻功,赌气地抢在梁丘峰面前去。 梁丘峰哑然失笑:原来激将法还能这么使用的,沉默是金,更胜于喋喋不休。 其实苏兴平倒不全是赌气,也是想尝试一下天下闻名的白首秘境禁制。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那般奥妙厉害。或者,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呢。 反正保持谨慎小心,一不对头便退出。 围观者众,敢于参与者少。因此梁丘峰与苏兴平两人飞身而下,倒吸引到不少目光。 “咦,有两名新人。” “是谁?” “完全不认识呀,究竟是什么来头?” “哼,一看便知道是两个愣头青,想搏出位的。我敢打赌,不用一时三刻,他们便会逃上来。” 白首秘境声名在外,平日里抱着赌一赌心理下场的人也是不少。只不过他们的结果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能进入第四层,已是非常好的表现成绩了。大部分的尝试者,基本都是狼狈而逃。 “嗯,其中一人先前不是和墨雄于有冲突的吗?” “对呀。就是他,本来还想着有一场好戏看。可惜天宝商行的铁长老替他出头化解了。” “天宝商行,难道他是天宝的人?” “不对,身上可没有穿着商行标识的衣饰。再说了,天宝里头新生代的天才俊秀,例如孟**、苏少微等,谁不认识?此子可面生得很。叫不上名字。” 议论纷纷,重点都在梁丘峰身上,主要还是因为刚才铁忠的出面。 对于在怀左府声名赫赫的银月公子,抱歉,这里是白元城。看客们不知道你是谁。 这就是区域性天才与全面性天才的最大区别,名声不在一个档次上。 其实一年到头,大陆各个洲域,各个王朝都会定期举办些竞赛,并且大都主要针对新生代的,让各路年轻俊秀登台竞技。一来能切磋比个高低,二来以此与诸多利益挂钩。 能在这些竞赛中脱颖而出的,大都能闯荡出属于自己的声名。 在怀左府的时候,苏兴平没少登台搏杀,并取得骄人的成绩,这才能被称为怀左府三大公子之一。 无奈神洲洲域实在广袤无垠,怀左府只能算是边角里的旮旯地,那里耀眼的光环拿不出手。 看客们的议论声很大,被苏兴平听见,愤然不已,心里暗暗决定:明年一定要冲出怀左府,参加唐王朝的大比,不敢说取得优异成绩,最起码能混个脸熟 当脚落实地,察觉到异常的梁丘峰当即盘膝坐下,闭目沉思。 六耳不离身,早让它躲进怀内,以免受到秘境禁制的反噬。 小家伙十分聪慧,它的灵觉感受到空间的异样,绝非单纯的蛮力所能破开的。于是乖乖睡在梁丘峰的怀内,关闭了灵识,不去与禁制接触对碰,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坐定之后,在《剑心雕龙》的加持下,梁丘峰迅速进入到一种安静空灵的状态,开始放出一缕意念来尝试。 嗡! 天地景象为之一变。 身子好像突然进入到一个房间里头,四面是墙,却无门无窗,如同封闭式的环境,让人颇感压抑。 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木桌子,桌面黑白纵横,却有一副棋局。 “这是” 走近一看,梁丘峰发现这棋局与上一次所见的,光幕表现出来的棋局截然不同。摆放在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少了许多,双方的纠缠交集似乎也简单了些。 看样子,这禁制存在很多重,而每一重,皆以不同的棋局形式表现出来。 唯有破解棋局,才能成功进入下一个阶层。 棋局两边,各摆着盛放棋子的篓子,黑白分明。 可以选择黑,或者白。 是黑,是白? 梁丘峰沉吟着,许久拿不定注意。(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二章:英勇表现 盆地如锅,从上而下,分成九大阶次,好像一个逆方向的楼梯,最后汇聚在一片玄奥的光幕之下。 穿过光幕,便是另一个世界——遍地是宝的白首秘境。 对于所有渴望强大的武者而言,还有什么比高阶的功法武学更吸引的呢? 在大陆上,如果有高阶武题流传于世,势必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但在白首秘境里头,地阶武题比比皆是,天阶武题唾手可得,甚至还有禁术载体的存在。 由于环境的特殊性,人在里面,便等于位于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能够心无旁骛地冥思构想,直到掌握武题为止。 当然,前提在于身上一定要带足灵米丹药等消耗品。 这个不用提醒,敢于尝试破解禁制的武者,哪个身上携带的消耗品不是堆积成山的?足以供给相当漫长时间的自用了,反正就没听说过有饿死的武者。 盆地之上,周围山体围绕,密密麻麻无数看客。或站或坐,还有不少呆在树木之上,目光灼灼地关注着下面盆地的情况,如同在观赏着一场精彩纷呈的竞技比赛。 虽然没有锋锐的刀光剑影,没有花哨的招式来往,但这样的场面却同样惊心动魄。 武道发展,日新月异,可武题形式却一直贯通古今,充满了诱人的魅力。 白首秘境入口的阵法禁制,便如同一道千变万化的玄奥武题,是大陆上公认最难啃的硬骨头之一。 有传言说,能破解禁制的人除了获得进入秘境的资格外,在破解过程中同样受益匪浅,精神意念会得到非常好的历练,从而大幅度提升。 古往今来,专门用来精神修炼的功法秘籍都是少之又少,流传于世的一些,又大都存在这样那样的短板,副作用甚大。所以相比肉身功夫,武者们对于精神层面的渴望更加强烈。 有足够勇气信心的武者,都会跃身盆地,进行破解。纵然最后失败,遭受反噬,但只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经过修养恢复后,意念皆毫无悬念地得到了加强,属于很大的收获好处。 故而从不缺乏屡战屡败,屡败屡来的人。 至于更多没有把握的武者,干脆转化为看客,同样看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咦,新加入的那人似乎不赖呀,才半个时辰,就迈步进入第二阶次了。” 有人感到意外地叫道。 “这个速度算不错了,依我看,能排进前一百位。” 白首秘境存在已久,破解禁制早成为了一种现象,为之衍生出无数的排列数据。 比如说史上有多少人成功进入过;比如说成功突破到达内三层的人数有多少;甚至详尽到有一份破解耗时速度表,记载着破解每一阶次用时最快的前一百人次的数值…… 能将这些数据倒背如流,信口拈来,那就成为“专家”级别的人物了。 衍生于白首秘境的专家。 说着无聊,但数据往往能真实地反映出对比来。 “是苏兴平……” 一直关注场面的杨霜岚立刻看到苏兴平面露欢喜地站起,迈步进入盆地第二阶层去。 相比第一层数目众多的破解者,第二层就显得疏松不少,空位较多。 “苏兴平破解了第一重禁制,那梁丘峰呢?” 杨霜岚就见到梁丘峰依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透过距离的阻隔,能见到他紧闭双眼,神情间或流露出一丝掺杂着痛苦的迷茫之意,显然还陷在禁制的纠缠当中,无法走出来。 哎…… 幽幽一叹。 从感情上,杨霜岚自然希望梁丘峰有所表现,而不是苏兴平。如果说之前对于选择站在梁丘峰这一边,更多地在于是对苏兴平的厌恶,以及出于鲁大师的加分上,那么经过梁丘峰挺身而出替自己说话后,印象有了新的变化。 “小姐,那边墨雄于还在盯着我们。” 身后,一位手下低声提醒道。 杨霜岚心一凛,扮作不经意地朝那边瞥去,果然见到人群中,墨雄于正目露凶光地看着自己。 彼此目光相触,墨雄于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白齿森森,让人惊慌——他竟对自己还不死心? 随机苦笑:如果墨雄于那么容易死心,也就不是墨雄于了。 先前梁丘峰仗义说话,得以解围并不是他的功劳,而是铁忠的面子。隔了两重的关系,震慑力大打折扣。 杨霜岚满嘴都是苦涩,发现自己过于大意了。以前在怀左府,凭着商行的背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总能让各个宗门势力不会乱来。然而换了地方,远离家族之后,所有的依仗都变得苍白无力,还想用以前那一套来谈生意,明显行不通,返回弄巧成拙。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她拧起眉头来。 “小姐,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趁人多。哪怕拼死,我们都会为小姐杀出条血路的。” 那心腹建议道。 杨霜岚当即否决:“不行,现在一走,墨雄于立刻便会撵上来。实力差距那么大,没有人能挡得住他。” 如果说在白元城内,墨雄于还有些顾忌,可到了野外,那就肆无忌惮了。 “可该怎么办?求救肯定来不及,就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 进退维谷,两难境地。 清醒认识到处境的一众手下,难免感到焦虑不安。 “我会想到办法的。” 只是杨霜岚的声音,所透出的无力感,连自己都听得出来。 “嘿,那人又有突破,进入到第三阶了。” “不是吧?” “果然,这速度可不赖呀。” 议论声再度引起,却是苏兴平在短短时间内居然破解了第二重禁制,兴冲冲起身迈步,踏出到盆地第三阶次。 从他进入盆地至今,一个时辰不到。破解第二重禁制,竟比第一重还要来得轻松些,依稀有逆向进步的影子。 顷刻间,许多关注的好奇目光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他是谁?” “难不成是哪个大宗门的天才弟子?” 虽然身在盆地,可对于外界变化苏兴平依然能感触到。这种身为焦点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仿佛回到了怀左府。 征服,这就是征服。用卓越的表现,征服人们的印象看法。 苏兴平微微侧过头,看着远远被抛在身后的梁丘峰,只感到身心舒畅。 自从来到白元城内,苏兴平可是倍感委屈。一心追逐美人而来,可杨霜岚不假颜色,反而对突然冒出来的梁丘峰有说有笑,很是密切;原本想趁机对梁丘峰下手,除掉这个眼中钉,可人家居然又与天宝商行扯上了关系,还非常漂亮地英雄救美成功,让墨雄于识趣退走,在杨霜岚心目中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诸如种种,反正就一句话:各种不顺。 对于出身大族,一向顺风顺水的苏兴平极为不爽。 但现在,所有的乌云皆烟消云散。虽然比起龙马公子神教圣女,自己还远远不如,但只要超过梁丘峰,便足够了。 “实力,唯有真正的实力,才是争锋的唯一依靠。其他关系,锦上添花而已。当遇到独立面对的时候,便会原形毕露。” 苏兴平恨不得高声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在他看来,由始到终,梁丘峰都是靠着别人的荫庇,才能走到今天。从鲁大师,到现在的铁忠,不外如是。如果没有他们,梁丘峰可能早死在自己手上了。 然而好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人不可能总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一旦离开,便会发现外面的世界,真得很残酷。 “原来他叫‘苏兴平’,来自唐王朝的武者。” “据说其在唐王朝的怀左府颇具声名,被称为三大公子之一呢。” “果然是天才来着,怪不得能有一鸣惊人的表现。” 自家公子表现出色,苏兴平带来的两名仆人当即发挥所长,不停地跟身边的人介绍来历,很快传开了。 赞扬的声音,让苏兴平不禁有点飘飘然。相信自此之后,自己的声名会得到不少人的承认。 ——武道一途,追求极致实在过于渺茫。因此在路途当中,没有人愿意拒绝名和利,这是人性最本能的追求之一。 不过很快,苏兴平便收拢起得意的心情,他心中明白,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只要持续神勇表现,才能更加好地突出自己。 那么,破解第三重禁制吧。 上天安排,禁制的表现形式为棋局。 苏兴平满心欢喜,因为他自幼便拜名师,学习对弈之法。对于棋道,有着深刻的领悟理解。有此利好,破解起禁制来得心应手。先前两重禁制,苏兴平都是执白而行,连下两城,将黑子围杀殆尽,顺利过关。 在他看来,最外面的两重禁制很是简单,只要棋艺有些造诣,应该都能通过。 梁丘峰却仍像个呆头鹅般傻傻坐在第一阶上,显然不懂棋。 “乡巴佬!” 鄙夷了一句后,苏兴平集中精神,进入第三重禁制当中。 棋局出现,黑白形势犬牙交错,显得甚为复杂,注意力稍不集中,便会产生眼花缭乱的感觉。 难度开始上来了……rs 第两百六十三章:活的棋局 (尽力调整,把更新提早些……) 每一位进入盆地尝试破解的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无数看客们的眼中。而由于拓跋明华慕容霏霏等超级新生代天才的存在,人们的关注点大都汇聚在他们身上了。 难得机会。 寻常时候,谁敢这么目灼灼地盯着他们看?以神教圣女冷傲明艳的个性,只怕立刻便会暴起,把看的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相比龙马公子的温婉文雅,慕容霏霏却是出了名的冰雪美人,难以接近。 说来也是,但凡挂着“圣女”之类头衔的女子,总是那般傲气四射,让人敬而远之。好像不如此,不能显示出“神圣”之意。美则美矣,却少了一股人性的味道。 噗! 坐在第五阶层一位身穿杏黄色衣衫的中年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影飞快后退,直退出到山体上才站定。 又一名失败者。 “是恒明刀客张岩安!” 人群有些骚动。 这张岩安是老牌的气道九段武者,停留在气道境界巅峰已经接近十年,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晋身武王。所以奔赴白首秘境来,想通过破解禁制,获得明悟,窥伺到晋级的曙光。 足足七个月,属于盆地里坚持最久的武者。 坚持得久却始终寸步难进,生生耗尽所有的精神念力,失败早已注定。 稍作调息,平定住气血翻腾,张岩安神态疲倦,但亦有一抹欣喜之色流露而出,应该在破解的过程中有所得。 失败,并不表示绝望。 很快,他便动身离开了白首山。 有暗中留意的人发现,有好几道鬼魅的影子紧随张岩安而去,鬼鬼祟祟的。 那是张岩安的仇家,想趁虚而入。 人心叵测,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熙攘的人群中,墨雄于的目光从杨霜岚那边挪开,盯住下方的梁丘峰,心中微微感到奇怪。 铁忠说天宝商行的太上长老杜长老很欣赏梁丘峰,要收之为徒。这一点,墨雄于绝不怀疑,觉得不同寻常的是:按照一般情况,梁丘峰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跟随铁忠离开的吗? 为何突然下场去尝试破解禁制了? 那杜长老,武王巅峰,声名赫赫,乃是一尊可怖的存在。能拜在这等人物的门下,简直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换了别人,早屁颠屁颠地扑过去了,哪里还会留在外面,夜长梦多的? 看起来,此子神态淡定得很呀。 装的? 墨雄于压根没想到梁丘峰会拒绝天宝,怎么可能嘛,简直不可想象。 心里揣测着梁丘峰意欲何为,一边也想好好观察下,梁丘峰究竟有甚过人之处,能入得杜长老法眼。 不过先前梁丘峰所使出的那一剑,确实有独到之处。现在想起,不正恰和杜长老成名剑法隐隐有相通之处吗? 杜长老高高在上,自不是墨雄于所能结识的,更遑论交手。但杜长老成名剑道,弈剑为笔,铁画银钩,真意长存,却是许多武者都听说过的。 梁丘峰的“横剑式”,属于“永字八剑”,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和杜长老的剑道有些类似。 想通这一层,墨雄于更加相信,明确铁忠不可能狐假虎威,用杜长老来压人。 梁丘峰即将成为杜长老的亲传弟子,确凿无疑。 “既然如此,面子不得不给。瞧梁丘峰与杨霜岚之间的关系,也有些密切,只怕不好下手了。” 墨雄于虽然好色,可绝没有到精虫上脑的地步,知进退轻重。 “也罢,虽然杨霜岚姿色傲人,属于绝等尤物,但也犯不着因此得罪了梁丘峰,就此算了。” 不再监视杨霜岚,把关注的重点放在梁丘峰身上,看其能在盆地里走多远。 无奈左等右等,时间一点点过去,梁丘峰始终坐着不动,如同老僧入定般,毫无动作。 这就表示他没有得到任何破解禁制的窍门手段。 墨雄于颇感失望,转念一想,又觉释然了。 白首秘境的禁制法门奥妙无比,绝非具有实力天赋就可以破解的了,还得讲究很多方面的因素,非常难以解释。 梁丘峰解不开禁制,一点不奇怪。 墨雄于感到意兴萧索,记起宗门另有事务,不再观望了,飘身离开白首山。 “小姐,墨雄于走了!” 密切关注动向的一名下人惊喜地汇报道。 杨霜岚也是喜出望外。 话说被墨雄于一直盯着,如芒在背,十分难受。现在对方离开,便等于抛开了压在心头上的巨石,整个人轻松起来。 不过她担心墨雄于使诈,虚晃一枪,便吩咐两名机灵的手下跟下去看看。 一个时辰后,手下回来禀告,说墨雄于的确远走,返回赤阳宗去了。 “小姐,此地不可久留,我们马上走吧。” 杨霜岚望着下方的梁丘峰,沉吟不语。 手下再劝:“小姐,快走吧,迟则生变,悔之晚矣。” 杨霜岚叹了口气:“走。” 她不是不想与梁丘峰告别,只是两人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人声嘈杂。梁丘峰又正在闭目冥思,根本听不进去。 “梁弟,此地一别,希望不用多久,我们又能在怀左府相见。” 心里默默说了句,带着手下仆从,匆匆离开,启程返回唐王朝去。 人山人海,人去人留,谁会在意? 就算是苏兴平的手下,他们也正全神贯注地观望着自家公子的表现,无暇留意。 处于盆地第三阶次的苏兴平忽而再度起身,似乎又有破解的苗头。 之前已经有不少看客关注着他了,见状顿时哗然,激动起来。如果苏兴平能再进一步,那可真是一鸣惊人的表现了。 一天时间,连破三阶,成绩直追龙马公子等天才呀。 苏兴平的动作有些慢,空气中仿佛存在无数的羁绊,令他的身子难以轻松舒展开来。 盆地九大阶次,每个阶次之间的距离并不相等,但同样有规律可依循。就是越在外层,距离越短;越往里走,距离越长。 其中第一层到第二层的阶距,约莫丈余,但第二层都第三层的距离,就有两丈多了,几乎翻倍。 苏兴平踏出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 但就在他迈出第五步,距离第三阶次位置剩下三尺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蓦然生变,五官好像扭曲了起来,变得十分诡异。 “不好,走错了,这不步错了……”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不,我不甘心,我要重头来过……” 嘴里喃喃自语着,眼神开始变得慌乱迷离:“可我的这枚白字应该下在哪里呢?” “‘长’不行,前面位置被卡死了……‘立’也不行,空间过于逼仄,等于自绝后路……” “‘尖’呢……而或‘挡’一下?” 连串的言语,无奈越是推算,越觉混沌一片,发现这一手,前后左右,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死路,都是死路,不该这样的,我明明已经算清楚……” 破解禁制棋局,对于每一局,事先都要先逐一计算明白,第一步怎么走,第二步怎么走,包括对手会如何应对等,所有步骤都做到胸有成竹,才会落子。 本来苏兴平已经推演到第十一手了,每一手都清清楚楚,滴水不漏。然而当他正式开始实施的时候,只落到第五手,局面便出现了不可测的变化。至于具体哪里变的,却又毫无头绪。 人沉溺其中,眼前尽然是黑白两色的棋子纵横交错,让心神深深地陷落进去,难以自拔。 “哗!” 这时候,无数看客纷纷看到,站立着的苏兴平七窍都流出血来,流淌成殷红的线条,可苏兴平浑然不觉。 “公子,快退出吧!” 他的下人感到了危机,什么都顾不得,扯开喉咙大喊起来。 然而苏兴平依然无反应。 “对了,右下角我白子‘小飞’,便能断开黑子大龙……哎呀,也不行,失了先手,劫材不足,反会被黑子围杀殆尽……” “白棋死局,我应该选黑棋的呀……” 砰! 突然地一声脆响,原来是苏兴平腰间悬挂的一枚玉佩竟然激发出白茫茫的光来,将其笼罩住。 光华现,黑的白的,棋子棋局立刻消失于无形。 苏兴平猛地惊醒,心中大骇。他这才感到七窍流血的苦痛,以及五脏六腑着火般的难受。 嗖! 奋起最后的力量,人朝着盆地外弹起。 噗通一响,却是力道有失偏颇,经脉内气血烦乱,失去控制,直接砸在山体的土堆中,狼狈不堪。 对于一名气道中段的武者而言,这时候却连最基本的动作都无法完成了,足见遭受的反噬是多少严重。 如果苏兴平见机得快,第一时间退出,最多只是精神受点损伤,休养几天便可。但他沉迷在棋局内,近乎痴狂,难以自拔,能保得一条性命,还多亏随身携带的一件消耗性宝器玉佩及时发挥了作用。 光芒消散,玉佩断落,摔在地上,化为齑粉。 大难不死的银月公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心有余悸地回想发生的种种,忽而醒悟明白过来: “棋局,第三重禁制的棋局是活的……”rs 第两百六十四章:惊悉真相 “棋局,棋局是活的,会发生局部变化!” 苏兴平如梦初醒,吃惊地望着下方盆地。 很快之后,他禁不住暴怒起来:“这,这不是作弊吗?” 好比两人对弈,走着走着,到了白热化的时候,对手突然将棋局中的一个部分换掉。虽然换得不多,只得寥寥数子,但足以改变整个局势趋向了。 这样的走法,谁能赢?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咆哮的姿态,让苏兴平引动伤势,忍不住又咳血。 “公子小心些。” “公子稍安勿躁……” 仆从手下慌忙劝道,他们瞧苏兴平的模样,倘若气不顺,甚至会活活气死的样子,那可真是冤死到家。 “嘿,天真的家伙,你以为破解禁制真得像现实中走棋那么简单?” 旁边忽然传来嘲讽的声音。 抬头看去,见到一位中年人双臂抱胸,眼神阴柔。 苏兴平怒道:“你是什么人,在此胡乱……” 话没有说完,被一位手下伸手按住了嘴巴——这已经属于很过分的以下犯上了。 “公子,你看他的武器……” 一对斧头,呈八字形插在裤腰带上。 斧头不大,柄长一尺左右,斧刃各不同。左边一柄,刃若银月;右边一柄,饱满如日。两者具备的共同点是,俱鲜红似沾染鲜血。 血斧。 血斧萧寒道,武王级人物,无门无派,独来独往,和狂刀人屠郭善林齐名。 来这白元城之前,苏兴平老实做了一番准备功课;而且作为大族子弟,阅历见识颇为渊博,对于不少武道高手皆有了解。即使不曾见过,但人的名树的影,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 身上隐晦的强大气息,加上标志性的一对斧头,再想不起人来,就真该死了。 苏兴平赶紧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来是萧前辈,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原谅。” 心里却已破口大骂:什么鬼地方,一不留神便碰到个武王,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陆九大洲域,虽然说神洲最大,人杰地灵,天才辈出。可武王的数量也绝非遍地皆是的。比如说苏兴平所在的怀左府那边,满打满算,武王不超过一巴掌的总数。 在这白首山却不得了,光是盆地中的武王便有好几个,人山人海的观众中更不知有多少。反正苏兴平随便发个牢骚,便遭遇到一个,实在让人无语。 很快他醒悟过来:白首秘境不同其他,名声在外,许多别的洲域的武王不远万里而来,聚集在一块,自然就多了…… 就说这位血斧萧寒道,便来自高洲;那狂刀人屠,是宜洲武王;丑剑客阿丑,却是出身化洲…… 五湖四海,各有不同。 相比之下,神洲本地的武王,出现在白首山的反而不多。因为他们或多或少,早已尝试过破解秘境,失败无望,自然不会天天蹲在此地守着。 也正因为是他洲武王,越境而至,基本上都孤身一人,并且收敛了气势,看上去不像个武王人物,容易让人走眼。 好在萧寒道虽然和狂刀人屠齐名,但性格却不知要好多少倍。绰号“血斧”,听着血淋淋很恐怖,其实只是因为打造双斧武器的材质用的是庚阳血刚而已。如果是狂刀人屠,苏兴平觉得自己十死无生了。 “秘境禁制,千变万化。每一重,每一棋局,看着已经固定,实则处处都可能暗藏杀机。你看不透,心中有碍,一叶障目,则所见生变——但其实,变得不是棋局,而是你的内心。” 萧寒道有感而发,看着像是对苏兴平说的,可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他应该下场尝试破解过,铩羽而归了,才有这一番感悟想法。 “变得不是棋局,而是自己的内心?” 苏兴平在重伤之下,思维有所呆滞,听不明白对方玄之又玄的言语,只得陪着笑,一个劲地道:“前辈指点的是……” 一边朝手下狠打眼色。 仆从如梦初醒,赶紧抬起公子走人。 虽然萧寒道不计较苏兴平的失言,但和一位陌生武王呆在一起,总归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情。 离开得远了,寻一处空地安置住。 苏兴平赶紧从百宝囊中掏丹药吃。 咯吱咯吱的,五六颗效果不同的四窍珍贵丹药塞进喉咙里,因为塞得急,还差点噎着了。 禁制反噬,精神受创严重,引发丹田经脉都损伤不轻,起码得静养一个月时间,才能康复过来。 又想起那枚化为齑粉的珍罕玉佩,可是宝器极品,极为接近王器的东西呢,一下子就没了,不心疼才怪。 而由于他的失败立场,原本还颇有热度的关注一下子消失掉——跻身两层阶次的武者实在太多太多,不可计量,根本不值得人记住。一如昙花,开得快也凋谢得快。 苏兴平恨恨不已。 唯一的安慰是,梁丘峰仍然呆在老地方上,生根发芽了似的,没有任何挪动的痕迹。 “哼,本公子失败了又如何,起码进入了第二层次,你这乡巴佬看来一步都走不动……” 苏兴平聊以自wei地想着,猛地问:“苏三,杨霜岚他们呢?” “禀告公子,他们不见了。” “不见了?” 苏兴平睁大眼睛。 “嗯,就在前不久,突然失去影踪。属下估计,他们应该是跑了,返回了怀左府……” “原来如此。” 苏兴平咬牙切齿:“好一个杨霜岚,把我们都耍了……走,你们带我回白元城养伤。” 白首山可不安全。 那苏三低声道:“公子,从白首山回白元城,有一段路程。现在你伤势严重,贸然回去,恐怕会引起某些不安好心的人的窥伺。” 得他提醒,苏兴平心一凛。想起流传在白元城的一些说法:就是有一伙人,专门在白首山山麓周围游荡,一旦盯上受伤下山的人,便会伺机下毒手,杀人越货。 便道:“那我们暂时先留在山上,过几天再走。” 再走的话,就不是去白元城,而是直接返回怀左府了。 外面的世界真得太危险,还是回家里好。 …… 白首山热闹非凡,白元城同样繁华似锦。不时有好事者,将发生在白首山上的事态变化传讯回来,全城热议。 前一阵子,还是龙马公子和神教圣女大步迈过第五层的惊爆消息;很快又传来恒明刀客张岩安受挫失败,返回白元城途中却受到仇家伏击,死于非命的新闻。 喧嚣的下面,日子如水般流逝着。 三天后,乌云密布,看来又要迎来一场大暴雨。 墨雄于出现在白元城中,因为要负责赤阳宗的一单生意,所以前往天宝商行的分行与人详谈。 因为是老主顾了,事情谈得很顺利,天宝商行方面特别的利索爽快。 一脸笑眯眯的出来,跨出大门的时候,猛地一顿:“铁长老?” 铁忠看见他,笑道:“墨兄。” 墨雄于拉着他:“铁长老,原来你还没有返回总部,相请不如偶遇,走,到天香楼喝一杯去。” 作为天宝商行的外事长老,铁忠职位不高,权利不重,基本属于跑腿的角色。但因为在外,负责和各地宗门势力打交道,传讯汇报,对于那些宗门势力而言,却是无法绕开的人物。与之交好,亦为必要。 铁忠婉拒道:“不巧,我准备妥当一些事务后,就要回总部汇报了。” 墨雄于遗憾地道:“我还以为你在等梁丘峰兄弟,一起回去呢。” 为了套近乎,“兄弟”都用上了,一点不脸红。没这点脸皮,怎么当长老? 铁忠摇了摇头:“他不会跟我回去了。” “为什么?” 墨雄于吃惊地问。 “无他,他不愿意拜杜长老为师。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呵呵。” “什么?” 惊悉到这个真相后,墨雄于顿时呆滞住,说不出是个怎样的滋味。rs 第两百六十五章:杀气凛然 “竟然有人会拒绝成为杜长老的亲传弟子……傻子?呆子?” “有天宝商行这棵参天大树不去依靠,却想当一株幼稚可怜的野草……” “姓梁的小子,你这是逼着老夫杀你呀!” 与铁忠告别后,墨雄于目露凶光,双拳握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关节爆响。他甩开大步,飞奔白首山。 “梁丘峰,杨霜岚,你们最好还待在山上……” …… 经过三天的调息休养,吃了好几罐丹药,苏兴平的伤势大有好转,能蹦蹦跳跳了。 当然,想要与人动手依然不行。 一动手,激烈运气,便会让伤势翻腾。所以接下来一段日子,他都得安心静养才行。 苏兴平已有打算,就是派人去雇佣一辆马车,自己躺着回怀左府去。如果感到苦闷,还能花钱买两位美娇娘陪伴,泄泄火。 他决定,明天就走,离开白首山白元城。 以后再来? 除非突破大境界,成为武王再说吧。 苏兴平决不愿再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几天,盆地的情况波澜不惊,没甚事情发生。各个阶次的破解者,基本都维持目前的位置,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必须的过渡期,天天都有人破解进步的话,那白首秘境早成为公共地方,不知多少人进进出出了。 禁制破解,越到后面越难,纵然是龙马公子、神教圣女这等超级天才,也开始沉稳住,埋头苦思着。 至于梁丘峰? 这小子就没挪过窝,成了木头桩子。 简直不可理喻,有自知之明的人早退出了,他可好,死死占据个位置。要知道,这可是禁制最外面的第一阶次呀,最容易最简单的第一关。没听说谁坐在第一阶次三天三夜不动的,要么前进,要么退出。 破解阵法禁制,可不是说想得越久越好。人的精神意念总有个度量,一旦开始,便会不断损耗,想要就地补充恢复非常困难。哪怕服用相关丹药都不好办,除非身上带有某些极为珍罕宝物,才有可能做到。 比如说,专门恢复精神力的凤凰神玉。 但凤凰神玉可是比蛟龙血石还高一个层次的天材地宝,大陆存世量凤毛麟角,即使武王级别的人物,都难以拥有。 如果梁丘峰身上有凤凰神玉,被人知道的话,就算答应加入天宝商行,成为杜长老的亲传弟子,恐怕都会被人无休止地追杀。 宝物动人心,人心不动,动的少,只能说明宝物还不够“宝贵”。 撇开这些不可能因素,梁丘峰的作为在看客们的眼中,就变得不可理喻,死撑着的鸭子。 不时有针对他的非议传出。 这让苏兴平听着,心中暗暗大爽。 梁丘峰越被骂,他自然就越爽。在返回怀左府之前,能见到梁丘峰出丑,是他最得意的事。 苏兴平甚至心中腹诽:觉得梁丘峰死撑着不退出,不上来,是害怕被自己干掉。 也许,梁丘峰已经知道杨霜岚跑了。 轰隆! 猛地雷声大作,要下雨。 苏兴平骂了句粗口:下雨天,湿漉漉的,可不宜出行呀。 呼! 猛地劲风袭面而来。 两名手下反应也快,急速挺身挡在面前。 “滚开!” 声音如雷,两人胸口被重击中,摔飞出去,口中吐血不止,半天起不来。 要知道,他们可是气道四段的修为境界,却不堪一击。 苏兴平大骇,就见到怒气冲冲的墨雄于站在身前,魁梧的身子映在眼眸中,如同一团浓浓的乌云。 乌云带来的阴霾、压抑、可怖,山一般压迫而来。 苏兴平咕声吞口口水,支支吾吾地叫道:“墨……墨长老?” 墨雄于的神色比天上的气象还要阴沉,一字字道:“说,杨霜岚去哪儿了?” 果然是为了那*子来的…… 苏兴平无比愤懑:红颜祸水,真是个红颜祸水,自家自命风流,原想来个万里陪美行,这下可好,害了一锅又一锅…… 赶紧道:“墨长老,她当天就跑回怀左府去了。” “嗯?” 墨雄于怒气冲冲,如同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 苏兴平急忙道:“墨长老,需要的话,在下可以带你去怀左府……对,以赤阳宗的威名,以墨长老的神武,阁下可直接上振远商行提亲,杨家肯定会答应的。” 他感受到墨雄于的杀机,知道稍不如意,自己便会被杀。仓促间,想到什么可以缓解情况的,即刻说出去,希望能打动对方。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环境,就算抬出自己家族来,只怕也没有多少威慑力。反而可能造成逆反心理,让墨雄于暴走。 果不其然,墨雄于目光一闪,桀桀怪笑:“你怎么知道振远商行一定会同意?” 苏兴平喘口气,忙到:“振远商行要拓展商路,而白元城地理位置优越,为交通枢纽地带,商务无限,非常重要。振远和赤阳宗联姻,便能在白元城开设分行,我想,他们一定非常感兴趣。嫁出去个女儿,换得滚滚的利益,谁不愿意做?” 联姻,自古往来,便是一种非常广泛的交换手段。 墨雄于哈哈一笑:“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你小子,看着油头粉面,也有些头脑呀。” 废话,本公子自然比你这个野人帅得多…… 苏兴平心中忍住,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什么事,回到怀左府的时候再说。 “墨长老谬赞了。” 墨雄于忽而说道:“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可是与杨霜岚一伙的?” 苏兴平忙道:“墨长老误会了。” 当下也不顾得什么,将自己来历,以及和杨霜岚、梁丘峰他们的关系全部坦白出来,最后叫道:“墨长老,我也是个受害者呀。” 听完,墨雄于怪笑道:“原来如此,因爱生恨的老套故事。” 苏兴平低声道:“墨长老,实不相瞒,我也是想玩玩而已。” 之所以敢这么说,完全是摸透了对方的心理。以墨雄于的性情,怎么会真得娶杨霜岚为妻,只是为了满足欲、望罢了。坦诚相告,更能取信于人。 “哈哈,你小子,很对我胃口。” 墨雄于一点不生气。 苏兴平便知道自己赌对了,想着如果因此能和赤阳宗搭上关系,对于家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墨长老,那我们走吧,速度快的话,还可能撵上杨霜岚。” 墨雄于却一摆手,杀气凛然:“煮熟了的鸭子飞不了,不急。去怀左府之前,本座还得杀个人。” “谁?” “他。” 墨雄于手一指,正指着下方盆地坐着的梁丘峰。 雷声更响,乌云更密。rs 第两百六十六章:连进三阶 (告别忙碌而无力的二月,迎来新的三月,希望雄起,希望大家还能支持南朝,求订阅,求自动订阅!) “要杀梁丘峰?” 苏兴平一惊——之前不是有天宝的铁忠出面,把事情摆平了吗?现在看来,墨雄于怒气冲冲,好像事情起了变化。 不过这变化,恰是苏兴平所喜闻乐见的。 他按捺住内心的好奇,明白有些事情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坐观其变即好。杨霜岚与梁丘峰这一对狗男女,跑了个女的,可梁丘峰就插翅难逃了。以墨雄于的强横,只要在这边等着,一旦梁丘峰退出盆地,便是送命之时。 风云变幻,雷电交加,但雨水一直在云层上酝酿着,迟迟不见撒落。 不下雨,气候显得闷热,甚不好受。 “该死的梁丘峰,怎么还不死上来?” 苏兴平嘟囔着道。 只要梁丘峰上来,墨雄于下手,了结这一场。那么他也就不用呆在这里,可以返回白元城,或者回怀左府了。 苏兴平真是一点都不愿再滞留于此,吵杂烦恼,加上身边这个脾性暴躁的墨雄于,总给予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要下雨了,看客们纷纷很有经验地采取应对措施。从百宝囊中取出各种各样的雨具,披带上身。 见状,苏兴平感到非常无语:这些家伙真是闲得无聊,整天守在白首山上当看客,没事干的吗? “咦,梁丘峰动了!” 密切注意下方动静的苏兴平兴奋得圆睁双眼,只差扯开喉咙大喊了:上来,快上来…… 却见梁丘峰站立而起,并不转身,而是迈开步子,往前方走去。 失望的苏兴平差点爆粗:好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呀! 他绝不信梁丘峰能走多远。 这样也好,等姓梁的遭受反噬,吐血负伤后更容易收拾。 梁丘峰的步伐不大,但很稳,如履平地。第一层阶次与第二层之间的阶距,他用了五步,便已进入到第二阶层的位置上。 “这个……” 苏兴平有点呆住。 他曾经下场尝试过破解,知道整个盆地绝非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而是全部笼罩在阵法禁止之中。而九大阶梯,看着天然而生,实则泾渭分明,每个位置,每段距离,都与禁制的威力大小紧密挂钩。 梁丘峰进入了第二层阶梯,也就表明他成功破解了第一重禁制。 “一重而已!” 苏兴平悻悻然说道。 第一重禁制,确实比较简单。一般而言,敢于下场的武者,十有八九都能突破晋身。 站到第二阶梯的梁丘峰却还不停止,脚步继续,朝着第三层盆地进发。 苏兴平吃惊:太大胆了吧,毫无停顿地前进?莫非脑子里进水了,如此冒险突进。要知道每一重,禁制都不同。为了破解第一重,梁丘峰可是想了几天几夜,这下倒好,刚站在第二阶梯,马上就想第三了,典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好,就让你狠狠吃个大亏,尝尝禁制反噬的厉害。” 吃惊之后,苏兴平心中窃喜。仿佛下一刻,便能看到梁丘峰吐血快退的美妙情景了。 “什么?” 惊喜转瞬被见到的现实击得破碎。 梁丘峰的步子虽然比先前慢了两分,但并没有受到明显阻碍。片刻之后,他就已到达第三阶梯的位置上。 这个阶层比之最外面两圈,缩窄了许多,显得位置少。不过能跻身于此的破解者同样更少,反而让许多位置空余着。 梁丘峰施施然坐定下来,掏出一把灵米,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这,这怎么可能?” 苏兴平难以接受。 以他的修为境界,以他在棋道上的造诣,苦苦冥思,都无法从第二阶梯进入到第三阶梯。可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梁丘峰,在最外圈停滞许久,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成功进入到第三阶梯去了。 反差如此大,让人心里堵着慌。 “这个梁丘峰,果然有些门道。” 墨雄于目光灼灼。 苏兴平涩声道:“可没道理,他从第二层阶梯进入第三层,居然不用冥思!” 墨雄于鼻子“哼”了声:“这有什么?阵法禁止,虽然分九重,但其实为一体,重重相通。只要准备工作充分,奠定基础,便可势如破竹,一路畅通无阻。” 苏兴平分辩道:“那按你所言,岂不是可以连破九大阶梯,最后直入秘境之内?” “理论上的确可以。” 墨雄于道:“然而由于阵法禁止庞大,数据繁琐复杂。很难一下子全部掌握透彻,只能一重重地破解。” 苏兴平不是笨人,很快明白过来,面色不禁又苍白了些。他猛地发觉:或许从一开始,自己便陷入了破解的误区。因为觉得擅长棋道的缘故,见到禁制表现形式为棋局,马上就代入进去,想当然地从对弈胜负的角度为突破口,进行破解。 问题在于,禁制真得就是一局局棋吗? 倘若真得那么简单,天下之大,棋道高手不知凡几,他们不早就破解成功了? 他嘴角不由流露出一缕苦笑,只觉得眼前那繁琐复杂的黑白对弈局势挡不住地浮现,看着看着,心神沉浸进去,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随着棋子位置的不断变化,形势更加复杂。 苏兴平头疼欲裂,呻、吟出声。 “愚蠢!” 一声断喝在耳边响起,如同雷鸣。 苏兴平猛地惊醒,全身冷汗潸潸。真没想到,禁制的反噬力竟还存在着,一直潜伏在精神意念内,一旦胡思乱想,便会引动心魔。 “不好,如果无法消除,肯定会成为自己的武学障,终生难以突破了。” 他面色变得很难看,但还是强忍着,朝墨雄于道谢。 没有对方的提醒,苏兴平难以想象自己是否会头脑爆炸掉。 过了好一会,他渐渐安稳住心神,郁闷地问:“墨长老,姓梁的已经突破进入到第三阶梯了,咱们该怎么办,还要一直等下去吗?” 墨雄于冷笑:“等,干嘛不等。我想,不用等多久了。” “此话何解?” 苏兴平很是纳闷。 先前在最外面阶层,梁丘峰一坐数天,耐心十足。眼下进入到第三层了,岂不是说会冥思更久? 如果还要等个十天半个月的,岂不苦闷死人? 苏兴平实在不愿意拖沓耽搁那么久,只是以当前的形势,又必须听墨雄于的,不敢稍有差错。 墨雄于阴测测地道:“越往前,禁制效果越大,沉重如山。只要他破解不成,马上就需要退出。那么你觉得,让他先深入些,尝点甜头,是不是更好?” 苏兴平一双眸子顿时亮了起来。rs 第两百六十七章:一鸣惊人 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倾泻而下,天地一片茫茫。 群山围绕的盆地却如同具备神奇的力场,雨点滴落,四散荡开,在边缘的地方形成沟流,浸不入盆地内。 这应该是阵法禁制的一种力量。 不受风雨影响,为数众多的破解者大都静坐冥思,埋头不顾外界的事情,一心沉浸在禁制的玄奥当中。 倒是苦了一众看客,纵然有各类雨具,但冒着大雨观望的感觉终归不爽。 苏兴平心里更是大倒苦水,他伤患未愈,可目前情况,想找个好地方躺着都十分艰难。 墨雄于命令苏兴平一个手下撑伞,自己静静坐着,干脆闭目自修,进行周天调息,一会之后,便神游天外去了。 那手下忍气吞声,丝毫不敢大意。生怕手颤让伞面偏移,雨点会滴在墨雄于身上,那可不得了。苦着脸望向自家公子,看有没有解救之法。 然而苏兴平比他还苦,作为出身优裕的家族子弟,让他眼巴巴当无聊的看客,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风收雨歇,一天过去。 接下来等待的时光枯燥至极,盆地各个阶梯的破解者似乎都遇到了瓶颈,迟迟无法突破。 没有突破,也就没有波澜,没有值得讨论的事件发生,让人看得眼睛都淡出鸟来。 百无聊赖之际,苏兴平东张西望,却发现成千上万的看客其实一直在不停流动的。期间有人下山,又有新的人上来。想来也是,看客无非看个热闹,但热闹不可能看一辈子,总得要去做事忙活。 只是慕名前来白首山的人实在太多了,围观的人常常是满满当当的。 第五天,沉闷的形势被打破,龙马公子成功晋身第六层;一个时辰后,神教圣女紧紧追上。 至此,第六层阶次共有六人——而前面第七层,仅得一个干瘦的神秘黑衣人。 第七天,就在墨雄于都有几分不耐的时候,梁丘峰终于有所动作了。 等得快要发疯的苏兴平精神一振:好,就等这一刻。 从盆地第三阶梯进入第四,属于由外三层朝中三层进发,难度增加可想而知。坐在第四层阶梯的破解者,人数不过百来人左右。 只要梁丘峰破解失败,定然遭受反噬,不管受伤轻重,一旦退出盆地,墨雄于便会如同狩猎的虎豹,一下子将他击杀。 如果不一下子痛下杀手的话,也许更好,苏兴平起码有十八种手段,会让梁丘峰生不如死,后悔为何要活在这世上。 “来吧!” 好像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梁丘峰站立而起,开始前进。 在众多破解者皆静坐的时候,他的起身显得颇为显眼,鹤立鸡群般,即刻引来无数的目光。 看客们的讯息交流堪称神速,不用多久,不管是坚持在场的人,或是新加入的都知道这个要进行破解第四重禁制的年轻人的名字。 “梁丘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呀。” “区区气道初段的人,你能听说过才奇怪了。” 不以为然的语气,也许过得几天,没有人还记得“梁丘峰”是谁。一如风飘云散,只是短暂的景象,不值得去记住。 “他来自哪里?” “据说是唐王朝的南岭,一个叫‘终南剑门’的宗门。” “终南剑门?又是什么门派……” 陌生,几乎完全的陌生。 默默无闻总会带来某些偏见性的轻视。 “呵呵,看来他运气不错,能抵达第三层。不过依我看,这运气要到头了,尝试第四层,也就是他失败之时。” “那是肯定的。” 不看好的议论声,如轻轻的浪潮起伏。倒没有什么刻意针对的意思,对于名不经传的目标,看客们怎么会专门去嘲弄讥讽呢? 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声潮传下去,进入梁丘峰的耳朵,他忽地站定,微微仰着头,环顾周围的环境,觉得格格不入,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内心荡漾。 很久了…… 应该很久了…… 告别那段食不果腹、朝不顾夕的日子依稀很久。只是有些东西,却依然不可避免地被施加于身,没有改变。 卑微如昔吗? 无法摆脱吗? 我希望有一天,人们谈论起终南剑门时,会如同谈论龙城、永恒神教、天宝商行它们一样! 我希望有一天,宝剑所向,谁与争锋……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让人们记住剑府,记住自己的姓名,其实我复姓“梁丘”,单名“锋”…… 梁丘峰忽而露出一抹微笑,仰首踏步,向第四阶梯走去。 禁制无形,有质。 在他的精神世界中,一幅巨大的棋局横阻于身前。黑白棋子,数以百计,每一处,每一个角落,两色的纠缠厮杀都搅得难分难解,不可分割。人看着,拼命去分辩,很容易使得心神疲倦,头晕目眩。 这好像不是一局棋,而是一幅错综复杂的图案似的。看不清局势大向,认不准谁优谁劣,判不定孰胜孰负。 梁丘峰蓦然拈起一枚黑子,放在局势中央处的一个空位。 如水滴入大海,虽然不生波澜,但总能产生些涟漪。 局势突然一变…… “吐血吧,摔出场吧。” 过于期待的兴奋,苏兴平嘴里都念叨出声了。好像念叨会变成咒语,让梁丘峰铩羽而归。 墨雄于白了他一眼,觉得这样的行为幼稚之至。不过他也好整以暇地搓了搓手,随时等着梁丘峰的出局。 “嗯?” 苏兴平的念叨戈然而止,见到鬼似的,在视线内,梁丘峰的步伐没有丝毫紊乱停滞,一步步坚实地踏上第四阶次。 “他,他居然成功了?” “他怎么会成功?” 苏兴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客们的声浪同样寂静下来,倒不是说梁丘峰破解第四重禁制有多少了不起,而是其表现大大出乎意料,具备一种强烈的反差。 不被看好的成功,往往最能引发热议。 寂静的氛围当中,梁丘峰并未就此打住。和上一次一样,他选择了继续前行,最终在一片整齐的惊叹声中,稳稳当当地坐到第五阶梯的一个空位上。 旁观左右,并列者,唯二十余人而已。 又是一次不动则已,一动冲天。 别人一步步地走,他却都是接二连三地破解,还显得很轻松般。 突然间有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梁丘峰!” 那人心里默默地想:也许自己应该记住这个名字……rs 第两百六十八章:勇往直前 梁在峰晋身第五阶梯,—时间关注如潮。不仅四周山体的看客们,还有许多来自盆地的破解者。 破解禁制,并非说全副心神沉浸进去,若觉得寻不到窍门,亦可脱离阵法世界,处身现实,以作休整。 道道目光落在梁丘峰身上,不乏好奇惊讶。 前面不远,便是盆地第六阶梯,人数屈指可数,近期风头最劲的龙马公子与神教圣女都在那里。 外界大规模的骚动热议,让他们有所察觉,只是两者不曾回头张望,全副身心都放在身前。 慕容霏霏蓦然起身,这位一直追赶拓跋明华的天之骄女这次却抢在对方的前头,迈步走向第七阶层。 彩衣如云,黑发似瀑,圣女身林高而挺拔,绝世风华尽显无遗。她脸上蒙着轻纱,只露出黛眉弯弯,双眸如星子,更增添一抹神秘的魅力气息。 她一动,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离开梁丘峰,汇聚在其身上— 总有些人,天生高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论去到哪儿,都是宠儿。 慕容霏霏步伐轻灵,穿透了禁制的重重阻碍,成功进入第七层,与那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并列。 不过两人的位置相距颇远,左一个右一个。 神教圣女不负众望地破解了第六重禁制,再进一步,引得无数热议赞叹。看客们兴致勃勃地猜想,龙马公子会不会马上发威,紧随其后呢? 要知道,这两位之间一向竞争氛围十足,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谁都想做玄黄大陆新生代武者中的第一人,既为了宗门荣耀,更为了个人光环。 人们的关注焦点瞬间转移,梁丘峰那边很快冷落。 山间,苏兴平一双眼睛仍自死死地盯着梁丘峰,神色难以置信。 墨雄于心里想道:“此子果然天赋上佳,只可惜犯了大错,居然拒绝了杜长老的收徒要求鄜 自寻死路。 他的性格向来睚眦必报,之前向梁丘峰低头主动和解,完全是因为看在天宝商行的面子。既然梁丘峰不要这个威慑力十足的靠山,甚至不惜得罪对其青睐有加的铁忠,那么墨雄于自然不会客气。 当日他得知梁丘峰不愿成为杜长老的弟子后,有意无意地问铁忠,说如果对梁丘峰做了什么,杜长老那边是否会不高兴。 铁忠却只淡然道:“杜长老没有庇护外人的义务。” 言下之意,梁丘峰便是外人。 墨雄于杀机重燃,梁丘峰表现卓越,让这份杀心变得更加沸腾。 决不允许有威胁的人成长起来,这一向是墨雄于的信条之一。 “第五阶梯,应该是你的极限了吧,接下来,乖乖等嘛心“哼,就算让你破解了四重禁制,那又如何?比我走得远些又如何?很快你就死于非命,做个短命晨 六不得不接受梁丘峰超越自己的事实后,苏兴平悻悻然,唯有从这方面得到慰藉。 “哗!” 巨大的声浪怦然爆发,这一刻,盆地里起身的不是万众期盼的龙马公子,而是刚坐在第五阶梯,屁股还没有坐热的梁丘峰。 他这是想干什么? 觉得被关注得太短暂,无法忍受,所以要豁出去了吗? 不惜拼着遭受巨大反噬受伤的风险哗众取宠? 又或者,明知不可能再进一步,故而干脆在这个时候出头,重新成为焦点,就算失败也无所谓了? 纷沓的念头,在看客们脑海中掠过,不断揣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如果被梁丘峰知道这些想法,肯定会晒然失笑,觉得无聊之极。 看客们的心思,以己度人,果然搞笑得很。 但与他何干? 梁丘峰所想要做的,只是站起来,继续前进而已。 禁制在精神世界呈现、展开,依然是一个繁琐的黑白棋局。所不同的是,黑白棋子的数量变得更多,密密麻麻,差不多要摆满整个棋盘。空余出来的位置少之又少,显得极为窘迫。 若是棋道高手看见,定然会咋舌不已,觉得此局的难度简直要比白首山还要高几层。 更神奇的是,虽然黑白双方数目吓人,但恰好能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让破解者无论选择黑子,而或白子,都是相等的处境,不会拥有起步优势。 对弈形势,怎一个乱字了得?枉盘的每一个地方,哪怕最小的角落方寸,都拼杀得不可开交,想要分清楚彼此纠缠进退,毫厘之间,便会让人产生错误的感觉。 幻由心生。 岂一眼局势明明是这样,可眨了眨眼后,形势却徒然生变,非常难掌握。 正如之前苏兴平所遭遇的情况,还以为棋局是活的,会自主变化 真要那样的话,不管棋子怎么下,都会输。 然而秘境禁制,由人而设,又怎么会没有基本的规则制定?无规矩,不成方圆,倘若胡乱地来,这阵法早就涣散了。 觉得棋局作弊,只不过是没有真正把握到其中的真髓罢了。 梁丘峰不懂棋,在他眼里,只看到黑和白,只看到由白子黑子串联综合起来的一条条线,一块块势,如同许许多多的格子,见大势而知细微。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拈起一枚白子,放进了局势当中酬梁丘峰所见,外人不可知,只望着这个年轻而默默无闻的青年人一步步向前,并最终进入到第六阶梯,恰好站在龙马公子拓跋明华的身边。 在呼啸般的惊叹声中,龙马公子终于侧过脑袋,看了梁丘峰一眼——身为龙城传人,拓跋明华看着温婉,但骨子里的骄傲不比任何天才少。故而他从不会往身后看,对于追赶他的,而或被他抛至身后的人,不会进行关注。 因为他只需要往前就足够了。 至于望其项背的,永远都是膛乎其后,何须去看? 龙马公子所到之处,万众瞩目,夹道欢迎。他微笑着享受一切,但心神出尘,又超然着一切。 一切早已成习惯。 有资格与其分享的,不外乎慕容霏霏。 但如今,一个不认识、从没有听说过名字的人突然就从后面冒出,站在自己的身边。 感觉有点怪,非常陌生。 拓跋明华蓦然色变,他看到这个刚与自己并肩的青年步伐毫不迟疑地继续迈起,向第七阶层走去。 在此期间,对方竟没有望向自己一眼,仿佛将他视为空气,一如他之前所对别人的态度龙马公子又如何? 我不需要对任何无视于己的人示好 刹那间,梁丘峰只得一个念头,就是勇往直前。 最喜欢的,便是这追赶并超越别人的感觉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九章:最后的障碍 梁丘峰的勇往直前,已经颠覆了人们的认知。对于许多观望已久的看客而言,未曾见到过这般生猛的破解者。 猛,真是太猛了,可以用“势如破竹”来形容。 虽然说秘境禁制,向来不与修为境界挂钩,但梁丘峰区区气道初段的身份,能有如此卓越表现,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多年以来,并不缺乏武王级别的大人物下场,他们最后破解的阶梯层数也许比梁丘峰要深,但论起突飞猛进的速度,则颇有不如了。 刹那间,很多人都想到:梁丘峰不仅仅天赋上佳,而且在精神层次方面肯定拥有非同凡响的造诣。 若非如此,不足以解释其接连破关的势头。 被梁丘峰超越而过,仿佛永远文雅的龙马公子面色终于有了变化,瞳孔微微一缩,同样迈步向前,不肯让对方专美。 这一幕被无数看客好事者见到,轰然而动。 白首山很久没有见过精彩的较劲场面了。 原本拓跋明华和神教圣女会是天生冤家的一对,噱头十足,所以能吸引无数的目光。可眼下无端冒出个新人来,却让场面变得更加具备话题性,热议十足。 许多看客心中,甚至隐隐祈望:梁丘峰能够将公子圣女都超越于身后,上演轰动性的逆袭…… 不过,无可否认,这个可能性比较低微。 巨大的反响当中,已经迈入第七阶层的慕容霏霏不禁回头瞥了眼,目光落在梁丘峰脸上,美目光彩闪动,同时带着不加掩饰的好奇—— 对于她这个层次的天才俊秀,目光放得很远,绝不会只局限于本宗门,乃至本洲域当中,而是放到整个大陆之上。 以此为比较,为参照。 她成长以来,参加过无数的同代竞赛,几乎所向披靡,这才铸就赫赫声名,而不只是依靠出身才站到现在的位置上。 阅人多矣,败人多矣。 其中绝无梁丘峰,未曾见过的面目,未曾听过的名字,陌生至极。 但就是这么一个陌生的人,此刻朝着自己走来,成功的话,将因此而并驾齐驱。 慕容霏霏猛地想起师尊的一句嘱咐:“菲菲,前进的路,绝不要因成功而骄傲。哪怕武神,心中亦有敬畏。” 弦外之意,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类的差不多。 师尊的话,慕容霏霏一直很是信服听从。但更多的是将目光放在老一辈的人物身上,只因在新生代中,对等的人就那么几个,知根知底,没甚可多想的。然而如今梁丘峰的出现,却让她有了一种紧张感。 一瞥之后,她重新进入到冥想当中,要抓紧时间,一举破解禁制最后的关卡。 第七阶梯,属于内三层的范畴,禁制程度为之一变。和之前的六重截然不同,而浑然合成一个整体,三合一,要破就得全部一下子破解。 三重禁制,无数玄奥凝聚成一盘棋——非常古怪的棋局。 因为棋盘之上空荡荡的,一粒棋子都没有。 无棋之局? 慕容霏霏顿时陷入忘我的沉思当中,再顾不得梁丘峰了。 …… 从第六层迈入第七层的过程中,梁丘峰依然气度平稳,面色淡定。 意念之前,一副棋局横现,挡在前方,不可逾越。 这是? 挑了挑眉头。 前面几重阵法禁制的表现形式,棋局愈趋复杂,棋子繁多如星辰,密密麻麻,无立锥之地。 不料到了这第六重禁制,徒然一变,棋局上的棋子锐减,看上去,黑白双方,各自不过得十几颗而已,就像是刚开局不久的样子。 不是鏖战方酣、纠缠不已的大势,不是到了决一生死,靠官子拼输赢的残局,而是新开始的一局棋。 棋盘上大片的空地,空荡荡的,等待破解者来填满。 这顿时让梁丘峰难住了。 之前顺顺利利,皆因棋局形势虽然复杂微妙,但只要窥破玄机,抓住即可。但眼下空白一片,便让人有一种无处下手的茫然感。 遇到疑难,脚步为之停滞,卡在第六阶梯和第七阶梯之间的地方上,进退维谷,前后为难。 这是典型的要破解失败,随后遭受反噬的情景。 之前无数失败者,都是先这样,然后在禁制的反噬下急速后退离场的。倘若见机得快,或许能避免重伤;但要是执念过重的话,分分钟会吐血,伤到五脏六腑,精神意念更是会被搅得支离破碎,一个不好,甚至变成精神分裂的疯子白痴。 而本来略有落后的龙马公子的脚步固然也不快,但从没有停顿超过一刻钟时间的,稳步向前。 毫无疑问,拓跋明华的破解就非常乐观。 “哎!” 有心想看大冷门的看客们不由重重叹息一声,梁丘峰到底还是底蕴浅,争不过龙马公子他们。 山上,墨雄于目中凶光一闪,霍然站起,道:“苏公子,要不等下你命人动手,把姓梁的抓下山吧。” 白首山,万众瞩目。墨雄于自矜身份,却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反噬的梁丘峰下手,以免引起某些不好的影响。 赤阳宗只是白元城的一个大势力而已,不是唯一的,能与之分庭抗礼的宗门还有几个,对方的人也有不少在山上,如果见到墨雄于出手,他们未必不会干涉。 白首山有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在山上不宜对遭受反噬退场的破解者下毒手。就算要报仇或者杀人越货什么的,最好还得等人家离开白首山后再说。 比如前一阵子的恒明刀客张岩安。 他的仇家便是等他下山,在半路动手。 正因此顾虑,墨雄于才叫苏兴平这个外来者下手,苏兴平虽然有伤,但他还有几名得力手下,对付一个遭受反噬身负重伤的人,轻而易举。到时候只要做得隐蔽些,把梁丘峰抓走,绝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毕竟,梁丘峰也是个外来者,在白首元没有任何朋友。这一次,可不会再有铁忠出面调解得了。 “好。” 苏兴平不假思索便答应,叫过两名手下,交代清楚。让他们一等梁丘峰受伤退场,便立刻围过去,将他弄晕。至于要怎么折磨梁丘峰,根本不需要着急,拿人下山后,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了。 两名手下得令,朝着盆地下方挪去,就等梁丘峰失败退场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等待真是一种煎熬。 “咦,怎么回事?” 密切关注情况的苏兴平突然站起。 盆地里,龙马公子迈出最后一步,成功进入到第七层阶梯,稳稳当当站在慕容霏霏侧边上,风度翩翩地朝着佳人微微一笑——两人在一起,简直如同一对金童yu女般。 但他的笑容猛地一凝,难以置信的视线中,就见到梁丘峰摆脱了停滞不前的状态,一步步进入到第七阶梯来。 七步,刚刚好。 第七阶次,四个人,挡在他们前面的,就只剩下最后一重禁制了。rs 第两百七十章:扬名 共有四人抵达位于内三层的第七阶梯,这是近年来少有发生的盛况,看客们顿时像打了鸡血般亢奋起来。 第七阶梯,距离秘境的光幕入口已相当接近,见到玄奥的光幕变化不定,间或显露出某些极为隐晦的符文来。每一道,其中都蕴含着威慑人心的力量,如同潜伏的闪电般。 白首秘境,来历神秘莫测,自被发现以来,便有无数大势力进行探测挖掘,始终不得要领,只得叹息世界之大,神奇无穷。 ——玄黄大陆浩瀚无边,存在许多未知之地,非等闲人力所能窥伺,如这白首秘境是一处,数十年出现一次的飞来圣地也是一处。 白首秘境属于一座武学宝库,吸引无数武者趋之若鹜,无奈成功者寥寥。即使获得进入的资格,但出来的人也是极少。 无他,当人面对具备非凡威力的高阶武题时,谁不想破解掌握?哪怕为此面壁漫长光阴,也在所不惜。 武道一途,早已习惯寂寞,当潜心学习的时候,根本不觉得时光流逝。如能学有所成,修为境界大幅度提升,己身的寿命同样能增长起来,比起流逝的岁月,往往还要多得多。 如此,还有什么不值得的? 要知道秘境里头,与世无争,饮食无忧,再没有比之更好的修炼环境了。 而想要深入领悟高阶武题,自也要闭关很久才行,动辄都是十年以上的时光。 白首秘境,为之白头,释义便在于此。 可纵然白头,人亦无悔,只要能够进得去。 此刻无数的看客们,多么想能坐在第七阶梯的人,会是自己呢。 梁丘峰与拓跋明华挨得比较近,相距一丈左右,梁丘峰的右边三丈外,便是慕容霏霏;而最先冲入第七阶次的黑衣人则位于另一边。 由于盆地地势呈现一种圆弧形,彼此虽然在同一水平线上,可无需扭头侧目,便能看到对方面目表情,倒有些怪异。 黑衣人头戴斗笠,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想必已在奋力破解最后的禁制障碍;慕容霏霏从最开始小幅度的尝试中退出,惊诧于后来居上的梁丘峰,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能进入到盆地的内三层范畴,就绝不是用“走狗屎运”之类理由所能解释得了的,必须承认对方具备过人的天赋才行。 不过从表面看来,梁丘峰的状况颇为古怪。 年纪不大,可修为也高不到哪里去,论起境界与年龄的比例,属于中规中矩的那种。 这样的武者在大陆上比比皆是,一抓一大把。 故而在这方面,梁丘峰绝谈不上出色。奇怪的是他却能冲入第七阶梯,而且耗时甚至比绝大多数的人都要短得多。 其中便包括她,以及拓跋明华。 承认对方比自己强并不容易,但事实便是事实。正面认清事实能让人头脑冷静理智下来,从而避免遭遇更严重的挫折失败。 梁丘峰身上的衣饰,很是普通,没有任何标识。因此可得知他应该是散修一类,就算有宗门,也不会是大势力的出身。 如果出身名门,肯定会穿着专门的服饰。既是荣耀,亦为威慑。好比永恒神教的弟子,不管在宗门还是出外,都穿着标识衣衫。人家一见,便知道是神教子弟,想要动什么手脚,都得好好掂量一番了。 ——慕容霏霏先前一直在盆地内,对于外界的热议并不留心,自是没有听清梁丘峰来自终南剑门的讯息。 但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比起永恒神教,默默无闻、偏居一隅的终南剑门卑微如蝼蚁。 一番打量后,慕容霏霏觉得对于梁丘峰已经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或者,有机会的话,带他回神教当个外门弟子吧……” 她不曾想过梁丘峰拒绝的可能性,在圣女心中,自己出面推荐,让梁丘峰当外门弟子,已属于天大的恩赐。 虽然对方同样跻身第七阶梯,但绝不表示双方已经能并肩而立了。 其他方面,差得太多太多…… 拓跋明华却没有慕容霏霏的心血来潮,龙城收弟子苛刻严格至极,主要依据血脉而定,很少对外收取弟子的。否则,身为巨头怎么会只得那么点人马。他看待梁丘峰,纯粹感到好奇,最多夹杂一点被无名小子赶超的郁闷不忿。 圣女和公子的目光,梁丘峰自有感觉,然而他不以为意,长吸一口气后,当即运转意念,进行最后的冲刺。 由于《剑心雕龙》进阶,凝练出练剑钟形体坐镇泥丸宫,钟声龙影,剑气浩荡。那精神意念如同滚滚江河,丝毫不见枯竭之意。前面连破六重禁制,在过程中获得不少感悟,悉数融合进来,让练剑钟的形体又凝实了一分。 果不其然,对于秘境禁制的破解,确实能促进《剑心雕龙》的领悟,甚至还隐隐有一丝弥补这门功法缺陷的意思,实在奇妙。 对别人而言,秘境禁制是拦路虎,是硬骨头,是会反戈一击的危险存在;但对身怀《剑心雕龙》的梁丘峰,却如同进补的食品,啃进嘴里,便能化为养分,从而变得更强。 他根本不需要进行太长时间的休息,也不需要懂得棋道,对弈之局,不过是禁制的表面形式罢了,深一层次下去的,为势。 只要勘破其势,棋局消散,黑白自解。 现在,挡在面前的是最后的障碍。三重禁制合为一,难度不知提升了多少。 棋局却为空白,一枚棋子都没有摆上,空荡荡的,显得有些空灵之意。 梁丘峰凝视着空棋局,陷入沉思。 蓦然棋局有所变,飞快掠过一些片段情景—— “逃,快逃!” “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头……” 凄厉的叫喊声中,无边际黑暗开始降临。 这是潜伏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是已经融化进骨子里的伤痛,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梦靥,永远无法忘却。 梁丘峰冷汗潸潸,面色变得苍白。 恐惧,不管他成长到什么境界,这恐惧依然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肺。 吼! 棋局猛地产生变化,一头狰狞的妖魔从中探出头来,冲着他裂开血盆大嘴,咆哮如雷。 逃! 第一时间内,梁丘峰就要撒腿逃走,逃得远远的。 “力从人借,气由身沉,谓之合;人身如一,能内能外,谓之开。懂得开合,便知阴阳……” 泥丸宫世界,练剑钟再度现化,悠扬钟声中,一行字符浮现,正是《剑心雕龙》里头的口诀文字。字字珠玑,大放光华,照亮整个混沌的意念世界。 从空白棋局探头出来的妖魔惨叫着,像是被滚汤泼在身上的雪,片刻消融不见;黑暗退去,凄厉的呼喊声沉寂。 再看棋局,一格格,清晰分明。 空棋盘,就是一个空棋盘,如此而已。 梁丘峰一笑,伸手推去,一切不过镜花水影,顿时化为泡影。随即他迈步前进,足下扬尘,好像一只鸟儿般投入到光幕当中。 光幕如门,即时分开两边,敞开路径。 梁丘峰进去,不过转瞬间事。等人们反应过来,早不见了他的影踪,仿佛水滴入海,又似乎刚才一切,不过是幻觉。 无数人纷纷揉着眼睛,然后再睁大眼睛看。 第七阶梯,四人少了一位,梁丘峰真真失去了影踪,也没见到他遭受反噬退场。 他,真得成功进入到白首秘境了。 进入得如此迅速,如此毫无预兆,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从今天开始,梁丘峰之名,肯定会被无数人记住。rs 第两百七十一章:秘境之中 (半场2比0,国足无力,真是浪费俺大好感情呀……55!) “什么?” 苏兴平蹦跳得像个根本没有伤的人,目瞪口呆地瞧着盆地下方,双眼发直——以他的出身阅历,本绝不该表现得如此大惊小怪。之前对于梁丘峰的上佳发挥,固然也感到惊讶,外加点妒忌,但也就此而已。 眼下却是实实在在地呆滞住,整个人失魂落魄。 梁丘峰竟然成功破解禁制,进去了。 他进去了呀! 脑袋嗡嗡作响,无数情绪复杂地混杂在一起,搅拌成浆糊,乱糟糟的,一塌糊涂。 墨雄于面色阴沉得要滴下水来,如同笼罩上一层浓郁的乌云,倘若开口咆哮,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了。 但他生生忍住,一语不发。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梁丘峰成功进入秘境,打乱了原本的计划,有些事情不得不搁置下来,日后是否能执行都是未知数。 白首秘境,武库圣地,人进去,一不小心便会呆个三五年的,十几年都算小儿科,谁能守得那么久? 真是吃饱了撑着吗? 何况到时候梁丘峰破关而出,掌握到高阶武题,修为境界也不知会提升到什么地步,真要对付,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走!” 干脆利索下达指令,一把拎起犹在发傻的苏兴平。 银月公子猛地惊醒:“去哪儿?” 墨雄于怪笑道:“怀左府,本座正要找振远商行提亲去。” “啊!” 苏兴平醒过神来,欣然不已。终于能够返回怀左府了,这一趟远行,可谓历经艰辛,饱受折磨,差点还断送了小命。 至于进入秘境的梁丘峰,他衷心祝愿对方一百年后再出关,最好是满头白发时方重见天日。 “咳,墨长老,能否先松手?” 被墨雄于拎着,形象全无。 墨雄于呵呵一笑,放开他,大踏步迈下白首山,苏兴平等紧随其后。 一路所见所闻,都是“梁丘峰”三个字,一个劲往耳朵里钻,令人恨不得塞住耳朵,清净为怀。‘ 毫无疑问,经此一事,“梁丘峰”的名字迅速会传遍开来,而且绝不局限于白元城。不用多久,估计整个神洲洲域都知道了有个名叫“梁丘峰”的人成功进去白首秘境了。 从默默无闻,到天下闻名,不过一步之遥。 当然,还不可能做到“天下谁人不识君”,闻名和真正认识相差甚远,没有足够的实力以及头角峥嵘的表现,自是很难让人信服的。 而经过好事者的渲染,龙马公子和神教圣女逃不掉沦为背景的下场。这对于两名天之骄子来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我会输给他?” 不甘心的情绪腾腾翻滚,斗志激昂,奋力进行禁制破解。 墨雄于带着苏兴平下到山麓,并未即刻启程去怀左府,而是先回赤阳宗。 苏兴平内心一个格楞:“墨长老,你这是?” “有些事务,需要返回宗门交接。苏公子,请了,且到赤阳宗做客。” 苏兴平心里打鼓,赔笑道:“我看不必麻烦了吧……嗯,要不我先回怀左府,打点好,好扫榻迎接墨长老的大驾光临?” 墨雄于一瞪眼:“难道苏公子不肯屈尊上赤阳宗?” 苏兴平吓一跳,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墨雄于拍拍他肩膀:“苏公子,放心吧。听闻在怀左府,苏家实力不俗,本座不会为难于你的。再说了,本宗其实早有些计划,想在唐王朝扩张影响。到时候,肯定会与苏家有多方面的合作。” 苏兴平一听,不禁腹诽:就说这厮不可能仅仅为了个女人而不远万里跑去怀左府,原来另有筹谋盘算。不过这样更好,只要彼此互有利益,便是同一阵线,非敌是友。 很快恢复往常的淡定从容:“盛情难却,那就叨扰了。” 若是能和赤阳宗结盟,那么在怀左府,苏家的实力便能猛涨,可实施的计划一下子丰富起来,大有可图。 忽地想起一事:“墨长老,那此去怀左府,贵宗还有其他人同行不?” 墨长老瞥他一眼:“当然,还有一位古长老。古长老才是本宗代表,比起他,本座自愧不如。” 难得听墨雄于甘拜下风,苏兴平顿时想到,这位古长老很可能是一位武王级别的人物。 让一名武王奔赴怀左府? 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呀,看来赤阳宗所图不小。只是为何一定要跑那么远,相隔王国疆土去拓展势力呢? 算了,不管它了。 赤阳宗派来的人越是厉害强势,他苏家便能占据更多的好处,到时候,看振远商行那边如何应付。 多日以来,一直阴霾的心情开始变得雨过天晴。银月公子焕发精神,伸手去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昂起头。如此,才有对应的形象上赤阳宗这个高等宗门做客嘛。 …… 时间恍如停止,连思维都变得空白,但很快,如同失去控制的身子重新恢复精力,一切都运转而起——当脚踏实地,已然在一片看着有些荒芜的大地上。 梁丘峰并未放松警惕地东张西望,见到四下寂静,了无声音,便知道所有的警戒都是多余的。 白首秘境,因为进入极难,进入后出去也不容易,所以对于里面具体情况的描述在外界流传得极少。只得一些很基本的大规则状况为人所知。 作为一个破碎的时空位面,白首秘境并不大,几百亩的样子,只是地貌不同意,具有多样性。 眼下梁丘峰所在的,便是一片荒地,空空如也。 抬头顾盼,见到不远的地方有山林,水流这些应该也存在着。而山林间有一抹动人的红色,略略走近些,能够见到那是一串串成熟的果子。 有果子? 梁丘峰马上动起了心思,他进入之前可是听说秘境里基本不存在什么天材地宝的,那么这果子,莫非便是普通的果实? 走过去,采摘一个下来,剥皮看了看,闻了闻,确定无毒,便张嘴咬了一口。 甘甜多汁,味道不错,其中蕴含有一缕元气,但并不多,比灵米还要差些。 看来就是一般的果实,大片的林子,都有这种果实,如果身上携带的灵米吃光了,倒可以采摘来吃。 但需要性并不迫切。 梁丘峰身上携带的丹药灵米,如果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的话,可以支撑很长的时间。皆因武者修为突破到气道后,近于半辟谷状态,平时光是吸纳天地元气,便不会感到饥饿了。 所以很多果子成熟后无人采摘,纷纷掉落在地,化为尘土。 梁丘峰不去探索山林,往另一面看去,就见到一座好像废墟的地方,其中一块块,却是林立的碑林。 那,应该便是传说中的武题宝库所在了。 梁丘峰精神一振,当即飞奔而去。rs 第两百七十二章:天阶武学 废墟之地有点奇怪,好像很久以前遭遇过一场大战一样,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一堵堵断墙,显露出斑驳的沧桑古意;其间最引人瞩目的,是竖立着的一面面形状不一的碑。 有石碑,有木碑,还有光泽晶莹的玉碑…… 碑上或多或少,总有字符呈现,看上去,倒像是墓碑般,透出一股鬼魅的气息来。 有些地方,存在着破烂的房屋状建筑,在岁月的长河中不知屹立了多少年,早不能住人,更像是历史的遗物,在默默地向世人诉说着什么。 只可惜,此地是白首秘境,能进入的人实在太少太少。而进入者,第一时间便会去寻觅高阶武题,寻找机缘,谁愿意在这些破烂的建筑物前停留? 抬头望远些,尽头的边缘处有一圈山岭起伏,不高但绵延。山色郁葱,许多地带被苍茫的云气笼罩住,显得飘然出尘。 梁丘峰怔了一怔。 进入之前,他所了解到的情况是秘境并不大,几百亩的方圆,如今看来,千亩都是有的,只不知道那山岭的后面会是个什么状况。 是空间的尽头?而或,还有更大的地方存在。 梁丘峰按耐住内心的好奇,暂且不去探索,而先要看看那些武题形式如何。 进入白首秘境,岂能宝山空回? 其实身怀《剑心雕龙》这一剑道无上秘籍,对于其他的武题就不大贪心眼热了。若弃《剑心雕龙》而学其他,无异于本末倒置,很不理智。 武道一途,遭遇无数,但对于个人来说,武学上的选择必须慎之又慎,最忌讳的便是大杂烩,乱炖一锅。 如此,不但难以进步,更可能触发武学障,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经过无数前人的归纳总结,后世的武学体系已经相当成熟,并规划分类,把真气的属性分五行。 五行易相冲,比如水火之间,极难调控融合。人要是兼学这两门心法,能否学成是一码事,更可怕的是学成之后突然爆炸,那就渣都没得剩了。 当初梁丘峰无意得练剑钟真意,从那时候起便感悟到《剑心雕龙》的心法,后来正式拜入剑府,选了火属性的《紫阳功》,此后选学的《离火战意诀》,皆一脉相承,打下的是火属性基础。 而《剑心雕龙》这门集剑法心法于一炉的剑题,要求修炼者须得纯阳之功,才能修炼圆满大成。 纯阳属火。 真正开始修炼《剑心雕龙》后,之前的《紫阳功》也好,《离火战意诀》也好,都被同化掉;剑法方面亦然。《追风三十六剑》,《探花剑气诀》这些,也大抵融进了《永字八剑》里头来。 《剑心雕龙》特性最大的优点便在于此,可集百家之长,能借他山之玉,是谓“规矩虚位,刻镂无形”也。 ——至于后来在破魔秘境学到的《神打功》却属于另类心法,简单地说,那是一门如何让真气爆发的手段窍门,和五行无关,当然不会和《剑心雕龙》相冲了。 《神打功》,以及在此基础上自创的“神打三拳”不提,梁丘峰下定决心进去秘境,主要是为了《剑心雕龙》。 白首秘境内武题无数,其中剑题自不会少。观摩之,或能让《剑心雕龙》得到有益的补充,进而完善起来。 功法完善,梁丘峰的修为境界自也是水涨船高,相得益彰。 剑府被灭,靠山的念想断绝,梁丘峰只有靠自己了。想要得到海量的武题参悟,平常时候,简直等于痴心妄想。 购买获得? 不可能的事,不说终南剑门刚起步,财力吃紧,即使发展起来了,也不容易网罗到太多的武题。 毕竟地阶的武题,基本无用,而高阶的凤毛麟角,每一份都将会是天价,还有价无市的,如何得到? 故而对梁丘峰来说,白首秘境的存在,便如同及时雨般,必须进来。 他略微压住内心的喜悦,四下顾盼,忽而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废墟地内依然一片寂静,无人声,也不见人影。 心中大奇。 根据外界说法,白首秘境自从被发现以来,数百年间,共有五十余人获得进入的资格。这些人进来后,除了极少人出去了,剩下的,都还停留在秘境里头。据说时间最长者,都差不多有三百年了。 三百年,何等漫长的光阴,对于寻常人来说,已是三辈子的寿命。即使普通的武者,比如劲道级别的武者,也就能活一百多年罢了。 “嗯,难道说,那些人进入秘境,参悟武题入迷,或者因为破解不成而活活困死、老死了?” 至于饿死却不大可能,秘境内有浓郁的天地元气,有植被果实,这样都有人饿死的话,那真是活该了。 “又或者,进来的人,互相之间发生矛盾冲突。这一斗争起来,伤亡便不好说了。” 梁丘峰想着各种可能性,本来放松的心情立刻又戒备起来。 秘境看着与世无争,其实只是人少了罢了,但还是有人存在的。 有人,就有江湖。 哪怕里面武题无数,本犯不着为此拼得你死我活的,但具体的情况,谁能说得准? 小心翼翼注意着周围环境,先探索巡视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第二个人存在,倒是在一座高高的石碑前有一副骸骨。 骸骨的姿态是坐着的,身上穿着残旧的衣衫。如果不是头发全无,剩得一个骷髅头,从背面看的话,还以为坐着个人呢。 此人死去不知多少时日,按照姿态推断,很可能至死都还在参悟着身前的武题奥秘。 人说“一入秘境深如海,归去来兮白首郎。”却没料到,有些进入秘境的人,竟会生生死在里面。 梁丘峰上前一步,仔细观摩骸骨的状况,果然发现肋骨根根断裂,胸骨同样遍布裂纹,仿佛胸腹里头有东西猛地爆裂,故而造成了可怖的伤害。 “走火入魔!” 瞬间梁丘峰便有了基本推断,明白对方应该是参悟武题的过程中遭受反噬,走火入魔而死的。 破解了秘境入口的禁制,只是迈入门槛了而已。 高阶武题遍布,但无法带走,只能就地破解,领悟不成,学习不得,仍然是无用功。 梁丘峰面色紧了一紧,抬头看着那石碑,就见到碑面上铭刻着一行字: 《参商六合功》。 天阶下品。 竟是一门天阶武学。 若在外界,将会被各大宗门大势力视为镇派绝学的武题,就这么直愣愣的,竖立在梁丘峰面前。 学,而或不学?rs 第两百七十三章:古战场 天阶武题,《参商六合功》。 武题载体为一座石碑,除了简简单单的名目介绍外,主要的秘籍口诀之类全部隐藏在禁制里头,想要获得,必须破解。 虽然早知道秘境内武题无数,高阶遍布,但轻轻松松便看见一份天阶武题,还是让梁丘峰吃惊不小。 《参商六合功》品阶很高,不过属于一门内功心法,为土系的,雄厚深沉,却与梁丘峰本身的真气特性不甚融洽,自不能学。 他可不愿意步石碑前骸骨的覆辙,最后落得一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稍稍停留,随即移步去观望其他—— “《霹雳九天掌》……” “《秋水华章刀意诀》……” “《独尊神功》……” 一份份光看名字就吓死人的武题秘籍不停出现于眼帘,瞧得人小心肝兴奋得直颤抖。梁丘峰也算见过些场面,但一睁眼便见到如此多的高阶武题陈列于眼前,仍是情难自禁。 此地,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宝库呀! “若能带出去卖,那不得富可敌国了?” 梁丘峰幻想着,毕竟这么多武题,绝非一个人所能学得完的,能掌握一两门,那都是极大的造化。 只可惜,诸多武题都是融合在环境里头,比如这些碑,一根根深入地下,受阵法禁制笼罩,不可能移动拔走。而如果破解了的话,那载体当即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 肉疼不已:看得着摸得着却不能变现的肉疼。 假如这些武题能弄回峰的话,那终南剑门的底蕴可直接提升千年,狂飙突进,比之高等宗门,也不惶多让。 不过这只能想一想,不说诸多武题搬不出去,怀璧自罪的风险也是极大,一不小心宝物变成祸害,反而致使灭门之祸。 撇开胡思乱想,梁丘峰继续寻找适合自己的武题。 越是看,越觉心惊。 这么多高阶武题,五花八门,绝大部分都是互不相同,明显出于不同人的手笔。而究其时代,分明已有千年之久了。 那么,当初究竟是谁人留下这些武题? 起码得集合数十名武王级别的人物才行吧。 把目光心神从形形色色的武题上挪移开去,梁丘峰施展《梯云功》,跃上一座废墟般的破烂房顶,从高处观察。 脑海灵光一闪,猛地省起:这白首秘境,看着很像是一个远古战场的模样啊! 战场? 梁丘峰知道所谓秘境,大都是异时空位面,原本和玄黄大陆一般的存在,只是遭遇变故,变得支离破碎,有些进入到大陆,稳定下来,自成空间,拥有特殊的天地规则,就成为了秘境。 通过对秘境的探索,往往能得知它之前发生过的历史。 大陆之外的异时空,生存着无数强大的妖魔生物。人类和妖魔的战争,无时不刻不在进行着,只是大陆上的普通武者无从知晓而已。 不知道白首秘境是否会和天外的大战有关系。 白首秘境被发现了数百年,然而因为进入的条件太过于苛刻,很少有人能进得来,自然很难挖掘到里头的奥秘。而有资格进入秘境的,大都第一时间被高阶武题吸引了进去,谁还有闲情管其他? 梁丘峰吐一口气,目光尽可能望远些,看得真切,坑坑洼洼的地貌,充满沧桑气息的地质,以及那边的山岭形状—— 那形状,五峰突兀屹立,彼此之间形成巨大的缝隙。乍一看不觉得什么,仔细观察之后猛地发现,峰岭竟似乎是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巴掌。 “不对。” 梁丘峰猛然道:“应该是被人竖着一掌劈出来的山岭。” 他油然想起阿里山脉深处,镇魔陵地表上的奇怪石山。石山就是被人从上往下,从天空一拳砸向大地,生生砸出来的棱角,化为成山。 如此惊天动地的力量威能,简直匪夷所思,不可触摸。 “白首秘境为古战场,受到极大的破坏力而崩碎,这一点已毋庸置疑。但秘境内为何存在如此多的高阶武题,却令人费解。” 思索许久,毫无头绪,梁丘峰只得先搁置下来。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还是先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剑题吧。” 进入秘境,梁丘峰不可能那么快就出去。难得有这么一个良好的环境,自然要潜心领悟,让修为境界有一个质的飞跃,才好出去。 废墟之地武题非常多,而剑作为武者最常用最多用的武器,关于剑道方面的剑题着实不少。 因为多,所以梁丘峰不急着决定,而是综合起来,最后才选定了一门名叫《穷鱼剑诀》来学习。 《穷鱼剑诀》,地阶中品。 品阶在众多武题中,只能算中游水平。 梁丘峰之所以选它,一来觉得这门剑诀不错;二来,低一点的品阶,破解难度自也是会低些。 高阶武题谁都眼红,但一味的好高骛远,反而事与愿违。造诣不够,没有那个本事,专找高阶武题来学,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白发苍苍,一事无成。其实这还算好的了,点子背的直接就走火入魔而死了。 “吱吱!” 灵动的叫唤声从怀中传出,不一会,六耳便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好奇地东张西望。 小家伙终于醒了。 之前破解禁制,将它收于怀中。它却光棍,倒头便睡,直到现在才醒来。 嗖! 六耳敏捷地离开梁丘峰的怀抱,似乎对于秘境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梁丘峰摸了摸它的头,说道:“六耳,你到周围去玩一玩吧,看看有甚情况。” 有它在,便等于拥有一个机灵的耳目,更加放心。 六耳飞快点头,飞跃蹦跳,第一时间不出意外地便是冲去结满果实的山林那边去,要尝尝鲜。 猴子见到树木鲜果,总是特别的有感情。 六耳虽然不是一般的猴子,但天性依然。 梁丘峰一笑置之,不去管它,就地盘膝坐下。 《穷鱼剑诀》的载体是一面木碑,高约五尺,厚一尺余,黑黝黝的,不知是什么木料,非常坚实。 能被选为武题载体,一般都是极为稳定的物品,再加上阵法禁止维持,才能流转千古不坏。 梁丘峰选修剑法,主要目标为了吸纳其中的剑道真意,化为己用,融进《剑心雕龙》当中,使其完善。同时,亦能提高《永字八剑》的威力。 闭目冥思,心神清净,意念旋动,下一刻,便进入到《穷鱼剑诀》中的禁制世界当中。rs 第两百七十四章:消息 唐国,南岭。 峰风头正劲,终南剑门发展一日千里,非常繁荣。 在外,灵田阡陌相连,总面积已达到了中等宗门的水平。一块块,除了灵稻外,还种植着许多不同种类的草被、菜蔬。最靠近峰的范围,灵气充沛,则种上了灵药,形成药田。 终南剑门的药田,已在怀左府拥有了非凡的名声。远远近近,不知多少宗门势力都跟剑门有生意来往,其中主要便是预定购买草药。 众所周知,这些灵药可是由鲁大师师徒两人亲自打理下来的。具备种正苗红,药力浓郁等特点。 不过灵药对于年份有要求,等闲品种,也得要两到三年的成长时间,才能收割。 所以才会预定。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还在于,那些宗门势力想藉此讨好鲁大师,有机会的话能请他出手炼制丹药。 一位武王级别的炼丹师,面子实在是大。 而且他所收的女徒弟夭夭学有所成,已能炼制中品级别的丹药了,只是成功率还有些低,不足五成。 即使如此,夭夭的炼丹天赋也为人所赞叹:她才拜师学艺多久? 经济效益蒸蒸日上,剑门收取弟子方面却甚为严谨。这是梁丘峰历练前所吩咐下来的,宁缺毋滥。毕竟山上高等阶的武者太少,几位长老,不过气道初段修为,难以做那么多弟子的师傅。 而且山上剑题并没有多少,有的,大都为剑阵剑题,在武学系统方面,十分薄弱。 这个就是底蕴的欠缺。 梁丘峰一行人从荒洲迁出,南下而来,几个人,几把剑而已。能拉扯起如今的基业局面,已堪称奇迹,想要一下子就与那些老牌宗门并驾齐驱,根本不现实。 针对这个问题,梁丘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唯有叫张江山他们,现阶段重心暂且放在生产方面,赚钱第一。至于宗门实力的弊端,只有慢慢发展。反正有鲁大师坐镇,也不怕被人攻打上峰来。 “哎!” 这一日,议事大厅中,张江山手中拿着一张烫金请柬,唉声叹气。 边上其他位置,左铭、江表全、汪南衡等数位长老俱在,同样一张苦瓜脸。 过了半响,左铭开口:“实在没办法的话,这个俊秀比试咱们不如退了吧,不去参加了。” 张江山摸了摸肥硕的下巴:“那样的话,别人岂不是会笑咱们是个缩头乌龟,连参加的勇气都没有?如此,在怀左府,剑门颜面何存呀……” 江表全道:“只是这个俊秀比赛,指定要三十岁以下的人才能参加,咱们能让谁去?” 张江山一摊手:“我肯定不顶事,要去,也只能是古承阳。” “可他在闭关冲击气道境界,能否成功还是未知数。就算成,区区气道一段的修为,去到擂台上,也是找虐。一败涂地的话,只怕面子也不好看。” 这个俊秀比赛,为怀左府的传统项目。三年一届,只要是怀左府管辖内的武者,年纪不超过三十岁的,都能报名参加。成绩优秀者,可获得丰厚的奖励。而前三甲的人物,还能代表怀左府,前往唐国首都参加王朝俊秀竞试赛。从一府走向一国,名扬天下。 汪南衡叹了口气:“如果门主在,就好了。” 张江山心有戚戚然,心想只要梁丘峰在峰,肯定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只是他出外历练,漂浮不定,如今在不在唐王国都不清楚,哪里能赶得回来? 外面有弟子禀告,说道是振远商行的三小姐拜访。 “振远商行?” 张江山一愣神,赶紧道:“快请!” 在怀左府,振远商行实力雄厚,实实在在是一方巨头,掌握了近乎半数的生意往来,不可怠慢。 下意识地以为,对方应该也是来商谈生意上的合作的。就要寻思,是否该派人去请鲁大师过来。 很快,身材火辣、风姿卓越的杨霜岚进入大厅中。 彼此不是第一次会面,简单寒暄一番后,就直入主题。 “张长老,敢问一声,贵门梁门主可曾返回山门了?” 杨霜岚的询问让张江山颇感意外,回答:“暂且没有,不知三小姐找门主有什么事?” 杨霜岚明眸掠过一缕失望之色:“无事,就是问一声。妾身与他,曾在白元城那边会晤过。” “啊!” 张江山一愣神:原来梁丘峰已跑得那么远了……顿一顿,赶紧向杨霜岚打听具体情况。 除了些隐私之外,杨霜岚将自己与梁丘峰之间的会面过程道出,最后说梁丘峰下场尝试破解白首秘境之事……至于是否破解成功,而或能进入第几层阶梯,就不得而知了。 张江山诸人互相瞧了一眼,倒不觉得奇怪。诸如种种,正是梁丘峰的办事风格。 左铭忽道:“哎呀,有了门主消息,应该通知夭夭小姐来。” 梁丘峰出外,许久不见影踪,夭夭记挂得很。 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片刻功夫,夭夭便飞快来到,喘气细细。 杨霜岚打量她一眼,见这少女年纪稚嫩,却天生美人胚子,如同一朵正在徐徐盛放的娇花,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丽来。 她与梁丘峰,是什么关系? 瞬时间,三小姐的脑袋竟有些纷乱。 夭夭又问起梁丘峰的消息,杨霜岚耐心重述了一遍。 听到梁丘峰安然无事,夭夭笑容灿烂。不带半点心机的笑,让杨霜岚的心抽了一记。 又说了几句闲话后,杨霜岚起身告辞。 张江山满脸笑容送她下山,一边走,一边见缝插针地推销剑门生产的灵米菜蔬等物品。 杨霜岚听着,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江山何等心窍玲珑,只不点破。 等杨霜岚走后,江表全道:“江山,你有没有发现这杨三小姐有点不大对劲,似乎满怀心事。” “确实。我想,应该是商行那边的事情吧。” 对于振远商行内部的一些勾心斗角,他自然有所耳闻,打探过的。要知道在怀左府做营生,方方面面,都要有所了解。 “走吧,继续商量俊秀竞赛该怎么办。” 张江山怏怏地说道:拿不出像样的代表人选来,始终是个难堪的问题。rs 第两百七十五章:有人 风起水涌,突兀一抹轻灵的影子闪现,乍看是一尾细长的怪鱼,然而及到眼前,鱼身一挺,却化为一柄寒芒熠熠的长剑。 长剑入手,铿然有声。 哗啦! 黑黝黝的木碑当中分裂,发出干脆的声响,最后变成满地木屑。 《穷鱼剑诀》破解成功。 梁丘峰睁开眼睛,嘴角闪露一抹微笑。 这门《穷鱼剑诀》,有“鱼穷求水,滑翔浅底”之意。剑法有“柔、滑、转”三大特点,却是一门少见的偏锋剑法。 这些特性,恰恰和《永字八剑》中的“钩剑式”“折剑式”“提剑式”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领悟到其中真意,便能形成有益补充,让三大剑式威力倍增。 当然,破解剑题,跟融会贯通不是同一概念,还得潜心领悟才行。不过拥有《剑心雕龙》这门剑道无上心法,感悟事半功倍,却是不难。 睁眼观看天色,发现这白首秘境里头,天空永远都似乎灰蒙蒙一片,不分黑夜白日,倘若身上不携带有沙漏之类的计时物品时,根本不知道时辰几何。 “罢了,反正不赶时间……” 梁丘峰不再计较过了多少时候,站立而起。 其实他本身也能约莫估算到——如果换了以前,对《剑心雕龙》理解不深,己身修为境界低微,破解这门《穷鱼剑诀》恐怕要比较长的一段时日才能成功,但现在,最多只用三天工夫。 弹指日子过。 左右顾盼,不见六耳影踪,小家伙不知跑哪里去了。 秘境内静悄悄,静得让人心慌。 调息了一个时辰后,精气神重复饱满,梁丘峰抓紧时间继续寻找下一门剑道武题。 废墟中武题众多,剑题更不少,但梁丘峰并非没有挑选地破解,而是相当有针对性地下手。 《妄变会昌剑》。 《远山十二剑》。 …… 只要觉得合适的,就不放过。 梁丘峰憋足了劲,要干一票大的。反正身怀《剑心雕龙》,有此心法坐镇心门,只要不是胡来乱搞,绝没有触发武学障的危险。 一门门剑题,最低都是地阶的,统统学而习之;一份份剑题载体,轰然倒下分解,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 梁丘峰便如一个饥饿的人,势头疯狂。 若有旁人在,看他这幅模样,定然要目瞪口呆。 一般情况下,哪怕是天赋极佳的武者,也很难从这种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将诸多剑题一一破解。好比一个人就算再饿,肚子也有个量度,吃饱了便够了,吃多了便会撑着。 至于多到一个限度,那可是乐极生悲的下场。 故而剑法掌握,寻常有个三五门便足矣。武道一途,贵精不贵量,一旦到了武王级别,招式架势基本不存在,早已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地步。举手投足间,随便一掌击出,真气灌注,任对手怎么蹦跶,都难以闪避。 这般境界,讲究的不是攻击的花哨,而是真气的运用,以及爆发手段。 所以武道中,功法远比武技要有价值得多。 因此,别人能进入白首秘境,面对数以千计的武题,第一时间便是先去找功法类武题,然后才会选武技。哪里像梁丘峰这样的,只学剑法,眼内无它。 学剑法,还是接二连三地学,多多益善,完全不顾精神能否承受得住。 日子如水流逝,直到掌握了第十二门剑法,梁丘峰才停住了疯狂的破解行为。 废墟方圆几亩的所在,有价值的剑法基本被他一网打尽了。 梁丘峰停止,是因为他吸收剑题的限度终于要饱满,过犹不及,接下来的时间,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逐一消化,融会贯通,全部化进《永字八剑》为好。 这段日子里,六耳回到他身边,不过呆了一会,见梁丘峰又潜心破解剑题,小家伙甚觉无聊,于是再度跑开,去探索秘境那边的山岭地带。 这一去,又是好几天不见影子。 山林那边的红果子,明显不合六耳胃口,因此它要去山岭找新的东西吃吧…… 梁丘峰正寻思该到哪里闭关。 “吱吱!” 远远熟悉的鸣叫传来,小家伙飞快而至,跃上他肩膀,指手画脚,意思是让梁丘峰快到山那边去,似有发现的样子。 梁丘峰施展身法掠去。 山看着近,走的时候却有点远。 远远看着的时候,觉得这一座座,虽然不甚高,但确实是山体的轮廓面貌;然而等近了看,哪里是什么山?一块块,竟是巨大无匹的石头。 这些石头非常大,一块便等于一座山。只是表面上难以生长树木,仅攀附着些藤蔓绿苔,缝隙里间或长着一棵棵不知名的野草。 迎面一堵巨石,高数十丈,光洁滑溜,可上面却被人龙飞凤舞地刻画着十多行字。 大字飘逸,一笔一划,精神徒生,让字体都仿佛要活过来般,破壁而去。 梁丘峰大为震惊,即刻间他就感受到了,这巨石,本身就是一份武题载体,内含着高深的武学秘籍。 他还来不及仔细看石壁上面的字,被六耳拉扯走到另一边,指指点点。 顺着它的指头看去,这一面的巨石过半处,开凿出一口两丈方圆的洞穴,在下面看见,洞口黑黝黝的,不知其深几许。 而六耳的姿态意思很简单,便是说:“有人。” 洞内有人? 梁丘峰猛一愣神,他早心存疑惑。按道理,白首秘境内肯定有其他的破解者才对,不可能全部出去,或者死掉了。 不过这么多天过去,鬼影都没一个,人声全无,他慢慢就淡了心思。现在被六耳指着石壁上的洞穴,说里面有人,立刻提气警戒。 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脾性如何? 蓦然相遇,还是小心为好。 自古有言:武者无善类。 “吱吱!” 六耳一个劲比划着,要叫梁丘峰上去瞧一瞧。 梁丘峰心里踌躇不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谁在外面窥伺老夫?” 猛地一声巨喝,如沉雷响起,正是从洞穴内传下来的,响在耳朵里,嗡嗡作响。 梁丘峰面色一紧。 呼! 一个人影如同老鹰出巢,从石洞内扑了出来。rs 第两百七十六章:枪魔 那人从洞穴内飞腾而出,身上一身黑袍飘舞,仿佛一片黑云般,当头朝着梁丘峰压来。 梁丘峰感受到一阵令人心悸的压力,身子早已飞快后退。 “吱!” 六耳不甘示弱,捏起两只爪子,圆睁双目,随时要变身应对。 蓬! 那人双脚落地,如巨石砸落,发出轰然之声,端是威风凛凛。其身材高大,雪白的头发披散着,一圈大胡子,连嘴巴都掩盖住了。一双眸子,精光四射,闪电似的不停打量着梁丘峰和六耳。 这番气势,强大无匹。梁丘峰当即清楚,对方肯定是武王级别的人物,而且很可能是高段位的武王。 “三年?五年……终于又有人进来了。” 喃喃着,眼光渐渐变得狂热,盯着梁丘峰心中有些发毛,拱手警惕地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我的名字……我似乎忘了……哦,三百年前,我记得我姓梅,一百八十年前,人们都叫我‘一枪没’……进入这地方后,我又有了新名字——枪魔!” 梁丘峰听得作声不得,瞧对方的模样,怎么有点神志不大清醒,糊里糊涂的样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确定。 但是,从言语间的痕迹来摸索,此人很可能呆在白首秘境上百年之久了。 百年光阴,沧海桑田,哪怕对于寿命绵长的武者来说,都是比较漫长的一段时光。对方倒好,在秘境一待就是百年,一头白发,也不知道是本来有的,还是在此地熬出来的。 想着,后者的可能性会更高些。 梁丘峰更加小心翼翼,探问:“现在秘境内就剩下阁下一人了?” 枪魔裂嘴笑道:“其他人死了,都被老夫杀了。” 梁丘峰倒吸口冷气:原来如此。 从白首秘境被发现至今,获得进入资格的武者确实有些,但大部分都是有进无出,于是外面的人下意识地以为进入的人都在里面潜心领悟高深武学,不大成,誓不出来。 哪里想到里面竟有这番变故?那些人早被人杀掉,不可能再出去了。 “枪魔”之名,大概与这些杀戮息息相关。 枪魔目灼灼盯着梁丘峰,忽而拍手:“好,有新人来了真好!” 身子蓦然闪动,左手成爪,一把抓来。 梁丘峰吃一惊,身法施展到极致,与此同时,伤情剑横于胸前,便是一记“横剑式”。 “破!” 枪魔吐气开声,五指指甲足有七寸长,森森然。一下子破开了梁丘峰的剑式,劈胸将他抓住。 向来防御强劲,立于不败之地的“横剑式”一个照面便被破掉。 修为境界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吼!” 六耳勃然变身,原本只得拳头大小的袖珍身子猛地长大,化为一头高达丈八的猿猴,全身金毛飘逸,目露凶光。 它大吼一声,双臂如槌,猛击枪魔后背。 “咦?” 感受到一股滔天魔气,枪魔颇有些惊讶,望着变身后的六耳,流露出一丝茫然。 但他反应极快,反手一拳轰出。 蓬! 六耳高大的体型被击得一个趔趄,有点站不稳,嘴角处,一缕殷红鲜血渗出来,明显受了内伤。 变身的它,依然不是对手。 见到梁丘峰被人拿住,六耳急怒交集,再度咆哮,身形仿佛又膨胀了两分,人立着,双足在地面上一撑,腾空扑来。 “孽畜受死!” 枪魔凛然如天神,右手往腰间一掏,凭空拿出一柄方天画戟。 画戟现,杀气汹涌,肆虐天地。 梁丘峰感到身子像是掉进一口冰窟般,冷得皮肤有无数鸡皮疙瘩泛起。看着那柄近乎两丈长,两尺宽大的利刃,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不可抑止。 王器,绝对的王器神兵。 “六耳,快躲!” 惊悚之后,《剑心雕龙》运转,第一时间将恐惧的负面情绪排解掉,立刻大声提醒,然后伤情剑从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反手刺回来,刺往自己的身子。 他当然不会选择自残,剑锋却是从右肋下穿入。 “折剑式!” 何谓“折”?由正而反,从前转后,就是“折”。 “嗤!” 剑锋刚挨近皮肤的时候,枪魔便有感觉,抓住梁丘峰的左手一甩,将他扔了出去。 枪魔抖出方天画戟的时候,六耳便感觉到了极为危险的气息,完全是一种本能上的避害趋利,身子一缩,恢复本来的袖珍形体,嗖,已飞快跳跃躲开。 嗡! 方天画戟这一击,虽然受到梁丘峰的干扰,但还是笼罩住数丈空间,恐怖的杀伤搅得虚空波动,发出让人牙酸的鸣响。 这鸣响传入耳中,震得五脏六腑都有些禁受不住,引起经脉里真气紊乱。 被枪魔一甩,手上带有攻击,梁丘峰便受到损害,再被虚空的轰击波及,不由吐出一口鲜血来,骇然色变。 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梁丘峰曾与两名武王人物相处过。 昔日与太师叔,知太师叔修为深不可测,只是有旧患在身,远非巅峰状态,更不用说太师叔不可能对他下手,而旁观之下,很难真正窥伺到真正的实力状况,感受浅得很; 后面的鲁大师就不用说,没有见过他真正出过手。 所以,对于梁丘峰来说,武王层面朦朦胧胧,难以触及。 现在面对枪魔,一下子让他切身体会到武王究竟有多少可怕,彼此间的差距,又是多少的大。 震感的思绪电光火石间掠过,下一刻,他奋勇跃起,转身就朝着废墟那边跑去。 嗖! 一道影子比他更快,却是机灵的六耳。 “你走不掉的了……” 枪魔声到人到,根本看不清楚他是怎么移动的,刹那间便出现在梁丘峰身边,大手再度抓下。 梁丘峰不甘束手就擒,凝聚起所有的气力,一记“点剑式”刺出。 “剑法不错……但修为太差了。” 枪魔五指一捏,将伤情剑尖捏住,手腕运劲,就要生生拗断这柄陪伴梁丘峰许多日子的长剑。 武王一抓,力道何等雄浑? 吱! 伤情剑发出磨牙般的悲鸣,剑刃上有许多细小的事物簌簌破碎掉落。 突然之间,锋芒大盛,映人须眉,照得枪魔一张面孔都发绿了。 “什么?”rs 第两百七十七章:伤情剑 (今天去体检,抽了几针筒血……) “天下伤患,唯情殇最难治;一伤情,五脏六腑俱伤,血流不止!” 伤情剑,当日梁丘峰从终南剑府剑库偶然所得,手指被剑锋划伤,知其锋锐无匹,料非凡品,故而选择成为佩剑。 血染锋刃,有意念现脑海。带着一股莫名的悲伤之情,使人情难自禁,怆然泪下。 梁丘峰觉得,此剑很可能是宝器,甚至于传说中的王器。坚持佩戴使用,经历许多时光。 后来种种迹象,更加证明了这一猜想。 每遇杀戮,刃口饮血后,伤情剑的锋芒便多一分。只是这锋芒内敛,隐藏在黝黑的剑身内,等闲不被人见而已。 但具备如斯特性,定然便是一柄凶器,曾经有过一段峥嵘岁月,不知饮尽多少敌人之血。可惜不知经历了什么变故,此剑受损,流落到剑库中成为一柄默默无闻的剑器,废置于角落,沧桑蒙尘,不被人发现。 梁丘峰喜爱这剑,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这些经历。总觉得一剑一人,彼此存在许多相通之处,有同病相怜之苦。 算起日子,伤情剑随身久矣,也斩杀过许多强敌,不过一直没有大变化,始终无法恢复到鼎盛时期的锋芒,或许欠缺某种契机。 梁丘峰因此苦闷,曾想去找专门的铸剑师看看,能否通过某些手段修补过来。然而好的铸剑师就和炼丹师一样,很少,难以寻觅,于是搁置下来。 没想到眼下面对枪魔,被对方一把抓住伤情剑,想要直接将剑刃拧裂拗断。 枪魔以枪法成名,最为霸道,但空手上的功夫也远超常人,一抓之下,伤情剑便发出磨牙般的悲鸣,表面一层如锈迹的事物化为碎屑,簌簌散落。 锈脱而见锋芒,映人须眉。 枪魔吃了一惊:“什么?” 他感受到伤情剑上激发出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来,凶厉、黯然销魂。 期间锋芒之锐,饶是他作为高段位武王,也莫名感到一抹惊悸之意。 手松身退,神色凝重。 得此空暇,梁丘峰顾不得去端详伤情剑的情况,身法提升到极致,朝着另一端跑去。 枪魔作势欲追,神态忽而一动,两颊泛起病态的嫣红,只得呆立不动。许久,面色恢复正常,双眸却流露出迷茫之色,左顾右盼,最后嗖的,跳回到石壁上的洞穴里去了。 梁丘峰暗暗松一口气,心下有诸多不理解之处。觉得枪魔的行为古怪,神经兮兮的,似乎不大正常。 难道说,他在秘境内领悟高深武道,把脑子给搞坏了? 大有可能。 武道修炼,风险无数,一半来自于外面因素,一半倒来自于本身。 破解武题有遭受反噬之险,即使成功,但在修炼的时候倘若出了岔子,也会使得精神发生错乱,乃至于性情大变。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很多家族、宗门势力的老一辈人物,暮年将至,大都选择闭关苦修,以求有所成,突破修为境界,提升寿命。为达目标,往往对于武功秘籍不拘一格,如同病急乱投医。 他们当中,有人失败,有人成功。而成功者基本都成为了“老怪物”般的存在,性情与年轻时大相径庭。 又有些武者因为选修了偏门霸道类型的武学,而被武学影响到心性了的,也是屡见不鲜。 所以修炼武道不仅仅提高实力,还会左右个人的脾气心性,故有古语云:兵器不分吉凶,武道却有正邪。 反过来观看枪魔的言行举动,便透出几许怪异来。 也多得如此,梁丘峰才能暂且逃过一劫。 离得石山那边远了,他停住脚步,顿时觉得胸腔苦闷,仿佛被塞进大团的棉花,几乎要喘不过气;而喉咙炙热似火烧,非常难受。 虽然逃过枪魔之手,但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之前尚且不觉,现在松一口气后,伤害便有发作的迹象。 梁丘峰将伤情剑插于身前,盘膝而坐,往嘴里塞了一粒丹药,开始调息。 恢复体型的六耳却没有什么事,姿态前所未有的凝重,跃身于旁边一棵树冠,爪子搭凉棚,抬首监视石山那边,提防枪魔会追来。 幸好枪魔入洞后再无动静。 六耳放下心,端坐于树冠上,怔怔出神。 面对枪魔这等人物,哪怕它变身都远非对手,这给予小家伙非常大的冲击。自从在镇魔陵获得金甲传承,能够变身巨猿后,它的实力不知增添多少倍,或多或少,总有些自满。 但今日一战,却让它明白自己远不够强大。 时间慢慢过去。 调息的梁丘峰,呼吸声从开始的紊乱粗重,渐渐变得平和均匀,最后一长一短,长短和谐,明显进入到正常的吐纳节奏中了。 他已安然无事。 毕竟枪魔下手,好像是要抓住梁丘峰,并没有下重手。 梁丘峰霍然睁眼,也不站立,而是伸手将伤情剑拔出,横剑与膝,仔细端详。 三尺青锋,一泓寒芒。 没了诸多依附在表面的锈迹,伤情剑显露出来的面目卖相来了个大变身。如果说以前被人瞧见,会以为是废铜烂铁,那么现在至少属于一柄像模像样的剑了。 也仅此而已。 上看下看,拿起来看。 梁丘峰眉头微皱,他记得清清楚楚,先前伤情剑被枪魔抓住的时候,可是突然爆发出一片寒光来的,气息可怖,现在却没了动静。 莫非,这剑还具备自保意识,感受到危险,所以爆发寒芒形成自我保护? 想着,都有些不大可能。 如此特性,哪怕王器都难以具备呀。 右手伸出食中二指,轻轻滑过伤情剑脊,感觉到一条微微隆起的线条,如同一道雄峻的山脉。 梁丘峰的心神凝聚,沉浸进去,似有感受。 剑中,隐约有世界。 那种别开生面的感觉玄之又玄,非常奇妙。触之飘渺,朦朦胧胧。 嗡! 伤情剑蓦然自鸣,也不见剑身颤抖,便有低低的声响在魂念中产生共鸣。 梁丘峰大为惊诧。 “吱吱!” 这时候,六耳也叫唤起来了。 抬头顾盼,一道仪态万千的倩影出现在眼帘,正是永恒神教圣女慕容霏霏。 她也成功破解禁制,进入秘境里来了。 对于慕容霏霏出现,梁丘峰却并不感到太意外,而是目光复杂地凝视手中剑。 宝剑示警,有灵至斯!rs 第两百七十八章:三人行 慕容霏霏走近梁丘峰三丈外,站定,打量一眼,开口问道:“怎么只得你一个人?” 显然她进入秘境后,对于这份冷清寂静也是感到意外。 梁丘峰冷然回答:“你想要多少个?” 面对此女,黯然想起遭受团灭的剑府上下,其中有可敬可爱的人。他们却尽皆被永恒神教屠戮殆尽,此仇不共戴天。 故而,对于这神教圣女,哪里有甚好脸色。 慕容霏霏听他说得粗鲁,娇斥喝道:“好胆!” 梁丘峰仗剑而起,昂然道:“如果你想试一下的话,你会发现我的胆子会更大些。” 摆明了的挑衅。 虽然对方修为远胜于己,但身边有六耳在,携手对阵,胜率大增。 他绝不介意在秘境内将对方击杀,什么狗屁圣女,别人奉为珠玉,咱视为粪土,还是招人恨的那一坨。 慕容霏霏出道以来,从未有人敢如此冒犯,一时间怒极,纤手一扬,掌中便多了一抹幽蓝。 看真些,却是一柄奇形短刃。长不过半尺,如匕首般,尖锋,两面开刃,通体深蓝如海,不知用甚材料锻造而成。蓝色奇幻,迸发出丝丝幽幽的光华,甚至将短刃本身给掩盖住了。 外人看见,就见一抹幽蓝,水流般出现在她的掌心。在晶莹如玉的纤手衬托下,散发出一股难言的魅力。 掌中刀,斩断三千烦恼丝。 王器下品,乃慕容霏霏师尊亲手所赐。 梁丘峰徐徐举起伤情剑,面对随时爆发的一战。 “吼!” 六耳现出巨猿身躯,双拳擂胸,做咆哮状。 先前遭遇强大的枪魔,被打得落荒而逃,还差点让梁丘峰失陷。这让小家伙非常憋屈,要寻找一个出气筒,刚好慕容霏霏就出现了。 干不过老怪物枪魔,难道还干不过一个气道修为的小娘皮? 巨猿威风凛凛,让慕容霏霏吃了一惊,面纱露出的美目目光闪动。她出身神教,博闻强识,可也没有遇过这般妖兽。本来不过拳头大小的身子,顽皮可爱,如同姑娘家的灵宠,然而转眼间,却变成了一尊巨大猿猴,霸气外露,形象相差得实在太远。 这个,是何方妖兽? 六耳爆发出来的气息,让慕容霏霏有些踌躇,以一对二,未免会吃亏。 “果然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 文雅的声音,同时现出龙马公子拓跋明华的身影来。 他果然也不负众望,同样成功破解了禁制,进入到秘境中。只是耗时比慕容霏霏多了些,比起梁丘峰,更迟了好些时日。 拓跋明华的出现,让剑拔弩张的局面为之一滞。 慕容霏霏下意识地移步换了个身位,形成三人鼎立之势。 梁丘峰本还担心对方两人是旧识,恐怕会联手来对付自己,但现在一看,一颗心定了下来。 龙城与永恒神教,皆为大陆巨头,彼此之间并没有那么融洽。只是龙城无意扩张,比较少爆发冲突罢了。而慕容霏霏和拓跋明华,都是各自宗门新生代中的天才俊秀,年龄相仿,经历多相似,经常被人们拿出来比较。 有比较,便有争执。 双方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也许在看客们眼中,他们是天生一对的璧人,但实地里,谁也不服谁,总想要一较高低,决一雌雄。 好比这一次破解白首秘境禁制,两人便比作是一次不直接面对面动手的竞试,暗地硝烟弥漫。开始的时候,拓跋明华占据了优势,一路领先,而慕容霏霏跟随其后,奋勇追赶。 然而渐渐地,慕容霏霏却后来居上,走在拓跋明华的前头去。 龙马公子心中正堵着一口气呢。 刚进入秘境不久,却见到慕容霏霏和梁丘峰对持,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除此之外,最吸引拓跋明华注意的,自然是一边的六耳了。 高大的身躯,灿烂的金毛,目露凶光,霸气十足。 它站在梁丘峰身边,自是梁丘峰的灵宠。 此子在哪里驯服的高阶灵宠? 一般情况下,武者的灵宠实力基本都会低于武者本身,否则怎么收服?除非自幼驯养起来的。 三人鼎立,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慕容霏霏忽道:“拓跋,我有个建议。” 拓跋明华似笑非笑地问:“哦,是什么?” 慕容霏霏哼了声:“你会没想到?” “呵呵,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说破了却不好看了。” “既然如此,你意下如何?” 那边梁丘峰听着,面色一紧:最坏的情况还是要发生,对方显然是要联手。 却听拓跋明华叹了口气:“抱歉,我可做不来这等龌龊之事。” 慕容霏霏眉头挑起,声调寒肃:“你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明华哪里怕她,一耸肩:“吾龙城行事,光明磊落,还未到要与永恒神教联手为难他人的份上。” 言下之意,自是说永恒神教做事不择手段了。 慕容霏霏更是不愉,但拓跋明华不愿意联手,她哪里能动。一动的话,反是两个男的灭她一人了。 想了想,拂袖飘然离去,前往废墟那边,很快隐去了身影。 拓跋明华看着梁丘峰,嘴角含笑:“阁下一鸣惊人,好大风头。希望有一日,你我能在潜龙俊秀竞赛上见面,一试真章。” 说罢,人同样向着废墟那边掠去,身影飘逸。 打不起来了,六耳闷吼一声,恢复袖珍身材,跃上梁丘峰肩膀,嘴里“吱吱”叫着,又伸出爪子,指了指远方的石山。意思仿佛在说,要对付慕容霏霏和拓跋明华,还可以利用枪魔。 梁丘峰沉吟不语。 整个白首秘境,毫无疑问最核心的地方应该便是石山那边。巨大的岩石,石面上龙飞凤舞勾勒出来的字句,无不在昭示着,最具备价值的武题,都存在那里。 既然如此,那自己定然要想个法子过去浸悟下,或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过枪魔守在那里,一个不好便杀出来,难以招架,却是件头疼的事情。 好在现在秘境内又多了两人,或者可以由此着手,让事情发生转机。 一些念头计划飞快从脑海掠过,梁丘峰按捺不动:慕容霏霏和拓跋明华他们出身高贵,对于一般武题不大看得上眼,他们肯定会过去石山那边一探端倪。所以根本无需自己去说动什么,只静观其变即可。 “嗯,趁着空暇,先去整理下近日破解的诸多剑题精髓吧,看能否融合贯通起来。” 身子闪动,消失于原地。rs 第两百七十九章:发现 (抽血一事,只是常规检查,因为检查的项目多了些,所以抽多了些,多谢大家关怀!) 剑光,十余道剑光纵横交错。或犀利、或矫健、或阴寒……显示出不同的特性,混杂在一块,分外紊乱。 乱得足以让人头昏脑涨,甚至于崩溃掉。 每一道剑光的出现、飞掠轨迹,都是无比逼真,好像真实存在于脑海世界里头。 让人眼花缭乱的光华中,还隐隐蕴含着一些锋锐的意念。意念极为零碎,转瞬即逝,只是每当出现,便似锋芒毕露的利刃,切割得脑袋暗暗作痛。 来自精神深处的痛楚。 剑光越来越多,附带的剑意碎片疯狂旋舞,整个脑袋都要爆炸掉…… 梁丘峰猛地终止领悟融合,睁开了眼睛。 几滴汗珠从额头滚落,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面色定然不会多好看。 难。 真难…… 梁丘峰吐一口浊气。 之前花费时日,将多门剑题破解,诸多秘籍意念都存在泥丸宫中,暂时压抑下来,使其安定。 武道学问,博大精深,又得讲究依循渐进,就算学上手了,但由于数量太多,也不好贸然融会贯通。 虽然精心挑选的剑题类型大都与本身心法不冲突,但毕竟出自不同人的手笔,绝非同出一门,不可避免会有众多杂乱意念蕴含其中,单独而或两三家的话,倒没大碍,可数量一多起来,形势便大不同。 不过梁丘峰早有思想准备,也不着急。 四下没动静,慕容霏霏和拓跋明华不知在哪儿破解武题去了,那边枪魔也没甚动静,依然静悄悄的。 唯一骚动的应该是六耳了,小家伙复杂巡逻放哨,它是猴子脾性,定不住,时不时会跳跃下。 梁丘峰定下心来,决定继续尝试。 秘境内环境固然清幽,但同样危机四伏,尤其枪魔那边,简直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便会爆发。所以抓紧时间,将破解的剑题融汇起来才是最佳选择。 万一秘境内呆不下去了,选择出去便是,反正基本的目标已经达到。 塞一枚丹药入口,吞服融化,缓缓调息,精气神渐渐重新饱满起来,可以继续融合了。 …… 废墟破旧,处处都有着大战遗留的痕迹。然而其中却武题遍布,高阶者比比皆是,让人目不暇接。 “好壮观。” 拓跋明华赞叹一声。 龙城底蕴,数以千年。作为大陆三大巨头之一,宗门内武题堪称海量,其中不乏高阶。纵然如此,他看见这林立的各种碑,也是感到惊叹。 但是他并不轻易下手,而是走马观花般观望起来。 走不多时,便见到不期而遇的慕容霏霏。 显然,慕容霏霏的观点和他差不多。 彼此相见,四目相接。 拓跋明华一如既往地微微一笑,风度翩翩。 慕容霏霏冷哼一声,忽道:“我不明白,为何你不愿意和我联手。” 龙城和永恒神教皆为巨头,各自不在同一洲域,彼此间基本不存在直接的矛盾冲突。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谈不上仇怨那些。 所以慕容霏霏主动提出联手,对付梁丘峰,在她看来,双方都有好处。而拓跋明华却选择了拒绝,表面堂皇的那套说辞,她自然不信。 拓跋明华不置可否:“慕容,我记得你们神教,不是一直在大肆招揽有潜力的天才俊秀吗?依我看,梁丘峰可是非常适合你们挑选标准的。” 能进入白首秘境,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外面早传得沸沸扬扬,梁丘峰一鸣惊人,声名已相当不俗。 慕容霏霏没有否认地道:“不错,其实我也想向他伸出橄榄枝。可惜这厮不识抬举,难道还要我求他不成?” 梁丘峰的态度,让一向被人众星捧月的她十分不爽。梁丘峰所表现出来的,可不仅仅是傲气,而是其中夹杂了莫名的怨恨,有些莫名其妙。 慕容霏霏也无意去深究因由,只觉得梁丘峰可恨便是了,故而立刻断绝了拉拢的念头。 能进入秘境又如何?本身修为境界才是根本。如果梁丘峰这次能在秘境内学有所成,也许成长的潜力会大些。但若是困惑其中,虚度岁月,也是无用。 机缘奇遇,碰到的人少,而真正能抓住的,更是少之又少。 拓跋明华微笑道:“原来你们有过冲突,怪不得呢。梁丘峰此子可真是有些奇怪,尤其他身边的灵宠,我就看不出是何种妖兽。” 慕容霏霏冷淡地道:“天下广袤,妖兽不知凡几,没见过这个品种也不足为奇。也有可能,是杂交混血的。” 拓跋明华深以为然:“不管如何,总是一头难得一见的灵宠就是了。” 慕容霏霏眼珠子一转:“你的意思是,要超过你的龙马?” 拓跋明华神色不变:“一马一猿,不好比较。” 慕容霏霏也不愿在小事上做文章,提一提便可,太露痕迹反而让人反感:“不管如何,你我联手,还对付不了一人一猿?” 拓跋明华一摊手:“可是,为何一定要对付梁丘峰?说真的,我还挺欣赏他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潜龙赛上与之相遇。” “你!” 慕容霏霏为之气结,说了半天,拓跋明华根本不为所动。 其实梁丘峰对于两人来说,等于是陌生人而已,还是个抢风头的陌生人,实在没想到拓跋明华会另眼相看,他不是最为心高气傲的吗?竟能容忍被人抢走风头。 拓跋明华一摆手:“不说这些了,我们三人,能同进这白首秘境,便是缘分……咦,那边的石山,好像有东西。先走一步!” 一拱手,人便朝着石山飞掠而去。 “可恶的家伙。” 慕容霏霏狠狠一跺脚,眼眸眯了眯,同样注意到远处的石山,当即也有发现:她修为高深,眼里非凡,立刻感觉到其中蕴含的事物存在。 肯定有高阶武题藏在那边,很可能会是天阶高等品阶的。 对于她,废墟的诸多武题已不大看得上眼,作为被永恒神教悉心培养的新生代杰出弟子,自幼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心法功法,都是上佳之选,不宜随便更换,武技方面亦然。只有某些珍罕的高阶武学,才能让其动心。 现在瞧见石山那边有蹊跷,又看见拓跋明华抢了前头,哪里忍得住,嗖的,身影如惊鸿,紧随而去。rs 第两百八十章:枪魔再现 泥丸宫世界,原本杂乱无章的剑光呈现出了一些奇妙的规律次序。其中一道,较为雄浑,光华吞吐,足有丈余长。它不甘于被排列,一闪一闪的,蓦然冲突而起,好像一条捣乱的蟒蛇,任性为之。 当! 钟声响,练剑钟现。有龙形昂然,极为兴奋地扑向那道剑光。 剑光如临大敌,却也不束手就擒,挥舞过来,要刺龙形。 两者交锋,让混沌世界变得颇不稳定。波及开来,使得本来形成列次的其他剑光都发生紊乱。 …… 梁丘峰的面孔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冷汗潸潸,额头青筋凸出,一条条,狰狞如毒蛇。 紧接着,他的身子轻轻颤抖。 见到这一幕,六耳有些担心。立刻想起在破魔秘境中,梁丘峰遭遇神秘骨头时的境况。好在的是,瞧模样,应该比那一次状况要好一点。毕竟那一次是妖魔夺舍,而这一次只是融合剑意。 …… 那剑光被钟口笼罩,左冲右突,苦于跑不掉。竟变得凶悍,光华开始凝缩,由长条剑形慢慢变成球状。形状越是浑圆,其中蕴含的力量便越是暴烈,仿佛随时会爆炸一样。 钟声响得如雨打芭蕉,声声急。 铿! 猛地一响,不似钟声,蕴含一股金戈杀伐之意,弥漫整个世界。 一响之后,不安分的诸多剑光皆呆滞住,有意识地朝着外围地方躲去。而被笼罩其中的那道剑光哀鸣一声,光华涣散,尽数融入练剑钟形体中。得此裨益,龙形剑气显得更加真切活泼,盘旋飞舞一圈,重新进入钟体内。 一切恢复正常,四周一圈剑光闪耀,沉浮不定。 …… 梁丘峰睁开眼睛,片刻嘴角竟有一缕殷红流淌出来,触目惊心。 好凶险,好在终于挺住,坚持了下来。 精神层面的斗争,表面看不见刀光剑影,实地比真实的争斗更危险许多。比如刚才,若是被剑光爆炸开来,只怕练剑钟都镇压不住。当整个泥丸宫世界动摇崩溃,那人不是变成白痴,便是植物人了。 还有一种可能,精神分裂,成为傻子或疯子。 无论如何,人都是废掉。 幸亏没有发生,最后还是《剑心雕龙》棋高一着,吸收掉剑光。 吸纳剑意,其实比掌握为己用更加难。 武道一途,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武题的说法,那时要么口诀相授,不传六耳;要么就是著书立说,以秘籍形式教授。只是后来,才萌生了武题,将该门武学的要诀精华灌注于载体之中,传于别人。 因向来有说法:功法不可轻授,故而在载体上设置有独门阵法禁制。 这禁制,本身就有考验历练的意思,唯有破解者,才能获得真意。 而至亲之间的授予,有时候为了避免麻烦,会直接醍醐灌顶。 这样的情形少见,毕竟灌顶之后,授予者马上便会功散身死。 因此武题是最主流的。 破解武题是学习掌握该武学的快捷办法,然而凡事必有利弊。武学真意,内中肯定含有些传授者的意念。 这些意念一般不会觉醒并发生影响,很是温和,可当学习者要将武题融会贯通,而非掌握使用的话,那就不同了。 掌握使用,如同接受别人赠送的趁手武器,挥洒自如;而融会贯通却等于将别人送的武器打碎回炉,提炼抽取,那其中的意念便不甘心任人摆弄。 武题最主要的目标是传授者想让自己的武学能够流传下来,让后人继承。但如果被融会贯通了,丧失本来面目,从此很可能不再存在。 如斯,隐藏的意念就脱缰而出,进行本能的抗争。 例如刚才的剑光,觉察到了危险,宁愿自爆,将蕴含的精华要诀爆炸掉,也不愿让《剑心雕龙》吞噬。 这是剑题授予者的骄傲所在,若是低阶武题,自然不会存在这些状况了。 吞噬掉一门剑光,《剑心雕龙》得到裨益,威力有所增幅。 因此就算冒了风险,也是值得的。 无奈梁丘峰眼下脑袋涨涨的,很是疲倦,想要进行下一次吞噬,肯定得养息些时日才行。 进服了灵米丹药后,开始吐纳。 过不多久,六耳冒头,指手画脚,方向便是石山那边。 梁丘峰领会其意,霍然站立,望过去,心道:拓跋明华他们终于忍耐不住,要过去石山那边了吗? 两人与枪魔对上,不知结局如何。 他微一沉吟,招呼六耳跟上,朝着石山飞奔而去。 轰! 远远地,便听见有激烈的斗争声。 梁丘峰眼尖,立刻见到手舞长枪的枪魔,凛然如天神。另外两道身影,在挥舞的长枪逼迫下,狼狈不堪,只得不停后退,寻求突围的契机。 “慕容,再不出绝招,你我皆要命丧于此。” 拓跋明华头上发冠被击碎,头发披散下来,再没有以往的雍容气度。慕容霏霏也不好受,原本长及腰间的黑发,竟有一截被绞掉,蒙面的面纱不翼而飞,露出一张倾国红颜,花容失色。 “好,我们联手,拼一把。” 言毕,手中蓝芒大盛,掌中刀划出一道虹影,迎向枪魔的方天画戟。一边的拓跋明华没有怠慢,宝剑轰然,如同爆发的潮头,涌向枪魔下半身。 联手一击,都是压箱子的绝学,传承自宗门。一招之下,足以抗衡普通的武王攻击,何况合击? 只是枪魔不是一般武王,而是高段位的老怪物级别。是以这一击,两人不求有功,只愿能脱得身子,逃开来。 蓬! 巨大的兵刃碰撞声,真气激发,将周围一圈地方都轰出大坑。 拓跋明华和慕容霏霏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身形颇有些控制不住地跌落,但不等双足落地,立刻施展出身法,没命地朝着远方逃窜。 梁丘峰也停住脚步,找地方藏住身形。怕这时候自己贸然冒头,反而吸引住枪魔的注意力,成为冤死鬼。 “百年岁月,一枪寂寞,谁画地为牢,谁大鹏展翅?我恨,好恨……” 枪魔却不追击,手拄方天画戟,抬头望天,幽然感叹,仿佛满怀唏嘘。 然而过不多久,他眼眸中又流露出迷茫的神色,低头喃喃道:“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了,很多年前,我记得我姓梅……” 霍然转身,重新投入到石壁上的洞穴,消失不见。rs 第两百八十一章:联手 半饷,梁丘峰现身出来,望着石山上的洞穴,沉吟不语:从自己那次,到现在拓跋明华和慕容霏霏,枪魔都不曾追击,一旦身子离开石山稍稍远了些,便又返回去。 这其中,莫非存在蹊跷? 只是不管如何,有枪魔在,自己想要过去看个明白,都相当艰难。而石壁上酣畅淋漓的字句,当距离远了,便模糊一片,仿佛上面依附有玄奥的禁制法门,能阻挡视线,故而认不清具体的内容为何。 对于书法字句,梁丘峰颇有兴趣。《永字八剑》原本便是脱胎于文字章法,从最简单的笔画中得到真髓,化为高深剑道。也不知道那张祖师是如何做到的,才能具备如斯领悟,当真是天纵奇才。 有了《永字八剑》奠基,后面无论是观望天宝商行的牌匾,还是在破魔秘境内看见先辈龙尘泪斩杀红魔叉维后的题字,都有所感触。现在见到石山上的字,见猎心喜,总想去仔细观摩一番。 左思右想,苦无良策,只得暂且退却。只要枪魔不会追杀过来,一切都好办。 返回山林外,便见到龙马公子坐于一株树下,目光炯炯,望着他。 拓跋明华出道以来,经历无数,却不曾遭遇这般惨景,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唯有落荒而逃。 若非对方似乎只想生擒,没有痛下杀手,否则只怕两三照面,自己便被他杀了。 回想枪魔霸道的枪法,犹心有余悸:这可是一位极高段位的武王大人呀,起码都是武王六段。 如此人物,放在大陆上,都将是一尊叱咤风云的巨头。 没想到白首秘境里头,还藏着这么一尊人物,实在大违常理。难道他在此浸yin某门天阶武学,是以不出世? 观其模样,呆在此地应该很多年了。白首秘境,当真名副其实。 “你早知道他在石山中?” 拓跋明华开门见山。 梁丘峰微一点头。 “那先前你为何不说?” 拓跋明华有些恼意。 梁丘峰淡然道:“阁下不问。” 拓跋明华怔住,默然下来,看向梁丘峰的眼神,便有些不同。对于此子,其实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哪怕能够抢先破解禁制进入秘境。作为龙城新生代天才俊秀,其阅人不知凡几,轻易不会惊诧。 只是梁丘峰的沉稳,确实让人意外。 也许,出去之后,要好好调查下此子的来历了…… 念头转过,很快压下来,问道:“那片石山,纵横参合,依我看,应该存在三份天阶武题,其中,亦有剑道,梁兄弟不动心?” 彼此都是聪明人,转弯抹角反而使人嗤笑,干脆开门见山。 “动心,但是有枪魔在,你我都不会有机会的。” 梁丘峰回答得干脆。 拓跋明华道:“单独一人,的确机会渺茫,但要是三人联手,相信会有希望。” “三人?” “慕容那边,我会说动。” 梁丘峰忽地笑了:“能够与两位天之骄子合作,梁某甚有期待。” 听到“天之骄子”一词,拓跋明华面色却有点不自然。本来在外面,人们热议纷呈,形容他们两个的时候,用得最多的便是该词。然而不知怎的,从梁丘峰嘴里冒出来,却让人感到变味了似的。 他无意纠结这些细节,叫道:“慕容,听了许久,请出来吧。” 果不其然,山林中转出慕容霏霏风姿卓越的身子。她明显重新装束过,又蒙上了新的面纱。 走出来的时候,望着梁丘峰的眼神,犹自带着愤愤然。 拓跋明华视而不见地笑道:“那咱们三人便击掌为盟吧,同心协力,对付枪魔。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获得石山奥秘。” 率先伸出右手掌。 梁丘峰忽道:“慢着。既然击掌为盟,便当坦诚相见,藏头露尾,何以见真心实意。” 言下之意,便是说慕容霏霏蒙着面纱,不符规矩。 拓跋明华一愣神,实在没想到梁丘峰为何总是对慕容霏霏有意见,倒似结有仇怨似的。 慕容霏霏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丘峰耸一耸肩:“你想是什么意思,便是什么意思。” “放肆!” 慕容霏霏右手一划,掌中刀现,斩向梁丘峰头颅。 梁丘峰不甘示弱,伤情剑翻起,一招“点剑式”,竟不防御,反攻慕容霏霏胸腹。 这一出手,便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剑锋凶厉,一往无前。 饶是慕容霏霏占据了先机,也无法判断出是否能抢先斩杀对方,当下无法,只得咬牙,身形后飘出数丈,先躲开这一剑。 “咦?” 拓跋明华看得清清楚楚,梁丘峰这一剑神乎其技,宛然超出了等闲剑道的范畴,即使只是在一旁观看,也觉得心中一凛。 这是什么剑法? 电光火石间,他不假思索,身形来到两人中间,摆手道:“两位可否给我一个面子,以和为贵?” 顿一顿,继续道:“其实本公子不介意你们厮杀,可惜那样的话,大家一拍两散,任何盘算都得落空,殊为不美。我把话放这里了,白首秘境中最具价值的事物肯定便在石山之中。合,则有所得;斗,则一无所获。你们想清楚了。” 说罢,果然让到一边,袖手旁观。 慕容霏霏气呼呼,狠狠瞪了梁丘峰一眼,没有再出手。 梁丘峰同样保持克制,虽然将永恒神教视为血仇死敌,但目前的情形,毫无理智的撕破脸皮于事无益,反不如虚与委蛇一番,再做图谋。至于日后,等己身具备足够的实力了,永恒神教也好,什么圣女也好,自有对付的底气。 现在慕容霏霏不除面纱,他日得脱了她的裤子打屁屁,也是一大乐事。 梁丘峰瞄着慕容霏霏浑圆凸翘的臀部,心头罕见地涌上一股暴虐之意。 仇恨,从来都是激发愤怒的导火索! 而他,也从不以为自己是个良善的面人儿。 两人都按耐住了,拓跋明华微笑道:“这样才对嘛,成大事者,岂能纠缠小节?好了,我们且坐在一块,商讨该怎么对付那枪魔。相信你们都明白,他神智有点不大正常,不能按常理度之。” 三人便在林间坐下,彼此之间的距离却不短,形成掎角之势,最起码保持了一份必要的戒备。 “梁兄弟,你先说吧。” 拓跋明华笑吟吟的,要先听梁丘峰的意见。rs 第两百八十二章:奥秘 (拿到检查报告了,人偏瘦却胆固醇偏高,这是啥水平?) 梁丘峰眉头微皱。 拓跋明华首先问自己意见,多半是试探,问个虚实。这时候表现过甚,并非好事,当即回答:“实不相瞒,我就是一筹莫展,所以不敢靠近。” 慕容霏霏冷声道:“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她并不认为梁丘峰谦虚,以其低微的修为,面对上枪魔,能有什么办法才出了奇。 梁丘峰默然不语。 拓跋明华叹了口气:“如此,可真难办了。莫非我们三人,有缘进入这白首秘境,最后却只得宝山空回,抱憾而归?” 慕容霏霏忽道:“要不,我们联手围攻,三个人,一只猴子,或能一击败之。” 其实她更看好六耳的实力。 梁丘峰嗤之以鼻:“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什么神教圣女,简直愚蠢如猪。” “你说什么!” 慕容霏霏气得娇躯颤抖,霍然起身,明眸光芒,恨不得一下子将梁丘峰融掉。 两人又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趋势,拓跋明华好不头疼,赶紧做和事老:“我说两位,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天生冤家吗?话说不得两句,又搞这一出。” “我呸,谁跟他是冤家!” 慕容霏霏狠狠啐一口。 “冤家”一词,可非等闲,往往存在另一层意义,那就显得暧昧了,必须澄清。 拓跋明华惊诧地看着她,心想:这慕容菲菲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一贯都气质高贵沉静,即使受人挑衅,也不会轻易表现于色,直接杀了便是,何曾像眼下这般失态过。 梁丘峰一摊手:“对我而言,就算没办法摸索石山奥秘,也没什么。外面那么多高阶武题,我都破解不来。无需太贪,去窥伺难以得到的东西。” 言下之意,便是说咱对石山有兴趣,但绝非势在必得。所以想办法什么的,还是你们俩头疼去吧。 拓跋明华嘴角一撇,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对方可不是省油的灯,难以任意把捏驱使。 慕容霏霏却被这番话给激怒,拂袖而起:“你以为我就那么稀罕吗?既然如此,大家一拍两散罢了。” 转身要走。 拓跋明华张口欲喊,念头转过,按耐住下来,谈道:“看来大家还有些情绪,此事暂且缓一缓,改日再议吧。” 快步追上慕容霏霏。 等距离梁丘峰远了,蓦然开口:“慕容,你这是任性,还是欲擒故纵?” 慕容霏霏头也不回:“什么意思?” “哼,大家都是明白人,何须闪烁其词?你我同时来这白首秘境,我曾受了师门嘱托,不信你没有。也许,我们都是为了那件奥秘真相而来的吧。” 闻言,慕容霏霏猛地站定,明眸灼灼地看着拓跋明华。 拓跋明华坦然与之对视,嘴角甚至还流露出一抹微笑。 “既然如此,何必明知故问?” 慕容霏霏的这句话,等于承认了。 拓跋明华嘴一撇:“那就好,便该从大局着想,不要与梁丘峰怄气了。” “我跟他怄气?” 圣女莫名火起。 拓跋明华朗声笑道,转换话题:“对了,你们究竟是怎么起的冲突?啧啧,你我认识那么久,可真少见。” 慕容霏霏哼了声,言简意赅地讲述出来。 拓跋明华听完,大感惊奇:不对呀,依照这样的说法,梁丘峰怎地想吃了火药般,处处要和慕容霏霏过不去呢? 实在想不通。 …… 联手流产,梁丘峰毫不失望。他虽然也很想到石山那边看一看,好生端详,或能参悟到某些武道真意。可欲速则不达,至少现在不具备条件。与其寄望于不靠谱的公子圣女,倒不如继续闭关沉淀,将之前破解的剑题消化掉,以增长实力。 于是重新返回山林,让六耳继续巡逻放哨,他则盘膝而坐,催动意念,用《剑心雕龙》来融会泥丸宫世界浮沉的其他散乱剑意。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无论经验还是意志都大有进步,融会贯通起来,则变得顺利不少。 白首秘境,不见日月,难分黑夜白天;也没有携带沙漏,无从分辨时光流逝。整个天地,仿若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本来躺在树冠上翘着二郎腿的六耳突然间受到了什么刺激般,飞身而起,立在树冠最高点,爪子搭凉棚,向着石山那边眺望。 凝视之际,眼眸有变化,瞳孔化为金黄色,似有锐光射出,穿透无限距离,一下子落在点上。 但见石山方向的天空,灰蒙蒙的云气翻腾倾覆,瞬间变化万千,有形形色色的气象凝聚而生。 气象如画,并且是动的。 一时间,有许多头角狰狞、咆哮而起的巨大妖魔形象,它们突如其来地出现,现身于九天之上。当即风云动,雷电交加,种种天地异象,好像末日来临,苍穹大地,顷刻间便会被辗压为齑粉。 压迫,无比的压抑。 狂暴肆虐的气息席卷而至。 然而那大地,立刻便飞腾出道道人影。 相比妖魔之身,这些人身渺小如蝼蚁。但他们一个个,或执宝剑,或横利刀,或持长枪……兵刃锋芒毕露,要与雷电争锋。 随即,这些人呼啸着,前赴后继地冲上高空,与众多压境而至的妖魔拼杀。 悲壮而惨烈的一战! 气象变幻无定,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图画飞掠而过,虽然模糊,甚至看不清具体的形貌,但那种激战的气息却明明白白地传递在心田,掀起难以抑制的波澜,不可平息。 “吼!” 在飞快变幻的气象中,隐约间,六耳看到了一尊非常熟悉的巨猿形象,它如受雷击,立刻变身,仰天咆哮。 巨大的身躯,将树冠压得破碎,无数枝叶飘落。 梁丘峰惊起,睁眼之际,竟也隐隐感受到石山那边的异动奥秘。只是他眼力不足,看不到石山上空的气象变化。 但仅凭某些泄露出来的气机,便能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六耳!” 他铿然大叫。 正看见变身后的六耳迈开大步,发疯了似的冲石山那边跑过去。它跑得如此急促,脚步蹬地,都发出了“咚咚”的大响。 听闻呼唤,六耳蓦然回首,它竟已泪流满面。 吼! 很快又是一声巨吼,继续狂奔。 见状,梁丘峰的心跳得好快,莫名地心悸。在这一刻,他无比害怕六耳一去,将不再回来了。 “六耳……”rs 第两百八十三章:石壁字句 六耳狂奔的速度极快,几个纵跃,已抵达石山那边去。因为距离甚远的缘故,只见到一团金黄色的背影,那是它浑身金毛在随风飞扬。 梁丘峰惊疑不定,一时间无法确定六耳究竟觉察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失态,甚至都不与自己相告一声,直接便过去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当初在镇魔陵,可是梁丘峰选择离开的。 “不行,我得上去看看!” 心念一转,他施展出身法,紧随而去。 六耳与其,相濡以沫,患难与共,绝非寻常武者和灵宠之间的关系,而如同知己朋友般。如果小家伙出了什么事,那他岂能好过? 这一番动静颇大,惊动开来。片刻功夫,嗖嗖的,拓跋明华和慕容霏霏的身影便出现。 两人目送奔掠石山的那一道身子,对视一眼,各有心思。 拓跋明华开口:“不知发生甚事,慕容,我们不如一起上去看看?” 慕容霏霏却摇头:“看肯定会上去看,但不是现在。” 拓跋明华知道她要静观其变,从而获取最佳时机。其实自己何尝不是这般念想:梁丘峰和他的灵宠突然暴走,冲向石山,事有蹊跷,透着诡秘,让人拿捏不准,所以缓一缓,看个动静再做决定,最为明智。 两人便站着,真气运转,眸中皆有精光流露。 视线中,先见到巨猿的身躯跃上石山,转瞬不见,也不知道是否跳进洞穴中去了。 然后是梁丘峰,他来到石山下,身子蓦然腾起,人在半空,竟极为潇洒地往前踏出三步,视虚空为实物,闲庭信步一般。 “这门身法?” 拓跋明华眸子一缩,感到惊诧。 那边慕容霏霏亦然。 两人见识渊博,饱览群书,对于天下武技都有些涉猎。可以说,能让他们动容的并不多。更何况,施展者来自一名修为寻常的青年。 再联想到之前的那一剑,梁丘峰身上笼罩的迷雾越来越多,难以弄个明白。 一猴一人,先后在石山那边不见。再想看真切些,却被一层灰蒙蒙的气息缭绕住,无法洞悉。 耐心等待了一刻钟时间,仍然无动静。 拓跋明华心中想道:怎么回事?按道理,那枪魔应该杀出来才对呀,怎么一点声气都不见? 上次他和慕容霏霏,就是刚靠近石山去,枪魔便跳跃下来动手的。 现在却只得一片寂静。 事情有点不对…… 拓跋明华想起离开龙城时,师尊的嘱咐:行走天下,不过掩人耳目,是明面上的安排;暗地里,却另有一份任务,便是破解白首秘境的禁制,进入秘境找一样东西…… 相信慕容霏霏,以及其他的一些拔尖武者,云集至此,都可能怀有这个目的。 因为那件东西,极为重要。 而且一些秘辛奥秘,对于外面大部分的武者来说,也许毫不知情,但对于一些大宗门势力,却早有言传。 想到那件东西,拓跋明华一颗傲然的心,都变得非常炙热。 龙城,自有绝世武学,不乏天阶,故而在武学之上,他所求不大;近日在秘境中,也只是快速浏览了诸多武题而已,未曾真正下手去破解。 只因没有看得上眼的。 慕容霏霏也大概差不多。 但那件东西,不说他们两人,就是拿出去后,龙城城主,神教教主这个层次的大人物,都会闻风而动,大打出手。 只是传闻当中,此物究竟在不在白首秘境,并不确定,或者只存在些线索而已。 正因为如此,那些大人物才没有贸然行动,只是派遣了得意弟子前来。 但不管如何,即使只能找到些线索,都是大功一件。 大前提在于,决不能让人从中作梗,破坏掉。 秘境里头空间不大,周围一遭早探索干净,就剩下石山那边了。如果真有奥妙,肯定在那边。 本来一切顺利,不料杀出个神志不清的枪魔来,成为拦路虎。彼此的修为境界相差太大,哪怕聪慧天才如拓跋明华慕容霏霏,也是一筹莫展。才有拉拢梁丘峰入伙,联手对付的主意。 可惜梁丘峰没有同意,还突然间发疯了似的,往石山去了。 “我想,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拓跋明华冷声开口。 时间已过去一刻钟,意料中的情况没有发生,让他感到有些不妙。 慕容霏霏微一沉吟:“那我们走,如果遇上那疯子,再一起联手吧。” “一言为定。” 说罢,身形展开,和慕容霏霏并肩驰骋,掠向石山。 虽然走得快,但眼光警惕地环视周围,尤其正前方,全神戒备,预防枪魔现身发难。 看着远的距离,在两人矫健的奔掠之下,只用了小小一会功夫,就到了巨大的岩石地下。 四下静寂,枪魔不见人影。 拓跋明华心中大定,但没有急着跃上去,而是先去观摩端详铭刻在石壁上的大字。 这些大字,几乎绵延整条石山范畴。但观笔迹风格,可以看得出,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而是由好几个人留下的。 “下亭漂泊,高桥羁旅,貌是流离,至于暮齿……” 首先映入眼目的,是这么四行大字。 笔法称不上上乘,一笔一划,工整端正,只中规中矩。然而笔划之间,深入岩石有五寸余,每一处落笔,转承勾勒间,没有半点裂纹产生。在这坚硬的石头上写字,竟然如同在纸上挥舞一样,流畅自然,不着痕迹。 由此可知,留字之人的修为境界,达到了何等高深的地步。 观其字句,却为感怀身世之言,别无出奇。 拓跋明华眉头微微皱起,他平日里固然爱好笔墨,可眼下非常时刻,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于是快快看下去。 “……天道如何,吞恨者多。” 至此这一篇完毕,结句感慨不已,令人油然有共鸣。 可也仅此而已。 感叹之言,更适用于文人骚客;武道一途,直抒本心,为求力量。文绉绉的,就不大适合了。 拓跋明华感到失望,眼角余光见到慕容霏霏只是随便对石壁上的字句扫了一眼,立刻掠起,飞向石壁上的洞穴。 “惭愧,又被她抢先一步了。” 石山奥秘,多半存在于这洞穴之中,至于外面的字句,大概是前人或信手涂鸦,或有感而发所留下的,或可做考究用途。 只是现在,考究有甚意义?差点误了大事。 拓跋明华当机立断,双手一搭,好像一只壁虎,直接爬上了石壁。rs 第两百八十四章:雕像之谜 这口洞穴足有数丈高,显得甚为宽敞,里面清幽一片,不知深几许。 立足洞穴边缘处,拓跋明华反而有些踌躇起来。 要知道那枪魔便坐镇于此,谁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空间狭小,与之相遇的话退都退不及,凶多吉少。 他这一犹豫,却见到走在前头的慕容霏霏身形只略一迟滞,随即朝着洞穴深处疾掠而去。 “惭愧……” 拓跋明华嘟囔一声,自己竟没有对方一个女子果敢,落了下风。当即奋起一股意气,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 一边走,一边小心提防,倾听周围动静。 想来也是奇怪,明明枪魔便在里头。可一头巨猿跑了进来,梁丘峰跑了进来,然后就是他们两个,这进进出出的,声响巨大,缘何枪魔突然间销声匿迹了似的,毫无反应了呢。 疑窦丛生,却是顾不得细想。 约莫走了一刻钟时间,前面豁然开朗,光亮照人,仔细一看,原来到达了一处宽敞的石室内。 石室明显是从石山腹部掏出来的,三四百平,风格粗犷,并不显得空旷,里头竟竖立着好几尊石头雕像。 数一数,足有九尊之多。 九尊雕像,有四尊人形,皆手执兵器,昂然而立;剩下五尊,形象狰狞,奇形古怪。或浑身利刺横生、或头角峥嵘,手足体貌,似兽非兽,亦人亦兽。 正是妖魔。 拓跋明华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里头会存在这般光景,透出一股难言的鬼魅来。 人族和妖魔的雕像,缘何会并存于同一间石室当中? 原本水火不相容的双方,化身雕像却并肩而立,太古怪了。 他再仔细端详,凛然发现九尊雕像面目一片模糊,都是原始的石头,五官没有雕刻出来,根本认不出雕像的真身来历。 当目光从雕像上离开,便发现了其他人的影踪。 靠近东面的一尊妖魔雕像前,摆一方蒲团,枪魔端正坐在上面,双目死死地盯着身前的雕像,一动不动,整个人都仿佛成为了一尊雕像。 而西面一尊人族雕像前,则坐着梁丘峰;至于那头巨猿,却恢复了袖珍形态,站在梁丘峰右肩之上。 只提前一步的慕容霏霏,居然也站在一尊人族雕像前面,仰着头,入神地端详着。 “咦,难道这些雕像,都是武题载体不成?” 拓跋明华心思大动,也抓紧时间走过去,立刻发现这间石室颇不寻常。空气中自有气势,加之人身上,竟产生一种束缚的作用,体内真气运转一下子变慢,凝聚在经脉里,难以运转。 禁武! 他即刻有所明悟。 怪不得梁丘峰慕容霏霏他们不怕和枪魔同处一室,原来还有这些因由。 天地之间,奥妙无穷,很多地方或天然或人为,往往存在些极为特殊的规则,从而形成某些限制,让人不能随心所欲行事。 除非拥有的力量能够直接改变这些规则,否则便只能依循而为。 然而能够形成规则的事物,蕴含的力量何等磅礴巨大,岂是随便能改动的,也许到达了武神之境,才有可能。 此间石室的情形,禁武规则的源头,应该是人为居多,设置了阵法禁制在此,只笼罩这片空间。离开后,则不受其约束了。 拓跋明华放下心来,先顾盼一番,然后选择了一尊人族雕像。 此像高约一丈,身材魁梧,雕刻得极为传神,浑身衣衫仿佛正随风飘扬,衣角都荡了起来。 它手中把持的兵器,属于奇门类,是一只三尺月钩。虽然为石头雕琢而成,但这石头如同玉石,质地细腻,隐隐有慑人的光华渗透而出。由此可知,便知道用来雕像的石头品类非同小可,绝非普通之物了。 可惜的是,雕像的面目没有被雕琢出,少了一些意味。 拓跋明华收摄心神,见其余三人都沉浸在观摩雕像里头,没有异动,想必没甚危险。他也动了心思,意念萌生,要探索入雕像中。 “不对……” 这一探索,如同碰撞到坚硬的屏蔽之上,毫无用力处。这样的感觉,就像雕像便是标准的雕像,整一块石头,并无出奇之处。 真是那样的话,无论意念有多少强大旺盛,都注定了一无所获。最多,也只能感触到石质的纹路而已。 但如果这些雕像,只是普通之物,为何枪魔他们能看得如此入神。 拓跋明华自负才华,自不可能去问人,当即聚精会神,再次驱动意念,从雕像的脚部开始,从下而上,一寸寸进行探索,定然要发现其中奥秘不可。 时间流逝不知多久。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蓦然枪魔发狂地咆哮起来。 他霍然起身,头发胡须披散,双眸发红,状若癫狂。眼光看见石室内多了三个生人,更像受了刺激般,手一扬,亮出方天画戟。 只是他刚要运转真气,便遭受到规则的巨大反噬镇压,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这规则的力量是如此深奥奇妙,转眼工夫便让一位高段位武王受到了重创。 枪魔的异动,梁丘峰等人都被惊醒过来。正感到忌惮之际,便见到枪魔吐血,纷纷定住心神。 看来这石室奥秘,远超想象。 对于武者而言,不管是高阶还是低阶,如果难以运用真气,基本便等于废人了。没有真气支持,一身武学都使用不出来。好比身法轻功这些,没有了真气基础,便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能蹦跳个丈来高,都算不错了。做到这些,还是依赖身体上的强壮度。 因此,在这石室内,修为高低无关重要,都失去了凭仗。 吐血之后,枪魔脑海一醒,眸子分外清明。 他有些茫然弟抬起头,仿佛想起了许多忘记了的事情,突然精神一抖,对着梁丘峰等人大喊: “你们快走,这是个骗局,快走!” 梁丘峰等人一愣,不由自主对视一眼,但谁的脚步都没有移动。 “快走,迟则生变,我说得都是真的。” 只是枪魔这个样子,谁肯轻易相信? 梁丘峰心中沉吟,虽然觉得奇怪,但始终持怀疑态度。尤其在发现雕像某些玄奥的秘密之后,更不愿轻易便离开了。 那些秘密,惊世骇俗,让人接触之下,便不可能放弃。rs 第两百八十五章:古战暗影 诸人没有离开的意思,枪魔黯然叹息一声,举步便走。然而刚来到石室边缘处,他疯态复萌,双手抱头,嘴里“嗬嗬”地闷吼着,再抬头时,眸子隐隐有红芒闪烁,却又是返回到原先的妖魔雕像前,盘膝坐下,闭目沉思。 这副模样,落在拓跋明华眼中,不禁打个突,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然而苦思一番,毫无头绪。 他虽然为龙城新生代杰出代表弟子,阅读无数,但对于失踪了数百年的枪魔毫无印象,完全不知道存在这号人。 这是很正常的事,玄黄大陆广袤无际,人物层出不穷,谁能尽闻人名?更何况新生代的年轻人,极难具备那种全方位的阅历。 另一边,慕容霏霏心性沉淀,早已抓紧时间去破解雕像去了。 看梁丘峰,倒还沉得住气,眉头微微蹙着,仿佛也在分心枪魔刚才没头没脑的话语。 两者视线相触,有莫名的意味蕴含其中。 拓跋明华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笑,随即目光收回,重新落在雕像上。他可还没有察觉到雕像的端倪,在这一点上,落后于慕容霏霏和梁丘峰了。 毫无疑问,这些人族与妖魔混杂一起的雕像,里头肯定藏着某些奥秘,只不知道是否会和师尊嘱咐寻找的那件事物有关联。但不管如何,只要破解到些奥秘,定然有所获便是了。 念及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一颗心不由炽热起来,赶紧全神贯注,思绪专一着,凝神面对雕像。 …… 玄黄大陆,辽阔浩瀚,若是从无边无际的宇宙中凝视,却能发现整片大陆的形状如同鸡子,期间缠绕着无数的淡黄色光环色带。偌大一片大陆,在无边无垠的宇宙中浮沉。 大陆之外,还隐约可见其他的星球,一粒粒,大小不亚于玄黄。然而有机会临近地去看,则能看到这些星球黑黝黝,体表皆是整片整片的荒芜,寸草不生。 比起玄黄大陆来,这些星球便是毫无生机的死地,绝地。 虚空当中,影影绰绰,间或有身躯庞大的形象掠过。它们有的凭空而立,有的却盘坐在巨大的碎片上,形象大小或有不同,但粗粗看上去,大都是嘴生獠牙,顶上尖角如刺。 妖魔,无数妖魔。 一双双或碧绿、或殷红、或幽蓝的巨大眸子,仿佛一盏盏在宇宙虚空中点燃的灯笼。 一道道骇人心神的目光能穿越无穷时空,最后凝聚在如鸡子般的玄黄大陆之上,不加掩饰地流淌着饥渴、贪婪、炙热的光。如同饿极了的人,注视着诱人可口的肉食。 只是它们,大都肃然不动,似乎被围绕在大陆外的光环色带所阻挡,不敢轻举妄动。 “吼!” 虚空中猛地传出一声巨大的咆哮声,声震苍穹,形成惊人的声波,席卷开来,将附近的许多碎片震为齑粉。 漫天粉末中,一具狰狞的庞大身影张牙舞爪昂起身子,近百丈的体格,九个头颅,每个头颅都昂然,吐出猩红如血的信子。 “嘶!” 其中一头,伸缩如电,缩回来的时候,血盆大嘴里已经咬住一头大如小山的妖魔,咯吱咯吱地撕咬着,嘴角流淌出碧绿色的血液,恍若下雨。 呼呼! 本来停留在它周围的一些妖魔见状,立刻各施手段,避过别的地方去。 吃掉一妖魔后,那九头妖蛇身形慢慢恢复,变成三丈高低的模样,人立着,喃喃自语:“千年等待,吾饿呀!” …… 嗡! 意念所触,好像对上了号的钥匙,打开了密锁,眼前有奇异世界涌现。 拓跋明华心头一喜。 隐约间,他终于寻着了雕像的窍门所在,有点发现了。 这个发现,让其明白雕像中蕴含的果然不是什么武题,而是一些颇为隐晦的图片景象。 “这是……” 拓跋明华心神巨震。 他博闻强记,意念所触摸的境况像极了古籍上记载的那一战。 那是一场恒古之战,惊天动地,改变了整个大陆的格局。相比起来,把雷洲龙脉打断,变成荒洲的那一战,倒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师尊曾有言,提及那件东西便是在这一战中遭遇重创,并销声匿迹了的。如今看来,果然在白首秘境中寻找到了些线索……” 他收起内心的欣喜之意,集中精神起来,继续端详。 …… 嗤! 滔天杀意,真气盈空,弥漫每一寸空间。 在无比激烈的拼杀中,一道黄光冲天而起,浑身散发的光华如同一轮骄阳。然而依稀可见,那只是一枚铜钱般的事物罢了。 金色铜钱,光华灼灼,其光不可逼视,不可接近。 这还仅仅是飞鸿一瞥罢了。 轰! 又是一道血光,似彗星横扫苍穹,带出一道滚滚热浪。血光包裹着的,却是一柄斧头,看着简陋,质地古拙,但一闪之际,就有夺人心魄的杀意泛滥,汹涌如大海。 见到这一枚铜钱,一把斧头,梁丘峰感觉不寒而栗,浑身有鸡皮疙瘩萌生,有发自内心的畏惧,不可抑止。 帝器,难道这些便是传说中的帝器? 不,不对,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存在这么多的帝器。 那么,应该便是极品王器了…… 按照器物的概念范畴,到了王器这个品级层次,具备了某些灵窍,已开始摆脱死物的局限,所以它本身,就具备了可成长的因素。 由极品王器,成长为帝器。 一如人的成长。 不过成长之路,十分艰辛,往往可遇不可求,物的潜力发挥,比人的际遇还要苛刻许多。 故而一向有说法:一万把极品王器,才有可能成长出一把帝器。 难度由此足见一斑。 现在梁丘峰意念所遇,见到那些古物光华缤纷,远超想象。虽然心下还不怎么确定,但也知道个大概,应是王器级别的存在了。 想当初,终南剑府千年底蕴,也就留下一柄王器中品宝剑。然而那太乙天都剑,和眼前的铜钱斧头相比,又逊色不少。那么其拥有者,会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 可惜境况纷乱,很是混沌,具体情形根本看不清楚。 恍惚间,又是一道寒芒掠起,锋锐如芒。 “咦,这气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梁丘峰大为怔然,想努力看清楚些,乌云低垂的天空蓦然探出一只巨大的手掌,一把将那寒芒抓住。 寒芒哀鸣一声,转瞬消弭不见。 至此,所有景观消失掉,双目看去,雕像依然。rs 第两百八十六章:诡局 巨大手掌,如垂天之云,突兀地抓下,仿佛能把大地抓碎。那手掌之上,长着浓密的长毛,又有些光芒熠熠的鳞片存在,显然非人。 那道剑状寒芒被其捏住,像是落网的鱼儿,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出重围。 想看真些,所有景象消失,立在身前的,赫然为一尊雕像。 梁丘峰心头翻滚,无数思绪放飞,乱糟糟的。 如果这些景象都是真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么这一战,会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那对战双方,又都是何等层次的存在? 梁丘峰感到自己的渺小,一如很久以前,还不是武者,只是一个孱弱的失孤孩子,到处漂泊流浪。 世界,是如此之大,之深。 深大得可怕。 他莫名而心生畏惧,这样的负面情绪,和那个噩梦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梦中之事,怕而远之;眼下的畏惧,却能深入骨髓,如同钉入一枚锋利的钉子…… 当! 泥丸宫世界钟声及时响起,响切心扉。 梁丘峰整个人如梦初醒,脊背一片冷汗。他刚才竟然差点在心坎中种下了一枚名为“恐惧”的心魔种子,若是被它生根发芽,开枝散叶的话,日后想要驱散绝非易事。 从此之后,武道一途阴影笼罩,前程如梦幻泡影。 人的心,假如时怀畏惧,闪闪缩缩,便不再具备精勇奋进的心态,想要做事,成事,难若登天。 好在《剑心雕龙》发挥作用,驱散了这些负面状态。 梁丘峰吁一口气,环视左右,发现拓跋明华和慕容霏霏都是静坐不动,闭目沉思,想来他们还无法完全洞悉雕像里的景象。 梁丘峰有《剑心雕龙》这一门无上剑道,精神意念比常人敏锐无数,坚韧而强大,这是非常大的优势,所以在破解方面得天独厚,总能抢先一步。 现在,梁丘峰很想马上去破解下一尊雕像,看看又会是什么。不出意外的话,这九尊雕像,各自都会蕴含着一段景象,全部破译,连在一起,可能便是这一场旷世之战的全貌。 了解之后,定有所获。 只是念及刚才雕像里景观对己身精神层面的冲击,排山倒海,是否能承受得住,还是个问题。 人皆如是,一心追求真相。但当真相大白,又会承受不住打击,而导致更坏的结果。 忽然想起先前枪魔的嘶喊,说“这是个骗局”,看起来,倒非无的放矢的样子。如果不是看着对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他都想上去虚心讨教一番了。 静下心来,细细想着进入白首秘境的点点滴滴,各种过程。 良久,他有了决断,霍然起身,离开石室。 这一番动静,自然落在拓跋明华与慕容霏霏的眼中。他们闭目冥思的同时,一样还有戒备,登时睁开眼,见到梁丘峰离开,不禁感到惊诧。 但很快,两人不再理会,继续潜心研究雕像。 对于他们来说,梁丘峰的存在,与过客差别不大。萍水相逢的人,彼此交集并不深。 拓跋明华视之淡然,慕容霏霏眼眸却有一抹恨色掠过,转瞬即没。 离开石室后,压抑的感觉慢慢消失,体内真气流转,腾腾然。 梁丘峰几乎忍不住想要长啸,速度加快,片刻来到石壁外,施展身法,飘然落了下去。 肩上六耳站得牢固,神态平静如水,完全找不到先前发狂地跑向洞穴时的情态。 那时候,梁丘峰可真是颇为担忧,生怕小家伙会出什么意外状况。好在,当闯入石室的时候,六耳出乎意料地沉静了下来。倒是当遇到枪魔时大吃一惊,生怕一照面便被对方拿下。 石室的特殊规则改变了双方的实力差距。 落到石山下面,梁丘峰立刻开始观望刻写在石壁上的字句来。 这些字句,断断续续,显得并不整齐,反而凌乱。多是信手涂鸦的心情之作,因此看起来,大都为直抒胸臆的表达。 “害马已去,世事皆捐,凝思幽岩,朗咏长川……” “此诚之不达,此道而无憾……” 有些粗鲁的,直接写着:“贼老天,该杀!” 梁丘峰看了几面石壁,都是这般,心头疑云重重。难道说,这些石壁上的字句,仅此而已?根本便是前人涂鸦之作,发泄作用而已。至于写得龙飞凤舞,精神深刻,却是因为书写者的修为境界高深才造成的。 这并不难理解。 梁丘峰记得清清楚楚,在破魔秘境的湖底下,便有前辈高人龙尘泪信手写的字。 字字精神,可里头着实没甚门道,别无含义。 与之相比,眼前这些字句,虽然出自不同人手,但下面皆无署名,连什么人写下的都难以弄清楚了。 无名之字,无面目的雕像,两者之间,是否会存在某些联系? 梁丘峰陷入沉思。 轰! 猛地大响,抬头便见到手持方天画戟的枪魔从洞穴内冲出,疾奔而来。 “不好,这疯子又发作了……” 一旦离开石室,枪魔的实力直线上升,根本不是他所能对付的。 不假思索,梁丘峰拔足便跑,远远离开石山那边。 果不其然,枪魔想要追赶的时候,忽然抱头,痛苦不已,很快又转回去,跃到洞穴内去。 他,竟像是受了束缚,无法脱离石山一个固定的范畴,如同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在身后羁绊住,让他难以走脱。 梁丘峰心中凛然,立刻联想到具备特殊规则的石室,以及人族妖魔混杂在一起没有面目的九尊雕像。诸多因素交杂在一起,显得诡异而难解,比入口处的棋局还要繁杂几分。 他进入白首秘境,其实所图非大,就是看中里面数目众多的高阶武题,下手破解一部分有益的,从而融合贯通到《剑心雕龙》来,完整这门功法。 这个目的,现在来说,基本达成了,就差找时间静心下来,进行融汇便可。 只没想到秘境内存在这片古怪石山,具备某种难言的诱惑力,吸引梁丘峰逗留不走。 心思几番变幻,悠然又想起那一道似曾相识的寒芒。寒芒为剑,被一只巨大无俦的大手抓住了,却不知是否会被一把捏碎,化为尘埃。但念着既为王级剑器,不会那么脆弱,被人毁掉。 唰! 梁丘峰反手,拔出伤情剑,横在眼前凝视。 见着这刚焕发锋芒不久的剑器,他依稀明白到了什么。rs 第两百八十七章:神打第二拳 接下来好几天,梁丘峰都盘坐于山林之间,静坐冥思,消化先前破解的剑题意念,想将其融汇进《剑心雕龙》内,以补残缺。 只是融会贯通,大不易,短短时日内却无甚大的突破进步。 想来也是,武道一途,讲究的是水磨工夫,急不得。 苦闷之际,梁丘峰便跃上树冠眺望石山。他始终不甘心放弃对石山的研究,觉得这片由巨石组成的地貌有蹊跷,那些遍布石壁的字句,应该不仅仅只是信手涂鸦。 要知道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以为这些石山蕴含着高阶武题呢。 远望之,视线被莫名气息所缭绕阻隔,难以看得透切,朦朦胧胧,虚无缥缈。 因为枪魔的存在,梁丘峰搁置了走进去端详的主意,就这般远远坐着,观摩一二。 次数多了,本来有所寄望的心思都渐渐淡漠,意态自然,心境平静。 这一日,似乎忘记了流逝多少时光,亦想不起进入白首秘境究竟有多少天了。洞穴内的拓跋明华和慕容霏霏始终不见出来,枪魔也是了无影踪,秘境内寂静如死。 融合剑题,遇到了难关,仍是无法获得进步。那些剑题意念混合在一起,连绵成片,形成了一股莫大的阻力,一时间竟难以分化贯通。看样子,起码还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找到突破口。 梁丘峰无悲无喜,一如既往地坐在树冠上远望。 今日,似乎恒古不变的秘境天空仿佛有了些异动,只是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 他眯起双眼,习惯性地望向石山那边,定定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笼罩在石山上的神秘气息蓦然一动,好像波浪翻卷,显露内在。期间一粒粒光华犹如被点燃的灯火,显示出一种清晰的图形轨迹来。 梁丘峰惊喜交集,认出那些光华,依稀便是写在石壁上的字所激发出来的。在近处,一行行端详的字句,看着杂乱无章,然而距离原来,当这些字熠熠发光之时,却能见到,串联成一片,形成一个浩然的阵法禁制。 “这个,莫非便是洞穴石室中的规则力量源泉?” 他思维敏捷,当即有联想。 字句光华,闪烁不定,绝非固定,走马灯笼般。然而每一次的转换变动,都带出一抹灵动的轨迹,隐含着某些奥妙。 梁丘峰定定的,瞧得出神。 一些领悟的灵光,不住地在脑海浮沉着,却与《剑心雕龙》无关,倒是另一门特殊心法《神打功》蠢蠢欲动,很是活跃。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 梁丘峰中了定身法般一动不动,旁边六耳搔头抓鳃,知道他正在潜心领悟武道奥义,忍住不出声打搅。 漫长的时间过去。 梁丘峰突然跳下来,立在山林之间,双足微分,两手错开,一左一右,掌心朝外。 然后他开始动了,步伐圆滑,手法轻柔,看着,就像是个富家公子在施展些花拳绣腿,一点气力都没,手脚旋绕之际,半点风声不起。 犹在树上的六耳看得傻了眼,不知梁丘峰这番表现出来的属于什么武技。又而或,根本就不是什么武技,毕竟看上去,软绵绵,毫无着力之处,莫说对阵打人,就是打树叶豆腐,都让人心生怀疑。 挥洒了一阵,梁丘峰手法猛地一滞,仿佛遇到瓶颈,被卡住了一般。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又摇摇头,最后还跃上树冠,继续观望。 望了一阵,这才又跳下来,继续。 但是这一阵子的手脚套路,和先前那一趟又截然不同了。 六耳看呆了眼,不知其中三味。 它出身神秘,天生具有无以伦比的天赋,属于天赋神通能力,并不学习武道。若是正规的武学,以它的聪慧,倒也能勘破些端倪情况,可梁丘峰当前所施展的,完全云山雾里,不知所以然了。 看得迷糊,小家伙干脆不再观望,闭眼打瞌睡。 梁丘峰没有停止,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不断演练着。手上轻柔灵活,脚步却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痕迹,看着凌乱,纵横交错,实则内中存在某些奇妙的联系,具备了规则。 在一阵风声中醒觉,六耳睁开眼睛,发现梁丘峰还在苦练不休。对于这样的状态,倒司空见惯。 一直以来,梁丘峰在武道上投入的精神功夫,丝毫不含糊,并没有因进步神速而产生倦怠。 下意识地,小家伙便明白,他肯定领悟到了些新武学奥妙。 领悟可遇不可求,古语有云:一朝醒悟,灵巧开通。 不过所谓“顿悟”,不可能无缘无故,必然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有着相关底蕴作为基础才行。 好比说普通的人,白丁一个,就算一辈子看云海,看松涛,看流水,都不可能看出什么名堂来;而学有所成的武者则不同,游历之际,或偶然一次观望,见云舒云卷,便会心有觉悟,使得武功更上一层楼。 坊间传闻,总有人绘声绘色地说着谁谁谁在鏖战的生死时刻,突然爆发,顿悟升级,极具传奇色彩。 这样的事例肯定有,但绝不多。 压力之下,生死存亡的逼迫中,的确能极大地激发出人的求生欲望和潜力,但是压迫过甚,大部分的人都难以承受,直接就被亡了,死于非命。 所以说,武道一途,相当部分的领悟顿悟,都是发生在日常的修炼过程当中。 梁丘峰现在的状态,便是如此。 一招招——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招式,毕竟太过散漫无章。 只是随心所欲地挥洒而出,不求所得,不求杀敌,心之所向,手之所指。 不知是否错觉,六耳观望的时候,感觉梁丘峰的挥洒比先前流畅得多了。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舞动如山泉,叮叮咚咚,滴落的节奏始终存在瑕疵;那么如今却是流水,潺潺婉转,绝无阻滞。 最后,梁丘峰双脚收,两手从外往内,摇摇合抱于胸,却不合十,中间留出一片空白。 中空似有物,圆形球状。 两手左右捧之,便造成了一种玄奥的意味。 梁丘峰全身衣衫,竟被汗水浸湿,无数次的演练,看着花架子,不费劲,实则耗费心神精力,比修炼其他武技还要苦累几分。 但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嘴角微笑勾起,自语说着:“从今以后,这便是《神打三拳》中的第二拳了,当命名为‘阴阳见乾坤’。” 心中欣喜不已。rs 第两百八十八章:巨变 “阴阳见乾坤”,作为《神打三拳》中的第二式,由此确立。 这《神打三拳》,是从《神打功》上衍生出来的,原定目的在于根据功法特点,而自创出适合的武技来,以此发挥,让威力效果达到最佳状态。 《神打功》,原为妖魔天赋神通,人族难以掌握。众所周知,妖魔不习武道。因此天赋与武学之间,存在一道鸿沟。 梁丘峰获此天赋,属于异数,目前状况,只有融入异骨的左手,才能施展出来,右手不行。 对此他倒无所谓,左手不同寻常,外人一无所知,却可以作为一种压箱子的杀手锏,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上演逆转好戏。 只是一手之技,梁丘峰之前不曾修炼过拳掌法门,加上《神打功》的特殊性,所以比起挑拣现成的武技,还是自创武功更加贴切好用些。 但自创殊不易。 梁丘峰在阿里山脉观石山,有所悟,才有了第一式拳法“偏惊物候新”。这一拳式暂时为雏形,相对而言,颇为简单,走得是突然爆发的路子,契合“惊”的特点。 一惊一乍,突然爆发,才有“新”的局面出现。 他的命名,还是非常符合特点的。 “偏惊物候新”,拳法古朴,简单直接,不走花哨诡异之道,因为左手隐藏的天赋神通,便是最好的伎俩。 比起第一式,这刚创出来的第二式“阴阳见乾坤”则显得繁杂得多了。一左一右。一阴一阳。 右手阳,为吸引,为缭绕,为掩护;左手阴,看着收缩,其实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一拳的创立,灵感源自观看石山时的所见。那些字句激发光芒,形成一个古怪的圆形阵法禁制。 对于这个阵型图貌。梁丘峰似曾相识,记得在《剑心雕龙》里头,张真人便有提及,并有训言留下: “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由此而得感悟,加上本身的积累,才创出这“阴阳见乾坤”来。 《神打三拳》。便具备了两拳,只是还处于雏形,不够完善。这些。则需要日后不断演练。实战推敲,才能尽善尽美。 念及先前演练之际,双手合抱,阴阳共济时蕴含的巨大威力,《神打功》酣畅淋漓的运转,更是欢喜。 这时候才感到体内有阵阵虚弱涌上。当即先塞一把灵米进嘴,嚼咬得咯吱咯响,随即有丝丝缕缕的灵气入喉,补充经脉。 吃过灵米,又掏出一枚三窍丹药服食。 其实武道一途。对于丹药向来有训诫,不可滥服。丹药虽然由各类草药精华炼制而成。但内中不可避免蕴藏有些许杂质。品阶越低,杂质越多。 吃多了丹药,这些杂质便沉淀在体内,当数量积累到一个度,对于身体的危害便会爆发。 故而自古以来,对于丹药的用量用度都有一个标准化的计算方式,还写入丹书里头,广为流传,成为常识。 梁丘峰很是谨慎,如无必要,并不会服食丹药。反正一日之内,都控制在三枚的范围内。 灵米丹药入肚,作用立生,空虚的丹田气感如云,干涸的感觉一点点得到调和改善,如同泉眼重新涌出来了水,朝着四周脉络灌输而去。 一时间,真气恢复,浑身的力量都在慢慢涌现。 他的丹田,也是不凡。每一境界,周天运转次数多上圈数,使得事半功倍,真气的纯粹凝练度超于同阶次的武者。 这也是梁丘峰总能越阶挑战的最大本钱。不过丹田为基本,没甚探究的方法,归于天生,平时便不多做理会,只每天都做完日常修炼功课便是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精气舒爽,完全恢复过来。 “吱吱!” 六耳跃下,出声问候。 梁丘峰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头,表示亲昵。 对于小家伙,他原本余存的一点芥蒂,早已彻底烟消云散。六耳的出身,即使真是那般又如何?只要一片虔诚火热,足以改变根本。 轰隆! 猛地一声炸响,地动山摇。 梁丘峰吃惊,飞身上树冠,就见到石山那边有巨变。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气息笼罩,看不透彻,但随着第二声震动,那些气息便如被大风吹散,当即消融开来。 真有点“拨云见月明”的感觉。 梁丘峰视力调整至最佳,见到石壁上字句光华大涨,粒粒飞扬,在半空串联结合成阵,正是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图模样。 八卦图光华璀璨,发大光明,早模糊了本来字句的界限,连绵成一个整体,死死箍压着石山。 发生了什么事? 梁丘峰疑云大起。 猛地见到人影绰约,恰好三个。 一个头发蓬乱,手持方天画戟,他从洞穴内跳出,翻身跃上石山直顶,举着长戟,对天空高声咒骂,状若癫狂。 此人为高段武王,实力强大无比,然而困于这白首秘境百年之久,长久不涉足外界。他的来历出身,乃至于经历,都如同一个谜一般。而且当下神智出了问题,疯疯癫癫的,更难以理解了。 剩余两个,一男一女,当然是拓跋明华和慕容霏霏。两人身形狼狈,仿佛在洞穴内遭遇到了巨变,头也不回,朝着白首秘境的入口处狂奔。 这是想要离开了。 白首秘境,进入难,出去却容易,只要朝着入口去,片刻便能离开。但离开之后,再想进来,又得重新破解阵法禁制了。 见状,梁丘峰也是心生警惕,当机立断也朝着入口处走。 反正这一趟进来,收获不菲,除了自创了一式拳法外,还破解了多门剑题,存于泥丸宫世界,只要消化融合,无论《剑心雕龙》,还是己身的修为境界,都会有幅度增长。 至于石室中隐藏的奥秘,牵涉重大,只怕不是他这个层次的武者所能涉足了解的。 有些事情,知道得过多,过早,也许并不是件好事。 既然如此,不如离开。 拓跋明华和慕容霏霏这等天之骄子都仓惶逃离了,自己还眼巴巴地留着,很可能会遭殃。 三道身影,都是毫不犹豫。 原本有先后次序,可比起身法上的速度,梁丘峰明显比不过出身高贵的对方,在堪堪赶到入口的时候,两人便追了上来。 慕容霏霏明眸中有寒芒一闪,蓦然出手,一记凶厉的掌中刀,寒芒如电,直击过来。 好个恶毒圣女! 幸好梁丘峰早有防御,伤情剑横斜,铿然挡住。 然而借助这反击之力,慕容霏霏身影轻盈,已抢先一步没入出口处,消失不见,倒洒下一声冷笑。 另一边,拓跋明华身法达到极致,也是抢进出口。 呜! 几乎同时,身后罡风大作,整个灰蒙蒙的天空即刻乌黑一片,一只巨大的爪子穿透而过,辗压下来。 无以伦比的气势,让人无法萌生任何的反抗之意,只有绝望。 “杀!” 梁丘峰面色苍白,回首一瞥,见到枪魔持枪呼啸,迎向了这只巨爪。ry 第两百八十九章:笑柄 长戟挥扬,枪魔的头发被无穷压力鼓荡而起,飘了起来,有几分飘逸意味。 那只巨爪,不知从何而生,因何而来,只知大到无边际,拥有能将整个秘境都笼罩住的气势。 如此气势,令人见着便心生恐惧,不寒而栗。 然而枪魔舞枪迎上,没有丝毫的犹豫退缩,好像他呆在秘境内百年,只为等待这一刻的挥洒。 梁丘峰心绪起伏,但没有太多迟疑。巨爪横空,破虚抓下,窒息的压迫感无处不在,如果走得慢些,能否出去都是个大问题。 先前慕容霏霏出手,便是想阻一阻,从而让梁丘峰永远留在秘境内。 但梁丘峰岂会如其意愿? 《梯云功》施展出,往前面腾空一跃,冲破了虚空存在的无形阻滞,人影恰恰挤进有些变形的白首秘境入口处。 身后,巨手摧古拉朽地压下,镇压住了枪魔挺拔的身子。 眼前一暗。 黑暗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用多久,恢复光明视线。 “咦!” 轻咦一声,只因置身之地并非在白首山中,而是到了另外的地方。 穿行空间,对于身体的损耗也是不小,心神一阵虚弱,头晕目眩。 梁丘峰定一定神,左顾右盼,见到自己出现在一座芳草茵茵的草坡上。望远些,很快就看到了白首山,在南面开外。 他不曾有过从白首秘境出来的经历,不知是否规则如此,人从里面离开,随机传送到周围某个地点,而或是秘境内的巨大变故,改变了规则,才会出现这般结果。 秘境内,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看样子,是祸非福。 梁丘峰无从知晓,也许拓跋明华和慕容霏霏会知道些情况,但眼下找不到对方,就算找着了人,也未必肯坦诚相告。 “罢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住……” 他有自知之明,心里清楚那等事情,远不是自家目前所能抗御得过的。 正在此时,白首山那边轰隆巨响,惊天动地,大地都被撼动。梁丘峰距离颇远,也感到有强烈的震感。 “这是……” 难道说秘境内的变故,控制不住,竟扩散波及出来了? 那样的话,可就严重了。 想到那只铺天盖地的巨手,这样的存在倘若出现,多少人够送死? 好在一震之后,随即恢复平静,只有山林间受惊的鸟兽狼奔豕突,扑腾飞走,显得非常仓惶凌乱。 这个世界,将有大乱起啊! 梁丘峰怔怔出神。 当日荒洲生乱,他率众先行一步离开,没有亲身经历。只是不管怎么躲藏,有些事情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躲过。 实力,唯有真正的实力才能保证安康,面对各种各样的变故灾难。 梁丘峰内心要变强的心声前所未有的强烈。 站立在肩膀上的六耳难得沉默,双眸幽幽光芒流露,似有心事。 “走吧……” 叹息声中,梁丘峰迈开大步。走了数里地后,有了决定,中途改变方向,折回白元城去。 白元城人声鼎沸,众口相传着一则震撼消息,果然是关于白首秘境的。 “你知不知道,白首山那边出大事了?” “啊,什么大事,难道那一声巨震,是白首山传出来的?” 震动影响非同小可,白元城都有所感应,让无数人惊疑不定。 “可不是?”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急切起来。 “嗯,这个怎么说呢?” 那人搔搔头:“其实我也不大明白,震动之后,白首山许多地方出现了松动,秘境方向也出现了一些动摇的迹象,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了。” 别人听着,第一时间便想到是“地震”方面去。 “我看不像,倒像是某些阵法禁制出现了问题。” “阵法禁制的问题?” 诸人纷纷默然。 如果这个猜想是事实,那究竟何等阵法禁制,才具备如此震撼性的威能力量,竟能让天地动容。 接下来,是七嘴八舌的热议猜测,五花八门,什么想法都有,其中不乏荒诞之言。甚至有人眼热地说道:“会不会是白首山地底下有重宝要出世,所以才引发这般异响。” 这个说法,顿时让不少人动了心思。 重宝出世,奇异横生,向来为人所信从。 当即便有不少人不动声色地朝着白首山赶去了。 绕了一圈街道,梁丘峰嘴角有冷笑流溢,却明白没有什么太具价值的情报科打听了,便出城而去,准备返回峰。 这一趟秘境闭关,足足过去一个月时间,并且预期的目的都已达成,也时候回去山门了。 毕竟,他还是剑门之主。离开太久,始终心有牵挂。 回程之路,万里迢迢,徒步赶路的话过于浪费,便花费一笔钱财雇佣了一辆马车,乘车而行。 路途寂寞,风霜仆仆,但他置身于车厢内,大部分的时间都能用来做修炼功课,除了日常的调息外,最主要便是炼化杂多的剑题意念,倒也有不小的收获。 半个月后,他终于再度炼化一道剑题意念,融进《剑心雕龙》里头。 海纳百川,融贯了些剑题意念后,对于《剑心雕龙》的直观性有所加强,体会领悟又是深了一个层次。 光阴似箭,这一日,不知不觉已抵达唐王国边陲处。雇佣的马车不好越界过去,便结算了价钱,让他返回。 一入唐王朝境地,轻车熟路,梁丘峰骑着蛟龙驹尽情奔腾,赶路的时候让速度达到极致。骑得倦乏了,才找地方歇息,顺便打听点情况,倒听了许多事件。其中一件,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便是一个“俊秀比赛”的事。 此赛在整个唐王朝各大州府都举办,三年一届,今年恰是举行之年。 由于各个州府情况不大相同,故而彼此举办的时间也有些差异。只是相差不大,毕竟各州府选拔过后,前三甲的人物会开拔王朝首都进行国级决赛。 比赛竞争,自古便是人们最喜欢最喜闻乐见的项目。玄黄大陆尚武,九大洲域,无数宗门,存在着不可计数的竞赛形式。 可以说,每一个武者,都肯定要经历不少比试,才能闯荡出一片新天地。散修武者不说,便是最主流的宗门弟子,一进去后,便有很多名目的考核竞试,从外门到内门,从内门到真传,一步步,无不要与很多人竞争。 不争,何以定名次? 不争,何以服人心? 不争,何以现锋芒? 正常性的竞争,无论对于个人而或宗门,都大有补益,大浪淘沙,去芜存菁。 听着诸多议论,一个个俊秀的名字不断蹦出来,为人交口称赞。 当进入怀左府,梁丘峰的心情却微微一沉,他听到一个消息:新崛起的终南剑门因拿不出任何人选,干脆宣布不参加怀左府的才俊竞赛,因此被诸多宗门势力嗤笑,成为一大笑柄。rs 第两百九十章:归来 峰一柱耸立。 从往昔毫无灵气的绝地,到现在灵脉喷张的洞天福地,只是短短一年多时间。 内幕早已传出,当日正是鲁大师祭出了一门“寻龙点穴”的秘术,才让这片大地起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其实不是峰没有灵脉,而是沉埋于地下,不被人知而已。 秘术施展,有伤天和,难免遭受反噬。 鲁大师肯付出牺牲,更向人们表示,他和终南剑门之间的关系甚为密切深厚。 只有剑门一些元老才真正明白,鲁大师只是看在夭夭的情分上才出手帮忙。 不过这并不难理解,武道世界,看着冷酷,实地里,也是极为重视武学传承。鲁大师脾性怪癖乖张,但对于夭夭疼爱无比,视之如亲生女儿般,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当然,夭夭也是争气。她身怀罡火阳脉,天赋异禀,对于丹道上的学习事半功倍,入门至今才过多久?已能独自炼制出五窍丹药了。 丹药以体表上的窍孔数目分标准,练出的窍孔越多,品阶便越高。最高级的九窍丹药,拥有九个窍孔,如同人的口鼻窍穴一般,甚至能够自主吐纳天地元气,因此而生灵,仿佛活着的生命体。 这样的丹药,堪称圣品仙丹。能肉骨生人,具备不可思议的功效。而且丹药中蕴含的杂质几乎不再存在,纯粹到了极点,里里外外,都是纯净的力量。 目前夭夭炼制出五窍丹药的成功率为三成,看着很低,其实对于炼丹一门来说,已是很高的概率了。一来她学习时间尚短,还有足够大的进步空间潜力;二来许多炼丹新手们,他们成丹的几率都是以百分比为单位。炼制一百次,能成功三五次就很不错了。 此为行情。 炼丹一途,夺天地造化,哪里能轻易成功? 这也是高阶炼丹师凤毛麟角,拥有非同凡响的地位影响力的根源所在。 因此对于夭夭,鲁大师十分满意,有时候做梦都笑得出来。他真没想到因为遭遇袭击,受伤避入怀左府,反而因祸得福,收到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徒弟,一举解决最为烦恼的传人问题。 只是这段日子,爱徒的情绪似乎不大好。修炼学习的过程中,总是有些走神;还经常登高远望,秀眉蹙起,心事重重的模样,叫人看着,心生怜爱。 不用说,夭夭肯定是在担忧那个小哥哥了…… 鲁大师颇有些意见。 坦白地讲,他对于梁丘峰并不觉得如何。梁丘峰的出身来历,自是早就知道,属于极为卑微的身份,孤儿嘛,算是最底层的了。拥有些天赋,可惜踏上武道的年纪太大,致使前期潜力大受折扣,否则不至于现在才气道初段的境界修为。倒是为人方面足够沉稳冷静,有些称道之处。 另外,行事神秘兮兮的,或者拥有些底牌。 ——那一夜,众强来袭,风雨交加,梁丘峰一人退敌,尽歼敌人,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印象。 鲁大师绝不信这是梁丘峰的手笔,应该是幕后有人。但梁丘峰不说,别的人也不好寻根问底。 也正因为这一件事,鲁大师才会答应做剑门的太上长老。虽为挂名,但随之而来的羁绊一样不少。 对于习惯于独来独往,喜欢做闲云野鹤的他来说,答允此事,殊为难得。 不过鲁大师更为看重的还是夭夭。 夭夭与梁丘峰感情特殊,绝不会离开剑门。鲁大师为了迁就,挂个太上长老的名衔则最为恰当了。 纵然如此,鲁大师仍是觉得梁丘峰配不上夭夭。自己这位徒弟,天赋被发掘出来后,前途不可限量,顺利成长起来的话,日后成就甚至能超越自己—— 反正短短时期内,夭夭的成长有目共睹。与昔日的自己比较起来,履历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正的天才。 加上容貌出众,这样的女子岂非池中物? 如果说天赋未被发现,浑浑噩噩之前,夭夭属于拖油瓶的角色,那么现在,就像被擦去污垢尘埃的明珠,光华灼灼,渐渐显露出耀眼无比的光彩来。 反观梁丘峰,就显得有点沉寂了。 一升一降,不言而喻。 别的不说,光是夭夭老是记挂着梁丘峰,无形便影响了她的修炼学习。 这也是心魔的一种,只是没有到严重的单相思地步罢了。 爱徒寝食不安,修炼分心,鲁大师一一看在眼里,自然而然迁怒于梁丘峰,觉得他是个害人精。 与此同时,鲁大师也不忘给夭夭灌输一些大道理,例如说“修炼未成,不宜私事”之类;见这一招没什么用处,又洋洋洒洒地进行眼界见识方面的讲说。 身为炼丹师,又是武王,鲁大师医生云游天下,踏遍青山。 游历是一种必须的态度,而且探幽之际,还能挖掘到某些稀罕的药草灵物,用以炼丹。 可以说,鲁大师的见识极为渊博,对物对人,都是这样。 所以鲁大师故意在夭夭面前谈起天下豪杰,尤其是一些闻名于世的天才俊秀,其中便提到了龙城的拓跋明华。 能入得鲁大师法眼的,岂会等闲之辈? 这些俊秀,无一例外都是年少成名。而且这个“名”含金量十足,名声传遍九大洲域,得到了公认的;实力方面就更不用多说,基本都是气道高阶,乃至于半步武王的存在。 至于年龄方面,更是风华正茂。 鲁大师此举,便是想对夭夭进行潜移默化。言下之意便是说:“天下何其大,天才何其多,你的眼界要高广些才好,不要偏居一隅。” 就差直接点明:与那些真正的天才俊秀相比,梁丘峰算哪根葱?泯然众人矣。 鲁大师觉得,想要做夭夭的终生伴侣,龙马公子拓跋明华那种等级的天才才具备资格。 梁丘峰,不配。 倒不是鲁大师自夸,武道世界,一位有天赋的炼丹师可遇不可求,一位天生丽质的女炼丹师更是稀罕得不得了。扬名之后,无论去到那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局面。 然而夭夭静静地听着,神态恬静,丝毫不生波澜。被问有什么看法,最多只是轻轻“嗯”一声。 这让鲁大师闷闷不已,又舍不得吃喝怒骂。夭夭看着秀丽文静,实则内心极为倔强坚韧。闹得僵了,就没意思了。 思想工作做不通,鲁大师很是郁闷,唯有寄望梁丘峰出去历练,归来的日子越晚越好,在外面逗留个三五年……如果十几二十年更好…… 时间是最好的冲刷材料,时长日久,也许夭夭就不再念想了。 这一日,鲁大师正在后山清幽的课堂上,教授夭夭炼制新丹药,正说到精彩处,眉飞色舞,口沫乱飞。 突然间丑女丫丫急步跑进来。 鲁大师不悦地道:“丫丫,你搞什么慌里慌张的?” 丫丫吞口口水,吞吞吐吐地道:“师尊,梁门主回山了。” 噼啪一响! 丹炉的火失去控制,一炉丹药化为灰烬。 看着夺路冲出去的夭夭,鲁大师狠狠一跺脚,瞪着丫丫:“你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s 第两百九十一章:掌门归来 因为招收弟子数量不多的缘故,相比山麓以外的区域,神笔峰上其实并不是太热闹。 山腰以下的一些地方,都建起了弟子学舍,一排排,井然有序。 灵脉喷发之后,天地元气浓郁,让神笔峰上的植被获得极佳的生长环境条件,诸多林木,一株株,长势喜人。成长起来后,郁郁葱葱,其间又有灵气气息凝聚成形的云气,飘渺环绕,更显得地方出众脱俗。 隐隐地,在南岭一带,神笔峰已成为一处著名的福天洞地,就算在整个怀左府,都传扬出了声名。 一个新建立的下等宗门、一伙逃荒者建立的宗门,却占据了这么一处好地方,不招人眼红才是怪事。 不过鲁大师担任了终南剑门的太上长老,有武王坐镇,最大限度压制住了许许多多的暗流汹涌。 加上梁丘峰下山游历之前,有嘱咐,叫张江山他们谨言慎行,不盲目扩张,不滥招弟子,更绝不提进阶为中等宗门的事情。 低调行事,实为王道。 倒是在开荒方面下了功夫,着紧于灵米灵菜草药生产。 比起荒芜的荒洲,神洲大地人杰地灵,产能充沛,灵米价格比较低廉,长久以来,都属于基础建设。 因此拼命开荒并不那么引人注意,再说了开荒都得纳税,为朝廷官府喜闻乐见,才不会加以管制,反而给予嘉奖。 只怕终南剑门一个劲地开荒,落在别人眼里。也是一件不讨好的苦力活儿。坊间便有〖言〗论,说剑门上下卯足了劲种田。大概是在荒洲那边饿怕了,所以到了这边后,还改不掉习惯,依然奋身去当农夫。 毕竟对于武道宗门来说,修为实力才是根本。有实力,便有一切。种田又苦又累,繁琐事务一大堆,何苦来着? 内有鲁大师在。外面行事低调,确实避免了许多麻烦。至少这段日子以来,都是平平稳稳的,井然有序。 怀左府俊秀比赛的举行打破了这种平静。 终南剑门满门上下,竟找不出一个有资格的弟子前来参赛,于是干脆高挂免战牌,以“宗门新建”为由。婉拒了邀请。 消息传出去后,引得一片哗然。 按道理,宗门新建立,更因为多参加竞赛,从而打响名声。终南剑门反道行之,让人费解。 然后有洞悉内情的好事者说出真相:不是终南剑门不想参加。而是拿不出人来参加。 终南剑门,除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鲁大师,下面什么长老执事,修为平平,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 这才做出不参加的决定。不愿意到怀左府献丑。 消息传扬出去后,诸多宗门进一步确认。立刻看透终南剑门孱弱的本质:纸老虎一个。 如果没有鲁大师在,许多人都不怀疑,终南剑门立刻便会被灭,神笔峰被人抢走。 剑门掌门梁丘峰也是年轻得过分,虽然他在闯三关茶会中顺利过关。但茶会以文斗为主,存在太多商榷因素,当不得真。真要生死相搏的话,梁丘峰又能挡住谁? 更何况,梁丘峰出外游历,许久不见回来,不知在哪儿漂泊着呢。 有见及此,南岭一带的宗门势力,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那个雨夜,血染神笔峰,其中不少鲜血来自各宗门,并且都是重要的人物。 可他们一夜之间,都被断送掉。 此为血仇。 只是碍着鲁大师的身份,不敢再轻举妄动。但鲁大师,能永远守在神笔峰上吗? 没有了他,终南剑门上下,便是一群失去牧羊犬的羔羊,顷刻之间便能化为肉食。 还有些小道消息传开,说有鲁大师的仇家也来了怀左府,伺机而动 诸多忧虑,让张江山实打实的瘦了一圈。 他虽然在经营方面大施拳脚,得心应手,做得非常滋润。但消息灵通的他也察觉到剑门的危机,怎么不担忧? 宗门是一切的根基所在,一旦出事,他们这些人便会变成无根之木,重新走回以前漂泊的老路,说不定更不堪,性命难保。 梁丘峰不在,张江山和左铭等人肩负起剑门所有的事务,每天从早到晚,都有着处理不完的事务。 越是处理,越感觉到其中的艰辛苦累。 感同身受,想起以前只得一个村庄的时候,内交外困,梁丘峰竟能一步步挺了过来。 实在了得。 创业维艰,更改珍惜。 只是梁丘峰不在,便等于缺了根主心骨,空落落的,很不自在。 很多时候,每当张江山他们遭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疑难,第一时间,便是想起梁丘峰。 “要是他在,肯定有办法解决” 上次在杨霜岚口中,得知了梁丘峰的行踪,大为安心。众人心里就企盼着,希望梁丘峰能在白首秘境那边获得机缘,让修为突破,回来的时候实力突飞猛涨,那就好了。 提及杨霜岚,张江山听到消息:这位振远商行的三小姐日子过得很困难。听说是商行想要拓展商路,要在别的王朝内开设分行,因为要与当地实力交际,打好关系,故而想了很多法子。 其中一条,便是联姻。 还有消息传出,说已有外地的强力宗门派人来,登振远商行的门槛,向杨霜岚提亲了。 似乎那人名叫墨雄于,来自赤阳宗。 若是墨雄于是青年才俊,倒没什么,关键是此人面貌凶横,性格粗暴,与杨霜岚走在一起,典型的“美女与野兽”。 杨霜岚自然誓死不从,便和家里闹了矛盾,抑郁不乐。 近日,更是逼得急了。 对此张江山满怀唏嘘,但没有想太多。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家振远商行的家事,哪里轮得到他来管? 也管不着呀。 势力联姻,亦稀松平常,容不得女子选择。 撇开些杂乱的头绪,张江山揉了揉额头,感觉很累。他干脆放下手中笔,不再处理文件了,仰身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无奈思绪就像脱缰的野马,束缚不住。一会之后,他又想到自家妹子和古承阳走得越来越近,两者像是干柴烈火般几乎要着火了。 看样子,这个妹夫是要捏着鼻子认了。 可恨的是古承阳折了一臂,成为了独臂侠,却不知道妹子究竟看中他哪一点,怎么说都不听。 也罢,虽然古承阳这家伙从前与自己不对路,但现在剑府都烟消云散了,还记挂那些旧恩怨还有什么意义?他固然无法用右手练剑,可改修左手剑后,实力不退反进,着实有几分本事,当下已是鲁大师梁丘峰之下的,剑门第三人了。 正胡思乱想间,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执事神色激动地叫道:“张长老,张长老,掌门回来了!” “什么?” 张江山猛地跳起,肥硕的身躯用力过度,竟压得椅子都散了架。嗖,下一刻,已扑了出去。 那执事吃一惊,随即惊叹:以前总觉得这张长老胖乎乎的,没甚本事的样子,现在看来,大为谬误,光是这份轻功,便不可小视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二章:噩耗 梁丘峰归来的消息风一般在山上传开,除了一些在外面的人,只要在山上而或附近的,闻讯之后,立刻赶到了议事大厅。 青衫磊落,长剑配身,梁丘峰神态依然,眸子漆黑,坐在那儿,平添几分沉稳静气。 “丘锋,你终于回来了。” “见过掌门。” 不同的称呼,相同的兴高采烈,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之情。 梁丘峰也露出笑意,一一寒暄。如今在大厅里头的,基本都是一路风雨趟过来的“老人”,彼此之间,感情深厚。 很快,梁丘峰抬头看见一张娇艳红颜,含着笑,如同一朵亭亭玉立的娇花。 夭夭清减了些,却更显精致,由于形体发育的缘故,渐渐褪去往昔的青涩稚嫩,而散发出一股难言的魅力来。 两人对视一眼,温温一笑,尽在不言中。 热闹过后,各自散去,大厅内就剩下几位长老了。 张江山苦着脸:“丘锋,你回来得正好,我手头上有一大堆繁琐事务,等着你拍板呢。” 梁丘峰道:“嗯,你们将这段时日剑门发展的情况都说一说给我听吧。” 于是,几位长老先后依循地讲述起来。 ——剑门新弟子招收的情况、老弟子进步如何、山门灵田开荒面积、还有主要的收成数据…… 一大堆,如果是写成文件的话,恐怕会堆满书案。 梁丘峰慢慢听着,并不打断。 总体而言,在他们的治理下,终南剑门的发展还是良性的,井然有序。只是时日尚短的缘故,自是不可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如此正好。 新宗门建立,便该戒骄戒躁,稳扎稳打。尤其是剑门的状况,人手少,底子薄弱,高阶武者近乎没有……如果贪功冒进的话,可能很快便会毁于一旦。 梁丘峰当初成立剑门的初衷,主要是在等待剑府到来的同时,看能否提前创建出一份基业来,以此报答剑府的恩情。 再说,一行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神洲洲域,也得寻个适宜的落脚地,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所以才有了终南村。 若是剑府如期而至,梁丘峰也会劝说大部队开拔进南岭来,从角落做起。这是他在漂洋过海的时候,研究神洲地图所作出的策略。 唐王朝的南岭,地方偏僻,没有大宗门势力,易于扎根生存。换了别的地方,只怕字号刚打出去,就被人上门灭了。 开宗立派,举步维艰。 更何况是逃荒者创立的?更是饱受偏见排斥。 一路跌宕,几经坎坷,好不容易建立起了宗门,不曾想剑府没了。失去这么一个靠山,所有一切,只得从零开始。 幸好“白捡了个”个武王丹师,坐镇山门,避免了许多艰困状况。但凡事靠人,不如靠自己,该布置的布置,该发展的发展,该图谋的图谋。 听完之后,梁丘峰沉吟片刻,缓缓道:“你们做得很好。” 张江山又道:“山门发展的事宜就这样,只是当前有个难题,关于那个俊秀竞赛,我们拿不出人去参加,很是寒碜,不知惹了多少笑话。那如今丘锋你归来了,是否要参加?” 当初梁丘峰下落不明,而山上人手窘迫,修为低微,就算选人去,到了擂台上也是挨打受辱的份,所以干脆高挂免战牌。 现在不同了,掌门归来,各方面都适合竞赛条件,梁丘峰上去的话,就算走不到最后,但只要能赢下几场,便有改观。 梁丘峰眉毛一扬:“不是进行中了吗?还能加进去?” 张江山干咳一声:“这个俊秀竞赛,虽然是提前报名,抽签对阵。但官府方面,只要打点好了,临时还是能安插人选进去的。” 这就是走后门的意思。 归根到底,这么一个府城规格的比试,毕竟比不过王朝级别的大赛,规则方面存在漏洞,能够进行些暗箱操作。 当然,如果没有几分真本事,等闲也不会有人贪着好玩上台去。 比试竞赛,明面上说着是“切磋”,只分胜负,不决生死。但激战到关键时刻,谁能收发自如?稍稍下得重手去,非死即伤。 死是白死,伤更是自己受着,不会有人怜悯。 梁丘峰想了一会,问:“那现在竞赛到什么地步了?” “怀左府中搭建起了十个擂台场地,每天进行一百场比试,现在前期的预选都差不多了,最后会角逐出九十名额,加上十名种子选手,便是一百人整,进行最后的决赛。” 所谓种子俊秀,便是在上一届比试中排名前十的人物。如果有人陨落,而或条件不符合了,就会由后面名次的人顶上来充当。 怀左府三大公子,俱名列其中。 预选每天百场竞试,进行到如今,起码都斗了几千场。由此可知,这怀左府境内的青年武者是何其多,水平姑且不论,光是这人数,便甩开荒洲几条街了。 神洲洲域,人杰地灵,人才济济,可不是浪得虚名。 张江山又道:“趁现在预选期间,还能报名安插进去,如果预选完毕,就没法子了。” 梁丘峰想了想,道:“明天我进去怀左府一趟,看看再说。” 并未确定是否参加。 张江山一怔,随即说着:“那好。” 听梁丘峰的语气,自有考虑。 其实也是,身为掌门,一举一动皆牵涉着山门颜面,需要谨慎些。如果登台去,被一个无名小卒给败了,岂不是颜面扫地?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民间藏龙卧虎,有着很多苦修武者。他们隐居于山林,苦练不已,平日内默默无闻,就是为了等待学有所成,然后出山参加一些竞赛,从而扬名立万。 神洲不同荒洲,诸多苦修武者中,气道层面一抓一大把,不乏高阶气道人物。 而梁丘峰呢? 张江山又试问:“丘锋,你这趟历练,可有收获?” 梁丘峰的修为境界已远超于他,肉眼很难再分辨梁丘峰的境界。只是感觉,气息更加深沉,隐隐有几分如渊如海的意味。不用说,肯定精进了。 梁丘峰回答:“收获是有些……” 含糊应付过去,却是不愿详细说在白首秘境所遇所见,以免引起恐慌。随后交代,山门要抓紧时间,扩大生产,收获的灵米药草则尽量储备起来,以作仓库用。 或者,市面上有便宜的灵米,也可收购之。 这就是屯粮了。 张江山等人疑惑不解:神洲国泰民安,元气充裕,因而米贱。武者修炼,稍有些条件的,平日都是直接服食丹药,而不喜欢恢复缓慢的灵米。 积压下来,一代又一代,造成很多陈米的存在,是以颇为便宜。虽然不至于烂大街没人要,但相比其他资源来说,已经很低廉了。 现在梁丘峰却说剑门要打量囤积灵米,倒是不走寻常路。 梁丘峰道:“我自有道理,你们去做便是了。另外,还有一件大事,我也打探清楚,剑府被恶人所灭……” 听闻噩耗,张江山等皆色变,神态悲愤。 对于他们而言,自幼上终南山,受剑府栽培提拔,存在着一份不可分割的情感。听到剑府遭受横祸,全军覆没,自是无比愤懑。 苏向阳与张志明面面相觑,目瞪口呆:难怪在离石城等待许久,都没有剑府的讯息,竟是被人端了,就算再等待一百年,都不会有人来了。 诸人痛哭流涕,齐声问仇家是谁。 梁丘峰森然道:“永恒神教。” 听到这个庞然大物的名字,数人倒吸口冷气,但没有丝毫怀疑。当年有传言,说天都门与永恒神教有着丝缕关系,不用说,此事幕后定然有着逃窜的天都门余孽的影子。 张江山声音有些颤抖:“丘锋,师门真得没有任何人生还了吗?” 张府主,萧长老等,皆一时人杰,雄才大略,就那么容易被杀?更别说,队伍中还有一位武王级别的太师叔。 梁丘峰黯然叹息:“有没人逃过打劫,我也不知,只得做最坏的打算。” 永恒神教乃是大陆巨头,他们出动人马,肯定是雷霆一击,哪里还会让剑府的人走脱? 顿一顿,梁丘峰继续说道:“此事得先按捺住,不要外传。这不同戴天的血仇,唯有等他日后再做计算。” 彼此双方,差距如蝼蚁对大象,张扬出来的话,很容易传入对方耳目中,并派人来斩草除根。到时就算鲁大师坐镇,也无济于事了。 只是这事,是从天宝商行那边得来的消息,很难确保不外漏。利好的是,永恒神教远在中洲,有着距离上的保险。 “当下既然剑府覆灭,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薪火相传,还请各位师兄同心协力,不使断绝。” “谨听掌门号令。” 张江山为首,众人竟齐刷刷跪倒在地。 梁丘峰原本还想就此改名,将“终南剑门”改为“终南剑府”,但想着时机不成熟,不如先搁置住,日后再做打算。 是夜,经过两个时辰的养息后,梁丘峰与一班同门再聚议事大厅,商讨各种事宜。 当会议散后,梁丘峰出来,就见到月光之下,夭夭亭亭而立。rs 第两百九十三章:检阅 月光如水,美人如玉,梁丘峰瞧着,竟有几分恍惚。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人了。她以前因低微而自卑,如今正式踏上丹道,举手投足间,闪露出的是一份容光焕发般自信美丽。 “我们走走。” 两人并肩着,开始散步。 神笔峰看着险峻,一柱耸立,其实山上面积颇为宽阔,被因地制宜地建立起各类建筑来,期间林木郁葱,花草茂盛,如同个后花园般。 夭夭身形挺拔,个子就矮梁丘峰半个头,走在一起,月光照耀下,在地面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影子贴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好小子,又在占老夫徒弟的便宜……” 两人却没有察觉到,后面吊着一道轻盈的身影,正是鲁大师,正咬牙切齿。他知道夭夭来找梁丘峰,不大放心,便为老不尊地跟梢,正看见这一幕。虽然暂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来,可眉来眼去的,谁知道发展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男有情妾有意,互相推倒,花一般的徒弟就此陷落。 鲁大师吹胡须瞪眼,就是毫无办法。 徒弟喜欢,有啥办法?为了梁丘峰,夭夭可是宁愿和师傅翻面的。 根据调查,他们两个昔日出身卑微,相濡以沫,有着坚实的感情基础,很是棘手。 鲁大师倒不是反对这份情感,他介意的是梁丘峰的未来。觉得夭夭跟了这个男子。前途不好。甚至反过来,会影响夭夭的修炼进步。 “哎呀不好。他们坐下来了……什么,夭夭还侧着身子把头靠过去了……呜呜呜,非礼勿视。没了,徒弟被拐跑了……” 鲁大师几乎要顿足擂胸,连忙别过头去。 有些事情,看着就没意思了。被人知道,老脸丢光。 “好个梁丘峰,明天再找你算账!” 悻悻然离去。 月光婆娑。岩石突兀,一对人儿相偎而坐,好像一幅永恒的剪影。 第二天,清晨。 钟声嘹亮,铿然响起。 这是熟悉的练剑钟的声音。 新门建立,但许多地方都沿袭剑府的规章制度,其中便包含标志性的练剑钟。每天钟声准时响起。山上弟子都要起床,刻苦练剑。 不多一会,演武场上便传来阵阵吆喝声,以及剑刃破空的声音。 梁丘峰也早已醒来,洗漱完毕。 他今天要奔赴怀左府,不过在此之前。可前往观望一下弟子们的演练情况,尤其是合演剑阵的那些子弟,看将《周天繁星剑阵》,修习浸淫到什么地步了。 对于此阵,梁丘峰寄望颇深。前期全是亲力亲为,指导教习。算是一手调教出来的。 师傅带进门,后面的修炼则看个人的努力。 相隔许久,他们应该把剑阵配合圆满了吧。 当前神笔峰上,高阶剑题极为缺乏,空有一个剑楼架子,里面只零星摆放着些黄级低阶剑题,看着寒酸可怜,根本不具备多少吸引力。 门中武学底蕴,代表着宗门的厚度。而武题由来,或者由高阶武者制造传承,或者野外历练获得,或者市面上买。 三方面,终南剑门都不甚具备。他们基本是白手起家,从零开始,队伍中又没有长辈级别的人物坐镇,加上经济窘迫,因而造成剑门武库空虚,几等于无。 这是最大的弊端问题。 故而梁丘峰再三交代,不可招收太多的弟子。 弟子多一个,就要养一个,又没有得力的教授,徒然浪费资源。 前期孱弱,梁丘峰唯有独辟蹊径,转而寻求剑阵上的突破。势单力弱不假,可团队而上呢? 剑阵难练,比个体更难。然而一旦练成,那威力也是倍增,极为了得。好比说九个人的剑阵,就算每人修为不过劲道,但聚合在一起,就能击杀气道级别的武者。 另外,萧寄海临时赠予的诸多剑阵剑题正好派上用场。 梁丘峰选人合演剑阵,还有一重意思,便是当镇守山门用。 坚实宽阔的场地上,霍霍声整齐有致,只见数十人的阵仗,每个人的衣装服饰都一样,高矮相仿,再加上动作上保持一致,浑然整体。 “好!” 只看一眼,梁丘峰便觉得这个剑阵已是成功了。少年们为此定然花费了许多苦功,毫无松懈,才能达到这个地步。 昨天张江山也说过,演练剑阵的弟子非常勤奋。他们大都出身奴隶,眼下有了这个一个机会,不知多珍惜。拼了命地修炼,没有任何人掉队。 这股劲头,让张江山他们都看得咂舌。 天道酬勤,合练剑阵的弟子,基本都突破到劲道六段左右的境界了。 修为提高,对于剑阵加成同样提高,杀伤威力亦然。 更难得的是,众人之间的配合默契度,每一个步骤,每一次转换,行云流水,半点漏洞破绽都没有。 可以说,在形式上,几乎达到了圆满。 “掌门!” 少年们一阵骚动,随着心神偏移,原本进退一致的剑阵立刻出现散乱,破绽丛生。 梁丘峰眉头一皱,喝道:“不许走神!” 众人心一凛,赶紧重新凝聚,恢复原有的节奏。 一刻钟后,整套剑阵演练完毕,诸多少年垂手肃立,站在梁丘峰身前。 对于刚才他们的分心,梁丘峰毫不留情面训斥了一顿。平时演习也罢,当到了真正的厮杀时刻,任何一人的破绽,都有可能导致全盘崩坏,不可挽回。故而阵法要求,是十分苛刻严格的。 弟子们自知犯错,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事实上在前期的教习过程中,梁丘峰也没少叱喝,属于不折不扣的严师。 不严不行,剑门上下,都在跟时间赛跑,懈怠者,必会被淘汰。 训话一番后,让他们继续演练十遍剑阵。 梁丘峰刚转身回头,迎面与鲁大师幽幽的目光接触,下意识吓一跳,面露尴尬地拱手施礼道:“见过大师。” 鲁大师大喇喇受了,打量他一眼:“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梁丘峰便跟随他去,然而走出去十来丈后,鲁大师猛地停住,烦躁地挥手说道:“算了,不说了,你走吧。” 梁丘峰一愣神,摸不着头脑。 这鲁大师,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不过心中也释然,自认识对方以来,都是这个脾性,倒也不足为奇。 他正要走,不料背后又传出鲁大师的叫声:“慢着,还是得说说。” 梁丘峰忍住一口气,摆出一副接受教诲的模样。 鲁大师眼灼灼地盯着他看,仿佛其鼻孔里长出了朵花似的,依然不说话。 梁丘峰好不郁闷,问:“大师,你到底有没话说?” “有,好自为之。” 鲁大师气冲冲地说完,甩手离开。他可是很想棒打鸳鸯来着,无奈徒弟那个脾气,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甚至不认他这个师傅。 留下莫名其妙的梁丘峰哭笑不得,也不放在心上。 返回居所,略做收拾,叫上张江山、古承阳等人,便要下山。 送行的人不少,其中两女,一个张锦秀,一个夭夭,最引人注目。张锦秀目光全落在古承阳身上,情义流溢,让胖子张瞧得肝火直冒,心里腹诽不已:果真是女生外向,还没有嫁出去呢,就当自己这个哥哥不存在了…… 夭夭的心思则放在梁丘峰那里,冒肝火的轮到武王鲁大师了,恨铁不成钢,只盼望突然间有一骑白马王子横空出世,将夭夭芳心掰直。 可惜白马王子不见,倒有些不知趣的鸟儿在半空掠过,吱吱喳喳叫唤着,更让人心烦。 告别之后,健马驰骋,前往怀左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y 第两百九十四章:有奸情? (清明时节,大雨天气……) 由于俊秀竞赛的举办,怀左府的热闹达到了极致。在路上,便见到有诸多武者络绎不绝地赶来,等到了城门口处,更是水泄不通。 走得慢,一路听到各种各样的议论,都是关于这个俊秀比赛过程与结果的。 比赛已进行了些时日,预选打了千余场,大浪淘沙,其中着实涌现出不少杰出的选手。 一些精彩纷呈的比赛,更是被观众们津津乐道,广为讨论。 不过人们的目光,还是盯着月底举行的决赛,届时十名种子,加上预选角逐出的九十个人,一共一百名,抽签捉对厮杀。 这一百人,等于是整个怀左府新生代的代表力量了。最后成绩优秀者,除了获得丰厚的奖励,还能代表怀左府奔赴王朝之都,进行全国性的比试。 一层层角逐的擂台,属于玄黄大陆武道世界影响深远的规则制度,也是新生代武者扬名立万的最佳舞台。 千百年来,不知多少风华绝代、惊才绝艳的人物,都是从这个舞台上走出来,建立赫赫声名的。 以前在荒洲,武道凋零,王朝不显,系统化的比赛颇少,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宗门比试”。 但那宗门比试,分中青少三组,讲究综合性。比较起来,神洲这个俊秀竞试则要纯粹得多。 看见这么多人,张江山叹道:“如果我们在怀左府建立有店铺的话,这不得赚翻了呀。” 怀左府,一郡之都城,中心之地,热闹繁华自不用说。城内店铺林立,不计其数。其中,除了各大家族商行外,许多宗门同样会在里面开设商号,以出售宗门生产。 武道宗门,虽然说强者为尊,以修炼为主,但经济生产方面也要跟上,具备各自特色的话最好。比如说种植独有的草药、炼制器物、开炉炼丹等。总要有点真本事,才能站稳脚跟,以图发展。 例如现在的终南剑门,因鲁大师挂名,在草药丹药方面就打出了不俗的声名,引得许多人前来订购。 然而剑门新立,底子薄,人手欠缺,许多事宜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实施。 张江山已好几次想在怀左府找个地方开设店铺了,但一来铺租贵得离谱,难以承受;二来当前剑门生产的东西销路尚可,就算没有店铺,影响也不是很大。 但不管如何,在怀左府开设商号都是大势所趋。如果被人问起,宗门在都城都没有个地方,难免惹人笑话,说没底气。 如今见到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在胖子眼里,这看得不是人,而是滚滚流动的财富啊,如何不眼红? 诸人下了马,挤进城去。 古承阳皱着眉道:“这么多人,只怕找个地方歇脚都不好办了。” 看阵仗,那些客栈不爆棚才怪。 张江山笑嘻嘻:“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啧,你整天只知道修炼,岂知本胖爷的手段,交际满天下,自然能找到住处。” 自从生活重点从修炼转为经营,张江山的修为境界提升得甚慢,已远远落后于昔日的竞争对手古承阳。 可胖子不服输,尤其在这位未来“妹夫”面前,更不能失了锐气,丢了面皮。打打杀杀比不过,咱比人脉。 古承阳自是听出来了,默然不吭声,不愿意在这些小事情上争执。 张江山洋洋得意:“走,我们去城南。” 跟着他来到地头,抬头一看,不是客栈,而是一间私人别院的建筑。 梁丘峰问:“这是什么地方?” 张江山指着门口说:“这里是振远商行杨三小姐的别院,胖爷与她熟络得很,三小姐早有言在先,只要咱们的人来,随时都能安排住宿。” 说着,眉飞色舞,满脸红光。 近期来,振远商行与剑门之间的贸易甚是频繁。而杨三小姐性格豪爽,多单生意都没甚计较,这让张江山内心窃喜,隐隐便有了些自我感觉良好的意思。只可惜,听说杨霜岚要与人联姻,远嫁他方,只怕在怀左府呆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胖子就感觉泄气。 只是他有自知之明,有些事情间或想一想,发个梦可以,但摆上台面来,就不可收拾了。 “杨霜岚?” 梁丘峰沉吟着。 当日在白首山,自己下盆地破解阵法禁制,而杨霜岚一行等在山上,估计是等不了多久,便启程返回怀左府了吧。毕竟她们不可能等几个月,白白浪费时间的。 故而出来后,梁丘峰也不在意。 顺口问:“杨三小姐就住在这间别院里头?” 张江山道:“应该是,她近日心情只怕不大好,要嫁人了,还是不喜欢的人。” “嗯,怎么回事?” 张江山便原原本本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墨雄于?” 梁丘峰面色微微一变,没想到此人贼心不死,居然还要娶杨霜岚,从白元城追到这怀左府来。 不对,其中定然发生了些意外之事。 梁丘峰想着,很快想到一个可能性:或者自己不愿意加入天宝商行,拜入杜长老门下的事情,被墨雄于知道了,他才肆无忌惮。 要知道当初,正是碍着铁忠的面子,墨雄于才悻悻然罢手。 心一凛,问:“江山,这墨雄于没有到山门来闹事吧?” 张江山道:“怎么会?” 他感到奇怪,终南剑门与对方又没甚仇怨。 “没有就好。” 梁丘峰不多做解释。 张江山上去敲门,片刻后有仆从开门询问,然后返身进去通报了。 等了一会,咿呀一响,大门打开,身穿淡黄色绸衣的杨霜岚走了出来。下巴尖尖,似乎清减了一圈。秀眉不展,平添几分忧郁姿态,却更显魅力。 张江山连忙拱手:“见过三小姐,这番冒昧打扰……” 文绉绉的套词说到一般卡住了。 就见到杨霜岚目不斜视地迎上,走进梁丘峰跟前去,轻轻说道:“梁掌门,你回来了呀。” “嗯,回来了。” 梁丘峰淡然回答。 八面玲珑的胖子听着,却立刻感受到其中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有奸情? 偷眼瞥去,看看杨霜岚,又看看梁丘峰,更加坚定这个推测。 古承阳也有所察觉,低声对张江山道:“胖爷,好像杨三小姐和梁师弟更熟络些哦。” 听出他蕴含的讥讽之意,胖子心里莫名一酸:回山之后,咱一定要减肥去……rs 第两百九十五章:冤家路窄 “请进去吧。” 杨霜岚的笑容有些勉强,显然心事重重。 梁丘峰暗暗叹了口气,数月不见,眼前这女子竟失去了往昔的洒脱飞扬,变得落落寡欢。 “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 杨霜岚忙道:“有甚不方便的,快快请进。当日在白首山,若非掌门仗义,妾身只怕脱不得身。此等恩义,没齿难忘。” 说罢,目光盈盈往梁丘峰脸上转了一圈,随即又黯然下去。 族内手足倾轧,上面父母又逼迫得急,眼下这一关恐怕是趟不过去了。墨雄于许予重利,家族动心不已。让一个女儿远嫁联姻,实在再正常不过,任凭她冰雪聪明,都毫无对策。 回想往昔的风光,只是过眼烟云,杨霜岚心底凄苦,现在只能忍住,不表现出来。 进入别院,分宾主坐落,有丫鬟奉茶,说着些闲话。 杨霜岚正要安排诸人住宿,一个仆从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三小姐,不好了。” 杨霜岚柳眉一竖:“有事慢慢说,在贵客面前成何体统?” 仆从吞口气,苦着脸道:“墨雄于来了!” “什么?” 杨霜岚吃一惊,还不及反应,就听到嘭嘭声响,两名护院被击倒,横甩于地上,吐血不止,半天爬不起来。 在一阵粗暴的笑声中,墨雄于大踏步而至。 杨霜岚怒极,多日受的委屈怦然爆发:“墨雄于,你欺人太甚,何故闯我院落,伤我的人!” 墨雄于桀桀怪笑:“三小姐,你都快成为本座的女人了。你是我的,你的物业也都是我的。本座回家,怎能说闯呢。这两个狗奴才,有眼无珠,胆敢阻拦,简直不知死活。本座不杀,已是手下留情。” 杨霜岚气得娇躯颤抖,恨不得要奋身上去拼命。然而彼此实力差距判若鸿沟,上去的话徒然自取其辱。 墨雄于顾盼自雄,瞧着娇滴滴的美人儿,小腹一团野火爆裂,想着是不是霸王硬上弓,直接做一场先。反正杨家那边早已答允,自己胡来也不怕。 忽而望见边上坐着的客人,眸子一缩:“梁丘峰?你从秘境内出来了?” 大感惊诧。 白首秘境,顾名思义,自来相传进入者都会停留很久,浸yin高深武学,乃至于穷经皓首,故得名。然而计算时间,梁丘峰才进去多久?怎么就出来了呢。 有些不合常规。 但他是心机深沉的人,眸子一凝,冷笑起来。 冤家路窄,正好,所有的旧怨一次性解决掉。 原本从苏兴平口中,已得知梁丘峰的来历,属于荒洲的逃荒者,在南岭这边创建了个下等宗门,并担当掌门。 对于这么一个掌门,墨雄于丝毫不放在心上。下等宗门而已,蝼蚁一般,举足便能踩死。只是苏兴平又说,终南剑门中还坐镇着一位武王丹师,倒让他感到忌惮。 武王,即使放眼大陆,也称得上是一尊人物,更何况鲁大师还有着炼丹大师的称号? 墨雄于这才按耐住,否则以他的脾性,早杀上峰去了。 不料今日来到杨霜岚别院,居然与梁丘峰撞上了,登时杀意腾腾。鲁大师在峰上,不好去动,可梁丘峰他们下山到了怀左府,就无需顾忌。 这一趟来怀左府和振远商行商谈生意,墨雄于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有武王级别长老,可便宜行事。 张江山等人不识得墨雄于,但此时察言观色,顿时想到些不好的事情,警戒起来。 梁丘峰沉住气:“学有所成,自然就出来了。” 学有所成? 墨雄于心里打个突,想道,难道这厮真得在白首秘境学到了什么高深武学不成? 可没道理,就算里面高阶武题遍布,可短短时间,能学到多少?即使破解获得传承,但想要修炼圆满,也得耗费许多时光才行。哪怕天赋再突出,也不可能一步登天。 杨霜岚抢先一步:“墨雄于,这是我的家,请你现在出去,否则的话,我便让人去报官了。” “报官”的说法,听着让人发笑。然而在这怀左府,在王朝管辖之下,一些事情处理不当,难免会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作为外地人,墨雄于深谙此道:“嘿嘿,也罢,今天就给本座未婚妻一个面子,但姓梁的,这碗软饭你吃不着的。” 说罢,哈哈大笑出去。 杨霜岚气得直哆嗦,双手紧握,指甲都掐进掌心中。一会之后,把怒气压抑住,转头对着梁丘峰歉意地道:“梁掌门,见笑了。” 梁丘峰摇摇头:“三小姐客气。” 内心却在思量,瞧墨雄于的态度,其定然知道自己没有傍上天宝商行的靠山,故而杀机闪现。就算没有杨霜岚,此人睚眦必报,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那就来吧。 梁丘峰经历至今,不敢说步步惊心,但也是一路趟过,不曾因为畏惧害怕而退宿。 敢争、敢拼、敢杀,才有今天。 一时间场面有些冷清,说得几句话,杨霜岚便安排他们住宿了。 出来的时候,张江山很八卦地问起具体情况,梁丘峰也不隐瞒,一一说了。 听得胖子义愤填膺:“欺男霸女的恶棍,要是胖爷我……”话出口哑然,后面的狠话放不出去了。 太过于超现实,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没甚意思。 古承阳冷声道:“这么说来,得多加提防了。” 梁丘峰说着:“无妨,也就一战罢了。” …… 却说墨雄于出到门外,神色阴沉下来,嘴里喃喃道:“听古长老说,尽量不要招惹那位鲁大师,那我也不用直接出手……梁丘峰出现此地,如无意外,定然是来参加这个俊秀比赛的。既然要来参加比赛,擂台之上,拳脚无眼,是时候找苏兴平聊一聊了。” 古长老,便是与他一共赶赴怀左府的宗中人物,一位武王,举足轻重。对于她的话,墨雄于不敢不听。 立刻想到另一个与梁丘峰结怨的人来。 如果苏兴平对上梁丘峰,结果一定很满意。至于两者如何对付,如何拼杀个你死我活,则是另外的事情了。rs 第两百九十六章:以身相许 是夜,星空璀璨,熠熠星光撒落,照耀着怀左府。 梁丘峰站在院落中,举首望天,怔怔出神。他自是知道天外有天,绝非看上去的那般虚无,回想在白首秘境中的经历遭遇,不禁下意识握起拳头:在大陆的上空,是否正有着无数狰狞凶厉的妖魔盘踞,虎视眈眈? 妖魔 纵然精神清醒着,可脑海里似乎有着骚动翻腾,有声嘶力哑的呼唤响起:逃,快逃 有些事情,哪怕会死,也一定要回头去做的? 但是现在吗? 不,不行。 虽然己身的修为一直在稳步提升着,每天都有进步,但差距始终存在。毕竟不怕死,不等于甘心送死。 紧握着的双拳又慢慢松开,精气神恢复平静。 身边六耳同样呆呆地望着夜空,比梁丘峰还要出神。它的目光柔和而迷茫,隐隐蕴含一股难言的眷恋,仿佛夜空深处,是它的故乡 张江山与古承阳从房间走出,原本想叫梁丘峰,见状迟疑起来。 古承阳轻轻拉了拉胖子的衣袖,两人便放轻脚步,走出门去。 “还想叫上丘峰呢,不过看他也没有逛街的心情。” 张江山叹了口气。 “承阳,你觉不觉得,我们与他之间,始终相隔一层隔膜,无法真正靠近。” 古承阳道:“确实。以前我以为是他专注武道,而自甘寂寞。现在看来,却不是。” 他自认自己对于武道追求孜孜不倦,丝毫不懒怠,并没有比梁丘峰差多少。尤其断臂之后,更是刻苦至极。哪怕面对张锦秀的秋波暗送,也不予多加理会,一心浸淫《唯我杀剑》。 然而一路以来,与梁丘峰之间的差距却越拉越大,现在几乎连背影都瞧不见了。 回想前尘往事,令人嗟叹。 古承阳的心态却颇为清明。他记得清清楚楚,梁丘峰曾经说过:人为什么一定要超越别人呢?其实最需要的,是超越自己 “走吧。” 刚踏出别院大门,热闹繁杂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忽而起了风。 一个丫鬟来到院落外,轻轻干咳一声,然后说道:“梁掌门,我家小姐有请。” 梁丘峰早知道她的到来,其实张江山与古承阳出去,他一样知道。只是不愿意逛街,故作不知罢了。 “哦,有事吗?” 丫鬟回答:“奴婢不知,只请掌门过去一叙。” “知道了。” 略一迟疑,梁丘峰还是跟她走。 穿过两条廊道,来到一间厢房门前。 房内传出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很是清脆,应该是杯盏之类的事物被砸碎掉。 那丫鬟面色一阵苦紧。唤道:“小姐,梁掌门来了。” 房内安静住。半饷,杨霜岚说道:“请进。” 房门打开,两名丫鬟低着头走出,手里捧着些破碎瓷片,以及杂物。 梁丘峰走进去,房门从外面关住。 点着烛火。不显暗。〖房〗中摆一桌酒菜,但四五盘菜肴几乎没动过,杨霜岚坐在那儿,举杯自酌。她穿着一袭蓝绸衣,头发披着。几缕散落在面颊,神态慵懒。衣领开得有点深,娇躯挪动之间,漏出欺霜赛雪般的肌肤,白得耀人。 她站起来,微笑道:“梁掌门来了,妾身今晚心情不好,失态了,请不要见怪。” 梁丘峰双目低垂:“三小姐,你本非拘礼的女子,在我面前,又何苦如此言不由衷?” 杨霜岚面露苦笑:“妾身年少时,曾好言‘巾帼不让须眉’。那时候我总觉得,男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于是拜师学武,于是四面奔走,生意营生,有了名声,有了风光。” 顿一顿,声音低落下去:“但所有努力,所有一切,不过一场梦罢了。原来当日的自己,是那么幼稚可笑,又算什么呢。” 说到最后,凄苦之极。 梁丘峰神色如水,忽道:“其实今天墨雄于来,你早已知道的?” 杨霜岚一怔,螓首微垂:“不错。” 梁丘峰目光灼灼:“你想借我之手除掉墨雄于?” 杨霜岚笑得凄美:“你是不是觉得我卑鄙?” “落水之人,能抓到什么,便是什么,不足为奇。我想说的是,如果三小姐想找个替罪的傻子,只怕找错人了。” 梁丘峰的语调平淡,带着一抹冷意。 杨霜岚猛地站起,连连摆手:“梁掌门,我绝无此意。只是临时的念头,我想,既然你帮了我一次,便也能帮第二次。” 梁丘峰倒没有怀疑杨霜岚会处心积虑,毕竟自己从白首秘境出来,然后赶赴怀左府,她不可能预先算计得到,所以只能是一种巧合。 杨霜岚性情八面玲珑,临时动意毫不奇怪。她的本意就是想梁丘峰能够再度援手,帮她解决联姻上的事。 本来此等大事,不该寄望于梁丘峰。论修为论背景,梁丘峰都不具备实力。只是实在走投无路,加上梁丘峰上次的表现让人意外,故而只得孤注一掷,押宝上去了。 梁丘峰叹了口气:“三小姐太看得起在下了,你觉得我做得到吗?” 杨霜岚道:“不管你做不做得到,我都要试一试,争一争。实不相瞒,如果一定要我嫁与墨雄于,受百般屈辱,我宁愿死!” 一“死”字掷地有声。 梁丘峰眸子一亮,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三小姐。” 杨霜岚叹道:“说来也是妾身的错,让梁掌门牵涉进来了。你我之间,萍水相逢,并没有太深交往。” “嘿,有一件事三小姐也许还不知道,当日卖给你蛟龙血石的,正是梁某呢。” “啊!” 杨霜岚睁大美目,轮廓之间,果然有些熟悉。 一些前因后果串联起,诸多疑窦都迎刃而解:怪不得当时派遣许多人手打听,都找不着人,隐藏得这么深,能找到才怪。 但现在知道又如何? 没意义了。 但梁丘峰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喜出望外:“既然三小姐想争一争,梁某自不量力,也会出一份力。” 杨霜岚惊喜地看着他:“梁掌门大义” 梁丘峰摆手打断她的话,哭笑不得:“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可不是那等烂好人。” 杨霜岚瞟他一眼,咬了咬红唇,款款站起,娇胸挺起,波涛汹涌:“梁掌门,你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妾身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诿。哪怕哪怕你要我以身相许” 说到后面,霞飞双颊,娇艳无匹。 梁丘峰是初哥,但阅历丰富,如何不看出她是故意做这番欲拒还迎的姿态:真是个妖精! 不多久,张江山与古承阳便从街上回来。因为古承阳想要回来苦修,这让胖子有点恼火,埋怨古承阳坏了兴致。 两人踏进院门,却见到梁丘峰也是刚回来,便问去哪里来。 “呃,刚从三小姐〖房〗中出来。” “啊!” 张江山与古承阳面面相觑,见着梁丘峰面色红扑扑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非已经勾搭成功了? 太快了吧,真厉害! 梁丘峰见他们面色古怪,顿时明了,解释道:“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只是说了些事情而已。” 胖子嘿嘿一笑:“明白,我们都明白,不用解释。” 梁丘峰知他不信,也懒得多说,忽道:“对了,参加俊秀竞赛之事,江山你明天去问下,看是个什么章程,然后再做定夺。” “好的。” 张江山收起了嬉皮笑脸,他们来怀左府,可是有原定目标的:“丘锋你只管做好参赛准备,明天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着,与古承阳笑眯眯地回房间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七章:意外的邀请 (天气恶劣,昏天暗地,冰雹像鸡蛋那么大,太吓人了,这是老天爷的愚人节玩笑嘛?) 第二天一早,张江山便衣装光鲜地出门了。梁丘峰与古承阳则留在别院中,苦修练剑。 难得机会,古承阳专门找上门来,向梁丘峰讨教心得。 如今无论修为,还是对于剑道的领悟理解,梁丘峰已远远走在古承阳的前面,当个师傅,绰绰有余。 剑门上下,最大的问题便在于缺乏长者指导。当前大部分新生代弟子修为尚浅,这个问题倒不算太过于突兀尖锐,然而当他们冲上来后,就不同样了。到时诸如古承阳这一批“长老”还无法获得长足进步的话,境况势必十分尴尬。 对此,古承阳左铭等人不敢懒怠,争分夺秒进修。 只是他们天赋一般,又没得人指引,故而成效并不理想。 现在梁丘峰在,彼此同院子,古承阳自是不肯放过良机,要将心中一些剑道疑难尽数问出,以求答案。 梁丘峰微微思考,然后一道道,深入浅出讲解开来。 古承阳听着,仿佛清风吹散了云雾,刹那间清明。 这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极为舒畅,让整个人都身心开朗。 “原来这样……” 想到微妙处,古承阳情不自禁,拔剑而起。在庭院中使动,一时间,嗤嗤嗤,剑锋破空,冷冽风寒。 梁丘峰看去,见到他的这门《唯我杀剑》剑走偏锋,一往无前,确实是招招致命的霸道剑术。 古承阳自经历右臂废掉一事,不但没有消沉,反而如同受到磨砺的锋刃,越发光利。 只可惜,他所学剑术只是《唯我杀剑》的基础部分,记载精华口诀的剑题留在了终南山,后来迁徙也不知是否被带上路——就算携带出行,可剑府全军覆没,恐怕也是不知所踪。 受此限制,古承阳未来成就堪忧。 施展一通后,古承阳收剑而立,拱手说着:“多谢掌门指点。” 在称呼上,一丝不苟,比张江山规矩得多。 “同系一门,何足挂齿。” 古承阳又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在门中开设一些讲堂之类的项目,让你主持,最为恰当。” 梁丘峰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点头说着:“不错,值得考虑。” 以前剑府,讲剑堂便十分受欢迎,而且影响深远,对于培养的作用甚大。若没有讲剑堂,他估计也无法被萧寄海挖掘到了。 一个雏形的念头在脑海掠过。 梁丘峰吐一口气,发觉剑门建设,方方面面,真是万废待兴,都要上马。 打江山,大不易啊。 他抬头望着天,无比想念以前有萧寄海,伍孤梅等长辈在身边扶携关爱的日子。 无奈落花流水,再无法回来了。 “永恒神教!” 念及血仇目标,心中寒冷。 古承阳得了解答,喜不自禁,赶紧到一边清净的地方去,安心练剑,消化收获。 梁丘峰已是抓紧时间,继续融合破解的剑意。 时间过得飞快,已到中午。 午膳是杨霜岚命人送来的,很是丰盛,足足有九菜一汤。菜肴里头,四道肉食,皆为精选不同品种的妖兽好肉烹饪而成,味道鲜美,而且饱含灵气,食之大有补益。 蔬菜也是用上品灵菜炒出来的,青翠欲滴。 最后一道汤,用骨头熬出,浓烈而甘甜,尝一口,便觉得口舌生津,全身毛孔都开张。 啧啧,这一桌饭菜,价值可不低。 馋嘴的六耳远远闻着香气,便飞扑出来了,直接跃到饭桌上。伸出爪子,也学人用筷子,首先在汤里夹起一根手臂粗细的骨头,塞进嘴里嚼吃着。 其牙齿坚硬锋利,咬着骨头毫不费劲。 这一幕,被送饭菜来的仆人见到,暗暗称奇。想着这头小猴子,可能是客人宠爱之物。 古承阳却知道这头猴子对于梁丘峰,十分重要,也不大惊小怪。 饮食丰富,远超于寻常的待客之道,梁丘峰自是明白杨霜岚的用意:此女花费的心思可不容小视,难为她了。 其实就算杨霜岚不开口相求,对于墨雄于,他也心怀警戒。 很多时候,麻烦总会自动找上门来,不会因为畏惧退缩,而减少半点。 既然如此,不如堂堂正正迎上去,争个高低。 吃过饭后,稍作休息,继续苦修。 古承阳不提,梁丘峰这边感到一道新剑意,已渐渐被软化,差不多能够融汇进《剑心雕龙》里头来了。 若能成行,又将是一次提高。 黄昏时分,张江山回来,一脸愤懑。 梁丘峰问:“如何?莫非事情进行得不顺利?” “可不是,这些该天杀的官员,推三阻四,狮子开大口。” 胖子大发牢骚。 他去到府衙找人询问临时补充报名参加俊秀竞赛的事宜,前面打点就使了五百多斤灵米,好不容易见到了能说上话的主事,一开口心里就凉了半截。 对方说,预选赛已经进入尾声,对阵的人员都已备案,不好临时插人。 张江山磨了一会,主事才慢悠悠地开出条件,灵米一万斤! 听到这个数字,胖子顿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全身毛发都要炸掉。 忍住气,想请对方少收点,可主事直接给一冷眼,说拿不出灵米就甭想参赛,还讥讽道,当初选择不参加,现在后悔于事无补,不如当个看客吧。 言下之意,自是对于终南剑门不大看得起。 怀左府统筹广博,宗门势力上千。其中终南剑门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谁都知道峰上除了鲁大师,其他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后生小辈,孱弱得很。 这样的宗门实在奇葩,如果没有狗屎运,请了鲁大师当太上长老的话,估计都不知被灭多少次了。 张江山苦着脸离开府衙。 一万斤灵米,数目可不小,现阶段的剑门,里里外外,到处都要花费,窘迫得很。所以他想着先回来,请示梁丘峰再做决定。 以他的想法,花费这么多灵米去弄个临时参赛,估计也就是赢个两三场,实在得不偿失。 张江山根本没有想过梁丘峰能晋身最后决赛的事。 “丘锋,你说该如何?” 梁丘峰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参加了吧。” 他拿主意,张江山与古承阳皆没有意见。 于是几人便想着再在怀左府待多一天,顺便观望一下,之后便返回峰了。 不料第二天上午,有人持着一份烫金帖子登门,交给梁丘峰。 打开一看,竟是一份直接晋身决赛圈的邀请卡。rs 第两百九十八章:决赛前夕 这帖,半尺见方,方方正正,边缘烫金,拿着有些重手。打开一看,就见到一行颇为精神的毛笔字,大体意思便是“特邀终南剑门掌门人梁丘峰参加怀左府俊秀竞赛决赛”云云。 落款为怀左府府衙,盖朱印,赫然夺目。 梁丘峰眉头微微一皱,询问般望向张江山。 张江山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一拍手:“喜事,天降喜事。” “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胖呵呵一笑,解释起来。 原来俊秀比赛,海选预赛选拔出十人,加上种十人,一共一百人,角逐最后的荣光。 只是规则之外,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情况,就是由地方势力推荐,然后官府核准同意,持外卡参加。 获得外卡并不容易,起码得有头有脸的势力才具备推荐资格。诸如终南剑门这些下等宗门,是没有那个面的。 故而张江山从没有打过这方面的主意,只想着掏钱走后门去。没想到官府那边门路难以走通,各人都准备打道回山了,突然有人送来邀请卡。 问那厮,送卡的连连摇头,说不知道如何,他只负责送东西的。 张江山道:“看来得到府衙去了解一下,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那你再跑一趟吧。” “好。” 胖撩起袍便走。 这一趟,他回来得很快,不过半个时辰,面色有点古怪。 “怎么?” 张江山搔搔头:“实在纳闷,据衙门的人说,是怀左府三大家族联合推荐的。” 怀左府三大家族,为苏家、刘家、长孙家。每一家族都深具底蕴,和等宗门相当,有武王坐镇。三家联合推荐,面可真是很大的了。府衙那边,最多便是走走流程,肯定会批下来。 “有这事?” 梁丘峰皱起眉头。 他不记得自己与三大家族有甚交情,应该毫无交集才对——不对,倒有些纠缠,就是和苏兴平之间。 但那不叫交情,叫“结怨”才对。 既然存在怨恨,对方为何突然间联手推荐自己进入俊秀竞赛的决赛圈? 古承阳也颇感疑惑,开口道:“会不会有甚问题?” 张江山笑了:“你想太多,进入决赛而已。然后抽签对阵,光明正大交手,胜负决于实力,能有什么手脚?” “你不觉得此卡来得蹊跷?” 张江山摸了摸下巴:“会不会是三小姐那边走的人情?” 杨霜岚出面,也存在这点可能。她在怀左府交际广阔,还真能说动三大家族的人联名举荐。 其实这个举荐,亦非要很多人,付出多少牺牲,只要家族某位能说得上话的人签了字,便算成了。 归根到底,主要还是人情厚薄。 梁丘峰却摇了摇头:“不会是她的。” 杨霜岚麻烦缠身,只怕没有那个心情去求人做事,她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 张江山与古承阳也明白过来,面面相觑,不知是哪个章程。 梁丘峰忽地一笑,将帖收起,微笑道:“既然上门请了,不用浪费偌多灵米,那就争一争吧。” 他拍板定论。 张江山咧嘴一笑:“还是丘锋你够豪爽。” 不过心底始终有几分嘀咕。 能进入决赛圈的青年武者,起码都是气道段以上的修为境界,以梁丘峰目前状况,表现堪忧。 当然,这些沮丧的话不可能当面说出口的,憋在肚里即可。 过不多久,晚饭又送过来了。 瞧着丰厚的菜肴,张江山双眼睁得大大的,差点流出口水来。心里想着:杨三小姐果然和丘锋有一腿,否则如何会这般热情招待?难不成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可不得了,那墨雄于脑袋瓜上的帽,可就绿油油的了。 对于墨雄于,胖深恶痛绝,情愿杨霜岚花落梁丘峰,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饭桌上,张江山却遇到了对手。 猴耳。 小家伙吃食的速度比胖还要快几分。 张江山便有些牢骚,觉得耳坏了规矩。若非碍于梁丘峰的情面,他都忍不住要训斥动手了。 想起来,以前的时候,他与耳便不大对口。 但对于胖幽怨的眼神,耳哪里理会?还洋洋得意地给个白眼,继续大口嚼吃。 吃得胖肉疼不已,只得加快手脚拼抢。 接下来几天,都好吃好住。 海选预赛宣告完结,并定下决赛进行的日,在初八,也就是三天后的早上。 海选争出十人,种十人,还有外卡参赛的三人,共有一百零三人之多。因为数目为奇数,所以抽签的时候就存在一个轮空的机会。如果谁有幸抽,便等于不用动手,白白捡来一个晋级位置。 在许多比试当,都可能有轮空的几率,不足为奇。 比如说原定的一百人,当第一轮,第二轮赛完,剩二十五人,同样是奇数了。 章程细节梁丘峰已细读清楚,接下来便是等待时间过去,三天后临场抽签,看对手是谁了。 这几天,梁丘峰和杨霜岚详细谈过一次,关于如何对付墨雄于的问题。 杨霜岚不想嫁,可家族里逼着要嫁,她一介女,失去了家族的支持,实在彷徨无助。无奈之下,唯有借助外力来破解困局。 可振远商行已发过话,一些原本和杨霜岚有几分交际的宗门势力都选择了集体沉默。往昔有许多生意来往,谈笑风生不假,但眼下的情况不同。杨霜岚远嫁之后,风光不再,基本便失去交好的价值了。 再说,这是人家家族里的私事,外人不好插手。 在梁丘峰之前,其实杨霜岚已走了许多门路,无奈都是碰壁,近乎绝望,才把宝压在梁丘峰身上。 个因由,梁丘峰也有几分明了。 杨霜岚隐晦提到,只要把墨雄于杀了,便能一举解困。 梁丘峰没有明确表态,他可不傻:杀墨雄于,谈何容易?贸然下手,定然会引起一番巨大风波,稍有不慎,甚至带给宗门灭顶之灾。他先前答应杨霜岚会出一份力,却是出于另外的考虑。 “墨雄于娶你之前,也许会先找上我。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杨霜岚听着,虽然觉得很被动,有几分不甘,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论起来,梁丘峰又不是她的谁,能做到这一步已相当不错了。 ——哪怕,梁丘峰和墨雄于之间存有旧怨。别忘了,最初的导火索,还是她自己。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万众瞩目的怀左府俊秀决赛,正式拉开帷幄。(未完待续。请搜索乐读窝,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i 第两百九十九章:天下谁人不识君 怀左府中,一大广场,足有十余亩方圆,用大块的青石砌起。这些青石,看着朴实无华,实则坚实无比,采自深山老林间,名曰“阿房石”。能承受住王者以下的力道攻击,普通武者,就算纵情轰击,也只能刮出淡淡的痕迹罢了。 石头坚固,价格非凡,不知超过金银多少。 坊间便有说法,怀左府内,最值钱的便是这方广场了。 阿房石采之不易,怀左府的城墙都难以用得起,只是每隔十丈,竖立一根阿房石柱,用以加固。 珍贵的石料,建筑成广场,便是作为比赛擂台所用。换了其他材质,若是不够牢固,打一场,烂一次,可是令人头疼得很。 如今举行俊秀比赛,广场自然成为主办地。偌大地方,临时分划出十个擂台来,可同时举行十场比试。 人数众多的预选海赛不久前刚办完,硝烟未息,但广场已经重新修葺一番,派人擦抹清扫干净,显得崭然一新。 广场四周,是大块空地,可容纳万人;空地之外,又是一排排的建筑物,不乏客栈酒楼等各类店铺,一座座,都是高层建筑,最矮的也有六层,最高的,足有九层。 高屋建瓴,却是奔着广场去的。居高临下,俯览着可将广场上的动态景观一网打尽,堪称享受。 因而每逢有大赛举办,诸多建筑位置立刻便成了香饽饽,高价销售。甚至有精明商人,连屋顶都临时加上座位,论张来卖。密密麻麻的,如同观众席,倒成为一道独特的景色。 俊秀比赛,万众瞩目,几乎荟萃了怀左府管辖内所有的势力力量。虽然登场的是年轻俊秀,可作为长辈也会到场考察观望,品头论足。 今天一大早,无数人群便在街道上涌现,好像缓缓流动的水,最后汇集于广场处。 这个时辰,具备决赛资格的俊秀武者却不会那么早到场,所以来的,绝大部分都是作为看客的闲散民众,赶早来抢位置的。 刚到辰时,太阳初升,广场周围已是黑压压一大片,人满为患了。 人的海洋,诸多议论声交集成流,便是一波波鼓动的浪涛。 一些主要关键处,则是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兵家陈列,个个气息彪悍,目光犀利,竟都是气道级别的武者。 这就是官府的力量。 朝廷背靠庞大势力,开拓疆土,并大肆网络江湖高手加入,许以优厚待遇,还手握生杀予夺的权利,自能让不少武者动心,愿意加入官府这个大机构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神洲洲域的王朝,便等于是一个庞大的宗门。里头一样有各种考核,一样有武题选学…… 这些,不是荒洲所能具备的。 作为一种比较成熟的社会阶层形态,秩序十分重要。而在荒洲,资源匮乏,人口稀少,各方势力普遍式微,互相拆台,很难建立起大面积的统一国度,基本皆以城郡为单位。 有精锐的官府兵甲,负责巡逻戒卫,维持秩序。人数纵然多,可场面还是颇为安定,不会出大乱子。 看客们提前抢住位置,自是闲不住,七嘴八舌,讨论起这一届俊秀比赛的杰出人物来。 派遣人员前来参赛的势力代表,数以万计。又因为是三年一届的缘故,其中有年龄超期而不能继续参加的,又有新成长起来的,正形成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勃然势头。 这个江湖从来都是如此,一代新人换旧人,代代声名不同人。能一直保持在浪尖风头上,屹立不倒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他们一路趟过来后,大都成为了一方霸主级别的人物,功成名就。 至于其他,更多的却是昙花一现,雨打风吹去。或者后继乏力,消沉了;或者遭遇不测,陨落了。 而人们,他们只会关注成功者。犹如见江河,观者只会惊叹于浪涛的风骚澎湃,谁愿意去关心沉落河底的污泥砂石? 舆论的争议先是嘈杂,慢慢不少意见便汇聚统一起来,最后焦点只凝聚在那么十来个人身上。 其中包括八名种子选手,以及四名预选海赛拼杀出来的武者。 种子选手,得天独厚,本身便具备非凡的修为,才会超然于万人之上,不用经过海选。而另外四名武者,他们一路破关斩将,表现卓越,也已征服了许多看客的心。 如此,风头才能盖过他人。 有目共睹,修为境界更是直观,其实从一百多人中甄选出十几名拔尖的人选并不难。 难,大概便难在前三甲的名次排列之上了。想要准确猜对,颇不容易。毕竟这一届许多人选,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胜负变数,太多太多,要看实战发挥如何,哪个更出色一点。 说来说去,怀左府三大公子的名讳一再被提及,总是绕不开去。关于三人的优点长处,却是老生常谈,几年来早说得烂了,没甚新意。 倒是从海选里拼杀出来的一名剑客,名叫“周幽怀”的,他原本默默无闻,但在这一次比试中,仗着一柄奇门细剑,连败数名被人看好的强敌,愣是杀进决赛圈,很是让人侧目。 说着说着,口风渐渐转到持特别邀请卡参赛的三人身上。 民间论调,对于这一类人向来没好感,视作走后门的主。其中梁丘峰的名字,尤其被人鄙夷。 要知道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知道终南剑门拿不出人来参赛,所以早早挂了免战牌,明说放弃不参加的了。 不曾想,几天功夫,却又弄出个外卡来,让据说刚历练回山的梁丘峰出面参赛。 也不知道怀左府三大家族为何会联名推荐他,看来应该是鲁大师背后出了面子。 梁丘峰年纪轻轻,修为马马虎虎,却当了一门掌教。这样的情况不说在怀左府,放眼神洲,都是少见之事。 论起来,堂堂掌门之尊参加俊秀比试,便是一件稀罕事。 不少人对于梁丘峰的出场很是期待,不是为了一睹他的风采,而是想看身为一派掌门在擂台被人击败,会是如何丢人。 忽然间,一道消息传出,引起哗然轰动。 原来是梁丘峰成功破解白首秘境,进入浸yin高阶武学的讯息被传过来了。 白首秘境不在唐王朝,远在他国,但并不妨碍它是天下武者心目中的圣地印象。其中有不少人,都曾专门去过那边瞻望的。 梁丘峰获得了进入白首秘境的资格,同时还是走在神教圣女和龙马公子的前面去,这消息足够引起轰动。 只片刻间,便传遍整个怀左府。 不过当其时,除了苏兴平等人外,并无其他怀左府的人见到梁丘峰进入白首秘境。一时间,怀疑的声音涌起,质疑消息的真假。 在大陆上,道听途说,见风是雨的传闻实在太多了。 再说了,如果梁丘峰真得进入了白首秘境,会那么快便出来? 只是经此一事,梁丘峰风头无俩,成为人们口中的焦点。 …… 晨阳喷薄,梁丘峰准时醒来,简单洗漱完毕,先在院子内做过一番日常功课,练了一通剑。 随后杨霜岚的手下送来早点。 这时候张江山与古承阳也已收拾完毕,一起用膳。 见到梁丘峰神态淡定,淡然无事的模样,两人想要说些勉励场面话都无从说起。 这一路来,风风雨雨,都是梁丘峰在挑大梁,顶着走,哪里还需要他们做思想工作? 吃罢,过不多久,杨霜岚亲自过来了,命人驾驭马车,要搭载梁丘峰三人,一同奔赴广场。 马车辚辚,靠近广场附近便走不动了,只好下马。 人声鼎佛,张江山与古承阳相顾叹息,感觉己等在这人堆里便等于是被无视的渺小蝼蚁,泯然众人矣。 就在此时,关于梁丘峰进入白首秘境的热议声传入耳中。梁丘峰的名字,竟已天下皆知!rs 第三百章:开场 杨霜岚惊诧地看着梁丘峰,委实没想到他竟然真能破解掉白首秘境的禁制,获得了进入的资格。 进入秘境之难,杨霜岚可是很清楚的。再说当日,梁丘峰盘桓于盆地最外围的阶次,许久不见有动静,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进入的迹象。 虽然前些时候,在别院梁丘峰与墨雄于冤家路窄,那时候墨雄于曾经脱口而出,问梁丘峰“怎么从秘境中出来了”。只是当其时情形有点混乱,杨霜岚并没有想到太深,以为言语所指的,是白首山呢。 至于张江山等,更是半点消息不曾听到,他们只知道梁丘峰出外历练,如此而已,究竟有甚收获,都不得而知,也不好询问。 一行人来到怀左府,早已有心理准备,如水滴入大海,默默无闻,没有太多的想法要求,谁知迎面热议的焦点,一下子颠覆感官。 张江山叹了口气,对着梁丘峰一竖大拇指:“佩服!” 除了这二字,别无更适合的言语表达。 梁丘峰不置可否,淡然道:“机缘巧合罢了。” 胖子几乎要蹦跳起来,怒吼:他妈的老天爷怎么不给本胖爷一次机缘巧合…… 心内却清清楚楚,哪里会那么简单。 古承阳也是摇头苦笑,虽然早知彼此之间的差距已越拉越大,不可追赶,但到头来,还是忍不住唏嘘一番。 声名在外,可见过梁丘峰的人甚少,故而众人说得口沫子乱飞,却浑然不知正主儿就在眼前,情况有点搞笑。 张江山倒很想大声喊一声:“终南剑门掌门人梁丘峰在此。”然而深知梁丘峰惯于低调行事,不好出风头,众目睽睽,反让他感到不自在。 只得干咳一声,生生忍住。心里已在高速运算,看能否借助梁丘峰突如其来的名气,提高剑门档次…… 顺着人群流动,一直来到大广场边缘处。 这地方,诸人都不算陌生。就算是梁丘峰,以前也来过一回。 广场边上,排开一溜儿的椅子,很是整齐,每张椅子上还张贴着名字,以便让所有参赛的武者对号入座,而不会纷乱。 在广场上首处,建立有高台,地方颇阔,同样摆着椅桌,却是属于贵宾席的位置。 所谓贵宾,包括怀左府的官方头脑;各大宗门势力的代表;各大家族的代表——诸如低等宗门就没有受邀的份了。 其实鲁大师收到了邀请帖,不过他着紧指导夭夭炼丹,当场将请帖塞进了丹炉内,烧为灰烬。 鲁大师精得很,他知道如果自己去的话,夭夭肯定要跟随。小妮子一颗心全放在梁丘峰身上,等观看比赛的时候,难免情绪激动。一不小心看到梁丘峰被人打败打伤的话,那情绪波动就严重了,保不准再没心炼丹。 他不来怀左府,也给夭夭布置了一项死任务,不让爱徒下山。 夭夭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明白个中关窍,自己跟梁丘峰出来,帮不上什么,不如留在山上刻苦炼丹,早日出师好过。 时辰尚早,贵宾席上空落落。只有些打下手的厮仆来回奔走,往桌子上摆放一碟碟精美点心,菜蔬果子之类。 这些食用,下面参赛武者却享受不到的。只摆一张椅子,倘若登场比试,败于人手,下场后连椅子都保不住,唯有灰溜溜出场。 “喏,丘锋,你的位置在那里!” 张江山眼尖,指着前面说道。 “现在过去坐吗?” 梁丘峰入座,他们则会站在后面,以壮声威。 “不急。” 梁丘峰淡然回答。 现在绝大部分的椅子都是空着的,人都没有来。倘若他往上面一坐,登时便万众瞩目了。 杨霜岚忽然开口:“梁掌门,妾身不大方便出入,这便告辞。我在广场右侧阁楼处有一间厢房,会在那儿替你加油的。” 人们不认识梁丘峰,可认识杨霜岚的人则海了去。 杨三小姐,振远商行一枝花,怀左府出了名的美人儿,不知引来多少倾慕。 只可惜,听说振远商行遇上了些困局,为了拓展商路,要将杨霜岚远嫁他乡联姻。 此事在怀左府已不是秘密,使得无数人扼腕叹息。 “三妹,你在这里作甚?” 忽地一声威严的低喝,走出数个人来。 领首者年约五旬,穿着锦袍,留三缕长须,面如重枣,不怒自威,一双凤眼,先是扫了杨霜岚一眼,然后盯住梁丘峰,充满了审视之意。 看见他,杨霜岚面色一紧,连忙施礼道:“岚儿见过二叔公。” 那二叔公不假颜色:“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公吗?都什么时候什么身份了,还在外面与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走在一起。马上跟我回去商行,不准再踏出一步。” 其显然是久居上位者,气息强横,言谈之际,霸气侧漏,带着一股不容置疑反对的威仪。 闻言,张江山与古承阳面色一变,忿怒不已。 二叔公瞪着梁丘峰,淡淡说道:“这一位,想必便是终南剑门的梁丘峰掌门吧。” “不敢当。” “哼,既为掌门,便该有身份礼节。我家岚儿,是许了人家的了,可不准被人损了声名。所以,老夫在此请梁掌门自重。” 二叔公老气横秋,胡须飘拂。 梁丘峰冷然道:“杨老想多了,在下与三小姐之间,并无瓜葛。” “如此最好,老夫可不愿意随便被些阿猫阿狗的家伙搅乱了安排。” 说罢,掉头带着杨霜岚离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老家伙倚老卖老,简直让人气爆炸!” 张江山嗷嗷叫道。 古承阳瞥他一眼:“怒发冲冠,为何你不冲上去跟他拼了?” “呃!” 胖子面色讪讪然:“我这不是打不过嘛。” “人弱被人欺,又不是雏儿了,这样的嘴脸不司空见惯了吗?” 古承阳语调不见波动。 张江山没好气地反驳:“你倒是泰然,可本胖爷就是气不过,动不了手,还不能发发牢骚?” 古承阳一耸肩,表示“没问题”。 梁丘峰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张古两人面面相觑,不懂为何他突然那么好心情,吟出两句诗来。仔细咀嚼,又觉得颇有深意的样子。古承阳正要仔细探问下,这两句话的真正含义,猛地听闻广场四周爆发海浪般的呼喊。 有武者选手进场入座了!rs 第三百零一章:入座 第一名进场的武者选手,身材昂藏,方字脸,穿一袭紫袍。腰间悬挂一口三尺宝刀,精良的刀鞘上镶嵌着一粒粒光华璀璨的宝石,熠熠发光。别的不说,光是这副造型便足以让人拍手呼喊了。 其实他的修为并不突出,气道五段左右,在决赛圈子中,只能排到中下游的位置。他心知肚明难有作为,运气不好的话第一轮便会被淘汰,干脆放开了,趁别人未到场,先声夺人,第一个坐了交椅,算是抢风头的一种行径。 果不其然,现场海啸般的叫喊声证明他选择正确,不禁有些得意,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就算待会失败下场,也心满意足。 有了第一个选手坐了交椅,抢去风头,其他一些武者颇为懊悔,纷纷现身,找着自己的位置坐下。 人群中突然挤进一个矮子,五短身材,显胖,像个葫芦瓜似的,他机灵地跑到梁丘峰身边,拱手做礼:“小的张三五,奉三小姐之命,特别送来一封手礼给梁掌门。” 说着,掏出一个信封来。 梁丘峰一怔,伸手拿过,问:“你家小姐可好?” 那张三五恭敬回答:“还好……另外三小姐还有口信,说是请梁掌门不要忘了当初之约。” 顿一顿,压低声音:“此处耳目众多,小人先告辞。” 转身滑溜溜的又闪出去了,轻功貌似不弱。 张江山摸了摸下巴,凑过来:“丘锋,小心有诈。” 古承阳也说道:“且看看信封上有没做过手脚。” 两人担心矮子来路不正,怕不是杨霜岚的手下,反会是杨家其他人指使来的,会在信封上涂抹毒药等,对梁丘峰不利。 梁丘峰捻了捻信封,确定无恙,就打开,抽出来读。 足有两大张纸,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字体秀丽端正,笔触阴柔,明显出自女子之手。 梁丘峰曾见过杨霜岚笔迹,一看之下便认定不是假冒。 因为《永字八剑》的缘故,其对于行笔风格有着非比寻常的认知感,极能辨认手笔。 随即摇头一笑:以振远商行的身份存在,估计也不会用那等下三滥的手段来暗算自己。 看着手礼,不禁一怔。 原来这并非什么书信,而是一份情报资料,上面很是详细地记载着俊秀比赛数十名杰出青年武者的情况,包含来历出身,以及武学套路等,非常具体。 怪不得要写这么多字。 应该是杨霜岚早就做好此项功课,只不过临时被二叔公撞见,训斥回去了,才没有机会交给梁丘峰,唯有寻找机会,吩咐矮子送来。 在振远商行,杨霜岚经营不短,自然也有些心腹耳目的。 难为她了…… 梁丘峰微微一叹。 无可否认,杨霜岚是有求于他,在此过程中也用了些计算。但归根到底,都是一种渴望自由的表现,并未有什么过分之举。 这么一个彷徨无助的女子,真不能要求更多。 胖子不好偷看,只忍不住好奇心瞥了一眼,然后迅速摆正身位,眼观鼻鼻观心。 梁丘峰哈哈一笑:“不是情书,别想歪了。” 张江山干咳一声,忽问:“丘锋,你真要插手杨三小姐的事情?只怕不好办,振远商行势力庞大,不会允许你们乱来的。” “我知道,正头疼呢。” 胖子幽幽一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不过丘锋,你可得注意了,山上可是有个夭夭。” 梁丘峰嘴一撇:“想哪里去了……我是觉得,就算没有杨霜岚,那墨雄于也会对我下手。既然如此,不如一并做了,还能落个人情。” 张江山深以为然,只不明白梁丘峰要如何做法,彼此实力差距在那儿呢。不过梁丘峰向来都是惯于上演翻盘好戏,胖子早已淡定了,也不去多想。 梁丘峰细细看着资料,一行行扫下来,不过半刻钟时间,已烂熟于胸。 这些东西算不得多神秘保密,但凡有心去了解,大概便能洞悉。毕竟坊间众说缤纷,正热议得起劲呢。 然而梁丘峰他们来怀左府时间不长,本来又没做好比试的准备,所以不曾在这方面下工夫。 而且杨霜岚所记载,经过归纳总结,更加详细更加真实。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说明情报的重要性——当然,这指的是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作用性更大,若是相距悬殊,任你研究得烂熟了,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一届怀左府俊秀比赛,却并没有多少新的天才涌现。来来回回,也就那些旧面孔,比如怀左府三大公子,怀左宗门十大新秀等。 名为新秀,其实已是三五年前的叫法了。 但他们成名早,少年便名满怀左,过得几年来,仍然青春正茂。 梁丘峰对于这些人物,昔日也曾耳闻,可了解不深,现在看着资料介绍,感觉浑然不同。 杨霜岚陈列出来的资料,相当有针对性,就是挑选了比较拔尖的三十来号人,分别进行备注诠释,而剩下的大部分人,则无视掉。 因为她觉得,以梁丘峰的修为实力,对上那些人的话,把握极大,无需洞悉底细。 毕竟那么多人,全部做完摸底的话,也不是轻松活儿,一时半会做不及。 看完之后,梁丘峰把手一揉,一搓,纸张化为碎片。 这时候,场边的呼喊如浪潮起伏,始终没有断落过。却是一阵阵,越发大声,震耳欲聋。 进场落座的武者选手越来越多,七七八八,几乎都要坐满了,最后进来的,都是实力最高,颇为自矜身份的。 他们看不起最先入座抢风头的浅薄行径,却是要压轴,方显真本事。 贵宾席上,也是一簇簇的人到来。都是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见着,纷纷做礼问好,显得一团和气。 只是居中还有数张椅子空着,明显是为了留给身份显赫的人的。不出意外的话,当为武王之位。 当然,身为武王,举足轻重,等闲不会轻易出席。就算来看这俊秀比赛决赛,大概也不会第一天就现身,而是要等到最后决胜三甲的精彩时刻,才会到来。 “走吧!” 梁丘峰说了一声,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的位置,早聚集了许多目光,正在好奇等待,要瞧一瞧进入过白首秘境的人是何许模样。 梁丘峰的身形刚出现,登时引来一阵热烈的叫声。 碰巧的是,在另一边,怀左府三大公子之一的苏兴平正手摇洒金扇入座,本以为漫天呼喊都是冲着他来的,但仔细一听,觉得不对,抬头见到施施然坐上位置的梁丘峰,不禁面色一变: “可恶的家伙……”rs 第三百零一章:热血沸腾 梁丘峰入座,引得海啸般的呼喊声四面发起,震耳欲聋。这般上场待遇,颇为罕见。即使怀左府三公子等,皆前所未有。 一时间,众多对号入座的武者选手面色都有些不自然起来,眯着眼睛,目光落在梁丘峰身上,巡视不已,各有意味。 ——其实看客们的呐喊,并非全部是欢呼,还夹杂着许多其他的声音,甚至嘘声。只是混在一起,便形成了惊天的声浪。 梁丘峰获得进入白首秘境的资格,并且抢在龙马公子和神教圣女的前头。这一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不过许多人保留怀疑的态度。 白首秘境乃武者圣地,数百年来,进入者极少,出来的人更少,显得极为神秘,仅次于飞来圣地等寥寥几个秘境。 神秘之地,传闻纷呈,多有夸张成分,但进入之困难,却是众所皆知的。虽然怀左府位于唐王朝的边陲之地,可本地武者对于白首秘境的了解甚多,也有许多人曾经前往白首山游历,乃至亲自下场尝试过。 现在,居然听说梁丘峰进去过,短短时间又出来了。话题被说起,立刻热烈非凡。 人的心思大都如此,无论真假,只要话题够吸引人,其他都是次要。不外乎,就图一个热闹罢了。 所谓“炒作”,根源便在于人心把握。 无数的目光,无数的人声,汇聚于一点。 梁丘峰从未曾如此被关注过,纵然为人老练,此刻也不禁情绪掀起阵阵波澜,泛滥开来。 人生于世,即使耐于清苦,甘于寂寞,一心一意追求武道之极。然而当万众瞩目,成为焦点,始终不可避免会感到傲然。 尤其是,其实梁丘峰不过是一名弱冠之年的青年而已。 青春年华,怎么可能练得一潭死水,毫无功利之心? 岁月催人老,出名要趁早,方不负韶华! 甚至血液,也有点沸腾之意。 站在他身后的张江山和古承阳更不堪,与有荣焉,腰板子有多直便挺多直,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无论这一届俊秀比试,梁丘峰能取得什么成绩,光是这一引发轰动的时刻,便足矣。 另一边,苏兴平悻悻然坐好,眼眸有一抹隐晦的狠色掠过:暂且让你得意片刻,等上台后,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他本为跋扈的纨绔,但在梁丘峰手上接连跌了跟头,心中怨毒自不用多说。但也有些收获,脾气性情,难得地学会隐忍。 脾性变化,还让父亲颇为赞许,说让苏兴平出外历练一番,实在正确。特别是和赤阳宗打交道一事,更让苏家感到喜出望外。 在怀左府,苏家不敢说独占鳌头,也是一方土霸主。发展到了一个瓶颈之处,总想闯荡出去。那时候,不惜进逼鲁大师,便是有所图谋。 而如今赤阳宗的到来,是一个契机。 其实在杨霜岚被迫远嫁的事情上,背后还有苏家等势力的推波助澜。 作为“功臣”,苏兴平声望大增。 故而当他得到墨雄于的授意,马上禀告父亲,让老人家出面,轻而易举便联合其他两大家族,弄好了一份联名荐书,让梁丘峰参加决赛比试。 梁丘峰不上台,他怎么有机会一雪前耻? 复仇有很多种,但当着万人之面,万人目光,将夙敌打趴下,才是最酣畅淋漓的。 想到妙处,苏兴平眉头舒展开来。 “苏兄,那厮真得进入过白首秘境?” 身边一名白衣公子忽然开口问道。 白色高雅,素来为人所喜,以显脱俗。 这白衣公子衣装华丽,可惜面目长得有点不如人意,一张马脸,两目狭长,带着一股阴鸷之色。 正是三大公子之一的揽星公子公孙丑。 怀左府三大家族鼎立,彼此间有竞争,可表面上却一团和气,还存在诸多交往,比如生意交易,以及联姻等。 论起来,公孙丑还是苏兴平的表亲。 不过一表三千里,疏远近乎忽略了。 苏兴平说着:“哼,走狗屎运而已。” “如此说来,传闻是真的了?苏兄,你是亲眼目睹到了?” 公孙丑感到意外。 苏兴平却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他决不愿在对方面前说出当日在白首山的遭遇,无论是在破解禁制上被梁丘峰完胜,还是被墨雄于老鹰捉小鸡般擒拿,都是苏兴平内心隐藏的耻辱,岂会轻易告诉给别人知道,授人话柄? 公孙丑察言观色,心中明白几分,也不多问,眼神盯着对面的梁丘峰,沉吟不已。 这番对话,被另一侧的惜水公子刘尚意听到,忍不住插口问:“苏兄,据我所知,你似乎和梁丘峰有些纠葛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兴平面色更冷:“跳梁小丑而已,等上台后,便见真章。” 刘尚意耐人寻味地一笑:“如此说来,苏兄定然早有安排了。那我与公孙,便有好戏看咯。” 言毕,也不再多说。 一波热议还未停息,又有新的声潮掀起。 这一次,焦点在贵宾席上。 原来已有些高手莅临,怀左府知府大人、苏家、刘家、公孙家等家族家主,以及好几个大宗门的代表长老,纷纷落座。 这些人物,都是半步跨入武王境界的老牌武者,个个气息强横,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上位者手握权柄的显赫威风。 平时候,等闲不得一见。现在却居于高台,任人张望。对于许多低微武者,算是一个极难得的机会。 只可惜,还没有真正的武王驾临。想必今天,不会有武王出现的了。 诸位人物,都是老成精的,见了面,打哈哈,谈笑风生。三言两语,便把话题引到这一届俊秀比试决赛之上。点评之际,论调却几乎一致,大都认为这一届比试亮点泛善可陈,最后名次估计和上一届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很快说到梁丘峰进入白首秘境的事,他们则显得淡定多了。 获得进入秘境的资格,确实不错,证明有些天赋。但这只是一个敲门砖,进入后,有什么收获,得到什么,才是根本。 梁丘峰进去出来,期间短短数月,就算真有奇遇,也不可能一飞冲天,成长之路,依然漫长艰辛。 玄黄大陆,自古以来,从来不缺天才。惊才绝艳者,比比皆是,但半途陨落的更多。反而有某些看着平凡的人,却凭着坚韧的毅力走得更远。 因此,以梁丘峰气道初段的境界修为,真得很难让这些人物动容。 繁杂的寒暄完毕,所有人就坐完毕,稍等片刻,便有负责执事登上广场,运气开声,朗朗而谈:先是阐述了一番比试规则,然后宣布抽签开始!rs 第三百零三章:暗箱操作 (疏忽,上一章节写错了章节名,该为302才对……不过不影响阅读,深感抱歉。) 怀左府俊秀比试决赛抽签仪式开始,总共一百零三名代表选手,各自坐在椅子上,无一缺席。 一百零三张椅子,绕着广场一大圈,上面坐着的人,要么朝气蓬勃,要么老练沉稳,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有自信的意味荡漾。 所谓年少轻狂,能取得现在成绩,站到最后的决赛圈子上,就算明知修为境界不如人,可一股气势,无论如何也不愿低头认输。 此谓“锐气”。 那负责执事在台上,目光巡视一遍,然后捧出一口白木箱子。 箱子四四方方,不过一尺长短,仅箱面上开一个圆口子,用以伸手进去,捏拿号签。 写好对阵号数的签牌早已放在箱子里头了,只等选手们抽取,便知道第一轮的对阵状况。 一百零三人,除掉一位奇数,可以分成五十一场比赛来进行。至于轮空的哪位,运气好,直接晋级,等待第二轮比试。 所以能抽到轮空的,就说明他运气好。 不过运气也是修炼之道一个重要因素,不可或缺,因此大家也没甚好说的。 五十一场比赛,不可能第一天便能打完,要分三天。而对阵上的日期规定,也是注明了的。 另外,还有一条保护性规则,为了预防第一轮便强强对碰,被选定为种子的十人拥有优先权,在第一轮抽签中,他们的号数不会出现在箱子里,而是直接拿在手上。换句话说,不管怎么样,十人之间都不会出现对阵的情况。 这是种子选手的优待,规则存在历史悠久,虽然受到些非议,但依旧不变。 抽签,首先从十名种子选手开始,依照既定排名的次序分先后。 这时候,偌大的广场悄然安静,看客们集中精神,伸长了脖子,要看清楚谁与谁对阵。 每当有人抽到了号数签牌,那执事便会举起来,公诸于众,以示公正。 此程序耗时不长,每个人只需片刻功夫,便能从箱子里拈出一张木刻牌子来,上面写着号数。将号数对应,相同的,便是第一轮的竞争对手。 “吴周志,号数为零!” 这一声宣布后,全场哗然。 零的签号牌,便代表着轮空。 后面还没有抽签的选手听到轮空签被抽走了,多多少少都有些失望之色。 那名叫“吴周志”的俊秀倒是沉着,不过嘴角弯出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欢喜的心情。 轮空,不用打,直接进第二轮,求之不得。 “哎,老天不开眼,我再也不减肥了……” 张江山悻悻然。 古承阳白了他一眼,好奇问:“老天不开眼,和你减不减肥有甚关系?” 胖子一摊手:“本来没关系,但从本胖爷的嘴里说出去,就有关系了。” 可古承阳还是纳闷,摸不着头脑,却也懒得纠结多问。 轮到梁丘峰的时候,箱子里的号数牌就只剩下一张了。 作为持外卡参赛者,排在最后的位置,也是最后的抽签者,不足为奇。 伸手入箱,拿出一枚签号牌。 后面张江山和古承阳都忍不住探头来看,正看见一个飘逸的“四”字。 四号签! 胖子摸了摸下巴,问:“四号签对应的是谁?哎呀,点子背到家了,这么靠前的数字,分明便是种子选手之一。” 古承阳记性极好,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四号种子,是银月公子苏兴平。” “啊,是他?” 胖子几乎要蹦跳起来。 对于银月公子,他一点不陌生。想当初进怀左府参加闯三关茶会,期间便与对方发生了些冲突,大打出手,若非鲁大师的话,后果难以收拾。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俊秀比赛第一轮梁丘峰便要与对方交手。 张江山狠狠一跺脚:“怎么这么巧?” 拿着号数签,梁丘峰抬头恰与苏兴平一道目光相触,感受到其中意味,忽道:“我觉得,这也许不是巧合呢。” “不是巧合,丘锋,你的意思是?” 话说出口,胖子随即反应过来,一下子明白:“抽签作弊?” 不对呀,那么多人,那么多双手伸进箱子里,怎么搞鬼? 张江山脑子有点迷惑。 还是古承阳一语道破天机:“看来是他们买通了这位负责执事。”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梁丘峰是最后一位抽签者,那在此之前,只要执事将四号签收起,等到最后的时候才放出来,如此,毫无疑问梁丘峰都逃不掉。 暗箱操作,办法简单而有效,至于在箱子里做些手脚,也不是什么难事。而外人看来,谁能洞悉其中玄机? 张江山面色一变:“好贼子,耍这些卑鄙手段,到底想做什么?” 古承阳淡然道:“自然是要复仇。” “不行,不能任由他们摆布,我们得嚷嚷抗议,让大家看清楚此贼的真面目。” 古承阳苦笑道:“没用的,抽签的东西,谁也没看见究竟如何暗箱操作。闹起来的话,人家还以为是我们胆怯耍赖了。” 梁丘峰点点头:“古师兄所言极是。” 古承阳又道:“看来获得外卡的事,背后都是这苏兴平在指使,为的,便是安排这一场比赛。怪不得近几天风平浪静,没甚波澜呢。原来后招都在此处,好深的心机。” 张江山有些急了:“这么说来,此贼是要当着万人之面,大庭广众之下复仇?” 堂堂正正的比试,就算下重手,将对手打伤打残,乃至于打死,都不会受到多少指责。 苏兴平的心思,明明白白摆了出来。 “丘锋,你可得注意小心……实在不是对手,直接下台认输吧。” 张江山急着说道。 “嗯,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梁丘峰平静回答。 其实他对于这个抽签对阵结果,并不觉得如何糟糕。苏兴平等人要对付他,他早有防备,也不畏惧。虽然修为境界有所差距,但凭着《剑心雕龙》近期的进步,凭着《永字八剑》的融合,剑意渐成,对于这一战,根本不怕。 对方苦心刻意安排,说起来,反而正中下怀。 有些仇怨,拖拉得久了,令人烦闷,那就痛快一战,解决了事吧。 瞬时间,梁丘峰心胸有豪气,念头通达,一道剑意被龙形剑气吞噬,欣喜地跃跃欲试起来。rs 第三百零四章:正赛开始 抽签确定,对阵明了,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等待正式的比试开始了。 决赛圈,万众瞩目,自然不会像海选预赛那样,同时举办十场,赶着打。而是一场场地进行,好让所有人看得过瘾。 第一轮五十一场比赛,分三天进行。平均下来,每天十七场,时间上安排,倒有些凑紧。但细论下来,却不用担心时间不够。皆因有些场次,倘若实力相差较大的,一时半刻便能决定胜负,耗时甚短。就算势均力敌的,斗上个时辰,也差不多有结果了。 毕竟都为气道级别武者,元气有限,当消耗殆尽,也就无法继续下去。 比试竞赛,虽然可以吃药补充元气,但一般丹药灵米,恢复速度颇慢,难以跟得上高节奏的激烈对阵。 再说,斗得酣畅时,倘若分心去服食外物,一不小心便会露出破绽,反会败得快些。 今天第一场比赛,是第一号种子薛依萱。她今年不过二十岁,但作为怀左府唯一一个高等宗门鱼龙宗的真传弟子,一身造诣非凡,半步踏入气道九段,极为了得。 这份资质,直追龙马公子,神教圣女那一批的妖孽天才。 其实在上一届俊秀比试,薛依萱便一举夺魁,一鸣惊人。那时候的她,气道七段,宗门绝学《鱼龙九变功》练到了第六变。 现在,其晋身气道八段,《鱼龙九变功》更上一层楼,在怀左府的新生代武者当中,早已是鹤立鸡群,独孤求败的存在。 本届俊秀比赛还没有开始,一众的论调便认定,第一非薛依萱莫属。至于二三位,倒还有些想象空间,就看下面的一群人,谁进步更大,发挥更好了。 正式的比赛时间到,薛依萱跃然上场,一身淡黄色衣衫,容貌清新脱俗,眉目如画,令人动心。 她不仅天赋卓越,更是美人儿。 这样的女子,从来都是最受追捧的。更难得的是,此女脾性温润,很好说话,故而被无数武者视为心目中的“女神”。 她的对手,是一名气道五段的青年武者,也生得一副好皮囊,高大威武,剑眉朗目。只见其上得台来,双手抱拳:“幽怀湖宋天元见过薛姑娘。” 薛依萱微微一笑,如春风荡漾:“原来是霹雳手宋大哥。 那宋天元惊喜地道:“薛姑娘知道宋某?” “闻名已久,只是不曾当面相见。” 感觉自己竟然能在“女神”内心中留有印象,宋天元欣喜不已。 薛依萱又道:“今日在台上相遇,就请宋大哥出手吧。” 宋天元却没有动手的意思,朗声道:“薛姑娘乃淮左第一新秀,芳华绝代,天元不敢唐突,就此认输。” 他没有打,便直接甘拜下风,嘴上又说得体面漂亮,让人不会觉得他是懦弱胆小,反而深具风度。 台下,公孙丑嘴一撇,揶揄道:“这宋天元,明知不敌。交手的话,也就三回合的过程。他倒光棍,直接卖个好不出招,想让薛依萱承情” 苏兴平冷冷道:“凭他也配?薛依萱看着好说话,实则极有分寸,礼貌近乎淡漠。” 他们怀左府三大公子,其实都曾打过薛依萱的主意。各种各样讨欢心的手段都使用出来了,但都近不了身,更遑论获得芳心。自是知道此女的原则,外热内热,比那些冷傲女子更难征服。 第一场比赛,由于对手自动认输下场,整个过程,半刻钟不到,显得非常短暂。 没有开打,不过看客们也不觉得无聊。毕竟这一场的结果,很多人都意料之中。 很快,第二场开始,由二号种子、出身振远商行的杨孤舟上场。 杨孤舟便是杨霜岚的堂哥。 这位哥却是位武痴,醉心修炼,对于家族生意毫不在意。将近而立之年,气道八段修为。他没有宗门出身,完全是家族培养起来的。 振远商行,名为“商行”,但对于武力培养丝毫不差于人,不惜一掷千金,网罗收购高深武题,供给家族有天赋的子弟修炼。 说白了,这样的商行和宗门势力存在许多相通之处。比如天宝商行,那便是整个大陆的巨头之一。如果没有足够的武力支撑,无论如何都不具备如斯声威气势,反会祸在旦夕,顷刻间被人掠夺。 与杨孤舟对手的青年武者上台后,第一时间也是认输,然后逃也似的跳下台去。 众所周知,杨武痴和人交手,浑然忘我,出手只求胜负,不论生死,根本不知轻重。所以当他的对手,可够提心吊胆的。 这青年武者抽签运气不佳,暗叹倒霉,根本不敢动手,直接认输了事,免得落一个伤残下场。 接连两场,兵不血刃,干脆利落,耗时总共加起来,还不足一刻钟。 张江山看着,忽然走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幽幽一叹:“这便是高手风范气场吗?不战而屈人之兵。” 语气中掩饰不住的羡慕。 他固然已淡了修炼之心,转为经营。可曾经也是一名孜孜上进的武者,见着这些场面,难免有感而发。 古承阳更不用说,眼神灼灼,一手紧握剑柄,手背上有条条青筋绷起。 不出枯井,不知天地阔;不与人争,不知距离远。 然而当远离荒洲,出走神洲,当一个波澜壮阔的大世界如同画卷展现于眼前时,刚开始的激动,却很快就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挫败感给取而代之。 好比青蛙跳出了枯井,看见了海洋的那种望洋兴叹感觉。 感觉,其实不一定全部是好的。 因为很多时候,自欺欺人往往就是一种幸福。 梁丘峰似有感觉,霍然回头,望着他说道:“古师兄,你练《唯我杀剑》,便该心中唯我,何须理会他人强弱?” 一语点破梦中人,古承阳神情一紧,从武道之心动摇中摆脱出来:“谢掌门教诲。” 尤有余悸,心境动摇,乃至于支离破碎,堪称毁灭性的,有此阴影存在,形成心魔,将成为日后武道之路上最为棘手的拦路虎,很难再逾越过去,一辈子的成就,止乎于此。 这时候第三场比赛开始,由揽星公子公孙丑登台。对手是一名气道五段的武者,有些来头。 双方终于开战,斗得十分激烈。 最终还是公孙丑技高一筹,使出一记绝招“星辰变”来,将对手击败下台,大步迈过第一轮。 稍作停顿,第四轮比赛开始,对阵双方是银月公子苏兴平,和持外卡参赛的终南剑门掌门人梁丘峰。rs 第三百零五章:开战 第四轮比赛,由苏兴平对梁丘峰,顿时引起场外一阵骚动。 苏兴平的名头不用多说,怀左府三大公子之一,声名赫赫。其几岁之际,便暂露头角,有了神童之称。后面一路成长,也是顺风顺水,很多人都看好他有朝一日,或能迈过关卡,晋身武王。 至于梁丘峰,也颇有知名度。别的不说,光是怀左府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门掌门人这一头衔,便具备许多噱头,被人争相热议。特别是近来梁丘峰获得进入白首秘境资格一事,更是闹得满城风雨。 此事虽然不确定真假,但空穴来风,总有些由头。若是真的,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怀左府……不,就算整个唐王朝,以前都未曾有武者闯入过白首秘境的。梁丘峰能成功,堪称破天荒,值得恭贺。 唯一觉得瑕疵的是,这梁丘峰不是本地人士,却是外来户的背景,减色不少。 舆论推波助澜,激发了俊秀比赛第一轮的第一次高潮。人人皆聚精会神,对于即将举行的比赛甚为期待。 ——假如梁丘峰真是刚从白首秘境中出来,想必有所收获,学到了高深武学,却不知是否会临场发挥出来,对付苏兴平。 贵宾席间,一众首脑人物对于这一场比赛也来了精神。好比之前三场,都是开胃菜,胡乱瞄一眼了事。 毕竟看与不看,结果都已定,不大可能发生改变。 但眼下这一场不同,梁丘峰的崛起,固然谈不上横空出世,不过终南剑门的发展经营,加上请来鲁大师作为太上长老……一系列手笔,稳稳当当,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名弱冠武者的手笔。 武道一途,修为境界是一重;心境又是一重。若一心苦修,两耳不闻窗外事,则很容易成为浑浑噩噩的武痴,不通人情,不明人心,这样的人,前期修炼速度可能快,但到了后面,却会陷入困境。 再怎么说,一个人也不可能完全脱离世界,纯粹的修炼。最起码,也得有资源供求才行。 若人懵懵懂懂,不识交际,当置身情况复杂的外界,生存都会成一大问题。一不小心便着了道,糊里糊涂断送性命。 很多时候,可并非拥有一身修为便能解决一切的。 因此各大宗门势力,在培养弟子的过程中,总会量身定做地制定许多类型的历练任务,让子弟出去完成。藉此过程中,练达人情,淬炼心境。 在这一点上,梁丘峰漂洋过海而来,历尽艰辛,短短时间从一个村庄打拼成一个下等宗门,算是奠定基业,对于心境的帮助,极为巨大,几乎等于跃升而上了。 比起来,其他的人,像这般年龄的,最多也就是个真传弟子,执掌一些宗门事务而已。 可梁丘峰,已是一门掌门。 他是怀左府内最年轻的掌门人,同时也是修为最差劲的掌门人,区区气道初段,拿不出手。别的掌门人,再差劲,也要有气道七八段左右的实力在。 或许,这也是梁丘峰当前最大的软肋所在。毕竟相比年龄,并没有显示出多少天赋优势了。 当然,别人可不知道梁丘峰正式踏入武道,不过区区三五个年头。如此算起来的话,简直便是飞速近乎妖孽了。 “苏兄,这一战,你怎么看?” 公孙家的家主公孙步池开口问苏家家主苏远山。 苏远山的语气毋庸置疑:“自然是我们家平儿取胜,毫无悬念。” 另一边刘家长家主刘步峰呵呵一笑:“无论修为境界,而或武道学习,兴平都占尽优势,难怪苏兄自信满满。” 苏远山淡然说道:“这一场,本来就是平儿要求做出来的。小辈之间的纠葛,老夫不愿多理会,只是想提供个机会,让他们做个了断罢了。” 公孙步池眼眸一眯:“说得也是,也许还能藉此敲山震虎,说给某人知。怀左府不是三湘府,得按照规矩来做事。” 言下之意,暗指鲁大师。 在许多人看来,峰虽然尊梁丘峰为掌门,可背后的太上皇,自然是鲁大师。没有他,终南剑门早被灭了。 另一侧,怀左府知府大人身穿绯红色官袍,显得威严庄重。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却是名尼姑打扮的女子,年约四旬,两眉弯弯,甚为清丽,只是嘴唇薄了点,颧骨微突,给人一种冷峻之感,不好亲近。 知府大人对她颇为敬重,微笑问道:“九秋长老,对于这一战,你看好谁?” 这九秋长老来自鱼龙宗,修为高深莫测,而鱼龙宗是怀左府唯一一个高等宗门,举足轻重,因此官府都十分给面子。 “还用说,自然是苏家公子了,难不成知府大人不是这般想法?” 知府大人捻须笑着说:“我却是听说这位梁掌门剑法不俗,已凝练出剑意。另外,还掌握有一门独特禁术呢。” 这些资料,是当日梁丘峰闯三关茶会后,那负责主持的游击将军汇报上来的。 知府大人便留了个心眼,还派遣人手去搜集梁丘峰的情况,故而多有了解。 九秋语调平淡:“剑意如何,还得受限于修为本身,才能决定凝练几分;另外不同层次的剑道,所凝聚的剑意威力也大相径庭……至于禁术嘛,呵呵,即使因缘际遇学到,可又能随意发挥的?” 知府大人听出了她的意思,便是说梁丘峰来自穷困的荒洲,出身破落户,能掌握什么高层次的剑题? 从起点上讲,便远远落后于根正苗红的苏兴平。 出身论虽然有偏见之嫌,可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能正确分辨优劣。 知府大人微微点头:“说得也是,不过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一场精彩的对决,以及涌现出新的俊秀天才来。” 这个,本就是举办俊秀比赛的意义目的所在。 他作为一府首脑,却不同下面众多宗门势力那般,勾心斗角得厉害。其立场更多的还是从全府范畴上考虑,若能涌现出得力新秀,到时选拔去参加王朝性质的俊秀比赛,也能取得好成绩。 那样的话,怀左府的政绩考核便漂亮,他也是能升官发财。 九秋不再言语,在她看来,这一场比赛的结果注定波澜不惊,没甚谈论的必要,知府大人的期盼,只是嘴上堂皇话而已。 场外有议论,对阵的双方已径直登台来,互相站着,相距三丈。 苏兴平意气风发,只觉得全身的精气神都腾腾攀升,达到了一个气势顶点,喝道:“梁丘峰,这一天本公子已等待多时。我早说过,你逃不掉的。” 梁丘峰气定神闲,忽而摇摇头:“可惜从此以后,要逃的估计便是你了。”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众人也听出来了,敢情两人间,还存在某些龌龊矛盾。 大好,越有冲突,这比赛才越是精彩。 “说这大话,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 苏兴平神色一沉,也不再废话,当即身法一闪,便攻了过来。rs 第三百零六章:技惊四座 苏兴平所学甚杂,空手、折扇、剑法等,都有建树。在怀左府,苏家屹立已久,通过种种渠道获得不少类型武题。而苏兴平自幼有天赋,被诩天才,眼界广阔,涉猎许多。 本来武道一途,泛滥是大忌,但他觉得,只要控制住一定数量,掌握多门武技未尝不可。 多武而善变,在对敌之时层出不穷,确实有独到作用,往往能产生意料不到的好效果。 因此,他学便学了。而且每一门武技,都修炼大成,让家族长辈喜出望外,不再关涉。 现在对上梁丘峰,苏兴平双手成爪,使出的是一门名为《擒鹤手》的地阶下品爪法,攻势凌厉,要一个照面,便用雷霆手段将梁丘峰挫败。 梁丘峰持剑走步,避其锋芒。 苏兴平双爪落空,立刻攻势变化,唰的,右手袖子中滑出一柄洒金扇,砰然张开,足有一尺面积,如同一片云,遮掩向梁丘峰面目。 扇子却是虚招,左手蓦然穿出,双指神出鬼没,疾点梁丘峰喉咙。 这一招,有个名堂,唤作“大鹏展翅恨天低”。 此招不是出自哪门武技,而是苏兴平结合扇法指法,取两者长处,糅合起来独创的招数。 这般招数,他足有十八招,编排起来,视为平生绝技,闯荡出赫赫声名。 梁丘峰依然不出剑,只是腾挪闪避。 场面几乎一面倒。 场下嘘声一片,觉得梁丘峰实在虚有其名,比起银月公子来,差得太远。 贵宾席上,苏远山嘴角含笑,但没有开口说什么。以免被人觉得得意忘形,再说,爱子旗开得胜,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公孙步池摇摇头:“没想到这梁丘峰如此不济。” 刘步峰道:“也许他留有后着呢。” 公孙步池道:“此言差矣。梁丘峰乃剑修,剑修之道,十有八九都偏于锋锐。现在一上来,此子便处处挨打,不敢正面相逢。别的不说,光是这份心态,便一败涂地了。” 这是道理。 两人对阵相敌,比的不仅是修为实力,还有肝胆勇气。若上得阵来,胆怯心颤的,实力难以发挥,自然会被打得落花流水。眼下梁丘峰虽然步伐未乱,可在苏兴平步步紧逼之下,能保持多久实在难以保证。 正所谓一步差,步步差,说得便是这种情况。 梁丘峰处处避让,让苏兴平有足够的空间施展绝技,挥洒得酣畅淋漓,心情大快,狂笑道:“梁丘峰,凭你的修为,也只配当本公子的仆从。今日教你知道,在真正的比试当中,你跟我的差距有多大。” 他的跟从当中,还真有人修为境界比梁丘峰高的。 不过苏兴平貌似得意张狂,实则保持谨慎。他觉得梁丘峰肯定不仅仅这一点斤两,猜得不错,估计是想等自己大意,然后趁机反击。 也罢,便故意卖个破绽出去…… 其心思一转,有了定夺,手底一缓,露出个空挡。 这一着,落在许多人眼中,引起一阵哗然。有的以为苏兴平占尽上方,一时大意了;但也有人目光敏锐,察觉到其中的圈套,却是故意引梁丘峰上钩的。 那么,梁丘峰会以为这是一次良机,而投身进去否? 或者,这一场比赛决定胜负的关头,便在于此了。 果不其然,梁丘峰双眸一眯,原本横持的伤情剑剑芒一吐,直取中宫,开始反攻。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太嫩了。” 苏远山掩饰不住的得意。 九秋瞥一眼知府大人:“大人,看来你的期待要落空。有时候差距便是差距,无论怎么弥补,都依然存在。” 知府大人嗯了一声,心中却有几分疑问,不知为何梁丘峰会轻易上当:不过也难怪,当局者迷,外面很多人能看出苏兴平故意卖个破绽,但梁丘峰未必能洞悉得到。 苏兴平哈哈一笑:“梁丘峰,你入吾彀中矣,给我破!” 扇子舞得呼呼声,这柄洒金扇本非凡品,用上等材料打制而成,收缩展合,玲珑自如。那些扇缘处,更是被打造得锋锐无比,堪比神兵利器。 右手扇,左手一抖,亮出一柄细长软剑,抖得笔直,嗤,尖锐的破空声,转瞬袭至梁丘峰小腹。 一剑刺要害,绝不在意当场击杀对方。 “给我破!” 这一次,吐气开声的却是梁丘峰,伤情剑锋芒毕露,莹莹一团——此剑自从在白首秘境内有遭遇,开了锋,再不同以往。掌握在手,更加得心应手。 剑芒大作,好像洒起大团风雨,气势狂暴,浑然不是一口剑所能刺出的霸道威势,隐隐竟将苏兴平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剑意! 剑意所趋,所及,皆是锋芒如割,切割得就连空间都有些不稳。 “什么?” 苏兴平大吃一惊。 他的原意,是用洒金扇主防,软剑主攻,后面还隐藏许多后招变化,反正只要梁丘峰稍一退却,便再没有翻身之地。哪想到梁丘峰丝毫不让,催发惊人剑意,根本不将他的扇子软剑放在眼里。 苏兴平念头闪过,手脚丝毫不慢,首先便是把扇子舞得团团转,要护住周身。 嗤嗤! 猛地见到百炼制造的洒金扇如同纸糊的,四分五裂,就连那些用赤山铜精心打制而成的扇骨,都被砍断两根。 扇子破,防御空门大开。苏兴平眼内只望见一团刺眼的剑芒闪耀,只骇得魂飞魄散,他倒还有些手脚,关键时刻,软剑不要命的撤回来,护住面门。 叮! 心惊胆战的一声脆鸣。 苏兴平顿觉得手腕一轻,原来是软剑都被砍断了。 “怎么可能?他拿着的,是什么剑器?” 苏兴平来不及多想,面门感到丝丝冰寒,整个人往后跌倒在地,完全顾不上形象狼狈,第一时间却是大叫侥幸—— 小命保住了! 梁丘峰剑回鞘,神色淡然,无忧无喜。 然而胜负已分。 “哗!” 全场雷动,惊诧于梁丘峰的雷霆一击,竟是这般犀利无比,不可抵挡,只顷刻间便击败银月公子,获得胜利。 很快,哗然的惊叹声变换成嗤笑。 原来人们注意到,坐在地上的苏兴平,一对剑眉不翼而飞,被削得光光的,寸毛不存。 他,居然被梁丘峰剃了眉。 这绝对是任何人都不堪忍受的奇耻大辱。 在怀左府,苏兴平一向骄横,不知得罪多少人。现在,那些人哪里肯放过这么一个大快人心的机会,尽情发泄内心的舒畅。 “可恨!” 贵宾席间,苏远山拍案而起。rs 第三百零七章:怀璧其罪 “苏兄,不可!” 公孙步池以为苏远山眼见爱子惨败人手,遭受奇耻大辱,按耐不住要暴走呢,连忙开口劝说。 俊秀比赛不同其他场合,台上事,台上了,周边的人绝不能干涉。就算苏家在怀左府为望族,也不能坏了规矩。 就见苏远山很快收敛了怒气,缓缓坐回来,只是面色阴沉得要滴下水来。刚才他拍案而起,桌子上的事物散落一地,此刻有下人过来收拾。 吐一口气,苏远山道:“多谢步池好意提醒,苏某刚才失态了。” 能不失态嘛,眼瞧着苏兴平步步紧逼,胜券在握,还设计了一大陷阱让梁丘峰跳。万万没想到梁丘峰跳是跳了,却只凭一记剑法,便将苏兴平的苦心布局摧毁。 这算什么? 这意味着梁丘峰完全具备秒杀苏兴平的实力,只是开始的时候引而不发,冷眼相看。或者在他眼内,苏兴平的张狂自信,却等于跳梁小丑一般。 实在欺人太甚! 场上情况瞬息反转,许多观众都来不及反应,有修为境界较深的剑道武者,脑海飞快地回放着刚才梁丘峰的一剑。 只是剑意蓬发,火树银花,灿烂之极,转瞬即没,难以捕捉到其中的剑法轨迹,领悟到个中妙处。 如此剑法,如此剑意,怎么可能由一名气道初段的武者施展而出的? 难不成,梁丘峰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又莫非,这般神奇剑法,是他从白首秘境内学到的? 另外,其手中执掌的剑器,竟能将苏兴平的洒金扇和软剑都砍断,简直摧枯拉朽般不费多少力气。 苏兴平的扇子和软剑,都是宝器下品,梁丘峰的剑却削铁如泥,如斯说来,又会是何等品阶的剑器? 意识到这一点,无数炙热的目光纷纷凝视,落在梁丘峰腰间佩剑之上。 功法武技,当被人所学所掌握,外人还想窥觊就比较困难了。总不能把脑子解剖开来研究,研究也是无用。除非修习有特殊的精神类武技,迷魂作祟,或有些可能。 然而外物不同,强者可居之,只要找机会下手…… 在玄黄大陆,杀人越货从来都是典型性的行为存在。 台上,苏兴平仍然没有站起来,跌倒在地,怔怔发呆。无法接受的惨败现实,让他刹那间心丧若死。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究竟为何会这样。 原本的踌躅满志,原本的信心满满,原本的猫捉老鼠,设计一切,原来只是可笑的玩意,不堪一击。 咔嚓! 仿佛听到了心境像一面脆弱的镜子,裂出无数裂纹,几乎便要支离破碎。 “梁丘峰胜!” 站在角落的裁判迟钝了一下,高声宣布结果。 如同宣判,苏兴平竟一下子瘫软在地——他不是没受过挫折,只是未曾受过这般挫折,巨大的落差之下,人的承受能力都到了临界点。 梁丘峰一抱拳,跃下台去,坐回位置。 张江山已经有点目瞪口呆了。 其实就算经历一场苦战,最后梁丘峰有幸胜出,他都可以接受。然而胜利来得如此戏剧性,轻松如意,就让他大跌眼镜了。 古承阳同样颇为惊诧,只觉得“掌门人”越发的高深莫测,不可捉摸。 坐回椅子上,梁丘峰貌似平静,实则也大感头疼:他没想到伤情剑激发之后,犀利如斯,在万众瞩目之下表现出格。 怀璧之罪,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明白,都要谨慎。 以前的时候,伤情剑外表平淡无奇,不曾有过什么耀眼表现,自无问题。可现在,将苏兴平的扇子软剑砍断后,锋芒出世,无可隐藏。 这锋芒,不会让别人感到畏惧。恰恰相反,却会引起无数的贪婪。 原因无他,梁丘峰的个人修为太低了,背景靠山又过于薄弱。就好比黄口小儿怀黄金于闹市,自然会招惹无数人的窥伺,都想抢而夺之。 只是先前之际,剑意发挥,梁丘峰就想刻意控制,都不好掌握——除非他不想赢下这场比赛,屈辱地败于苏兴平的手下。 不仅仅是失败,还有可能因为自己留手反会被对方所伤。 交锋便是这样,战机瞬息万变,一方有犹豫有迟疑,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梁丘峰总不能怕伤情剑曝光,而不敢败敌取胜。那样的话,就算怀有神兵利器,又有什么意义?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撇开些胡乱的思绪,坐得笔直,闭目调息养神,等待下一场比赛开始。 “呵呵,有点意思,看来我的期待,还是过低了。” 知府大人眸子发亮,撸着胡须,显然对于梁丘峰的表现觉得颇为赞赏。 这一句话,本为随口说出,但落在九秋耳朵里头,便有几分不同寻常。她可是并不看好梁丘峰的,但最终结果却颠覆了认定,让她面子有些不好看。不过对她来说,只能算是一点细枝末节的事情,淡然开口:“刚才那一剑,确实有独到之处。” 知府大人mimi笑道:“你不认为他能走更远?” 九秋回答:“得看后面表现。” 不愿多说,心里暗想:梁丘锋胜利倒来得蹊跷,出人意表,也许对于此子了解,的确不够。但那又如何?这一届的俊秀头魁,非依萱莫属。 想及这名宗门得意的真传弟子,九秋便欣慰之极。 “五哥,便是此子与岚儿纠缠不清。” 贵宾席间,位于右侧的一桌,是振远商行的代表。坐着两位衣装清雅的中年男子,一团和气的模样,就像是商贾。 “哦,今日一见,倒有些门道。” “那又如何?潜力终有限,想要娶岚儿,远远不够。” “这个当然,终南剑门和赤阳宗相比,宛如蝼蚁之于大象,不具备可比性。” 他阅人多矣,不知见过多少天才俊杰,就是在这俊秀比赛的擂台上,便看见过很多。其中不乏比梁丘峰表现更出色,更让人眼前一亮的。 然而后来,许多人都是昙花一现,如流星般消逝不见。 “传讯给二叔公那边,把人看紧点,不要在最后的时候出了差池。岚儿已长大成人,懂事了。如今商行在困难之际,她就得贡献一份力量出来,才是我杨家好子孙。” “五哥所言极是。” 那男子点点头,转身对着一位心腹耳语几句。心腹得了嘱咐,离开贵宾席而去。rs 第三百零八章:意外发现 梁丘峰与苏兴平的比试完结,很快开始第五场。 这一场由惜水公子刘尚意对一名气道六段的青年武者,论修为,两者相差不大,一时间,倒斗个旗鼓相当,场面颇为精彩。 只是人们还沉浸在刚才梁丘峰的爆发当中,许久回不过神,对于现在这一场,关注不是那么集中。 一番争斗,最后刘尚意胜出。 接下来是第六场比赛,比完之后,便是午饭歇息的空当了。 距离下午的比试,足有两个时辰之久。在这段空暇,各位选手武者可以〖自〗由安排活动。 其实就算有比赛进行,他们都能随意走动,甚至不在场都无所谓,没人会约束理会。 然而近距离观望比赛,乃是一种观摩学习,机会难得,还能提前了解潜在对手的底细,谁都不愿错过。 “哈哈,丘锋旗开得胜,走,我们到潘阳楼去海吃一顿,热烈庆贺!” 张江山〖兴〗奋得一张肥脸肉团乱抖,大放红光。 古承阳算是沉得住气,但也掩饰不住的有〖兴〗奋之色流露出来。 梁丘峰击败苏兴平,实在太解气,太长脸了! 至于可能招惹到的祸患,他们却不多想:人生在世不称意,事事都畏手畏脚怕这怕那的话,活着更没意思。 梁丘峰更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辈,想当年在荒洲,在剑府,他一口剑可曾怕过谁来着?即使形势比人强,胆敢惹上来的,都是不废话,斩杀干净。泛东流等,皆成为垫脚石。 世情如是。剑越磨越利,人越争越强! 反正跟着梁丘峰,张江山和古承阳的胆子都变得开始肥起来。 三人走向潘阳楼,点了满满一桌佳肴,开怀痛饮。 饮食间,胖子说着:“早知如此,就该带多点人来,以壮声威,也好看看咱们掌门人的威风厉害。” 古承阳白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来之前,对掌门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这话戳到胖子痛处。他恼道:“我可没这么说过嚓,我说姓古的,你这妹夫我还没有承认呢,就整天吹胡子瞪脸的,想要怎地?” 提及张锦秀。古承阳为之哑然,还真不好与他争辩。 梁丘峰脸一沉:“说归说。不准胡扯。” 两人对于他。颇有些敬畏,当即唯唯诺诺,不再斗嘴。 这一顿饭吃下来,最后结账,足足消费了四百多斤灵米,真是难得奢侈。不过近来剑门一直在走上坡路。发展欣欣向荣,偶尔奢侈下,也没什么。 一人喝了三坛灵酒,浓郁的元气在经脉内流淌走动。来不及消化,蒸发起来,将脸膛都逼得白里透红,有些熏熏然。 三人便寻思先返回杨霜岚的别院,稍作休息,将这股灵酒元气给融化掉,以免浪费。 但回到那边时,却看见大门紧闭,敲门后,走出两名面目陌生的护院,看见他们,当即面色一沉,叱喝道:“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振远商行不受欢迎的人,所以,请腾地方去吧。” 原来振远商行软禁了杨霜岚,连她的别院都没收掉,全部控制住。 这是要全盘接管的意思了。 听到对方下逐客令,张江山趁着酒意,有些不忿。 那护院见着,嘿嘿冷笑:“怎么?想动手!” 看样子,倒是希望张江山他们先出手,好借机发飙。 梁丘峰拉住张江山,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别院不给住,大不了另寻地方。倒是杨霜岚那边,不知是个什么状况,只怕颇不乐观。 当初梁丘峰答应,会出一份力,帮助杨霜岚。但并未打包票,只是如今这势头,力气如何出,是个大问题。 他总不能杀去振远商行去抢人。 别说实力太逊,不具备这个可能性,更没有任何由头名义。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张江山愤愤然,往地上吐一口口水:“我们走,有钱还怕没地方住?” 古承阳猛地站着,如同遭受雷击一般,眼勾勾看着前方。 前方是街道,人群熙攘,声浪滚滚。 梁丘峰与张江山走着走着,这才发现古承阳没有跟上来,觉得奇怪。胖子回头叫唤:“姓古的,你又在发什么愣?” 古承阳如梦初醒,失声叫道:“刚才,刚才我似乎看见了萧长老。” “萧长老,哪位萧长老?” 胖子茫然问道。 梁丘峰却眼眸寒芒一闪,冲上来:“你说你看见了萧寄海长老?” 听见“萧寄海”三字,张江山一拍大腿,差点一哆嗦。 这一个名字,他当然不可能忘记。只是相隔得久了,有点生疏,一时间无法对号入座。 古承阳被梁丘峰双手抓住肩膀,有点疼,迟疑地道:“我也不敢确定” “什么意思?” 古承阳连忙解释:“就是刚才,一闪而过,面目有几分相似,但头发全白了,胡须凌乱的,所以不敢确定。” “在哪里?” 梁丘峰激动的情绪稍稍安稳下来,忙问。 虽然只是相似,但不当面确认过,如何死心。 在白首山的时候,铁忠说剑府大部队遭遇永恒神教袭击,全军覆没。但毕竟不是他亲身在场,对于过程不可能做到毫无纰漏。故而梁丘峰内心深处,总还存在一点念想—— 也许太师叔武学通天,能杀出条血路来 太师叔是跟随张祖师的人物,经历无数岁月,底蕴之深,不可揣测。反正面对他的时候,梁丘峰便感觉如同面对高山,面对汪洋。高不可仰,深不可测。 当然,那时候的梁丘峰不过区区劲道层面,不说武王,就是气道高段武者,都不是他当时所能明白的了。 可话说回来,太师叔没有什么绝学,他也是不信的。 一丝希望,不致泯灭。 现在听古承阳说意外看见了萧寄海,当时激动如潮,无法保持淡定。 古承阳往前方街道一指:“先前他就经过那边,行色匆匆的样子。”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梁丘峰不假思索,率先跑过去。然后一拍肩膀上的六耳:“六耳,看你的了。” 小家伙一直跟着,因为俊秀比试不准灵宠辅助,故而它那时候呆在台下。可上潘阳楼海吃的时候,小家伙可丝毫不让人,它喝的酒,比三人还要多。只是其海量,千杯不醉,一点事都没。 听到吩咐,小巧的身子立刻飞跃而起,很快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幸存者 一阵疾奔,东张西望,无奈街道上人群熙攘,如同永不停歇的奔流,眨一眨眼睛,视线便换了无数面孔。 一张张面孔中,没有再看到古承阳所说的“貌似萧寄海”的人。 分头寻了大半个时辰,将周围数条街道都找遍了,依然一无所获。 一会之后,六耳归来,摆手摇头,表示它也没有发现。其天生灵猴,耳目玲珑,要比梁丘峰三人厉害得多。它都找不着人,这线索便渺茫了。 怀左府太大,只要那人转进附近哪一间房屋里头,便再难寻觅得到。 张江山气喘吁吁,忽问古承阳:“你是否看走眼了?” 古承阳搔搔头:“我说了,只是相似,不敢肯定。” 梁丘峰沉住气:“不管如何,总有这么一个人在,对不?唯有找到他,才能水落石出。” 两人皆点头。 胖子又问:“可现在那么多人,该往哪里找?” 想了片刻,梁丘峰目光闪动:“当找不到人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是让对方来找你!” 张江山一愣:“你的意思是?” “如果真是萧长老,他人在怀左府,只要稍作打听,便会听闻到我的名字,自然便会来找我们了。” 胖子一拍大腿:“此计甚妙。” 梁丘峰一举击败银月公子苏兴平,算是爆了个冷门,外面早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交口相称:那一招剑法,很可能是梁丘峰得之白首秘境,估计是天阶剑题…… 还有其所掌握的那口剑,更非凡品,连宝器都能轻而易举砍断,足见一斑,或会是王器级别。 天阶剑题,王品剑器…… 光是这两点,便足以成为热门话题,几乎达到了无人不晓的地步。 在这样的情况下,梁丘峰处境微妙;不过以他现在的热度,若是萧寄海在城中,听到名字,肯定会想到昔日弟子的所在。 梁丘峰继续道:“所以,只要我在广场出现,静静等待便可。” “好,下午的比赛即将开始,我们赶回去吧。” 剑府幸存的一线曙光,让张江山和古承阳颇为兴奋——换了以前,当剑门津津日上之际,要和剑府汇合,他们倒有些小算盘,不大乐意。可眼下一切已不同,剑府大部队遭受重创已是不争的事实,同仇敌忾之下,两人哪里还去计算那等细枝末节。 再说,眼下剑门发展遇到瓶颈,极度缺乏中老一辈的坐镇。如果剑府那边真有几位长辈逃过大劫,接上峰的话,将是一笔十分珍贵的财富。 三人不再停留,奔回广场。 广场依然人山人海。 坐在椅子上,梁丘峰三人的视线注意力不在场上,而在场外,四下搜寻,寻觅那一个振奋人心的身影。 时辰到,比赛继续进行。 这一场堪称鏖战,两名实力相当的青年武者大打出手,绝对是开赛以来,最为胶着的比试。 近乎一个时辰的拼斗,最后双方都筋疲力尽了,还是分不出胜负。 然而俊秀比赛,可没有平手和局的说法,于是两人在漫天的呼喊声中,再度交手。 由于缺乏真气支撑,这样的打斗显得甚为古怪,和那些低阶武者街头肉搏一般,你一招我一招的,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场面吸人,梁丘峰却没有多少心思,双眸依然坚持地扫视四周。 突然之间,一张面孔映入眼帘,他整个人都呆住: “萧长老!” 虽然头发雪白,虽然胡须拉碴,虽然风霜的痕迹遍布,但眉目之间的印象却早铭刻于心,不可磨灭。 不是萧寄海,还有谁来着? 相隔百丈,人海如潮,阵阵呼喊声充斥耳中。 但这一刻,所有一切都化为虚无,不复存在似的。 萧寄海明显早就看见了梁丘峰,目光灼灼,猛地展颜一笑。 时光荏苒,却有些事物能承受住岁月长河的浸蚀,毫无改变——记得那一年,萧寄海便是这般看着梁丘峰,看着他一点一滴的成长…… 梁丘峰的双眸猛地蒙上了一层雾气,湿润起来。 张江山和古承阳发现他的异状,顺着视线看去,不禁也呆住,百感交集。 “走!” 梁丘峰一挥手臂,不再犹豫,起身离开。 下面的比赛,再怎么精彩纷呈,都不再重要。 …… 熙攘的街道,各种各样的声音汇集成河,显得杂乱无比。这时候,有不少武者突然看到梁丘峰跪倒在地,跪在一位落魄老人的身前。 这老人,衣衫陈旧,双手空空,容貌更是惨无人睹,像个难民似的。 有武者认出了梁丘峰,当即惊讶地叫出声,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跪拜对方,而且神情十分激动,眼角有泪光闪动。 多年不见,纵然形容落拓,但萧寄海的腰板子依然挺得笔直,好像没有什么事物能压垮一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同样蕴含着难言的激动之意: “好,梁丘峰,你做到剑府所能希冀的一切!” 快步过来,将他扶起:“我萧寄海,一辈子做过无数件事。但做得最对,最有价值的,便是让你进入山门。” 梁丘峰忍不住,终于眼泪两行留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个“伤”,不仅仅是“伤害”,还有“感伤”。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带你们去见太师叔他们!” “啊!” 梁丘峰喜出望外:太师叔果然没有遇害。而且听萧寄海的意思,似乎还有些人在,难不成是张府主和其他几位长老? 如此的话,真是天佑剑府! 快步跟随他走。 穿过条街道,来到一处客栈,进去,上楼,拐到一间厢房外,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女子。 梁丘峰见到她,惊喜叫道:“伍长老!” 可不是伍孤梅来着。 伍孤梅循声望去,做了一个倾听的微小动作:“梁丘峰?” 梁丘峰猛地发现,这位外冷内热的长老双眼呆滞,瞳孔无神,竟然是瞎了。 走进房内,放眼一看,便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太师叔。 太师叔更显老,形体瘦瘪着,干巴巴的,显出一股风烛残年的意味,让人见着,心生恻隐。 床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子,正端着一碗药,送给太师叔吃喝。 此女身形绰约,显瘦,一头乌黑长发。但最引人侧目的,是她一只手臂没了,只剩得一只右手。 梁丘峰莫名心酸,轻声叫道:“冷师姐!”rs 第三百一十章:来龙去脉 冷竹儿看着他,抿嘴一笑,有莫名的风情荡漾:“梁师弟,可找着你了。” 梁丘峰默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甚么好。 房间内四人,大概便是剑府仅存的人物了。 气氛有些凝重。 萧寄海叹一口气,叫梁丘峰三人坐下来,开始叙说着。 整个剑府的命运路途,便如同一曲悲歌。 话说当日,终南剑府正式开始撤离终南山,奔赴无定海,要从那边的码头渡过海峡,前往神洲大陆。 这一条路,也是梁丘峰一行走过的路。不出意外的话,数月之后,他们将抵达离石城,和小分队汇合。 然而就在途中,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强敌来袭。 萧寄海认出,对方阵营中有天都门的人。 敌人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套话,见面便是一场杀戮,其中竟有两名武王,一人缠住太师叔,另一个则展开屠杀。 那一夜,星月无光,血流成河。 怒斥声,惨叫声,席卷了峡谷。 生死存亡,在此一夕,所有人都奋力反抗,拼死搏斗。但是彼此实力差距太大,抵抗不了多久。 危难之际,张行空施展出一门禁术,焚烧体内血元真气,生生将修为提升一大截,临时突破进入到武王境界。 只是这禁术施展,同时焚烧尽他毕生的潜力。战后,其修为便会如同日薄西山般,一步步倒退,直至垂垂老矣,行将就木。 张行空什么都顾不上了,提升境界后,手中的王器中品宝剑太乙天都剑威力倍增,剑道更是凭空进入到化境。 正是他的爆发,以一己之力镇住了局面。 无奈难以持久,急迫之下,张行空让萧寄海伍孤梅等人逃走…… 萧寄海讲述此事,脑海不断回放着当初惨烈的境况,被浓郁的悲壮气息笼罩,语调发抖,身子都在颤抖—— 不能忘,永远都不会忘! 他们得以走脱,还得依靠摩云苍鹰,才能逃离。逃走之后,顾忌对方会在无定海码头守株待兔,便做出决定,舍近求远,周转了半个荒洲,从另一侧前往名洲,隐姓埋名,休息生养。 剑府覆灭,仇人逍遥,他们心中怒火如焚,只是实力相差悬殊,根本无法报仇雪恨。 萧寄海想到了提前奔赴神洲的梁丘峰等,心甚记挂。当前剑府薪火传承,能否继续下去,就得看梁丘峰的了。 从太师叔口中得知,梁丘峰修习了张祖师《剑心雕龙》的事。此门绝顶武学,乃是剑府失传已久的绝学,是为根本。当初剑府没落,也是和此门绝学失传有莫大关系。 梁丘峰得以学到,那么他便毫无疑问是剑府下一代的掌门人。 一段时间后,萧寄海四人启程,离开名洲,奔赴神洲,要找到梁丘峰他们。 要知道先锋队一行人,人数寥寥,修为更是只得气道初段级别。这点实力,要在神洲生存,亦非易事。 萧寄海等人不敢耽搁太久,便是怕他们久等大部队不至,会出什么事情。 漫长的一段旅途,舟车劳顿,历尽艰苦。 四人当中,萧寄海有内伤在身,只是暂且压制在体内;伍孤梅瞎了;冷竹儿更是断了一臂,修为受损;至于太师叔,几经苦战,伤患复发,时好时坏…… 好在他们逃离的时候,身上各自带着储备颇丰的百宝囊,无需为饮食打拼。 这些百宝囊,包括数以千计的剑题、无数品阶不一的剑器、以及灵米草药等大批资源,可以说,几乎等于整个剑府的身家了。 张行空让他们带着所有资源逃亡,便是有薪火留传的意味。 几经转折,终于抵达神洲,但第一站,却不是离石城,而是另一个方向的码头,距离离石城万里遥遥。 这时候,太师叔病发,无法长途跋涉,只得暂且安顿下来。数月后,才得以继续启程,赶往离石城。 但此时,已是梁丘峰重返离石城,带走苏向阳等人之后的事了。 经过一番打听,一件事让萧寄海留意到。原本一个离石城的地头蛇宗门势力三朝帮因为追杀逃荒者,反而被人击杀殆尽,全军覆没。 萧寄海很快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觉得那些逃荒者,很可能便是梁丘峰他们。 于是顺藤摸瓜,花费了不少灵米打点,才获得了梁丘峰可能南下的讯息,当即追寻下来。 这一追,又是耗费许多日子。 直到前不久,他们进入唐王朝境内,继续南下的时候,就听到“终南剑门”这个名字。 剑门与剑府,一字之别。 这让萧寄海喜出望外,虽然一时间不敢肯定梁丘峰能够在异国他乡打拼下一份基业,很可能是名字相近而已,但总归心存希冀。等进入怀左府,关于终南剑门的信息越来越多,终于确定了,是梁丘峰的手笔。 短短时间,人手短缺,在诸多不利条件下,他们竟创下了一个下等宗门,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萧寄海诸人心情澎拜,亟不可待要赶去峰。不过听到俊秀比赛举办的事情,梁丘峰很可能会在城中参赛,他们便改变主意,先进入怀左府找到梁丘峰再说。 人山人海,找人不易,但既然打探到梁丘峰会登场比试,那么到广场那边去,自然而然便能看到梁丘峰了。 这才有先前的相见的一幕。 听完这些,一切来龙去脉尽皆明了。 梁丘峰唏嘘不已。 张江山和古承阳更是嗟叹:这命运时数,真是鬼神莫测。同一片时空,不同的遭遇,谁能预料? 梁丘峰跪倒在太师叔身前,久久无法平静。 张江山和古承阳见状,也赶紧跪了下去。 太师叔喝完药,展颜一笑:“你们做得漂亮,正如寄海所言,远远超出大家的期待。当日让尔等先开拔奔赴神洲,真是太对了。” 梁丘峰起身道:“太师叔,走,我们现在就回峰去。从此以后,那里便是咱们的家。” 萧寄海问:“你不是还要比试吗?” 张江山忙道:“可不是,丘锋大展神威,已经闯进第二轮比赛了。” 太师叔笑呵呵:“丘锋从来都不会让我们失望……既然如此,就该接着比赛,一路打下去,力振吾终南声威。” “可是住在这里,太师叔你的身体?” 梁丘峰的意思是想先安排他们上峰,山上还有个丹王坐镇,鲁大师不但炼丹出神,更身怀造化医术,可以给诸人治疗。 太师叔摆一摆手:“不用担心,我虽然老了,但死不了。” 他态度坚决,梁丘峰唯有作罢。 那么,接下来,就用一场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欢迎前辈们的到来吧。rs 第三百一十一章:东山再起 萧寄海等人坚持要呆在怀左府中,等梁丘峰比赛完毕才一同回峰。梁丘峰不敢怠慢,便与诸人分说了一些瓜葛——主要是墨雄于和苏兴平那边的矛盾冲突。 他可不愿意身边的人受到不明攻击。 听毕,萧寄海吃吃一笑:“没想到你漂洋过海,依然是一盏不省油的灯。” 梁丘峰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萧寄海却有豪情,昂然道:“身为剑修,披坚执锐,就该有这么一股锐气,天不怕地不怕。” 他向来都是力挺梁丘峰的,这次更不用说。 太师叔咳嗽两声,森然道:“不错,世间之事,逆来顺受从来换不得公平。管他作甚,谁的脚踩上来,就先剁了去,是谓肝胆。” 伍孤梅幽幽一叹:“想剑府,想大师兄他们,以前一直坚忍一心,可到头来,别人可曾管你如何?我也想透了,活着痛快,才是真理。” 可以看得出,剑府遭受永恒神教灭门的事情在诸人心目中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淡忘。 不管如何,双方劫后重逢,总有喜庆之意。 张江山是个心思玲珑的人,立刻忙前忙后,打理起来。他与梁丘峰、古承阳,恰好没地方落脚,便搬进这客栈来,住在隔壁,好互相有个照应。 多时不见,有无数言语在心头。 太师叔和萧寄海,特意叫梁丘峰来,说一说终南剑门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梁丘峰还没开口,张江山抢在前头,大倒苦水地述说着。 从离石城的果断南下,到一个村庄的建立,再到一个宗门…… 如果换了梁丘峰说,许多地方也就一言带过,不会多着口舌。但胖子不同,他本来就有心表现,也不用添油加醋,只需把真实的细节道出,太师叔他们自然有分寸。 听完,太师叔感叹道:“决意南下,没想到你能做出这般决定。” 梁丘峰回答:“弟子只是纵观神洲地理局势,觉得南方是剑府扎根的理想地点,这才一意孤行,要下来先摸清楚情况。事先无法请剑府批准,还请见谅。” “批准个屁!” 太师叔爆粗赞道:“当初派遣先锋队,以你为首。非常时候,非常行事,何须拘于小节。这一着棋,大妙。倒是那些不听号令,分裂出来原地不动的弟子,实在不成气候。” 张江山道:“他们留在离石城,可惨了,要不是丘锋返回去搭救,只怕尸骨无存。” 虽然苏向阳和张志明等投奔来峰,然而昔日闹分裂的状况,仍让胖子耿耿于怀,当即趁机告一状。 梁丘峰沉声道:“过去的事情,都已过去,无需再提。着眼未来才是王道,以后剑府想东山再起,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努力。” 顿一顿:“现在既然太师叔你们到来,峰便该让你们主持……” 萧寄海听出他的意思,道:“丘锋,我们只会挂一个长老虚职,其他事务,依照原来的布局便可。” 太师叔也开口道:“掌门一职,非丘锋莫属,不用多说。宝剑锋从磨砺出,重任振人心。老朽相信,丘锋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梁丘峰原本想卸任,让萧寄海挑大梁,如今一听,便知对方不可能会接受这个安排。 一番讨论之下,终于制定了一套方案。 原本峰上,最需迫切解决的问题主要有两点:第一是没有修为高深的长辈指导——鲁大师眼中只有夭夭,其他人无视。 第二,是缺乏多层次的武学剑题。拿得出手的,只有剑阵。但剑阵毕竟不是主流,局限性很强。 现在萧寄海他们的到来,同时携带了剑府大量资源,包括灵米药草,剑器剑器,几乎等于搬了剑府的家。 有了这一大批资源注入,剑门将会迎来一次飞腾的契机。两者结合,完美交融,发展定然一日千里。 其实剑门收取弟子,其中不乏具备修炼天赋的少年。当获得足够的成长空间,他们迟早会崭露头角。 除了大批资源,萧寄海伍孤梅等人本身,也是一笔财富。他们修为达到气道高段,虽然受了伤,但经过调理养息,便会恢复过来。而且老一辈们身上积累的宝贵经验,丰富阅历等,都不是梁丘峰这等毛头小子所能比拟的。 太师叔更不用说,简直活化石。 饶是当下,依然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有了人,有了资源,剑门前途一举突破瓶颈,大放光明。假以时日,便会是第二个终南剑府—— 新生的! 诸人看到了东山再起的希望,热情高涨,讨论的时候各抒己见,气氛颇为热烈。 时间转眼过去,不知不觉已是傍晚,华灯初上。 “说得久了,大家想必饿了,先吃点东西。” 冷竹儿早出去,叫人整了一桌丰富的菜肴过来,还有美酒。 众人自不客气,开怀吃喝,席间仍不忘讨论某些未解决的问题,场面激烈而和谐。 萧寄海等,都是性情中人,有话直说,不会转弯抹角。梁丘峰亦是,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说着说着,就连见了师门长辈后有些畏缩的胖子,都拍起了桌子。武学教导方面,他没有发言权,可经营生意这一块,其可是一把手。 吃着说着,一个时辰过去,基本所有重要问题都得到安排解决,剩余的,便是具体执行了。 旁边冷竹儿,很用心思地还做了备忘录,用一只手,书写陈列出来,等回到峰后,便能当众宣布诸多措施。 比如说举办“讲剑堂”、进行门内选拔比试等等一系列的活动。 这些活动,都是能振奋人心,提高弟子修炼积极性的。 实地里,许多规章制度都沿袭了剑府以前的规定——只要是好的,行之有效的,何妨套用? 时候不早,各自开始回房憩息。 冷竹儿忽地叫住梁丘峰,说有些话要私下跟他说。 这一幕被眼尖的胖子看见,不由又是一番唏嘘,喃喃道:“出色的男人,就像黑暗里的萤火虫,一闪一闪,总能吸引到美女。” 古承阳听见,没好气地一扯:“走吧,反正你没份!” 胖子勃然:“别狗眼看人低,等本胖爷减肥成功,那也是翩翩一美男……” 古承阳早掩耳狂奔而去。 却说梁丘峰和冷竹儿来到房外,单独面对,冷竹儿道:“梁师弟,我想跟你说的是,其实当日在孤山城,我是相信你,并想跟你离开的,可惜……” 说着,叹息一声,竟掉头回房了。 可惜,她要顾全大局,不忍舍弃其他的师兄弟…… 话没有说完,但梁丘峰早已明白。rs 第三百一十二章:宁为玉碎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醒来,众人一起用过早餐。奔赴广场的时候,萧寄海忽说不和梁丘峰一起,而是要选择在另外的地方观战。 梁丘峰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这是兵分两处,一明一暗的意思。 明显,昨天陈说与墨雄于苏兴平之间的矛盾冲突,让萧寄海他们起了戒心。虽然在怀左府内,拥有秩序,对方不会贸然出手,但谁知道呢?苏家乃望族,底蕴深厚,定然有着许多非同寻常的手段,所以一切行事,还是小心为好。 不过梁丘峰倒坦然。 太师叔放言,要他无惧无畏,勇往直前。 这话可绝非口头说说的大空话,而是有深意。起码在关键时刻,太师叔能够出手,施以雷霆一击。别看他病怏怏的,如果没有些压箱子的本事的话,不可能会有这底气。 那么,这将是剑门第二位武王层面的高手了。 哪怕在玄黄大陆,一位武王都称得上是人物。怀左府内,武王数量更是屈指可数。 所以说,拥有两位武王的终南剑门,将会形成一股恐怖的力量。 梁丘峰带着张江山古承阳,一如昨日入座;过不多久,在附近一侧,出现了太师叔一行人。彼此相距不远,但外人看来,浑然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时间过得很快,时辰到,今天的比试正式拉开帷幄,展开激烈的角逐。 今天梁丘峰不会上场,他在场边,完全属于看客——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多观摩。多揣测,对于个人修为亦有裨益。 …… 今时今日,广场一带无疑成为整个怀左府的焦点中心,热闹非凡,几乎九成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于此。 相比这方盛况,振远商行总行的一间别院内却显得颇为冷清。 “岚儿。你不要再闹了,就安安静静呆在房间,免得让全家上下不快。” 一间闺房中,一位年过中旬的妇人冷然对杨霜岚说道。 房间地板上,还有着不少破碎的瓷片,散落一地。 杨霜岚站着,倔强地与妇人对视:“三娘,你的意思是要让我逆来顺受,好换得大家的愉快吗?” 妇人点点头:“不错。” “嘿。说得漂亮,但为何不见你们为了我的愉快,而稍稍坚持一下?” 妇人拍案而起:“这是老爷的决定,是全家通过的事宜,谁都无法改变。既然如此,你何必执着?再说,虽然远嫁他方,但夫君也是大宗门的长老。面子有,里子有。你还想怎地?” 杨霜岚凄然一笑:“我想怎地?墨雄于人面兽心,他来怀左府短短时间,便弄死了三个婢女,难道你们都瞎了吗?……不,你们不是瞎,你们是觉得牺牲我一人。能换得家族利益,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妇人冷哼一声:“你冰雪聪明,想明白了就好。” 杨霜岚猛地抬头:“我就是明白了,所以才不甘心做那任人拿捏的面人儿。” 妇人吃吃一笑:“怎么,你还想反了不成?” 顿一顿:“就凭你。也能反?” 杨霜岚坚决地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墨雄于的。” 妇人哈哈一笑:“岚儿,你帮家族经营许久,本该学到不少才对。怎么事到临头反而变得糊涂了。若真惹得大家不高兴了,后果如何,你应该知道。到时候,就算你想死,都死不了。” 杨霜岚连说三个“好”字:“所谓家族,所谓亲情,我今日终于算是看得明白了。” 妇人不理会她的怨恨:“三娘听说,你在外面勾搭了个人,名叫‘梁丘峰’的,还是个掌门什么的。你的意思,不就是想指望外人来救吗?我呸,这梁丘峰算是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下等宗门的掌门人,在我们杨家看来,就是一条狗。若非稍稍顾忌鲁大师的面子,神笔峰早变成烂笔峰了。岚儿,三娘好心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了,顺着大家的意,顺着墨长老的意,或许还有好日子过。” 杨霜岚喃喃道:“你不了解他,你们都不了解他。我相信,假以时日,他的成就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莫名地,对于梁丘峰,她竟有几分无法解释的信任。或是溺水者的别无选择,或是天生的一种感觉。 妇人却如同听了个大笑话:“你竟真得指望他来救,啧啧,三娘把话晾在这里,那小子只是哄你开心罢了。真得有事,立刻便会当缩头乌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这算是病急乱投医吗?岚儿,你真是幼稚得可以。” 说罢,大笑扬长而去。 外面自有奴婢进来收拾,房门倒没有从外面锁,皆因整个别院,都被设置了禁制,杨霜岚难以走出去。 奴婢收拾干净,低着头,跟杨霜岚告一声罪,又退了出去。 杨霜岚坐回椅子,瞧四下无人,忽地张开手,摊开一团纸。 这纸是刚才奴婢偷偷塞过来的。 杨霜岚在杨家经营良苦,眼前虽然四面楚歌,但还有些心腹能互通讯息。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梁丘峰击败苏兴平,闯入第二轮。 他,果然是做到了。 关于苏兴平在幕后做的手脚,让梁丘峰得以持外卡参赛,以及会在抽签上搞猫腻等,她之前便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些,只是无法告知梁丘峰。 其实告知也没用,关键还得看实力,看表现。 梁丘峰的表现让许多人大跌眼镜,便包括现在才得知结果的杨霜岚,她没有现场观看,不知过程如何,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梁丘峰赢了。 “我就知道,他不是那种毛躁不知事的人……也想,他也洞悉了苏兴平的阴谋吧。” “嘿,阴谋又什么用?苏兴平苦心算计,到头来一败涂地,成为全城笑柄。须知道,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花招诡计都是笑话。” “他能击败苏兴平,便表示拥有了过人的实力,第二轮估计也难不住的,一路凯歌,最后名列三甲都不奇怪。” “只是,那又如何?面对家族的庞大压力,他真得会出手来救我吗?” 杨霜岚思绪百千,最后纠结,愁眉苦脸:“其实三娘说得对,自己真是痴心妄想了。就算梁丘峰愿意出一份力,可又有甚用?徒然连累他陷足泥潭,害了他罢了。” 想到这里,她长长叹一口气,手底一番,有寒芒闪耀。 这是她贴身的一柄寒铁匕首。 家族到底还有些顾虑,没有搜身。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此刃,便名为“玉碎刀”。(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一十三章:第二轮比赛 两天比赛观望下来,梁丘峰有所收获——武者对阵拼搏,往往比的不是修为境界,而是实战战力。 这一点,他早就明白了的。 实战战力,包括武技发挥,以及目光勇气等。经验老道的人,总能准确找到对手的破绽,从而一击即破,获得胜利。 只是高手竞技,场面瞬息万变,想要做到这一点颇不容易。平时之际,必须多加锻炼,才能把握住。若只是纸上谈兵,当亲身经历凶险,则会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这也是许多出身奢华的纨绔弟子所具备的通病,他们身娇肉贵,等闲不会冒险,而且观念里头,总是持着境界第一的看法。觉得修为境界比对方高了,轻而易举便能辗压。 好比苏兴平便是如此,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修为稳压梁丘峰一头,胜利唾手可得,哪料到风云变幻,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 恰恰相反,梁丘峰经历坎坷,草根得不能再草根,故而脑子里从没有固定化的思维观念,想法很野,打发同样野,不会顾及什么章程套路,更不会顾前瞻后。 他的观点很简单:能继续走下去的,才是真正的路! 在场边观战时,忽有所感,当即闭目打坐。 泥丸宫世界,练剑钟形体毕露,越发趋向真实,一道龙形剑气盘旋其上,隐隐具备了神韵,作咆哮状,一口将一道抵抗的剑意吞噬。 吞噬之后,表现兴奋,体表甚至有一层光华璀璨的鳞片萌生。只是还不够稳固,时隐时现,兴灭不定。 但仅凭这一点,便可确定《剑心雕龙》又进了一步。 此门武学真是天纵奇才才能创造得出来。最为关键的是格局浩大,有吞并**之心,不受樊笼。 遥想昔年,张祖师创立《剑心雕龙》的时候年纪其实并不大,便拥有这等胸怀目光,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或者。与他出身颇有些关系。其有言曰:白首相见地球。想必那“地球”便是他的故乡罢,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才能蕴育出张祖师这等惊才绝艳者。 想着,梁丘峰都想去地球一观了。 可惜近年遍阅资料,都找不到此地在何方…… 也难怪,玄黄大陆广袤无际,地貌无数,许多地方都是人足未涉,倒不足为奇。 张祖师横空出世。闯下赫赫声名,便是源自一部《剑心雕龙》,还是未完成版本的。 梁丘峰因缘际会,继承衣钵,却不敢保证能完善之。 功法进步,临场突破,一缕气息禁不住蓬发。 本来站在他身后的胖子突然间觉得遍体生寒,汗毛倒竖。他吓一跳,赶紧退后。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古承阳亦有所感,左手忍不住便按到剑柄之上,随时出剑抵御。但很快,他感受到寒气源自梁丘峰,便生生按耐住了,心中惊疑不定。 “掌门怎么了?这个征兆。很像是修为有突破,剑道获得了新的领悟……” 想到这一点,欣喜盖过了惊诧。 梁丘峰代表着剑门,是关系满门上下前途的枢纽所在,他越强。大伙们便越有好处。 这番变故,即刻被贵宾席上的诸人惊觉,一道道如同实质的目光射来,蕴含着探询之意。 武道修为,至高深境界,举手投足间皆为武器,用目光杀人也不再是天方夜谭的笑话。 当然,现在坐在贵宾席上的各宗门势力的代表们,他们的境界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等地步。不过这道道注视的目光,同样能给人莫大压力。普通人被这般看着,只怕会当场跪倒下去,不敢对视。 激发的气息很快就被收敛住,团回泥丸宫,彷如出鞘的剑锋又回鞘了似的。 运转一通,稳定住后,梁丘峰睁开眼睛,马上感受到众人的注目。 片刻,九秋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对知府大人说道:“我收回前时对此子的评语。” 知府大人呵呵一笑:“九秋长老言重了。” 心情大好。 近乎一潭死水般的怀左府新生代,这终于是要出一位新人了吗? 其实从梁丘峰秒败苏兴平那一刻开始,很多人的看法都发生了改变。本来对于梁丘峰是否进入过白首秘境有怀疑的,都肯定了起来。 否则,何以解释梁丘峰能掌握如此神妙的剑法?甚至乎,那口宝剑,都极可能是在白首秘境中获得的。 九秋又说着:“有潜力只是一方面,不过我还是不看好他的成长。” 怀左府宗门林立,实力错综复杂,光一个鲁大师,未必能保得住梁丘峰。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梁丘峰怀有高深剑法,有绝世宝剑,还有一门禁术。然而这些,恰恰会怀璧其罪。 如果梁丘峰因“意外”而陨落,那么再出色的天赋,都是灰灰。 知府大人自然深谙其道,撸了撸胡须,问道:“那依九秋长老之见,可有什么建议?” 朝廷官府,向来秉持中庸,不偏不倚,除非发生在眼皮底下,否则许多事都不可能去干涉的。 九秋缓缓道:“我要是他,便识趣去拜师,投入到大宗门的门下。” 知府大人立刻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比如说,鱼龙宗?” 九秋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知府大人笑呵呵:“九秋长老果然有惜才之心,也罢了,等俊秀比赛完毕,本官便请此子进府,向他转达这番好意。” 鱼龙宗收梁丘峰入门,等于多了一位天才弟子,虽然属于半路改换门庭,对宗门忠诚度不够,但这些,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另外,梁丘峰带艺入门,这艺,鱼龙宗方面也有机会参详参详…… 而对于梁丘峰,他能进入鱼龙宗这个怀左府唯一高等宗门,便如同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别的人再想打他的主意,可得好好考虑下了。 一举两得的好事。 至于梁丘峰舍弃终南剑门,不做掌门,其实毫无损失。这样的掌门,穷的口袋空空,万废待兴,又得耗费无数心血分神去折腾,哪里比得上进鱼龙宗做个内门弟子舒服来着。 在知府大人看来,只要对梁丘峰提出建议,对方绝无拒绝的道理。 两三天时间转眼过去,第一轮比赛全部完毕,决出了五十一名青年俊秀,加上第一轮轮空的那位,共计五十二人。 总体而言,第一轮比赛基本波澜不惊——唯一的大冷门,便是梁丘峰击败了苏兴平。 五十二人,当场进行抽签,分成二十六对,进行第二轮的比试。 这一次,不再有任何的规避原则,但不知是运气所然,还是又搞了什么手脚,实力前五的高手都没有抽中一起。 梁丘峰的对手,却是第一轮轮空的吴周志。(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一十四章:以刚克柔 吴周志出身黄花川,属于该宗门的真传弟子。黄花川乃中等宗门,山门在怀左府西面,和南岭一带接壤。 整个怀左府,高等宗门只有鱼龙宗一家,别无分号,但中等宗门却有十数个,彼此之间,实力同样存在差距。 其中黄花川便是实力偏弱的一家,它晋身中等宗门其实不过十年,底蕴较为浅薄。 吴周志的名声不盛,在上一届俊秀比赛中,第一轮便遭遇了公孙丑,毫无悬念败北。其年龄已不小,这一届,大概是他能参加的最后一届了。运气好,第一轮轮空,直接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的对手是梁丘峰。 梁丘峰击败苏兴平的一战,他自然是在台下看得真真切切,等见了抽签结果,不禁倒吸口冷气,心里直打鼓。 五十二人,其实有几人吴周志都有些把握对付,抽签的时候一直在期盼老天爷再度眷顾,能抽中一个,那么或能史无前例地跻身第三轮。不曾想运气都在前头耗光了,一下子抽中了个硬渣子。 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比起薛依萱公孙丑那几号人来,对上梁丘峰还算不那么令人绝望。 抽签结果不可更改,吴周志顿时心里活络起来,苦苦思索梁丘峰打败苏兴平的过程,看能否找到些破绽。 论修为境界,他不怵,反而有点优势;担忧的是梁丘峰那鬼神莫测的剑法,融汇了剑意,起码有六七分火候,造诣非凡;再一个,便是梁丘峰执掌的那口宝剑了,锋刃无匹。 神兵利器。对于武者的帮助毋庸置疑。一口上佳武器,起码能提升三四成的杀伤威力。 这也是天下武者对于高品阶武器装备趋之若鹜的重要原因。 等闲时候,宝器以下的,功效或者并未凸出,但一旦到了宝器以上,差别就极为之大了。 传说中的帝级神兵。那更是近乎神奇,翻天倒海,威能之大,匪夷所思。 当然,这样品阶的神物凤毛麟角,既不可遇,也不可求。存世的数件,都被收得紧紧的,已上百年不出世。若显锋芒。必然会引起滔天风波。 梁丘峰这口品阶未明的宝剑,让吴周志甚为顾忌,无奈手上没有可相匹敌的武器能够抗衡,大为苦恼,便询问师门长辈。 那长辈淡然问道:“周志,你之所长是什么?” “鞭法,以柔克刚,以侧击正……” 他不笨。说着说着,脑海灵光一闪:“多谢长老教诲。” 得此明悟。便感到找到了克制梁丘峰的办法,信心饱满起来。 第二天,阳光明媚,广场人山人海,看阵势,比起第一轮比赛时更加拥挤了。随着比赛深入。一场比一场精彩,人们自是不愿错过。 贵宾席上,原本有些稀落的位置,都渐渐坐满。 今天第一场比赛,来自惜水公子刘尚意。简单的寒暄后,对决开始。 刘尚意,被称为“惜水公子”,可不仅仅是故弄风雅的事,名讳带水,源于他的成名功法《三千水流诀》,施展开来,轻缓急重,变化无穷。不过半刻钟时间,胜负已分。 其只是用了四五分实力罢了。 梁丘峰看得明白,也许除了苏兴平外,排名前茅的数人在前面的比赛中,基本都未竞全力,有所保留。 而苏兴平落败后,眉毛被剃,遭受奇耻大辱,这几天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家族里头咬牙切齿呢,还是在准备着什么复仇计谋。 梁丘峰倒不害怕,然而消息蔽塞,难免有些忐忑。 终南剑门新建不久,张江山负责交集联络,但由于宗门本身的孱弱,短板明显,虽然在南岭那边稍稍吃得开,但拿到怀左府来,便不待人见了。胖子与人谈生意,少不得躬身弯腰,低声下气。 这些情况,胖子不说,梁丘峰却都明白。 无实力,无外交。 以前梁丘峰总掂量着宗门伊始,万废待兴,需要时间,一切都得坚忍发展。但和太师叔他们相逢后,平添几分底气,知道时间永远都不会等人的。眼下正好,借一个舞台,亮自己手中之剑。 “下一场比赛,由终南剑门梁丘峰对阵黄花川吴周志。” 负责执事在台上高声宣布。 “丘锋,到你了!” 张江山兴奋地叫道。 在他看来,梁丘峰能轻而易举击败苏兴平,对于吴周志这般人物自然不会有问题。 一胜之后,便跻身二十六行列了。 梁丘峰微微一笑,跃身上台。 双方进行完基本的礼仪后,吴周志手一抖,抖出一条丈八长鞭来。 这长鞭乌油油,鞭身并非滑溜溜的,而是一层层,打制出些尖锐鳞片,幽幽发出寒芒,看着,如同一条阴森的蟒蛇。 鞭乃奇门武器,用者不多见。但能使得上的,都是有着不错的修为。 见到他出鞭子,观众们纷纷议论起来: “吴周志的鞭法,深得鬼魅之道,以柔克刚,看来这一战,大有看头。” “最后应该还是梁丘峰能取胜吧,他毕竟击败了苏兴平。” “击败苏兴平便一定能打败吴周志?哼哼,那可不一定,人之对阵,功法有相克,得打过才知道。” “说得也是,不过只要十个回合内梁丘峰阵脚不乱,胜算还是极大的。” 波浪般的声潮,对于台上两人几无影响。 “请!” 道一声后,吴周志生怕梁丘峰会抢攻,当即先下手为强,真气灌注,鞭子盘旋而起,卷荡一片黑影,朝着梁丘峰当头罩去。 他真气将鞭子通体灌注,可软可硬,可长可短,变化完全在一念之间。他心里想着,只要不和梁丘峰的宝剑硬碰,只缠绕撩拨,便能去其锋芒,伺机取胜。 “请!” 梁丘峰也说一声,剑步一趟,笔直冲向对方,腰间伤情剑却未出鞘。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吴周志鞭子挥洒出去,近身反而是一大破绽。 他如何肯让梁丘峰欺近身子来,大喝一声,长鞭及时收回,在周身舞得滴水不进,好像平底卷起一阵恶风,呼呼作响。 梁丘峰叫道:“破!” 伤情剑出鞘,高高举起,然后劈落,干净利索。 这般招式,本来在剑道中甚为少见,反而刀法多用,比如烂大街的“力劈华山”之类的。 但梁丘峰如今用出,给予人一股刚正坚毅的气势感觉,锋芒之下,万物劈开。 竖剑式! “糟糕!” 吴周志骇然,不假思索飞身后退。 咔嚓! 鞭子断落在地,变成数节,他感觉一股寒气从眉心笔直而下,直至心腹,若是退得慢些,只怕被剖成两半了。 一招之敌耳。(未完待续。。)ro 第三百一十五章:敌踪 梁丘峰干净利索地击败吴周志,飘身下台;吴周忠看着断折的长鞭欲哭无泪。 这一场胜负,其实在许多人的意料之中,但对于梁丘峰霸道刚正的剑法依然感到惊诧。招招走中宫,不假huā哨;剑剑断人物,实在凌厉无匹。 梁丘峰真是开始发狠一 反正伤情剑的锋芒已无从遮掩,倒不如堂堂正正亮出来,好教人们看见,要掂量掂量,是否能缨其锋。 “啧啧,此子当是本届俊秀比赛的一匹黑马,看来很有机会名列前十。” “前十?黄翁,你还是挺保守的,按照这个势头,问鼎三甲亦不为过。” 贵宾席上,坐着的都是修为高深的人物,眼力独到。他们自然比常人看得更清楚些,对于梁丘峰剑法招式,看得更清楚。 一句句议论,多赞赏之意。 苏远山听着,感到十分刺耳。 本来苏兴平开门倒霉,还败得颜面全无,身为苏家长辈,苏远山可不大愿意再呆在贵宾席上,免得惹人指点嗤笑。但是转念一想,终归忍住了一当下梁丘峰横空出世,在城中的话,想要对他下手恐怕不大方便,朝廷方面肯定不会看着眼皮底下出乱子。 此路不通,唯有别的选择。 比如说,至今还逗留在怀左府的赤阳宗代表墨雄于。 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墨雄于一行经苏兴平引荐,进入这怀左府中,很是受到地方宗门势力的欢迎。 一来赤阳宗的地位背景在那;二来赤阳宗远在他国,彼此不具备利益冲突,可以的话反能进行合作,做些交流。 故而墨雄于等人,都是他们的座上宾。 苏远山对于墨雄于和梁丘峰之间的矛盾清楚得很。 其实扯开来也没甚深仇大恨,不外乎女人纠葛,或有些争风吃醋的味道在里面。但恰是这些,关乎脸皮,却更被人所在乎。 梁丘峰得以持外卡参赛,幕后少不得墨雄于的拾掇。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只可惜错估了对方的实力,一步错 满盘皆输,最后等于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到临头,苏远山便觉得墨雄于作为幕后主使者,这时候可得表现表现了。 “听说梁丘峰和杨霜岚有些纠缠不清,嘿嘿,如果劝说墨雄于要在这怀左府成亲的话,场面一定很好看” 苏远山老谋深算,嘴角露出微笑对于周边的议论都不大听得进去了。 倒是公孙步池听不惯诸人对梁丘峰的好评论笑说着:“古话是怎么说着,太刚易折,此子锋芒过盛取胜还不满足,还断人兵器,这做法,迟早引起公愤,不得人心。” 九秋嘴一撇,不以为然:“两人对阵,争夺胜负,将人打伤都稀松平常,何况断人兵器?总不能为了顾及对手颜面,而畏手畏脚。” 其实她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取人性命都是常态 相比起来,梁丘峰断人兵器,而还留有余手。好比刚才一剑,若剑意最后有所收敛,吴周志只怕还会身负重伤。 他们洞若观火,自是瞧得清楚。 被揭了道理,公孙步池面皮一红。 拳头大,道理就大,九秋是鱼龙宗的长老,他可不好与其争吵。再说争吵这些,实在没有意义。 苏远山却从九秋的态度中感受到了某些偏颇,吃了一惊:她怎么会为梁丘峰说话? 要知道当达到他们这样的身份位置,一言一行,皆代表着某些立场,可不会轻易表态。最多也就是打哈哈,说些场面话应付。 “不好,难道鱼龙宗竟看上了梁丘峰,想要收入门墙?” 苏远山心里一个打鼓,若此青成真,形势变化便不再能获得掌控。 “不行,得提前觅得契机,解决掉才行。” 梁丘峰的表现已有些让人惊叹,再入得鱼龙宗,那不得鲤鱼跳龙门,一飞冲天了。 下一场比赛继续。 第二轮的比赛,论精彩度毫无疑问超过第一轮,看得人们大呼过瘾,不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今天最后一场比赛,由薛依萱登台。她的对手虽然也上得场来,却和第一轮的宋天元一样,拱一拱手,文质彬彬地自动认输。 薛依萱也是礼貌地回了两句,随即下台。 “哼,这些人未战先怯,连打都不敢打,还嘴上说得漂亮,以为能让萱儿落个印象,另眼相看,却不知,萱儿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这样的男人” 九秋看着薛依萱自幼长大,一步步成长起来,颇懂她的心思。 不过也难怪,薛依萱才貌双绝,不知被多少俊秀视为女神,什么手段都用过,但毫无例外都失败,根本抓不住薛依萱的芳心。 一天八场比赛完结,按照这个进度,三天后,第二轮二十六场比赛将全部比完,决出十三名俊秀。 黄昏,人群开始散去。 梁丘峰带着张江山和古承阳正要返回客栈,却见到吴周志脸色有些异样地拦住去路。 这一幕,被许多人见到,消息立刻疯传,大家都以为吴周志气愤长鞭被梁丘峰劈断,要来讨个公道呢。 很快,人群围起,水泄不通。 梁丘峰一皱眉,问:“阁下意欲何为?” 吴周志干咳一声,忽道:“梁掌门剑法之高,实在是吴某平生未见,在下佩服,同时多谢你的剑下留情。” 说罢,挤开人群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吴周志不为寻仇,反而称谢,一场好戏眼看黄了,夫感失望,一哄而散。 梁丘峰晒然一笑,不置可否。看来这吴周志,倒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胖子看见,又在发感叹:“丘锋,我真是服得你很厉害。把人兵器都砍断了,还能让人说多谢。 我说这姓吴的,莫非脑子进水了?” 古承阳没好气地道:“你懂得什么?若非掌门手下留情,这厮一身修为都得废掉。” 张江山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能看懂那一剑似的回到客栈,太师叔等人也已回到。 在房间的时候,萧寄海忽道:“丘锋,先前我发现有人跟踪你们来着,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吧。” 梁丘峰点一点头,表示明确。 张江山吃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梁丘峰道:“你少和承阳拌嘴,多静心观察,自然便知道了。” 胖子吃瘪,不再吭声。 萧寄海淡然道:“不管如何,你专心参加下面的比赛即可,其他的事,交给我们便好了。虽然曾经挫折,虽然饱受磨难,但吾之剑,依然能杀人。” 说着,气息凛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轮空 对于萧寄海的话,梁丘峰自无怀疑。虽然萧寄海气道七段的修为称不上拔尖,但对付一些普通角色一点问题都没有。 再说了,他背后还站着一位太师叔。 太师叔屡经苦战,伤患缠身,看着气息虚弱,但梁丘峰却不是这么看。与对方促膝交谈过,通过一些细节上的观察,他隐隐感觉到太师叔绝非表面上的那么弱不禁风,反而有种枯木逢春犹再发的意味。 感觉很玄,不好捉摸,但实打实地存在。 梁丘峰对于自己这般的感觉,向来深信不疑。 别的不说,若太师叔真得丧失战力,没了底气,也不可能打肿脸充胖,说些堂皇冠冕的话来。 那样不是帮助,而是害了梁丘峰。 梁丘峰可不认为他们会害自己。 回到房间后,他习惯性地盘膝坐于床上——这个俊秀比赛开始以来,第一第二两轮比赛,对于他都没有构成多少威胁。吴周志不堪一击,就算是久负盛名的苏兴平,都是纸老虎。 虽然那一战,胜利因素存在些意外,击对方布置陷阱沾沾自喜的心理缺点,但梁丘峰有自信,即使实打实的战,最后结果也不会改变。 故而他的目光早放远了,放到第三轮,以及最后的角逐当。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便无需再保留什么的,高歌猛进,争夺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怀左府俊秀比赛,每一届前三甲都将获得前往王朝首都参加国级比赛圈的资格,除此之外,另外还有荣誉名号,以及一批价值不菲的资源奖励。 这资源。便是梁丘峰所看重的。 至于荣誉称号,听着有点虚,可虚名之下,倒确实有些附带作用。等于被朝廷官府认可颁发,具备某些威能。 梁丘峰已经明白。终南剑门想要低调发展并不算主流之路。低调往往代表着默默无闻,从而形成许多桎梏,反而被约束住。毕竟光是种田,不可能将宗门发扬光大。而需要打出名号来,从而能吸引到更多优秀的好苗。 与人交际,与别的宗门势力交际。想获得平等对话的对待,就更得自己先做出足够分量的成绩来才行,否则只得点头哈腰,甘于附庸。 也许一个怀左府俊秀比赛前三甲,还不怎么够分量,但整个唐王朝的呢?根据资料显示。在上一届唐王朝俊秀比赛,怀左府表现最好的薛依萱最后名列第名,已是怀左府有史以来最为骄傲的成绩了。 当消息传回,民意沸腾,甚为激昂。 许多人都以薛依萱为荣,与此同时,让鱼龙宗的声望水涨船高。 若梁丘峰能在国级比赛圈有所斩获。那么神笔峰的名声…… 想到此处,他的心都不禁炽热起来。 然而名声、、荣光、成就,统统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拼搏,去争取,而不会从天而降掉落。 实力至上。 心情微微激荡之际,泥丸宫世界倏尔出了些乱,那些杂乱的剑意蓬发,四面八方打散过来,让练剑钟忙于招架。 梁丘峰赶紧平心静气。《剑心雕龙》驱动,斩掉繁杂的思想念头,脑海恢复清明。 《剑心雕龙》运用奥妙,在精神层面能干净利索斩杀负面情绪,一念之下。便如老僧入定,很是管用 一番日常功课之后,他亦然明白,在吞噬了多道剑意,练剑钟差不多到了饱和的地步,想要继续突破,得先解决本身的修为境界问题。 境界如桶,桶的大小高低决定了水的装载量。一旦超过负载,那不管如何倾斜倒入,都只会满溢出来,毫无补益。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热烈非凡,不知不觉,第二轮比赛全部完结,决出十三名俊秀来。 十三人,为奇数,于是抽签规则和第一轮一样,有一人轮空,运气好,直接晋级。 当抽签仪式举行,获得轮空机会的名字,赫然是梁丘峰。 结果当场宣布,满场哗然,感到啼笑皆非者有之、愤愤不平者有之、羡慕嫉妒者有之。 这梁丘峰,第一次参加俊秀比赛,就进入了第三轮了,感觉毫不费劲似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张江山等欢天喜地。 前面两场,梁丘峰胜在实力,第三轮,气运加身,好像得了光环笼罩似的,什么都具备齐全了。 胖美滋滋地道:“若是第四轮还轮空,岂不是运气爆棚了?” 第三轮场对决,分胜负后是个人晋级,加上轮空的一个,总数七人,又是奇数。 古承阳却深谙比赛规则,道:“想得美,第四轮可不是这般规则了,而是直接挑战。” 胖一听,为之哑然。 第四轮的比赛确实不是抽签对阵,而换了一种形式,自由挑战。具体是在第三轮比赛,最快获胜的选手,具备挑战权,可以在剩余四名俊秀任挑一个对手。 由于梁丘峰轮空,他自然没有挑人的资格,只能等人挑。 其实比赛规则,制订往往不同。好比进入国级比赛圈后,规则又是另一样,数十名选手以州府划分小组,然后各组之间的俊秀交叉逐一交手,最后按照胜利场次数多少定名次。 轮空不用打,梁丘峰乐得逍遥,在台下做一名专心观众,欣赏起精彩纷呈的比赛来。 看人打,与自己打,总会不同之处,细细领悟揣测,亦有收获。 梁丘峰是看出来了,打到现在,薛依萱的实力毫无疑问最高,其次便是公孙丑,再便是轮到振远商行的杨武痴。剩下的,大都伯仲之间,看谁发挥得好。 这一场薛依萱的对手是刘尚意,刘尚意可不会俯首称臣,而是全力施展浑身解数,力争一胜。 可惜实力上的差距,总归不是斗志所能弥补。一场大战,刘尚意败得毫无脾气,悻然落台。 见状,许多看客唏嘘不已。以刘尚意的实力,如果不是提前遇到薛依萱的话,很可能跻身最后三甲,但如今,只得饮恨回家去了。 至此,怀左府三大公,两人都提前告别,沦为看客。ri 第三百一十六章:刺杀 (开始坐火车长途跋涉前往长沙参加作者沙龙了,十三个小时的旅程,长夜漫漫,情何以堪?老天爷,能否打发点啥遇过来?) 是夜,夜空繁星点点,各自放出光芒,似乎要互相比较,谁的锋芒更加耀眼。然而众多星子与那一轮明月比起来,却皆黯然失色。 众星捧月,毫无疑问,明月便是夜空最璀璨的那一个。 绵长悠扬的气息,合乎节拍,若是静谧之际,甚至能听得见犹如乐韵般的呼吸声。 梁丘峰正在做日常修炼功课,运转周天。 周天可谓是武道最为基本的基础,不同的境界,每天能运转周天的次数便不同,每多一次,便能让丹田真气凝练一分。真气越凝练,越浑厚,实力自然便越强。 这是颠破不灭的道理。 梁丘峰的丹田,天赋秉然,每个境界都能比一般人多运转,积累起来,极为可观。他的修为境界为气道初段,但真实的气息涵养却跃然到气道中上段位了,再加上奥妙无穷的《剑心雕龙》,越阶败敌,就顺理成章。 丹田奇异,可每天的功课都不能放下,运转周天固然单调枯燥,耗时又长,但不坚持的话,漏了一天,便意味着比别人少用了一天功。 差一天,是一天,差十天,是十天…… 积沙成塔,差距往往就在于此。 月上中天,与厢房中的寂静相比,房间外面,街道上人群熙攘,喧哗震天,真正一派繁华世界。 白天看比赛,晚上便成为无数武者的狂欢。他们三五成群,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高谈阔论。有兴致的,更是奔赴青楼,叫上年轻貌美的姑娘,狠狠操练一番。 武道世界,除了枯燥寂寞,其实更多的,却是灯红酒绿的喧嚣。 但这些,仿佛与梁丘峰绝缘——那一个撕心裂肺的噩梦,好像一根鞭子般,无时不刻在背后抽打着,让他知痛知辱,奋发向前。 一圈大周天完毕,不做停留,又是另一圈的开始…… 房内没有点灯,打开的窗户照射进一缕月亮清光,倒显得并不黑暗。 月光中,蓦然出现一条黑影,矫健灵敏。影子昭然一现,同时亮出一抹寒芒,袭击向端坐在床上的梁丘峰。 刺杀! 看着有些入定的梁丘峰猛地一仰身,整个人倒在床上,堪堪躲开这一击。 与此同时,手中伤情剑出鞘,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挑起一个匪夷所思的弧线,反刺对方肋下。 “咦!” 一击不中,遭受反击,刺客感到意外。不假思索,当即身影翻腾让开。 正常情况下,武者运转周天,虽然不会神游云外,浑然忘我,却是精神境界比较松懈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袭击,恰到好处。 这刺客早埋伏在外面,等待时机,不料当出手后,梁丘峰的反应却像早有防备。 “此子棘手!” 心里暗暗有了评介。 也不犹豫,一击落空,当即抽身飞腾从窗口退去。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梁丘峰沉声喝道,伤情剑锋芒蓬发,撇剑式。 刺客身影毫不停顿,犹如一只猿猴,往上一翻,便翻上了屋顶。 梁丘峰尾随追击而上. “下去!” 却说刺客立足未稳,便感到气息逼人,一名老者突兀出现在身前,一口长剑当头砍到。 “不好,中埋伏了!” 刺客吃了一惊,眼前这老者,看着落拓,土得掉渣,但出手剑法端是有些玄妙,快且诡秘。 他长吸口气,身形圆溜溜一个打转,电光火石间转变方向,像一只大鸟朝对面的屋顶飘落。 其一心脱身,无意恋战,自持轻功了得,别人很难留住。 老者自是萧寄海,不肯放对方逃脱,持剑追击。梁丘峰略一迟疑,留在原地——萧寄海早有交待,有事其先出面。 两人一走一追,起落不停。 很快下面有武者发现,骚乱叫嚷起来。 怀左府乃一郡之都,朝廷重兵镇守,尤其值当俊秀比赛期间,龙蛇混杂,更是处处有队伍巡逻。听闻有人交手,当即哗然起来,随即有官府高手跃上屋顶。 萧寄海眼看刺客逃得远了,己身身份又有点特殊,属于外来者,与官府方面打交道恐怕不好说话。也不迟疑,一沉身,落入街道,七拐八弯,消失在人群内。 过得一刻钟,他重新回到客栈,已换了一身装束,连胡须都剃了,显得年轻起来,判若两人。 官府高手着实不少,数十人跃上屋顶,都是气道中段修为的人物,个个气息彪悍,各执兵器。不过他们想要捉拿刺客和萧寄海,也不大现实,转眼工夫便不见了人。只得在周围巡视叱喝一番,便不再理会。 由于事态普通,连进屋搜查都免了。 怀左府四通八达,平常时候人来人往,矛盾冲突每天都有发生。夜间追逐之事,更是不知有多少次。 房间内,除了太师叔不在外,其他人基本来齐。 张江山愤懑道:“不用说,肯定是苏兴平那家伙派来的人,真是卑鄙无耻,人渣败类!” 听他骂得凶猛,冷竹儿不由微笑。 萧寄海道:“什么人派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丘峰不受伤害。” 梁丘峰淡然道:“我没事,估计对方也只是一番试探。” 试探的意思便是看他是否保持警戒,如果松懈大意,杀了也就杀了。 萧寄海点点头:“好了,没事了,大家回房休息吧。” 很快,诸人散去。 萧寄海留在最后,拍了拍梁丘峰的肩膀:“丘锋,你如今是剑府最大的希望,剑府能否东山再起,能否重新屹立,全然系于你身。你前途方长,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只是武道一途,凶险莫测,如履薄冰,所以你一切都得谨慎在意。” “我明白。” 梁丘峰重重一点头。 萧寄海知道这个弟子年少老成,很久以前便心中有分寸,丝毫不胡来,便不再多说,也出门回房。 梁丘峰站着,良久一个叹息。只觉得双肩有些沉重,肩负着很多责任。但他自幼经历沧桑,自有担当,却不会借机逃避。 移步过去,想要上床休息。 铿! 腰间伤情剑突然示警,自动弹出半截身子,剑刃有清光熠熠,鸣声如蜂。 梁丘峰骇然,下意识地往后一个飞腾。 嗤! 一道锋芒擦着鼻尖掠过,只要退得慢一秒,人头便会落地。 就见刺客从他床底飞出,来势汹汹,见如此突如其来的袭击,都没有将梁丘峰斩杀,也不禁怔了一怔。rs 第三百一十八章:怒火 这名刺客,显然是先前趁第一名刺客出现,吸引梁丘峰追击,然后摸进了房间,埋伏于床下。其收敛呼吸,按耐不动,刚才一群人在房间都不曾发现他的存在。 等诸人离开,梁丘峰走过来的时候,才悍然袭击。 袭击突然而凶猛,谁都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梁丘峰的确没有想到房间内居然还藏着一名敌人,若非关键时刻,在袭击爆发的前一秒,伤情剑主动自鸣示警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宝剑有灵,自动示警,说起来不是第一次。记得在白首秘境的时候,伤情剑便做过一次。 梁丘峰又惊又怒,倒跃之后,反手剑出鞘,便是一记近乎扭曲轨迹的“折剑式”。 刺客见十拿九稳的袭击都落空,心里一个格楞,又看到梁丘峰反击来得十分迅猛,当即明白错过了最佳时机。他的本领,原本就是擅长偷袭,不宜正面交手,于是身影朝着窗户方面逃遁。 嗤! 隐约间,一道灵敏的小小影子不知从哪儿蹿出,“唰”的在眼前掠过,劲风袭面。 “什么玩意?” 刺客还来不及反应,顿觉面门一痛,殷红一片,模糊了眼睛。他惨叫一声,步伐踉跄着。 后面梁丘峰剑势一转,变剑刃为剑面,狠狠拍在他后背上。 噗通,刺客如受重击,倒地不起,昏迷了过去。 “六耳,干得好!” 梁丘峰赞道。 小小身影露出真容,正是之前被派去跟踪第一名刺客的六耳。 第一名刺客逃走时,梁丘峰虽然没有和萧寄海一起追击,但让六耳去了。正因为如此,才让第二名刺客寻着了破绽,摸进房间。要是有六耳在,它天生机灵乖巧,估计便能发现对方的存在。 这番动静,将住在隔壁的剑府诸人惊动,纷纷赶到,看见倒在地上的刺客,无不露出惊容。 听完梁丘峰的讲述后,大伙们更是震怒。对方的计划实在狡诈阴险,换个人的话,只怕在劫难逃。 萧寄海也算老江湖,都始料不及,他脸色阴沉着,将地上昏迷的刺客一把捏住,提起。 这些刺客,却不蒙面,反正梁丘峰等人都不会认识。 “我带他倒隔壁去问问。” “好,麻烦萧长老了。” 萧寄海憋着一肚子火,眼下梁丘峰是整个剑府的未来,倘若出了什么事,百身莫赎。 他拿着人过去,有诸多手段审讯。 诸人安慰了梁丘峰一下,各自散去。 约莫半个时辰,萧寄海过来,道:“这家伙骨头倒硬,没有说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 梁丘峰笑了笑:“刚才六耳跟我提及,它跟踪第一名刺客去,看见对方落点在苏家别院。” 六耳天赋不凡,辨音识字,除了不方便直接说话交流外,其他方面与人无异,甚至超过之。 萧寄海沉声道:“我猜也是。” 顿一顿,问:“那你准备怎么做?” 梁丘峰道:“萧长老,这人就不必要放回去了。” 萧寄海晒然:“儆猴当然得杀个鸡,还要杀得血淋淋的,好让他们知道,我们可不是任人把捏的软柿子。” 梁丘峰点头认可。 萧寄海又道:“这些事宜,我来操办就好,你专心修炼,迎接第四轮比赛,打出咱们剑府的声气来。” “好。” 距离第四轮比赛进行的时间并不久,其实现阶段的修炼,也就是必不可少日常功课,没有其他太大的东西。 修炼之余,梁丘峰倒是很想再炼化一道剑意,只是感觉到了瓶颈,无论怎么催动《剑心雕龙》,都表现得懒懒的,有些不如人意。 梁丘峰便明白,是时候找个适当的契机,冲破修为境界层次了。 或者,这个契机,就会出现在比赛赛场上。 第二天,有人发现一具尸体出现在怀左府的街道上,死相颇有些寒碜。张扬出去后,官府方面马上有人过来封锁查询,便收尸走。却也不甚严禁,有人伏尸街头,虽然不常见,但也屡有发生。 苏府,占地颇广,一座座华丽壮观的建筑物绵延成排,占据了大半条街道。居中一座府邸,气派非凡,乃苏家主府。 “王尔被杀,弃尸街头?” 院落中,苏兴平忿怒地拍案而起。几天功夫,他的气息变得戾气十足,俊秀的面孔常常阴沉着,如同笼罩一片乌云。他被梁丘峰削光眉毛,不得已,只能学闺秀女子,让人画两道剑眉上去。 禀告的下人小心翼翼回答:“是的,少爷。” “废物,都是废物。” 苏兴平低声咆哮,难得地没有摔砸东西。 那派遣去的两名刺客,都是他手下的死士,养着十余人,修为境界或者不算多高,但都各有些擅长本领。 对于死士的死活,苏兴平完全不在意。顾名思义,死士本就是随时赴死的。关键是刺杀不成,让梁丘峰脱身,才是他不可接受的事。 “难道这小子真得那么厉害,怎么弄都弄不死?” 他恼火无比,虽然没有去广场观战,但信息却不漏下,得知梁丘峰的表现可谓风光无限,先是轮空,然后又是一场秒杀,干脆利索地晋身第四轮,简直是运气实力都占遍了。 “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他一路高歌猛进,决不允许!” 苏兴平一咬牙,砰然站起。 下人一个哆嗦,正要想着逃不过一顿发泄般的怒火毒打了,外面忽然有人禀告,说家主请少爷过去。 苏兴平皱着眉毛,不敢怠慢,赶紧过去。 自从经历耻辱的失败,苏家上下,看他的目光便感觉有点不同。他虽然是苏远山的亲生儿子,一向表现不错。问题在于苏远山可不止他一个儿子,竞争大着呢。 来到会客厅,心里一愣,发现墨雄于也在。 说起墨雄于,苏兴平是情绪复杂。当初在白元城那边,他没少受墨雄于挥斥,受了好些闲气;不过回到怀左府,却凭借着引荐之功,挣了不少分数。无奈在设计梁丘峰这一事上,折戟沉沙,所有的安排苦功付之流水,打了水漂。 他心里未尝没有怨气:如果不是墨雄于的怂恿指使,他也不会花费手脚让梁丘峰吃外卡参赛,更不会出现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了…… “见过父亲大人;见过墨长老……” 苏兴平恭敬问礼,侍立在一边。 “平儿,你让我失望了呀……” 苏远山开口一句话,就让苏兴平如堕冰窟,手脚都冰冷起来。 一个时辰后,那名原以为逃过一劫的下人见到苏兴平怒火冲冲地回来,心里哀叹着:惨! 片刻之后,杀猪般的嚎叫传出,让外面的人听着,心有戚戚然。rs 第三百一十九章:意料中的挑战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便到了怀左府俊秀比赛第四轮开始的日子。 第四轮,剩下七名青年俊秀,可以说,都是怀左府年青一代的代表性人物。虽然怀左府三公子被淘汰了两个,出乎不少人意料,但这就是比赛,除了拔尖的两三人外,其他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安然杀出重围。 在此期间,怀左府内发生了不少事故,但到了比赛日,所有的注意焦点立刻转移到了广场上,汇聚到七名俊秀身上。 第四轮比赛,规则为之一变,不再是之前的抽签形式,而换成了挑战形式。拥有挑战主动权的,便是在上一轮比赛中成绩最好的三人。 三人挑战,而被挑战的却有四位人选,也就意味着其中一人不被挑中的话,他将幸运地晋身第五轮,成为前四。 不过与轮空几率不同的是,不被人挑战,绝非运气所能左右,而是被手握挑战权的三人左右。 根据上一轮比赛的成绩排列,第一位的毫无疑问是薛依萱;其次便轮到公孙丑;杨武痴排在第三。被挑战的四人,两人为种子选手,两人却是黑马姿态杀进来的。 一个是梁丘峰;另一个,名叫“周幽怀”。 周幽怀以前声名不显,但在这届俊秀比赛中却依靠手中一柄奇门细剑,大放光华,名声鹊起。关于他的一些背景很快被挖掘出来,并非宗门出身,一身武学却来自家传。 家传之意,就是说他出身的家族颇有底蕴。 周家,在百年前本为怀左府一方望族,只是后来因故没落了,剩得一支传承在,一直在顽强延续着。 家族没落,被迫迁出怀左府,以求生存,但失去了左右逢源的优越环境,再想崛起,已十分艰难,除非家族中出现了百年一遇的惊艳天才,又或者获得稀罕的奇遇等,才有可能。 但这些条件,可遇不可求。 经过数次昔日敌手的迫害后,周家更加式微,几经转折浪荡,到了如今,只得周幽怀一位传人。 周幽怀自幼材质不彰,并没有多少过人之处。但他经历沧桑,屡受磨难,却磨砺成一股坚忍不拔的性子,百折不挠。 其刻苦修炼,不计日夜,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二十年的苦修,家传绝学《金蛇软剑七十二诀》终于练到大成境界。 《金蛇软剑七十二诀》乃地阶中品武题,是周家最为宝贵的传承,自从家族没落后,族内弟子已无一人能学到小成地步。周幽怀能够突破局限,剑法大成,委实难得。 再学不成,只怕为了保住周家最后一点血脉,周幽怀爷爷都准备放弃《金蛇软剑七十二诀》,只求一个平安了。 学有所成,正当新一届怀左府俊秀比赛举办,周幽怀便从隐居的高山大林中走出,正式入世,要藉此机会,重新振奋家族之名。 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避世隐居,但不代表他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恰恰相反,因为家族没落,受尽人情白眼,自幼便饱受磨砺,极为早熟。在山林中,又受长辈培训,猎杀各种妖兽,同时积累下丰富的搏杀经验。再加上猎杀过程中经历生死考验,更使得胆气彪悍,勇气张扬。 因此,此番出世,很快就在海选中一鸣惊人,过关斩将,一直冲到决赛圈,以及第四轮的比赛。 人们观看他的比赛,见一口细剑,招式精奇,往往反套路而行,而且变化莫测,出人意表,非常难以防备。 如此,最后七强,涌现了两名意外选手,从而让整个比赛增添了话题性。议论梁丘峰或周幽怀最后能走多远,热度甚至超过了薛依萱他们。 ——人们对于未知的惊喜,总是充满期待。 今日,天气有些低沉。早上的时候,朝阳被一团云所缭绕围困着,让光芒照不出来。过得些时辰,云层越发浓厚,投放下大片的阴影。 时辰到,有官方代表人物上台来,朗声演讲了一通,然后宣布挑战开始。 拥有挑战权的三人井然有序地站在台上,居高临下。 第一个要进行挑战的,是薛依萱。 薛依萱今天一身蓝衣,一头青丝用一根飘逸的蓝绸带随意束起,风姿卓越。她笑意脉脉,目光扫了下方四人一眼,很快笑着说:“就程光兄你吧。” 被点名的程光面露一丝苦笑,站起身,道:“等下请依萱赐教。” 两人明显为老对手了,言谈甚为随意。 看见薛依萱选了程光,无数看客却有不同的反应,倒是贵宾席上诸人处之坦然,尤其九秋长老,丝毫波澜不生——以薛依萱的修为实力,无论选谁,结果都一样,若是挑选了梁丘峰或周幽怀的,反会惹了话柄,因此选择四人中实力最强的程光是最好的。 薛依萱选定后,轮到公孙丑。 揽星公子公孙丑笑吟吟着,目光巡视一圈,故作沉吟。 “他会选谁?” “十有八九,应该便是梁丘峰了。” “何解?以梁丘峰表现出来的实力,可不是软柿子,选了他,也不好啃。”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怀左府三公子一向并列。虽然称不上同声共气,但表面荣辱却分不开。梁丘峰击败苏兴平,剃了他的眉毛,公孙丑如何看得下去。更不用说,公孙家和苏家之间的渊源,他不替苏兴平出头,如何能下得这个台。” 别人听见,恍然点头,深以为然。 公孙丑手一指,指着梁丘峰:“梁丘峰,敢与本公子一战?” 梁丘峰毫不意外地回答:“请。” “好,那就是你了。” 选定了对手,公孙丑嘿然一笑,先下台去。 最后轮到杨武痴,杨武痴目光灼灼,不假思索就选择了周幽怀——他眼中只有对手,只有新鲜的对手,而周幽怀的表现,正中他下怀。 剩下一名叫“褚明华”的,不被挑战,直接进入最后四强。他也是参加过两次俊秀比赛的人了,态度淡然,看不见喜乐。 挑战完毕,下面进入最后的准备工夫。 “丘锋,公孙丑选你,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可得小心点。” 怀左府三公子并列,但实力有差别,其中公孙丑当推第一,其次轮到刘尚意,最后才是苏兴平。 一个名次的差距,往往代表着实力上的差距,有时候会非常大。 从杨霜岚提供的资料,梁丘峰早有分寸,说着:“我明白。” 比赛竞试,力求上进,本就不必在意对手是谁。如果刻意而选,患得患失,反而落了下乘,失去锐气。 就算公孙丑想为苏兴平报仇雪恨,那又如何? 若败,是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人;若胜,才能更进一步,争夺到自己需要的事物。rs 第三百二十章:酣畅淋漓的激战 (夜间饱受折磨;白天长途跋涉,众大神们经历了最辛苦的一天,捧着白饭不吃菜,都吃撑着了……) 稍作休息,薛依萱与程光的比赛便正式开始。 程光是一名老牌青年俊秀,成名近乎十年,在时间的角度上看,甚至比薛依萱还要早些。只是薛依萱后发制人,凭着卓越的天赋一路超越,反将许多人抛至身后。 简单的寒暄后,彼此正式交手。 其实在上一届俊秀比赛,最后角逐三甲的时候,程光便败于薛依萱手上。时隔三年,他卧薪尝胆,不敢说一定能一雪前耻,击败薛依萱,但至少有一战之力。 “依萱,且看看你这三年来,进步了多少!” 程光一声大喝,扬手亮出背负身后的一根六尺齐眉棍。 棍,向来被誉为“仁者之兵”,属于少见的一类兵器。天下之大,武者之多,可占据主流的非剑莫属,其次便是刀,再次为枪。爪、钩、鞭之类,皆可列为奇门兵器。 而棍,走中庸之道,不偏不倚。 程光这根齐眉棍,貌不惊人,通体土黄色,看上去仿佛一根木棍子,实则是采集五金之铜,糅合神山天蚕丝,历经九九八十一日炼制精淬而成,重九百八十一斤,光是重量,便足以让人咂舌。 这般沉重,竖立地上,等闲人都休想拔得出来。 棍重于山,可到了程光手里,却轻盈无比,施展而出,举重若轻。 薛依萱第一个选他为对手,本就有磨砺自己的意思。而不是想着挑个弱一点的,好轻松过关。 人皆有怕强凌弱的本能,然而长期以往,反让得本心惯于投机,形成侥幸之心,极为不利武道进步。好比关进笼子的老虎。每天只想着咬咬兔子,吃吃家禽,不愿回归山林与别的虎豹争锋,那这老虎养着养着,就会成为病猫。 薛依萱长剑出鞘,伸手一弹,嗡嗡声不绝于耳。 程光不再废话,齐眉棍竖起,当头便是一记凶猛的劈击。棍未至。劲风已生,搅得空气都有些被撕裂,翻腾开来,让人窒息。 薛依萱身形飘逸,错步避开,扬手出剑。 这一剑,捕捉得灵敏无比,恰好击在程光长棍头下半尺处。宛如刺击毒蛇的七寸。正中真气灌注的最薄弱处。 程光朗声一笑,手腕猛地轻轻一抖。 嗡! 超越寻常的破风声。齐眉棍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频率高速颤抖,形成一圈罡风鼓荡。 原来他这棍子,虽然沉重无匹,但因为材质特性,同时具备一股灵巧的柔韧度,只要本身真气充沛。使得圆转,便能让整根棍子像树枝般充满弹性。此弹性非同小可,极小的幅度之间,能产生出恐怖的力量,一弹之下。便能把对手弹得吐血。 如果功法修炼至化境,程光手中的棍子还能柔和得转弯呢,更加防不胜防。 棍头颤鸣,薛依萱的剑尖刺到上面,劲道顿时被抖得一干二净,没有着力之处,同时一股柔劲从虎口震荡到,使得经脉内的真气都有些紊乱。 薛依萱赞道:“真元化丝,半步臻境,程光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她不惊反喜,剑法一变,用出了宗门绝学《鱼龙九变功》。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难解。 这一场比赛,绝对称得上是俊秀比赛开赛以来最为精彩的一场了,没有之一。 激烈的比赛,让全场观众看得入神,连议论声都沉寂了下去,免得错过。 萧寄海看着,忽然一叹:“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造诣,实在厉害。” 他年纪半百,久经沧桑,可扪心自问,换得自己下场,就打不赢场上任何一个。 这让萧寄海萌生出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旁边的伍孤梅感觉到他内心的脆弱,忽而伸过手来,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师兄,你落后于人,未必就是天赋问题,而是受到了大环境的约束。如今我们来到了神洲大地,重新努力,为时未晚。” 她虽然瞎了,看不见比赛状况,可从周围的议论评论,却隐约猜测到了许多。 萧寄海吐一口气,道:“说得是。” 荒洲元气稀薄,对于武者修炼有非常大的负面影响,哪怕天资卓越的人过去,拼命修炼,或者前期表现不俗,可到了后面境界,就会越来越慢,最后陷入瓶颈,难以寸进了。 荒洲无武王,一语道出无奈而残酷的现实。 萧寄海自问天赋不算差,只是限于大环境,修为境界停滞许久,都不得进步。不仅仅他,同门其他几位,都受到了这般困扰。因此他们才一致决定迁徙宗门到神洲来,换个地方,换份际遇。 可惜如今,除了萧寄海和伍孤梅几个,其他人都遗憾地永远失去了突破进阶的机会。 后面冷竹儿看着师傅和师伯的牵手,莫名心一酸,悲喜交集。 悲的是剑府遭遇;喜的是师傅师伯这么多年来,经历大难后遭遇解开了心结,能够走在一起。 比赛激烈而精彩,让场边看客看得**迭起,也让那些参加俊秀比赛的选手们黯然惊叹。他们心知肚明己等与顶尖的两三人存在差距,可当直面观望对比,却霍然发现,这差距竟如此之大。 大得只能望其项背,一辈子都无法追赶。 信心遭遇打击,有负面情绪弥漫内心。 对比,本就是一柄双刃剑,有时候能让人奋发,但有时候却让人从此消沉。 梁丘峰静静地看着,观望台上两人的一招一式,深深收进脑海——昔日在白首秘境,他不怕神教圣女,是因为身边有六耳在,小家伙可以作为主力出战。但俊秀比赛,是不可能让灵宠等外物参与的。 薛依萱和程光拥有这般实力,那么公孙丑呢?想必不会差得多少…… 足足半个时辰的鏖战,在使人眼花缭乱的回合交手中,最后还是薛依萱技高一筹,使出一式绝招,正是新练成不久的鱼龙六变,一剑化六式,漫天剑影,攻了程光一个破绽,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尘埃落定,全场欢呼雷动,无数人不约而同起立,毫不吝啬掌声,送给两人。 经过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战,薛依萱的实力尽显无遗。比起三年前,她修为更上一层楼,变得更加厉害了。 毫无疑问,本届俊秀比赛的桂冠,绝无旁落的可能。 倒是程光可惜了,不能进入四强,从而让最终四强的成色暗淡了不少。只能希望以黑马姿态出现的梁丘峰和周幽怀能有不错表现,弥补这个损失。至于是否能愿望成真,即将便见分晓。 第四轮比赛第二场,公孙丑对梁丘峰。(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二十一章:刀与剑的争锋 薛依萱与程光的比赛,被誉为提前举行的头名之争,胜负决出后,便让整个俊秀比赛失去了最大的悬念。好在本届比赛,有着周幽怀和梁丘峰两匹黑马涌现,增色不少。 比如这一场梁丘峰对公孙丑,无论场上场外,都存在着足够的噱头,从而让观众们兴趣浓生。 风大了些,呼呼吹着,裹挟着一股萧杀的气氛。 公孙丑昂然而立,白衣飘荡。他名字有个“丑”字,人也长得名副其实,一张马脸,双目狭长。 虽然对于男人来说,相貌外表,只是细枝末节,实力才是根本,但样貌逊色,却天生失去一份优越。 公孙丑原名并非这个,只是因为相貌上的短板,他不被家族喜爱,自幼受过许多嘲弄,故而发奋图强,苦心修炼,并改名为“丑”有着自我勉励的意思。后来他学有所成,一举跃身怀左府三大公子之首,对于以前讥讽嘲弄过他的人,纷纷打脸回去,狠狠报复。 可以说,过去时候别人异样的目光,让他自尊饱受磨砺,在卧薪尝胆的同时,也让他的性格扭曲了。 瞧着站在对面的梁丘峰,公孙丑冷然道:“梁丘峰,你的晋级脚步今天到此为止了。” “你说了算?” 梁丘峰眉毛一扬。 公孙丑嘿嘿一笑:“我说了算,我手中的刀说了更加算!” 说着,扬手亮出一柄狭长的刀。 此刀外形倒不算奇门,呈现流水线型,一抹寒光流溢,好像一匹水流。刀身带着些蓝色,看着美丽的样子然而当被此刃砍在身上,就一定不会这般想了。 梁丘峰屹然不惧,手执伤情剑:“可我的剑说的,却不是这样。” “是吗?多说无益,便见真章吧。” 公孙丑不愿意再和他做口头上的纠结,长刀一弯,双足在地面上一撑,整个人身法鬼魅般快速无比地欺身上去。 嗖! 手起刀落,直斩梁丘峰颈脖。 这一式极为快速深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真谛,反应稍慢的话,刀刃已经斩上了头颅。 梁丘峰神色凝重,不假思索便使出“横剑式”哐当一声,格挡住。 不得不说,公孙丑的修为境界远超于他其身法速度,刀法力度,都占据一定优势。 一挡之下,梁丘峰便心里明白:对方绝对是个劲敌! “看你能挡几刀!” 公孙丑刀法抡起,狂风暴雨,一上来便是令人窒息的抢攻以及抢攻。 经过前面比赛的观望,还有苏兴平方面的讲述,他对于梁丘峰便摸了几分底细,知道梁丘峰的剑法有鬼神莫测之威,若从容让施展出来,未必能占据好处。说不定,还有着阴沟翻船的危险一如苏兴平。 所以公孙丑也不敢托大彼此刚照面,立刻便使出最为拿手的刀法进行全面压制性的攻击。 “据说这家伙还有一门禁术,可少有人见过,我现在就要看看你能忍耐到几时?” 公孙丑心中暗道。 除开轮空,梁丘峰在前面两轮的比赛中淡定从容,也就用出两剑罢了,管中窥斑难见全斑,由不得人不心生忌惮。 至于见面时口头上的蔑视更多是过口瘾,通过话语来打击瓦解斗志。 公孙丑攻得凶猛,对面梁丘峰却也不甘示弱,剑法唰的一变,同样高亢奋发起来,依稀看着,像是《追风三十六剑》。 这门剑法,他已很久没有用过了——不是不用,实则揉入了《永字八剑》的剑意中,成为养分被吸收掉。 然而能入便能出,信手拈出来,招式圆熟,行云流水。 这样的剑法特点,和他之前所施展的两剑截然不同。 “这是《追风三十六剑》” 萧寄海一眼看出,但随即喃喃道:“不对,三十六剑讲究储势,层次渐进,和丘锋现在用出来的,又颇有不同。” 很多武技,无论剑法刀法,都有着一整套的讲究,套路招数,或多或少,都有着数目上的标示,比如九、十二、三十六等。之所以如此,倒不是招式名目多,分别陈列,而是由于要储势的缘故,才特意分化出来。 众所周知,大部分武者受限于本身实力,不可能一出手便石破天惊、毁天灭地什么的,不现实。武王以下,不管是劲道级别的武者,还是高一大阶段的气道武者,他们的丹田真气,都算不得多厉害,通过武技施展出来,要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爆发威能,便必须提前储势。 例如《追风三十六剑》,前面几剑,威力马马虎虎,然后每多使出一剑,威力便增加一分,到最后的第三十六剑,更是杀伤暴增,比起前面三十五剑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要人一开始,便使出第三十六剑,却难以做到。因为这一剑,等于灌注了前面三十五剑的威力加成,一剑剑累计叠加上来在一起,才能达到这般效果。 不说《追风三十六剑》,其他很多差不多品阶等级的武技,都有着这样的特性。 但当下梁丘峰施展出的《追风三十六剑》,却颠覆了萧寄海的认知,剑锋乍现,每一招式,看着和原来的剑法套路一般无二,但杀伤威能,却浑然一致,不存在哪一剑强,哪一剑弱的差距区别。 “这是” 萧寄海想不出个所以然。 ——在剑府的时候,梁丘峰这个弟子便给予他太多的意外震撼,想要教导都无从下手,成长到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双方对攻,刀剑争锋,激烈地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激烈的磕碰,声响惊天。 这是实打实的交手。 观众们看得入神,贵宾席上诸人目光毒辣,比常人看多了几份端倪,各有意味,只是按耐着,不随意评论。倒有些人想发表意见,可看到别人都不吭声,他也就忍住了。 这些评论大都觉得梁丘峰不智,选择和公孙丑硬拼。可想着前面梁丘峰的表现,总能绝地反击,故而这一场不到最后的结果,也不大好说究竟是刀锋厉害呢,还是剑锋更胜一筹。 台边,薛依萱明丽的脸上露出了沉吟之色,看着台上战团中的梁丘峰,若有所思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惊艳一剑 (又得坐火车回家了,来的时候和两个喝酒的老人家一个包厢,被酒气熏得昏昏然,欲哭无泪;这回去……老天,能否开一眼,投放朵娇花下来?千万不要是翠花……) 梁丘峰不避不让,选择与自己硬碰,公孙丑心中暗喜。他本来最有优势的地方便是修为境界,真气雄厚纯粹,另外从武器的角度上看,刀类也要比剑类更重,更适合硬战。 剑走飘逸,刀行凶猛! 公孙丑手中的刀名为“邪铭”,亦非凡品,乃是宝器极品,近乎王器,品质不同寻常,与伤情剑对拼的时候不落下风,激发出点点火花。 这一幕被观众们看到,恍然起来。 看来梁丘峰这柄剑并非王器,估计也就是宝器极品左右的品阶。因为若真是王品剑器的话,肯定占据一定的优势,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分伯仲。 兵器品阶,到了王器这个级别,可谓绝大的分水岭;一如修为境界,从气道高手到王道高手,差距立刻被无限拉开,一个武王,哪怕低段位,都能横扫一群气道武者。 王器同样如此,堪称神兵利器,灌注真气,削铁如泥。 公孙丑发现其中玄机,大为淡定,出刀的时候更不留手,将充沛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调动起来,然后通过刀刃催发。他为气道中上段修为,虽然还达不到“真气如丝千百万”那等化境,但一缕缕的真气斐然,每一次的兵刃交加,都能产生出额外的杀伤效果。 铿!铿!铿! 每一次刀剑交锋,发出清越的铿鸣,一团团无形真气束缚不住,扩散开来,将坚实的擂台切割出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真是打出了真火。 砰! 激烈的争斗中,梁丘峰的身影猛地被震飞,往后飘去。 哗! 观众们不禁呼叫出声——这是胜负已分了吗? 数以百次的交手硬碰,可不是开玩笑的,对于真气损耗十分之大,一旦真气不足,供应不上来,那整个人的战力便会急剧下降。 公孙丑感受到梁丘峰这一次抵抗的虚弱,桀桀怪笑:终于强弩之末了吗?不知死活的家伙,竟选择与本公子硬干! 他得势不饶人,如何肯让梁丘峰全身而退,当即身形一变,揉进了刀光中,嗖,好像凭空打出一道闪电,疾斩飘摇的梁丘峰。 “给本公子死!” “人刀合一?” 有识货的看客出口叫道。 “好刀法!” 就连贵宾席上的人物们,都为公孙丑这一刀叫好。 “还算不上完全的人刀合一,可也非常接近了。” 公孙步池欣慰地露出微笑:自家小子,这是临场的一次大爆发呀,等比赛完毕,回去净室冥思领悟,定能让修为跃然上一个台阶。 至于本场胜负,想必不会再有什么疑问了。稍不留神,梁丘峰都有可能被一刀劈开两段。 本届俊秀比赛,虽然开始以来没有哪位选手陨落,但不代表规则不允许出现死亡。拳脚无眼,刀枪无情,当战到难分难解的时候,一切意外都会发生——现在的情况,即使公孙丑当场击杀梁丘峰,都不会受到谴责。 除非梁丘峰赶紧低头认输,有一方认输了的话,另一方则不好不依不饶的了。 人在半空,尤其位于有限的空间内,深受约束,腾挪闪避,极为不易。刀光如电,直射而至,这时候想认输都来不及了。 梁丘峰心定神稳,左脚猛地一踏,踩在虚空上,宛如踩着一方坚实的台阶,虚空借力,右脚再度踏出玄奥的步伐,整个人猛地升高三丈,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公孙丑这势在必得的一刀。 “什么?” “怎么可能?” “这是如何做到的?” 海潮般的疑问响起,无数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 几乎违背认知地踏步上虚空,梁丘峰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身形出现在公孙丑背后,嗤,伤情剑锋芒乍现,刺点过去。 使出平生最为得意的一刀,居然没有砍中,公孙丑心神不可避免地为之一颤,出现了破绽。但他毕竟不是常人,电光火石间便调整过来,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气机,不假思索,反腕邪铭刀撂出。 这一撂,只是第一反应下的格挡,早做好了不可能完全化解的打算。 当! 果不其然,脆鸣之际,公孙丑感到一股巨大的劲力传递而至,没入虎口处,让经脉鼓荡,气血运行为之一窒。 “好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原来是隐藏了力量,先前故意卖个破绽……” 公孙丑一凛,暗骂不已。 头也不回,身子往前急冲,借此卸掉那一股暗劲。 剑锋点在刀刃上,梁丘峰猛地一个借身,再度腾空,在半空中,他挺拔的身材尽情舒展开,如同一头冲上了无垠蓝天,得以自由翱翔的雄鹰,有着一种矫健的美感。 唰! 左手搭在伤情剑把柄上,与右手一起,双手握住,居高临下,呼啸冲出。剑尖处寒芒蓬发,仿若一道贯穿天际的流星,划过所有人的视线。 惊艳一剑! “人剑合一!” 这一次的叫唤,比刚才公孙丑使出那一刀时,更加响亮,形成海啸般的浪潮。 贵宾席上,公孙步池骇然变色,差点都要大叫“小心”——公孙丑因为容貌问题,幼时不得宠,可自从他表现出过人的武道天赋后,顿时来了个华丽大变身,成为家族中最被看好的新生代天才,将来非常有可能接替公孙步池,坐上家主的位置。 因此,公孙家上下,尤其公孙步池,是绝对不愿意看到公孙丑出现伤亡的。 呼喊声中,公孙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笼罩上心头:这般感觉,和他以前仅有的一次生死遭遇十分相似。 他一咬牙,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转身,正好见到梁丘峰神乎其神的一剑。 人剑合一…… 只一刹那,公孙丑便做出了判断。 也许这个判断会存在些偏差,毕竟以梁丘峰现在的修为,想要真正做到“人剑合一”不大可能,应该还存在某方面的瑕疵。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剑绝对比刚才他自己的那一刀,要更加犀利,更加无懈可击。 从天堂到地狱,从掌握别人生死到生死被人拿捏,只是短短一回合的来去,公孙丑圆睁双眼,豁出去了,奋起全身的真气,邪铭刀凌空劈去。 在这等紧急关头,他选择的不是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若只是防守,则全面落于下风,哪怕挡住了这一剑,后面都无力回天了;主动出击则不同,依靠修为真气上的优势,很可能会成为拐点,再度夺回主动权,从而赢得最终的胜利。 在这点,公孙丑的选择极有急智,以及是非常正确的。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梁丘峰。 梁丘峰眼眸寒芒一闪,握住剑柄的左手猛地一挺—— 蓬! 公孙丑如受重击,感觉冲过来的不是一个人一柄剑,而是一座高速移动大山一条奔腾的江河。在那一瞬间,梁丘峰的真气没有上限地翻腾飙升,完全超出了想象。 公孙丑一口鲜血喷出,人如断线的风筝摔飞出去。 负责戒卫的官府卫队中,一人赶紧飞身过来,要将他的身子接住。但这人刚入怀中,这卫士双臂猛地一沉,差点都要接不住。他大吃一惊,赶紧施展出步法,朝着后面腾腾腾地倒退着。 一直倒退出了十三步,这才化解掉那一股巨大无匹的冲劲。 地面上,一行脚印出现。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见,不禁哑然:这是何等凶猛的暴击才能造成如此厉害的后劲呀。 要知道负责接人的卫士,向来在军中被誉为大力士,天生神力的。 四面八方看望梁丘峰的眼神,再度有了微妙的变化。rs 第三百二十三章:最终四强 (月票双倍,月底了,喜欢本书的请扔点月票过来,555……) “公孙丑败,梁丘峰胜!” 被震惊到的裁判反应过来,大声宣布。 梁丘峰竟击败了公孙丑,一举挺进最后四强。从最弱的苏兴平,到最强的公孙丑,怀左府三大公子中两人都成为梁丘峰的手下败将,这便意味着梁丘峰的实力已凌然超越到他们的头上去了。 不过有很多人注意到,下台时的梁丘峰步伐有点浮,力不从心的样子,由此可以看得出来,梁丘峰也是出尽全力,才获得这场胜利。 想及刚才凶猛无俦的那一剑,人们心头不由浮起关于梁丘峰武学的一个传闻:其掌握一门禁术。 禁术,禁忌之术。施展出来,燃烧真气,让威力翻倍,甚至翻几倍。但与此同时,用了之后,同样会产生副作用,身体难以负荷,因为透支了的缘故,还会造成某些暗伤,很难治愈。 毫无疑问,梁丘峰使出那一剑的时候,肯定用了禁术,这才击败公孙丑。如此说来,就算他晋身四强,但由于时间关系,不可能拥有充足的时间疗养恢复,那么本届俊秀比赛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为梁丘峰感到震惊的时候,还感到了惋惜。 其实对于中立的看客们来说,他们才不在乎谁胜谁负,在乎的是有足够的噱头话题。 黑马就是最好的噱头话题,失去了梁丘峰这一匹成色十足的黑马,自然让人感到扫兴。 梁丘峰击败公孙丑的那一剑,正是用了《神打功》。 《神打功》为心法,不是武技。为了能让此门功法得到最大的发挥,梁丘峰不辞艰难地要自创武技,是为《神打三拳》。 名为三拳,但至今为止,只是完成了两拳的雏形,基本能发挥出功法的部分玄奥了。 今天与公孙丑的对决,最后关头,他灵机一动,在最后的剑势中催动了《神打功》。 《神打功》与《永字八剑》的一个奇妙结合。 事实证明,效果相当不错。 作为心法,本就能配合各种各样的武技,差别在于,是否最大化发挥功效威力罢了。毕竟不同的武技,对于真气运行等要求都有差别。 正因为如此,梁丘峰才会别出蹊径地要自创拳法,来搭配《神打功》,这是量身定做的配套方式,一旦最终完成,将会完美契合。 战斗的真谛在于临场发挥,灵妙变通,虚实结合。拳法暂时派不上用场,那就换剑法,反正最终的目的都是让杀伤倍增,败敌致胜。 至于下场时的轻浮,那是梁丘峰故意为之。他不想暴露《神打功》的存在,一把伤情剑,已经让不少人动了心思,再加上一门几乎没有副作用的神功的话,岂不是令人疯狂了。 ——哪怕,《神打功》具备不可传授性,其他人根本学不来。问题在于,这样的事情无论你怎么解释,别人都不会信的。 倒不如弄些假象,让众人认定为禁术,更好一点。 回到座位坐好,等待不及的胖子赶紧上来,夸张地捏肩捶背。 梁丘峰哭笑不得,只得由他。 这个时候,对于外界的议论惊叹,张江山和古承阳都已麻木了,淡定得很。就算梁丘峰最后能击败薛依萱,获得第一,两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 波澜之后,是新的浪头。 第三场比赛即将进行,由杨武痴对周幽怀。 这一场,看好杨武痴的人占据大多数。杨武痴虽然脾性浑噩,眼里只有武道,不通人情世故,因此他几乎没有朋友。然而实力毕竟摆在这里,而周幽怀虽然一路过关斩将,但那些对手和杨武痴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同样是一场老牌俊秀面对黑马的比赛,由于上一场梁丘峰对公孙丑大抢风头的缘故,这一场气氛明显有点低落。 可当正赛开始,精彩迭出的招式对碰中,人们猛地发现,其实这一场比赛并不逊色上一场多少。 杨武痴,人如山石,又像是一台没有感情波澜的机器。而另一边的周幽怀,因为幼年经历的磨难,同样磨砺出一副孤傲的脾性。 两人对决,就是山石与冰块的争斗。 下面梁丘峰看得仔细。 周幽怀的剑法,不同于古承阳的剑走偏锋,而是多了几分诡秘,从不按正常的套路出招,那柄金蛇软剑,既有一般剑的锋锐,也有鞭子般的阴柔。一会反刺,一会从肋下穿出,一会还能从胯下抽上来,非常的诡异。 杨武痴用的武器竟是一把斧头。 斧头为奇门兵器,用者甚少,用得好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他的这把斧头,柄长五尺,斧刃长一尺六寸,形成一抹宽厚的月牙状,闪烁出慑人的光芒。 从形体上来看,此斧称得上是重型武器了,而周幽怀的金蛇软剑,自然轻柔许多。 轻重刚柔,特点分明,让这一场比赛成为开赛以来最为泾渭分明的比试,极具看点。 不用多久,成千上万的看客便被精彩的比赛吸引住。 “掌门,你说这一场,谁胜谁负?” 古承阳忽然开口问道。 梁丘峰回答:“不出意外的话,杨武痴更胜一筹。” “哦,但现在可是周幽怀微微占有上风。” 古承阳有点不明白。 现在的场面,的确是周幽怀占优,他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的剑法,让杨武痴穷于招架,好几次,都差点中招,其中一截衣袖,已被削掉。 古承阳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古书有云:刚不可久。开始的时候,周幽怀都能占据先机,那么后面的话,岂不是更加优势明显才对?” 梁丘峰摇摇头:“话是这么说,但凡事应该具体看待。眼下看着,虽然杨武痴有点笨拙,很被动,但其纹丝不乱,进退有章法。而且其心性坚韧,已经到了不动如山的地步,根本不受一时的局面影响。他被动,只是暂时不大适应对方的剑法罢了,一旦缓过来,有所清晰了,立刻便会进行狂风暴雨般的反击,那时候,便是尘埃落定之际。” 古承阳听着,觉得大有道理。他现在可是不放过任何虚心讨教的机会,问梁丘峰一些问题。 一刻钟后,台上场面为之一变,杨武痴斧头挥动,大开大合,霸道无比,一下子便抢占了主动权。反观周幽怀那边,则步步后退。 又打了十多回合后,周幽怀被迫认输。 至此,本届怀左府俊秀比赛最终四强全部决出,分别是薛依萱、梁丘峰、杨武痴,以及没有被挑战的褚明华。依照赛制,四人休息一天后,将在后天进行最后的角逐争夺,定三甲名次。rs 第三百二十四章:招揽 今天比赛完毕,人群散去。从广场到客栈,一路看向梁丘峰的目光都充满了诧异以及惊叹。 第一次参加俊秀比赛,便一举杀进最终四强,这个成绩,非常了不起。 梁丘峰那最年轻掌门人的身份,本就话题性十足,加上进入过白首秘境的传闻,眼下和优异的表现挂钩起来,想不成为焦点都难。 进入客栈,迎着一道道注视的目光,梁丘峰处之泰然,和平时没甚两样,返回房间,叫小二把饭菜送进来。 “后天的比赛,我会去看。” 太师叔开口说道。 这几天的比赛,他都是留在客栈内,没有过去。 “好的。” 梁丘峰恭敬回答,他自是明白太师叔的意思。在对方眼中,等闲的比赛没甚看头,意义不大,唯有打进最终四强,才能达到太师叔的期望。 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太师叔看起来面色好了点,只是真气内敛,如同一名普通的老人。 过不多久,张江山进来说着:“丘锋,刚才我看到周幽怀也走进了此地,就在天字乙号房。” “哦,这样,那我且去拜访他一番。” 梁丘峰回答。 胖子疑问:“你是想和他切磋……不对。” 梁丘峰一笑,自顾走出去,来到天字一号房,敲了敲门。 “谁?” 里面传来询问声。 “终南剑门梁丘峰。” 名号报出去后,片刻房门打开,周幽怀怀抱双手站着,看着他:“梁掌门,你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含着淡淡的冷意,很是警惕。 梁丘峰微笑说着:“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周幽怀不为所动:“我不习惯让陌生人进入房间。”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所以我们不是陌生人。” 但周幽怀依然不让步:“没什么事,我要关门了。” 梁丘峰忽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败给杨武痴。” 周幽怀的手一滞,冷笑道:“技不如人罢了。” 梁丘峰摇了摇头:“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于你的剑法,存在着一个很大的破绽漏洞。” 谈到剑法。周幽怀再没有逐客的意思,打量梁丘峰一眼:“虽然你打进了四强,但也不代表着你能对我评头论足。” “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过几招。” 周幽怀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进来。” 梁丘峰走进去,后面跟着的张江山本也想进来,蓬,房门被关住,碰了一鼻子灰。 “嚓,这是要搞什么?” 张江山愤愤然。赶紧把耳朵贴上门板听,一会之后,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异响,他面色变得古怪:“不似剑锋交错的声响呀,搞什么飞机……” 听得见看不着,让胖子感到百爪抓心,很是着急。 …… 房间内,周幽怀手持金蛇软剑。剑锋侧偏,歪到一边;而梁丘峰手中的伤情剑却正指住他的喉咙要害处。相距只得三公分。 周幽怀面色苍白,怔怔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梁丘峰后发制人,施展出的剑法实在匪夷所思。周幽怀的《金蛇软件七十二诀》本就以善变莫测,招式角度刁钻著称,但先前梁丘峰一剑反手刺出,就把他所有的花哨套路破解得一干二净。 若是真正的生死搏斗。只怕已经是一剑封喉。 梁丘峰收剑回鞘:“想学吗?加入神笔峰。” 周幽怀目光灼灼地盯着,明白了梁丘峰找自己的原因,敢情是招揽来了。他的家族,早已没落败破,不复存在。几乎和散修没甚区别了,因此选择一个适当的宗门势力加入,是不错的念头。 他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原本计划在俊秀比赛上崭露头角,便是想找一个好下家。 正常情况下,背景雄厚的宗门势力招收弟子必须身家清白,年纪还不能太大。超过一定的年龄,长大成人,心思便不同了,很难再培养出忠诚的观念来。这般人选,就算收入门,也难以成为核心弟子。 除非展现出非比寻常的潜力前景来。 宗门势力,极为重视传承,而传承与忠诚密不可分,若果收了些反骨仔进来,花费偌大资源培养,最后反出门派,就是鸡飞蛋打的下场,造成恶劣的影响。 周幽怀自有顾虑,但潜在的下家里头,根本不曾有终南剑门。剑门只是个下等宗门,位于偏僻的南岭地带,虽然声名有些,但距离心目中的理想去处实在差得太远。 要资源没资源,要传承没传承,去了干嘛? 等闲的那些,对于周幽怀来说,已经没甚作用意义了。 没想到,梁丘峰会找上门来邀请,如果是在此之前,周幽怀毫不犹豫便拒绝,但现在…… “就凭这一式剑法,你就要我加入神笔峰?” 梁丘峰好整以暇:“你加入后,可当长老,但也得有一个条件,便是将你的家传剑法制造成剑题,开放传承。我的剑法,也是一样。” “开放传承?” 周幽怀眸子一缩。 正所谓“敝帚自珍”,武道世界里头对于传承的私密性极为在意。一项武技功法,自己掌握到了,就视为自己的东西,极不愿与第二个人分享,只恨不得天下间唯有自己会。 更不用说《金蛇软件七十二诀》是周家的家传武学,代代流传,从不会流传外人。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娶妻生子,周幽怀才会将剑诀传给自己的儿子。 眼下梁丘峰要他公开传承,实在是难以接受。 梁丘峰瞄了他一眼,慢慢道:“你不必要急着做决定……我想说的是,传承在于有人学习,否则再好的武学,也只能走向式微,最终流失于世。” 说罢,告辞出去。 像周幽怀的人,性格坚毅,极有主见,光是通过劝说是不可能让他接受的,唯有自己想通了,才会做出决定。多说无益,反会造成反面效果。 出到外面,胖子正等着急:“你们在里面搞什么?” 梁丘峰摸了摸鼻子:“你以为能搞什么?” 张江山呵呵一笑,又问:“事情谈得怎么样了,他答应了没?” 招揽周幽怀上神笔峰,算是不错的手笔。对方年纪轻轻,修为不俗,同意进入剑门的话,便等于多了一位生力军。 “不好说。” 梁丘峰不敢确定,毕竟神笔峰现在过于弱小,并未展现出太多的前景来,就看周幽怀如何取舍抉择了。(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二十五章:对战杨武痴 调整休息的一天时间忽忽而过,到了最终四强角逐三甲名次的日子。万人空巷,全部涌向了广场。 这是怀左府三年一届最为盛大的日子。 薛依萱、杨武痴、梁丘峰、褚明华,四个人,先分两组进行对决,然后胜者之间争夺第一;败者之间抢最后的探花位置。如此,共有四场比赛要打,一天时间全部打完。 这个强度颇大,每个人都要进行至少两场拼搏,对于个人的自我调整恢复来说,十分重要。 赛制给最终名次的结果带来一丝不可预测性,毕竟到了这个份上,经过层层筛选,能走到这一步的,几无弱者。 抽签结果很快揭晓,梁丘峰手气不佳,他抽到了杨武痴;另一对自然是薛依萱与褚明华。 首先上场的褚明华眼珠子一转,直接举手:“我认输。” 薛依萱不战而胜。 此举让全场哗然,不少人纷纷鄙视褚明华,说他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对不起武道之心。却也有人若有所思,觉得褚明华聪明。聪明之处在于其明知不可能打得过薛依萱,若硬着头皮上,最后失败不可避免,还白白苦战一场,浪费许多真气体力,甚至可能意外受伤,何苦来着? 不打的话,能够节省一场大的消耗,当进入败者组对决的时候,便能以饱满上佳的巅峰状态来面对,在抢夺第三名的比赛中占据优势。 要知道,前三甲皆能获得进入王朝俊秀比赛的决赛圈里去,资源奖励这些亦为不菲。 想明白这一层后,人们的目光落在梁丘峰身上,看他如何取舍。没有多少人看好梁丘峰能击败杨武痴,尤其在上一场他施展禁术。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下。短暂的一天休息,杯水车薪,很难恢复得好。 那么,对于梁丘峰来说,当前最好的选择就是和褚明华一样,自动认输。避过与杨武痴之间的一战,这样和褚明华竞争第三名的时候,或还有些希望。如果酣战落败,再想与褚明华对阵就颇为困难了。 “丘锋……” 张江山嗫嚅着。 梁丘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不会接受。我的武道之路,是迎难而上,能争必争。” “嗯,那好,加油!” 胖子知道梁丘峰决定的事不会更改。只得帮他打气。 时辰到,梁丘峰和杨武痴站到擂台上。 杨武痴目光灼灼:“你不认输,倒没有让我失望。” 其好战,本心最看不起不战而败的对手。在他看来,一时投机耍滑,只是小聪明,上不得台面。反而使得武道之心变得圆滑了,日后一遇风险。便趋利避害,丧失了进取之志。 梁丘峰亮出伤情剑。摆个姿态:“请!” 呼的,斧头横陈,杨武痴粗暴一喝:“看招!” 脚底一蹬,人如离弦之箭,当头便是一记凶猛凌厉的劈击。 斧头为奇门兵器,立势霸道。大开大合,与此同时,可单手,可双手,不乏变化。 梁丘峰凝神以对。一记“撇剑式”刺出。 铿! 剑尖正点在月牙般的斧刃上,激荡出一朵火星花朵。 感受到剑身传递而来的巨力,梁丘峰借势一弹,往后跃去,心里一凛:好大的力量…… 唰! 杨武痴斧头一轮,抢攻上来,又是一记重劈。 这般的套路招式可以说简单至极,并未蕴含多少变化后着,直来直往,一往无前。然而却给予人一种大道至简的隐晦感觉,绚烂之极归于平淡。 梁丘峰的《永字八剑》便具备这样的特性,只是八剑起点极高,为《剑心雕龙》衍化出来的,是张祖师千年前纵横天下的依仗。而杨武痴的斧法明显品阶达不到如斯等级,其中许多应该是他个人浸淫领悟出来的,由此可见,此人对于武道上的刻苦用心,还要超过梁丘峰许多,“武痴”之名,名不虚传。 梁丘峰双眸一缩,剑花挽起,化作三点幻影,接二连三地击中对方斧刃,这才勉强化解了这一斧。 杨武痴眼神一亮,笑道:“聪明,但可一不可二。” 手腕一转,斧头抡得滴滴转,不再直劈,而是换了角度,从左边横扫。真气灌注,将空气都撕裂了,让人看着,有一种视觉扭曲的幻象。 看见这一招,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这怎么挡得了…… 如此威势,梁丘峰明白就算使出“横剑式”都不一定能完全抵御下来,而且硬碰硬的话,很不明智,对方可不是苏兴平,而是实打实的超境界高手,每硬撼一次,都得损耗极大。 于是剑步展开,腾挪闪避。 蓬! 杨武痴的斧刃并未真实劈在地上,只是裹挟的劲风打击,坚固的地面便造成一道道可怕的痕迹,不少石屑碎片溅起,散落一地。 这可是珍罕的阿房石,能承受王道武者以下的攻击,但如今在杨武痴的轰击下,都形成了破坏,真是惊人。 张江山等人不禁替梁丘峰捏了一把汗,就算是另一侧的萧寄海,也皱起了眉毛,看望太师叔。 太师叔站着,身形萧索枯瘦,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用担心,现在只是刚开始而已。” 听了这话,萧寄海稍稍安心。说实话,如今面对梁丘峰,他都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觉,好像这小子总有些出人意表的底牌藏着,关键时刻反败为胜。 眼看已退到擂台的角落,梁丘峰脚尖一点,梯云功使出,呼的腾空,翻身掠过杨武痴的头顶。伤情剑间或往下一撩,剑意终于喷薄而出。 一刹那,地面数以千百的石屑碎片如同具备灵性般飞腾起来,嗤嗤嗤,化作无数锋芒,攻击向杨武痴。 《探花剑气诀》的变种形式! 自从迈入气道层面,能真气外放,梁丘峰便把剑气与剑意糅合起来,摘叶飞花,砂石碎粒,皆可攻敌。这可不仅仅是灌注真气下的攻击,由于糅合了剑意的缘故,杀伤威力倍增,足以化腐朽为神奇,每一片树叶,每一朵花,每一碎块,都等于是一柄利剑。当修炼至化境,简直是万剑驰骋。 当前梁丘峰自是还没有达到那等地步,剑意掌控作用效果打了折扣,最多只能让数十小事物刺杀,再多便力有不逮,效果微弱,只能起个搅乱视线的功用。 杨武痴眼中精光一闪,喝道:“这就是你的底牌吗?若如此,可以败了。” 话语声中,斧头狂舞,卷起一层气罡,石屑碎片击打过来,受到无形阻击,根本侵不进来,纷纷化为齑粉,毫无威力。 “下去吧!” 杨武痴双手握斧柄,转瞬已抢到梁丘峰身前,斧头如槌,重击过去。 在这瞬间,梁丘峰感觉身前突如其来地压迫过来一座巨山,一下子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无比逼仄狭隘,几无立足之地,想要活路,只得往后退一个选择。 往后一步,便是台下。(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二十六章:进决赛 梁丘峰对敌无数,在气势上,可以说杨武痴给予他的压迫感是最强烈的,甚至要超过神教圣女等。这是因为杨武痴心意纯粹,在其眼中,没有胜负,没有生死,只有更强的追求。 这,大概也是一种意境。 武道一途,意境众多,凡有领悟者,战力便能大幅度提升。一如梁丘峰掌握的几分剑意,只是剑意单纯属于剑道,有失偏颇。 斧刃如槌,撕裂虚空般重击而至! 这个时候,梁丘峰反而冷静下来,凝神以对,广场四周的人潮消失,喧哗的人声消失,乃至于杨武痴都在视线内消失,只剩下那一柄威势赫赫的斧头。 空间逼仄,时间仿佛变得缓慢,退无可退,只有硬撼。 梁丘峰右手伤情剑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捺剑式。左手成拳;蓦然一拳轰出—— 不,应该是两拳。 只是两拳接连轰至,频率速度极快,看上去,如同只得一拳的样子。 首先是“气惊物候新”,真气蓬发,形成一股具备实质般的漩涡缠绕上杨武痴的斧刃,化解其锋芒;接着是“阴阳见乾坤”,天地阴阳,互相转化,虚实之间,再不可明显界限,从此一举将杨武痴这避无可避的攻势给瓦解。 梁丘峰真正的杀招却是右手的剑,捺剑式划出,好像笔法大家挥洒自如地一笔捺下,蕴含一股锐气锋芒在其中。 于是,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中,杨武痴这一斧突然一个停顿,在半途迟滞那么片刻。 鏖战之际,片刻往往等于永恒,一刹那的破绽足以改变整个战局走向了。 “嗯?” 感受到临近肌肤的锋锐,杨武痴那张一直沉稳如山石的面容终于露出惊诧之色,想也不想,唯有左手一掌拍出。 他以斧为器,造诣非凡,但空手功夫同样有修炼。可惜空手对《永字八剑》,始终差了许多。 下一刻,所有的气机引爆,杨武痴闷哼一声,拖着斧头被震荡出数丈开外,堪堪停留在另一边擂台的边缘处。 “哗!” 惊叹声齐刷刷响起,人们看到,一缕殷红的鲜血正从杨武痴嘴角缓缓流淌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许多没有洞悉明白的看客大吃一惊,实在想不到梁丘峰竟具备如此深厚的真气,不但能力扛杨武痴的全力一击,还能将其震伤。同样是空手入白刃,可梁丘峰拳头化解了斧头的攻击;而杨武痴的左掌却无法抵御住剑的锋芒。 这么说来,梁丘峰岂不是有超过杨武痴的实力了? “此子,藏得可真深呀,不过倒越来越有意思了。” 贵宾席上,九秋第一次有些动容,看着梁丘峰的目光,充满了兴趣。 原本她的观点,是觉得梁丘峰还算是一个可造之材,符合引进鱼龙宗的条件,当个内门弟子什么的,慢慢考察,看后期有没有培养的价值;然而眼下,梁丘峰又一次出乎意表的表现却让她看到更多潜力。 “那两拳,虽然还有些粗糙的样子,但能爆发出来的真气劲力委实不同凡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便是梁丘峰所掌握的那门禁术了。奇怪的是,他与公孙丑对决的时候,不已经用过了一次吗?仅仅短暂一天休整,居然又用了出来,真是不怕反噬副作用,不要命了?” 九秋眉头蹙起。 禁术如毒药,短时期能让战力翻倍,但爆发之后的虚弱,以及造成某些不可修复的创伤,都会让武者一辈子受损。说白些,便等于是透支潜力,甚至于透支寿元。 由于先入为主的缘故,九秋是认定梁丘峰施展出的肯定是一门禁术,若非如此,肯定不可能具备如斯的爆发力。而且施展出两拳后,梁丘峰也是不自禁的一阵面色潮红,种种表现,和禁术后遗症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光靠眼力观察,是很难发现梁丘峰体内的状况的,毕竟九秋等人,又不是武王级别的大能,可以做到洞若观火的境界。 “这梁丘峰,为博一胜,为争一个名次,居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前景,狠勇有余,却不计后果,太不明智了,不可取,不可取……” 九秋微微摇了摇头,从先前的赞赏转为冷眼相看,心目中对于梁丘峰的评分立刻下调。 显然,让这样的人选进入鱼龙宗,也许并不那么合适。 宗门势力,挑选培养弟子,要付出各类资源,故而必须谨慎。 梁丘峰自不知道自己从被赏识的人才变成了贪勇好胜的莽夫,因此错过了一次被鱼龙宗招揽的机会——其实这机会,他也不会接受的。 伤情剑一荡,剑步如流水,抢攻过去。 之前一击,杨武痴遭受莫大反噬,气血翻腾,经脉紊乱,乃至于溢血,但这一次受创,并未丧失战力,反而让他激发出无穷斗志,大喝一声,抡起巨斧迎来。 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激烈拼斗。 “丘锋,赢了。” 看台上,太师叔说道,随即干咳一声:“寄海,我先回客栈去。”说着,竟真得转身慢慢走出去。 萧寄海一怔,赶紧道:“太师叔慢走。” 送了几步,等返身回来,便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喊,再看场面,原来是梁丘峰剑法逼人,完全占据了上风,取胜只是弹指间事。 萧寄海喃喃道:“刚不可久,杨武痴输给了丘锋,倒不冤枉。” 此战从一开始,梁丘峰的策略便十分明确:扬长避短,避实就虚。不断通过《永字八剑》的玄妙,来化解消耗杨武痴的攻击。不过一味取巧,亦非王道,最后还得被逼迫得无路可退,最终败北。好在梁丘峰拥有《神打功》,绝境反击,将杨武痴志在必得的一击瓦解,并就此扭转局面。后面的缠斗,看着精彩,其实杨武痴已是强弩之末了。 嗤! “点剑式!” 凌厉无匹的剑光疾刺而至。 杨武痴面色一变,巨斧格挡,剑锋刺在斧柄之上,劲道炸开,让那糅合了三种高品质材料打造而成的把柄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似乎随时会裂开。 类似斧枪这些长武器,把柄极为重要,甚至超过利刃方面。 杨武痴不等招式用老,急速后退,喘着粗气,忽道:“我输了。” 这三个字说出,全身都有些泄气。他未曾想过,会在擂台上甘拜下风,然而苦战到这一步,继续撑下去了无意义,他感觉不到梁丘峰有变弱的趋势,按照这般势头下去,最多三招,胜负必分。到那时候,输的脸面可不会这么轻松了,一个搞不好,摔地吐血,狼狈不堪。 其虽然醉心武道,不通人情,可不代表着一点脑子都不用。 “承让。” 梁丘峰拱手下台。 至此,他已杀入决赛,在下午时分与薛依萱进行最后一战,定第一第二。rs 第三百二十七章:最后一战 “梁丘峰打进了最后的决赛,与薛依萱争夺第一……他,竟真走到了这一步……” 振远商行别院,杨霜岚看着心腹传递进来的密报信息,百感交集。自从白首秘境相遇,这个弱冠之年的武者便给予她一次又一次的惊喜,而梁丘峰身上笼罩的迷雾,却总是一层层,似乎永远看不清,看不清他的最终潜力会如何。 假以时日,非池中物…… 莫名地,心头便涌起这句老生常谈的话。 这样的话,经常被用在一些崭露头角的天才身上。 不过话中蕴藏着一个很重要的大前提:“假以时日”,时间是天才成长的必须消耗品,然而世间中事,却总时不我待。那时光往往又凝聚成洪流,将人吞噬淹没。 那么,梁丘峰可以获得足够的成长时间吗? 杨霜岚忽地一声深深的叹息:就算梁丘峰以后能够成长到一个可观的地步,但与她的关系却不大了。 到了这个份上,她无法不怀疑,当初梁丘峰答应出一份力的言不由衷,多半只是敷衍罢了。 彼此萍水相逢,远谈不上什么交往,梁丘峰如何会为了自己不惜得罪振远商行,得罪赤阳宗? 本来他的处境就颇为不妙,和怀左府三大家族,尤其是苏家产生了矛盾,若再招惹这一身腥,可真是四面楚歌。到时候不说自身难保,恐怕峰也会被夷为平地。 毫无疑问,剑门是梁丘峰赖以依靠的基业,是付出无数的心血,相比下来,区区一个失去家族庇荫的女子,又算得什么。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杨霜岚嘴角露出苦笑。 房门突然被打开,二叔公等一行人走进来,阵仗甚大。 杨霜岚心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岚儿,墨长老那边有了新的决定,要将亲事提前,就在怀左府办了。时间也已定好,明天吉时。” 冰冷的话语,是通知,更是命令。 说罢,二叔公蓦然出手,封住了杨霜岚身上几处要穴,基本丧失了动用武功的可能。 “你们两个,留在房子,好生照顾三小姐。” 那两名婆子,身形矫健,一看就是会家子。说是照顾,其实是监视,不让杨霜岚自杀。 杨霜岚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宿命如索,终不可逃脱。 这一刻,她心若死灰,所有的希望尽皆破灭。 …… 上午两场比试,决出了两名胜者两名败者,胜者争第一第二,败者争第三名。最后的两场比赛,都会在下午进行,其中抢夺探花名次的败者组比赛会率先开打。 时间紧迫,四名年轻俊秀都在抓紧时间进行调息恢复,而之前没有争斗的薛依萱和褚明华两人,也是闭目养神,临场把状态调到巅峰。 至于经历鏖战损耗甚大的梁丘峰和杨武痴,更不用说,将最好的回元丹药服食掉,争分夺秒打坐调息。 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可在场的观众们没有任何人离开,生怕一走开了,位置便被别人占据了去。 “寄海,太师叔不来了吗?” 伍孤梅开口问道。 萧寄海摇了摇头:“不清楚,应该回来吧。” 下午这一场,直接决定谁是第一谁是第二,至关重要,老人不来看,岂不是错过? “那他刚才怎么走了?” “我怎么知道……” 萧寄海一摊手。 虽然一路相伴,历经磨难,辗转了小半个玄黄大陆,但对于这位剑府老人,萧寄海根本琢磨不透。修为境界上的差距,人生历练上的差距,注定了难以深入了解。 冷竹儿忽道:“是不是下午比赛完毕,就可以启程前往那峰了?” 他们万里迢迢而来,和梁丘峰汇合,人是见着了,可剑门还没有一睹真面目,说不期待,那是假的。 对于个人而言,有宗门,才算有基业,有依靠,否则便是无主的游散武者,归属依附感很差。自从剑府覆灭,诸人漂泊在外,真是受够了。 萧寄海微笑着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便可奔赴峰了。说着真是期待,不知被丘锋他们经营得如何。听说那山上,还有一名武王坐镇呢。” 鲁大师的存在,梁丘峰毫无隐瞒。这是意外的惊喜,给予萧寄海等无限想象——鲁大师加上太师叔,可发挥可发展的空间,简直前程似锦。在整体实力上,即使欠缺中层武者,但已超过了原本的剑府。 一言以蔽之,值得期待。 心意沸腾,萧寄海已有些迫不及待,要埋头置身于复兴剑府的事业当中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多久,过了午时。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在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老态龙钟的太师叔慢腾腾地挤了进来。 萧寄海一见,嘴角含笑:就说老人不大可能错过目睹梁丘峰决赛的机会了。 虽然,这一场比试梁丘峰胜出的几率不大。 薛依萱的强大,毋庸置疑,直追大师兄,萧寄海自问,不是对手。有参照,有对比,上午刚苦战一场的梁丘峰想要赢,真得很难。 时辰到,首先进行的是第三名的争夺比赛,杨武痴对褚明华。 上午的时候褚明华识趣自动认输,避免了一战,眼下正是状态饱满的巅峰。换了平时,他自认不可能打得过杨武痴,但此时,却战意腾腾,没有任何胆怯退让的意思。 无论如何,这一战必须要全力以赴,拼到最后。 第三第四,看着只相差一个名次,但实际待遇天差地远,不可相提并论。怀左府俊秀比赛,前三甲才是实打实的荣誉,才能获得丰富的资源奖励。到了第四名,就一落千丈,各种无缘了。 “杨兄,请!” 褚明华摆出阵仗,严阵以待。 杨武痴长斧一晃,说着:“十招,你不败,我认输。” 褚明华一听,一股被轻视的屈辱感萌生,心里想着,就算正常交手,十招自己都能扛过去,何况现在对方损耗了一场的情况下?两个多时辰的休养,就算服食了高品阶丹药,都未必能恢复到鼎盛,当即喝道:“好,在下就接杨兄十招!” 呼! 对面杨武痴不再废话,斧刃划出一片炫目的锋芒,疾斩而至。 褚明华不敢怠慢,绝招尽出:既然杨武痴放话只出十招,他的应对策略已产生改变,不争一时锋芒,只求拖延过关。 杨武痴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上午败给梁丘峰的憋屈怒火腾腾爆发,一招未老,第二招立刻又轰然而出。 铿铿! 轰鸣激越。 褚明华接了两招,感受到阵阵巨力,心中暗生畏惧:不行,不能继续硬碰了,还是迂回游斗吧。 想着,策略又是一变。 然而让其始料不及的是,这一变,使得自己彻底处于下风,左支右绌起来。 “他要输了。” 场下梁丘峰轻轻说着。 其实杨武痴放话说十招,表面听着似乎有点自大,但其实正是他的厉害之处。斧走刚阳,最重气势,自古便有“三板斧”的说法,意思便是说最开始的几下招式,乃是用斧武者的造诣精华所在,顶过了第一批次的狂暴攻击,能适应的话,下面就好打得多了。 故而杨武痴说“十招”,却是瞧破了褚明华的心理破绽,让其产生了投机之心。本来褚明华放手一搏,拼个十几招不成问题,但他心内总想着只要撑过十招便能取胜,在气势上,便丧失了锐气,变得保守起来。 一方狂暴,一方保守,形势大变。 蓬! 褚明华被逼到角落处,再想负隅顽抗已来不及,被一巨斧轰击,直接震出台下,面色惨白。 第六招,就一败涂地。 一刻钟后,本届俊秀比赛最后一场比赛拉开帷幄。 薛依萱对梁丘峰。rs 第三百二十八章:前所未见的决斗 美人如玉。 薛依萱站在台上,清风徐来,吹拂她的衣衫,笑意浅浅,便好像一幅画。怪不得她之前所遇到的几位对手,纷纷不战而输,甘拜下风,恐怕除了实力上的差距外,还有一些额外的因素。 清新脱俗的容貌,加上高人一等的修为。 此女风姿,确实令人心折。 梁丘峰看着,也不禁叫一声“好”。 最后一战,堪称压轴。 本来一方是实力最强劲,最受看客青睐的女子;一方是横空出世,出人意表的黑马,彼此对撞,极抓人眼球,然而前面两场苦战下来,人们对于梁丘峰的实力剩下几分颇为怀疑。 尤其是禁术方面的使用。 虽然梁丘峰那门不知名的禁术甚为了得,爆发出来的能量不仅仅翻倍,而且有三倍以上的效果,但一而再地使用,无疑对于身体上的负荷也是很大。 这样的状态之下,能与薛依萱一战? “梁师弟,这一战对你不公平。” 首先开口的是薛依萱。 “师弟”“师兄”诸如此类的称呼,原本用于宗门内部,但拓展开来,许多武者,特别是一见如故的武者之间,也常用这些叫法,能拉近些距离,增添亲切感。 梁丘峰淡然回答:“规则如此,没甚公不公平的,请师姐出招吧。” 薛依萱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笑意流溢:“既然这样,便讨教师弟的剑法了。” 客客气气说罢,长剑亮出,斜斜挑来。 梁丘峰眉头一皱,对方这一剑固然看着奥妙,但其中蕴含的真气明显偏弱,虚得很。 何故? 故意落圈套吗?而或,只是起手式般的试探? 他无暇多想,伤情剑出鞘,谨慎地见招拆招。 很快,数招之后梁丘峰心中肯定,薛依萱的剑法中真得将真气收敛住了,只表现出招式来。 众所周知,武道一途,不管什么兵器用法,如果没有雄浑的真气灌注,便等于是huā架子。huā架子耍得再眼huā缭乱,当遇到强劲对手时,也会被轻而易举的破去。 在低阶武者的对拼中,也许繁琐巧妙的招数能占据一定优势,但在高阶武者眼内,却浑然不同,有了新的领悟——绚烂之极归于平淡。也就是老生常谈的“返璞归真”将复杂的事物简单化,最后形成法则。 因此,实力超群的大能门举手投足间,都是劲爆无匹,随便一拳轰出,一剑刺来,都能产生惊人的效果,哪里还需要多少变化?到这个层面,变化往往还会成为形式上的累赘。 梁丘峰自认自己远未达到这般境界,可在《永字八剑》的浸淫中,也是越来越觉得流于形式的弊端。 他能有此等领悟,不信薛依萱没有。 难道是 一个大胆的猜测掠上心头。 “薛师姐,你是想和我纯比剑法?” 薛依萱呵呵一笑,笑声如铃:“聪明。” 一路来,她对于梁丘峰就显得颇为关注,而看重的方面不是禁术,不是黑马本色,而是梁丘峰的剑法。 同为剑客,薛依萱目光独到,隐隐察觉到梁丘峰剑法中的某些玄虚之处,大感好奇。 梁丘峰的出身来历,早不是秘密,所以很多人心目中都觉得他的剑法肯定源自终南剑府的传承,才有这般沉稳大气的章度。终南剑府固然没落多年,但始终是立足千年的宗门,底蕴在那。 当底蕴没有被子弟发掘,取得传承,自是一无是处,可若有某个天才弟子应运而生,那就不同了,底蕴可获得发扬光大的契机。 其实这些猜想,倒八九不离十,梁丘峰确实是获得了《剑心雕龙》的传承,才能走到如今。 不过此门剑道自从张祖师仙逝而消失于世间,几乎没有什么人见过了,尤其是年轻一辈,更是无人得悉。 因此薛依萱见到梁丘峰施展出的《永字八剑》,便见猎心喜地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她并不是认为《永字八剑》胜过自己的《鱼龙九变》,只是觉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要是能揣摩一二真意,或者能让自己取得领悟,突破瓶颈。加上不愿意胜之不武,便干脆换一种比赛方式—— 不比实力,只比剑法。 “好,那我们就比剑法。” 梁丘峰也不多说,难得有个切磋机会,胡思乱想反而矫情。 唰唰! 永字八剑,全面开动。 台上剑来剑往,看着打得热闹,可观众们很快就瞧出了端倪,看呆了眼。 一边剑法百变,如同美人绣huā,赏心悦目;一边剑法质朴,简单却有另一番韵味,相当不错。 问题在于,两把剑你耍你的,他插他的,每当两者要交集磕碰的时候就一触即分,化作无形。 这,这个真得是俊秀比赛的决赛决斗?怎么看着像两个师姐弟在玩内部剑法交流呢? 还越玩越有默契来着 天呀。 不但看场上的人们傻了眼,贵宾席上也是一片哗然,不少目光纷纷瞄向九秋。 九秋干咳一声:“哼。” 心里也有些纳闷:萱儿这是搞哪样? 她之前赏识梁丘峰,有意吸纳对方进鱼龙宗,然而后来又改变了想法。 可这些,都不曾跟薛依萱提及,以免影响她的态度。可现在看来,薛依萱自有主见,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与梁丘峰比剑法,而不是比实力。对于名次胜负,可以说已经看得很淡了。 一场没有任何火药味的决赛,一场纯粹以切磋为目的的决斗,观众们怎么会看得爽? 然而其中,也有些修炼剑道的武者看得津津有味,其中包括古承阳。他目不转睛,将台上两人剑法来往等诸多应对变化尽收眼底,要烙印到脑海里去。只可惜当下一个回合,当新的变化萌生,而或想回味先前的招式时,却猛地发现,那原本以为记得很牢固的景象一片模糊,支离破碎的,勾勒不起来了。 “这,就是意境吗?” 古承阳喃喃道。 意境之变,水月镜huā,乍看清晰,实则虚无缥缈,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他只得努力记住,努力体会,只要领略其中一两分,便能有莫大好处。 一刻钟后,台上两人剑舞突然一变,气势变得凌厉起来,速度猛地提升,只是相互之间,依然点到即止,精彩之余,始终没有那种拼斗得你死我活的激烈热闹。 铿! 两把长剑终于发生交集,发出长鸣,颤音不止。 也就是这一次,却给全场比赛画上休止符。 梁丘峰徐徐收剑回鞘,抱拳道:“多谢薛师姐。” 翻身下台。 薛依萱微微一笑,随即若有所思起来,浑然不在意那裁判宣布她获胜的结果,心内一个声音在轻轻地说:也许该说谢谢的,是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奖励 “这,这就结束了?” 台下,张江山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修为太低,比古承阳差了一筹,连剑道的边都摸不着。先前所看,就是见到梁丘峰和薛依萱在台上各舞各的剑,耍得眼花缭乱而已,与预期中的决斗风马牛不相及,就算现在,都还有点搞不清楚谁胜谁负。 “丘锋,这个,谁得了第一?” 梁丘峰淡然一笑:“你说呢?我先下来,自然是输了。” 坦诚承认。 张江山“啊”了声,反而感到意外:“可你明明不是还有很多绝招没有用出来吗?” 在胖子印象中,之前梁丘峰一路晋级,总是坚忍不拔,表现出人意表,往往当别人认定他会输的时候却上演绝地反击,反败为胜。可当来到了最为重要的决赛,却轻描淡写地耍了一通剑,然后下来说输了。 根本不是那回事嘛。 梁丘峰瞥了仍在台上的薛依萱一眼,慢慢道:“我现在的确打不过她……” 无论修为境界,还是功法造诣,彼此都存在一定的差距。或许拼尽全力,可以给予对方创伤,但最后的失败依然不可避免。 但那又何苦? 况且薛依萱主动提出只比剑法,不比实力,就是卖了个好。 失败,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梁丘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心头放下了一块无形的石头,变得轻松——多年以来,自己就像一根永远绷紧的弓弦,鞭策着奋发前进。不过有时候过犹不及,不经意间反而造成一些负面影响,让心境出现破绽。 至此,本届怀左府俊秀比赛落下帷幕,三甲决出,分别为薛依萱、梁丘峰、和杨武痴。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三人将代表怀左府奔赴唐王朝国都参加全国级的精英比赛。 日期行程也已定下,三个月后。 名次决出,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嘉奖了。由知府大人主持,第三名以外,前五十的俊秀都能获得一份嘉奖,只是他们所能获得的资源奖励和前三甲根本没得比。 前三甲,第一名的薛依萱获得五窍会神丹一瓶共十粒,外加极品宝器一件。她挑选的是一套锦绣山河衣,属于软甲类,用九种上佳丝料编织而成,柔软无比,轻盈如羽。 武器装备,其中防御类的物件更为难得,价值跃然同阶之上。 至于五窍的会神丹,更非凡品。丹药上开出五窍,属于中上的品质。这会神丹服食之,能温养精魂,使之壮大,效果颇为显著。 这般一粒丹药放在市面上,拍卖的时候往往都会排到最后去,成为压轴,价格更是极高。 一次奖励就是十粒,让人眼红无比。 第二名的奖励稍次些,会神丹七粒,极品宝器一件,但没有选择权,属于固定的一把长剑。 剑名“弘光”,长四尺两寸,算是真正的长剑了。剑鞘为三尾凶鳄皮制成,坚韧精美。 拿到剑后,拔鞘一观,锋芒毕露,见到剑刃通体还铭刻着无数符文,如同水波流溢,彰显一股神秘感。 好剑。 铿的,将剑刃推回鞘中。 梁丘峰心中另有计算,他已经有了开锋的伤情剑,根本用不着这把“弘光”,倒可以将其送人。 会神丹却是用得着的好东西,近期他一直在苦心孤诣地炼化异种剑意,虽然有《剑心雕龙》镇压住泥丸宫,但还是常常感到力不从心,精神困乏。有会神丹后,困境将能得到解决,在炼化剑意的时候,吃丹药辅助,可以大幅度提高忍耐性。 持之以恒,成功将更进一步。 拿着七粒会神丹,梁丘峰脑海浮现出了未来修炼计划的雏形。 最后探花杨武痴,他的奖励又降了一个层次,会神丹只得五粒,装备变成上品宝器一件,但拥有选择权。其在给出来的列表中沉吟片刻,最后挑选的也是一件甲胄。 比赛打完了,奖励领完了,知府大人中气十足地宣布本届俊秀比赛结束,所有人开始散去。 尘埃落定,曲终人散。只有三甲人选被知府大人特地留下来,叫上贵宾席说话。 此时贵宾席上的人数稀稀落落,不少宗门势力的代表都提前走了,包含三大家族的族长。显然,他们很不乐意看到梁丘峰风光得意的场景。至于打马虎眼,放狠话这些小手段,对于他们这个身份来说,毫无必要,反而显得失态了。 振远商行的行长杨五兴却在,他就是杨霜岚的父亲。 梁丘峰走上来的时候,感受到两道特别的目光,转眼看去,恰与杨五兴的眼神相对。 “此子能获得第二名,果然有可取之处。岚儿之言,倒不至于虚妄……只是,始终欠缺一份过硬的背景,潜龙缺水啊……” 杨霜岚的亲事是早定下了,而且根据墨雄于的要求,明天便会举行。故而就算梁丘峰的表现优异,但也不可能让杨五兴改变主意了。 知府大人留下三甲俊秀,其实就是说些勉励的套话,以及说一说三个月后全国性精英赛的事。 此事关乎怀左府政绩,他自然要点一点。 唐王朝各个郡府,怀左府的实力一直位于中下游,相对落后。这知府大人做梦都想哪一届能涌现出新的天才来,以正声名。只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真正的天才哪里会那么容易培养得出来。 本届俊秀比赛,虽然冒出了诸如梁丘峰周幽怀等新面孔,无奈实力也不拔尖,周幽怀进不得三甲,而梁丘峰也是毫无悬念地败在薛依萱手下。以这样的实力参加王朝精英赛,成绩堪忧。 忧虑归忧虑,勉励之言不可少。 一刻钟后,该说的都说完了,才示意三人散去。 目送梁丘峰走远,知府大人原本的一些话硬是没说出口。皆因他看见九秋根本没有开口吸纳梁丘峰的意思,也就意味着鱼龙宗并没有看中此子。 知府大人也不知道为何九秋改变了主意,但这个改变,同时改变了许多原定的事情。 “罢了,虽然年轻,但他毕竟也是一派掌门,很多东西想必早已心中有数。此次劫数,能过方显真章。” 梁丘峰下去与张江山古承阳两人汇合。 胖子问:“丘锋,我们什么时候回宗门?” 梁丘峰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回答:“不急,先回客栈与太师叔他们汇合再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想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张江山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不由双手握起拳头。rs 第三百三十章:求救 (特别感谢一位书友“悟与信”,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南朝写聊斋的时候,便看到你的一直到现在的新书——最重要的是不管风吹雨打,不管更不更新,每天都有这么一份打赏在。这样的坚持,持之以恒,实在让南朝汗颜。因此,要在这里特别说一声,谢谢!) 返回客栈的路上,吸引到无数注视目光,议论声一片。对这些,三人已经习以为常。 迈进客栈大门,见里面早已坐得满满当当的人。径直上楼回房间,梁丘峰抬头便见到周幽怀。 “怎么?有决定了吧。” 周幽怀显然也看了今天的最终决赛,其在剑道上浸yin不浅,有了几分火候,自然看出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点一点头,沉声道:“我答应你的要求,加入终南剑门。” 梁丘峰微笑着伸出手去:“欢迎。” 略一迟滞,周幽怀有点生硬地伸出手来与他相握,似乎颇不习惯的样子。 梁丘峰笑着道:“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剑门长老了。至于具体职务,等回到峰后再行安排。” “嗯……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修炼。”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开。 张江山搔搔头,嘀咕道:“没想到他会同意……其实以他的天赋,加入高级宗门不好?” 梁丘峰眉一挑:“你的意思是认为我也应该选择加入高级宗门?” 胖子吓一跳,忙摆手道:“冤枉。”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周幽怀之所以选择加入终南剑门,自有考虑道理。这个时候加入大宗门,就算修为不俗,还有天赋,进入便能当内门弟子,但多半属于“待考核”的份,要完成许多考验任务,经过重重历练,才能获得上位者的信任。 而对于周幽怀而言,他本身掌握有家传绝学,对于功法需求不是那么迫切;如此,不如加入终南剑门,直接便当长老,来得更好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更是在于其对剑门看好,或者说对梁丘峰看好。加入团队里来,能从低微打拼起,创下一份辉煌基业。 换句话说,就是一种打江山的热血和激情。 年轻的人,心底里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一份热枕渴望。 想当初,张江山他们跟随梁丘峰南下,或多或少,都是这么想的。 不管如何,周幽怀同意加入剑门,成为长老,等于是平添了一份力量。人进来了,武学《金蛇软件七十二诀》同样将成为峰武库中的一笔宝贵财富,会被列为传承。 梁丘峰早已决定,回到峰后,马上进行武学库的建设。原本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难题,由于汇合了萧寄海诸人,间接得到了剑府的资源传承,难题便迎刃而解。 有了资源,还有了新增力量,一些本来难以实现的被卡住的问题,都会得到完善的解决。 毫无疑问,剑门将要冲破瓶颈,全面跃然上一个台阶。 梁丘峰第一时间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先去拜访太师叔。 老人正在打坐调息,梁丘峰便侍立一旁,静静等待。 过不多久,萧寄海等人都进来了。 一刻钟后,老人调息完毕,口微微一张,吐出一口浊气。 这气浑浊,箭一般射出,直达尺余远,打得空气都发出一阵颤音。 梁丘峰看着眼神一亮:就凭着一手,便足以证明太师叔宝刀未老。 老人睁开眼,缓缓道:“你们都来了。” 旁边冷竹儿赶紧过来,端着一碗药。 药汤呈淡黄色,浓稠如汁,半点波纹不生,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气息,芬香中隐隐带着一股甘甜味。 梁丘峰问过,此为“八宝养神汤”,用八种上了年份的珍贵药材熬制而成,对陈年旧伤有疗效。 自从荒洲遭遇伏击,一路逃亡,冷竹儿便负责每天熬这药给老人服食。 药汤耗费不菲,每天支出就是一大笔,若非遁逃之际几乎带上了整个剑府的资源传承,只怕难以支撑到现在。即使如此,如今也是近于山穷水尽了,除了具备传承性的剑题武学,其他消耗性的财产快要变卖一空。 慢慢喝了药,老人又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他不开口,其他人皆面面相觑。 片刻,老人忽然说着:“丘锋,你怎么不说话?” 梁丘峰呀了声,不明所以。 就听太师叔继续说道:“现在你是掌门人,剑门上下事宜你说了算。所以有什么想法决策,直接说便是。” 梁丘峰面色一紧,没有遇到太师叔萧寄海之前,他说一不二,带领剑门发展前进,可当与老一辈相逢,就有些下意识地把决策权交出去了。觉得自己毕竟年轻,经验欠缺。 萧寄海附和道:“不错,丘锋,你才是掌门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梁丘峰吸一口气:“嗯,我是这么安排的。今天时候不早了,所以多休息一晚,明天早上离开怀左府,返回峰。” 伍孤梅笑着说:“挺好的。” 梁丘峰又道:“只是怀左府的情况有些复杂,一些矛盾事宜我之前也说过了,只怕这一趟回程,不会平安。故而在这里,我事先提个醒,大家要做好准备。” 闻言太师叔森然道:“让他们来吧,老头子我养息多日,骨头都锈了,正好动一动,磨一磨。” 这句话等于定了基调。 作为团队中实力最高的人,老人等闲不发话,发话一定便是定论。有老武王在,就算苏家墨雄于他们要搞什么动作,己方都拥有应对的底气。 其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多久,各人相继离开。 梁丘峰刚回到房间门外,对面一人走来,身形蹊跷。 梁丘峰马上认出,对方一副小厮打扮,明显是男扮女装。 “见过梁掌门,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信。” 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怕被其他人听到一样。 梁丘峰微一沉吟,接过那张已被捏成一小团的纸团,打开,看见上面字迹缭乱地写着两个字: “救我。” 字色殷红,是用鲜血写成,而且写得很潦草,明显是在仓促之间写出来的。 看了之后,梁丘峰将纸条揉成一团,消弭在手中。 那小厮不再说话,低着头,走了过去。只是走出数步后,忍不住回头瞥望一眼,心中一声叹息:小姐,奴婢所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只是看样子,梁掌门就算看到了你的求救血书,恐怕也不会出手的……rs 第三百三十一章:最后的希望 (13号又要去广州参加作协的一个调研会……本想做火车去的,就爆出新闻广州火车站砍人,好吓人的说……) 这一夜,怀左府成为真正的不夜城。刚落下帷幕的俊秀比赛制造出无数话题,足够让人们彻夜谈论不休,而从各地赶来参加比赛以及观看比赛的人,今夜之后,明天便将各奔东西。 城府之内,大大小小的酒馆酒楼都是人满为患,推杯换盏,声浪如潮。 有人欢乐有人忧,有人豪迈有人谋,尽收敛于灯火之下。 梁丘峰所在的客栈显得相对安静,子时过后,人声消沉了下去,开始作息。 不过对于大部分武者而言,这个时候却是最适合进行日常功课,运转周天的时刻。 梁丘峰自是没有睡,但也没有吐纳,而是静坐于床前,望着窗外。 见一弯明月挂于夜空,散发出清冷的光辉。周围点缀着粒粒星子,光华熠熠。星月如画,思绪若潮,他想起许多往事。 六耳躺在桌面,双臂枕头,翘着二郎腿,样子有点滑稽。 笃! 一声轻轻的敲击,梁丘峰手指落在桌子上。 仿若信号,六耳登时跳起,双目一睁,有妖艳的红芒闪烁,光芒中隐隐流露出一股肆虐的霸道气势。 它虽然没有变身,但表现出来的东西已截然不同。 梁丘峰看着它,微微一笑:“去吧,该开工了。” “吱吱!” 小家伙点头,随即做个手势,那意思是说一定会成功,叫他放心即可。 “好。” 嗖! 一道灵敏的影子朝着窗外飞遁而去。消失不见。 房间重新陷入沉静,半饷,梁丘峰才幽幽一叹,喃喃道:“是对?还是错?何必分错对?我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 城北,一间清幽别院中。灯火不灭,两人坐在院中说话,一个是墨雄于,另一个是名身材高大的老者,须发皆白,然而面上皮肤红润如孩童,十分精神。他气息隐匿,好像是个普通人。 墨雄于可不是这么认为,坐在老者对面。感觉面对一座高山,一片汪洋,如渊如海,是以一向桀骜的他,此刻都不敢放肆。 古长老,赤阳宗的实权人物,武王三段的大能。 不远万里奔赴唐王朝,墨雄于自是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娶杨霜岚。像他这般的人物。实力强横,阅女多矣。千百计数,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杨霜岚虽然容貌出色,但还不足以让墨雄于这般。 其实前来唐王朝,本就是赤阳宗早有计划的一项事宜,要拓展势力,适宜的话。设立分部。 宗门力量,有所图有野心,便不可能偏居一隅,必须走出去,才能不断壮大。 故而这次远行。古长老才是话事人。怀左府只是他们来唐王朝勘察的第一站,不久后还会到其他郡府去的。若非适逢俊秀比赛举行,两人可能都早就离开了。 “雄于,明天亲事快些办妥,早日去三湘府吧。” 古长老淡然开口。 墨雄于赶紧回答:“没问题,呵呵,我会直接进洞房的,搞完就走。” 这话说得粗俗。 古长老了解他脾性,不以为意,又问:“另外,你说的那些过节……现在对方成为俊秀比赛前三甲的选手,你要如何解决?” 晋身三甲,将代表怀左府参加全国性精英赛,身份有所不同了。最起码,官方方面不会袖手不理。 墨雄于冷笑道:“既然苏家小子窝囊,办不好,只得我亲自出手了。” “哦?” 古长老不置可否。 墨雄于继续说着:“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那小子肯定会启程返回神笔峰,一路上路途遥遥,大把机会。” 古长老自是明白他的打算,微微点头:“你莫要大意,干净利索办完了就回来吧。” 墨雄于咧嘴一笑:“那是当然,如果时辰早的话,正好能赶回洞房呢。” 古长老不再多说。 关于梁丘峰的背景,墨雄于早已调查清楚,三个人,实力低微得完全构不成威胁。不过近日有苏家眼线汇报,说客栈中梁丘峰似乎与故人相遇,多了几位伙伴。 不过那几个人,一个糟老头子,一个瞎女人,一个断臂……反正一句话形容:“老弱病残”,最强的不过气道中段,而且一看就是大打折扣的。这样的阵容,就算人多,也不被墨雄于放在眼里。 根据最新消息,周幽怀同意加入终南剑门了,明天应该会加入队伍,一同回神笔峰。 但这一些,对墨雄于几乎构不成威胁。境界实力上的超越,对手多几个人也是送菜的。 作为外来人,既有宗门支撑,身边又有武王坐镇,他一向都以过江龙自居。如果对付的目标实力不俗的话,或者有些棘手,可梁丘峰这一批,实在算不得什么。 夜,更深了。 …… 振远商行,别院夜沉沉,这时候,只剩得几盏长明灯亮着。 杨霜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白天的时候,她找着一个机会,终于将血书送出,然而血书能否到梁丘峰手上,又能产生多少效果,她一点底都没有。 所有一切,只是溺水者所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罢了。 明天…… 也许已经是明天了,看时辰,距离天亮只得两个多时辰。黎明之后,她的人生将被彻底毁掉…… 最后的希望,便是这一夜。 皆因明天,亲事正式举行,强者云集,就算梁丘峰有三头六臂,都不可能闯得进来,更不可能当众抢亲什么的,那简直和送死没任何区别。 时间一点点流逝,记不得翻了多少次身,没有任何动静发生。 杨霜岚一颗心渐渐掉落,直掉到无底深渊去。 所谓希望,原来竟是这般脆弱,譬如泡影,风轻轻一吹都会支离破碎。 黑夜中,苦涩的笑容在嘴角绽放。 这个时辰,还不见任何动静,梁丘峰那边多半不会出手了。其实就算出手,又能如何?商行内戒卫森然,他能做到的事情真不多。 “我不怨恨,因为换了我,也不会丧失理智地付出。毕竟你我,只是泛泛之交罢了。” 杨霜岚忽地坐起来,静静地等待宿命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鸡鸣声起,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天亮了。 一刻钟后,杨家家主进来,看着杨霜岚,忽然开口说着:“天亮城门开,有人看到梁丘峰一行人第一时间便出城而去,返回神笔峰了。” 闻讯,杨霜岚无力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缓缓躺下。 毫无悬念,一切都结束了。(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三十二章:追击 晨曦微微。 怀左府城门大开,一众急着出城的人们蜂拥而去,各奔东西。人群中,梁丘峰一行人颇为引人瞩目。 顶着俊秀比赛前三甲光环,梁丘峰已声名在外。在擂台上,其表现不可谓不优秀,剑道绝学、神秘剑器、还有禁术等,都足以引起热门话题。眼热者多矣,暗中盯梢的不知几许。 梁丘峰等人赶早第一时间出城,行色匆匆,在有心人眼中,便成为一种信号。说得难听点,便是趁机遁走,返回峰了。 只是来时容易回时难,恐怕有波折。 其实知府大人早有预料,曾与梁丘峰提及,是否要申请官府护卫,不过一番好意,竟被梁丘峰拒绝了,这让知府大人感到诧异,不明所以。 官府护卫,整整一队十二人,也许个体实力不算顶尖,但结合成阵,亦为强横。再说队伍代表着官府之威,具备非同小可的威慑力。等闲人想要杀人越货,都得掂量掂量。 不过既然梁丘峰明言不需要,知府大人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尽管由他去。 这个消息传出,着实让很多人感到难以理解。 得得得! 八匹快马驰骋在官道上,席卷起一阵风尘。 半个时辰后,距离怀左府已远,道路上行人减少。 梁丘峰忽地勒住马屁,指着前面路边一间茶铺道:“我们去那喝杯茶,解解乏吧。” 萧寄海等人自无意见,策马过去,纷纷下马进入。 早晨光阴,茶馆内别无客人,空荡荡的。 八个人,坐了一大桌。 很快,店小二提着个大铜壶过来上茶,往每一个杯子中倾注上浅黄色的茶水,茶水中可见些茶叶子在微微飘浮荡漾。 梁丘峰举起杯子放到唇边,并不喝,鼻子一嗅,猛地将杯子一掷,喝道:“动手!” 唰唰唰! 剑光缭绕,七支剑铿然出鞘。其中萧寄海和古承阳身形闪动,抢入柜台那边,长剑直刺,攻击那老板和三个小二。 那老板本来坐着,见机极快,一拍桌子,骂咧咧道:“他祖母的,我就知道这计太露骨,成不了事,白白浪费功夫。” 亮出一把长刀,慌忙招架。 一名小二反应慢了一点,被古承阳一剑刺入肋下,带出一股鲜血,不甘地倒了下去。 哗啦啦,茶馆四周劲风轰击,起码十多道身影围杀而至。看装束武器,显得颇为松散,个个脸上,还蒙着面巾。 梁丘峰嘿嘿冷笑:“就凭你们?” 伤情剑划出弧线,杀进人群中。 周幽怀也不迟疑,软剑抖出,与梁丘峰并肩子上。 张江山有点哆嗦,仗剑守在太师叔和伍孤梅身边,对另一侧的冷竹儿道:“冷师姐,不用担心,丘锋他们能搞定。” 冷竹儿轻轻“嗯”了声。 “先杀那老弱病残的。” 人群中有人大声喝道,随即两三人舞动兵器,朝着这边扑来。 胖子不禁捏了把汗,他可是还没有迈入气道层面的武者,虽然敌人也强不到哪里去,可碾死他还是轻而易举的。 “滚!” 本来坐着的伍孤梅冷声喝道,剑光蓬发,激发出六道宛如实质的剑气,将两名敌人逼退。其中一个修为稍弱的,被一道剑光刺中,当即受伤。 她虽然瞎了眼,但以前毕竟是气道六段的实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战力更是不俗。 伍孤梅出手,冷竹儿也不闲着,断了一臂,但和古承阳一样,并未丧失武道信念,苦练独臂剑法,倒也有几分成就。这时候固然难以杀敌,但自保不成问题。 两人出剑,张江山压力一空,和依然坐着的太师叔便成为场中仅有不用动手的人了。 敌人来势汹汹,人数不少,但明显是乌合之众,属于临时聚集起来的一伙人。被梁丘峰几个如下山猛虎地一冲,很快便变得七零八散,溃不成军。一刻钟后,战斗结束,留下五六具尸体后,其他人见不对路,一哄而散。 梁丘峰他们没有追,留在一片狼藉的茶馆内。 萧寄海往地上啐一口:“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 张江山应和道:“可不是,真当咱们是任人拿捏的面人了,不知死活。” 经这一阵,梁丘峰也觉得有点搞笑:“走吧。” 来到外面,却看到马匹都被杀死了,尸体横陈。没了马代步,只能施展轻功步行。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为了保持战力,自是不可能赶得太快,徐徐而行。 又走了一刻钟时间,前面地形一变,官道由大转小,两边荒芜起来,山林密布。 领先的梁丘峰猛地一停步,回首对着后面叫道:“阁下跟了那么久,还不现身?” 诸人闻言,纷纷出剑摆出防御的阵势。 只是没有人出现,也无人回应。 梁丘峰沉声道:“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墨雄于墨长老吧。鬼鬼祟祟,无端惹人嗤笑。” “哈哈!” 长笑声起,墨雄于踏步而出,目光灼灼:“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梁丘峰晒然道:“其实我是猜的。” “什么?” 墨雄于眼眸寒芒一闪,肃杀气势蓬生。梁丘峰这个回答,让他大感不爽:“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杀你?” 梁丘峰一摊手:“那是当然,否则怎么会拒绝官府护卫?有些事情需要一次性解决,就不应该让外人在场。” 闻言,墨雄于一怔,有些意外地打量着他:“如此说来,你是故意引我上钩的?” “我想着,只要你死了,城中的亲事也就不必举行了。” 梁丘峰不再遮掩。 旁边周幽怀瞧破墨雄于的修为境界,却不禁暗自苦笑。梁丘峰还真是无法安生的主,招惹的对头一波比一波厉害,自己同意加入终南剑门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罢了,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好随意反悔,做那首鼠两端的小人。听梁丘峰的口气,信心满满的,也许会有转机。只不明白,他的信心从何而来,从现在的阵容上看,己方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实力超然的敌人,却难以发挥出人数的优势。 毕竟彼此实力差距那么多,很容易便会被秒杀掉的。 墨雄于咦了声,桀桀笑道:“说得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就凭你们?” “就凭我们!” 梁丘峰的回答斩钉切铁。 “废话少说,让我送你们全部下地狱吧。” 先前一波围攻,墨雄于便在暗处观望,他是担心梁丘峰会另外有什么后招手段,因此按耐不动。经过一番观察,自问对于梁丘峰一行人已有足够了解,便不再犹豫。先前就算梁丘峰不叫喊,他差不多都会现身了。 一路尾随,便是为了杀人。 人已在,己已在,开杀吧。rs 补个假!! 这次广州参加作协会议,是南朝的第一次。结果过程出现了一些不可预料的情况,折腾得够呛,没有办法更新,深感抱歉,后天回去会尽量补回来的…… 希望接下来的事情能顺利点吧,呜呜。rs2 第三百三十三章:要命的咳嗽声 (回来了,会尽力补会的。) 墨雄于暴起,第一目标便是梁丘峰。他一路尾随而至,为的正是取其首级。而且对于此子,内心总是莫名有一点忌讳,虽然觉得对方不可能再翻起什么风浪,但夜长梦多,还是斩杀了事,最为利索。 一出手,便是奋力一击,真气鼓荡,凝聚起来,隐隐形成质状——当真气化元,有形有质,可是武王境界的显著标志。 墨雄于虽然没有达到那等境界,但无疑已有几分靠近。 见到如此雄厚凶猛的攻击,周幽怀面色大变。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固然性格孤傲,可自认根本接不住这一招。 那么梁丘峰呢? 其虽然比自己强上一筹,然而也很难接得住墨雄于的攻击,至于其他人,萧寄海和伍孤梅修为境界勉强靠点边,但真实战力如何,实在让人担忧。 “难不成刚加入剑门,就得团灭交代于此了?” 念头刚掠过,那边梁丘峰已经轰然出剑,最为保险的“横剑式”使出。 轰! 巨大的轰击声。 在多双关注的目光视线中,梁丘峰的身体如同失控的落叶,往后面甩出五六丈远,腾腾腾的才勉强站住。时红时白的脸色,反映出他经脉气血紊乱的状况,肯定非常糟糕,就差吐血了。 一合之地。 不出意料却还是让人揪心。 一击之后,对于梁丘峰的实力有了基本把握,墨雄于心中大定,狞笑着说:“说实话,你能挡住我一击,真是让我感到惊诧,不管你是仗着剑法微妙,还是自身确实拥有惊人的潜力,都足以自傲。只可惜,你的成长之路到此为止了。” 说罢,再度出手,这一次,气势攀升,比第一击提升了一成。倒不是他特意为之,而是武者调用丹田真气,很难做到一下子便倾尽全力,必须经过一些酝酿才行。 这个情况,和招式运用有着很大的关系。 “不好。” 周幽怀差点惊呼出声。 墨雄于第一击将梁丘峰打出几丈远,差点吐血,那第二次如何还能抗衡?看来没法了,眼下唯一之计,便是大家并肩子上,用人数优势来弥补差距,看能否有转机。 不过顾盼之际,其他人都是拉开,并无出手相助的意思。 他忍不住,高声喊道:“你们还等什么?莫非还要与他讲规矩不成?” 张江山咧嘴一笑:“着什么急,轮不到你我。” 周幽怀疑惑间,突然听闻一声咳嗽。 这咳嗽声突如其来地在耳边响起,听着毫无奇怪,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咳嗽声,有气无力的样子。 “咦?” 处于攻击状态下的墨雄于自是也听到了咳嗽声,却好像在耳边——不,是耳洞里头猛地炸响一记雷。 蓬的。 他心头大震,经脉中的真气运行轨迹情不自禁便发生紊乱。气息一乱,武技的使用登时乱了章法。 如斯情况,好像是刚学武功,使用掌握做不到灵活自如初级武者那样。现在发生在墨雄于身上,简直不可想象。 一瞬间的破绽,梁丘峰即刻捕捉到了,踏前一步,一剑刺出。 剑锋凛然,墨雄于吃了一惊,赶紧让心神贯注,重新梳理好真气,不求攻击了,飞快后退。 嗤! 伤情剑的轨迹犀利而直接,剑光之下,飘落一片碎布。 那是墨雄于身上的衣料。 “什么?” 刹那间,周幽怀完全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梁丘峰便反转劣势,刺烂了墨雄于的衣衫。 咳咳…… 一边的老人仿若受到了早晨凉风的侵蚀,又经受了先前众敌袭击的惊吓,连续地咳嗽起来,咳嗽得很厉害,一手捂着嘴巴,腰都有点弯曲了下去。 听着这咳嗽声,周幽怀都替老人感到难过。可他意料不到的是,当咳嗽声落入墨雄于的耳朵中,一声声,丝毫不亚于九天之上的雷鸣。 雷鸣轰耳,声音宏大而威严。 轰轰轰! 震得几乎失去了听觉,感觉耳膜都要破碎开来。更要命的是这些轰击声几无抵御的余地,从耳朵发作,一直转进脑海,掀起一阵狂风巨浪;钻进全身经脉,使得本来有序的真气像那被掀动的水波,狂暴而不受控制。 武者一身,性命攸关的便是真气。真气稀薄,发挥不出威力;当真气失控,更加严重,等于人都要被废掉。 墨雄于大骇,全身汗毛倒竖。他经历无数,但未曾遇到过这般鬼魅的情况。仓促间容不得他思考,眼前锋芒如电,梁丘峰的剑锋又刺到了。 “呔!” 猛地一咬舌尖,让巨大的痛苦刺激心神,终于恢复短暂的清明,身形急速后退。 这时候,他不再想杀人什么的,只想着能全身而退,活着回到怀左府,就求神拜佛。 咳…… 又是一次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墨雄于如受重击,腾跃到半空的身形猛地一滞,中了定身法般,非常的古怪。 唰! 梁丘峰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机会,人剑合一,下一刻,一蓬鲜血在墨雄于僵硬的身体上飙起,恍若一朵盛放的血花,鲜艳夺目。 墨雄于跌跌撞撞的落在地上,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看着那个在旁边苟延残喘的老人。 老人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真气流动。 然而墨雄于真真切切地明白到,自己阴沟里翻船的根源就在于对方那病态的咳嗽声中—— 每一声咳嗽,声波内蕴含的真气简直比雷电还要暴虐汹涌。 以气传声,声波澎湃,这可是武王级别的强者才能表现出来的杀伤威力。 难道这老家伙竟然是…… 胸口剧痛涌上,意识慢慢变得模糊,墨雄于指着老人,喝着:“你!” 一个字耗尽最后的生机,仰天便倒了下去。 老人摇摇头,叹了口气:“老了,不中用了。” 又低声咳嗽着。 “太师叔保重身体。” 萧寄海走上来关切说着。 冷竹儿乖巧地轻轻替老人捶背顺气。 “这,这个……” 周幽怀此刻有几分明白个中关窍了,墨雄于的死,不是死在梁丘峰剑下,而是死在老人的咳嗽声中。 何等恐怖的威力? 那老人岂不是…… 周幽怀咕声吞口口水。 他选择加入终南剑门,除了想跟梁丘峰印证剑道外,还有对这个宗门的未来前景比较看好,另外一个原因,自是鲁大师的存在。有一位武王坐镇的宗门,意义截然不同。 那么,有两位武王的宗门呢? 周幽怀忽地有点庆幸,自己选择对了。rs 第三百三十四章:解决 墨雄于一死,张江山立刻奔上前去,干净利索地处理尸体,收割战利品。 梁丘峰说着:“走吧,返回神笔峰。据我所知,墨雄于并非孤身一人,他身后还有一个赤阳宗的大长老在,是武王。” 武者圈子错综复杂,关系网一大张,经常是杀了儿子来老子,杀了徒弟来师傅,至于表哥表姐之类的,更是不胜枚举,故而俗话常说:杀不完的仇人头,解不尽的恩与怨。 对于墨雄于背后的依仗,梁丘峰早调查清楚。对方虽然背井离乡,远离赤阳宗,但身边有武王级别的大长老在,不容小视。 威慑是威慑,梁丘峰也不会因此而畏手畏脚,既然送上门来,杀便杀了,绝没有半点情面。 杀了墨雄于,既能解决一个后患,同时也算是帮杨霜岚解围。人都死了,闹将开来,振远商行那边如何还能逼杨霜岚出嫁? 说白了,其实墨雄于之所以点名要娶杨霜岚,不过是单纯的发泄罢了,和主要的事宜关系不大。 若果那位古长老寻上门来,己方有太师叔和鲁大师在,却也不怕,反正都占了理。 墨雄于身上携带物品甚丰,百宝囊中装得满满当当的,看上去,宛如一个小宝库。 张江山搜刮完毕,双眼放光,心中算盘飞快计算着,片刻得出结论:这一笔横财,几乎等于宗门一年的收入了,令人咋舌。 端是越高阶的武者,身上的财富便越多。而这些毕生所攒的财富,基本都是随身携带的。 处理妥当,一行人不再停留,展开身法。朝着神笔峰方向驰奔而去。这一路上,再没有不长眼的人出现。 …… 怀左府,当朝阳喷薄,整座城池便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振远商行一片忙碌,今天是杨三小姐出阁的大日子,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片喜洋洋。 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杨霜岚这次是被逼出嫁,男方性情暴虐,成亲之后,杨霜岚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然而联姻之事,必有牺牲,谁能顾得那么多。自古红颜多薄命,尤其一些姿色出众的女武者,更悲惨的是沦为鼎炉。被榨干元阴而死。相比下来,杨霜岚嫁过去,倘若柔顺迎合,也许能讨得欢心,过上好日子也不一定。 房间中,杨霜岚一身红霞,头戴朱冠,早早做好新娘子的装扮。只是这新娘子。面色苍白,双眼无神。找不到焦距所在,好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魅力躯壳。 一夜无眠,泪已干,心已死。 坐在房间内,仅仅只为等待而存在。 边上站着四位婆子,看见她的样子。都是心生恻然。她们不是商行的核心人员,自是不明白曾经分光无限的三小姐,为何会突然沦为交易的工具,轻而易举被牺牲掉。 ——上面早有话发下来,一切按章行事。只要墨雄于那边来人,新娘子便会马上接过去。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婆子们都有些焦躁了。依照原本的章程,这时候墨雄于那边应该派人来了才对。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是了无动静。 等待的气氛慢慢变得诡异,杨霜岚心灰意冷的情绪莫名一动,眼眸有了异样的波动——不到绝境的最后一刻,人心中总会依存一丝希望。 突然间,房间外面有点骚乱,喧哗着。 一位婆子忍耐不住好奇,悄悄探头出去,见无人理会,干脆整个人走出房间去打探。 一刻钟后,她快步冲进房间,失声叫唤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人说,墨长老似乎失踪了。” “什么!” 反应最大的是杨霜岚,她猛地站起。原本呆滞的眼神一下子活了起来,闪烁出动人的光彩。 墨雄于失踪了…… 失踪的同义词往往便是死亡,那么,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呢? 假如真是的话,自己所面临的绝境将烟消云散,化作无形……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墨雄于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或者,答案只有一个。 隐隐的,杨霜岚心境中浮现出那张年轻却坚毅的面容:记得他答应过,会出一份力来帮助自己的。 许多人说过的话,如风如屁,出了口便没了;但也有些人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忽然间,杨霜岚觉得无比的愉悦。她不知道这股愉悦从何而来,只感到如同一汪温泉般,将全身都包裹住,使人暖洋洋的,差点要呻吟出声。 …… 时间回到更早些时候。 院子内,身材高大的古长老一如既往地早早起来,泡了一壶茶,坐在石桌子边上酌饮。 他不喜欢喝酒,嗜茶。 茶水当然不会是凡品,乃是五品毛尖茶,用百丈深泉水泡着,小小一壶,便价值数千斤灵米。饮之,能滋养心神,功效不俗。 慢慢品着茶,手指在石桌上很有节奏地敲着,古长老甚至哼起一个曲调来。 天刚蒙蒙亮,墨雄于便出门而去。 对于其目的,古长老自是一清二楚,彼此间并没有什么计划,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倚强凌弱,何须苦心积虑?其实古长老并不觉得墨雄于去找梁丘峰一行人晦气是多威风的事,不过他了解墨雄于的脾性,睚眦必报,不轰杀一场,念头便难通达。 那么,就由他去吧。 光阴有脚,不知不觉间一壶茶喝完了。 放下空荡的杯子,古长老微微皱起眉。掐指一算,距离墨雄于出城,已过去两个时辰,日头徐升,渐到中天。 “顺利的话,一个时辰应该就可以拿下回来了,怎么会如此久?” 喃喃自语。 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墨雄于的身形。 古长老忽地幽幽一叹:“看来是出事了,只是究竟是谁出了手,官府方面的人吗?或是其他……” 他无端感到有些烦闷,微一沉吟,霍然起身:不管如何,都要立刻查出真相,看墨雄于遭遇到了什么,以至于一去不复返。 “谁?” 古长老蓦然有所察觉,目光如电,朝着右侧院墙看去:“给老夫现行!” 凌空一抓。 轰隆! 惊人的声响,石头彻就的院墙如同不堪一击的豆腐,立刻被抓破一个大洞,石头碎屑溅飞如雨。 其间一道小巧的身子弹起,敏捷躲过这一击,飞快逃走。 “嗯?” 古长老何许人也,登时瞧破那是一只袖珍猴子,有着金黄色的明艳皮毛,颇为不俗的样子。 “想逃?” 呼的振臂掠去,速度快到极点,转瞬冲到小猴子侧边,又是一爪而下。 “吱!” 那小猴子的反应却也是超快,早瞄准了退路,往地上一钻,从一口水道的缝隙中穿入,不见踪影。(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三十五章:载誉而归 “可恶,这是什么妖兽?” 古长老来到那窄小的地道口边,见里面幽深不知几许,袖珍小猴早不知逃遁何方了。 皱起眉毛,纵然他阅历非凡,可脑海中也找不到与之对应的兽类品种。 “看样子,此猴窥伺已有一阵子,竟能瞒得过我的感知,莫非天生具备隐匿的本领?” 天下间,妖兽千万,有许多都是人所未见过未了解的。其中一些,天赋神通,种种奥妙,神秘莫测。 刚才的声响,惊动了周围巡逻的官府卫队,靠拢过来,见到是古长老,不敢造次,侍立在边上,并不过来询问。 古长老身份尊贵,又得三大家族侍奉,为座上客,官府方面早已知晓,而且知府大人都宴请过古长老。 过不多久,三大家族的人闻讯赶来;又过了一会,振远商行的人也到了。 此时,古长老反而不急着要去找寻墨雄于。到了现在,他还不见人,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 墨雄于去追杀梁丘峰一事,三大家族和振远商行的人都是知道的。虽然不曾明说,但用脚趾都能揣测得出来。其一去不复返,某些不好的预感便忍不住翻腾而上,同时感到惊诧和疑惑。 墨雄于的实力,有目共睹,缘何竟对付不了几个剑门的三流武者?按道理,直接秋风扫落叶才对,如此说来,很可能是有人出手相助了。 会是谁? 鱼龙宗…… 鱼龙宗是怀左府统辖内唯一的高等宗门,地位超然,如果公然出面维护梁丘峰,那事情就难办了。 只是这等庞然大物,缘何会爱护梁丘峰? 下意识地,诸人便想到俊秀比赛最终决赛的时候,薛依萱和梁丘峰之间别开新面的剑道比试,多有惺惺相惜的意味。另外,在贵宾席上,曾经听及九秋对梁丘峰多有赞赏之意。 答案呼之欲出。 想到鱼龙宗可能的出手,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古长老扫了他们一眼,拱一拱手,说着:“老夫不为其他,只求一个公道,诸位可有什么建议说法?” 苏远山眼珠子一转,说着:“古长老,依我之意,可上峰。” 古长老双手背负在身后,悠然道:“苏家主此言大善,那就走一遭吧,不知各位可愿陪同。” 诸人自没有意见,他们都想上峰亲眼瞧一瞧,终南剑门是否成为了鱼龙宗的附庸,又或者,梁丘峰是否不当掌门人,而投入到鱼龙宗的怀抱里去了。 此事至关重大,确定之后影响深远。 …… “萱儿,你不想回宗门?” 怀左府东郭处一座别院中,九秋慈爱地问薛依萱。 薛依萱回答:“九秋长老,我暂时想留下来,游历一番。” 九秋不以为然地说:“这怀左府还有甚地方值得你游历的?回去吧,你夺得俊秀比赛的魁首,宗门非常高兴,上下众人都在等你回去庆祝呢。” 武者历练,视本身境界实力而定,不同的修为,去的地方也会不同。与此同时,还得具备某些特定的针对性,这样,历练才能产生积极的作用效果。薛依萱天资卓越,年少成名,历练无数,在怀左府地面上,但凡有价值的地方,基本都踏了个遍。 所以九秋才觉得弟子要历练的想法,并不需要。 薛依萱嘴角微微一笑:“九秋长老,其实还有一个地方我蛮感兴趣的,觉得应该去看一看。” “哪里?” “峰。” 闻言九秋一怔。 近年峰的声名确有些蓬勃张扬的趋向——原本的不毛绝地,经过鲁大师的寻龙点穴,幡然成为一处洞天福地,本身就颇具备些传奇色彩。而少见的逃荒者组成的宗门,以及更罕见的年轻掌门人,同样增添许多热门话题。 不过对于高层面的强者而言,坊间议论的东西很难让他们真正放在心上。 “你是想再找梁丘峰?” 薛依萱毫不迟疑地点一点头,这样的事业无须隐瞒。 九秋“哦”了声,有些奇怪地问道:“难道梁丘峰的剑道,真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探询?” 在擂台上两人的对决,那场前所未有的纯剑法比试,玄之又玄,能窥伺个中真意的观者并不多。 其中包括九秋,她不是剑修,虽然仗着修为上的优势,能看出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这个与剑道真意关系不大。 薛依萱道:“九秋长老,我觉得值。”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便由着性子去做就是。如果梁丘峰真有你所观感的那么好,不妨和他提一提,可以引荐进宗门里来。天才多矣,但得不到培养的天才,往往都是泯然众人。” 薛依萱点点头:“有机会的话,我会试一试的。” 只是当心里掠过那张年轻清秀的面容,却明白过来:梁丘峰多半不会放弃峰的。 …… 太阳高升至中天,灿烂的光辉照耀大地,照耀在峰上。一片片树林,欣欣向荣。树林中有勤奋练剑的剑门弟子,正在挥洒着汗水。 山峰四周,则是一垄垄庄稼,绿的黄的紫的,颜色缤纷,煞是美丽。 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奋发而安详。 突然间,有庄稼地的远远那一头,有负责巡逻的弟子看见道路上尘土飞扬,似乎有骑兵疾驰而来。 那弟子面色一紧——虽然有鲁大师坐镇,剑门的发展一向有条不紊,但长老早有吩咐下来,巡逻放哨的务必打醒十二分精神,密切注意外边情况,一旦发现异常,便要示警。 于是,下意识地,他就撞响了哨岗上的一口铜钟。 钟声激荡,传散开来,一直传到峰上。 巡逻弟子手握剑柄,睁大了眼睛观望,很快地,他就看到了当先一骑,不是别人,却是自家的掌门人。 掌门人回山了! 掌门人参加完俊秀比赛返回山门了! 消息风一般传出,那原先敲响的钟声,便变成了欢迎归来的礼炮。 不用多久,另一个轰动性的消息传出,掌门人不但参加了俊秀比赛,不但杀进了决赛圈,一路势如破竹,最后跻身前三甲。 如此荣耀,足以让整个岭南地域都为之惊叹。rs 第三百三十六章:剑锋所向 (雷暴天气,莫名又想起前年写聊斋的时候在雷击下光荣牺牲的笔记本……那是我赚取第一桶金的亲密伙伴啊!) 钟声响,满山弟子云集,齐聚神笔峰山顶广场。 梁丘峰当众宣布了诸多事宜,包括设立讲剑堂、建立剑库等一系列措施,同时任命萧寄海、伍孤梅、冷竹儿、周幽怀为新的长老,以及增添一位太上长老——太师叔。 终南剑门人丁并不旺,尤其缺乏中高层武者,原本的几位长老,也就是气道初段的修为,摆不上台面。可以说,整个剑门,基本都是靠鲁大师一个人支撑起来的。 如今梁丘峰载誉归来,还带回一批堪称中坚的力量,这让许多年轻弟子欣喜不已。 更高兴的自是原先的剑府元老弟子们,他们迎回太师叔萧寄海诸人,如同迎回自家的亲人般。 一项项指令发布,因为早就商讨完毕,现在只是诉诸于口,不用再讨论了。 这些指令,基本都是有利于剑门发展,以前曾酝酿,只局限于条件不具备才无法实施的东西。 可以说,眼下公布出去,整个剑门的框架总算是比较完整地架设起来了。 众多剑门弟子静静肃立,认真听着,眼眸闪过希冀的光芒。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当初梁丘峰从拍卖会上买来的少年奴隶,还有一部分,是后来招收的。总体来说,他们的武道天赋远算不上拔尖,仅仅具备而已—— 不具备的,都在前面几批筛选中淘汰,转为生活技能者,种田去了。 天赋差强人意,加上宗门可供修炼的资源实在欠缺,所以众弟子的修为进度甚慢,大部分在劲道后阶段便遇到瓶颈,难以寸进了。 面对诸多困难。年轻的弟子们难免会感到焦虑,他们好不容易才踏上武道之路,自然不甘心就此裹足不前。 如今,听掌门人说宗门获得了大批资源,颁布了一系列完善的修炼条例,这让众人看到了“勤能补拙,更进一步”的希望。 有希望,就有动力。许多人心中当即开始摩拳擦掌,一等会议结束,便奋发起来。争取获得奖励的资格。 “禀告掌门人。有情况。” 突然间场外有人高声叫嚷道。随即气喘吁吁地跑进一名巡逻弟子。 “掌门人,山下来了大批武者,是从怀左府的,他们要硬闯上山……”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把漠然的声音,声音不高,却在众人耳边缭绕不散,如同铁石,让人莫名战栗: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目光齐刷刷转过去,就看见一行人衣装华丽地缓步上来,一位位,气息强大,毫不掩饰身上的气势。如同示威。 这些人是? 剑门弟子们满怀疑窦,不过他们却也机灵警醒,很快明白来者不善,纷纷退到边上去。 古长老的目光深邃而悠远,扫了一眼。晒然道:“临危不乱,虽然都是蝼蚁,但还不至于一无是处。” 这话似赞实贬,在他眼中,仿佛已将一大群人视为死人。 示警的钟声没有响,只怕那负责警戒的哨岗都被无声无息地拔掉了。亿古长老一行人的实力,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梁丘峰双眸瞳孔一缩,他知道对方会找上门来,只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多人。 三大家族的家主、公孙丑、苏兴平、振远商行的两位老者……洋洋洒洒竟有十余人。 这些人汇合在一起,足以与一个中等宗门相抗衡。 这是一股具备压倒性的力量,仿佛整个怀左府的精锐都来到了神笔峰上。 虽然不少人并不认识,但对方激发出来的强大气息足以表明一切,剑门弟子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畏惧。 他们不知道对方为何而来,要干什么?若果大开杀戒的话,只怕在场的人无一幸免。 梁丘峰忽然踏前一步去,沉声道:“各位前来神笔峰,有何指教?” 古长老盯着他,似乎要看透了去,淡然说着:“老夫为讨公道而来。” 梁丘峰晒然:“我应该不认识你。” “但你认识墨雄于,他是我赤阳宗的长老,被你杀了。” “你说杀了就杀了?” 古长老好整以暇,一拍手掌,队伍后面走出三名面色有些苍白的武者,身上衣衫有些凌乱,还沾染着血迹:“这三个,你见过吧。” 梁丘峰回答:“见过,在路上,他们想杀我,结果运气不好,差点被我杀了。” “哼,他们三个亲眼看见你击杀了墨雄于。” 梁丘峰呵呵一笑:“可我为什么要杀墨雄于呢?” 古长老摇摇头:“我不管这个,我管的是你杀了我赤阳宗的人,就得讨回个公道。” 梁丘峰叹息着:“原来你的公道就是这样,谁的拳头大,谁就有公道。” 古长老微微一笑:“这不仅仅是我的公道,还是天下人的公道。” 梁丘峰不置可否,看着三大家族振远商行的人:“你们跟着来,是要帮一个外人来讨公道的?” 苏远山阴测测一笑:“对于我们来说,来之荒洲的人,才是真正的外人。” 梁丘峰点点头:“我明白了。” 古长老目光忽然变得凌厉,喝道:“老夫本次上神笔峰,只求公道,不杀无辜,故而无辜的人,现在可以下山了,绝不会有人为难。” 这话灌注了真气,犹如平地一声雷,响在数十名剑门弟子心坎上。 人群有了骚动,,眼眸中的畏惧更加浓烈了几分——死亡是所有人都畏惧的事物,特别是青春年少时的死亡。 畏惧的情绪水波一般蔓延,终于有人开始移动脚步,低垂着头,脱离了人群,朝着山下走去。 开始的时候,步伐有些沉重迟缓,但当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步子明显变大变快,最后差不多是展开身形,狂奔。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懦夫!” “奶奶的,该死胆小鬼!” 骂声轰然响起,对于这样临阵逃遁的背叛深恶痛绝。 当奔下山的人数达到五个的时候,队伍的骚动突然平静下来,剑门弟子自发地互相靠拢,尽可能的贴近。 呛! 一声脆鸣,第一把剑亮出,紧接着是数十把,剑锋所向,对着古长老一行。 剑,绝非好剑,都是用普通的钢铁铸造而成的,工艺也不见精良,显得粗糙。锋芒迸发的亮光,也显得不够,幽幽的。 但是每一把剑,都被握得稳稳当当,不见丝毫颤抖。 弟子们亮剑后,然后便是长老们。 周幽怀心头豁然开朗,感到体内的热血想要燃烧,他终于明确自己为何会选择终南剑门了,不为依仗,不为资源,只为了寻求那一份内心早已磨灭的激情与热血。 而这,也是他的剑法始终存在瑕疵,难以更进一步的内在重要原因。 每个剑客,都有自己的剑道。对于剑道的理解领悟,绝非单纯修炼就能解决的,还必须让心境提升上去,契合起来,方能相得益彰。 于是,周幽怀也拔出了自己的金蛇软剑。 这一幕,落在古长老诸人的眼中,微微惊起一片诧然之色:他们都知道,终南剑门的建立才短短时日,许多建设都贫乏得很,弟子们的福利待遇,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按照正常情况说来,如斯条件下,宗门的凝聚力向心力应该很差才对,为何眼下绝大部分的剑门人员却能如此齐心合力,剑锋指向? 要知道,除了少数的十来个人是从剑府跟随而来的元老之外,其他大部分弟子,都是新近加入的。 小小一个终南剑门,居然拥有许多大宗门势力所无法具备的特性。 古长老哼了一声:“很好,看来很多人都喜欢流血。” “我也喜欢看人流血。” 声到人到,鲁大师终于出面,后面跟着一身青衫的夭夭。rp 第三百三十七章:两位武王 峰上有武王,而且是一位丹师武王的事情,古长老自是早就知道,眯着眼打量鲁大师一眼,开口说着:“鲁大师,老夫劝你最好现在下山。” 夭夭心一紧,下意识地去牵了牵师傅的衣袖。 鲁大师呵呵一笑:“阁下来到峰,要打要杀,却要让我袖手旁观,赶快滚蛋下山去,这等言语,说出来不怕贻笑大方?” 古长老双眸一凝:“你真得要出头?” “可笑,阁下能为宗门一位小小的长老出头,我老头子就不能为掌门人出头?什么狗屁道理!” 言语粗鄙,半点尊敬之意都没有。 这就是鲁大师的本色脾性,哪怕对方修为要高于自己,也不会因此而噤声慎言。 古长老双眸一凝,有怒意在腾升——他本觉得鲁大师屈尊当这个终南剑门的太上长老,也许出于某些特殊原因,在强敌压境之际,衡量厉害,自会趋利避害,选择退开,但没想到鲁大师竟屹然不惧,不惜一战。 武王之间的拼杀搏斗,完全不同于劲道以及气道层面的武者。每一位武王,都是从万众之中脱颖而出的,有着不同寻常的底蕴积累,一旦开战,当豁出了性命之时,就算低段位武王,都能制造出极大的麻烦来。 尤其是一位武王级别的炼丹大师,谁知道他拥有多少杀手锏? 炼丹师和炼器师,可都是武者当中的天赋异禀者,个个基本都是财富惊人,资源无穷,当拥有这般优越条件,个人的实力便不能等闲视之,再当做普通的阶段境界来看待。 因此如无必要,古长老其实并不愿意和鲁大师斗个你死我活。身边跟随的一大群人,三大家族振远商行等的人,他们貌似一同来峰,但都是各怀心思,不管是出于对官府方面的压力,还是其他考虑,想要这些人一同出手血洗终南剑门,恐怕不大现实,倒是苏兴平这和梁丘峰有着极大怨恨的,或可以利用一下。 终归到底,还得看古长老能否压得住鲁大师。 “哼,既然如此,多说无益,老夫且来领教领教丹师武王的高招。” 吸一口气,举足向前。 他神态有些凝重,动作看着很慢,但当一步踏出,众人有依稀的错觉,竟觉得整个峰都在晃了一晃。 好浑厚的实力! 鲁大师长吸一口,更不敢怠慢,全身气势运转,节节攀升,嘴里说着:“夭夭,你让开点。” 夭夭嗯了声,明白自己不可能插得进手,只得退到梁丘峰那边,紧张地注视着,心中不停地祈祷:“师傅,你一定不要有事……” “不会有事的。” 梁丘峰仿佛洞悉了其内心所想,伸出手,很自然地抓住了她的小手。 夭夭的一颗心,莫名安定,微微笑着:“小哥哥,你说没事,那就不会有事的了。” 这不是盲目的信任,而是信念所系:早已生死与共,有事没事,又有什么差别呢? “咳……” 有苍老的咳嗽声起,就见到太师叔慢腾腾走出人群去,有气无力地说道:“每次都这样,老人家想休息一下都不行……” 他的出现,显得极为突兀,一下子吸引住所有的目光。 在众多的剑门弟子眼中,对于老人非常陌生,先前梁丘峰虽然宣布老人成为剑门的第二位太上长老,和鲁大师并列。但众人看着老人的模样,无不暗暗生疑。不过他们都没有出声质疑。 在峰,梁丘峰的存在,威信赫赫,毋庸置疑,他说出的话,门下弟子又怎么会反驳? 况且只是个太上长老罢了,名号听着高高在上,实则大都为闲职。就算举足轻重的鲁大师,在山上也只是挂着个虚衔,极少过问管理宗门事务,一天到晚都是在后山教导夭夭。 所以对于梁丘峰任命老人为第二名太上长老,并不觉得什么,基本理解为掌门人怀旧,讲道义,和以前剑府的老人相逢后,安置对方的一种做法。 但现在,老人忽然挺身而出,说话之间,原本有些伛偻的背一点点挺直,满脸的皱纹也在慢慢舒展开来,当走到场中,整个人气势徒然一变,有狂暴的气息蓬发。 “剑来!” 大喝一声。 嗖嗖嗖! 众多剑门弟子手中掌握的长剑竟一把把脱手而飞,根本把捏不住。 数十把长剑下雨般飞出,最后齐刷刷地插在老人身边,形成一个圆圈——剑圈。 圈子极圆,比严格用工具仪器画出来的,还要圆。每把剑之间的行距,剑锋入地的尺寸,都如同精心测量过的一样,不差分毫。 这是…… 最先露出惊容的,是三大家族振远商行的人员,他们目光都有些呆住,盯着气息如虹的老人,满脸不敢置信。 古长老死死地瞪着老人,一字字说道:“你是武王!” 终南剑门竟拥有第二名武王,这般底蕴实力,哪怕一些中等宗门,也是无法企及的。 武王,放之天下,都可以称为强者。绝不会出现换个地方,武王便多如狗满地走的情况出现。 这是漫长的历史证明过了的事,这是玄黄大陆被奉为常识的准则。以神洲为例,只要拥有一名武王,便能申请为中等宗门,那么有两名呢?作为怀左府辖内唯一一个高等宗门,也只得五名武王罢了。而古长老所在的赤阳宗,包含他在内,武王只有四个。 从剑器脱手,到老人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不过转瞬间事,剑门弟子猛地发现,宗门新上任的太上长老可不是什么糟老头子,而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王,无不惊喜交集,欢乐得几乎要狂呼。 当山上有两位武王坐镇,还要害怕什么? 这样的宗门,注定会前途无量。 可以想象,当这个讯息被传扬出去后,不知多少青少年要蜂拥而至,拜入峰。 不过经过今天一事,以后考核的要求条件肯定会相应提高许多。 不少人不禁暗暗庆幸,在先前承受莫大压力的时候,没有和那五名弟子一样,因为贪生怕死而脱离山门。 背叛可耻! 梁丘峰一行,早就明了太师叔的底气,故而很沉得住气,现在见到老人发飙,数人不禁回想起当初在终南山,被众多宗门围困的危难之际,老人轻描淡写的出手,就将整个局面扭转的往事。 时光荏苒,但有些东西却始终不变。rs 第三百三十八章:退敌 鲁大师,太师叔,两位武王不再掩饰己身上的气势,张扬地激发。 老人的身边,圆圈般的剑阵,在无处不在的真元灌注下,原本平凡普通的剑刃,一把把锋芒毕露,绽放出丝毫不亚于神兵利器般的光芒,切割着虚空,发出滋滋的低鸣。 鲁大师身边又是另一番光景,凝聚出来的雄厚真元,化成一朵朵淡红色的火焰,飘浮着,如同活的花朵,看着素雅美丽,但当靠近些,便会感触到其中蕴含的极具爆炸力的炙热—— 一如丹火! 古长老感到了莫名的压力,灵敏的感觉让他嗅到某些危险的味道,使其警醒,虽然对方两人的修为境界,都比自己低,可两者联手,却能发挥出无匹的威力。尤其那名凭空出现的老人,貌似孱弱,可总给人源深如海般的感觉。 今天的公道,恐怕讨不回来了。 身后三大家族以及振远商行的代表,悄悄往后退开,拉开与古长老之间的距离,和上山时紧密跟随的情况截然相反。 两位武王的存在,让整座峰变得徒然高大而沉重,让“终南剑门”这个名字变得异样的烫手。 这般的下等宗门,却拥有了足以碾灭他们的实力。 振远商行方面,来的是杨霜岚的那位二叔公,本就是如红枣般的面容,变得更是涨红了几分,看向梁丘峰的眼神,霍然改变。 终南剑门有两位武王坐镇,梁丘峰却是一派掌门人,其地位如何,不言而喻。回想当日俊秀比赛开场时,彼此相遇,二叔公老气横秋地斥责梁丘峰为乱七八糟的男人,并且出言告诫,不准他和杨霜岚走近…… 眼下想起,暗暗便有些懊悔。 如果振远商行能和终南剑门联姻,让杨霜岚嫁与年轻有为的梁丘峰,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搭赤阳宗的线? 要知道,在俊秀比赛上梁丘峰可是一鸣惊人,获得了榜眼,如斯成绩,甚至在本家那位被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杨武痴之上。 相比之下,梁丘峰的潜力前景,可想而知。 至于三大家族,却又是另外的考虑。其中刘家公孙家,之前和梁丘峰就没有什么过节,不过是看在苏家的份上,才下了些绊子而已。若是峰没有足够的底气,莫说下绊子,下刀子都无所谓,问题在于当对方阵营中,武王一个变两,还摆明了都是会和峰共存亡,不离不弃的,那所有的事情都得重新计算了。 武道世界,虽然说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情景稀松平常,但更多的,却还是抛开匹夫之勇,侧重于谋略交往的深沉。假如个个都像愣头青,热血无脑的,这些家族势力,又怎么能存在并传承数百年? 打打杀杀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手段,但绝不是最合适的手段。 几呼吸间,两家的人对视一眼,已经有了定论。 剩得苏家,苏远山脸色变得有多难看就多难看,作为一家之主,其实他对于儿子苏兴平与梁丘峰之间的恩怨,并不怎么在意过。其在意的,是和赤阳宗之间的联盟。 苏兴平处心积虑地要对付梁丘峰,苏远山自是不会反对,而且给予了一定程度上的支持—— 在儿子和一位陌生人之间,如何选择简单得要命。 然而让苏远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儿子对付的对象突然间摇身一变,原本是狐假虎威的模样,却变成了座下两头猛虎护航,高深莫测起来。 如此一来,苏兴平针对梁丘峰的行径,就显得愚不可及了。 实力总是改变立场和形势的根源所在。 山顶上,山风细细,吹拂着有些胶着的气氛。 “怪不得在下面见不着人,原来都在山上了,好热闹呀。” 清脆的声音,薛依萱负剑而至。 这位见惯大场面的鱼龙宗天才弟子,不以为意地行走过来,一直走到梁丘峰身前,微笑着说:“你似乎有麻烦。” 梁丘峰回答:“是的,但好在麻烦差不多已经解决掉了。” 薛依萱自是看到三位武王之间的对垒,暗暗感到惊诧,不动声色地道:“如果还有麻烦,我不介意出一份力。” 这话说得虽然不大声,可在场的除了剑门弟子外,其他人哪位不是修炼有成的武者,听力敏锐,一听之下,面色又是变幻不定。 薛依萱是鱼龙宗新生代的天才子弟,出类拔萃,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崭露头角,然后成为真传弟子,一直当做是下一代宗门掌门人来培养。其身份超然,实力出众,说出的话,即使不能完全代表鱼龙宗,起码也能代表七八成了。 果不其然,鱼龙宗对梁丘峰青睐有加,有心拉拢。 这可又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依仗呀。 这时候,一些本来还动摇不定的人,很快就下了决心:不但不能喝终南剑门为恶,还要与之交好…… 古长老双眸眯了一眯,有隐晦的精光闪烁:“梁丘峰,他日若再到白元城,自有公道相送。” 说罢,竟毫不犹豫,转身下山,就这么走了,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苏远山心里猛地一抽:失望、懊恼、憋屈…… 他倒是心里明白,其实武道路上,越是高阶的人物,越是珍惜己身。他们寿元绵长,经历无数,早瞧破了许多繁琐的恩怨纠缠,轻易不会与强劲的对手拼杀。皆因一旦撕破脸皮开打,打出真火,往往要付出惨重代价,甚至为此而身负重伤,寿元大损。 古长老为武王,心境沉静,又怎么会在不利的情况下强行出头,为死去的墨雄于打生打死? 两人的关系感情远没有到那个份上。 先前古长老之所以上峰讨公道,也只是为了宗门的颜面罢了,要杀鸡儆猴,在三大家族和振远商行面前立威,好为以后的联盟铺路。但现在,一切都已改变。 古长老决定直接返回白元城去。 他一走,三大家族和振远商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讪讪然退下山。他们本想说几句讨喜的话,但到底搁不下脸皮,何况现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就算说了,人家也未必领情,不如先退走,还有什么交往日后再打算。 下到山麓,苏远山抬头观望,发现峰下四周阡陌相连,期间建立着一座座圆顶茅屋子,田野上,到处可见忙碌的农人穿梭。 产业算不上多丰饶,但有着一股欣欣向荣的勃然气息。 苏远山忽然说道:“平儿,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招惹梁丘峰了。” 苏兴平咬着嘴唇:“就因为峰上有两个老不死的武王?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想一想墨雄于的下场,我告诫你,只因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想看到你忽然一天不明不白地消失……” 顿一顿,看着微垂下头去的苏兴平,不禁叹一口气:自家儿子的脾性,他自是再清楚不过,惯于顺势,当受到摧折,脑筋便很难转得过来。所谓纨绔跋扈,都是这般,总觉得自己有家族庇护便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场子都能找得回来: “罢了,你回去后到青隐洞去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青隐洞是苏家一处秘地,与世隔绝,进入里面便等于面壁思过,属于一种培养式的惩罚。 苏兴平身子一颤,终是不敢反驳,点头应是。 下山的时候,刘家公孙家都有意无意地和苏家拉开了距离,尤其振远商行的二叔公,走得最快,他正觉得头疼,回到商行后,该如何讲述这件事。rs 第三百三十九章:安置 (忽然发觉本书已写到八十多万字了,这个寒碜的数字,却是南朝写过最长的一本了,忍不住自勉一句:加油!) 神笔峰上,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两大太上长老,两大武王坐镇,足以调动弟子们心中的激情。 一双双满怀惊喜的眼睛绽放出光芒,看着鲁大师和太师叔。 平时之际,鲁大师避于后山,几乎没有出手过;太师叔更不用说,刚刚来到。对于许多人而言,他们的人生从不曾接触过武王这等层面,何况同在一个宗门内,日后有幸的话,或能得到机缘,接受武王的指导教习,终生受益无穷。 好一会后,该说的话说完,该宣布的事情宣布完,梁丘峰挥手让弟子们散去。 然后又是高层人士的会议,进行一番深层次的交流沟通,主要围绕建设发展宗门方面的。 这时候,鲁大师拍拍屁股,自顾返回后山去了。太师叔倒还在,但也是眼观鼻鼻观心,闭目养神,不置一词。 用他的话说:“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是年轻人打江山的时代,他老了,就不再干涉这些事务了。” 梁丘峰等人明白,这是老人的明哲之道。 老人袖手,萧寄海和伍孤梅也少发言。萧寄海性格耿直,刚正,而且年纪不大,自有一番雄心,他已将剑门视作剑府的新生,颇为看重关注。不过梁丘峰所制定的方针,面面俱到,没有什么错漏,他自然不会跳出来找存在感。 在萧寄海看来,梁丘峰隐隐已具备一派掌门人的风范。其虽然年轻,但胜在阅历丰富,养出沉稳气质,而且心中有锐气,剑上藏锋芒,既能守成。亦能开拓,实在是掌门人的最佳选择。 “天不绝吾剑府也。” 心中暗暗说了一句。 会议过后,梁丘峰已有几分疲倦,但心中仍然记挂要事,带上伍孤梅冷竹儿等,跟着夭夭前往后山找鲁大师。 后山建设截然不同,鲁大师亲自出手布局,设下阵法禁制,表面看来,如江南庭园。实则里面暗含乾坤。 鲁大师正在一小块土地上忙活——这是他视若珍宝的自留地。种植着一些罕见的珍稀药材。 炼丹之道。对于药物药性,以及如何种植都有要求,非如此,不能将成千上万的药物了然于胸。融会贯通,炼制丹药。 等鲁大师停歇的空当,梁丘峰把来意说了。 鲁大师看着瞎眼的伍孤梅、断臂的冷竹儿,沉吟半饷,在夭夭满含期盼的眼光中,终于答应了下来,替她们诊治。 梁丘峰如释重负。 当初拉拢鲁大师入伙,不曾提过任何限制条件。鲁大师贵为太上长老,不受约束。可不会任由梁掌门驾驭的。不过现在看来,鲁大师固然性情乖张,我行我素,但随着在神笔峰居住的时间变久,自然而然也产生了感情。 否则。先前之时,他不可能挺身而出,独自面对古长老。 事不宜迟,当即进行会诊。 半饷,鲁大师说着:“眼睛有机会康复,但断臂恐怕就难了。” 这个结果不出意外。 伍孤梅听说自己的眼睛可能会被治好,喜出望外,而念及爱徒的残疾,却又开心不起来了。 鲁大师又问道:“那一位老人身体只怕也有些问题吧,愿意的话,可让他来找我。” 梁丘峰恭敬回答:“好的。” 太师叔身有暗疾,虽然不知到了什么地步,但无可否则,肯定对个人修为存在影响。若能得到鲁大师的诊治,用针药,完全康复的话,将是宗门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而且两大武王之间,藉此机会进行些来往交流,也是非常关键的。两位太上长老相处和谐的话,能够让整个宗门的实力跃然上到一个新的台阶。 当暮色四合,诸多琐事终于一一处理完毕。太师叔一行的住宿居所问题,也全部解决掉。 回到自己的院落,梁丘峰长吁口气,顾盼间,便听见熟悉的叫唤声,六耳飞身而至。 梁丘峰亲昵地抚摸着小家伙的皮毛。 “吱吱!” 六耳猛地挣脱他的怀抱,飞快蹦跳着,跳进另一个人怀中。 望见夭夭,梁丘峰不禁嘟囔道:“好个六耳,原来也是个好色之徒……” 在院落的条椅坐下,两人互相依偎着,述说事情。 梁丘峰说的是在俊秀比赛上的一些过程;夭夭听着,未了幽幽说句:“小哥哥你可真是大出风头了,连人家都追上山门来了。” 她说的自是薛依萱。 现在薛依萱也在山上,被安排了住宿。 想到这个风姿卓越的女子,梁丘峰摸了摸鼻子:“也许她是来找我切磋剑道的吧。” 夭夭嘻嘻一笑:“切磋好呀,到时我也得来瞧一瞧。” 回到山上,作为掌门人,梁丘峰只恨不得能把自己切开,分身出去。忙,真是忙得飞起。 就算身边有张江山等人不遗余力的辅助帮忙,但许多事宜,还得需要他亲力亲为。 各项措施落实的事,经营生产的事,包括许多宗门势力络绎不绝的拜访,等等诸如此类,几乎占据了梁丘峰绝大部分的时间。 终南剑门坐拥两大武王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扩散传开,在怀左府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南岭一带的更不用说了,那些下等宗门个个都坐不住了,自发地组织,排队来神笔峰送礼。 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想吞掉终南剑门的,还曾暗下杀手过。如果被梁丘峰清算旧账,那将是灭顶之灾。 礼物一份比一份厚重,怀左府那边也不落人后,其中甚至包括苏家,实在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梁丘峰深刻明白到强者外交的好处,对于送礼的,一概欢迎,至于心中作何判断,则是另外的事情了。 振远商行也送来一份重礼,使者赫然是杨霜岚。 多时不见,杨三小姐清减了,却更显得身材妖娆,魅力过人。见到梁丘峰,她眼圈马上红了,恭敬地道谢。 梁丘峰说着:“三小姐客气了,其实我所做的,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 “梁掌门何必自谦?没有你,也就没有了我。” 说着,双眸盈盈,有异样的色彩。 梁丘峰干咳一声,有点不大习惯这般场合下的交际,只得沉默。 杨霜岚暗自叹息,按下失望之意,把话题转开来,提及她得到父亲的意思,将和终南剑门展开一系列的合作经营,共惠共利。 梁丘峰大喜,忙叫来张江山,把这一块事物交给他负责跟进。 又是琐碎的一天过去。 这一日黄昏,薛依萱找他,相约后山空地上,要进行剑道切磋。rp 第三百四十章:胜负 梁丘峰也算是阅女多矣,无论在荒洲,还是神洲,历练的过程中总能见识许多。人口的基数太大,长得好的女子自是数不胜数,她们当中,有普通人,也有女武者。 但当薛依萱站立于身前,他也不得不认同,此女风姿卓越,确实出色。 若说夭夭之美,在于青涩;杨霜岚之美,在于妖娆;薛依萱便胜在那恬然的气质,一如天生,不露痕迹。 在梁丘峰印象中,出身大宗门势力的弟子,骨子里总剔除不掉那一份超然骄傲,尤其备受宠爱的女弟子,更是高傲如明月。这一点,在神教圣女慕容霏霏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薛依萱不同,她仿佛没有任何脾气。 自从上得峰,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务安置,梁丘峰只让人找个地方安顿了她,随即几乎不管不问了。 这样的待客之道,特别是对待出身鱼龙宗的天之骄女,委实有些怠慢。 可薛依萱不以为意,静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梁丘峰闲了下来,这才提出剑道切磋,语气更是非常客气: “昔日在擂台上,与梁掌门比试剑道,颇有收益,今又有所得,故而想再来领教一番。” 梁丘峰听着颇不自然,说着:“薛姑娘过奖了。” 薛依萱扑哧一笑:“说实话,我真不习惯称呼你做掌门,不如这样吧,以后我叫你一声‘梁兄’,你直接叫我‘依萱’便好了。” 称呼的问题一直是梁丘峰感到头疼的事,被对方一语化解,他当然不会纠葛于此。 两人并肩来到后山空地。 峰一柱擎天,看着险峻,其实巅峰之上面积甚广,有流云飞瀑,有沟壑松林,被当做山门开发至今,也只是三分之二的地方,犹有些惊险之地,尚未规划进来,施加建筑。 而所谓前山后山,却是比较笼统的说法,大概以议事大殿为中轴,以此划分,其实前后区别,并没有太大。 在这方面,比不上以前的终南山。毕竟峰只是一座山峰,而终南山却宛如一片山脉。 时值黄昏,夕阳西坠,烧出大片的红霞,使得天际一片,烫滚如火。 空地四周,种植数丛修竹——竹子是后天移植的,梁丘峰念念不忘终南山山麓的竹林剑阵,所以叫人也在峰上遍种修竹。 修竹风骨耿直,不生歪枝,符合剑修之风。 另外在建设山门之际,梁丘峰曾花费苦心布置下阵法禁制,融合自然景物,便包括修竹在内。但那时候他修为一般,布下的阵法也强不到哪里去,现在看来,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梁丘峰心中已寻思,看什么时候跟太师叔谈一谈,好生改进这个山门大阵才行。 四下清幽,有山风吹拂,吹起了薛依萱的长发,她拔出长剑,对着梁丘峰做了个请的姿态。 梁丘峰也亮出伤情剑。 与薛依萱切磋剑道,可是一种难得机缘,别的人,求都求不来。 武者之路,虽然说生死关头的搏斗最能激发人的潜能,但凶险的厮杀同时也是陨落的温床。 不是每一个人,每一次关键时刻都能小宇宙爆发,然后突破再突破,大杀四方的。更多的时候,却是被无情的绞杀。 所以比较温和的切磋就成为日常修炼的一种有益补充。 切磋也有讲究,对手的选择很重要,不宜太强或太弱,太熟悉也不好。诸种因素考虑进来,能找到合适的对手就变得不大容易了。 以前在剑门,梁丘峰为一派掌门,近乎独孤求败,和左铭古承阳他们切磋几乎已失去意义;想找鲁大师,问题人家不修剑,更不会答应搞这一套。 现在难得薛依萱送上门来,梁丘峰自是不愿意放过。 距离他们上次比剑,其实很短暂,几天功夫罢了。但第二次的比试,风格截然一变。 在擂台的时候,两个人,两把剑,隔空对舞,看着像是格格不入,你耍你的,我玩我的,非常抽象,很难契合起来。 可这一次,两剑出鞘,立刻便绞杀在一起,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碰击脆鸣。 薛依萱的剑法,源于宗门绝学《鱼龙九变》,重于变化,一式剑招施展开来,便像是天上的流云,又仿佛溪涧的水流,能衍生出无数的变化。 一重变,变万般,就是《鱼龙九变》的精髓所在。 而梁丘峰的《永字八剑》,脱胎于《剑心雕龙》。表面看来,一个九字一个八字,相差不远,但核心的理念却截然不同。 《剑心雕龙》讲究剑心通明,化万变为己用,走得实实在在是化繁为简的路子。所谓八剑,修炼到极致,便只得八种剑式,绝不会多一分。 于是当《鱼龙九变》遇上《永字八剑》,便是两种方向不同的剑道之间的对碰。 上一次比试之后,薛依萱下台沉思静想,发觉一些自己苦思不得,求之师尊也得不到满意答案的疑窦竟隐隐有了融会贯通的迹象,因此才会有第二次的上门印证。 梁丘峰同样有收获。原本在下面看薛依萱和别人交手,就对她的剑法产生了兴趣。不过在一边观看,哪里有亲身对阵的感受来得真切?一番比试,窥得两分剑意,毫不客气地吸纳进来,进一步修补《剑心雕龙》的缺陷。 风忽然大了,呼呼吹着,但始终盖不住剑锋交错的声音。 一方剑式,花开千朵,水流万滴,但就在最为怒放的时刻,便见一口剑锋出现,让千花凋谢,万水破灭。 双方出手也是很有特点,薛依萱动若脱兔,每每主动出击;梁丘峰则静若处子,安静若山,总能后发制人——敌不动,吾不动;敌刚动,吾已动…… 现在的他,显然已得其中三味。 如是来往了数十招,每一次的尝试,薛依萱都是无功而返。她却没有丝毫失望之意,一双眸子,越发的明亮,剑法和步伐渐渐浑圆一体,手中剑攻得更急。 梁丘峰沉着应对,他心中明白对方剑势固然汹涌,但并无半点杀意。由此可以抛却心思,一心沉浸在剑道的意境当中,慢慢的,他竟是闭上了眼睛,完全靠感觉来进行过招。 脑海一片清明,练剑钟形体凸显,那一道龙形剑气变得清晰,吞吐之际,如同活物。 每一次的腾挪吞吐,就像是梁丘峰手中的伤情剑。 嗡! 猛地一记“点剑式”刺出,将身前眼花缭乱的无数剑光击碎,准确而有力地穿透了过去。 薛依萱感觉到一股浑然不同的气机袭至,不得已飞步撤离,退出三丈开外。这一退,前面苦心积蓄的剑势被瓦解,剑步也变得凌乱了。 她的面色徒然变得古怪,盯着梁丘峰——短短时日,当第二次切磋,胜负结果却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rs 第三百四十一章:阴影 “我输了。” 薛依萱大方承认,只是看着梁丘峰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作为鱼龙宗新生代的杰出代表,作为自小便顶着天才光环一路成长起来的天之骄女,她虽然性情温和,但骨子里始终存在一份骄傲。其自问天赋出众,就算比之其他洲域一些声名在外的同辈天才,也不遑多让。 有天资,且勤奋好学,就是为了不比任何人落后,就是为了一路绝尘。在过往多年的历程中,这个定律如铁一般——凡是败于她手下的人,随着光阴推移,不管对方如何的刻苦,如何的拼搏追赶,但彼此的距离只会越拉越远,而罕有接近的。 比如程光。 在上一届他败于薛依萱剑下,双方苦斗良久,这才分出胜负。然而三年之后的今届比赛,两人再度遇上,虽然程光仍有一战之力,但支撑的时间明显缩短,随即便落败下场。 程光如是,其他人亦是。 薛依萱之所以能成就今天的声名,本就是踏着一场场胜利上去的。战胜梁丘峰,是她最近的一次收获。 但令她始料不及的是,这场收获那么快就从指间丢失,一种挫折的感觉翻涌上心头,固然只得微涩的一点,还是觉得不大适应。 梁丘峰睁开眼睛,对刚才的空明意境颇为满意,微笑道:“侥幸而已。” “侥幸?” 女人认真起来,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梁丘峰淡然道:“就算赢,也只是剑法层面上的赢。” 这句倒是大实话,名为切磋,因此许多对胜负具备决定性的因素都没有动用,这场胜负,远称不上是真实实力和战力的表现。 薛依萱还剑回鞘,嘟囔说着:“输了便是输了,不管哪方面的输。” 有些赌气的意味,让人想起,其实她的年龄并不大。 切磋完毕,接下来就该各自冥思,消化个中领悟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薛依萱来向梁丘峰告别,寄语他日奔赴王朝首都,参加全国精英俊秀比赛之时再见。 言毕,飘然离开峰。 由始到终,她都没有提及拉拢梁丘峰进鱼龙宗的事。薛依萱远比九秋长老看得真切,更了解梁丘峰,明白像他这样的人,绝无丢弃终南剑门,改换门庭的心思。 既然如此,何必开口? 送走薛依萱后的日子,依然忙到飞起。 除开铁打不动的日常修炼功课,梁丘峰剩余的时间绝大部分都用以宗门基业上。 这段时期,剑门的发展达到了一个高潮。根本不需要宣传,两位武王坐镇就是最好的广告。另外,身为掌门人的梁丘峰在俊秀比赛上一鸣惊人,勇夺榜眼,也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一拨拨童子少年,其中不乏出身富华的,蜂拥而来,参加剑门的弟子选拔;这些少年童子,浑然不同以前,个个武道天赋都不俗,甚至有不少都能称得上是拔尖的了; 弟子资源任凭筛选;经营生产方面,由于振远商行开出了一系列优厚条件,灵米药草等作物,还没有成熟,下家便已订好,并支付了可观的订金。大笔资金注入,让剑门的发展一日千里。 由此,终南剑门一跃而上成为怀左府统辖内最炙手可热的宗门势力,仅次于鱼龙宗之下。 原本如此的势头,难免会招惹眼红嫉妒,然而鱼龙宗出奇地保持沉默,并不进行任何干涉,反而派出使者来峰,进行一番会晤。 这般态度,无法不让人感到疑窦,再联想到薛依萱在峰出现,许多问题又仿佛迎刃而解——鱼龙宗和终南剑门之间,很可能达成了某种联盟。 两位武王的坐镇,加上与高等宗门结盟,在怀左府内,终南剑门的地位迅速稳固下来,再无人能撼动。 相比这些,梁丘峰更看重的,却是太师叔等人的身体康复情况。 老人与鲁大师有了面对面的交流,至于交流些什么,外人无从了解,甚至连梁丘峰这个掌门人都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鲁大师对症下药,开了一系列的药物给太师叔服食,而老人的气色,从此以后就一天比一天有所好转。虽然表面看来,他依然苍老,但面色明显有了几分红润的健康之色。 看样子,他仍然能活上相当漫长的一段岁月。 真不敢想象,太师叔原本的境界修为达到了何许地步,才能拥有如此绵长的寿元。 而鲁大师这位性格怪癖的人物,对于老人也甚为敬重。 当下的问题是,鲁大师开出的药方,是分阶段的,前面阶段吃完,后面阶段的用药选材就非常恐怖了。不是说需要的数量多,而是每一样药材都堪称天材地宝,珍罕稀少,想要寻获,大不易。 例如说“乾元神草”、“烈石真髓”这些,梁丘峰听都没有听过,就连鲁大师,也只是闻其名,知其效性,却不曾真正接触过。 如此,只能把后面的药方无限期搁置。 萧寄海身体也有些沉珂,不过问题不大,调养几天,排除出淤血后,基本无大碍。 最喜人的当属伍孤梅,她被鲁大师用针之后,视力渐渐有所恢复,开始的时候朦朦胧胧一片,慢慢的,可看见事物轮廓了。 用鲁大师的话说,只要坚持用针吃药,三年之内,伍孤梅的视力将彻底恢复正常。 对于一个半途失明的人而言,再没有比重见光明更令人振奋欣喜的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整个锋,豁然一新。讲剑堂建立起来了,剑库建立起来了,学剑楼也建立起来了…… 许多本来存在于剑府的建筑设施,一项项在锋上得到重现,不仅仅只是照搬,还进行了某些改进,以更加适应现在的剑门。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譬如朝阳,喷薄而出。 张江山等人已在兴奋的讨论,什么时候让剑门升级成中等宗门了。 其实以现在剑门的情况,晋身中等宗门早没有障碍,各项条件基本都已具备,而官府方面也已明确表态同意。 但梁丘锋迟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因为在暗夜中,他仍是会在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中惊醒,仍是会在噩梦中冷汗如雨。 只不过梦中的妖魔,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变成了手执屠刀的黑衣人,形形绰绰,围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永恒神教的死亡阴影…… 阴影出现在朝阳四周,当真正的笼罩过来,当前所见的灿烂转瞬便会化为乌有。rs 第三百四十二章:驯兽 经过一段时间的统辖梳理,终南剑门的发展正式踏上康庄大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井井有序,人人各司其职,各有其工,显得非常融洽。发展的势头不错,但要看见真正的成果,还得需要时间发酵才行。 毕竟就算走得再快,也不可能一步登天。所谓底蕴,不经过一个比较长的时间来积攒,根本沉淀不住。 至于要把剑门晋升为中等宗门的念头,梁丘锋想了想,最终否定,他觉得目前还不到时候。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参加唐王朝精英俊秀比赛的日期越来越近,计算起来,差不多要启程前往王朝首都——永安府了。 山上有两位武王级的太上长老坐镇,后顾无忧;近日来,宗门的事务也已安排妥当,无需再分神,那么剩下的,便该轮到专注个人的征途了。 不管以前,或是现在,都没有人愿意看着梁丘锋因为琐碎的宗门事务劳心费神,从而耽搁了武道修炼。 梁丘锋的武道天赋,已无需赘言,只要半途不陨落,其肯定会有着一个耀眼的前程,若果受到宗门的拖累,而使得修为境界迟迟不得突破,原地踏步,那实在太可惜。 在以前,梁丘锋是没办法,必须要独力挑担子。纵然如此,他还是挤出了时间历练,并进入了白首秘境; 而现在,随着汇合萧寄海等人,他肩上的担子能放轻松一大部分,用更多的时间来修炼了。 要知道,梁丘锋目前的修为境界,貌似已停滞许久。在怀左府俊秀比赛的舞台上一鸣惊人,大放光彩,看上去很猛,可人总得看更高更远处,才有比较和进步。 比如说实力明显超越其他人一大截的薛依萱,当走出怀左府,与王朝其他同辈精英俊秀相比,优势显然减弱。非全力以赴,不得一胜。 梁丘锋决定,明天就下山。 这个决定,许多人早有预料。但奔赴永安府,他不会再带别的人去,包括夭夭——夭夭现在正处于学习的要紧关头,无法走开。如果梁丘锋要带她走,鲁大师非得翻脸不可。 而其他人陪同,意义也不大。 既然如此,不如独自上路。哦,不对,身边还有六耳这个小家伙。 从怀左府回到锋,六耳仿佛回到自家王国,灵巧敏捷的身影根本闲不住,终日在锋后山悬崖嬉戏流连。短短几日工夫,偌大一片地方,原本生活在那里的一大群妖兽,都被它收服过来,成为忠心耿耿的手下。 锋原为一座死山绝地,鲁大师寻龙点穴后,演化为洞天福地,天地元气云集,植被疯长,各类妖兽闻风而至。这些妖兽,多为猿猴蛇鼠之类,体型不大,但品阶却也不低,其中不乏五阶六阶的。 锋为剑门山门,但由于面积广而险峻,加上当初人力有限,故而对于这许多嗅着浓郁的天地元气而汇聚过来的妖兽,很难进行清剿。 等闲时候,妖兽们也不敢冒犯冲上山来,以免触犯到鲁大师的霉头,死于非命。只在偏僻处安居生活,呼吸天地间充沛的元气,进行修炼。 现在倒好,六耳回山,察觉到这些妖兽的存在,欢喜不已,便开展“招揽”行动。 所谓招揽,自然不会像梁丘锋招周幽怀那样通晓道理,你情我愿。小家伙的道理就是,听话就是小弟,不听话就打到你听话,然后收为小弟,若始终不听话,嗯,你可以去死了。 六耳天赋神通,实力隐然达到了武王之下的巅峰,就算正面与武王面对,都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收编起那些妖兽来,并不费多少周折。 妖兽大都天生凶悍,悍不畏死,其实往往是对于武者而言,武者想要降服妖兽,收为灵宠,颇为不易,就算收,最好得收幼年妖兽;然而六耳出身特殊,形体和妖兽一样,却少了诸多障碍,直接利用“强者为王”的准则,妖兽们遇到它,乖乖俯首称臣。 也有些不服气的,但当它们头上被六耳拿着石头狠狠敲出几个大大的包后,气登时顺了。 不用多久,锋一带数以百计的妖兽,无论高阶低阶,都成为了六耳的小弟。其中还有几只雌性猿猴类,时常对六耳暗送秋波,希望能被收为后宫呢。 当梁丘锋看见小家伙一呼百应,被大群妖兽簇拥着的时候,也不禁吃了一惊;而剑门其他人知道后,更是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时至如今,张江山等人仍搞不清楚六耳的来历出身,梁丘锋却也不说,他们只能猜测。 六耳收服妖兽的事情传开后,这种猜测变得更加玄乎。 不管如何,都是一件大好事。 众多妖兽,对于六耳服服帖帖的,非常听话。而六耳又是梁丘锋的灵宠,因为这一层关系,便等于大群妖兽成为了剑门的护山灵兽。从此以后,巡逻示警,报讯戒备等一系列工作,都可以交给它们来做。 梁丘锋就是这么做的,先把部署计划告知六耳,再让六耳传达。妖兽们的脑筋虽然有点转不过弯,但毫不含糊地坚定执行起来。 有了这一大批灵兽加入,剑门的实力徒然又涨了一大截。在山上,山下,甚至田野阡陌间,经常可以看见灵兽出没,有放哨的,有驼物的,还有些很好地发挥天赋本领,帮忙寻找珍贵野生药草矿产,甚至乎耕田挖土,以及除虫…… 这些妖兽所能发挥的功用,超乎许多人意料之外。 在玄黄大陆,驯服豢养灵兽本就是一门学问,和种植学、炼器炼丹等并立,只是由于某些难以克服的原因,该学问发展速度比较缓慢落后,因此平时不大突出。 大部分的宗门势力,就算是实力雄厚的,灵兽发展水平都比较一般,侧重于训养大型飞行类,用以交通运输。以前的剑府拥有一头六阶摩云苍鹰,便是如此。而武者本身豢养的灵兽,则多为培养着,用来帮助个人战斗。 能够像现在剑门这般,数以百计的灵兽全方位参与经营建设的,甚是罕见。 六耳原本只是逞威风,想过把“帝王”瘾的行径,无意间为剑门做出了巨大贡献,一下子使得它的地位扶摇直上,不亚于几位长老了。 张江山等人忍不住来怂恿梁丘锋,叫他让六耳再接再厉,跑到外面的山脉去,再收服一千几百头好用的妖兽来…… 一千几百头…… 梁丘锋听着都不禁想入非非,如果达成的话,那将是何等可怖的一股助力?但太师叔的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让他清醒: “丘锋,你要记住,终南剑门是剑门,不是兽门。” 梁丘锋幡然醒悟,莫说六耳收服一千几百头妖兽的难度和可行性,即使真能成功,但这么多数量的妖兽进驻锋,便足够让人头疼。数目多了,各种各样的问题随之而来,光是供养便是个大问题。 妖兽如人,也要吃喝。 武者进食灵米丹药等,维持修炼;妖兽也一样,或要吃肉,或要吃灵草等,一千几百头妖兽,每天消耗的资源就是一笔十分庞大的数量,现在的剑门,根本供养不起。 一旦妖兽们没得吃喝,就算再听六耳的话,恐怕都会造反。 更重要的是,正如太师叔所说,剑门,是学剑的宗门,豢养那么多妖兽,当弟子们都惯于驾驭灵兽来做事了,那学剑之心自然会冷淡下来。 长期以往,剑门就不再是剑门,而蜕变成依赖于驾驭灵兽的宗门了。这不是弃长取短吗? 凡事都得讲究个度。 抛开胡乱的念头,梁丘锋用太师叔的话训斥了张江山等人一番。诸人明白过来,也是感到冷汗直冒,唯唯诺诺,不敢再提。 其实有近百头妖兽辅助帮忙,也足够了。 为此,剑门特地要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来管理,冷竹儿毛遂自荐,成为负责人,是谓“灵兽司”。其负责这一块,立刻开始网罗搜集相关功法,以及招揽培养人才等。 断臂后,对于冷竹儿个人的修为打击极为沉重,她天赋境界虽然比古承阳要高,但性情却大不同,所以不能和古承阳那样,转修左手剑,学《唯我杀剑》。所以她明智地决定,调整个人的修炼方向,唯如此,才能继续找到存在的价值,而不是成为废人,成为累赘。 她的性格一向开朗,即使遭遇毁灭性的打击,但依然乐观。 她现在不再学剑,而改为学习驯兽。 只要把这一块空白建立起来,就算六耳不在锋,管理起那些妖兽,也不再是问题。 梁丘锋离不开六耳,至少现阶段,在实力相对比较弱的情况下,六耳的存在,才是他最为保障的一张底牌。 所以当要远行,他总要六耳相伴。 现在,梁丘锋就要带着六耳下山,奔赴永安府了。 当告别已成习惯,就无需多言,在一片殷切的目光相送下,梁丘锋再下锋。rs 第三百四十三章:生死 前往永安府,其实还有另一个途径,便是接受怀左府方面的安排,跟官府的代表们一同走。只是那样,自由性大打折扣。因此无论是梁丘锋,还是薛依萱和扬武痴,大都选择自行。 且行且看,亦为一种历练。 王朝虽然仅为神洲一个国度,但地理面积极为广袤,幅员辽阔,正常的速度,从怀左府到永安府,便要走五天的路程。 五天,看着短暂,事实上是建立在速度的基础上,所谓正常速度,那是按照蛟龙驹的脚力上的。 梁丘锋骑着的却不是蛟龙驹,而是比较普通的角鬃马。这种马匹绝对速度不快,胜在耐力十足。按照角鬃马的计算,赶到永安府就得八天了。不过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所以他并不急,利用这几天时间,好好看看王朝。 上一次历练,主要为了寻找太师叔他们,穿越王朝的时候比较赶,犹如蜻蜓点水,除非路途上有事,否则都是快速掠过。而这一次,事先梁丘锋想好了一条比较恰当的路线,迂回而转,能游历好几处王朝比较著名的地方。 下了神笔锋,驱马驰骋,半天工夫,已走出了熟悉的区域。 六耳躺在角鬃马茂盛的鬃毛上,有点兴致不高的样子。 梁丘锋嘻嘻一笑:“怎么,舍不得离开山上那几只母猴子?” 嗤! 小家伙嗤之以鼻,也不知在鄙视梁丘锋的笑话一点都没意思呢,还是鄙视那几只母猴。 梁丘锋一只手稳稳地抓住缰绳,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一次下山,我却有几分不舍。” 难得见到他流露感情。六耳为之默然。 傍晚时分,一骑一猴已走到一处名叫“青溪山脉”的地方,越过山脉,便越过了怀左府的边界。 日暮,夕阳西落,还没有烧起红霞。高空上传来闷雷声,隐隐有想下雨的征兆。 现在,正是多雨的季节,就算老天爷来个大变脸,下一场倾盆大雨,也不足为奇。 梁丘锋举目眺望,寻觅可以栖身避雨的地方。 入目处都是苍莽的树林,不见有人烟。 “看来得找个山洞了……” “吱吱!” 神态慵懒的六耳猛地蹦跳起,浑身金毛砰然炸开。毛茸茸的,好像一只刺猬般,配上它袖珍的个子,倒有几分滑稽的意味。 与它心意相通的梁丘锋没有丝毫笑意,他深切知道,只有六耳嗅到某些极为危险的气息时,它才会这样。 能让六耳感到胁迫的事物,会是什么? 很快。梁丘锋就看到一个人施施然地出现在前面不远的山坡上。 一个老人,须发皆白。身材高大,浑身上下,不带武器,背负一双手在身后。 梁丘锋双眸瞳孔猛缩,脱口叫道:“古长老?” 正是来自赤阳宗的古长老,和墨雄于来怀左府拓展宗门势力范围的古长老。 他在神笔锋上面对太师叔和鲁大师联手。不是知难而退,远遁离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看样子,倒像是专门等在这里一样,难道是…… 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性,梁丘锋一颗心开始沉坠。 古长老盯着他。如同一只猫盯着一只老鼠,眼眸有戏谑的神色掠过,慢慢开口说着:“老夫下了神笔锋,但胸中一口气,无论如何都消融不掉。我便明白,自己不应该就这样离开,返回宗门。” 梁丘锋沉默。 事实上在古长老走后,他曾派人跟踪打探,然而一位武王,行踪无可捉摸,一出南岭便失去了联系。 后来通过振远商行那边的消息源,得知古长老已离开怀左府,不知所踪,很可能启程返回了赤阳宗。 梁丘锋闻讯,也就放下心来。毕竟被一位武王盯着,感觉实在不会好。 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今天刚下神笔锋,古长老便守株待兔地等在面前了。 “我的确已经离开了怀左府,只是越走越感到不爽,所以又回来了。” 古长老不紧不慢的说着,同时迈开步子迎上来:“老夫回来,只为一个公道。” 以他的身份地位,返回宗门,就算被人知道折损了墨雄于,也无人会问罪。问题在于,他觉得自家脸皮丢得委实不值,窝囊得很。 梁丘锋感到口中有点干燥:“既然你早盯上了我,为何要等到现在?” 古长老回答:“走远些,安全些,这个路程距离,就算你会飞,也飞不回神笔锋了。而且老夫也不急,让你多活半天工夫,无伤大雅。” 梁丘锋苦笑:“你还真看得起我。” 一位武王,却要处心积虑对付一位气道武者,说出去的话让人难以置信。 古长老道:“开始的时候,墨雄于看不起你,所以他死了。我本来也看不起你,却在神笔锋上栽了一个天大的跟斗。经历这两件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其实很简单的道理:猛虎搏兔,亦尽全力。” 梁丘锋长吸口气:“这么说来,今天我一定会折损在这里了?” 古长老面露微笑:“你可以努力挣扎一下。” 说罢,身影已迫近梁丘锋三丈外。他的眼神,始终保持专注,看着对方,实则更多的注意力,却落在那只眼熟的袖珍猴上。 在怀左府别院的时候,古长老曾经与这只猴子打过照面,并且曾经出手,那时候本以为手到擒来,将小猴子拿下,不料最后竟被它逃脱。惊诧之余,古长老心中已认定这只猴子颇不简单,很可能是某些异种。 眼下再见,明确袖珍猴是梁丘锋的灵宠,也是感到些意外。按道理,以梁丘锋的修为境界,不该拥有这般怪异小猴的。 因为意外,所以小心,哪怕彼此实力相差巨大。说白了,他表面看来是感觉拿捏不准梁丘锋,实则是拿捏不准小猴子。 吼! 果不其然,一声大吼后,袖珍小猴金毛蓬发,体型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尊通臂巨猿,威风凛凛。 若面对别的对手,梁丘锋还能有考虑,让六耳暂时示敌以弱,保持袖珍的样子来迷惑敌人,到合适的时机再变身,从而达到最佳的袭击效果。但如今的对手可是一位武王,对上古长老,除了逃,绝无第二个选择。 想要逃,就得有抢占先机的觉悟,如果六耳不第一时间变身,只怕就变不出来了。 变身后,六耳一手抓起梁丘锋,奋力往后面的山里一掷。 嗖! 人如出膛的炮弹飞掠在空中,梁丘锋满怀激愤,但在这个生死一发的时刻,他除了配合小家伙外,别的根本做不了。 吼! 耳边传来六耳巨大的咆哮声,不用看,脑海里梁丘锋已勾勒出画面——六耳肯定已经咆哮着,迎上了古长老,要用自己的身躯阻挡对方,为梁丘锋争取逃命的机会……(未完待续。。)rt 第三百四十四章:帝器铠甲 人在半空,梁丘锋将身体尽量舒展开来,当抵达最高点时,真气运转,施展出梯云功,再度一次拉升,拉出一个长长的弧度,最后小鸟一般投入茂密的山林。 六耳的手劲,自不用多言,加上梁丘锋适当时候的梯云功,转瞬之间,他已落在数百丈外,穿越了层层的枝桠树叶,当脚踏实地,立刻拔足狂奔。 他不能回头。 六耳将他送出来,如果犹豫不决,那小家伙的付出将付之东流,毫无意义。并且梁丘锋相信,六耳舍身堵上去,绝非单纯的牺牲。 此时,巨大的声响在身后炸起,气浪席卷四周,一棵棵树木发出牙酸的声音,然后断折倒下,如同被狂风摧折的成片的小草。 古长老和六耳的第一次交锋,便如此令人震撼,和武王层面的战斗相差无几,光是战场边缘的波及,便能够让低阶武者粉身碎骨。 梁丘锋不禁握紧拳头,体内真气不要钱地燃烧运转,速度更快,朝着山林深处狂奔,不曾回头看一眼——六耳替他所能争取的时间,每一秒都极为艰难,弥足珍贵。 却说古长老,看见六耳将梁丘锋甩出,立刻一拳轰出。到了他这等层次,招数套路浑然失去了意义,简简单单一拳,挥洒起天地元气,便是一次狂暴的轰击。 变身后的六耳,体型庞大如小山,但它丝毫不敢小视攻击来的小小拳头,咆哮着,全身金毛蓬发,当古长老以为它会硬撼之际,这怪异猿猴猛地转身,撒开长腿,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嗯?” 古长老有些疑惑。 按道理,这等情况下六耳最明智的选择是就算不敌,也应该正面接招,转身而逃算什么回事,这不等于背部空门大开,任人轰击吗? 难道是因为害怕了,所以昏了头脑? 畜生就是畜生,战术素养低微得很。 脑海掠过些念头,但拳头没有减速的意思,直愣愣的就重击在六耳宽厚的背上—— “撤回两成力量吧,免得将它打死了……” 古长老临时改变主意,他对于这只会变身的猿猴颇有兴趣,想留它一条命,擒拿下来做研究。 蓬! 纵然是减弱了两成力量,但这一击依然石破天惊。然而古长老预算中的情景并未发生,猿猴身上突然泛起一阵金光。 金光灿烂,色泽柔和,笼罩在巨大的身躯上。光色线条组合在一起,化成一格格的图案,不甚规则,像是某些奇特的鳞片。 “这是……” 感觉自己磅礴的拳力仿佛打在一团柔软的云朵里头,力道不受控制的四面散开,丧失了那一股攻击锐气。 这一拳,竟被化解无形。 古长老吃了一惊,看真些,发现猿猴体表的色光进一步凝结,浑如实质化,具备了形体,赫然为一件古拙而威猛的铠甲。一格格的,是甲片,在双肩处,又显化出根根尖刺,狰狞而怪异。 此铠甲不知何故居然能融合在猿猴体内,在关键的时候激发出来,形成保护,结结实实地接了古长老的雷霆一击。 “这是什么甲?” 古长老疑窦刚生,蓦然察觉铠甲上爆发出一股凶猛暴虐的气息,如风暴、如火山喷发,快速缠绕上他的拳头,惊天动地的扑向他来。 “怎么可能?” 惊疑瞬间变成惊骇,一刹那间,古长老竟感到了生死的威胁,当即大喝一声,五指张开,拳头转换为掌,与那股汹涌的气息硬撼—— 嘭! 更为巨大的轰击声爆开,尘土飞扬,裹挟着无数的砂石,激射四周。数十丈范围内的树干树叶,顷刻间被打得千疮万孔。 古长老身形飞快后退,一直退到十多丈外才勉强停住,只感到经脉中的真气,一股股,一缕缕,似乎是被煮滚了的水,一个劲翻腾,按都按不住。 他的内心却比这些真气更为震撼,掀起了惊涛骇浪。 身为武王,古长老阅历之丰富,超越无数武者。活了几百岁的人,走南闯北,除了一些不可知,而或不可入的地方外,可以说玄黄大陆的大部分地方,都曾留下他的足迹。 走的路多了,见识自然非同凡响。然而现在见到六耳身上浮现出来的神秘铠甲,却睁大了眼睛,一无所知。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物,尤其铠甲上喷涌而出的恐怖气息。古长老心中却知道,该气息仅仅是由于受到外来攻击,而自发激发的,远非铠甲本身的力量表现,也许只激发了两三成而已。 一件铠甲,两三成的力量便让他这个武王惊骇,避之不及,那要是全面爆发,岂不是说可以将其轻而易举地诛灭? 那么,这铠甲的品阶…… “帝器!” 脑海中晃出这两个字,如同钟声打鸣,震得古长老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帝器,在武道世界内,其地位恍若武神般,都是那么神圣,而且不可触及。每一件帝器,它的出身历史,它的形体威力,它的功勋表现,都已成为传说,流传于世。 据说,荒洲龙脉被打碎的那一场旷古大战中,便是因为有大能动用了帝器,才最终造成如此惊世骇俗的破坏。 古语有云:人力终有限,是以借外力。 虽然宗门传承过程中,长辈们总是板着脸告诫弟子,凡事当已本身修为为基础,外物不可过于依赖。但不可否认的是,外物外力的作用也是无可替代,尤其装备武器这些。 毕竟人本身的修为境界,不可能无限制地提升,当达到某个地步,便会停滞不前。停滞的时间有长有短,三五年,甚至数十年上百年,都有可能。那么这个时候,一味钻牛角尖便没有太大的意义,而想要进一步提高个人的战力,只得借助于外物外力。 同阶相斗,修为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装备武器有优势的一方,取得最终胜利的几率便要大得多。 当掌握到的外物外力优越出众,甚至能越阶败敌,也是屡见不鲜的事。 因此,当修为境界漫长时日都无法寸进的情况之下,追求卓越的武器装备便成为个人奋斗的动力根源所在。 越高阶的武者,追求自然也高。 刚入武道的武者,能获得些品质不错的秘器就高兴得不得了,而到了气道层面,眼界提高,便是想要拥有一件宝器了;至于高高在上的武王,对于秘器玄器这些,根本看不上眼,就算普通品质的宝器,也不怎么在意,到了这个层面,他们渴望获得的,是王器。 而帝器,那是传说中的事物,既不可遇也不可求,多想无益。 然而如今,古长老却似乎看到到了一件帝器,惊骇之余,不可抑制的狂喜涌上来,让全身每一处毛孔都开张,整个人飘然欲飞。更让他惊喜的是,那只品种怪异的猿猴,本身的实力并不强悍,而且还不懂驾驭铠甲发挥。 这简直是天赐机缘。 “如果自己拿到了铠甲,拿到了一件帝器……” 古长老的一颗心,完全处于某种恍惚的状态,并不是他的心境薄弱,而是帝器的诱惑实在无以伦比,不说他,就算三大巨头里的大能们,只怕也是情绪荡漾,无法保持镇定。 这个时候,什么梁丘锋,什么面皮,早被古长老抛之九霄云外,他的眼中,只剩下六耳。 “机缘,这就是机缘。怪不得离开怀左府的时候心绪不宁,怪不得冥冥中感觉,自己必须要走过来了结恩怨,原来一切都在于有一份天大的机缘在等着自己……” 让背部承受了古长老的一击,六耳浑若无事,体型忽然变回原形,因为小巧的身子更适合逃命。 它逃走的方向,恰恰与梁丘锋背道相驰。 “想走?” 古长老双眼放光,什么都顾不上了,恶狗抢屎般飞身而起,冲了过来。rs 第三百四十五章:追杀 (小小的爆一下,找找状态……) 古长老奋力追击,正中六耳下怀。它的本意,就是牵着对方走,让其无法追杀梁丘锋。 梁丘锋与古长老实力相差悬殊,就算六耳阻了一阻,逃出去了,但要是古长老现在追过去,一路追踪,恐怕梁丘锋也是难逃生天。 武王级别的人物,有着诸种本领,不可揣测。 现在古长老紧追不舍,方向背道相驰,也就意味着六耳每多跑远一丈,梁丘锋就多一分安全。 逃跑一向是六耳的强项,特别在它保持袖珍体型的状态下,跳跃奔跑,方向百变,每一个呼吸间,它都能窜出十多丈的距离。 不过眼下,它的气有点紧。 先前激发铠甲看着应心而发,实则耗费了它极大的精气神。那铠甲得之荒洲的镇魔陵中,也是那一回,六耳获得了某些极为重要的传承,天赋神通觉醒,能够变身。 但其中蕴含着的更多的东西,它目前还没有掌握,包括这件神秘铠甲的运用法门等。 六耳目前只能催发铠甲,形成保护,但每激发一次,就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自从获得铠甲以来,它几乎从没有使用过。 今天,是第一次。 因为到了必须要用的时候,六耳聪颖,自知就算变身,都无法与武王中段级别的古长老抗衡,若犹豫拖沓,一不小心被对方创伤,失去活力,那再想亮底牌就来不及了。 所以它第一时间,便激发了铠甲,用宝甲挡住古长老的暴击,然后转身就逃命。 六耳原本还担心,如果古长老不追,转而去追梁丘锋的话,该怎么办?但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完全多余。 古长老双目幽幽,放着绿光,疯狂地追在自己后面。看样子,竟有几分失态,好像六耳是他的杀父仇人,又像一个极度饥饿的人,盯着一块香喷喷的面包。 感觉有点奇怪…… 六耳虽然聪明,但再聪明它也不是人,一些思维上的习惯难以一下子绕过来,况且现在也没有那个功夫去绕。 它只有拼命跑。 一只猴子,尤其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袖珍猴子奋力跑起来又多快?其实说跑并不准确,又或者说,猴子用两条腿跑得话,速度也并不那么猛。猛的是蹦,是跳,是跃,是荡。 就见六耳窜入路边的山林中,嗖嗖嗖的上树,一只手勾住一根树丫,然后就是一荡,它灵敏的身子便飞跃虚空,下一刻,已落在十多丈外的另一棵树上。如此照葫芦画瓢,片刻不停顿。 它也无法停顿。 身后古长老的影子如附骨之疽,每每靠近了些,立刻拳掌轰击,要将六耳击落。 若非小家伙速度够快,身形变化够多花样,只怕早就被打中。这一下打中,可很难再发动铠甲来保护了。一旦受伤,便会影响逃跑的速度,速度一慢下来,后果可想而知。 真气肆虐,罡元凶暴,古长老每一次出手,都造成大面积的杀伤。树木相触,树木崩折,石头遇上,石头开花。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台凶猛的人形机器,一路倾轧横扫过去。 路途中,有倒霉的妖兽,品阶倒也不低的,它们受到打扰,凶性大发地扑出来,却立刻遭遇上古长老肆无忌惮的攻击,化为肉泥。 古长老每一次轰击,都毫无保留,每一次轰击,都显得有些急躁。 这般状态,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可古长老的确急躁了,他看着铠甲消失于六耳体内,看着六耳逃窜,眼看着追近了些,那可恶的猴子却立刻荡得更远。先前好几次的轰击,差点命中,可都被小家伙在空中灵敏地躲避过去。 那种失之毫厘,失之交臂的感觉,极其难受。特别是,求之不得的,是一件帝器…… 关心则乱,古长老已很多年不曾这般急乱过,皆因他这么多年来,从没有遇过能让他真正心动的东西,当一件神秘帝器一个劲地在眼前飘来荡去,怎么抓都抓不到时,再静如古井的心境,都会产生波澜。 六耳逃奔,绝非盲目而走,它凭着天生的触觉选了一条最适合的路径——多书,而地形坎坷,多沟壑等。 当然,如果前面再出现悬崖峭壁之类的,就更好不过了。 一旦有这些绝佳的地形,六耳自信便能摆脱古长老的追杀。古长老是武王不假,丹田如海,气息如河不假,他一旦全力施展,甚至能飞跃虚空,滑翔滞留一段时间。 然而人毕竟是人,再强大的武者,也会有自身局限,目光再犀利,也不可能一目扫过去,就能洞悉方圆数十里的事物;听觉再厉害,也无法洞察大范围的微小动静…… 武者始终不是神仙,除非真正成为武神。 这也是古长老所担心的关系所在,夜长梦多,他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六耳逃到了某处复杂的地貌里头,以它袖珍的体型,随便往哪个洞里一钻,还能怎么找?等挖地三尺,早遁到几百丈外去了。 不,不能再让它继续跑了…… 不知追赶了多远,翻越过三座山岭时,古长老终于下了决心,丹田真气翻涌,眼眸猛地一反,流露出一抹惨白的颜色。 颜色有光芒,具备实质,箭一般射向正飘荡在空中的六耳。 这等攻击,诡异之极,速度更是快到极点,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用。 六耳猛地全身金毛炸开,觉察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险降临,当即本能地身子一腾。 嗤! 细不可闻的破风声中,小家伙觉得左边臂腕剧痛,鲜血喷涌而出,却是被击穿了一个手指头大小的伤口,手臂的骨头,都被穿了过去。 它自家知自家事,一身皮毛,不仅灿烂,而且坚韧;一副筋骨,固然袖珍,却无比坚硬,就算用锤子敲打,都不会碎裂。但现在,却被古长老一睁眼,用眼光给洞穿了。 好可怖的杀伤。 如果被击中的不是手臂,而是其他要害的话,很可能一下子瘫痪掉。 一击命中,并未出现铠甲保护,当场验证了古长老先前的猜想——他认定铠甲藏于猿猴体内某处,不激发,无作用。 只是这一击,也让他耗费了不小的心神,微微有些疲倦的感觉。 眼眸泛白,白光射日,此为一种禁术,是古长老甚为得意的手段之一。但在帝器铠甲的映照下,什么禁术所带来的副作用都是值得承受的。 一击之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是一爪凌空抓出。 这一抓却落空,本来从空中坠落的六耳凭空不见。 “什么?” 他失声叫出来,俯首一看,就见到地面的草丛中,隐蔽地呈现出一口洞穴的口子来。 “又是这该死的洞!” 记得在怀左府别院,六耳就是靠着一口洞穴逃走的,没想到现在又是这样。 “可恶,怎么会有洞!” 古长老愤怒地大叫,他却不想想,山野峰岭,出现一口洞穴再正常不过。 “给老夫滚出来!” 古长老双拳猛地往洞穴处重击,真气贯注,力道直通。 砰砰砰! 罡劲巧妙地顺着洞穴走势渗透进去,所到之处,猛然炸开,一时间,四周数丈的范围内,泥土飞扬,地面都在摇动,好像要地震一般。 嗖! 不远处一团金黄色的身影伴随着泥土窜出,竟是六耳被他生生从地下逼了出来。 古长老狞笑道:“这下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六耳却不迟疑,一露面,立刻朝着最近的一棵大树奔去,两三个纵跳,已然窜上了树冠之上。 “下来!” 古长老威风凛凛,一拳击打在树身上。 哗啦啦,整棵大树,在凶暴的攻击下分崩离析,真劲无孔不入地蔓延上去,追击落在树上的六耳。 六耳气都来不及喘,猛地朝第二棵树的树冠上蹦去。 古长老如法炮制,拳打脚踢,将一棵棵树轰烂,他相信,只要一记暗劲打中六耳,这只猴子将无处遁形。 但就在打倒第六棵树的时候,树冠上的六耳长啸一声,借助一根树丫高高的飞荡起来,在空中荡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仿佛一道金色的彩虹,往前方处一扑而下。 前方突兀地显露出空荡荡的空间,不再有树。原来是树林到了边缘处,再往外走,却是一片苍莽的悬崖。 这悬崖极高,而且壮阔,一片片云气缭绕漂浮在其间,最下面,便是峡谷,隐约可见一丛丛林木生长在里头,苍莽不见边际。 六耳朝着悬崖呼啸而去,仿佛扑向自家的王国,没有丝毫犹豫,以及绝望。相反的,却是一阵衷心的愉悦,快乐得“吱吱”叫唤。 古长老感到了不妙的味道,不假思索,飞扑而起,要半空将猴子截住。 只是六耳飞腾的弧线太高,距离又太近,它荡得足够远,远到古长老根本没办法在瞬时间准确地抓住它。 下一刻,完全放开控制的小小身体便如同一块自由落地的石头,呼呼的朝下方峡谷掉去。 “不!” 古长老撕心裂肺地叫一声,冲出崖边,紧随着,也奋不顾身地扑了下去。rs 第三百四十六章:斗智 (符合条件的读者朋友们,记得领取南朝的大神之光呀,拜谢!) 千丈峡谷,一跃而下,古长老果断坚决,竟毫无畏惧。他这样做,貌似疯狂,像被宝物迷失了本性理智,实则不然。以他的修为境界,就算跳崖,也基本没有太大的风险。 在呼啸而下的过程中,他起码有十种办法缓解冲力,从而安然落地。 然而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能抢在落地之前抓住六耳。 下方广袤的峡谷,云雾笼罩,地貌千变万化,六耳掉进去,便如同鱼入大海,就算古长老再神通广大,也无法继续追杀。 但六耳何等机灵,它好不容易逃到悬崖来,自是计算了所有的途径,从中选择一个最为安全的办法来执行。 嗖! 小巧的身子在高速下坠,已看到悬崖峭壁上生长出许许多多的小树,等看准了,立刻轻舒猿臂,勾住了一根。 此树并不高大,隶属灌木,生长在险峻的峭壁缝隙里头,粗若手臂的树干延伸出来,枝叶倒也茂盛苍翠。 六耳稳稳地勾住了树干,作为猿猴,这等动作简直驾轻就熟,万无一失。这时候,轻盈的体格再度显现优势。 微微一荡,身影便朝着缝隙钻了进去。 它之所以选择这棵树,原因便在于此,里头有着一条深深的缝隙,延伸不知多远,口子仅能容人伸手进去而已。 密切关注的古长老差点要骂娘,他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于是长吸口气,贴近峭壁,亮出一柄刀刃,直插进峭壁。 唰! 刀刃削铁如泥,借着巨大的冲力惯性,切割着坚硬的石头,几呼吸后,恰恰停在六耳钻入的缝隙入口处。 古长老急忙观察缝隙,只看一眼,心头便不可抑制地火气腾腾——缝隙不是死路,连绵贯通,不知其深几许。 他犹自不死心,选个合适的地方落脚,马上挥舞拳头,轰击峭壁。 嘭嘭嘭! 每一次重击,便造成巨大的破坏杀伤,大块大块的石头不停掉落,声响惊人。不多一会,就形成一个巨大的凹口。 可是露出里面的缝隙,依然看不到头,还出现了好几条岔道,不知延伸到哪里去。 这样的缝隙,对于广阔的悬崖峭壁来说,再正常不过。 古长老终于绝望,他总不能凭一己之力,将整堵悬崖轰烂拆掉——翻山倒海,那是一个具备夸张性的形容词而已,绝非人力所能达成,哪怕武神,都未必能做到。 退一步说,即使真能拆掉悬崖,但耗力耗时,六耳早就从其他的出口离开,逃之夭夭。 “该死!” 古长老不得不接受已失去六耳影踪的事实,接受一件神秘帝器消失于眼前的痛心事。 山风吹拂着,他整个人突然冷静下来,开始沉思。 六耳是个什么种类的妖兽,竟能变身?反正以他的见识认不出来。那么最大的可能性是,此只猿猴很可能是某些强大妖兽的混血儿后裔。 另一个关键问题是,那件铠甲,究竟是不是帝器。 之前铠甲现形,爆发出强悍凶暴的气息,凭气息,便扛住了古长老的雷霆一击。正是这样,古长老下意识地认定肯定是帝器,否则不具备如此威能。现在仔细回想,又觉得其中有难以解释的疑窦。 六耳怎么可能获得一件帝器? 它是梁丘锋的灵宠,有帝器的话,也应该是穿在梁丘锋身上才对,怎么能让一只灵宠穿着呢…… 古长老想得很深入,各种可能,各种因由,都考虑周全。千丝万缕,却越想越觉得迷糊。 忽然间他猛地扎醒,喃喃道:“想那么多干嘛?自己从不曾接触过帝器,谁知道帝器是否有某些不可知的特殊性?反正铠甲表现出来的强大特性毋庸置疑,这就足够了。” “要想弄清楚,拿到铠甲自然就水落石出。” “只是这只该死的猴子已逃遁远去,该怎么办……” “对了,抓不住猴子,可以抓人呀。猴子能舍身为主人争取逃命的机会,若是我抓住了它的主人,不信它不自投罗网……” 古长老阴沉的面容出现了笑意,六耳不好抓,可梁丘锋好抓,区区一个气道层面的武者,又不能变身,无论走到哪里都显眼得很,对付起来,可就容易得多了。 想通这一层,不再停留,手脚并用,顺着悬崖快速冲上去——心中希望:耽误了这一阵子时间,梁丘锋没有逃得太远。 …… 梁丘锋依然在狂奔。 他无法确定六耳能拖住古长老多久,根据实力对比,一时半刻差不多已是极限。所以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逃命时刻,必须争取跑到最远。 开始的时候,他未尝不想过要掉头回去,返回锋。因为只有宗门内,才有与古长老抗衡的人物在,只要回到那边,太师叔和鲁大师闻讯出面,古长老只有再度避走的份。 然而细想,赶了大半天的路,距离锋已十分遥远。这么远的路,哪里还能走得回去?只怕奔出千里,就会被古长老追上。 以己度人,换位思考,若自己是古长老,应该也是认为自己会走回头路,找人求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梁丘锋猛地停住脚步,经过一阵子的极速狂奔,真气损耗不小,他喘着粗气,面色有些苍白。 此地距离遭遇古长老的地方,已相隔甚远,但远未到一个能被称为“安全”的地步。 因为身后的敌人,是一名强大无匹的武王。 对于武王而言,数百里的距离,也就是一时半会的事儿。 蓦然回头,看着因为一路狂奔而留下的显眼的痕迹,梁丘锋的面色更加苍白,他发现自己翻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在有限的距离内,其实靠短短时间拉开的优势,根本微不足道,没有太大的意义。 因此,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刻躲起来,让对方判断失误,从而拉开更多的距离空间。 想到这一点,梁丘锋的脑子开始急速盘算,然后进行判断。 附近一带,绵延千里,都是山脉,如果对手不是武王,那么凭着苍莽的山林,隐蔽其中,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古长老是武王,他能够依循一丁点的气味,脚印,或其他细微的痕迹,都能准确地找到自己。 只要一找到,那下场便不可更改。 但一个人,逃到什么地方最安全? 一个人,也许逃到人山人海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正如一滴水,滴入大海,又像是一粒米,放进米缸,再想找出来,就千辛万难了。 这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另一种用法,是梁丘锋根据古长老的出身来历制定的一项方针。 古长老来自赤阳宗,来自另一个国度,他在唐王朝基本没有什么人脉交际,也就无法发动别的势力来搜寻。单独一个人的话,即使是武王,也难以在人海中找到梁丘锋。 既然无实力抗衡,那么只有斗智。 梁丘锋看过地图,知道这一带朝北方走,就是三湘府。三湘府是一个比怀左府更热闹,人口更稠密的府郡。 “那里,可以成为第一个落脚点……” 当然,过久的停留也是忌讳,所以梁丘锋抵达三湘府后,会继续转移——每转移多一个地方,古长老搜寻的难度便会增加无限倍。 定了主意,马上实施,他现在的时间非常紧迫,浪费不得。 在花费心思制造出一些蛛丝马迹后,梁丘锋收敛身形,悄悄拐进一条偏僻的小道。 幸运的是,古长老还是没有追来,看来六耳真是豁出去了,才能拖住对方那么久。 “小家伙,你一定要活下来……” 庆幸之余,却是揪心的担忧,皆因时间拖得越久,也就表示六耳付出得越多,稍有不慎,甚至会付出生命。 约莫一刻钟后,古长老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出现得悄无声息。 和追赶六耳时的偌大动静不同,此刻的他轻如鬼魅,犹如一阵无色无味的清风。 果不其然,古长老很快就找到了梁丘锋遁逃过程中留下的诸多痕迹。 雁过留声,蛇过留行,他决不信梁丘锋能踏行无痕,除非他识飞,那就另说了。 匆忙的逃走,痕迹只会更多。 “嘿,此子倒谨慎得很,有些地方还特地进行了掩饰……欲盖弥彰,以为这样就能逃过老夫的耳目吗?” 古长老冷然一笑。 他计算着痕迹的走向,和猜测相当吻合——梁丘锋是企图返回锋搬救兵了。 这个选择不出意外,毕竟梁丘锋想要在自己的追杀下逃过一劫,回到山门是最好的出路。 “想法是好的,但老夫故意等你离开足够远才动手,岂是无的放矢?” 呼! 身形展开,速度加快。 一刻钟后,古长老隐隐觉得那里不对,但他并没有停住追赶的脚步;两刻钟后,他内心的疑惑越来越重: “怎么这边,完全没有那小子留下的痕迹?是采用某些手法抹去了吗?” 三刻钟后,古长老猛地停步,静静开始琢磨,脑海灵光一闪,终于捕捉到某处不对劲的地方。 他抬头望天,咬牙彻齿:“可恶,上这小子的当了。”rs 第三百四十七章:前脚走,后脚到 一天后,行人如织的三湘府街头。人来人往,各种打扮,其中不乏佩刀带枪的武者。 人群中,一个身穿灰色衣衫,面皮淡黄,留着一抹胡须的中年人慢慢向着城门走去。他貌不出奇,腰间佩剑陈旧,看上去就是一个落魄武者。 像这样的武者,三湘府中成千上万,每天出入不知多少。 来到城门处,这人停住脚步,默默站立了一会,这才举步出城。 如果有人近距离仔细观察,便能看透那层淡黄色的面皮,看清那抹胡须有黏糊的痕迹,然后得知,其实这人的年纪并不大,很是年青。 作为怀左府史上最年轻的掌门人,梁丘锋当然不是这副模样,只是经过一些巧妙的化妆。 人在三湘府,相信见过他的人极少,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做了些表面的易容,然后收敛了气息。现在的样子,极具迷惑性,能看穿他真面目的少之又少。 一般情况下,谁会有事没事地站到他面前盯着看? 梁丘锋到达三湘府的时间只有半天,稍作休整,他就决定继续启程,奔赴另一个府郡——九阳府。 在休整过程中,他心中有期盼,希望六耳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六耳天生敏锐,而且拥有某些特殊的嗅觉,由于和梁丘锋关系密切的缘故,它总能找到梁丘锋。 比如远走荒洲的那一次,漂洋过海,千山万水,可最后,六耳还是找到怀左府来,与梁丘锋汇合。 梁丘锋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只要六耳还活着,它就一定不会丢失。 然而一路奔走,一路盼望,始终不见那只活泼的小身影。 它是躲在某个隐蔽的地方疗伤吗? 而或已经…… 梁丘锋不愿往下想,心中也不认为会发生。 六耳,它的出身来历,它可是超然妖兽之上的存在,怎会那么容易死? 想到这,他的心稳定下来,迈步出了城门——这一路疾走,平静无澜,却不知道那位古长老身在何方,追到了哪里。 “到达九阳府时,应该就安全了……” 王朝幅员辽阔,人口千千万,对方再想找到自己,无异于大海捞针。至于去到九阳府后的下一步,梁丘锋并没有奔赴永安府的打算。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古长老找不到人,可能前往王朝首都,守株待兔。 古长老知道梁丘锋这一趟出行,目的就是到永安府参加王朝精英俊秀比赛的。但经此一事,梁丘锋心中明白,这比赛恐怕打不了了。他也不能折返锋,谁知道古长老会不会等在那边? 人心难测,存在无数可能,梁丘锋虽然考虑周详,但他也不敢断定对方会怎么做,只能综合考虑,选择最为妥当的一条路。 不去不回,就是最保险的方案。 甚至乎,梁丘锋有了新的想法,暂时离开王朝,到别的王朝去历练,过得一年半载再悠然回来,他不信古长老能坚持这么久。 当然,如果这时候梁丘锋知道古长老要抢夺六耳的神秘铠甲,认定是一件帝器,不说一年半载,即使数十年,其都愿意等待。 比起一件帝器来,几年,而或数十年的光阴,又算得什么? 梁丘锋不知其中曲折,故而心态还是比较乐观轻松的。管现在古长老追到了哪里,走自己的路,才是掌握主动。 他出城的时候,是黄昏。 当夜幕降临,繁星满天,一道鬼魅的身影越过高巍的城墙,避过众多士兵的耳目,进入了三湘府。 古长老风尘仆仆,眉宇间有一抹散不掉的疲倦之色。他已记不得多久,自己没有这般劳累过了。 ——沿着痕迹追出千里,猛地发现中了调虎离山计,然后又折返而回,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反复辨认,才确定梁丘锋逃跑的方向不是锋,而是三湘府,于是猛扑而下。 三湘府是一个府郡,地广人多,城镇林立,古长老是一路摸索而行,途中也曾问过不少人。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提及,依稀见过梁丘锋经过,但渐渐地,都是一问三不知。 所有的线索嘎然而断。 古长老举目四顾茫然,一如当时六耳钻入缝隙时,现在梁丘锋也钻进了人海之中,再难以寻觅。 一人一猴,竟都是这般狡诈而精密,不给他这个武王半点机会。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梁丘锋的落脚地实在太多可能性,根本没办法计算推测。 古长老曾想,梁丘锋这趟出行,是为了参加王朝精英俊秀比赛,那么他可能会前往永安府。然而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这一判断——当前发生了这一事故,以梁丘锋的智慧,怎么会想不到永安府已是最不安全的去处? 守株待兔的前提是,兔子不知道前面有棵树,要是知道了,还会一头撞过来吗? 排除了永安府,剩下一个最可能的地点,自然便是锋了。 梁丘锋会不会虚晃一枪,然后又杀个回马枪呢? 这个可以有。 从各方面看,锋都是梁丘锋最值得信赖并且能够依仗的地方,不管如何,他一定会回来。 古长老确定了一个长期守候的方向,但在此之前,他犹不甘心,决定先在三湘府一带搜索一遍,万一能发现梁丘锋,那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事关一件帝器铠甲,牵涉重大,因此他打定主意,绝不假手于人,既不告知宗门,也不愿寻求其他的帮助。皆因一旦有帝器下落的消息传开,那整件事都将失控,不可收拾。 到时候,不说唐王朝,只怕整个神洲,甚至整片大陆都会为之疯狂。以古长老的修为境界,想在混乱中得到铠甲,更加渺茫,说不定一下子当了炮灰。 入夜,他进入三湘府城,微一沉吟,凭直觉在城中开始转悠。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希望能偶然地听闻到有关梁丘锋的讯息。 虽然不是在怀左府,但作为一位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相信梁丘锋的名声会传到三湘府来,甚至有人认识他也不奇怪。倘若碰巧这人在街头上看见梁丘锋来过,自然便会留下线索。 古长老终究失望了,一无所获。 要么是梁丘锋根本没有进入三湘府,要么他谨言慎行,做了伪装,来了也没人认出。 不管哪一个原因,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罢了,看来只有到锋那边等待……” 古长老叹息一声。 走着走着,他突然一拍大腿,想起一事:“我怎么忘了天机阁呢?” 天机阁是一个宗门的名字,它代表着一股神秘的势力,其存在飘忽,但在大陆上每一个大城市里头都设立有分号,拥有一个庞大的,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以收集出售各种各样的情报为生,包含情报五花八门,天文地理,无所不有。 天机阁有一句非常出名的口号:只有你付不起的价格,没有我拿不到的情报。 只是相比于龙城等三大巨头,天机阁处事隐晦低调,又少与人争斗,故而很少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实力所在。 想到天机阁,古长老精神一振,赶紧找到位于三湘府的分号点。 天机阁的建筑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便是一模一样的三层楼,一层楼负责寻常的情报讯息,二楼负责比较难得的情报讯息,三楼是珍贵稀罕的情报讯息。面向不同,收费标准也是不同。 古长老进去,径直上二楼。 为了能在最快的速度找到梁丘锋,他决定花大价钱: “我要找一个人,他是怀左府终南剑门的掌门人,名叫梁丘锋,我想知道他的具体下落,一旦有任何消息,请立刻通知我……”rs 第三百四十八章:六耳的到来 (求大神之光,非常饥渴地求……) 三天后,梁丘锋出现在王朝西北万里开外的一个小镇上。在奔走的这段时间内,古长老始终不见人影。从这一点梁丘锋可以明确:自己相对安全了。 被追杀,最危险的是被人紧紧咬住,摆脱不得。而只要脱离了一定范畴,便像鱼入大海,除非极其倒霉,否则一般都不会再与仇家碰上。 于是梁丘锋不再继续逃遁,而是在小镇的一个简陋客栈内留宿。 他在等待,等待六耳的到来。 等待的同时,他废寝忘食地刻苦修炼着。这几天来,由于疲于逃命,连每天基本的修炼功课都无法完成,对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觉得,耽误了几天,就等于落后了别人几天。 做完日常功课,梁丘锋抓紧时间驾驭《剑心雕龙》心法,对存在泥丸宫的杂乱剑意进行炼化。 他的修为境界陷入了瓶颈,久久无法突破。虽然与武道越到后面,晋级越难有关系,但这些异种剑意也有着很大的影响。 剑意源于白首秘境,是秘境里头记载的高品级剑题,被梁丘锋破解,吸收入泥丸宫中,只是因为剑意本能的抗拒,难以炼化。前面已经炼化了数道,受益匪浅,但还远远不够。 要想凝聚出真正的剑意,必须全部融合,对《剑心雕龙》进行修补,才算有所成。 一味冥思苦想,效果甚微,所以梁丘锋在白天的时候会来到小镇外围的山脉中,进行一些户外感悟。 在大树下,在巨石上,在瀑布边,都曾留下他沉默而挺拔的身影。 人修炼,修炼的固然是本身,却往往要借助外物帮助。才能事半功倍。比如武者经常采用的在水中练拳,练刀什么的,都是这个道理。 现在梁丘锋练的是剑意,难度要高无数倍。他也不奢望能一朝得道,青云直上,只是潜意识里挥之不去的危机感如同一根鞭子,不停地落在他背上,让他警醒,奋勇向前。 他盘桓在小镇上,已过去了七天。 这个时间。有点太久了。 虽然古长老那边不见追来。但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当真正的被追上。悔之晚矣。 以梁丘锋自幼漂泊流浪的经验来看,太久地停留在一个地方,是大忌。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勤奋修炼,不可避免地落入某些人眼中。虽然像他这样的武者。比比皆是,但人言这东西,传扬出去后,往往会引发一些难以想象的连锁反应。 别忘了,古长老是武王。任何擦边的音讯,都可能引起他的疑心。而且他固然人在异乡,无法调动大规模的人力搜索,可身为武王,一定有办法借用别的手段来找自己。 只要他愿意。并付出代价。 “再等一天,如果还不见六耳,就离开吧。” 梁丘锋心里默默想着。 每等待多一天,他便多一分焦虑。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小家伙怎么还不来与自己汇合? 这与原本的计划不符。 当遭遇古长老堵截。梁丘锋和六耳立刻进行某些特殊的交流,制定了由六耳拦阻,争取时间给梁丘锋逃命的计划。然后六耳会利用它敏锐的嗅觉,前来与梁丘锋会合。 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六耳音信全无。 它一定是出了意外。 梁丘锋感到原本坚定的信心有些动摇,虽然六耳出身不凡,一身铜筋铁骨,但对手毕竟是一尊武王,是武者世界中高高地站在上层的大人物,拥有诸种不可思议的手段。 是夜,清凉如水。 望着夜空一轮圆月,梁丘锋这才记起,如今已近中秋。修炼无岁月,对于俗世间季节变化并无什么在意。 坐在床上,梁丘锋莫名的心绪不宁,难以静下心来。 忽然间,他猛地跳起,奔向窗前。 “吱!” 一声低吟,一团小巧的身影从窗外闪现,扑入到他的怀中。 这一刻,那熟悉的叫唤如同天籁;这一刻,梁丘锋才深刻感受到小家伙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竟是那般重要,不可分割。 双手捧起小家伙,依然沉甸甸的,若非练过,根本捧不起来。 然后梁丘锋就看见六耳左边臂腕那道可怖的伤口——这伤口为古长老的一记目光所洞穿,原本只得手指头大小,但现在,伤势明显蔓延开来,使得周围一圈位置都发生了溃烂,看上去十分可怕。 六耳已经自行做了处理,用一些灰色的草药敷了上去。但草药无法掩盖伤口的狰狞,只勉强压制住伤口的蔓延。 怪不得,它经过这么多天才来汇合。 这伤,是为自己而生的…… 梁丘锋默然,默然而愤怒。他很快地将百宝囊中的一大堆丹药拿出来,有疗伤的,有养神的,有壮气的。 这些药,大部分都是临别时夭夭所赠,她如今已是一名合格的炼丹师,平时积攒下一大包品质上佳的丹药,全部送给了梁丘锋。 但现在梁丘锋拿出的丹药当中,最为珍贵的,还是参加俊秀比赛所获得的奖励——五窍会神丹。 他获得榜眼,奖励会神丹七粒,另外还有一把极品宝器“弘光剑”。因为用不着的缘故,宝剑送进了山门剑库,用来奖励对剑门有大贡献的弟子。 与太师叔等人汇合,全盘接受了他们从终南山带下的资源。不过终南剑门虽然有些底蕴,但更多的都是体现在功法剑题之上,武器装备方面稍显寒酸。记得那时候,梁丘锋和古承阳他们进入剑库挑选剑器,能选到一把极品玄器,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当梁丘锋把弘光剑放在剑库里头,立刻成为镇库之宝,引得宗门弟子,为之眼热不已,修炼得更加刻苦了。 这就是宝物的激励作用。 至于会神丹,在梁丘锋逃亡的时候也发挥除了很重要的作用,没命狂奔,极其耗费精神魂魄,让人感到紧张而疲倦。这时候,服食一粒会神丹,就能恢复精魄,一扫厌倦,跑得更快。 七粒会神丹,已经吃了三粒,现在剩下四粒。 满桌子的丹药,芬香扑鼻。 六耳看见,双眼放光,赶紧扑上来,一抓一把,往嘴里塞。 梁丘锋看呆了眼。 六耳是个吃货的事实,他自是早就知道,也明白受伤后的小家伙急需补充元气,却没想到它的吃相会这么凶猛。 丹药不同灵米,灵米天生,属于自然植物类,虽然里头蕴含的元气稀薄,但基本没有什么副作用,只要你的肚子还能装得下,还不够饱,都能吃个不停;丹药却是人工淬炼而成,小小一颗,元气充沛近乎暴烈,而且炼制过程中,不可避免沾染有丹火,是以或多或少,都存在些对身体有害的杂质。 是谓流毒。 因此丹药不宜短时间内多吃,尤其高品阶的丹药,一时间吃多了,身体承受不住,甚至会爆炸而死。那就不是进补,而是补过头了。而且吃下丹药后,也要进行打坐调息,慢慢将那些杂质给排除出体外。若沉淀得多了,久了,慢慢与体内血肉融合在一起,再想净化就难了。 现在倒好,六耳一抓一把地往嘴里塞,嚼吃得咯咯作响,仿佛在吃豆子似的。 “好吧,它始终不是普通的妖兽……” 梁丘锋自我安慰。 吃了好几瓶,起码上百粒丹药后,六耳打了个饱嗝,终于停住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如同喝醉酒的人。晃几晃,扑通一下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就知道会这样。” 梁丘锋一摊手,嘴角流露出欢喜的笑意。 等来了小家伙,再没了牵挂,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动身离开。rp 第三百四十九章:飞来圣地 梁丘锋离去后,锋平静如昔。宗门上下,都已习惯这个年轻的掌门人经常不呆在山上的时候。 按道理一派掌门,关系重要,等闲不可轻易下山,但终南剑门不同,梁丘锋不同。 梁丘锋有不得不下山的理由,而他下山后,宗门也不会成为一盘散沙。 以前他下山,山上就由左铭,张江山等联手合作,总管内外事务;而现在,挑大梁的是萧寄海。 在荒洲剑府的时候,萧寄海身为长老,公正严明,便深得弟子拥护爱戴。如今换了洲域,换了山头,但有些东西始终不变。 随着剑门的发展,声名打响,以左铭为首的几位长老由于修为境界难以跟上去的缘故,威信不可避免迎来受到挑战。 试问下,一个宗门,长老们才是气道初段的修为,且没甚么出位表现,自会让下面的人小视,让外面的人轻视。 其实梁丘锋这个掌门人,也没少受到这方面质疑的声音。 问题在于每每在关键时刻,梁丘锋总能做出令人出乎意料的表现,足以立威。久而久之,人们就会自动忽视掉他真实的修为,而更为注重他的战力。 梁丘锋的战力出众,总能越阶战斗,几位长老可不行,当弟子们的修为越来越高,反差的对比就越来越大。 左铭等人,隐隐已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们的修炼天赋,本就很一般,以前在剑府,隶属剑府卫队,负责巡逻安全事务,可以说,武道的路,基本走到头了的。就算现在到了天地元气充裕的神洲,修炼资源远比以前丰富,可进步的空间仍然小得很,毕竟他们的年纪,都不算小了,而且功法方面早已固定,已错过那段最美好的修炼时光。 张江山是早有预料,干脆转换方向,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经营方面;而代表剑门武力的左铭等人,压力很大。 萧寄海等人的到来,可以说是完全解放了这些压力。 天崩了有高个子顶着,此道理放之四海皆为准。萧寄海和伍孤梅等做了数十年长老,对于宗门管理事务驾轻就熟,短短两三天功夫,就接过了剑门内比较重要的事项。 他们的修为虽然比之以前没甚突破,但现在坐镇锋,却足矣。 所以剑门发展得更加稳定,更加快速。 不管闲杂事务的,是两位太上长老。 接受鲁大师的医治后,太师叔体内诸多伤患隐患,都慢慢被祛除,至于某些根深蒂固的病痛,由于缺乏药材,只能依靠个人修为压住,然后慢慢进行自我修复。 老人在后山峭壁上开挖了一口石洞,洞内布置简陋,一木床,一蒲团而已。住进去后,他就宣布闭关。 这会是持续时间相当漫长的一次闭关,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闭关到什么时候。 老人闭关,鲁大师则热情高涨地调教徒弟。夭夭表现出了极高的炼丹天赋,不亏是天生阳脉,假以时日,日后成就很可能青出于蓝,超越他这个师傅。 能被徒弟超越,鲁大师不以为忤,反觉得很高兴。他面上的笑容明显比增多了,笑呵呵的,如同捡了宝贝。 只是近日,鲁大师的神色有些凝重。 夭夭察觉师傅的异样,问怎么啦。 鲁大师背负双手,站在后山眺望悠远的天空,在这一刻,本来脾性乖张的他,很难得地显露出几分一派宗师如山如岳的风范。 半饷,他慢慢说着:“时光如箭,一眨眼,又快是五十年了。” 夭夭以为师傅心血来潮,嗟叹春秋,又或是想念三湘府的家了,便道:“师傅,要不什么时候,你带我回三湘府吧,看看你的家。” 鲁大师一怔,哑然道:“为师孤身一人,四海为家,什么时候说过三湘府就是我的家?” 夭夭一愣:“那你以前不是说要带我回三湘府吗?” “那是以前……嗯,我在那边挂个客卿头衔,住得比较久些罢了。但现在,既然挂了剑门太上长老的名头,也就不需要回三湘府了。” 鲁大师说着:“回去了,不得几天又得返回锋,去折腾干嘛。” 夭夭甜甜一笑:“那可是,小哥哥如今离开宗门,我就得帮他做好山上的事。” 提及梁丘锋,鲁大师不禁拉下了脸,嘴里嘟囔:“又是那小子,我就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付出。” 夭夭回答:“没有小哥哥,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们过往的经历,鲁大师自是早就知道:“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折腾,我老家伙可掺合不来。” 他能这么说,对梁丘锋的态度显然已发生极大的变化,换句话说,是梁丘锋卓越的表现,让其有所改观。 夭夭又问:“师傅,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啦?” 鲁大师喃喃道:“五十年过去,想来那飞来圣地又要重现人间了。” “飞来圣地?” 夭夭以前无法学武,见识有限,眼下虽然跟着鲁大师修习炼丹,并取得不错的成绩,但对于天下间事,依然了解不多,是以根本没有听说过“飞来圣地”这个地方。 鲁大师耐心解释:“飞来圣地,五十年一现,可以说是天下间最为神秘而且最具备吸引力的一处秘境。秘境里头,生长着无数天材地宝,人能进去的话,便能得到一份天大的机缘。” “原来如此,拿师傅你进去过吧。” 鲁大师面露苦笑:“为师虽然自傲,但不得不承认,哪里有这份机缘?只是闻名,听说秘境里有好多世间绝迹的药草,故而很想进去一窥真貌。要是运气好,得到一些药草,便能开炉炼制一些失传已久的丹方神药,那可是七窍以上的神丹妙药呀。” 夭夭听着,作声不得:七窍丹药呀,基本不流传于世的东西。作为炼丹师,平生的梦想,就是能炼制出一炉七窍丹药来。 这也是鲁大师的梦想。 “那怎么样才能进入?” 鲁大师摇摇头:“难说,很难说,飞来圣地每次出现的时空都不同,而且现世的时间也很短暂,可进入的条件却十分苛刻,所以能否撞见,能否进入,全靠机缘。” “机缘?” 夭夭自言自语:“这么说来,那小哥哥不是有机会了。” 在少女心目中,梁丘锋的机缘一向非常好,包括最近的一次,进入白首秘境。 又是梁丘锋,鲁大师不禁跳起,指着夭夭:“你还真以为那小子无所不能,步步狗屎运啊,他要是能进入飞来圣地,为师就一辈子帮他守护山门。” 说着,气哼哼回房间。 夭夭犹不识趣,冲着师傅的背影笑道:“师傅,这是你说的呀,不准反悔。” 鲁大师差点一跤摔倒:这徒弟,无可救药了……rs 第三百五十章:玉林镇 雨是凌晨时分下的,淅淅沥沥,小且密。秋雨最是烦人,下着没完没了,持续好几天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细细的风雨声中,梁丘锋猛地醒来,静静倾听着,并无异常,也就放下心来,双手枕着头,没了睡意,只闭目养神。 天色晦暗,他的面容隐在晦暗中,看不清神态。 屈指一算,已是十天光阴。说是逃亡,但因为那古长老一直没有出现的缘故,显得并不紧迫,倒像是出外历练的样子。不过一颗心始终绷着,由于特意地不修边幅,胡须拉渣的,看着似乎老了几岁。 这摸样,就如同小小地易容了一样。 十天时间,如果不出这一档事,自己可能已经到达王朝首都永安府,和薛依萱他们会合,参加王朝精英比赛了。 “这一届,怕是要错过了。” 梁丘锋叹了口气,就不知道那比赛会打成甚样,想必肯定比怀左府的俊秀比赛,要精彩许多吧。自己的缺席,或会给怀左府造成些不好的影响,唯有日后再做解释。 慢慢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外面传来公鸡破晓的叫唤声,他翻身起床,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位于王朝边陲的小镇,名叫“玉林镇”。顾名思义,该地地质不俗,拥有一条连绵千里的明玉脉,盛产明玉。 明玉是一种不错的材质,开采出来,加工琢磨,可以制造成各类首饰,佩戴之,有定神安心的作用。玉的品质越佳,效果就越好。 因而明玉类的首饰非常受欢迎,上至武者,下到平民,都有很多人佩戴着。 玉林镇的玉脉由王朝拥有,但王朝本身却不派人开采,而是用竞拍的手段,将矿脉分成数十块区域,然后进行拍卖,高价卖给一些宗门势力,让他们挖矿。除了拍卖所得外,每年矿主还得缴纳一笔不菲的税收。 如此,朝廷基本不用付出什么,就能日进斗金,可比自己花费偌大人力物力开采矿藏好多了。 梁丘锋路经玉林镇,就暂时住了下来。 玉林镇在王朝之北,与南岭两化分极,想必古长老很难找到这边来。 不出意外的话,古长老现在不是在永安府,就是在南岭守株待兔了。只可惜,兔子已跑到了万里之外。 想到把一位武王戏耍,梁丘锋不禁露出微笑。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事;至于另外一个大功臣——六耳吞吃了梁丘锋大部分丹药后,陷入沉睡,至今不见动静。 根据以往几次经验,当小家伙醒来,只怕又完成了一次进化。 它每一次进化,都会觉醒新的天赋神通,从而变得更厉害。 六耳越变越强,梁丘锋自是求之不得。 天色还很早,但镇上街道已热闹起来,人来人往,其中大部分,都是穿着灰色衣衫,扛着矿镐下矿的人们。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条玉矿让玉林镇变得繁荣富强,围绕着明玉,早形成了一条极其完善的产业链—— 最底层是开采原矿的苦工,往上一点,是剥离明玉的人员,再往上,就轮到分辨品质的鉴定者…… 当一块块明玉被完成,除了一些极品成色的,大部分玉料都会被卖掉,而或被加工制造成饰品。 在镇上,买卖市场无处不在,更有许许多多的商人从王朝各地,甚至乎从别的王朝赶来选购玉料。 来到玉林镇的第一天,梁丘锋便碰到了振远商行的队伍。不过对方明显属于长期奔走在外的商行人员,很是面生。 人多口杂,梁丘锋保持谨慎,他披散了头发,戴着斗笠,就算相识的人看见,也难以认得出来。 他的计划是在玉林镇待三天,原本想写一封信,托人带回去锋,把自己的处境相告,兼且示警。然而想了想,这信不好送。 一来没有值得信任可以托付的人;二来也担心一旦讯息走漏,他的行踪就有暴露的危险。 唯有作罢。 想那古长老即使徘徊在南岭,也不敢轻易登上锋去。最多便是守在外围,打探自己的消息。 走在街上,抬头望着忙碌的人,感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梁丘锋少年之际,被老执事相救之前,他曾为了生计在一个光铁矿中挖了大半年矿。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做牛做马,却混不到三餐温饱。 “都过去了……” 喃喃说着,迈步走向镇东头。 那边是整个街镇最大的玉料买卖市场,每天流通的玉货高达千吨,去那儿,梁丘锋主要是想购买一点品质不错的玉,以供自用。 想以前,他曾经拥有一块极品成色的蛟龙血石,如果制成饰品佩戴的话,起码能让战力提高两成。但为了村庄的生存发展,最后还是将血石卖给了振远商行,从而换得一大笔资源,最终奠定了成立剑门的经济基础。 从那以后,虽然梁丘锋历练不少,但再没有获得类似的玉石宝物,也曾想过去买点,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要知道高端货色,价值连城,他这个掌门人囊中羞涩,很难买得起;而太差的,效果甚微,戴在身上纯属于装饰品,也就没有意义。 现在既然来到玉林镇,来到这个盛产明玉之乡,不妨逛一逛,也许机缘巧合,能买到中意的玉品。 昨晚梁丘锋已盘算过身上的财富价值,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穷窘得很。本来他离开锋时,还是有点身家,其中最值钱的,当属数量众多的丹药。然而路上服食了些,又被六耳一顿风卷残云,身家大幅度缩水,眼下全部加起来,最多价值一万多斤灵米。 一万多斤灵米听着不少,想要买好玉,也只得个看字。 “生活不容易呀……” 梁丘锋说着这句口头禅,这话从他孤苦伶仃的童年,说到有所际遇的少年,再到现在的一派掌门,可始终不变。 “罢了,且去看看再说。” 他倒光棍,反正浑身上下,怎么看都不像个有钱人,也就不用顾忌什么。 不多久,来到市场,刚进入大门,滚滚声浪便如浪涛般冲刷着耳朵:吆喝声、争论声、讨价还价声…… 混杂在一起,梁丘锋几乎要怀疑,是否走错了门,来到菜市场了。 举目看去,见到处都是人,周边一排排的,用铁皮简陋搭建着一间间的铺面,铺面地上,摆着小山似的玉料,许多竟都还是原石状态。 梁丘锋不禁傻了眼。rs 第三百五十一章:六耳的突然醒来 梁丘锋本以为来到市场,会看到一间间出售明玉成品的店铺,现在看来,却是大错特错。别说明玉饰品,就是琢磨出来的玉都比较少见。一堆一堆的,大都是采出来整块的原石玉料,表皮粗糙,间或漏出一点温润的光泽,以表示剖开之后,里面有宝。 至于有多少,玉的成色又如何,却不得而知。 包裹明玉的石皮,天生玄奥,意念不可透视,哪怕武王级别的大能,都一筹莫展。 这是大自然的规则,不说明玉,其他很多的玉石,包括蛟龙血石、龙血石、凤凰神玉都是如此。它们藏身于粗糙的石料之中,外人不可见,唯有破开来,才得知里头究竟有没有东西。 天下石头亿万,不可计数,谁能一块块地去敲碎来看? 因此这些真正的天材地宝,凤毛麟角,每一块现世,都能引发万人追捧。 梁丘锋扫视这嘈杂热闹的市场,明白过来:这大概便是狂热的赌石了…… 他不禁皱了皱眉眉头——目前依然在逃亡中,而且囊中羞涩,哪里有赌石这个兴致? 慢慢向前走着,看着,见到每个铺子前,都围聚着大群的人,人群中不时爆发出热烈的叫喊声,和城市里头那些赌馆的气氛,相差无几。 当有人用低价买来的原石,切出了好玉,一瞬暴富,叫喊声便亢奋无比,如同刚在美人身上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而如果千挑百选买到的石头,一一切开,却都只是些白花花的废石,那叫喊声则充满了痛苦和懊悔。 在其中,无论是高阶武者还是低阶武者,一视同仁,浑然没有什么阶级的呈现,拥挤在一块,兴高采烈。 这样的状况在外面很少见,修为境界恍若鸿沟,很难看到打成一片的场景。 梁丘锋若有所思,但脚步一直没有停,蜻蜓点水般走过一间间店铺。 后面的店铺,慢慢出现明玉半成品,而或成品,还能见到一两间出售饰品的店铺,不过门可罗雀,很是冷清。 梁丘锋走进一间饰品店,看着柜台上琳琅满目摆卖的各类饰品,有戒指,有吊坠,有玉佩护身符等等。 一件件,明码标价,有高有低。 梁丘锋浏览着东西和价钱,抬头问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老板,这里的东西都不能讲价?” 掌柜是个中年人,神态懒洋洋的回答:“明器概不讲价,想要拣宝,应该到前面去赌石。” 梁丘锋摇摇头,微笑说道:“我不喜欢赌。” 掌柜呵呵一笑,眨眨眼:“别说得那么绝对,每个人都是天生的赌徒,只要你赌一次,你就会爱上。” 他在市场里头已经做了十多年的掌柜,阅人多矣,也见过不少像梁丘锋这样开始说不喜欢赌的,但这些人后来都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梁丘锋不与他争辩,继续挑选合适的饰品。最后他选中了一枚明玉戒指,售价八千斤灵米。 这戒指的戒面用了一块中上品质的明玉,造工精巧,那玉泛着一抹清冷的柔光,其中蕴含着一股奇异的气息。 气息加身,能让人心定神闲,魂魄清爽。 这就是明玉的功效作用,实打实的,绝不同俗世普通人所佩戴的首饰,外表光鲜,实则毫无用处,都是炒起来的价格。 梁丘锋挑这戒指,主要是看到价钱适中,能买得起。店铺里头,功效比这一枚好的首饰还很多,关键价格一个比一个吓人,只能看看。 他忽然发觉,自己真是很穷,有机会的话,真要弄点钱花花才行。以前一直沉寂于修炼当中,不大追求装备武器,又或者是限于自身,意识里一直将剑门的发展放在第一位。 现在随着个人修为境界的提升,以及剑门已踏上正轨,那么是时候着眼某些重要事宜了。 交付完毕,带上戒指,正要离开。 那掌柜叫道:“兄弟请留步,近期生意难做,店铺里正搞些活动,你买了戒指,当送原石两块,请拿去。” 说着,从角落旮旯里拿出两块拳头大小的原石来。 梁丘锋一愣,这才看到店铺门口招牌上,果然写着买饰品送原石的字样。 生活都不容易啊。 拿着两块原石,掂了掂,不过三五斤的样子,轻飘飘的。又是赠送的东西,想必垃圾得很。 不过白要谁不要,就放进百宝囊中。 回到客栈,把玩了一会新买的戒指,翻来覆去,体验功效。 这枚明玉戒指只能说一般,毕竟价钱摆在这,和上等货色没法比,和蛟龙血石这些真正的天材地宝,更是萤火之于明月。 “也罢,聊胜于无。” 梁丘锋重新戴好,收敛了性情,开始修炼。 接下来两天,他在客栈里深居简出,一心一意沉醉在炼化剑意当中。经过这些日子的全力冲刺,原本凝结得很死的诸多异种剑意,有了那么一丝松动的痕迹。 梁丘锋心中喜悦,他明白只要炼化了这些剑意,自己的修为境界将一举突破瓶颈,大步跃进,战力更能提高许多。 第三天,这是梁丘锋预定的,要离开玉林镇的日子——虽然已将古长老抛得没影,虽然人已在遥远的他方,但天生谨慎得他,始终觉得呆在一个地方太久,不是好事。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怀内一动,不用多久,原本陷入沉睡的六耳探头出来了。 梁丘锋一愣:这一次,怎么小家伙才睡这么点时间,完全不符合它的风格。原本还以为,它要蒙头大睡个十天半个月呢。 六耳一探头,东嗅嗅,西闻闻,一副饥肠辘辘寻食的模样。 梁丘锋面露苦笑,只得先留在房间内,把百宝囊翻了个底朝天,把剩下的灵米丹药倒腾出来给六耳吃。 六耳毫不客气,一把把往嘴里塞,丝毫不当丹药灵米是钱。 吃着吃着,忽然小爪子里捏了块石头,看了看,吱吱叫唤着。 梁丘锋听懂了它的意思,是说石头里有好东西。 这石头,是梁丘锋购买戒指的附赠品,扔在百宝囊里,忘记拿出来解了,现在被六耳捏着,才想起来。 他一怔,心想难道走了狗屎运,竟捡了块宝贝,就像以前在荒洲破魔秘境那次,在鹰巢里得到的石头,居然是一块上佳品质的蛟龙血石,卖得数十万斤灵米? 心中窃喜,赶紧出门买了一把剖玉刀回来。 他现在穷得很,正愁着呢,要是能发笔横财,那就爽了。rs 六一请假! 带两个小孩出去玩了一天,小的那个摔得两个膝盖血肉模糊的……处理了半天。 嗯,只得请假了……rs 第三百五十二章:能够发财的天赋神通 解玉需要一定技巧,但这个技巧对于梁丘锋来说,不是问题,只要在这方面了解一下大致,潜心领悟,很快便能掌握。 前往市场时,他已亲眼目睹到好几次解玉师傅动手的过程,默默回想一番,当即放慢动作似的在脑海呈现,洞悉于心。 那些解玉师傅,大都是学武不成的人,才会去学习相关工艺,其实就是一项比较独特的生活技能。其中或有些难以模仿的手法运用,不过眼下梁丘锋不需要用到,他只要小心翼翼地将石皮削掉就好。 很快,操刀开工,在解剖的过程中,内心隐隐有些小激动,睁大了眼睛,希望在刀的作用下,下一刻便有动人的光泽浮现。 簌簌。 石皮掉落的声响,不绝于耳。 梁丘锋用刀的手法很快变得非常熟练,分寸恰到好处——这点度量的掌握使用,对一位气道武者而言,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原石的体积本就不大,在削去一层石皮后,不用多久,就露出了里面的玉石光泽。 梁丘锋眨了眨眼睛,最后泄气了的,全身松懈下来。 原石里头的确有玉,但色泽泛黄,在明玉里头只能属于中品,价值不怎么好,尤其只得大拇指这么大的一块儿,估计只能卖个两三百斤灵米。 也罢,白得的,不赚白不赚。 梁丘锋将剥离出来的玉块扔进百宝囊内。 “吱吱!” 六耳欢叫着,在桌面上扭动小屁股,像是一个立了功要嘉奖的小孩子。 梁丘锋呵呵一笑,摸了摸它脑袋:“不错。” 顿一顿,忽地想起一事:“你怎么知道石头里有好东西?” “吱!” 六耳手舞足蹈,那意思说:“我就是知道。” 梁丘锋怔住,乍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小家伙竟能看穿石头,看见里头是否有玉? 若真是如此,那可不得了。 他赶紧询问,一来二往,经过一番交流终于弄明白:六耳真得具备这方面的天赋神通——源自它的眼睛。 梁丘锋仔细观察,就发现这一次醒来,六耳的双眼眼皮之上,隐晦有一抹金光,奕奕闪亮,颇为神奇的样子。 以前的小家伙,最为突出的当属听力。没办法,它有这么多耳朵,听力好很正常。而现在,视力竟也得到了长足进化,不但看得远,还具备某些人类缺乏的透视能力…… 这个,有点逆天。 不过想及六耳那神秘的出身,再逆天都可以理解。 其实以前在这方面六耳便有所表现,昔日掏鹰巢,吃了人家的蛋,拿了人家珍藏的蛟龙血石,若非感觉石头不俗,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揣走一块石头? “发财了。” 梁丘锋喃喃道。 他正愁囊中羞涩,眼下六耳的特殊能力,不正是最佳的赚钱路子吗? 又正好,置身在这赌石狂热的玉林镇中。 只是六耳显露行迹,又发挥突出的话,容易招惹注意,就怕消息传开,引发古长老的注意。 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梁丘锋决定滞留玉林镇多一天——只需一天即可。 黄昏时分,一轮骄阳坠落,席卷起半天红霞。又过了些时辰,红霞都黯淡了下去,天色变得晦暗。 玉林镇上,却愈发热闹非凡。 因为每天这个时候,都有大批原石从各个矿藏被挖掘运输出来,运到镇上。但见一辆辆车子,都用坚实的木材钉造成车厢,一块块还濡染着泥土的原石堆积得满满的,显得极为沉重。 拉车的不是马,而是牛。 牛高九尺,一身筋骨极为强悍,像是一座会移动的小山。 二阶妖兽铁蛮牛,天生神力。被人驯化了,用来拉这沉重的货车。 车子一辆辆地进入市场,随即分别来到各自的商家店铺前,进行卸货。 控制玉林镇矿脉的宗门势力数以百计,基本都在市场内开设有店铺,进行原石销售。 而每天这个时候,大批新鲜原石出矿,也是市场交易最为繁盛的时刻。 夜幕的降临挡不住商人的狂热,市场早早就挂起了大灯,照得一片通明。在灯火的照射下,原石被折射出些幽幽的光线,虽然不明显,但经验老道的人却能从光线着手,判断原石的好坏。 赌石并非一时半刻形成的,早存在数百年,经过许多岁月的沉淀,自然有许多相关的经验留下传承,经过不断的修正改造,从而成为一门学问。 虽然这学问比起种植炼制等有所不及,得不到普遍性的追捧,可在专业性的行业里头,不亚于圣经。 因此,晚上时候进行赌石,还要比白天更热烈。 但凭借光线照射来判断石头的好坏,准确率并不高,而且仅是最初阶段的判断,比如说确定石头里面有没有玉,成团与否。至于玉的成色好坏,那就一筹莫展,毫无依据了。 所以卖家方面,也不怕灯火照出破绽,大批大批的原石全部摆出来,基本都先经过行家分辨,从而列出三五九等,价格各等不同。还有一些极品原石,里头十有八九含有高品质玉石的,更是特别地陈列一边,用来拍卖,价高者得。 灯火点起,长大的市场一片通明,其中人流如鲫,声音鼎沸,嘈杂不已。 人群中的梁丘锋头戴斗笠,一身普通衣装,毫无出奇之处。六耳这是隐身于怀中,只微微露出双眼,在隐晦地关注着四周。 梁丘锋现在囊中羞涩,折算起来,不过两三千斤灵米的家什。这点钱财想要去参加原石拍卖,押金都支付不起。所以他只能大网撒开,依靠六耳的神通捡漏。 捡一次,就全身而退! 故而事先他已跟六耳交流好,要找到最好的原石——前提在于买得起的,然后下手。 梁丘锋也不奢望太高,只求赚个万把斤灵米便足够了。 有这么一笔横财,离开玉林镇后,在很长的一段时日里,都能过得滋润。 六耳的天赋神通,核心在于眼眸的透视。然而这种透视天赋不能无节制地挥发,它现在的状况,用一次便颇为吃力,要修养好些日子才能康复过来。 先前在客栈,点明原石里有好东西,却未曾动用透视,而是凭着敏锐的嗅觉,隐约嗅到石头里的元力波动而已。 玉石为天材地宝,材宝非寻常东西,当然蕴含着浓郁的元气,只是被那奇特的石皮包裹住,隔绝了武者的感观罢了。 但六耳却能嗅到其中的一丝不同寻常。 以它的敏锐,一丝足矣。 确定了原石里有好东西,想进一步确定,就得运用透视神通。而运用之前,首先要确保的是,那原石里的事物价值,拥有值得透视的分量。否则,如果白白浪费了天赋,再想卷土重来,又得等待好些时候。 梁丘锋哪里等得起。 六耳也明白要抓住机会,不容有失,所以窝在梁丘锋怀里,闭着眼睛,潜心感悟四周的元气波动状况。 市场里极为喧闹,人来人往,其中不乏高阶武者。武者身上自有元气运转,容易干扰到嗅觉。而且两边节次鳞比的店铺中,原石堆积如山,元气缭绕在一起,想要仔细分辨出来,也绝非易事。 捡漏,本就极难。 梁丘锋走得慢,好留给六耳足够的嗅闻空间和时间,而他则只有等待,等待小家伙发出信号。 好在熙熙融融,像梁丘锋这样的买家不少,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突地,怀里的六耳伸出爪子挠了他一下——这是发现宝物的信号。 梁丘锋心中一喜,在一家店铺面前停住脚步,打量着那一堆堆大小不一的原石。 那么,是那一块呢?rs 第三百五十三章:天价石头 这家店铺面积不算大,但堆积着的原石确实不少,满满当当的。由于刚卸货的缘故,还来不及整理,显得有点杂乱的样子。中间留出条过道来,颇为狭窄。 已经有不少人围拢在这边,看着一堆堆原石指指点点,评论不休。 说的,自然是原石的成色。 前来收购原石的人,基本都有几分目光,而且大都是组团前来,三三两两,各成圈子。为了买到最具性价比的原石,圈子内部不可避免地互相讨论,甚至乎各抒己见,演变为争执。 无数声音汇聚起来,使得整个市场变得吵闹不堪,真是比菜市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声浪之下,沉默的梁丘锋站在外围,东瞧瞧,西望望,看着就像个门外汉。 他的确是个门外汉。 赌石作为一门学问,而梁丘锋不过适逢其会罢了,短短几天功夫,只看过别人解玉,至于观摩石头的造诣,那是肤浅得很。 不过他有六耳在,现在就是等小家伙的下一步指示。 怀中的六耳却许久没有动静,或许在捕捉浓郁元气的源头。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无数元气纠缠在一起,想要准确判定出来,极为困难。 良久,小家伙终于发出了提示动作——却是要梁丘锋离开。 这个…… 梁丘锋心中有些疑问,但随即想明白过来:也许六耳感觉模糊,而或没有足够的把握,所以让自己继续四周走动,看能否捉摸到更清晰的气息。 那就走。 市场甚大,一列列店铺,一群群人,兜一圈要耗费不少功夫。好在梁丘锋不用看,只是走,相对节省许多功夫。 约莫大半个时辰,偌大的市场兜了一圈。天色暗落,愈发昏沉,寥落几颗星子,闪烁出惨淡的光。 琢磨着时辰,梁丘锋的心紧了紧。 市场夜市开放的时间不会持续太晚,再过得一个多时辰,恐怕就会收市。如果今天无法下手,就要等多一天。 想到很可能还在搜寻着自己的古长老,梁丘锋就有点担心:相比起横财而言,自是性命要紧得多。 他是不愿意再拖延太久,免得风声走漏,那就得不偿失。 怀中的六耳再度提示,慢慢传递着信息。 梁丘锋微微一愣,依照而行,最后却是回到刚才那间店铺前。 短短半个时辰,店铺里堆放着的原石已经少了一小半,好像那小山被削掉一截似的,铺面也因此而变得宽阔起来。 糟糕…… 梁丘锋暗地叫了一声,他忘记了这一茬。市场里买客如云,每时每刻,都有不少原石会被人买走,其中不乏蕴含有高质素好玉的。如此一来,就算拥有六耳,但可供挑选的原石已不多,也就意味着余地变窄……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原石再变少,不过店铺里的人却更多了,他们的眼睛都盯着一块块原石,如同盯着一块块宝贝似的,根本没有人理会梁丘锋的到来。 原石已被粗略地划分出来,分成五大堆。最外面的两堆,是成色较好的原石,位置最显眼,一块块,体积也大,其中一块,高达三丈,堪称巨石,它上面所贴着的标价也非常吓人: 灵米十五万斤。 至于其他,或大或小,都被贴上价码。 梁丘锋快速地浏览,发现最低的价格,也要一万斤灵米以上,显然已超出梁丘锋的身家承受能力。 说白了,他不够本,人生地不熟,又没办法借。所以来之前,他就和六耳沟通好,不求最好,只求最划算。 中间两堆原石,成色较次,石皮有点花哨。价格自然降了下来,极少有超过一万斤灵米的,大都是几千之间。 “嗯,这两堆原石,要是能大浪淘沙,淘出一块好玉来,也就差不多了。” 梁丘锋如斯想着。 最后面一大堆,拉拉杂杂,数量最多,却是最差的,石皮大都呈现暗灰的色泽,有着条纹。以行家的目光来看,单单凭石皮成色来判断,便知道其中必定无好玉。 不过无好玉,不代表没有玉,也能切割出些稍差层次的明玉来。当低价买进,就能赚到钱。 按照六耳的指示,梁丘锋先在店铺内转悠一圈,以确定最终目标。 然而六耳不知怎么啦,就这般让他打转,一圈完了,又是一圈。 梁丘锋不禁有些傻眼——一个人进入店铺观察原石不足为奇,反复观看也不奇怪,但是走来走去,探头探脑的,难免惹人怀疑了。 店铺内自有护卫看管,维持秩序,这时候,已经有几道怀疑的目光飘过来,防贼似的。 梁丘锋忍不住都要冒出冷汗,他有点担心会被对方盘问,掀了斗笠什么的。这一闹,行迹很可能就此泄露。 “六耳,你可得快些拿定主意呀。” 暗暗叫着。 嗤! 他猛地觉得肌肤一痛,不用想,肯定是六耳锐利的爪子做的好事。 梁丘锋眉头一蹙,但下一刻,小家伙已经用激烈的动作表明它的激动之意。能让它如此失态的,只有一个可能性——发现了宝贝。 而且还将是超级宝贝! 六耳什么身份,虽然贪吃嗜睡,但眼界一向高得很,能入它眼的事物岂会等闲? 梁丘锋吸一口气,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已经偏离既定的计划方案。就算上佳品质的明玉,恐怕都不会让小家伙表现得这般失态,既然如此,它发现了什么? 这时候,六耳探出头来,而店铺人来人往,都在关注原石,也没人看到这一幕。 ——为了隐瞒六耳的存在,梁丘锋本就特地进行一番装束,极具隐蔽性,不很仔细看,都无从发现他怀里藏着只袖珍小猴子。 六耳蓦然睁眼,眼眸有淡淡的金光透射而出,转瞬即没。 它这是动用了天赋神通,洞若观火! 就片刻间,六耳又缩回了怀里,小身子在微微发抖。显然,动用天赋神通的反噬来了,损耗可不小。 但它强忍着,通过爪子划动,传达着关于目标石头的位置。 梁丘锋潜心理解,最后明确了下来,抬头看去,恰好见到那块形体颇为特殊的大石头,正摆在店铺门前,甚为显眼。 更为显眼的是上面的标价数字:灵米八万斤! 不是说好只能买块价值几千斤灵米的原石吗?现在弄这么一块堪称天价的石头来,看着买不到,又有什么用? 梁丘锋傻了眼,而怀里的小家伙却不管,蜷缩一团,呼呼大睡了。rs 第三百五十四章:石头被人买了 石头形状颇不规则,上小下大,石皮斑驳,从外表上看,属于品质中上的原石,不过个头巨大,差不多有一吨左右的重量,摆放在店铺门口处,甚为引人注目。 这时候,已经有几拨人反复观察过了,只是碍于八万斤灵米的高价,这才犹豫不决,还没有人决定入手。 梁丘锋站到原石前,也学别人的姿态动作,伸出手去,仔细摸着石皮,眼睛睁得大大的,其实焦点涣散,神不守舍的样子。 六耳临时改变了原计划,根本没有考虑梁丘锋当前的财务状况,点到这块原石,便等于给梁丘锋出了一道难题一· 小家伙天赋神通已用,认准了此石,再想转换,根本来不及,那么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尽快筹措足够的资金;二是掉头走人,只当来市场逛了一圈,反正也没损失。 八万斤的灵米,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想筹集到,无异痴人说梦;而就此放弃的话,又觉得很不甘心。 六耳看穿石头时的神态很是激动,显然看到了某些超出预期的事物,那就不是一般的宝贝,而是非同凡响的宝贝了。 就此失之交臂的话,日后想起,肯定懊悔。 想来想去,梁丘锋的目光落在腰间的伤情剑上。如果说身上还有值钱的物品,非此剑莫属,几经磨砺,宝剑出锋,显露锋芒,识货之人自能看出剑非凡品,应该能典当到一笔不菲的钱财。 市场内便有五间典当铺,不管走进哪一间,都能抵押典当。 难道真要去典当宝剑? 对于一位剑客而言,人在剑在,若落魄到要典当剑器的地步,实在很不好受。梁丘锋虽然性格开通明朗,而且解玉后赚到了,也能马上赎回伤情剑,但在情感上,还是有点难以定夺。 “让让!” 蓦然有人叫道,梁丘锋正迟疑间,肩膀被人搭上,一把拉开,颇为粗鲁。 就见一伙人涌上来,两个开路的武者,眼蕴精光,显然是气道高段的人物,后面四个,修为都差不多。数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个胖子进来。 那胖子肥嘟嘟,全身华丽光鲜,十个手指,每一个都戴着一枚戒指,形状材质各有不同,亮晶晶的贵气逼人。 胖子有些不满地开口嘟囔道:“看了又不买,看什么看,都让开。这块原石,本爷买下了。” 八万斤灵米的一笔交易,很快引起轰动,不光这个店铺的,当消息传扬出去后,附近店铺的买家都纷纷围聚过来,要看这一块石头解剖之后,能够出什么品质的明玉。 赌石便是这样,就算不是自己买的原石,可看着别人赌,也是一种刺激的享受。 在玉林镇上,胖子显然是张熟面孔,很多人都认出了,纷纷叫“顾老板”。从议论声中也得知,顾老板看原石的目光颇有独到之处,是个老手。 “这一下,彻底没戏了。” 梁丘锋叹息一声,目标原石已被人买走,不管解玉、解出什么好东西来,都与他无关。 可慌 他嗟叹着,但没有走,而是留在人群中,和别人一样,等着看解玉。 对于许多买家而言,现场购买现场解,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事,是赌石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然,你也可以拉着一大车原石回去,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解,不过那样,也就失去了赌石的热闹氛围。 “这么大一块石,我看起码能解出十斤上佳明玉来呀。” “那是肯定,否则就亏了。” “顾老板人称‘刀挑眉毛”出了名的铁算盘,怎么会做亏本的事?” 看客开始议论不休。 又有人插口问道:“你们说,这块石会不会解出皮影儿来?” 皮影儿是明玉中的绝品,顾名思义,玉质清澈透明,如镜照影。用其打造出来的饰品,效果增幅比一般的明玉要超出两三倍来。正常市价,手指甲大小的一片皮影儿明玉,就得卖数万斤灵米。 “怎么可能?以这块原石的石皮成数来看,不管怎么看,都不大可能解出皮影儿来的。” “可不是,皮影儿岂是那么好出的?好像这十年来,也就听说解出过三次吧。每一次,还都只得小小一块儿,最大不过手指头。” 旁边梁丘锋听着,虽然一知半解,但微一琢磨,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心想:莫非六耳就是看出石头里面包裹着皮影儿,而且块头还不小,这才失态,硬要自己买下来? 很有可能。 然而一文钱难死英雄,何况赌石?没本钱,根本插不进手,除非捡漏。只是在成千上万的人的眼皮底下,想要捡漏,几率实在低微。 梁丘锋露出苦笑:小家伙的出发点或是很好的,想让他狠发一笔横财,无奈基本的买石头的钱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人捷足先登。 交易很快达成,顾老板付清灵米,命人将原石抬出外面一点,一大群人登时围成一圈,水泄不通。 顾老板手执解玉刀,亲自下场,绕着原石很是认真地观察了一番,认准下刀位置。 一双双眼睛,纷纷盯在他的身上。 干咳一声,手起刀落。 顾老板本身就是六名气道中段武者,修为境界摆在那,运起刀来,快且准。 唰! 刀锋过处,石头切开,当即切下人头般大小一块。 这就是老手和新人之间的区别,换了梁丘锋,他自是不敢这般下刀,最多便是从外层慢慢刨。 一刀之下,切口处马上显露出一抹明润的光泽了。 古顾老板的这一刀,真是恰到好处,不偏不倚,既切出了玉面,又不伤玉体。 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地叫好喝彩。 顾老板的面色却有些凝重,切出玉来是意料中事,毫无意外,但看这光泽成色,虽然不错,可距离心里预期还是有些距离,要是解出来的玉料不多的话,甚至还会亏本。 又反复观看了一番,再度运刀如飞。 一刻钟后,满地石料,包裹在原石外面的一层厚厚的石皮尽被削落,剩下一大块椭圆形的玉料,约莫一尺高,年尺宽厚,其中色泽温润,显然是上佳的明玉品质。 “啧啧,这块玉料,起码有十五斤呀。” “赚了。” “顾老板果然名副其实,这一出手,便要赚万把斤灵米。 ” 在纷扰的议论声中,梁丘锋却面色有些古怪地瞧着场中杂乱的石头和玉料,怔怔出神。 隐隐中,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第三百五十五章:见宝 原石解开,露出真容,上佳的明玉一大块,粗略估计,价值比起售价而言,要超出一截,多不敢说,万把斤灵米是肯定能赚到手的。 对于这个结果,许多看客都觉得很正常。倒是买主顾老板面色并不开朗,显得有点不满足。 他投入八万斤灵米,只赚到一万斤,看着数目不少,但对于赌石这个高风险行业而言,不过中规中矩。要是能赚到一半以上,才算是一次成功的赌石。 但不管怎么说,起码有赚,也就这样吧。收拾心情,准备挑选下一批原石。 “顾老板,这些削下来的石料怎么卖?” 人群中,忽地一个长相有点猥琐,一脸麻子的汉子走出来,满脸赔笑地问道。 顾老板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一片片石料,随口道:“乌麻子,你开个价吧。” 这些从原石上削下来的石料,大的有人头那么大,小的如同巴掌,大大小小,数十块。 从赌石的角度来看,被削出来的石料属于废料。然而废料当中,其实也蕴含着不少玉料,只是分布得比较松散,而且隶属原石外围,玉的成色大打折扣,价值自然也比较低廉。 可就算低廉,也能卖钱。 市场中便专门有这么一类人,等着大户解石,然后出价将削下来的废料收购起来,再进行第二次分解,从中获利。 由于回收价格一般都比较低贱,所以还是能赚到些。要是走狗屎运,捡到了小漏,那就赚了一笔。 乌麻子就是这样的人,在市场很是活跃,很多人都认识。 他嘻嘻一笑:“顾老板,一千斤灵米如何?” 顾老板根本不做计较,正要点头答应,忽地一个声音传来:“顾老板,我出一千两百斤灵米。” 随着走出一个身形挺拔。头戴斗笠的人,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 回收废料,有人竞价,也是很正常的事,乌麻子心里暗骂一声:“我出一千五百斤灵米。” “一千六百斤。” 竞价的人很快报出一个更高的价格。 这一下,有热闹看了,原本要散去的人群纷纷停住脚步。 顾老板双臂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出价,笑道:“乌麻子。你要是没有更高的价。那这些石料就归这位朋友啦。” 其实一两千斤灵米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还不够每天赌石亏赚的零头。但享受的是这个过程,亦能得到乐趣。 乌麻子脸色一变,抱拳对出价的神秘人道:“在下乌麻子。侥幸在这市场混出几分面子,瞧阁下很生,可否亮出名堂?” 那人自是梁丘锋。 他看着顾老板解石,解出了玉,忽然觉得那里不对劲,细一想,登时了然:如果六耳只为了这么一块玉料而临时改变既定计划,不惜使出透视神通,要梁丘锋买下一块明显超出身家负荷。难以达成的原石,那可真是愚蠢到家了。 来市场之前,梁丘锋早有交代,不发则以,一发必须要发横财。 什么叫横财? 投入八万成本。赚一万,这肯定不是横财。 小家伙虽然不大熟悉行情,但以它的聪明智慧,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否则逛市场的时候,就不会走来走去,如此谨慎的考察了。按照这个投入获利比例,成千上万的原石中,随便都能找到一块。 既然如此,就能得出结论:六耳所看到的,所要梁丘锋买下的,绝对不是那块玉料。 不是玉料的话,那东西在哪里? 要么在玉料的包裹当中;要么在切下来的废料中。 第一个可能性比较低微,因为但凡玉类都有排斥性,成型的整块的玉质里头,再想包含其他事物,情况比较罕见。 或者换句话说,就算真得在里头,梁丘锋买不起,也只能干瞪眼。 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第二个可能性。 一两千斤灵米,梁丘锋不成问题,是以敢于和乌麻子竞价。 当下含糊道:“在下第一次来玉林镇,以前没有赌过石,由于囊中羞涩,便只好买些废料来开一开了。”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没有人会想太多。 乌麻子哼了一声,再次抬价:“一千八百斤灵米。” 梁丘锋故意迟疑了一会,然后才慢慢报出新价:“两千斤。” “你!” 乌麻子为之气结,恨得牙痒痒的,只苦于发作不得,当下瞟了几眼地上的废料,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顾老板的这一块原石,个头大,分量十足,切割下来的废料也多,其中蕴含的一些玉明晃晃地显露于外,由此大概能得出所有废料包含的玉,价值应当有两千二到两千五斤灵米左右。 然而二次解石,分离出碎玉,还得算上成本,这么一算的话,叫价两千斤灵米,利润已经很低了。 乌麻子眼珠子一转,觉得对方和自己竞价,摆明了扫他面子,必须整一整才能出口气,当即叫道:“二千三百斤。” 他就看出梁丘锋不懂深浅,所以才亮出这个成本价来,只要梁丘锋再加,买过去了肯定亏。要是不加,他也无所谓,大不了白做一单,关键是保住了面子。 果不其然,迟疑片刻后,梁丘锋还是加到了两千五百斤。 乌麻子一甩袖子,冷笑连连:“傻蛋,给你了,亏不死你。” 一些看客也已看出梁丘锋着了道,两千五灵米买这些废料去看,肯定亏了。不过玉林镇上,市场里一年到头不知涌进多少新手,不知多少人为之倾家荡产,他们早已习惯。 顾老板呵呵一笑:“交付灵米,废料就是你的了。” 梁丘锋一抱拳:“多谢成全。” 这句话,更让不少人为之笑喷——新手就是新手,被坑了还说多谢,真是傻得可爱。 很快,梁丘锋向顾老板支付了灵米,开始收拾石料,却不当场查验。他多了个心眼,低调行事为好,便将这些石头收进百宝囊中,回到客栈再做处理。 一块接一块的石料被收进囊中,只是数目太多,一时半会难以收拾完毕。而且石头分量重,占得位置大,要是再多些,只怕百宝囊都装纳不完。 当拿到一块有脸盆大小的石料时,意外发生了。 这块石料,被顾老板切下来的时候受到了震荡破坏,形体结构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痕。 梁丘锋伸手一抓,力道大了一些,整块石料立刻分崩离析,破碎的石块簌簌而落。 蓦然一抹艳红出现,它的颜色是如此娇艳夺目,晃得所有人的眼睛都huā了。 这是…… 第三百五十六章:怀璧其罪 (这两天雷暴天气,发了洪水,一直断电断网来着,恼人得很。) 原石被解,尘埃落定,本来围聚观望的人们已要离开,后来发生的竞价废料的小插曲,也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但这一刻,当那团艳红夺目的事物掉落在地,立刻像一颗突然出现的太阳,一下子吸引住所有的目光。 一个个人似乎中了定身法,眼勾勾地盯着地上,刹那间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糟糕……” 梁丘锋拿起那块废料石头,拿捏之下,石头四分五裂,然后就蹦出一块娇艳之物。 一瞬间,他眼角瞥见这是一块菱形状的石头,似曾相识。 蛟龙血石? 不对,这不是蛟龙血石…… 梁丘锋曾经拥有过一颗极品成色的蛟龙血石,品质近于完美,后来卖给了杨霜岚,获利甚丰。 正因为拥有过,所以才能进行比较。惊鸿一瞥,单凭表面的对比,他就感到眼下这一块红色石头比以前的蛟龙血石更加晶莹剔透,更加美丽,那炫目的色泽闪烁着,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比蛟龙血石还要好的东西,会是什么? 梁丘锋强自按捺住内心的好奇与激动,嗖的,手法快到极点,一下子捞起石头收入百宝囊中。 色泽消失,光华收敛,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影。 收了石头,梁丘锋不做停留,地上剩余的好几块废料也不再理会了,直接就往外走。 ——他有判定,已找到六耳所发现的目标。 可惜刚才出现了一点纰漏,致使宝石现形。落人眼帘,这可不是个好情况,怀璧自罪,恐怕会招惹无数的贪婪和窥伺。 “站住!” 果不其然,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 顾老板肥胖的体型竟异常灵敏,唰。拦住梁丘锋的去路。他的几名随从也不落后,纷纷有所动作,围绕起来,对梁丘锋虎视眈眈。 梁丘锋冷然道:“顾老板,难道你想在市场里杀人越货?” 此地之所以能成为市场,能云集天南地北的无数商客,交易繁盛,自然有秩序维持。据梁丘锋所知,市场由十大宗门势力共同执管。组成了管理队,进行巡逻戒备。 有秩序,才有发展。就算发生纠缠矛盾,在市场内都不能随便动手。 梁丘锋倒不期望这种秩序能守护他万无一失,皆因他心中明白宝石的价值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闹开起来,事态将不可收拾,彻底失去控制。 要知道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生客,孤身只影。无势力可依仗。所以梁丘锋要争取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脱身,离开玉林镇。 顾老板嘿嘿一笑:“这位朋友说笑了,顾某的信誉在市场里众所皆知,绝不会做那些龌龊事。” “既然如此,那请借光。” 梁丘锋踏步上前,然而前面胖乎乎的身体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挪移的意思。 “这位朋友,我别无企图,就想看一看刚才你获得的玉石,看一眼就好。” 顾老板笑眯眯地说道。 梁丘锋一皱眉:“那些废料是我跟你买的,对吧。” “对。” “我灵米已支付完毕。交易完成了,可对?” “对。” 顾老板的回答非常干脆利索。 梁丘锋道:“如此,按照规则,不管废料里解出什么,都属于我的。我自己的东西,没必要公之于众。我再说一遍,请让开。” 这时候,细细的议论声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尤其那个乌麻子,眼红得不得了。他见到废料石头掉出来的红色玉石,差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以他在市场厮混数十年的阅历,竟认不出红石究竟是那种玉。但不管如何,这么一块宝玉,肯定非同凡响。 “可恶,要是知道废料里有这么一块宝,别说两三千斤灵米,两三万斤我都毫不犹豫砸上去了……” 他有自知之明,清楚现在的情况,像他这般的小角色根本插不进手,却不愿让走狗屎运的梁丘锋好过,于是第一时间便将消息散播出去。 喧哗像暗潮涌动,已有不少人往这边汇集,都想看看那一块红石。 梁丘锋有些急了,见顾老板还站着不动,当即不再犹豫,呛,伤情剑出鞘,一抹锋芒乍现。 顾老板早有防备,之前在梁丘锋身上并未感受太多,便有些托大,但猛地间锋芒逼眉,眉心处犹若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他吃了一惊,淡定从容的神态一变,人急速后退。 梁丘锋这一剑并非要伤人,将对方避开足矣,马上迈开步子朝外面走去。 周围黑压压,不知多少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只是幸好没人动手。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顾老板不知是顾忌梁丘锋的剑法,还是别的什么,神色阴晴不定,制止了随从,也没有出手。 “发生了什么事?” 叱喝声中,三名身穿杏白色劲装的武者出现,个个气息强横,隶属气道高段。他们的衣装胸襟处,绣着一块明玉标志。 “执法队的人来了。” 有人说道。 顾老板眼珠子一转,快步上前,对着执法队领首的一个武者耳语几句。 那武者身材魁梧,目露精光,点一点头,看着梁丘锋,道:“阁下请跟我们走一趟,不过阻你太久,只问几句话,没事就让你离开。” 梁丘锋微微迟疑,道:“去哪里?” “到卫所。” 所谓卫所,就是执法队的所在地。 “好。” 梁丘锋答应得倒干脆。 人群中,乌麻子见他答应跟去,吃吃冷笑:这小子傻乎乎的,去了卫所,看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有阳光就有阴暗,市场看着秩序井然,交易光明正大,但暗地里,同样存在许多龌蹉的事。 梁丘锋一看就知道是生手,不懂就里,以为去了执法队那边就能摆平了。 “好了好了,大家散去吧。” 执法队的武者吆喝道,分开人群,带着梁丘锋离开。 后面,顾老板一行跟着,还有一些晦暗的面孔也不肯就此离开。 ——那块红色玉石,很可能是蛟龙血石,乃是比明玉高阶许多的真正的天材地宝,任何一块都价值不菲,可遇不可求。 夜渐深,明月高悬,月光清冷。 梁丘锋忽地停住,仰头望月,叹了声:“今晚的月光真美。” 后面的一名执法队武者不耐烦地督促:“快走吧。” 梁丘锋随口回答:“好……” 剑光再现——折剑式! 那武者感到喉咙一凉,随即鲜血不要命地喷涌出来,他圆睁双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但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梁丘锋一剑杀人,展开身形,朝着市场右侧的屋顶掠起,梯云功使出,人如一只大鸟,转瞬便越过排屋去,消融在夜色中。(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五十七章:金蝉脱壳 “不好,上当了!” 顾老板第一个反应过来,破口大骂,展开身形,紧追而去。老板动了,那些随从自然不敢迟钝。 然后便是走在前面的两名执法队武者,他们走在前头开路,让另一个队员断后,形成押解之势,就是预防梁丘锋逃走。 梁丘锋之前温顺的表态,让他们有了一丝松懈,却没想到其如此果断,而且狠辣,从出手杀人,到遁逃出市场,不过呼吸间事。 “妈的,被这家伙糊弄了!” 恍然大悟,前面梁丘锋就是故意答应下来的,等走到这一段比较低矮的位置才突然发难。 这哪里是什么天真新手,分明是老谋深算的老江湖。 嗖嗖嗖! 同时追杀出去的还有一道道矫健的身影,起码十来个,他们原本隐于后面,现在见到梁丘锋逃走,再也按耐不住。 市场顿时引发一阵骚乱。 却说梁丘锋,当脚尖落地,立刻认准一个方向狂奔,将玉林镇抛离在身后。 玉林镇地貌复杂,虽然四周不见高大的山脉,但由于矿产大兴的缘故,到处开挖,矿洞纵横,随便往哪里一钻,便是一处隐秘的藏身点。 梁丘锋就是算计到了这一点,他固然占得先机,脱得身来,但可以肯定的是,身后的追兵无数,自己不可能逃得太远。 一旦被追上,便再没有机会。 身法提升到极致,身后吆喝声不绝于耳。 “就在前面了。” 路头有灯火,显然是一处位于郊外的矿脉开掘点,依稀有人影走动。 梁丘锋收敛身形,悄悄摸进去。将一名路过的矿工打晕,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衫装束换掉。再出现时,胡须拉渣,面目黝黑,加上灰色的衣服,赫然是一名苦力矿工的模样。 微微低着头。走向不远的一个矿道。 晚上,也要开工挖矿。 矿道口站着一名监工,手持皮鞭,瞅了一眼梁丘锋,喝道:“8913,还不快进来,磨磨蹭蹭的,找打是不?” ——每一位矿工衣襟上都挂着一个号码牌,那么多人。监工只认牌子不认人。再说大部分矿工都是逢头垢面的,从相貌上一不小心就会弄错。 梁丘锋唯唯诺诺,快步走进矿道。 就在这时候,后面传来一阵喧哗,追兵到了,和矿上的守护武者发生了对持,有人在大声述说着。 梁丘锋嘴角浮现冷笑——他下矿,自然不是真得挖矿。只是暂且藏身而已。 不过这个法子不能用太久,矿上被打晕的矿工很快就会被发现。追查下来,自然就知道他混进了矿工队伍里头…… 此地不可久留,一有机会便要离开。 矿中潮湿,显得晦暗,每隔数丈,才悬挂一盏矿灯。光线昏黄。叮叮当当,矿镐开挖的声音此起彼落。 梁丘锋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寻找另一个出口。 这个表现很快引起监工的注意——矿脉里头同样有监工,负责巡逻监督事宜。其实一般矿工签订的合同。都是按劳分酬:挖多少玉矿,给多少钱,论斤计算。而矿工离开的时候,还要经过搜查,以免夹带藏私。 而矿道里头的监工,他们存在的意义在于维持秩序,防止矿工之间发生矛盾斗殴事件。 “8913,你在看什么?” 监工大踏步走来,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等走近些,面色忽而一变:“你是谁,怎地穿了别人的衣服?” 他竟似乎认识被掉包了的矿工。 “倒霉,这样都被人识破……” 梁丘锋不假思索,一箭步窜上去,伤情剑不出鞘,带着鞘斜斩对方颈脖。 在矿道里当监工,名义是个头领,但四周环境恶劣,但凡有出息的武者,谁愿意受这份罪? 这个监工看似威猛,实则修为不过劲道九段,只来得及喊一声:“来人!” 眼前一花,结结实实被打中,脖子一歪,倒了下去。 他并没有死,只是晕倒了而已。 附近有些矿工见到,惊疑不定地望过来,但没有声张。 梁丘锋夹起监工,奔赴到一个角落,将他弄醒。 监工一醒来,就看见一把锋锐无匹的剑刃横在颈上,吓得魂不附体。 “第一,不准叫;第二,告诉我除了出口,其他的地方可还有出路?” 监工不敢叫,乖乖将所知的情况相告,就在前面岔道往左一百五十丈,有一个挖矿的时候弄崩了的塌方,用了钢铁支撑住,但掰开的话,可以快速挖出条路径出到地面。 “谢谢。” 梁丘锋说完,再把他打晕,立刻赶过去。 时间宝贵,必须争分夺秒。 来到监工告知的位置,果然见到一个塌方地貌。观察片刻,拔出伤情剑,三两下就灵巧地削断了两根支撑的铁柱子,挖出一个洞穴来,身子一纵,钻进去,一路往上。 此地距离地面非常薄,由于塌方过,更容易清理,不用一会儿,顶上便闪现出星光和月光。 外面没有可疑动静,跃身出去,发现距离矿脉开挖点近乎三百丈,相对安全了。 另一边,则是灯火通明的玉林镇。 低头想了一想,梁丘锋做出一个让人意料不到的决定,他又换了一套衣服,用伤情剑修理边幅,露出年轻俊秀的面孔,然后将伤情剑放入百宝囊,换了一柄刀出来。 这刀,偶然所得,是一把玄器上品,原本放在百宝囊中,找机会扔出去卖掉的。现在倒好,做了装饰品。 形貌大变化,佩剑换成佩刀,混若金蝉脱壳,梁丘锋施施然地进入到玉林镇。 果不其然,没有人能再认出他来。 在街道上,梁丘锋听到了人们在疯狂议论:说市场那边有来路不明的人捡了个大漏,用低价收购一批废料,从中竟掉出一块耀眼的火红玉石。根据目击者描述,该玉石极大可能是真正的天材地宝蛟龙血石。 更重要的是,这块蛟龙血石的品质好到极点,非常接近传说中的神物龙血石了,价值估计,指甲面那么一片,就能卖出天价来…… 宝物动人心,已经有很多批的人或明里或暗地出手,搜寻逃遁的神秘人。 此事在市场内早被传疯了,一时间从原石上切割下来的废料都成为香饽饽,被许多人高价竞拍,希望也能走一次狗屎运。 明玉原石里头,伴生有蛟龙血石,这个情况极为罕见,但并非不无可能。只是几率实在低微得很,万万没有想到今晚的市场就出了一块。 听着议论声,梁丘锋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进入房间,关门闭户,心情激动地掏出玉石来鉴定,看究竟是不是一块极品成色的蛟龙血石。(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五十八章:神物 石头从百宝囊中拿出,登时散发出柔和而娇艳的光芒,莹莹一块,看着,就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享受。 这玉石体积不大,菱形,如真如幻。 梁丘锋握在手里,感受到其中有充沛的天地元气在流淌,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掌心穴位进入到经脉中,灵活如水,一路滋润,直至丹田——他狂奔而走,耗损了不少真气,但这时候,玉石就像一口源泉,让梁丘锋丹田发生了某些喜人的变化:真气恢复的速度在大大增快。 这般增幅 梁丘锋大喜过望。 武者实力,本身修为属于基础,但外物也不可或缺,武器装备是一方面,可以提供战斗辅助增幅的饰物又是另一方面。很多有条件的武者,手上都戴有戒指,可不是好看的装饰品,而是实打实的战力辅助装备。 要么可以让真气恢复速度产生增幅;要么能安心定神,使得精神保持清醒旺盛。 增幅的多少视饰品种类品质而定,因为珍罕的玉石类可遇不可求,价格往往高上天去,等闲人难以拥有,一般都是配用普通的货色,增幅效果差强人意,而且消耗得快,使用一段时间后便能源耗尽,需要换新。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梁丘锋一直没有配备。 不过增幅效果就算再低微,也聊胜于无,反正两手空空,空着也是空着。 先前梁丘锋huā费灵米购买了一枚明玉戒指。对于真气恢复增幅自然有体会,拿那枚戒指来与现在这块菱形玉石相比的话,不亚于点滴和泉流的区别,差得实在太多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唯一的疑问是,这玉石究竟是不是蛟龙血石,而或更高级的——龙血石。 蛟龙血石梁丘锋曾经拥有过,的确和现在这一块有几分相似。至于龙血石那等神物,却只是闻名,不见其形。 在传闻里,龙血石神秘之极。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又会出现在什么矿藏当中,千百年来,流传于世的龙血石绝不超过十块,大都一现世,立刻又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内。不知所踪 故而,关于龙血石的记载甚为稀少,更不会用说图文了。一些传闻描述。大都是捕风捉影之说,真假难辨。 梁丘锋自是无从确定,眼下这块菱形玉石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神物。 当然,他肯定希望是。 把玩一会,〖体〗内的真气恢复得飞快,平时候要不是打坐。等真气一点点恢复,慢得像蜗牛。 无时不刻的恢复,感觉真爽! 梁丘锋恨不得马上去找工匠,将这玉石琢磨成饰品佩戴。不过他深知宝物动人心的道理,要是一亮出去。不知引发多少腥风血雨,无数祸害上门。 稍一思索。有了主意,将玉石收好,出门去,到杂货店里头买了些小工具。回房间后,拿出玉石,进行一些小加工,洞穿一个孔,穿了红绳,便能做成一件挂坠。 把挂坠挂在脖子上,垂于胸前,有衣服隔绝,从外表看不出来。 玉石贴肉,效果立显。 梁丘锋从未曾有过如此体会,好像无时不刻都在服食着丹药,〖体〗内真气充盈,似乎从不会不够用。 力量永不会枯竭 当然,他心知肚明,这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虽然玉石带来的真气回复速度增幅貌似可观,但当进行真正激烈的战斗时,恢复的程度绝对跟不上损耗,否则的话,那真是逆天,有这么一个东西,堪比帝器了。 收拾了心情,深呼吸几次,安静下来。不再理会外面沸腾的议论,也不再管那些追兵,躺下来,睡觉。 一觉醒来,精神倍爽,退了房间,下楼。见楼下卖早点,便买了十斤包子,数斤干肉,用来路上吃。 他在玉林镇上,已耽搁许久,不愿再停留。 走到街上,人流穿梭,一大清早,便是一副繁华景象。间或,还能听到关于昨晚事情的一些议论,传得更玄乎了,甚至有说“神物出世”的。 梁丘锋一皱眉:这以讹传讹,却歪打正着,接近了事情真相。但周围的人,却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主角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上,至于那神物,也是随身佩戴着了。 他迈步出镇,一路畅通无阻。 昨晚的事,就算宝物动人心,那顾老板等人,也不可能大肆声张。倒是执法队的人被杀了一个,犯了忌讳,于是出了告示缉捕。 然而当其时梁丘锋头戴斗笠,遮掩了面容,又故意不修边幅,和现在的形象大相径庭,两者很难被联系在一起。 因而他的离开,并未引起什么动静。 车辚辚,又有新的车队奔赴来,看来是赶了一晚上的路,有些疲倦的样子。 前面赶车的一名武者,神色怏怏,不大精神,但突然间,他看见人群的梁丘锋,认了出来:“这个,不是终南剑门的梁丘锋梁掌门吗?记得在怀左府俊秀比赛中,他可是大出风头,笑傲群雄。” 那时候,这名武者恰好是一名观众看客,因而认得。 “不对,他不是应该到都府参加王朝精英赛了吗?怎么会在边陲之地出没?” 武者大感惊奇,忽而想起一件事:天机阁近期有文书传达,有人要找梁丘锋,知其下落者禀告给天机阁知道,便有一份重赏 想到这,双眼放光起来。 这可是一个发横财的机会,事不宜迟,马上到天机阁办事处报告。 天机阁分点无数,玉林镇附近就有一家。 武者看着梁丘锋走远,赶紧回头跟车厢里的人物说了几句,告了个假,飞奔而去。 梁丘锋不知道自己露了行踪,获得神物的欣喜难以自禁,步伐无比轻盈。不多一会,出到镇外,见天高云淡,前面一片开阔,连带心情,也从被古长老追杀的阴霾之下,渐渐开朗起来。 视线的远处,有一片山脉起伏。 梁丘锋知道那里,名叫“明月山”跨过明月山,便是别国王朝了。 “就选定此山吧,进去猎杀妖兽,好好历练一番,趁着这个机会,一定要突破瓶颈。” 打定主意,也不展开身形,就徒步往山脉走去。 父亲住院,请假! 这两天父亲身体抱恙,要住院做肠镜胃镜等许多检查,老人家今年七十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身体大不如前……作为儿子,必须跑前跑后伺候着,更新跟不上,深感抱歉,过后会尽量补回来的。 希望大家谅解!(未完待续。。)rt 第三百五十九章:他是谁 (老头子要动手术,这几天更新只能尽量了,深感抱歉!) 明月山,连绵千里,山高林密。其间不时传出兽吼,此起彼伏。 一处山坳,有激烈的战斗声,吆喝连连。 原来是五名年轻武者正形成掎角之势,合力围攻一头五阶妖兽——角蹄虎。 此虎一身斑纹,生有独角,四只蹄子如同牛一般,又厚又重,混若铁槌,被一记蹬踏上去,不死也得重伤。 五名武者,三男两女,身上穿着的服饰几乎相同,衣襟绣有一只燕子标志,显然都隶属同一宗门。他们十分年轻,却都是晋身气道修为,固然为初段,但和年龄相比,要是在荒洲,那已是一等一的天才。 “四师妹,你注意点,拉开角度,务必自保。” “二师弟,你的剑法要更快,刺它的颈脖,那里是一处弱点!” 当中一名青年手舞一柄长刀,口中大声提醒,看来是五人中的首领。 那些师弟师妹们听着,纷纷称是,依令而行。 不多一会,五人的形势一片大好,完全占据了上风,稳稳当当地将角蹄虎压制住。 唰唰唰! 刀剑之下,角蹄虎身上不断增添些伤势,有鲜血飞溅而出。 负伤的妖虎,吃痛咆哮大叫,左冲右突,要寻觅一个突破口。 “还想走?” 领头的青年大喝一声,真气贯注,掌中长刀刃口迸发出一缕寒芒。足足有三寸长短。 宝器! 宝刀抡起,在半空划出一抹美妙的弧线,然后呼啸斩下。 嚓! 刀落入肉,生生将一颗大好虎头给剁了下来。血流满地。 这青年劈出这一刀,显然是奋尽巨力,经脉真气为之一空,损耗极大,一张国字脸瞬间变得苍白。 “好刀法!” “大师兄太厉害了。” “没有大师兄,我们岂能猎杀这一头五阶妖兽?” 师弟们大声叫好。两名师妹望向大师兄的眼神,掩饰不住的爱慕——美女爱英雄。 那大师兄自矜地一笑,摆手道:“你们动手分割吧,我打坐调息一下。” 说着,就地坐下来,闭目调养。 几位师弟师妹争先动手,分割角蹄虎的尸首,皮、肉、筋,尤其独角和脚蹄,都是颇具价值的材料。拿到市场上卖,收入相当肥厚。 一刻钟后,分割完毕,大师兄也恢复了一些元气,站起来,望了望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去吧,如果太晚,那就不好办了。” 当夜幕降临,便是妖兽的黄金时间,山脉中无数妖兽涌现,极为棘手。以他们这个修为,就算抱团,如果面对上一头高阶的妖兽,只怕也是送餐的命。 “好的。” “大师兄。要不我们明天去里山猎杀黄金蛮牛吧,要是杀一头,取得蛮牛的血,那就发达了。” 有人提议道。 大师兄干咳一声,苦笑道:“我们这个团队想要去猎杀黄金蛮牛实在太难。别因为贪心,反而断送了性命,那就大不值当了。大家还是先努力提高修为吧,以气道初段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杀得了黄金蛮牛,哪怕我们五个一起联手也不行。” 正说着,突然间右手侧的山岗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震于野。 大师兄面色大变:“是黄金蛮牛的吼声,我们快走。” 五人神色惊慌,赶紧展开身形往山下奔。 只是刚走没多远,身后又听到蛮牛的吼叫。 一个师妹忽道:“大师兄,情况有点不对,你听这吼声,满含痛苦的样子,似乎是这头蛮牛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这么一说,诸人纷纷停住脚步,侧耳细听。果然听到蛮牛的后续叫声,一声声,不同往常,仿佛正在和什么拼命搏斗,而且已经落入下风了。 大师兄沉思不已。 其余四人目光希冀地注视着他。 大师兄开口:“你们想过去看看?” 一个师弟道:“如果两败俱伤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炽热起来。 山间妖兽,除了有武者猎杀之外,妖兽内部之间也存在领域饮食等各项争执根源,当出现了矛盾,互相之间便会发生争斗,往往会出现两败俱伤的结果。这个时候,要是被那位武者撞上,便等于平白撞到一份大机缘,收获极为巨大。 大师兄想了想,一咬牙:“富贵险中求,走,我们去看看!” 一摆手,五人便回头,顺着声响摸回去,也不敢张扬,蹑手蹑脚的,要先到事发地点看清楚状况,再做下一步计划。 这时候,蛮牛的叫声变得更加急躁,狂乱不安。 吼! 猛地一声巨吼,地面被蹬踏得咚咚作响,彷如在敲鼓一般,震得人心颤抖。 大师兄大吃一惊:“不好,冲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头浑身金黄的巨大蛮牛横冲直撞而出,两支尖角,随便一碰,那些挡路的树木便拦腰折断,呼啸倒下来,声势惊人。 疯牛能杀虎,何况是一头疯了的红了眼的黄金蛮牛? 大师兄几个吓得脸色都有些白了,嗖嗖嗖,滚地的滚地,上树的上树,没有谁敢去挡住蛮牛。 唰! 后面山林一团耀目剑光疾奔而至,瞬间追上来了,将蛮牛笼罩住。 这剑光是如此锋锐,矫健如龙,削斩在蛮牛身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就见到有鲜血丝丝缕缕的飞溅而出,染红了剑锋。 好犀利的攻击! 要知道黄金蛮牛出了名的铜筋铁骨,刀枪不入。光是这一身坚不可摧的防御,便让许多武者望牛兴叹,不敢轻撄其锋。 但现在,固若金汤的皮骨在那把长剑的削刺之下,却出现了诸多破绽,被砍得皮开肉绽。 那剑客,头戴斗笠,可见着一张眉清目秀的面容,年轻的过分——起码比他们五人都要年轻的模样。 看其修为,也是气道初段左右,但施展出来的剑法却极为厉害,看着简单,一横一竖,像是写字的手笔,可每一记落到实处,都能产生出惊人的杀伤效果。 大师兄眼眸一缩:在那光寒的剑锋之间,他隐约看到了意韵的流动,由此推之,对方的剑道造诣非同小可,已掌握到剑意的真谛。 哪里来的人?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等境界,难道是那些大宗门的真传弟子?只是衣饰为何毫无标志? 惊疑间,那头黄金蛮牛在剑锋不断的攻击下终于支持不住了,哀鸣一声,轰然倒地——剑锋不但切削它的皮肉,更要命的是剑意渗透而去,大肆破坏它的内部。 击杀蛮牛,年轻剑客俯身下去,取出一只囊袋,将蛮牛最为珍贵的血液装载进袋中。 有条不紊地弄好后,这才起身,抬头看了看五名武者,却不说话,转身朝着山峰高处走。 被他看了一眼,大师兄感受到其中的慑人锋芒,只感到浑身不自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是谁?这玉林镇一带,可不曾听谁哪个宗门的新生代中有如此天才人物……看样子,他是不准备下山,而是要在山上过夜了。 这般胆色,何其壮哉!rl 第三百六十章:附骨之疽 (老头子要动手术,这几天更新只能尽量了,深感抱歉!) 明月山,连绵千里,山高林密。其间不时传出兽吼,此起彼伏。 一处山坳,有激烈的战斗声,吆喝连连。 原来是五名年轻武者正形成掎角之势,合力围攻一头五阶妖兽——角蹄虎。 此虎一身斑纹,生有独角,四只蹄子如同牛一般,又厚又重,混若铁槌,被一记蹬踏上去,不死也得重伤。 五名武者,三男两女,身上穿着的服饰几乎相同,衣襟绣有一只燕子标志,显然都隶属同一宗门。他们十分年轻,却都是晋身气道修为,固然为初段,但和年龄相比,要是在荒洲,那已是一等一的天才。 “四师妹,你注意点,拉开角度,务必自保。” “二师弟,你的剑法要更快,刺它的颈脖,那里是一处弱点!” 当中一名青年手舞一柄长刀,口中大声提醒,看来是五人中的首领。 那些师弟师妹们听着,纷纷称是,依令而行。 不多一会,五人的形势一片大好,完全占据了上风,稳稳当当地将角蹄虎压制住。 唰唰唰! 刀剑之下,角蹄虎身上不断增添些伤势,有鲜血飞溅而出。 负伤的妖虎,吃痛咆哮大叫,左冲右突,要寻觅一个突破口。 “还想走?” 领头的青年大喝一声,真气贯注,掌中长刀刃口迸发出一缕寒芒。足足有三寸长短。 宝器! 宝刀抡起,在半空划出一抹美妙的弧线,然后呼啸斩下。 嚓! 刀落入肉,生生将一颗大好虎头给剁了下来。血流满地。 这青年劈出这一刀,显然是奋尽巨力,经脉真气为之一空,损耗极大,一张国字脸瞬间变得苍白。 “好刀法!” “大师兄太厉害了。” “没有大师兄,我们岂能猎杀这一头五阶妖兽?” 师弟们大声叫好。两名师妹望向大师兄的眼神,掩饰不住的爱慕——美女爱英雄。 那大师兄自矜地一笑,摆手道:“你们动手分割吧,我打坐调息一下。” 说着,就地坐下来,闭目调养。 几位师弟师妹争先动手,分割角蹄虎的尸首,皮、肉、筋,尤其独角和脚蹄,都是颇具价值的材料。拿到市场上卖,收入相当肥厚。 一刻钟后,分割完毕,大师兄也恢复了一些元气,站起来,望了望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去吧,如果太晚,那就不好办了。” 当夜幕降临,便是妖兽的黄金时间,山脉中无数妖兽涌现,极为棘手。以他们这个修为,就算抱团,如果面对上一头高阶的妖兽,只怕也是送餐的命。 “好的。” “大师兄。要不我们明天去里山猎杀黄金蛮牛吧,要是杀一头,取得蛮牛的血,那就发达了。” 有人提议道。 大师兄干咳一声,苦笑道:“我们这个团队想要去猎杀黄金蛮牛实在太难。别因为贪心,反而断送了性命,那就大不值当了。大家还是先努力提高修为吧,以气道初段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杀得了黄金蛮牛,哪怕我们五个一起联手也不行。” 正说着,突然间右手侧的山岗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震于野。 大师兄面色大变:“是黄金蛮牛的吼声,我们快走。” 五人神色惊慌,赶紧展开身形往山下奔。 只是刚走没多远,身后又听到蛮牛的吼叫。 一个师妹忽道:“大师兄,情况有点不对,你听这吼声,满含痛苦的样子,似乎是这头蛮牛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这么一说,诸人纷纷停住脚步,侧耳细听。果然听到蛮牛的后续叫声,一声声,不同往常,仿佛正在和什么拼命搏斗,而且已经落入下风了。 大师兄沉思不已。 其余四人目光希冀地注视着他。 大师兄开口:“你们想过去看看?” 一个师弟道:“如果两败俱伤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炽热起来。 山间妖兽,除了有武者猎杀之外,妖兽内部之间也存在领域饮食等各项争执根源,当出现了矛盾,互相之间便会发生争斗,往往会出现两败俱伤的结果。这个时候,要是被那位武者撞上,便等于平白撞到一份大机缘,收获极为巨大。 大师兄想了想,一咬牙:“富贵险中求,走,我们去看看!” 一摆手,五人便回头,顺着声响摸回去,也不敢张扬,蹑手蹑脚的,要先到事发地点看清楚状况,再做下一步计划。 这时候,蛮牛的叫声变得更加急躁,狂乱不安。 吼! 猛地一声巨吼,地面被蹬踏得咚咚作响,彷如在敲鼓一般,震得人心颤抖。 大师兄大吃一惊:“不好,冲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头浑身金黄的巨大蛮牛横冲直撞而出,两支尖角,随便一碰,那些挡路的树木便拦腰折断,呼啸倒下来,声势惊人。 疯牛能杀虎,何况是一头疯了的红了眼的黄金蛮牛? 大师兄几个吓得脸色都有些白了,嗖嗖嗖,滚地的滚地,上树的上树,没有谁敢去挡住蛮牛。 唰! 后面山林一团耀目剑光疾奔而至,瞬间追上来了,将蛮牛笼罩住。 这剑光是如此锋锐,矫健如龙,削斩在蛮牛身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就见到有鲜血丝丝缕缕的飞溅而出,染红了剑锋。 好犀利的攻击! 要知道黄金蛮牛出了名的铜筋铁骨,刀枪不入。光是这一身坚不可摧的防御,便让许多武者望牛兴叹,不敢轻撄其锋。 但现在,固若金汤的皮骨在那把长剑的削刺之下,却出现了诸多破绽,被砍得皮开肉绽。 那剑客,头戴斗笠,可见着一张眉清目秀的面容,年轻的过分——起码比他们五人都要年轻的模样。 看其修为,也是气道初段左右,但施展出来的剑法却极为厉害,看着简单,一横一竖,像是写字的手笔,可每一记落到实处,都能产生出惊人的杀伤效果。 大师兄眼眸一缩:在那光寒的剑锋之间,他隐约看到了意韵的流动,由此推之,对方的剑道造诣非同小可,已掌握到剑意的真谛。 哪里来的人?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等境界,难道是那些大宗门的真传弟子?只是衣饰为何毫无标志? 惊疑间,那头黄金蛮牛在剑锋不断的攻击下终于支持不住了,哀鸣一声,轰然倒地——剑锋不但切削它的皮肉,更要命的是剑意渗透而去,大肆破坏它的内部。 击杀蛮牛,年轻剑客俯身下去,取出一只囊袋,将蛮牛最为珍贵的血液装载进袋中。 有条不紊地弄好后,这才起身,抬头看了看五名武者,却不说话,转身朝着山峰高处走。 被他看了一眼,大师兄感受到其中的慑人锋芒,只感到浑身不自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是谁?这玉林镇一带,可不曾听谁哪个宗门的新生代中有如此天才人物……看样子,他是不准备下山,而是要在山上过夜了。 这般胆色,何其壮哉! 第三百六十一章:阶下囚 (回来了……嗯,怎么说呢,我父亲可能就剩两三个月的命了,所以近来一直在病急乱投医当中,最重要的是,我想多陪陪老人家,耽误更新的事,实在没办法,只能尽量抽时间写。其实时间还是有的,关键是心乱呀!总不能胡编乱造写些交差……十分抱歉。) 梁丘锋沉思着,目光渐渐变得冰冷:不管古长老为何死缠烂打,总不肯放过自己,既然逼迫到这一个地步,形式就变得十分险峻。 “这些时日的历练,我也不是白过的……” 想到《剑心雕龙》上的一些突破,以及剑意上的溶合,梁丘锋有了些底气。 旁边六耳指手画脚的,也是忿忿不平:它与古长老之间着实有一场厮杀恩怨,现在仇人相见,眼睛更红。 “走!” 梁丘锋低唤一声,飞身掠下,在风雨中,身形轻盈,所奔走的方向恰和古长老相反—— 他要争取到更多的缓冲时间。 原本的计划是尽可能拉开与古长老之间的距离,彼此不再相见,可现在计划破灭,让梁丘锋深刻认识到:有些东西自己还是想当然了。 一个武王级别的能量,实在难以揣测,对方若是一心要搜寻,再怎么逃跑都无济于事。 不能逃,只有战! 明月山,连绵千里,山峦起伏,很是辽阔,其间地貌众多,幽谷、沟壑、绝峰、山丘,不一而足。 约莫一刻钟,梁丘锋出现在一处峡谷前面。 峡谷幽深不知几许,里面树木郁郁,又有些不知名的野花,散发出幽香。 风雨犹不休,地面一片泥泞,梁丘锋仔细观察着地形。 吼! 一声怒吼,一头三阶黑脚熊扑腾出来,人立着,挥舞一只蒲扇般大的熊掌拍过来。 “可恶……” 梁丘锋暗叫一声,伤情剑出鞘,只一抹寒锋闪烁,但见鲜血飞溅,黑脚熊发出悲鸣,庞大的身躯重重砸落。 “这声音,只怕已经传出去了。” 他咬一咬牙,飞快朝着峡谷内冲去。不过一会儿,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翻腾上心头,如同被某个嗜血猛兽盯住了一样,极不舒服。 梁丘锋猛地站定,缓缓回过身,就看见后面一道身影闪电般在山崖之间跳转,只眨眼功夫,那人便来到身前三丈外,现出身影,正是古长老。 古长老盯着他,纵声大笑:“梁掌门,别来无恙!” 梁丘锋握紧剑柄,剑尖斜指地下:“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那墨雄于对于你,对于贵门,真有那么重要?值得你万里奔波,耗费如此多的时间精力?” 古长老一听,晒然一笑:“你诛杀墨雄于,我损了面皮,如此而已。但上一次,我却发现了某样很感兴趣的东西……咦?你那灵宠袖珍猴子呢?” 说到这,目光灼灼,发现那只小猴子并不在梁丘锋身边。 梁丘锋回答:“它不在。” “不在?” 古长老一愣神,忽然暴怒起来:“为什么不在?” 梁丘锋一摊手:“这句话应该问你。” “问我?” “可不是?上次你追杀于我,灵猴忠心护主,为了掩护我逃走,不是留下来和你厮杀了吗?” 顿一顿,语气森然:“你杀了它,现在居然又跑来问我,堂堂武王,不觉得可耻?” 突然间,梁丘锋决定顺着对方的话,编造一番说辞。 “放屁!” 古长老几乎跳起来:“我根本没有杀它,被它逃跑了……怎么,它没有回来找你?” 想到这个可能性,其不禁怔住了。 猴子事关重要,它身上的帝器铠甲才是古长老孜孜以求的宝贝,至于梁丘锋的性命,完全就是个添头,比如买猪肉添点肥肉那样。如果说上一次,猴子没有显露铠甲,那么事后古长老也许会搜寻梁丘锋两三天,找不到人的话就直接返回宗门去了,哪里会耗费这么长的时光来追杀? 武王级别的大能固然寿命绵长,可时间同样非常宝贵,闭关起来钻研,分秒必争,把几个月的光阴浪费在小小的仇怨之上,得不偿失。 古长老找梁丘锋,不外乎想顺藤摸瓜,找着猴子,杀之夺甲,然后在这个过程中,他自是不介意顺手拍死梁丘锋的。 问题在于,现在找到了梁丘锋,却没发现猴子,那情况就不同了。 梁丘锋佯作惊讶:“你没有杀它?那它怎么没回来找我?” 古长老眼珠一转,冷哼一声:“你想诈我?找死。” 说着,双臂一振,一拳轰落,竟是说打就打。 梁丘锋早有防备:“横剑式!” 借助地,双足急速后退。 嘭! 巨大的碰撞声,梁丘锋感受到对方的拳力如决提之水,汹涌泛滥,几乎要将他覆灭——境界上的差距太大了。 若没有这一式剑招,都要怀疑会不会一招便被打死。 伤情剑并非凡品,隔绝住大部分的力量,梁丘锋呼啸一声,一个翻腾落在身后一株树干上。 古长老喝道:“把你打得吐血,看猴子出不出来帮忙。” 化拳为爪,凌空一抓。 真气蓬发,形成气劲漩涡,笼罩范围内的众多事物,包括树叶枝干,石头等,哗啦啦全部飞起来,自动投向他的爪心。 梁丘锋身形一个摇晃,见势不好,当即将伤情剑竖在身前:“剑来!” 嗖嗖嗖! 附近无数的杂物同样不翼而飞,裹挟着尖锐的破风声,朝古长老打去。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 古长老蔑视道,轻轻一叱,一重气场在身边形成,那些凝聚着剑气攻击而来的杂物撞上来,立刻化为齑粉,根本挨不着身。 这就是武王的强大,无论气道级别的武者如何煞费苦心,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可其只需轻描淡写的一下子,便能化解于无形。 “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古长老并不会一下子将梁丘锋打死,主要是借此引出猴子,因而只是往前一步步逼迫过去。 压力层层递增,梁丘锋身上衣衫飞扬,差点要崩裂破碎,换了普通的衣物,想必早就四分五裂,化为灰灰了。 无形的逼压之下,每一寸皮肉都在遭受重压,经脉里头真气开始受到波及,滋生紊乱。 他憋住一口气,苦苦挣扎,忽而嘴角溢出鲜血来,但还是迸出一句:“剑再来!” 嗡! 奇异的声响,四周十余棵树木的叶子哗啦啦作响,片刻间全部脱落,一片片,化为坚硬锋锐的剑刃,雨一般暴打向古长老。 万叶飞腾,在空中非常有次序,排列着,看上去,居然变成五柄绿色的长剑。 这已是梁丘锋的极限,其实当大成,应该有八柄才对,正与《永字八剑》相呼应。 只是当下,他还没有练成大势。 “嗯?” 感受到树叶上的不寻常,古长老皱了皱眉:“剑意将成?倒有些意思,但还远远不够。” 说着,手撤回,身形朝着五柄树叶凝成的剑冲去,手掌一缩,抖出长袖:“给我破!” 到了武王层次,全身上下再无凡物,从里到外,基本武装到了牙齿。这件衣服,就是极品的宝器,炼制着好几层禁制阵法,各有奇效功能。 啪啪啪! 漫天绿影,叶子纷飞。 遭受到反噬,梁丘锋强忍心头一口血,嘶声叫着,拼命控制叶子攻击。 嗤嗤! 叶子边缘锋芒乍现,万千凝聚起来,更增威力,其中一片,竟将古长老的右边袖子切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裂,气机漏。 古长老闷哼一声,受到一点伤害,不由大怒:“竖子敢尔!”真气运转,双手一番,铺天盖地压下来。 五柄叶剑,三柄炸开,彻底变成满地的碎叶片。余下两柄,也是折损大半,只剩下半丈长短。 梁丘锋忍不住吐血,面色顿时苍白。 “结束了!” 古长老双手将抓碎的树叶抖落,慢步走到梁丘锋面前,那剩余的两柄残剑还在努力挣扎,想要刺进他的身躯,可堪堪逼近,始终刺不破护身气场,一叶叶,纷纷化为齑粉。 随着梁丘锋一口气松下,所有叶剑失去了支撑,怦然落地,化为满地叶子,被风雨席卷着,甚为可怜。 古长老劈胸抓起梁丘锋,一字字道:“说,猴子在哪里?” “猴子在、在……” 耗损严重,梁丘锋似乎有点油尽灯枯了,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但猛地间,他左拳轰然挥去,一拳重击古长老的胸腹间。 这一圈,突然而急,其中蕴含的力量更是惊人,甚至超过先前五柄叶剑合攻的威势。 “这就是你最后的伎俩了吗?” 古长老何许人也,岂会轻易丧失警惕,同样是左手出拳,撞个正着。 啪! 声音脆而不大,带着一丝闷意。 梁丘锋如断线风筝,飞去数丈开外,再不能动弹。 古长老面色铁青,看着左手中指的一枚斑玉戒指断裂,成为废物。此戒可是上好的梧桐斑玉,绝非那明玉可比,这么一枚戒指,就得十多万斤灵米,不想被梁丘锋一拳打烂了。 “可恶的家伙!” 腾腾冲上去,就要将梁丘锋一拳打死,可拳头堪堪落在梁丘锋面门时,终于还是忍住,停了下来。 整个过程,虽然算不上势均力敌的激战,但梁丘锋困兽犹斗,着实拼命了,而最后一拳虽在古长老的估算当中,但爆发的威力却有点始料不及,而这一拳所表现出来的杀伤与梁丘锋本身的修为境界更是不符,远超之。 “禁术?” 连禁术都用出来了,那就是孤注一掷了。 即使如此,可那只该死的猴子依然没有出现,难道真如梁丘锋所说,猴子根本就不在? 古长老面色阴沉如水,从百宝囊中抖出一根宝器级别的绳子,将梁丘锋五花大绑。rs 第三百六十二章:在钢丝上跳舞 风萧萧,雨淅淅。 梁丘锋被绑住躺在雨水中,被雨水激灵,慢慢恢复清醒。饶是他早有防备,但对上武王的重击,还是有些吃不消。 一醒来,就觉得全身骨头似乎碎掉了,说不出的酸痛,经脉内更是真气紊乱,丹田空空如也,好像干涸的田土,饥渴无比。 先是看了看自己,衣衫没有异样,并没有被搜身,只是百宝囊被摘去了。看来古长老还是自持身份,没有做出搜身的行径来。而或在古长老眼中,也看不起梁丘锋身上会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收缴——当然,武器和百宝囊却是顺手拿掉的。 铿! 伸手一弹剑身,发出清越的鸣声,古长老眯了眯眼睛:“这把剑,似有奥妙。” 在白首秘境的时候,伤情剑开锋,不复原先的生锈黯然,只要仔细端详,自然能发现其中不俗。 “应该是宝器……可不对,隐隐竟有王器的意味。” 古长老喃喃道。 他并非炼器师,也不是鉴剑师,不过但凡武者,越多历练越多眼力,众多学问不可能全部精通,但涉猎广阔,对于常用知识自是有所涉及,都懂得些。 现在看这剑,古长老就觉得不同寻常,很可能会是一柄王器。但看着,似乎遭受过重创,剑身受损了,以至于品阶跌落。 这是常有的事。 武器装备,都有品质持久,在各种战斗中会受到磨损,甚至被打烂打碎。而遭遇破损后,只能进行维修了。若是维修得不好,器物就会受到影响,威力大跌,掉品阶也不足为奇。 更有甚者,当某些器物受创严重,难以修复,就干脆直接熔炼掉,提炼出里面上好的材料,另外进行打造。 “嗯,拿回宗门,让老吴瞧一瞧,看能否修复过来,成为王器。成功的话,就是意外之喜了。” 古长老心情有所愉悦。 王器级别,在大陆也是稀少,是很多武王追求的装备,不想在梁丘锋身上拿到了一柄剑。 古长老不用剑,但可以用此剑换东西,或者卖掉,都是一笔不菲的收获。 “嘿,不愧是一派掌门人,哪怕只是小门派,也是有些底蕴在。” 不禁想起终南剑门拥有的两名武王,那梁丘锋把持此剑也就顺理成章了。 打开百宝囊,里面却是些垃圾玩意,不值一顾,看来这小子全副身家都在这柄剑上。 不,不对…… 猴子,帝器宝甲,那才是真正神物。 古长老面色一冷:“我知道你醒了,说,猴子在哪里?” 梁丘锋动了动,全身痛彻入骨。 “我真不知道。” 事到如今,只有一口咬死。 古长老不耐烦地道:“它是你的灵宠,愿意为你舍生忘死,既然逃脱,怎么不回来找你?” 妖兽臣服于武者,成为灵宠,彼此间关系密切,基本不会存在失散的情况,除非某一方出事了。否则就算隔着千山万水,都会寻来。 梁丘锋吞吞吐吐:“其实我和它曾有约定……” “嗯?什么约定?” 古长老来了精神。 “上次为了抗御你,我曾经和它约定,倘若它能在你手下逃命,就去王都找我……” “王都?” 古长老喃喃着,眼睛一亮。 显然,那时候梁丘锋还有着去王都参加精英俊秀比赛的计划,因此和猴子相约在那边汇合,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王都?” 梁丘锋苦笑一声:“我逃遁出来后,思前想后,想到你很可能会在那边守株待兔,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嘿,倒有些头脑。” 古长老干笑一声。 他的确想去王都守株待兔来着,不过后来还是回了锋。皆因两个地方,都是梁丘锋最有可能的落脚点,二选一,总得选一个。只是始料不及,梁丘锋哪儿都没去,很光棍地来了个万里大逃亡,而且很可能是毫无目的性的。 因为无目的,所以追杀的人也无从考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着手。若非花大价钱请了天机阁的人侦查,根本不可能捕捉到梁丘锋的行踪。 时也命也。 “这么说来,那猴子现在王都?不对,时间过久了,它等不到你来,不会跑掉吗?” 古长老问道。 梁丘锋回答:“应该不会,我跟它是死约定,除非我死了,而或它死了。” 古长老呸了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倒不担心猴子,跟对方交过手,那猴子机灵狡诈,手段层出不穷,又能变身,天生神力,厉害得很。它能逃过武王的追杀,那在王都生存下来也不会有问题。 想到这,古长老点点头:“很好,那我就带你回王都去。” 梁丘锋疑问:“阁下似乎很关心我的灵宠?” 古长老冷笑道:“这个不用你多嘴。只要找到猴子,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找不到,哼,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说罢,一手提起梁丘锋。关于猴子身上的帝器铠甲,不管梁丘锋知不知情,他都不愿意这时候揭开来讲。梁丘锋如果不知道,那自然最好了。 “你想就这样带我去王都?” 此地距离王都,可是万里迢迢。古长老心急,也不可能一下子飞过去。其想了想,一记手法打在梁丘锋身上。 一股阴寒,仿若恶毒的蛇,钻进体内,先是四散游走,最后汇聚起来,烙印在丹田深处。 梁丘锋打个冷战,赶紧驱动真气去探索,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那原本存在于经脉中的真气仿若变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全松散掉,慢慢丧失,再运用不了分毫。 他又惊又怒:“你毁掉了我的修为?” 对于武者而言,这可是生不如死的遭遇。修为毁于一旦,成为废人,将是何等的痛苦? 古长老淡然道:“放心,只是暂时封印住罢了。”他也不愿意逼迫得太紧太过分,否则引得梁丘锋强烈抗反,宁死不从的话,那找猴子就不好办了。 这人嘛,活着是因为有某种希望,可当希望破灭,生无可恋,那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包括自杀。 一切都在于找到猴子,其他都是次要的。而现在梁丘锋就是找猴子最关键的线索,绝不能出意外。 梁丘锋松了口气,不再言语。 丹田被封印,行动固然无碍,但一身修为境界都施展不出来,和凡人无异。以他现在的状态,对上一头一阶妖兽都是死路一条。就闭上眼睛,慢慢调息着。脑海《剑心雕龙》运转,诸多要诀窍门都在,但想施展出来就难了。 但凡武技,都需要真气支撑,没有真气,就失去了根本,即使能比划出来,也是无用功。 但是那《永字八剑》…… 梁丘锋蓦然想起张祖师秘诀所记载过一段,说有神功名为《独孤九剑》,能脱源而生,形式圆满,杀敌于弹指间,极为玄虚。 这剑法他不知出自哪里,但知道张祖师创立《剑心雕龙》时曾借鉴许多。那么,那《永字八剑》会不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到这,梁丘锋心中大动,只苦于现在环境,无从实践验证。 古长老对自己的手法相当有信心,就给梁丘锋松绑,还喂他吃了一枚丹药疗伤。 这丹药疗效极佳,一进入肚子里,登时化作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所到之处,颇为舒服。 梁丘锋就感到疼痛消失了大半,精神抖擞起来。 好丹药,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梁丘锋心里冷笑,不由回想之前和六耳的一番秘密沟通交流,其中涉及一些极为震撼人心的真相。也幸得再遭遇古长老,六耳一个激灵,想到个中的关窍重点,告诉了梁丘锋。 正因为如此,梁丘锋才临时改变主意,在和古长老拼斗的过程中打出隐蔽手势…… 两人离开明月山,到山麓的一个小镇子上稍作休整,然后古长老出钱买了两匹快马,一人一匹。又买了一包吃食,放在马背上。 “走吧,去王都。” 古长老说着,瞥了梁丘锋一眼:“我希望一路上你能安安分分,不要逼我用手段。” 告诫警醒之意,溢于言表。 梁丘锋说道:“我现在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又怎么会做无谓的事,我还想活久点呢。” 这一次兵行险着,如同在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断送性命。但不这样,又如何能拼出一线生机?正面的碰撞,如卵击石,毫无意义。 古长老嘴角弯出一抹笑意:“那样最好。”心里却在打算,为了灭口,事后肯定不会心慈手软的。帝器铠甲的事,不管梁丘锋知不知道,都要进行最保险的措施。 死人,才是最不会出问题的人。 梁丘锋却又道:“不过我现在修为全失,只怕无法持续急赶路。” 古长老眉头微微一皱:“该怎么走,老夫自有分寸,你老老实话听话就好。” 梁丘锋说的不无道路,一路风尘,强度很大,普通人难以承受,如果半路病倒,那就容易出岔子了。 但是,古长老堂堂武王,岂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小把戏都是滑稽之作。”rs 第三百六十三章:故知受辱 失去修为境界的感觉极不好受,曾几何时,梁丘锋孜孜以求的就是成为一名武者,哪怕品级不高,只要能挤进这个门槛就行,最后他愿望成真,并且步步高升,但在这骨节眼的时候,却又从云端坠落,打下凡尘—— 哪怕现在看来,只是暂时的事。 可对于他而言,从掌握力量到一无所有,倾覆间的变化还是难以接受,有时候骑在马匹上怔怔然出神,魂魄飘渺不知何地,只剩下这一个躯壳。 行尸走肉,不外如是。 怪不得那些遭受意外,修为被废的武者会痛不欲生,乃至于做出愚蠢的事,选择轻生。 不是看不开,而是再看不到希望。 梁丘锋的怔忪模样落在古长老眼中,古长老有所理解,可也不会放低身段去劝慰什么的,换了别的时候,早直接一巴掌过去结果掉,岂理会这小子的死活?不过当下人不能死,必须吊着性命,于是多加留意着。 梁丘锋的这副表现模样却更加证实了他的说辞——猴子真得不在身边。否则拼斗之际,肯定会使唤出来搏一搏,何至于沦为阶下囚,生死不由自己? 三天过后,不知想通了,还是想开了,梁丘锋的精神却又抖索起来,眼眸中出现了神采,骑马赶路的时候,居然还哼着小曲。 “这小子,短短时间能调整过来,倒是乐观的性格。难不成心底以为找到了猴子,我会放他一马,从而心存希望?若是那样的话,可是天真幼稚了,枉做一派掌门。” 古长老想着,但也不管。现在的情况,只要梁丘锋不选择去死,他都冷眼相看,不多做干涉。 按照正常的速度,赶往王都耗时要一个多月,又因顾及梁丘锋的身子,速度降慢下来,差不多要两个月之久。 这个耗时不短,想着猴子的下落,以及帝器铠甲,古长老迫不及待,只恨不得一下子飞腾过去,于是赶路的时候,他忍耐不住提着梁丘锋,进行一番极速奔腾。 所谓极速,就是武者尽其可能,全力以赴。一个气道中段左右的武者要是身法全开的话,短距离的速度就比许多骏马快,而一位武王的极速,比起那蛟龙驹都要快上数倍,简直和飞的差不多。 高段位的武王,真气有形有质,其实已能飞。 当然这种飞的概念和乘坐飞禽相比,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例如不可能那么高,和那么持久等。 只是在凡俗眼中,这般已是神的存在。 武王极速,自不可能无穷无尽,耗费真气厉害,一口气奔腾个千里之外,就会出现亏损。 亏损得多了,身体吃不消。 就算再心急,古长老也不可能过度耗损。虽然堂堂武王之身,等闲不会有不长眼的敌人冒犯,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把力气都用在赶路上,使得身体空虚,被人趁虚而入,可就搞笑。 于是三天动用一次极速,用完之后进行调整。 路途在不断缩短,十多天后,距离王都已不远。 梁丘锋近距离感受到武王的极速状态,默默看着,似有偷师之意。要知道虽然他曾和太师叔、鲁大师两名武王相处过一段时日,但也没有这样的接触机会。 机会可是很宝贵的。 古长老何许人也,早就察觉,可也不在乎:对于将死之人,就算放松几分,又有什么相干…… 这一日,终于抵达唐王朝的都城。远远见到一片城池,巍峨陈列在空阔的平原上,好像一座连绵的山脉,极其雄壮。 玄黄大陆,强者为尊,各大洲域的国度都受大宗门势力管辖,属于世俗分支,因而那些城池建设不同一般,基本都设置有巨大的阵法禁制,以抵御妖兽,以及外地入侵等。 梁丘锋不曾系统学过阵法,但对于剑阵颇有研究,所谓阵法相通,能窥得一斑。 这一眼看去,就见到王都之城,形势龙盘虎踞,气息冲霄,确有大阵存在。大阵平时只是开动两三分,用以约束,成为规律,当遇到棘手的情况之下,才会打开更多。 古长老身为武王,阅历万千,不知去过多少国度的王都,见多不怪,也就淡然一瞥,随即不再注意,开口问道:“你可曾感受到了灵宠的气息?” 梁丘锋回答:“我那猴子,天生善隐,很难追踪。” “哼,那你如何找它?” “不用我找它,只要在城中住下,它自然会自动找上门来。” 古长老想了想,不置可否:“那进去吧。” 王都热闹繁盛,自是空前。以前梁丘锋觉得怀左府已是大城,但现在一比,却浑如乡野小镇了。 “这城池,这人口,只怕有千万之众。” 暗自咋舌。 人口基数多了,加上是王都,那里面的武者更是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而且毫无疑问的,但凡唐王朝境内有影响力的家族宗门,都会在城中开设分点,占据一隅,用来销售、联络、打探等。 纵深连贯,王都可谓藏龙卧虎。 有经验的古长老都是面色一紧,不复赶路时的跋扈,冷静下来。 武王大能,放到大陆任何一处都算是有身份地位,但地方不同,就得约束性子,因地而异,否则闹将起来,丢了面皮,也不是光彩的事情。就说唐王朝王都里头,武王不得有两位数的存在,其中实力超过古长老的就有十来位,他却是心里明白清楚的。 所以,适当的低调才是王道。 而且事情牵涉到一件帝器铠甲,消息走漏,满城风雨,到时候就不是古长老所能控制得住了。 “得把梁丘锋看紧些,免得枝外生枝。” 前一阵子,举国瞩目的精英俊秀比赛已落幕,但热潮未退,市井坊间,议论纷纷,十句有八句都是关于精英俊秀比赛的精彩对决的,谈论得眉飞色舞。 其中有几个名字被提及的次数最多,分别是“向白乌”、“方夜舟”、“杜叶香”,他们就是本届大赛的前三甲,年轻轻轻,皆是气道九段的修为,近乎半步武王。如此境界,比起闻名天下的龙马公子拓跋明华、神教圣女慕容霏霏两人已相差无几。也许决定差距的,就是功法武极上的优劣,和武器装备上的好差了。 他们三人位列三甲,实至名归。 梁丘锋也曾留意到,议论中出现熟悉的名字,比如说薛依萱。此女表现尚可,最终排名前十,但和别人相比,却有所逊色,和在怀左府时的万众拥护判若云泥。 人的境况都是这样,总会随着环境变迁,有升有降,如果不能适应,便会心境失常,酿成事故。 来到了地头上,古长老心情甚好,道:“梁掌门,若你赶上比赛,你觉得能排名第几?” 梁丘锋懒洋洋回答:“不知道。” “哦,总该有个粗略的认识吧。” “竞技比试,瞬时万变,胜负难料,影响的因素太多,是以不真正打过、比过,又怎么知道能排名多少?” 梁丘锋的回答中规中矩。 古长老晒然一笑:“不是老夫小看你,依你的实力,或许能排名百名,如此而已。” 梁丘锋目前的修为境界,乃气道七段,属于气道层次的中上了,但人比人,尤其是荟萃国度俊秀精英的大舞台上,这个修为只能垫底。说其能杀进百名,还是看在他实战优秀的程度上。 古长老转念一想:“记得在怀左府的时候,此子不过气道中期,数月间突破到七段,倒是罕见的修炼进度,天赋极好……嗯,又而或这是因为他以前偏重于积累,厚积薄发才能取得的成绩。那样的话,却算不上惊才绝艳。” 应该是这样,因为综合梁丘锋的年龄,和现阶段的修为境界,那表现出来的资质就谈不上天才。 听着他的判断评介,梁丘锋也不争执。 古长老话题转到重点:“你和灵宠约定,没有具体地点?” 梁丘锋一摊手:“我以前又不曾来过王都,哪里能约定具体?” “哼,那希望它能早点现身,了断此事……你也想早点解脱,对吧。” 梁丘锋微微低下头去:“希望如此……对了,如果它现身,你要如何做法?你,到底想拿到什么?” 古长老岂会坦白,嘴一撇:“这个你不必多问,到时自知。走吧,找个地方住下来,安心等待。我希望你不要搞小聪明,糊弄老夫的话,只会把自家性命糊弄掉。” 由此至终,古长老都胸有成竹,皆因梁丘锋已沦为阶下囚,又被重手法封印了修为,形同废人,再怎么折腾挣扎,否翻不起风浪来。 梁丘锋问:“要去哪里住?” “记得前面街道不远,有一间陶然居,颇为不俗,就去那儿。” 两人就往前走。 前面人群突然一阵大哗,骚动起来,又猛地一响,就见到街道右侧一栋高耸的建筑上石木破碎纷飞,一道身影像断线的风筝从上面摔落,显然是被人打下来的,最后重重摔在街道上,吐出一口鲜血。 建筑上面闪出一人,冷笑道:“就这点本事,还敢动手,简直自取其辱。” “方夜舟!” 下面的人群认出人,大声叫唤起来,这可是本届王朝精英俊秀比赛的榜眼,前程无量的后生高手,不知被多少武者视为偶像。 至于被打倒在地的人,谁还理会? 梁丘锋瞥一眼,却认出了,失声叫道:“杨武痴……”rs 第三百六十四章:废人 对于杨武痴,在怀左府俊秀比赛的过程中,梁丘锋曾经与他有过一些交集。知道他一心向武,不理俗务,性格近于偏激。 其实诸如他这样的人,在大陆上为数不少,都是对于武道虔诚,全方位投入进去。 因为至诚,因此痴迷,所以会成功。 杨武痴出身大家族,杨家上下对其提供资源绝无吝啬,只是各人自有天赋际遇,并不是说资源堆积过来,便能无往不利。 其实以他的年龄,和现在的修为境界对比,已是不错,无奈比起更为拔尖的那些人,却还是不够,否则现在,他不会被打落到街上,负伤吐血。 听着上面飘落的嘲弄,杨武痴面皮涨红,奋身爬起来,却想要再度冲进建筑内。 “杨武痴,你还没有回怀左府?” 梁丘锋的这句话叫住了他。 杨武痴回头一看,双目通红:“是你!” 顿一顿,一字字说道:“你还有脸来王都。” 竟似乎很是愤恨的模样。 梁丘锋一怔,旋即醒过神来,对方的态度应该是冲着自己缺席比赛来的,不由歉意一笑:“我有些事耽搁了,是以现在才来。” “我呸!” 杨武痴非常粗俗地吐了一口口水:“现在来有个屁用,你这个胆小鬼,懦夫,没脸皮的家伙,给我滚远点。”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简直破天荒,由此可见心情是多么愤懑。说罢,不再理会,腾腾腾又冲进建筑里去。 这一栋楼,高达九层,设计建筑得颇为精妙,正大门挂个大大的匾额:论武居。 顾名思义,便能知个大概。 被对方劈头劈脑一顿骂,让梁丘锋好不尴尬,心里想着,就算自己因故不来参加精英俊秀比赛,对方也不至于如此气急败坏呀。 旁边古长老悠然道:“据老夫所知,今年唐王朝的精英俊秀比赛,采取的是以郡府为单位,先进行个人轮战,最后再进行团体会战。” 梁丘锋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怪不得杨武痴如此失态生气。 以郡府为单位,撇开个人的名次荣誉,因为梁丘锋的缺席,少了一个人,那今届怀左府的竞争力可谓大打折扣,不用说,肯定会落到最后,沦为垫底。 作为外来人,立足时间不久,其实对于郡府,而或王朝国度,梁丘锋都没有多少归属感和荣誉感,然而土生土长的杨武痴不同。对于武者而言,地域区域上的划分极为看重。 这是对于故土的认可。 怀左府声誉大跌,本来选拔好的选士居然有人缺席,实在是极为罕见的事情,百年不得一次。 因为事发突然,最后才知晓,连申请替换都无法完成。 故而杨武痴对梁丘锋耿耿于怀,也就不难解释了。 古长老不愿意节外生枝,道:“梁掌门,木已成舟,于事无补,走吧。” 梁丘锋黯然一叹:“好。” 刚走出几步路,后面脆生生的叫道:“梁丘锋,你终于来了。” 听音识人,不是薛依萱还有谁?没想到她也还在王都,不曾离开。根据时间上的推测,比赛应该完结许多天了,诸多俊秀盘桓不走,想必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过也不奇怪,武者天生需要历练,出门一趟,增加见识阅历,一般都会逗留长久点。 回过头,见伊人亭亭玉立,只是面色有些失落的样子:“我没想到你会失约。”语气幽幽。 她身后,跟随着杨武痴,目光却恢复漠然。 梁丘锋面露苦笑:“我也没想到。” 古长老见状,一皱眉毛:让这小子和朋友相遇到,问东问西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被瞧出端倪,低声道:“梁掌门,我们该走了。” 隐隐有威胁之意。 薛依萱冰雪聪明,目光一转,看出了某些不妥,觉得古长老和梁丘锋之间的关系颇有些古怪的样子,再认真凝神一看,不禁失色:“梁丘锋,你的修为境界怎么没了?” 古长老用手法封印住梁丘锋的丹田,初时也许不明显,但过了这么多天,梁丘锋每天的修炼功课都无法完成,经脉内真气全然涣散流失,由内到外,许多徵状一一显露,被人一看,就发现不对。 杨武痴闻言一怔,死死地盯着梁丘锋看,果然如此。梁丘锋双目无神,全身筋骨落形,皮肉松弛,分明是个武功全失的模样。 怎么可能? 古长老心中微微一紧,也不说话,就看着梁丘锋,只要这小子泄漏口风,立刻便会采取措施。 梁丘锋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只能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噎着……罢了,我还有事,先告辞。” 说罢,转身跟随古长老离开。 薛依萱张口欲言,终是没有出声。 杨武痴冷笑道:“就算你叫他留下也无用,他修为全废了,不过一废人而已,如何还能下场与人争锋?” 薛依萱秀眉微蹙:“不对,我感觉其中有古怪。他的修为境界,不像被废,依然还存在于体内,只是无法运用施展罢了,究竟为何?” 杨武痴道:“不管如何,都是一样。也许他修炼出了岔子,又或者历练的时候遭遇到了不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身边的那位老人气息如渊如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位武王。” 薛依萱点一点头,觉得这梁丘锋可真是有点神秘兮兮,总能出人意表,锋上两尊武王不用说,现在又不知道在哪里结识一个,说出来吓人得很。 “咦,不对,这老人看着有些面善,仿佛似曾相识。” 她猛地一激灵,好像想到了什么。 古长老乃不知多老的老江湖,心思缜密,他曾来过唐王朝王都,城内多有结识的人,可其为了避免一些意外,进城之际,他特地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乔装,看着像换了个人的,除非极其熟悉的人,否则都不好相认。 当初在锋,古长老带领一众怀左府势力代表上门讨公道,那时候薛依萱正在场,见过古长老,若是没有易容,现在一眼就能认出,从彼此的敌对关系,自然能知道梁丘锋的处境。 但现在,薛依萱一时间想不起来,念头一转,倒明白了另一件事:梁丘锋的情况,修为境界像是被封印住了…… 为什么会封印呢,是主动的,或是被动的? 正思绪胡乱间,论武楼涌出一群人,个个衣衫华丽,气度飞扬,领首一个,赫然是方夜舟,满脸笑容:“薛依萱,你不是说你们怀左府那位缺席的俊秀来到了吗?人在哪里?难不成又做了缩头乌龟,被吓跑了。” 后面众人哄然大笑。 薛依萱冷声道:“你放心,三日后的争锋聚会,我们一定来。” 方夜舟背负双手:“来又如何?就凭你们两个……哦,就算是三个,莫非那位连正赛都不敢出现的胆小鬼,能在聚会上力挽狂澜吗?简直可笑。懦夫永远都是懦夫,废物永远都是废物,你们怀左府此后别想再抬起头来做人。再怎么挣扎,只是白白让我们再侮辱一番而已……嘿嘿,或者,薛依萱,你喜欢被我侮辱。” 阴阳怪气的笑声更大,一些猥琐的目光立刻落在薛依萱傲人的身躯上,流连不去。 “你……” 薛依萱怒火翻腾。 杨武痴更是咬牙彻齿的,就要动手。 方夜舟冷冷一笑:“姓杨的,刚才被下楼还不服,还想来多一次天外飞仙吗?” 杨武痴虽然愤怒,但终究没有失去理智,如果这时候上去,徒然自取其辱罢了。 想着己方实力不济,薛依萱面色不禁黯然:对方言语尖酸刻毒,可还是说对了,撇开自己和杨武痴,好不容易盼来的梁丘锋,现在却的的确确是个废人了。rs 第三百六十五章:老人出关 (感谢书友“莫轩意”、“珠海阿龙”、“战争蜗牛”等的慷慨真是没想到,感激不尽!) 陶然居,房间内。 古长老坐在梁丘锋对面,嘿嘿冷笑:“梁掌门,多谢你的配合。” 梁丘锋眨了眨眼睛:“我却不知道他们还停留在城中。” “没什么奇怪的,各个国度的俊秀精英比赛大都有这个流程,正赛比完,后面还有些计较。年轻人嘛,心比天高,该闯出名头的时候,绝不会忍让退缩。” 梁丘锋默然。 他也是个年轻人,只是成长的历程和他人大相径庭,自小便承受着许多别人无法想象的沉重,磨砺了心态,却不会像那些毛头小子般一心追求声名了。 古长老拍拍手掌:“好了,王都已到,猴子呢?” 梁丘锋一摊手:“我哪里知道?” 古长老眉头一挑,劈胸将他抓住,拿捏在手上,一字字道:“不要再跟老夫打马虎眼。” 只要掌心真气一吐,梁丘锋顷刻间就会死于非命。 “我早说过,只有等它来找我。” 古长老双目一瞪:“三天,我只给你三天功夫。时间一到,见不着猴子,我要你的命。” 语气倒平复下来,仿佛说着最平常的话语,但没有人敢怀疑他的决断。 梁丘锋吐一口气:“好。但这三天,我希望能在城内转一转,好让它早日发现我的到来。” “没问题。” 古长老答应得干脆:“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房间很大,有两张床,古长老到另一张床上,盘膝坐着,开始做起日常修炼功课——每天武王同样都要进行周天运转,只是运转之际,气象惊人,可见凝聚成实质的气息从口鼻内喷薄而出,不多一会就缭绕全身,如真如幻。 这还是刻意压制了的,若任凭气息奔腾,甚至会有风雷之声。 梁丘锋看着,掩饰不住的羡慕:什么时候,自己能达到这一步? 以他的修炼速度,按部就班的话,也许十来年后或有希望。只是武道一途,荆棘遍布,坎坷跌宕,极少人能一辈子无风无浪地进行修炼、突破、晋级。毕竟人生存在太多的意外状况,一不小心就会陨落。 死了的天才,就不再是天才。 比如现在成为阶下囚的梁丘锋,他决不信古长老事后会放过自己。六耳身上的那件铠甲,来历神秘,威力无俦——而且古长老所不知道的是,此甲乃是传承之宝,外人就算剥落抢夺到手,也不可能套用得了。 这点像融合进梁丘锋左臂中的那块妖魔骸骨,虽然某些方面迥异,但基本道理是一样。 六耳不会交出铠甲,梁丘锋也不可能让古长老染指,彼此之间,只是在等待一个最终了断。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撇开些杂乱思绪,平躺在床上,闭目默默沉思:泥丸宫世界,一口练剑钟浮现,上面剑气纵横,隐隐成龙形,有头有尾,鳞角浮现,距离真正的实体已迈出了大步…… 这得益于梁丘锋在白首秘境破解的诸多高品阶剑题,化为异种剑意储存在脑海里。 剑意里头,其实包含着剑题的精粹所在,融合之,则等于吸收了整部剑题。 这正是《剑心雕龙》的道义精髓,集众家之长,成就己身。 张祖师奋斗一生,呕心沥血创下这部无上剑诀,只是到身死道消之时,仍无法完成,让剑诀存在不少残缺瑕疵。只得封印于练剑钟内,留待有缘人。 一等便数百年之久,直到梁丘锋出现。 梁丘锋继承了剑诀,学以致用,好比站到了巨人的肩膀上,高大的起点优势顿时弥补了起跑线的落后,才有寥寥数年时间,成就斐然的表现。依照正式的修炼时间,和修为境界进行对比的话,他的成长速度比起那些妖孽天才来,还要惊人得多。 现在,成长到了极为关键的时刻。 前一阵子,梁丘锋潜心磨练,诸多异种剑意被炼化吸收了大半。剑意反哺,不断弥补着《剑心雕龙》的残缺之处,虽然不敢说达到大成,但最起码,已完善了许多不足之处,从而使得剑诀威力跃升台阶。 混沌空间,练剑钟古朴而厚重,龙形剑气活跃起舞,形体越发逼真,那威猛的龙首上,一双紧闭的眼睛似欲睁开。 画龙点睛,龙眼开,就表示这条龙真正的活过来。 嗡! 可就在此时,练剑钟一声哀鸣,无风破碎,附身其上的龙形剑气化作无形,消弭得一干二净。 “该死……” 梁丘锋暗骂一声——这是因为丹田被封印,真气无法运转,魂魄失去真气支持的结果。 因为修炼《剑心雕龙》,他的魂魄世界极为强大,比起一般武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不得真气源泉,魂魄始终不可能长久发挥,迟早会像被拔离土壤的树木,慢慢枯萎死掉。 冥想这一场,亏损巨大,梁丘锋全身衣衫被汗水打湿,躺在床上,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疲倦欲死。 这番动静落在古长老眼中,以为这小子不死心,想要偷偷冲开丹田封印,不禁冷笑:愚蠢的家伙,如果封印那么好解开,那老夫还当什么武王,干脆让你当得了。 活该! 想要冲开封印,可是极其痛苦的,如同一根根针刺,在扎刺全身的经脉,无论成功与否,本身就是一场超越想象的苦痛磨难。 …… 夜幕落了下来,像一张巨大的、黑色的幕布,盖在玄黄大陆之上。 峰灯火璀璨,蓬勃的气息流动,这个由逃荒者成立的小小宗门发展势头迅猛,不断开拓荒土,并且兼并周围的村落,甚至已经有两个下等宗门主动投诚,愿意成为附属。 原因无他,最重要的一点是,峰上有两位武王。这已经是中等宗门的典范体现,而且比绝大部分的中等宗门都要优胜,只欠缺底蕴而已,当积累足够,一跃而进入高等宗门也不是难事。 怀左府只得一个高等宗门,鱼龙宗。 鱼龙宗之下有好几个中等宗门,但基本属于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势力,现在锋的出现,让大家看到了一个潜在的高等宗门在徐徐崛起。 这个情况引起了诸多注意。 局面大都如是,当有新势力崛起,蛋糕就会重新划分,自然会影响许多既得益者。他们不甘心也不愿意坐视,暗流汹涌从不停息。不过有两位武王坐镇,对外招纳英才,居内踏踏实实种田,形势平稳发展。 那甘为附庸的下等宗门便是看中这个,早些投靠过来,占据名分。 只是前些日子,怀左府知府大人派遣使者上山,对着迎接的萧寄海等人狠批了一顿。 原因只有一个:梁丘锋失约,没有参加精英俊秀比赛,连累府郡名次大跌,惹人耻笑。 当消息传开,整个峰都有些怔然:掌门人没有依约参加比赛,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比赛,事关府郡颜面,关系重大;对于个人而言,亦为难得的历练机会,如果获得好名次的话,更能获取丰厚奖励。 反正不管怎么看,选手都不该缺席。 但如今,梁丘锋缺席了,下落不明。 面对衙门的问责,萧寄海等唯唯诺诺,只能赔笑脸说好话,好不容易送客,个个面色凝重。 伍孤梅叹了口气:“真不知丘锋这小子又在弄什么鬼。” 从荒洲的终南剑府那时候,梁丘锋就不是省油的灯,思维行事,总跳脱不同常人,令人难以捉摸。 萧寄海却想深了一层:“我是怕他出事。” “出事?” 诸人被吓了一跳。 张江山嗫嚅道:“不会吧,他那么精灵。” 萧寄海摇摇头:“世事难料,否则他怎么会不去王都参加比赛。” “也许路上耽搁了。” 左铭说道。 “不,此事该禀告给太师叔知道。” 老人一直在闭关,其和鲁大师同居山上,倒有几分脾气相投的意味,经对方炼丹开药,老人进服了一段时日,状况大有好转。不过由于根治的药方材料稀缺,难以寻觅,只得作罢,就选择了闭关。 当然,不管什么层面的武者,闭关都不可能彻底和外界断绝联系的,哪怕最为酷烈的生死关,也会留有一份意识。 老人的闭关,更多在于调养生息。 消息传进来,不见回音,但萧寄海他们都知道,老人只是在权衡思考,一旦有决定,自然会指示。 最为梁丘锋下落感到揪心的,自是夭夭了,她听闻讯息,茶饭不思,连丹都不炼,坐立不安。看样子,几乎要出门去找。 鲁大师直瞪眼,嘴里骂咧咧,说梁丘锋这小子真不地道,奔赴在外,还不让爱徒省心。 他生怕夭夭会离山出走,便吩咐丑女丫丫跟在屁股后面,去到那跟到那;还是不放心,又悄悄找到主持事务的萧寄海,让他留意些。 这夜,不见明月星辰,漆黑得如锅底一般,一层层的乌云聚在一团,极为压抑。到了半夜时分,隐隐有雷声从上天传来,云层拨散,却露出大片大片红色的天空。 殷红若血,分外诡秘。 有人发现了这一异状,不禁失声惊叫起来。 峰后山,突然有声,清越吟鸣,一股锋芒喷薄而起。 太师叔出关了。rs 第三百六十六章:天裂之兆 梁丘锋猛地扎醒,梦靥似乎还不消散,仿佛一根绳子捆在身上,令得肢体都舒展不开,十分难受。 好一会儿,他才适应过来,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很久了,他再没有做那个噩梦,不料今夜梦境重现。本以为早已放开,早已淡忘,原来不过自欺欺人,那梦只是潜伏在意识的最深处,在不经意间,却又探出爪牙来。 心跳得很快,感觉不同寻常。依稀记得,在白首秘境——准确地说,面对枪魔、快要离开的那一会儿,感觉便是如此。 他忍不住翻身起床,走到窗外,朝外面看去。 黑沉沉的夜,不知道何时厚厚的乌云层被掀开,露出成片的异样天空,鲜红如血,极为刺眼。 这天? 梁丘锋吃了一惊,一脸惊愕。 天空上的红色形成条状,好像被撕裂的棉絮,零零碎碎,裹在乌黑的云团之间。 黑红对比,更加妖艳。 又有些地方,比如远处的天际,红色连绵成一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非常鲜艳,鲜的看上去,就像天空在流泪—— 流血泪。 这是…… 梁丘锋口干舌燥,本来隐藏得很好的记忆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喷泉般翻滚出来,霸占了整个脑海。 他突地尖叫一声,像见到了极可怕的事物,飞身扑上床,钻进被窝,一如一只受惊的把脑袋藏进沙堆的鸵鸟,浑身战抖。 另一张床上,古长老早就察觉,他原以为梁丘锋想偷偷逃走,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那回事,也就慢慢放下蓄势的手掌,缓步走过来,立在窗前。 映入眼帘的天空异状同样使他惊诧,一双手不禁紧紧握起,有青筋凸显,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震动:“天裂之兆……怎么可能?” 说着,飞快屈指计算。 一会之后,有了结果。 “足足提前了五十年,难道天上出了差池?难道这一次会形成劫难?” 失神地想着,好一会才稍稍安定:现在宗门内,见到此兆肯定会发出号召令,要叫我即刻返回……不,我现在不能走,在没有拿到铠甲之前,绝不分心,哪怕天崩地裂,妖魔乱舞,都不能阻止我…… 霍然转身,一把掀开被单:“梁掌门,你为什么害怕?” 天空殷红,奇离古怪,普通人见到,难免惊慌失措,但梁丘锋不是普通人,就算他感到慌乱,可也绝不至于躲在被子里头,其中应该有文章。 不知怎的,古长老很想问个明白。 梁丘锋却慢慢平静下来,抬起头:“因为怕,所以怕。” 这是什么狗屁回答,古长老很不满意,干脆开门见山:“你知道天空殷红的原因?” 梁丘锋点一点头:“算是知道一点。” “你说说。” “天裂妖魔现。” 梁丘锋的回答很是简单,但一针见血。 “天裂妖魔现。” 古长老喃喃着这句话,梁丘锋知道这个,他并不感到意外。但凡有些造诣的武者,多看书多听说,自然都知道此事。不过数百年来,风平浪静,玄黄大陆的武者们早习惯于安逸,对于典籍上的记载,认识就比较模糊了。 天裂妖魔现,很多人都觉得这只是一句老话,如此而已。又或者有些人,想当然地认为所谓天裂,就是秘境的根源所在,至于妖魔有无,就看那秘境内是否存在了。 妖魔自天外来,大概就是通过这样的形式吧。 武者打开秘境,意外放出被困在里头的妖魔,从而为祸一方的事,的确时而有发生。 但作为一名资深武王,古长老却明明白白“天裂妖魔现”的真正意思绝非如此。 他觉得梁丘锋也清楚。 “老夫猜得不错的话,梁掌门你见过天裂之兆?也许应该这么说,局部的天裂之兆。” 他目光老辣,单刀直入。 梁丘锋没有否认,仿佛时光倒流许多年前,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那血淋淋的一幕,鲜活地呈现在眼前,又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逃……快逃!” “逃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了……” 人已逃,但心却无处逃遁。至亲们用鲜血换得他的生命,他怎么能无动于衷,沉浸于劫后余生的喜悦当中? 有些事情就算会死,也一定要去做的。 一定。 他神态木然,古长老也不以为意,思索着,很快有了结果:“十多年前,高洲西南现天裂之兆,有妖魔凶牛趁虚而入,掀起腥风血雨,吃掉了十多万人。我记得,当地的大家族梁丘家一夜之间覆亡……你叫梁丘锋,‘梁丘’,是复姓。” 说到这,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梁丘锋:“我说得不错吧,这就是你的身份来历。” 梁丘锋低下头去,不愿意让敌人看见自己流泪,只是那泪水,却忍不住一滴滴落在地面。 多少年了,无人认识,无人知晓的尘封的悲惨往事,现在徒然被掀开,如同掀开一个表面愈合的伤口,又露出了血淋淋的创面来。 眼在流泪,心在流血。 他曾经有着万人羡慕的家庭,有着仁慈的至亲呵护,有着计划完善的人生章程,但一夜之间,全部化为乌有。 这就是当他察觉六耳的真正身份时,无法接受的根源所在,以至于直接抛下它,不愿意再相对。 古长老嘿然一笑:“果然人人都有故事,从高洲到荒洲,又到现在的神洲,梁掌门的坎坷经历,足以成为传奇了。” 梁丘锋压制住情绪波动,觉得不应该失态,缓缓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想,古长老你也一样。” 古长老点点头:“不错,身为武者,经历万千,谁不是起起伏伏,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很快翻过这个话题——梁丘锋出身梁丘家,梁丘锋也算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大家族,可那又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了。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知多少显赫威风化为尘埃。武者又不是文人骚客,哪里有那么多长吁短叹?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看待这最新出现的天裂之兆。 看样子,范围绝不会小,最起码覆盖整个唐王朝疆域,而且周边几个国度,都应该看得到。 只不知道,大陆上其他洲域是否也有。如果全部出现的话,那这一次,可真了不得,影响肯定无比深远。 又望了一眼殷红的天空,古长老吐了口气:“一个不好,要变天了呀……”rs 第三百六十七章:俊秀聚,风云会 (台风肆虐,断电断网,抱歉!) 凌晨时分,气象再变,裹挟在云层的红色如潮水般消退,最终消弭不见,天空恢复正常,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黎明将至,分外宁静。 但笼罩在神洲洲域的天裂之兆,已经被无数人看到眼内,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并且通过不同形式的渠道,飞快地传递出去,只怕不用几天功夫,整个大陆都会知晓此事。 纵观大陆历史,上千年来发生过多次天裂之兆,但具备局限性,最大范围不超过一个郡府。 而这一次,是整个广袤的神洲洲域。 恐慌不可避免,相信不用多久,神洲洲域内的各大王朝都会发动,至于他们背后的庞大势力更会全力追查探究,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和梁丘锋无关。倒不是他不关心,而是目前的境况,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去关心其他。 一清早,古长老就神色严峻地吆喝,要梁丘锋上街游逛,不外乎想引出猴子: “你看不见我,但我就在你身边,不要怀疑一位武王的能量,你要做的,就是规规矩矩。老夫只给你一次机会,一旦行差踏错,意图呼救而或逃走,我就捏碎你的脑袋。” 说着,掠身走开。 古长老不可能真正走开,他就像一个不可捉摸的影子,跟随在梁丘锋身边,监视着,挥之不去。 梁丘锋走出陶然居大门外,就已看不见古长老的行踪,可潜意识的感觉里头,清清楚楚地知道:对方就在附近,如影随身。 顿一顿,踏上街道,随着人群移动。 没有既定目标的行走,走过一条街,然后又是一条街。 梁丘锋突然站定了,抬起头,久久不动。 “你想干什么?不要试图触犯老夫容忍的底线。” 古长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梁丘锋晒然一笑:“要快点吸引到它的注意,或者说被它发现,我想,应该在城中搞点动静才行。” 王都真得很大,街道数以百计,建筑林立,一个人置身其中,渺小如沧海一栗,所以这个提议相当合理。 “哦,你想搞什么动静?” “现在不确定。”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通过这个法子惊动四周?” 古长老语气森然,杀意沸腾。 “我无法决定你的思路,我要说的是,用这个法子的话,你会早一些看到它出现。” 虚空沉默,似在权衡利弊。 过了一会,古长老终于有了决定:“好,我让你尝试,但若是别有目的,你知道后果。” 微一停顿:“你是聪明人,勿要过火。” “我会尽力压制的。” 说着,迈开步伐。 前面人群骚动,好像被什么所吸引,蜂拥而去。走过一段路,在街道的交叉路口处,可见别的方向好几条街道的人群都是如此,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走,趋之若鹜。 间或听到议论,提及“城中湖”、“争锋廊”、“魁首亭”等几个地理名称,依稀是王都城中的一处著名景点。 留意一听,又听到“俊秀聚会”的说法。 联想薛依萱和杨武痴流连不走,梁丘锋明白过来,微微一思索,跟着大众过去。 “你想去参加?” 古长老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这语音只能让梁丘锋听见,别的人,哪怕就靠在身边,都无从察觉。 “我想去看一看。” “嘿,你现在如何能参加,就只能看看了。” 在古长老看来,这个俊秀点评聚会不失为一个引人瞩目的舞台,那猴子想要找到自己的主人,应该不会错过。 虽然任凭梁丘锋活动,有些风险,但这个风险都是可控的,一来梁丘锋丹田被封印,等于废人,翻不起波澜;二来古长老身为武王,如果连这个程度的场面都掌控不住,那一身修为境界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让梁丘锋去挣扎一番,假使了无效果,而或节外生枝,古长老也能从中获悉梁丘锋到底是不是真的听话,胆敢乱来的话,他不介意采取一些激进的手段,好好折磨审讯一番。 古长老当然不会完全信任梁丘锋,只是把人抓捏在手,自然拥有了底气,也不怕这小子搞鬼。 走了约莫一刻钟时间,前面霍然开朗,碧波荡漾,却是一面广阔的大湖,粗略看去,起码有百余亩方圆。 王都城中,有一面巨湖,实在让人惊叹不已。 城池园林,假山流水,这些稀松平常,但凡大一点的城市都有不少。可上百亩大小的自然湖水就罕见了,又恰好位于城中心处,如同皇冠上的一粒明珠,极为养眼。 靠岸的周边湖水,种植着成片荷莲,不知什么品种,当下季节花朵怒放,一朵朵大如脸盆,娇艳芬芳,吸引着许多鸟儿蜂蝶飞来,在花芯上嬉戏。 湖面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建立一条走廊。走廊如龙蛇,弯弯曲曲,途中围绕石山林木,最后延伸至湖水中心的一座大亭子上。 这就是争锋廊和魁首亭了。 顾名思义,有讲究来历。 梁丘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却不懂个中缘由,便问旁边一名汉子。 汉子用瞧乡巴佬的眼神瞄了他一眼,滔滔不绝讲述起来。 原来王都初立,就有意圈湖而建。当初有阵法大师勘察地理,布置大阵,其一眼看中此湖,说湖深千尺,连通深幽,正好能做阵眼。当大阵成,能增三成威力。 而且流水不腐,内有泉眼,源源不断提供天地元气,足以让护城大阵运转千年。 后来王都建成,果然如阵师所言。 城中湖闻名遐迩,又经几代人营造,方有今时规格,其中争锋廊和魁首亭最为人津津乐道。 四条争锋廊,每条长千丈,条条从岸边到魁首亭,实际距离都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光是这个设计,便足称精妙。皆因走廊延伸,千回百折,曲线都不相同,要做到实际距离一致,必须经过精心的测量计算才行。 湖中心的魁首亭,位于一座小岛顶峰,被树木遮掩,远远看上去,见到飞檐勾角,光景优胜。 城中湖的景点,要仅仅是给人看的话,终是不足。武者行走天下,踏遍山川,什么样的美景胜地没见过?景色再好,见得多了,就是过眼云烟,留不下太深刻的印象 争锋廊和魁首亭却不同,它们不仅是游玩景点,也是武者扬名立万之所——特别是为年轻俊秀准备的。 其实这两个地方,原本的名字并非如此。 不知道从那一届王朝精英俊秀比赛开始,当正赛完毕,俊秀选手们意犹未尽,或不尽兴,或不甘心,或打着以武会友的心思,反正有许多缘由,纷纷汇聚在城中湖上,竞走长廊,到达亭上。通过先后次序,定优劣胜败。 久而久之,长廊改名“争锋”,亭子名曰“魁首”,名声大噪。 既然有竞争,就有规矩。 先是各郡府的代表选手抽签,定走廊方位——王朝有数十个郡府,也就有数十队选手。 当分定走廊后,各队人马就同时出发,在廊中进行争斗。过程中,失去战斗力的自然淘汰;被打落水的,也会被认定失败,失去竞争资格…… 四条走廊,就看哪个郡府的代表成员能率先闯过,到达小岛。 然后,率先抵达的四个队伍,相互之间再进行一番争斗,只有最终的胜利者能登上魁首亭,接受帝国奖励。 ——最开始的几届竞争,原本没有奖励的,有的只是意气之争,地域名头之争。但后来王朝执政者看到了其中玄机,就确定了奖励制度,归纳进政治当中。 该奖励也许比不上精英俊秀正赛,可也不差。 今年的奖励,是爵位——王朝爵位,伯爵。 爵位属于朝廷体制,分为五等:公、候、伯、子、男。伯爵隶属第三等,本身就代表着荣誉。而且获得爵位,更将获得巨大的好处,比如可世袭,可驰骋帝国,通行无阻,无论到哪个府郡地头,都能获得当地衙门的尊重和支持,除此之外,还能免除一定数额的赋税…… 好处多少,就要看爵位高低了。 伯爵不算低,平常时候要替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才有资格取得。而眼下,却能通过一个并不那么正式的竞赛获取。 有名有利有荣誉,各郡府俊秀当然全力以赴,要走到最后。 长廊竞争,比的是综合实力,争的是团队合作,人员缺席一个,就会形成巨大的亏欠,很可能一开始就被淘汰。 只是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缺席的情况发生。 今年例外,怀左府三名代表选手只来了两个。俊秀比赛主要比的是个人成绩,少一人,虽然拖累了府郡声望,但还不至于绝望,可轮到城中湖的角逐时,少一人的短板被无限扩大,不可弥补。 杨武痴见到梁丘锋时表现出来的烦闷愤懑,绝非冲动,而是沉积下来的一种爆发。因为他的家族急需子弟获得爵位,好庇荫商行活动。 “哗!” 人群骚动,大声叫着,原来是角逐即将开始,各个郡府的俊秀们开始进行抽签了。 很快,梁丘锋看到了薛依萱和杨武痴,丝毫不迟疑地朝着他们走了过去。rs 第三百六十八章:听我指挥 人群熙攘,梁丘锋费了好些劲才挤过去。 “来人止步!” 负责维持秩序的两名甲士手中长枪交叉,铿然发声,挡在梁丘锋身前。 如今在城中湖一带,人山人海,其中大部分为观众,为了不妨碍俊秀们抽签角逐,闲杂人等都被划了界线,不允许过界。 梁丘锋穿着简朴,又不似武者,自然会被拦住。 “薛依萱。” 梁丘锋不和甲士纠缠,直接开口叫着。 那边薛依萱听闻,抬头望过来,不由一愣。 这时候杨武痴也发现梁丘锋,迟疑道:“他来干什么?” “也许来看看。” 薛依萱不敢肯定。 若是全盛时期的梁丘锋,她倒有信心多一位队友,多一分臂力,但眼下不知何故,梁丘锋修为境界全失,却不可能再下场争斗了。 纵然如此,但薛依萱还是走过来,问:“你来了。” “嗯,很热闹的样子,所以就来看看。” “哦,原来这样。” 不咸不淡地说着话,只是出于基本的礼仪,以及薛依萱过去欣赏梁丘锋的缘故,但梁丘锋下一句话,却让她吃一惊: “可以的话,我想要和你们并肩作战。” “你还能战?” 杨武痴大感意外,上下打量着。 梁丘锋笑了笑:“有手有脚,还能用剑。” 理论上,即使是废人,也拥有战斗力——当然,这个战力数值几可忽略不计,在武者眼中,渺若蝼蚁,空气一般。 杨武痴叹口气:“你还是当看客吧,这场角逐虽然有规则约束,不下死手,但入得场地,就有受伤的觉悟。而且,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始终是怀左府的人,我不愿见你受辱。” 薛依萱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又问:“你还能用剑?” 梁丘锋点一点头,伸出手来,表示双手无残疾:“我只是需要一把剑。” 杨武痴听着,差点摔个跟斗:堂堂剑客,居然落魄到连用剑都没了…… “好,我给你剑。” 薛依萱居然答应下来。 杨武痴大急:“薛依萱,你疯了。” 薛依萱却真从百宝囊中掏出一柄宝剑来,说着:“现在这样子,还有什么区别?多一个人,总归多一分变数。” 杨武痴默然。 确实如此,事情已无法更坏,真得无所谓了。 接过剑,见剑鞘是用天蓝色的七星蟒皮炼制而成的,坚韧而华贵,上面没有镶嵌宝石明珠之类,却本质奢华,能用如此档次剑鞘的,那里面的宝剑自然亦非凡品。 拔鞘一观,一缕寒锋映须眉。 好剑。 薛依萱道:“此剑名:蓝光,宝器极品,是我的第一把剑。呵呵,也许不顺手,你将就先用。” 杨武痴听着鼓起眼睛:随手给出一柄宝器极品,似乎还是很有纪念价值的随身佩剑,如此慷慨大方,还怕梁丘锋用不惯,这什么待遇? 薛依萱此女,性格温润,实在外暖内冷,对于不喜欢的人从来不假颜色,更不用提体贴关怀了。 由此可见,薛依萱对于梁丘锋的态度很不一般呀。 梁丘锋转动手腕,掂量蓝光剑的重量,微笑着说:“这剑已经极好了,希望在我手上,不会辱没锋芒。” 杨武痴腹诽道:不辱没才怪,你修为境界都没了,无法运转真气,就算手中把握一柄王器,甚至帝器,都发挥不了威力,好像孩童舞剑,有什么用? 梁丘锋加入队伍,成三人行,薛依萱就去抽签。 一刻钟后,结果出炉。 唐王朝有郡府十八,四条廊道不足以均分,有两条廊道肯定多一队人。这是没办法的事,反正抽签为凭,那个抽到了就当运气不好。 怀左府的运气就很不好,薛依萱抽中的是南面廊道,共有五组人。多一组人,就等于多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难度跃然增大。 “这还怎么打?” 杨武痴无语,他今天说话次数已经创下纪录,因为实在是憋屈,不发泄出来的话,只怕憋成内伤。 薛依萱苦笑:“能如何,见步走步,尽力坚持到更远的地方吧。” “嘿嘿,薛大美人,真是冤家路窄,咱们抽到了一块。” 方夜舟紫袍金冠,目光睥睨地走来。一左一右,是另外两名同府郡的俊秀,甘做副手,众星拱月地拱卫着。 他们隶属沧澜府,该府在唐王朝境内,属于拔尖的大郡府之一。人杰地灵,天才辈出。 如今最耀眼的天长俊秀,当然是方夜舟,年纪轻轻,已晋身气道九段。虽然只是最近才突破的,但足以自傲。要知道名满天下的龙马公子拓跋明华和神教圣女,他们也是迈入九段不久。 在本届精英俊秀比赛,方夜舟表现抢眼,位列榜眼,仅次于向白乌之下。 天才都是骄傲的,何况像方夜舟这样的天才?正赛中,他曾与薛依萱比过一场,觉得此女有些味道,容颜出色,性格沉稳,是喜欢的类型,便忍不住出言撩拨。 孰料回应他的,是薛依萱毫不留颜面的叱呵。 方夜舟下不得台,面皮挂不住,由此埋下怨恨。在他看来,薛依萱纵然美貌,修为不俗,是难得的女武者,可自己配她,那是绰绰有余。此女端是不识抬举,必须狠狠羞辱一番,才泄心头之恨。 “哎呦,怎么多了一人,这位是?” “梁丘锋,代表怀左府。” 梁丘锋自报家门。 “啥?” 方夜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捧腹大笑。这番忘形表现,顿时引得许多人注意,纷纷看过来。 “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你代表怀左府……呃,你就是那个缺席正赛的梁丘锋?” 梁丘锋淡然道:“有假冒的吗?” 方夜舟眼眸精光闪烁:“不对,你毫无修为,只是个普通人。” “现在而已。” 方夜舟闻言,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但不以为意:“原来是个废人,怪不得不敢参加正赛。” 梁丘锋不由抓紧蓝光剑柄。 薛依萱看不过:“方夜舟,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 看来你还不知道什么叫过分,一会上廊道,我会让你们深刻认识到,究竟怎样才是过分。” 说着,露齿一笑:“薛大美人,我们一会再见。还有这个废人,如果你敢上来的话,很快就会像狗一样滚下去的。” 大笑着,扬长离开,到一边准备去了。 薛依萱看着梁丘锋道:“你不要理他,一疯狗而已,犯不着生气。” 梁丘锋脸上挂着笑容:“为什么要生气?见多了,早惯了。好了,正经事要紧,咱们是不是要讨论一下战术攻略了?” “战术攻略?” 杨武痴惊诧地问。 “总得针对性地制定些方针吧,难道上到廊道就乱打一通?” 薛依萱道:“有的……我和杨武痴之间就有,只是你突然加进来,这个,一时间倒没有适合的战术配合。” 这话说着委婉,要给梁丘锋留面子。梁丘锋修为境界全无,上去也就是个装饰品,不对,连装饰品都算不上,就是纸糊的人儿,一碰就散。争斗之时,薛依萱两人是不可能分心照应保护到他的。总不能因此顾此失彼,手忙脚乱,自求多福得了。 梁丘锋似乎没有听出薛依萱的好意,一本正经地说道:“但现在不同了,我加入了,三人行,就该随机应变,制定三个人配合的战术打法来。好吧,时间紧迫,我想你们一时间想不出法子。既然如此,都听我的,由我指挥安排,这样就好了。” “什么?” 杨武痴眼睛鼓得都要凸出来了:这叫什么?喧宾夺主?反客为主?而或,更准确的“以弱驭强”,他凭什么指手画脚,还真敢说出口呀。 正要反驳,薛依萱干咳一声:“梁丘锋,你且说说,我们该怎么打。” 看她的样子,竟似认真倾听。 疯了,都疯了…… 杨武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rs 第三百六十九章:你负责保护我 “根据咱们三人的特点和综合实力,我建议如下。” 梁丘锋第一句话就让杨武痴有暴走的倾向,无论如何,其都觉得“特点”和“实力”两词不该被用在梁丘锋身上,尤其是自我陈述的时候,这脸皮可真不薄! 杨武痴忍着听下去。 “第一方面:薛依萱为主攻。” 这等于废话,薛依萱修为最高,装备最好,她不主攻谁主攻?废话听着没甚意思,好歹是正确的。 “第二方面:我为副攻。” 梁丘锋第二句话出口,杨武痴终于忍不住了:“你说真的?” “我从来不会在拼命的时刻开玩笑。” 梁丘锋的态度非常认真。 杨武痴差点要扑上来捏住他的喉咙:“我也不会在拼命的时刻听人胡说八道!薛依萱为主攻,你是副攻,那我干什么?” “你负责保护我。” 梁丘锋凝望着他,脸上荡漾出微笑。 杨武痴哀嚎一声,转头对薛依萱道:“薛依萱,你都听到了。这,这简直是我一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薛依萱秀眉微蹙,她不觉得梁丘锋会说笑话,起码不会在当下的场合说笑话,脑海回想着,想到在神笔峰的时候,与梁丘锋切磋剑术时的情况,仿佛有了几分明确,问道:“梁丘锋,你的意思是你我联手破敌?” 梁丘锋点点头:“不错,我觉得联手合攻,双剑合璧,最为妥当。不过以我现在的状况,缺乏自保能力,所以只好委屈杨兄了。” “双剑合璧?” 杨武痴目光呆怔,他修武多年,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荒谬过。若是梁丘锋修为尚在,却不好说。但如今明明失了境界,是个废人,还谈什么双剑合璧,真是太搞笑了。 “似乎还不错。” 更搞笑的是。薛依萱似乎答允了。 杨武痴吃惊地看着她:“薛依萱,你认为可行?” 薛依萱笑吟吟:“我赞同这个办法。” “好。” 杨武痴咬牙彻齿:“你们要疯,那就双剑合璧去,老子不玩了。” 说着,举步要走。 梁丘锋伸手拦住:“杨兄,你走了的话,这战术就没戏了。” 薛依萱劝道:“杨武痴,你觉得我会是那胡来的人吗?” 杨武痴心里腹诽:你不是胡来的人,可现在和梁丘锋**碰到一块,不胡来才怪。 莫名的。心头泛起一丝妒忌。 他固然为武痴,执著武道,可归根到底 ,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是?一直以来,和薛依萱从互相竞争到互相合作。难免生出些异样情愫来。然而现在,此女什么都听梁丘锋的,置杨武痴于何地? 就听薛依萱又道:“无论综合实力,还是个体,相比别的郡府,我们都全面落下风。本为背水一战,无路可退。既然有适宜的战术安排。何不依照施行,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坦白地说,我对于梁丘锋的剑法相当有信心。当初怀左府俊秀比赛后,我曾上神笔峰与其比试——纯剑法的比试,我输了。” 顿一顿:“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输得心服口服。” 杨武痴听见。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颤:他心里明白薛依萱的意思。武者高下,虽然说修为境界是最为重要的基础所在,但有些时候,却不代表全部。 梁丘锋诚恳地道:“杨兄,你请你。与我们并肩一战,你不记得方夜舟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了,你不想打烂它?” 叹一口气,杨武痴咂咂嘴唇:“罢了,事到如今,就跟你们疯一把吧,反正输赢等闲,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薛依萱和梁丘锋皆笑。 当下三人坐在一起,互相交流,完善战术细节,他们一致决定,要慢一点上争锋廊。 过不多久,正式的角逐时间到,各郡府的代表成员都汇集在廊道入口处,各成阵营,彼此目光探视着,当诸多的目光扫过薛依萱三人,停留在梁丘锋身上时,无不闪露出“看见一大块肥肉”的情绪来。 “时辰到,竞逐现在开始!” 朝廷派遣来负责组织的一名执事官一声令下,表示众人可以进入廊道,奔赴魁首亭了。 “走!” 方夜舟喝道,身形一闪,率先冲进去。另外两名同伴心领神会,迅速跟进。 这一动,其他郡府的俊秀都面色一变,不甘示弱地扑腾上去,绝不愿眼睁睁目送方夜舟等人扬尘而去。 这些俊秀,有资格来王都参加精英比赛,就算彼此间实力有差距,可差距也不是那么大的,尤其现在可以团队配合,某些方面的短板能够被弥补,更无形拉近了差距。 只片刻功夫,就有俊秀追上了方夜舟,并展开了激烈的缠斗。 争斗来得比预想中早,这才刚上廊道呢。而当队伍的一名成员被缠住,其他人就得停下来,进行支援—— 这场角逐最大的玄机便在于此,各个团队,不但要率先冲过廊道,还得尽可能保持实力。 人数优势,就是最大的实力。 毕竟通过争锋廊,只是第一阶段,如果只得一人通过,队员牺牲掉,但到了小岛上,面对别的团队,也是灰灰的命。团队并肩通过的人数越多,后面真正的争斗才胜率越高。 众人都深谙此理,所以拼斗的时候看着激烈,实则都有留手,试探成分居多。 廊道千丈,后面的路还远着呢。 怀左府的三人是等其他四郡府的成员都进去后,才慢吞吞登上廊道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想拖到最后,坐山观虎斗。 此战略其实并不聪明。 那执事官看着,就摇一摇头,嘴角勾出冷笑:便宜有那么好捡的?理论上最后上廊道,的确可以避免过早陷入缠斗,但别的人提前发动,占据先手,一步先,步步先,慢了一拍的,基本就永远落后了。 武道一途,精髓本质在于一个“争”字,尽力避免争斗,或者不敢争斗,始终是小聪明,明哲保身却不得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踏上廊道,薛依萱手仗长剑,一马当先;梁丘锋拿着蓝光剑居中,他难以施展轻功步伐,显得步履笨拙;杨武痴把持斧头负责保护,怎么看都有点不大情愿的样子。 重武器武者倒也适合掩护,问题在于以杨武痴的性子,却实在不乐意干这份脏活累活,他宁愿冲锋陷阵,就算被淘汰,也落个干脆了当。 更别说,保护的是梁丘锋了。怀左府俊秀比赛那一场,杨武痴败于梁丘锋之手,未能进入最后决赛,可一直耿耿于怀来着。rl 第三百七十章:遭遇战 激战声听着近,实则颇远,这是由于廊道曲折的缘故——规则约定,但凡身体离开廊道范围过半,便当淘汰,这就杜绝了钻空子的可能,选手们也不能钻出来,从顶上走。 如此,其实廊道内的空间甚为狭窄,不足以完全施展,从另一方面看,算作是对俊秀们的一种考验。 武技绚烂,真气爆发,不断轰击着廊道。好在廊道用上好的石木建筑而成,坚硬无匹,能够承受武王级别以下的任何攻击,是以不怕被摧毁断折。 “扑通!” 一名俊秀被攻击,身体横着飞出去,落在湖水中,再冒头时,湿漉漉的,狼狈不堪。他却不能再回到廊道中,只能悻悻然游上岸去。 紧接着又一个,瞧身上服饰,和第一个相似,应该是来自同一个郡府——连折两人,可以说该郡府基本失去希望了,剩下一个,也不可能支持太久。 诸多俊秀,虽然年轻,但都是阅历丰富之辈,个个都是天才级别的出身,成长至今,自然不会缺乏实战经验。 经验有个体有团队,反正在真实的争斗中,各出奇谋,连横合纵,什么法子都有。其中一条最为信奉的,便是先吃肥肉。 说白了,就是竞争当中,最弱的一方会被强者先联手干掉,彷如清扫障碍。 原本怀左府是廊道上最肥的一块肉,不过薛依萱三人故意落到最后,恰好避免了成为目标,从而让另一个府郡当了靶子,看样子,会最先出局。 其实出局也没什么,不管是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只要不能登上魁首亭,结果都一样。可不会像正赛那样,除了第一,后面还有一连串的名次排列,都能获得不同的奖励。 这场角逐,只有一个第一,没有第二、第三的说法。 要照顾梁丘锋的步伐,三人前进的速度无疑被拖累,慢腾腾,半刻钟功夫,才前进十来丈。 杨武痴心中不禁哀叹:这都什么事儿,角逐争斗,还带个拖油瓶,简直前所未闻。这个样子,只怕被人一冲,立刻分崩离析,不是被打倒在地,就是被扔出湖水里。 打斗声在不断远去,俊秀们交锋,可不会停留原地,而是一边打,一边前移,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斗智斗勇,尽量摆脱纠缠。 杨武痴悲愤地道:“按照我们这个速度,估计只能跟在后面吃尘,能不能快点?就算无法战胜方夜舟他们,但既然来了,总得找人战一战吧。” 按照规则,只要有人率先通过廊道,就意味着其所代表的府郡队伍获得胜利,落后的人全部自动被淘汰。 薛依萱看着梁丘锋,要由他这位战术制定者裁定。 梁丘锋道:“他们才走百丈,距离终点还远着呢,不急。” 依然不紧不慢的,如同散步。 杨武痴忍不住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想要等他们拼杀得差不多了,再渔翁得利。可别人也不是傻子,见我们没出现,自然有所戒备。又或者说,等咱们赶到,人家早过去了,又有甚用?” 梁丘锋不置可否:“有道理。” 杨武痴等了一会,哭笑不得:“没了?” “呵呵,我可也有道理。” 还能说什么呢,杨武痴只恨上了贼船,自己一个,拗不过人家两个——由此至终,薛依萱可都是坚定站在梁丘锋那一边。 “该死!” 有怒骂声在湖上传来,又有人落水了。显然打人下水,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手段,远比打倒要容易。 “第五个了。” 梁丘锋喃喃道。 廊道五个队伍,一共十五人,现在淘汰了五个,那么就剩下十人,算是折损了三分之一。 杨武痴没好气地道:“那又如何?我都看过,掉落下水的五人只来自两个郡府的成员,剩下的,除开我们三人,也就意味着留下两个强大的郡府都人员齐备,毫无机会。” 梁丘锋不以为意:“只要耐心等待,总会有机会的……我说杨兄,你今天似乎话特别多。呃,记得以前,你可是很冷酷的。” 杨武痴翻个白眼:你以为我想成个话唠。 薛依萱微笑着说:“杨武痴,其实你说话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杨武痴满脑门黑线,几乎要直接跳出廊道去:可爱? 他们刚转过一个弯折,就见前面一片狼藉,一位俊秀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薛依萱上前一看,说道:“是分曹府的张广寒。” 这也是一名出色俊秀,在正赛上名列第十二,不想被淘汰在此。 杨武痴道:“那么,恰好剩三个队伍,都是满员的。” 走到这里,千丈争锋廊,已过了三分之一。 梁丘锋脸色有些凝重,越到后面,竞争越微妙,不能早或迟,过早是送菜,过迟则吃尘,必须把握住最恰当的时机才行:“差不多了。” 脚步开始加速。 那张广寒勉强坐起来,看着他们路过,眼眸掠过一抹诧然,随即明白过来,往地上啐一口:“以为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搞笑,以为这样就能坐享其成吗?” 在正赛上,杨武痴就是败在他的手下,断了晋级之路。听着刺耳,杨武痴晒然回应:“张广寒,起码我现在站着,而你是倒着,再见了。” 故意踏步作响,扬长而去。 一路畅通,没有阻拦,走得甚快,前面争斗的声音不断拉近,有人吆喝,有兵器交接的脆鸣,还有武技催动交锋的怪响。 “就到了!” 梁丘锋沉声道:“等会加入战团,第一个便是先攻击沧澜府的人,但不要是方夜舟。” 方夜舟实力出众,被列为第一目标的话有难度,若是第一波攻击受阻,后面就难了。不如退而求次,先剪除羽翼,剩下一个,就好对付得多。 “知道了。” 杨武痴跃跃欲试,早等得不耐烦。 梁丘锋却纠正说:“杨兄,你要谨记,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我,其他尽量不要分神。” “呃!” 杨武痴不禁泄气。 薛依萱道:“杨武痴,你要记住职责分工所在,关涉胜负,不能因此怠慢,最后付之流水。” 杨武痴面色一紧:“知道了,只要你们攻得出去,我自然能守住。” 说话间,前面豁然开朗,来到一处凉亭——争锋廊每隔百丈,就设立一处凉亭,四四方方,形成一个比较开阔的空间范围。 现在亭子内,刀光剑影,打得不亦乐乎。 遭遇战,再不可避免。rs 第三百七十一章:乱战一通 战局很乱,一共六个人,却有三个府郡的成员在里面,其中方夜舟领衔的澜沧府满员;无定府两人;而分曹府则剩下一个。 可以说,方夜舟三人占据了巨大优势,而无定府和分曹府双方,不得不临时联手,这才堪堪顶住澜沧府如潮水般的攻击。但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临时联盟支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分头击破,全面溃败。 意外发生在薛依萱三人出现的时刻。 一支队伍突如其来,立刻让战局发生了微妙变化。 唰! 薛依萱第一剑,便刺向一名沧澜府的成员。 方夜舟见状,冷笑道:“早知道你们想捡便宜,正等着呢。” 叱喝一声,放掉眼前的对手,转而挥舞长剑,攻向薛依萱;他的同伴也心领神会,武技施展,配合着他,合攻起来。 二对一,优势明显。 两人也不指望一回合就解决掉薛依萱,最主要的是将其逼退,挫其锋芒,后面就好办得多。 薛依萱竟不退,鱼龙九变,剑势铺展,变幻成漫天光影,死死地笼罩住对手。 方夜舟眉头一皱:此女是想兑子吗?不惜被淘汰,也要折损己方一名成员?哼,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惜选错对手了,就让你全盘皆输…… 他对于己方那名同伴颇有信心,虽然只得气道八段修为,但一身武技绝学,正面接薛依萱一剑绰绰有余,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 想着,绝不留手,剑势全面催发,要一举废掉薛依萱。 “铿!” 剑尖没有落空,只是刺击在一面明亮的斧头上——杨武痴的斧头。其主要职责是保护,但不仅仅保护梁丘锋,顺便的话,也保护薛依萱。毕竟现在,没有人攻击梁丘锋,在别的人看来,梁丘锋是个废人,添头的,无关重要,暂时无需理会。 杨武痴挡住了方夜舟的攻击,薛依萱可以放心出击,逼得那名澜沧府的成员左支右绌,步步后退。 恰在此时,先前方夜舟放掉的无定府俊秀见缝插针,根本不用打招呼,武技就朝这边轰来,和薛依萱形成围攻。 局部二打一。 那沧澜府的俊秀不禁一慌,顾不得其他,只想着保全己身,身形巧妙地后撤,最后跃到亭边护栏之上,还摆出一个漂亮的金鸡独立的姿态来。 这一跃确实美妙,基本摆脱了迫在眉睫的围攻,只要有喘息之机,方夜舟等肯定就能支援到位。 战局优劣,往往就是瞬息间事。 然而一支长剑突然刺来,点向其胸腹间要害。 长剑刺的速度并不快,但在狭窄的空间内足以,而且角度极刁钻,正是沧澜府俊秀气机转换的一刹那。 他吃一惊,避无可避,只能往后面落下去。 身后就是蔚蓝的湖水,人落水,溅起一片浪花。 梁丘锋慢慢收回蓝光剑,仿佛刚才一刺,只是捡死鸡的无意之举。 这几下战局交换变化,说起来眼花缭乱,实则不过两呼吸间事。尘埃落定,沧澜府已折损一人。 方夜舟大怒:“竖子无耻。” 剑花挽起,恨不得将梁丘锋斩成肉酱。 他攻得急,杨武痴赶紧使出浑身解数来帮忙招架。但他一个人,又是全面防御,根本保护不全,幸而此时,薛依萱剑锋回转过来,攻方夜舟之必救。 方才一照面,由于梁丘锋成为了压断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制定的战术安排获得成功,至少让澜沧府失去一人。 “薛依萱,要不我们先联手,做掉方夜舟?” 无定府的两名俊秀并肩而立,其中一人提议道。 薛依萱微笑:“正有此意。” “好。” 口头协议达成,两人立刻加入战团,这一下,就变成方夜舟一对四——哦,加上梁丘锋的话,将是一对五。 而方夜舟的另一名同伴无暇分身,正被那名分曹府的俊秀拦住呢。 方夜舟长吸口气,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还要不要脸。” 杨武痴终于出口恶气,冷笑道:“你之前不是很牛吗?我们现在就是来打脸的。” 说着,斧头扬开,不需要再保护梁丘锋了,直接进行反攻。 四柄兵器,围绕着方夜舟,饶是他修为境界高人一等,也是吃不消,勉强支撑着,险情不断,只得口中大叫:“阿龙助我。” 阿龙就是他的同伴,听其叫得急,也顾不上了,一掌逼开对手,奋身冲过来,帮方夜舟挡下了危难一击。 那个分曹府的俊秀怔了一怔,却没有加入战团,他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廊道,心中大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就让他们打得你死我活,自己单枪匹马冲过去,率先抵达岛上的话,就是胜利。嘿,这样一来,无论是沧澜府还是无定府,而或怀左府,通通淘汰,脸色不知会变得多难看。 想到做到,马上拔足狂奔。 嗤! 眼前寒芒闪烁,看着软无力,但刺来之际,隐隐有气势生成,笼罩住喉咙要害,肌肤生寒,竟不好摆脱。 这是剑意…… 虽然这剑意弱得超乎想象,但喉咙软肋,被刺了这么一剑,也觉不好受。 分曹府俊秀逼不得已飞身避开,看见挡道的居然是梁丘锋,不禁好气又好笑:“滚开。” 左掌一挥,真气蓬发,威势惊人。 这就是纯属欺负人了,好比大力气欺负小孩子,一力降十会,直接横扫。 梁丘锋剑术再好,遇到这种情况也束手无策,只得飞快退却,退得急了,一跤摔倒在地,显得有些狼狈。 分曹府俊秀哈哈大笑,觉得畅快之极,再想起步离开,可那边战团的六人都回神过来,怎可能让他渔翁得利? 不约而同的,六柄兵器齐刷刷就朝他身上招呼。 六合一,势若雷霆,真气搅动虚空,风雷声翻腾。 那分曹府俊秀一见,面色大变: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不假思索,朝着廊道外就是一跳,鱼跃而去,扑通落水。 解决了这一不稳定因素,六人却又电光火石般互相拼斗起来。总的形势,是四对二,不过得了一名臂力相助,方夜舟压力大减,慢慢稳定了阵脚。 六人斗得激烈,闲人就剩下梁丘锋一个了。他站着,并没有像那分曹府俊秀那样奔向小岛,而是静静看着出神,片刻,缓缓举起了蓝光剑。rs 第三百七十二章:我要废了你 长剑在手,气势自生,梁丘锋给人的感觉焕然一新,出人意表—— 为了准备本次角逐,各个郡府的俊秀在王都停留许久,彼此之间,曾做过相当精细的情报研究工作。虽然抽签分组不可预判,但总共就十八支队伍五十四人,又纷纷在俊秀正赛上亮过相,因而对修为境界,真实战力上的判断并不难。 唯一的例外是梁丘锋,他没有来,别人自然无从分辨。不过还是有人打探出了虚实,知道他不过是气道中下段的层次。于是乎,立刻便被归纳到三流水平的档次中去了。 梁丘锋都没有到场,自然就被人遗忘掉,当成了空气,不复存在。后来他赶到王都,可一身修为境界被封印,宛如废人,这落在别的俊秀眼里,几乎就是笑柄了。 更搞笑的是薛依萱也不知哪根筋不对,选择带上这么一个废人来参加竞争,实在荒诞。 怀左府选择最后登上争锋廊,避过了第一轮激烈的拼斗,并最终加入战局。 在战局中,原本毫无存在感的梁丘锋居然冒了出来,先是貌似巧合的一剑,将一名沧澜府的俊秀逼入水中,由此打破场面上的平衡,然后又是在最适当的时间出现在最适当的地点,舍身拦住那名分曹府的俊秀。 这一下,隐隐就显露出几分意味来了。 战局进行到如今,怀左府和无定府联手,共同对付方夜舟两人,最起码,在场面上不会输。这均衡之势,或会持续一阵子,看谁先露出破绽,然后定胜负;又或者看谁挺身而出,定鼎乾坤。 就在此时,外围的梁丘锋举起了剑。 剑锋吞吐,如同一条灵蛇,让人看着,不敢轻视。 先前他所出的两剑,电光火石,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看清楚。但既为俊秀,阅历丰富,纵然自傲,却不会盲目自大,如此时刻,怎敢托大? 不说方夜舟两个,就算是无定府的两名俊秀都互相打个眼色,暗自留神警惕——虽然和怀左府联盟,但这般场合的临时联盟脆弱得很,他们担心梁丘锋在方夜舟那边找不到破绽,会冷不丁地一剑刺过来。 也许这一剑,本身杀伤威力不怎么样,但足以破掉微妙的局势,别的人可个个都是硬点子,不会坐失良机。 梁丘锋举着剑,直直地,慢慢调整,剑尖、剑脊、手腕,绷得笔直。但剑锋所向,并非战局,而是另外的空白处,看起来,有点古怪。 “故弄玄虚!”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他出剑,方夜舟心中有些烦躁,这样等待的感觉很不好受,他一咬牙:事到如今,一些原本想留在最后角逐魁首亭的压箱子绝技,看来不得不提前运用了。 “阿龙,配合我。” 大叫一声,全身衣衫鼓起,像里面充满了气,团团一转,包裹着,非常奇怪的样子。 “蛤蟆腾龙?” 薛依萱面色一变,这一招她印象深刻,在俊秀正赛的舞台上,方夜舟便曾经使用过,一举将一名难缠的对手打败,非常厉害。 “大家小心!” 不禁出言提醒,无定府两名郡府知晓威力,虚晃一招,就要跳出战斗圈去,暂避锋芒。 唰! 貌若静止的梁丘锋突然出剑,剑锋未至剑意先达,直接刺在方夜舟飞舞的衣衫上。 嗡! 巨大的反震力,让梁丘锋重重撞在护栏上,闷哼一声,面色发白,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没了修为境界,没了真气抵御,就算再怎么取巧,也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 可这一剑,剑意打在方夜舟的衣衫上,灵妙无比,好像恰好命中气机所在,呼的,衣衫居然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当即平复了下去。 这一幕被薛依萱等人看到,又惊又喜。随即反应过来,蜂拥着攻向方夜舟,真是趁你病要你命。 “怎么可能?” 方夜舟心头一震。 他的这门“蛤蟆腾龙”术可是其师尊亲手所创,是一门颇为诡秘的真气爆发技能,当真气运转,外放翻腾,贯注在衣衫上,形成球形,然后再激发,威力能够做到翻倍的效果。 可方才梁丘锋一剑,剑意记在他真气运行的缝隙之间,粗暴地打断掉,使得真气微微有些逆行,受到了反噬。 比己身反噬更要命的,是薛依萱等人的趁虚而入。 “难道要止步于此?不,绝不甘心。” 方夜舟大吼着,拼着真气还未顺畅,会留下郁结的后果,刹那间放出另一门绝学: “霸天拳!” 呼,左拳抡起,真气鼓荡着,在拳头外形成一圈拳罡,仿若有形有质,看起来,像他的拳头一下子增大了两三倍,气势惊人。 这一拳,打得是薛依萱。 他对于薛依萱极为不爽,对于梁丘锋更不爽……反正对整个怀左府的人都不爽,故而首选目标,就是他们。 这时候,方夜舟已经做好不能到达岛上的最坏打算。但就算沧澜府失败,也不愿让怀左府成功。 拳罡轰至,整座小亭子都似乎被震撼得摇晃——着其实是人的错觉,是全力太过于凶猛,把虚空都炸裂了,让人的视线出现错觉。 薛依萱玉颜一变,当即撤步闪避。 那边两名无定府的俊秀看见方夜舟拼命了,这时候出风头绝对不智,也有意无意地佯作声势,但没有出招牵扯;至于杨武痴,他被沧澜府的另一名俊秀缠住,两个都得不亦乐乎。 一拳轰出,技惊四方,却是虚招。 ——或者说,是故意为之的虚招。 方夜舟脚步十分灵敏地一个转身,快如闪电地直朝梁丘锋扑去,双臂张开,像那扑向小鸡的老鹰。 在他看来,失去修为的梁丘锋连小鸡都不如。 原来方夜舟的真正目标在此。 薛依萱失声惊呼:“梁丘锋,小心!” 杨武痴见着这般情况,心一沉:上争锋廊之前,梁丘锋可是再三嘱咐,要他负责保护的,然而先前和无定府的俊秀联手,全面把方夜舟压制住,杨武痴由被动防御转为主攻,厮杀得好不痛快。 这一痛快,就把原本安排的职责忘得一干二净。 “坏了……” 心里打个冷战。 方夜舟面露狞笑,剑光圈去,要挑断梁丘锋一双手——正常情况下,今天的角逐不能下死手,夺人性命,但把人废掉,却是可允许的范围。 “梁丘锋,我要废了你!”rs 第三百七十三章:通关 (讨厌的雷电天气!) 先前出剑,破了方夜舟的“蛤蟆腾龙”,梁丘锋臂腕酸痛,脏腑受到震荡,堪堪受伤,眼下正扶着栏杆调息喘气呢。方夜舟暴起,声东击西,就往他这边冲来,杀气腾腾。 这时刻,指望别人救援帮忙,很不现实,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了。 可梁丘锋一身修为被废,如何抵挡得住? 薛依萱之所以答应让他加入,并且不认为队伍中多个拖油瓶,而是相信梁丘锋能够发挥所长,有所表现,主要是看中他的剑术。 《永字八剑》化繁为简,囊括天下剑道精华,实在是集大成于一体的玄奥剑术,就算没有真气基础,但能贯注剑意,就能发挥出诸种意料不到的神奇效果,好比刚才一剑那样。 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身边最关键要有人保护,这就是角逐之前再三叮嘱杨武痴做保镖的缘故,不曾想这位武痴兄打得兴起,以为大局已定,早把职责抛之九霄云外。 没人护航,梁丘锋的处境就无比危险。 剑光炫目,快且狠。 方夜舟的剑法,又是一路,深得“狠”、“辣”、“刁”三味,却又不显得繁琐复杂。 梁丘锋全神贯注,脑海清明,练剑钟闪现,龙形剑气蜿蜒,在他的视角内,宛如真实存在的事物,可以清清楚楚感应到那道剑气的运行轨迹。切换到外面,其手中蓝光剑便削了出去。 这一削,竟和那剑气轨迹一模一样,好像拓印下来一般,毫无二样。 “铿铿铿!” 一连串频率极高的脆鸣,混成一片,震得人耳膜发疼。 梁丘锋人向后急退,一直退了七八步,这才勉强站稳。但他的人依然停留在廊道上,手中的剑依然把握得很稳,而且人都不曾摔倒。 他竟完全化解了方夜舟的这一击重击。 “怎么可能?” 方夜舟凌厉的攻势被化作无形,仿佛全部攻击到了空处,软绵绵不着力——在那一刹那,梁丘锋不知出了多少剑,每一剑都妙到颠毫,等于是把方夜舟的攻势巧妙地分拆开来。 由面分点,逐一击破,这几乎等于剑术上的至高境界,抽剑化丝了。 方夜舟一怔之下,再想追击,可薛依萱和杨武痴哪里肯再让他“欺负”梁丘锋?飞快反应过来,一剑一斧把其堵住。 另外那两名无定府俊秀见状,也不愿放过好机会,再度合围。 几回合功夫,方夜舟就被逼在亭子的角落上,岌岌可危:“今天方某算是认栽了,但我并没有败,只是输给了一个意外而已。” 说着,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梁丘锋。 杨武痴哈哈一笑:“败就是败,哪里那么多废话。之前不是一直叫嚣着我们怀左府是废物吗?现在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废物了吧。” “你!” 方夜舟为之气结。 杨武痴抡着大斧,攻击毫不含糊,嘴里不忘奚落:“你什么?你不是还有大招吗?尽管使出来。” 方夜舟的确还有压箱子的杀手锏未曾动用,但现在这般状况,就算用出来,意义也不大了。 一对四,全面被压制,回春乏术,拼着反噬用大招并不明智。要知道他的这些绝学或多或少都有副作用,一旦动用,往往要修养一段时日才能康复过来。而且眼下的形势,就算用大招淘汰了一个对手,或者两个,但自己也逃不脱被淘汰的命运。 既然如此,何必一定要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 想到这,黯然一叹,仗剑圈扫,身形跃起,自己飞身离开廊道,但没有像那些被迫落水者那样掉进水里,狼狈不堪,而是施展出轻功,双足点水,混若蜻蜓,一口气掠出十来丈,当真气未及,却又一掌拍在湖面上,激荡一圈,凭借着反震力,再度高高跃起。 如是三番,最后安然落在岸边。 潇洒的姿态,一扫失败者的颓废,引得观众们一阵热烈的欢呼。 方夜舟离去,廊道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无定府两名俊秀把持武器,眼珠儿碌碌转,想要趁机夺得先机。 但薛依萱冰雪聪明,早有预料,和杨武痴一左一右,恰好守住去路。 薛依萱微笑道:“梁丘锋,休息够了吗?如果好了就起身,该干活了。” “没问题。” 刚才进服了一粒丹药,梁丘锋打醒精神地站起来,拿着剑,却不是要来帮忙打架,而是迈开步伐朝着前方扬长而去。他背影瘦削,伤势没有完全好的缘故,显得步履有点蹒跚,慢。 关键在于,他的前面廊道无论多少曲折,都是一路无阻,剩下的路途,也就三四百丈罢了,对于手脚健全的正常人,也就是花费多点时间,就能抵达。 见状,无定府两名俊秀面色变得难看,开始懊悔太早把方夜舟踢出局了。其实也不怪他们,谁能想到废人一个的梁丘锋能够挡住方夜舟奋力一剑? 恰好多出这么一个人来,从而使得怀左府占尽优势。 衡量了一下彼此之间的实力水平,两人无论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能够打败薛依萱和杨武痴的法子。而且人家根本不用和你拼斗得你死我活,只要让梁丘锋过去,安然到达彼岸,便足够了。 人数上的优势,在这时候尽显无遗。 “好吧,你们赢了。” 两名俊秀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选择了放弃。 没法打,肯定会被淘汰,那何必做恶人?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日后或有好处回报。 薛依萱呵呵一笑:“多谢成全。” 一名无定府俊秀耸耸肩:“赶紧去吧,祝你们最后能踏上魁首亭。” 虽然这个机会比较渺茫,但之前他们也没想到通关的会是怀左府,总有些意外让人无法盘算。 “希望如此。” 杨武痴笑得开心,多日来憋闷在内心的懊恼一扫而空。 两人联袂,展开身形,朝着廊道飞奔而去。不多一会,就追上了前面的梁丘锋。 杨武痴长臂一抄,把他抱住,大笑道:“你太慢,还是我带你走吧。” 被个胡须男带着,梁丘锋一阵恶寒:“我说杨兄,你真是太不识趣了。” “怎么啦?” 武痴惊诧地问。 梁丘锋压低声音:“你不知道我想要薛依萱带吗?” 杨武痴嘿嘿一笑:“知道呀。” 顿一顿:“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咱就抢了先。” 梁丘锋满脑门黑线:这真是传说中食古不化的杨武痴吗?rs 第三百七十四章:来者非人 城中湖中心的小岛,亭亭如盖,好像一口倒扣的小碗,清秀别致。岛上灵气充裕,林木郁葱,一派鸟语huā香的景象,不愧为胜地景点,不说游玩,就是长居在此,对于修炼也有很大的好处。 林木间一条石板小径,蜿蜒地通往深幽处。一块块石板,非常标准规则,长约三尺,通体青色,隐隐流露出一股玉色,非普通石料,竟依稀像是千金难买的青脂玉。 小径之下,陆续有人来到。不过他们并没有上去,而是就地盘膝而坐,或吃灵米,或进服丹药,调息休养。 不多一会,就有七八人之多,汇聚在此。 这些人个个都是青年才俊,衣衫华丽,玉树临风——俗话有说,修武无丑人。皆因修炼武道,淬丹田,通经脉,锻皮塑肉,能利用后天努力,一点点让形象变得高大俊武起来。 或威武霸气,或文质彬彬,或端庄秀丽,反正很难找得出歪瓜裂枣的。 人皆有爱美之心,特别是年轻人,不管有意无意,谁愿意修炼成个丑八怪——除非个别武者,修炼的功法武技特殊,例如走极端的魔道、毒道,那外形就有点与众不同了。 可现在参加角逐的可都是各大郡府大宗门势力选拔出来的后起之秀,自然没有魔毒中人。 年少成名,多金风流,就是他们的最佳写照。当下纷纷闯过了争锋廊,与魁首亭一步之遥,更显得春风得意了。 他们互相打量着,心思急速转动,要根据对手而选定登岛的争夺策略;有些目光飘远些,落在石板路口右边的一座小亭子上。 亭子小而尖,里面只摆设着一张石凳子,凳上有人。 秃顶、无眉、面色惨白、半根胡须都没,白得像张僵尸脸。一点表情都没有,看得人心里发慌—— 石恨天。 唐王朝五位大武王之一,身份显赫,位极人臣。 今届的魁首亭角逐。却是他负责把守最后一关。有这位德高望重的武王在此,谁敢轻易造次? 石恨天幼年多劫,后因缘际会,在一处荒山野岭获得一门《恨天玄功》,自此踏上武道一途,披荆斩棘,无往不利,并在四十岁的关卡上正式迈入武王境界,功成名就。 其因玄功之名而改名“恨天”同时因为修炼此功。全身毛发渐渐脱落,皮肤光滑,显得玄乎。 也许等得有些久了,石恨天睁开眼睛扫了下面诸位俊秀一眼,然后望着南边的廊道。 眼下其他三条廊道。都有俊秀队伍率先登岸,被抛在他们身后的,自然全被淘汰了,就差南面的组合,迟迟未至。 北面三位俊秀,一字排列,坐得稳稳当当。当中一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特别一双眸子,黑得发亮,极其精神。如同天上的星辰一样,奕奕有光华。 他就是本届精英俊秀正赛的冠军,向白乌,出身于高等宗门,所代表的是新岁府; 西面三位俊秀。团团而坐,居首者却是个高挑美女,黑发高高盘起,扎成个蟠龙髻,插一根碧玉七星簪,显得高贵脱俗。 杜叶香。 俊秀正赛第三名,在激烈的擂台争斗过程中,其借助压力危机,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举突破进入气道九段,从而反败为胜。 那一战,成为正赛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一场比赛。 她所代表的,是正华府。 最后一队俊秀,只得两人,身材相仿,面孔如饼印,非常相似——这是来自曲岛府的一对孪生兄弟,大哥叫“陈火生”弟弟叫“陈水生”。名字不咋地,修为也算不上拔尖,不过气道八段。 他们在俊秀正赛,只取得二十名开外的个人成绩,但现在却淘汰了不少竞争好手,站到了岛上来。 有知情人却知道,陈氏兄弟单个人的力量或者不行,可天生心有灵犀,又练有一套联手合攻的功法,配合无间,天衣无缝,一下子把战力翻了几倍。联手的话,就算杜叶香他们遇到,都会感到头疼。 难怪他们能出通关了,就看下面能否更进一步。 陈火生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叫道:“沧澜府的人怎么还没有过来,难不成方夜舟今天没吃饭?磨磨蹭蹭的。” 在他意识里,南面廊道过关者,*不离十,多半是方夜舟为代表的沧澜府了。 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 一名新岁府的俊秀打趣道:“昨晚我看见方夜舟三个去了余庆楼,一夜贪欢,恐怕透支了,这才姗姗来迟。” 众人一听,嘿嘿笑起来。 余庆楼那可是个好地方,一楼红颜,个个精选细选,都是处子之身,一旦接过客,破了身子,就会被打发离开。更重要的是,这些女子全部是武者,大部分为劲道层面的,可也有气道层面的。虽然综合来说,修为境界不高,但因为有武功底子在,又通过秘密培训练习了魅惑之技,在床上的表现真是千娇百媚,任客予取。 还有的是,如果客人对选中的女子中意,只要huā费一笔钱,就能替她赎身,收为侍妾。 高品质的享受,自然要高额的消费付出,名副其实的“销金窟”等闲人等,望楼兴叹。 但这些对于扬名立万,前途无量的年轻俊秀来说,却不是问题。青年俊杰们往往以进入余庆楼为荣,以此攀比。 现在在场的男俊秀,几乎都去过,所以听到方夜舟昨晚去*,自然心有同感。 杜叶香冷哼一声,两名同伴见她神色不愉,只得干咳一声,面色肃正起来。 过不多久,南面争锋廊道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转眼间有飘逸的身影出现,容颜似玉,姿采出众,比起杜叶香来,另有一番风情,甚至要胜之。 怎么来人是个女子? 记得澜沧府的三名成员代表里头,可没有女人的。 等女子来近,诸人认出来了,异口同声惊呼:“薛依萱?” 可薛依萱不是代表怀左府的吗?她的出现,岂不是说南面争锋廊,通关的竟是怀左府? 实在难以置信。 片刻之后,跟随薛依萱后面,出现的两人更让众人大跌眼镜:两个男人,一个抱着另一个,其中一个还是满脸虬须的样子,看起来相当别扭,令人看着心里有些恶寒。 这样的一个阵容出现在岛上,引起一阵骚动。 哗然很快平息,不管为何方夜舟他们会被淘汰,终归已是现实,而且来的是怀左府,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利好消息:显然不具备竞争力的对手,就像鲜美的肉,人人都爱吃一。! 第三百七十五章:一念之差 来到地点,杨武痴把梁丘锋放下,立刻盘膝坐下,往嘴里塞一粒丹药,抓紧时间运气调息;薛依萱亦然——他们在廊道上角逐争斗,耗损不小,先前又不能休养,比别人落后了一段时间,只能赶紧弥补回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四条廊道的通关出线队伍全部到齐,石恨天瞥一眼,开口道:“人,都在了吧。” 他的声音尖锐而细,竟浑如女人——或者说,皇宫里的太监就是这么的一个调调。 可是在场俊秀,心思玲珑,哪里敢表现出异样来,都做洗耳恭听状。 “各位应该知道,每一届争锋廊和魁首亭的角逐竞争规则都一般无二,所以废话本武王就不多说了,半柱香后正式开始,在争斗过程中,但凡被淘汰的,请自动出列,不用我动手脚。若有作弊者,后果自负。” 说到这,目光冷冽地扫下来,宛如实质。诸多俊秀竟感到身上一凉,心中暗叹这位大武王果然实力强劲,不愧是王朝顶尖的存在。 石恨天拿出半截香火,指头轻轻一弹,香头便被点燃。 这是特制檀香,本身就有清心提神的作用在,闻着很是舒服。 “吸!” 居然有位俊秀情不自禁地凑过去,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大口,做陶醉状,发出感叹声。 别的人见到,无不露出鄙视的神情。 这特制檀香固然不俗,每株价值不少灵米,可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俊秀来说,却也算不得多难得。 此子倒好,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嫌寒酸丢人? 看真些。面目有点陌生,但正是和薛依萱来的,当为怀左府俊秀,只是在正赛上不曾见过。 “嗯?敢情是哪位缺席精英正赛的梁丘锋?” 众人反应过来。面露古怪之色。打量着他,觉察不到修为境界的存在。更是感到意外。 石恨天扫了梁丘锋一眼,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竟是一怔,眼眸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精光。忽而招手:“你到亭子里来。” 这一下,所有俊秀都有点傻眼了,眼睁睁看着梁丘锋走到亭中,走到石恨天的面前,垂手肃立,如同一名受教诲的门下子弟。 “嚓,刚才怎么没想到。吸一口香气,发一声感叹,这不是在变着法子拍石武王的马屁吗?拍得舒服了,可以获得青睐呀。这梁丘锋。实在太狡猾。” 一位俊秀想着,悻悻不已。 石恨天贵为武王,高高在上,可因为修炼《恨天玄功》的缘故,无论身体外形,还是内在心理,都变得古怪起来,说冷僻不为过,极少见到他和气对人的,现在梁丘锋,算是一个例外。 杨武痴叹一声:“这家伙,怎么总是那么容易与人结缘呢?而且还都不是一般的人物,真是令人羡慕妒忌恨。” 薛依萱笑吟吟,不说话,只是关注着亭子的状况。 石恨天悠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梁丘锋,来自怀左府。” 回答得平静。 顿一顿,石恨天又问:“你曾与人结仇?” 梁丘锋心一跳:显然对方看出了什么。 这也不是奇怪的事,作为大武王,自然比别人看得要清楚得多——其瞧出自己身上被人封印,甚至还可能勘破了其中手法。 要不要趁着机会陈述实情,以求援手? 梁丘锋心头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是唐王朝中人,而石长老却是别的王朝管辖。根据梁丘锋所知,两个王朝背后依仗的大宗门势力不同,彼此间还时常有冲突矛盾。 那么,若是坦诚相告的话,石恨天很可能会帮忙。 他一出手,所以问题都会得到解决,就算石长老再怎么蹦跶,也难以讨到好处。 只是,事情真会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些念头在脑海盘旋,纠结得厉害。 “不过,从大方面讲,搏一搏,会是顺理成章的选择。有得力帮忙,也就不需要进行后面冒险的赌博了……” 想到这,梁丘锋张开了嘴。但一刹那,身体莫名一寒,潜意识的感觉在拼命叫住他:“不要开口。” 感觉很玄奥,却实实在在。在以往的时候,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感觉,曾救过梁丘锋多次。 于是,张口回答的话,变了个样:“吾等武者,走南闯北,如何能少得仇怨?” 石恨天不置可否,嘴角微微一笑:“你不愿请求帮忙?” 梁丘锋道:“暂时的困境而已,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 “既然如此,那下去吧。” 石恨天失去了兴趣。 梁丘锋默然退下,回到薛依萱那边。 两人的对话,并未刻意隐秘,在场的人个个听力非凡,都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惊诧莫名:听石武王的意思,明显是想帮梁丘锋一把。武王的人情,可是非常难得的,可遇不可求,但为何梁丘锋竟会拒绝掉? 他是傻子吗? “梁丘锋,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薛依萱低声问道。 梁丘锋眉毛一挑:“什么?” “石武王要帮你,怎么不接受?你是怕会欠下人情?可我想不到,你有什么人情可被石武王利用。” 梁丘锋呵呵一笑:“不是这样子,你想多了。呃,我的事,自有打算,不用麻烦别人。” 这话说得含糊。 因为梁丘锋意识到,既然石长老胆敢放手让自己有所表现,就不可能是放任自流,其必有后着,只是不知道潜伏在哪儿,又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出来。可不管如何,保持表面上的安分,是稳定对方的不二法门。 一言蔽之,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尽量不要提前把石长老的底线触发,那会带来一连串的不可期变化,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再想补救,就相当困难了。 时光一点一滴地流逝,半柱香很快就烧到了底,最后的角逐一触即发…… …… 城中湖外围,观者如堵。其实以他们的位置,想要看清楚岛上的情况颇为困难,不过他们就是愿意守在那里,等待着最终结果揭晓。 热闹,从来都是如此。 人群中,某一株树荫下,一个外表平淡无奇的老者站在那儿,眼神没有朝岛上看,而是微微抬着头,观望天色,似乎天色比角逐更值得欣赏一样: “嘿,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能帮助怀左府杀到岛上去,真让人意外。如此剑道天赋,实在罕见……只是,可惜了呀,英年早逝……” “到了岛上,这小子会不会趁机向石恨天求救?希望能记住我的话,不要轻举妄动……石恨天,多年不见,玄功越发精湛了。想当年,在见性山,救了他一命;但后来在野神原,却是他救了我一命,这大概就是患难之交了吧……” 原来古长老和石恨天是多年故交,过命的交情。之前古长老已经和石恨天打过招呼,只要梁丘锋道破实情,等待他的不是救援,却是无情的扑杀了。 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别。rl 第三百七十六章:最后的角逐 香火烧到了根部,最后一点灰烬落下。 石恨天一挥手,简短有力地吐出两个字:“开始!” 十一位俊秀早就畜势待发,接到号令,个个如同出洞的猛虎,奋力抢着踏上石板路。 ——争夺魁首亭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和争锋廊大同小异,只不过竞逐场所由廊道变成了一条小小的石板路径。 第一:被排斥出路外,即为淘汰; 第二:石板路不仅仅是一条路,路上被设置了阵法禁制,一旦触发,就会遇到某些难以预料的意外事故。 所以和俊秀们斗争除了人之外,还有路。 其实从麓下到顶峰的魁首亭,纵然路径有些曲折,但满打满算,也就五六百丈的距离,比争锋廊几乎缩短了一半。正常情况下,如此距离对于气道高手而言,展开极速,也就片刻间事。 眼下当然不是正常情况,这不,十一个人冲上路径,立刻展开了激烈的拼杀——只要把竞争对手全部淘汰掉,那无论路上的阵法禁制多少通玄,都不能再阻挡前进的路线。 刀光剑影,乱成一锅粥,比争锋廊时候的争斗要凶猛得多。毕竟能上得岛上来的,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关于团队合作的战略战术,攻防安排等,自然早就在队伍中商议定好,甚至不知演练过多少次,熟得很,如今衡量成败的,唯有实战一途。 在这方面,怀左府很是吃亏。梁丘锋属于临时加入,本身又失了修为,战力大打折扣,能击败方夜舟一行,已经是奇迹。 然而奇迹,可一不可再。 至少目前看来,岌岌可危。 冲上石板路径,梁丘锋他们还是沿袭了之前争锋廊的策略,故意拖一拖,落在后面,以避免第一波最为凶险的冲击。 不过第一波的交锋,持续程度远超预计。 石板路径虽然小,空间有限,但这些俊秀准备充分,腾挪闪躲,身形灵活,尽力维持住不被淘汰。 梁丘锋三个冲进来的时候,第二波短兵交接已经开始。 在争锋廊之际,由于杨武痴恋战,差点让梁丘锋陷入绝地,故而通关后,梁丘锋不留情面地批评了他一顿。薛依萱时不时插两句,都是帮腔的。 杨武痴一肚子憋闷,但没办法,事实证明梁丘锋的安排的确非常有针对性,而且实用性很高,最后也是靠他的出剑,才得以扭转场面,获得胜利。 杨武痴不服不行,他并非没脑子的蛮汉,知道分寸。上得石板路,别的事一概不理会,寸步不离梁丘锋,铁了心做个全职保镖。 那边薛依萱也收缩活动范围,不求攻击对手,但求先稳住阵脚,尤其这个时候梁丘锋不能先倒下,就干脆也过来协防,和杨武痴一左一右,护住人。 “着!” 乱战当中,来自曲岛府的孪生兄弟施展出一记妙招,将一名正华府的俊秀击出路外,好一会爬不起来。 “好招!” 向白乌哈哈一笑,他所用的是一根诡异节鞭,长约四尺,每半尺便一个棱节,乌然有光,看起来非常坚硬的样子。然而其手一抖,节鞭突生变化,如同延伸开身子的蜈蚣,嗡的一下,硬鞭化身为柔鞭,一下子爆长到丈余,还会转弯的。 “啪!” 鞭梢抽得空气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这一击,落井下石,缠住了杜叶香。 杜叶香心思玲珑,顿时察觉:“向白乌,你倒舍得费力气,但也别高兴得太早了。” 她被缠住,无暇分身,郡府同伴被陈氏兄弟和另外两名新岁府俊秀合围,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就在这时,梁丘锋喝道:“出剑。” 蓝光宝剑划出一道弧线,斜斜的,从下往上挑,正是“折剑式”。 剑锋所向,是新岁府的一名俊秀。 杨武痴一愣神,差点怀疑他打错人了,但转思一想,却觉得此举大有讲究——当前局势,四个郡府,正华府就剩下杜叶香一个,独木难支;而陈氏兄弟看着个体不济,但联手起来,堪堪也是一股力量;更重要的是满员的新岁府,在向白乌的领衔之下,无疑实力最强大,最具威胁,是以必须要趁机剪除其羽翼,免得被其一支独大,那局势就难以挽回了。 薛依萱心领神会,宝剑同样使出,乃是一招:“鲤鱼跃身龙门变。” 鲤鱼跃龙门,毕终身之力,借风雨之功,能否化龙,在此一搏。 这一剑,在鱼龙九变中属于非常强劲的招式,蕴含有一往无前,成功成仁的拼杀气势。 由此可知,薛依萱对攻击目标极为看重,不容有失。 向白乌冷哼一声:“想捡死鸡?也不掂量掂量够不够格。” 本要过去帮忙,但杜叶香恨死了他,哪里肯放过,大招不要钱地倾泻而出,拼命阻拦。 向白乌面色渐冷,猛地大叫:“宋云山!” 宋云山是府郡另一名俊秀,只要他飞身过来帮忙,就可化解危机。 其实不用提醒,宋云山也意识到不妥,手持一柄长刀,脚步一抹,猛斩薛依萱后背,这是攻敌必救的招数。 计不怕旧,好用就行。 听风辨形,薛依萱心里一沉。这时候,杨武痴是不敢分神替她抵挡的,皆因这一分,梁丘锋就完全失去了防御,等于空城一座,对方稍稍改变一下攻击路线,就能把梁丘锋干掉。 “难道要舍弃好不容易才酝酿到的联手计划?” 一丝念头刚掠过。 两道身影敏捷无比,两根短棒左右围合,挡住了宋云山。 宋云山又惊又怒:“陈火生,陈水生,你们不是和我们联盟的吗?” 陈火生嘿嘿一笑:“白痴。” 陈水生悠然道:“有好处才联盟,所以现在,我们和怀左府联盟了。” 宋云山气得哇哇叫。 没了后顾之忧,薛依萱再无顾虑,一剑如虹,和梁丘锋的“折剑式”配合着,隐隐有珠联璧合之意。 一上一下,一繁一简,一阳一阴,一快一慢。 那新岁府的俊秀只感到全身被锋芒笼罩住,找不到一丝破绽,更没有半点脱身的希望。原本还想奋力抵抗下,但锋芒之间,两股剑意融合,嗤嗤嗤,他身上衣衫被划破,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这么厉害?” 该俊秀面如土色,顾不得形象了,一个驴打滚,咕噜咕噜就滚出了石板路外,这才堪堪脱离攻击范围。 一击得手,梁丘锋和薛依萱对视而笑,心有灵犀,尽在不言中。rs 第三百七十七章:陷阵 新岁府折损一人,巨大的优势一下子丧失大半,一时间,四队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其中正华府剩下杜叶香一人;曲岛府陈氏兄弟;新岁府向白乌与宋云山;怀左府这边则是唯一的满员,三个俱在。 不过论综合实力,仍然是新岁府最为强大,他们也成为其余三个郡府虎视眈眈的目标所在。 向白乌目光闪烁,朝着宋云山打个眼色,蓦然一声长啸,折身朝着石板路上方呼啸而去。 他却不欲与人缠斗,于是选择了抽身离开,其对自己的身法速度非常有信心,只要拉开一小段距离,便能保持遥遥领先,并最终登顶成功。 杜叶香等人哪里肯轻易放过,觉察到不妥,立刻纷纷扑上来阻拦。 这时候,向白乌的同伴宋云山挺身而出。刚才向白乌的那个眼色,他就解读明白过来,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孤身挡群敌,注定就是个弃子,是炮灰角色,但只要能帮向白乌挡出片刻功夫,足矣。 要知道无论最后谁登顶,其所在的整个队伍都将受益,获得丰厚奖励,即使在半途被淘汰的成员,也一视同仁。 这样的嘉奖机制,为的就是凝练团队奉献精神,让人勇于牺牲。 “八方风雨!” 关键时刻,宋云山毫不含糊,一记大招不要钱地挥舞出来,四面八方,都是兵刃的浮光掠影,将石板路口笼罩住。 他拼命,别的人也不留手。陈氏兄弟联手轰击,加上杜叶香的全力一击,还有薛依萱的剑刺: 嘭! 宋云山口吐鲜血,人被轰得飞起,甩出路外。 这一着,虽不致命,但够他受得了,不休养好一段时日,根本无法康复。好在他所能做的,都已做到。就这片刻时间,向白乌已经掠出十多丈外,人一拐,一溜烟似的,消失在石板路径的转弯处。 “不好,给他跑了!” 陈火生狠狠一跺脚。 “赶紧追!” 陈水生叫起来。 “嘿,走得快,也未必就能笑到最后。” 杜叶香倒淡定。 陈水生问:“什么意思?” “别忘了,路上的阵法禁制,宛如陷阱,走得快的人,总会容易先踩到。” 陈氏兄弟闻言,恍然大悟。 石板路径上设置有阵法禁制,数目不详,根据往年惯例,应该不会超过三个。这些阵法禁制都出自大师之手,极为精奇巧妙,特性基本属于温和,也就是说不具备杀伤性,大都以困人为目的。 人倘若触发阵法禁制,被困住,那之前获得的领先优势,便等于化为乌有。 故而杜叶香他们并不畏惧向白乌跑了个先。 话虽如此,可他们也不怠慢,紧紧追上去。 果不其然,在二十余丈的地方,见到向白乌呆头鹅般站立在路经之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杜叶香赶紧停住脚步。 陈氏兄弟追得急了些,趟前两步,视线景观焕然一变,四周雾气袅袅,一片模糊,彼此之间,明明并肩而行,相隔不过分寸,但这一刻,竟互相失去了联系,互不相见。 “大哥!” “弟弟!” 呼叫声被雾气消融,根本传递不出去。 而在外人看来,他们两兄弟分明就站在哪儿,咫尺之遥,稍微一个转身就能碰到,情况颇为诡异。 迷阵! 杜叶香面色变得凝重。 这迷阵具备多重空间禁制,人陷进去后便会遭遇分割,好像被分开关在不同的地方一样,想要闯出去,只能各凭本事。更重要的是,迷阵就横在路径当中,想要过去,必须破阵而出,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法子。 稍一迟疑,杜叶香不愿意给太多时间向白乌,于是也举步入阵,后面就剩下薛依萱他们三个了。 杨武痴问:“怎么办?” 薛依萱端详了几眼:“进入吧。” 身为武者,有所精通有所略懂,而阵法禁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应该是略懂的方面。毕竟阵法禁制,想要精通,则需要非凡的天分以及耗费许多时间精力,才能有所成就。 如此一来,和武道追求形成矛盾——除非两个基本条件都具备,能成为阵法大师,这就是另一种选择了。和选择成为炼丹师,炼器师之类差不多。 无法精通,但由于这门技能甚为重要,在很多地方都要用得到,因此一些基本原理,也得学习,懂一些。 杨武痴点头同意,拍了拍梁丘锋肩膀:“那梁大掌门人,进去之后,我就没办法再保护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梁丘锋微微一笑:“我在亭上等你。” “什么?” 杨武痴吃一惊:“不要告诉我,你竟是个阵师?” “我不是阵师,但我擅长破阵。” 说着,大步迈过去。 “擅长破阵?吹牛不用交税!” 杨武痴有些不服气。 薛依萱笑道:“记得他,声名大噪是因为进入过白首秘境吧。能破解白首秘境的禁制,会破阵又有什么稀奇。” “白首秘境?” 杨武痴想到这个大路上举世闻名的去处,脸上露出神往之色:“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也要去见识见识。” “不要磨蹭了,进吧。” 薛依萱面色一紧,冲进迷阵内。杨武痴稍一停顿,也紧步跟随。 原本狭小的空间,因为阵法的缘故而变得别有洞天,方寸可成天涯,弹丸能灭千军,这就是阵法禁制的妙处。 阵师凤毛麟角,大阵师更是稀罕,比炼丹师炼器师还要少得多。 整个唐王朝,就只有一位大阵师。现在石板路径上的设置,正是他的妙手施之。 迷阵看着玄奥,举手间便将各郡府的精英俊秀困在其中,但抡起真正的水平来,只是该大阵师的涂鸦之作罢了。如果真得用出真本事,施展雷霆手段,一举将俊秀们困死,都不过片刻间事。 闲话休提,却说阵中各人的表现,俱有不同。 陈氏兄弟显然对阵法了解不多,先是一番盲人摸象般的四处摸索,找不到窍门所在后,脾气暴起来,拳打脚踢,舞动兵器,想要通过蛮力,打破阵法禁制。 蛮力破阵,走不讲道理的道理。 只可惜,他们用错了对象;又或者更直白地说,本身力量不够,是永远都破不开眼前这个迷阵的,徒然浪费力量罢了。 薛依萱和杨武痴两个,出身大族,底蕴深厚,自小便接受系统的武道培训,对于阵法禁制涉猎颇广,进入阵后,立刻按部就班,通过所学的方法窍门,推敲阵中门道。 另外向白乌和杜叶香,两者出身更加显赫,而且天赋拔萃,对于阵道之途研究深入。尤其向白乌,因为第一个入阵,时间比别人多了相当一部分,在争分夺秒的角逐过程中,尤其关键。 “原来如此……八门开合,中含生门,生生不息……” 向白乌双眼睁开,吐一口浊气:先前花费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来钻研,终于得到了有价值的线索。 想罢,右脚伸出,踏出一步:果然,四周景观为之一变,虽然还有雾气缭绕,但明显单薄了一层。 “走对了!” 向白乌心中喜悦,左脚往东南方向一踏——这一踏,整个迷阵都似乎晃了一晃,那些雾气如同被风吹了似的,又薄了一层去,眼睛看过去,隐隐已经能看透石板路径上方的景色了。 距离破阵,已是咫尺之遥。 “好!” 向白乌按耐不住内心的欣悦,又迈出第三步。但这一步,在计算上却有了些偏差,没有达到预期结果。 “可恶,算错了分毫。” 不过到了这个关节,只要花费点时间重新纠正回来,剩下的,基本再没有阻难了。 胜利,就在前面招手。rs 第三百七十八章:压阵 “好了,就在这一步!” 再三计算,再无纰漏后,向白乌欣喜若狂,长吸口气,好让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他可不愿意再度功亏一篑。 脚步轻微,一丝一毫不差,稳稳当当地落在最正确的方位上;紧接着就是第二步,然后第三步。 这三步,他走得稳且快。身前豁然开朗,山清水秀,一路延伸往上,确确实实是外面真实的世界呈现。 破阵而出了。 向白乌满心欢喜,不过当前不是开怀大笑的时候,毕竟前面还有一段路程,尚未抵达终点呢,不宜高兴过早。 “咦?” 猛然间,他举目望向前面的时候,见到山坳转角处,隐隐飘出一抹衣袖,好像有个人刚从那边上去了。 前面有人? 怎么可能。 向白乌以为自己眼花,但眼花这般拙劣的状态,相比起他气道九段的修为而言,已经很难再有机会出现——堂堂武者高手,又怎么会无端无故马失前蹄呢? 又或者,是因为刚从迷阵出来的缘故,头有点晕乎。 谨慎起见,向白乌还是很认真地端详了迷阵中的景观一番——不知是否那位大阵师故意为之,反正这迷阵人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状况,可在外面,却能将陷阵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该阵的一大特色。 眼下阵中,杜叶香等人都还陷在里头,做沉思状。 一个、两个……五个…… 不对呀,应该有六人才对。杜叶香在、陈氏兄弟在、薛依萱和那杨武痴在……嗯,怀左府不是满员的吗?还有一个跑哪里去了? 电光火石间,向白乌醒过神,大吼一声,展开身形,急速掠上去。其速度已经提升到极致,在虚空留下一连串的幻影,眨眼功夫,人就到了转角处。 此地距离岛上顶峰已经相当接近,还有一段约莫三十丈的路途,直直而上,形成阶梯,大约七、八阶之上,可不正有个人正在努力往上爬吗? 梁丘锋爬得很努力,并且吃力,其实就算他修为境界全失,也不该如此表现才对。 差点大意失荆州,被人偷了鸡,向白乌又是惊诧又是后怕,随即一缕恼意翻腾于心头,迈开大步冲过去。 但他刚踏上台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空气猛地一滞,浓郁得仿佛凝结在了一起,让人感到黏糊糊的样子,犹如置身一大桶的浆糊之中,颇不好受。 “该死,特殊禁制!” 向白乌阅历丰富,当即明白过来。就说呢,哪怕梁丘锋是个废人,也沦落不到爬个台阶都难爬得上的地步,敢情有这一重因素在。 这就是设置在路径上的第二个阵法,也是最后一个了。和前一个的迷阵不同,这一个隶属于特殊阵法中的“压阵”。 所谓压,顾名思义,就是“镇压”之意。入阵之人,只要他的本身修为无法凌驾于阵法之上,那么他就会受到禁制的镇压,一身修为境界,十不存九,很难发挥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向白乌几乎要吐一口老血:这不是玩人吗?玩也不是这样玩的。 在这个条件限制之下,他和梁丘锋之间的实力差距,几乎无限被抹平掉。 难不成这大阵师是梁丘锋的亲戚,故而量身定做了这么一个阵法在这里当拦路虎?实则是与他方便? 猜想固然有点荒诞,但正代表了向白乌的憋闷。 郁闷归郁闷,都到了这一步,自然不能半途而废,就此认输。长吸一口气,真气归元,憋着,一口气往上冲。 这个法子相当管用,凭着吸气,在短暂时间内,可以造成全身修为不存在的假象。如此一来,能最大限度减轻禁制的镇压。 只是假象毕竟为假象,精纯凝练的真气浓缩在丹田不可持久,否则就会爆炸开来,那就搞笑。 当登上第五阶的时候,向白乌气一松,真气迸发,贯注全身经脉之中,四周的压力立刻如潮水般挤压住他,差点眼前一黑。经脉里的真气被无形巨力挤压着,几乎都要逆行了。 他强忍住,徐徐压制,等情况稳定了,这才慢慢往上走。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大概一炷香后,杜叶香冲破了迷阵;相隔不久,轮到薛依萱和杨武痴,至于陈氏兄弟犹在阵中打转,估计很难出来了——除非迷阵失效,自动涣散。 杜叶香等三人赶到阶梯下,就见到梁丘锋和向白乌已经蹒跚着爬过了阶梯的大半,特别是领先的梁丘锋,距离终点也就十来个阶梯的距离。 魁首亭就在上面,更有无限美好风光在其上。 杨武痴叹道:“这小子,以为他吹牛,没想到还真第一个出来了。” 薛依萱却感到有点担忧:“他走不动了。” 果然,站在阶梯上面,梁丘锋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粗气,许久不动一下。而落后数阶的向白乌,虽然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双腿微微颤抖,但依然坚持着,一点点挺上去。 此长彼消,形势有点不妙。 杨武痴一拍大腿,嘟囔道:“不会最后关头阴沟翻船吧。” 薛依萱不说话,已经迈步走上阶梯;那边杜叶香早已第一时间进去了;杨武痴愣了愣,也尝试攀登——虽然理论上,他们三个已经远远落后,不大可能追的上梁丘锋和向白乌,但既然来到这一步,断然没有就此袖手旁观的道理。 再说,压阵看着让人恼火,但置身其中,也是一种难得的淬炼。其实不少有条件的宗门势力,内部都会设置有类似的压阵空间,开放着让子弟进去感受。 这好比平时的负重修炼,对于身体,对于经脉,对于稳定真气淬炼真气,都有良好的增幅效果。 久而久之,脱胎换骨,在镇压之下,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向白乌他们以前都曾经历过压阵锻炼,不过那些压阵和现在这个对比起来,小巫见大巫,差远了。故而现在应付着,也感到非常吃力。量化地说,以前那些压阵属于两三倍重力,那现在最起码也得十倍。 阵法禁制,构造复杂。一般来说,压阵类型,一倍两倍不难,要达到四倍五倍,那难度就直线上升,十倍,那简直是超高难度,非大阵师不可设置。而大阵师,就算一些底蕴深厚的宗门势力,也无法拥有。 所以说,现在挡在路上的压阵,是拦路虎,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杜叶香他们见猎心喜,自然不舍得放过,这和能否抵达魁首亭,关系不大。 “终于要赶上你啦……” 距离越拉越近,相差只有两个阶位了,向白乌望着梁丘锋,露出了一抹讥笑:就算被你最先破解迷阵,那又如何?笑到最后的,始终是我……rs 第三百七十九章:登顶 无形的压力,无处不在,将人镇在阵中,是一种难言的煎熬:你的颈脖挺不起来,你的脊背直不起来,你的膝盖硬不起来,当支撑到了这个时候,整个人就连斗志都要被压得支离破碎,只想躺下来,再不愿动弹。 不堪重负,痛累如卵。 梁丘锋纵然自幼坎坷,也少有遭受如此折磨,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似乎在哆嗦。眼看着胜利的终点就在前面不远,但就是迈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向白乌超越。 后面的薛依萱见到,心中黯然一叹:功亏一篑呀。 她倒不是怪罪梁丘锋,以梁丘锋目前的状态,能走到这一步,已殊为难得,远远超出期望了。 只是,距离成功如此之近,却被人超越过去,心中遗憾,如何能轻易释怀? 特别是杨武痴,他肩负家族期望最大。平日之际,一心向武,几乎不理会俗务,凭借着不错的天赋,占据了家族最好的培养资源,等闲时候,不知多少人红眼。 有得到,有付出,自古都是大道理。杨家为商贾,开设商行,功利之心更是突出,否则当初也不会甘心牺牲杨霜岚,以求联盟。而在杨武痴身上,他们希望得到的回报,自然是能光宗耀祖的声名,如果可以获得具备实质好处的爵位,那自然最好不过。 不过在精英俊秀比赛之上,杨武痴的表现并不那么出彩,成绩比上一届还要差了,退步了。不是他不够刻苦努力,而是别人更加优秀。 那么,魁首亭的角逐便是他王都之行的最后希望所在。 希望的东西,聊胜于无,原本他和薛依萱两个,也就想想,后来梁丘锋加入,并且真得冲过了争锋廊,那希望一下子无限增大起来。没想到临门一脚,还是欠了火候,被打回原形来。 人生起落,大起大落,最难接受。 呼! 向白乌一个跨步,踏上来,超越了梁丘锋一个台阶。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余力,而梁丘锋裹足不前,动弹不得。 终点,已经很近了。 视线内出现魁首亭华丽的檐角,檐角下悬挂着古铜风铃——有清风吹拂,拂动了铜铃,洒下一连串悦耳的铃声。 向白乌决定休息片刻,然后一鼓作气冲上去。 身后的梁丘锋忽而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来,他徐徐拔出蓝光剑——剑刃仿佛千斤重,沉甸甸的,想要举到水平位置都很难。 但梁丘锋这一辈子,不知完成过多少艰难的事情,不差这么一件。 觉察到异样,向白乌回头过来瞧见,嘿嘿一笑:真是不知道死活,走都走不动了,居然还想动剑,真当这压阵是摆设吗? 压阵镇压,可是反抗越大,压力越大的。 蓬! 梁丘锋举剑未起,身体如遭受重创,一大口鲜血喷出,喷洒在台阶上,触目惊心。 就这么一个平日里最为简单的动作,已让他孱弱的身躯遭受巨大的反噬伤害。 可他竟然还没有放弃,依然倔强举剑。 下方薛依萱见着,不忍直视,想要大叫他“放弃”。只是人在阵中,哪里还有办法开口说话。 杨武痴倒是露出一丝佩服的神情:梁丘锋此举,刚毅不屈,很符合武道真意。 嗤! 转眼功夫,梁丘锋又是吐了一口血,那血竟隐隐有些异样,溅落地面,破碎成渣。 “嗯?” 负责监视,维持秩序的石恨天眉头一挑,不过由于阵法禁制格挡着,有些事情他也无法一下子判断明白。更多的是从表面认定:这小子为了登上魁首亭,可真是拼命了。 连吐鲜血,梁丘锋的剑始终举不起,更不用说攻击向白乌了。 向白乌早料到如此,嘴角露出冷笑:如果能够攻击,刚才超越对方的时候,他早就出手。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梁丘锋又如何能做到? 然而突然间,他见到脸色苍白的梁丘锋居然洋溢出笑意,手一杵,以剑为拐杖,剑锋在台阶上一点。 唰! 其停留许久的身影猛地发动,直接一个跨步,就踏上了台阶,和向白乌并列。还没等向白乌反应过来,又是一个坚定的迈步,再上一台阶。 如此一口气,梁丘锋连破三个台阶,又超越了向白乌,把对方甩开。 向白乌目瞪口呆,下方密切注意境况的薛依萱等人更是瞧得迷糊,完全搞不懂梁丘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局势事态的变化在继续。 梁丘锋像是打了鸡血般,越走越勇,根本停不下来。 如此状态,甚至让薛依萱感到非常担忧,生怕他是回光返照了,才能拿出这般生猛的表现来。 向白乌大急,休息不住了,赶紧迈步往上走。无奈他落后了身位,而且速度也跟不上梁丘锋,只能望着对方的背影干瞪眼——直瞪到梁丘锋完全穿过了压阵,登上了岛顶。 只是微微一个停顿,那道瘦削的身影也不曾回头,就消失了——谁都知道,他这是走进了魁首亭。只是碍于角度问题,还处于台阶的诸人看不到而已。 “居然,真得赢了……” 杨武痴恍如发梦,站在台阶下方一动不动,都不再攀登了。 “不错,真不错。” 薛依萱心绪复杂,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约莫半刻钟时间,所有台阶上的人觉得全身一松,压力全失,恢复了正常状态。 这是角逐已经完毕,胜负尘埃落定,那些设置在路径上的阵法禁制也就没了意义,被出手撤掉。 嗖嗖嗖! 向白乌咬着牙,飞身扑上去;杜叶香、薛依萱等人也不落后。没了压阵限制,这么一点距离,也就一个身法的事。‘ 顶上鸟语花香,一座古朴的亭子居中而建,从外观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出奇之处。亭楣处悬挂牌匾,上书“魁首亭”三字,铁画银钩,极为飘逸。 亭子内却找不到梁丘锋,只有石恨天坐在那儿:“他有事,先走了。” 角逐考核,必须走石板路径,可上下岛的路,可不只得这一条。 石恨天站起来,背负双手:“作为王朝精英俊秀正赛的补充,魁首亭角逐向来都不那么正式。现在结果已定,怀左府夺魁,三名成员将获得爵位奖励。嗯,走一些流程后,朝廷自然有人到怀左府去宣布授勋的。” 顿一顿:“好啦,此地事了,大家散了吧。” 向白乌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茫茫然:他从不想,会有这样的结局。 薛依萱东张西望,还在找梁丘锋的影踪,可已看不见。 人群熙攘,此时梁丘锋已离开了城中湖,顺着街道往城外奔去。他走得急,就像身后有恶鬼追着他一样,不跑快点就会没命。 逃命!rs 第三百八十章:六耳现身 出城的时候,竟出奇顺利,一路畅通无阻,不多久,就从王都南门离开,越过护城河,抵达郊外。人群开始稀少,只有些进出城的人行色匆匆。 整个过程,古长老不见影踪,似乎没有预料到梁丘锋会出城而逃一样。 抬头眺望,见不远处一片山脉,不高,但极其绵长,好像一条天然的墙壁,围绕在王都周围,形成屏障。 这是王都山。 山中盛产一种名叫“玄铁矿”的矿石,非玉类,但堪称石料中的极品,品质细腻而坚韧,能承受巨大的冲击力量,是以广泛用于城池建筑。 王都雄伟的城墙,就有三分之一采用了玄铁石。 不过王都山地理位置扼要,为王朝看重,是以对玄铁矿的开采管制甚严,每年采矿量都有定额,以免被挖着挖着,把山脉都挖空了,崩塌了去。 略一迟疑,梁丘锋就朝着王都山方向走去。 他的速度有点慢,步伐一拐一拐的。 时值黄昏,夕阳西落,落在他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孤寂而凄凉,看上去如同踏上末路的行者,有一层悲壮的色彩。 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开始接近王都山,迎面一大片郁郁的山林,有兽吼起伏——山上当然会有妖兽,但都是低阶的存在。高阶妖兽早被王都高手剿灭一空,免得形成了祸患。 这地方,人影罕见。在某些山坳处,可见有唐王朝的旗帜,那是负责看守矿产的军队驻扎在哪儿。 不能挖矿,又没有其他值得收获的资源,因而来王都山的武者很少。 梁丘锋抹了把汗,慢吞吞地寻一株树下,坐着歇息。 有风吹拂,很是凉爽。 突地一把声音幽幽叹息:“怎地不走了?要选择此地做坟墓。但看起来,风水并不好呀。” 随着声音,古长老现出身形,一双眼睛,戏谑地望着梁丘锋。 他果然一直在附近,如影随形,从不曾离开。 梁丘锋与他对视:“你要杀我?” 古长老按捺住内心的暴怒:“老夫早就说过,我的耐心有限,让你不要触犯我的底线。” 也许意识到在劫难逃了,梁丘锋半点不惧:“你认为我在逃跑?” “难道不是?” 古长老眼眸中有讥笑之意,却更有难以压抑的恼怒——因为直到现在,还不见那猴子现身。抓不到猴子,拿不到铠甲,就算将梁丘锋千刀万剐,又有什么意思? 但是,从梁丘锋的表现看来,此子很可能从头到尾都在说谎,把他耍了一圈,不杀不足以平愤。 古长老缓缓举起左手,猛地一运气。 蓬的! 他那保养得很好,形状修长的手掌居然燃烧起来,一团蓝色火焰包裹住皮肉,颇为诡异: “我不会一下子将你杀死的,对于一个人来说,很多时候,其实有些事情比死还难受。看,这是我的绝学,火焰掌。我想,等一下,你会非常享受。” 梁丘锋瞳孔一缩:“等一下,其实我到这里来,只是因为它就在这里。” 古长老怒极而笑:“事到如今,你还敢睁眼说瞎话?” 梁丘锋呵呵一笑:“我都要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嗯?” 古长老停住了动作,一字字问:“好,那它在哪里?” 与此同时,全神贯注,敏锐的感识放出,探索四周动静。可是,一无所获。 梁丘锋微笑问:“如果我说了,它现身,你会不会放过我?” “你没资格同老夫谈条件。” 古长老踏前一步:“要么说,要么去死!” 梁丘锋大笑:“古长老,看来你位居高位太久了,连基本的问讯套路都不懂了。” 古长老冷笑:“是么?但老夫觉得,就算我说会放过你,可你信吗?” “不信。” 梁丘锋摇头摇得很快。 “那不是,既然不信,老夫又何必来那一套,多此一举,不如干脆利索点,手下见真章。” 梁丘锋叹了口气:“那你觉得,我怕死吗?” “不怕。” 古长老的回答也是非常快:“但你怕生不如死。” 梁丘锋不动声色:“我全身修为被废,已经生不如死了。” 这倒是实情。 古长老嘿嘿笑着:“别忘了,你的修为并非真被废,只是被封印而已,还有解脱的希望。因为有希望,所以你的感受会不同。但现在不一样了,老夫会真正的先把你废掉,然后再慢慢问话。” 说着,一步步逼近。 其实这么点距离,展开身形的话,也就一跨步,但为了故意制造压迫危机感,所以他才特地慢慢逼近,好压垮梁丘锋的心理防线。 嘴里继续说着:“老夫纵横半辈,阅人无数,不知见识过多少天才人物。而你,确实有独到之处。好比这次,修为被封印,居然让你凭借一手剑法闯关成功。呵呵,实在让人出乎意料。哦,对了,你登上魁首亭,是如何破解阵法禁制的?” 古长老唠唠叨叨,分明不想一下子将梁丘锋毁掉,毕竟这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当然,他心里也是有一些好奇。 一个人修为被封印,一身力量十不存九,居然能在团体战中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管怎么看,都能称为奇迹。至于破解阵法禁制,倒好解释些。因为设置在石板路径的两个阵势,主要考核的是破解者的灵魂力。 接连破阵而出,一马领先,可以说梁丘锋灵魂力过人,比其他俊秀卓越得多——这也是他惊才绝艳的有力佐证之一。 要知道灵魂力,可是比修为境界更难凝就。 梁丘锋回答:“我自有办法……咦,它在那!” 猛地手指指向古长老身后。 古长老霍然回首,犀利的目光穿过一重重树木林荫,嗖,一道金黄色的影子在百丈外晃现,非常灵敏。 是那只猴子! 古长老心花怒放,老谋深算如他,都差点失声惊叫。 猴子一晃之后,伸着胳膊勾搭着一根树枝,荡秋千般,呼,高高飘起,往山脉深处飞出。 “想逃?” 古长老第一时间就萌生出这个念头:虽然猴子是梁丘锋的灵宠,可灵宠也分很多种,当它看见了古长老,立刻选择逃跑也是说得通的。 不管如何,只要对方现身,那就容不得它再逃出手掌心了。 当即一手抓住梁丘锋,要带着他追击。 “留下人来!” 娇叱声起时还挺远,但下一刻,一道娇俏的身影裹挟剑光,已朝着古长老攻击而至。 “梁丘锋,我来救你!” 又是巨大的喝声,杨武痴斧头旋舞,脱手而出,疾斩古长老。 正是薛依萱和杨武痴两人联袂而至。 怀左府赢得了魁首亭角逐的第一,所有成员受益匪浅,将获得王朝颁奖授勋,不过立下大功的梁丘锋却不告而别,显得奇怪。再联想到他修为境界被封印的事情,很容易猜到某些不好的境况。 薛依萱担忧他,就和杨武痴出来寻找,终于在这里赶上。正见到古长老举动不善地抓着梁丘锋,要带走,不假思索,马上出手相助。 事发仓促,两人多顾不得看古长老是什么层面的武者高手了。 古长老冷哼一声:“没空跟你们玩,滚开。” 一挥长袖,啪的,席卷住飞来的利斧,再一摔,就把斧头扔出老远外。 至于薛依萱正面袭来的一剑,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张口一吐,一口罡气成风暴,登时将攻势化解。他急于追赶六耳,不再理会别的,反身飞腾,转眼消失在青山绿树间。 杨武痴急忙去寻觅斧头,口中大呼:“好厉害的人物!” 薛依萱忍住紊乱的真气,面露苦笑:“是那位武王大人……”心里担心不已,梁丘锋招惹到这般高手,祸福难料啊。rs 第三百八十一章:反戈一击 古长悳老提着梁丘锋,像是老鹰抓小鸡般,不费多少气力,速度提升到极致,人仿佛在虚空穿梭,呼吸间,已出现在刚才六耳现身之处。 六耳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小小身影没命地往山顶上窜。 天赐良机,古长悳老哪里还肯放过?再次错过,也许终生遗憾。 “呔!” 舌绽春雷,本来已经极致的身法竟再上一个台阶,全身真气燃烧,激发出来,浑身被一重淡淡的罡气笼罩。人在空中,如同小鸟翱翔,身上多了双翅膀,会飞——真气凝就,可不就是翅膀模样? 这正是武王级别的大能显著的特性,也是他们能够远远超越气道武者的根源所在。 “着!” 相隔十多丈,左手凭空抓出,凝结出一只脸盆大小的虚幻手影,朝着六耳擒去。 呼! 六耳机灵,生生刹住,掉头往地面钻去。 “还想走?” 古长悳老早有预料,化爪为拳,结结实实一拳轰下。 这一击,算无遗策,把六耳所能转向的可能性全部笼罩住,无论如何,必须逼迫这只猴子正面迎击,从而将它留下来。只需短短一瞬间,古长悳老就有十足的把握击杀之。 “吼!” 果不其然,六耳无奈地选择了变身,袖珍体型骤然膨胀变大,化身为一只全身金毛的巨猿,双目金光爆射,双臂粗壮,合拢着,硬撼古长悳老一拳。 “嘭!” 气机炸开,将方圆数丈的树木轰炸断折·泥块雨点般洒落。 六耳虽然身体还站得稳,但窍孔中流淌出鲜血来,看着十分可怖。 武王的重击,岂是那么好抵挡的? “好!” 古长悳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露出了微笑,再度俯冲·五指如铁,毫无huā哨地向六耳的天灵盖抓去。 六耳庞大的身躯急速后退,但始终无法躲过,被对方一爪按抓在胸腹间——但没有鲜血迸射的情况出现。 电光火石间,六耳身上铠甲浮现,真是光华灿烂,一块块甲片,犹如巴掌大小,四四方方,被无数光线串联在一起·形成一件威风凛凛的金甲。 古长悳老五指着实抓在铠甲上,一股巨力反震,饶是他早有防备,也被震得心头猛跳,飞身倒退。 这一次的反震,比上一次来得要凶猛得多。仿佛铠甲里蕴含着一股磅礴无匹的巨力,一下子被引爆了,倾泻而出。 蓬! 沉闷的轰击声,不断地从甲上传出,隐隐像是一口被不断撞响的钟·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这声响起得诡异,仿若和某处产生了共鸣。 只是当下·谁还顾得上去理会? 古长悳老意念闪烁,寻思该用个什么办法才能击杀六耳,剥下铠甲来。 吼! 六耳被打得凶性大发,竟飞身冲来,抡起大拳头砸来。 “哼,畜生就是畜生” 古长悳老脑海灵光一闪,提着梁丘锋就往六耳的拳头送过去——这是要打战略·让六耳投鼠忌器了。 果然,六耳不得不改变了攻击方向,转换角度。 古长悳老哈哈一笑·还是用老一招,又一举化解掉。 如是三番几次·六耳都是无功而返,只急得团团转,身上浮现的铠甲光华慢慢变得暗淡,要缩回体悳内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 古长悳老大喜,只要铠甲再不能激发,那就是六耳死期到来。他早就瞧破,猴子身上的铠甲非常被动,并不完全被其所炼化使用。说来也是,帝器铠甲,怎么会那么容易被炼化?就算堂堂武王得到,也要huā费一段漫长的时光来炼化才行。 梁丘锋破口大骂:“古长悳老,你身为武王,用这般腌渍手段,不怕人笑话吗?” 古长悳老嘿嘿一笑:“此地就你我,你就要死了,还有谁笑话老夫?” “无耻!” 梁丘锋奋力一挣,哗啦,衣衫破裂,竟从古长悳老手中挣脱掉。 六耳拳头呼啸而至。 “哼,到了这时候,还容得你挣扎?” 古长悳老不愿就此放过梁丘锋,身形一闪,掠到下坠的梁丘锋身边,要再度将其抓住。 嗤! 剑光如电,锋芒灿烂若天上星辰。 “什么?” 古长悳老心神一震,隐隐感到某个地方不对,可哪里不妥,又捕捉不到。 剑锋过处,鲜血如huā。 下一刻,古长悳老退到十丈外,眼眸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着梁丘锋:“你,什么时候破了老夫封印,恢复了修为境界?” 现在的梁丘锋,体悳内赫然真气充溢,达到全盛的状态。若非如此,刚才那精妙-一剑,也不可能伤到古长悳老。 剑法再精妙-,但没有外人辅助,没有真气基础,只是空架子罢了,就算刺中古长悳老,也无法刺破皮肉。 然而当梁丘锋重获修为,一切都不同。 这一式“点剑式”几乎达到了完美,七八分的剑意灌注在上面,这才给予古长悳老重创。 蓝光剑尖,一滴鲜血缓缓滚落。 梁丘锋神色淡然:“你的封印早已松动。” 这是实话,古长悳老施展重手法封印他的丹田,就用了一次,后来都未曾加固,久而久之,在梁丘锋暗地里不断的冲刷下,封印已有所松懈。 其实古长悳老早意识到这一点,却故意不再加固,皆因想要留一丝希望给梁丘锋,好让他不至于破罐子破摔,一拍两散。 封印松动,也只是松动,没有外力帮助,古长悳老看死梁丘锋不可能破得开,至少两三个月内,是没戏的了。 那么,现在梁丘锋是如何做到的? 梁丘锋又说:“这些日子,我尝试过上千次,终于摸索到一点关于你的手法特点,并且总结出了一个破解的法子。” 古长悳老冷然道:“那又如何?靠你自己,不可能做到。” “不错,我修为已失,就算洞悉你手法的规律破绽,也不能破茧而出,所以必须借助外力。可我知道你一直在周围监视着,求人的话,你一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故而我求的不是人,是阵。” “阵?” 古长悳老恍若醒悟:“前往魁首亭路上的压阵?” 镇悳压,从外到内,不正是一股巨大的外力吗?利用得好的话,比请人还要利索得多。虽然不知道梁丘锋是如何做到的,但事实摆于眼前,其他的深究无益。 “好,很好。” 古长悳老忽而一笑:“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如此说来,一切都是你故意为之,布下的局,就是为了这一剑了?” “可以这么说。” 梁丘锋不敢掉以轻心,不惜以身涉险,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为的,就是能够活下去。只要对手未死,都要保持谨慎的态度。 适才一剑,刺得古长悳老很重,并且刺入小腹要害处,裹挟着剑意,大肆破坏着古长悳老的自我修复,血肉溃烂,鲜血一直在流淌。若是气道武者,哪怕达到九段修为的,受了这一记重创,恐怕早丧失了战力。 可古长悳老依然站着,站着很稳:“老夫自踏入武王之境,就再没有受过创伤,这一剑,我会铭记终生。现在,一切结束吧。” 手指如飞,飞快点在剑伤附近,每一记指法落下,那血就缓缓停歇住,剑意被驱逐出一丝,伤势就好转一分。 梁丘锋见状,幽幽一叹:就知道武王不是那么好杀的,再怎么处心积虑,并最终完成了反戈一击,命中要害,可距离击杀目标,还是有不小的距离。不过他也有两手准备,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古长悳老有从容的时间来疗伤,只要拖着,才有机会。 “六耳!” 听到吆喝声,六耳咆哮着,攻向古长悳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拼命 梁丘锋虽然恢复了修为,并且成功袭击古长老,将其刺伤。但彼此之间,修为境界上的巨大差距,还是不适合当正面碰撞的对手,让六耳上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六耳早憋了许久的战意。 当日梁丘锋与其商议,他要卧薪尝胆,冒险成为古长老的俘虏,原本小家伙是不大同意的。梁丘锋反复陈述厉害,说成为俘虏才有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六耳才接受。 按照计划,六耳先一步抵达王都。它非常担心梁丘锋的安危,就算古长老为了获得铠甲,不会将梁丘锋置于死地,可一番折磨在所难免。 现在,该清算的,都要清算。 化身巨猿,咆哮如雷,身上铠甲若隐若现,看着非常威武霸气,每一次挥拳,每一次动脚,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坏力。力场所在,泥石飞溅,树木断折。 打斗声远远传开了去。 古长老眉头皱起,面色变得阴沉。他倒不是忌惮六耳的力量,而是觉得动静闹大了,很快会惊动负责守护山林的唐王朝军队。 王都山距离王都城也不算远,城中的武王级别高手耳朵灵敏得很,一旦被惊动,说不定也会赶来,那样局势立刻会变得复杂。 这是古长老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不行,必须速战速决!” 古长老运一股真气,强自将剑伤压住,绝学尽出,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六耳,剩下梁丘锋,也就不足为患。 梁丘锋当然不肯给予对方单独对付六耳的机会,仗起蓝光剑,所凝就的剑意酣畅淋漓,刹那间,树叶狂舞、砂石疾飞。被剑意灌注,纷纷化为犀利的剑刃,朝着古长老雨点般激射而去。 这些剑意催化的“剑”,平常时候。不会被古长老放在眼里。但当下,一来负伤,一来有着六耳这尊巨猿正面对攻,无数剑雨却能产生某些微妙的杀伤效果,让他不得不分心分神应付。 而且,更重要的是,梁丘锋明显凝势未发,杀手锏未出,他站在哪儿,就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宝剑。说不准什么时候锋芒毕露。 当其剑出,必定石破天惊。 古长老身为武王,自视甚高,可先前被剑意创伤后,他霍然明白。梁丘锋绝非普通的气道级别武者,其身上蕴含着一股足以威胁到武王的恐怖力量——前提在于,这股力量能够完全爆发,并且命中目标。 古长老绝不愿给梁丘锋这个机会。 嗖嗖! 不过片刻功夫,山下有两道身形掠现。 古长老一怔:“这么快就有人被惊动来了?” 仔细一看,却是两个小字辈,刚才在山麓出过手的。他不禁松口气:这两个人虽然是俊秀精英,但个体战力并不出众,不构成威胁。 薛依萱和杨武痴徘徊未去,当听到山上巨大的激战声,微一踌躇,还是决定要上来看个究竟。 他们正看到梁丘锋联手一头金毛巨猿在和古长老激战。竟有些分庭抗礼的意思。 杨武痴倒吸口气:“我的乖乖,梁丘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薛依萱也是满脸震惊:“他恢复修为境界了?还有,那头猿猴是他的灵宠吗?怎地从来没有见过。” 六耳身上流露的气息狂暴不羁,和妖兽颇有不同,而且举手投足间。和梁丘锋的剑意形成巧妙的配合,一看就知道两者长期有着默契,心有灵犀。 如果它真是梁丘锋的灵宠,可就颠覆认知了。 至少从战力层面上看,此猿要超出梁丘锋一筹。那么,梁丘锋是如何驯服对方的? 激战正酣,古长老绝学不要本钱地施展,开始占据优势。 蓬! 一拳命中六耳左肩,铠甲光华一闪,反噬之力小了无数倍,大半的力量都打到实处。 六耳嚎叫一声,极不好受。 “六耳!” 梁丘锋不假思索,一记“点剑式”刺出。眼下形势已不同,六耳岌岌可危,再不出剑,它更抵挡不住。 古长老脸上露出狞笑:“就等你出剑了。火焰掌!” 左手成掌,诡异的火焰蓬发。 嘭! 猛烈的高温席卷开来,笼罩数丈方圆地方。 火焰烧处,剑意发出痛苦的哀鸣,伴随虚空崩碎。 梁丘锋飞身急退,以避矛头。 这一退,可以说是整个战局的转折点,原本占据的优势消亡殆尽,转眼就被古长老蚕食掉。接下来,势必艰难无比。 杨武痴看着薛依萱,似乎等待她的决定。 薛依萱忽而亮剑,平静地道:“他为我们争得荣誉,我们岂能不帮他挣命?就算死,作为伙伴,就该并肩战死。” 杨武痴哈哈一笑:“痛快!薛依萱,你不愧是咱怀左府的女中豪杰,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从小到大,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说罢,两道身形呼啸而起。 “鱼龙变,无穷变!” 一出手,薛依萱就拿出了最强的招式。剑光变幻,点点线线,好像星光照耀着一泓清水,反映出数不胜数的光点来,如真如幻。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点剑芒。 “我砍!” 杨武痴圆睁双目,双手把持斧柄,几乎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这柄武器之上:“力劈山河!” 简简单单,毫无花哨,和薛依萱的剑势截然不同,但却充满了力量,爆炸性的真气蓬发而出,破开虚空时发出呜呜的怪鸣。 面对一位武王,两位俊秀全无保留——这个时候,还保留的话,不要命了? “找死!” 正占据上风的古长老十分不爽,两个小字辈的家伙居然如此不长眼睛,敢对一位武王出手,真是嫌命长了。 可不得不说,两人的联手一击,还是分量十足的,古长老双手从左右一圈,罡劲如同大海中的波浪翻腾:“死开!” 吐气开声,罡劲炸开。 噗! 闷响声中,薛依萱梦幻般的剑势变成一地鸡毛,娇躯退出数丈外,两颊殷红一片,如同被火烙了似的;杨武痴以力对力,吃亏更大,鲜血狂吐,横着摔出十丈外,好一会才哼哼叫着站起来。 古长老目光睥睨:“再不滚,定杀不赦!” 杨武痴往地上吐一口血水,又用袖子抹掉嘴角的血迹,身上的衣衫破裂开了,干脆一把扯掉,露出结实而健壮的胸膛,他挺起胸,好让自己变得更有气势些,大声叫道:“武王,原来也不过如此。” 反手从腰间百宝囊中掏出一封淡黄色的符箓。 这符箓,长约两尺,宽五公分,四四方方,非硬非软,符箓上龙飞凤舞,写着橘红色的字。 “龙象神符,赐我神功!” 他催动了符箓,那橘红的字大放光明,最后变幻成两头形象,一头身形蜿蜒如龙;一头磅礴似象。 龙象幻影,仰首嘶叫着,最后钻入杨武痴的胸膛中。 “啊啊啊!” 杨武痴发出狂叫,浑身骨节噼里啪啦作响,整个人变得粗壮了一大圈,肌肉盘根错节,一层汗光莹莹,抬起头时,面目狰狞,一双眸子通红妖艳。 薛依萱见状,叹了口气:“居然连龙象神符都舍得用出来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吝啬……” 想着,贴身摸出一物,是个小瓶子,打开瓶塞,小心翼翼地倾斜着,最后从瓶中倒出一滴液体。 浑浊的,土黄色液体。 液体流淌在她手中的宝剑上,滋滋作响,有青烟冒出。过不多久,土黄色将整把剑都浸浇个遍。 嗡! 长剑嘶鸣,锋芒耀世,看起来,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柄王器品阶的剑器,而且还是上等品质的。 古长老注意到这些状况,不由面色一变:“疯了,你们都疯了!” 杨武痴的符箓,引外力入身,虽然短时间能爆发出强悍的、远超正常的战力,但后遗症同样十分严重,甚至比用禁术,还要严重一些。正因为如此,是以杨武痴一直谨慎留用,就连在魁首亭的角逐过程中,都不敢轻易施展出来。 但现在,面对古长老,他选择的不是退却,而是不计后果地用了这一压箱子的拼命手段。 至于薛依萱,那瓶中的土黄色液体,有个名称,叫做“兵解髓”,极为稀罕,要从上千把极品宝器中提炼,才能凝就这么一滴。用它滴在宝器之上,能使该兵器装备发生质变,一跃而升,成为王器品阶,威力同时倍增——但这把兵器也只能维持一刻钟时间,时间过后,立刻变成废铜烂铁。 薛依萱这柄兵器,乃师尊赐下的,极为爱惜。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到毁掉了。 古长老见识渊博,洞悉到两人要孤注一掷,饶是武王,也警惕起来——其实对于一些出身大势力,深得宗门栽培的年轻俊秀,他们哪个身上,不都有一些压箱子的手段? 只是古长老没有想到,薛依萱和杨武痴居然会为了梁丘锋而如此拼搏。 “六耳!” 梁丘锋也没有想到两位同伴会为了自己拼命,但既然开始了,就不能让他们的心意白费。 那么,合四方之手,可否毕其功于一役?不出意外的话,先前创伤古长老的那一剑,那些潜伏着的剑意,也该开始活跃破坏了吧。rp 第三百八十三章:被杀的武王 六耳心思玲珑,自也知道局势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虽然来了两位帮手,但说实话,纵然他们杀手锏尽出,但论正面的抗打能力,始终还得依靠六耳出马才行。 吼! 咆哮声如雷。 此声一出,整座王都山都仿佛在摇晃,那些飞禽走兽,尽皆匍匐在地,全身颤抖,却不敢移动分毫。 王八之气,不外如是。 声音传入古长老耳中,心神不禁一刹那摇曳。就在此时,薛依萱的剑锋、杨武痴的斧头,齐齐杀到。 另外,还有梁丘锋的剑。 全神贯注,脑海清明,真气开始燃烧——这本就是他修习的火系功法的一个显著特点,能让威能有一个增幅。 举手,递剑。那把蓝光剑霍然脱手,闪电般飞刺而去。 “咦,驭剑术?不,不可能……不对,只是剑意灌注其上,如臂挥指,仅此而已。” 古长老吃惊不小,不过还是窥破这一剑的本质,略为放心:“无知小辈,今日就让血流的教训,好叫你们明白,武王不容侵犯,犯者必死!” 说着,双臂一振,微微合抱成一个弧度:“乾坤无极波!” 蓬! 手臂推出,一层真气凝结的罡劲浑如半球,轰然炸出,将梁丘锋等尽数笼罩在攻击范围内。 这一击,已经是古长老的全力一击,再没有丝毫保留。 罡劲爆出,第一个倒摔出去的是杨武痴。他口吐鲜血,手中的宝器斧头把柄断折,变成无数的木屑,乱飞于空中;就连那无比坚硬的斧刃,表面上被烙出了坑坑洼洼的痕迹,像是被腐蚀坏掉了的。 把一株树撞断,他强壮的身躯轰然落地,面色呈现一种病态的淡金,过不多久,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似乎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呵呵……这一战,痛快……就算死,也无憾……” 勉强挤出点笑容,凶猛的反噬伤害蔓延,双眼翻白,晕死过去。 紧接着薛依萱也没有支撑太久,人如断线风筝飘出,但她临阵提升的王器剑刃,却刺入了古长老的罡劲当中,搅起一股风暴,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破坏。 这破坏给予了梁丘锋机会。 蓝光剑脱手而至,恰好命中薛依萱造成的风暴破绽当中,一下子没入大半截,那剑尖距离古长老胸腹间,不过半尺。 只是半尺,却形同天堑,不可逾越。 然而那剑,悬停在哪儿,倔强地坚持着,不见血,绝不肯跌落。 古长老面露狞笑:“是时候扫清所有碍手碍脚的人,收获战利品了。” 六耳庞大的身形咆哮而至,长臂一伸,砂锅般大的拳头捶下——它攻击的时机拿捏到妙处。 古长老喝道:“孽畜,给我倒下!” 抽出左手,凌空一指点出:“九阴玄指!” 指头一缕阴寒气息蓬发,不偏不倚命中六耳宽阔的胸膛之上。 对比起六耳的身躯,指头小小,毫不起眼,可那缕阴寒气息针一般刺在六耳身上,使得它嗥叫起来,喊声满含痛楚。 嗡! 关键时刻,铠甲光华再现,死死地挡住阴寒气息的入侵。 “嗯?” 古长老心头掠过一丝疑惑:“这件神秘铠甲的作用效果,似乎和想象中有点出入呀。” 但他不敢怠慢,不断催发指劲。 嘭! 铠甲散发的鳞片光华水波般崩裂,发出哀鸣。 六耳感受到了其中的哀伤,情绪大变,莫名地就仰天呼啸起来。 时候已入夜,夜空本来有着寥落的星子,但忽然间,乌云满天合拢,翻腾着,拧结着,变幻之间,一片片殷红的色彩再现,好像流淌着的血水,将夜空浸染了一层又一层。 天裂之兆! 更大范围的天裂之兆,似乎已经超越了神洲洲域,覆盖到其他洲域去了。 整个玄黄大陆,都可能被波及到。 征兆涌现,隐隐有恐怖的威压从上来漏下来,使得笼罩的地方,人心惶惶,妖兽惊叫不已。 这个…… 瞬间古长老有恍惚的错觉,觉得是自己的九阴玄指击破了六耳身上铠甲光华,才导致天裂之兆出现。 只是两者如何能联系在一起? 实在匪夷所思。 古长老无暇细想,那片鳞甲光华被他崩裂,可反噬之力着实不轻,震得他经脉真气变得不稳,开始紊乱。 嗤! 梁丘锋驭使的蓝光剑见缝插针,突进去一截,距离古长老胸腹的距离从半尺,缩短为几公分,近在迟尺。 隔着衣衫,剑锋的锐利无孔不入,使得皮肤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非常不好受。 古长老不敢怀疑,如果被这一剑刺进来,很可能会被当场击杀。从战局开始到现在,他第一次流了冷汗,拼命鼓荡起罡劲,要将这一柄威胁最大的剑直接绞碎掉。 不如此,不足以化解威胁。 由始至终,梁丘锋的表现都极为冷静,将生死置于度外也好,胸有成竹也好,反正一步一行,不见慌乱。 他的眼神很亮,是那种能照亮人心的亮,猛地踏前一步,吐一个字:“破!” 声音很低,其实古长老并没有听清楚,就看见梁丘锋嘴型动了下,然后古长老就觉得先前的剑伤处一痛。原本压制住的伤势骤然爆发,泛滥开来。 “不可能!” 古长老嘶声叫着,他很清楚这处伤患的危害性,故而早分出一股真气来稳定住,要等解决了梁丘锋等人后,抢了铠甲,再返回宗门闭关休养,彻底治愈。 刚才杨武痴和薛依萱飞蛾扑火般的攻击,给古长老造成了一些困恼,但问题不大,随之六耳,鳞片光华的反噬才是最沉重的一记,再到梁丘锋的剑芒,经过一连串的轰击,本来镇压伤患的真气不可避免出现了一丝松动。 小小松动,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但古长老猛然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一处剑伤,特别是剑伤中蕴含的剑意,生生不息,只留下那么一丝,却如同足以燎原的一点星火,被近在咫尺的寒光剑牵动,即刻爆发。 内伤外患,所有的拼搏付之流水,破绽立生。 哧! 悬停着的寒光剑终于断折,对半裂开,后半截带着剑柄,被古长老强悍的罡劲直接揉碎。但是剑锋的前半截却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古长老的体内——和第一次剑伤完美重叠在一起。 剑锋深深地刺了进去,锋芒所带的剑意如同风暴,大肆破坏着他身体的机能,鲜血喷泉般洒落。 古长老满眼不可置信,视线中突兀出现六耳气势逼人的巨大身躯,他下意识想躲闪,但脚步竟不听话,无法飞腾离开。 砰! 下一刻,一只充满力量的拳头呼啸而下,重重砸到古长老的头上。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也没办法说,六耳的拳头狂风暴雨,片刻功夫就轰出了上百拳。 身负重伤被打沙包,无疑是极为悲催的。 好在这屈辱般的悲催持续不了太久,因为古长老很快失去了一切的意识感觉。 他被杀了。rs 第三百八十四章:天地浩劫 漫天乌云卷来一片风雨,淅淅沥沥地飘洒向大地。 雨水落在梁丘锋身上,脸上,他伸出舌头去舔一舔,咸咸的,仿佛雨水中融化了盐,味道极怪。 高空之上,乌云之间,一片片殷红的颜色触目惊心——天裂之兆一直在延续着,并且有演化扩散之意。 很难想象,如果形成漫天血红,那将是何等骇人的景象? 梁丘锋觉得很累,极端的累。 古长老是被六耳一双大拳头活活打死的,但若非先前梁丘锋灌注全部心神的一剑,这位悲催的武王不会成为活靶子。 梁丘锋是如此之累,以至于连天上的异象都无暇关心。 已入夜,雨夜深沉,远处的山腰间点燃起一片火把。那是驻军闻讯赶至,不过他们远远看到惊天动地般的打斗声,立刻推断出交战双方的厉害,于是不敢靠近,而选择等待。 王都山上,本就没有什么珍罕之物,相信交锋双方也不可能是为了开采矿石,所以为了保命,做观众是最好的选择——除非王都城中来了高手。 但也许是被妖艳的天裂之兆所震撼吸引,高手一直不见前来。 今晚的天裂之兆来得早,而且范围极广,造成的影响比上一次要大得多,要恶劣得多。 人心浮动,谣言四起,甚至都有消息宣扬:末日将至。 薛依萱一直没有晕迷,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被打死的古长老,似乎连她都不敢相信,互相联手,竟真干掉了一位武王。 “你还能走?” 梁丘锋喘着气,问道。 薛依萱尝试着活动手脚,回答:“需要休息一刻钟……不过杨武痴估计很难清醒过来了。” “让它背着我们走吧。” 梁丘锋一指六耳。 他的语气有点急。 薛依萱问:“走去哪儿?” “回怀左府,我感到近期会有大事发生。” 离开之前,自然得把古长老搜个精光,收缴战利品——相信一位武王的战利品,其丰富程度绝对值得这一场拼生拼死。至于战利品分割问题,无需着急,完全可以在返回怀左府的路上慢慢清点。 薛依萱默默地望着鲜艳的夜空,同样感到了不安:也许,梁丘锋说得对,多事之秋将至,首要的肯定是得返回宗门去,才是上策。 过不多久,六耳一手一个,背上挂一个,迈开大步,奔下王都山。只要到了山下,就可找来马车之类的运输工具,启程回去了。到那时,六耳自可恢复袖珍体貌,避免惊动。 雨水越来越密,渐渐濡染到了颜色,红色。流淌在地上,汇集成河,血河。 老天爷,竟像在下血雨。 这是玄黄大陆上千年都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薛依萱被震惊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梁丘锋神色铁青,双手紧紧抓住六耳身上的毛。 小家伙身躯如山,但情绪显然极不平静,有些慌乱,有些迷惑,还有些悲伤——莫名的悲伤。 它沉默着,在血雨中健步如飞…… …… 天降血雨,沐浴神洲。 每一座城镇,每一处角落,都无法避免。 未知的恐怖畏惧,好像那万千雨点般滴落在人们心头之上,浇得心头冰冷。畏惧之下,有人选择了出逃,收拾细软,要离开神洲洲域,到别的洲域去避难;有的人心头莫名暴躁,终于按耐不住,拔出利刃,冲上街头—— 暴动开始了。 为此朝廷如临大敌,出动了大批军队来镇压,又有各大宗门势力配合,维持秩序,派武者高手四处巡逻,局面才没有恶化。 血雨落在了峰上。 位于山顶最高点的一块巨大青石之上,老人不动如山,其身子周围三尺,存在一层无形罡劲,风雨触之即散,无法浸入半点。 老人微微眯着眼睛,看望向无穷无尽的夜空,目光仿佛能穿透过去,看到遥远时空发生的事:“天地浩劫,又要爆发了吗?”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老人就知道来者是鲁大师。 “血雨不详。” 鲁大师缓缓说道。 老人晒然一笑:“何止不详,简直是灾难。” 鲁大师紧皱双眉:“难道天外战场出了问题,我们全线大溃败了吗?” “天外战场……” 嘴里念叨着这个词,老人陷入遥远的回忆当中,许久才问:“你去过?” 鲁大师点点头:“身为武王,不得不去。” “呵呵,如此说来,你不想去?” 鲁大师叹了口气:“虽然这是守护大陆,守护种族的大义之举,匹夫有责。但还想活着的人,又有谁心甘情愿去……我这么说,你是否认为我是个懦夫,自私自利?” 老人一笑:“人皆有敬畏之心,怕天怕地怕死,但这绝不是懦弱的心理,人之常情罢了。至于自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鲁大师一愣,没想到这话会出老人嘴里说出来。 老人又道:“我活了足够长的年头岁月,见到了足够多的公私恩怨。何为公,何为私?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其实,也没必要一定分清楚。” 鲁大师摸了摸下巴:“我奔赴天外战场,为期十年,但只是在战场之外游弋活动。” 老人伸出手,接了一掌血雨,拿到鼻端嗅一嗅:“战场没事,封印也没事,只是这天裂之兆来得突然,却是有些古怪。而或是某个时空秘境出了问题,也许会有天外妖魔偷袭进来。” 鲁大师也是武王,还是备受尊崇的炼丹大师,但他在这位不知年岁几许的老人面前,却十足十的小字辈,于是难得地虚心询问:“会不会很糟糕?” “就看哪里出了漏洞了,应该不会是我们这边。” 闻言,鲁大师安心下来。 宇宙洪荒,天地变动,或大或小,总会有星体爆炸,其中一些碎片穿过时空,进入到玄黄大陆,成为秘境。秘境内,有珍稀的药草材料,也会有天外妖魔。但这些,都是属于被动的偶然情况。若那些恐怖的天外妖魔有心入侵大陆,寻找到了时空漏洞,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只要入侵的天外妖魔数量不多,就不会有大问题。毕竟大路上强者林立,也不是吃素的,一旦发现妖魔影踪,立刻就会联合诛杀。 这是种族大义的立场,哪怕永恒神教等三大巨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鲁大师喃喃道:“天地异变,浩劫将至,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比赛不去参加,音讯全无,累得我家徒儿担心得要命,都无心炼丹了。” 提及梁丘锋,老人也是面色一紧,忽而拂袖而起:“我现在下山,找人。” 说罢,身形一闪,青石上已不见了人。 鲁大师咂咂嘴唇:“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转身回去,要把老人亲自下山的消息告诉夭夭,那样她大概就能放心了。rs 第三百八十五章:风雨路 雨还在下,越发狂暴,风呜呜地吹着,官道两边树条狂舞,像是无数挥舞着的手臂,显得狰狞。 路面上积了一片水,殷红殷红的,如同鲜血,更添恐怖氛围。 一辆马车从远方奔驰而来,碾碎了这一片狰狞恐怖。 拉车的是一匹蛟龙驹,原本极为雄俊的马匹,浑身湿漉漉的,宽大鼻孔喷出阵阵白色雾气,明显是过于疲倦的特征。 没日没夜的奔跑,铁马都承受不住,何况血肉之躯? “啪!” 坐在车辕上的梁丘锋一甩马鞭子,毫不怜悯地抽打在蛟龙驹屁股之上,抽出一道红痕。 这是灌注了真气的一鞭。 蛟龙驹吃痛,原本稍有降速的样子,赶紧又加快了四蹄。 “看来又得换马了。” 车厢内探出一张明丽的容颜,薛依萱秀眉微蹙,一些忧愁凝结于眉头。 梁丘锋点点头,不言语,但同样的,也是满腹心事。 这一场天裂之兆,持续了两天两夜,竟不消散。一片片殷红的色彩笼罩在苍穹之上,浓稠浓稠的,极度让人压抑。 随着天裂之兆状况不断发酵,情况恶化的程度超出了想象——人心承受的压力底线有限,一旦触及,甚至被打破,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打砸、劫掠、屠杀……人们像疯子般把持兵刃冲上街头,混乱大战。 战乱不可避免的爆发,哪怕官府内部,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自顾不暇。 秩序变得支离破碎,当决定人们行为的,是实力强弱后,所有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 有消息称:不用多少天,成千上万的天外妖魔就会冲破封印。杀入大陆。 如果该消息成真,那对于整个玄黄大陆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灾难,是一场末日浩劫。 没有人想死。当死亡的阴影如此逼近,人心就会失去理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嗬嗬!” 风雨声中,从路边冲出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武者,凶神恶煞,扑向马车。 这一群武者实力都不算弱,大部分都是气道中高段,却不知本来隶属哪一个宗门势力的,现在却沦为了强盗。 他们要杀死马车上的所有人,然后进行洗劫。也许在他们看来。在末日降临之前,掳夺多点资源,或有助于渡劫。 铿! 伤情剑吟鸣,一道锋芒掠起,疾斩下冲得最快的那名武者的头颅——经过与古长老的艰苦一役。梁丘锋修为大增,借助压阵冲破丹田封印不无好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以前凝聚在泥丸宫的异种剑意基本被融合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一些,假以时日,就能全部消化。 剑意凝结,意念大成。 《剑心雕龙》。龙形出。 剑出而敌死! 薛依萱见到,双眸一缩:从王都山回来,一路风雨,一路杀戮。敌人数以百计,不乏高手。刚开始的时候,杨武痴未醒。她负伤未恢复元气,都得靠梁丘锋抵挡。 当抵挡不住,就需要六耳挺身而出——不知怎的,对于变身,六耳似乎有些抗拒。不大情愿的样子。 梁丘锋跟它交流过,但它似有疑难,仿佛有些事情连它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过来。 这个并不奇怪,毕竟其还没有完全进化。说白了,应该还没成熟——以它的本质,成长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和人族相比,它的幼年期等同于人的青年期,更漫长也不奇怪。 六耳来历不凡,身上不知埋藏着多少秘辛,回想镇魔稜中,特别是那尊妖魔像,两者联系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梁丘锋早了解到这个答案,只是深埋于心底罢了,毕竟六耳的真正身份,绝不能曝光。 小家伙变身,还是可容许的范围,当超越过这个范畴,情况就不同了。 六耳出手,所向披靡。 一路风雨,安然度过。 第二天,杨武痴幽幽醒转,进服了上佳的丹药疗养,不过身体还是很虚,难以进行激斗;倒是薛依萱恢复神速,基本无大碍了,能成为一大臂力。她和梁丘锋双剑合璧,六耳乐得清闲。 一路激斗,梁丘锋的表现都被薛依萱看在眼里,她第一印象就是:进步神速! 简直打破了她的武道认知。 要知道武道一途,越到后面,越是艰涩。每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比前面多倍的努力代价。短短时日内,要想实质飞跃进步,基本属于不可能的事——除非有奇遇。 梁丘锋有奇遇吗? 怎么可能。 这些日子,薛依萱和他在一起,不敢说寸步不离,但那也是保持在视线之内的。而如果说被人封住丹田,修为境界全失是奇遇的话,那也太离谱了。 梁丘锋剑道上的进步,却实实在在的,半点不含糊。 开始之际,双剑合璧,薛依萱自问能完全跟上梁丘锋的节奏,但随着一场场激斗下来,随着时间过去,她猛地发现,梁丘锋的剑法越来越慢,慢到仿佛要径直。 然而薛依萱很快明白,这根本不是慢。因为每一次杀人,梁丘锋都比她杀得快,杀得多。 慢,只是视觉上的错觉罢了。 这是意境,真正剑意形成的境界。 意境笼罩之下,时空会发生微妙的扭曲——所以刚才梁丘锋一出剑,就击杀了一名敌人。 那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意境作用下,花叶能杀人,砂石能杀人,风雨亦然。 风鼓荡,雨潇潇,都变成了利刃。 嗤嗤嗤! 大群的敌人刹那间惊慌失措起来,互相提醒着,但也无法阻止风雨的入侵,一旦被沾染到身上,就是切肤之痛。 这个情况下,薛依萱收割性命,清起场来,就容易得多了。 不用半刻钟功夫,所有敌人都倒在路面上,流出的血和雨水汇聚在一起,分不清血和雨。 剑回鞘,梁丘锋按着剑柄,叹了口气:“这些人,似乎有点迷失神智本性了。” 激战的过程中,对方的反应表现的确不大正常,看着疯狂,实则失了分寸,显得笨拙。 否则杀起来,不会那么顺利。 薛依萱脆声道:“是天裂之兆的影响,它能蛊惑人心。”说到这,语气变得苦涩,转头望着梁丘锋:“你说,我们会死吗?” 大劫之下,终生为蝼蚁,所谓希望,往往都是自欺欺人。 梁丘锋叹了口气:“我们迟早会死,不是吗?” 薛依萱嘴一撇,不大满意这个含糊其辞的回答。 车厢中杨武痴挪出来,嘟囔道:“大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永恒神教、龙城他们还不出手?” 听到“永恒神教”这个名字,梁丘锋目光冰冷:“他们肯定会出手的。” “切!” 毫无疑问,没有营养的废话同时得到了薛依萱和杨武痴的鄙视。rp 开了本新书《斩邪》,喜欢的请去捧场! 新书《斩邪》,书号:3265654;或从直通车直接进入。新书是《穿入聊斋》、《人神》系统的后续,不敢说三部曲什么的,但题材风格是一脉相承的,喜欢的读者请去支持一二,谢谢了。 转型的阵痛,真是扑街惨重。当一切重新回到起点,那就破釜沉舟,从头开始吧。 (本书继续更新中……)rp 第三百八十六章:更大的风暴 (新书《斩邪》嗷嗷待哺,求收藏,求票票!) 天裂之兆,波及天地,影响深远。山脉中的妖兽,受到无形力量的催发,力量大增,狂性大发,奔腾着不断冲下山来,向附近的城镇发动攻击,吃人。 原本许多山脉,等于野外园林,那些妖兽,都是被圈养起来的种类,任由武者上去狩猎。等闲时候,妖兽们基本都是龟缩在山上,罕有敢离开山林,来到人族世界的。 哪怕一些存在着高阶妖兽的深山大泽,也是守住自己的领土,不会主动进犯城市。 现在,情况已不同。 天裂之兆泄露出来的幽冥气息,不仅让妖兽们发狂,还能蛊惑人心,让人也发狂。 整个世界,都仿佛要发狂,全部乱套。 秩序崩坏,这是所有大陆大宗门势力都极度不愿意看到的状况,尤其是三大巨头。 天宝商行的人出动了、永恒神教的人出动了、还有那一座举世闻名的龙城。 有消息称:昨夜龙城那扇已经五百年没有打开过的正门,被一百匹巨力象牛分成两队,通过海碗粗细的庚金铁链,沉重地、缓缓地拉开了。 青铜门板发出深沉的摩擦声,其声有金戈杀伐之意。 正门打开,队伍奔驰而出。 这一次,龙城足足出动了二十名武王! 二十名武王,可以说是精锐尽出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大阵仗。 面临浩劫,三大巨头尽释前嫌,坐到了一起,商议讨论这一场罕见的裂天之兆,只是最后的结论,却让他们感到十分迷茫。 天外战场没事——镇守战场的各派系武王传递回来的讯息一致无二,绝无虚假。 天外战场连绵万里,分成很多个。但只要主战场固若金汤,天外妖魔就不可能大批量入侵。 大陆封印没事——这也是诸多巨头们最感纳闷的地方。 封印,其实就是大阵禁制。只是这是以整个大陆为目标的阵法,范围之广。禁制之缜密复杂,空古绝今,乃是耗费了玄黄大陆好几辈人的努力,才得以完成。正得益于此,才能把穷凶极恶的天外妖魔拒于天外,还大陆一片净土。 只有封印出了问题,才会出现天裂之兆。 封印大阵,经历数千年,又是如此庞大宽广。久而久之,自然会出现些问题。比如说封印松动,出现裂缝瑕疵等。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会有天裂之兆。 但过往岁月,天裂之兆出现的范围极小,而且时间也很短。皆因一旦封印大阵松动了。立刻就会有专人进行勘察,以及修复、加固,很快能把问题解决。 这么多年来,封印大阵一直运转得很好。 现在也很好。 负责维护封印的大阵师们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计算评估了,得出结论是:一切正常。 问题在于,既然封印正常,那为何天裂之兆会如此大范围地涌现。而且愈演愈烈,甚至有失控的趋势? 看起来,封印大阵仿佛都已支离破碎,不复存在了。 两个事实,造成了一个极端的矛盾结论。但不管如何,出现了问题。就必须解决,迫在眉睫的,就是先稳定秩序,把场面控制住。 三大巨头,管辖下的大小宗门势力不可计数。形成一张平衡而牢固的势力网。各大洲域,王朝国度,背后基本都打上了巨头的烙印。通过网的延伸,一项项紧急指令不断颁发下来,要让王朝、宗门等个体严格执行。 执行不力者,杀! 另外,永恒神教还专门成立了执法队,分派各大洲域,进行监督。 …… 神笔峰,议事厅,气氛凝重,有些压抑。 梁丘锋不在,萧寄海担当执行人,他手里现在正拿着一封信笺——信笺后面留白处,密密麻麻盖着十多个印记。有代表怀左府的、有代表唐王朝的、有代表鱼龙宗的……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最上列的三个。天宝商行的章印很好认,边上是一张面具样的脸型——这是永恒神教的印记。 第三个是一座森然小城,自然代表着龙城。 三大巨头联合签署的文件。 文件内容简要明了,最重要的一条是:浩劫将至,无数的天外妖魔随时会杀进大陆。为了形成联合战线,规定大陆上所有的宗门都要齐心合力,共抗外敌……而为了达成联合主旨,于是规定,中下等宗门全部搬迁,按照就近原则,合并到高等宗门之中,成为直属附庸。 文件上说是合并,实则就是兼并,放弃原有基业,全部并入高等宗门内。 怀左府唯一的高等宗门,是鱼龙宗。 这是要成立大陆大联盟的节奏。 文件最后还语气严厉地声明:但凡有违命者,游离于联盟之外,妨碍抵抗妖魔大业,便是叛逆,当诛。 文件内容萧寄海刚才已通读出来,与会诸人全部了解清楚。 “现在,你们有什么意见?” 能坐在议事厅的,都是终南剑门的长老、执事等,鲁大师也在席上。不过他坐着如老僧入定,神游太虚。 张江山问:“合并之后,能否再脱离出来?” 萧寄海哑然一笑:“只怕很难了,又或者,就算能再独立,但经此一事,人心浮动,十不存九,还能再来一次白手起家?” 伍孤梅冷声道:“合并到高等宗门里去,岂止成为附庸那么简单。只怕日后要参加战斗,与天外妖魔拼杀。像我们这样的,肯定首当其冲,要当炮灰。” 此言一针见血。 诸人不禁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三大巨头这一招可真狠,若是任由大大小小的宗门分散,固然它们会最先被妖魔所灭,但因为各自为敌,即使当了炮灰,价值也不够大。说白了,难以对入侵的妖魔形成有效消耗。 合并在一起,那炮灰的价值就不同了。 左铭苦笑道:“可文件所言,陈述的是种族大义,我们如何能违抗?违抗的话,只怕死得更快。” 鲁大师忽而睁眼,神色难得的严肃:“种族大义,真是一顶好帽子。不管戴到哪里,都合适,还能压人一等。为大义而牺牲小我,何等堂皇?只是那牺牲者,就真该白白送死?” 萧寄海斩钉切铁地道:“毫无疑问,大义背后,就是一番血淋淋的清洗,更大的风暴一触即发。” 三大巨头,虽然建立起了一张严密的势力分布网,但并不是说就此能控制整个大陆了,这是很不现实的事。不过通过合并一事,相信控制力度会更上一层楼。 张江山搔了搔头:“合不得,跑不得,该如何是好?丘锋在哪里?” 进退两难,胖子第一时间就想到梁丘锋。如果梁丘锋在,是合是保持独立,听他就是了。不外乎生或者死,谁怕谁? 萧寄海也是一叹:“是呀,掌门不在,太师叔又不在,当下我们只能先等了。他们不回来,我们就不做决定。” 只是,他们如今在哪里了呢?rp 第三百八十七章:惊天动地 (刚出生的新书《斩邪》,娇嫩娇嫩的,求养肥,求支持又是一夜降临。 风雨渐渐停歇,只是苍穹之上的天裂之兆越发浓郁,从开始的一缕缕、一片片、眼下交汇着,成为一团团,好像凝结的血块,触目惊心。红光倒映下来,如同夕阳晚照,其中蕴含着惨烈残酷的气息,就连瞎子都能感受得到。 梁丘锋端坐在马车上,杨武痴坐在他身边,负责赶马——他身子已慢慢康复,虽然尚未达到巅峰状态,但应付一般事务游刃有余。 薛依萱坐在车厢内,潜心领悟近日激战过程中的心得。 这两天来,他们一行遭遇的袭击开始减少,不过遇到的关卡却越来越多,不说十步一岗,可每通过一座稍大的城市,都会出现官府设置的关卡,重兵把守,如临大敌,所有通过的人都要验明正身,这才放行。 在三大巨头的联合统筹之下,大陆上的秩序明显得到控制,强大的武力,加上制度,号令所到之处,不无臣服—不服的,立刻被镇悳压成齑粉。 借大势,梳理局势,消灭异己,这一手对于三大巨头来说,玩得炉火纯青。 路引名牌之类,梁丘锋三人全部具备,最显赫的当属薛依萱,鱼龙宗乃高等宗门,在整个王朝中都排得上号,特制的身份玉牌一亮,畅通无阻。 遭遇战少了,薛依萱反而觉得有点失落。以战练战,以战练力,以战练剑——特别是剑道上的造诣,由于和梁丘锋联手的缘故每一次出剑,她隐隐竟有当初在宗门,和师尊练剑的玄妙-感觉。 薛依萱自幼学剑,一路成长,和同门之间不知进行过多少次演练,师弟师兄师妹师姐,全部都当过练剑对象。而收获最大的,当属和师尊之间的练剑。 她的师傅,是宗门长悳老,是一位武王。 武王出手,不同凡响,和徒弟练剑之际,懂得高屋建瓴,就势引导,悄无痕迹地点拨出徒弟剑法中的不足之处从而提高造诣。 只是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薛依萱和师尊练剑次数,总共也就十八次而已。差不多每隔一年,才会进行一次。 练剑确实有好处,但这好处也得消化。每次点拨后,薛依萱潜心领悟,都得huā费一段时日琢磨,才能融合进剑道里头。 过犹不及,不是说每天演练剑法都是好的。如果不能及时消化,只会把思路搞得一团糟反而阻滞剑道提升。 而且,练剑对象还得常常换一换,通过不同剑道来淬炼己身。 薛依萱成年后下山历练,就一直在寻找剑道中人。在怀左府俊秀比赛的擂台上,她遇到了梁丘锋,见猎心喜。 梁丘锋的剑法,化繁为简,直见精辟,看似简单实则往往有意料不到的妙处。 这剑法引起了薛依萱极大的兴趣,所以才有后来她只身上神笔峰,找梁丘锋切磋剑法的行为举动。 距离那一番练剑才过去数月,再见梁丘锋对方气质又是一变,更加深沉历练,而剑法上的蜕变,竟似乎高深莫测起来。 梁丘锋才多大?年纪大概与自己相仿吧,就单纯的修为境界,还略低于自己,但剑道造诣,已脱凡而出,这可是自成一家的节奏。 自成一家,这可是许多武王级别的大能,都没有完全掌握的范薛依萱自问阅剑无数,读过无数剑谱,但未曾遇到过像梁丘锋这样的剑道。怎么说呢,极为高大全。 “集众家之长于一体”这般武道理念并不新鲜,千百年来,都有不少大能武者进行尝试,但最后有所成就的,十分罕见。或集悳合得不伦不类,或集着集着,卡在瓶颈关卡上,至死不能再有进步。 但从相识至今,梁丘锋的表现一直都在进步,如此提升速度,才是最可怕的。武道体系里的桎梏,在他身前,仿佛不存在;而或就算存在,也如豆腐渣般脆弱,伸手可破。 妖孽天才,大概就是来形容这样的人吧。 莫名地,自小就戴着天才光环成长起来的薛依萱有些自惭形愧的感觉。 但很快,她安定下来,脑海不断回想前天激战时,梁丘锋出的那一剑! 出剑的时机,出剑的角度,出剑的节奏…···所有一切,牢牢烙刻在脑海中,不断回想,从各个角度观摩,研究,还有模拟。 然而每次以为掌握到了其中精髓真意,当模拟出剑之时,却似是而非,大相径庭,威力更不可同日而语。 梁丘锋的剑,不可学。 也学不到。 记得开始的时候,薛依萱实力完全超越对方,可现在,却眼睁睁看着被梁丘锋超越过去——双剑合璧的时候,她已经跟不上梁丘锋的节奏。 “这样挫败的感觉真是让人沮丧呀!” 叹口气,明丽的女子嘴角露出苦笑。 马车猛地戛然而止,刹得急,拉车的蛟龙驹扬蹄长嘶,发出一声急躁的嘶鸣。 唰! 薛依萱钻出车厢:“有敌人?” 语气竟有些〖兴〗奋。 天裂之兆后“敌人”的概念已经变得很是空泛,无视平日里的诸多规则,也许一个萍水相逢,而且毫无利益冲突的陌生人,一转眼就会发疯般冲杀过来,成为敌人。 杨武痴面色凝重,伸手一指:“你看!” 濡染泛红的夜色,古怪而诡异,视野也变得不同寻常。十里开外,一片山峦起伏,本该是一片郁葱的山上,光秃秃,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 寂静,附近死一般沉寂。 正是因为感受到这鬼魅的寂静,杨武痴才勒住马匹。 呼呼! 蛟龙驹很是不安地撅着蹄子,马头东张西望,似是感受到某种可怕的威胁。 杨武痴眨了眨眼睛,骂道:“老天没眼,回个家都危机四伏,这日子没法过了。”角逐魁首亭,意外抢得第一,拿到了爵位封赏,正想着回家享受万众瞩目呢,却碰到浩劫,一切都改变。 从王都回怀左府,虽然路途遥远,但全速赶路的话,不用多少天。不过当下一路充满了意外状况,个人的身体也不好,走走停停,耽搁的时间就长了。 整个大陆的情况都在恶化,杨武痴是真想早点回到家族里去,这样才感到安心。 回家,对于无数的武者而言,这就是他们当前最大的愿望——而宗门,往往也就是广大武者的家。他们加入宗门,成长前进,随着身份境况改变,基本都会把家迁移到宗门附属范围里去,是谓“扎根”。 宗门本身也喜欢这样,唯如此,才能让门下弟子更有归属感。 无论是杨武痴,还是薛依萱,以至于梁丘锋,他们的家都是在怀左府。 薛依萱掠出来,站到马车顶上顾盼四周,观察一番:“没有发现…···嗯,我认识此地,叫高山原,已快接近怀左府了。” 杨武痴苦笑着回答:“就是认出了地方,所以才更危险。那片山脉,原本的山林可是漫山遍野,都是百年老树。那么,现在树都去哪里了?” 淡红的色光映照之下,的的确确一棵树都见不着。 薛依萱明眸闪亮:“山上很平,没有见到战斗而或灼烧的迹象。天啊,难道这么多的树凭空消失了吗?” 真是匪夷所思。 “吱!” 六耳也跳到车厢顶上,身形灵敏地一溜烟竟攀爬上了薛依萱的肩膀。 对于这个举动,薛依萱颇为欢喜,事到如今,她还有些没办法接受小家伙两种形态的转变。本体是这么一丁点,变身后却成为一头凶猛霸道的巨猿,反差强烈无比。 但恢复本体后,又是那么乖巧可爱,活泼灵动,轻而易举就能俘虏女人的喜爱。 现在的六耳,神态极为凝重。这样的神态在以往几乎没有出现过,哪怕当初面对古长悳老的时候,都不曾如此。 突然间,六耳仰颈长啸,尖锐如铁,直窜天际。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让薛依萱猝不及防,耳膜都差点被震破,经脉真气紊乱,血液翻腾,像被煮滚的水,一颗心狂跳,差点要一个倒栽葱摔倒下车去。两只耳朵嗡嗡响,视线都出现了模糊的迹象。 她芳心大惊。 薛依萱见过六耳出手,凶历暴力,不讲道理,真是一尊蛮横凶兽。但那都是变身后的表现,力量和体格颇为搭配。然而眼下,却是袖珍状态下的形体,发出的一声呼啸,就能让她几乎失去了战力,怎能不心惊?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头妖兽?难道真是传说中的神兽异种? 啸声冲天而去,声震四野。 一声之后,那片光秃秃的山头就发生了某种古怪的波动,先是山顶尖峰的一坨,簌簌而动,然后以这一点为中心,如同水中的波澜泛动,四面而散——从数丈范围,一直扩散到数十丈,上百丈。 轰隆! 当泥石波动到了极致,当中发出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大地真得在摇晃。泥石炸开,漫天飞溅,随即一头庞大狰狞的身影破山而出,屹立在哪儿,就仿佛是天地间的唯一存在,其他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这是······ 第三百八十八章:双剑合璧 (衷心感谢“青天晚青山远”的万币厚赐,实在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读者这么支持本书。本书成绩真是不怎么好,原本的雄心壮志,也被慢慢消磨掉,所以才会同时开的新书《斩邪》。嗯真的心怀感激,谢谢还打赏本书,以及投月票等支持的读者们,你们是我的生命线!) 一刹那,一股莫名的恐惧好像一桶当头倒落的冰水,让梁丘锋从头到脚,都感到刺骨的寒意。与此同时,脑海不由自主就闪现出那尊梦靥般存在的狰狞形象,咆哮着,似乎要将他的身心吞噬掉—— 忘不了,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天裂之兆! 忘不了,那一头穷凶极恶的天外妖魔! 忘不了,那一次家破人亡的血色屠杀! “逃,快逃,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头……” 撕心裂肺的叫声,像在耳边呐喊,永不会消逝。 他听着这喊声,远离故土,颠沛流离地一直来到了荒洲,来到了终南山。他曾失去一切,饱尝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痛苦滋味;他曾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无数次差点永坠黑暗。 而现在,梁丘锋正渐渐摆脱过往的阴影,走向新生;正满怀激情地建立基业,从头来过。 但天裂之兆重现,天外妖魔重现,它们要再度剥夺自己的一切吗? 不,绝不行! 梁丘锋猛地仰天长啸,飞身从马车上高高跃起,伤情剑亮出,裹挟起身子,人剑合一,悍然地朝着那尊高大威猛的身影冲了过去。 “不!” 薛依萱和杨武痴异口同声,急切地叫起来。在他们看来,就算全部联手,只怕也不够对方一巴掌拍的。 这个时候梁丘锋冲过去。无异于飞蛾扑火,自投死路。 经过魁首亭的合作角逐,经过对付古长老的并肩死战,经过这一路的风雨。彼此间早沉淀着一份难得的患难情感,谁都不愿看到谁出事。 “干,又得死一次了。” 杨武痴一咬牙——他原本的斧头被毁,只能把持一柄备用品上阵。薛依萱同样不含糊,唰的,轻盈的身影比杨武痴快得多,一下子就跟上梁丘锋去。 “如果一定要死,我希望能死在他的身边……” 内心深处,这么一个念头来得突兀,却毫不动摇。 人在空中。不断拉近距离,那尊妖魔的真容显露,显得有些古怪的样子。高大的形象不用多说,人立着,全身上下。生长出一根根锋锐的利刺,尖端锋芒之上,有骇人的蓝光闪烁,看起来其中蕴含着剧毒。 再看真些,它的皮肤却多处暴露,皮开肉绽,破破烂烂的。甚至露出了骨头来,但不见有鲜血淋漓。 其一双巨眼,大若灯笼,只是瞳孔中一片死寂,像是两粒毫无生气的石头。 毫无生气?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无论妖兽。或是其他什么,哪怕是天外妖魔,但只要是一个生灵,就肯定会有生气浮现。 然而现在这头庞然大物没有。 薛依萱感觉到其中的怪异,不过仓促间。也没办法想太多,只能尽量跟上梁丘锋的节奏,好双剑合璧。 这一次的双剑合璧,她已潜心理会了好几天,不断地在脑海反复模拟,在想象中,千锤百炼,只要成功施展,必定会是完美的一击。 如此一击,或许还不够,但只要和梁丘锋联手用出来了,薛依萱就觉得此生无憾。 “轰!” 巨物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地,左边手臂横扫。 这手臂可真粗,像是一株粗若大水桶的树干,直接一扫,没有任何变幻的技巧,可无论力度还是速度,都超越了想象,搅破虚空,怪声呜呜,带着一股窒息的气息轰向梁丘锋。 “出剑!” 梁丘锋感觉到后面薛依萱的到来,不假思索大喊。 他先出剑,横剑式,主防御。因为薛依萱就在他身后,多次的双剑合璧之下,早培养出了一份难得的默契,梁丘锋相信对方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出剑! 薛依萱就等这一刻,唰,宝剑亮锋,刺出一道美妙的弧线。 间不容发,巨大的手臂已经扫到,轰击在“横剑式”之上。 在过往的战斗当中,梁丘锋曾使出许多次“横剑式”。这一式剑势,乃永字八剑中唯一一记纯防御的。长剑当胸一横,如铁锁横江,如巨峰阻路,不可逾越。 这是一种势! 大势成龙,灌注在剑身上的真气凝华,居然真得凝聚出了一头龙,有形无形,有质无质,隐隐仰首嘶叫,发出龙吟。 这是退无可退,倔强桀骜的嘶叫! ——有些人可以被杀死,但不会向内心的恐惧屈服。 手臂扫至,咔嚓! 一攻一守,两股绝对的力量冲撞在一起,发出令人心碎的脆鸣,时空仿佛一下子静止。 嗤! 后面一道剑光及时地划破了这一片静止,凌厉地点在手臂之上。 这一剑的风格和薛依萱本身的剑道大相径庭,鱼龙宗镇宗绝学“鱼龙九变”,核心精髓就在于一个“变”字,不变,鱼儿何以成龙?不变,就失去了功法的根本。 然而眼下这一剑,薛依萱完全放弃了本身的剑道,以及特点,像是重起炉灶,又像是改弦更张,其中蕴含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裂果断。 一路双剑合璧的潜移默化后,薛依萱受到梁丘锋十分重要的影响。梁丘锋就像是一个漩涡,总在不经意间,吸引并改变着身边的人。 改变的,不仅仅是剑道上的追求,还有个性。 哧! 剑尖点在巨大的手腕上,剑意炸开,准确而锋利地切割掉一大块血肉,连带一些白森森的骨头。 遭受这一击,巨物好像并未吃痛般,脸上神情毫无波动,只是横扫所形成的重击,其中力场气势,像是磅礴浩瀚的湖水被破开了一个缺口,湖水倾泻而出,显露出了破绽。 破绽露,气势败,正在承受着极大压力,眼看就要崩溃,被轰杀至渣的梁丘锋顿时觉得全身一松,如释重负,算是又从鬼门关边上走了一遭。横剑式虽然极具防御力,但在彼此力量差距太大的情况下,剑势就有被碾碎的危险,这是任务招架形式都无法避免的结果。 “再出剑!” 压住体内躁动的真气,梁丘锋再度叫道——经过刚才一剑,算是试探吧,对于这尊巨物的整体实力有所了解,虽然强大,但似乎欠缺了一种圆转灵动,说白了,就是一架没有灵魂的傀儡那样。 不是绝对不可战胜的。 所以梁丘锋要再出一剑,再和薛依萱联手出剑。 “好!” 薛依萱回答得干脆,嗖,掠到梁丘锋身边,和他一起落地,并肩站在一起,站得那么贴近。 两把剑同时举起,长短不同,但剑上凝聚的战意和锋芒,却并无二致,就像把握它们的,两个站在一起的人儿。 下一刻,风动,衬尘扬,剑出!rp 第三百八十九章:太师叔 (继续为新书《斩邪》求票求支持,追过《穿入聊斋》和《人神》的读者书友们,你们肯定会喜欢,看过不喜欢的,来k南朝吧!) 两支剑,一刚一柔,一左一右,剑势双分,剑意合拢,攻击庞然大物的左脚膝盖处。 相比巨物,两个人渺小得像是地上爬行的蚂蚁。只是这蚂蚁,迅猛而无畏,裹挟在剑光中,下一刻,已准确命中目标。 巨物的力量凶悍无匹,但反应着实迟钝,直到剑光在膝盖上进行了锋锐的切割,它才察觉,发出怒吼,弯身双拳轰击。 “走!” 剑光分开,两道身影灵敏地远远退避,一直退到马车这边。他们双剑合璧,进退如同心有灵犀,非常整齐。可落后的杨武痴不同,其高举斧头,正处于蓄势攻击的状态,眼角一扫,却发现人家两口子已经完成了一波剑势,安然退走了。 这还得了? 自己要是还保持前进攻击的姿态,不得孤身面对巨物的怒火了吗?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死,杨武痴并不怕,可也绝不愿意糊里糊涂断送。于是赶紧转身掉头,一蹦一跳的回马车处。他沮丧地发现,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人,不能再给梁丘锋他们提供助力了。 是负伤未愈的缘故吗? 恐怕不尽然,更大的原因在于,短短时日里,梁丘锋和薛依萱已经有了飞跃性的进步,从而将他抛到了身后…… 武道一途,不进则退,只苦于别人进步得太恐怖。 梁丘锋与薛依萱对视一眼,俱露出苦笑:方才双剑合璧,两人已竞全力,剑锋光寒,就算是武王级别的大能,站着不动受这一击,也极不好受。可刚才剑锋削掉了巨物一层膝盖皮肉,但它浑若无事般,完全不受影响。 “小刀锯大树……” 梁丘锋想到这个说法来,原意是指要有恒心,自然能铁杵磨成针,大树都会被锯倒。问题在于,眼前这家伙大是足够大的,可不是一株不会动的树,它的攻击凶猛无比,稍微被擦边下,就会遭受创伤。 更关键的是,双剑合璧的全力攻击,他们又能施展几次?随着真气损耗,由盛转弱,形势就将岌岌可危。 “打不了。” 脑海急速地盘算着形势,梁丘锋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 “没得打。” 薛依萱附和道:“那怎么办?”她是没了主意,梁丘锋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哇,不能打,还不逃,都杀过来了!” 杨武痴大声叫着,率先跳上马车。 巨物迈开双腿,每一次踏步,都震得地面摇晃,一个跨步,就是数十丈的距离,转眼就迫在身前,一拳轰下。 “逃呀!” 三道身影仓皇地飞身跃离马车,又有一道拳头大小的影子,更是麻利,跑在三人的前面去了。 六耳。 小家伙出奇的没有变身,还保持沉默。 嘭! 马车四分五裂,化为齑粉,那头神骏的蛟龙驹挣脱不得,无法逃跑,被活生生砸得血肉模糊,死于非命。 拳头造成的破坏远不及此,飞溅的泥石箭一般激射,嗤嗤嗤,从耳边擦过,发出令人心悸的怪鸣。 “哎呦!” 杨武痴运气不好,被一团泥打中后背,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影跌跌撞撞,几乎仆倒在地。 仅仅一次攻击的余波而已。 杨武痴大骇,一口真气提不上来。 “走!” 却是梁丘锋伸手提住他,一记“梯云功”施展出,飞跃而起,窜到十多丈外,避开大片的泥石雨。 “吼!” 巨物咆哮着,双臂乱舞,根本不辩具体的目标对象,反正就是一通乱捶。它的拳头实在太大,力量鼓荡开来,攻击覆盖的范围成为偌大一片,将三人一猴全部笼罩住。 杨武痴大叫道:“六耳,变身救命!” 这些时日,他和小家伙也厮混得有点熟了。 六耳听见,途中一个跳跃,跳到梁丘锋肩膀上,依然保持默然。这是很奇怪的神态,仿佛有难言之隐。 梁丘锋轻声道:“六耳,我明白。” 小家伙便连连点头,眼圈忽然闪现了泪光。 它不变身——其实就算变身,估计也不是巨物的对手,只能顶住一会儿罢了。如果是寻常灵宠,主人面临生死,当然毫不犹豫指挥灵宠挺身而出,即使当炮灰,但只要能替主人争得片刻的喘息之机,也就足够了。 然而梁丘锋和六耳之间不同,两者绝非简单的武者和灵宠之间的关系,更似于朋友、兄弟、患难与共。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薛依萱和杨武痴也看出来了。是以现在,非常危急,却也不再让梁丘锋去逼迫六耳。 既然不能抵挡,就只得拼命逃吧。 轰轰! 惊人的声响,雄浑的劲气飞扬,如无形的刀剑利刃,一旦被刮中,就会受到伤害。 薛依萱脸色有些苍白,喘着气道:“梁丘锋,我们逃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的。” 梁丘锋一咬牙:“分开走!” 杨武痴落在后面,形势更加危急,嘶声喊道:“分不了了。” 巨物就追在后面,咬得非常紧,贸然转头,很容易被攻击到,那就等于自动送死。 梁丘锋很是着急:难道这一次,真要断送于此了吗? 肩膀上的小家伙感受到了他的焦急,圆睁双眼,想着就算冒着那巨大的不可测的风险,也要变身了…… 只是变身之后,那种让它心惊肉跳的感觉如同梦靥,挥之不去。潜意识里,一道声音在不断警告着它:不能再轻易变身了,绝不能…… 呼! 巨物追得越来越近,奔到杨武痴身后,大手一抓,五指如山般压下。 “我命休矣!” 杨武痴魂飞魄散,大难临头,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甚至激发不了反抗的念头。束手待毙的感觉,令他感到耻辱。 危急关头,不知从哪儿蓦然闪出一道剑光,凌厉无比,好像天空突然出现的一道闪电,隐隐有风雷之声。 唰! 剑光现,巨手断,干脆利索。 杨武痴从不曾见过如此犀利的剑芒,也不知是惊呆了,还是吓傻了,站着一动不动。 剑光涣散,现出人身,却是一名老者。 杨武痴见过他,在峰上。 老者神态自然,剑芒再起。于是乎,一道道闪电凭空纵横,不断在庞然大物身上勾画着。 这是什么剑法? 仿佛在挥笔写字呢? 薛依萱也看呆住了。 而在这轻描淡写的剑光挥斥之下,巨物无从适应,就见一块块肢体不断被削断,掉落,最后整尊庞大的身躯四分五裂,轰然倒地。 土鸡瓦狗,不外如是。 梁丘锋欢喜得大叫起来:“太师叔,你真是太帅了!” 貌似这位神秘的老人,每一次出场,都是那么拉风呢。rs 第三百九十章:回山 (感谢龙盟的万币厚赐,感谢书友“华夏之傲魂”1888的丰厚打赏,得读者如此,写手何求?那就没皮没脸地继续为新书《斩邪》拉支持,希望能看到更多的老读者面孔出现——你们在,故南朝在!拜谢!) “太师叔!” 虽然不同宗门出身,但身为后辈,薛依萱和杨武痴两人也情不自禁地过来老人的身前,恭敬地行礼问候。 以超越想象的速度击杀了庞然大物,老人还剑回鞘,锋芒顿时收敛,恢复成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从外表看,毫无真气波动,就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子。 梁丘锋感觉敏锐,却发现其中不同。具体地说,太师叔的修为好像比以前精深了许多,又或者说,其本来的修为就是如此,只是因为受伤缘故,隐而未发,从没有被看透过。 在神笔峰上,相信鲁大师为了治疗老人,耗费了不少精神心力,从而使得老人逐步康复过来了,而深不可测的实力,也随之恢复。 “太师叔,你怎么来了?” 在老人面前,梁丘锋由衷的敬佩。 “呵呵,听说你失踪了,山上大家很担心,所以就由我这个糟老头下山找一找。哎,世道倾覆,天理崩坏,可不得了。” 老人说着,很是感慨的样子。 杨武痴忍不住问:“太师叔,这巨物是不是天外妖魔?” 作为年轻一辈,他自然没有亲身见过真的天外妖魔。只是从图鉴,或者长辈的陈述中有所见识。这头巨物。从外貌看来,很像是天外妖魔,只是其表现却让人大跌眼镜,看着力大无穷,很是凶猛,可实战的反应却笨拙无比,非常僵硬。 这样的表现,和传说中的天外妖魔很不符合。 再说了。如果此地真得出现了天外妖魔,那问题可就真得严重到一个临界点了,并不希望发生。 老人呵呵一笑:“不过是一具妖魔傀兽罢了?” “妖魔傀兽?” 三个年轻人异口同声,感到惊诧。 “某些强大的天外妖魔分出意念,渗透天地封印,占据某些妖兽,从而形成的东西。” 这么一解释。三人立刻明白过来,却更加震撼:仅仅是一缕意念附身,就能让原本的妖兽变得如此厉害,那要是妖魔真身下来,岂不是举手投足间,都能将他们灭掉? “真正的天外妖魔。不是你们现在的修为所能想象的。不过也不必担心,它们也下不来。” 杨武痴疑问:“天裂之兆都这样了呀,天外妖魔真不会大举入侵?” 老人举首望天,双眼眯了眯:“放心,这天看着可怕。但也塌不下来。嘿,退一万步。就算真得塌下来了,不也有高个子顶着吗?” 后面这话说得幽默,但杨武痴等人笑不出来。天崩地裂,高个子真得能顶得住吗?而或哪里出了点纰漏,随便掉出了状况,那下面的矮个子就会被砸死一大片的。 干咳一声,老人又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是。” 梁丘锋等人自没有异议。 由于马车被妖魔傀兽砸没了,只能步行,展开轻功,倒也不慢,就是损耗不小,途中得注意休养。不过身边有太师叔这位高人在,三人非常放松,也不怕遭遇敌人。 赶了大半天路程,安然进入到怀左府内,等于回到了熟悉的乡土。薛依萱立刻传书,又就近在一座城府中找到了鱼龙宗的联络据点。虽然近期形势逼人,但作为高等宗门,门中高手无数,秩序还是相当稳定的,据点运转正常。 薛依萱的到来,让据点的人员很是欣喜兴奋——作为宗门的天才新秀,薛依萱地位不同凡响,她留在王都参加魁首亭的角逐没什么,可当天裂之兆持久发酵,局势每况愈下时,一切都不同。 宗门内早发出传书,让人寻找薛依萱,只不知怎的,一直无法找到人。现在人联络上了,马上禀告宗门知晓,并且请薛依萱留在据点内,等待宗门来人接回山门去。 分别,不可避免的到来。 临行前,薛依萱叫梁丘锋到一边去窃窃私语。 杨武痴见着,鼓起了眼睛:这是要送临别秋波了吗……送了,果然要送了。什么,还亲了一嘴! 眼睛顿时睁得又圆又大。 “呜呜呜,太伤人了。” 杨武痴掩面而走,带着一颗受伤的玻璃心。 刚才一刹那,薛依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梁丘锋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双颊飞霞,跑了回去。 脸颊余香,梁丘锋有些怔住,感觉莫名复杂。 太师叔促狭地一笑:“好了吧,我们也该走了。” “好了。” 梁丘锋做贼心虚地微微低下头。 老人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夭夭是个好女孩,一直在等你。” 提及夭夭,梁丘锋一颗心清明下来:“我明白。” 不料下面老人又来了句:“这个叫‘薛依萱’的,也很好。” “啊!” 梁丘锋反应不及,不知道太师叔什么意思。 老人眨了眨眼睛:“人不风流枉少年,想当年,我也少年过。”说罢,率先离开。 梁丘锋摸了摸头:原来老人也有幽默的一面呀,听着很舒服,很亲切。 微一迟钝,跟了上去。 薛依萱找到了宗门根据点,杨武痴亦然——振远商行生意在怀左府很做得开,各大城府都有铺面在,很容易就找到落脚点。两人的情况不需要担忧,梁丘锋回神笔峰,回得无牵无挂。 路上,老人甚少说话,但每当开口,说得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切合关键。他说到三大巨头颁布的命令,要整合大小宗门的事情。 “现在你是掌门人,你说了算。” 太师叔立场不明确,只是让梁丘锋来判定。 想了一会儿,梁丘锋问道:“太师叔,你说这天塌不下来?” “塌不下来,至少百年内,不会有事。” 梁丘锋于是一笑:“三大巨头不知道?” “肯定知道,但这是一个机会。而且,他们也想查出来,究竟这场来势汹汹的天裂之兆是怎么发生的。我想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 “例如?” “你去过白首秘境吧,而且进去过。” 梁丘锋点头回答:“是的。” 老人悠然道:“那里,或许是一处关键点。” 闻言,梁丘锋就想到秘境中的所见所闻,果然很有古怪的样子,只是那时候,不曾想到这么多,并且会与天裂之兆联系起来。 老人接着说道:“目前的最大可能是天上那无数的天外妖魔,它们似乎在寻找着某样事物。” “寻找某样事物?” 梁丘锋心一跳,下意识反问:“玄黄大陆上,会有它们追逐的东西?” “这个,谁说得准呢?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很像那样。” 梁丘锋不禁瞄了一眼六耳,内心波澜翻动,久久无法平息。 老人又是呵呵一笑:“暂且不理会那些,当务之急,先得应付紧急的时势。兼并是大势所趋,若不同意,只怕会招惹麻烦,很大的麻烦。” 梁丘锋心一紧,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三大巨头组成的纪律纠察队,肆无忌惮地镇压着所有不服命令的势力,这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服从,成为别人的附庸;而或反抗,被碾压成尘。 只是,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基业,怎能眼睁睁拱手送人?送的,还很可能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永恒神教! 鱼龙宗,和神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当日永恒神教的人,围歼剑府队伍,也许并非是神教上层的集体意志,也许只是和天都门亲近的某位长老发布的命令而已。但不管如何,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接受兼并,都是难以接受的结果。 时光有脚,跋涉而行,这一日,终于回到南岭区域,远远的,一峰耸立可见,正是神笔峰。 回到家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艰难的决定 吐一口气,身法情不自禁加快,恨不得一下子就冲到山上去——离山远行那么多次,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眷恋,这样归心似箭。 太师叔依然一副淡然的样子,不紧不慢,但不管梁丘锋跑得多快,都无法将他甩开。 距离越来越近了,已然进入剑门的管辖范畴,迎面而来的,是大片大片的灵田。 灵田面目全非。 记得当初下山,灵田一片蓬勃,各种各样的作物欣欣向荣。田垄之间,农人们,种植师们来回奔走,一番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但现在,人影全无,不少灵田已被收割——明显收割得仓促,一片狼藉,许多花果枝叶,散落得满地都是,被践踏在泥泞里,很是萧瑟。至于还没有成长好的作物,也是无人打理,或缺水或缺肥料的缘故,一株株耷焉着,颇显枯萎。 天裂之兆,未日浩劫,谁还有心思种田? 萧寄海早早让人将能够收割的作物,全部收割掉,收进百宝囊中,可用作剑门物资,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那些未成长的,自生自灭吧。 局势动荡而不稳,农人们人心涣散,不少人都跑掉,去投靠那些大宗门势力去,以求庇护。反正三大巨头颁布的命令,早贴满各处,几乎人人知晓。相信过不了多久,终南剑门也会成为大宗门势力的附庸。 东家,迟早都要换的。 南岭一带的诸多下等宗门,一大部分都已选择了服从命令。加入鱼龙宗去。在他们看来,早加迟加都一样。早些加入,或者还能博取点印象分,待遇有所不同。 南岭变得十分冷清,昔日为了些许边界利益,宗门势力间斗得不亦乐乎,但眼下热闹如凋落的花,不复存在。到处都是抛荒的灵田,以及被遗弃的基业。 梁丘锋叹了口气。急速往山上来。 萧寄海的管理,非常有次序,对于某些要离开的人,并不加阻挠,任他们走,留下的,就是铁杆。 留下的人并不少。其中许多都是对于梁丘锋忠心耿耿的,他们一心等待掌门人归来,发号施令,然后才会决定如何。 远远地,山麓下的哨岗就发现了梁丘锋,刹那间。有令箭直冲云霄,砰然炸开,勾勒出一个信号。 信号瞬间就传遍开来,山上的人都知道:掌门人回来了! 呼呼! 一道道身影不约而同蜂拥下来,黑压压。整整数百人,他们在萧寄海等人的率领下。对远道回来的梁丘锋进行热烈的街道欢迎。 “小哥哥!” 随着兴奋的叫唤,一道娇娆的影子飞扑而下,一直扑到梁丘锋的怀内,紧紧抱住。 她抱得是那么紧,生怕稍一松手,就会不见了这位日夜思念的人儿。 “哗!” 众人起哄着,随即拼命鼓掌,惊动山林。 听着热烈的掌声,夭夭脸皮薄,泛起一圈红霞,讪讪地松手,躲到梁丘锋背后去。 “呜呜呜,丘锋你终于回来了,快抱抱。” 这次奔来的是一道肥胖的身躯,张江山跑得兴奋,浑身肥肉都在耸、动,极其飞扬。 梁丘锋一阵恶寒,飞起一脚,作势要踢。 张江山早有预料,及时刹住,嘿嘿地笑。 “掌门人回来了!” 嘹亮的吆喝,众人簇拥着梁丘锋上山。 人太多,声音嘈杂,不好说事,只能随意寒暄几句,等到了议事大厅再做详细的交谈。 约莫半个时辰后,剑门有职务的人员齐聚大厅,进行讨论。 这一场讨论严肃而庄重,因为讨论的内容有关于剑门的未来,甚至可以说是存亡的关键所在。 会上,梁丘锋先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经历状况,说到和古长老之间斗智斗勇,生死一发,在座的人都听得捏了一把汗。他们终于搞清楚,为什么掌门人无法及时奔赴王都参加王朝精英比赛了。 不过现在,那些也已不重要。 接下来,轮到萧寄海报告门内的情况。主要分为资源储备和人员战力两大方面。 总体来说,剑门发展势头不错,非常良好。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天裂之兆,假以时日,定非池中之物。 但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如果。 再妖孽的成长,都需要时间积累。偏偏时间,总是和梁丘锋过不起,无论他赶得多急,但时间总不够用。 讨论的氛围开始变得热烈,渐渐就讨论到接受兼并,或者说不,二选一的中心话题之上。 气氛徒然变得压抑。 大势成山,而弱者如卵,选择似乎并不是那么艰难。毕竟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不想死。只要或者还有一线希望,便会尽量的趋吉避凶,这完全是本能行事。 然而人生很多时候,本能绝非能决定一切。 想法很多人都有,在等待梁丘锋回来的期间,诸多想法也曾私低下说过了,而他们之所以一直坚守在神笔峰,等待梁丘锋回来,可不是为了向梁丘锋阐述自己的想法。 他们为的是,等掌门人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执行,就那么简单。 这不是绝对的忠诚,而是经历无数风雨后,凝固不变的真挚情感——总有些人,会愿意跟着一起去做任何事的。 哪怕是去死。 立场不坚定,而或没有经过考验的,他们都不是剑门核心,或者早就在剑门以前经受的苦难凶险面前,就纷纷离开。 大浪淘沙,只为灿烂。 于是乎,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上首的梁丘锋,等他做下决定。 梁丘锋没有急着开口,皱着眉头想着:他明白自己的决定,可不是说一句两句话那么简单。话语之间,却能决定在场那么多人的生死命运,真得很难说出口。若只是他一个人,他会毫不犹豫,只是现在,他是一派掌门,掌握门中数以百计的人的命运。 眼光望向太师叔。 太师叔微微一笑:“我这一辈子,死过很多次,然而至今,我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梁丘锋明白他的意思,微一沉吟,又望向萧寄海。 萧寄海咧嘴粲然:“剑府遭受屠戮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言下之意,更是直白。 梁丘锋叹了口气,这一次看着的人,可以说是一个“局外人”——鲁大师。 鲁大师伸着手指在很无聊地抠耳朵,好一会才斯条慢理地道:“我这个人,脾气怪,不合群,加入神笔峰,已经是很勉为其难了。所以,你懂的?” 梁丘锋当然懂,因为懂,所以释然,一拍手:“好,那就这样定了……”顿一顿:“想离开的,可以马上走,梁某绝不责备。” 没有人离开,诸人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选择前艰难,当真得做了决定,却又是那么轻松,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可怕可担心的。最穷困的时候都经历过,最凶险的情形都碰到过,一步步走到今天,就算又得从头再来,又有何惧? 命还在,气还在,才真正是个人。 第三百九十二章:在一起 (新的一周,新书《斩邪》冲榜,喜欢的去支持一二!) 是夜,天裂之兆持续不散,越发弥漫开来,大半块的天空殷红如血,望见这浓郁的血色,都仿佛能嗅到血腥的味道,使得心头如同被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非常难受。 隐隐有雷鸣,又要下雨了。 神笔峰上,灯火灿烂,要在这沉郁的天地间,照出一片光明来。 风吹掠过山顶,吹起了梁丘锋的衣襟,吹起了夭夭的长发。两个人牵着手站在一起,凝视着眼前这一幅可怖的天地异象。 他们的心,却像井水一般安详宁静。 “夜了,我们回屋里去吧。” 良久,梁丘锋开口说着。 “嗯。” 夭夭乖巧答应。 两人依然牵着手,慢慢走回附近的院落——不管在以前的村庄,还是神笔峰上,夭夭都是和小哥哥一起住的。只是梁丘锋经常下山历练,聚多离少。正因为如此,她才倍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院落点着灯,院门之外,一团小小的黑影蹲在墙头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袖珍型的雕塑。 六耳。 小家伙这些天的表现不同寻常,原本活泼爱玩的性子,近日来却很是沉默,一声不吭的,还不好动,经常往地方一坐就是大半天功夫,眼眸间或流露的神色,有看不见的忧虑哀伤,瞧着让人心疼。 “小哥哥,六耳它这是怎么啦?” 夭夭问道。 梁丘锋叹了口气:“不用担心,它没事的。或许心中有着某些疑难,一时拿捏不定。但只要想开了,就会好。” 夭夭走上去,抱起它——现在的六耳可真沉,少女差点都抱不起来。 六耳望着她,忽而咧嘴一笑。似乎在安慰这名温婉的女子,表示自己没事。 夭夭亲切地抚摸着它顶上的金发,微笑以对。 过了一会儿,六耳跃身出去,身形非常快速地直奔巅峰,最后立在那块大青石之上。仰天长啸。 啸声传出,无数黑影晃动。这些都是以前被六耳驯服的妖兽,后来接受剑门统辖改编,一些成为灵田里的劳力,一些成了看护山门的灵兽。而自从异象爆发,秩序混乱。许多妖兽又被异象影响,慢慢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不少跑回到山林之间去。 现在六耳一吼,山野震动,恍如王者归来的号召,诸多妖兽纷纷奔赴而来,臣服于脚下。 百兽跪拜。论体型,居上的六耳显得非常幼小;但没有任何一头妖兽敢靠近三丈范围内,它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六耳之间的距离,连目光都不敢直视。 六耳两支手臂背负在身后,仰首望天,不知在想着什么。地上,拖出一抹孤寂的影子,说不出的冷清。 听到啸声,山上诸人被惊动,不过很快分辨出是六耳所为。也就不再出来干涉,安心做着自己的事。 梁丘锋和夭夭走进院落。 “小哥哥,你说我们会死吗?” 夭夭忽而站住,微微仰着脸,看着梁丘锋问着。 梁丘锋一笑:“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记得在从前颠沛流离的日子里。曾多次徘徊在生死之关,少女便如此发问过,想要在最信任的人口中得到回答。 夭夭道:“如果真得要死,我希望和小哥哥在一起……会不会太自私了?” 梁丘锋呵呵一笑,伸手去刮了刮她晶莹的鼻端:“放心,我们都不会死的,至少现在不回。” “嗯。” 夭夭答应了声,伸手环住梁丘锋的腰,紧紧抱住。 感受到贴上来的温软,梁丘锋一颗心忽而跳得很快,忘了一件事:年过年,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长大成人了。 “小哥哥,抱我进去……” 声音低微着,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娇羞。 “嗯……” 梁丘锋的鼻音怪怪的,好像被人捏住了鼻子,他不再犹豫,拦腰抱起玉人,大踏步走向房间。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天裂之兆?还管什么明天如何?美人恩重,此夜注定难眠。 …… 漫长一夜缓缓过去,有朝阳升起。不过在天裂之兆的影响下,日头仅仅露了几下脸,很快就被那些红黑交错,犹如棉絮的云团给遮掩住了。 天气已失去常态,但人体内的生物钟却依然非常准时。 梁丘锋霍然睁开眼睛,刚想和平常一样下床,突地感受到胸口上的重量,他这才醒过神来,嘴角露出温馨的笑意。 夭夭睡得不大安稳,好像只八爪鱼般趴在梁丘锋身上,一头长发披散,其间露出几处欺霜赛雪般的肌肤。 想着昨晚的疯狂,梁丘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身为武者,长年累月锻炼体格,周身上下,无处不练,包括下面那一块。久而久之,那方面的强悍不言而喻,等闲女子都难以承受。 所以才会有男武者都喜欢找女武者的行径,一方面女武者同样能通过日常修炼,从而使得自己的体貌变得美丽;另一方面自然是女武者真气流转,才能承受住那非比常人的一"bo bo"征伐。 好在现在的夭夭,通过炼丹,早被鲁大师培养成一名合格的女武者了,否则昨晚的鱼水之欢,又怎能如胶似漆? 梁丘锋这一动,就把夭夭惊醒,脸颊涌现红霞,埋头于被窝中,但一双手依然抓住梁丘锋,不肯让他下床。 又是一番温存,弄了小半个时辰,两人这才穿好衣服,走出房间进行洗漱。 做完些琐事,两人结伴走出院落,迎面看见鲁大师站在外面,面色似有不善。 “师傅!” 夭夭怯怯问了声。 鲁大师哼了声,悻悻然道:“好啦,翅膀硬了,会飞了,飞着飞着,就飞到人家锅里去,被煮熟吃了呀。” 这话说得夭夭满脸红霞,娇羞不已,内心实在是欢喜。她当然也知道鲁大师也就说说而已,哪里真会责怪? “没眼看,老夫回去开炉炼丹。” 鲁大师拂袖离去。 夭夭嘻嘻一笑,冲着梁丘锋打个手势,就跟着鲁大师后面走了,路上一个说着好话儿,不多一会,就逗得鲁大师开怀大笑起来。 梁丘锋摸了摸下巴,想着剑门还有很多事情等待处理,就快步走向议事大厅。 门口都没有踏进,一名执事弟子慌慌张张从山下冲上来:“掌门人,大事不好了。” 梁丘锋一怔,问:“发生了什么事?不急,你慢慢说。” 该执事弟子说得可一点都不慢,生怕耽搁了大事:“掌门人,执法会的队伍来了,冲我们来了!” 所谓执法会,就是三大巨头联合派遣人手组成的一支特殊队伍,主要为了监督以及镇压,要九洲各大洲域的中小宗门势力服从他们的安排,合并到高等宗门里去。 闻言,梁丘锋面色一紧:有些事情,终是无法避免。 第三百九十三章:造反的人 “来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梁丘锋沉着问道。 那禀告的弟子回答:“有十多个人,全部穿着统一的服饰,至于具体是什么派系的人,那就不清楚了。对了,哨岗的弟子想要阻挡,都被他们打了,很是跋扈。” 说到这,脸上露出同仇敌忾的悲愤神色。 梁丘锋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去见识见识吧。” 说话间,山下已有大批剑门弟子蜂拥上来。人群环合之间,是一队气息和神态都非常彪悍的队伍,很年轻,总体修为也是气道中高段左右,没有武王级别的大能。 他们服饰统一,杏青色的衣衫,领口处、袖口处,都绣有精美的花边条纹,用的是金线,泛着耀眼的光芒,和衣衫颜色搭配,显得庄重锐气,锋芒四溢。 如此风格,就和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样,给人一种肆无忌惮的感觉。 的确不需要顾忌什么,作为执法队,背后有三大巨头力撑,堪称史无前例的庞大势力组合,有此王牌依仗,还需要害怕什么? 终南剑门? 不过区区一个下等宗门而已,哪怕据说有武王坐镇,可面对天下煌煌大势,面对这滚滚洪流,明哲保身才是他们的明智选择。 “你们的掌门人在哪里,快快出来接见!” 队伍领头者,竟是名女子,身材高挑。头发盘起,束成一个麻利干爽的发髻。只是发型之下。却让两边颧骨显得有些突兀了,给人一种刻薄之感。她背负双手,神态傲慢地叱喝。 这个时候,萧寄海等一众剑门长老都闻讯赶了出来,簇拥在梁丘锋身边,左右拱卫着。 女子眼光一瞪,指着梁丘锋:“你就是终南剑门的掌门人?知道执法队来了,为何不下山迎接。你知不知道,可是犯了弥天大罪。” 弥天大罪? 诸多剑门的人听见,大感气愤。此女真是骄横,颐指气使,把神笔峰当成什么了? 梁丘锋冷眼相看,只不言语。 女子以为他被镇住,又道:“这次尚可原谅。还不把我们请进大厅里宣布命令?” 梁丘锋问:“什么命令?” “当然是神教联合龙城、以及天宝商行一共颁下的指令,你装什么傻?” 梁丘锋呵呵一笑:“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了。剑门大殿,向来不欢迎不速之客。” 女子面色一变:“你想抗旨?” 手指过来:“大胆梁丘锋,你这样做,已经是自寻死路。” 她身后的队员纷纷吃喝起来。 梁丘锋叹了口气。突然间踏前一步,寒芒一闪。伤情剑出鞘到归鞘,不过眨眼间事。 “啊!” 女子这才惊叫,她那根指着梁丘锋的手指,指头两节被削断。鲜血喷洒,断指落地。 梁丘锋若无其事。伸手弹了弹袖间的并不存在的灰尘,斯条慢理地道:“我很讨厌被人指着,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不礼貌,就需要付出代价。” 没有人想到他会出剑,无论是执法队的人,还是剑门这边。这些时日,执法队可谓横行无忌,不管去到哪儿,都是如受到帝王般的尊崇跪拜——说实话,他们现在笼罩在身份上的光环,确实比王朝里的帝王更加尊贵。所谓帝王将相,也只是三大势力之下的附庸罢了。 而执法队,却是三大势力的天下行走,代表着三大势力的意志。 如今,不但有人不遵从这一份意志,还要反抗之。这可是大事件,大逆不道的行径。 那女子的实力其实也还不错,正面激战的话,梁丘锋想要伤她,也得花费些手脚。但眼下她完全没有防备到,也没想到梁丘锋如此胆大包天,一个猝不及防,手指就被斩了下来。 “你,你找死!” 女子气急败坏地叫道,铿然拔出随身兵器,一柄软剑。 身后的执法队人员反应过来,各自亮出兵器。他们也算训练有素,并不显仓皇,也不怒急攻心地抢攻,而是围拢在一块,合抱成一个圈子,一致对外。其中一人喝道:“梁丘锋,你和你的终南剑门难道想反了?” 梁丘锋仰天大笑:“终南剑门从来不是谁的奴才,何反之有?” 那人道:“浩劫将至,世道崩坏,三大巨头有令……” “呸!” 梁丘锋啐了一口,直接打断:“我说了,我们不是谁的奴才,所以也不会听谁的命令。” “这是大局所趋,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 “哈哈哈,如果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又谈什么拯救天下苍生?帽子很大,很堂皇,只可惜,扣错脑袋了。” 梁丘锋毫不留情面地反驳。 “这么说,你们终南剑门是绝不愿意合并到鱼龙宗里去了?你们是一条心,要跟天下作对?” 说着,目光凶猛地从梁丘锋身上挪开,盯在其他人身上。令他失望的是,他没有在其他人脸上看到畏惧和动摇,反而看到那些人下意识地朝着梁丘锋靠了过去,渐渐凝结成一个团体。 团结的队伍不是没有遇到过,可在洪流般的形势,以及强大的外界压力之下,往往很快就分崩离析了。 然而过往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剑门上下,绝不同那些曾经被撞散的宗门势力。 他们或者不是很强,却会最凝聚。所凝聚的核心,就是这位年轻得过分的梁丘锋。除非将其击杀,否则这个团体都不会有所动摇。 梁丘锋神态相当淡定,好像三大势力,乃至于整个天下的压力,都像一片羽毛,不加于身:“如果这个天下要逼我们去死,那作对又何妨?现在,既然你们来和我们作对,那就先解决掉你们吧。列阵,剑出!” 一声令下,一个个弟子越群而出。 这些弟子,最大的特征就是年轻,都是少年,不少人脸上,还带着稚气。他们的个体修为也相当普通,基本就是刚踏入气道阶段的样子。如此实力,单对单的话,只怕不是执法队成员一合之敌,轻而易举就被击杀。 但他们听令之下,很快就排列成阵,稳稳地把握手中长剑——这些剑器,也只是很普通的货色,清一色玄器中品,属于大锅炉出来的制式装备。 这样的人员,这样的装备,这样的修为,相比之下,纵然人数多些,但在实力的差距之下,这么一点人数优势转瞬就会被抹掉,不复存在。 梁丘锋想要用这些小屁孩来应付执法队吗? 试探,或是故意留情面? 梁丘锋双眼漠然,忽而一挥手:“磨剑养剑,练剑演剑,只为今天。要么杀人,要么被杀,你们,都明白了吗?” 这些当初从拍卖行买下的奴隶少年,一开始就被传授剑阵之法,不断地磨合,日以继夜地演练,淘汰不合格的人,直至能够让剑阵完全运转起来,如臂挥使,浑如一人。 但是,演练始终是演练,哪怕有时曾进山林,以妖兽为目标操练,但和真正的实战相比,还是差了许多东西。 今天,将是剑阵要施展出来的第一次实战,不仅是实战,还是生死之战。 原来梁丘锋一开始,就不准备放这些执法队下山。至于剑阵,如果不能打好这一战,漂亮地完成任务,那么事实证明,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毕竟这么多人,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固然还处于初级阶段,但是时候出效果成绩了。 诸多少年闻言,轰然回应:“明白!” 嗖嗖嗖! 身形穿梭来回,片刻间就将阵型摆成,气势徒生。 第三百九十四章:剑阵发威 嗖嗖嗖! 人影如蝴蝶穿梭,灵敏而迅猛。数十个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位置。方位不同,位置不同,但每个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站到自己的地方,分毫不差,钉子般稳当。 这是他们平日里,刻苦演练了成千上万次的成果。 当初梁丘锋传授他们演化剑阵之法,并亲自指点了一些窍门奥妙。但后来梁丘锋经常下山,久不在山上,更多的东西,都得靠这些少年们依据剑阵陈述,严格演练执行。 严格得近于苛刻,并且绝无任何怀疑。 少年们出身奴隶,生死不由己,打骂任凭人,被买回之后,身份环境大改变,待遇直线上升,甚至还有成为武者的机会,何等宝贵? 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们怎会不拼命抓住? 梁丘锋也是看中他们的这一点。 剑阵演化,和剑道大不同。剑道浸淫,除了勤奋刻苦之外,还相当注重悟性,否则不管怎么练,也就是个练剑的人罢了,和剑客扯不上边,更沾不到剑道的边。 剑阵是另一回事,剑阵不是个体形式,而是几个人,甚至几十人的事。人数一多,悟性方面的要求几等于无了。也不能有这方面发展的苗头,比如说大伙儿各想各的,你参悟了一点,他参悟了一点,如此一来,还怎么合练? 练着练着,估计就成为一盘散沙,什么都练不出来。 这就是当今世上。剑阵没落的一大原因。毕竟成为武者的人,很难做到心无杂念。机器人般去执行剑阵法门。 但梁丘锋买回来的奴隶少年们,却能做到。 日日夜夜的苦练,从来不曾有真正的施展之地。今日,梁丘锋一声号令,将他们派上用场,不仅是检验,更是最严峻的一次大浪淘沙。表现不力,所有人都将被淘汰。剑阵也就不会再练。山上,也不会再养着他们了。 少年们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此时都拿出十二分精神来,严阵以待。 剑阵施展,空间拉开,所有剑器指起,对着执法队里的每一位人员。 那女子先前听梁丘锋的话。就知此事不可善了,梁丘锋不但会违抗三大巨头颁布的命令,还会杀人灭口,这一下,登时急了,大叫一声:“冲出去!” 其他人也是急了。挥舞武器,朝着外面就杀。 萧寄海不无担心地问道:“丘锋,这剑阵能挡得住吗?” 梁丘锋回答:“挡不挡得住,就是他们的命运。” 非常时刻,非常决定。公然决裂,后果如风暴肆虐。再容不了软弱。这等于站到了悬崖边缘之上,退无可退了。 “给老子滚开!” 执法队中,一名彪悍青年凶神恶煞,手执一柄鬼头弯刀,刀光撒开,如雪光般铺天盖地,就要从剑阵中撕开一道裂口,然后杀下山去。 “霍!” 从悲惨奴隶身份熬出来的少年们心坚如石,不为所动,个个眼神冷漠,吆喝一声,剑阵立刻发动,数十人开始走位。 走位之间,剑招已出。 唰! 难以言喻的三道剑光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所刺位置都是目标非常难防御的要害之处。 三道剑光形成的剑招,更是铺洒一片,死死地将彪悍青年锁住。 这一刻,什么修为差距,什么装备优劣,都化作无形。 “啊!”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凌厉杀气,青年大骇,生生收住脚步,不再想着冲锋陷阵了,自保要紧,于是将刀光舞起,护住周身要害,不让剑锋刺进来。 “呔!” 又是一次异口同声的吆喝,剑阵走马灯笼,所有的剑锋都随着人员走位而变幻不定。 嗤嗤嗤! 剑刃入肉的声音传出,彪悍青年满脸不可置信,但一到鬼魅般的剑光已经轻而易举地切割开他的喉咙,鲜血不要钱地喷洒而出。 扑通倒地,气绝身亡。 “不!” 其他成员见到,又是震惊又是愤怒,纷纷冲杀上来,并且很聪明地两两并肩,共同抵御剑阵。 “杀!” 少年们第三声喝,脚步飞快转换位置,剑招再出。 哧哧! 剑锋亮处,血肉飞溅,等执法队的人反应过来时,地上已经又躺多了两具尸体,尸体上血迹斑斑。 简直如收割稻草般简单。 一股寒气从执法队人员的尾椎骨上腾腾冒起,遍体生寒。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剑阵,发威起来,会如斯恐怖,完全超越了想象。诸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畏惧,只是当下,他们也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凭着一股劲儿往前冲。 然而这个威力巨大的剑阵,就像被潮水冲击的礁石,不管被冲击得多大,多猛,始终坚定如一,毫不松动。而每一次的剑阵变幻,亮出剑锋,都会有敌人饮恨倒下。 这一幕,被围观的剑门上下看到,也不禁看呆了眼。 演练剑阵的少年们,在神笔峰上属于比较特殊的一个团队。严格地说,他们是直接隶属掌门人的。因为当初梁丘锋就强调说过,任何人不能去干扰、以及分拆演练剑阵的成员,也不要给他们安排什么任务事务之类的事情干。 说白了,他们就是被供养起来的一个团体。只要每天合练剑阵即可,其他都不用操心。 享受如此待遇,可剑阵成员的个体修为境界却增长缓慢,比起别的剑门弟子来说,那是相当慢,和蜗牛有得一比。 这么一来,自然有些剑门弟子觉得不公平,心里腹诽:如此低微的修为,却能享受特权,掌门人真是偏心……而或不是偏心,而是眼光太差,投资错了地方,投资错了人。 可眼下,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错的,却是自己。 剑阵如练,没有丝毫停顿和迟疑,就像一台精密而运转流畅的机器,继续无情收割着敌人的声名。 不过半刻钟时间,剑阵的圈子中,已经躺下来整整十具尸首。每具尸首上,至少都被刺出三个窟窿。 这就是剑阵的特点,杀人从来不会是一支剑,而是多支剑。剑阵最大的优势就是凝聚多人的威力,完美无瑕地合成一个人。就等于不管阵中有多少人,但当其中的人成为目标时,就绝不仅仅只是一支剑锋的目标。 剑锋所指,所向披靡,不外如是。 这时候,阵中就只剩下三个人了,其中包括领头的女子。 “苏左使,快,快发求救信号!” 一个男青年竭嘶底里地嘶吼道。 女子一咬牙,飞快从怀中掏出一物,真气一搓,点燃了引信,嗖,随之一点光芒脱手飞上天空。 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剑阵转换,将最后三名幸存者刺倒在地,无一活口。 但是,那女子发出的信号光芒已高高地出现在天空,似乎要穿入到殷红如血的云层中去。 嘭! 光芒炸开,勾勒出一面旗帜的模样。 这是三大巨头共同认可的联盟信号,附近的人一旦看见,就知道该处出了意外,大批援兵很快就会赶到。 梁丘锋自然是深谙道理,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强敌临山 (新书《斩邪》,欢迎品读!) 一双双眼睛全部转过来,看着梁丘锋,看着这位年轻的掌门人:决定已经做出,执行已经到位,该杀的人,都杀了,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看下一步的去留——该去往何处? 这是一个重要命题。 逃命,对于剑门老班底来说不新鲜,不管是梁丘锋这一队先锋队伍,还是萧寄海等人的迂回万里,都是以保存己身为主要目的的方针做法。一路远行,积累了许多宝贵经验。 论经验,当然以太师叔为首。只是当下,老人连面都还不露,包括前面对付执法队的整个过程中,他和鲁大师都不见影踪。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场轻度考验,如果连这关都过不去,那梁丘锋以后怎么办? 生死存亡的考验,同时也是对于年轻人的一种考验。 只要成长起来的,才是天才。 所以现在,做决定的依然是梁丘锋,所有人都以他马首是瞻。毕竟整个剑门上下,都是以他为核心建立起来的。 张江山那一批元老不用说,当初坚决跟随南下,属于铁杆,信念近乎狂热,利益攸关,早不可分割;至于被买上山的大批奴隶少年,梁丘锋对他们来说,是大过天的救命之恩,再造之恩,忠诚度比元老们还要高。 这两部分的人员,就是剑门的骨架子。 后来加入的弟子,经过这些年淬炼。也已浑成一体。有动摇的,心存异志的。都一步步或自动,或被动地剥离出去了。 一言以蔽之,留下的,都是菁华。 如此队伍,战力毋庸置疑。 梁丘锋长吸口气,目光从一张张满怀期待的脸庞上掠过,心头有许多念头掠过:其实具体的战略制定,他早已有所安排:出走。或留守! 第一条路,离开神洲,跑到其他洲域去,主要方向是三大势力影响力比较小的洲域去。 玄黄大陆九大洲域,虽然三大势力很庞大,触角无处不在,但也有些洲域由于距离的缘故。受到影响较小,比较清明。 当然,如此漫长路途的迁徙,一路上不知道会遭遇多少艰困凶险,生死一发,肯定会有所牺牲。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一种做法; 在梁丘锋看来,出走并非是第一理智选择。 留守才是。 看起来有点矛盾,毕竟如今在天裂之兆的影响下,局势摇摇欲坠,风雨将来。留在南岭的话,凶险极高。 这不。当选择不被兼并,不妥协,很快就有执法队的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而解决了这一拨,相信不用多久,很快就有另一波,而且一波会比一波凶猛。 神笔峰能承受得住? 即使有太师叔鲁大师两位武王坐镇,只怕都镇不住。 两位武王,对于一个下等宗门而言,是非常彪悍的象征,可对起高等宗门,那就不够看了。执法队只是一队狐假虎威的先遣而已,如果无法解决问题,那后面来的人,那等级就绝不同了。 眼下,信号已经发出。 来者几何? 不走,很容易被一锅端掉。 不过梁丘锋的想法自有不同,他从太师叔口中得知,这一场持续发酵的天裂之兆来得蹊跷,内有玄机;和六耳的交流沟通中,也得出这么一个相似的结论。 既然有玄机,那或许有机会。 目前最为紧迫的就是这一场天裂之兆,如果天裂之兆结束了,完结了,那么外在的压力就将为之消散,而大大小小的宗门势力,也将得到解放。 没有人心甘情愿地成为附庸,没有自在,当没有了压力,还有多少人向三大势力巨头低头? 到那时,三大巨头组成的联盟,大概也会分崩离析。 故而当前的形势看着危如积卵,但只要天裂之兆消失,一切危险都将烟消云散。 问题在于,天裂之兆什么时候才会消散? 谁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假若还持续一段时日的话,联盟已将天下局势梳理完毕,把蛋糕分完,再想反抗,已来不及。 一切已尘埃落定。 走,或留。 又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嘭! 突然远方天际一声炸响——其实也不远,目光看过去,立刻收入眼底,就见到南面方位,一朵旗帜造型的信号弥漫开来,和先前执法队所发出的信号形成遥遥呼应。 附近果然有着另一队执法队伍,看样子,距离还相当近。赶过来的话,不过几刻钟。 剑门上下,不少人都变了脸色。看往梁丘锋的眼神,变得更加急迫。 再不做决定,局势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梁丘锋却还不开口,抬着头,望着浓稠的高空。 天空的信号尚未消散,一声厉啸传出,石破天惊,声揭流云,远远散开,经久不消。 这是一位武王,而且是一位品阶高段的武王。 呼呼! 啸声起,太师叔和鲁大师双双现身,面色显得凝重。 他们从这一声呼啸听出了许多信息,自然包括对方的实力层次。 这个层次,远不是梁丘锋等人所能抵挡得住的。 故而两位武王,必须挺身而出,再不能淡定。 “丘锋,走不了了。” 太师叔开口道。 强敌随时来到,的确不好走了。这么一点距离,对于武王级别的人物来说,不过片刻间事。就算现在落荒而逃,也很快会被追杀上,被屠戮殆尽。 既然如此,还不如体面地站着,背水一战。 萧寄海眉头皱起,忽道:“太师叔,从啸声中,我好想听到了某些熟悉的东西,难道来者会是某位‘故人’?” 说到“故人”二字,语气森森然,掩饰不住的仇恨。 太师叔叹了口气:“的确是位‘故人’,看来,有些恩怨,也到了该了断的时刻。” 萧寄海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喜地道:“太师叔,你身上的伤都被治疗好了?” 这不是确切的发现,而是一种隐晦的感觉。 太师叔微微一笑:“昨天吃了鲁大师的一枚药,味道颇不错。” 语气略有些调皮的意味。 鲁大师听着,鼓起来眼睛:“一枚七窍玄霸丹,到了你嘴里只得一句‘味道颇不错’,实在无语。为了炼制它,我全副身家都搭送进去了。” “七窍丹药?” 诸人听着,无不倒吸口冷气。对于他们来说,五窍丹药都算罕见了,那七窍又会是何等的概念?虽然距离传说中的八窍、九窍那等神丹妙药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是极为珍罕了得的东西,可望不可即。 太师叔吃了这么一粒丹药,若没有改善,那真是没天理。 老人笑道:“我也没想到你那里拥有这等美味东西,不妨拿多点出来呗。” “哪里还有?” 鲁大师叫起来,脸上的表情仿佛被砍了一刀,肉痛不已:“你胃口这么大,请找别人。” 两人一番对话,顿时让山上凝重压抑的气氛松弛了许多。弟子们原本绷紧的心情,都释然而开,变得开朗。 那就死战吧! 第二声啸声再起,从音色和节奏上看,明显换了个人,但实力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另一位高段位的武王。如斯作为,显然是为了彰显武力,先声夺人,表示威慑。 这声呼啸,距离拉近了许多,已来到距离神笔锋数里开外——来得好快。 “列阵!” 梁丘锋一声令下,所有的剑门弟子齐刷刷退后,退到后面开阔的场地,排列成五行,一个个站着,凛然面对。 站在最前面的是梁丘锋,太师叔和鲁大师分列两边,在后面,才是萧寄海等长老。 唰唰唰! 神笔峰山麓人影绰绰,队伍出现。他们一出现,就用极快的速度冲上石板路径。几个起纵,率先一位,已经轰然落在顶峰之上。 第三百九十六章:淫威霸道 (继续为新书《斩邪》求支持!) 这是一位中年人,长身而立,态度雍容,三缕长须飘拂,非常潇洒,尤其一双眸子,莹莹有神,像是玉石一般,引人入胜。 一袭青色长袍,胸襟处绣着的标志,表示他是永恒神教高级成员。 跟随他后面,又是一人轰然而至。只是他的身型不敢恭维,圆溜溜一圈,水缸似的,脖子短得近乎于无,一张大大的脸,疏眉长眼,头顶光秃秃的,半根头发都没。 其脸色红润,红得发光,红得像一颗通电了的灯泡,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般的存在。 两人之后,陆续抵达的人就显得有点慢,但终是全部来到:是一支十五、六人的队伍。 数量不算多,可整体实力比起之前的执法队不知超出多少倍。队伍中最低的个体修为境界,也有气道高段的实力,足以横扫剑门上下一大片。 “这是联盟清理队!” 张江山消息灵通,立刻认出来了。 所谓“联盟清理队”,是对于执法队升华的队伍,是更高级的存在。顾名思义,执法队负责执行联盟律法,一旦遇到顽强抵抗违法的目标,而且实力强大,无法执行的话,就要出动清理队。 清理之后,寸草不生。 在各大洲域,都有多支专门的清理队。他们冷酷无情,残暴血腥,对于任何的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认出对方。胖子一张肥脸垮下来:这下只怕在劫难逃了。 不过很快,他感受到周围伙伴们的异样。有一种名叫“仇恨”的气息在不断扩散,非常冷。 张江山微微一愣,睁大眼睛观望清理队的面孔。不用多久,他就认出了一些似曾相识的容颜,差点失声叫起来:“这位不是荒洲天都门的掌门人云墨江吗?还有那几个,也是以前天都门的长老。” 想当年,天都门与金沙帮等帮会联合,想要吞灭剑府。瓜分蚕食。那时候,众宗门势力围攻终南山,形势大好。不料这一战惊动了一位老武王,仗剑出世,横扫一切,一举扭转乾坤。 众多宗门被杀得落花流水,血刀会惨遭灭门。其他帮会只得屈辱地向剑府供奉镇派宝物,这才争取到苟延残喘的机会。 天都门不甘于此,他们暗地向永恒神教投诚,成为附庸,并且早早准备出走荒洲。 而在出走之前,天都门不愿意让剑府好过。于是派遣出长老牛登前往镇魔稜。密谋夺走妖魔像上的铠甲,从而解除封印,让镇压住的煞气爆发,引动兽潮,席卷整个荒洲。 这个惊天大阴谋被梁丘锋察觉。后来铠甲被六耳获得,不过煞气还是被激发出来了。灾难爆发,荒洲民不聊生。 得悉真相,太师叔大怒,可天都门在云墨江的率领下,早撤出了荒洲,投奔永恒神教去了。 云墨江等人并非一去不复返,张江山可是知道,后来在剑府大队伍撤退之际,正是云墨江说动了永恒神教的高手,前来潜伏袭击,差点将剑府一网打尽,只得太师叔和萧寄海几个人逃脱。 时过境迁,再度遭遇,却在此地。 难怪不管是太师叔,还是萧寄海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悲愤的神态。 这么说来,难道领首的两位永恒神教武王,正是当日负责袭击屠戮的罪魁祸首? 极有可能。 飘逸中年人目光一扫,分明认出来了,哈哈一笑:“老不死,果然是你们几个余孽。辗转千万里,原来藏在这偏僻的地方来。想东山再起吗?想卷土重来吗?想找我们报仇吗?只可惜,你们再没有机会了。” 秃顶水缸汉阴测测一笑:“不枉我们专门跑南岭一趟。终南剑门,终南剑府,一字之差,果然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 言下之意,他们显然不是仅仅作为清理队的使命,还别有目的。因为听到了剑门之名,特地来一看究竟,适逢其会。 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永恒神教势力庞大,触角无数,当有意或无意搜索到剑门的存在,肯定会反馈上报。 这是每个宗门势力的情报系统所具备的基本功能,不过根据规模大小,具体条例设置有所不同罢了。 不是所有上报的情报都会被上层重视,而是先在基层分类分别,只有标识重要的,才会往上递交,一层层甄选。 终南剑门这样的一个讯息,肯定不会被列为重点。 这也是那么久时间,一直没有神教的人来实地考察的原因。 但是讯息始终是会传播的,哪怕传播的速度慢,但总会有机会传到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 云墨江是一个有心人。 他本为一派掌门,虽然是在偏僻的荒洲,但宁为牛头,不为鸡后,总比在神教里当一个跑腿的好。 所以他对于害他失去一切的剑府上下恨之入骨。 当第一次听到“终南剑门”这个名字时,当即留心。只是他在神教中地位低微,教规管制甚严,一般弟子不能随便出入,只得先按捺住,找机会告诉了当日出手的两位武王长老。 两位武王长老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们在神教虽然称不上呼风唤雨,但也算是得力干将,每年都会出去执行几次任务,杀人,掠夺资源等,皆为常事。 击杀剑府满门,其实只是他们的一个私活,是看在云墨江孝敬了大量资源的份上,才勉为其难地出手。 此事神教高层并不知情,知不知也没有太大关系。 终南剑府算什么? 一个没落的毫无地位的宗门罢了,被灭只能怨技不如人。玄黄大陆,宗门万千,生生灭灭,不知多少。 没有人会在乎。 是以两位武王听到了云墨江的小报告,也就淡然一笑,不大愿意理会。名称相近,是常有的事。话说回来,就算真得是剑府余孽成立的新宗门,借尸还魂什么的,也不足为患。 直到天裂之兆出现,联盟被发起。两位武王成为了某支清理队的负责人,他们念头一转,主动申请要到神洲洲域的南面来,这才来到了唐王朝区域。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此。 飘逸中年武王踏前一步,施展了真气,砰的,重重踏下,坚实的石料地面一阵摇晃,伊呀呀呀,数条手指粗细的裂缝蜘蛛网般出现,让人触目惊心。 “好了,时间宝贵,清理垃圾的时候到了。” 秃头汉不甘示弱,咧嘴大笑:“不错,老丁,今日咱们兄弟再联手,全部将这些余孽解决。” 一边说,一边笑,渗透着古怪。 笑声形成声波,一圈圈荡开,越荡越大,范围覆盖上去,将所有剑门上下都笼罩在内。 笑声传入耳朵中,凛然一变。 当音色尖锐,浑如尖锥,如钉子,使着劲往耳洞里面钻,一直要钻进人的脑子里,使人发疯发狂,不堪忍受; 音色又一变,雄浑苍劲,变成了力道霸道凶烈的重锤,种种轰击在耳膜上。 嘭!嘭!嘭! 震得人头晕转向,全身经脉紊乱,真气像被煮滚了的水,咕噜咕噜的,完全失去控制。 “啊啊啊!” 一些实力稍低的剑门弟子立刻忍受不了,双手抱头,双眼通红,有一些不济的,七窍都流淌出殷红的血来。嘶声叫喊着,在地上滚着,表现得十分痛苦。 弟子一批批倒下去,如果不及时阻止挽救,只怕光是对方的笑声,就能让整个剑门弟子十丧六七,损失大半。 太师叔脸色一变,反手拔剑,剑刃与剑鞘摩擦,发出阵阵杀伐之意,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万千人高举武器冲锋陷阵,却是更为霸道的一种声音。 剑音出,笑声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戈然而止。 秃头汉一双眼睛瞪得突出,鼓鼓如鱼眼,死死盯着老人:“死老鬼,你的修为怎会精进至此!” 第三百九十七章:未来之约 太师叔长笑,长剑出鞘,划出一抹寒光,斜指上苍,形成一个剑诀。 秃头汉子面色一变,喝道:“老丁,你我联手,先将这老匹夫斩杀了吧。” 那飘逸中年武王点头应是,正待出手,就见到鲁大师一步步踏来:“你的对手是我!” 两位武王。 恰好两对两。 武王之境,远超于气道境界,真气如同江河,滔滔不绝,一旦开战,就是一场持久战,哪怕彼此间存在段位差距,也能纠缠许久,才会分出胜负。至于想要杀死一位武王,更是十分艰难的事。 山上出现两位武王,让秃头汉子甚感诧异:神笔峰不是一个下等宗门吗?怎会拥有如此力量底蕴? 这个情况,超乎他们预期。 本来觉得两两联手,冲上神笔峰,一路砍瓜切菜,不费吹灰之力。毕竟只是一伙终南剑府的余孽而已,想当初,剑府府主等一干主力尚在,在他们袭杀之下也毫无抗争之力,现在只得些漏网之鱼,又怎能成气候?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武王的实力大增,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额外又多了一位武王助阵,形势顿时变得不同起来。 “杀!” 但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唯有胜负定生死。 “杀!” 四大武王捉对厮杀,声势惊人,片刻间就战成一团。神笔峰顶上过于狭窄,太师叔便有意牵引着秃头汉子飞掠下去,在山麓广阔的空地上一决雌雄; 鲁大师亦然。 神笔峰是他寻龙点穴发掘出来的福地,要是在此展开武王级别的大战,很可能会将整座山峰都给打垮打烂,毁于一旦。 鲁大师不忍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和老武王一样,带着对手到山下去。 轰隆轰隆! 巨大的轰击声不时传来,但见尘土飞扬。人影穿梭,视力稍差的,都看不清具体的战况。 武王之间的大战,真是太猛烈了。 山下大战,山上也不闲着。 “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见着云墨江几个令剑府几乎毁灭的罪魁祸首,萧寄海哪里还忍得住?和伍孤梅等人蜂拥而上。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云墨江面色一冷,屹然不惧,吆喝一声,率领手下朝着剑门上下冲杀过去。 一场大混战爆发,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到处都是声竭力嘶的呼喊声。 剑门弟子虽然人数众多。但综合实力低微,往往一照面,就被敌人给击杀在地,气息未绝的,倒在地上"shen yin"呼号不已,颇为惨烈。倒是演练剑阵的众少年在强敌猛烈的冲击之下依然保持着镇定,进退一致。唰的,剑阵展开,将一名气道强敌围困住。 然而云墨江以及以前天都门几位长老自从逃离荒洲,投靠永恒神教之后,获得了比以前丰厚无数倍的资源。 有此助力,他们的修炼速度加快了一大圈,本来停滞不前陷入瓶颈的修为境界蹭蹭蹭就突破飙升。 现如今云墨江近于半步武王,那些长老们基本都是气道九段。 这是一股可怖的力量。虽然萧寄海等落脚神笔峰后,修为境界也有长进,但相比之下,逊色许多。 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远非仇恨所能弥补过来的。 混战开始,一片混乱,但随着萧寄海他们被云墨江逼迫得步步后退。整个战局的形势就落入下风,变得被动,变得极其不利。 有不畏死亡的剑门弟子悲呼着,奋不顾身冲入战团。要和敌人同归于尽,以此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但敌强我弱之下,这注定只能是一次自杀式的行为。 尸首横陈,鲜血流淌,染红了神笔峰顶。 梁丘锋见着,手脚冰冷,他被一名气道九段的强敌牵着,根本无暇分身去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的心仿佛都在流血! 萧寄海等在那个杀戮之夜逃脱的老一辈更是悲愤得睚眦欲裂:难道今天,好不容易才留下的种子,好不容易才发芽生长的种子也要遭受灭顶之灾了吗? 不甘呀,真不甘心呀! 然而此时此刻,还能指望谁? 剑门之内,太师叔鲁大师,两位最具实力的武王被敌人牵扯住了,脱不得身,尤其鲁大师,修为境界比不上飘逸中年武王,正处于下风呢,自顾不暇。 剑门之外,他们斩杀执法队,公然违抗三大巨头,又有谁能来救,赶来救? 这一战,注定会是剑门覆灭之战。 云墨江得意狂笑:“萧寄海,张行空正在地下等着你们,今日之后,全部下去陪葬吧。” 一个前天都门长老笑道:“在荒洲,天都门和你们剑府斗了百年,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是呀,一切都要结束了。 在不远处,夭夭站在那儿,无助地看着,看着漂亮的剑门建筑在战斗中被打塌,被打烂,看着美丽的花花草草被剑门弟子的鲜血染红,这些花草,很多都是她亲手一株株种的;看着一位位曾经可爱曾经朝气蓬勃的伙伴们倒在了利刃之下,再也站不起来。 这一切,是为什么? “桀桀!” 一位清理队的成员看见如花儿娇弱的女子,怪笑着,手持利剑飞扑而去。他的剑势是如此凶历,根本不是夭夭所能抵抗得了的。 “夭夭!” 眼光瞥到这一幕,梁丘锋一颗心沉了下去。 “夭夭小心!” 独臂的冷竹儿反应极快,一剑过来救援。 “残废的破女人,给我滚!” 那人爆喝一声,一掌将冷竹儿劈飞,毫无阻碍地冲到夭夭身前:“你这妞儿不错,我收了。” 嗤! 回应他的,是一柄锋利的匕首。 然而夭夭的实力,哪里能伤到气道高手,只轻轻一拍,匕首便被拍人。人摔到在地。 “夭夭!” 梁丘锋心中大急,想要去救,一个纰漏,挨了对手一招,差点吐出血来。 夭夭见对方逼近,绝不愿受辱,站起来。居然对身后一根柱子撞过去,要以死明志。 这一下变化发生的快,就连那名清理队的成员都反应不及,只能看着这女子要香殒玉消了。 “吼!” 猛地一声嘶吼,一团金色影子快速无比地掠来,一把拉住夭夭。 是六耳! 是出离愤怒的六耳! 它救了夭夭后。当即变身,化身为一尊巨猿,身上金色铠甲浮现,一股苍莽古朴的悠远气息飞扬出来。 轰隆! 此气息现,天空变化立生,无数黑的红的云层疯狂地蜂拥过来,全部朝着六耳所在的顶上天空。凝聚着,渐渐形成一口无比幽深的漩涡。 漩涡似乎通往传说中的幽冥之地,有暴虐、凶猛、嗜血的死亡气息涌出。 这般变化,混战的人无不吃惊,纷纷抬头去看。 唰! 一道光柱忽而射落,打在巨猿身上。 六耳仰天咆哮,似痛苦,似快意。身形再度膨胀,身上金甲凝实,顶天立地般威风凛凛。站在神笔峰巅峰上,这山体都仿佛承受不住它了。 它的实力在瞬间提升了好几倍。 “吼!” 拳头如岳,一拳轰下,毫无悬念就将那名逼迫夭夭的清理队成员砸成肉酱。 “哎呦妈呀!” “这是什么妖兽!” 不管是剑门中人,还是清理队的成员。都被凶残的一幕惊呆。 六耳却不罢手,又是一拳,这次的目标对准了云墨江。 云墨江大骇,想要飞身逃跑。然而半空巨猿另一只大手凭空抓到,一把将其捏住,如捏卵蛋,啪的,云墨江就化为灰灰。 简直摧枯拉朽。 六耳再度出手,一脚将两名天都门的前长老踩死,忽然身一纵,跳到山下去,加入武王之间的战团。 它的加入,绝对是颠覆性的。先是秃头汉子,被六耳拳打脚踢,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鲁大师松一口气,配合攻击,半刻钟就将对方解决掉;然后再轮到飘逸中年武王。 这一下,是三打一,战斗结束得更加干脆了当。 太师叔和鲁大师看着六耳,满脸呆滞。 山顶上的战斗很快也结束,剑门上下将幸存的敌人全部处理掉,纷纷赶下山去,一看究竟。 这时候,神笔峰方圆百里的天空已经形成了一个幽深的巨大漩涡,而漩涡之外的天际,天色恢复正常,天裂之兆在慢慢消失。 然而头顶之上的漩涡却更加让人惊悚,感觉到灭世浩劫的意味——它就在头顶上,随时会降落下来,将所有一切碾压成齑粉。 六耳忽而走到梁丘锋身前,两者体型相差太大,对比之下,梁丘锋显得如蝼蚁般渺小。 巨猿目灼灼地看着这只“蝼蚁”,看着这个一路陪它成长的人,感情非常复杂,有莫名的伤感流露。 但时间无多了,六耳伸出一根石柱般巨大的手指,往梁丘锋头上一点,随即仰天咆哮,身上的铠甲竟从背后张开,形成一对翅膀。 扇动翅膀,六耳直飞上天,直飞往那口漩涡。在半空,它蓦然停了一下,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最后深深望了梁丘锋一眼,望了夭夭一眼,这才坚决地展开速度,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没入漩涡之中。 轰! 漩涡发出惊天动地般的轰鸣,好像失去了某些重要目标,又像某个机关被触动,导致这口即将要被构建的门户又要被关闭住。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漩涡越缩越小,越缩越远,最后在众人的观望中,彻底消失。 天高云淡,微风习习,所有一切都慢慢恢复正常,再找不到漫天密布的天裂之兆。 一切,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但这个绝对不是梦。 先前六耳一指指在梁丘锋头上,同时传递来一篇意念信息,从而让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五百年前荒洲打破龙脉的惊天一战,其实是大陆顶尖武王人物和天外妖魔的一战。该战以天外妖魔被彻底击退收官,但天外妖魔不甘失败,于是留下了一枚种子。 种子所在之地,就是阿里山脉的镇魔稜。 数百年后,该种子破壳而出,也就是六耳。但新生的它,传承没有觉醒,体质脆弱,又因为一些缘故离开了镇魔稜,不料在终南山一带被一条蟒蛇捕猎,幸好被梁丘锋所救。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直到它在镇魔稜中获得了那件神秘铠甲。 此甲乃天外瑰宝,不仅仅是一件无以伦比的防御神器,它本身更蕴含着一个惊天秘密,就是当它激发,气息显露,就会和被巨大封印阵法隔绝在天外的妖魔们产生联系。 当这种联系越来越密切,越来越具体,就会形成一个时空隧道,直接贯穿玄黄大陆的阵法封印,无数的天外妖魔将从隧道中大举入侵,将玄黄大陆占为己有。 这就是近期天裂之兆持续发酵的根源,那是天外妖魔们在寻找和核对铠甲的坐标位置。 六耳自幼跟随梁丘锋,对人族亲近,不忍让天外妖魔将大陆毁灭,这才一反常态,不敢再轻易显化真身,激发铠甲。 但今天,当强敌进攻神笔峰,当剑门岌岌可危,当视若亲人的梁丘锋和夭夭要被人杀死,小家伙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于是铠甲的气息爆发,天外妖魔终于获悉它的方位,漩涡形成,时空隧道即将出现。 到那时,成千上万的天外妖魔蜂拥而入,整个玄黄大陆都会被毁掉。 在这个时候,六耳做了一个大胆儿有悖族类计划的决定,它选择离开,选择冲入漩涡,选择返回天外时空。 它一走,留在大陆上的种子也就等于消失,天外妖魔再无法通过这个途径对大陆进行侵略…… 天裂之兆消弭,玄黄大陆面临着的浩劫化作无形,恢复平静。至于巨头们的联盟,当最大的外部因素外力压迫不复存在,自然也会土崩瓦解。 人心都是自私的。 不难想象,小家伙告别离去时,它定然有着万分不舍,有着难言的伤感。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它回归族类的时空,亦为一种解脱,应该也会感到欣悦吧。 毕竟在玄黄大陆,不管过得怎么样,它始终都是一个异类,始终不会被人族所容忍接纳。 最后,六耳还对梁丘锋说:“若有可能,百年再见!” 因为那个时候,不出意外的话,梁丘锋肯定已晋身武王,会奔赴参加天外战场了。 就不知道那时候的相见,又会是如何的境况? 是反目成仇,而或继续给对方一个温暖的拥抱? 但不管如何,都是未来的事了。 浩劫消散,天地平静,剩下疮痍满目的战场,梁丘锋看着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个人,一张张带着血污却坚毅的面孔,心中感慨万千。 渡尽劫波兄弟在,终南剑门一定会在废墟上获得新生,走向未来。 夭夭走过来,紧紧地牵住他的手,再不愿放开。 两人相视一笑,一如昔日初识。 后面的话! 写到现在,《谁与争锋》这本书就不得不告一段落了。 开书之前,也曾雄心壮志,也曾锋芒毕露,但梦想丰满,现实却终是骨感。 也许南朝的风格真得不适合写一路打杀的升级文吧,一直写得别扭而且痛苦,成绩也不如人意,感觉很对不起编辑。 倒是无心插柳,居然被看中出了实体书,出书是我的梦想,但没想到这个梦想会在成绩最差的一本书上实现,显得非常讽刺。 但不管如何,我的根都是在网站这边,以此为重,所以不得不开了新书《斩邪》,回归擅长的古典仙侠,希望能一洗颓势。 《谁与争锋》出、版,会经过许多删改,反正当真正印刷成书,估计会是另一个样子,主线不动,但不少故事情节都会删节。可以肯定的是,实体书会比网上的紧凑精彩得多。 然而国内的环境大家都知道,出书流程非常缓慢,我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出第一集。 嗯,反正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可以加群200702009,到时真得出了,南朝会赠送几十本签名样书,聊以向坚持到现在还自动订阅本书支持南朝的书友们赔罪吧。 我有罪,我有错,让大伙儿一次又一次失望! 额外提一句,必须加群才行哦,否则送书也不知道送给谁,邮寄到哪里去…… 全职写书两年来,南朝像中邪了似的运气一直很背,家人各种出事,各种病魔缠身,纷纷扰扰,真是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有见及此,新书起名《斩邪》,看能否讨个兆头,斩一斩晦气,斩掉邪祟。 最后还请新老读者书友们能赏脸移驾到新书《斩邪》去,看一看,瞧一瞧,若你喜欢,则是南朝荣幸;若你唾弃,则是南朝写得不好,会继续努力。 拜谢了! 后面的话! 写到现在,《谁与争锋》这本书就不得不告一段落了。 开书之前,也曾雄心壮志,也曾锋芒毕露,但梦想丰满,现实却终是骨感。 也许南朝的风格真得不适合写一路打杀的升级文吧,一直写得别扭而且痛苦,成绩也不如人意,感觉很对不起编辑。 倒是无心插柳,居然被看中出了实体书,出书是我的梦想,但没想到这个梦想会在成绩最差的一本书上实现,显得非常讽刺。 但不管如何,我的根都是在网站这边,以此为重,所以不得不开了新书《斩邪》,回归擅长的古典仙侠,希望能一洗颓势。 《谁与争锋》出、版,会经过许多删改,反正当真正印刷成书,估计会是另一个样子,主线不动,但不少故事情节都会删节。可以肯定的是,实体书会比网上的紧凑精彩得多。 然而国内的环境大家都知道,出书流程非常缓慢,我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出第一集。 嗯,反正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可以加群200702009,到时真得出了,南朝会赠送几十本签名样书,聊以向坚持到现在还自动订阅本书支持南朝的书友们赔罪吧。 我有罪,我有错,让大伙儿一次又一次失望! 额外提一句,必须加群才行哦,否则送书也不知道送给谁,邮寄到哪里去…… 全职写书两年来,南朝像中邪了似的运气一直很背,家人各种出事,各种病魔缠身,纷纷扰扰,真是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有见及此,新书起名《斩邪》,看能否讨个兆头,斩一斩晦气,斩掉邪祟。 最后还请新老读者书友们能赏脸移驾到新书《斩邪》去,看一看,瞧一瞧,若你喜欢,则是南朝荣幸;若你唾弃,则是南朝写得不好,会继续努力。 拜谢了! 不能让吹过的牛逼打脸:三月末更新计划 还记得吗? 我在某个月里,曾说过要爆发,野心勃勃的想要夺下那个月钻石总榜的第一名。所谓爆发,在我看来,至少得十章起步,才能算是爆发,其他的顶多算是加更。 但是在那个月里,我最终没有爆发出来,因为我的身体真的不行了,三十岁了,早已过了连续工作12小时都没问题的年纪,如今的我,在电脑前面坐一会儿就头昏眼花腰酸背疼,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于是在那个月里,我最终只爆出三章,一个丢人的数字,根本不能算是爆发,丢在河里都飘不出个响来。 我当然没好意思要钻石榜的第一名,在那个月里,最后我无奈地说,大家尽心吧,能投多少算多少。最终,我们得到了当月钻石总榜的第二名。 第二名,我们的书进入黑岩以来,十有**都是第二名,还有几次是第三名。 一次第一名都没有过,一次都没有。 我们的书,不良之谁与争锋,收藏四万八千多,稳居黑岩所有小说的第一名;订阅人数,也就是付费读者,同样名列前茅,从来没有出过前三。 本来,以我们的实力,是完全有机会夺取钻石总榜第一名的,但是我们始终没有得到过。我计算过,每个月给我投钻的读者,只有三分之二。 也就是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读者没有给我投钻。这三分之一的读者,有一部分是根本不知道钻石在哪里投放,还有一部分是在等着我爆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在等着我。 我努力过,试着偷偷存稿,想某天给你们个惊喜,突然爆发十章出来,然后说:“哈哈,没想到吧,我爆发啦,还不赶紧投钻给我!” 这样的话,要钻石,要的多光明正大冠冕堂皇! 我的读者,我们谁与争锋的读者,怎么会缩,怎么会怂,怎么肯屈居于第二名! 可惜,缩的是我,怂的是我,我一直没能攒够十章稿子,身体疲累是其中最大的因素。我三十岁了,每天九千字的更新,至少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使得我疲惫不堪,从开书以来到现在一天也没休息过,包括大年三十,乃至整个正月,外面炮声隆隆烟花遍地,我也依旧坐在电脑面前码着字。当然,我既然选择了这一行,这就是我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我相信,我的努力,大家一直都有看到。从2014年8月开书,到现在2015年3月,整整8个月,两百多天,我一天的更新都没有断过,熟悉我的读者都知道,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奇迹。 我曾经说过迟早要爆发十章,但是因为身体状况,现在一次性爆发不出来了,但是我不能让吹过的牛逼打脸,我和你们说过的话,总要兑现。 所以,我决定一章一章的放。 从今天,也就是3月21号开始,我在原来2章更新1章加更的基础上,再多一章求钻加更,也就是每天四更,一直持续到3月31号。 一共十天,每天多更一章,放在晚上的12点左右。承诺的爆发十章,会用这种方式一章一章发出来。 连续十天,每天12小时的工作量,我觉得我的身体还能顶得住。 其实我知道争第一很累,劳神伤体,还容易和其他作者闹矛盾。而且,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个钻石榜第一名。说到根上,第一名也就比第二名多两千块钱奖金而已。但是,我还是想要一次第一,不想让我们的书留下遗憾,不能让我们的书一次第一都没得过。 一次就好,行不行? 我就争这一次,拼这一次,以后就不争了不拼了,还请大家和我一起努力,来黑岩这么久了,真的想要一次第一名。 那么,就拜托大家了。 ps:我的助理,兰姐写了一份“投钻攻略”置顶在评论区了,不晓得如何投钻的朋友可以过去看看。投钻攻略地址:/review/506655i1161(. ) ... 816 楼顶飞车惊魂夜 ???????众人皆惊。 郑午结结巴巴地说:“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便伸手去地上捞那车门。 “别捡了?赶紧走!”猴子大喊。 确实来不及了?后面的大部队已经追上来了。 马杰立刻转动钥匙。车子“呜呜呜”的叫起来?却没发动着。 众人:“…;…;” “给我上?杀了他们!”文龙冲在第一个?手持一柄巨大无比的斧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劈山救母呢。 他用的是“杀”字?而不是“干”或“灭”字?说明他确实想要我们的命。 “呜呜呜…;…;”马杰第二次启动车子?但是依旧没发动着。像是个溺水的旅客?发出一连串徒劳的气泡?却终究无声无息。马杰着急地说:“猴哥这不行啊…;…;” 猴子大喊:“电瓶亏了?得有人去推车!” 与此同时?文龙已经冲了上来?郑午正准备跳下车去和他们干架?黄杰的回龙刀已经“嗖嗖嗖”的飞了出去。文龙举起斧头狠狠一挡?却被回龙刀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不过他的身手也蛮好了?一般人根本吃不住这个力道?回龙刀又“嗖嗖嗖”的飞了回来。被黄杰稳稳抓在手里。 但是其他人已经奔了上来。 黄杰大喊:“你们快推车?我来挡住他们!” 说毕便跳下车去?将手中的回龙刀舞的嗡嗡作响?一道道寒芒在空中闪现?噼里啪啦的破空之音不断响起。紧接着便有四五个人被他击飞出去。 郑午也跟着跳下车去?我以为他要去推车?结果他也大喊一声:“你们快推车。我来挡住他们!”便也冲入人群之中?用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四五个人。 “左飞快去推车!”猴子坐在前面大喊。 “为什么是我!”我怒了。 “我弄着张冠呢!” “我还弄着李戴呢!” “我帮你弄着。”坐在副驾驶的猴子回过头来?伸手帮我按住了李戴的脑袋。 我也真是服了?这一天天的什么事啊。我一跺脚?便跳下车去?黄杰和郑午虽说凭着一时勇猛挡住了大多数人?但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冲了过来?手持一柄砍刀狠狠朝我劈来。 我一招空手夺白刃使出去?迅速将他的砍刀抢到我的手里。这一瞬间?他还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顺手一刀将他劈飞出去?然后便托住面包车的尾部往前推去。庄团乐亡。 推过车的都知道?虽然车子很重?但车子下面有四个轮子?又挎着空档?是很容易推起来的。我在十倍的重力下修炼过一段时间?力气也比普通人大出很多?所以迅速将车推了起来?马杰也配合着打火?终于听到“嗡嗡嗡”的声音?这倒霉车子总算发动着了。 我大喊一声:“黄杰?郑午?走了!”便率先跳进车子?这车的车门都被郑午卸了?所以很方便的就跳了进去。黄杰和郑午也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堆蝗虫。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文龙大喊。 黄杰和郑午身手矫健?一个跟着一个的跳进车子?也有三四个人抓住了我们车子的门框?但是被黄杰随手一刀就斩断了手指?身后传来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 马杰则把车子开的飞快?在这平坦的楼顶驰骋?呼呼的冷风倒灌进来?将身后的一众人群甩的老远。我一直以为这车子是什么高科技?毕竟以猴子家的家庭条件和高级技术?制造一辆会飞的面包车出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现在不是就有那种海陆空三用的汽车吗。 我一直期待着这辆破面包的两边能生出翅膀?然后缓缓升空?翱翔在这蓝天之上?接着我们会好好的嘲讽一番依旧站在楼顶仰视我们的文龙?没准我们还会朝他吐口唾沫?让他感受一下唾沫浴的滋味。 直到这辆面包车开到大楼的边缘?既没两边生出翅膀?也没缓缓升空之后?我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马杰你他妈想干嘛?!”我大吼。 “冲啊?冲啊!”坐在前面的猴子倒是两眼放着光。 卧槽?这楼足有八层高?二十多米的距离?从这上面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连残废的可能都没有?直接就是死翘翘!我们又不是马大眼?一路抓着窗沿就跳下去了! “干?你到底想干嘛啊?!”我从后座上跳了起来?想制止马杰疯狂的自杀行为。 但是已经迟了?马杰猛地一加油门?车子已经自楼顶边缘飞了出去?直直冲入这黑色的天空之中。 “不!!!!”我大喊! “no!!!!”郑午急的都说起了英文。 受了重伤的张冠和李戴早就昏过去了?只有黄杰稳当当地坐着。 “怎么样?车子飞起来了吧?”前排的猴子扭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我们?笑容在这黑暗的高空之中愈发诡异?而马杰则始终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就好像他真的在开直升飞机。 我瞪大眼睛?看着没有挡风玻璃的前方?黑漆漆的天空就是我们所有的视线?冰凉的冷风不断洗刷着我们的面庞。 紧接着?面包车的冲势消失?紧接着便开始下降?如高空坠物一般疯狂下降。 “不!!!!”我再次大喊。 “no!!!!”郑午再次秀起他的英文。 “咣当”一声巨响?面包车突然落地?巨大的颠簸力使得我们被撞的七荤八素?尤其是另外一边还没车门?坐在门口的郑午差点甩飞出去?得亏他牢牢抓住了门框。 但是最终?车子平安无事?我们也平安无事?马杰继续开着车子平稳向前。我惊魂未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头一看?才发现我们这是“飞”到了另外一栋楼的楼顶?只是比先前那栋楼略矮一些?两边楼顶相距大概七八米远。 因为四周漆黑一片?这破面包车连个车灯也没有?所以之前并没看到这边还有一栋大楼?还以为直接冲进了无边无际的高空之中。 闹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个屁啊! 即便是两栋大楼相邻?之间也隔着七八米呐?中间那就是二十多米毫无阻碍的高空?一旦摔下去我们绝对连车带人一起跌成肉饼?马杰啥时候这么胆大了?他以为他是飞越黄河的柯受良?还是速度与激情的男主角啊! 我们几人都惊魂未定?所以谁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唯有猴子扭过头来笑呵呵地说:“怎么样?马杰这小子不错吧?车技进步那叫个一日千里啊?我之前就说他要大显身手嘛。”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先前我们轮番殴打张冠ん李戴的时候?各自都露了一手?唯有马杰比较遗憾?那时猴子还说没事?一会儿就该你显身手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呐。 这一切?都是猴子安排好的?干! 我忍着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故作云淡风轻地说:“确实不错?小媳妇你越来越能耐啦?坐你的车真是一种享受?就跟拍电影似的刺激。” 猴子嘿嘿一笑:“那你想不想再坐一次了?” “不想。”我立刻回绝。 “不想也得想?之前那栋楼是厂房?有八层?这栋楼是宿舍区?有六层?想下去还早呐…;…;” 话没说完?车子碾过楼顶边缘?再次飞了出去?钻入漆黑的夜空。 “不!!!!”我大喊。 “no!!!!”郑午大喊。 但是我们已经有了经验?纷纷抓住车顶的拉环?只听“咣当”一声巨响?车子再次落地?不过这次没撞到我们的头。猴子显得更加兴奋:“怎么样?嗨不嗨?为了练这手车技?我小时候专门跑到f1赛场练了两个月?前段时间倾囊相授给小媳妇?这家伙还真有开车的天分?技术都不逊于我了…;…;” 我想起马杰第一次开车的时候就把毛毛的酒吧给撞了场景…;…;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马杰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能耐了?会爬楼会探情报?会开锁会开车?比我会的都多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战战兢兢地问:“咱们还得飞几栋楼?” 猴子掰着手指说道:“前面还有办公楼ん变电所ん消防科…;…;就能落地了!” 卧槽?竟然还要飞跃三栋楼?我一手抓住拉环?一手按住前面的靠背?羡慕起旁边已经昏过去的李戴?这时候啥也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啊…;…;又经历过三次飞跃之后?我们的车子终于落地?只是因为车子太过破旧?经过这么一番颠簸又跌落一边车门。这回可好?两边都通风了?还得紧紧抓着拉环?不然就甩出去了。 猴子还眉飞色舞:“我跟你们说?这还是面包车?要是换上跑车?法拉利那种的更刺激?哪天把我家的车开出来带你们嗨一嗨…;…;” 这还是猴子第一次主动说要带我们玩他家的跑车?立刻把我们几个激动的纷纷跪舔?撺掇他今天就回去龙城把车子开出来。张冠和李戴都受重伤?我们要想继续从他们嘴里掏点东西出来?就得先把他们送到医院。 按着猴子的指示?马杰开车左拐右拐?朝着一家极为隐蔽的诊所开去。就在这时?马杰擦了把汗?说道:“总算平安了?但是接下来咱们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817 张李归降吐实情 ???????“什么问题?”这次连猴子都纳闷了。 “我刚发现?这车没有刹车。”马杰又擦了把汗。 众人都是一脸吃惊加震惊?眼看距离诊所越来越近?马杰竟然说这车没有刹车?猴子一把抓住马杰的衣领怒吼:“怎么会没刹车的?你找车的时候就没仔细查验清楚?你简直就是个废物啊!” 马杰哭丧着脸:“猴哥?是你找来的车啊。” “哦对。”猴子又坐稳了。淡定地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小问题而已?没有就没有嘛?咱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众人:“…;…;” 我大吼:“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啊!” “你别着急?我正在想。” 到了诊所门口?猴子的办法还是没想出来?马杰只好在街上绕圈。此时凌晨四点多?街上几乎没有车子。所以倒也不怕撞了别人。转了三圈之后?猴子一拍大腿。 “我们可以把脚伸出去?利用鞋子和地面的摩擦力使车子停下来。” 众人:“…;…;” “怎么?你们觉得我这个办法不好吗?” 我:“…;…;你先伸出去试试?” “好了?还有一种办法?马杰可以开车往一边墙上蹭?利用和墙壁的摩擦力停下车子。不过我不建议这个法子?因为停下来之后?车子可能就报废了…;…;” “就用这个法子!”我们怒吼。 马杰立刻照做?朝着一边墙壁蹭了过去?“喀拉喀拉…;…;”车子刮出无数火花。在经历一系列的惊心动魄之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一边车身也几近于报废?为此黄杰和郑午都趴到了我的身上?坐在副驾驶的猴子更是快要骑到马杰身上了。 因为没有挡风玻璃。猴子直接从前面踩着引擎盖跳下了车。 “我的车啊…;…;”猴子趴在车身上痛哭起来。 我们几个都下了车?谁也没管猴子?唯有马杰拍着猴子的肩膀说:“没事啦猴哥。车子没了还能再买一个?咱们人没事就行…;…;” 我们扛着张冠和李戴来到诊所门口?这边已经来到西城的郊区?四周都昏暗无光?诊所也漆黑一片。猴子却径直走上前去拍门:“老孙头?老孙头!” 过了一会儿?诊所的门便被打开?一个面容沧桑的老人出现在门里。老人眼光一喜:“是小少爷!”嘿?果然是旧识?再联想到这人的姓。莫非他也是孙家的人?隐姓埋名的住在这里?庄女贞才。 “我这有两个朋友手上了?麻烦您给看看。”猴子继续说道。 “好的?快进来。” 我们走进去?把张冠和李戴放到里面的输液床上?老孙头把门关上?走过来查看二人的伤势。张冠和李戴都是浑身鲜血淋淋的?但还是张冠伤的比较严重?他的前胸被黄杰的回龙刀劈开了一大块?如不及时救治肯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老孙头掂量过后?先为李戴止了血?便立刻为张冠动起手术。 我们无所事事?便在前厅看起电视?郑午个没心没肺的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时候?猴子才给我们讲起老孙头的来历?原来他不是孙家的人?而是孙孤命在西城时认识的黑医?这人医术了得?但是没有行医执照?后来就发展成了孙孤命在西城时的私人医生?自家兄弟受了什么不方便去医院治疗的伤?比如枪伤?医院肯定要报警??便会通通送到这里让老孙头治疗。 孙孤命和老孙头很投缘?和他说过不少自家的事情?所以老孙头也知道猴子?开口便称他为小少爷。其实说真的?像我们这种人?混的越好?地位越高?能信任的人反而越少。 老孙头能获得孙孤命这种人的信任?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来老孙头这?连我自己都没计划好?我就不信文龙这次还能追上来?我倒要看看他的情报系统能厉害到什么程度。”说到这个?猴子恨得牙痒痒。 “其实你既然知道文龙今晚会来?不如早早做些准备?手榴弹?狙击枪什么的搞一些来?不是轻轻松松就把他干掉了么?”我忍不住说道。 猴子摇摇头:“不?我不想那么早干掉他?我还想利用他钓出后面更大的鱼呢。今天晚上的目标?就是收服张冠和李戴?拿下九中。” “有把握么?”我知道猴子自从来到新城区?就疯狂地为自己手中揽着筹码?因为我们越往后就越是知道星火的厉害。 “九成九。”猴子笑了。 后来?我们都趴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老孙头把猴子叫醒?说张冠和李戴醒了。老孙头叫猴子的时候?我们几个也醒了?除了郑午。 猴子打了个呵欠:“醒就醒吧?让他俩自个吃早饭去?我就不伺候了啊。”便翻了个身继续睡?站在旁边的张冠和李戴尴尬不已。 “我们…;…;我们去买饭。”张冠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回头便出去了?李戴也紧随其后。我还挺怕他俩趁机逃掉的?但看黄杰他们都没反应?那我自然也就不管了。 话说回来?张冠这小子满能耐的?昨天被黄杰伤的那么重?今天竟然就能站起来了?能在新城区混有一席之地的家伙果然不同凡响啊。 过了一会儿?张冠和李戴就回来了。闻见包子的香味?都不用别人叫?猴子自己就爬起来了?也不管是谁买的?抓过一个包子就大口啃了起来。一连啃了三个?张冠说道:“猴哥?够吃不?不够吃我再买点去。” “够了够了?我吃七八个就行。” 我说你快滚吧?你都吃了?我们就不吃了? “…;…;那我还是再去买点吧。”张冠很惊讶我们的饭量?又跑到外面去买了一些包子回来?乖巧的就跟我们的跑腿小弟似的。 猴子吃完包子?喝完豆浆?往沙发上一靠?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道:“决定跟我们了?” “是。”张冠低下了头。 “为啥呀?”猴子继续摸着自己的肚子。 “想和你们一起打文龙。”张冠耸拉着脸。 “成?你想加入也可以?但是总得纳个投名状吧。”猴子拿过桌上的毛巾来擦了擦手?面上波澜不惊?但是我知道这小子高兴坏了。毫无疑问?昨晚所有的一切都是猴子安排好的。 张冠点头?面色沉重起来:“说吧?杀谁?” 猴子乐了:“不用杀谁?你给我说说文龙的来头就行。” 张冠呼了口气?便说起了文龙的履历。张冠是在新城区长大的?对新城区的事情了如指掌?他说文龙没什么特殊的?出身于一个工人家庭?后来毕业于西城九中?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混混头子?在新城区有一席之地?但也不过三四十个兄弟。在这片混乱的新城区?这点势力实在上不得台面?所以文龙一直过的很苦?靠吃几个路边摊的保护费度日。 就是说?这人并没什么显赫的背景?也没什么惊人的来头。 “那他是怎么混起来的?”猴子问道。 最关键的问题终于来了。 张冠抬起头来?看着猴子的眼睛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星火?” 我们几人的目光均是一凛?因为我们可太熟悉这个名字了?近一年来也饱受星火的摧残和欺压?上次还刚被疑似星火的家伙乱砍一番。猴子不动声色地点头说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张冠顿时大惊:“你也是星火的?” “我不是。” 张冠呼了口气?随即又明白过来:“对?你肯定不是。你如果是?文龙就不会和你过不去了。” 猴子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文龙是星火的?” 张冠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几个都是为之一振。 果然如此! 和我们的猜测一点不差?文龙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身后没有庞大的势力扶持是根本不可能的。 张冠继续说道:“猴哥?你们几个刚来新城区?可能对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在我们十三鹰分据新城区之前?这里是有个老大的?他的名字叫…;…;” “孙孤命。”猴子替他说完。 张冠继续大惊:“你知道?” “我知道。”猴子缓缓地说:“因为那是我哥?我叫孙孤生?我来西城?就是为他报仇。” 张冠震惊地看着猴子?半晌才缓缓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哥在的时候?我还是个无名小卒?只听说过他的风采?却从未见过他的真人。可是仔细想想?你们确实有一模一样的作风?铁血?狠辣!” 猴子并未有所反应:“继续说星火吧。” 张冠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哥退出西城?就是因为星火的肆虐。当时新城区那些本来跟着你哥的大佬?包括文龙在内?竟然一股脑地都被星火拉拢?你哥处于四面楚歌?重重包围之中?无奈之下只好离开。 你哥一走?星火却又消失?新城区重新回归到无法无天的混乱状态?群雄并起?四处厮杀?退下去几批?又崛起来几批?我们十三鹰也趁势而起?在新城区打出一片名声。只是十三鹰中?除了我们这些新人?还有一个老人?就是文龙。” ?????? 818 七绝武士属星火 为milo_milo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33333张冠说?文龙的崛起也令他们这些新人同样感到惊讶。 他们这些新人?以及混迹在新城区的各路霸王?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挑战文龙的自然也是接二连三。其中不乏身手了得セ谋略过人的好手?但无一例外地统统败在文龙手上。 因为文龙不知从哪搞来一些相当厉害的帮手?这些帮手辅佐在文龙的左右?协助文龙称雄新城区?一时风光无限?谁与争锋! 而且时日渐久?和文龙交过手?或是了解文龙的。也惊讶地发现?文龙本人的身手也是突飞猛进?在整个新城区都能数一数二了?似乎是在哪里接受了训练似的! 新城区的孩子们?基本都是光屁股互相看着长大的?谁有几斤几两还不知道?文龙如此平庸セ普通的一个老大?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厉害?还蹦出来那么多相同厉害的帮手? 这些疑惑一时间浮现在新城区的每一个混子心头。 只是后来?文龙得意久了?总会忍不住漏出点风声来。在我们拿下五中和六中的时候?文龙也积极和八中セ九中的老大联系。将他们拉到自己麾下。 众人一起吃饭セ喝酒的时候?文龙那张嘴巴终于忍不住了?而张冠总算听出来一些端倪。原来?星火从未彻底离开新城区?只是将力量化到了一个点上。扶持文龙在新城区称雄。 文龙喝的半醉之后曾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星火里有七绝武士?龙哥我就是其中一个。星火有多牛逼?我不能跟你们说。但是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山西的任何一座城市。只要星火想要?立刻就能夺下来!什么东城セ西城セ大同セ临汾セ晋城セ长治…;…;甚至就是龙城?也通通不在话下!” 文龙说这些话的时候?八中有个同为十三鹰的老大就不大服气?吐槽道:“龙哥?既然你们星火这么牛逼?那干嘛不直接干掉猴子セ左飞那帮人?你还找我们干嘛啊?” “妈的?要不是上面…;…;”说到这?文龙突然打住。摆着手说:“好了好了不说了?反正有我们星火七绝在?他们就休想拿下新城区!你们就睁眼瞧好吧?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张冠说?他们从文龙口中得到的消息也并不多?能确定的就只有文龙的确是星火中人?而且地位不低?位列星火七绝之一?手下兄弟更是不计其数?他们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但数百人肯定只是表面上的数字而已。 我们联想起那天偷袭我们的十几个黑衣人?又想起半路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十几个白衣人?如果星火手下都是那么厉害的话?那我们简直…;…; 毫无胜算啊。 这几个字眼压在我们心头?压的我们几乎喘不上气来。庄女池血。 而且从今晚黄杰和文龙对的那一招看?文龙现在的身手并不亚于我们。他尚且如此强了?那其他星火六绝岂不是也很强? “那你知道他们藏身的地方吗?”猴子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张冠摇摇头:“我不知道?文龙一向小心翼翼?从来不肯泄露自己的位置。但是袁江儿可能知道?有一次文龙喝醉了?是袁江儿送他回去的。” 袁江儿是八中的四鹰之一?现在也是文龙的手下。猴子点点头?又问:“那袁江儿?你有把握把他拉过来么?” 张冠又摇摇头:“以前我们老打架?后来一起跟了文龙?关系才稍微缓和一些?但是远谈不上‘好’的地步?也没那个把握说服他背叛文龙。” 李戴则说:“不过袁江儿对文龙是不太服气?之前吐槽文龙都那么强了干嘛还要联合八中セ九中对付你们的?就是袁江儿。袁江儿不止一次说过文龙的坏话?说文龙就是个装逼货?要是没人扶持?早就被人干死了。我觉得如果把握的好?还是能把袁江儿拉过来的。” 猴子说知道了?便让张冠和李戴歇下?又把我们叫到一边开了个会。 “现在能够确定?文龙就是星火的人了?接下来咱们要把炮火集中到他的身上?还有他背后的星火和那个什么六绝武士身上。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要拿下八中?拉拢袁江儿。左飞?这事就交给你了。” 听猴子说前面的话?我还点头心想有理?听到最后一句?我就忍不住炸毛了:“怎么又是我?!” 猴子耸耸肩:“这种事你最擅长。” “我就不明白我怎么擅长了?泡妞我擅长?拉人我还擅长?还有我不擅长的不?” “多了去了?开车你不行吧?开锁你不行吧…;…;” “得了得了我去…;…;在这之前?你得跟我说一下袁江儿的基本资料吧?” “小媳妇?告诉他。” 马杰告诉我?袁江儿是八中的四鹰之一?今年才上高二年级?却已经是四鹰里面不折不扣的老大?另外三人唯他马首是瞻?因为此人有胆识セ有魄力?而且很有领导能力?另外三鹰都很服他。 “但是飞哥?你和袁江儿有一处共同点?应该可以利用。” “什么共同点?” “都和赵雯雯纠缠过。” “卧槽?赵雯雯那个婊子?和多少人有过一腿啊?” “赵雯雯只跟强者?十三鹰里有一半和她有过来往?包括野狗和病凯都和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赵雯雯是新城区最有名的交际花。她一向自诩没有拿不下的男人?唯独却在你这里吃了瘪?这或许也是她对你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嘛。” “卧槽?小媳妇?你啥时候说话这么有哲理了。” “嘿嘿?我继续说赵雯雯和袁江儿的事。赵雯雯和袁江儿好过一个半月?却把袁江儿迷的神魂颠倒?在这上面?他们和赵雯雯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赵雯雯玩弄他们就跟玩狗没有区别?因为赵雯雯实在太会勾引男人了。” 说起这个?我也是叹气不已?自古以来多少英雄栽在女人身上啊?简直数不胜数?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是如此。马杰继续说道?赵雯雯只和袁江儿好了一个半月?新鲜感已经全无?于是伸腿就把袁江儿给蹬了?回头就跟了渣炳。袁江儿那个气啊?和渣炳就干了三回架?次次都搞的鸡飞狗跳?让六中和八中两所学校鸡犬不宁。 再到后来?袁江儿见挽不回赵雯雯的心?便由爱生恨?日日痛骂赵雯雯?恨不得将赵雯雯抽筋扒皮。 “所以啊飞哥?如果你从这里下手?没准儿能和袁江儿搭上线。两个男人在一起?如果都和某个女人有过纠缠?那感情可是刚刚的了。当然?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要怎么做你自己考量吧?毕竟在这方面你是行家。” 我点点头?说道:“你快拉**倒?你能提出这种建议才怪了?快说是不是猴子的主意?” 马杰看向猴子?猴子摊了摊手?算是承认了。但是不对啊?猴子也是刚刚才下定决心拉拢袁江儿的?完全没有时间教授马杰这个主意啊。 猴子看出我的疑惑?嘿嘿一笑说道:“这也是我要跟你们说的第二件事。大家都知道了?星火那边的情报系统异常强大?很多时候咱们都暴露在星火的眼皮子地下?一举一动セ一言一行都被他们所监控。所以我觉得教你们一套摩斯密码?以后咱们说什么重要的事?就通过这套密码来传播。刚才?我就是通过这套密码和小媳妇完成信息传播的。” 而马杰?是在猴子家就学会了这套密码?我发现马杰这家伙也是个小百事通了?除了身手和脑子不及猴子之外?简直就是个翻版的小猴子。 猴子一边说?一边有节奏的在桌上轻轻敲了起来。马杰一边看一边说道:“左飞?你这个抠门货?什么时候才肯请我吃一顿饭啊…;…;” “你妈个腿…;…;”我一把扑向猴子…;…; 接下来?猴子便给我们说了一下这套密码的使用方法。这套密码十分复杂?根本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猴子让我们先记简单的词汇?日后再慢慢融会贯通。 我们一边听?一边在桌上敲着。猴子说先学简单词汇?所以我们就从简单词汇敲起。 “猴子?你是个大傻逼…;…;” “左飞?你妈在天上飞…;…;” “黄杰?你爸爸没有腿…;…;” 我们一边敲一边乐?真是其乐无穷。就在这时?郑午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我们在桌子上敲啊敲的?忍不住说道:“大早晨的你们都发什么神经病呢?” “郑午?看你妈在天上飞…;…;” “郑午?我是你爹知道吗…;…;” “郑午?有能耐你打我啊…;…;” 我们几个轮番骂着郑午?但是郑午完全不懂?依旧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们。 “午哥?他们骂你。”马杰忍不住说道。 郑午看向马杰:“他们只是敲桌子?怎么会是骂我?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我们正玩的高兴?老孙头突然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小少爷?不好了!” 819 为情所困袁江儿 “怎么了?”猴子立刻站了起来。 我们几个也是皱起眉头,心想文龙不会是找到这里来了吧,那这家伙可真要成仙了!老孙头说道:“外面来了几个警察……”我们几个反倒松了口气,警察的话倒没那么可怕。 猴子让我去处理一下。我便出了诊所,看到路边果然停着一辆警车,几个警察正围着我们那辆接近半废的面包车研究。想来是有路过的群众报了警。 我走过去问道:“什么事啊警察叔叔?” “哦,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其中一个警察问道。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明白他们是为了这车,而不是为了我们之后,便调头离去了,留下那几个警察还在对着那辆车大挠耳朵。 回到诊所,一夜没睡的大家再次进入休眠之中。睡饱了的郑午倒是精神活跃,在诊所里窜来窜去的,时不时地打一套八极拳出来。一直睡到晚上,张冠和李戴也好转一些,于是大家一起到外面夜市吃了个夜宵。又说起昨天晚上吊打马战的事,张冠李戴都挺不好意思的,说那是文龙指使的,他们回头会和马战好好道个歉。 在外头混,就是有这个现象。昨天还是杀红了眼的仇人,今天可能就是歃血同盟的兄弟了;其实何止道上,哪个圈子不是这样?今天还争得你死我活互不相让,明天就有可能为了利益走到一起。 吃完饭后,张冠和李戴虽说重伤未愈,但执意要回学校,因为他们担心消失的太久之后,文龙会另外在九中扶持出个老大,所以他们必须马上回去稳固自己的地位。 “猴哥,有什么事。你就招呼一声。”张冠握着猴子的手。 我发现新城区的混子都是吃软不吃硬,甭管怎么严刑拷打威逼恐吓,就是没法让人家屈服。但是换个角度就不一样了,人心毕竟都是肉做的,谁对你好你不知道? 暴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仁爱可以解决暴力解决不了的问题。 对待不同的人,就要使用不同的手段。 张冠和李戴走了之后,我们也回到了五中。我们消失了一天一夜,也没人知道,还以为我们因为行动遭遇失败,所以心情不好,在宿舍睡了一天。 第二天,猴子带着我们去医院分别看望了马战和郭涛,两人都受伤不轻,但是身体同样强悍,才休息了一天就嚷嚷着要回学校报仇。 猴子跟马战说了张冠和李戴的事。马战听过之后沉默了好久,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猴子说你要是觉得不爽,咱就不跟他们合作了。马战笑了笑,说别啊猴哥,还是你的事重要,况且你们不是把他俩打的挺惨吗,也算是为我报了仇啦! 我发现猴子看中的人,一般都比较心胸宽阔深明大义--猴子咋就那么抠呢?之后,我们又去看望郭涛,猴子同样把我们的意思给郭涛说了,郭涛说拉拢袁江儿没有意见,但是另外三鹰必须要打。郭涛作为我们的暗子,先前在八中吃了不少苦头,我们不可能这点要求都不满足。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猴子发了神经一样在寝室里翻箱倒柜,每一片每一寸,甚至卫生间都被他给翻遍了。我们一开始还骂他发了羊癫疯,但是当他扯出来四五个微型摄像头之后,我们都不说话了。 我们果然遭遇了监视啊。 不同于马大眼那样碾压型的暴力对手,我们这次好像遇到了综合素质都比较强悍的敌人,似乎打的是一场现代化的高科技信息战,过去单纯的暴力生涯一去不复返了,我都不敢想像自己生活中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是什么感觉,这意味着我做一些羞羞的事都有可能被人尽收眼底。 我说的是抠鼻屎。 不过好在,猴子把这些恼人的玩意儿都收拾走了。我呼了口气说:“那咱们以后能在这里畅所欲言了吧?” 猴子说当然可以。不过他一边说,又一边在床栏轻轻敲了起来。 我仔细辨认,发现他说的是:“还有一个摄像头故意没拆掉,大家小心。” 整个宿舍顿时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我一想到在某个漆黑的屋子里,有只眼睛正盯着我们仔细查看,就觉得浑身不寒而栗。 “哈哈,终于能为所欲为啦!”郑午突然跳下床,得意的跳起了蜡笔小新的大象舞。我们才想起来,猴子教授摩斯密码的时候,这家伙还在睡觉,所以他完全不知道猴子说了什么。 “大象大象……”郑午卡着腰在宿舍里跳来跳去,我们看着他不免石化。 不过也好,这样能让对方更加相信,我们确实“肆无忌惮”了。 某天晚上,八中门口。 下过一场春雨之后,天气愈发地暖和了,各家烧烤摊子的生意也好了起来。人们吃过饭后,总喜欢到街上遛个弯,然后吃点烧烤,喝点啤酒。虽说已经是晚自习时间,可总有一些胆子大到敢旷课的学生在外面晃荡。 某个摊子前面,有个学生正在大口地喝着啤酒,因为喝的太过大口,那根本不是喝,而是灌,所以雪白的啤酒沫子洒满他的整个衣襟。这么喝的,无非两种情况,一种太过高兴,一种太过悲伤,所以需要通过这样的动作来发泄情绪。巨大的扎啤杯,被他一口气干掉三杯,就这还不满足,仍旧开起了第四杯。 “江哥,你就别喝啦!” “是啊,你在这么喝下去,太伤身体了。” 不错,这位正在喝酒的便是八中老大四鹰之首的袁江儿,而在旁边劝阻他的则是八中的另外三鹰,李洋卷儿和老石,他们既是兄弟,怎么忍心看袁江儿这样喝下去?所以他们不停拉着袁江儿的胳膊,试图劝阻他继续喝下去。 “滚,都给我滚!”袁江儿突然发了火,将手中的扎啤杯使劲一砸,啤酒沫子也随之飞溅出来,淋了另外三鹰一头一身。即便如此,他还不满足,喝的半醉的他像是发了疯,狠狠一脚将李洋踹倒,又一拳砸在卷儿的眼睛上,又顺手打了老石一个耳光。 “都他妈的给老子滚!”整条街都能听到袁江儿的仰天怒吼。 李洋卷儿和老石好歹也是位列新城区十三鹰的角色,在八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袁江儿是大哥,他们也不会无动于衷。当下,他们就把袁江儿放开了。 “江哥,那我们走了。”李洋第一个转身而去,卷儿和老石也走了。 “滚,滚远点!”袁江儿冲他们的背影怒吼,还往他们的脚下摔了一个玻璃杯。玻璃杯摔的粉碎,溅在他们三人的脚上,但是谁都没有回头。 三人走了以后,袁江儿又一脚将桌子踢倒了,啤酒烧烤什么的哗啦啦落了一地,烧烤摊的其他客人纷纷遁走,老板也噤若寒蝉,谁敢在八中门口,甚至整个新城区,得罪这个混世小魔王? 十七岁怎么了,小孩子怎么了,多少人是在这个年龄就扬名天下! 可是下一秒,众人就更加震惊了,袁江儿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颊痛哭起来,边哭边骂:“赵雯雯,你可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啊,老子对你那么好啊……” 有些人不知道赵雯雯是谁,有些人却很了解这个名字。尤其是烧烤摊的老板更加知道,袁江儿每隔几天就要来这发个疯,一条街的老板看到他就头疼不已。 此刻的袁江儿为情所困哭哭啼啼,一点都看不出平时是个心狠手辣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小霸王。袁江儿哭了一会儿,突然有个人走到他的身前。 “你说你,还像不像个男人?为了个不爱你的女人,嗯?” 这个人,当然就是我。我抱着双臂,冷笑地看着他,满脸的嘲讽之色。 袁江儿抬起头看着我,怒道:“你他妈是谁,关你他妈的什么事?”整个人便一跃而起,狠狠一拳朝我砸来。袁江儿出拳又快又狠,倘若我没去孙家那一遭,估计都打不过这小子。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的我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何止不将他放在眼里,整个十三鹰--呃,除了文龙--我都不放在眼里。我一把扭住袁江儿的手,当然没使旋转乾坤,而是随手将他的手臂给缠住了,使他动弹不得。 袁江儿气的牙痒痒,瞪着我:“放开老子,你是不是想死?” 确实,在八中的校门口对袁江儿下手,怎么看都是一种找死的行为,就连烧烤摊的老板都跑过来劝我:“小兄弟,你赶紧放开他吧,你知道他是谁吗?!”尽华名划。 我嘿嘿一笑:“我晓得,八中老大嘛,十三鹰之一嘛,没事叔叔,我只是找他说点事。”说着,我便把袁江儿往烧烤摊后面的围墙处拖。袁江儿肯定不愿意,使劲挣扎,但他哪里拗得过我。 很快,我就将他拖到了围墙处,这里黑暗无光,四溢着一股尿臊味。 我绑着他的手,说道:“你不就是想见赵雯雯么,我可以满足你!” 820 约会凉亭反被围 袁江儿这时才不闹了,怔怔地说:“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像个骗人的人吗? 袁江儿仔细看了我两眼。虽说他现在处于半醉之中,但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突然冷笑一声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袁江儿可能知道我们这伙人的名字,可我和他从未打过照面,所以他不认识我也正常,要不是马杰告诉我,我还不认识他呢。 我说:“我就带你去见赵雯雯而已,你要是不敢去就算了。” 新城区的混子普遍性子比较激烈,最受不了被人激将。当场就说:“操,有什么不敢去的,老子跟你走!” 我说那走,便揽着袁江儿的胳膊往前走,袁江儿喝的半醉,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我一路走,一路问,说你见了赵雯雯之后会怎样? 袁江儿豪气毕现,大声说道:“老子要强奸了她!” 我乐了。说赵雯雯现在可是文龙的女人,你敢吗?一说文龙,袁江儿立刻怂了不少,立马就悻悻地不说话了。我便乐呵呵地说道,你应该知道,赵雯雯现在也不喜欢你了,所以你待会儿见了她啊,说说话就行了,也别做出格的举动,否则对你。对她都不好,知道不? 袁江儿便点点头,叹口气说:“我能和她说说话就知足啦,可惜她这些年来一直躲着我,连我的面都不肯见,唉。”许是觉得这句话太丢人,又立刻补了一句:“操,这个婊子,老子真是给她脸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赵雯雯那种女人,不和你好是你的运气,否则还不知道戴多少绿帽子呢。袁江儿对赵雯雯是又爱又恨,爱之入骨,恨之也入骨,听到我说她坏话,当下便附和着我说没错。那种女人,倒贴老子也不要她! 袁江儿虽这么说,但是脚下却一步未停,着急地要去见赵雯雯。 男人都这样,口是心非。 一路上,我就开导袁江儿,说你这么英雄气概,又是八中老大,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了这种女人不值得,待会儿见了她,和她说说话,弥补一下心愿就行了,等等的轱辘话来回说。我爸是当官的,虽然官不怎么大,但是很会教训手下,口才功夫更是了得,我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了不少,所以现在开导起袁江儿来也是轻而易举,袁江儿不时点头,说没错没错。 走到半路上,袁江儿的酒有些醒了,又问我到底是谁,我说你别管我是谁了,反正我不会害你,带你见完赵雯雯,我就走了。 袁江儿看着我,实在满脸疑惑,其实混到他这个地步,很少会相信半道上的陌生人,谁不怕误入敌人的圈套?但他思雯心切,也顾不得那么多,啪啪啪地跟着我往前走。 我带他走进某个小区,又拐到一处花园,站在某柱子后面,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被绿带植物包裹的凉亭说道:“赵雯雯就在那里,你去吧。” “真的?”袁江儿还是将信将疑。 “呵呵,是不是真的,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放心,不用怀疑那是个套,我要是想对你动手,刚才来的路上啊,就足够埋伏你一百多次了。” 袁江儿瞪了我一眼,恶狠狠道:“量你也不敢!”说完,便朝那凉亭走了过去。 我就站在那柱子后面,看着袁江儿的身影朝那凉亭渐渐走了过去。凉亭之中,有个长发细腰的女孩坐在那里,正是赵雯雯。 谁约她出来的? 当然是我。 赵雯雯既然对我念念不忘,我就随便给她发了条短信,她便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出来了。赵雯雯现在是文龙的女朋友,按理来说该知道文龙的老巢,但是据马杰的线报,文龙从不带赵雯雯接近自己的藏身之地,约会也一向是在外面,身边也始终藏着不少好手,所以监视赵雯雯并没什么鸟用。 像我这么骗赵雯雯,只能导致赵雯雯更加恨我。但是她已经足够恨我了,再添一笔也无所谓,所以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就是这个道理。像这种最喜欢骗男人感情的女人,我巴不得多整她几回,也算是为我们广大男同胞报仇了。 所谓近乡情怯,见到老情人也是如此,越接近越不敢走近。袁江儿看着赵雯雯的背影,走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就像是担心把她惊走似的。听到脚步声,赵雯雯还以为是我,当下便扭过头来嫣然一笑:“你怎么才来?” 看到这笑,袁江儿浑身都酥了,脑子也跟着嗡嗡直响,如果生命中的春天来了一般。待赵雯雯看清袁江儿,登时面色一变:“怎么是你?!”眼神里更是充满了嫌弃。 这一瞬间,袁江儿也是从天堂跌到地狱,嘴巴干涩地说道:“是我,是我啊。雯雯,你不想我吗?”说着,便伸出手来,想去拥抱赵雯雯。 赵雯雯哪里肯让她抱,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恶狠狠道:“袁江儿,你别碰我,我可是文龙的女人!”一说到文龙,袁江儿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 可他仍不放弃,仍要过去拥抱赵雯雯。他力气大,一把就将赵雯雯给抱住了,然后贪婪地亲吻过去,嘴中呢喃着道:“雯雯,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以前多么相爱。” “啪”的一声,赵雯雯狠狠抽了袁江儿一耳光,这一耳光也把袁江儿从梦想扇回现实。赵雯雯猛地把袁江儿推开,恶狠狠说:“好你个袁江儿,连文龙得女人也敢碰。我回去就告诉龙哥,你应该知道他的手段,回去等死吧!” 说完,赵雯雯转身就走,不一会儿就没了影踪。 美人没抱到,又得罪了文龙,袁江儿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会儿想着赵雯雯,一会儿想着文龙。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文龙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厄运即将到来,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早上,没准儿一会儿就来,要取决于赵雯雯用多快的速度告状了…… 我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他在想些什么,我基本也能猜个**不离十。我说:“不就为了一个女人,还不值得你这样吧?” 袁江儿苦笑道:“你知道什么,我刚才昏了头,不小心抱了赵雯雯,这下文龙不会放过我啦。” 我听了故意一跺脚,着急地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来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过,你和她说说话就好了,千万什么都不要做,怎么就不听劝呢?” 袁江儿也急了,说你懂什么,这是我能控制的吗?还有,你他妈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赵雯雯在这里?说到这里,袁江儿终于清醒过来,站起来咬着牙道:“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一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左飞是也。” 我以为一说我的名字,袁江儿马上就能知道,结果这家伙依旧一脸迷茫:“左飞?左飞是谁?”尽华来血。 卧槽,我在五中够出名了吧,就算他不知道,文龙也该和他说过我吧? 他竟然不知道?! 我无奈地说:“五中,你知道不?” “知道啊,五中老大孙孤生啊。” 我急了:“五中老大不是孙孤生,是我,左飞!”这是真的,我们每拿下一座学校,惯例都是由我来当老大,因为他们都不习惯干这个。 “扯,明明孙孤生才是老大。” 我一巴掌糊在自己额头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猴子最出名呢。我说得了,反正我是左飞,你要是不知道啊,回头就打听打听我。说完,我转身就走。 “操,你他妈走了,老子得罪了文龙怎么办啊?” “关我啥事?”我头都没回,继续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我又退了回来,一直退到袁江儿的身边。 “你怎么又回来了?”袁江儿好奇的问。 我哭丧着脸说:“我也不想回来,但是……”我用手往前一指,只见凉亭前面的一片绿色植物之中,突然走出来一大片手持利刃的学生,凶神恶煞地看着我和袁江儿。 我俩回头一看,后面也走出来一大片的学生,同样各个手持家伙,也是一脸凶煞之气。粗粗一看,前后至少有五六十人。 得了,这是被人包了饺子啊。 “这些人你认识不?”我指着前后两边说道。 “认识。”袁江儿咬着牙说:“我们八中的学生。” 我惊愕地说:“八中的学生?!你不是八中老大么,怎么会被八中学生给包围的?” 话音刚落,前方人群之中便走出三个人来,一胖两瘦,一低两高,正是八中的另外三鹰,袁江儿的好兄弟,卷儿李洋和老石。又低又胖的是卷儿,又高又瘦的是李洋和老石。 三个人走出来,脸上面无表情。 我看看他们,又看看袁江儿,疑惑地问:“什么情况?” “我也正想问问呢。”袁江儿咬着牙说:“哥几个,什么情况啊?” 老石面无表情地说道:“江哥,不好意思,龙哥刚才给我们打电话,说你得罪了他,让我们干掉你呢。” 821 袁江儿割袍断义 为milo_milo的皇冠第八次加更 袁江儿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文龙让你们干掉我?” 老石叹了口气:“江哥,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听说你调戏了龙哥的女人,你说你这不是找死吗?我觉得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了啊。” 袁江儿也叹了口气:“我稀奇的不是文龙要干掉我,而是文龙让你们干掉我,你们竟然就真的来了。” 李洋老石卷儿三人顿时无语。袁江儿继续说道:“我想到了文龙会找我麻烦,可我没想到你们会站在文龙那边。李洋老石卷儿,咱们当兄弟也有两年了吧,我可曾亏待过你们?收来的保护费,少过你们一分没有?李洋,高一的时候你被人追了两条街,是我半夜拿刀把追你的人挨个捅了。那时候你抱着我的腿,说一辈子都要跟着我,是不是?” 李洋低下了头。 “老石,去年你在赌场借了高利贷十万,人家说要卸你两条胳膊,是我号召强迫全校同学捐款,才把你这个洞子给补上,那时候你哭成逑了吧?” 老石把头扭到一边。 ”卷儿,一年前你跟人争对象。把人肚子捅破了,肠子都流出来了,是我把全部身家拿出来帮你赔的钱吧……” “别他妈说了!”卷儿突然大骂:“少翻这些老账,你是帮过我们,难道我们就没帮过你吗?你是挺够义气,可你太他妈能耍老大的架子了,动不动就对我们又骂又打的。就拿刚才来说,我们几个就是劝你别喝酒了,结果你干了什么?你把李洋踹倒,扇了卷儿一个耳光。还给我打成熊猫眼!”说着,他便指着自己的眼睛。 卷儿的一只眼睛确实乌青了,看着颇为滑稽可笑。 袁江儿怒吼:“操,那是老子把你们当兄弟!” “滚你妈的,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卷儿也怒了:“我们几个好歹也是十三鹰之一,在八中也有不少兄弟,整天被你又打又骂的?你他妈到底当我们是兄弟还是小弟?老子还是高三的,每天就被你呼来喝去的,老子的脸往哪方?袁江儿,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几个早想干掉你了,就算没有龙哥这一着,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这次只不过是公报私仇,我们干你干的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袁江儿气的呼呼直喘,同时眼神里也透着一股绝望。看得出他是真的把这几人当兄弟的,而这几人的所作所为却伤透了袁江儿的心。 “袁江儿,念在兄弟一场,我们也不想和你打起来。这样吧,你跟我们走,我们把你送到龙哥那里,让他来处置你,怎么样?”李洋问道。 袁江儿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冲李洋说道:“去你妈的。” 李洋伸出手来:“好你个袁江儿,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旁边那个,你他妈谁啊,没你事赶紧滚蛋,别一会儿溅你身上血了!” 我愣了一下,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啊?” “废话,就你,赶紧滚蛋。” “那不行。”我嘿嘿的笑:“这凉亭又不是你家的,这是公共场所知道吗,我想过来溜达溜达不用经过你同意吧?还有,溅血什么的不用担心,我家有立白呢,回头就能洗干净。” 我说的轻松,讲的俏皮,听着就跟二傻子似的。但大家都不是飘着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走了--帮袁江儿。 袁江儿也很意外,低声说道:“这没你事,你赶紧走吧!” 我说那不行,今儿这麻烦是我给你惹的,要不是我带你来见赵雯雯,你也不会横遭此劫,我既然碰上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袁江儿急了,说有你什么事啊,麻烦是我自己惹的,再说了你谁啊,我们认识吗?你还是赶紧走吧,老子不习惯欠陌生人的人情。 说完,这家伙还推了我一把。我直接乐了,心想这家伙还不错啊,反倒意志更加坚定:“陌生人个蛋啊,咱们刚才不是认识了吗?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左飞是也,东南西北的那个左,展翅翱翔的那个飞!” “左飞?!五中的那个左飞?”袁江儿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李洋便惊讶地叫道。 “哎妈呀,总算有人认识我了。”我捂着自己的脸,差点就哭出来了。 “好你个袁江儿,原来你早就和五中的串通到一起了,龙哥真是干你干的没错,早就该收拾你这个叛徒了!”卷儿的一双眼睛愈发阴冷起来。 “放你妈的臭狗屁,老子会和五中的串通到一起?”袁江儿双眼瞪得溜圆。 “呵呵,那你怎么和左飞走到一起,那家伙可是五中老大,和孙孤生穿一条裤子的!袁江儿,你隐藏的好深啊,原来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卷儿这家伙又低又胖,嘴巴倒是满溜的。 “我……你……”袁江儿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他和我站在一起,我还要帮他打架,他还说不认识我,这不是瞎扯蛋吗,也难怪人家不信,真是掉进黄河洗不清了。 “左飞,你跟他们说说!”袁江儿一脸铁青的看着我。 我耸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说你妈啊说,袁江儿,你和那个五中的混蛋一起去死吧!”卷儿大吼一声,手持一柄砍刀朝我们扑了上来。我立刻向前闪出一步,随手使出空手夺白刃来,一把抓住卷儿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拍他手背,就跟变魔术似的,他手里的砍刀便神奇的到了我的手里。 和每一个被我空手夺白刃的家伙,这一下直接把卷儿给整懵逼了,眼神里全是“卧槽这什么鬼”的疑惑。其实我这招是个小花招,本来上不得台面,强就强在很多人不知道这招,所以第一下往往很容易得手,如果人家知道了这一招,全力防备我的空手夺白刃,那我得手的几率就很小了。 不等卷儿反应过来,我就狠狠一刀朝他劈了过去,毕竟卷儿也是个小头目,想必身手不会差,能干一个是一个吧。没想到卷儿又低又胖,身手倒确实灵活,不等我一刀批下去,便迅速往后退去,我这一刀便劈了个空。对面那么多人,我也没傻到追过去,于是也退了回来,重新站在袁江儿身边。 我一下就把卷儿的刀抢走了,对方的人都有点懵,一时也没上来。 “拿着。”我把刀递给袁江儿。 袁江儿接过刀去,也有点懵。 “你一个能打几个啊?”我问。 “十几个吧……”袁江儿看着手里的刀,皱着眉说。 我点点头:“我能打三十个吧。正好,咱俩珠联璧合,一起干掉他们。” “……好。那你用什么武器?” “呵呵,我不用!”说完,我便一个闪步冲了出去,犹如一道利剑直直冲入对方人群。我这么猛,把对方给吓了一跳,站在最前面的卷儿李洋和老石本能地想往后躲。 我一把抓住卷儿的胳膊,一招旋转乾坤迅速使出,捏手腕抓关节,只听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响起,这家伙的胖胳膊已经被我卸了下来,接着我又伸脚在他腿下一绊,这肥猪一样的家伙便迅速翻倒在地,失去了作战能力。 但李洋和老石毕竟是新城区的混子,还是超新星十三鹰里的一份子,仅仅被我的冲劲儿吓了一跳,眼看着卷儿已经被我制服,这两人迅速一人一刀朝我劈了过来。 我也是练家子了,立刻察觉到这俩的身手都不错,虽说没有经过系统的正规训练,但实战经验相当丰富,出刀又狠又辣,“乱拳打死老师傅”可不只是个俗语而已,于是我迅速往后退去,接着袁江儿便从我身后窜出迎了上去,“当”的一声便挡住了李洋劈过来的刀。 但是老石的刀他可挡不住了。尽华亩血。 “袁江儿,你他妈去死吧!”老石狠狠一刀劈下。 我已经退至两米之外,完全来不及搭救袁江儿了。袁江儿只得一扭身子,老石的刀便劈在他的肩膀上。“嘶”的一声,袁江儿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把李洋给甩开了,吼道:“老石,你他妈真下狠手?!” “袁江儿,少给我来这套,我们是不会和你这种叛徒妥协的!”老石再次一刀横劈过来。 “老石,你他妈玩真的?!”袁江儿不躲不避,红着一双眼睛,眼睛里噙满泪水。 老石却毫不动摇,横着一刀朝袁江儿的脖子劈来。 我猛地上前,一把将袁江儿拽了过来,老石的刀“嗡”的一声,自袁江儿的面前刷过,卷起的刀风甚至劈开了袁江儿额前的刘海。“当”的一下,这一刀直接劈在旁边凉亭的柱子上,划拉出一道长长的火花,可见其力道之狠!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他们当然是玩真的,这不明摆着吗!”我冲袁江儿怒吼。 袁江儿不说话,依旧死死盯着老石。 老石冷笑一声:“他说的一点没错,我们就是玩真的。袁江儿,把你那套收起来吧,我们不吃了。” “好,很好。” 袁江儿突然拉开自己衣襟,狠狠一刀劈了下去,一大片衣角被其割裂下来。 “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袁江儿的声音,响彻整片天空。 822 血战凉亭情意深 割袍断义的典故,最早出自管宁割席,说管宁和华歆本来是好朋友,后来管宁发现华歆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便把二人同坐的席子割断了,以示绝交。 后来《说唐》里也有这一段,单雄信想追杀秦王。徐茂公拉着不让,单雄信便割了衣角,说和徐茂公割袍断义,便继续去追秦王。 总之,割袍断义就是我不认你这个朋友了,咱们从此恩断义绝的意思。 看的出来,袁江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真的死心了。袁江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手中的刀也一点一点握的紧了起来。 对面的老石和李洋一脸铁青,唯有卷儿比较迷茫:“他好好的割衣服干嘛,是不是脑子抽着了?”卷儿已经被人扶了起来,捂着胳膊露出一脸痛苦的神色。 我瞟了一眼袁江儿流血的肩膀,说你行不行啊?袁江儿咬紧牙齿,眼睛里迸发着无穷的恨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行!”话音刚落,他的人便冲了出去。 卧槽,这家伙说动就动,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可对面有五六十人,感觉他纯粹是负气而行,根本没有考虑战术和后果。不过袁江儿上了,那我也只能跟着上。 袁江儿双眼通红杀气重重,手持一柄砍刀以铺天盖地之势劈砍过去,完全不成章法。就是拼命的架势。 老石李洋卷儿三人也是打架经验相当丰富的混子,一看袁江儿这个状态就知道他动了真气,相识数年的他们彼此知根知底,还真没那个胆量和这家伙硬拼,于是纷纷往后退去。 “大家快上,快上!”三人怂恿着身后的八中学生,身后众人“呜啦”一下扑了上来。能被三人挑来对付袁江儿的学生,无一不是他们身边的心腹和铁杆,否则一般的八中学生,在袁江儿面前腿都软了,哪里敢和他打架? 十几柄刀犹如天罗地网一般齐齐窜向袁江儿,袁江儿不管不顾,就是猛烈地往前冲击,狠狠一刀斩下去,这些学生哪能吃住他的力道,立刻飞出去两三个人。但其他砍刀还是削在袁江儿的身上胸口,鲜血瞬间流淌出来,染红了他半个身体。 我也瞬间被人包围,自顾尚且不暇,哪有时间救他。 七八个学生包围着我,我疯狂地使着缠龙手,同时还要闪躲腾挪,提防那些砍刀落在我的身上,我这一身的擒拿功夫水平不算低了,但应付群战一向都是我的短板,所以只能自顾,而不能帮人。 倘若是拿回龙刀的黄杰,那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还不知道要风光成什么样子。尽每引号。 只一个照面,袁江儿便被砍了四五刀,流了半身的鲜血。但袁江儿依旧不管不顾,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大,脸上青筋狰狞毕现,犹如钟馗下凡,吼道:“你们三个在哪,给老子滚出来!” 但老石他们多精啊,早就躲到后面去了,只有一波又一波的学生涌了上来。袁江儿完全是急攻急进的打法,只管往前疯狂的劈砍,完全不顾自身的防御,感觉这小子似乎疯魔上身,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像这种疯狂的打法,倘若实力高出对方数个层级,那便能起到碾压的效果,比如当初的马大眼对付我们,甭管我们有多少人,在马大眼的进攻下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一个个的送死。 但是现在肯定不是这种情况。袁江儿身为新城区超新星的十三鹰之一,又是八中老大,肯定有些手段,但他毕竟还没脱离普通混子的范围,就算他再猛再勇,撑死了也就打十多个吧? 可现在呢,有五六十人围着我们! 倘若袁江儿小心一点谨慎一点,有攻有守有进有退,再加上旁边还有个我,就算我应付群战不力,对付二三十人还是不成问题的。我们两个合作好了,不敢说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重挫对方飘然离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坏就坏在,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的袁江儿明显已经疯了,红着一双眼睛就知道杀杀杀,乍一看是挺猛的,可时间长了肯定承受不住,他当他钢铁侠呢,身上的肉就不是肉做的? “你们三个给老子滚出来!” 袁江儿仰天大吼,再次劈飞两三个人,可代价是身上又多了五六个刀口。此时,袁江儿已经浑身是血,头上是血,脸上是血,胸前是血,背脊是血,全身无一处不是血,有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血,简直成了一个血人,让人想起长板桥之战里的赵子龙来,救阿斗的时候在曹营里七进七出,乃至最后浑身是血,红了衣,红了马。 可人家赵子龙不光有勇,还有谋啊! 这袁江儿呢,只剩下勇了。 小小凉亭之中,被众人围裹的水泄不通,抬眼处便是人和刀,每一个人都杀气重重,每一个人都龇牙咧嘴。我们明明素不相识,此刻也是第一次见面,却恨不得要杀了对方。 我的缠龙手频繁使出,张弛有度有攻有守,身上虽然也免不了挨上几刀,但都伤在不要紧的部位,战斗力依旧爆棚,乃至一个又一个的人在我面前倒下。 反观袁江儿那边,依旧不断疯狂劈砍,大吼着让老石他们滚出来,可老石他们早就消失的不见踪影了。袁江儿虽然依旧勇猛无敌,可我仍能看得出来他的动作慢了力气小了。 我百分百的保证,再这么下去,这家伙非倒不可。说的严重点,甚至有可能死在这里--被五六十人用刀围攻,那可不是说说的,无论谁一刀没劈好,都有可能送他上西天! 妈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费了半天的苦功,可不能让袁江儿死在这。 我使出空手夺白刃,夺了一把刀过来,顺手将身前的两人撂倒,便朝着袁江儿那边冲了过去,准备护着他往外跑。我刚来到袁江儿身后,袁江儿估计把握当成敌人了,回身就一刀朝我砍了过来。 “你大爷,是我!”我赶紧挡了一刀。 袁江儿愣了一下,这才把刀收了回去。可惜的是,就因为这么一下,被周围的学生逮着机会,各往我俩身上砍了两三刀。我倒还好,毕竟身子骨比之一般人硬朗多了,还没影响行动能力,可我也特么觉得疼啊,“嘶嘶”的倒吸凉气。而本就身受重伤的袁江儿却是摇摇欲坠,几乎要倒下去了。 真特么的,摊上这种坑队友的家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回身一抽,用力将身边的砍刀格挡开来,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袁江儿也挡了一阵,朝我身边靠了过来。我说你特么别靠我,你身上都是血,把我范思哲的衬衣都弄脏了。 袁江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你可快拉倒吧,你那衣服还能穿吗? 确实,经过这么一番殴斗,我被人割了好几个口子,衣服也早就破破烂烂了,再讲究也没办法了,只好任由袁江儿靠在我身上。我俩一合璧,周围的人都小心起来,一时也没冲上来,就是围着我们,各自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像狼群看着两只疲惫的虎。 在这小小凉亭之中,四周都被绿色植物包围,如此清新舒爽的环境,本该虫儿鸣唱小鸟叽喳,此刻却被重重的杀伐之气包裹。 “老石李洋卷儿,给老子滚出来!”袁江儿大吼。 我说你快别喊了,人家早不知跑哪去了,有这些人收拾你就够了,人家早回去喝茶了好吧?袁江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他都快气死了似的。 “你怎么还没走?”袁江儿突然问我。 “妈的,我能走吗,这事是我给你挑起来的,我要走了我还是人吗?” “看不出来你还挺讲义气。” “呵呵,大家都这么说,你小心点别爱上我了,我可是男女通吃。” “……”袁江儿显然并不习惯和人开这种玩笑。 “好了,我就问你还能打么?” “能!”袁江儿咬着牙,可他握刀的手都在发抖。 “到底能不能打?” “能……”袁江儿的语气弱了许多。 “到底能不能?” “……”袁江儿说:“你他妈眼瞎不会看啊?老子的血都快流干净了。你要走就赶紧走,我不会耽误你的。” “呵呵,我都把你当兄弟了,你觉得我能走吗?”我嬉笑着,看着四周的人群,减去刚才被我俩干掉的,现在大概还剩三十多人。 “……”袁江儿震惊地看着我。我知道,是因为“兄弟”二字。 “别叽喳,你先走吧!”我突然猛地把袁江儿往旁边一推。 旁边是凉亭的木质护栏。我这么一推,就把袁江儿推下了护栏,护栏下面也不高,也就一米多吧,但是却被重重绿色包裹,那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铺天盖地。 只一瞬间,袁江儿的身形便隐没在那些绿色之中。 而我,则红着眼,再次持刀冲了上去…… 823 简直酷到没朋友 我盘算过了,以我现在的状态,虽然身上有点伤,但是剩下的三十多人。我就算打不过,跑总是能跑掉的。 而袁江儿在的话,他的伤和他的状态。都难以持续战斗下去,分分钟就会倒下的那种。 到那时候,我再架个伤者,还跑个逑啊?一起死在这吧。所以我把袁江儿推开,不只是出于高风亮节,更多的是对我们二人的一种保护,因为这家伙留下绝对是个累赘。 人群“呼啦”一下的围向我。我沉稳地看着挥刀的众人和前方的路,心里盘算着逃出去的最佳路线。就在这时,一个血红色的人影从旁边的护栏翻了过来,竟然是袁江儿又回来了。 “操,你他妈把我袁江儿当成什么人了?!兄弟,当然就该有难同当,我怎么能独自忍辱偷生!”袁江儿大吼一声,又挥刀跳进人群之中厮杀起来。 我震惊地看着他,差点泪流满面。很想大喊忍辱你妹偷生你妹啊,你在这才是我最大的累赘好不好。可袁江儿完全陷入一种感动自己的壮烈情怀之中,疯狂地劈刀斩杀,口中还哈哈大笑:“痛快,痛快啊,想不到我袁江儿死之前还能交上一个这么好的兄弟!” 我心里早就把袁江儿祖宗十八代骂个遍了,这坑队友的完蛋玩意儿,不过另一方面,也有一种奇异的感动夹杂其中。我一边斩杀着左近的敌人,一边慢慢朝着袁江儿靠拢。那家伙受的伤越来越重,流的血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了,我肯定不能置他于不顾。 一想到待会儿还得拖着个累赘脱逃,顿感头痛不已。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四五柄刀同时砍中袁江儿的身体,这家伙终于支持不住,猛地单膝跪地,将刀拄在地上,才没有摔倒下去。 不过,四五柄刀再次斩至他的身体,我迅速冲将过去,“当啷啷”一声替他将那些刀格挡开来,然后一手扶起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架到我的身上,同时单手继续迎敌。 “你……快……走……”袁江儿趴在我肩膀上虚弱地说着。 我心里说你妹啊。你特么还好意思说,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整的咱俩都走不了了吧。可我疲于迎敌,哪还有时间说话。 我一手架着人,一手疯狂挥舞着砍刀想,鲜血溅了我一脸一身。别说,还真够费劲的,这么下去肯定要完蛋,我俩一起完蛋! “小媳妇,你他妈再不出来,老子回去打你屁股!”我大叫了一声。 “轰轰轰……”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突然响起,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惊的四周的人群纷纷散开,只见一辆漂亮的绿色越野摩托车冲了过来,车上坐着一个身穿绿色的赛车服头戴绿色头盔的家伙。 只一瞬间,车子就冲了过来,并且来了个漂亮的甩尾,马杰这小子真是越来越霸气了。我二话不说,立刻提着袁江儿往车上一跳。 没有任何停顿,也就是一眨眼的事,马杰骑车驮着我们冲出人群,冲出凉亭,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喊打喊杀的追过来时,我们早就跑得没影了。 风声呼呼的自我们耳边刮过,马杰骑着车在大街小巷重重车流里穿来穿去,时不时地还玩点漂移甩尾啥的高难度动作,简直酷到没朋友了。我把受伤的袁江儿放在我和马杰中间,这家伙已经昏过去了。 借着呼呼的风声,我大声说道:“你他妈怎么才来?!” 马杰大声说道:“猴哥不是说过,英雄总是在最晚的时候登场吗?!” “你妹啊,你现在开头闭口都是猴哥的,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飞哥放在眼里了!” “飞哥,你在我心里是永远的大哥!” “那以后要记得早点救场!” “我不是想给你留个装逼的机会吗?!” “……也是,以后等我装完逼了再来救场!” “好的!” 没多久,我们便到了郊外的一家诊所。马杰一个甩尾把车子停好,我提着袁江儿就冲了进去,口中大喊:“老孙头,老孙头,救人啦!” 袁江儿受的伤可真重,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血给浸湿了。老孙头立刻对袁江儿展开抢救,我在旁边打着下手,递递手术刀啥的。还真别说,袁江儿这家伙真是够硬,半中间做着手术还能幽幽醒转过来,虚弱地抓着我的手,嘴唇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叫左飞。”我反应过来是啥意思了,这家伙竟然把我名给忘了。 “飞哥……”袁江儿喘着气说:“谢谢你,还有你媳妇……” “啥?”我一头雾水:“你谢我媳妇干嘛?” “不是你媳妇骑车把咱俩救出来的吗?” 我一指旁边的马杰:“你说他啊?” 我想起来了,马杰在出来之前,我曾经大喊过一声小媳妇。此时的马杰还穿着赛车服,不过头盔已经摘下来了。袁江儿眼神呆滞,看看马杰,又看看我,一脸复杂的神色。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什么东西。 我笑呵呵说:“你误会啦,我们……” 我的话还没说完,袁江儿突然眼睛一闭,脑子一歪,昏了过去。我大喊:“卧槽,你不能死啊,我还没给你解释完呢,我和他不是那个关系……” 旁边的老孙头幽幽地说:“没事,他会醒过来的。” 做完手术,袁江儿便进入了休眠期,我让马杰回去拿上两身衣服,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血拾掇干净,换上一套,给袁江儿留了一套。之后,我和马杰就在诊所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袁江儿醒来。 期间断断续续来了几个人看病,我们发现老孙头对待病人的态度很不好,几乎是连吼带骂的,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等人走了,我就打趣他,说你这样怎么能行,生意肯定不好啊。 老孙头说管他呢,反正活了一大把年纪,有口饭吃就行了。 就在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进来买药,老孙头立刻窜了起来,又是嘘寒又是温暖的,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一朵菊花了:“哎,那个药效果不好,你试试这个,保证你两天啊,药到病除!来你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还有没有其他病……哎呀哎呀,你肝火太旺,要在我这输液,至少一个礼拜啊……” 我和马杰目瞪口呆,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老孙头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是头老色狼。最终女生没有听从老孙头的建议,买了自己需要的药就走了,老孙头唉声叹气:“现在的人怎么连医生的话都不听了……” 把我和马杰逗的直乐。尽每边划。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我和马杰到外面吃了个饭,又带了点夜宵回来,袁江儿总算是醒了。袁江儿的身体也是强悍,裹着一身的绷带还能坐起来发呆。我一看见他醒,立刻上前握住他的手,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和马杰的关系说了一下,着重声明“小媳妇”只是个外号而已。 解释清楚之后,我又让袁江儿换上我的衣服,把袁江儿感动的跟什么一样,拉着我的手说:“飞哥,你人真好,今天多亏你了。” 我看意思也差不多了,就笑呵呵地问他,说你现在得罪了文龙,老石他们也背叛你了,以后准备咋办。我一边说,一边递给他一支烟。袁江儿抽了一口烟,默默地说:“我得先把八中夺回来再说。还有,我要让老石他们不得好死!”眼神中更是迸发着无穷的恨意。 我说挺好,挺有志气,那我问你,现在夺回八中的把握有多少?袁江儿沉默了一下,说道:“把握不大。在八中,跟我的兄弟有七八十个吧。老石他们也各有七八十个兄弟,今天围攻咱们的只是精锐,真正人数比那可多多了。就我那点人,想要吃下他们,难啊……” 我说这好办,我可以帮你…… 我话还没说完,袁江儿立刻给我做了个“stop”的手势:“行了飞哥,我了解你的好意,但我绝对不会借助外校的力量去打我们学校的学生。那样的话,就算我夺回老大的位子,那也坐的名不正言不顺,以后要被人说闲话的。” 我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如果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帮你,那总没问题了吧?” “肯定没问题啊,但是没有其他人了。”袁江儿摇着头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跟我的只有七八十个而已。” “有的,而且这个人也势力不小。” “谁?” “郭涛!” 听到这个名字,袁江儿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郭涛那小子在我们学校也挺强的,手底下也有百来号人!唉,我都不知道他啥时候发展出这么大的势力来,上次要不是文龙提醒我,我都完全不知道呢。郭涛要是肯帮我,那当然很好,可是我上次刚弄了他一回,他怎么可能愿意……” “谁说我不愿意的?”诊所的门突然被推开,郭涛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824 精神抖擞赴八中 为milo_milo的皇冠第九次加更 “你……”袁江儿吃惊地看着郭涛。 “你什么你。”郭涛一屁股坐在袁江儿的床边,大剌剌地说道:“以前的事呢,就既往不咎了,不过老石他们要交给我收拾。” “扯。收拾他们的应该是我。” “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这样吧,到时候咱们各凭手段。谁先抓到他们,就由谁来收拾他们。” 袁江儿想了想,便大声说道:“好!” 这么一来,战略合作便初步达成,袁江儿和郭涛这两个斗了两年的死对头,现在正笑脸盈盈地坐在一起说话。不说不知道,一说才知道原来二人早已惺惺相惜。 “你小子真够能耐的。上次被我们在学校里追了三圈,几十号人愣是没追上你!” “呵呵,我小学的时候就是我们学校的长跑冠军了。” “我就想知道,你小子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展出那么大势力的,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一百多号人跟着你了!” “嘿,这几年来,被你们欺负过的可不少,我只是把他们集中起来罢了。” 交流了一会儿感情,我们便开始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郭涛的人。加上袁江儿的人,也有将近两百号的人了,和老石他们那边势均力敌,打起来的话估计不大好赢。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 马杰早就无声无息地遁走,诊所关了门,老孙头也去睡觉了,前厅里只有我们三人坐着说事。一直说到晚上两点多,才终于把计划给敲定了。 我问袁江儿,说你浑身是伤。没那么快实施计划吧? 袁江儿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我只需要休息三天。” “三天太迟了。”我说:“你刚才也给你的兄弟打过电话了,老石他们现在开始报复你的人了。三天以后,只怕你的兄弟也全军覆没了。所以我建议咱们明天就动手。” 袁江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咬着牙说:“好,跟他们拼了!” “嘿嘿。”我笑了笑,拍拍袁江儿的肩膀,“躺下。” 袁江儿震惊地看着我,慢慢捂着自己的身体说:“你想干嘛?飞哥,你说过你不是那个的……” “你快别扯了,我就给你上点药而已,不敢保证你明天就全好了,但是保你行动无虞。”我一边说,一边拿出一管从猴子家“顺”出来的药膏。 “有这么神奇?”袁江儿躺了下来。 “试试看你就知道了。”尽刚反号。 我小心翼翼地把袁江儿身上的纱布剪开,好多血肉已经凝固联结在一起了,疼的这小子嘶嘶直抽凉气。郭涛看着。倒是在旁边呵呵呵呵的笑:“既然打不成你,也算是叫我过过瘾了。” 我“从业”三年,也算久病成医,好多简单的外伤也能处理了。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给袁江儿上完了药。“睡吧。”我说:“明天起来,我陪你们反攻八中!” 当天晚上,我们就在诊所睡下。 在东城的时候,永良诊所是我们的一个据点;到了西城,老孙头的诊所又成了我们的一个据点。 第二天早晨起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春光大好的天气。谁不喜欢春天?冬天冻的屁股蛋子都疼。我起了床,发现袁江儿不见了。我起来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袁江儿的影子。 这个时候,郭涛也醒了,骂道:“这小子不会是跑了吧?” “不会的。我用人头担保,不会的。” 我站在诊所门口,迎着自东边而起的万道金光说出这一句话。 不出一会儿,袁江儿便自马路上一路小跑过来,他跑的一身是汗,手里还拎着好几个袋子,里面装着肉包油条豆浆,原来是买早点去了。 “哎,你们起来了啊?”袁江儿一脸兴奋。 “是啊。”我微微笑着。 “飞哥,你那药真神了,我竟然真的好了,现在能跑能跳的!”说着,袁江儿便原地跳了几下。 “肯定神。”我说:“一管药膏就造价十几万呢。” “什么?!”袁江儿和郭涛均是吃惊不已。不光他们,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挺吃惊的。 我们在诊所里吃过早饭,便开始实施我们的计划。郭涛先回学校准备着,我和袁江儿再慢悠悠地往八中走。我问袁江儿,你不让五中的帮你,咋就同意我帮你呢?袁江儿嘿嘿一笑,说就你一个没事,再说你这么厉害,能帮我们不少啊。哎,我就喜欢听人夸我。 到了八中,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正好是下课时间,教学楼里乱糟糟的,校园里也跑着不少的人,一派和谐的景象。谁都不知道,这平和的表面,下面却暗流涌动。 “你们学校真小,比起我们五中来差得远了。”我和袁江儿踏进八中的校门,说道。 “……飞哥,再大也不是你家的啊。” 我俩一迈进八中的校门,校园里就有不少学生纷纷看了过来。袁江儿昨天遭到老石等人的袭击,之后老石等人又大肆驱赶殴打袁江儿的旧部,这种事肯定瞒不住,八中学生基本都知道了。此刻,袁江儿又出现在八中门口,自然引得一众人好奇围观。 校园只是个开始,很快的,教学楼里也安静下来,好多学生扒在窗户上往下看着--看着这位八中曾经的王者,如今要怎么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袁江儿站在学校门口,眯着眼睛往教学楼上方看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终于看到了,在某个狭小的窗户里面,老石李洋卷儿三人正站在那里,和袁江儿默默地对视着。突然,教学楼里传来哗啦啦的一大片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七八十个学生跑了出来,嘴里纷纷喊着“江哥”“江哥”,不一会儿便围在了我们身前。 “江哥,你可算来了!”其中一个额前有一簇红毛的学生都流下泪来,“江哥,听说老石他们打了你,是真的吗?”这位学生自己身上还伤痕累累的,浑身都是脚印,还关心袁江儿。 不光是他,其他学生也大多灰头土脸的,不过基本都是轻伤挂彩,没有哪个特别严重的,想必就是老石他们动了手。 “我没事。”袁江儿自信地笑着:“就那三条狗,还伤不了江哥我呐。”这句话一出口,众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喜色,这确实是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 在他们心里,袁江儿就是一杆大旗。 袁江儿不倒,他们便不倒!袁江儿精神越好,他们的精神也就越好。我深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昨天才连夜给袁江儿上了猴子家的神药,否则我们一般的伤痛从来不用这玩意儿,造价实在太昂贵了。 “你们呢,你们怎么样?”袁江儿问道。 先前那红毛咬着牙说道:“老石他们想收了我们,但是我们不肯,就遭到了他们的殴打……好在咱们兄弟也多,这又是在学校里面,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袁江儿点点头:“好,咱们回头准备报仇。” “好!”众人精神振奋,纷纷从衣服里袖管里掏出家伙,有砍刀也有钢管,都是最常见的冷兵器,这劲头真是没谁了。 “可是江哥,咱们就这么点人,是不是不太好打?”那红毛忧心忡忡地说道。 袁江儿嘿嘿一笑:“怎么,你怕了?” 红毛一挺胸膛:“开玩笑,跟着江哥,怎么会怕?” 袁江儿又问其他人怕不怕,众人大喊不怕,声音直彻云霄。我抬头看向某窗户里的老石等人,虽然距离隔得挺远,但我也能看出他们的脸很黑。 “好,那咱们就走!”袁江儿豪气干云地说道,头一个走在前面,众人纷纷跟在后面,各自都是一脸振奋的神色。前往教学楼的路上,袁江儿就给他的兄弟们介绍了一下我。 “飞哥!”众人兴奋地大喊。 “大家好。”看着袁江儿的兄弟士气这么好,我也蛮开心的。 还未走到教学楼门口,一大帮人又从里面扑了出来,乌压压的一片就跟蝗虫过境似的,至少也有两百多人,各自都手里持着家伙。人群在教学楼的楼梯上站定,和我们这边的人对峙起来。 片刻,人群中又走出三人来,正是老石李洋卷儿三个人。 头顶的阳光炙人,众人沉默对峙。 曾经的兄弟,如今的仇敌。 曾经肝胆相照的兄弟,如今分外眼红的仇敌。 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牵引着八中每一个学生的心,几乎所有学生都趴在教学楼的窗户上看着,有找不到位置的还跑到天台上去看。 “袁江儿,你不该回来的。”面相最老的老石突然开口说道。 “呵呵,这是我的地盘,我必须要回来。” “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老石默默地说。 “曾经是,现在也是!”袁江儿咬着牙,瞪着眼,浑身散发着杀气,大吼:“谁敢说我袁江儿不是八中的老大?!” 袁江儿的声音在八中的校园里回响,每一个八中的学生都听的清清楚楚。 谁,敢说我袁江儿不是八中的老大?! 825 夺回八中老大位 对面鸦雀无声,竟然谁都不敢接袁江儿的这句话茬。 过了半晌,老石才说:“袁江儿,你嘴硬有什么用。老大什么的,是动动嘴皮子就有的吗?就你现在那点可怜的人数,真以为能斗得过我们几个?” 袁江儿冷笑一声:“能不能打的过,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一个人就能把你们仨的脑袋拧下来!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一落,袁江儿便头一个冲上去,他身后的兄弟众人也士气昂扬地冲了上去,各个嘴里都喊打喊杀的。老石等人虽然震惊于袁江儿的冲劲儿,但还不至于就怕了他,于是也各自领着自己的兄弟冲上前去。 两边的喊杀声震天,同时朝着对方冲去,眼看着一场混战就要开启,而我却当作没看到一样,站在原地根本没动,甚至还看着他们打了个呵欠。我当然不是准备袖手旁观。而是因为我知道他们根本打不起来。 “都给我住手!” 果然,两边人马还没碰到一起,一个雷霆般的声音突然响起。说话的这人在八中应该有着很高的地位,两边数百的学生立刻停下了动作,齐齐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穿类似警服的黑色保安制服,整个人看上去又精神又威风。我从没见过这个人,但我知道他是八中的保安队队长。 因为在我们的作战计划里,他也是其中一份子,要买通这家伙可不容易,花了我老大一笔钱呢,猴子知道了要心疼死。 “杨队长,什么事?”袁江儿问道。 “你他妈的说什么事?!”杨队长一挑眉,冲着袁江儿走了过来,边走边骂:“他妈的你们这帮混蛋。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动不动就在学校打架,眼里还有没有老子这个队长了。”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同样身穿制服的保安,不过这些保安的装备就比较齐全了,橡胶警棍电棒之类的就不说了,竟然连防暴头盔都有。 一帮保安跟着杨队长走到两群人的中间。杨队长指着袁江儿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嫌闹的事不够多?”杨队长骂袁江儿的时候,老石他们几人都在偷偷的笑,眉眼之间难掩得意的神情。 杨队长以前还是挺尊重袁江儿的,有时候学校有什么难缠的问题,杨队长还会找袁江儿帮忙解决。如今杨队长对袁江儿这么凶,八成是觉得他没利用价值了,看他如今落在井底下,所以要踩一脚,再扔两块石头--不光老石他们,八中学生基本都是这么揣测的。 袁江儿咬牙看着杨队长,一双眼睛恨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你看什么看!”杨队长突然一巴掌拍在袁江儿的后脑勺上,“走。跟老子到保卫科一趟,好好交代一下你的问题!”袁江儿旁边的兄弟立刻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只待袁江儿一声令下,便要一哄而上,将这杨队长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袁江儿却没有动弹,他看了看耀武扬威的杨队长,又看了看对面偷乐的老石等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虎落平阳,叹了口气道:“好,我跟你走。” “噗哧”一下,对面的老石等人看到刚才还张狂无比的袁江儿如今被杨队长整的这么惨,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声笑了出来。他们笑,不光是因为袁江儿被整,还因为他们知道,袁江儿已经丧失了斗志--倘若是以前,他早就一个巴掌甩到杨队长脸上去了。 “你们笑什么,你们也跟我走一趟!”杨队长回过头去冲老石等人说道,不过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好的,我们跟你走。”老石等人嬉皮笑脸的。 “嗯,就你们几个,跟我走,其他人都散了吧!”杨队长指了指袁江儿和老石等人,然后又对两边人群做了个摆手的动作,接着便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教学楼前后都有门,可以径直通往保卫科。 袁江儿低着头,跟在杨队长屁股后面,老石等人则满面春风地一起走了。尽休扔划。 老大都不在了,其他人还打个屁啊,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子,便纷纷散去了。老石他们的人扭头纷纷进了教学楼,袁江儿的人跟他们保持一段距离,也跟着进了教学楼里。 围在教学楼上方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各自摇头叹气的散去了,心中对袁江儿的陨落感到可惜,他们知道这一着过后,袁江儿就再难爬起来了。 袁江儿的人走的很慢,老石他们的人都各回各的教室了,这帮人还在教学楼大厅里磨蹭。我走过去,众人纷纷低声叫道:“飞哥。”我看看左右,又看看手表,说袁江儿也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袁江儿便从教学楼的后门奔了过来,一脸喜色地说道:“搞定,那几个家伙一过去,就被杨队长给擒住了!飞哥,咱的钱没白花。” 这叫什么,这叫擒贼先擒王! 我也乐了:“那好,咱们可以动手了!” “兄弟们,走!”袁江儿第一个冲上楼去,众人纷纷跟在后面。这一次是真的打架,所以我也不再懈怠,和袁江儿齐头并进,冲在头个位置。 上了楼,一大帮人从走廊左右两边闪出来,各自胸前别着一朵鲜艳的小红花。郭涛从人群中走出,叫道:“飞哥!”与此同时,袁江儿他们的人也纷纷敞开衣襟,露出上面的小红花。 虽说我觉得这样一点都不酷炫,别个小红花跟上幼儿园大班似的,不过猴子喜欢那也没办法了。看着众人精神抖擞的模样,我也难抑心中的激动:“大家动手吧!”我这么激动,不光是因为待会儿要打架了,更因为我圆满地完成了猴子交给我的任务,这一刻真是成就感和虚荣心都爆棚了。 我的话音刚落,众人便按照之前的行动规划,分别朝着走廊两边,或是楼上楼下冲了出去。他们都是八中的学生,在这呆了也有两三年了,所以也很了解老石他们的人都在哪,而且在这之前就安排好了各自的行动目标,所以大家跑起位来轻车熟路,一点都没出现混乱的局面。 “砰砰啪啪!” 一个又一个的踹门声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叫骂也跟着传来。片刻之间,整个八中的教学楼便成了厮杀的海洋。老石他们的人也都有所准备,家伙什么的就在手边,所以立刻出来迎战。 但是群龙无首,老石他们都被绑在保卫科里,犹如军队没有战旗一样,而袁江儿和郭涛却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大杀四方,更是使得老石他们的人心慌无比。 他们明明一起去了保卫科,可现在袁江儿毫发无伤的回来,还带人攻打他们!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遭到袭击了,他们的老大也不知所踪。心慌意乱迷茫……等等情绪在他们心间徜徉,那里还有心思再打下去? 所以,就算两边的人数差不多,可士气和战斗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袁江儿和郭涛这边的人士气大盛愈战愈勇;老石他们的手下却都萎靡不振,节节败退。 “啊……”袁江儿疯狂地大吼着,憋屈了一天一夜的他现在终于可以痛雪前耻,手持一柄砍刀疯狂的杀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他的脚下。在郭涛的带动下,这边的人更是斗志昂扬,杀的对方抱头鼠窜。 郭涛也很不赖,在八中憋屈了两年的他,如今也终于可以抬起头来,领着自己的人疯狂地砍杀着老石他们的手下。 根本不需多长时间,战斗便几乎接近尾声,对方脑子活一点的眼看情况不对,早就抱着脑袋跑了,笨一点的就只能沦为炮灰,躺在地上捂着伤口暗自垂泪。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更是骄傲无比,因为这个作战计划是我一手组织策划的,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也有几分白纸扇的风范了。一开始我还想上去帮忙打打,现在看来也完全不必了,根本就轮不到我出手,众人便疯狂地解决战斗了。 我行走在这混战之中,两边都是举刀对砍的学生,脚下则躺满了受伤倒地的学生,不时有一串鲜血飞溅出来,或是一扇窗户被莫名其妙的打破。这种场面,不是我人生第一次见,也绝不会是我最后一次见。 每当看着这样的场面,“地狱”两个字总会在我脑中闪现。当然,我并未觉得可怕和畏惧,反而会觉得热血沸腾,我的心里大概关着一头野兽。 很快的,整个走廊便只剩下胸前别着小红花的学生了。 “噗呲”一声,袁江儿将砍刀插在某个学生的肩膀上,又“噔噔噔”跑了几步,将其“钉”在墙上。那学生一脸痛苦的神色,袁江儿则放开砍刀,往后退了几步,张开双臂大喊:“老子,又是八中的老大了!” 声音,响彻八中的教学楼。 “嘿,别得意的太早。”一个声音突然自他背后响起。 826 袁江儿正式入盟 袁江儿回头一看,竟然是郭磊。 “??”袁江儿惊讶地看着郭涛,不知他何出此言。 这一瞬间,就连我都有点紧张起来。郭涛这小子不会是忍辱负重,一直忍到今天才要干掉袁江儿吧?干,最好别这么做,否则我的计划就全毁了。 站在不远处的我立刻走了过去。准备做点什么防范措施,可不能因为郭涛功亏一篑啊。袁江儿也谨慎地看着郭涛,两只眼睛布满提防的神色。 郭涛是猴子的人,我对他了解不多,统共才见过两三回,按理来说猴子看中的人肯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但一向小心的我也要做些防备。郭涛看着袁江儿笑着说道:“那三个还没收拾呢,你怎么就说自己是八中老大了?” 袁江儿也笑了起来:“有道理。” 原来如此,我也松了口气,我就知道猴子找来的人靠谱嘛。教学楼里的一堆烂摊子,自有袁江儿和郭涛的手下料理,我和他们两个则朝着保卫科的方向走去。 到了保卫科。杨队长已经迎了出来,笑呵呵说:“来啦?” “他们仨呢?”袁江儿问。 “里面呢,老实着呐。”杨队长拿下巴指了指门里。 我们三个走了进去。只见他们三人都被反绑在暖气包上,脸上身上都是血淋淋脏兮兮的,旁边还站着几个保安--被打成这样,当然老实了。 不过看到我们进来,老石他们又狂吼挣扎起来。大骂袁江儿是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联合郭涛这个傻逼也就算了,竟然连外校的都勾搭上了。 我笑嘻嘻说:“这你可冤枉他了,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过手啊。”郭涛直接冲上去狠狠扇了他们几个耳光,口中大骂:“你们他妈的骂谁傻逼呢?” 被保安打,他们尚且老实受着。被郭涛打,他们哪里能受得了,当场又疯狗似的哇啦啦骂起来。郭涛还要再打。但是被袁江儿一把拉住了胳膊。 郭涛扭过头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你还要帮着他们?” 与此同时,老石他们也露出兴奋的神色,一个跟着一个的说道:“废话,我们是江哥的兄弟,他不帮着我们,难道还帮着你啊?” 卷儿更是不要脸地说道:“江哥,我还是拥护你当老大。” 袁江儿笑了一下:“兄弟?你们也配说这几个字?抱歉,昨天我已经和你们割袍断义,咱们只见早就恩断义绝。”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半块衣角,狠狠丢在他们几个脸上。 几人露出错愕的神情,郭涛又笑了:“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得,他们仨中了圈套,肯定不服气咱俩,所以我想给他仨松绑,咱俩光明正大地干他们一顿,怎么样?”袁江儿撇着嘴角笑道。 我站在保卫科的墙角,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抱着双臂一言不发。 “行啊。”郭涛也笑了。 “飞哥,帮忙关一下门。”得到郭涛同意,袁江儿扭过头来和我说道。经过昨天一战,袁江儿对我服气的很,虽说是兄弟相称,但还是飞哥飞哥的叫着。 “ok。”我立刻把门关好,另外几个保安也站到墙角,等着看这一场好戏。 “我们两个,你们三个,你们仨要是打的过我们俩,我们就放你们走--反之,你们就完蛋了。”袁江儿一边说,一边把他们三个的绳子松了。 三人缓缓站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和袁江儿郭涛面对面站定。五个人,就像五头狼,2v3,各自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呼啦”一下,老石抢先动手,狠狠一拳砸向袁江儿,李洋和卷儿也紧随其后,他俩朝着郭涛围攻过去。袁江儿双目一瞪,狠狠一脚踹在老石胸口,将他整个人都踹到了办公桌后面,骨碌碌地滚倒在地还砸坏了几个花盆。 郭涛也出手凌厉,看得出他对这三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的恨,一上去就抓去李洋的胳膊使劲一折,李洋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卷儿狠狠一脚踹在郭涛腰上,郭涛却不管不顾,仍旧死死抓着李洋的胳膊,然后使劲往他脸上捶着,“啪啪啪”几拳就将他打了个满面桃花开。 旁边的袁江儿一脚把卷儿撩开,老石却又从办公桌后面爬了起来,再次嚎叫着朝袁江儿扑了过去。袁江儿一个闪身,抓起办公桌上的大号烟灰缸,朝着老石的脑袋狠狠拍了过去。 “咣”的一声,老石直接被砸倒了。袁江儿并未休手,而是继续“咣咣咣”的砸下去,下手那叫一个狠啊,一会儿就把老石砸的满头都是血,连饶都没来得及求,就直接昏死过去了。 袁江儿放下满是血的烟灰缸,回头一看,只见郭涛把李洋也搞定了,已经将满脸是血的李洋丢到一边,而卷儿坐在一边颤颤巍巍地发着抖,像只不小心走失的绵羊撞上狼群。 在四鹰之中,战斗力最高的肯定是袁江儿,郭涛则和老石他们是差不多的。2v3的话,老石他们本不该败的这么快,但一来袁江儿和郭涛士气正盛,二来他们仨之前已经被保安收拾过一顿了……所以,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三鹰便陨落两鹰,只剩一个嘴皮子比身手厉害的卷儿了。 卷儿又低又胖,坐在墙角瑟瑟发抖。 “江……江哥,其实我不主张背叛你的,都是他们两个拖我下水……”这家伙也真够没骨气的,还没动手呢就开始求饶了,这是十三鹰中继病凯之后又一个软骨头啊。 袁江儿和郭涛却不说话,一起朝着卷儿走了过去。“江哥,江哥!”卷儿想往后躲,但是他的背后已经是墙,眼神慌乱语无伦次地说道:“江哥,我们是兄弟啊……” “不再是兄弟了。”袁江儿走过去,用手按住了卷儿的脑袋。 这一刻,卷儿面如死灰,眼神里布满绝望。 “砰”的一声,袁江儿抓住卷儿的脑袋狠狠往墙上撞去,郭涛也狠狠一脚踢到卷儿的肋骨上……五分钟后,卷儿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头肥猪一样的家伙其实还满耐打的。 袁江儿呼了口气,轻轻捶了捶郭涛的肩膀,又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尽是感激的笑容。我觉得我能理解他,非常能理解他,那种憋屈之后的报仇雪恨才是最爽的。 几个保安在旁边磕着瓜子,看到一幕精彩混战的他们同样神情愉悦,男人的身体里都藏着野兽,大家为什么喜欢拳击比赛?原因就是如此。 收拾完了他们三人,袁江儿和郭涛朝我走了过来。 刚走到门口,办公桌后面突然传来老石的声音:“袁江儿,你以为你赢了吗?你别可忘了,文龙现在正对付你呢。文龙的背景你应该知道,你就算是和五中那帮家伙混在一起,最终也难逃一死!” “啰嗦!”袁江儿返了回去,又操起烟灰缸狠狠砸了老石一下,整个世界才终于安静了。 从保卫科出来以后,袁江儿脸上的神情舒缓了许多。从现在开始,他又站在了八中的巅峰,又成了八中唯一的老大。接下来,八中肯定没有老石他们三人的容身之处了,而老石他们的兄弟也会被袁江儿和郭涛分别收编,到时候又是一番劳心劳力的事--这就是他们的事了,和我无关。 “和文龙正式为敌,怕不怕?”我问袁江儿。 袁江儿沉默了一下,答道:“怕。”但是很快又说:“怕,也要打,我不是乖乖等死的人。” 我笑了:“那,和我们合作?” 袁江儿也笑了:“飞哥,难道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好。”我笑的更加欢快:“我有几个兄弟想见见你,在五中门口的饭店摆下薄酒,等你前往。” 袁江儿好像在和我比赛谁笑的更开心似的,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好的飞哥,你先过去,我和郭涛处理一下八中这边的事,马上就到。” 离开八中,我就给猴子打了个电话:“八中这边搞定了,袁江儿晚上和咱们一起吃饭,这笔吃饭的钱我可不能再掏了啊!”尽冬厅才。 “左飞,你太帅了,你太帅了。”猴子连说了两个太帅了,才接着说道:“这比钱当然不用你掏,这么长时间也该让我放放血了。”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夜幕很快降临,我们几个站在五中外面的某饭店门前等着袁江儿--除了马杰之外,我们都到了,这已经是相当高的礼遇了,不是说袁江儿的地位有多高,而是因为袁江儿掌握的消息太重要。 文龙的藏身之处,很有可能就是星火的基地,你说重要不重要? 很快的,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身前。车门拉开,袁江儿和郭涛一起走了下来。 “飞哥!”袁江儿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 现在的袁江儿看上去精神奕奕,穿的小衣服也很帅--废话,那是我的衣服,能不帅吗? 我热情拉着袁江儿,正要给他介绍猴子等人,却见猴子猛地摸出一把尖刀。 827 星火基地悄现形 为milo_milo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我们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猴子手里的尖刀已经脱手而出,“嗖”的一声飞上饭店的二楼。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二楼便摔下一个黑衣人来,“咚”的一声落在我们面前,肚子上还插着猴子的尖刀。 我们立刻一哄而上,齐齐把这人给按住了。 “什么人?”猴子一脚踩着他的脑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人恶狠狠地说道:“快把我放了,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是星火的人! 我们顿时又激动又紧张,以前我们也遇过不少星火的人,但那些普遍都是小喽啰,根本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此人既来监视我们,肯定身份不同凡响,起码能顺着他这根藤问出上面的瓜。 猴子立刻说道:“先弄进饭店再说!”我们几个七手八脚地把这人往饭店里抬,等抬到包间往地上一放,却见此人脸色铁青,口中流血,两只眼睛也紧紧闭上了。 猴子眉头一紧,立刻让我们退后。然后摸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来戴上,掰开那人的嘴看了看,低声说道:“服毒自尽。看来这人嘴里掌握着不少秘密。” 我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就因为犯在我们手里,不想泄露肚中的秘密,竟然就服毒自尽!我们一点也不觉得此人性格有多刚烈,只会觉得星火这个组织实在太可怕了。 看着已经死去的这人。一股阴森森的寒气自我们背后升起。 “尸体怎么办?”我问。 “报警吧。这人是自杀的,跟咱们没关系,让王叔好好查查这人的身份,看看能不能摸出一些端倪。”猴子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去在此人身上摸索起来,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摸到,手机钱包钥匙这些日用品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和证件,感觉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十几分钟后。来了几个警察把尸体给带走了,我们几人也被带到警局问了一阵子的话,出来之后时间已经挺晚了,但我们还是在一起吃了顿饭,当然情绪就没有之前那么高昂了。 我跟袁江儿说挺不好意思的,咱们第一次吃饭就碰上这种事情。袁江儿面色铁灰,道:“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我得罪了文龙,而文龙是星火的人,这人是来盯我的。” 猴子便问他,你对星火了解多少?袁江儿说了一堆,并没什么太有价值的内容,和我们之前知道的都差不多,就是星火多厉害多厉害,还有个星火七绝武士什么的,反正就是张冠和我们说过的那一套--都是文龙说出来的牛,他们几个知道的都差不多。 猴子继续问道:“听说你送文龙回过一次家?” “是的,那次他喝醉了,不过那里应该不是他家……”说起这个,袁江儿终于滔滔不绝起来。果然,文龙藏身的地方非常神秘,据袁江儿讲更像是一个庞大的基地。 “在郊区。”袁江儿给我们比划着,“从外表看,就是个普通的面粉加工厂,还有拉面粉的车子进进出出,可是进去一看才知道院子里别有洞天。跨过一道铁门,里面是两排整齐的小平房,就跟部队大院似的严峻,有一看就很神秘的人走来走去……我扶着文龙往里面走,有个挺高挺壮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前方某扇门前,大骂文龙是不是要死了,竟然带陌生人来这种地方。文龙本来喝的挺醉,一听这声音却立马醒了,狠狠一脚把我踹出门外……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你还记得去那地方的路么?” “当然记得,离西城并不远。” 我们立刻激动起来,听袁江儿说那意思,即便那里不是星火的总部,也起码是星火中人聚集的一个基地,我们如果能把这个地方给吃透了,估计能攫取到不少星火的秘密。 听着袁江儿的描述,猴子立刻手绘了一份地图出来。说完这些事情,时间便更晚了,猴子说:“袁江儿,接下来咱们可能要和文龙,以及文龙背后的星火来一场厮杀战,希望你能做好准备。” 袁江儿点点头:“好,我会和郭涛一起准备的,这几天集中整顿一下我们八中。” 袁江儿和郭涛走了以后,只剩我们几个自己人了。我们没回宿舍,而是继续在饭店的包间呆着,在这说话反而比在宿舍安全多了。猴子打电话把马杰叫过来,把刚才手绘的地图给了他:“查一下这个地方,但是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好。”马杰拿了地图匆匆而去。 “然后是咱们。”猴子看着我们说道:“这是咱们距离星火最近的一次,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还有,大家近日不要轻举妄动,小心被星火的人给盯上。” 说着,猴子又从口袋里摸出几个东西来,这东西黑黑的圆圆的小小的,看着跟个钥匙圈似的。“这是防监听器。”猴子说:“咱们的手机也有可能被监听了,随身戴上这东西可以干扰对方信号。”又是高科技东西!大家纷纷拿在手里把玩,然后各自揣在身上私密的位置。 我说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猴子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贵么,一个就要好几万啊,我犹豫很久才下决心给你们采购的。” 接着,猴子又说了点其他事,大意是说我们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让我们趁着现在还没事的时候赶紧磨练身手,大家纷纷点头。说完之后,大家便出了包间,准备回宿舍睡觉了。尽夹杂圾。 猴子却单独把我拉到了一边,我心里一咯噔,这是又有任务要交给我?我一脸期待地看着猴子。 “左飞,饭钱还没掏呢……” “滚,说了你请的!”我怒了。 “不是,肯定是我请啊,我不是那种赖账的人。我的意思是,我现在钱不够,你能跟我拼个单吗?不然我又得割一个肾了。” 一听是拼单,我才松了口气,难得猴子没有吃完就跑,也算是一种进步吧,况且他采购那防监听器还花了不少钱呢。 “行吧,那咱们就拼单,一共吃了多少钱啊?” “吃了355块钱。”猴子一边说,一边往我手上放了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我出少点,你出多点,你是土豪。” “滚!”我的骂声响彻整间饭店。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暂时进入一个无所事事的时段。当然,说“无所事事”是指没有外界的干扰,我们能够醉心沉湎于练功之中,黄杰和郑午自不必说,一天一天地都在外面,而我则是在宿舍里面,面对着一盆玻璃渣子辛苦熬炼。 如今,我们已经将新城区的四所学校都拿了下来,五中六中八中和九中都归我们势力管辖。五中的老大是我,六中是顾羽,八中是袁江儿,九中是张冠和李戴,这些人现在都是我们忠实的盟友。四所学校加起来,我们能出动上千号的学生,文龙现在势力再大,还不至于有上千的手下吧? 把整个新城区的社会混子翻出来,都不一定有上千个混子,更别提文龙只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个而已!新城区这地方相当混乱,杂七杂八的小势力多的去了,比如类似砍刀帮这样的小团伙,少说也有三四十个,分踞在新城区的各个角落,那些都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更何况,还有类似上官棠所在的那种举手投足间就能灭掉一个小帮派的隐藏势力--总而言之,新城区绝不是个能让文龙一家独大的地方。 按理来说,我们从文龙手中夺走了八中和九中,这家伙应该相当气愤,更何况还有赵雯雯的怂恿,早该疯狂的向我们寻仇才是,我们也让各校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一连几天都不见文龙有任何动作,整个新城区也平静地让人生疑。而我们依旧在等,等着马杰。 某个宁静的晚上。 西城郊区,某面粉加工厂门外。 既然是郊区,就注定了这里不会繁华。一条布满石子和黄土的小路通往加工厂,小路两边长满了高高低低形态各异的荒草。月光高高挂在天上,远处传来不知名的虫儿鸣叫。 夏日,越来越近了。 距离面粉加工厂不远的一处斜坡下面,这里同样荒草丛生。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绝对看不到某株荒草后面还趴着一个人。这个人不知已经趴了多久,身上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小虫子爬过,蚂蚱蟋蟀一类的也就算了,可是还有蜘蛛蜈蚣蝎子等可能有毒的东西。 而不管这些虫子怎么爬,这个人始终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眼睛还在闪动,不是他的嘴巴还在呼吸,简直和一具尸体一模一样。 可即便是他眼睛,也要很久才闪动一次;他的嘴巴,也要很久才呼吸一次。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间面粉加工厂的大门。 他的名字叫做马杰。 他在工作。 828 好歹是一条人命 马杰的身体几乎和整片夜色土坡荒草融合在一起。 不,不是几乎,是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马杰一动不动,不吃饭不喝水。身体机能也跟着缓慢下来,呼吸频率心跳频率,乃至周身的血液循环甚至都慢了不少,这些都是他在龙城孙家学到的本领。 不知过了多久。面粉加工厂的大门终于开了,马杰的瞳孔也随之放大了不少。 一个人飞了出来,黑色的影子重重落在地上。 “是文龙。” 马杰后来给我们汇报当时的情形:“文龙被人扔了出来,门里有人骂他,说他是个废物,还让他早点去死。这人好像地位很高,文龙完全不敢顶嘴,只是跪在地上哭,说自己一定会把那帮人拿下。 那人便骂:‘你还拿个鸟,一不小心自己都得栽到里头!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让你守好自己地盘,别被他们侵略就行,你却被那傻逼娘们怂恿,主动冒犯他们。闹到今天也是活该!’骂完了,那人又把文龙拖了回去,门里面便传来文龙的阵阵惨叫,持续了至少十几分钟。我在那边守了好几天,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再后来,就回归于一片沉寂了,文龙也再没有出来过。” 因为那是个面粉加工厂。所以我也曾冒充送粮食的村民混进去,但我只能接触到加工厂的那一小片范围,我也看到了袁江儿说的那道通往两排平房的别有洞天的铁门,但是铁门两边始终有人把守,根本无法接近。我假装迷路往那边走,却被人给赶了出来。” “没有其他有价值的情报了。”说到最后一句话,马杰露出惭愧的表情。 猴子拍了拍马杰的肩膀,意思是说你已经做的够好,又对我们说道:“这么看来,文龙并没有他吹嘘的地位那么高。而且,他很可能只是个傀儡。被星火安插在明面上的人物而已。有一点毋容置疑,星火要想灭掉咱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们好像并不打算这么做,只是想阻止咱们前进的步伐。 联系到上次咱们被黑衣人围攻,接着又被白衣人所救,所以我推测,背后应该还有一股势力是帮着咱们的。或许,星火忌惮的就是这股势力,所以才迟迟不对咱们下手。” “要怎么做?”我问。 “引蛇出洞。”猴子答:“星火不是不想让咱们扩张势力吗?那咱们就朝着新城区进发,先把文龙的地盘拿下再说,看星火还能不能坐得住。只要引出他们,那一切都好办了。” 一听要抢地盘,大家纷纷激动起来。纷纷点头说好,这是我们最爱做的事了。确定了下一步的目标,大家正准备散开的时候,马杰突然又说:“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这件事和咱们无关,但我既然知道了……” 猴子正色道:“马杰,作为一名影子,任务就是客观的汇报情况,不要夹杂自己的情绪。” “是。”马杰脸红了一小下,便说道:“因为赵雯雯,文龙才惹了大祸,所以他决定把赵雯雯除掉,已经安排了几个兄弟去杀她。赵雯雯肯定和咱们没关系,死不死活不活的也和咱们无关,我之所以不敢说就是怕飞哥冲动起来,又去救她……” 我直接呸了一声,说你可拉倒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去救那个婊子?那种女的最好死了干净。马杰嘿嘿笑了,猴子却说:“也不能这样,好歹是一条人命呢。再说,从头到尾都是咱们在利用赵雯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赵雯雯要是死了,咱们也难辞其咎。左飞,你去救她吧。” “……我不去,你们谁爱去谁去。”我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赵雯雯,一想起她曾说过的那些话就浑身不寒而栗,我会去搭救一个要我“剖腹挖肠生死不能”的人吗? “或许她对咱们有利用价值。”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 第二天,我和马杰问清赵雯雯藏身的住所,以及文龙手下动手的时间,便带着夏超和几个兄弟前往。有时候想想,赵雯雯这种女人确实强悍,能让很多男人为她意乱情迷,斗的天昏地暗,可同时也脆弱的很,随便一个人都能送她上西天。 赵雯雯自从跟了文龙,文龙便在某高档小区为她租了个屋子住着,一个星期去找她两三次共度**,可谓金屋藏娇。文龙不在的时候,赵雯雯便在屋子里呆着,偶尔下楼溜溜狗。因为赵雯雯是个蛮重要的线索,所以马杰一直有派人盯着她。据马杰说,赵雯雯已经和小区里好几个保安有一腿了,经常把保安带回文龙的房子里面。 养一个这样的女人在家,头上简直不知道要戴多少顶绿帽子。尽来岛号。 小区是满高档,里面高楼林立,绿化带也做的挺好,喷泉假山一应俱全。门口的保安很严格,不过因为我们开的车蛮好的,所以保安也未加阻拦,径直放行,让我忍不住想起《天下无贼》里面刘德华说的那句经典台词:开好车就一定是好人吗?! 我们在新城区还没什么实体产业,但完全可以让老城区的天龙送过来一辆不错的车。我们开车到赵雯雯所住的楼下的时候,距离马杰所提供的那帮文龙手下动手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 “你们上去直接把人抓下来,我就不上去了。”我坐在车里懒洋洋地说道,我还是一点都不想看见赵雯雯。 “好的飞哥。”马杰领着三四个兄弟立刻上楼。 我们开了一辆挺高档的商务车,办事的时候还是开这种车舒服。按照我的预计,夏超这小伙子机灵,先是冒充快递物业啥的把门敲开,最多不超过五分钟就把人给绑下来了。 但是我在车里坐了十分钟,却不见上面有一丁点的动静。 十五分钟之后,我终于确定事情不大对头了,皱着眉下了车迅速上楼,中间还捡了一根不知被谁扔掉的棒球棍。我贴着墙,持着棒球棍悄悄上楼,掩着呼吸来到赵雯雯所住的楼层,却发现赵雯雯家的门虚掩着,而门里面却一点动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靠着墙,抬起棍子,轻轻把门打开,然后身子往里面一闪,却见夏超他们几人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眼睛再往里面看,发现赵雯雯就站在对面,手里还举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干,赵雯雯居然还有这玩意儿,真是低估这娘们了,怪不得夏超他们一动不动! 我意识到不对想往旁边闪走的时候,赵雯雯已经喊了出来:“别动,再动我们就开枪了!”我只好也站住不动了,赵雯雯让我往前走,我便走到夏超他们旁边,夏超等人都是一脸苦相地看着我。 赵雯雯举着手枪,恶狠狠地说:“左飞,你想杀我?” 因为手枪这玩意儿太容易惹来麻烦,我们国家对枪支的管控几乎达到一种变态的地步,哪怕是你私藏枪支,从来没用过枪,也百分百会被判刑,所以我们极少极少会用枪。 麻烦能少一点是一点,毕竟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我无奈地说:“我不想杀你,我是想救你。” “你哄鬼呢?”赵雯雯咬牙切齿地说:“左飞,你骗过我多少次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告诉你,这次你死定了,我会把你们全杀掉的!” 我注意了一下赵雯雯握枪的姿势,其实并不标准,但是镗已经上了,而且我们距离很近,真难保她一不小心把我杀了。我认真地说:“赵雯雯,我真是来救你的。文龙想杀你,被我知道了消息,所以我来把你带走。” 赵雯雯冷笑一声:“左飞,你还想骗我?” 我一时哑口无言,往前数数的话,我确实骗了赵雯雯好几次。最近的一次,是我为了拿下袁江儿,所以把她给约出来了,事后她又发短信骂死我了,也难怪她会如此恨我。 “赵雯雯,你先跟我走,文龙的人一会儿就来了。” “呵呵,文龙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杀我!左飞,收起你那副嘴脸吧,我不会再相信你的!” 就在这时,楼下“噔噔噔”的响起脚步声,至少有四五名汉子跑了上来,同时闯进门里,手中还都拿着尖刀。不用想,也都知道这些就是文龙的手下。他们本来要杀赵雯雯,结果看到屋内的场景也都呆住了。 看到这一幕,赵雯雯终于明白过来,吃惊地道:“文龙真要杀我?” 这些人也不管我们是谁了,完成文龙的任务最重要,便恶狠狠说道:“是的。嫂子,对不住了!”一帮人穿过我们一哄而上,朝着赵雯雯扑了过去。 赵雯雯大叫一声就往后跑,我也赶紧叫道:“你开枪,开枪啊!” 赵雯雯也跟着大喊:“枪里没子弹啊,这是文龙给我的枪,左飞你赶紧救我!” 我一听可得了,既然是文龙给她的没子弹的枪,也难怪这帮文龙的小弟会肆无忌惮了。 829 灭龙还需赵雯雯 转眼间,那几个人已经抓到了赵雯雯,赵雯雯使劲挣扎着谩骂着,其中一人抬手就甩了她一耳光。然后将她按在沙发上,摸出刀来就朝她心脏部位狠狠捅了过去。 我们几人都在,虽然在对方眼里,我们只是一帮毛都没长全的孩子。可当着我们的面就敢杀人还是太嚣张了,可见文龙的小弟平时猖狂到什么地步。我既然是来救赵雯雯的,那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杀死。我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一把就抓住了尖刀的刀锋。 这一刻,时间几乎停滞,所有人都看着我的手,似乎没想到我敢徒手抓刀。我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狠狠一记肘击撞在握刀这人的胸口上,文龙派来杀赵雯雯的小弟并不怎么厉害,所以立刻被我撞飞了出去,脊背重重磕在后面的大电视上。尽上名划。 夏超他们也扑过来,和另外几人打了起来。 我的手还握着刀锋,赵雯雯跳起来抓住我的手,脸上已经淌下两行清泪:“左飞,你这样值得吗……”我把她的手拨开。然后把刀子一扔,摊开手说没事没事,赵雯雯登时就看傻了。 没错,通过这些日子来的努力,我已经能徒手抓一些不是很锋利的刀了,当然也不是什么刀都敢抓。菜市场里那种超级锋利的杀猪刀就不敢抓,更不用说黄杰手里那种削铁如泥的回龙刀了。不过即便这样,已经足够吓到一般普通人了,谁敢徒手抓刀啊是吧,所以总的来说还是挺炫目的。 回头一看,夏超已经带人将那几人干掉了。各自躺在地上哎呦呦的叫。我们这边虽然都是学生,可都是夏超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干掉几个普通的小流氓还不是问题。 赵雯雯扑过去,抓住其中一个问道:“文龙为什么要杀我?” 那小流氓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赵雯雯又回过头看我,我耸耸肩道:“文龙觉得你给他带来不少麻烦。”赵雯雯气的牙痒痒,不断地骂文龙那个负心汉。我说你现在也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我领着夏超他们出了门去,又回头冲还在发呆地赵雯雯说:“以防文龙继续找你麻烦,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 虽说猴子让我把赵雯雯带回去,但我还真不知怎么安排这个女的,所以还是让她自生自灭吧,她这么聪明一个女的,回头再傍个牛逼人物就行了。我们一行人下了楼,刚进了车,就见赵雯雯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一把拉开车门就坐到了我的旁边,又“哗啦”一声把门拉上了。 我震惊地看着她:“你干嘛?” “文龙要杀我,我没地方去,所以我必须跟你走!” “扯,你跟我干什么,我就是个学生,能把你带到哪去,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就把她往下面推。谁知赵雯雯这厚脸皮的,竟然怎么都不肯下去,死死抱着我的脖子大叫,引得不少过路的小区居民纷纷侧目。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赵雯雯冲我嘶吼。 为了不惹麻烦,我只好把车门拉上了,让司机赶紧开车离开。离开小区,我让司机找个偏僻的地方,赵雯雯一听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气呼呼地说:“左飞,你就这么烦我?” “对。”我很干脆地点头。 “是你当初先招惹我的!”赵雯雯一把抓住我的领子。 “我那是为了对付渣炳。” “对付渣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招你惹你了?” “……”我一时哑口无言,因为确实和她没关系啊。不过我们出来干这一行的,为了达到目的,连孩子都敢绑架,谁还考虑那么多啊,心那么善不如去搞慈善啊。 “你要是敢丢下我,我立马自杀给你看!” “死你死吧,关我什么事?”我冷笑道:“赵雯雯,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吧,你觉得用自杀来威胁咱们这种人管用吗,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吗?” “……”这回轮到赵雯雯无语了,不过她很快又换了说辞:“你们不是想干掉文龙吗?我有对付他的妙招,你就把我带回去吧,我对你们肯定有用。” 我想起来猴子也曾说过赵雯雯或许有点利用价值。 “好。”我说:“我带你回去,但你最好能说出个道道来,否则……” 我凶狠地看着赵雯雯一眼,赵雯雯却一点都不怕,反而把头埋到了我脖子上,娇笑道:“嘻嘻,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用手把赵雯雯推开,赵雯雯气的大叫:“你是不是个阳痿啊,送上门来的你都不要?” “要看送上门来的是谁。”我冷冷地说,把赵雯雯气的鼻子都歪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来到了老孙头的诊所,猴子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这地方现在是我们的一个小据点,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监控到。 “你好,我叫孙孤生。”猴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礼貌地伸出手去。 “嗯,我知道你,以前西城老大孙孤命的弟弟,是不是?果然一表人才。”赵雯雯笑嘻嘻的握住猴子的手,两记电眼随即飞了过去,这并不能说明她看上去了猴子,因为这只是她的本能。 猴子不为所动,先是抽回自己的手,冷冰冰地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 赵雯雯又气炸了:“你们是不是都阳痿啊?” 猴子认真地说:“我们想干掉文龙,但是摸不清这个人的底细,也不知他在新城区到底有多大的势力,不知你能否帮忙?” 赵雯雯笑了,笑的很开心:“当然能帮忙,他经常带我参加一些聚会,对他身边的兄弟,以及手上的势力都颇为了解。你们想知道啊?这个简单,让左飞做我的男朋友。” 猴子立刻看向了我,我冲他比了一下中指,意思是想都别想。猴子只好又看向赵雯雯:“不好意思,看来左飞同志不愿意。” “那我就不说了。”赵雯雯赌气地把身子扭到一边。 “那你走吧。”猴子站起身来:“老孙头,送客!” “哎,怎么就赶人啊……”赵雯雯又扭过来了:“我说还不行吗,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近人情!” “请说。”猴子坐好:“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保证文龙杀不死你。” 赵雯雯点点头,便给我们讲了起来。文龙在新城区的势力确实很大,除了自己有十几家利润不菲的实业产业之外,新城区一大半娱乐场所都要定期向其缴纳安全金,场子也要由文龙的人来把守。文龙的手下很多,保守估计也有七八百人,但是其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忠诚度并不是很高。 文龙有四个交情过硬的兄弟,是他在新城区的左右手。文龙忙的时候,便由这四个人来打理生意,这四个人号称新城四虎,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主。我们刚夺走八中和九中的时候,新城四虎曾经嚷嚷着要干掉我们,但是被文龙给压下去了,一直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文龙为什么不打我们,这一点就连赵雯雯都很好奇。赵雯雯说,她曾经劝过文龙好机会,但是文龙不仅不听她的,而且还很罕见的和她发了火,让她不要搀和这些事。 赵雯雯当时还骂他:“你平时不是吹你有多能耐吗,你不是号称背后有孙孤命都畏惧的星火吗,现在怎么连几个学生崽子都收拾不了?” 因为这句话,文龙还气得扇了她一个耳光。那一夜,他俩狠狠打了一架,但是赵雯雯怎么也没想到文龙竟然想杀了她。赵雯雯看着我和猴子说道:“现在我相信了,你们本身拥有很大的能量。孙孤生,我知道你来新城区是为了给你哥报仇,我也愿意帮你干掉文龙那个只会说大话的混蛋。”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看来赵雯雯以为我们有多牛逼呢,连星火都不敢拿我们怎样,其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可是个马大眼和老尼姑都颇感畏惧的组织啊。 不过赵雯雯既然误会,那就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吧。 “意思是说,只要干掉这新城四虎,文龙的势力也就倒塌大半了吧?”猴子问道。 “是的。” “那他们平时在哪?” “在超凡娱乐城。”赵雯雯说:“文龙想找四虎的时候,就会到超凡娱乐城去。四虎很会享受,美女美食美酒应有尽有,不过他们最喜欢的还是赌博,每隔几天都会聚在一起赌上几手。” “很好,你把这四人的长相名字都说一下。”猴子看着赵雯雯。 文龙自从入了星火以后,防侦查的能力也是大大提高,所以这些东西马杰一直未能探到,文龙这个人就跟一团雾一片雨一样神秘。不过现在我们有了赵雯雯,赵雯雯曾是文龙的枕边人,所以这片迷雾终于刺破这片雨幕终于划开,神秘的文龙和他的势力也在我们面前逐渐清晰起来。 询问清楚这四人的底细之后,猴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下一步,灭龙! 830 进军超凡娱乐城 为小贱大人的玉佩加更 我们暂时把赵雯雯安排在了老孙头这里,老孙头看着赵雯雯大流口水,连连说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她。想起老孙头给大姑娘看病时的殷勤模样。颇让我哭笑不得。 接下来,我们聚在一起商讨了一下灭龙的对策,首先要做的肯定就是干掉所谓的新城四虎。四虎一灭,文龙在新城区的势力就会随之崩溃。其他的小喽啰收拾起来应该不难。 我们这边学生居多不假,可我们也有个天然的优势,原先彪悍的十三鹰有一半归了我们,还有老城区一帮彪悍的力量,都可以为我们所用,拿下新城区应该不在话下。 当新老城区布满我们的人,还真不信他星火还能蹦达成什么样子。 对策很快就设计好了,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星火,所谓的新城四虎还不被我们放在眼里。所以,我们决定采取速战速决的法子,也就是传说中的闪电战。 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辆宝马七系来到了超凡娱乐城的门口。 这辆宝马车当然是老城区的天龙提供的,我现在的积蓄虽然也不少,但我从未萌生过要去买车买房什么的,大概是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学生。还是不要那么张扬的好。 不过现在做任务就不一样了,做任务自然是越张扬越好,因为我的身份就是个暴发户家里的富二代。车子停在娱乐城的门口,立刻有穿着制服一路小跑过来的保安给我开门。 开了门,我却没有下车,有个身穿黑袍黑裤。脸戴墨镜的壮汉从另外一边车门下来,伸手把保安给推了开来,然后用手当着车门上方。这样一来,我才下了车,整了整自己的小西装,不经意间露出自己腕上的劳力士手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光可鉴人的小皮鞋,旁边的壮汉忍不住了:“行了左飞。你别装逼了。” 我瞪了郑午一眼:“你懂什么!” 装逼很有效果,娱乐城里进进出出的男女都朝这边看着。同样身穿西装的黄杰也从副驾驶走了下来,有着“东城南街老大”这个身份的他,周身的气场自然不用多说。 有郑午和黄杰这两个气质非凡的保镖站在我的左右,那我的身份就更不用多说了,谁看不出这是个相当有钱的公子哥?我施施然走入娱乐城中,黄杰和郑午紧随其后。 保安部的部长看着我们走进去,悄悄对旁边的人说:“查查这辆车什么来头,以前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过了一会儿,便有人向他汇报,这辆车是老城区某暴发户家里的,暴发户家的公子哥经常在老城区玩,不知为何今天怎么跑到新城区来了。 “呵呵,看来是想换换口味。”部长笑了笑,用对讲机通知娱乐城的经理,说今天又到了一头肥羊,可以放心的杀,随便的杀。 我们三个走进去后,便立刻要了一个包间,有侍应生跟进来问我们要不要公主,我说滚滚滚,我们不要,把你们这最好的酒送过来就行。等侍应生送过酒来以后,便发现我们已经在桌上摆满了吸毒的工具,几个人正聚在一起大快朵颐。侍应生不敢打扰,放下酒后便退了出去,立刻将这一情报汇报给了值班经理。 娱乐城里吸毒的虽然不少,但是也绝对不多,而且每一个吸毒的都得和经理关系好才行,否则人家可不保证你的安全。值班经理站在门口,通过门上的玻璃往里张望。 按理来说,第一次到这吸毒的新面孔要被赶出去的,不过里面既是老城区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似乎可以放他一马。 “看好他,别让他惹事就行了。另外,多哄他花些钱。”值班经理这么吩咐旁边的侍应生。 我们在房间里痛快地吸着毒喝着酒--酒是真的,不过毒就是假的了,只是一些面粉而已,为了让我们三人演的像一些,猴子亲自带我们仨到老城区的娱乐城去观摩纨绔子弟们平时是怎么玩的。 “吸过毒”后的我们一个个烂醉如泥,侍应生趁着机会再次走了进来,询问我们要不要一些美女助助兴。我一拍桌子大喊,要,要,最好来十个八个,必须得漂亮的啊! 不一会儿,便有十来个衣着暴露花花绿绿的女郎走了进来。一看到她们,我就嗨了起来,立刻拉开随身携带的包包,哗啦啦的往外面撒起钱来,有人民币美元港币,跟下雨似的往下面落,一帮女的就跟疯了似的哄抢,而我则跟疯了一样哈哈大笑。 “喝,都给我喝,高兴了小爷还有赏!”我大喊着。 一帮风月女子最擅长干这个,于是喝酒的喝酒,脱衣的脱衣,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往我身上爬。那我当然不客气,立刻大占便宜,又亲又摸的。有女的往郑午身上爬,但是被郑午一个过肩摔就扔出去了。 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女生,真不知郑午是怎么下的去手的。相比郑午,黄杰就文明多了,他只是冲往他身上“缠绕”的女郎冷冷说道:“照顾好我们少爷就好了。” 然后,就把那个女的给吓哭了。 于是,所有的女人都成了我的。我左右搂一个,右手搂一个,腿上还坐着两个,黄杰和郑午则跟柳下惠似的严肃认真地坐在我的两边。 “没事没事,你们俩也玩。”我摆手招呼着他俩。 “少爷,您玩好就行了。”郑午说道。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您。”黄杰说道。 我切了一声,摆着手说:“他妈的没福气!” 包间里一片纸醉金迷**霏霏,劲爆的音乐下面,女郎们集体跳着脱衣舞,不时地发出让人脸红的淫词**。而身为老城区第一纨绔子弟的我也很给力,不时往她们的内裤和胸罩里塞着钞票。 外面的走廊拐角,侍应生在向值班经理汇报:“我亲眼看见的,那钞票就跟下雨似的,一会儿功夫就扔出去十几万!妈呀,我在这干了三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土豪!”尽上尤弟。 值班经理一笑:“何止是你,连我都没见过。很好很好,今天晚上一定要哄他开心,让他吐更多的出来!” “是。” 包间里面的我玩了半个多小时,便大声喊道:“滚滚,都给老子滚!”还用力踹了正在我面前学狗叫的女郎一脚。那些女郎立刻抽身而退,谁也不知道我突然发了什么疯,但已经赚得盆满钵满的她们根本没有丝毫怨言,只会遗憾欢乐时光结束的实在是太快了。 我烂醉如泥的瘫在沙发上,侍应生奔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还要玩些什么,超凡娱乐城里应有尽有,尽量满足我的一切要求。我想了想,说我想赌钱,带我到一个可以赌钱的地方。 “少爷请。” 我跟着侍应生走了出来,先把包房里的酒钱和公主钱结了,又是十来万撒了出去,便跟着侍应生来到娱乐城的十二层。推开大门,一间琳琅满目的赌场出现在我们面前。 百家乐老虎机二十一点俄罗斯的转盘……应有尽有,就跟来到澳门似的。不愧是新城区啊,就是比老城区发达多了。就是东城,拥有如此规模的赌场也只有一间而已,而且还在毛毛的地盘里面。 “不错不错。”我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在哪换筹码?” “少爷请跟我来。” 侍应生想扶我的胳膊,但是被郑午给推开了:“不要动我们公子!” 侍应生讪讪地笑,将我领到了吧台处。吧台里面站着个漂亮的小妹妹,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赌场里的职业套装,露出一脸敬业的微笑:“先生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需要兑换多少的筹码?” “你们这最多能换多少?” “五十万。” “他妈的才五十万?!”我把我的卡用力摔在桌上,“先给我来五十万的!” 赌场里面客人不少,纷纷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有钱人是不少,但一次性兑换五十万筹码的还是不多,毕竟这里不是澳门,更不是拉斯维加斯。 筹码很快兑好,由黄杰和郑午拿着,陪我冲到了赌场里面。我们每一个游戏都玩,每一个游戏都输,不过这边的筹码都不大,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尽数输光。 “他妈的,一点都不好玩。”我用力踹着一台老虎机。 一位侍应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先生您好,您不能踹这台老虎机。” “他妈的,不想让我踹,就带我玩个更刺激点的,这边输钱实在是太慢了!”我抓着他的领子嘶吼。 “好的先生,我立刻帮您问问。” “赶紧去。”我踹了他屁股一脚,侍应生狼狈地逃脱。 “哇”的一声,我吐了一大口到老虎机上,黄杰和郑午立刻搀扶着我坐到一边,又要来一瓶水让我漱口。 赌场外面,值班经理在问侍应生:“他已经花了多少钱?” “快一百万了,这是一只前所未有的肥羊啊。” “好,你看着他,我去申请一下,看能不能让他到新城四虎的赌场去……” 831 击杀四虎有妙招 如果你是一家娱乐城的老总,有天晚上突然有个著名的纨绔子弟跑到你的场子来大把的撒人民币,喝酒赌钱玩女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撒出去一百多万。 你高不高兴? 你当然高兴。可这位纨绔子弟却不高兴了,因为他觉得玩的不够刺激,钱花的太慢,希望赌点大的--你会不会满足他的要求? 你当然会。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在超凡娱乐城的顶层。有一间更加秘密也更加奢侈的赌场,在这里玩的赌客身份非凡,非官即商,身家少于一千万的禁止进入,文龙手下的新城四虎经常到这里来赌几把。 很巧的是。今天晚上他们四个都在。 超凡娱乐城的老总进入顶层的秘密赌场,向新城四虎以及几个达官贵人询问过后,大家都同意放这个罕见的大肥羊进来和他们玩两把。 二十分钟后,超凡娱乐城的老总亲自将我领到了顶层。 下了电梯后。我眼看着他掏出三张不同的门卡,开了三道不同的门,才最终来到一扇看上去雍容华贵的红色木门前面。胖乎乎的徐总转过头来,笑呵呵地说道:“您可以进去了,不过您的保镖得留在外面。您请放心,我们会保证您的人身安全。” 我一摆手:“ok。你俩在外面等着。” “不行。”我正要往里走,郑午一把拦住了我,“少爷,老爷交代过了,我们两个必须跟着你。” “对,这是老爷的死命令,我们两个必须形影不离。”黄杰也跟了上来。 “你俩不听我的话?!”我指着他们两个,做出一副怒气汹汹的模样来:“我今天就要进去,看你们谁敢阻拦。” “抱歉了少爷,如果我们不能进去,那我们也不能让你进去。”郑午一边说,一边把我整个人都扛了起来,我使劲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脱--我是真的挣扎,也是真的挣扎不脱,郑午这家伙实在太变态了。郑午抗着我往回走,黄杰也冷漠地跟在一边。 “哎哎哎……”胖乎乎的徐总跟了过来,紧张地说道:“别走啊,你们两个也进去就是了……”徐总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一头大肥羊就这样离去,所以有些原则只好先行放弃--原则这东西,本来就是人定的嘛。 徐总用他肉乎乎的双手推开了红木大门,我和郑午黄杰三人迈步走了进去,里面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其实也不多,满共十来个而已。 “啊哈,大家好啊。”我摊开双手,和所有人打着招呼,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不羁模样来。在座的谁都没有搭腔,甚至有的人还露出不屑的笑容。在他们眼里,我这种糟蹋家里钱的富二代实在太可笑了。 场子不大,也就一百来个平方的样子,台子也就寥寥四五张,十几个人分散开来,各玩各的,显得有点冷清。不过场子的奢侈程度却是楼下那个“大通铺”不能比的,单是脚下厚实的白色羊毛地毯就知道这里的造价绝对不菲。 四周的落地窗户映照出西城区繁华的夜景,端着酒杯或捧着雪茄的侍应生穿来穿去,这些侍应生普遍身材壮实眼神凌厉,显然可以随时化身成维护场子安宁的暴力打手。 “请。”徐总笑眯眯的做了个手势。尽丽女划。 照例先兑换筹码,我一口气兑换了一百万的,这份大手笔终于使得周围的人再次侧目。照例是郑午和黄杰帮我拿着筹码,我装作很有兴趣的模样左看看又看看,仿佛在挑选想玩的项目。 并没人知道,我们是在观察新城四虎。 像新城四虎这种马上就要扑街的角色,我也懒得记他们的名字,所以便用大虎二虎三虎四虎来代替。四虎之中,普遍都在四十岁上下,这个年纪还在道上闯荡实属不易。 大虎在玩百家乐,坐在桌边的他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二虎在玩二十一点,连赢了几把的他兴奋到嗷嗷直叫,脸色潮红地和旁边的人打着趣;三虎在玩老虎机,不过他看上去很困,不时地打着呵欠;四虎和几个人在玩炸金花,似乎已经输了好几把,脸色相当难看。 他们四人分坐在不同的位置,各人之间距离至少都有四五米。以我们三人的实力,斩杀他们四人肯定没有问题,可黄杰和郑午的设定是和我形影不离的保镖,突然散开各寻不同目标肯定显得相当奇怪,立刻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和注意。到时候人还没杀,场子先乱起来,打手什么的冲过来就乱套了。 所以,还是要从长计议。 我们又玩起来,赢钱不容易,输钱还不容易?没一会儿的功夫,我们手中的一百万筹码便如流水一般哗哗输了大半出去。输这些钱时,我是一点都没心疼。 我们拿下新城区之后,得来的收入何止百倍千倍? 输了大部分的钱之后,我的愚蠢行径很快引起了众人的轻笑,四虎甚至在招呼我过去玩炸金花:“小兄弟,过来玩这个!”还想从我身上赢些钱过去。 可惜的是,炸金花只能容纳五六个人玩,并不能同时吸引新城四虎过来,所以我很干脆的拒绝了四虎的要求:“不玩,那个赢钱太慢!” 四虎气的直乐:“一会儿的功夫我都输进去十几万了,竟然说慢?” “我输出去快两百万了!” 我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百家乐的台子上,拍着桌子让荷官发牌。旁边的大虎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继续一副忧伤状态。 看我玩百家乐,四虎也跑了过来,嬉笑着说:“小兄弟,咱们一起玩。” “好啊。”我嘿嘿笑着。 是好,引过来两头虎了,现在只要再把二虎三虎再引过来即可。 二虎正在赢钱,让他换场子有点难度;三虎玩着老虎机,都快睡着了,似乎更有难度。 怎么办? 玩了一会儿,我把最后的筹码也输光了,而四虎却因我赢了不少。他搂着我的脖子说道:“小兄弟,再加把劲儿,你一定能赢回来的。” “那必须的!”我霸气地说道:“再去给我取点筹码!” 趁着黄杰走向吧台,我悄悄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二虎和三虎的位置,脑子里回忆着赵雯雯提供的资料……突然萌生出一个主意来。 黄杰回来之后,我一边赌着钱,一边假装很烦躁的在桌上轻轻敲着,但只有黄杰知道我那是摩斯密码--连郑午都不知道,因为他压根就没学过。 我通过莫斯密码把我的计划告诉黄杰,黄杰用眼神示意我,他知道了。 不一会儿功夫,黄杰新送来的一百万筹码又快输完了。算上这个,我今天晚上已经在超凡娱乐城里扔出去三百万了,虽然知道日后会大笔大笔地回来,但还是让我觉得相当肉疼。 “再去给我取点筹码!”我气的狠狠踹了一脚百家乐的台子。虽然行为很不文明,但因为我是输了钱的,所以周围并没有人怪我,那些侍应生兼打手也面带笑意。 黄杰去吧台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少爷不好意思,您的卡里没钱了。” “什么?!”我吃惊地一拍桌子:“怎么可能没钱?” “好像是老爷冻结了您的卡……” “他妈的那个老混蛋……”我语无伦次地骂着街,“经理呢,经理?!” 很快的,经理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先生,您……” “借我点钱!” “先生不好意思,本娱乐城不提供借贷服务。” “妈的,少给我装,这么大的娱乐城,连个放高利贷的都没有?”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是不是以为老子还不起啊?老子把车钥匙押在这行么?” “先生,我们真的……” “我借给你。”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纷纷朝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打着呵欠的三虎从老虎机前站起,朝我走了过来:“你要借多少?” “先来一百万。”我把宝马的车钥匙丢在桌上。 “呵呵,不用,我相信你,你签个字据就可以了。”三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子来,撕下其中一张递给了我。我一看,正是一百万的借款字据,不愧是专干高利贷的,果然敬业啊。 我唰唰唰签好名字和日期,三虎看过之后,将单子小心翼翼收起,便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便有人送过来一个皮箱,当我面打了开来,里面都是一茬茬的人民币。 “嘿嘿,小兄弟,咱们又能玩啦!”四虎搂着我肩膀,眼神里闪着贪婪的光。 “是啊。”我也流着口水。 黄杰拖着钱箱去换筹码,三虎也准备回去了。 “哎你等等。”我抓了三虎的袖子一下。 “??”三虎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闪电般的伸出手去,娴熟的使出一招会员诡异,坚硬的利爪如铁钳一般死死掐住三虎的喉咙。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三虎的喉咙已经被我捏断,这个人登时便闭了气。 832 混战爆发新城区 与此同时,提着钱箱经过“二十一点”桌台的黄杰,突然自身后抽出回龙刀来,狠狠一刀劈向正在玩二十一点的二虎脖子。 只一瞬间。刀光闪过。 二虎的头颅飞起,咕噜噜滚到牌桌上面,两只眼睛还大睁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二虎的鲜血飞溅。哗啦啦淌在纸牌上面,红色血液溅了一桌。旁边的荷官都彻底傻眼了。 二虎三虎接连毙命。场中其他人却还没反应过来,大部分人都处在一个很懵的状态。他们懵。郑午却不懵。他见我和黄杰动手,就算不知道我来的计划,也立刻双拳同时击出,口中随之大喊一声:“八极拳&bull;双飞燕!” 两记泰山压顶一般的拳头狠狠砸在大虎和四虎的胸口,两人的身子直接从百家乐的桌子上翻了过去,同样登时毙命。按理来说,新城四虎的身手虽然不能达到我们这个级别,但在混子里面也算是彪悍的了,否则也做不了人中龙凤,想收拾他们也没这么容易。 可惜我们突然出手,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高手作战有时候只在一瞬间;新城四虎又觉得自己身处超凡娱乐城的顶层秘密赌场,绝对安全,所以防御上也相当麻痹,才给了我们三人可趁之机。 新城四虎毙命之后,我还有空问郑午一句:“卧槽,这不是你的大招吗,一用就对你的身体大有损伤,怎么现在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废话,现在我的体能正处于巅峰,和上次那具残破的身体不能比。只要我的身体好,我可以用一百次双飞燕。”虽然知道郑午是在吹牛,但只要他真的没事就醒了。 就在这时,场中的人终于反应过来,那些达官贵人慌的四处逃散,那些兼职打手的侍应生则凶猛地朝我们窜了过来。这些侍应生大多由退伍军人通缉犯劳改犯等组成,实力同样不容小觑,所以黄杰和郑午也没轻敌,立刻重整旗鼓冲了上去。 趁着他俩应付大部分人的时候,我赶紧冲到面对繁华街道的窗边,猛地推开一扇窗户,从怀中摸出一个烟花筒,一拉尾部的引线,烟花筒便从我手中飞了出去,在空中炸成一朵绚丽的烟花。 这是猴子交给我的信号弹。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在烟花炸响的同时,我们的人从西城的大街小巷中闪现出来,手持各种各样的家伙冲进文龙管辖的地盘据点之内,大杀四方。我们的人除了各个学校的学生以外,还有天龙从老城区派过来的一支二百人的精英部队,这些人配合着我们在新城区内疯狂地砍杀和侵略。 四虎已经交代到这,文龙也身处星火基地之中,简直想像不出还有谁能来阻挡我们的脚步,整个新城区也如一块置于炉火之上滋滋作响的大肥肉,任由我们大口大口地吞下了。 星火会来么?希望会来,我们今晚出动了上千人马,看他有没有能耐将我们这上千人马斩杀殆尽! 烟花弹转瞬即逝,下面的街道已经乱成一团,无数的人手持砍刀钢管四处游走,整个新城区也沦为一片疯狂的血腥地狱。我正欣赏着这份激情,突然察觉身后一阵劲风传来,猛一回头,发现一个侍应生已经靠近,戴着白手套的手上握着一柄锋利的尖刀,正狠狠朝我胸口扎来。 我猛地出手抓住了刀刃。 对方阴沉一笑:“你的手指完了!” “是么?”我也笑了起来。 对方低头一看,却发现我的手指完好无损,刀锋也未能将我的手掌划开任何一道口子。 “这……”对方的眼神吃惊不已,比见到我使出空手夺白刃还要吃惊。空手夺白刃或许还处于“技巧”的范畴,对方虽懵也能理解,而空手抓刀刃就让对方无法释怀了--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当然不可能和他解释那么多,手上一使劲,便把刀拽了过来。这人懵了一下,又突然跳起,一个回旋踢朝我脑袋踢来。这人果然心狠手辣,招招都想要人的命。 我也二话不说,一手抓住他的脚,使劲往后一送,他的身体便从窗户飞出,再如雨燕一般直冲向楼下,只是雨燕还能飞起,他却只能倒栽葱到水泥马路之上。 我回过头去,看到郑午和黄杰也收拾完了其他侍应生,他俩的脚下躺满了或死或伤的可怜家伙。郑午看上去还干净一些,黄杰则溅了一身的血,他那回龙刀就这个不好处,因为刀身形状的不规则,血溅出来的方向也是不规则的,连躲都没法躲,以至于只要黄杰杀完了人,整个人看上去就跟冲了个血澡似的。 不过,这样也使得黄杰看上去更加恐怖。 解决完了场子里的所有对手,那些达官贵人也早就逃之夭夭了,我们不用担心再有超凡娱乐城的洽谈保安上来围攻我们,因为他们必然正在楼下应付我们的大部队呢。 我们三人踩着厚实的羊毛地毯朝着门口走去,却听“扑通”一声,红色的大门被撞了开来,那个胖乎乎的徐总竟然奔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身高体壮的打手,竟然还能抽出一些人手,真是相当不简单啊。 “杀了他们!”徐总大喊。 这四五人冲了过来,我们三个的眼睛连眨都没眨,继续不动声色地往前走着。待他们快要冲过来的时候,黄杰突然抛出回龙刀去,那刀在空中打着旋儿飞了过去。 这些打手心慌意乱,连忙举手去挡,只可惜举手剁手,挥臂砍臂,没人能在锋利的回龙刀前有所抗争。“嗖嗖嗖”几下,回龙刀打了个旋儿,便有三人被他击倒在地,还是功夫不到家,倘若是马大眼,这几人全都死翘翘了。 “又抢风头!”郑午大喊一声,整个人如一道利剑窜了出去,“砰砰砰”几拳就把剩下的人给交代了。 我?我压根就没动,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看着我们弹指间便干掉了这些打手,胖乎乎的徐总吓得瘫倒在地,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朝着他走过去,蹲下身来摘掉他的金丝眼镜。徐总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嘴唇也吓得一片惨白,哆哆嗦嗦道:“好……好汉,饶我一命啊,要多少钱我都给……” 黄杰和郑午站在我的身后,黄杰扛着滴血的回龙刀,郑午握着砂锅大的拳头,随时都能要了徐总的小命。我笑了笑,往徐总的金丝眼镜上哈了口气,又用他的西装衣摆擦了擦镜片,然后将眼睛戴回到他的脸上,拍了拍他满是大汗的脑袋,说道:“徐总别害怕,我们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的钱,我们干掉四虎,是为了抢文龙的地盘。以后新城区就是我们的了,咱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合作嘛。” 徐总听了连连点头:“是是是,说的没错,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合作……” 我冲他笑了笑,便站起身来,和黄杰郑午一起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我们亲眼看到徐总尿了一地。坐电梯到一楼,这里已经乱成一团,超凡娱乐城作为文龙和似乎经常会面的根据地,徐总也和他们坑壑一气,这个地方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安排了不少颇有实力的打手,所以现在打的相当热闹。尽节夹血。 热闹到几乎把超凡娱乐城给拆了。 入眼处,皆是一片狼藉,大厅的鱼缸早就碎了,清水哗啦啦的淌了一地,十几条金鱼在地上蹦跶,不时被人踩上一脚。我们三人行走在混乱之中,周遭的疯狂似乎和我们无关,我们面色沉静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自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也使得无人敢接近我们。 “体会到我的霸王色霸气没有?”郑午得意地说道。 我和黄杰都没理他。 出了娱乐城,外面的街道更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提着砍刀气势汹汹的人群,不时传来大吼大叫和喊打喊杀,混乱中有人站起,也有人倒下,有人嚎啕大哭,也有人豪迈大笑。 此刻的新城区,真真是沦为一片地狱了,这么大规模的混战,于我们来说都是首次。以前至多不过几百人参战而已,这一次直接达到了上千人的战斗级别。 可是不管地上乱成什么样子,空中的明月却始终一动不动,依旧毫不吝啬地将明亮的月光洒向人间。无论是砍人的,还是被砍的,无论是站起的,还是倒下的,无论是痛哭的,还是倒下的,都无一例外地沐浴着这毫无差别的月光。 我和黄杰同时看着月亮,我们两人的心情显然是一样的。 “你俩在干嘛?”郑午忍不住问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我低下头来,说道:“看看月亮,觉得自己的灵魂干净了一些。” “别扯犊子了,就你事多,看个月亮就能净化灵魂,你要登个月球还不坐地飞仙了。”郑午说:“猴子让咱们提防星火现身,赶紧的吧。” 833 卧榻岂容他人睡 为忘忧草yy88的玉佩加更 确实,猴子是这么交代过我们。 我们仨沿着混乱的街道往前走,一直走到十字路口才停了下来。远处隐隐传来警笛大作的声音,几乎将整条街道淹没。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叫了声王叔。 “你们完事没?”王叔的声音似乎有些急躁。理所当然,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身为西城的政府官员当然着急,自然希望能够早点息事宁人。 我看看左右。说道:“恐怕还得一会儿。” “拿下文龙没有?” “只干掉了四虎。没有看到文龙,不过他一个人已经蹦达不成什么样了。今夜过后我们就是新城区的王者了。”这是我们和政府之间的一次合作。 “那好。等你们安顿下来,领导想和你们见个面。” 一听这事,就知道有任务要交给我们,所谓合作不就是这样吗,大家互相帮助,为对方解决麻烦。我答应了,挂了电话。再看看左右,老城区的天龙和地龙,以及八龙会的十几名精悍强者,新城区的三碗酒小**小疯子袁江儿顾羽郭涛马战,都到了。 这支小分队,聚集了新老城区的所有强者,一起搜寻很有可能会在今晚出现的星火组织。这支小分队不知能否对付星火,但已经是我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豪华阵容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在我的带领下,大家沿着新城区的主街往前走去,混战依旧还在持续,虽说没有了先前的如日中天,却也处于长久的厮杀之中。我们走过了两个十字路口,没有发现一丁点的异状。 文龙那边愈发衰败,群龙无首的他们处于节节败退之中,只要星火不出现,今晚我们必胜。可是,星火真的不会出现么? 我带着队伍,绕着主街转了一个大圈,依旧没有看见所谓的星火中人。 “左飞,你看那里。”黄杰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停住脚步,朝着黄杰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混战之外的某条巷子里面,一盏昏黄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人,中年人身后还站着四个同样身穿黑衣的汉子。 一看他们,便知气质非凡,绝非普通人物。 “是不是星火的人?”黄杰轻轻摸出了回龙刀,天龙地龙他们也纷纷做好准备。 “不是,是我的一个故人,我过去看看。”我低声说道。 那是上官棠。 穿过混乱的马路,我来到对面的小巷子,站到了上官棠的面前。上官棠一脸冷漠地看着我,和那个看到我就笑眯眯要请我吃饭的“叔叔”判若两人。 “叔。”我叫道。 上官棠看着我,一双眼睛如漆黑中的两点星,缓缓说道:“我一直纳闷,你是如何小小年纪就拥有那么多财富的,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咱们是同道中人。” 我想起上官棠带我和上官婷吃饭的那个晚上,他让人灭掉砍刀帮的时候曾说过一句,“我在西城都没听过这个帮派”,足以说明他在西城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可能势力不如文龙那么庞大,但也实力非同小可,马杰查不出来,只能说明他们隐藏的好。 “叔,我们这次只针对文龙。”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我立刻说道:“我保证我们不会动你们在新城区的地盘和生意。”说句实话,我可不想和上官婷的老爸为敌,那样的话上官婷得恨成我什么样啊。 虽说不动上官婷,我们在西城的势力就不完整了,但猴子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拿下西城,而是为了给他哥报仇,为了揪出星火灭掉星火。 听完我这句话,上官堂反而笑了:“我们没有地盘。” 我吃了一惊。 上官棠继续说道:“而我们的生意,你是绝对夺不走的。” 我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利益纠葛?” “是的。”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叔是干什么的,但叔一定是干大事的人,如果有什么合作的可能,还望叔能考虑我们。” “好的,祝你发财。” 上官棠说完,便扭过头去准备走了,我赶紧叫住了他:“叔,你有没有听过星火?” “那是什么?”上官棠一脸迷茫。 原来没有听过,我点点头道:“没事了。叔,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你对我女儿好点就行了。” 上官棠的身影越来越远,那四个黑衣人也随着他渐渐消失不见。 我也回到了队伍里面。 “那是谁?”黄杰问我,他并没见过上官婷的父亲。尽节鸟扛。 我告诉了他,黄杰点了点头,郑午抢着说道:“哦,是你岳父啊!” 我说滚一边去,你可别瞎说,我只有王红兵一个岳父。 大战渐渐结束,自然是我们这边大获全胜,我们的人在街上欢呼喝彩,一个个娱乐场所也被我们的人拿下。我打电话通知了一下王叔,告诉他可以进来清场了,于是警车和救护车开了进来,我们的人一哄而散。 这天晚上,别说星火了,就连文龙都没有出现。新城四虎死翘翘了,我们连夜派出代表和各家娱乐城老总谈判,表示我们即将接收这些场子的治安,还有文龙四虎旗下的一些产业,也通通被我们接收。 文龙既然不出现,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连几天,我们分别前往新城区的不同地带料理后事,做生意的买卖人一般都比较配合,他们才不管什么改朝换代,上头坐着谁便孝敬谁;难缠的是那些誓死效忠文龙和四虎的混子,这些人大部分被我们该驱赶的驱赶,该废掉的废掉,还有一些不知好歹的想要刺杀我们,那就只能被我们给反杀了。 前后忙活了一个礼拜,新城区的势力渐渐稳定下来,这些我们都干的轻车熟路,那是相当有经验了,所以自始至终都没出现什么不妥的情况。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势力,也被我们慢慢剿灭吞并,真正实现了新城区的大统。 而此时,这学期才刚刚过半而已。 按照我们一向以来的步骤,行至此时已经完成目标了,老城区新城区都是我们的了,整个西城的地下势力也被我们管辖--可是,我们偏偏知道西城郊区那个神秘的面粉加工厂乃是疑似星火的某个基地。我们既然知道,就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无动于衷。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 更何况,我们都知道星火有多么可怕,所以更不可能让它呆在那里--虽说,自从我们拿下新城区,星火就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既没侵蚀我们,也没攻击我们。 灭掉星火,这是我们的原则问题。那么多的血债累累,我们不可能一笔勾销。 猴子派出了更多的影子和暗影去查探星火基地的情报,但始终毫无消息,对方一直谨慎小心,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郑午曾提议,说咱们有这么多兄弟,为何不能硬闯,难道连个小小的面粉加工厂也拿不下来?还说我们要是不敢,他就一个人上,保证拿下这个加工厂。 猴子曾认真考虑这个建议,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我们对里面一无所知,谁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龙潭虎穴,而猴子又向来是个极其稳妥的人,没有把握的事就绝不会去做。 但我们都没想到,郑午会擅自行动,叫了夏超在内的十几个高一学生和他一起夜探加工厂。 在西城五中,郑午一开始就是负责磨练那帮高一学生的,所以他们一向把郑午视为唯一的大哥,所以郑午有令,他们立刻响应。夏超不放心,只好也跟着去了,于是酿成了悲剧。 那十多个人都是郑午精挑细选的精英,是郑午训练有素的一些成果。在他看来,不过是个面粉加工厂而已,有什么可难对付的?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带着队伍悄悄赶到了西城郊区。 那些日子,马杰把所有暗影都安插在面粉加工厂的附近,所以直到郑午带人出现在那里的时候,马杰才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作为一个谍报人员,马杰绝对不能露面,于是他立刻电话通知了猴子。 猴子再给郑午打电话,却打不通,给夏超打电话,也打不通。 猴子疯了一样的带着人驱车往那里赶,但是已经晚了。 藏在土坡后面的马杰亲眼看到,郑午一行人刚刚接近加工厂的大门,两边围墙上便跳下十几个黑衣人来,各持砍刀“刷刷刷”地劈向郑午那一行人。郑午还好一些,使着八极拳击飞了好几个黑衣人,而夏超他们则完全不是对手,在这些黑衣人的进攻下毫无抵抗之力,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杀。 郑午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疯狂地使着“八极拳&bull;燕双飞”,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倒在他的脚下,可是转眼间围墙上又跳下十几名黑衣人来。 这些黑衣人毫不废话,上来就疯狂地围砍郑午。 834 政府有求于我们 等我们一众人驱车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面粉加工厂两边的围墙下面,惨白的月光将一众血淋淋的身体照的格外恐怖。那一刻,我们都以为郑午已经死了。慌慌张张地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郑午还有一口气在。 不光是郑午没死,夏超他们也都没死,但也一个个凄惨至极。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了。郑午抓着猴子的手,哆哆嗦嗦地说:“不……不好意思,我没穿战袍。” 我们认识郑午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受这么重的伤。这一次。我们没有再开玩笑。黄杰红着一双眼睛,缓缓地将回龙刀抽出来,冷冷说道:“我们杀进去。” 和我们一起来的人都义愤填膺,嚷嚷着要把这面粉加工厂夷为平地。就在这时,围墙上空突然飘下来一张字条。我刚喊了声小心有毒,猴子便一把抓住,说道:“对方想要我们的命,还用不着下毒。”将纸条摊开一看,只见上面七个字:安敢再犯,杀无赦。 我们几人都气到牙痒痒的时候,唯有猴子轻轻笑了一下:“总算不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他们没看腻,我都看腻了。” 然后用脚踢了踢郑午的肩膀,“再忍着点,马上送你上医院。” 我知道猴子现在是很高兴的,因为郑午并没有死。 送他们去医院的路上,夏超不停地和我说着对不起。我冷冷地说:“再没有下次了。” 在医院的时候,马杰描述了当时的具体细节,围墙上一共下来三拨黑衣人,最少有一半死在郑午的手上。死了这么多人,对方仍旧没有杀了郑午,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郑午苏醒之后说道:“肯定是我的霸王色霸气镇住了他们。” 仔细回想的话,我们知道星火以来,对方始终在敲边鼓,玩威胁玩恐吓,试图将我们吓退,但从未真正对我们下过死手,也没有和我们有过任何一次的正面交锋。 相比他们对待其他势力时赶尽杀绝的态度,对待我们已经算是相当良善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会收手。反而更加激起了我们的好奇心,誓要揭开星火的神秘面纱。 强攻面粉加工厂似乎是不行了,那样强悍的黑衣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们不可能派人白白送死。正当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王叔给我打电话过来,说有几个领导想见见我们。 我们当然立刻就答应了。和政府合作,一向是我们热衷于做的事情。毕竟我们走的不是什么正道,背靠政府这棵大树才能高枕无忧。这世上任何一个发展起来并且能够持续存在的地下势力,都离不了政府的保护。 会见我们的几个领导,有公安局的高层,政法委的骨干,还有党政机关的中流砥柱,就算不是一把手,也是二把手三把手的级别。见面之后,大家很愉快的吃了个饭,然后谈论了几点合作事项,基本各个单位都有求于我们。 一个是希望毒品这东西能够越少越好,最好消失殆尽;一个是要抓几个通缉犯,这些通缉犯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知道他们肯定还在西城的道上混迹;一个是纪委盯上了几个贪官,但是这些贪官相当狡猾,和纪委人员斗智斗勇,愣是没抓到他们任何把柄。 就这几件事,是政府工作目前最大的困扰,希望能够借助我们的力量破除阻碍。 猴子当场答应了他们,接下来便把任务分别安排给我们几个,他亲自去抓毒品的事,几个通缉犯交给黄杰,那几个贪官则交给我。虽说我们做的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我心里还是不大舒服,说怎么感觉自己成了政府的走狗。猴子说你可知足吧,政府没干掉你就不错了,更何况办好了这些事,也方便咱们也有求于他们。 这我当然知道,我们能求到政府方面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我仔细研究过几个贪官的资料,两个科长一个处长,这俩科长手握实权,别看官职不大,贪的钱可真不少,乡下一套别墅,北京上海也都有房,在国外留学的儿子出行都是宝马奔驰,称得上是小官大贪。查这俩科长并不费劲,马杰稍施手段,便已掌握到不少证据,提供给党政机关即可。 那个处长就比较费劲了,因为他看上去相当穷酸,穿的衣服还是几年前的老款,住的是十几年前单位分的老房子,出行有公车,但是基本不坐,都是自己骑自行车,有什么要紧事才坐公车。妻子在幼儿园做老师,不戴金不挂银,看上去十分简朴的一个人,完全不像个处长的老婆。儿子刚刚十二岁,读小学五年级,也是过的很不容易,背的书包都是打补丁的。 刚调查这家的时候我还有点纳闷,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被人陷害,苦逼成这样了还能被人举报贪污受贿?后来又发觉不对劲,像他这样身居高位,妻子也有工作,而且只有一个孩子,完全没道理过的这么穷酸,普通工人都比他家过的好了。比如说我爸,和他是平级的,他仅凭工资和奖金,就足以让我们全家过上不错的生活。 可是这个被纪委盯上的处长,感觉像是故意装出来给人看的一样。但是这人着实相当狡猾,连马杰都未能探出丁点端倪。 “肯定是有钱的,但我不知道他的钱藏在哪里。”马杰认真地和我说。 我仔细想了想,便说:“软的不行,咱们就来硬的吧。” 某个黄昏,太阳都快沉下去了,只剩一点点光亮还在苟延残喘。 供电局家属楼小区院内,三三两两的老人小孩不时走过。小区整体呈现出衰败的景象,角落里的健身器材也锈迹斑斑,但凡有点办法的有点能力的早就搬离了这里,住进了更高档更先进的小区。 留下来的,大多是孤寡高人,或是离异家庭的孩子,和这栋日渐衰老的小区一起蝇营狗苟--放在二十年前,这里可是令全市人羡慕的高档小区啊,只有供电局的工作人员才能住在这里! 一位中年人推着自行车缓缓走来,车篓里装着几把已经蔫了的蔬菜,而中年人却神采奕奕,两只眼睛里充满着智慧的光芒。 “郑处长,买菜去啦?”一棵大槐树下,正在下棋的两个老人和中年人打着招呼。 “是啊,晚上准备炒两个菜吃。”中年人爽朗地笑着。 中年人推着自行车缓缓穿过小区,身后传来两个下棋老人的言谈。 “郑处长可真是个好人啊……” “是啊,当官这么多年,还是过的这么简朴,和咱老百姓一模一样。” “那些贪官见了他不知道有多脸红!” “这么好的一个人,听说前些天被纪委查。哎,上头真是瞎了眼啊……” 来到楼下,郑处长把自行车支好,连锁都不用锁,反正这破车也没人偷。郑处长拎了菜,踩着破旧的楼梯,一直来到自家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家里也是一副破败的景象,所有的家具都是二十年前的老款式,最先进的家电还是那台二十四寸的熊猫牌彩电,无论谁来到他家都会摇头叹息。 儿子在房间里做着作业,天气越来越热了,儿子的额头上淌满大汗,郑处长看了心疼不已,心想要不要给儿子买一台小点的电扇。厨房里,妻子正在做饭,煤气炉好像又打不着了,急的她团团转,又跺地又拍桌的。郑处长笑了,走过去帮她把煤气炉点着了。 然后,二人开始做饭。 老房子了,通风措施做的不好,只要一炒菜,马上满家冒的都是油烟。 “烦死了!”妻子轻声抱怨:“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生活?” “别着急,我再捞几年,咱们就全家移民到美国去,我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路子……”郑处长轻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等他们做好饭,一起把菜端到客厅。 “儿子,出来吃饭了!”郑处长笑呵呵地说着。 没有回应。 “儿子?出来吃饭啊!”郑处长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奇怪,难道儿子睡着了? 郑处长让妻子去看看,妻子走进儿子的房间后,也没有了回应。 “你俩搞什么……”郑处长走过去,顿时就傻住了。 儿子的房间里站着几个蒙面大汉,个个都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而且个个手里都握着尖刀,其中一人还持着一柄双管猎枪,他的儿子和妻子被这些人用刀顶着脖子,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碰上抢劫的了! 这是郑处长的第一个念头,他知道西城这地方一向不太平,有些绿林好汉就喜欢拿他们这些当官的下手,过去几年里至少有五六个官员遭了殃,其中一个正在办公室里和女秘书乱搞,就被人给拖下来用枪指住了脑袋,拿出两百万来才保住了一条命。 可是自己从没碰过这种事啊,他这么穷,有谁会……尽肠央血。 “郑处长,咱们来外面谈谈吧。”客厅里,传来一个略显青涩的声音。 835 大难临头各自飞 郑处长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心理素质还是很过硬的。 他知道对方只为求财,便强打精神走了出去。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这让郑处长有些不知所措,浑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敢做这种事情,同时也让他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对付一个孩子应该不是问题。 郑处长的眼神变了几变。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笑呵呵道:“郑处长,不用想着怎么对付我,我要钱,你给我钱。我就保你家人平安,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咱们皆大欢喜。如何?” 与此同时,郑处长的妻子和儿子也被押了出来,扔在客厅的地上。郑处长的妻子像一只受惊的母鸡,两只眼睛的瞳孔快缩小到针尖那么大了,儿子则已经昏了过去--像这种手段,公家当然做不出来,所以心狠手辣的事还是交给我们来办比较妥当。那叫一个专业啊。 郑处长看着我,缓缓开口:“小兄弟,我家什么条件,你也看的清清楚楚。实不相瞒,我家现在只有五千块钱,这还是准备给儿子交学费的,你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拿出来。”他一边说,便一边转过身去,走向衣柜。 “郑处长!”我大声说道:“我的年纪虽然小,可并没那么好糊弄,你在供电局做了十几年的副局长,后来又转正做了七八年的正局长,单单工资和奖金都有上百万了吧?还有你在位的时候,国有资产消失了两千万。这些难道和你没有关系?” 郑处长呼了口气,回过头来说:“小兄弟,你算的没错,我的工资确实挺高,可我都捐给贫困县的孩子们了,不信我拿捐款证明,还有那些孩子写给我的感谢信给你看;至于那消失的两千万国有资产,是我们单位的财物卷款逃到了国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纪委也调查过我,同样认可我的清白。小兄弟,我知道你想挣钱,可你真的找错了对象,你上外面问问四邻,谁不知道我老郑当官几十年,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我轻轻叹了口气。高手,真是高手啊,说的如此行云流水,怪不得党委和纪委拿他没有办法了。看来,不动点真格的是不行了。 我认真说道:“郑处长,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我既然领着兄弟们来到这里,就绝不会空手而归的,限你一分钟内拿一百万现金出来,每超一分钟就剁掉你妻子一根指头,十分钟以后开始剁你儿子的指头,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兄弟,我是真的没有……” “计时开始。”我抬起手腕,看着自己的表。 “小兄弟,我是真的没钱。我当官十几年,一直过的清贫如水,这一点邻里四坊,还有单位同事都知道的啊……” “时间到了,动手。” 没有任何废话,一个汉子立刻抓住郑处长妻子的手,狠狠一刀剁了下去,一根尾指立刻脱落下来。“不!”郑处长大叫一声扑了过去,大概没想到我们真敢动手。 汉子一脚把郑处长踢飞,然后往惨叫的妻子嘴里塞了一团抹布,也不顾地上的鲜血淋漓,又用刀子抵住了她第二根指头。郑处长几近崩溃,再次朝着妻子扑了过去。尽欢木圾。 “郑处长,第二分钟又快到了,你还是赶紧拿出来吧,现在去医院还能接得上你妻子的指头呢。”我冷冷地笑着,像个恶魔。回想一下,我从一个懵懂的无知少年,成长为现在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只用了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吧,人生际遇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啊。 “我真没钱啊,求你放过我老婆吧……”郑处长哭的涕泪横流,疯狂地在地上磕着头,把额头磕的鲜血横流,整个人似乎也临近崩溃了。 看他这个模样,我不禁心中生疑,莫非这真是个贪官,被党委纪委那帮人给陷害了?我会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不会,马杰都说他有钱,那他就一定是有钱。 我咬了咬牙:“很好,你还是这么嘴硬,继续!” 那汉子又是一刀剁下,妻子的第二根手指脱落下来。妻子的嘴巴里虽然塞着抹布,喉咙里发出的惨叫声却依旧十分渗人。郑处长还在磕着头,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 “我真没钱啊……” “继续!”我大喊。 妻子猛地一挣,一手摘掉自己口中的抹布,狠狠扑向郑处长的身体,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像只大老鼠般咬噬着他的脸颊,将他的脸颊咬的鲜血淋漓。 “你这个王八蛋,为了一点钱,连我的命都不顾了……” 蒙面汉子赶紧去拉妻子,妻子大叫:“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拿钱!” 我笑了一下:“好,你去拿。” “不要啊!”郑处长大叫。 妻子踉踉跄跄地奔向阳台,抓起一柄大锤头便狠狠砸起墙来。郑处长也疯狂的扑过去,想要阻止妻子的行为,两人迅速打了起来,互相谩骂着厮打着。 看着这对夫妻为了点钱打成这样,让我都有点心悸了,不由得让我想起那句话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最终,妻子一锤头抡在郑处长胸口,郑处长吐了口血倒在一边,妻子手持大锤,疯狂地砸着墙。 “咚……咚……咚……” 墙皮一点一点脱落,露出了里面红艳艳的现金钞票,以及一具已经腐烂多时的的尸体…… 后来警方证实,那具尸体就是几年前消失的供电局财物。 郑处长涉嫌侵吞国有资产故意杀人,被抓了起来,他的妻子自然也逃不了关系,作为同案犯被一起抓了起来。郑处长落网,不光供电局内部震动,整个西城也轰动不已,因为这位郑处长可是经常上电视和报纸,作为正面典型来宣扬的,谁知竟然贪到这个程度…… 整个过程虽然有点暴力,但好歹结局是完美的,政府相当感谢我们,说我们帮西城抓了几只大老虎,代表人民向我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猴子那边也大有进展,他一向不喜欢毒品这个玩意儿,所以铲除起来也是心狠手辣不留后路。几个毒枭找到猴子,想用大价钱买通他,结果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猴子给杀了。 公安局局长还挺无奈:“就不能交给我,让我立个功?” “不好意思啊局长,一时没忍住,下次下次……” 黄杰那边一样进展神速,几个通缉犯相继落网,过程也是相当暴力精彩。不过,唯有一个通缉犯特难对付,虽然有马杰的精确情报,黄杰也带人围追堵截了几次,还是让那人给跑掉了。 “左飞,这回你得帮我。” “呵呵,瞧你说的,兄弟说这客套话干嘛,可是你都抓不到,我怎么帮你啊?” “想要抓他,还真得你帮忙。” “他是个同性恋,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帅哥……” “你给我滚!” “妈的,又不是真让你卖肉,你就帮帮兄弟怎么了?只要你把他吊到宾馆,剩下的就交给我!” “有什么好处?” “我南街有个酒吧,到时候给你。” “成交。” 我也真是日了狗了,平时勾引女的还不够,还得他妈的勾引男的,长得帅就得干这种事?要不是黄杰求我帮忙,其他人就是跪地下磕头也休想让我松口! 抓捕这个通缉犯的过程我就不细说了,细说的话非恶心死我不可。总之就是,马杰铺下天罗地网,查到这个通缉犯某晚会在某个酒吧现身,但是这个通缉犯不光身手好,还十分精通易容术,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我问黄杰那怎么认出他来,黄杰告诉我他的左手腕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当天晚上,我就在那间酒吧钓鱼。 我把自己收拾的很gay,还喷了浓郁的香水,坐在吧台上喝酒,手边放一个打火机,打火机是倒立的--在我们那边有个鬼知道是咋回事的规矩,但凡是同性恋者,就在手边放一个倒立的打火机,于是大家就心照不宣,只有志同道合的上来搭讪。 我把打火机倒过来以后,前前后后一共有七八个人过来搭讪。我一向知道自己的异性缘不错,没想到还这么受同性恋的欢迎。这些人找我的时候,我就想尽办法查看他们的左手手腕,没有一个有红色胎记。娘的,马杰的情报不会有误吧,我是真不想装同性恋啊,好几个妹子看着我露出了惋惜的眼神。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又过来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不过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气质,我都没想到这世上的gay有这么多。他一过来,就问我要不要喝一杯,我说时间不早了吧?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笑嘻嘻道:“不早,才九点半,夜生活刚刚开始。” 我的心差点跳出来,我看到了那块红色胎记。 妈的,总算钓出来啦。 我赶紧回头,想给黄杰一点暗示,却没发现黄杰的踪迹。 我又四处去看,依旧没有发现黄杰。 搞什么鬼? “你在看什么?”变过装的通缉犯凑了过来,距离我很近很近,鼻息都喷到了我的脸上。 836 一定要保住菊花 为Just`man的玉佩加更 我顿时觉得一阵恶心,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好啊,那我们就喝一杯。” 通缉犯又往前凑了一步。笑嘻嘻道:“咱都是明白人,还喝什么酒啊,不是浪费时间吗,不如直接跟我走吧。” “去哪儿?”我故意装傻。同时继续用余光瞄着左右。 黄杰,你他妈上哪去了? “小兄弟,没意思了啊。”通缉犯笑嘻嘻的,把手伸上吧台,轻轻把打火机推倒了。 我也笑了:“好啊。我们走。” 通缉犯笑了笑,便搂住我的腰往外走去。我虽然觉得恶心,可也毫无办法,谁让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小受呢。与此同时。附近投过来好多双眼睛,都是刚才给我搭过讪的那些gay,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怀恨在心的…… 我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还是没有看到黄杰。 怪了。说好他在某个位置等我的,怎么一眨眼就没影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还是说他恰好上厕所去了?如果是这样,那可大事不妙,现在通缉犯现身,得让黄杰知道啊,这样我们才能一起收拾这个家伙。听黄杰说,这家伙身手挺不错的,而且出手又黑又狠,手上有不少人命,单挑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快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依然没有看见黄杰的身影。 我有点急了,这要真的跟那家伙走了,没准这菊花可就不保了啊。而且这家伙一边走,还一边摸我的屁股。使得我的菊花似乎真的隐隐作痛起来。 干,不能等黄杰了,我绝不能跟这家伙去宾馆,我得想办法自救! “哎,我忘拿东西了。”我假装摸索着口袋,“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好。”通缉犯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我打了个哆嗦,赶紧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给黄杰打电话,他的消失最好有个正当理由,千万别说什么去网吧了之类的,我有可能真的会暴走杀掉他的! 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我需要很使劲才能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嘟--嘟--嘟--始终没有人接,我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这家伙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不能啊,他那么厉害,又有回龙刀在手! “嘿,你拿好东西没有?”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冷汗从头一直冒到了脚。我转过头去,看着那变过装的通缉犯,笑嘻嘻道:“拿好了。” “那就走吧。”通缉犯再次伸过手来,轻轻搂住了我的腰,就好像我是他的小女朋友似的。干啊,我这牺牲也太大了,回头得跟黄杰要两间酒吧! 不行,绝不能跟这通缉犯离开,我相信黄杰的判断力,我和这家伙单挑的话应该没有胜算! 所以,我不能跟他离开,我要自救。 可是,我又不想放这家伙走,好不容易把他钓出来了! 通缉犯搂着我的腰,手却不停地往下滑动,轻轻摸着我的屁股。哎妈,我现在就想磕碎他的蛋。眼看着就要走到酒吧门口,我的脑子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一个主意。 我回过头去,看向刚才向我搭讪的那几个男人,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来--别问我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把你逼到这程度你也会的--就像一个妹子在向男人求救一样。 “救我,他是色狼!” 妹子露出这种眼神,挺身而出的男人绝对大把。 我露出这种眼神……呃……在一定范围内,也是一样大把。果然,那几个男人迅速冲了过来,拦住了我和通缉犯的去路。而我继续给他们放电,还时不时地咬咬嘴唇,释放出“赶快救我”的意思,强烈刺激着他们的男性荷尔蒙。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我的菊花! “嘿,老头,你去哪呢?” 通缉犯冷冷地看着他们:“不关你们的事。” “呵呵,不关我们的事?你知不知道你怀里搂着的那个是我的妞儿?” 卧槽……我成妞了…… “是这样吗?”通缉犯扭过头来问我。尽欢余技。 我立刻摇了摇头,通缉犯看向他们:“他说不是。”与此同时,我继续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们,不时地发射出“救我”的信号。 “老头,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一个男人冷冷地看着他笑,也是相当霸气,谁说gay就没有爷们了,我看这男人就挺爷们的,我要真是个小受,我肯定爱上他了! “滚!”通缉犯冷哼一声,突然一脚踹出,将那相当爷们的男人踹飞了出去。其他男人顿时一哄而上,一场为了我而展开的混战开始了,第一次担任这种角色,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我这戏路也太宽了…… 通缉犯果然很能打,招招老道,三拳两脚便把四周男人干的飞的飞,伤的伤。趁着混乱,我肯定不会错过机会,迅速从旁边闪过去,先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接着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肘节使劲一捏。 “咔嚓”一声,关节已经被我卸下,整条胳膊也随之瘫软下来。 “嗷”的一声,通缉犯惨叫了一声,另一只手则伸过来,狠狠往我胸口打了一拳。出拳快准狠,我的手还没从他的胳膊上离开呢!这一拳,重的像是东风卡车撞了我一下似的,我感觉他的拳力比之郑午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大千世界果然高人辈出! 在他的拳力攻势下,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发生打架事件,酒吧里立时乱了起来,但是并无人散去,反而聚在周围看起热闹,甚至有人吹起口哨大声叫好。 不等我反应过来,那通缉犯又摸出一把尖刀,似饿虎下山一般,朝我胸口狠狠扎了过来。好在他那刀子材质一般,我立刻伸出手去抓住刀锋,不让他的刀在贴近我的身体半寸。 通缉犯“咦”了一声,又说道:“缠龙手?” 果然是个识货的家伙。我紧抓刀锋,一招混元归一使出,狠狠掐向他的脖子。他迅速放开刀子,脚尖往后一撇,身子便撤出去好几米远,快的就跟丫会轻功似的。 我把刀锋转了一下,再次朝着通缉犯扑了过去。这家伙被我卸了一条胳膊,战斗力肯定大大下降,我一定要趁机把他抓到!周围充斥着起哄声,那些年轻人根本不知道个怕--他们要是知道我和这通缉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估计早就跑个干净了。 通缉犯不时往后退,他倒着走的速度竟然都比我快。可惜他很快就退不动了,因为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妈的,你跑什么,继续跟他打啊!”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还推搡着通缉犯的肩膀。通缉犯大怒,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便将他的身体整个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往自己腿上一磕。 单手,便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难怪黄杰要说这家伙不好对付了。 “咔吧”一声,那可怜人整个脊柱都断了,两眼一闭,直接死了过去。 闹出人命,四周的人才惊慌起来,纷纷四散而逃。我一个箭步冲过去,狠狠一刀刺了过去,而通缉犯却抓起地上那具尸体,朝我狠狠丢了过来。我用手一拦,尸体把我撞的退出去两三米远。 再一看,那通缉犯已经捂着胳膊朝着酒吧门口跑了过去。 干,菊花是保住了,可总不能让这家伙再跑了吧,我一晚上的gay可不能白装啊! 我四处一扫,便抓起一个凳子狠狠丢了过去。那凳子凌空飞起,狠狠磕在通缉犯的脊背上。通缉犯闪了个趔趄,继续往前跑着。如果是黄杰的回龙刀,或是猴子的飞刀,现在肯定已经要了那家伙的命。 我赶紧追过去,便追便喊:“别让他跑了,他是通缉犯!” 不喊还好,一喊人们跑的更快。 我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着那通缉犯已经跑到门口。我心说坏了,他这一跑出去,以后再想抓他可就难了。我正寻思着再拿点什么杀伤性武器扔过去,却见那通缉犯突然不动了。 是的,他跑到酒吧门口,马路边上,便站住不动了。 酒吧里一片混乱,人们惊的惊,跑的跑,唯有他一动不动。 搞什么鬼?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他的胸口开了一个极大的口子,那口子呈不规则状,大团大团的鲜血往外涌着。 在他对面,站着黄杰,黄杰的手中拿的回龙刀。 一看见黄杰,我便骂了起来:“你婶子个腿啊,你小子跑哪去了,我刚才一个人对付他知道不……” 话还没说完,黄杰便倒了下去。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背后全是刀口,鲜血将整个后背都染红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通缉犯因为屡次遭到黄杰的围堵,便怀恨在心,通知了几个自己的朋友,对黄杰展开了一场反包围战。刚才,黄杰就是和那些人打去了…… 那些人都是高手,黄杰花了很大力气才干掉他们,然后紧赶着回来帮我,总算在关键时刻及时赶到。 837 特警中队围星火 因为任务完成的不错,我们几个遭到政府的表彰,被授予“西城优秀青年”的称号。 谁能想到一帮无恶不作的坏蛋,会走上这样冠冕堂皇的荣誉殿堂?但现实就是这样。那些知名的企业家人大代表,甚至政府官员,其实或多或少都有点黑色背景。 从头到尾都在医院休养的郑午自然无法和我们分享荣誉,懊恼的直捶床:“早知如此。就不该去打前站,刺探对方战力如何的……” 这家伙本来想凭借一己之力端掉星火基地,结果吃了这么大的亏,嘴硬的他又不愿承认,所以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们早知他的性子。所以也不戳破。 郑午还兴致勃勃地给我们分享他的经验:“那些黑衣人确实强悍,比咱们之前碰过的喽啰都强悍许多。言而总之,他们不是普通的喽啰,而是经过训练的喽啰。打普通的喽啰,我能打一千个,打这些训练过的喽啰,就只能打一百个。”按照郑午说话一贯的水分,所以断定他能打十个左右。那么我们就能打五个左右。 后来我给猴子提议:“咱们现在既然有了政府为靠山,不如每人拿把微冲过去那边扫射,用重火力压制对方,看看对方到底是一群什么鬼。” “微冲不错,不过不用咱们出手。” “嗯?” “之前帮他们的忙,又不是白帮的,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现在该是政府偿还我们的时候了。” “嗯?” “嗯你妹啊,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蠢了。” 猴子领着我们,和公安局的高层见了个面,把我们现在所遭遇的情况改头换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下。 “西城竟然窝藏着这么一帮悍匪,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连你们都束手无策?好,我这就向上级申请,出动一支特警部队干掉他们。”前段时间受了我们恩惠的公安局领导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谢领导。”猴子感动地握住高层的手。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猴子埋的棋在这里,不愧是黑四代啊。很晓得利用社会资源嘛。两三天之后,说话算话的公安局领导再次约见了我们,还给我们引荐了一个人。 “这是西城特警中队的龙队长,你们认识一下。龙队,这就是我说的那几个优秀青年,现如今西城的地下势力都由他们掌控。” 龙队长着一张坚毅的脸,古铜色的皮肤,一看就是个彪悍角色。不过也确实够狂,眼睛都快瞟到天上去了,看了我们一眼便冷笑道:“搞什么鬼,现在黑道就跟过家家似的吗,竟然让几个孩子称王称霸,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看到这家伙,我便想起东城那个最后被干瘸一条腿的姜队长来,这位龙队和那位姜队的说话行事风格简直如出一辙,不知他们到底哪来的底气看不起我们? 当着领导的面,我们也不好和他撕逼。猴子笑呵呵地说:“龙队说的没错,所以我们才碰到了棘手的事,希望借你的力量来干掉那伙悍匪。” “呵呵。”龙队笑了一下,连看都不看我们了,眼睛直接瞟着天花板,显然不屑和我们说话。 于是在某个晚上,我们和一支特警部队来到西城郊区,将化工厂团团包围了起来。 为了注意影响,我们并没来几个人,主要是看特警部队表演的。这次特警出动了一支中队,都是龙队的手下,约莫一百个人左右,人人微冲在手匕首防身,一身的反恐装备。虽说我们看不惯龙队,可这支队伍当真威风凛凛,看的我们大流口水。 “猴子,咱们和他们打,有几分胜算?”我忍不住问道。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哈哈哈。”我笑了。我这次真不信星火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有本事他把这一百个特警都干掉啊,看看到时候会不会引发举国震惊的场面! 近一百个特警在夜色中潜行,悄无声息地按照战术布置各自站好了位,只待一声令下,立刻翻墙入室,剿灭星火基地。龙队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怪不得那么猖狂,这是有底牌在手啊,谁有这样一支队伍,也会忍不住狂妄的。 见我们也一起来了,这位龙队哼了一声:“待会儿瞧好了,看看我们是怎么战斗的,回去好好学着点!”气的我们差点当场跟这个龙队撕逼,还是猴子拦住了我们。 “别和他计较,当特警的有点傲骨很正常,只要他能干掉星火,什么也好说。” “那要是干不掉呢?” 猴子沉思了一下:“如果一支特警中队都端不掉这个地方……那就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星火确实很强;第二,政府下次出动的就是军队了,总之无论怎样,星火都讨不了好。” 我看着卡着腰,还在观察地形,一身牛气哄哄的龙队,忍不住道:“他要有真本事也就算了,我就怕他跟东城那个刑警大队姜队长似的,屁本事没有就会喳喳,最后反被通缉犯干瘸了一条腿!” “放心,这位肯定和姜队长不一样。能当特警的中队长,或许也需要关系,但是没点真本事肯定上不了位。” 我点点头:“成,我就看看这位龙队能耍点什么威风。” 或许是感受到我们的焦虑,和我们一同前来的公安局领导走了过来,笑眯眯说道:“放心,任他龙潭虎穴,也逃不了这位龙队的围剿!” “是,我们都等着看好戏呢。”猴子也笑嘻嘻说道。 猴子和公安局领导都对这位龙队很有信心,我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很希望他能不负众望,千万别掉了链子。要是他能端了星火,那我们真就没什么事了,一心一意的高考上大学,然后到龙城辅佐猴子去,再助孙家干掉龙城另外两股势力,接着一统山西! 马杰说过,星火的人防范心极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围墙上方就有人头探出来一看究竟。这次星火基地被特警中队重重包围,里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他们将会作何应变? 战斗还没开始,公安局的领导就给我们讲了几件龙队的威风往事,被他制服的罪犯不计其数,还打过一个跨国犯罪集团,立过一次一等功,两次二等功,果然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 我们纷纷对这位龙队竖起大拇指的时候,郑午却不屑地说:“就他那样的,我一个能打三个!” 结果这句话说的声音有点大,让正在做最后准备的龙队给听见了。龙队掉过头,朝我们走过来,不屑地看着郑午说道:“要不咱们打一架?” 说打架,郑午怕过谁了?当场便挺起胸膛,张狂无比地说道:“来啊!” 龙队立刻看向领导:“领导,我申请在作战之前,和这位小兄弟先练练,权当热身。” 领导脸色一黑:“别整这些没用的,执行任务要紧!” “是。” 龙队的脸色也不大好看,郑午却嬉皮笑脸地说:“没事,完事了咱们再打--我就怕你没命了,对方可没那么好对付啊。” 龙队看了郑午两眼,笑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被对方砍了十几刀,最后倒在围墙下面那个家伙吧?呵呵,我们全中队都知道你的事迹。” 郑午气的鼻子都快歪了:“你别被他们砍死就行了!” “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龙队笑了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支手枪,“晓得吧,这就是正规军和野战军的区别。”他一边说,一边来回扫着我们几个,轻蔑之意尽显。 我就纳闷了,我们没招他没惹他,干嘛一支这么看不起我们,难道说只要是干这个的,就一定会瞧不起我们?--后来无数的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但凡是公职人员,都看我们不起,即便是表面尊敬,内心也是很鄙夷的,只是像龙队这样把轻视挂在脸上的很少罢了。 郑午气的抓狂,龙队却大笑着走向前方。尽岁呆巴。 “里面的人听着!”龙队站定,大声说道:“我姓龙,是西城特警部队的中队长,限你们一分钟之内出来投降,不然我的人会踏平你这个地方!” 我们看的目瞪口呆,这位龙队的风格果然和姜队长一模一样,都是在开战之前先威胁对方一阵子,可能这就是他们的风格吧,光明正大的来,光明正大的战,从不偷偷摸摸。 龙队的声音还在风中飘荡,化工厂的围墙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沉默。安静。 “你们还有半分钟的时间!”龙队大声说道:“赶快出来投降,不然让你们知道西城特警的厉害!” 依旧毫无动静,里面安静的像是没人似的。 龙队看着腕上的手表,再次大声说道:“时间到,我很遗憾的通知你们,你们再也没有机会了,今天将是你们的末日!第一分队,准备!” “哗啦”一声,左边围墙的几十个特警立刻统一将枪上膛,不说龙队这个人怎样,这支队伍和这番动作还是酷到吊炸天,咱们国家的特警是牛逼啊。 838 入虎穴方得虎子 虽说我们对龙队这个人不太满意,但还是希望他能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碾压星火基地。 只要灭了星火,以后随便他在我们面前怎么装逼都行。 “第二分队,准备!”龙队再次大喊。 “哗啦”一声。右边围墙的几十个特警同样举枪上膛,围墙虽然也挺高的,但我毫不怀疑这些特警都能攀沿而上,攻入这间面粉加工厂。 龙队举起手来。正准备做出最后攻击的手势,我们也屏息以待地看着这一幕,就听空中传来一声突兀的枪响,“砰”的一声沉闷而悠远,像是谁的枪走火了似的。 “不会吧,特警的枪也能走火?” 我正这么想着,就看见龙队的身体朝后飞了过来。重重地落在地上。 显然是他中枪了。 “趴下!”公安局的领导突然大喊。 于是所有人,我们,一干特警,全部趴在了地上。我们躲在警车的车门后面,特警们纷纷掩藏在草木后面。对方竟然开枪了,也实在嚣张!在一干特警面前还敢开枪,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公安局局长气的牙痒痒,恨恨说道:“好一帮孙子,今晚非把这里夷成平地不可!” 先不计较领导的脏话,我指着前方不远处还躺在土地上的龙队说:“要不要……先把他拉回来?”还不知道人家是生是死,这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领导瞟了一眼,说没事,他穿着防弹衣呢,只是被冲击力击倒了而已,然后他大声喊道:“龙队。让兄弟们强攻吧,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龙队慢慢举起手来,比了一个“ok”的手势,估计是还没缓过劲儿来,所以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领导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们也没管他,领导嘛总是要很忙的。 我们全神贯注地看着龙队,只见龙队翻了个身,潇洒地滚到一株杏树后面,方才扶着树站了起来。别说。特警的装备是好。刚才那一枪打过来,虽然没对龙队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阵痛还是还是让他气喘不已,同时一张脸也气成了猪肝色,显然是没想到这帮悍匪这么猖狂,面对大部特警围绕不投降也就算了,竟然还敢主动开枪,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第一第二分队,采取b计划,准备……” “哗啦啦……”一片声音想起,近百个特警变幻着队形,虽然我也看不出个啥,但总觉得挺牛逼的。 “好的,好的……”旁边公安局领导的语气有点唯唯诺诺,似乎是在和上级说话。这也很正常,他是高官,总有比他更高的官嘛,就算他做到了习大大的位置,也还有彭麻麻管着他呢。 我们认真地看着那帮特警,近百个人,近百条微冲,就算对方高手如云,我也看不到他们丁点的胜利希望,除非他们也拿出相应的火力来硬拼,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龙队伸脑袋查看着局势,正要发动最后的进攻命令,我们旁边的公安局领导突然挂了电话,大声喊道:“龙队,住手!” “怎么了领导?”龙队回过头来朝我们这边看着,我们也很奇怪地看向领导,这关键时刻的抽什么疯呢? “接到上级命令,立刻收队!” 龙队瞪大眼睛:“什么?!” “收队!” “可是……”龙队当然很不爽,他刚刚才挨过一枪啊,要不是穿着防弹衣,他现在已经死翘翘了,这个仇怎能不报!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收队!”领导第三次大吼。 龙队的脸都气青了,但还是得服从上级命令,只好大声喊道:“收队,集体收队!”一声令下,近百个特警纷纷撤退,犹如一支支黑色利剑,井然有序地钻进了特警专用的卡车里面。 龙队铁青着一张脸走过来:“领导,怎么回事?” “别问那么多了,接到上级命令,取消今晚这次行动,你先上车吧。” “是。”龙队一脸的不情愿,但是也钻进了车里,毕竟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尽丰上弟。 龙队吃瘪,我们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最受打击的其实是我们。特警收队之后,猴子立刻问道:“领导,究竟怎么回事?”领导和我们说话,语气则缓和了许多,毕竟我们不是他的属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接到省级公安厅的电话,要求我们取消今晚这次行动……”领导一边说,一边看向前方的围墙大院,摇头道:“我从业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事,院子里面这帮家伙的背景颇深啊,龙队挨的那枪也只能吃哑巴亏了,抱歉我实在帮不到你们……还有,我劝你们也收手吧,里面的人估计不是你们能得罪起的。” 说完,领导便摇着头,跟着钻进了车里。不一会儿功夫,领导乘坐的座驾,和特警们的专车,都一起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早以前听说星火的时候,无论是孙孤命,还是王红兵,还有后来的天龙,都有提到曾借助政府的力量打击星火,但通通失效,足可证明星火也和政府有着不少渊源。 这很正常,一个势力发展起来,绝少不了政府的暗中扶持;可我们绝没想到星火的能量大到这种地步,竟然能让省公安厅打电话过来取消行动! 省级……那可是我们从未到达过的边界啊…… 我们站在我们的车子旁边,遥遥地看着这栋黑暗中的兼职,它四四方方平平整整,看上去人畜无害,却暗藏杀机,令人不寒而栗。在那围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我们距离那道围墙不过十几米远,而且我们的身上并没有穿防弹服。只要对方开枪,我们必定全军覆没。可是我们谁也没有躲避,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我们不是第一次面对强大,但逃避从来不是我们的风格。 虽说已经立夏时节,可夜晚的风依旧有些发凉。 “你们怕么?”猴子突然幽幽地问道。 “不怕。”我们几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还记得我哥的那封信吗?他说星火不只是针对他,他还发现星火的最终目标是龙城,包括我家在内的龙城三大势力……所以,我现在和星火较劲,不只是为我哥报仇,不只是为那些曾经死在星火手上的人报仇,还为了护卫我们家的安全,早阻止他们一步,我们家的安全便能多上一分。我既然是孙家未来的家主,这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知道。”我说:“我们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猴子松了口气:“政府这边指望不上了,看来咱们要另辟蹊径,先想办法搞清楚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再说。” “怎么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怎么入?” “回去商量。” 我们坐进车子,来到老孙头的诊所,商量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回到宿舍,当着最后仅存一个摄像头演起了戏。 “星火实在太强,我建议咱们还是回龙城吧。”猴子说道。 “同意。”我们大家一致认可。 然后我们收拾东西,出门关门锁门,来到机场,走进厕所,变装易容,离开机场。我们包了一辆货车,拉了一整车的粮食前往郊区。 那里明面上既然是个面粉加工厂,总不能不做生意吧,而且先前马杰也曾便装混进去过,只是被堵在了铁门外面而已。起初很顺利,我们的车进入了加工厂,在里面和老板谈着价格。 政府靠不上,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袁江儿说的那道铁门在西南角,据说进了铁门里面,有两排部队一样的平房。铁门紧闭,我们并看不到。铁门外面站着两个黑衣人,看守相当严格,一双利眼始终盯着来来往往的众人,就连那些包着白头巾一脸皱纹的农民也不放过,眼神似乎要将他们灼穿。 加工厂的工作人员好像就是真的工作人员,和铁门那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递给旁边给我们验粮食的人员一支烟,他低头一看是中华,立刻乐的眉开眼笑起来:“抽的烟不歪啊!” 满口的西城方言,于是我也用方言和他说道:“哎,给别人才用这个,我自己都抽红梅嘛。” “哈哈,你要面子唆。” 这么一聊,我们之间就近了不少。我假装很随意地问他:“哎,那边铁门是个啥子情况,怎么还有两个人在守着,难道是什么秘密基地?” 一提那铁门,这人的脸色立刻一变,冲着我“嘘”了两声:“我给你讲撒,那里神秘的很,好像是国家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你没事可不要往那里看,小心带来杀身之祸!” 我故意笑道:“哪有那么严重,都是吓唬人的,没准是搞传销的。” 这人立刻摇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敢用脑壳子和你担保,他们危险的很,有人看见他们又有刀又有枪!” 我故作吃惊地说:“你越这么说,我越是好奇啦,挺想进去看看的。” 839 终于进入星火地 为Miss_zhen的玉佩加更 这人立刻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绝对不可能进去的!” 我看看左右,大家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整个加工厂里飘着一层白粉,把人的头都染的白花花一片,机器的轰鸣声盖过了人们的说话声。 猴子仔细观察着四周,我知道他在查看有没有密道通往那边的铁门里面。而黄杰和郑午始终警惕地看着左右,提防有星火的人突然窜进来。 我摸出自己兜里的中华烟,往那人手里一塞,小声说道:“老兄,我是真的很想进去看看,你给帮帮忙呗?” 这人四十多岁,却是一脸老相。看着跟六十多岁似的,一般干了一辈子的苦力才会这样。而这样的人也往往很穷,抽劣烟喝劣酒,像中华这种烟。可能抽过别人的,但是自己绝对没有买过。现如今一包中华烟塞进他的口袋,他的一张老脸立刻兴奋的涨红起来,估计是终于能在同事面前好好威风一把了。 “哎呀,想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上次我拉肚子,加工厂的厕所却有人占着,我只好跑到大铁门那边去,让他们行行好,叫我进去拉泡屎。毕竟我在这里干了好多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的嘛……哎。其实他们一开始不让我进的,但是我一不小心放了个屁,那屁不小心带出来点屎,结果臭的那俩人直捂鼻子,一脚就把我给踹进去了……” “哈哈哈,老哥,你还真有一手,那咱们就再装拉肚子,进去看看呗?” 这人拿了我的烟,当然不好意思不给我办事,说道:“行是行啊。不过我看还是得往裤子里拉一点出来,否则他们不让咱俩进的。” 我立刻皱起了眉:“这……” 这也太有点犯难了吧?!先不说这个丢不丢人,可我现在压根就没有屎意,更别提什么往裤子里拉一点出来了--我天,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 这人却嘿嘿一笑:“没事,有我呢,到时候就交给我吧。” 我哭笑不得:“你这说来屎就来屎啊?” “呵呵,我老吴别的绝活没有,就靠这一手行走江湖,想什么时候拉就什么时候拉!”没想到这老吴还挺幽默。 “这绝活有什么用?”我一脸迷茫。 “呵呵,小兄弟,你笨啊,有人叫我干活的时候,我不就可以偷懒了吗?”老吴冲我挤挤眼。 这么一来,我才明白了,立刻精神一震:“好,那咱们就准备准备,进去探个究竟。” “别探了,进去上个厕所就出来,院子里有人巡逻呢,你要是四处乱转,就被人家逮起来打死!这咱俩得说好了,否则我不带你进去了。”老吴一边说一边又把中华烟拿出来。 “行行行,就听你的。”我又把烟给他塞进口袋里了,老吴立刻眉开眼笑,喜滋滋地摸了一把烟盒。呵呵,进去以后,也就由不得他了。 我和老吴准备了一下,主要是他教我怎么装肚子疼。 “哎呦……”老吴捂着肚子。 “哎呦……”我也捂着肚子。 “哎不行,你这个演技太浮夸了,看好我的动作和表情……哎呦!” “哎呦……” “这遍还差不多了,来咱们再练两遍……” 我和老吴在练习肚子疼的时候,一边观察四周的猴子奇怪地看着我们,完全不知我俩在搞什么鬼。郑午和黄杰也在交头接耳,不时传来一句“好好一个左飞怎么就疯了……”之类的话。 “好好好,这回差不多了,你演的可真像。”老吴笑嘻嘻道。 我也笑嘻嘻道:“都是师傅教的好啊。” “那行,咱们走吧。” “走。” 我也没跟猴子他们说,因为完全没有时间,我和老吴一路小跑地朝着铁门奔去,留下一地大眼瞪小眼的猴子他们。我回头冲猴子眨了下眼,然后用手指在腿上敲了几下。 “等我。” 我和老吴一路小跑,加工厂和西南角的铁门只隔着十来米,中间栽着几棵平淡无奇的松柏,头顶的大太阳炽烈地烤着大地,一般人来到这里决计想不到那道铁门后面会隐藏着另外一个世界。 “嘿,嘿,嘿,老吴,你他妈又搞什么鬼?!”我俩还未跑到门口,一个稍高点的黑衣人就叫了起来。 这两个黑衣人都是三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双手骨节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练家子,身手或许不如我,但我想轻松摆平他们倒也没那么容易。 “哎呀,老汉我急着拉肚子。”老吴一边说一边跺起脚来,一张脸憋的通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也有学有样,捂着肚子来回跺脚,用憋气的方法把自己的脸给整红了,刚才在加工厂里经过短暂的培训,现在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这老吴也端的是个人才,看来没少用这方法在上班时间偷懒。 这俩黑衣人,一个高一点,一个低一些,搞一点的看上去比较健谈,而那低一些的始终沉默不语。高个说道:“你俩上厕所还一起上?” 老吴跺着脚说:“你可说呢!我俩中午在外头小饭店吃的,就新来的卖水煮鱼的那家!哎呦,以后千万别去他家,那鱼不新鲜哦,吃了要拉肚子……快快,我憋不住了,用用你们家的厕所!”话音刚落,就听“噗”的一声,老吴真的放了个屁出来,紧接着一股屎臭味飘了出来。 这股味道确实难闻,熏得我差点吐出来,不知道这老吴中午吃了什么,顶的上常人放一百个屁拉十泡屎了。可我心里又着实很佩服,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常年在肚子里憋一泡屎的,说拉就拉,毫不耽搁,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一点都没后悔认老吴当我的拉肚子老师。 “快点,我憋不住啦,不行我就在这里拉!”老吴作势就要解裤子。 这股臭味本来就把门口这俩黑衣人熏得不轻,两人的又气又怒,正要骂老吴两句,却见他竟然要在这门口拉屎,当时就嗷的一声叫了出来:“他妈的别在这拉!” 说着,那高个便一把将铁门打开:“快去快去,他妈的别超过十分钟!”尽丰爪弟。 老吴立刻跳了进去,我也跟着就往里跑。 这一刻,我差点激动的哭起来,让我朝思暮想的星火基地啊,今天终于可以一探真容了。我正要跳进去,那低个却一把将我拦住,低声道:“他可以进,你不能进。” 我的脑子“嗡”一声,浑没想到会被卡在这里。我哭丧着脸说:“我也急着拉屎,你让我进去解决一下吧。” “不行。”低个的语气冷冰冰的。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照应,我突然感到一阵屁意,在肚子里咕噜噜的打滚。这一刻,我又差点哭出来,还真是天助我也!我也顾不得自己高富帅的潇洒形象了,立刻用尽全身力气把这个屁放了出来。 “噗……” 其实我没觉得有多臭,毕竟我平时吃的食物都挺健康。但是我错了,一般人都觉得自己的屁不臭,别人的屁才是臭上加臭。只听那高个很大声“操”了一下。 “他妈的一帮什么玩意儿!”他吼了一声,抬脚就把我踹进铁门,“快去快回,十分钟搞定,不然我把你俩的脑袋拧下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已经站在了铁门里面。 抬眼望去,确实如袁江儿所说,左右两边各有一排平房,每排平房都有十几间屋子。平房看上去很简陋,有点类似八十年代那种建筑风格,完全是用红砖水泥砌起来的,看上去简朴而又庄重。 而有一点袁江儿没说的是,正对面却是一栋二层小楼,这小楼看上去要华丽一些,欧式建筑风格,白墙白瓦,相当漂亮,像个小别墅。袁江儿之所以没说,可能是因为刚进来就被人给踹走了,光看见左右两边平房,还没来得及打量那栋二层的小别墅。 更关键的是,那小别墅正上方挂着八个金灿灿的大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干,这里果然就是星火基地! 在这三面建筑中间,这是一个数百平米的大院子,院子中间站着一大群黑衣人,约莫有一百多人,正在舞刀弄枪的练习身手, 这块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唯有正对面那栋小楼看上去气派一些,两边的平房却显得简陋极了--无论怎样,都不符合我们心中有关星火的种种设想。 试想,星火可是一个存在了至少三十年的组织,这些年来横跨东城西城,没准在山西其他城市也有活动,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他们势力庞大高手如云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和省级公安厅关系匪浅,连强如马大眼和老尼姑也畏惧他们--这样的一个牛逼组织,就住在这么个破地方,手下就这百来号人? 坦白说,连我都觉得不可能。 “小兄弟,快过来啊,别乱看了!”老吴站在远处叫我。 840 星火里的高老大 我赶紧跑了过去,厕所就在墙角拐弯不远处。 我很快追上老吴,跟他朝着厕所跑去。我们二人并未引起院中那一群舞刀弄枪的黑衣人的注意,想必他们也已经习惯加工厂里的家伙借他们的厕所用。 由此可见。这地方虽然管理严谨,但还是有漏洞的。 老吴边跑边说:“你看,里面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我不让你来。你还偏要来,那烟你可不能要回去了啊!” 老吴这种在泥水里滚了几十年的市侩人精,最晓得人民群众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所以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嘿嘿一笑,说不会的。 老吴也是怕我失望,补充道:“这地方看着不怎么样,但确实挺神秘的。我觉得这可能是国家的特种部队,在西城执行秘密任务的,那看那些人就不是一般人。” 我点头说是,心想这老吴还挺能忽悠的。进了厕所。老吴让我赶紧拉,说是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厕所挺大,有十几个蹲位,毕竟要维持百来号人的便溺问题。 “赶紧的,别乱看了,他们可真敢杀人。”老吴把裤子脱下来,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一股屎臭味顿时弥漫整个厕间。我也真是服了,憋着气上前一手刀就把老吴给劈晕了。 老吴一屁股坐倒在便坑里,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奔到厕所尽头,拉开窗户踩着窗台。便沿着外墙爬上了房顶。这两边都是平房,所以上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匍匐在地,像只草履虫般快速往前爬着,毕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不想被星火的人包围,就算猴子他们进来帮我也没多大胜算。院子里的众人依旧醉心于修炼之中,并未发现爬在房顶上的我。 我一边爬,一边观察四周环境,这地方就像个学校,两边平房都是住宿区,想必便是那些黑衣人住的地方。平房尽头还有个食堂。看着挺宽敞的,里面的桌椅也挺整洁。 我的目标是正前方的二层白色小楼,我有预感那里面才是关键人物的所在,或许有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尽丸休划。 路程刚爬到一半,就见那小楼中间的正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个身上缠了一大半绷带的家伙。定睛一看,竟是文龙! 文龙的脑袋胳膊都缠着绷带,走路也一瘸一拐的,看来受伤不轻。之前听马杰说文龙在这里面挨了打,没想到挨得这么重,这都小半个月过去了,还是这副惨样。 我把身子伏下,悄悄地看着文龙。文龙并没发现我,而是一瘸一拐地朝着那干黑衣人走去。那干黑衣人立刻停下训练,纷纷叫道:“龙哥!” 文龙点点头,说道:“继续练吧!”便背过手去,昂着头看他们训练。看来,文龙在这里面地位不低,符合他说的“七绝武士之一”的形象,以前还当他是吹牛逼呢。 不过即便文龙身处七绝,估计也是末位,否则也不能被人打成这样。文龙从那白色小楼里面出来,看来正如我所料,那白色小楼才是星火基地的关键所在。 是不是能够见到传说中的星火老大? 我还挺想知道叱咤了三十余年,手上鲜血累累,横贯山西各大城市的星火老大到底长的什么样子。我不再注意文龙,继续静悄悄地向前爬去,还有十几米就能爬到那小楼边缘了。 “他妈的你是怎么练的?!”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我猛地回头,只见文龙已经钻进人群之中,狠狠踹向某个黑衣人的肚子。那黑衣人倒在地上连连求饶,文龙还是不依不饶,持续地又打又踢,口中还夹杂着谩骂之语。只是文龙本就有伤在身,胳膊和腿都不大利索,动起手来也颇为滑稽,就跟个小丑在耍马戏似的。周围的人都没动弹,面无表情地看着同伴被文龙打着。 毫无疑问,文龙是在发泄自己被打的怨诉,将那黑衣人当作了出气筒。有些人无论身处何位,总也改不了欺负人的毛病。文龙边踹边骂:“妈的,你练也练不好,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不如早点死了算了!照你这样,咱们还怎么除掉西城那干混蛋?” “文龙,你他妈又干什么?!”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低下头,看向小白楼下面,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高壮壮,犹如铁塔一般的汉子,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了,两条胳膊粗的跟水桶似的。 单是站在那里,他便如天生的王者一般,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无可匹敌的煞气,犹如丛林里的百兽之王,哪怕是闲庭漫步,也能使得其他动物瑟瑟发抖。 是的,就连我也感受到了威压。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面对马大眼的时候。马大眼之强,自然不用多说,我们几个在孙家修行了一个月,身手体能各方面都有了很大进步,但是如果现在再次面对马大眼,依旧没有胜利的把握。而这一米九的汉子,让我觉得他一定不比马大眼差! 被这大个子一叫唤,文龙立刻慌了神,一瘸一拐地奔了过去,刚才在众黑衣人面前还耀武扬威的他,转眼间便化身为电视剧里的日本汉奸,满脸谄媚点头哈腰地说道:“高老大,我看那人练的不好,所以上去指点指点他。咱们过些天不是要给西城那帮混蛋来一次全方位的打击吗……” 这人长得高,竟然就姓高,还是蛮有意思的。而且关键的是,文龙竟然叫他老大,那他必然就是星火的老大了。可他看上去才三十多岁,也不像是个叱咤了三十年的组织的老大。 更关键的是文龙的最后一句话,“西城那帮混蛋”自然指的是我们,原来星火马上就要对我们动手了!“全方位的打击”是指什么,让我们全部死翘翘,还是瓦解我们的势力? 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先把这人记录下来再说,便强忍着狂跳不已的心脏,立刻拿出手机,悄悄地给这高老大来回拍了好多照片。 高老大一个耳光打在文龙脸上,吼道:“你他妈自己练好没有,还去管别人?给老子进去继续练!” “是是是……”文龙立刻钻进楼里。 那高老大并未跟着进去,而是环视四周,一眼就朝我的位置看了过来。我心慌不已,立刻低下头去,让自己的身体和房顶保持平整。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缓缓抬起头来,发现高老大已经不见了。 我呼了口气,心想他应该没看见我,不然现在早就杀过来了。 于是我继续往前爬,很快便到了那白色小楼的边缘。白色小楼比之平房要高出一截,好在我面对的位置正好有个窗户,窗户里面便是二层的走廊。看那走廊没人,我便把窗户推开,轻轻跳了进去,沿着走廊轻轻往前走去。走廊上有七八个房门,每个房门都直通一间屋子,房门上方有一小块玻璃,可以看到屋子里面的情形。 每间屋子都一模一样,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干净的白色床单,还有电视空调电脑等物,像是宾馆里的标间。毫无疑问,这些屋子是住人的,但是明显要比院子里那两边平房里的宿舍高级许多。一句话简而明之:一看就是给领导住的。 仔细数了数,一共有八间屋子,文龙说星火有七绝武士,看来其中七间便是给这七绝住的,那还有一间呢,莫非是那高老大的? 整条二楼走廊空无一人,我拿出手机拍了不少照片,很快就走到了楼梯口处,从这里可以下到一楼。一楼传来一些杂音,显然那星火七绝武士,还有什么高老大都在一楼。 那么,要不要下去? 坦白说,之前获取的一些情报,包括院子里的百来名黑衣人,以及两排平房宿舍,还有这二层欧式白色小楼,楼上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价值,但是价值不大。 这一楼的七绝武士和高老大才是最重要的,我需要知道他们的长相身份来历实力……想知道的实在太多了,一切机密都需下楼去探,而且还未必能探个清楚,没准把小命都栽到下面了。 最最关键的是,门口那俩守卫只给我和老吴十分钟的时间,现在时间都快到了,如果我现在返回去还来得及;如果不返回去,选择下楼的话,那时间肯定不够用,那俩守卫必然要去厕所查探一番,看到昏迷过去还一屁股坐在坑里的老吴,又看到和他一起过来的我消失不见,必然会拉起警报,然后整个基地的人找我一个!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笔划不来的买卖;无论怎么看,返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我的脚步还是忍不住踏向向下的台阶。 进来这一次实在不容易,我不能拿着那点价值有限的情报就回去啊…… 另一方面,体内的冒险基因也在蠢蠢欲动,越是这个时候我就越发激动,明知前方是龙潭虎穴,却一定要探个清楚不可。 哪怕是死,也阻挡不了我前行的勇气! 841 星火七绝终现身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个时候的我,有点类似于那天带着一干人就来硬闯星火基地的郑午。他知道有危险,但他还是来了。我们都受不了自己的碌碌无为,我们都想为同伴多做一些事情。 我贴着墙,顺着楼梯慢慢下行,一楼传来的杂音愈发清晰起来。有“砰砰啪啪”重物相击的声音,也有“呼呼喝哈”的大力喊叫声,此起彼伏层出不穷,以我的经验来看,就知道这些人正在修习身手,先前高老大让文龙进来继续练,显然就是让他继续练身手的。 星火中人也一样。无时不刻都在努力提高自身实力,和我们在孙家那一个月一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炼。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饭碗,就像其他行业的技能一样。三天不练门外汉,需要不断打磨进步才行。 很快,我就到了一楼,贴着墙根往走廊一看,走廊上空无一人,让我轻轻松了口气。 如果走廊有人,那我肯定不能出去,只能原路返回,从房顶爬回厕所,该干嘛干嘛去了。还好,我的运气不错。一楼的走廊也有七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面都传来不同的声音。相同的是他们肯定都在修炼,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星火七绝,我心里还是挺激动的。 我的身子闪了出去,脚下轻盈的像只狸猫,贴着墙根走向第一个房间。房门和楼上的差不多,都是上面有个窗户,方便我往里观察。当然,人家肯定不是为了我而这么设计的,估计是方便高老大随时查看各人修炼的情况,类似于晚自习期间班主任在后门偷看是一个道理。 当老大是不容易啊。 屋子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却依旧挡不住层层鼓起的肌肉。年轻人戴着一副鲜艳的红色拳套,正在狠力击打着面前的一只黑色沙袋。不知他已打了多久,头上的汗犹如河流一般倾泄而下,身上的汗也把背心和短裤都打湿了,双脚周围也有一圈的水滴汗渍。 年轻人打的很专注,一双眼睛坚韧而有神,完全没注意到站在门外观察的我。 他出拳的速度很快,也很有力,每一拳击出去,都能把沙袋击飞四十五度--当然,我不知道那沙袋有多重,所以也无法判断他的拳力,但我直觉这人一定是个高手。 我没有多看,拿出手机迅速拍了两张照片,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向第二个房间。第二个房间里也是个年轻人,不过他玩的是刀子,和猴子差不多的短型尖刀,动作极快的刺着房间里竖着的一些纸板人,捅心脏或是割脖子,无一不是一上来就要人命的狠毒杀招,一点多余的花花招数都没有。 照例,我拍了两张照片,便奔往第三个房间。第三房间却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我没想到这个年纪也能成为星火七绝之一。少年长得不太好看,头大如斗鼻大如牛,手持一柄宽背大砍刀,那砍刀和人一般高,看着就相当重了,被这少年舞的虎虎生风,每一刀下去似乎都有劈金断银之力。 我没有停留,拍了照片继续往下个房间走去。其实现在的我特别危险,只要有任何一个人突然出来,我就难以遁形身陷重围了,但是前方始终诱惑着我继续走下去,似乎那里有难以抵挡的吸引力,让我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前行。 第四个房间里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生的又白又嫩唇红齿白,而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也练的是擒拿手。擒拿手分的很多不同种类,就如刀法也有很多不同种类一样,但说起来其实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赤手制服对方。 我练过缠龙手后,又去太原孙家练了一段时间,罗海生有简单给我讲过其他擒拿手的情况,所以我认出这个少年练的是雷锋三十六路擒拿手。 这里说的雷锋可不是咱们国家做好事的那个标兵雷锋,而是民国时代广东那边的一位使擒拿手使的出神入化的一位大师,不过同名而已。擒拿手虽然大同小异,可使起来却各有不同效果。 雷锋三十六路擒拿手比之缠龙手要更刁钻狠毒,比如缠龙手的旋转乾坤只是卸人关节,事后人家还能再接上去,而雷锋三十六路擒拿手则是直接把人的骨头捏断,就算再接起来也要半年数月的才能好。 少年的雷锋三十六路擒拿手使得很娴熟,在空中不断幻化出种种利爪伤人的形象,站在门外的我都觉得自己胳膊和脖子隐隐作痛起来。 看了这个少年,我就腾升出一种感觉,总觉得我们两人迟早会有一战。时间有限,我迅速拍了两张照片,继续朝着下一个房间走去。我的运气不错,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努力修习,没人出来偷个懒什么的,所以很方便我潜行。仔细想想,如果我早来个十分钟,正好会和偷懒的文龙撞上,那时候我估计就倒大霉了。 由此可见,人的运气也很重要。 我已经看了四个房间,前面还有四个房间,好像还有厕所什么的,当然那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用极快的速度一间一间屋子看过去,剩下三个屋子也是一样,都在各自修习功夫。文龙有伤在身,就在那边瞎胡比划,也不知道他比划的是个啥,一看就是在偷懒;还有个大叔,有四十多岁了吧,头发都白了一半,练的也挺认真。尽司找扛。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个少女,那少女生的还挺漂亮,长发飘飘身形姣好,使一种挺漂亮的功夫,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觉得好看,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看完了,才朝着最后一个房间走去。不必多说,那个必然就是高老大的练功房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一览高老大的身手情况,心中那颗小心脏激动的几乎要跳出来了。 不过奇怪的是,前面七个房间频频传来声响,高老大的房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莫非他练的是一门不需要发出声音的功夫?我悄悄的探过去,只见屋子里四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墙壁都是大洞,角落里竟然放着一个两个圆球一样的东西。 我只看了一眼,马上就认出来了,那不是流星锤吗?! 当时我心里就咆哮不已,为什么越是高手,使得武器就愈发奇怪?马大眼用奇怪的回龙刀,破军用奇怪的狼牙棒,老尼姑用奇怪的佛尘,这高老大竟然是用流星锤的! 而这流星锤的力道也委实恐怖,竟然把这屋子四周上下砸的都是大洞,我都不敢想像这流星锤如果砸在人的脑袋上是一副什么光景!那还不是脑壳破碎脑浆迸裂?! 我看着屋子里的情况,突然发觉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高老大不在屋子里面! 先前我在房顶,清楚的看见高老大是进来小白楼没错,而我把二楼的房间一个个看过来,二楼空无一人,一楼也一个个房间看过来,都没有高老大的身影。 那这位高老大是到哪里去了?! 大白天的,平白无故的失踪了一个人,委实让我浑身直冒凉气。刚冒了会儿凉气,我就呸了自己一下,大白天的吓自己干嘛,这又不是恐怖片,难道还不许人家高老大去上个厕所了? 我刚这么想完,不远处厕所的门便开了,一个脚步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这一瞬间,我浑身的汗毛倒竖。毫无疑问,这是高老大从厕所出来了,而我却还站在走廊里!根本不需要两秒,高老大就能发现我的身形,都不用他使流星锤,单单是他那水桶般的胳膊,砂锅大的拳头,狠狠干在我的脑袋上,估计都能让我立刻命归西天! 来不及考虑了,我立刻推开高老大的练功房走了进去,然后躲在门旁的墙边。现在我只希望高老大不来这里,而是上楼或是出去院子什么的,这样还能给我喘息之机,让我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如今我手机里藏满星火基地和星火七绝的照片,这些可都是珍贵的情报资料,是马杰千方百计都没搞到的,我一定要把这些东西交给猴子才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我咬着牙,在心里祈祷着,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齐天大圣基督真主圣母玛利亚……随便你们哪个现现身,帮我脱离这回险境行不行?只要让那高老大别进这屋子,让他上哪都行,上楼也行出去也行,让他闹肚子再跑一回厕所都行! 但事与愿违,站在门里的我,还是听见高老大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估计一下时间,最多还有十秒,他就要推门进来了。 我的头手心脚心都淌满了汗,双手也慢慢伸成爪形。只要高老大一进来,我就立刻一招混元归一使出,不管偷袭能不能成,这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842 危难时刻遇故人 为78200金钻加更 但,我祈祷的那一众神仙并未现身,高老大的脚步声还是越来越近。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耳听着门把声转动起来。我的力量灌满十根指头,力图一招毙了高老大的命!“喀拉”一声,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侧身也出现在我的视线了。 我的爪子正要探出。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力量,有人抓住我的后领,猛地将我往后一拉,我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紧接着天旋地转,差点摔一跟头,眼前也跟着暗了下来。 什么情况?! 等我的身子终于站定。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立柜后面,视线方才有些昏暗。这立柜不大,但是紧靠着墙边,先前我在门口往里打望的时候。这立柜处于盲区,所以我并未看到。 而拉我进来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是赵采萤! 我的心中再次咆哮起来,有两个多月没见这姑娘了吧?自从收服小**和小疯子那回之后,这姑娘就失踪的干干净净,连学校都找不见她,而如今却在这里见到她了! 在星火基地,小白楼内,高老大的练功房,窄小的立柜后面,见到了赵采萤!尽司刚血。 赵采萤一身女儿装打扮。头发也有过肩的长度了,本来就不难看的她,如今更添一分娇媚。只是他是男儿身的我,猛地见到她这样还有点不大习惯,总觉得他是个伪娘。 立柜很小,仅能遮住我俩的身形,所以我俩需要站的很近才行,身子几乎都要贴到一起了,彼此的呼吸也尽情地喷在对方脸上。我瞪眼看着她,她也瞪眼看着我,我晓得她肯定不是星火的。否则她也不能这么鬼鬼祟祟地站在高老大房间里的立柜后面。 “你看我干嘛?”赵采萤突然轻声说道。 “……我是觉得咱俩离得有点太近了,不符合男女交往之道。”确实,赵采萤那娇挺的小胸脯都快顶着我的胸口了,让人心里怦怦直跳,简直就是诱人犯罪。 “那你出去吧……”赵采萤一边说,便一边把我往外推。 卧槽,这把我推出去那还了得,我可不想单独面对高老大的流星锤啊。我赶紧扶住墙,口中哀求:“我错了!”赵采萤才把我拉回来,说:“我一个女的还没说什么,你一个男的就别那么矫情了行不?” 我立刻点点头。确实,这种事只要女的不说什么,男的一般也不会觉得怎样。我继续问:“你怎么在这的?”我和赵采萤两个多月没见,其实我还挺想这个朋友的,当初五中的花蝴蝶可是人尽皆知啊,如今再见面本该好好叙一番旧,可惜我俩相见的地方实在有点紧张,所以都是长话拣短了说。 “现在没空说这个,能逃出去再说吧!”赵采萤轻声给我说道。 我再次点点头,认可了赵采萤的主意。就在这时,屋子里面也传来高老大的声音:“帮我转达一下,我再次向上级申请做掉孙孤生等人。” 听这语气,就知道他是在打电话。而就这一句话,却也参杂着好多信息。第一,这高老大竟然还有上级;第二,从这个“再次”来看,看来他很想干掉我们,可他的上级不许! 我们几个能苟延残喘至今,就是托了他上级的福,不然我们几个早就死翘翘了吧? 过了一会儿,又听高老大说:“还是不行么?我很遗憾,希望上级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我们再不动手,那我们就要被他们干掉了……好吧,他们是没那么容易灭掉我们,但如果他们再次找上门来,我可保证不了自己不会失手杀死他们。” 话说到这里,声音便戛然而止,看来电话已经挂掉了。一阵粗粗的喘气声传来,现在的高老大显然十分愤怒。我也相当奇怪,高老大的上级到底是何方人物,为何要力保我们? “你们什么来头?”赵采萤突然轻声说道:“为何星火不杀你们?” 我沉思了一下说:“可能是因为我们长得都挺帅吧。” “……”赵采萤一脸“你是傻逼吗”的表情看着我。 好吧,我承认我是被猴子带坏了,身处如此险境还在开着玩笑,千不该万不该啊。我只好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在找为什么呢。” 就在这时,高老大的脚步声响起,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我和赵采萤都松了口气,赶紧走吧,这样我俩就能逃了。谁知高老大打开门,叫了两声石川石川!便又返回来了,我和赵采萤各自一副苦瓜脸,苦的都能拧出苦瓜汁来了。 “高老大,您找我。”一个少年走进来,细皮嫩肉唇红齿白,正是修炼雷锋三十六路擒拿手,被我视为宿敌的那个家伙,原来他叫石川。 “石川,给你个任务,你进城里,找到那伙人,挑衅他们一下,但是别伤了人命,务必惹得他们发怒,让他们早点来犯咱们基地,这样咱们就能明目张胆地杀掉他们了!” “咦,探子不是回报说,他们已经回龙城了吗?上午才坐飞机走的啊。” 高老大冷笑一声:“孙孤生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他就不是孙孤生了!他们肯定没走,你仔细找一找,务必把他们找出来!” “是。”石川退了出去。 高老大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愤怒了,但还是浓重地喘息着。我和赵采萤大眼瞪小眼,同时从对方眼睛里读出一条信息:高老大啊,你赶紧走吧! “当啷”“当啷”两声,高老大不知在搬什么东西,却见赵采萤大眼睛瞪的更大了。看她这样,我也忍不住心慌起来:“什么情况?” “那是他的流星锤,高老大要练功了!” 赵采萤的话音刚落,就听“轰隆”“轰隆”两声巨响,高老大的流星锤砸在墙上,整间屋子都跟着颤抖了一下。而这并不是结局,高老大的流星锤不断抛出,地上墙上天花板上都遭了殃,“轰隆”“轰隆”的声音不断传来,整间房子也跟地震似的。 这情形,就如百兽之王在丛林里怒吼一样,我和赵采萤这种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则被吓得浑身哆嗦--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浑身哆嗦虽不至于,但心中同样充斥着恐惧。 这流星锤的力道之强,几乎不用想像,都知道砸在我们身上是一种什么概念了! 好在高老大知道爱惜家具,没把流星锤往柜子上砸,我估计他那一下就能把柜子击穿,身在柜子后面的我和赵采萤就遭殃了。有时候我怀疑我是乌鸦脑子,刚这么响完,就听“呼呼”的破空之声传来,那流星锤显然是朝着柜子这边砸过来了! 高老大现在处在极端愤怒之中,连这脆弱的柜子也不放过了! 赵采萤眼睛瞪的更大,身子终于也忍不住跟着颤抖起来。而我们还不能出去,出去的话就更完蛋了。千钧一发之际,我把双手挡在柜子后面。 “你疯……”赵采萤要拉我的手,却被我用肩膀顶开了。 “扑通”“扑通”两声,流星锤击穿了柜子,两个长满尖刺的大圆球冲了过来,狠狠撞在我的双手之上。我倒吸一口凉气,转眼间,那两个大圆球又收了回去,高老大又用流星锤砸向其他地方,“轰隆”“轰隆”的声音再次不绝于耳,他倒也没注意柜子上的大洞后面有没有人。 赵采萤立刻抓起我的手看了起来,却见双手只是微微肿胀,并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赵采萤眼睛一喜:“咦,你的缠龙手练到这种地步了?” 赵采萤是练家子,对缠龙手有所了解也不稀奇,更何况我以前还跟她吹过牛逼,说我这缠龙手倘若练到极致,不光是能抓刀子,还能戳钢板抓子弹,当时赵采萤还吐槽我,说我没有二十年功力绝对下不来。本来他说的也没错,天龙都六十多岁了也才只能抓刀子而已,可我偏偏拥有猴子家的外伤神药,对我修习缠龙手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也仅仅是对我有效而已,黄杰郑午他们一般也用不上。 我笑嘻嘻道:“那可不?现在相信我没吹牛了吧,等哪天我抓个子弹给你看看。” “行了你,夸你两句还上天了。”赵采萤把我的手扔了,听着屋子里“轰轰轰”的声音,眉头再次紧皱起来:“咱们得想办法离开了,这柜子再被高老大击两下就全碎了,到时候咱俩就无所遁形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办法,只能硬闯。”赵采萤咬着牙说:“高老大每击出一次流星锤,从收回来到再击出去至少要三秒钟,咱们就在这三秒钟的时间里迅速逃出门去,到时候是生是死就各安天命了!” 我想到外面的星火七绝,以及院子里那一大票的黑衣人,觉得赵采萤的主意还是不妥。突然,一件事情在我脑海中回想起来,便立刻压低声音道:“别着急,我有办法了……” 843 被高老大抓到了 赵采萤还想问我什么办法,但是被我用眼神制止了。我们两个都安静下来,我把耳朵贴紧墙面,仔细倾听墙外的动静。此时此刻。距离我离开院子里的厕所已经超出十分钟了,门口那两个守门也绝壁已经发现了我不见的事实。 可是为何,基地里到现在也没乱起来呢? 据我的猜测,是那两名守卫害怕承担责任。所以想自己先找一下,能找到我最好,找不到我才会汇报--这一过程,据我分析不会超过十分钟,因为人的压力承受也是有限的。 屋子里继续传来“轰轰轰”的声音,不知高老大何时又会击向柜子,这脆弱的柜子真心承受不了;赵采萤也依旧紧巴巴地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无限渴望和等待,其实我挺感动她的一番所作所为,要知道我现在是易了容的,她把我拖进柜子时并不知道我是谁。完全凭着一腔热忱和善良才这么做的,直到我开口说第一句话,她才认出我来。 不过想想的话,如果是我躲在高老大练功房的柜子后面,有这么一个一看就是和我志同道合的家伙鬼鬼祟祟地走进来,恐怕我也会将他拖进来的,这就是我和赵采萤的共同之处,所以我们才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一阵破空之风突然再次传来,高老大的流星锤显然再次击向柜子。赵采萤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她再是个练家子,也毕竟是个女孩子,在这种时候紧张也是正常的。 其实我也紧张。但是身边有个女孩,我就得显示我作为男人的担当了。我紧皱眉头咬紧牙关,听声辩位,分析流星锤飞来的方向,然后提前把双手挡在那个位置。 以我双手的坚硬程度,挡住流星锤这一击是没问题的。 可我就怕这一锤过后,柜子四分五裂,我和赵采萤就无所遁形,再不济也又有两个大洞出来,高老大就是个瞎子也该看见我和赵采萤了! 但是现在没法考虑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在这时。一阵悠长的警报声突然传来,有点类似于我在东城一中军训时半夜拉响的起床号。呜--呜--呜……悠长而婉转,那时候大家一听见这样的声音就崩溃,系错扣子的穿反裤子的一大堆,然后痛骂教官。 这样的警报声,如今在这星火基地中再次响了起来,听的我条件反射似的浑身一阵阵哆嗦。干,竟然真的有警报,先前我说的“拉响警报”只是个比喻啊。 显然,那两个守卫找不到我,只好汇报了上级,所以才拉响了这样的警报。与此同时,流星锤的破空之声也随之消失,高老大把流星锤收了回去,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赵采萤不知道啊,拉着我的胳膊紧张地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现我们了?”我说不是发现我们了,而是发现我了,这也是咱们逃跑的最后机会了。 赵采萤点头,说趁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咱们可以从二楼翻出去,爬到平房的房顶那边,再从后面的围墙跳出去。我说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准备动身吧。 这时候,就听见墙外高老大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高老大,门口的守卫说有人混进来了……”文龙这家伙消息还挺快,第一时间向高老大汇报,一看就是不专心练功的。 “怎么会让人混进来的,咱们的防守不是很严密吗……”高老大怒道。 高老大说的没错,这片星火基地的防守相当严密,除了面粉加工厂里面铁门的两个守卫以外,四面墙外二十四小时也都有人巡逻,真正做到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要不是老吴出奇制胜的法子,估计我一辈子都进不来。 --所以我挺纳闷的,赵采萤是怎么进来的?这问题只能留待出去以后再问了。 如果我们还能出去的话。 高老大的声音越来越远,一大片的脚步声随他而去,显然是星火七绝都出来了,和高老大一起到院子里去,白色小楼现在空无一人! 我和赵采萤立刻冲出门去,走廊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我俩“噔噔噔”地快速上楼,奔到二楼走廊尽头的窗子处,打开窗户身子一跃便飞了出去,准准的落在平房的房顶上。 小楼距离平房不过一两米远,这个距离对我俩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我俩攀上房顶,迅速匍匐前进,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跳下围墙。 星火基地的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高老大领着星火七绝站在院子中间,黑衣人如同蚂蚁一般窜来窜去四处搜寻,谁都想不到我和赵采萤正在房顶爬着。 我和赵采萤齐头并进,赵采萤看着我突然“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 “你好像条蛆啊……” “……彼此彼此,你也挺像的。”什么人啊! “就那儿,咱们从那儿跳下去!”赵采萤指了一处合适的角度,墙外杂草丛生曲径通幽,也正好避开巡逻人员的视线,确实是个不错的逃跑点,看来赵采萤是做过功课的,对这星火基地的地形还挺熟的。 “好,就那里。”我们两个迅速爬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院子里“砰”的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那道铁门被人踹开了,猴子黄杰郑午三人闯了进来,那些黑衣人迅速涌了上去,他们三人立刻各施手段,和这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猴子持一柄尖刀行踪鬼魅,黄杰的回龙刀劈天斩日,郑午的八极拳霸道无双! 不用多说,肯定是他们听到警报声,还以为我遭遇不测,所以才冲进来帮我的忙。在他们三人勇猛无敌的合攻下,一大片黑衣人被击的连连溃败。 好久不见他们出手,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进步了! 只是我心中明白,那些黑衣人都非庸手,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还有星火七绝和高老大,更是毫无胜算! “那是谁,怎么觉得有点眼熟,是不是猴子他们?”赵采萤疑惑地问道。他们三人都易了容,赵采萤并认不出来,但看他们出手的方式,赵采萤还是能认出一二的。 “就是他们。” 转眼间,他们已经干掉了十几个黑衣人,星火七绝见状纷纷冲了上去,高老大依旧站在原处,似乎并未把他们几人当回事,一双眼睛观察着四周。来不及了,我也顾不得自己的目标是否暴露,立刻站起来大喊:“猴子,我没事,你们赶紧走!”尽司肠技。 猴子他们一抬头就看见了我。这仨人都跟活鬼似的一样精,看到我在房顶上安然无恙,立刻转身就往铁门外面跑,那脚底下就跟抹了油似的。一帮黑衣人追随而去,却没有他们几个的速度快。 看着他们离开,我也松了口气。 但是随之,一道黑影闪了过来,我的头皮也跟着一阵发麻。高老大冲了过来,脚尖一踩阳台,整个身子便飞上了房顶,站到了我和赵采萤的面前。 真你妈,跟轻功似的,吓唬谁呢? 老子见识过了好吧,以前马大眼比你帅多了好吧,那老小子照样死在我们手上了! “呵呵。”高老大的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嘴巴轻启,吐出三个字来:“死吧。”只见他双手一动,两个长满尖刺的大圆球已经飞了过来。 “左飞小心!”赵采萤大喊。 我叫苦不迭,心想还用你说呢,难道我没长眼睛看不见。我迅速往后退,但是那大圆球比我的速度更快,眼瞅着就要砸中我的胸口。后果不用多想,整个胸口全部碎掉都有可能! 我立刻张开双手一挡,“砰”的一声巨响,那两个大圆球便撞到了我的手上。我的手是没什么事,可双臂却被震得发麻,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道撞的倒飞出去。 这和在柜子后面不一样,像高老大这种流星锤的水平,不止炉火纯青,简直已臻化境,必然是指哪打哪收放自如,想用几成力道便用几成力道。 打柜子时,他的力道便到柜子处戛然而止,所以我只需要挡着流星锤别砸到我俩身上就行,而且那时他未必用了全力;而现在高老大就是要我的命,所以一上来就用了十成力道。 我的脊背在地上磨了两三米,才停了下来,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估计没少磨的皮破血流,而且双臂也震得几乎失去知觉。高老大微微一笑,再次把流星锤投掷过来。 一般的流星锤也就一个大球,高老大的流星锤却有两个大球,两球中间用一截挺粗的铁链联结,高老大便抓着中间那截铁链,便将两个大球玩的登峰造极。 这是一个喜欢玩球的男人。 两个大球比我的脑袋还大,一前一后地朝着我的身体砸来,几乎遮天蔽日,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视线都被这俩大球给挡住了。我还想举手来挡,可两个胳膊却不听使唤,显然是进入了技能冷却期,至少得缓个一两分钟才能再次使用。 我一急,只能身子打滚,试图避开这两下重击,但那俩球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竟然朝着我追了过来。 避,似乎是避不开了。 844 老尼姑闪亮登场 “左飞!”赵采萤大叫一声,竟然朝着我扑了过来,似乎是想舍身取义救我一命。 气的我大叫:“你管我干嘛,我又不是你老公。少给我玩这一套!” 赵采萤硬生生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哦,你又不是我老公……” 哦,干。我只是客气一下,你还真不救了啊…… 两个流星锤势不可挡的朝我击了过来,果然我的人生到这里就要完结了吗,我还没来得及和这个世界说再见,没来得及留下一封感人肺腑的情书,没来得及抱抱我爸和我妈,没来得及给王瑶一个吻别…… 哦对了。我的手机里还有好多宝贵影像,我必须要把手机丢给赵采萤,让她给了猴子,死也要死的有些价值啊! 我刚要去摸我的手机。两个流星锤已经到了我的胸前,这根本就是一瞬间的事,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了。我的眼睛越瞪越大,两个流星锤在我眼前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似乎有什么东西卷住了我的身体,接着我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一阵子的天旋地转之后,我的后领便被别人牢牢抓住。 紧接着,高老大的流星锤便“砰”的一声砸在我先前所在的地方,一个渗人的大洞便随之浮现出来,又“嗖”的一声回到了高老大的手里。 高老大看着我,哦不,是看着抓我的人。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原来是断情老尼,你竟然还没有死?” “呵呵,你还没死,我怎么敢死?”一个苍老的女声在我耳畔响起。布圣住血。 一听“老尼”二字,我几乎就能猜到是谁了。转头一看,果然是那位使拂尘的老尼姑,身着一件绣满太极图案的青袍,头戴一顶深灰色的窄帽,刚才把我卷过来的就是她手里的那根拂尘。 哦天啊,我先前还在心里吐槽她的武器很怪,结果转眼间人家的武器就救了我一命。还好她用的是个拂尘。如果她用的是回龙刀,一刀过来只能把我削死,还救个毛啊。 刚才听高老大叫她断情老尼,看来她的名字就叫断情了,当然我没傻到以为这就是她的大名,这肯定是她行走江湖的诨名呗,就跟李莫愁叫赤练仙子似的。 呵呵,单从这名字来看,就知道老尼姑年轻的时候没少为情所困为情所栽,怪不得老是给赵采萤灌输一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之类的奇葩理论。 不过人家救我一命,我也不好意思老吐槽人家?于是我立刻冲她笑了一下,以示心中感激之情。那老尼却一瞪我:“你是谁,冲我笑什么,我跟你很熟么?!” 哎我勒个大操,咱俩好歹交过手,虽然我在你手上一个回合也没走了,但你说不认识我是不是有点太亏心了?不过旋即我又想起,我现在易着容呐,她不认识我也正常。 “呵呵,断情老尼,你不认识他还救他,这不像你的风格啊!”高老大没再出手,反而和老尼姑聊起了天,大概是觉得和她打也没有胜算,不如叙叙旧来的好。 “只要是和你过不去的,我都愿意救!”老尼姑狠狠瞪着高老大,看来在站的各位也只有她敢和高老大这么呛声了,毕竟实力在那摆着嘛。 高老大并未说甚,反而笑了起来,不过笑容里多少夹杂着点杀气。 “师父!”赵采萤叫了一声,“噔噔噔”跑了过来,一把扑在老尼姑的怀里,就跟小鸡仔扑进老母鸡翅膀底下似的。就那一下,先前还瑟瑟发抖紧张不已的赵采萤立刻嚣张起来,冲高老大做起了鬼脸,有后台就是不一样,狐假虎威那也是威啊。 是了,赵采萤既然以身犯险,独自一人到这危机四伏的星火基地中来,那老尼姑必然会在左近守护着她,所以才能如此快速的及时赶到,救了我和赵采萤的命。 我和赵采萤一左一右,被身着青衣大袍的老尼姑裹在怀里,真就跟小鸡仔躲在老母鸡的翅膀下面似的,又温暖又舒服,安全感真是爆棚,连我都忍不住想对高老大做个鬼脸了,然后再配上一句贱到家的经典台词:“来打我啊打我啊……” 高老大和老尼姑沉默地对峙着,下面一众黑衣人在叫嚣,星火七绝也蠢蠢欲动的想要上来,文龙更是叫的最欢:“高老大,我们一起上去把那老尼姑给弄死吧!”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老尼姑突然口吐一个什么东西,只见一道黑影“嗖”的飞了出去,破空之声“噗噗”直响,随即文龙便“啊”的一声朝后仰倒在地。 卧槽,这老尼姑好一手暗器功夫啊,而且还是从嘴里发出来的,绝对杀人于无形啊,用这一手杀了高老大多好,和他叨逼叨的时候突然冷不丁“噗”一下,那高老大绝对当场栽倒在地啊。 不过老尼姑并没这么做,显然这一手应该是伤不到高老大的。 我满心欢喜的以为文龙已经死了,星火七绝这么快就挂掉一个,那我立刻当场放挂鞭庆祝一下啊。却见文龙“咳咳咳”的咳嗽起来,显然先前那东西只是打着了他的胸口。 院子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再聒噪半句了。 “呵呵,断情老尼,谢谢你饶他一命。”老尼姑把文龙吐倒,高老大不仅什么也没说,反而笑了起来。 “因为我还想走。”老尼姑平静地说道。 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看来这老尼姑和这高老大的实力旗鼓相当,并无把握将他当场杀死,高老大也无把握杀死老尼,所以二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和平分手,谁也别找谁的茬儿了。 但若老尼出手杀了文龙,那可是星火七绝之一,高老大就不能再放老尼姑走了,到时候一大票黑衣人和星火七绝一起上,老尼姑就是再强也得把命留在这。 当然,如果真是那样,星火基地今天也至少得元气大伤,这样赔本的买卖,估计高老大也是不愿做的。 这就是老尼说她还想走的意思,短短的六个字却能避免一场昏天暗地的血战。高老大显然也明白老尼的意思,继续笑道:“断情老尼,咱俩有好多年没见了吧,你派你的徒儿来探我的基地,我一概都不计较了。你下来,我必以上客之道待你,咱俩喝杯茶如何?” 咦?听高老大这意思,似乎还想和老尼姑攀攀交情化敌为友? “呵呵,老高,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就别跟我玩这一套了吧,我还不想死在你这院子里面。”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高老大请老尼姑喝茶,是想杀了她啊,这混蛋玩意儿,真是居心叵测!高老大见老尼姑识破他的用意,倒也没有生气,继续说道:“你觉得你走得了么?要么你走,把那俩娃娃留下,要么那俩娃娃留下,你走!”眼睛里顿时射出两道凶光。 目前的形势确实如此,老尼姑如果不管我俩,自己逃走是没问题的,那我俩就死翘翘了;或是她挡住星火的人,让我俩赶紧走,也是可以的,那老尼姑必然身处险境。 高老大眼光毒辣,一语道破目前的局面。 要怎么做,全看老尼姑怎么选了。 “好你个高老鳖,竟然挑拨我们师徒关系,告诉你不要异想天开,我和我师父会一起离开这的!”赵采萤又怒又嗔地说道。 赵采萤竟叫高老大是高老鳖,这外号差点没让我给笑出来。仔细一看可不是嘛,那高老大四肢粗壮,头却偏偏很小,确实像个老鳖。我本来是想笑的,可听到后面又不想笑了。 赵采萤,你说你和你师父会离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管我了嘛……不能这样啊,咱俩可是同风雨共患难,一起从高老大的练功房里,历尽千辛万苦才逃到这里,你把我抛弃这像回事吗?! “呵呵,如果我要把两个娃娃都带走呢?”老尼姑语气缓慢,却很有力量。我差点泪流满面,看看人家这觉悟,无愧前辈高手风范啊,和赵采萤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走不了的。”高老大两只眼睛精光暴射:“不信你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老尼姑把我和赵采萤放开,“就看我们三人联手,能杀你星火多少人!” 这句话,说的霸道无比。且看三人联手,能杀你星火多少人?高老大的目光转动,显然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挣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底值不值? 最终,高老大还是呼了口气:“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嘛?你要走,随时都可以走,我怎么会拦你呢?”还是低头了。 老尼姑冷笑一声:“很好,那咱们改天再叙。”说完便再次裹了我和赵采莹二人,又用腋下夹着她的拂尘,轻飘飘地朝着围墙处奔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破空之声传来,我回头一看,竟是那两个大圆球又神出鬼没地飞了过来,径直砸向老尼姑的脊背。 这高老大,当真奸猾的很! 845 老尼姑对我刮目相看 为79200金钻加更 我立刻大叫一声:“前辈小心!” 谁知老尼姑早有准备,扭过头来“噗”的一声,一道黑影立刻从她口中喷出,径直朝着高老大的喉咙飞了过去。 高老大没有办法。只好拉过那两个大圆球去挡,于是我们便趁此机会逃走了。 来到围墙边上,老尼姑轻轻往下一跃,只听耳边风声呼呼直响。片刻间,我们便平稳轻盈地落在地上。这围墙说高不高,说矮不矮,有七八米高度,顶得上三层楼吧,我和赵采萤也能跳,但绝对没法跳的老尼姑这么潇洒。 这高手高到一定程度。确实挺牛逼的,比如马大眼,二十多米都敢往下跳。 地上是一片绿油油的杂草和松木,根本看不见路在哪里。也不知哪里有坑。不过老尼姑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只管“嗖嗖嗖”的往前走,落脚处尽是实地。 身后隐隐传来高老大的呼喊:“断情老尼,有空再来啊……” 老尼姑压根没搭理他,只在嘴边嘟囔了一句:“等着吧,老娘迟早灭了你们星火。” 呵,看来又是个被星火害得不浅的主儿。 太好了,同仇敌忾,我们又有强大的盟友了。 老尼姑携着我和赵采萤,嗖嗖嗖的往前走,那速度真是相当快了。其实这样有点怪怪的,我自己也能跑啊是吧……可是看赵采萤都没说啥。反而一脸享受的样子,我也只好装哑巴什么也不说。有一点确实如此,高手都喜欢拎着人跑,我也喜欢动不动就抓那些麻瓜。 片刻之间,我们已经远离星火基地,而老尼姑没有上了大道,反而一路朝着林间小路而去,越走越阴森,越走越偏僻,像是准备上山似的。我哆嗦了一下,心想这老尼姑也不问我是谁。就这么抓着我嗖嗖嗖往前跑,难道是她欲求不满,想抓我回去做个吸精童子? 当然,玩笑归玩笑,我知道这不可能。可我总得问个清楚啊,这么不明不白地抓着我跑算是咋回事?我正要开口,我的手机便震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一瞅,原来是猴子给我打过来的。我接起来就喂,猴子在那边说:“哎哥们,你什么情况了,逃出来了没有?” “逃出来了,不过不过我一时回不去。” “为什么?” “我和赵采萤,还有她师父在一起呢。” “你们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去哪儿,好像往深山老林里面跑了。” “哎呦卧槽,你这是要和赵采萤私奔啊,你考虑考虑王瑶林可儿莫小花上官婷,还有我们大伙的感受行不行?” “不跟你扯了,就这啊,有时间再给你们打电话。”我把电话给挂了。 与此同时,老尼姑也停下脚步,把我和赵采萤放了下来。先前我打电话,她肯定都听见了,学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 一放下我,老尼姑就问:“王瑶林可儿莫小花上官婷是谁?” 我目瞪口呆,先别管老尼姑问我这个干嘛,就说她能记住这一大串名字也不容易啊。虽说不知道老尼姑问这干嘛,但我还是从实招来,说王瑶是我女朋友,林可儿莫小花上官婷是我朋友。 老尼姑听完,便指着我,冲赵采萤说道:“他都有女朋友了,你还缠着他干嘛?” 我倒吸一口凉气,老尼姑这是啥意思啊?赵采萤也莫名其妙:“师父,我啥时候缠着他了?”老尼姑说:“你没缠着他,先前你在房顶上那么不顾一切地救他干嘛?你先说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品味是不是也太差了点,这么丑能要吗?” 卧槽,这老尼姑竟然说我丑!我左飞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的极品小帅哥啊,她是瞎了眼还是怎么滴?不过我随即又想起来,我现在是易了容的,猴子把我打扮成个皮肤黝黑的村民了,我咋老忘了这事呐。 赵采萤“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师父,你误会了,这是左飞!”布圣岛圾。 “左飞?”老尼姑疑惑地看着我。 “是啊前辈,我是左飞,猴子给我易了容,让我混进星火基地的。”说着,我便扒拉了两下脸,虽说没有恢复原样,但也露出点细皮嫩肉了。 老尼姑惊讶地看着我,半天才说:“龙城孙家的易容术,果然名不虚传啊!” 我说可不是嘛,不然怎么混进星火基地呢?老尼姑又问我是怎么混进去的,人家既然救我一命,而且我也没有瞒的道理,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之前的经历通通说了一遍,怎么进了面粉加工厂,怎么认识了老吴,怎么和老吴装肚子疼进入铁门,林林总总全部说了一遍。当然,我也没傻到自毁形象,说自己在门口还放了个屁。 我是高富帅啊,可不能有这些黑历史。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惊的老尼姑和赵采萤目瞪口呆了,显然她们是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进入星火基地。老尼姑更是喃喃自语地说:“真是,真是让人……”脸上竟然还呈现出一丝痛苦之色。 我莫名其妙地说:“前辈,就算我进去的方式比较奇葩,您也不用这样吧……” 赵采萤抿着嘴,也是一脸难过地说:“左飞,你不知道我师父费了多大力气才把我送进去的……” “怎么回事?”我更加莫名其妙,我也挺好奇赵采萤是怎么进去的,毕竟星火基地的防守那么严密。 赵采萤正要说,老尼姑突然狠狠瞪了她一眼:“别说!”赵采萤便立刻闭嘴不说了,眼睛里投过来一丝抱歉的神色。登时我就无语了,我都把我进去的方法一五一十地说了,结果到人家反而就不说了,难不成还多么羞于启齿? 老尼姑虽然实力高强,但我这人偏偏是个不畏强权的主儿,立刻说道:“前辈,您这么不厚道吧,我都把我的事情说了,你们怎么就不说了呢?” 老尼姑瞪着我,眼神中迸射出一丝杀气,而我也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吓唬谁啊,大不了就把我杀了呗,反正我也死过好几次的人了。 “师父……”赵采萤轻轻叫着,显然是在为我求情。 此时夜色渐渐偏黑,我们身处一条山间小道,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月儿慢慢攀上树梢,夜风轻轻地沙沙吹过,整个世界一片寂静无声。在我们的不远处,矗立着两块大石头,一块上面写着“大好”,另外一块上面写着“河山”,看来这还是个风景区。 许久,老尼姑才缓缓说道:“我爱说便说,不爱说就不说,你管得着我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小女孩的强盗逻辑以及说话口吻,简直不敢相信是从个五六十岁的老尼姑嘴里出来的!年纪都这么大了,竟然还耍小女孩脾气,真是叫我无语凝咽。 我还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采萤,我们走!”老尼姑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赵采萤看了我一眼,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来,跟着她师父也走了。 此时山风正烈,吹的我瑟瑟发抖,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也压根没来过这地方,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也不怕我迷路,不怕我被豺狼虎豹啥的吃掉? 是大丈夫行为吗?! 当然,和一老尼姑一小姑娘说大丈夫啥的有点扯。 转眼间,老尼姑和赵采萤已经奔出去十几米了,我大声喊道:“前辈,我们可以一起击杀星火啊!” 赵采萤一听,也跟着说道:“是啊师父,咱俩可以和他们合伙,人多力量大嘛……” 老尼姑冷笑一声,脚下一步未停:“就他们那些三脚猫功夫,还想和我断情真人合伙?让他们再回去练两年吧!” 我去,原来这老尼姑叫做断情真人。 “师父,左飞现在可厉害了,双手就能挡住高老鳖的流星锤。” “胡说八道,他的手是铁做的吗?”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在高老鳖的练功房里,高老鳖一锤子砸过来,左飞硬生生拿手接住了,一点事都没有,他练的是缠龙手啊!” “扯,练到那种状态,没有二十年的功夫下不来,他就是从生下来开始练,现在有二十岁没?老城区有个叫天龙的,一大把年纪了也才仅能抓刀子而已,难道他比天龙还厉害?” 我大声喊道:“前辈,天龙就是我师父!赵采萤说的是真的,我的双手真可以硬接高老大的流星锤!” 一听这话,老尼姑迅速转过身来,“噔噔噔”几步朝我奔过来,一拂尘朝我扫了过来。我心里一惊,不知老尼姑抽什么疯,好好对我动什么手,正要立刻闪开,却突然反应过来,老尼姑这是试探我的实力! 我立刻双手变爪,狠狠朝着老尼姑的拂尘抓了过去。老尼姑的拂尘虽是软的,舞动起来却变得坚硬无比,当初一拂尘就扫的我脊背黑青了一大片。 拂尘扫过来,我用力一抓,力道确实冲天,我根本抵挡不住,“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两只手臂同样震得发麻。老尼姑奔过来,抓起我的手掌一看,登时变了颜色。 “真的没事?!” 846 趁热打铁 我笑了一下,正要说话,赵采萤已经跑了过来,兴冲冲地说道:“怎么样师父。我没骗你吧,左飞现在是不是特厉害。” 老尼姑却没答话,而是抓着我的手掌问道:“你才这么点年纪,不可能练成这样,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盯着老尼姑的眼睛。缓缓说道:“不告诉你。” 老尼姑神情一变,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你说是不说?” 看看,这就是强者,根本不和你废话,动不动就拿命威胁你,但我是那种怕死的人吗?我认真地说:“我爱说便说,不爱说就不说,你管得着我吗?” 这句话完全拷贝老尼姑先前的耍赖之语,连老尼姑自己都愣了一下,旋即咬牙切齿:“你敢学我说话?”手上渐渐加了力道,掐的我都快窒息了,可我仍未说出半个字来。 旁边的赵采萤也急了:“左飞。你就别嘴硬了,师父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 我幽怨地看了赵采萤一眼,心想你以为我不愿意说啊,你师父把我掐成这样,喉管都快掐没了,半个字儿都吐不出来,你不赶紧救我就算了,光在那叨逼叨有什么用啊! 好在我这幽怨的一看,赵采萤终于明白过来:“师父放他一命,他愿意说了!” 老尼姑这才松开手,我大力地咳嗽了几下,又使劲搓了搓喉咙,才把先前的疼痛感压了下去。老尼姑低声喝道:“说!” 我立刻说道:“练我这种手上功夫,要先插米。再插沙,然后再插玻璃渣。确实如前辈所说,没有二十年的功夫真下不来,可其中阻碍主要集中在手指磨损受伤,无法快速痊愈还原的原因上,插一次玻璃渣就得休息至少半个月,因为才将修炼时间拖的无限期长。但是龙城孙家有一种治疗外伤的神奇药膏,可以在短时间内使我受伤的手指痊愈,所以我便将那半个月的休息时间省略……因此也在短时间内走完了别人二十年的路。” 因为怕死。所以我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倾吐出来,仔细想想还是挺没骨气的。听完我的讲述,老尼姑愣了半晌,才问:“这药膏有如此神奇?都是些什么成分?” 我说你知道成分也没用,一管药膏造价就要十多万呢。老尼姑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我立刻就知道了,别看老尼姑功夫高强,却是个穷逼,哪里负担得起这么重的经济代价。 班上,老尼姑才叹了口气:“原来练武这东西。光靠努力是不行的,也要家世和渊源啊。”我说可不是嘛,就跟上学似的,人家有钱人家的小孩从小就请各种家教,吃各种脑白金黄金搭档盖中盖巨能钙,可不是甩穷人家的小孩子一大截吗? 在这世道上混,钱不一定最重要,但没钱肯定不行。 老尼姑没有说话,显然是认可了我的理论,又问:“另外几个,身手也有进步?” 我知道她问的是猴子等人,我说有,相当有了,先前你还没出来救我的时候,他们以为我身陷重围,还曾踹开铁门进来救我,片刻间就干掉了十几个黑衣人……哎我跟你说也说不上来,反正你哪天亲眼看看就知道了。除此之外,现在整个西城都是我们的地盘,老城区新城区的地下势力都归我们掌控和调动,轻轻松松都能叫出来上千社会青年,以及上千学生混子,难道还打不了个区区星火? 老尼姑听了我的话,半晌沉默不语,似在考虑。 我趁热打铁:“前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在星火面前犹如蝼蚁一般。确实,星火的实力相当强大,可我们胜在人多啊。我先前也看过了,就那个星火基地,也就百来号黑衣人,外加星火七绝和高老大,我们那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 “那可不是星火的全部力量,只是星火的其中一个基地罢了!”老尼姑忍不住说道。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模一样。我点头道:“这我知道,咱们一步一步来嘛,俗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管他星火有多少基地,咱们一个一个端嘛。而且前辈,我也看出来了,您的实力虽然挺强,可只有赵采萤一个徒弟,就你们两人恐难抗衡星火。而我们除了西城,还有东城呢,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咱们如果联手,势必干翻星火。” 这番话充满诱惑,老尼姑沉吟半晌,终于点头说道:“好!” “耶!”赵采萤跳了起来,甚至忍不住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也笑了,说道:“前辈,那您现在能和我说了吧?您对星火应该了解挺多的吧。” 老尼姑看看前方,说道:“我们还是先赶到住的地方再慢慢细说吧。” “好。”我点头。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这师徒俩平时住在什么地方?老尼姑往前奔去,我和赵采萤紧紧跟在后面,奔了约莫二十来分钟,天色越发黑暗,路途也越发接近深山老林了,四周俱是山木怪石,头顶一轮明月,远处不时传来两声狼嚎,还怪渗人的。 看着前面的老尼姑,我忍不住问赵采萤:“快到了没?” “快了。” 二十分钟前我问赵采萤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不多时,前方突然传来湍急的流水声,紧接着视线便开阔起来,一片山谷出现在我们面前。此时正是春夏交际百花争奇斗艳的季节,只见皎洁的月光下面,一团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的花朵中间,矗立着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屋子后面淌过一条细长的溪流。 “到了。”赵采萤说:“这就是我和师父住的地方。怎么样,是不是很稀奇?” 我微微一笑:“是挺稀奇。”其实一点也不,以前我们跑路的时候,也住过这样与世隔绝的山林小屋,不过猴子建的那个要比现在这个高大上多了。 片刻间,我们便赶到茅草屋的跟前,老尼姑推开门,我和赵采萤跟着走了进去,里面一团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老尼姑很快打着了火,接着点亮了一盏油灯。 料想这地方也不通电,世外高人都喜欢住在这种地方? 油灯点亮,火苗窜起,将屋内照的清楚。屋子很小,两边各摆着一张床,便是老尼姑和赵采萤的卧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必需品,至于那些电视啊电脑的玩意儿根本没有。布住庄弟。 这地方没电,要那些东西也没用。 我问赵采萤,你失踪以来,就一支在这里住着?赵采萤点头,说是的,她和师父怕被星火追杀,所以在林间建了这么一个茅草屋,每日练功筹备,等着击杀星火。 我忍不住心中惴惴,老尼姑强至如此,还要被星火逼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不胜唏嘘。我看着屋子左右,心想这俩人也太惨了,住在这么清贫简陋的地方,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少年,根本就无法忍受没有wifi和4g的环境啊。 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得,果然连信号都没有,怪不得后来一直联系不上赵采萤。 这一点,老尼姑比猴子差远了,虽然都是林中小屋,可猴子那家伙可会享受了,地上铺的是意大利手工羊毛地毯,家具也都是产自意大利的名牌,楼上还有各式各样的军火……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有钱山间享受,没钱闹市要饭啊。当然,我对这东西看的也没那么重,除了抱怨没有网络以外,其他都能接受。 “啊,好累。”赵采萤往床上一躺,整个人就跟瘫了似的。 “那你躺躺,我去做饭。”老尼姑朝着屋外走去。 “不用不用,我去!”赵采萤跳了起来,赶在她师父身前出了茅屋。我刚才就看见了,茅屋旁边有个生火的台子,估计就是他们的露天厨房。 果然,不多时,米饭的清香味便飘了进来。 屋子里只剩我和老尼姑,我还等着她说星火呢,结果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反而坐在床上怔怔发呆,不知在想什么,我也不好意思打断她的思路。过了一会儿,赵采萤把饭端了进来,竟然就是简单的大米粥配咸菜。 算了,赵采萤今天也累了,就随便吃点吧。 我们仨在小桌上把饭吃完了,老尼姑和赵采萤吃的很快,我却半天才吞下一碗,主要是那咸菜不大好吃。 吃完饭,我主动把碗洗了,然后进来正襟危坐,目光直视着对面床上的老尼姑。 “前辈,谈谈星火吧。第一个问题,赵采萤是怎么混进星火基地的?” 老尼姑吐了口气,说道:“星火基地外面的面粉加工厂不远处,有个村上废弃的邮局,你知道么?” 我点头,说知道,那邮局年代太久,刮风下雨就摇摇欲坠,所以村里又另外盖了一间更大更气魄的,怎么?老尼姑接着说道:“我在那间邮局挖了条地道,直通星火基地的食堂,采萤就是从那里进去的。” 847 旧事重提 听了老尼姑的话,我吃惊不已。 这是我第二次听说挖地道,第一次是郑午向我提供“灭九中”时的建议,一溜直升机从天而降。一溜挖地道破土而出,当时我嗤之以鼻,还觉得他在添乱。 挖地道,这词听上去多么古老啊,小时候倒是看过地道战的电影。不过我只以为那是电影而已。 我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挖地道,又不是盗墓? 老尼姑嘴上虽然说的轻巧,可我知道那邮局距离加工厂至少五百米远,在地下挖地道可不比在地上修路,要先挖到面粉加工厂,再小心翼翼地挖到星火基地的食堂,那些挖出的土该怎么处理,发出动静怎么办,碰到岩石怎么办,我都不敢想像这其中经历了多少艰险? 要知道,她们可只有两个人啊! 赵采萤补充道:“是我师父一个人挖的,一共耗时七十九天,一直到昨天才完工。我想帮忙。但是师父不让。她说我年纪还小,干不了这些粗活……”说着说着,眼睛里便渗出晶莹的泪花。 现在,我知道她们为什么在知道我通过那样的方式进入星火基地后会露出痛苦的神情了。一个是耗时七十九天挖出的地道才进入星火基地,一个是在门口跺了跺脚,又放了个屁就进去了……无论是谁,也会觉得心里不好受吧? 赵采萤告诉我,她和她师父本是外地人,在两年前发现西城有星火活动的痕迹,于是便潜伏到这里秘密追查星火。但是赵采萤的学业不能耽误。所以师父便让她女扮男装,在五中继续就读。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担心赵采萤被一些奸猾的男生欺骗。 只是师父并不知道,即便是女扮男装,也依然有男生纠缠,比如大壮……在赵采萤失踪的这两个月里,大壮到处都在和别人说赵采萤是个骗子,欺骗了他的感情,罪无可恕。 继续说回赵采萤和她师父。两年前。正是孙孤命称霸西城的时候,却惨遭星火一点一点的渗透。这一切,她师父都看在眼里,不过师父对孙孤命并没什么兴趣,只淡淡说了一句活该,便继续追查星火,追查来追查去,却始终不见星火的踪迹。 之后,孙孤命撤离西城,新城区再次进入混乱之中,却有一个人进入师父的眼睛。 这个人,就是文龙。 十三鹰崛起之后,文龙竟然成了其中势力最大身手最好的大佬,这令新城区所有人都吃惊不已,自然也成了师父的重点追查对象,怀疑他是被星火扶植出来称霸新城区的傀儡。 一追查,果然如此,文龙和星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在星火中担任着不低的职位。甚至,师父还通过跟踪文龙,发现了位于面粉加工厂里的星火基地。 这个发现让她欣喜若狂,有很长一段时间游走在面粉加工厂的四周,试图查探出更多有关星火的消息,因为她知道星火的可怕,所以从未试图轻举妄动。 在这期间,她发现了很多东西,比如说这并不是星火的总部,而是星火的其中一个分部,分部的掌管人高老大更是她的一个熟人;还有这星火在西城设立分部的原因,竟是为了迎接几个少年。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是我们?” 赵采萤说:“对,就是你们。师父也弄不明白是何缘由,按理来说星火除掉你们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可他们迟迟没有动手,却不间断地暗处使着绊子,阻拦你们前进和扩张的道路。” 赵采萤继续说道,她师父得知星火如此大张旗鼓,竟然是为了对付几个少年,所以满心欢喜地等着我们到来,看看能否合作击杀星火。 等我们真正到来之后,却又大失所望,觉得我们几个没有资格做她盟友,完全不知星火为何重视我们,所以师父还是决定单干,合作这一计划也就搁浅掉了。 在师父持续追查星火的时候,赵采萤却意外暴露,屡次遭到星火的刺杀。师父以为自己暴露,赶紧让赵采萤退学,和她一起藏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昼伏夜行。 那么长的时间,师父只知道星火分部的老大是谁,却不知基地里面还藏着哪些高手,多少手下,也是着急不已。可星火基地防守严密,她又无法进去一探究竟,所以才想出了挖地道的笨法子,立时足足七十九天才完工。就在今天,她本来想和赵采萤一起钻进地道查个究竟的,可赵采萤发现师父越靠近星火,双手就抖的越厉害。 赵采萤知道师父不是害怕,而是愤怒。赵采萤担心师父进入星火便忍不住大开杀戒,所以便握着师父的手说:“师父,我去里面探个究竟,你在外面等着我好了。” 师父知道这是为了她好,沉思良久便答应了:“那你小心,一定要小心。有事情就大叫,为师一定进去救你。” 赵采萤点点头,义无反顾地朝着地道的更深处走了进去。地道里弯弯绕绕,曲曲折折,那是为了避开岩石和容易塌方的位置。地上几分钟就能到的路,地下却要走上十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布乒投圾。 赵采萤持着一根荧光棒,凭着微弱的光持续前行。一直走到尽头,撬开一块地砖,方才翻了出来,目的地便是星火基地的食堂。此刻不是用餐时间,所以食堂里空无一人,院子里传来呼呼哈哈的声音,百来号黑衣人在外面舞刀弄枪。 仔细盘算一下时间,那个时候,我也正好和老吴进了厕所,要么说我和赵采萤有缘分呢,连这种事情都能碰到一起,这是老天刻意安排的啊。早一天,或是晚一天,哪怕是早一刻,或是晚一刻,我们就见不上面了,也就不会和老尼姑有合作了。 赵采萤站在食堂里面往外张望,仔细观察了一下星火基地中的地形,得出了和我一样的结论--那栋白色小楼才是关键所在。可她虽然身处星火基地的食堂,却根本寸步难行,因为院子里都是黑衣人,她要是跑出去了,立刻就会被人发现,然后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正左右为难,萌生退意之际,却见文龙一瘸一拐地从白色小楼里走了出来,伸手殴打起了某个黑衣人,自然也吸引了所有黑衣人的目光。那一刻,赵采萤差点泪流满面,觉得文龙真是个大好人啊,如果此人有天犯在她的手上,那么看他今日之表现,可以酌情留他一命。 有了文龙这个家伙无意中的帮忙,赵采萤迅速进入了白色小楼之中。 文龙打人的时候,我就在房顶上面,确实全神贯注地看着文龙,还真没注意食堂跑出个女生来。赵采萤说,她刚进去白色小楼,某个门便被推开,竟然是高老大走了出来,吓得她赶紧钻进了厕所里面。 高老大在外面训斥文龙的时候,赵采萤用极快的速度把星火七绝的其他人看了一遍。刚走到最后一个房间,高老大和文龙便返了回来,赵采萤无奈之下只好走了进去,并且迅速藏到了柜子后面。 高老大紧楼以后,并没立刻回房,而是先上了趟厕所。就是这个时候,我恰好也在外面探查星火七绝。探到高老大的练功房时,高老大正好从厕所出来了,同样吓得我赶紧推门走了进去,藏在墙边,准备偷袭高老大。 我进来以后,同样把赵采萤吓了一跳,起初她还以为我是高老大,后来仔细一看不是,又以为我是星火的人,后来看我鬼鬼祟祟紧张不已的模样,立刻猜到我是同道中人,于是在高老大推门而入的一刹那,赵采萤把我拖到了柜子后面。 那时候我还是易容状态,赵采萤并不知是我,完全是凭着热忱和善良才救的我。我一开口,她才知道是我,所以更显得开心不已。 再往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在此也就不再赘述。 虽说知道最后我俩都平安无事,可各自讲起各自的经历时,仍旧听的一惊一乍,时不时地便要为对方担心一番。我说赵采萤你也太冒失了,出点事怎么办?赵采萤则说我太冲动了,完全不考虑后果。 老尼姑冷笑一声,说我俩是半斤八两,就不知道个怕,能活下来全靠运气。 我和赵采萤相视一笑,有过相同的经历之后,自然更加惺惺相惜起来。 “第二件事。”我看着老尼姑说道:“前辈,能不能问问你,和星火之间有什么仇怨?” 结果不问还好,一问,老尼姑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合作就合作,你管我和星火之间有什么仇怨干嘛?知道这事对击杀星火能有什么帮助吗?再敢废话一句,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浑没想到这老尼姑说翻脸就翻脸,真的跟小女孩一样不讲道理,真不知她这一把年纪都活到哪去了,一点前辈高人的风度都没有。老尼姑骂我,我也没好脸色,不过赵采萤使劲给我使眼色,让我消消气。 算了,从性别上来说,我是男的,她是女的,我让让她吧,登时就不作声了。 848 小试身手 为80200金钻加更 我不吭声,老尼姑也不吭声了。 老尼姑又发起呆来,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直勾勾盯着某处。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只见墙上挂着一支木剑。木剑的颜色偏暗,花纹模糊,一看便是旧物,年代久远了。 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老尼姑的目光始终未从那木剑上挪开半分。整间屋子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屋外远远传来一些虫儿的鸣叫,倒也有几分夏天的气象了。 “师父,睡吧。”赵采萤突然轻声说道。 老尼姑像是突然惊醒,才猛地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好,睡吧。” 确实,时间挺晚了,我也不可能再回西城。条件所限,只能委屈一下,在这茅草屋中度过一晚了。我左右一看,屋子里就两张床,并没有我的床位。我要怎么睡呢? 好一点的。我睡一张床,赵采萤和她师父睡另一张床;坏一点的,她俩睡床,我睡地上。不过我是客人,她们应该不会这么对我吧,至少还不得给我让一张床出来? “师父,让左飞睡我的床吧。”赵采萤指了指左边的一张床。 哎呦,还是赵采萤这姑娘好。我故作谦逊地说道:“不用不用,我睡地上就成。” “你睡外面。”老尼姑突然说道。 “啥?”我惊讶地看向老尼姑,发现她的手。正指向屋外的一片花田。 “师父,外面那么冷!”赵采萤不乐意了。 “不冷,这都快入夏了,他是男的,扛得住的。我们和他男女有别,实在不适合在一个房间里睡觉。” “这不是特殊时期嘛,咱们都穿着外衣睡觉好了。”赵采萤急了。 “不行,让他去外面睡。”老尼姑板着脸。 我吃惊地望着老尼姑,还男女有别。整的我对她多有兴趣一样,我就是抱着赵采萤的脚睡觉,也不愿意看这老尼姑一眼好吧! 老尼姑这么坚定,赵采萤也没办法了,嘴里嘟囔着什么也没听清。 老尼姑又看向我:“到外面睡,没意见吧?”还不等我回话,她便补了一句:“有意见,回西城也可以!” 我转头看了看屋外,皓月当空,山林怪石,一阵阵夜风吹过,时不时的还有几声狼嚎传来。他妈的,要不是我不认识路,再加上有一点怕黑,我真就回西城,不受这鸟气了! “在外头睡也可以,碰着狼怎么办?”我哆哆嗦嗦地问。 “放心吧,以你现在的实力,杀几头狼还是不成问题的。”老尼姑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比较好奇我为何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好吧,我无话可说,只好起身走向屋外,一片花海中间躺了下来。别说,清风宜人,花香阵阵,还是挺舒服的,就是脊背感觉有点凉。不过我习武之人,身体普遍比较强壮,倒也不至于着凉感冒,这么躺一晚上也没问题。 “左飞!”赵采萤抱着一床被子走了出来,“你盖上吧,晚上凉。” 我嘻嘻一笑:“那就谢啦。”便接过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登时就暖和和的,说不出的舒服。我把鼻子贴近被子使劲嗅了两下,笑道:“这是你的被子吧,还怪香的。” “不是我的,是师父的。” “……怪不得这么臭。” “开玩笑啦,是我的被子。” “一点都不臭,可香可香了。”我又使劲闻了一下。 赵采萤已经笑的弯下腰去,我说你别玩我了,到底是不是你的被子?赵采萤说是的,我才放心的把被子裹的更紧,说怪不得这么香呢,今天晚上可好了,又有百花之香,又有少女体香,肯定能睡个好觉。 赵采萤说你快别贫了,一会儿我说这其实是我师父的被子,指不定你怎么损呢。然后她又压低声音:“左飞啊,我师父就那样的人,性子比较孤僻,你可别在意啊。” “了解,世外高人不都这样。” “嗯,那你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晚安。” “晚安。” 我躺了下来,看着漫天繁星,又有花香阵阵清香怡人,不知名的虫儿低声鸣叫,通体说不出的舒服,我都有点爱上这个地方了。 这一晚,睡的很踏实。 第二天早上,在一阵米粥的清香之中,我的意识渐渐苏醒。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太阳从东边升起,霞光铺遍整个山林,使得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金灿灿的。 我坐起来,看见茅草屋的边上炊烟袅袅,赵采萤正站在炉火旁边做饭,炙热的火苗使得她脸颊两边淌满了汗,整个人更添了几分妩媚。 早上,清晨,美景,美女,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左飞,醒啦?”赵采萤笑嘻嘻地看着我:“早饭马上就好,你先洗涮一下吧。” 我在花田之中一跃而起,将地上的被子卷好了送进屋里。老尼姑也起来了,又坐在床上怔怔发呆,眼睛照旧看着墙上悬挂着的那支木剑。看来,那支木剑代表着一个人。 一个让老尼姑惦念的人。 我没和老尼姑说话,放下被子就出了屋子。不是我不懂礼貌,乃是我知道我俩话不投机,一说话就得吵架,还是和赵采萤姑娘有共同语言。走到炉子旁边,发现她在熬着一锅大米粥,我又掀开另一个小锅子,发现里面是一些咸菜。 我看看米粥,又看看咸菜,不禁皱起眉来。 昨晚上太累,随便吃点就算了,连着两顿都吃这个? “左飞,你进去歇歇吧,早饭就马上就好了。”赵采萤拿着勺子不时搅拌着米粥。 “不是……”我说:“怎么又吃这个?” “这个怎么了,你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老吃也不行吧?” “没其他东西了啊,只有大米,还有师父腌的一些咸菜。” “为什么不买点其他食材呢?” “不会做啊,我和师父都不会做,大米粥就挺好的啊。” “……”我突然很想一头撞死。 “怎么了,你不是嫌弃吧?”赵采萤把盖子放下了。 “没有,你等着我。” 我绕到茅屋后面,这里有条水流有些湍急的小溪,里面不出所料的游弋着不少鱼儿。我挽起裤腿,下河抓了两条鱼,然后兴冲冲地跑了回来。赵采萤还在熬粥,我过去把鱼往她面前一放,那鱼儿还是鲜活的,在我手里砰砰乱跳,溅了赵采萤一脸的水。 “哎呀!”吓得赵采萤往后一跳,“左飞,你干嘛呀!” “干嘛?当然是吃鱼,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我笑嘻嘻的把鱼儿往案板上一放,娴熟的用菜刀将两个鱼头拍晕。说实话我还没做过饭,不过以前在林中小屋的时候天天吃鱼,没事的时候也瞟过几眼猴子是怎么做的,就算手艺生疏但也知道流程是怎么回事。我刚要给鱼剖腹,突然想起件事来,转头问道:“你师父吃荤不?” 她师父可是个尼姑。 “你还会做鱼啊……没事,我师父不忌口的。” 得了,原来是个假尼姑。我在心里吐槽,但是不敢说出来,练武之人耳聪目明,我怕老尼姑听见了出来找我麻烦。我说那就行,然后剖开鱼肚,把里面的内脏都挖了出来。 “哎呀真是残忍……”赵采萤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又透过指缝来好奇的观看,乐得我不行。 清理了鱼,便又腌制,这里除了盐,也无其他佐料,不像猴子那边什么都有,不过这也够我发挥了。没有油,所以也不能煎,只能熬了一锅鱼汤。 整个过程,赵采萤不停问东问西,对我展现出极大的崇拜,我的虚荣心也得到极大满足。谁能想像,有一天我还能因为厨艺被人家称赞的! 因为是现杀的鱼儿,肉质应该相当鲜嫩。做好了,我便让赵采萤先尝了一口。 “好吃!”赵采萤露出星星眼来,“左飞,你太帅了!” “哈哈,再喝口汤。”我用勺子盛了喂她。 “好喝!”赵采萤一脸的兴奋雀跃,“太棒了,原来这么好吃,我一定要学会了做给师父吃!”猛一回头,发现老尼姑就站在茅草屋的门口,赵采萤立刻大声喊道:“师父,左飞这鱼超好吃的,你快来尝尝!” “你至于么?”老尼姑板着脸冷冷道。 赵采萤吐了下舌头。 米粥咸菜一锅鱼汤摆上桌子。 老尼姑吃了口鱼肉,喝了口鱼汤,一直板着的脸竟然舒展开来:“挺不错啊。”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老尼姑皮肤还挺好的,五官也很端正,想必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吧。布坑名号。 “怎么样师父,我没说错吧。”赵采萤嘻笑起来。 “前辈喜欢就好。”我淡淡地笑着,深藏功与名,说起来还得多谢猴子,没想到我这小试身手,靠一锅鱼汤就把这老尼姑给征服了,随后再给她烤着吃,还不美死她? 有了鱼汤,这顿饭吃的很香,三个人都意犹未尽。我正要收碗洗碗,赵采萤一下跳了起来:“我来我来,左大厨你好好歇着!”便端了碗奔到炉火那边。 “你觉得我这徒儿怎样?”老尼姑突然指着赵采萤说。 “挺好啊,是个好姑娘。”我自然地脱口而出,突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头,赶紧扭头看向老尼姑。 只见老尼姑朱唇轻启:“那你们结婚吧。” 849 忠心耿耿 我愣了一下,苦着脸说:“前辈,您这玩笑开的有点大。” “我没开玩笑。”从老尼姑认真的眼神中,我确实看出她没在开玩笑。 “……不大好。我们都还小呢,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一边言语周旋,一边在脑中快速转弯,琢磨着老尼好好让我和她徒弟结婚干嘛,难道是担心合作不诚。所以靠这招联姻? “这不是问题。”老尼姑认真说道:“可以先举行仪式,拜天地结心缘,坐实夫妻名分,许下一生承诺,背弃誓言者天打雷劈,从此双宿双飞。” 我打了个哆嗦,心想这老尼姑玩真格的啊,跟她们师徒两个来山里转一圈,莫名其妙多个媳妇也是够了。 我认真说:“前辈,不大好,我有女朋友了,昨天还和你说过她的名字,叫王瑶。” “那个王瑶,有我徒儿好么?” 我看向赵采萤。她正叮叮当当地洗着碗,不时擦着额头上滴下的汗,嘴角始终弯着一丝弧度,似乎每天都有高兴不完的事。 这姑娘乐观大方温柔善良热忱诚恳,浑身真是说不完的优点。而且身手很好,打起架来那叫一个利索,关键是说话还挺风趣,我俩能聊三天三夜不带合嘴的。 无论从哪方面看,和我都契合无比。 我沉思着说道:“王瑶啊,她凶巴巴的,动不动就打我,脾气一点也不好。” “而且还爱吃醋,看我和哪个姑娘走的近了,就会跳出去吓唬那个姑娘。” “有时候挺不重视我的,在她心里姐妹排第一位,我得排到第二位。所以经常冷落我。” “她太厉害了,我都不敢得罪她。稍微得罪她一小下,就把我的电话微信全拉黑了,要哄很久才能把她哄好。但她得罪我就没事,我要是敢不理她,她敢把我杀了。” 听我说完,老尼姑呼了口气:“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是的。”我说:“我选王瑶。” 老尼姑相当意外:“为什么?” 我冲她做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因为我喜欢她啊,可喜欢可喜欢了。”想到王瑶,我忍不住笑的更开心了,那个姑娘真是让人过目难忘牵肠挂肚啊。 老尼姑依旧一脸难以言喻的神色:“你是受虐狂么?” “不是。”我很认真地给她解释:“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可以容忍她的一切。而且她的优点也很多啊,排在第一位的当然是漂亮,王瑶长得可好看了。然后很讲义气,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有时候也会展现出贤惠的一面,会给我做好吃的菜,虽然从来没给我洗过衣服,不过会买好看的衣服给我穿……” 我还没说完,老尼姑便皱着眉打断我:“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今天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否则我就把你杀了!你看看是命重要,还是你女朋友重要?”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不讲理的小女孩强盗逻辑又来了,我都怀疑这老尼姑的情商到底有几岁,有十二没?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女朋友重要。” 老尼姑愤怒地说:“你不怕死?” “怕。”我说:“但我不能做这种事。” 老尼姑动了怒,一把掐向我的脖子。我本能地去挡,好歹我也是练缠龙手的,擒拿方面还是相当擅长,立刻伸手抓住老尼姑的手腕,另一只手如鬼魅般攀沿而上,这招“旋转乾坤”我做了千万遍,何止烂熟于心,简直和我的双手融为一体了,根本不用经过考虑就能做出来的动作。 “咔”的一下,我便把老尼姑的关节卸了,老尼姑的胳膊也软塌塌的垂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老尼姑毫无疑问是和马大眼高老大平级的高手,甩出我一大截的,而我现在却卸了老尼姑的胳膊,感觉就好像我盖了姚明的帽儿似的。 老尼姑迅速后退,自己“咔嚓”一下把胳膊安上了,又从腰间抽出拂尘来冲我一扫。这玩意儿威力奇大,我也不敢怠慢,立刻伸手去挡,和昨天的情形一模一样,拂尘对我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冲天的力道还是把我扫倒在地,而我们打斗的动静也终于引起了赵采萤的注意。 “师父,你干什么!”赵采萤奔了过来,慌慌张张中还打了一个碗。 转眼之间,老尼姑已经奔至我的面前,将手中的拂尘对准了我。拂尘上的根根细丝软塌塌的垂在我的胸前,可我知道这些细丝随时都会变成杀人的利器,所以便一动不动了。 “师父,怎么回事?”赵采萤抓住了老尼姑的胳膊,一脸的焦急。 “我让这小子和你成婚,这小子还不愿意。”老尼姑恨恨地说:“真是个没眼光的家伙,该死!” “啊?”赵采萤一脸迷茫:“师父,你为什么让我和他结婚啊?” 老尼姑缓缓说道:“因为我觉得这孩子还不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我希望你能过的比我幸福。” 虽然老尼姑是在夸我,可我心里仍觉得十分苦涩,哪有这么抢男人的啊?赵采萤苦着脸说:“师父,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嗯?难道你不喜欢他?”老尼姑相当意外。 我重燃希望,满怀期待地看着赵采萤,还是这姑娘好啊,我的终身幸福就指望她了! “喜欢啊……” 我的心沉了下去,不是吧采萤姑娘,你这是在补刀啊。 只听赵采萤继续说道:“可我对他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从来没往男女方面考虑过啊。我觉得左飞是个不错的朋友,还真没想过以后要嫁给他什么的。” 我差点泪流满面,什么叫好姑娘,这就叫好姑娘! 我赶紧说:“是吧采萤,我也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前辈对咱俩之间的关系有点误会。”然后我又看向老尼姑,“前辈,赵采萤是个好姑娘,我可以向您保证,我肯定给她找个好男孩儿,比我好一万倍的那种,但是我就算啦,我俩真的只适合做朋友。” “嗯嗯,是的是的,师父你就放了他吧。”赵采萤晃着老尼姑的胳膊。 老尼姑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赵采萤,说道:“徒儿,你可考虑清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可以再认真考虑一下,喜不喜欢他?” 赵采萤果然不再说话,而是认真地看着我,牙齿也轻轻咬着嘴唇,显然正在考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想赵采萤你可得坚持啊,千万别半途而废啊。 半晌,赵采萤方才摇了摇头:“师父,我确定了,我不喜欢他。” 我松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 老尼姑这才把拂尘收了回来,嘴里嘟囔着说:“这样的男生你都不喜欢,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嘻嘻,碰着喜欢的一定告诉您老人家,到时候咱们把他绑到山里。”赵采萤扶着老尼姑往屋里走,还回过头来冲我挤了挤眼,我也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一场危机终于平息,而我也受够了那变化无常强盗逻辑说翻脸就翻脸的老尼姑,琢磨着应该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了。也是我站起来,跟着赵采萤和老尼姑一起走进屋里。布团夹技。 “前辈,事不宜迟,咱们一起回西城吧,商量一下怎么攻打星火。” 老尼姑点点头:“你到外面等着吧,我和采萤收拾一下东西。” 我心想也是,女人一般都比较麻烦,收拾收拾东西就得半天,便说了个好,扭头走向屋外等着。天光早已大亮,日头也升到了半空,山里空气清新的简直不像话,耳边传来湍急的水流声,微风轻轻拂过的时候,百花都跟着一起颤动起来,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世界啊。 很想长住下去,可惜我还有事,还有一帮伙伴在等着我,我要带着两位强援回到西城,还有那条神秘的地道,我觉得可以派上用场……我在脑子里设想了很多有关那条地道的用途,每条用途都能使我激动不已热血沸腾。断情真人耗时七十九天挖出来的地道,绝不会沦为废物! 星火,颤抖吧! 我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身后忽然传来“呼呼”的破空之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朝我冲了过来。我猛地一回头,就看见老尼姑飞了过来,一只手里竟然还携着赵采萤。 我还没明白是咋回事,老尼姑便一拂尘扫过来,“砰”的一下将我扫倒在地,还打了好几个滚儿。 卧槽,真是日了狗了,这老尼姑又发什么神经! 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和她多呆了! 我正昏头转向,老尼姑已经抓住了我的后领,将我的身子半拎起来,又伸腿踹我的膝弯,使我跪了下来。我一晃神,看见赵采萤也跪在我的身边,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的脑子都要炸了,完全不知道这老尼姑在搞什么鬼。 “一拜--天地!”老尼姑突然高声喝了一下,便按着我和赵采萤的脑袋,朝那一大片花海按了下去。 850 她的往事 当时我差点崩溃,琢磨着这老尼姑还是要让我和赵采萤结婚啊?! 这搞什么玩意儿,我不情赵采萤不愿的,老尼姑自己不幸福。就让别人也不幸福?我肯定不愿意,当场就昂着头,跟老尼姑别劲儿。老尼姑大怒,手指在我头上微微用力。 “信不信我把你脑浆都插出来?”老尼姑的语气里充满威胁。 我信,我当然信。这种高手治我就跟玩似的。我怕死,我当然怕死,这世上有谁不怕死的?可我还是咬着牙,硬生生昂着头,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宁肯舍弃生命也要去守护的。 “好,那你就去死吧!”老尼姑的语气发狠,脸色狰狞,手上力道更大,我的脑袋顿时疼痛欲裂,感觉像是快要爆开一样。 “左飞!”赵采萤突然低声叫我名字。我转头看向她,她冲我眨了两下眼睛,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让我假意配合,别和她师父过不去,同时向我保证。这个结婚仪式并不作数。 登时,我的心里清明起来。是啊,甭管老尼姑怎么给我俩做这仪式,我俩自己不承认不就完了,就当是陪这老尼姑玩过家家了,难不成我和赵采萤还真成夫妻? 当下,我便冲赵采萤点点头。也不跟这老尼姑别劲儿了。老尼姑见我不再抵抗,才按着我俩的头往那一片花海拜了下去,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二拜--高堂!”老尼姑又叫了一声,然后把我和赵采萤的身子掉了下个,又按着我俩的头朝她拜了下去,看来她就是我俩的高堂了,就这么忽略我爸和我妈。 “夫妻--对拜!”老尼姑又让我俩额头相对拜了一下,整个过程由她一手掌控,我和赵采萤完全是被强迫的,我俩面对面磕头的时候都是一脸苦相。 这叫什么事啊! “礼--成!”老尼姑叫了一声,才把我俩给放开了。 我俩这才站起来,老尼姑看着我俩,脸上浮现笑容:“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夫妻了,要永结同心互相帮扶。谁都不许负谁,知道没有?” “知道了师父。”赵采萤干巴巴地说道。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少一个步骤啊,我俩是不是得步入洞房了?” 赵采萤在后面掐了我一下,老尼姑板着脸说:“急什么,等你们到法定结婚年龄再说,现在就是举行个仪式!”这会儿就开始讲究法定了,真是叫人有够无语的。 “行了师父,我们继续收拾东西吧。”赵采萤依旧是一脸死鱼相,也是对老尼姑挺无语的。 “不用,你刚成婚,是新娘子,应该好好休息,为师进去收拾就行了。”说完,老尼姑便转身进了屋子,只剩下我和赵采萤站在一大片花海前面。 我和赵采萤相视一笑--苦笑。我无奈地说:“能说说咋回事不?”赵采萤告诉我,刚才她和她师父在里面收拾东西,她师父就不停地劝她和我结婚,说是觉得我是个好孩子,希望她不要错过我。 说了好几遍,赵采萤就有点烦了,就顶撞了她师父一句。其实也不算顶撞,语气有点不太好吧,结果就捅了马蜂窝,她师父雷霆暴怒,就把她拎出来强行和我举办结婚仪式了。 “你师父可真是……”我都无奈了,不知道说啥好。 “不好意思啊左飞,我师父就是那样的人,她从小在山里长大,没怎么跟人接触过,和人交往的经验是零,所以情商也很低,跟小孩儿似的,平时都是我让着她,不然她就会很伤心。” 老尼姑在里面收拾东西,我和赵采萤就在外面攀谈起来。 原来赵采萤是个孤儿,从小就无父无母,在街上流浪,七岁的时候被老尼姑捡走,从此师徒相称,老尼姑教她功夫,还让她上学。赵采萤在学校能接触到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所以反而要比五六十岁的老尼姑懂事多了。 我又问赵采萤,老尼姑和星火究竟有什么仇怨。赵采萤看了看还在屋子里面忙活的老尼姑,便和我唠了起来,说她师父还有个师兄,两人一起在山里长大…… “里面墙上那把木剑,是不是那师兄用的?”我问。 “咦,你怎么知道?没错,那就是我师伯练剑的时候用的。” “嘿,这个应该很好猜吧。然后,那个师兄被星火杀了,从此你师父就踏上了复仇的道路,誓要杀尽星火中人,对不对?” “不对,我师伯没死,活的好好的呢。”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是你自己要瞎猜的,谁跟你说我师伯死了?” 赵采萤告诉我,她师父和她师伯年轻的时候,是一对恩爱情侣,而且共同位列三晋十大高手。三晋也就是山西的别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山西十大高手的名头。 赵采萤还说,被我们杀死的马大眼,也是三晋十大高手之一。三十多年前,星火的活动就已经相当猖獗了,不光四处打击山西各城的地下势力,还四处网罗高手,“三晋十大高手”自然也是他们拉拢的对象。那时候,她师父向往闲云野鹤男耕女织的生活,不愿意为什么组织效力,她师伯也是相同的看法,二人便婉拒了星火的好意。 但是,星火并未罢休,而是不断派出高手去找他们麻烦,各种威逼利诱,希望他们能够加入。两人烦不胜烦,决定远走高飞,避开星火。就在二人要走的时候,却意外被星火大军包围,而且其中不乏高手,杀掉二人绰绰有余。 二人便在屋中商量,决定和星火拼个鱼死网破。临战前,她师父喝下师兄为其端来的水,便四肢无力瘫软在地。师兄轻轻抚了抚她的眉毛,道了声对不起,将自己平时练的木剑放在一边,拿起一柄能够杀人的钢铁之剑,便开了门去,冲着外面的众人说道:“我加入星火,放我师妹离开。否则,咱们就拼个痛快吧。” 她师父疯狂地叫喊,却未能阻止师兄的行为。 对方慎重考虑过后,答应了师兄的条件,将师兄带走,留下了赵采萤的师父。直到半个小时以后,她师父才渐渐恢复力气,一跃而起冲出门去,可哪里还有星火和师兄的踪迹? 她返回屋内,捡起那柄木剑,从此踏上寻找师兄的漫漫长路。一晃,就是三十年过去了,这期间她师父剃了发,穿了道袍,但是并未遁入空门,只是为了表达一份对师兄的思念。 那柄木剑,也被她师父随身带在身上,时不时地便要拿出来看一看。 “那晚围攻我师父和我师伯的星火大军里,高老大也在其中。不过那时的高老大年纪还小,顶多也就十几岁吧,不过身手已经相当了得了,被星火所重用。这些都是师父后来跟我说的。所以,她看见高老大非常兴奋,希望能从高老大的嘴里得到一点有关她师兄的消息。” 我点点头,呼了口气:“你师父也是可怜人啊。” “是啊,所以她特别希望我能珍惜眼前人--也就是你。”赵采萤苦笑地看着我。 “采萤同学,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好听了,难道我不值得你珍惜吗?” “哎,左飞同学,你要是这么说,那行啊,你把那个王瑶甩了,我立马就跟你走。” “还是算了……” “切。” 赵采萤正和我开着玩笑,老尼姑提着个大包出来了,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东西。一看见她,我就觉得头疼,不过想起来她那些可怜的往事,又不禁有点同情起她来。布台丰圾。 总是个可怜人啊。 老尼姑走出来,看着我俩露出笑容:“小两口,咱们走吧?” 我和赵采萤的脸颊都颤抖起来。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能理解老尼姑了,她自己没有得到幸福,没能和她的师兄长相厮守,所以便把幸福寄托在她的徒儿身上。看着赵采萤幸福的话,也能给她的心灵得到一些慰藉吧。 算了,她高兴就好,反正我和赵采萤都没当回事。为今之计,还是赶紧带着老尼姑和赵采萤回到西城,和猴子他们汇合,然后共同商量击杀星火的大计。 我们三人都是练家子,脚下的速度都不慢,在山间穿梭而行,不出半个小时便来到了国道边上。我看她俩还有再走的意思,我赶紧说不用不用,咱们搭个车回去吧。 “可是这里没出租车啊。”赵采萤奇怪地说。 “没事,看我的吧。”我站在国道边上,拦了辆过路的货车,和司机讲了一下价钱,司机便同意把我们几个带到西城了。 我们上了车,赵采萤便笑嘻嘻说:“左飞,你可以啊!” 老尼姑也笑嘻嘻道:“怎么样,我给你找的男人不错吧?” 我和赵采萤都哆嗦了一下。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有了信号,我立刻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我把赵采萤和她师父带过来了,问他们在哪。 “左飞,你太他妈帅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猴子在电话里大吼:“我们在老孙头的诊所呢,你赶紧过来吧,大家都在呐!” 我那时还没意识到“大家”指的都是谁。 851 有口难言 为ChenHanxiao的玉佩加更 当时我只以为,大家就是指他和黄杰郑午等人,最多也就是还有天龙地龙他们,毕竟我们要打星火了。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好嘞,等着吧,这回可是贵客,准备点好吃的啊。”我把电话挂了。 一听有好吃的,赵采萤顿时来了劲头。拉着我胳膊就点起单来,说要吃水晶饺子和酱肘子,我说行行行,没问题,全部满足。 真是,现在整个西城的地下势力都是我们的,各种实体产业更是不计其数,满足点赵采萤的口欲还是问题?不过赵采萤和她师父一向穷惯了,在山里也吃了两个月的白米粥,一听我能带她们吃好东西,顿时激动不已。 “左飞,你真是个大好人!”赵采萤拉着我的胳膊,都快哭出来了,把我逗得咯咯直笑,赵采萤这姑娘真是老好玩了。老尼姑也满怀笑意地看着我们打闹。 货车进入西城,就把我们放下了,我们又打了个车,径直赶往老孙头的诊所。到了诊所,我跳下车来,就冲门里大喊:“猴子,给老子滚出来!”我可是把老尼姑和赵采萤带回来了。猴子见着了绝对激动啊,当初他可是非常眼馋老尼姑的实力。 赵采萤和她师父也下了车,站在我的身后。诊所的门开了,呼啦啦出来一大票人,有叫左飞的,有叫飞哥的,朝我涌了过来。我的眼睛顿时瞪大了,除了猴子黄杰郑午马杰他们以外,还有夏超霍严三碗酒小**小疯子袁江儿他们,当然这些也没什么稀奇的,站在他们后面的天龙地龙,也没什么稀奇的。 让我稀奇的是,人群中间竟然还有毛毛猪肉荣裘开心他们一干东城的大佬。对。没错,王瑶自然也在其中。大家见着了我。都是笑口颜开的,而我却呆呆地看着王瑶。 王瑶站在人群之中,站在阳光之下,脸上的皮肤光滑细嫩,连脖子上的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就是王瑶,真实的王瑶,就站在我的面前! 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我谁都看不见了,眼睛里就只有王瑶。 “傻瓜,发什么呆?”王瑶笑嘻嘻地说,那笑容真是美翻了。 我的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了。 我奔上前去,一把就将王瑶拥住了,嘴里喃喃道:“我好想你……你怎么来了?” “嗯,猴子说这次要打个超级**oss,所以把我们都叫来了。” 说到猴子,我正听到他的声音:“前辈,快请进来!” 显然正和老尼姑打着招呼。 等等,老尼姑还在我的身后!那她看着我拥抱王瑶,岂不是……果然,身后传来一阵呼呼的破空之声,以及赵采萤的大叫:“师父,不要!” 我一回头,就看见老尼姑满脸怒色,正朝我这边扑了过来。 “狗男女!”老尼姑大叫,随之一拂尘往我和王瑶的身上扫来。 我猛地一推王瑶,老尼姑的拂尘扫到我的背上,登时将我甩飞三四米去,“啪”一声跌在地上,脊背疼的像是被铁器刮过一样。诊所门口站着二三十号人,这些可都是我们的精英嫡系,一看我被人打了,那还了得?众人立刻一哄而上,朝着老尼姑扑了上去。 诚然,老尼姑是很强,可四周这些人也都不弱啊,尤其是有天龙地龙黄杰郑午他们这些高手在,也足够老尼姑喝一壶的了。众人登时“噼里啪啦”打了起来,被老尼姑扫出去的不少,可她自己也怪不好受的,黄杰的回龙刀,郑午的八极拳,天龙的缠龙手,以及一干人的死缠烂打,把老尼姑逼得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王瑶扑过来将我扶起。 我冲她摆摆手,嘶嘶倒吸着凉气,表示我现在还不方便说话。王瑶立刻帮我揉起了脊背,问道:“那老尼姑怎么叫咱俩是狗男女,你是不是又和人家徒弟勾搭上了?” 我差点泪流满面,王瑶这冰雪聪明的程度,我真是一辈子都骗不了她。不过王瑶很信任,所以也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冲过来就扇我一巴掌,然后“我不听我不听”的跑走,这一点就挺让我感动的。 我喘着气说:“没事,那老尼姑对我和赵采萤的关系有点误会。” 王瑶切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就是活该,打多少次也不屈。” 我苦着脸说:“媳妇,你不知道我有多苦……” 我正准备给王瑶讲讲山里的遭遇,赵采萤已经大叫起来:“别打了,别打了!”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跑到我这边来,“左飞,你赶紧让他们停手呀!” 我还没说话,王瑶便抢着说道:“凭什么啊,就许你师父打人,不许我们还手了?”她瞅人家赵才英长得漂亮,顿时醋意便生,主动呛起声来。 赵采萤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看着王瑶:“你……” “你什么你?”王瑶一脸大姐大的霸道。 我去,再这么下去非打起来不可,我赶紧把王瑶给拉开了,回头冲赵采萤说:“你去找猴子,猴子说话管用!” 赵采萤一跺脚,便跑过去找猴子了。趁这个机会,我赶紧跟王瑶说:“赵采萤是个好姑娘,你别这样对人家啊。”王瑶上下看我两眼:“哟,胳膊肘开始往外拐啦?既然是好姑娘,不如娶回家得了?”我揉着王瑶的头,说好了好了,别乱吃飞醋了,大敌当前,要团结啊。 “大家住手!”猴子喊了起来。 猴子说话确实管用,大家纷纷停了手,但还是老尼姑围成一个圈子,地上还躺着七八个人,不过此刻也都站起来了。老尼姑站在中间,虽然毫发无伤,但也气喘吁吁,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赵采萤钻进人群,挽住了她师父的胳膊。 猴子说道:“前辈,我们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你们没事,那小子有事。”老尼姑用拂尘指了指圈外的我和王瑶。 猴子看看我,又说:“这我就不明白了。” 老尼姑继续说道:“那小子已经和我徒儿拜过天地,现在已经是夫妻关系了,却又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难道不该打么?” 围观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便叽叽喳喳起来。 “哇噻,飞哥又多一个老婆。” “飞哥真是牛逼啊。” “飞哥真是我人生偶像……” 郑午哈哈笑着,跟身边的人说:“左飞的梦想就是娶八个老婆,现在已经快要实现了啊。” 毛毛则叹着气说:“哎,长江后浪推前浪,把我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啦!” 马杰则怔怔地说:“我,我又多一个嫂子啊?” 旁边的王瑶指着我:“你……” 我抓住她的指头,柔声说道:“媳妇,你了解我的,这事随后和你慢慢解释。” 王瑶点点头:“行,我等着你解释。”我呼了口气,王瑶虽然爱吃飞醋,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女孩子,甩电视剧里那些“我不听我不听”的女孩子一大截,又听王瑶接着说道:“要是解释不能让我满意,你就准备进宫吧。” 我哆嗦了一下,浑身直冒寒气。 “左飞,怎么回事?”猴子也好奇地看着我:“你跟人家拜过天地了?” “啊……”我面露难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怎么,你不敢承认?”老尼姑瞪着我,手中的拂尘微微抖动起来,我相信只要我说错了话,她就立马冲过来把我杀了。 王瑶也看着我:“你倒是说啊,跟人家拜过天地没有?” “……”妈的,到底叫我怎么说啊。 “王瑶。”赵采萤突然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我震惊地看着赵采萤,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王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好啊,那就谈谈吧。” “师父,我去去就来。” “你……” “没事,师父,我的幸福谁也夺不走,您在这等着我吧。” 赵采萤走出人群,指了一个方向,便走了过去,王瑶也跟了过去。两人站在十几米外的树下说着什么,现场的人谁也听不到,只能看见她俩的神情都有些激动起来,大家不免有点干着急起来,老尼姑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显然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的就冲过去了。 有几个关系和我不错的朋友围了过来,纷纷询问我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我苦笑着。 “左飞,你可以啊,跟人家出去一趟,回来就多了个媳妇?”猴子吐槽着我。 “左飞,我佩服你,真的佩服你。”毛毛抓着我的双手。布尽双血。 我捂着额头,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赵采萤会和王瑶怎么说?两人要是打起来怎么办?王瑶彪悍是彪悍,可赵采萤是练家子啊,那是肯定打不过她的。 关键是,如果闹翻了,我肯定得站在王瑶这边,到时候绝不承认什么拜过天地的事,哪怕和老尼姑反目成仇也是没办法的事。正思绪如潮,只见王瑶和赵采萤朝我们走了过来。 显然是谈妥了。 852 达成共识 所有人都看着她俩,只见赵采萤笑脸盈盈,而王瑶却面无表情。 我的心里一咯噔,总觉得要坏事了。果然。赵采萤开口说道:“我和左飞确实拜过天地了,在我师父的见证下,我们两人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 众人均倒吸一口凉气,老尼姑一脸得意的表情,而我则完全不知该说什么了。整个脑子都是木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只听王瑶又接着说道:“嗯,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说完,王瑶便率先走进诊所,现场一大票人都处在愣愣的状态。猴子赶紧说道:“前辈,那咱们进去一叙吧。” “好。”老尼姑昂着头,也走向诊所。猴子一招手,大家也都哗啦啦跟过去。我赶紧扑进人群,一把将猴子给拽住了。 猴子回头一看我,拉住我手笑呵呵说道:“左飞。太感谢你了,给咱们带回来两个强援。说实话,昨天你一听你说你和赵采萤老尼姑在一起,就知道你一定能把她俩带回来,所以我提前把咱们的人都叫过来了,准备一举打掉那个星火基地。” 我点点头:“挺好,你真是神算。”然后我一把抓住他领子,“叙什么啊叙,我这出现大危机了还叙?!” “危机什么?”猴子一脸迷茫:“你不是和赵采萤拜过天地了吗。大家一定会给你们送上祝福的,至于份子钱就等你们摆酒的时候再说吧,你不是这么财迷吧?” 我整个都快崩溃了:“猴子,我不要和赵采萤结婚,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骗她师父玩的。我喜欢的是王瑶,你得帮帮我啊。我感觉我掉坑里了。” “嘿嘿。”猴子拍了拍我肩膀,“我倒是有办法,不过这主意不能白出……” 我二话不说,就摸出五块钱来给他。 猴子揣了钱,才心满意足地说道:“你放心吧,你要是真和赵采萤结婚了,以王瑶的脾气,早就闹的天翻地覆了。可她现在一点事都没有,说明她和赵采萤达成了某种共识,让她心甘情愿地把这事给暂时抛开了。你应该比我了解王瑶啊,怎么这时候就糊涂了呢。” 猴子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嘛,这可一点不像王瑶的风格,赵采萤到底和她说了什么,竟然能把火药桶似的她给安抚下来? “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去跪舔老尼姑了。”猴子跑进了诊所。 我也跟着走了进去。诊所不大,大家围的水泄不通,就猴子和老尼姑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其他人都是站着的。猴子一脸谄媚的笑,跟老尼姑拉扯着闲话。 “哎呀,原来前辈就是三晋十大高手之一的断情真人,真是幸会幸会,晚生敬仰您老人家多时啦!”猴子拍起马屁来也不含糊。 “呵呵,你们孙家也有一位十大高手,还用得着敬仰我?” “您说的是木石前辈吧,他是我父亲的贴身保镖,光听说他厉害了,可我从没见过他出手,但是我见过您老人家出手啊,一柄拂尘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趁着猴子说轱辘话的时候,我就赶紧四处去找王瑶,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她。王瑶依旧一脸的平静,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身边的人都自觉地没有和她说过。 我看了老尼姑一眼,确定她正聚精会神地和猴子说话,完全顾及不到我这里来,才上去一把抓住了王瑶的手。 “媳妇!”我轻声叫道。 “前辈,左飞又骚扰我了……”王瑶立刻举手打小报告。 吓得我立刻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发现不对,扭头一看王瑶已经笑弯了腰,而老尼姑压根没听见她的小报告。我又走过去,嘟囔着说:“媳妇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王瑶瞪着眼说:“谁是你媳妇啦,你媳妇在那边呢,你俩可是正儿八经拜过天地的。” 我看了一眼站在老尼姑身后的赵采萤,苦着脸说:“媳妇,你别玩我了,我就你这一个媳妇,再没其他媳妇了。赵采萤到底和你说什么来着?” 看我急了,王瑶才不跟我开玩笑了,说道:“放心吧,我没生气,我已经知道过程了,赵采萤全都给我讲了。咱们不是要打星火吗,需要这位老前辈的大力帮忙,所以这段时间我就暂时退出,你就配合着赵采萤演好这场戏吧。赵采萤也向我保证了,说等打完星火,她就带她师父走,‘拜天地’什么的都不作数。” 我呼了口气,拉着王瑶的手说:“媳妇,你不吃醋吗。” 王瑶撇了撇嘴,幽幽地说:“能不吃醋吗,咱俩都没拜过天地呢。不过有什么办法,星火是猴子的心头大患,那是必除无疑的,这种时候我不能给猴子添乱,不能给你们添乱。” 我的心里一酸,王瑶就是这样的人,什么时候都把朋友放在第一位。为了朋友,她连这样的委屈都可以受。我呼了口气,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拉着王瑶的手便往外走。 “你干嘛呀?” “跟我走吧。” 诊所里面人多,还乱糟糟的,不时被猴子逗笑,并没人注意我俩。我拉着王瑶的手走到诊所外面,站在马路边上对着人流车流,便拉着她跪了下来。 “你干嘛呀?”王瑶仿佛知道我要干啥,脸都红了。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布夹爪血。 “一拜天地。”我喃喃地说道,然后朝着人流车流磕下头去。 这行为很傻,好多人都朝我们这边看来,但王瑶心甘情愿地陪着我傻,和我一起朝着人流车流磕下头去。太阳把路面烤的滚烫,无数的人无数的车川流不息,我俩却毫不在乎,手拉着手完成这一仪式。 “二拜高堂。”我继续喃喃说道。 “高堂在哪啊,我是你姨呢,要不你拜拜我吧。”王瑶跟我开着玩笑,试图掩饰她红到骨子里的脸蛋。 我拿出手机,在微信上和我妈建立了视频连接。我妈没事就在家联网斗地主,所以肯定在线。 “儿子,干嘛呀?呀,瑶瑶也在?你什么时候去西城啦!”我妈看见王瑶立刻兴奋起来,都不和我说话了。 “阿姨,我上午才过来的。”王瑶的脸更红了,跟番茄酱似的。 “咦,你俩干什么,怎么跪在路边?”我妈终于发现我俩的姿势不对。 “妈,我和王瑶结婚呢,刚拜过天地,现在要拜高堂了,我俩给您磕个头,随后再给我爸补上。” “哎呀,你俩怎么……好好好,你们磕吧。”虽然我妈搞不懂是咋回事,但还是同意了。 我和王瑶朝着我妈磕下头去,我妈高兴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把视频关了,手机收起,喃喃地说:“夫妻对拜。”然后侧了个身,王瑶也侧了过来,我俩面对面注视着对方,目光里自有说不出的深情。马路对面有几个人驻足观看,但是我俩毫不在意。 “先前是被老尼姑强迫的,这次才是我自愿的。”我笑着说道,然后磕下头去,王瑶啐了一口,脸颊越发红了,几乎也烧起火来,也跟着磕下头来。 真开心,有这么一个媳妇肯陪着我傻。 磕完了,我才扶着王瑶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礼成,步入洞房。” “去你的吧。”王瑶轻轻打了我一下,通红的脸颊在阳光下面显得更加娇嫩。我一个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下去。我们拥着对方,享受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吻,我们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靠,大街上的秀恩爱也是够了……”旁边走过去一个路人,轻飘飘吐出一句话来。我和王瑶这才放开对方,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一笑。 “现在还生气吗?”我拉着王瑶的手。 “我本来就没生气啊。”王瑶轻轻地说。 “我们拜过天地啦,和被人强迫不一样,这次才是我自愿的。以后我们就是夫妻,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咱们以后要是闹别扭啊,那可不叫分手,就是离婚了。我跟你说,离婚仪式可麻烦了,最好还是不要的好。” “哦?那你说说离婚仪式都有什么?” “离婚仪式啊,一拜山河,二拜稚童,夫妻反拜……可麻烦可麻烦了,还是不要的好。”我笑嘻嘻的。 “你就瞎掰吧。” 我正拥着王瑶,马杰突然从诊所里跑出来:“飞哥,猴哥叫你进去呢。” 我点点头,知道是说星火的事。王瑶推了我一下:“你先进,我再进,别让老尼姑看见了。”我心里一酸,心想我俩正儿八经的情侣关系,现在偷偷摸摸的跟搞外遇一样,真是叫人……其实我没什么,我就怕王瑶觉得难受,不过看王瑶的神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便点点头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诊所,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我朝着中间走了过去,猴子看着我说:“左飞,刚才赵采萤把星火基地里面的情况说了一下,但是她没有星火七绝和高老大的照片……” “我有。”我把手机拿了出来。 猴子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拍了。” 853 灰道蚁王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这里面的照片都是我用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猴子为我感到骄傲,我也为我自己感到骄傲。总算不负众人所望,这一刻真是风光毕现啊。 我用手指按向手机,所有人的注意里又集中到手机上来。 手机屏幕是黑的,我按了一下,还是黑的。连着按了三四下,还是黑的。 “呃。没电了。”我挺不好意思,感觉浪费了一个装逼的好机会。苹果手机就这点不好,需要每天充电。众人一脸“……”的表情,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大家彼此都挺熟的,有人甚至开起玩笑:“左飞,你怎么和猴子一样逗逼了,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我说没办法,近朱者赤近猴者傻,谁有充电宝啊?有人递过来个充电宝。我给手机续上电。屏幕终于亮了起来,又接上猴子准备好的投影设备,把照片映到墙上给大家看了起来。 “这就是星火基地。”我一边给他们讲解一边说道:“断情前辈说了,这只是星火的一个分部,但同时也是当初祸害大少爷的那一群人,所以咱们这次势在必行,一定要把这个地方拿下。至于以后的事,我觉得倒不必去多加考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这些黑衣人就是基地里的散兵。身手都挺不错的,我和猴子郑午曾经遭到这些人的袭击,差点死在他们手上,当时对方有三十多人。”我指着照片里那些黑衣人说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大家都知道我们几个的身手,连我们都差点死在这些人手上,那这些人该有多强?而照片里至少有百来号的黑衣人!散兵都这么强了,那传说中的高老大和星火七绝岂不是…… “呵呵,就这些人,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了。”郑午的声音突兀响起。布扔在划。 当然,大家都没理他,我也继续翻着照片。 赵采萤已经给他们说过大概情况,所以我讲解起来也不是那么吃力,再次一张张照片翻过去,告诉他们这是谁那是谁,擅长练什么功夫。说到练拳那个,就说郑午这人交给你了啊;说到使宽背大砍刀那个,就说黄杰这人是你的了啊;说到用尖刀那个,就说猴子负责把他干掉;说到那个练雷锋三十六路擒拿手的石川,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这人我来搞定。 说到那个女的,赵采萤便举手说那人交给她;还有那个老头,我让三碗酒对付他;最后说到文龙的时候,袁江儿小**小疯子他们几个咬牙切齿,说他们残存的十三鹰对付此人。 至此,负责星火七绝的对象便已分配完毕。最后剩下个超强的boss高老大,自然是老尼姑断情真人的。都不用我们说,老尼姑便主动说道:“这人交给我吧,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剩下的人,自然是各带一支队伍负责围剿那些黑衣人。但是黑衣人的身手颇强,似乎只能靠人海战术去对付他们了。 猴子皱着眉说:“我感觉咱们会死不少人啊,有没有什么办法避免大量伤亡?” 我立刻提起了老尼姑挖出的那条地道,说咱们可以搞突然袭击,三根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星火基地,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猴子仔细询问过老尼姑那条地道的长宽高之后,说还是有点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行,运输一下主力还差不多,大部队还是从大门攻入比较好。 那么这样一来,还是避免不了正面交锋,以那些黑衣人的强悍,我们这边的死伤肯定不会少。猴子沉默下来,显然在细细揣摩,看用什么方法减少伤亡。 猴子思考的时候,大家也都习惯性的沉默下来,生怕打扰他的思路。百来号的黑衣人,显然有些超出猴子的预估,我们这边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论单兵作战的能力,相差那些黑衣人还是太远。当然,用人海战术碾压,我们这边一样会赢,但猴子这种性格,肯定不会让我们的人白白送死。 “嗯……我倒是有个办法,但能不能做成,还是看你们自己。”老尼姑突然说道。 “前辈你说。”猴子立刻坐直了身体。 “你们在西城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蚁王’这个人物?” 众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猴子也是一脸迷茫,小**那些土著也纷纷摇头,显然大家都没听说过。老尼姑呼了口气,道:“蚁王一向低调,没听说过也知道,他……” “我知道。”老尼姑还没说完,突然有人插了句嘴。 众人惊讶地看向马杰。 猴子问:“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马杰说:“有一次飞哥和上官婷出去吃饭……”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谁知道马杰好好提这茬干嘛,条件反射地看向王瑶,王瑶“切”了一声,给了我一个白眼,看着倒是也没生气,不过还是把我给郁闷的不轻。 马杰继续说道“他们在小吃街吃饭的时候,层遭到一个叫做‘砍刀帮’的骚扰。” “这个砍刀帮我知道,是个不入流的小帮派,也就十几二十个人吧,据说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一夜之间惨遭灭帮。”小**插嘴道。 “是的。”马杰点点头:“砍刀帮骚扰了上官婷,遭到上官婷父亲上官棠的不满,于是他下令灭掉砍刀帮。随身跟着上官棠的四个神秘人物出手,不到一刻钟便将砍刀帮斩杀屠戮,砍刀帮也从此在西城道上除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大家也都是道上混的,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心狠手辣的人物,但十几分钟就杀掉十几二十个人,还是有些超出了大家的想像。 其实杀人不难,在座的各位谁没有杀人的能力?关键是杀人之后所引出来的麻烦,国内的警察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是连警方都能摆平,那能力可就不一般了。 关键这人还是上官婷的父亲! 上官婷,知道的人也不少,在他们印象里,就是个像只小狗一样喜欢黏着我的女生,谁能知道他的父亲竟然拥有如何恐怖的能量? 只听马杰接着说道:“从那以后,我便留意起上官棠来,很好奇他在西城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那时我想,他能如此肆意的杀人,事后还安然无恙,势必混的相当好了,至少也是凌驾于新城区十三鹰之上的存在。”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马杰的说法。 马杰话锋一转:“谁知我仔细调查之后才发现,上官棠的背后确实有个组织,但他们那个组织根本不混,在西城也没有任何的地盘,也从不和道上的人物有何来往。” 众人吃了一惊,有人忍不住问道:“那他们靠什么赚钱?” 这个问题问到了根上。出来混的,受死受活,冒着生命的危险,整日打打杀杀,脑袋悬在裤腰带上,抢这地盘抢那地盘,为的是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一个“钱”字! 不为钱,谁疯了整天和人拼了老命的抢地盘? 而做其他正当买卖的,又完全不需要那么强势的武装力量--那么上官棠这一伙人,既然不是吃“黑”饭的,干嘛搞的那么强势? “他们是吃政府饭的。”马杰说道:“他们所有的生意,都和政府挂钩,小到政府大楼里的电脑打印机,大到部队里的枪支弹药,都是他们这伙人提供的。他们不屑于吃黑饭,又不能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干这一行,除了需要过硬的背景关系,还需要自身相当强势的力量,所以他们既不是白道,也不是黑道,如果硬要起个名字,我愿意叫他们--灰道。” “好一个灰道。”猴子点着头说:“不黑不白,又黑又白,可不就是灰嘛。” 众人心中也是暗暗吃惊,大家混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说“灰道”的存在,虽说这个词是马杰现造的,但“灰道”的行当却是大家先前闻所未闻的,做的都是政府公家的买卖,怪不得不需要地盘,也看不起所谓黑道上的人物。 我想起之前拿下新城区的那个晚上,我和上官棠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就说了,他们没有地盘,还说他们的生意,我们是绝对夺不走的。当时还不大明白,现在终于恍然大悟。 日啊,部队的枪支弹药都是他们提供,那我们确实抢不走这单买卖…… 马杰接着说道:“那股势力的老大,也就是断情真人前辈所说的蚁王,不过他们组织里的人都叫他是大当家。二当家是蚁王的妻子,叫做蚁后。而三当家……”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就是上官棠!” 没错,我听那四个黑衣人叫过上官棠为三当家! “对,就是上官棠。”马杰点着头说:“蚁王和蚁后都是军方背景出身,也就是传说中的红二代,做这买卖也不出奇。但是上官棠却毫无背景,就是个农家的泥腿子出身,不知是怎么做上三当家的……” 854 又有强援 为81200金钻加更 这个问题,连马杰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老尼姑接茬说道:“我知道蚁王和蚁后,但是不知道上官棠。这位三当家说话管用吗?” 马杰点头:“绝对管用,蚁王和蚁后近年来的生意步入轨道,已不需要二人亲自操神操心,所以大多时候都是上官棠在管事,蚁王和蚁后也对他颇为倚重。” “那好。我的意思就是,倘若能求到这位蚁王出手帮忙。出动一支奇兵协助咱们对付星火,必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实际上,早年我有心和这位蚁王合作,可惜他并不肯见我的面。”老尼姑叹了口气,没想到她也吃过闭门羹。看来这鄙视链也有循环,蚁王瞧不起老尼姑,老尼姑瞧不起我们,而我们倒是能和这蚁王攀上点关系。 “那好,左飞,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了。以你和上官婷的关系。以及上官棠欣赏你的程度,应该没问题吧?”猴子笑嘻嘻道,也根本不管我同不同意。 “……”我张了张嘴,无话可说,只好说道:“我试试看吧。” 上次我和上官棠闹的险些翻脸,还有上官棠找隔壁班女生陈璇试探我的定力,搞的我俩之间难堪……这些事猴子他们可都不知道。 “试什么啊,以你和上官婷的关系,你都能叫上官棠一声岳父了。岳父不帮女婿帮谁啊?”角落里,突然响起王瑶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的脊背一寒,王瑶这是故意害我啊。果然,老尼姑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你和上官婷什么关系?” 我幽怨地看了王瑶一眼,王瑶倒是冲我吐了下舌头,一点内疚的意思都没有。 我无奈地说:“前辈,我昨天就和你说过,上官婷只是我的好朋友。” 老尼姑放开我,恶狠狠道:“你要是敢负采萤,我定杀你。” 我心虚地说:“不会的。” “那好,如果你心里没鬼,去找这位三当家的时候,就带着你的妻子一起去吧。” 我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尼姑说的妻子是赵采萤。 我承认,我头都大了,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莫名其妙就多了个老婆。 “那好,贵伉俪就快去快回。”猴子真诚地看着我和赵采萤,适时地补了一刀。 “不保证能成啊。”我站起来,漫不经心地说着。 “左飞,你必须成,这可事关咱们无数兄弟的性命。”猴子又给我施加压力。 我耸耸肩,朝外面走了出去。 “采萤,跟着你的丈夫,他走到哪,你就跟到哪!”老尼姑低声说道。 赵采萤立刻跟了过来,和我并肩而行。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王瑶,好在她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赵采萤给她洗脑洗的不错,竟然能让她容忍我和别的女生当众互称夫妻。“等我消息。”我摆摆手,在一干人的注视下,和赵采萤一起出了门。 一出门,我俩都站住了。 不是站住,是定住。 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门外站着一票英姿飒爽的特警,齐齐端着微型冲锋枪对准我俩--别说我怂,面对这种情况,你他妈动动试试?面对这一干特警,我的脑子彻底懵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吧,咋还能被这么严重的火力网包围? “左飞,你干嘛呢?”猴子看我不动,便问了一句。 我没答话,不敢答话,生怕自己稍微动一下,便被打成浑身都是眼儿的筛子。 猴子立刻觉察出不对,带头奔了过来,所有人也都跟着奔了过来,然后大家齐齐站在门口不动了,都被这场景被吓懵了。在座的众人里面,或许有被警察包围过的,有被刑警包围过的,被特警包围还真是头一回。 特警中间走出一个人来。 老熟人,龙队。 我们几个都微微皱起了眉,这家伙找我们做什么,不会是公报私仇吧。惹不起星火,倒惹得起我们了?龙队笑嘻嘻的,走到我们跟前,摆着手说别紧张别紧张,不是来抓你们的,虽然你们也都是一帮坏蛋,但西城离了你们还真不行啊哈哈哈。 猴子呼了口气,道:“龙队既然不抓我们,不妨进来喝一杯茶。” 像龙队这种人,我们肯定不会主动招惹。龙队笑道:“喝茶就不必了,我就是来问各位点事。”然后他凑过头来,压低声音,冲最前面的我们几人说道:“聚这么多人,新老城区的精英都到了,连东城的几位大佬也都到了,是不是商量什么大事呐?” 呵,这位龙队的消息倒是灵通。 不过也很正常,就我们后面这二三十人里,至少有一半是在警方那边挂了号要严密监控的角色。东西二城的地下精英势力聚会,警方要是不知道反倒奇了,咱们国家的警方可不是饭桶。 不过知道也无所谓,无论在东城还是西城,我们和政府的关系都很瓷实,每年孝敬不少银子呢。 猴子笑了:“没什么的龙队,朋友们好久不见面,一起喝喝茶罢了。” 龙队摇摇头:“别给我来这一套,像你们这种日理万机的忙人,突然搞这么盛大的聚会出来,不搞出点事来都对不起你们大家的宝贵时间了--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太有道理了,如今大家可不是以前上学的时候了,谁现在不是有着大把的生意要做,大把的人要管,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劳作,哪有时间搞什么喝茶聚会。 龙队很聪明,能到他这个级别,一般都很聪明。 不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猴子冷笑道:“那我就是不想告诉你呢?” 龙队的脸猛地拉了下来,周围的气氛也随之僵了下来。 龙队看着猴子,猴子也看着龙队,两人的眼睛之间似乎有火光在闪烁。 龙队既然不是来抓我们的,那他还真没资格让后面的一票特警开枪,所以我们还真没必要怕他。最终,还是龙队先松了口:“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要去干那个面粉加工厂?” 猴子看着龙队:“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龙队搓着手说:“是的话,就加上我吧,上次实在太窝囊了,竟然被他们一枪给撂倒了,这口气憋着实在出不来啊!” 猴子直接乐了:“不合适吧龙队,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是公职人员啊,上面不是有命令,说不让你们动那个加工厂吗?” “毛的公职人员,不就比你们多穿一层皮而已。”龙队一边说,一边把帽子摘了甩在地上,把衣服脱了甩在地上,转眼间便成了一介布衣,“这样行了没有,可以带我去打他们了吗?”布讨广技。 猴子更乐:“可以了,龙队。” 龙队立刻回头,冲那一干特警说道:“行了,收队吧,该干嘛干嘛去!” 众特警“哄”的一声便散了。龙队又回过头来,搓着手说:“什么时候动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要亲手把那帮家伙的脑袋拧下来。” 龙队既是特警中队的队长,自然没人怀疑他的战斗能力。毫无疑问,我们又多了一位强援,这回可真是精英大荟萃了。 猴子正要答话,郑午突然说道:“想加入我们?要看你本事怎么样了。” 龙队昂起头来看着郑午:“要不咱俩打打?” “好啊。”郑午立刻答应。 身后众人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嗷嗷叫着起哄起来。 想当初特警中队围攻面粉加工厂的时候,便属郑午和龙队斗嘴斗的最欢,两人还约定完事后打上一场,结果出了那档子事以后便搁下了,没想到现在又重新拾起来。 还真是缘分啊,看来这一架不打都不行了。 “走,咱们上后院去。”郑午指了指诊所的后方,那里有个老太太们晚上跳广场舞的小公园,倒是也挺适合切磋身手的。 “好啊,走!”龙队大剌剌地跟着郑午往那边走去。 众人起着哄,也都跟了过去,我和赵采萤也兴高采烈地跟着,猴子一扬手说:“去去去,你俩起什么哄,赶紧忙你们的正事去,请不来蚁王的奇兵,就别回来见我啦!” 哎呦,我那个气的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帮人簇拥着郑午和龙队离去。太可惜了,看不到这样一场精彩的对决,我冲猴子的背影大吼:“给我录上像啊,我回来看!” 猴子手舞足蹈地跑着,也不知道听见我声音没。 我正碎碎念,王瑶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快去吧,我给你录上。” “好的。”我冲她一笑。 我和赵采萤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媳妇人好好哦。”赵采萤说。 “那是。”听着有人夸王瑶,我挺得意。 “不过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你有十三个老婆吗,叫什么十三玫瑰,你还给我看过照片。”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只好告诉她那是我以前吹牛逼的。 我俩走了一段,赵采萤问我,准备上哪去找那个蚁王。我说我先去找上官婷,然后再通过上官婷找上官棠,能不能请来蚁王的奇兵,就完全看造化了。 855 腹黑王瑶 赵采萤点头说挺好挺好,有逻辑有条理,不过有一点不大明白。我说你说,能解释的我一定解释。赵采萤说:“你真准备让我和你一起去?” 我嘿嘿一笑:“我倒是想让王瑶和我一起去呢。可我怕被你师父打啊。” “喏,现在我师父不在了,你可以叫王瑶过来了。” “哎,算啦,浪费那时间干嘛。你不想去的话,就在周围逛逛吧,我一个人就可以……”我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着,突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看着站在前面十字路口对面的王瑶,那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女孩正看着我微笑。我整个人都傻住了。以为自己在做梦。身后的赵采萤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姐们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然后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吃酱肘子周黑鸭水晶饺子……” 我二话不说,便把钱包掏出来递给了赵采萤:“花不完别回来。” 赵采萤的嘴巴都乐歪了,拿着我的钱包转身就跑,临走前还冲王瑶摆了摆手,比了个“ok”的手势。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简直说不出的感动。我呼了口气,穿过十字路口,一把抱住了王瑶。 “没想到吧?”王瑶笑嘻嘻道。 “真没想到。”我感慨地说着,把王瑶抱的很紧。 “你那朋友不错。” “嗯。是不错。” 我又回头看向赵采萤,她已经欢快的奔向了那些街边小吃。 我拉着王瑶的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上官婷在五中,我们当然要去五中找她。我们没打车。而是默契地坐了公交车,我们都很享受这短暂的温存时刻。 近几年来,我们如同陀螺一般忙碌,比一般的异地恋还要辛苦,就连寒假都没见上面,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普通情侣那样去恋爱,不需要很费力就能见到对方,什么时候都能约对方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方式,对我们来说却像过节一般难得。 一路上,我们始终拥在一起,王瑶靠在我的肩上,我指着车窗外面的风景,告诉她这是哪里那是哪里。从老孙头的小诊所,到新城区的五中,几乎跨越大半个西城,我们也因此说了好多体己的知心话,好好互道了一番相思之情。 直到下了车,走向五中的时候,王瑶才问我:“有把握么?” 从这时起,我们要正式开始谈公事了。 我沉吟道:“上官婷肯定会帮着咱们,但是上官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先前在电影院门口,还有学校里面的经历说出来了,我觉得我在王瑶面前不该有任何的隐瞒,否则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既然我问心无愧心里无鬼,那有什么不敢说的? “哎呀,你竟然能经得起这么大诱惑!”王瑶看着我,吃惊地说:“送你的那辆奥迪车,你就那么不要了?还有上官棠的万贯家产,你就一点也不动心啊?” “我自己又不是不会挣……好了,咱能认真点么,我估计有点悬,上官棠对我印象挺不好的。” “呵呵。”王瑶笑了一下:“咱们先前可是救过他女儿的,那么现在也该他偿还的时候了。” 我想了想也是,当初可是我和王瑶联手把上官婷从“地狱”中解救出来的,上官棠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要是连这份情都不记,那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进了五中,由于还在上课,我就给上官婷发了条短信,说我在教学楼下面等她。过了一会儿,上官婷便神情雀跃地奔了下来,可在看见王瑶的一瞬间后又脸色煞白。 “王……王瑶姐。”上官婷吓得连话都说不齐整了。想当初,上官婷最怕的人就是王瑶了,一看见王瑶就忍不住双腿打摆子,现如今算是噩梦重现,整个人都懵了。 王瑶微微一笑,摸着上官婷的头发说:“上官妹妹,你想我吗?我可想你了。”话虽这么说,可王瑶的眼神就像大灰狼看见小绵羊似的,凶光毕现。 “……想。”上官婷舔了舔嘴唇,言不由衷地说道。其实就他们几个女生,不管上官婷还是莫小花,还是林可儿,甚至就是马晓茹,都不太愿意看见王瑶,因为王瑶实在太强势了,收拾她们就跟砍瓜切菜似的。 “嘿嘿,好妹妹,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左飞了。”王瑶轻轻抱了抱上官婷,上官婷的身子骨直接就僵了,整个人都相当的不自然不协调。 我哭笑不得,把王瑶给拉开,说你快别吓唬人家了。王瑶委屈地说:“我怎么就吓唬上官妹妹了?”我笑呵呵对上官婷说:“没事,她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上官婷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上官婷跺了跺脚,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我正纳闷她要干嘛,却听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莫名其妙地接起来,上官婷冲着电话说:“以前王瑶姐不让我和你说话……” 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好多回忆也随之涌上心头。是啊,那时候上官婷不敢和我说话,整天拿个黑皮本子和我在纸上交流,后来我又发明了电话交流的方法,才使得我们的沟通稍微便携起来。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上官婷竟然还记得这茬,果然是被王瑶给吓到了。 王瑶也乐得不轻,拉着上官婷的手说:“好了上官妹妹,姐姐允许你和左飞说话啦!” “真的?”上官婷眼睛一亮。布低共才。 “当然是真的。”王瑶轻轻刮了刮上官婷的鼻子,眼神里尽是温柔。在这种温柔的攻势下,上官婷终于慢慢不再紧张,脸色也恢复了最初的红润,相当自然地和我们交流起来。 而只有我知道,王瑶之所以对上官婷这么温柔,乃是因为我们待会儿有求于他爸。不然以王瑶的性格,不吓唬上官婷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温柔对她。 而上官婷哪知道啊,还以为王瑶真的对她很好,拉着王瑶的手一口一个姐姐的甜甜叫着,哪里晓得王瑶其实有多腹黑。王瑶也极尽温柔之能事,关心上官婷的学习和生活,看的我是哭笑不得,总觉得王瑶像个扎着围巾的狼外婆,在这可劲儿忽悠上官婷这只小绵羊。 不过还真就怪了,王瑶这么腹黑,我却越来越喜欢她。 我们仨站在教学楼底下聊了会儿天,眼看着临近中午了,我说咱们去吃饭吧。我琢磨着,吃饭的时候,把那事跟上官婷说说。不过上官婷肯定不懂我们的事,还是不要和她说了,让她把她爸叫出来就成,我和王瑶亲自和她爸谈。她爸欠我俩一个人情,我俩一起上阵应该没有问题。 谁知上官婷直接说道:“我爸中午要来接我吃饭,咱们四个正好一起吧。” 我和王瑶相视一笑,说好啊。 放学了,我们站在校门口等着上官棠。趁这个机会,我就把先前上官棠安排陈璇勾引我那事给上官婷说了。上官婷也是吃了一惊,连连跟我道歉,说真不知道他爸会这样做。我说没关系,你跟你爸解释清楚就行,不是我经不起美女的诱惑,只是那天晚上我就等着钻小**的套呢,谁知道你爸也给我下了个套,我真是浑身长着嘴都说不清了。 “好,一会儿我给我爸说说。” 在一片车水马龙的拥挤人潮中,上官棠的黑色奥迪缓缓开了过来。车窗里的他看见我和王瑶之后明显吃了一惊,上官婷扑过去叫了声爸,我和王瑶也打了招呼。 上官棠笑眯眯的:“王瑶也来了啊,先上车再说,这边人多。” 上官婷坐在副驾,我和王瑶坐在后排,车子在人潮中缓缓行进,上官婷叽叽喳喳地说:“爸,左飞和王瑶姐可都是我的恩人,你要好好招待他们啊!” 上官棠依旧微笑:“那是当然。” 上官棠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整个平面熨贴的一尘不染,像极了他这个人,一丝不苟。 车子终于穿出密麻的人群,开向了平坦宽阔的道路,就像是肺结核的病人终于咳顺了一样,车子也随之飞驰起来。有上官棠在,上官婷表现的更加兴奋,一张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还半开玩笑地把上次我和陈璇的事说了。 “爸,你可真是误会左飞了。”上官婷笑嘻嘻地说。 “是啊,是误会了。” 上官棠一边说,一边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看向我俩,一双眼睛锐利的如鹰一般:“所以,你们有什么事要求我?” 西城郊区。 某周黑鸭的摊子前面,赵采萤正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鸭脖。 “老板,你这鸭脖有点咸啊。”赵采萤不太满意地说。 老板停下摆弄摊子的手,抬起头来看着赵采萤,缓缓说道:“姑娘,你之所以觉得咸,是因为你的眼泪流在了上面。” 856 蚁王部下 车里,上官棠定定地看着我俩,旁边的上官婷一脸迷茫。 “爸,你在说什么?” 我和王瑶都没说话。内心中却布满震撼。自从上车以来,我俩几乎一句话都没说过,上官棠是怎么知道我和王瑶有事求他的?上官棠看出我俩的疑惑,于是开口解释。 “我让老友之女陈璇试探左飞那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从未想起想和我解释一下。今天却专门拜托我女儿前来澄清,这说明他急需扭转他在我心中的形象。 以及,自从发生上次的不愉快后,左飞和我甚少来往。即便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绝对不会和我出来吃饭,更不会带着女朋友和我出来吃饭。而这一次不光出来了,还带着女朋友一起出来了,所以你们定是有事求我。” 有理有据,逻辑分明。 我和王瑶都算精明之人,被我们算计过的人不计其数,可还是忍不住为上官棠的智慧感到折服。能在蚁王手下做三当家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确实有事相求。”我说。 上官棠点点头:“你们是我女儿的恩人,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会倾囊相助全力以赴。” 我和王瑶都松了口气,有上官棠这句话就好办多了,我们并不是让蚁王全力帮助我们,只需他们出动一支战斗力颇强的奇兵,辅助我们一起攻打星火就行。这对上官棠来说应该不难办到。 我正准备阐述情况,上官棠说先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谈。上官棠开着车,把我们带到一家五星级酒店,上官棠似乎很喜欢来这样的酒店吃饭。穿过大堂门口的时候,门口的保安看到我。立刻一脸紧张地说:“飞哥好!” 我点了点头,继续往里走去,上官棠倒是一脸玩味地看着我。其实如今新老城区都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几个主要人物的脸当然会被各大娱乐场所酒店会所的保安孰知,他们就是吃这行饭的,当然得有眼力价儿。 不过我还是挺纳闷的,因为拿下新城区后,我并没有太多露面,大多时候都是猴子在主持大局,而我被派去抓那几个贪官,没想到还能被人认出来,现在当保安也不容易啊。 我们四人一起走进酒店,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前往包间。上官婷挽着她爸的胳膊,笑嘻嘻道:“爸,现在整个西城都是左飞他们的地盘呢。” “嗯,我知道。”上官棠点头。 进了包间。大家点了一些清淡的菜,并未过分奢华和浪费。当然,要是猴子在了,肯定少不了龙虾鲍鱼。菜品慢慢地上,我也慢慢给上官棠讲了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 在开始之前,我照例先问上官棠有无听说过星火。上官棠摇摇头,我才松了口气,我就怕上官棠知道这个组织,又出于一些原因拒绝帮我的忙。不知道反而更好,就像砍刀帮一样,淡淡一句“从未听说过”,便能让他们灭帮,何等的威风霸气? 当然,我也并未过多渲染星火的可怕,没有告诉上官棠那些有关星火的牛逼事迹,只说是一个挺棘手的组织,困扰了我们许久,这次终于找到他们的基地,准备一网将他们打尽,但是因为对方战力彪悍,又不想己方伤亡过多,所以想从上官棠这里借出一支奇兵,协助我们一起攻打星火云云。 上官棠听完之后,点头说道:“倒也不是特别为难的事,你想从我这里借出去多少人?” 我想了想,说道:“叔,您能借给我多少人?你让我说,肯定是越多越好啊,我恨不得借一千人呐,回头就把星火包了饺子。”说完,王瑶和上官婷都笑了起来。 上官棠笑了笑说:“左飞,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有所耳闻。” 上官棠面露意外:“你知道?” “是的,但是知道的不多,知道您是为蚁王做事的。” 上官棠倒吸一口凉气:“你竟然真的知道?” 我笑了:“叔,上次你在小吃街太霸气,我一个朋友忍不住调查了您一番,才知道叔叔您的生意和背景简直通天了,我们这些就跟小打小闹的过家家似的,和您完全不能比。”布以叨划。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上官棠再淡定,也是俗人一个,当然喜欢被人吹捧,眉眼之间顿时有了一些笑意,不过嘴上仍然自谦:“我只是帮蚁王打工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我笑了:“叔您太谦虚了,蚁王如今功成名就,四处旅行长居海外,生意上的事,全倚重您一个人呢。” “你知道的还挺多。”上官棠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也不容易,竟然能摸的这么清楚。好吧,你们这忙,我帮定了。这样吧,你们跟我回去,亲自挑选一支奇兵好了。” “谢谢叔!”我和王瑶异口同声地说道,上官婷也跟着开心不已。 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办成了,说起来还是挺激动的,先前的多虑真是杞人忧天啊。就算曾经闹的不愉快,上官棠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分的清楚,我就喜欢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并且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他这样的。吃过饭后,上官棠便开车带我们到他住的地方。 路上,气氛轻松愉快了不少,我的话闸子也跟着打开了。我问上官棠,经常跟着他的那四个人是谁。上官棠告诉我,那是蚁王配给他的保镖。 我说他们四人的身手就挺不错,你们那其他人的身手比他四人如何?上官棠说其他人也差上一些,不过也能拿得出手,帮帮我们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说没问题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上官棠又问了我一些有关星火的事,这次我不好意思再有所隐瞒,便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说我们势在必行,一定要拿下他们。 车子缓缓开进一所别墅区,里面草长莺飞鲜花遍地,一栋别墅接着一栋别墅,煞是好看。这别墅区我知道,住着西城的一些达官贵人,一些道上成名的大哥也住在这里。 当然,那些大哥混到一定程度就不是大哥,而是知名企业家了,大家都懂。就跟毛毛似的,成天西装打领人模狗样的,动不动还上上电视剪个彩。 别墅区里的别墅有的大,有的小,造价自然也不一样。车子最终停在某个挺大的别墅门前,粗略估计至少有上千平米,看来和上官棠是真有钱。上官棠的车子开过来,别墅的大门便自动开启。 其实以我和王瑶现在的财富,买一个这样的别墅不是问题,但我们似乎从未想过去买,大概还是因为年纪太小吧。我在心里暗暗的想,有一天和王瑶结婚的时候,也要买个这样大的别墅。 当然,像猴子家那么大的庄园,还是等下辈子吧…… 进了大门,周围一圈绿地草坪,有几个全副武装的保安正在来回巡逻--这不是别墅区里的保安,而是上官棠家里的私人保安。我们几个下了车,有司机过来帮忙把车开进车库。 在上官棠的带领下,我们从正门进入,来到前厅。想起在猴子家的时候,我们连正门都没资格走,直接走的是旁边的偏门,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前厅自然阔气,装修相当豪华奢靡。 只是我见识过猴子家的别墅以后,倒也不会对别人家的别墅再有多么惊叹了,只会在心里默默叫一声好而已,脸上不会做出太大的起伏波动。 不过王瑶却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别墅。王瑶是东街老大,那地方的人普遍很穷,也没个特别有钱的家伙存在,易真那样的富二代能算顶级了,所以她也没机会去别墅看看。 当下,王瑶挺新鲜的,拉着我的手说:“以后我们结婚,你也要买一个这样的别墅给我。” 我笑眯眯说:“好。” 我俩这样无意识的交谈,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上官婷难过地低下了头,更没注意到上官棠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进入前厅,我们坐了下来,上官棠让佣人给我们上茶,然后他打了个电话,似乎是让某某带些人过来。 我们继续聊天,约莫十几分钟以后,便有人进来汇报,说人带来了。我们跟着上官棠出去一看,门外的草坪上已经站了四五十个身材健硕的汉子,个个似白杨一般挺拔直立,那精气神就不是一般小混子能比的。 “这些都是蚁王从从部队挑出来的精英。”上官棠给我们解释:“有些兵很能打,也很有能力,可惜没有背景,转业之后无所事事,便被蚁王招募进来帮我们做事。他们除了在部队接受训练之外,来到我们这里还会经过一系列的培训,每一个人如今都是心狠手辣的杀人机器。你可以试试他们的身手。” “不用试,他们可以。”我略有些激动。 我好歹也混了这么些年,看人看的也是相当准了,这些人的眼神姿势形态气场,无一处不说明着他们的超强战力,和那些星火的黑衣人不相上下! 857 拒绝诱惑 为82200金钻加更 上官棠笑了:“那就好。这些人够吗,我可以再叫一些来。” 我赶紧说够了够了。借上官棠这支奇兵,主要是对付星火那帮黑衣人的,而我们自身也能从东西二城调出不少能和黑衣人不相上下的精英来。都靠人家算什么事啊? 到时候两方面融合一下,再出动一支庞大的普通部队辅助围攻星火基地,这样以多压少,收拾星火应该板上钉钉了。 上官棠点头,叫道:“白义!” “在!”人群中走出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来。看着年纪也不大,也就三十岁的样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三当家,有何吩咐!” “白义。交给你个任务,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人都归他管。”上官棠指了指我,“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完成任务之后回来即可。” “是。”白义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是个少年之后,眉宇间顿时多了一丝疑惑,显然不大明白跟我这个小屁孩子有什么任务可做的。和姜队长龙队这些人一样,白义看我的眼神就是轻蔑和不解。 他们这些当警察的当兵的,似乎很容易就看不起其他人。不过无所谓了,随后有的是机会让他知道我的强悍--我在想这些的时候并没想到,还真让我给说中了。 之后,上官棠便让白义和他的人去休息了,又拉着我走进房间说话。其实我借到奇兵。已经着急想走,但上官棠要和我说话,我也不好意思推脱。 “婷婷,你带王瑶四处转转,我和左飞单独说两句。”上官棠笑眯眯道。 “好。” 上官婷兴高采烈地挽着王瑶的胳膊走了,上官棠则带着我往楼上走去。来到一间书房。书架上都摆满了书,我这人其实不大喜欢看书,但平时见惯了猴子看的那些书,所以对一些名著也颇为了解。上官棠的书架上就摆满了名著,中外名著都有,不过都是崭新未开封的,想来也是装装样子吧。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上官棠道:“这些书我都看过,只是买来收藏而已。” 上官棠在他的书桌前坐了下来,我则坐在旁边的红木椅子上。脚下是松软的地毯,我也不知什么牌子,就觉得脚感相当不错,不过还是不如猴子家的。 “着急回去吗?”上官棠笑着问我。 “不着急。”我也笑了。 其实我快急死了,我巴不得赶紧带着白义那帮人走呐,我们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啊,从东城来到西城。从拿下老城区到拿下新城区!如今,胜利就在我们眼前了!只是我知道上官棠又有话想和我说了。 果然,上官棠问道:“你们现在掌握着东城和西城的地下势力,有没有粗略统计过手下有多少人了?” 我想了想,说道:“两座城,两千人起了吧。要是算上学校,那更是不计其数,当然肯定不能这么算,我们不能老让人家学生卖命。” 上官棠点头:“两千人,真是个可怕的数字啊,蚁王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两百人而已。” 我笑了:“性质不一样嘛。蚁王的两百人都是精英,而我们的两千人则良莠不齐,有好大一部分都是游手好闲的懒汉,靠收人家保护费来维持生计,动不动就被骂烂仔的那种。这种人有什么战斗力?随便打两下就跑了,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了。” 事实的确如此,精英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还是我说的那种烂仔,干不了活儿吧,吃喝嫖赌抽倒是样样在行。 我虽然是他们的大哥,但也同样看不上这些人,可又不得不用着他们,也算是一种矛盾。 上官棠笑了一下,缓缓说道:“两千人,却对一个星火基地束手无策,确实有些……” 先前我是自谦,但不代表上官棠真的可以贬损我们,所以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叔,不是束手无策,如果我们真的调两千人过来,星火基地就是再强也被我们碾压成渣了。只是那样的话,我们这边势必伤亡不少,基于这方面的考虑,所以才向您借兵的。” 上官棠点头:“我懂。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训练一下你们手下的那些人呢?” “当然想过。” 我们不仅想过,而且一直在做,郑午就经常教下面的人一些拳脚,提高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但郑午是个练武天才,却不一定是个好老师,所以效果虽然也有,但其实并不那么明显。况且他教十几二十个还行,又教不了成百上千的人,所以效果极其有限。 我把情况和上官棠一说,上官棠点头道:“蚁王这边有专业的教官,都是从军中特种部队出来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派几个教官帮助你们,他们在这方面是职业的,可以提高你们的整体作战能力。两千人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加以训练,战斗力不容小觑啊。到时候别说东西二城,都能剑指整个山西了吧?” 我一下就激动起来,脑子都跟着“嗡嗡”响了起来。简直太开心了,上官棠简直是我们的福星啊,不光派人帮我们攻打星火,还要派人帮我训练手下的人马! 可见福报这东西真是有的,我和王瑶当初联手救了上官婷,谁能想到还有今天的回报?所以啊,好事要常做多做。 “愿意,我当然愿意!叔,等这件事办完,到时候就麻烦你……” 我还没说完,上官棠摆了摆手:“你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也不是白白帮你的。” 我立刻冷静下来:“这个当然。叔,要求您尽管提,能满足的我们一定满足。”如果是一些物质上的要求,我们肯定能够满足。 上官棠看着我,缓缓说道:“和王瑶分手,和我女儿在一起。” 我倒吸一口凉气,浑没想到上官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无语地说:“叔,那还是算了,不用你们的教官了。” “奇兵你也不要了?”上官棠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要了。”我有些赌气。上官棠怎么能这样趁火打劫呢,亏我先前还觉得他为人不错,没想到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他不借我奇兵,我也没办法,我真不能拿这个当条件。 我回头和猴子商量商量,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上官棠这边不指望了。 “那你可考虑好了,我借一支奇兵给你,助你们击垮星火,随后再借给你们教官,助你们整体战力提升一个档次,条件只是让你和我女儿在一起,愿不愿意就看你自己了。”布以女扛。 “我不愿意。”我站起来准备走,和他就没法交流。 上官棠叹了口气:“是我的条件不够丰厚吗?” “再丰厚也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叔,有些东西,是拿‘条件’换不来的。” “是吗?那如果再加上王瑶的命呢?”上官棠笑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 与此同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五花大绑的王瑶被扔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白义等几个人,走廊深处远远传来上官婷痛苦的呼喊。 王瑶躺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喊:“放开我!” 一看这个场景,我的眼睛登时红了,迅速就要去救王瑶。白义哼了一声,一脚踹过来,出腿凌厉快速,毫不拖泥带水,不愧是军中的强者。 可惜的是,我也是强者,而且比他们更强。 我一把抓住白义的腿,另一只手迅速攀沿而上,抓住白义的膝关节,“咔嚓”一扭,白义的小腿便被我卸了下来。这招和旋转乾坤类似,不过被我用在了小腿上而已。 白义显然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这位军中硬汉登时“嘶”的一声,倒也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狠狠一拳朝我砸了过来。他的拳也一样,就是普普通通的直拳,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俏,却很管用,砸过来的时候似乎连空气都能撕裂,还未凑近我的脸,一股热量便已率先传了过来。 可惜的是,依旧对我无用。 我再次抓住他的手腕,一招旋转乾坤使出,迅速将他的胳膊也给卸了下来。至此一来,他就被我卸掉了一条腿外加一条胳膊,实力再强也发挥不出来了,我抓住他的领子便将他丢在了一边。 “砰”的一声,白义撞在后面的门上。 与此同时,白义后面的那三四人也窜了上来,我出手如电,缠龙手频频使出,这些家伙都是高手,可惜现在都没带家伙,而像这种近身肉搏战,又是我强项中的强项! 这是我的天下,一切由我主宰! “咔咔咔”几下,我便把这些人全搞定了,噼里啪啦地将他们丢在地上。上官棠肯定没想到我有多强,这些军中硬汉更没想到我有多强,一时间都被我给整懵了。 不等他们再来援手,我赶紧去解王瑶身上的绳子,得用最快速度离开这里了。 “别动!”上官棠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上官棠站在书桌后面,正用一支枪指着我。 858 虚惊一场 与此同时,走廊外面哗啦啦跑过来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就把我给按倒在地。 我和王瑶脸对脸,相视苦笑。 “哎。拖累你了。”我说。这事确实怪我,我明明可以一个人来,却把王瑶也带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觉得高兴。这样被人绑着躺在地上也觉得高兴。”王瑶甜甜地笑着。 我心里一暖,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王瑶性格强势,脾气火爆,很少会说出这种温情的话。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还是觉得感动。说实话,上官棠现在虽然拿枪指着我。可我并不觉得他会开枪,最多我们之间就是闹翻了吧。 他会杀人?那他也太不是东西了。 当然,我也不敢太打包票,毕竟这世上最不可揣测的便是人心,我和上官棠并没打过几次照面。也谈不上了解他。我以前天天和王瑶在一起,以为足够了解她了,结果人家说分手就分手,所以人心实在难以捉摸。 “让开,让开!” 一串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上官婷从门口的人群里挤了进来,看见被绳子绑着的王瑶,以及被众人压在地上的我,顿时又难过又愤怒。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爸,你怎么能这样,他们可是我的恩人!” 上官棠冷冷道:“敬酒不吃,只好给他们吃罚酒!” “爸,我真对你失望。”上官婷咬牙切齿。 “我是为了你好。” “不需要!放了他们!”上官婷也没心情和她爸理论,冲上来就推打那些压着我的人。上官婷既是上官棠的女儿,那些人不敢对她怎样,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把她带走!”上官棠突然冷冷说道。 有了指令,立刻冲过来两三个人,把挣扎不已的上官婷给拉走了。上官婷大喊大叫,但还是拗不过那些硬汉,我和王瑶也只好继续在地上躺着。 王瑶悄悄说道:“你说咱俩这回是不是死定了?” 我说呸,别说这些不吉利话。王瑶嘻嘻一笑。说咱们做一对儿鬼夫妻也挺好的,在黄泉路上手拉手往前走,羡慕死那些单身狗,哦不,单身鬼。 王瑶说这两句话差点没把我给乐死,忍不住“嗤嗤嗤”笑了起来,引得周围众人震惊地看着我俩,估计以为我俩是神经病,这都命悬一线了竟然还笑的出来。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像我们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的,早就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了,早就做好准备随时去死了,活一天就是赚一天,所以也根本没把上官棠的威胁当回事。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不是单身鬼嘛?”王瑶撅着嘴。 “对对对……”我还是笑个不停,有这么一个媳妇也是有意思啊。 脚步声传了过来,上官棠从书桌后走去,持着手枪走到我们两个面前。 “你们在笑什么?”他问。 “不能说,这是我们小两口的悄悄话。”我嬉皮笑脸,完全没把上官棠手里的枪当回事,这玩意儿见多了也就那样,我现在十几秒就能拆掉一支枪。 白义他们几个先前被我卸掉胳膊腿的已经站了起来,互相帮忙着把胳膊腿上回去了,各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显然也是觉得不好意思,被我个小屁孩整成那样,站到一边不吭声了。 上官棠蹲下身来,用枪口敲着我的脑袋:“左飞,我还真想知道你有多硬。” “那就试试看吧。”我不屑地笑着。 “两个选择。”他说:“第一,和我女儿在一起,我就放了王瑶,借你奇兵,还借你教官;第二,你俩一起去死,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向王瑶,王瑶立刻说道:“左飞,你再敢犹豫一下,我就把你的鼻子咬下来。”我俩距离很近,她还真能办到,而且她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我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一下,说道:“叔,你还是把我俩都杀了吧。” “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命,难道不在乎她的命吗?”上官棠又把枪对准了王瑶的脑袋,“你忍心看着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美人从此香消玉殒吗?她的家人怎么办,她的朋友怎么办?她的脑袋会像西瓜一样爆开,整张脸淌满鲜血……你希望你爱的人变成那样?” 我不得不承认,上官棠的话很有魔力,我的脑袋里不禁想像出王瑶死去的情景,那样的疼痛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的意识都有些恍惚起来,情不自禁地摇着头:“不要……不要……” “不想让她死,就乖乖和我女儿在一起,好吗?” “好……” “左飞!”王瑶突然大叫一声:“你要是和别人在一起,我现在就死!” 王瑶的一句话登时把我唤醒,我看着王瑶那张坚定的脸,意识和思绪也随之清晰起来。没错,我太了解王瑶,她的性子如此刚烈,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屈服的。 我定了定神,说道:“叔,我也给你两个选择。” “哦?”上官棠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第一,放了我们,我们不要你的奇兵,也不要你的教官,我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咱们以后也老死不相往来,你做你的政府生意,我干我的黑道买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第二,把我俩杀了,然后我们东西二城的两千黑道成员,外加五千学生少年,将你们这干人杀的一个不剩!” 上官棠没有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我说完了,您选择吧。” 上官棠咬紧牙关,似乎极其愤怒的样子:“你是在威胁我?” “是的。”我很爽快的承认了,“我知道蚁王的军中背景,也知道我们此举会是鸡蛋碰石头,不过咱们就碰一碰嘛,看看能搅起多大的风浪来。” “呵呵,那你就去死吧。”上官棠再次把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收起笑容,面无表情慷慨从容地看着他。 “左飞,我发誓我会随你而去。”王瑶在旁边说道。 我没回话,其实我希望她能活下来。 上官棠的手指放在扳机上,我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挂定了。这是在上官棠的家里,例外都戒备森严,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来救我,猴子他们就是坐直升机来也不行啊。 更何况,他们也绝猜不到我还有此一劫,所以更不可能前来搭救了。 “砰”的一声,上官棠终于开枪了。 我闭上了眼睛。 怪了,怎么还有呼吸和心跳,也没觉得那里疼啊? 于是我又睁开了眼睛。 然后我就傻了。 上官棠的枪口依旧对着我,只是枪口伸出来一面旗子,上书四个大字:你被整了。 这种场面,我在无数台湾香港大陆的综艺节目上见过,那些明星或是路人惨遭节目组恶整,最后节目组就会放出来这样一面旗子,告知你被整的事实。 难道这也是在做节目?我看看左右,实在没发现摄像机啊。 何止我傻,王瑶都傻了,一双美目半天都眨都不眨。 上官棠却在那里咯咯咯的笑:“怎么样啊左飞,有没有被吓到?” 他一边说,还一边晃着手枪上的小旗子,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纷纷把我给放开了,也有人把王瑶身上的绳子割了。我和王瑶莫名其妙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人和上官棠。 所以,这是个玩笑?上官棠有这么无聊吗? 白义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小兄弟对不起,我想试试你的实力,所以才请三当家这样安排的,不然让我听一个小屁孩的命令,实在让我难以接受啊,不过我现在服了,是真的服了。” 我拍拍自己的脑袋,确定这些都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也不是我死去以后的幻象。 上官棠也笑道:“开个玩笑嘛。当然,我也心存一丝侥幸,没准你真就答应我的条件,和我女儿在一起了呢?不过,你俩经过了这道考验,我虽然为我女儿觉得遗憾,却也为你们感到高兴,年轻人能有这么坚定的毅力和忠贞的感情,连我都忍不住羡慕起来了啊。好了,为了弥补你们受到的惊吓,之前所承诺的奇兵和教官,都会悉数送上的。”说着说着,他便放声大笑起来。 起初知道是个玩笑,我还有点点闷气,听到后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拉着王瑶的手,笑呵呵道:“叔,那就谢了。”哎,有奇兵和教官,多闷的气也不生了,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爸,你可真无聊,把我都给吓死了。”上官婷也从外面奔进来,扑进了他爸的怀里。 “哈哈,他俩不只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杀他们呢?不过我确实有点私心,想趁这个机会把左飞发展成女婿呢。”上官棠摇着头,表示有些遗憾。 “算了吧爸,左飞如果是那种人,我也不会喜欢上他的。”上官婷扭过头来,冲我露出灿烂的笑。 而我,却把王瑶搂的更紧。布丽介亡。 白义走过来,冲我敬了个礼:“首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859 群英荟萃 白义叫我首长,我还有点蒙,后来知道这是部队的习惯,也就释怀了。 “现在就走。”我说。 上官棠并没有留我。他关照白义妥善助我完成任务。上官婷留了下来,她回一次家不容易,还要和她爸共进晚餐。白义便跟着我和王瑶回去,他的那干兄弟坐着一辆军用卡车跟在我们后面,这就是我请回来的奇兵了。 回去的路上。白义不断夸我的身手,问我是在哪里学的功夫。我说老城区有位叫天龙的老人,教了我这一手的擒拿功夫,白义露出艳羡的神色,我说你想学的话随后可以教你,白义开心不已。连声道谢。王瑶也唏嘘不已,说这么久没见我,没想到我变得这么厉害了,她回去以后也要好好练练云云。 白义听了,就笑嘻嘻说,你还练什么啊,有首长保护你就行了。我说对对对,有我保护你就行了嘛。我一边说,一边搂着王瑶的肩膀。王瑶把我的胳膊打开,幽怨地说:“白哥你有所不知,以前是我保护他的……”布帅估技。 白义挺惊讶的,显然是不大相信。我则哈哈笑了起来,因为王瑶说的没错,以前在东城刚上一中,就是王瑶保护我的。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让我免遭九太子的欺凌。 不过现在嘛。显然是风水轮流转了。我觉得挺好。充分满足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送我们的车是上官棠安排的,快到老孙头那诊所的时候,我就给赵采萤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然后约了某个地方见面。到了地方之后,王瑶下车,赵采萤上车。 白义有点懵:“首长,这啥意思啊?” 我苦着脸说:“换老婆了。” 白义更懵,完全看不懂是咋回事。我说你也别琢磨了,反正现在换人了,你只要记住一点,和我一起去请你的是这位姑娘。我拍拍赵采萤的肩膀,赵才英指着自己鼻子笑嘻嘻道:“对啦,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左飞的正牌老婆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赵采萤。” 白义捂着自己的脸,有些精神崩溃的模样。 我也不管他,跟赵采萤聊起了天,我问她吃好没有,赵采萤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吃好了吃好了,我希望以后这种机会多一点。我说钱呢,你不会真的花光了吧。 赵采萤一脸诧异,说不是吧左飞,你还准备再要回去啊?我说废话,我那钱包老贵了,而且里面不少银行卡呢。说完了,我就去赵采萤身上抢,总算把我钱包给掏出来了,一看也没少多少钱,想她也吃的不多。再看其他东西,身份证啊银行卡的都在,唯有我和王瑶的合照不见了。我说哎,我和王瑶的照片呢? 赵采萤一脸迷茫:“啥照片,我没见,你可别讹我啊。” 我也是崩溃,走一圈咋还能把照片给弄丢了。不过好在照片也不是很宝贵,随后找王瑶再补一张就行了,便没再计较这个事情了。 到了诊所,一干人都出来迎接,我和白义赵采萤下了车,四五十条汉子也纷纷跟着跳下了车,齐刷刷地站在我们身后,个个英姿挺拔气势凌厉。 我笑嘻嘻地看着走过来的猴子,介绍一下:“这位是白义。白义,这是猴子。” 白义的目光同样老到,一看前面这么多人,而且其中不乏高手,猴子又是站在最中间的,立刻“啪”一下敬了个军礼:“首长好!”这家伙,逮谁都叫首长。 猴子也乐了,上前抓着白义的手:“好好好,谢谢老哥来帮我们,咱们一会儿吃顿饭啊,左飞买单。”还不等我骂街,猴子又看向我:“左飞,你太他妈帅了,我觉得我要爱上你了。” 我说滚,我已经有王……赵采萤了。老尼姑就在后面站着呢,我可不敢犯这种原则性错误。旁边的赵采萤笑嘻嘻道:“就是,左飞已经有我了,你还是下辈子吧。” 再旁边的白义依旧一脸崩溃的模样。 正开着玩笑,老尼姑从人群里走出来,问道:“你们就是蚁王的部下。” 白义看了老尼姑一眼,一脸诧异的模样:“哎,你不就是那个……那个断情……” “断情真人。” “对,断情真人。”白义连连点头。 我挺震惊的,是没想到白义和断情真人也认识。老尼姑解释道:“之前我去找蚁王谈过合作事宜,但是蚁王不肯同意,当时这位小兄弟也在。”白义都三十多岁了,但在老尼姑眼里依旧是个小兄弟。说起这段遭拒的尴尬往事,老尼姑并无半点尴尬之意,倒是个心胸坦荡之人。 白义也挺会说话,笑嘻嘻道:“是啊前辈,你看咱们现在又合作了,这可都是缘分呐。” 老尼姑摇摇头:“那是左飞的面子够大,和缘不缘分的没有关系。采萤,你和左飞一起去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这老尼姑记性也好,还记得上官婷的事呢。 赵采萤赶紧摇头:“没有为难,他们人可好了,尤其是蚁王大叔,更是平易近人。” 我一听就知道坏事了,赵采萤这不是画蛇添足嘛。果然,老尼姑一皱眉:“蚁王常年云游四海,怎么会在西城?赵采萤,你到底去了没有?” 赵采萤一看瞒不过去,只好说道:“对不起师父,我没去,我在街上吃东西了,左飞他一个人去的。” 老尼姑叹了口气,抓起赵采萤的手,又抓起我的手,将我们的手牵在一起,语重心长地说:“采萤,你既是左飞的妻子,就要时刻守在他的身边啊,别像我一样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知道了师父。”赵采萤低低地说。 旁边白义的脸颊又开始抽动了。 “我去看看蚁王的部下。”老尼姑放开我们的手,朝着后面走了过去,一大帮人也挺好奇,哗啦啦跟了过去。 我和赵采萤赶紧就把各自的手收了回去。我说我日,拉你的手感觉就跟搞基似的,我老觉得你是个男的。赵采萤说呸,我还把你当闺蜜呢,你知道你这油头粉面的有多gay不,大壮看见你眼睛都发光。我说你滚。好在这种事情不会持续多久,等一干掉星火,大家就各走各路了。 在白义的介绍下,大家对这支借来的奇兵赞不绝口,就连挑剔的龙队都说不出啥难听话来。猴子更是啧啧称赞,说咱们的人什么时候能有这个素质?我趁机就把上官棠要提供教官的事给他说了,果然把猴子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好啊,太好了。” 天色也快黑了,大家便去暂居的五星级酒店里吃饭。现在整个西城都是我们的,给这么多人安排住宿根本不是问题。吃饭的时候在一个大包间里,七八桌的人欢聚一堂,我注意到龙队灰头土脸的,闷闷的一句话都不说。我就问猴子,龙队和郑午对打的视频你拍了没有?猴子说拍了拍了,便把手机掏出来给我看。 我一看时间只有一分钟,我说你是不是坑我。猴子说没坑,你自己点开看嘛。我一看可了不得,一分钟的时间里,郑午简直就是花式虐龙队,把龙队干的上天入地,简直惨不忍睹。 “……这是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我无语地说。 “可不是嘛,为此我还批评了郑午,说你就不能让着他点?” 其实龙队的实力不俗,制服坏蛋罪犯的时候更是勇猛无敌,可和我们这种专业的练家子一比还是很有差距的,所以他输的这么惨倒也了理所当然。 龙队输了以后,果然不再逼逼了,骄傲的头颅也低了下来,在我们这高手如云的人群里面也没那么嚣张了,见谁都笑嘻嘻的,以为谁都是高手。 下午在诊所的时候,夏超让他去买俩包子,他也刺溜一下去了,把大家逗的不轻。这可是堂堂特警中队的队长啊,着实被郑午给打懵了。 猴子和我说话的时候,无声无息之间便把摆在我俩面前的一盘炒河虾吃完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去他喉咙里抠都抠不出来。 正和猴子闹着,老尼姑把赵采萤牵过来了,让赵采萤坐在我的身边。 “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要紧跟着你的丈夫,别像我一样失去了才追悔莫及,知道吗?”老尼姑又在教育赵采萤。 赵采萤坐在我旁边,我俩都是一脸无奈,我说你师父到底是怎么看上我的?赵采萤想了想,说:“可能是你那鱼汤做的不错,我师父觉得咱俩在一起以后,就不愁没人做饭了。” 我无语凝咽,拍着猴子的脊背说:“该介绍你师父认识他的,他才是无所不会的大厨。” 饭局进行到高chao,大家纷纷互相敬酒,道上人就这么个臭毛病,喜欢喝酒,特别喜欢喝酒。我也拿了酒去找我干爹喝,这回猪肉荣也来了,而我忙了一天都没时间和他说话。 正闹着欢呢,马杰突然急匆匆地走到猴子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猴子听完之后面色一变。 860 空城之计 为83200金钻加更 紧接着,猴子便朝我走了过来。 “左飞,你出来一下。” “怎么了?”出去以后,我问猴子。 “十分钟以前。五中遭到了袭击。” “谁干的?!”我震惊无比,现在整个西城都是我们的地盘了,竟然还能发生这种事情?而且袭击五中,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啊。 “还不知道,你过去看看吧。这边我走不开。” “行。” 我立刻叫了夏超和霍严下楼,还没走到楼下,就接到王瑶电话,问我去哪。我说我去趟五中,你要不要一起去。过一会儿,王瑶就下来了。我们打了车前往五中。 到了学校,正是晚自习时间,教学楼灯火辉煌,我看见好多学生站在外面。走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不少学生,纷纷倒在血泊里面,都受了不轻的伤。看我过来,不少人围过来叫飞哥。 “谁干的?”我问。 在场的人告诉我,二十几分钟前,有十几个人突然闯进学校,见人就砍,见东西就砸。这些人身手很好,大家都挡不住他们。他们闯了一整条走廊,眼见围堵的学生越来越多,只好撤走。 “是什么人?”我问。 “一群黑衣人。但领头的没穿黑衣服,而且也没拿家伙。长得细皮嫩肉。出手方式和您有点像。”一个学生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是石川! 这个人名一下窜进我的脑海。当时在星火基地,高老大曾把他叫进练功房,让他来挑衅我们,引诱我们去攻打星火基地。我猜,这个叫石川的因此才会带人袭击五中吧? “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这样的字样。”那学生带着我们来到走廊尽头,这里的玻璃完全破损,石川他们就是从这逃走的,窗台上则用鲜血留下一行小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很久没见这些字了,乍一看还有些亲切。其实就算石川不来,我们也马上要攻打星火基地了,没想到这家伙心还挺急的。搞清楚来人和原因,我反倒没那么急了,但看着遍地的伤者,心里依旧不大好受。五中是我们起步的地方,也是我们的大本营,在这里展开袭击,和打我们的脸没有区别。 我让夏超和霍严留下来照顾伤者,负责打电话叫救护车,垫付医药费等事宜,和王瑶则出了学校,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给猴子打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 “嗯,没什么大事就好,回来酒店吧,咱们商量一下作战计划。” “行。” 挂了电话,我刚一回头,脑子便“嗡”一下炸了。 我和王瑶已经被一圈手持砍刀的黑衣人包围了,领头的是个细皮嫩肉的帅气小哥,正是石川--他们竟然没走! 有石川这个和我不相上下的高手,还有十几个身手同样过硬的黑衣人,我自身都尚且难保,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王瑶!坦白说,王瑶是挺厉害的,毕竟是王红兵的种,王红兵二十多年前在东城那也是叱咤一方的霸王。可是现在,王瑶面对这些黑衣人,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她肯定帮不上我忙,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平安脱逃! 我们现在距离五中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只要我们能顺利逃回五中,对付这些人应该不是问题。我在心中暗暗打好主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王瑶。我们相恋多年,一个眼神便能懂得对方心意。我告诉她,一会儿打起来的话,我会尽量把这些人拖住,她只要到五中去喊援手就行。 只要配合默契,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王瑶投过来一个“明白”的眼神,然后又投过来一个“对不起,又拖累你了”的眼神。其实我挺无奈的,王瑶自从来到西城,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觉得自己跟不上我的脚步了,而我只会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失败。 前面的石川已经笑了起来:“来了五中,一个重量级的家伙也没见到,本来还有点失望,还好没那么急着走,在这边守株待兔,把你给等上来了。虽然不是孙孤生,但也足够我交代了。” 说着,他便轻轻掰起了手指,其他黑衣人也都一片阴沉沉的笑容,仿佛一群饥饿的狼看着误入圈套的绵羊。我也握了握双拳,说道:“我知道你,练雷锋三十六路擒拿手的,估计你也知道我,我是练缠龙手的。咱俩路数一样,迟早有场决斗,能提前倒是也不错,你觉得呢?” “呵呵,和我决斗,就凭你?”石川轻蔑地看着我。 一看他这眼神我就明白了,星火的人还是看不起我们,尤其是这星火七绝自视甚高,觉得对付我们如同砍瓜切菜。当然,人家确实有这个实力,又身在一个庞大而强势的组织,看不起我们也就理所应当了。只是可惜,过去也有很多看不起我们的人,他们全都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怎么,你不敢?”我激着石川。 激将法果然有用,石川的眉宇间顿时勇气一股怒色:“我不敢?!你开什么玩笑,那就让老子收拾你吧!” 那天探查星火基地,其他几人我都没细看,唯有这个石川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确认,我没把握完全赢这家伙,我们之间会有一场生死搏斗。如果我俩打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再在旁边趁机作乱,那我简直一点生的希望都没有,所以我必须先让王瑶离开。 “好,咱们两个来打,不相干的先让到一边如何?”我又指着王瑶说道,“尤其是这位姑娘,事情更是和她无关,可以让她先走。” “呵呵,你当我傻么?”石川乐了:“她一走,去五中叫人怎么办?所以你俩都别走了,一起死在这如何?” 我的心头一沉,如今看来只能硬拼了,就是王瑶…… “哪来那么多废话。”王瑶突然问道:“我就问你,让不让我们走?” 石川惊讶地看着王瑶,显然想不到她这事哪里来的底气。我也意外地看着王瑶,莫非她有什么杀手锏吗?只见王瑶不慌不忙地从包包里拿出一支银色的小手枪来,指着石川说道:“我再问你一遍,到底让不让我们走?” 我一下就激动起来,我竟然把这茬给忘了,王瑶可是随身都带着这把枪的。不像我们,因为怕惹麻烦,后来已经很少带枪了。王瑶这支枪很小,还没她的手掌大,当然子弹容量也不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只有三颗,对王瑶来说防身却是足够了。之前在上官棠家没拿出来,大概是被绑的时候猝不及防吧。 石川的脸色果然黑了下来,周围的黑衣人也都有些愕然。 确实,像我和石川这种练家子一向自视甚高,觉得有功夫在身就谁都不鸟了,很多时候都会忘记这是现代社会,功夫再高一枪撂倒啊,马大眼那样能挡子弹的毕竟是少数。 王瑶拿出枪来,局势顿时得以转换,连我都忍不住翘起了尾巴,得意地笑了起来:“石川,现在是你走不了了。” 石川咬着牙,道:“就你那支小手枪,子弹不会超过五颗吧?就算你打死我们五个人,剩下的人也照样能够收拾你们。” “哦。”王瑶说:“这么说,你是想鱼死网破啦?可以可以,我先把你毙了,然后再毙掉几个,剩下的我老公应该可以搞定。是不是啊,老公?” 王瑶很少叫我老公,这一声老公差点没把我给叫酥了,我搂着王瑶的肩膀说:“千真万确。石川,咱们可以拼一下,不过可没人帮你收尸啊。” 石川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硬拼,轻轻道了一声咱们走,便带着那一干人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们一走,我立刻回身把王瑶抱了起来,激动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布帅扑划。 “媳妇,你可太棒了,又救了我一回。” 王瑶也乐呵呵的:“不错不错,我还是有点用的嘛。不过刚才确实吓坏了,生怕他真的扑上来,我这支枪里可没有子弹!” “啊?!”我傻眼了。 “在东城自在的太久,好久没有遇过危险,所以防御心也没那么强了。”王瑶摇着头说:“来一回西城,可让我吸取了不少教训。这人啊,还是不能自在的太久了,还是要时刻居安思危。” “媳妇,你依旧是最棒的。”我把王瑶抱的很紧。 王瑶唱的这出空城计,不仅吓走了石川,也保住了我俩的命。要知道石川这种人,那可是真敢下手杀人的。这一天下来,先是在上官棠那里被吓了个半死,又在五中门口遭到伏击,我俩这一天的生活也忒刺激了点。 我惊魂未定,王瑶却喜气洋洋的,说就喜欢这种生活。 回到酒店,猴子已经等候多时,问我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把之前的事一说,猴子也有点惊魂未定,说还好没事,让我们以后出行可要注意一些。 “行,那咱们上楼吧,主要人物都到齐了,是时候商量一下最终的作战方案了。” 861 一夜旖旎 我和王瑶跟着猴子上楼,来到酒店某层的一个会议室里。 虽说星火的信息网足够强大,可如今整个西城都是我们的地盘,“打扫”出一间不被监控的房间来还是没问题的。会议室挺大。足够容纳东西二城的精英们坐下。 其实东城来的不多,主要是那几个大佬,王瑶毛毛猪肉荣裘开心等人,大部分还是西城的人,天龙地龙。曾经的十三鹰份子,各个学校的精英,社会上的骨干力量,还有老尼姑赵采萤龙队白义等这些外援,可真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梦幻组合了。 从上官棠那里请来的奇兵,只有白义一人出席会议。其他人都安排下房间后休息了。会议室里乱糟糟的,各人都在谈笑风生,我们三人进去之后,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老尼姑的面色却是一变,因为她看到王瑶又和我在一起了。刚才我俩急着上来,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我把头转到一边,假装没有看到老尼姑那双可以杀人的眼睛。 坐下的时候,王瑶和我自觉地分开了,省的牵扯不必要的麻烦。 而在老尼姑的眼神攻势下,赵采萤只好坐到了我的身边。我哭笑不得地说,大姐,您的忧愁能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吗,我还没说什么呐。赵采萤翻了个白眼,说她现在代入角色了,看见我和王瑶在一起。就觉得自己的老公出轨了。 我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会议室很先进,各种高科技设备都有。舞台后面还有个大屏幕。我都怀疑猴子会不会掏出个遥控器来像乔布斯那样讲一段ppt。 毫无疑问,这种办公室是给那些专业的精英公司提供的,如今却被我们这一帮道上的大老粗给占领了。猴子站在舞台上,背着手打量我们众人,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我得很压着自己才忍住吐槽他的**。 “大家安静一下。”猴子缓缓说道:“在座的各位,有认识两三年的,有认识两三个月的,也有今天才认识的。但是没关系,大家今天坐在这里,就都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们能不能借我五块钱?” 我一头栽了下去,很想当场碰死算了。场内有了解猴子的,已经嗤嗤嗤笑了起来,不了解的比如白义龙队等人,都是一脸迷茫的神色,不知猴子好端端地为何要借钱,而且借的还是五块钱。 “好了,开个玩笑,大家不要当真,我孙孤生好歹是龙城孙家的小少爷,怎么会看得上五块……” 话未说完,毛毛就站了起来,手里高高地举着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那一刹那,猴子的眼睛一闪,如同恶狗看着骨头,就跟疯了似的奔了过来,一把夺下毛毛手里的五块钱。 “谢谢,你可真是个大好人。”猴子握着毛毛的手激动到差点哭出来。 “哎,客气什么,咱们都是兄弟,我知道你在外面也不容易,我发财了也不会忘记你的。”毛毛拍着猴子的肩膀。 全场:“……” 一分钟后,会议终于回归主题,猴子果然从口袋里掏出个遥控器来一按,身后的大屏幕上便放出一张面粉加工厂的清晰大图来。 我当时就在心里喊了声卧槽,竟然真的有ppt,猴子这也太先进了,真要把大家往精英道路上逼啊,他这哪里像个黑老大,分明就是个公司的ceo啊。 猴子已经给大家讲起了这间化工厂的奇妙之处:“表面上看,它是一个面粉加工厂,而实际上它是某个势力的分部。进入大门,就能看到一道铁门,而这铁门里面便有玄机……” 说着,星火基地的照片便显露出来,那是我拍的照片,两排低矮的青灰色平房,中间是地面平整的偌大院子,院子里面有上百个黑衣人正在操练。 黑衣人操练的照片,当时我多拍了几张,从他们各方面的姿势动作,可以一窥他们的实力如何,在场的基本都是行家里手,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黑衣人都非庸手。 看到这些黑衣人,白义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他知道碰上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有一场精彩的战斗就要展开了。而龙队的神情则比较复杂,大概是认可了这世上“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并不只有他们特警部队才是唯一强悍的存在。 猴子告诉大家,星火基地的防守极其严谨,不光铁门处有人把守,面粉加工厂的四周也有二十四小时巡逻的队伍,接着又放出各种各样的照片,比我下午演示的时候照片更多,不知道猴子是什么时候搞来的。猴子展示那些巡逻队伍的照片时,放大了其中某张照片的细节,只见那人的腰间别着把枪。 “他们是有枪的。”猴子淡淡地说道,平淡的话语中却潜藏着重重杀机,谁都知道了那是个危险的不能再危险的地方。 接着,猴子便公布了他的作战计划。他指着院子里的那两排平房,说这是那些黑衣人休息的地方,咱们趁半夜攻他们个措手不及。 有人问道:“怎么绕过四周的守卫?” “问的好。”猴子一边说,一边展示出一张破败邮局的照片来,“这是距离加工厂五百米的一个邮局,早就荒废了,如今是飞鸟和老鼠的窝儿。”然后又切换了一张照片,俨然已经进入邮局内部,那里面赫然有着一个挖开的洞口,洞口四周则堆满了沙土…… 猴子便从这个洞口讲起,将他的作战计划娓娓道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其作用,每一个人都是决战制胜的关键。认识猴子快三年了,听他讲这些依旧觉得心旷神怡,感觉就像是一场艺术的展示,一张大网正慢慢铺在整个星火基地的上空。准备的如此充分,我实在想不出这星火基地还有何攻不下的理由。 不得不说,猴子还是强悍,几乎把每一步没一点都考虑到了。 倘若他生在古代,比如三国那个时期,也同样可以当个谋士混混饭吃。这三年来我邯郸学步照猫画虎,倒也学了他不少伎俩,有时候能独自设计一个小计划,还能起到不错的效果,一切都是呆在猴子身边耳濡目染的结果。 当天晚上,大家研究讨论到晚上两点,方才总结完毕。猴子最后说道:“好,那大家就按照计划,各自下去准备,三天之后的晚上三点,咱们开始行动。” 散会之后,大家各回各的房间,我给王瑶发了条短信,让她一会儿趁着没人过来找我。王瑶给我回了两个字:色狼。看到这两个字,我的欲火反而更加冲天。布节页圾。 不色能行吗,这都多长时间没见王瑶了,这都多长时间没见过荤腥了!何止色狼,简直色鬼,色中饿鬼!回到房间,我迅速的沐浴更衣,还往房间里喷了点香水,把灯光调到暧昧的暖色,想象着即将到来的激情,我激动的浑身都有些哆嗦起来。 为了抑制激动,我还特意做了三十个俯卧撑。 遥想当年,我和王瑶住一回五星级酒店都得咬着牙关,现如今随随便便都能住这样的店了。等了半个多小时,外面走廊已经彻底没声了,王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点急了,给王瑶发短信问她怎么还没过来。等了半天,她才回道:“早就睡了,明儿再说吧。” 我急了,说不行不行,你必须现在过来,我都快憋疯了,不然我去找你。 王瑶说你叫声姨先。看到这样的短信,气的我差点把手机摔了,王瑶这也太不尊重人了,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老是让我叫什么姨啊姨的,就那么愿意当我的长辈吗?!置我的尊严于何处,置我的面子于何处! 但是,为了抚慰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我还是把尊严和面子吞进肚里,颤颤巍巍地发过去一个字:姨。 真是憋屈啊。 发送键刚刚按下,我的门铃便被人按响。我还纳闷这么晚了是谁,过去一开门,只见王瑶站在门外。我一下就激动了,猛地把王瑶拉进来,把门一关就抱住她亲了起来。 王瑶哎呦哎呦叫着,然后把我推了开来,让我别着急。然后,她一解自己的衣服,外面的袍子掉了下来,里面的性感黑丝睡衣则露了出来,光滑如绸缎一般的皮肤便展现在我的眼前。 那一瞬间,我差点就哭出来。 拥有这么性感的一个老婆,我此生夫复何求啊。 我二话不说,一把就将王瑶扛了起来,然后狠狠丢在里面的大床上,如恶狼,如饿鬼一般狠狠蹂躏起她来……其中的旖旎激情**,属于我们小两口的,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两个都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就在这时,室内的电话竟然响了。怪了,这都半夜三点多,怎么还有人给我打电话?我累的都接不起话筒,只好按了免提。 里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王瑶愤怒地说道:“你来晚了,老娘已经抢先一步!” 862 红花一现 挂了电话,我和王瑶已经乐成一团。 这一晚上,少不了梅开二度三度四度,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干柴加烈火,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到最后,我俩都累的够呛,才相拥着睡了过去,各种甜蜜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二天一大早。突然有人敲门。王瑶迷迷糊糊地说谁啊,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本不想搭理,谁知那敲门声还不停了,而且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大懒猪,起床了。” 一听这声音,我醒了。王瑶也醒了,因为这是赵采萤。我俩都是一个激灵,心想不会是被老尼姑给发现了吧。瞧我俩这恋爱谈的,到最后都快弄成偷情了。 我说你别一惊一乍的,肯定不是老尼姑,指不定赵采萤找我什么事呢。我便穿了睡袍出去开门,果然是赵采萤一个人站在门外。我说干嘛?赵采萤笑脸盈盈,说她刚去外面买早点,顺便也给我买了一份。我一听乐了,连说谢谢,便把早餐接了过来。赵采萤说你就不让我进去啊?我低声说不方便,王瑶在里面呢。 赵采萤一听就更乐了,变戏法似的摸出另外一袋早餐来:“早知道王瑶在了。喏,这是她的,你们两个一起吃吧。” 我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接过来第二份早餐,冲赵采萤竖起大拇指。说哥们。我这辈子真没白认识你,你比猴子他们那干王八蛋可靠谱多了!赵采萤乐个不停,说你快别贫了,快和你媳妇一起吃早餐吧。 我说好嘞,冲赵采萤摆了摆手,正准备关门,赵采萤一把将门卡住:“这就完了?” “你要干嘛?”我瞪大眼睛。 “早餐白买的啊?两份早餐一共二十。” “靠,你他妈跟猴子一模一样,等着啊。” 我返回去拿钱,出来给了赵采萤,赵采萤才满意而去。我把门关好,把早餐放在桌上,一拍王瑶的小屁股,说小懒虫,别睡啦,起来吃早餐。王瑶还是迷迷糊糊的,昨天晚上确实被我折腾的不轻,说怎么有早餐啊,谁送来的?我说赵采萤送来的,这姑娘真是神了,竟然知道你在我房间,送过来两份。 王瑶一听,便坐了起来,我把早餐拿过来,和她在床上消灭完了。王瑶擦擦嘴,笑呵呵说:“你这朋友真不错。要是你身边的女生都像她这样,我也不至于一天操碎了心。”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朋友真不错……” “不是不是,最后一句。” “我也不至于操碎了心……” “最后四个字?” “操碎了心?” “第一个字?” “操?” “对了!” 我两眼放出邪光,猛地把王瑶给扑倒了。 “哎呀,你还来?我刚出了早餐,连牙都没刷!” “我不在乎!” 房间里,再次一片春色…… 人生的每一个早晨,如果都能像今天这般美好就好了。 走廊另一边,赵采萤推开门走了进去,老尼姑奇怪地问:“你不是要和左飞共进早餐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已经共进完了啊。”赵采萤笑嘻嘻道。 “这么快?” “对啊,就是这么快。”赵采萤窜过去,小心为她的师父捏起背来。 老尼姑面色平静,闭眼享受着赵采萤的按摩,缓缓说道:“等灭了高老大,问出我师兄的下落,你就留下来和左飞在一起吧,我要继续去找我师兄的踪迹。” “师父,我舍不得你,我想和你一起走……”赵采萤抱住了老尼姑的肩膀。 “左飞他走吗?” “……”赵采萤无话可说。 “左飞在这边有家人,有朋友,是不会走的,所以你要留下来陪他。我一个老太婆子,你跟着我干什么?咱们师徒的缘分倘若没尽啊,以后一定还会见面的。采萤啊,我跟你说,他在的时候呢,就要好好守在他身边,千万别和师父一样,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这世上最珍贵的啊,就是陪伴了。左飞是个好孩子,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要夫唱妇随,始终跟在他的身边啊……”老尼姑絮絮叨叨地,总是那三两句话。 总算等老尼姑说完了,赵采萤才从她肩膀上爬起来,笑嘻嘻道:“师父,我去洗涮。”便走进了卫生间。 老尼姑呼了口气,闭着眼睛入禅入定。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肩膀不大对头,扭头一看,只见上面湿漉漉的。 “奇怪。”老尼姑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不漏水啊?” 剩下的三天时间里,大家便纷纷做着准备,各方人马也陆续到齐。王瑶那边的成哥老保义安等等也都来了,他们年纪虽大,见了我却也恭恭敬敬叫一声飞哥,因为我现在的江湖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他们了。人到齐了以后,大家便都忙碌起来,我也没时间再和王瑶缠绵了。 猴子的作战计划已经制好,大家按部就班即可,主要是各方大佬安排自己的手下。在这上面,我倒是没什么事,所以反而清闲下来。 和我一样清闲的还有赵采萤和老尼姑。这下可好了,老尼姑整天抓着我,让我和赵采萤出去逛街吃饭增加感情。我和赵采萤阳奉阴违,表面上答应老尼姑,一出去就各玩各的,她去吃东西,我去网吧玩。结果有一次就被老尼姑逮着了,气的她几乎火冒三丈,把我和赵采萤骂了一顿,说我俩一点都不懂得珍惜感情,痛心疾首地说:“等有一天你们失去,就知道现在能见面该有多珍贵了。”布节沟技。 这老尼姑自己被蛇咬过,就老提醒别人小心井绳,也是够头大的。关键是我还不能和她顶嘴,万一她撂挑子不干了,猴子能叨叨死我。 好在这样的日子也不需要多久了,因为三天之后总攻星火基地的日子终于来了。 那一天,除去几方的主要人马集中在我们的五星级酒店外,还有无数的人潜藏在西城的各个角落,只待时间一到便朝着面粉加工厂进发。 凌晨两点,近十辆商务车悄无声息的从西城各个方向前往郊区的面粉加工厂。在距离加工厂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大家纷纷抛下车子,改为步行,仍从不同方向,悄无声息地来到距离加工厂五百米外的荒废邮局。 近百号人,竟然一点声音一点光亮都没发出来,像一群训练有素的蚂蚁,将早已荒废的邮局团团围住了。今天也着实是个好天,有月亮,但是月亮毛毛的,发出微弱的光。 邮局一片破败,玻璃尽碎,墙体肮脏。猴子站在邮局门口,头一个往自己胸前别了朵小红花,大家也纷纷在自己胸前别了朵小红花,整个过程依旧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 胸前的小红花,便是我们辨认自己人的方式。猴子最近喜欢用这种方式,因为他看了一部方世玉系列的电影,那里面有个红花会便是这样,舵主一出场便漫天红花,要多帅逼有多帅逼。 我一直觉得猴子幼稚,一向排斥戴这个东西。可今天晚上众人一戴,肃杀的气氛便猛地显现出来,整体也看上去高大上多了。我分析了一下原因,这玩意儿主要还是看谁来戴。 邮局周围的这百来号人里,有一半是白义带来的军中猛将,跟了蚁王之后没少杀人沾血,另一半则是来自东西二城的精英混子,比如上校刘明俊小**小疯子这种人,个个也是下手颇黑的家伙。这帮家伙聚在一起,那股子杀气便能冲天而起,戴上小红花便更显得气氛肃杀了。 似乎那不是红花,而是沾了血的催命符,见红花者,死! 有道是--红花一现,杀尽一片! 猴子说了,他要把这句话写在基地里那栋小白楼的上面。对,就是挂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那里,猴子就是要拿这句话和星火对着干。 今天晚上的行动,我们没和政府汇报,担心星火得到消息,人家可是连省公安厅都拉的动啊。星火的背景之深,我们当然心有戚戚焉,但我们一点都不怕,长久以来积攒的恩怨,早使我们将所有恐惧抛在脑后了。 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猴子的底气足。他是龙城孙家的人,龙城可是山西的省会,孙家在山西的背景就差了?别说省公安厅,就是省政府省政协,大门也对孙家敞开! 来吧,干,今天晚上百分百要死人的,死多少就是听天由命了。事后的结果,我们根本没有去想,爱他妈干啥干啥去,反正这星火是干定了。 猴子当着众人的面斩下一只鸡头,将鸡血混进十几只不同的酒碗里,然后十几个主要人物过来喝了。这种仪式,是黑道出战时正儿八经的祭旗方式,猴子以前从来没有搞过,可见他对这一次行动有多看重。 毕竟,星火可是逼得他哥无路可走的人啊。 猴子第一个喝完血酒,说道:“兄弟们,出发!” 说完,猴子便第一个钻进了屋内的地道之中,我们众人纷纷跟上。 863 进入基地 为84200金钻加更 地道中漆黑一片,我们纷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荧光棒,借着微弱的光芒前行。荧光棒是个好东西,用之即扔。也不占地方。地道狭窄,仅能同时容纳一人通过。 猴子早已算过,从邮局的地道进去,到星火的基地食堂中出来,区区五百米的距离。却因为中间弯弯绕绕,要走上十五分钟才能到。而一百多个人依次进入,再从星火基地的食堂中钻出来,一共耗时不过半个小时,尚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我跟在猴子后面,身后依次跟着黄杰郑午等等等人。犹如一条长龙在地下穿梭。地道中不光狭窄,而且气闷,让人心生不爽,总觉得暗无天日,永远走不到头。 感觉有点像盗墓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己笑了一下,当然我是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的,多影响大家的气氛啊。 “注意,卧倒!”前面的猴子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趴了下来。我也心吃一惊,不知怎么回事,但还是跟着趴下了,身后众人顿时趴下一片。趴了半天,也没见有啥反应。 我问:“猴子,咋回事啊?” “鬼吹灯!” “啥玩意儿?” “鬼吹灯!”猴子说:“我手里的荧光棒突然就不亮了。这一定是有粽子叫咱们速速出去!” 身后顿时炸开了锅,有了解猴子的已经骂了起来。比如毛毛:“你他妈是不是盗墓笔记看多了。别浪费时间了,干。” 我也骂道:“别他妈神经了,用我的就是了。” 我把我的荧光棒塞进猴子手里,猴子叹着气说:“一帮不知深浅的孩子啊……”这才继续往前走去。刚才还庄重严肃的气氛,顿时变得活络聒噪起来,不断有人骂着猴子,说他以后生孩子没屁眼儿,猴子还能回嘴:“儿子,你咋知道你没屁眼儿呢?” 我也是服了,猴子咋什么时候都能开玩笑啊。 终于,地道走到尽头,猴子撬开一块地砖,便跳了上去,我也跟着跳了上去。眼前的视线顿时开阔起来,星火基地的食堂还是蛮大的,毕竟要容纳百来个人吃饭。 四周一片黑暗,不过窗外的毛月亮发着隐隐约约的光,倒是也能看清一点东西。身后的地洞里,一个又一个的人往外跳着,不一会儿四周便站满了我们的人。 大家都训练有素,出来后自觉站到之前安排好的分队里。十几分钟以后,百来个人终于到齐了,距离三点的总攻还有十五分钟,时间绰绰有余。 想到一会儿的恶战,想到我们最终将要拿下这片星火基地,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阵兴奋起来。虽说这只是个分部,可能为猴子他哥报仇也挺爽的。 “猴子呢?”郑午突然问道。 我四下一看,果然没看见猴子。当时就心里惊得不轻,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咋就不见猴子影儿了?刚才他还在我身边的啊,一刹那的功夫就不见了,就跟突然人间蒸发似的。 四周的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猴子可是我们的总指挥,谁都能失踪,他可不能失踪啊! “不会是被鬼抓走了吧。”郑午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一下想起猴子在地道里说的“鬼吹灯”的事来,不会是真有粽子在里面呢?我勒个去,老尼姑难道挖了个坟吗?能不能不要这样,这大白天的……哦不,这大黑夜的,玩这个多没意思啊。 怪了,不是说鬼怕恶人吗,我们可个个都是恶人啊,鬼还敢来抓我们?! “黄杰也不见了。”郑午突然又说。我一看,可不是嘛,黄杰也不知哪去了,不过我反而放松下来。黄杰一失踪,我就知道肯定没事,就黄杰那气场,鬼见了都尿裤子,还敢找他麻烦? “我看见他俩上那边去了。”老尼姑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我看看那边,果然有两个黑影正在移动,不过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我说你们等等,我过去看看。我脚下生风,绕过一张又一张的桌子,终于看到了猴子和黄杰的身影。 细细一看,这里原来是打饭的柜台,两人正趴在柜台那里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是在干嘛。我过去一看,只见他们正围着一口大锅,呼啦呼啦地吃里面的剩菜呢。 看到这个场景,我真是气得不轻,出来的时候我们刚吃过夜宵,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呐,这俩饿死鬼转生的竟然又肚肌了?况且我们是来血战星火的,大家都紧张激动的不行,不知道晚上要死多少人,这俩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吃东西?!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俩真的饿了,可这事星火基地的剩菜,他俩也敢吃,就不怕毒死这俩狗日的? 我真是怒上心头,恨铁不成钢,开口就骂:“你俩搞什么鬼呐?!” 猴子和黄杰都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见是我,猴子欠了欠身子,说:“左飞,快看!” 我定睛一看,那锅里面竟然是清炒虾仁。猴子最爱吃虾,怪不得这么上头。我也一惊,没想到星火的伙食竟然这么好。 “左飞,快来吃。”黄杰也给我让了个位子。 “嗯。”我扑上去,和他俩一起站在锅边,和三只老鼠似的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刚塞了两口,我突然反应过来了:“吃个毛啊,咱们是来血战星火的,能不能不要这样?” “哎,别着急,还有五分钟嘛。”猴子大口大口地吃着。 我看看手表,可不是嘛,猴子这时间掐的真准,于是我也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星火基地那大厨的水平可真不错,比五星级酒店里炒的还好吃呐。 吃了两分钟,我们仨才擦了擦手和嘴,返回了大部队之中。众人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仨干啥去了。猴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仨刚才去探了下情况,呃……”话没说完,便打了个饱嗝,一股子清炒虾仁的味儿还飘了过去。 郑午一把揪住猴子的衣领:“偷吃东西不叫我?” 众人都是一脸“……”的表情,好在大家经过几天的相处,已经相当了解猴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而我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潜到王瑶身边。 “媳妇,摊开手。” “??” 王瑶把手掌摊开,我往上面放了个虾仁,笑道:“吃吧,好吃。” 王瑶一下就知道我们去干什么了,皱着眉说:“傻不傻啊你们几个……” “好,不说了,咱们出发!”猴子朝着食堂大门的方向走去,大家也都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说来奇怪,百来个人前进,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这就是强悍部队的魅力所在。 走到食堂大门口处,猴子轻轻把门推开,外面的月光一下照了进来。 猴子转过头来,冲着我们一笑:“兄弟们,靠你们了。” 说完,便头一个窜了出去,我们几个紧紧跟上。 暗夜中,朦胧的月光下,星火基地的院子里寂静无声,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想,他们巡逻的守卫都在围墙外面,里面反而空无一人。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挖一条地道过来。 只能说,挖地道这种事确实不是一般人都想出来的,只有郑午老尼姑这种大智若愚的人才能想的出来。你让猴子,或是我,耗费七十九天挖条地道出来试试? 可拉倒吧,我们才受不得。 猴子一出去,众人纷纷跟上,犹如一条黑暗中吐着信子的长蛇,还是一条兵分两路的贪吃蛇,一路跟着猴子朝那白色小楼而去,当然是我黄杰郑午老尼姑赵采萤三碗酒,还有小疯子小**袁江儿等一干人,这是对付星火七绝和高老大的小分队;而另一路踩着月光贴着围墙,在整个院子绕了一圈,每个房间门口都埋伏着三四个人。 我们跑到小楼门口的时候,他们也全都在门边潜伏了下来,因为大家都穿着黑色的运动服,乍一看竟然就像根本没人似的,每一个人都屏着呼吸,就连呼吸都变轻少了很多。 不得不说,这支战队确实强悍。布亩反划。 按理来说,这么强悍的部队,靠着今晚的偷袭,应该足够拿下星火基地了,但猴子就喜欢玩以多欺少的把戏,他在面粉加工厂外面还安排了更多更杂的人手,誓要今天晚上把星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到了小楼门口,猴子一推门,竟然反锁着。 我的脑子只蒙了一下,这一点我们可真没想到。不过也无所谓,哪里能难得倒猴子?他从衣服里摸出一根钢丝,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门给打开了。 我们呼了口气,正准备挨个进入,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打哈欠的声音。 我们吃了一惊,纷纷回头一看,只见东边平房的某个房间里面,有个星火的成员正走出来,估计是起夜撒尿,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前走着。 所有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动。 如果惊到这人,那我们偷袭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864 混战开启 暗夜中,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家伙,就像盯着突然闯进狼群的羊。 大家虽然屏着呼吸,但是倒也不算紧张。因为在猴子的整个计划里,这样的事情是有“危机预案”的。那人打着呵欠走了两步,完全没意识到整个院子都布满了敌人。 大概是因为,这些人也长久生活在安逸之中,早已丧失了对危险的警惕之心吧。 这人走出去四五步后。似乎终于察觉出有些许不对,回头一看,只见一道刀光闪过,有人一跃而起,迅速用刀抹了他的脖子。也就一瞬间的功夫,那人便直挺挺地倒在了院子之中。从发现到死亡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月光洒在他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之上。 动手的那人俯下身去,细细检查之后,迅速举起了一只手掌,那是“没有问题”的意思。猴子呼了口气,头一个钻进白色小楼之中,我们也跟着一个个钻了进去。 现在是半夜三点,他们当然不会继续练功,而是在二楼的房间休息。我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上了二楼,然后各自站在各自的目标门前。整个过程,依旧一点声音也未发出。 猴子也站在某扇门前,缓缓举起一只手掌,犹如黑暗中的一面旗子。只待猴子发出作战的指令,我们便齐齐闯入门去,最强的老尼姑也不例外。一样要听猴子的指挥。 我看着面前的门,想到石川就在里面。浑身的热血便忍不住沸腾起来。 我轻轻把插在腰间的枪拔了出来。是的。我并不准备和石川公平决斗,能一枪干掉他的事就绝不用缠龙手来收拾他。和我一样准备用枪的还有猴子,我俩都是那种能动枪就不动手的,在外面尽量不用是怕被警察纠缠,在这个地方反正要死不少人,随便啦。 至于其他人,则大部分不会用枪,比如老尼姑啊赵采萤啊三碗酒啊,现学开枪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还是动手划算一些。黄杰会枪,但他不用,他想用回龙刀,会会对手的宽背大砍刀。简言之,他想试试自己的实力。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谁也不会去强迫谁,定时定点完成任务就行。 楼层里黑漆漆的一片,整个世界也是万籁无声,不管是楼里面的,还是院子里面的,亦或是围墙外面的,大家都进入一种可怕的沉静之中。 总攻的信号,是要从我们这边发起的。 待我们一动手,动静就会传到屋外,院子里面的人再行动手,接着墙外的人再动手,整个形成一个联动,一波接着一波,保证打的星火体无完肤。 黑暗中,猴子的手快速放了下去。 进攻! 一时间,走廊上的所有人同时奔向门去。就这种门,我们轻而易举地就能踹开,接下来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缠斗了。我的计划简单明了,冲过去一脚把门踹开,石川也是个练家子,必然会以最快速度站起,然后我举枪便射,就算这小子身手再灵敏,躲得过我一颗两颗三颗子弹,还躲的过我四颗五颗六颗子弹? 我这支手枪里,一共有七发子弹,总有一发能要了石川的命。 倘若他真能尽数避开,那我也没必要和他打了,这小子都和马大眼一样牛逼了,那我还和他打个鸡毛,还是转身逃命去吧。 刹那间,我便已冲到门前,抬脚便去踹那木门。只听“砰”的一声,木门便被我轻而易举地踹开。其他人和我的速度也都差不多,只听一片“砰砰啪啪”的声音,八道门便被我们同时踹开。 我定睛一看,只见屋子里那张床上果然窜起来一个黑影。我二话不说,立刻把枪举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听到一阵诡异的“滴滴”声,这声音不大也不小,却如鼓点一般敲击着我的心脏,让我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惶恐和恐慌。这么长时间来的“从业”生涯,无数次的死里逃生,让我早已对危险有了一丝本能的接收方式。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滴滴声必然不大对头。我没再拔枪,而是本能地往后退去。与此同时,也传来了猴子的警告:“后退,趴下!” 我立刻往地上一滚,身子朝走廊的墙边滚了过去。只听“轰轰轰”的数声巨响,爆裂声几乎震破我们的耳膜,只见每一道门前都是火焰冲天。 原来他们在各自的门上安了爆炸装置,只要有人强行撞开,便会引爆! 我混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警报方式,反应稍微慢点的就要被这炸药当场炸死了。一阵焦糊味传来,我的头发,还有衣服,都被火焰烧了一些。 不过这炸药的威力也不是很大,毕竟门里面也有人,他们还不想把自己炸伤,所以我尽快退到墙边之后,便躲开了大部分爆炸物的袭击。确认自己安全之后,我又本能地去看左右,只见大家似乎也都没事,却听一阵哭声突然传来:“猴哥,小**被炸伤了!”小疯子绝望地喊着。 我们都是练家子,所以刚才有极快的速度反应,而小**他们却只是比普通人彪悍一些,并没拿了麻利的身手,自然要被那炸药给炸伤了。火光冲天之中,猴子喊道:“你们几个,先把小**抬到楼下去!其他人继续按照原计划行动!” 对付文龙的那几个,也就是十三鹰剩下的那些人,小疯子袁江儿等人,他们立刻拖着小**就往楼下跑。我咬了咬牙,这可真是马失前蹄,没想到刚进来就被人家摆了一道。 我刚倚着墙站起来,就觉得一股威压迎面袭来,本能地往旁边一闪,只听“呼”的一声,一道凌厉的风声从我耳边刮过,而且灼热的几乎要烧了我的耳朵。 我往旁边一看,墙上已经多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干,石川也有枪,而且枪法显然相当不错,隔着火光重重的门都能准确无误的打过来。我刚才反应只要稍稍慢上一些,就要被这家伙当场击毙了,又是本能救了我一次! 面前依旧火光冲天,我完全看不到石川的身影,但不妨碍我拔枪就射,这也是火力压制,给石川一些压力。“砰砰砰砰砰……”我朝着火光漫天的屋内连射数枪,当然也不是乱射,而是从各个角度各个方向射出去。与此同时,里面也“砰砰砰砰砰”的数枪,我或在地上翻滚,或躲在墙的一边,尽数避开了石川的射击。 待我将最后一发子弹放完,里面也同样没了声音,石川显然也放完了手中的子弹。但是他在室内,保不齐还有备用子弹,而我却是完全没了。 四周一片混乱,双方已经打了起来,我这自身难保,自己的敌人还没解决,哪有时间去关心旁人的战斗如何,只听得“轰轰轰”“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旁边也有枪声传来,显然是猴子也在放枪。 而声音最大的却是高老大的那两个流星锤,不知又在走廊里击出多少个洞来。不过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那流星锤会误伤于我,因为老尼姑势必会重重压制高老大的。 “哈哈哈,断情老尼,这边太过狭窄,咱俩都放不开手脚,咱们到房顶一战如何?” “好啊。” “砰”的一声巨响,走廊的天花板已经被高老大的两颗流星锤击出一个洞来,外面的漫天星光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紧接着,高老大和老尼姑便一前一后地从那洞口飞了出去。 高手就是高手,打架的方式都和我们不大一样。 我咬着牙,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石川要是再换一夹子弹,那我就遭到他的手上了。我蒙着头,朝那漫天火光一冲,也就是一瞬间的灼热,我的人已经进到了屋内。布亩来扛。 屋子里面热浪袭人,火光将里面照的亮堂堂的。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石川正背对着我,站在床头柜前给他的枪上着子弹,估计怎么也没想到我就这样冲进来了。 刻不容缓,我立刻朝他冲了过去,石川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充满了震惊。与此同时,他赶紧把枪举了起来,而我已经赶至他的身前,伸脚一蹬他的手腕,那支枪便被我踢到了床底下。 石川的身子一滚,竟然还想趴到床下去拿那支枪。我一脚踩向他的脊背,石川往旁边一滚,扶着墙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笑道:“也不错,咱俩都没枪,可以正大光明地较量一场了。” 石川冷笑着说:“就凭你?你觉得你打的过我吗?” 我捏着手腕说道:“打不打的过,打过了才知道嘛。” 石川也暗暗活动着手指,冷冷说道:“要不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们这干人早就死干净了。今天竟然敢自己闯上门来,你们的死期终于到了!” “谁死还不知道呢。” 我笑了一下,双手变爪,朝着石川冲了过去,十根手指如同十根利剑,分别朝着石川的心脏和喉咙抓了过去。 865 四面红花 在爆炸声响起的刹那,潜伏在院子中的众人也纷纷闯进各自守着的宿舍之中。 冲天的喊杀声立刻响起。 既然是偷袭,偷袭的一方自然占着极大优势。他们冲进屋子,把尚在睡梦之中的对手用最快的速度杀死。无论是用枪,还是用刀,亦或是拳头,既然是精英,自然各人都有各人的手段。 王瑶闯进屋子之中。摸出自己的银白色小手枪,朝着刚刚坐起的一人开出一枪,子弹准确无误地打在那人的眉心。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床上失去了呼吸。 猴子的计划十分详细,详细到每一个人都按照床位细分了明确的对手。刘明俊冲进屋子里面,一把掐住左起第二张床上的某人喉咙。某人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恐怖的花脸。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一分钟之后,他已经被活活掐死,刘明俊呼了口气,坐在床上稍歇片刻。 龙队一脚踹开屋门,让他意外的是,门口竟然有把刀朝他直直劈下,原来那人察觉到不对,想拿着刀出来一探究竟,便碰上了龙队踹门。 龙队闪身避开这一刀,两条腿已经横着绞出,准确无误地夹住了那人的脖子。龙队学的都是杀人的招式,绝无半点花拳绣腿,“咔嚓”一声便把那人的脖子扭断。 其他人自不必说。无论是毛毛,还是猪肉荣。以及裘开心。还有白义的那一干人,大部分都能迅速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星火这干人也不是吃素的,也有部分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和前来偷袭的人缠斗在一起,甚至将他们反杀。战局很快扩大到了院子里面,上百人的混战在这其中如火如荼。 这是一场精英之战,鲜血和暴力都能成为艺术。这里面有强悍的退伍士兵,有雄霸一方的黑道份子,有混在学校的着急霸王,还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空中的月亮依旧发着朦胧的光,远在西城郊区的面粉化工厂里正发生着一场惨无人道的厮杀。在这混战中的众人,没人想着把对方打伤打残,出手便是杀招,出手便是要人的命!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些人拥有着可怕的素质,无论是偷袭的一方,还是被偷袭的一方,无论是杀人的一方,还是被杀的一方,都咬着牙不作声,进行着一场安静的杀戮。 整个宽敞的院子里,只有刀戈之声不断响起,居住在四周的村民完全不知这里正发生着什么,依旧沉浸在他们安静的美梦之中。满院的红花,盛开在这暗夜之中。 围墙外面,则展开了一场狙击和反狙击的战斗。 在爆炸声响起之后,那些巡逻在四周围墙外面的人顿时惊了,争先恐后地要赶回来帮忙。但是他们刚刚有所行动,闷闷的枪声便莫名其妙地从四周诡异的射来。 之所以闷,是因为手枪都装了消音器;之所以诡异,是因为他们大多藏在树丛木叶的掩体之后。那些巡逻的黑衣人立刻倒下一片,但也有侥幸逃脱的家伙迅速找了掩体,朝着黑洞洞的四周胡乱射了出去。无论看不看的到人,必要的火力压制还是要有的。 如此一来,响亮的枪声终于刺破了黑暗,也惊醒了四周沉睡着的村民。但是没有村民敢出来看这个热闹,他们大多依旧躺在自家的床上,或是趴在窗户上往外望着。 他们在这个村庄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密集的枪声,他们不知道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面粉加工厂发生了什么事情,莫不是有黑帮在那里交火? 有村民偷偷报了警,报警中心迅速将案情汇报给附近的辖区派出所,今晚恰逢副所长值班,副所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糙汉子,正在值班室里睡的香,一听自己的辖区发生了枪战,立刻骂道:“娘希匹,老子处理点踹寡妇门挖绝户坟的事还行,枪战?老子去了顶个鸟用?”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准备等第二天再去看看。 面粉加工场的四周围墙外面,“砰砰砰”的枪声不断响起,甚至惊起了一些尚在睡眠之中的鸟儿,“哗啦啦”一大片自林中飞起。枪战持续了大概七八分钟,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两边的子弹都耗光了。 某棵大树后面,月光透过密集的枝桠,照在几个中年男人身上。成哥问老保:“你干掉几个?”老保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一通乱射。距离有些远,不知道干掉几个。” “废物。”成哥骂道。 老保不爽了:“你干掉几个呀?” 成哥正准备说话,就听见有人发起了总攻的信号,无数的人如潮水一般自周围的土坡树林怪石草丛之后涌出,疯狂地呼喊着扑向四面围墙。 这里面的人就比较杂了,有好赌成性的烂仔,也有活在底层的混子,打起架来习惯性大吼大叫,素质完全比不上此刻院中的那些人,不过他们的特点就是人多,至少有上千人自四面八方聚了过来。 其实能把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聚在面粉加工场的四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些人的胸前统一佩戴着一朵小红花。 那红花明明和幼儿园里老师奖给小朋友的红花一模一样,可此刻出现在他们的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幼稚。 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上千个人自四面八方涌来,彻底惊住了先前侥幸在枪战之中活下来的几十个人,他们原先从枪声判断,以为对方也不过几十人而已,哪里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就是上千只老鼠一起涌过来也会让人害怕,更别说上千个人了! 这些人仅仅是呆了一瞬间,便被这上千人给淹没了。在众人的踩踏之下,他们或死或伤,完全失去了踪迹。 然后这些人按照原先的计划,从有围墙跳进院子里的,有从加工厂正门鱼贯而入的。 铁门处的两个守卫已经被人干掉了,无数佩戴红花的人员冲进这个神秘的星火基地,协助之前的先遣军屠杀剩下的星火成员。 这是一场屠杀,毫无悬念的屠杀。 面粉加工厂里,有人从加工粮食的机器边上醒来,透过窗户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人是老吴。 老吴快崩溃了,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突然窜出来这么多人的?他们喊打喊杀的,个个都拿着寒光闪闪的利器,看着就像是要去杀人一样。 老吴自从那天跌在粪坑里面,被两个守卫大耳刮子扇醒,然后被星火的人打成重伤以后,就以“工伤”之名一直住在加工厂里面。 老板也拿这个老油条毫无办法,只好整天好酒好肉地招待着他。这一晃眼好几天过去了,老吴的伤也一天一天地好了起来。今天晚上他照例睡在加工厂里面,便有幸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我的妈,这是要死多少人啊。”老吴感慨地说道。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源于他那天放的一个带屎的屁--这个屁实在伟大,直接造就了今日的屠杀盛宴。倘若老吴知道,指不定骄傲成什么样子呢,那天挨的打也让他觉得值了。 之前院子里的众人已经占了上风,如今又有上千人涌进星火基地,星火这帮人更加没法玩了,只能乖乖的送死。到了最后,四处已经乱成一锅粥,抬眼处全是戴着红花的人,想找出一个对手来都是难上加难。 高老大倘若知道是这个结果,大概先前就不会脱了裤子放屁似的派石川来招惹我们了。当然,无论他派不派石川,都改不了今天的结果。当他在西城大行其道,一步步吃掉孙孤命的势力时,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悲惨结局。布边协号。 院子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甚至有人从外面跑到里面,连根敌人的毛都没有见到,一晚上尽是跋山涉水的走夜路了。有人甚至忍不住嚷嚷:“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白天正大光明地来打这玩意儿也可以啊,那样多风光多霸气!” 他并不知道,看似简单的胜利,背后藏着我们多少心血! 有人找不着对手,躁动不安的心情无处安放,便开始着手拆卸打砸星火基地里的建筑设施。成年人虽比少年人多几分理智,可在这种大环境下一样极其容易受到感染,也跟着疯狂的拆卸打砸起来,那些低矮的平房便遭了殃,除了窗户玻璃家具全部砸碎之外,就连墙体都跟着倒霉,有人找到了一柄大锤,疯狂地砸着墙。 “轰隆”一声,一面墙倒塌在地,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欢呼之声。 成年人犯起二来,一点也不比少年人差。 于是,更多的人开始了砸墙的工作。 这样的混乱,是猴子一开始就料想到的,他就是要让星火基地夷为平地,他要让星火的人看看,得罪他孙家的人得罪我们,是一番什么后果! 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866 服毒自尽 为所有书友加更 乱了,全乱了。 在这一团混乱之中,有个短发女生静静地站在某个角落,任由四周的人如同妖魔一般乱舞。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前面的白色小楼。 安静的宛若冬天里矗立在风雪之中的寒梅。 一个断了左手的中年汉子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后,说道:“那么担心,不如进去看看?”布边巨血。 王瑶笑了笑:“没事成哥,他肯定没问题的。” 就在这时,王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干嘛。哥?”是王厉打来的。 “你们打完了没有?”这次王瑶把主力都带走了,留王厉在东街看家。昔日叱咤东街的老大,如今成了看门的老弱病残,王厉当然不爽,可也毫无办法,有王红兵压着他呢。只要王红兵还活着一天。王厉就不敢拿他妹妹怎样,更不敢在东街造什么次。 “正打着呢,接近尾声了,我们这边大获全胜。”王瑶看着四周,给她哥做着实时汇报。 “嗯,打完了叫左飞那小子回来,我好长时间没收拾过他了。这小子越混越牛了啊,竟然把整个东城的精英都给拉走了!” “……哥,你打不过他的。” “呵,我会打不过他?妹妹,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我知道在你心里那小子很重要,但你要说我打不过他我可就不高兴了,当初那小子在我面前都能吓得尿裤子……” 不等王厉说完,王瑶就把电话挂了。然后继续盯着小白楼里面。 “成哥。” “嗯?” “回去以后,帮我留意一下省内有没有会功夫的高手。我要拜师。” “好的。” 此时此刻。小白楼内,也进行着一场精彩绝伦的混战,战局已经扩大到了一楼,四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因为之前爆炸起火的缘故,现在这里浓烟滚滚,熏的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黄杰手持回龙刀,和一名手持宽背大砍刀的少年激战正酣,二人用的都是杀伤性极强的重型武器,一刀出去就能把人的头颅砍飞。二人舞起刀来,呼呼的破空之声不断响起。 此时此刻,二人都杀红了眼,都迫不及待地要将对方干掉。黄杰身上已经有了两三道刀伤,而对面的少年身上却已经有七八道刀伤了,而且那些刀伤各个恐怖无比,鲜血的烂肉翻成一团,若不是这少年身体素质极好,搁一般人身上早就倒地而亡了。 黄杰虽然占着上风,可并未因此掉以轻心,仍旧一招一式出的极其认真。他的眼睛极其阴沉,像个刀法精湛的屠户,正在依次褪着手上这只猪的毛皮骨…… 对面的少年叫苦不迭,自己睡的正香,门口突然就炸了。那警报器自从装上,他就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真的用上,更没想过有人还能闯到这个地方来!在他们星火中人看来,组织是天下无敌无人能惹的,只有他们虐别人,从未被别人虐过。谁能想到睡着觉,敌人就杀上来了。 不过好在警报器起了作用,让他得以第一时间起来战斗。他以为能迅速搞定面前这个对手,谁知对方的身手竟然这么好,尤其是他手里的武器,不光造型奇特,而且材质也不一般,竟然硬生生将他手里那柄材质同样不俗的宽背大砍刀砸出不少的口子来,几乎成了一把锯齿。 真是可笑。 星火之外,怎么还有这种高手? “嗤”的一声,少年的肚子上又挨了一刀,钻心的疼痛立刻传遍他的全身,力气也被源源不断地抽走。少年知道自己完了,将要死在面前这个眼神凌厉的家伙手里了。 他退了两步,捂着肚子狠狠道:“你知不知道,得罪我们星火是什么下场?” “呵呵。”黄杰笑了一声,再次一刀挥出。所谓的威胁,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皇帝,什么时候受过人的威胁? 回龙刀在空中闪烁出幽暗的蓝光,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劈了过去。 回龙刀曾经是我们的噩梦,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噩梦。 浓烟充斥在整条走廊之中,一个手持尖刀的少年疯狂地在其中跑着。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他大吼着,整个人的精神也处在崩溃之中。 如果细看,便能发现他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从头到脚都有着密密麻麻的刀口。有多少口子?三十道?或者是四十道?很难想像有人在受了如此严重的外伤之后还能保持站立的姿势。 在浓烟中跑了一阵,少年停下脚步,恶狠狠地说:“杀吧,杀了我吧,我们星火不会放过你们的!” “嘻嘻。” 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响起。 少年抬头一看,浓烟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脸来,一个人从天而降。 同样手持尖刀的猴子出现在少年面前,在他的胸口划出了致命的一刀。少年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猴子走过去,用刀子抵住少年的喉咙。 “告诉我,星火是个什么组织?背后的老大是谁?总部在哪里?你回答这些问题,我就饶你一命。” “呵呵。” 少年笑了一下,露出一丝诡异的眼神,口中突然流出一丝黑血,然后倒地而亡。 猴子叹了口气,又一个服毒自杀的少年。 星火到底是一个多么恐怖的组织,以至于这些人宁肯自尽,也不愿吐露半个字儿? 浓烟阵阵,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八极拳&bull;裂!” 郑午一拳击出,在他面前的年轻人飞了出去。年轻人打着赤膊,一身精壮的肌肉,在星火七绝中堪称实力最强,如今却被郑午打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浑身上下一片紫黑之色,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几根。 不过话说回来,他已经硬抗了郑午十几拳,竟然还没有死,也算是个奇迹了。 郑午穿着黑色皮衣皮裤,戴着黑色墨镜,缓缓朝年轻人走了过去。 这浓烟滚滚的黑色走廊之中,也不知郑午能不能看到,但他还是准确无误的走到了年轻人的身前。 “亏我还穿了战袍,你的实力真是让我失望,早知道我就让你一只手了。”郑午叹了口气。他当然在吹牛逼,实际上他也挨了七八拳,浑身上下现在疼的要死,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可他仍旧装作一脸轻松的模样。 “你在哪学的拳?”年轻人忍不住问道。 “大同的武定一武师傅,你知道吗?” “武师傅?”同样是学拳的,年轻人当然听过‘大同武定一’的名字,可他的眼睛却闪现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不可能,武定一没有这么厉害!” “放屁。”郑午骂了一声,狠狠一脚踢在那人脸上,将那人踢的整个身子都滚了三圈,整个鼻梁骨断了不说,满嘴的牙齿也至少落下一半。 “我师父是最强的。”郑午嘿嘿笑道,朝着年轻人再次走了过去。 浓烟滚滚之中,一个少年艰难地在地上爬着,他浑身上下都受了重伤,他已经丧失了斗志,唯今之计只想赶快逃出这个地方。 可是身后一个脚步却如影随形。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双拳握的很紧,脸上带着微笑。 “咔”的一下,他踩住了少年的脊背,而且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要将这少年当场踩死一般。 少年痛苦的叫了出来。 “醉拳练的不错,可惜还不到家。”中年人冷冷笑着,狠狠一拳砸向少年的脑袋。 “嗖”的一下,一柄飞刀突然从浓烟中窜出,直直扎进了中年人的心脏部位。中年人的眼睛瞪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但刀是真的,疼痛也是真的,也由不得他不信。 他缓缓倒了下去。 紧接着,猴子从浓烟中走出,一把将自己的尖刀拔出,然后扶起了面色惨白的三碗酒:“你怎么样?” 三碗酒哆哆嗦嗦地摸向自己腰间,猴子立刻将他腰上的酒壶卸下来,拧开盖子往他口中灌去。“咕咚咕咚”喝下好几口,三碗酒才恢复了一些神色,吐了口气说:“猴哥,谢了,差点死了。” “没事。” “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收拾完我的对手。” “咱们去看看。” “好。” 在某个屋子里面,文龙哆哆嗦嗦地趴在床下。从爆炸声响起之后,他就第一时间躲到了墙下,而不是出去和偷袭的对手拼命。而且因为小**被炸伤,小疯子等人急急忙忙送他去医院,所以暂时无人来对付文龙,文龙倒侥幸逃过一劫。 外面的打斗之声不断传来,文龙心中震惊无比,他怎么也想不到固若金汤的星火基地也有被人攻破的一天,而且是在半夜三点被人家端了窝!他觉得自己死定了,所以始终趴在床下不敢出来。 虽说文龙现在已是星火七绝之一,可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 不知过了多久,文龙被浓烟呛的不行,他知道自己不能呆在这了,必须要逃离这里才行。他用湿毛巾捂住鼻子,从门口呼啦啦的火苗之中窜出,不顾一切地冲到一楼,冲到白楼外面。 弯月如钩。 文龙一出来,就傻住了。 867 自断一臂 院子里站着至少上千号人。 这一刻,文龙有种眩晕的感觉,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上千人里,一小部分仍旧在固执地使着大锤砸墙。一大部分却在观看对面白色小楼顶上的高手之战。天空宛若一块黑色的幕布,朦朦胧胧的月光散发着微弱的光,房顶上一男一女正在疯狂战斗。 一人手持流星锤,一人手握软拂尘,战了个不相上下。这两人打的格外激烈,手中的武器更是夸张。随便一击一挥之下,便有大量的乱石飞起烟尘激荡。 在场的大部分人,均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级别的高手之战,这一战直接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原来世上还有打的这么好看的人,和电视剧里的武打片一样,怎么看都像是特效,可他们就活生生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大家正看的聚精会神,一个人突然自白色小楼之中钻出。 院中的上千人里,大部分都是新城区的混子,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家的事还是自家的人多,所以还是有不少人认识文龙的。 “咦,那不是文龙吗?”迅速有人喊道。 “文龙也是咱们的人?”大部分人只是接到指令,今天晚上要来攻陷一个面粉加工厂,但具体计划对手是谁,他们一概不知,也没让他们知。 “应该不是,他没别着咱们的红花。” “没别就是敌人,上啊!” 大部分人进来,连根对手的毛都没有捞到。净在四周瞎转悠了,顶多也就是砸了砸墙,正处在极端的不爽之中,猛地发现一个活生生的对手,当真就跟饿了三天的狼群看到只肥美的绵羊一般。 一瞬间就冲过去好几百人。 文龙毕竟不是吃素的,曾经也是叱咤新城区的大佬之一。而且后来在星火基地又接受了不少训练,也算踏入了高手的门槛,当下手足并用拳打脚踢,便击飞了不少试图在他身上占便宜的家伙。但也就风光了两三分钟,“双拳难敌四手”这句话放到哪都适用,赤手空拳的他很快就被人群翻倒在地蹂躏起来。 身后还不断传来他人的呼喊:“前面的打够了没,打够了让我们也打打啊……” 而在白色小楼之中,还有两场战斗没有打完,一场是我和石川的,一场是赵采萤和那女人的。只是那时候,我并不知外面什么情况,完全醉心于和石川的战斗之中。 我第一次见到石川时的预感并没猜错,我们两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犹如宿命中的对手,在那小小的房间之中,打的那叫一个难解难分。 房门因爆炸而起火。因起火而蔓延,火势越来越大,屋内浓烟滚滚,我们两个被呛的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但四只手还是频繁的交错纠缠在一起,我用缠龙手,他用雷锋三十六路擒拿手。 我攻他防,他进我拆,耍的全是手上功夫,从屋头打到屋尾,时不时还用几下脚,只听“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我们两人已经缠斗了二十多分钟,各自身上都受了一些伤。 “咔”的一下,石川抓住了我的胳膊,如铁钳一般紧紧箍住我的关节。雷锋三十六路擒拿手相当阴狠刁钻,并不“卸”人关节,而是“碎”人关节。 关节被碎掉之后,至少有三个月才能恢复。我不敢让他得逞,身子迅速往后退去,“啪”的一下靠在窗台上。 石川阴森森地看着我,我知道今天晚上必须要拼个你死我活了。我回过头去,把窗户打开,使得浓烟往外面冒出一点,不然气管实在太难受了。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四肢尚算灵活,但脊背腰间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石川也差不多,刚才被我狠狠一拳砸在鼻子上,鼻梁骨肯定是断了,鲜血正源源不断的流下,不时地需要用手背擦上一下。 我也被人打过鼻子,知道那种感觉相当难受,真心能把眼泪都酸下来。 “今天你得死。”石川咬着牙说。 “你抢了我的台词。”我的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但我心里知道,我们二人的实力不相上下,这么打下去根本分不出输赢,拼的完全是耐力和恒心,打上四五个小时,或许有人精疲力尽,才能一举干掉对方。 不知其他人怎么样了,战斗结束没有?还是说,我已经沦为最后一名了? 正这么想着,火光冲天的门外突然传来猴子的声音:“左飞,搞定没有?” 我一个激灵,说道:“快了!你们呢?” “我们都搞定了。”叉找扑技。 我的心里一沉,果然啊,我就是最后一个,真是让我觉得羞愧了,连三碗酒都搞定了他的敌人,我却还没搞定石川!真他妈的想骂脏话了。 “需要帮忙吗?”猴子又问。 “不用!”我吼了一声,再次朝着石川扑了过去。我的自尊心肯定不会允许猴子过来帮忙,说好的各自搞定各自的对手,我怎么能拖了大家后腿!我要速战速决,我要以最快速度搞定石川! “好的,等你。”猴子在外面说。 我疯狂的扑上去,脚步有些凌乱,身法有些仓促,一副冒冒失失冲昏头脑的样子。石川的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同样身为高手的他,已经看出了我无数破绽。 石川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攀沿而上,再次抓住我关节,然后用力一捏。 就听“咔嚓”一下,我的左手手肘已经被石川捏碎。 童叟无欺货真价实。 碎到不能再碎。 整条左臂也瘫软下来,彻底失去了进攻能力,要想恢复恢复,至少得三个月时间,就算请猴子家的专业医生帮忙治疗,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石川一招得手,嘴角立刻撇出更加得意的微笑。废掉我一条胳膊,于他来说便是很大的进步,犹如踏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只要稳扎稳打就能慢慢干掉我了。 胜券已经在握,石川焉能不高兴? 可是他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便已经凝固在了嘴角。因为我的右手不知何时窜了过去,如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猛地一下就掐住了石川的喉咙。 混元归一。 缠龙手里的最强杀招,只要出手必夺人命。 “咔嚓”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石川的喉咙已经被我捏断。高手过招,有时不需太费时间,一招便能定下乾坤。石川虽然死了,但是眼睛依旧瞪的很大,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石川捏碎了我的胳膊,而我捏断了他的喉咙。 值吗?当然是值的。 一条胳膊换一条人命,怎么会不值呢。 我发现我们二人实力相当,谁都干不掉谁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方法。只是我迟迟没有付诸行动,毕竟我也不愿意损失一条自己的胳膊,能安然无恙地走出白色小楼岂不是更加风光? 只是时间拖的一久,再加上猴子在外面问我,我便有些着急起来,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自断一臂,也要迅速搞定石川了。于是我假装乱了心神,并且主动送上一臂,让石川陷于“胜利”的高兴之中,然后再趁机送上我的右臂--只是这一次,是为了掐断他的喉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石川慢慢倒了下去,我也长松了口气,左臂关节传来的尖锐疼痛使我冷汗直流,不过总的来说还能承受。只是接下来,要度过一段残疾人的日子了。我捂着废掉的作弊,冲出了漫天火光之中。 门外,大家果然都在等我。 猴子黄杰郑午三碗酒……而且个个有伤在身,看来大家也都赢的不是很顺利,我这断的一臂也算可以接受了。 “赵采萤呢?老尼姑呢?”我问。 “都还在打。”猴子说:“老尼姑和高老大在房顶上。” 这么一说,果然听到房顶上不断传来的脚步声,相当激烈。 “赵采萤也还在打,两个女生正处在你死我活的纠缠之中。” “干,你说你们都搞定了!”我吼道:“那怎么不帮帮她们的忙呢,老尼姑你帮不了,赵采萤还帮不了啊?” “赵采萤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应该交给你嘛。当然,我们也说了,一分钟内你要是出不来,我们就去帮赵采萤。” “你们也真站得住啊……” 我也是无语了,也顾不得和他们唠,赶紧凭着记忆扑向赵采萤所在的位置。走廊里浓烟滚滚,火势也越来越大,我们必须得离开了。奔了两步,却已经完全迷路,看不清哪是哪了。 “赵采萤,你在哪?”我扯着嗓子问。 “在厕所呐!”赵采萤没回话,猴子倒是回话了。 我有点懵:“在厕所干嘛?” “厕所是唯一没火的地方,俩姑娘都怕烧了她们的头发和衣服,所以便约到厕所打去了。”猴子继续给我做着解释。 “……”听到这样的理由,我也是无语,只好又凭着记忆朝厕所的方向跑了过去。 868 我叫阿晴 之前探访星火基地的时候就知道,这白色小楼里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二楼。其实白色小楼里只住着八个人。就是星火七绝和高老大,用两个卫生间实在有点浪费。 而住在两边平房的百来人却共用着大院里的一个厕所,可见哪里的领导都喜欢享受特权。 我奔到卫生间门口,这里果然没有火势,浓烟也小了许多,里面传来“砰砰啪啪”的打斗之声。显然就是赵采萤和那个女孩在里面打架。 我二话不说,立刻踹门进去,只见赵采萤和那女生激战正酣。 那女生身上穿着一件暴露的睡衣,胸前肚脐大腿根都露出白花花的皮肤,显然是正在睡觉就被赵采萤给拉起来了,关键是,赵采萤和那女生打了这么久,两人竟然看着似乎都没什么伤,要不是我了解赵采萤的底细,还以为她和星火有什么瓜葛呢。 赵采萤善用掌,轻飘飘的一掌拍过去,一掌拍过来,看着美不胜收。而那女生善用腿。跟街霸里的春丽似的,动不动就把腿踢的老高,腿上的肌肉线条浑圆而性感--她穿的睡衣本来就挺露的,还把腿踢的这么高,睡衣底下的风光自然一览无余。 唔,草莓图案的内裤啊…… 在打进星火基地之前,我可从未想过还能有这样的艳福,登时就把我给看呆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那女生见我盯着她看,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毕竟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羞涩之心还是有的,登时就“啊”的一声羞愧的往后退去。赵采萤趁机在女生胸前拍了一掌,那女生的身子登时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 跌倒的姿势相当不雅,胸前大腿再次一览无余。 我勒个去,我虽然从来不会自称正人君子,而且常以流氓自居,可也从来不会占女孩子的这种便宜,立刻转身扭过头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心想赵采萤那一掌挺重,抓住这机会应该可以搞定她,就不用我再出手帮忙了吧。 果然,听见赵采萤的脚步声“噔噔”而去。显然是要趁热打铁的干掉那个女生。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左飞,救我!” 我当时就吓了一跳,卫生间里就两个女生,一个是赵采萤,一个就是这个星火七绝武士之一的她了。那声音不是赵采萤的,这星火的娘们竟然认识我,还向我求救? 我回过头去,只见赵采萤和那女生已经再次打了起来。那女生被拍了一掌之后,身形有些迟缓行动有些阻滞。简直被赵采萤压着打了,转眼间又在脊背和肩膀上各拍了一掌,眼见着再这么下去,赵采萤就能当场了结她的性命了。 “左飞,快救我啊!”那女生应付着赵采萤,再次向我求救。 当时我就更懵了,忍不住问:“你怎么认识我,你为什么要向我求救?” “现在不能和你说,但是你必须要救我!”那女生越发着急起来。 “去一边,别蛊惑我老公!”赵采萤骂了一声,再次一掌把那女生给拍飞了。 我一头黑线,知道赵采萤实在开玩笑。那女生被拍倒在地,吐了一大口的血,看着站都站不起来了。说实话,要不是我刚才闯进来,无意中看了她睡衣底下的风光,慌的她赶紧往后退,也不至于着了赵采萤的道。 当然,甭管什么手段,只要赵采萤能赢,干掉这星火七绝之一就行。只是我实在纳闷,她怎么认识我,又怎么会向我求救的?当然,认识我也不稀奇,没准这星火七绝,个个都认识我呢,可她到底为什么会向我求救? 莫非她觉得我最好色,所以才这么做的? 赵采萤再次朝她扑过去,那女生已经毫无抵抗之力,在赵采萤面前只有死路一条了。千钧一发之际,我还是上去拉住了赵采萤,赵采萤扭头问我干嘛,我说你等一等,然后看向那个女生,问道:“你为什么向我求救?” 那女生吐了口气,撑着胳膊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边,靠着墙坐了起来,冲我说道:“左飞,你救我一次,以后不会后悔。” “那不行,你得说清楚原因。” 那女生擦了擦嘴角的血,扶着墙站起来,冲我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阿晴!”说完,她便推开身后的窗子,纵身跃了下去。 我和赵采萤吃了一惊,浑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赶紧扑到窗边一看,只见那自称阿晴的女生已经不见踪影。“都怪你!”赵采萤回过头来打了我一下,“你怎么净耽误事啊,是不是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叉长冬划。 我疼的哎呦哎呦直叫,说没有没有,哪怕是个男的向我求救,我也得问问是怎么回事啊,况且我觉得她可能真的认识我,没准以后还会见面,赵采萤切了一声,说我又没狠打你,你至于叫成那样吗?我说和你无关,主要是我这胳膊给石川捏断了,正疼的不行…… “啊?”赵采萤慌慌张张地抓住我的胳膊:“断了?!那怎么办啊?”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我嘿嘿一笑,说没事没事,养个把月也就好了,咱们都是练家子,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那女生既然已经跑了,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出了门去。走廊里还是浓烟滚滚,我扯着嗓子叫了两声猴子。“在呢在呢。”猴子应着声,和黄杰他们一起跑了过来。 猴子问我们什么情况,我就如实相报,说怎么着怎么着。猴子点点头,说跑就跑了吧,反正咱们已经赢了。我说这么长时间,你又干什么去了? 猴子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碎的钞票来,有一百的五十的二十的,还有十块钱五块一块的,甚至还有几个钢镚。 我正纳闷,猴子说:“我刚才去扫荡了一下高老大和星火七绝的屋子,翻出来不少钱,这趟没有白来啊。” “……”我也是无语了,猴子的行为真是永远让人难以揣测。 白色小楼里的火势越来越旺,我们赶紧出了楼去。 下楼的时候赵采萤要扶我,我哭笑不得地说可拉倒吧,我胳膊断了又不是腿断了,用不着扶,但赵采萤还是紧张地跟在我的左右。出了大门,只见院子里站着一大票人,胸前均佩戴着红色花朵,乍一看便是一片红花的海洋。 小楼门口还躺着个气息奄奄的家伙,乍一看竟然是文龙,这家伙竟然在这,而且看上去快要死了,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斑斑。 “什么玩意儿?”郑午随便一脚踢了过去,文龙连哼都没哼就断了气。想当初威风凛凛的新城区十三鹰之首,目中无人的星火七绝武士之一,就这么死在了这里。 “左飞!”王瑶从人群中奔出,朝我奔了过来,直接扑进我的怀里。“太好了,你还活着。”滚烫的热泪从王瑶的眼睛里流下。 我用力抱紧王瑶,嘿嘿直笑:“我肯定不能死,我还要把你娶回家呢。” “嗯……”王瑶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慌张地说:“你怎么只有一根胳膊抱我?”然后看向我的左臂。 我苦笑着说:“断了。不过没事,休息个把月就好。”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杨过附体,我俩都断过胳膊,还都被问过一样的问题。不过我比他幸运,我的胳膊还能长好。王瑶摸着我的胳膊,自然是一脸心疼的模样。 我还得反过来安慰她,说没事没事,我一根胳膊也能抱你,然后再次将她拥在怀里。得,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杨过了,身边再配个大雕就完美了。 我一扭头,没看见大雕,倒看着赵采萤了。 “你哭什么?”我莫名其妙地问。 王瑶也看向赵采萤,赵采萤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说:“你俩太感人了,我忍不住就哭了,跟神雕侠侣似的。” 我和王瑶都哈哈笑了起来。 “左飞,休得放肆!”一声暴喝突然自楼顶传来。 我震惊地抬头一看,只见老尼姑还在房顶和高老大打架,这都打多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打完!老尼姑和高老大都受了伤,不过依旧战意十足,在房顶上跳来跃去。 老尼姑的拂尘,和高老大的流星锤不时交错击打缠绕。高老大将流星锤玩的炉火纯青,两个圆球在空中不时飞来飞去,从各个角度方向诡异的攻向老尼姑,而老尼姑则用拂尘轻松应对,不时将高老大的流星锤扫到一边,还能时不时地扫向高老大的胸膛和脑袋,逼得高老大不时在房顶上周旋。 想老尼姑身为三晋十大高手之一,当年叱咤山西的时候,这高老大还是个小毛孩,虽说这些年成长颇大,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距离老尼姑有些差距。 只是,老尼姑看见我抱着王瑶,却把她的爱徒抛在一边,不禁怒从心头起,冲我吼道:“左飞,你小子是不是想死?!” 她把“死”字说的很重很重,似乎随时都会飞下来一拂尘扫了我的脑袋。 869 双管猎枪 为85200金钻加更 我和王瑶赶紧放开彼此,既然演戏就要演到底,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但是老尼姑冲我大吼,毕竟使她分了心。高老大一锤子砸过来,正中在老尼姑的肩膀,登时把老尼姑给砸飞,又“呲啦”一下贴着地面滑了出去。 高老大那流星锤的力道自然不用多说,老尼姑的身体也跟着滑到了房顶的边缘,摇摇欲坠险些跌了下来。下面好多人忍不住惊叫起来。 “师父小心!”赵采萤惊慌地喊着。 老尼姑反而更怒,扭头冲着下面说道:“你别管我,赶紧守好你的丈夫!” 那高老大又将流星锤抛出,两个长满尖刺的大圆球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地迅速飞了过来,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响,仿佛有万钧之力,一颗瞄准老尼姑的脑袋,一颗瞄准老尼姑的心脏。 无论哪一颗击中,都足以当场要了老尼姑的命! 高手过招,无论纠缠多久都只是一时的,而决定生死则往往只在一瞬间而已。而老尼姑却浑然不觉,依旧满脸愤怒地看着我和赵采萤,赵采萤赶紧慌慌张张地挽住我的胳膊。 “师父。我会看好他的!我保证!” 有了赵采萤的承诺,老尼姑这才一跃而起,将手中的拂尘猛地甩出。那拂尘本来软不溜秋,扫过去之后却根根竖起,犹如狼牙棒一般坚硬,天知道这些高手是怎么操纵的? “咣咣”两声,老尼姑便把那两个流星锤尽数扫了开来。流星锤“嗖嗖”两下,跟着跌到地上,又砸出两个坑来。我们刚松了口气,却见老尼姑身子一晃,“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我们当即明白。先前那一锤击在老尼姑肩膀上,还是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虽然老尼姑将后来的两锤尽数扫开,其中的巨大力道依旧震荡她的身子,方才使得她吐出一口血来。 “师父!”赵采萤焦急地叫了起来。 而高老大却是微微一笑,双手使劲一拽,便将那两个流星锤拉了回来,再使劲一晃,两只流星锤犹如两枚杀伤力极强的炸弹,再次朝着身材单薄的老尼姑飞了过去。 而老尼姑却手持拂尘,依旧不停地咳着,点点鲜血喷了出来。 “呜--呜--”的破空之声传来,两只流星锤带着极强的杀势自空中飞过去。赵采萤将我的胳膊抓的更紧。我也紧紧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紧张。 高老大那链子至少有四五米长,就是说他可以远距离攻击,而老尼姑的拂尘毕竟短了一些,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对打的时候确实有所缺陷。 两个大圆球“嗖嗖”的飞过去,老尼姑再次猛地一甩拂尘,将那两个圆球甩到一边。不等高老大把圆球收回去,老尼姑突然脚下发力,朝着四五米外的高老大奔了过去。同时将手里的拂尘高高举起,宛若举着一柄锋利的宝刀,要去砍下高老大的头颅! 见过老尼姑出手的我们,都知道她手里的拂尘,绝不逊于任何一柄宝刀! 老尼姑速度极快,犹如脚下生风,三两步便踏了过去。高老大连忙往回收流星锤,但是哪里还来得及,始终差了老尼姑一段距离。老尼姑奔至高老大的身前,狠狠一拂尘便扫了过去! 院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叫起好来。 高老大瞪大眼睛,赶紧抛下流星锤,整个身子便往后撤。但是我们都知道老不及了,老尼姑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见拂尘陡然变得更加粗壮坚硬,带着万钧之势扫了过去。 “咳……”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巨大的咳声传来。我们瞪大了眼睛,只见老尼姑的身子猛颤,还是没能将这一下咳嗽压回体内,反而因为忍的太久,爆发时便如火山喷出,一大口鲜血跟着喷了出来。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尼姑的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不已,那使到一半的拂尘自然也跟着软了下来。 高老大的眼睛里迸射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光芒,整个人突然高高跃起,狠狠一脚踢在老尼姑的头上。他的武器不在手上,只好便动些拳脚。像他这种级别的高手,拳脚功夫自然也是相当了得,一脚便把老尼姑踢的飞出去四五米远,“呲啦”一声在地上滚了好远。 “师父!”赵采萤惨烈的大叫起来,眼角也挤出了泪花。 老尼姑想要爬起,但似乎脑袋受了不小的创伤,使劲摇着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高老大不是傻子,不会像电视里的坏人一样明明胜券在握,偏偏还要叨逼叨上半天,给“好人”留下反击的机会。高老大这种人,绝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击杀敌人的机会! 高老大迅速奔前一步,抓起地上的铁链一甩,两只长满尖刺的大铁球便如长了脚一般再次朝着老尼姑飞了过去。 “师父!” “不要!” “前辈!”叉长扑技。 下面乱成一团,众人均是焦急不堪。郑午大吼着,朝房子奔了过去,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但他怎么可能在瞬间飞至一栋二层小楼的房顶?他再快,难道比高老大的流星锤还快? 就在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猴子突然自衣服里摸出一柄又长又粗,通体漆黑的物件来。我瞪眼一看,竟然是柄双管猎枪!而这双管猎枪还不是我们平时所见的模样。 我们平时所见的双管猎枪大多相当简陋,就是普通百姓偷偷打造出来上山打猎的东西,无论是样式射程威力都差的远了,而猴子手里的这支却要更长更粗,而且颜色也黑的很正,仿佛拥有极为高贵的血统,黑洞洞的枪口昂然挺立,仿佛骄傲至极的将军! 怎么说呢,就好像游击队和正规军,小qq和大路虎的区别一样。 我虽然所见枪支不多,却也知道这玩意儿在国内很少见,谁知道猴子又是从哪弄来的这么稀罕的东西? 猴子摸出枪来,便二话不说对准房顶,朝着高老大开了枪。 “砰!” 虽然只有一声响,但是却有两颗子弹飞了出去,因为这是双管猎枪!高老大听见声音,立刻将本来砸向老尼姑的流星锤往回一拉,护在了自己身前,就听“当当”两声脆响,两法子弹尽数打在他的流星锤上。 速度快的简直令人发指。 以前我们一直怀疑这高老大和马大眼实力相仿,现在终于确定了这一猜测,因为他们都能用手里的武器抵挡子弹! 我们也都是练家子,知道练到一定程度能身轻如燕力大如牛,可这挡子弹的水平却连想都不敢想。马大眼的出现已经颠覆我们的三观,让我们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如今的高老大和老尼姑显然也是同一水平的高手。 好在马大眼已经好好给我们上过一课,所以我们见到高老大能挡子弹后也未太过惊讶。猴子开枪打他,当然不时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了给老尼姑拖延时间。 猴子继续用枪对着高老大,只要高老大一动,他便立刻开枪。 高老大缓缓站起,看着没有攻击的意向,所以猴子也并未动手。高老大看着下面的猴子,冷冷说道:“你竟然偷我的东西。” 猴子嘿嘿一笑:“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空手而归。我不光拿了你的枪,还拿了你的钱。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枪可真不错啊,正宗的美国货,使起来就是带劲。” 这枪原来是从高老大的房间里拿的,我说以前从没见过猴子拿出来过,还以为他衣服里真如叮当猫一般有个异次元空间呢。 “只怕你有命拿,没命用。”高老大冷冷说道。 “嘿嘿,那就试试呗。一会儿断情前辈和你打起来,我就拿这玩意儿打你,看你是挡子弹呢,还是挡拂尘呢?” 高老大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了。 在高老大和猴子说话的时候,老尼姑也缓缓站了起来,她使劲顺了顺自己的胸膛,将那疼痛难忍的感觉咽了下去,方才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三晋黑道之首的孙家的后人啊。” 猴子乐了:“前辈,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夸我们家呐。” 老尼姑也笑了:“孙家在山西黑道执牛耳上百年,不是没有道理的。好小子,那我们就一同灭了这家伙吧!”话音刚落,老尼姑的身子便腾空跃起,朝着高老大扑了过去。 弯月如钩黑云如瀑,老尼姑的道袍凌空展了开来,宛若一只展翅欲飞的黑色大鸟。 惊天地泣鬼神。 老尼姑飞奔过去,高高扬起手中的拂尘,试图要了高老大的命。高老大咬紧牙关,拉起流星锤便朝老尼姑砸了过去。与此同时,猴子再次放枪,两粒子弹瞄着高老大的脑袋,划破空气穿行而过。 拂尘和子弹同时扫来,孰轻孰重,高老大还是能分清的。 高老大只得把流星锤拉回来挡子弹,就听“当当”两声脆响,子弹被他尽数挡下。而老尼姑的拂尘同一时间扫过,狠狠打在高老大的胸口,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 870 老尼崩溃 高老大的身子倒飞出去的时候,猴子也趁机再次放出两枪。 “砰砰”两声,猴子素以神枪手为名,打是肯定打中了。不过我们离得远,也看不清打在高老大哪里。但猴子肯定不会打死他,毕竟老尼姑还没问话呢。 “砰”的一声巨响,高老大重重跌落在地,接着传来一声惨烈的嘶嚎,只见高老大丢下流星锤。转而捂着自己的双腿,上面正有鲜血淙淙流出。显而易见,猴子刚才那两枪射中了他的双腿。 现在的高老大,胸前挨了老尼姑一击,双腿又中了猴子两枪,想站都站不起来了,功夫再高也抵不住猎枪啊。猴子这配合,真是没谁了。 高老大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可猴子仍旧端着枪,谨慎地望着高老大。房顶上,老尼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显然刚才带伤攻出的那一击对她自己的损耗也不小。 一时间,猴子老尼姑高老大三人形成僵持的局面。 鲜血自高老大的腿上不断涌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也从他喉间释放出来。老尼姑喘了一会儿的气。终于挪着步子朝高老大走了过去,她的胸前也有着先前喷溅上去的朵朵血花。 “前辈,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阵高喝突然响起,众人听到声音均是吃惊不已,只见郑午不知何时奔上房顶,朝着高老大疾速奔了过去。 原来在猴子放枪之前,郑午也一心想救老尼姑,但他没有什么别的捷径可走,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踏上房顶。只不过他奔过去的时候,高老大已经被放倒了而已。 只能说精神可嘉。 仓皇之下的郑午并未注意到高老大已经受伤,依旧冲过去对着高老大一阵狠狠的拳打脚踢,把院子里的所有人,把房顶上的老尼姑,都给惊住了。 重伤之下的高老大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瞬间就被郑午给殴的头皮血流了,先前还能叫唤两声,现在直接昏过去了。 打完了,郑午直起身来,冲着一边惊呆的老尼姑说道:“前辈,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老尼姑都有点懵了。 郑午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道:“前辈,我把这人给搞定了!” “……谢谢。”一向耿直的老尼姑碰上更加耿直的郑午,也是甘拜下风。 院子里所有人都傻眼了。端着枪的猴子也不知说什么好。郑午往下一瞥,再次挺起胸膛:“怎么样,英雄是不是再一次拯救了世界?”我们几个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老尼姑走到昏厥过去的高老大身前,用脚尖踢了踢高老大的脑袋,高老大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满脸的血污使得他看东西都不大真切。 老尼姑用拂尘指着高老大的脑袋,道:“我师兄在哪里?” 高老大沉默了一下,说:“你是说唐一剑吗?” 听到这个名字,老尼姑的身子抖了一下,原来老尼姑的师兄叫做唐一剑,听名字就知道是用剑的,那老尼姑随身携带的那柄木剑,自然也是唐一剑所用之物了。 老尼姑显然很久没有听到“唐一剑”这个名字。不光身子发抖,声音都跟着哆嗦起来:“对,就是我唐师兄,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语气中颇为焦急,也颇为迫不及待。 高老大却笑了一下:“唐一剑啊,他活的很好。他有花不完的钞票,喝不尽的美酒,玩不够的女人,整天整日的沉醉在美好生活之中,早就乐不思蜀,把你这老尼姑忘的没边啦!” “你胡说!”老尼姑大怒,狠狠一脚踢向高老大的身子。叉叨夹扛。 高老大被她踢了个翻转,躺在地上继续笑道:“断情老尼,我跟你说实话,你还不信,你让我说什么好?唐一剑虽在星火之中,可行动并不受限制,可你看他这些年找过你吗? 断情啊断情,我知道我今天要死了,索性就跟你说些实话吧,当年你和你师兄行踪鬼魅,却反遭星火围攻,难道你就不觉奇怪?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是你师兄放出去的消息! 他早就有心加入星火,只是你不愿意,他无可奈何之下,所以才布下那样的局,假意被围,又把你迷倒,伪造出一副舍身取义的景象。其实是他玩够了你,想换换生活罢了!” “你胡说,你胡说!”老尼姑几近崩溃,口中大吼着,脚下不停踹着高老大,将高老大踹的翻来覆去死去活来。老尼姑一把抓住高老大的领子,冲他大吼:“你在胡说,是不是?” 高老大嘿嘿笑着:“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断情老尼,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必要骗你吗?我跟你说,你还是忘了唐一剑吧,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了荣华富贵就连初恋的小师妹都能出卖!我们星火虽然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鄙视他这种行为的却不在少数……” “你胡说!”老尼姑大吼一声,将高老大的身子猛地一抛,一道黑影在空中划过,直直朝着楼下摔了过来。楼下的我们赶紧避开,老尼姑的力道何其之大,只见“砰”的一声巨响,高老大头朝地砸了下来,脑浆都跟着崩了出来,白白的红红的洒了一片,已然当场毙命。 老尼姑却犹然不觉,直接从二楼跃了一下,一把抓住高老大的领子,将已经死掉的他提起来继续大吼:“你在胡说,你在胡说,我师兄绝不是那种人!” 可高老大已经死掉,无法再回答她的质疑了。老尼姑抓着高老大的领子,使劲晃,使劲晃,满脸的狰狞,满脸的青筋。赵采萤扑过去,一把抓住老尼姑的胳膊,哭道:“师父,你别晃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已经死了……”老尼姑突然一脸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两行浊泪淌下,喃喃道:“他死了……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赵采萤大叫:“师父,你就当师伯已经死了,不要再念着他了!” “噗”的一声,老尼姑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 “师父!” 老尼姑猛地倒在地上,大睁着两只眼看着漆黑的苍穹,犹如失神一般,口中仍在喃喃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师父……”赵采萤痛苦地倒在老尼姑身上。 四周的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高老大说的是真的,高老大刚才的模样语气都不像是在撒谎。老尼姑守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最终却候来这么一个结果,放在谁身上能承受得了? 挚爱的师兄,魂牵梦绕的初恋,日思夜想的爱人……换来的却是欺骗诡诈背叛…… 院中上千号人,大多数人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大家都能感受到老尼姑的那份绝望,于是所有人都静静的不说话。老尼姑干嚎着,痛哭着,几十年的信仰突然坍塌,怎能让她不难过,不伤心,不绝望!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抬头一看发现是下了小雨。只是弯月仍挂当空,繁星仍旧点点,想必只是一阵小雨,待会儿就过去了吧。所有人都静静站着,赵采萤把伤心欲绝的老尼姑抱在怀里,喃喃道:“师父,我们走吧,我们再也不会来了,从此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再也不相信那些男人……” “不……不……”老尼姑的神智恢复了一些,抓住赵采萤的手轻声说道:“为师虽然被骗,可不代表这世上所有男人都不能信任了。采萤,这世上本来就有好人,也有坏人,我摊上了坏人,不代表你遇到的也是坏人。左飞是个好孩子,就是年纪太小了些,还不知道珍惜感情,你要给他时间,给他改正的机会……” 说着说着,老尼姑突然看向我:“左飞,你过来!” 我连忙走过去蹲了下来,老尼姑又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和赵采萤的手放在一起,缓缓说道:“左飞呀,我知道你还放不下那个女孩,你还喜欢那个女孩是不是?可你要知道,你已经和采萤结婚了,你们已经是夫妻关系了,你现在要担起作为丈夫的责任,一心一意地对待采萤,不要让她受伤,不要让她难过……知道了没有?” 老尼姑慈眉善目地看着我,而我却一脸难过的神色,我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尼姑说。我总觉得,我不该再骗她了,我应该袒露我的心声,我得告诉她我的真实想法。 我定了定神,正要说话,却听不远处突然乱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纷纷传了过来。有人大叫:“有敌侵入有敌侵入!”我立刻站了起来,猴子他们也都纷纷朝着那边望了过去。 只见大门口处已经乱成一团,有人拼命往后退着,一脸的震惊,一脸的惶恐,似乎外敌相当强悍。可我们既没有看到大军侵入,也没有听到金戈之声,只看到听到我们的人如退潮一般不断慌张地往后挤来。 人群散开之后,只见门口处缓缓走来一人,身着青色长衫,手持精光长剑,剑上鲜血淋漓,脸上冷酷如霜。 871 字如其人 那人年纪颇大,看着已有五六十岁年纪,可是头发依旧乌黑镗亮,脸上的皱纹也极少。保养的相当不错,且浑身散发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这个年纪,不知该称为中年人,还是老年人? 他一步步走过来,并没有刻意扮凶做狠,只是一副很平常的样子。却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不是王者,胜似王者。 在他的四周,已经散落一片的伤者,有人呻吟惨叫,有人当场毙命。这人走过来,我们的人都惊得往后退去,上千号人竟像是一片被赶落的鸭群。不是说这人有以一挡千的实力,只能说怕死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才造成这种神奇的景象! 有人怕死,就必然有人不怕死,正如这世上有人能混出头,有人一生都只是碌碌无为罢了。于是,又有十几个人冲了上去,其中有白义的手下,也有我们嫡系的精英。 只见那人剑尖一挑。一道诡异的剑花在空中挽出,似平地惊雷,又似龙腾虎啸,眼前只觉一道白光闪过,那十几人登时便飞出去七八个,而且一大半当场毙命,剩下的人也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一剑,仅仅一剑而已! 我们的心中均是一沉。 这是个高手,而且实力显然不在高老大和老尼姑之下。没想到我们刚刚拿下星火基地,便又窜出一个如此级别的高手来,上来就屠戮我们的人,显然也是星火中人! 星火这组织果然可怕,这种级别的高手层出不穷,一个接着一个! 又有十多个人冲了上去。他们狂呼着大喊着,像是一群赶着送死的士兵。坦白说,倘若这上千人一起涌上前去,任那人实力再强,也终于扛不过车轮战去,可这十几个十几个上,无非是被他一剑又一剑的斩了罢了。 那些人中,我清楚地看到有刘明俊,有成哥老保等人。 “不要!”我大喊了一声,心在这一刻猛地抽动了一下,实在太担心他们被此人杀掉了。 果然,那人又扬起剑来。依旧一脸的面无表情,仿佛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 “都让开!”猴子突然大喊! 有我和猴子的联系呼喊,刘明俊他们纷纷散了开来,猴子立刻端起双管猎枪,朝着那人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我们之间隔着四五十米,这个距离一般很难打的到人,可猴子和别人不一样,而且他手里的武器也不一般。 只见那人一扬手里的剑,就听“叮”的一声,已然将子弹挡了开来。 果然是个变态到极点的高手! 像这样的高手,在场的人也只有老尼姑能对付了。我回头看了老尼姑一眼,只见她的神情恍惚,整个人也呆呆的,似乎刚才受了刺激。无论怎么看,她都没有力气再去迎战了。 “我们上!”猴子大吼一声,便端着猎枪朝那人奔了过去,我们几人也紧紧跟了过去。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其他高手也从四面八方奔出来,比如天龙地龙白义龙队等等。 有我们这些人在,不敢说一定能打过此人,保证他不再滥杀无辜总是没问题的。当年八龙会众多高手联合武师傅,也能和马大眼僵持一段时间,我们现在的水平也不比他们差了。 赵采萤没跟过来,她依旧紧紧地抱着老尼姑。 四面八方,足有十数个人朝着中间持剑那人奔了过去。猴子一边跑一边放枪,“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人自然持剑来挡,也是“叮叮叮”的声音响彻四方,和当初马大眼挡子弹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猴子手里的这杆枪是连发猎枪,放完以后便没了子弹,他随手把枪抛到一边,又摸出一把尖刀来,整个身子一跃而起,朝着那人刺了过去。 我们众人也一哄而上,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各施手段攻向此人。这人冷笑一声,一柄长剑“唰”的一下挑向四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竟然硬生生把猴子的尖刀黄杰的回龙刀,郑午的八极拳我的缠龙手……全部挡了回去。 中途,我还试探着用手抓了一下他的剑,就听天龙大喊了一声不要,我就觉得自己手掌一凉,一道口子已经削了开来,鲜血自手掌蔓延而下。瞬间,十数个人都被逼了开来,呈一个圆圈将他团团围住,各自虎视眈眈地望着此人。 索性,大家都没受什么伤,只有我的手掌被划了一下。天龙奔过来,猛地抓起我的手掌一看,顿时又呼了口气,欣慰道:“你是什么时候练成这样的?” 天龙虽然从未正式收我为徒过,也并不和我师徒相称,直到现在也依旧让我喊他天龙。可在我心里,他既然传道授业,那就是我的老师。我说:“前几天练成的,我现在能在玻璃渣里练好久了。”我和天龙好些日子没见,他并不知我进展如何。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天龙抓着我的手,眼睛里有些浑浊的泪光。我知道他不是悲伤,而是开心,极度开心。 他一直想把缠龙手这门功夫发扬光大,可惜现在练武的人本来就少,练武又练缠龙手的更是少上加少,因为缠龙手特别难练不说,光是那插米插沙插玻璃渣子就够让人蛋疼的。 有这毅力,还不如练练刀,早都跟黄杰一样霸气冲天了,还练这劳什子的玩意儿干嘛。 天龙虽然开心,可也告诫我:“虽然你练的不错,可你要记住,有的兵刃能抓,有的兵刃不能抓。像这种高手,你就离他的兵刃远点,他是有‘气’贯在剑上的。” “气?”我有点懵,难不成还真有郑午说的霸王色霸气吧。 “是的……” 天龙正要给我解释,只听那位使剑的人已经说起话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星火的基地也敢闯,是不是活腻歪了?”眼睛同时扫着四周,看的我们心里发毛。 猴子可没怕过谁,直接就骂了出来:“去你妈的,少在这装这个逼。我们不光闯了星火的基地,还屠了星火的基地,怎么着?你自己看看后面那几个大字!” 使剑的人抬起头来看向前方,我们也顺着猴子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白色小楼上方,原先挂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大字那里,如今却换了一副面孔,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八个大字: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那字写的歪歪斜斜,我们和猴子处了这么久,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字。猴子什么都会,什么都精,堪称百科全书,可偏偏字写的很丑。为这事,我们还吐槽过他,说他一点都不像个豪门世家出来的少爷,有哪个少爷是把字写成这副丑样子的。 猴子便不服气,说他小时候有过一位全山西最好的书法老师,结果他第一天上课就把那书法老师给赶走了,因为那书法老师说字如其人,奉劝猴子一定要把字练好了,否则这人便行的不正,坐的不端。 猴子就不服气,说秦桧的字就很好,怎么还是天下第一大奸臣?然后又举了几个字不错,但是为人很差的类型,专门和那老师唱反调,气的老师去找孙家老爷告状。 孙家老爷给书法老师出气,把猴子狠狠打了一顿,结果反而把猴子的叛逆心给激上来了,发誓说道此生绝不练字,就偏要做一个字很丑,但是为人光明磊落行的正坐得端的英雄好汉,好让世人看看,所谓的“字如其人”纯粹就是胡扯! 猴子那倔劲儿上来,还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真就从此再也没练过字,任凭自己的字如蚂蚁爬山一般歪歪斜斜,也不管不顾,反而以此为傲。 因此,猴子虽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开车开坦克开飞机什么的都会,甚至琴棋书画什么的也都能来一手,最邪门的就是专门花一个月练过瞪眼睛,可他偏偏就不会写字。叉华讨巴。 猴子讲起这段经历来依旧非常骄傲,拍着自己的胸脯跟我们说:“怎么样,看到我为人如此磊落,是不是也觉得‘字如其人’纯粹胡扯?” 我们几人都摇摇头,说一点都不胡扯,你的人和你的字真是一模一样…… 如今,猴子的那八个丑字就这么“光明磊落”的出现在星火基地白色小楼的上空,其光芒闪烁的简直要刺瞎了别人的眼……天知道猴子是什么时候把那八个字写上去的! 猴子这家伙行事素来鬼魅,还真不知道他下一秒想干什么。 不过那字虽然极丑,看上去却依旧霸气十足,把我们的野心完美的揭示出来。 那使剑的人看到此字,一直面色平静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两只眼睛也显得愤怒不堪:“好小子,好大的口气,今天晚上便让你们死个痛快!”便将手里的铁剑一扬,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跟着微微鼓荡起来。 好强的气势! “师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们震惊地回头一看,只见老尼姑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朝我们这边疯狂奔了过来,赵采萤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872 一剑一贱 为86200金钻加更 师兄?! 听到这个称呼,我们心中均是一震。原来这人便是老尼姑的师兄,唐一剑! 仔细一看,可不是嘛。年龄对的上号,实力对的上号,身份对的上号,武器对的上号。关于用剑的高手,我们之前见过一个木石,木石是孙家老爷的近身护卫。 我们当时见到木石手里的剑。还颇觉得有些好玩,没想到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用剑的家伙还真不少,我们先前所见的世界着实太小。 倘若我现在和我爸我妈说我所见的世界,比如有人用剑,有人用锤,还有人速度快到能挡子弹,他们势必不信,还会让我多吃点药。可这世界确确实实如此,上千个人都亲眼所见。 看到老尼姑奔过来的刹那,唐一剑的脸色再次微微一变,似乎没想到这里还有熟人,还是个曾经和他很熟很熟的人。 “师父,师父!”赵采萤在后面追着。叉华亩号。 我们赶紧让开,老尼姑奔至唐一剑身前三米处。面色潮红,满脸激动:“师兄,是你,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来找我的对不对?” 她一边说,一边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似乎完全忘了高老大先前所说的话。唐一剑却越发脸色难看,猛地将手中长剑递了过去,指着老尼姑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冰冷,全无半点昔年情侣相见之意。 老尼姑停住脚步,说道:“师兄,我是来找你的啊!自从你二十多年前失踪,我便踏遍大江南北,寻找星火的踪迹,誓要把你从那火窟中拯救出来。终于让我寻到这一处星火基地所在。我便想方设法地攻了进来,向那个高老大探寻你的下落……” “高天宇?高天宇怎么样了?”唐一剑黑着脸问道。 “我……我杀了他……”老尼姑猝然变色,说道:“那高天宇不时东西,竟然诋毁于你,说当初是设了局,故意抛下我去加入星火的……师兄,我险些上了他的当,真的以为你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好在现在你又来了……”说到这里,老尼姑的眼睛又狂热起来,全然不顾唐一剑递过来的长剑,竟然就那么走了过去。 老尼姑虽然神智迷糊。而旁边的我们却都清醒无比,当即大喊起来:“前辈不要!”赵采萤也跟着喊道:“师父快回来!”同一时间,我们都涌了过去。 唐一剑咬着牙,大喊道:“你竟然杀了高天宇,我们星火绝不容你!”便往前迈了一步。将长剑刺进了老尼姑的胸口之中。长剑一刺一拔,一个口子便露了出来,鲜血也随之淙淙流出。 老尼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唐一剑,而唐一剑却是一脸恼恨的模样。 “师……师兄,你……”老尼姑的眼睛越发迷茫起来。 “你去死吧!”唐一剑吼道:“得罪了星火,不死在我手上,也会死在他们手上,不如让我立了这份功劳,也算你给我做的一点贡献了!” 老尼姑摇着头,眼神渐渐涣散,泪水从她的眼中流出。 “不……不……你不是这样的……” 身子向后一仰,终究还是倒了下去。 “师父!”赵采萤凄厉的一喊,猛地将老尼姑给抱住了。 与此同时,我们一窝人再次一拥而上,疯狂地围攻起唐一剑来。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我们十数人各施手段,和唐一剑战在一处。 唐一剑手中剑花频挽,看上去倒也从容以对。 不得不说,我们先前预估错误,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唐一剑会对老尼姑下手,更没想到老尼姑会那样轻松的便被唐一剑给刺中了。我们都是行家,看唐一剑刺的位置,便知老尼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哪是唐一剑,分明是唐一贱! 老尼姑这些天来始终和我们在一起,虽然她为人耿直,情商也不大高,有时候还耍小女孩脾气,可她却很配合我们,很听猴子的话,和我们合作,便和我们共进退,从未有过外心。 在我们心里,老尼姑绝对是自己人,郑午先前不顾一切地扑出去救她便能看出一二。更何况她实力高强,一直都是我们的顶梁柱,大家攻进这星火基地以来都挺依赖她的,实力变态的高老大也终于败在她的手上。 就在我们以为高歌猛进凯旋归来的时候,哪知老尼姑失踪了二十多年的师兄突然窜了出来,这位师兄不仅一点人情都不讲,反而一剑就把老尼姑给刺了,焉能让我们不火大,不愤怒! 此时此刻,大家都疯了一样的攻击着唐一剑。我断了一只胳膊,可我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抓取着唐一剑的手腕手肘,甚至还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试图去捏唐一剑的膝盖。 众人都和我一样的愤怒,无论是郑午的拳头,还是猴子的尖刀,亦或是黄杰的回龙刀……都发挥出了十成,乃至十二成的实力。即便强如唐一剑,也感到了不少的压力,从他不断后退的步子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身后传来赵采萤的哭泣声和惨嚎声,我们谁都不敢回头去看,生怕得知老尼姑的噩耗。我们都疯狂地打着,誓要把唐一剑的命留在这里。 唐一剑的剑着实很快,我们几个很快就分别被他刺了几个血洞,可钻心的疼痛并没有阻碍我们的脚步,反而使得我们的杀气更盛更浓。 “噗呲”一下,猴子率先刺中唐一剑的胳膊,在他手臂上留下一条长长的伤口。紧接着黄杰也跟随而上,狠狠一刀劈在唐一剑的胸口之上,回龙刀何其锋利,登时把唐一剑的胸口劈了个大洞,前襟也跟着染红了一大片。 唐一剑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用剑护着自己身体,身子则赶紧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郑午也陡然出现在唐一剑的身后。 “八极拳&bull;烧!” 郑午狠狠一拳击在唐一剑的脊背上,唐一剑的身子登时凌空飞了起来,却又被我一把拽住胳膊拉了回来,然后抓住他的关节使劲一捏。 “咔嚓”一声轻响,唐一剑的胳膊便被我卸了下来。 接连四道攻击,唐一剑疯狂的大叫起来,整个人腾空一跃,竟拔地而起两三米高,硬生生从我们头顶跳了过去,然后朝着大门口处狂奔起来。 “拦住他,杀了他!”猴子大吼。 猴子红了眼睛,下了诛杀令。 人群密集,如蚁群般涌向唐一剑,我们几个也在身后穷追不舍。唐一剑伸剑挑飞二人,却又不敢恋战,再次纵身一跃,只见他的身形在人群顶上踩来踩去,或踩他们的头,或踩他们的肩,就这么借力打力,再次一路跳向面粉加工厂的门口处。 他在逃,没命的逃。 因为他知道,留下来便只有死路一条! “都散开,都散开!”猴子发现唐一剑能这样逃跑之后,再次下了命令。 人群立刻散开,而唐一剑落在地上,却跑的更快。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一向冷静的猴子都忍不住乱了阵脚。我们在后面疯狂地奔着,而唐一剑奔跑的速度却更快,前方有再多的人也拦不住他。 如有人硬拦,那也只是送死而已。 唐一剑随便一剑,便有四五个人飞了出去。 我们一路奔跑,一直奔到加工厂的门口,却已经完全不见了唐一剑的身影。那个卑鄙小人,早已消失在了重重的夜色之中。 “啊……”猴子仰天大吼。 我们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这么失态。 “给我找,给我找!”猴子吼道:“掘地三尺,也把那个家伙给我挖出来!” 院中的上千人涌了出来,沿着四面八方奔寻而去。而我们几人却匆匆忙忙返回院内,院内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数不清有多少个,一大部分是星火的人,一小部分是我们的人。 院内,赵采萤还在哭着,她抱着老尼姑的头,哭的满脸都是眼泪。我们纷纷围了过去,只见老尼姑尚有一息气在,眼睛半睁半闭,已然快要归天了。 猴子猛地跪在地上,拉着老尼姑的手说:“前辈你在,挺挺,我们孙家有全山西最好的外科医生。我跟你说,上次我们有个兄弟挨了三十七刀,西城的医生说他死定了,我说不行,他不能死,然后便调了我家的直升飞机,十几分钟就把他送到我家了。所以前辈你再忍忍,我一定可以救你的命!” 猴子说完,立刻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老尼姑却拉住他的手,颤颤巍巍地说道:“好……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用不着啦,我的身体怎样,我自己最清楚,就是华佗再生,也救不了我啦……” “前辈……”猴子流下了眼泪。 “没事孩子,在死之前,我能见我师兄一面,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总算了了我今生的一个心愿……我,我还想再和左飞说几句话。” 我也跪在地上,一把拉住了老尼姑的手,痛哭失声道:“前辈!” 老尼姑抓着我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左,左飞,采萤就交给你啦,你要,要好好待她,她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就只有你啦……” 她一边说,一边又把我和赵采萤的手拉在一起。 873 再遁龙城 “前辈,前辈……”我痛不欲生,我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却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死。 “答……应……我……”老尼姑几欲断气。 “好。我答应你……”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老尼姑笑了一下,手终于慢慢垂下去,眼睛也缓缓的闭上了。 “前辈!”我大吼着。 天上的阴雨渐渐落下来,化成一个又一个豆大的雨点落在我的头上,老尼姑的身上。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已经仙去的老尼姑。仿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雨越下越大。老尼姑胸前的鲜血也被冲刷开来,她的面庞安静到像只是睡着了一样。赵采萤突然把我推开,慢慢将老尼姑抱了起来,转身走去。 “赵采萤……”我呆呆地叫道,不住她要做什么。 赵采萤站住身子,头也没回地说道:“左飞,谢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我师父死了。我得去埋了她,你就不用跟着来了,这事和你们无关。至于我师父死前说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像我们之前说好的一样,剿灭了星火基地和高老大以后,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好好和王瑶在一起就行,我们那个婚约完全不作数的。” 说完,赵采萤便抱着老尼姑,继续往前走去。 “你要去哪儿?”我问:“我们一起给前辈报仇啊,找到唐一剑,将他五马分尸!” “仇,我自己会报,就不麻烦你们了。”赵采萤丢下这一句,便步履快速地往前走去。 “赵采萤!”我叫了一声。赶紧拔步就追。 “左飞!”赵采萤也大叫一声,又幽幽说道:“请不要再跟着我,给我一点和我师父独处的空间好吗?!她把我养大,如我亲生父母,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和师父说呢。” 我站住了,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赵采萤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重重的雨幕和暗夜将她的身影吞噬不见…… “猴哥,没有找到唐一剑。” “没有发现唐一剑的影子……” “周围十里都找过了,没有唐一剑的踪影。” 一个又一个的回报,唐一剑终究还是没找出来。猴子的脸色发青发白,眼睛里的怒火无处遁形,最终却渐渐消弭于无形。 “先撤吧。”他说。 今天晚上死了很多很多的人,凭我们的力量根本做不到将这事情隐于无形,我们也不知道政府和警方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所以按照原先的计划。我们几个主要人物连夜逃回了龙城的孙家。 西城的其他事情,比如今晚牺牲的兄弟的抚恤金等等,则一概交给天龙去处理了,其他人则各归各位,王瑶也回东街去了。大家都暂时隐蔽起来,等待事后的发酵情况。 是惊涛骇浪,还是暗流涌动? 孙家家大业大,除非中央下令剿除,否则在山西范围内,还无人能动孙家的根基,我们呆在这里相当安全。至于那次躲进林中小屋,是因为猴子还处于“外放”之中,并不能依仗家里的势力。现在不一样了,猴子是正大光明的孙家家主继承人。 说句不好听的,就等现在的孙家老爷归天了。 躲进孙家之后,我们连夜疗伤住进病房,大家受的伤都不轻。尤其是我,整个胳膊关节都碎了,石川那家伙下手是够狠的。插了钢钉,撑了钢板,外面再打上石膏,左臂这就至少一个月不能动了。 还有是左臂,如果是右手我就疯了,因为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高考了。当然,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能不能参加高考还是另外一回事。 极度的疲困累,还有老尼姑的死,赵采萤的离去,再加上淋雨而引起的发烧,种种因素综合起来,竟然使我一连昏睡了三天。 醒的那天,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寒假时在孙家所住的那间屋子,一模一样的电视,一模一样的窗台,一模一样的床畔,就连书桌旁边的那盆沙子还在。 --离开孙家之前,我还练习的是插沙,没想到孙家竟然还帮我留着,这待客之道真是贴心无比,或者是猴子刻意交代过的? 大病大伤之后,我的身体极度虚弱,就连脑子都跟着有点不清醒,一瞬间竟然恍惚的以为现在还是寒假,以为这小半年来种种的事情都不复存在,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的梦境而已。 好在窗外烈日炎炎的骄阳,以及时断时续的蝉鸣,还有打着胳膊的石膏,都提示着我现在已经是夏天了,那一切的一切都曾经存在过。我们剿灭了西城所在的西城分部基地,剿灭了星火七绝和高老大,而老尼姑却死了,赵采萤也离开了,还有那个叫做唐一剑的贱人…… 所有回忆涌上我的心头。 我揉揉发困的脑袋坐了起来,被子从我身上滑落下来,身上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睡衣。谁帮我换的?估计是阿丽丝吧,阿丽丝是我们的生活管家,或是哪位善良勤快的女仆。 甭管是谁,别是猴子就行。 我顺手一摸,从枕头下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竟然还是满电,真是难为照顾我的人了。打开手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王瑶发来的数条短信。 “老公,好点了没有?” “老公,好好养伤,等你回来带我吃好吃的。” “老公,我每天都想着你,你赶快好起来吧……” 一条又一条充满温情的短信让我感动,让我温暖,我二话不说,先给王瑶回了条短信,说我醒了。再一看手机上的日期,原来我已经睡过去三天了,不由佩服自己实在强悍。 片刻,王瑶便回过来电话,原来她正在上课,看到我的短信,便匆匆忙忙跑出来给我打电话了。我俩聊了会儿天,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我穿了拖鞋下床,活动了一下三肢--左臂实在不能动,又跑进卫生间简单洗涮了一下,看着恢复精神焕发的自己,不由得长松了口气。 出了门去左右一看,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我本能地推开隔壁房间的门,以前黄杰在这里住着,不知现在还在不在?推门一看,果然看见黄杰正坐在窗边。 妈的,总算看见一个熟人了! 看见黄杰,我激动不已,赶紧大叫着黄杰的名字奔了过去。结果黄杰却不理我,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场景。我过去一看,窗外也没什么,几棵茂盛的树几片绚丽的花而已。 再一看黄杰,眼睛里淌满了泪。 黄杰竟然……哭了?!我的心里震惊不已,猛地抓住他的手:“黄杰,到底出什么事了?!”一瞬间,无数种极坏的想像涌进我的脑海--我们的所作所为终于激怒了星火,使得星火全方位全角度碾压了西城,死伤无数的人,现在正朝着龙城而来…… 黄杰看着我,缓缓道:“左飞,韩幽幽跟我分手了。” “……” “你怎么不说话?” “分的好。”我说。叉尤妖亡。 “喂,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真心喜欢韩幽幽的啊!” 我呼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闹半天就是这事,能让皇帝流泪的事情不多,韩幽幽还真就算一个。其实我们兄弟几个相处,极少插手对方的感情生活,因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和什么样的女生谈恋爱,谁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但我们也确实曾在私下觉得,韩幽幽和黄杰不太合适。但是只要黄杰喜欢,我们就没什么好说,一样送上祝福。 我问黄杰怎么分了手的,黄杰告诉我,因为他长期不在东城,韩幽幽觉得无聊,就一个人跑去旅游,然后就跟一个温州的富商好上了…… “都怪我,是我没有时间陪她。”黄杰难过地说。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说我也没时间陪王瑶,咋不见王瑶找个温州富商啊?黄杰说那不一样,王瑶内心强大,陪不陪都没关系,而韩幽幽自小就缺乏安全感,必须有人陪着才行…… 我说得了得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韩幽幽既然和你分了手,你再找一个女生就是了,你堂堂南街老大,想跟你的女生海了去了。 “可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韩幽幽啊……” “……我有点饿,你能陪我去吃点饭吗?” 此时临近中午,正是开午饭的时候,黄杰陪我来到餐厅,里面人声鼎沸人流如织。 “呀,左飞来啦!” “左飞,快来这边!” “左飞,你伤好点了没?” 我们去的还是大众餐厅,在里面用餐的都是孙家的底层人员,司机保镖下人裁缝啥的,因为小葫芦等人的关系,这些人和我的关系也都很好,所以都和我打着招呼。 我也和他们打着招呼过去,看到小葫芦的父亲,上去问了个好。 “叔,小葫芦呢?” “小葫芦上学呐。”小葫芦的父亲笑脸盈盈地说。 说完话,我便和黄杰各捧着餐盘,拿了些吃的后坐了下来。接着,我便让黄杰给我讲讲我昏睡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874 怀孕疑云 黄杰告诉我,这三天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平静的跟一汪湖泊似的。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有些诧异。 来龙城孙家避难的只有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四人。同时我们几个也是星火的重点追击屠杀对象。马杰留在西城,继续以暗影的身份观察着那座城市的动静。 那天晚上的大战过后,天龙组织人手把我们牺牲的兄弟的尸体全拉了出来,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送殡仪馆的送殡仪馆瓜,至于星火那边的则没管。毕竟人太多了。 那天晚上大雨磅礴。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淹成汪洋大海。那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待雨过天晴之后。陈尸遍地的星火基地突然起了把火,极旺极大,仿佛有着吞天噬地之势。 那火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就连马杰都搞不清楚。总之那把火过后,里面就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了。那些尸体也跟着不知所踪。 至于警方和政府方面,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事情,所以到现在也没问责,更无人追究那场夜里的大战。但是现在也才过了三天而已,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有赵采萤的消息吗?”我问。 “没有。”黄杰摇了摇头:“失踪了,应该是离开西城了吧。” 我想起赵采萤和她师父呆过的那栋被百花包围的山中小屋,怀疑她应该是去了那里。我有种冲动想过去看个究竟,但理智又告诉我不要去。现在的赵采萤并不想被打扰。 我又问了黄杰几个问题,黄杰便不耐烦了,说:“你应该和猴子聊聊,他知道的比我要多。” 我看看四周,说行,咱们吃完饭就去找他,他在他们家那个贵族餐厅是吧……话没说完,我就看见猴子走了进来,拿了个餐盘左望右望。我和黄杰面面相觑,上去就把他给拽住了,问他不在贵族餐厅吃饭,跑我们这大众餐厅干嘛?叉坑坑弟。 猴子是孙家的小少爷,吃穿住行都和我们不一样,寒假时候练功都不和我们在一起,那级别真是杠杠的了。猴子嘿嘿一笑,说他在另外一个餐厅没有吃饱,所以过来这边再捡点吃。 我也是无语,猴子真是我见过最不像少爷的少爷了,他和电视里那些豪门大少的作风一点都不一样,说好的优雅呢?说好的贵族气质呢?就眼前这个饭桶啊…… 猴子端了饭,和我们坐在一起,问我伤势怎么样了,我说挺好,就是左胳膊不能动。猴子看了一眼,说不影响高考就行。 我又问猴子有关西城的事,猴子给我的说法和黄杰的差不多,就是星火基地一夜之间遭到毁尸灭迹,烧了,空了,什么玩意儿都没有了,这让他也很吃惊。连犯罪现场都没有了,警方和政府自然也就没了插手的余地,所以现在没人找我们的麻烦。 “不过这才三天,是丁是卯还不知道,咱们杀了星火那么多人,又有唐一剑回去告状,星火肯定不能轻易放过咱们。”猴子边吃便说,吸溜吸溜的特香。 “然后呢?”我继续问。 “然后,咱们也不能放过他们,唐一剑杀了断情前辈,咱们要给前辈报仇。” “赵采萤……” “赵采萤失踪了,我是找不到的,或许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点点头,说可能知道,但又不大确定。猴子说你找不找吧,也就是那么回事,我感觉她确实不大想和咱们一起了,这种事还是不要强求的好,不过她肯定也要给她师父报仇,咱们将来总有再见的机会。 我说是,说的一点没错,这人只要有缘分啊,绕大半个地球都能见到,强扭的瓜不甜。 说了一堆,猴子的意思就是再等等看,过十天半个月的,确定西城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回去参加高考。同时,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时刻防范星火的报复,而我们也要努力提高己身实力,将来估计少不了还要和星火有一场死战。 说到高考的事,猴子问我们想好考什么大学没有。 我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龙城大学,叫我考清华我也考不上啊,再说了,我们都答应你爸了,将来要好好辅佐你的,还是在龙城上学比较方便。猴子听了喜不自禁,直夸我是好兄弟,还撅起嘴来要亲我,被我用一小块草莓蛋糕给挡住了。 猴子三两下把蛋糕吃掉,又转头问黄杰:“你呢?” “龙城大学。”黄杰回的简单利索。 猴子差点就哭出来了,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黄杰,说这辈子有你俩这两个兄弟真是值了。然后他话锋一转,说:“你们考龙城大学吧,我这种高智商是要考清华的。” 我和黄杰联手把猴子揍了一顿,猴子才改口说要考龙城大学。 “那郑午和马杰呢?”我问。 “你觉得他俩能考上吗?”猴子一头黑线地说:“马杰不必说了,龙城大学肯定是考不上的,他已经和我说了,到时候随便考个龙城的大专,然后继续他的暗影事业;至于郑午嘛……” “郑午最近很用功的。”我忍不住说。 “……他就是再努力十年也考不上龙城大学。但是郑午不这么认为,他也想和咱们一起考龙城大学,所以现在先不说了,等到时候考完了再说。对了,你俩能不能考上啊?”猴子疑惑地看着我俩。 又被我俩揍了一顿之后,猴子终于肯定地说:“能考上,肯定能考上。” 龙城大学虽然比不上清华北大那些一线学校,但在山西省内也是一流的重点大学了,以我和黄杰猴子三人的成绩,考上这所学校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这些事情之后,我随口问道:“可儿还在你家吧,我一会儿找找她去。”其实这个打算,在我先前醒来发现自己在孙家之后就已经有了,一直忍着说完正事才说。 在新城区的小半年里,我和林可儿一点联系都没有,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谁知猴子摇了摇头:“不在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去哪了?” “不知道。”猴子继续摇头:“我也是刚知道的。听下人说,两个月前走的,没跟任何人说她去哪,倒是挺符合她作风的,这姑娘就是这么行踪鬼魅,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猴子练的那个刀法,其实精髓不在刀,而在步子,脚下行动鬼魅,出刀的方向和角度也都跟着鬼魅,往往能够出奇制胜。况且他本人一向神秘,想干什么,想做什么,都没人猜得出。而现在猴子却在林可儿的“鬼魅”上面甘拜下风,显然也是拿这个姑娘相当无奈。 看得出来,猴子是有点生气了,林可儿说走就走,没给他这地主一点面子。 我只好和稀泥,说你认识她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再说了,没准是你家的人欺负她呢? 猴子摆摆手,说可拉倒吧,自从咱们寒假在我家好好出了一回风头,把大太太治的服服帖帖,三大堂主也跟着死绝了,现在孙家上下,哪个人敢欺负她啊? 我心想也是,谁都知道林可儿是大少爷的人,又和小少爷关系匪浅,那个瞎了眼的敢得罪她? 那么,她到底是为什么走的? 猴子喝了两口稀饭,说道:“我就当说笑啊,你们随便听听。有下人跟我说,林可儿走的时候,小腹似乎微微隆起,有怀孕的征兆……” 我和黄杰都在吃饭,听了这话同时喷了出来,我喷了猴子一胳膊的烧饼渣,黄杰喷了猴子一胸口的热牛奶。猴子无奈地说:“我特么这是招谁惹谁了……我说了你们就当笑话听听,不要当真的嘛。我已经骂了那下人一顿,让他不要再乱说了。” “这也太扯了。”黄杰呵呵笑了一下,继续吃饭。 而我惊讶过后,心里却是怦怦直跳,联想到林可儿先前在我房里干呕的景象,心想她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如果是,那孩子是谁的?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头皮又发麻起来,那天晚上的春梦又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老天啊,到底怎么回事,倒是给我个痛快的,要是真和我有关,我左飞肯定担了责任,皱一下眉头就叫你把我劈死,但是别让我天天这么担惊受怕的行不行…… 我的心里虽然翻江倒海,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吃着饭。 “左飞,你怎么了?”猴子突然问我。 “没怎么啊?”我震惊地看着猴子,我都伪装的这么好了,竟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那你勺子怎么拿反了。” 我一看,才发现自己拿勺柄舀汤喝呢,又赶紧掉了个头,说没事没事,有点懵了。猴子乐呵呵说:“你们当笑话听啊,一定要当笑话听。尤其是你,左飞,可别想多了,就当我是说个笑话。 我点头,说你说吧,心想你还能讲出个啥笑话来。 “现在下人们都说,林可儿怀的是我哥的孩子。” 我和黄杰再次喷了出去。 875 谣言漫天 为87200金钻加更 猴子一脸的食物碎屑,无奈地看着我俩:“讲真,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不太想对你们动粗……” 我和黄杰都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也太扯了,先不说林可儿肯不肯怀猴子他哥的孩子,就说猴子他哥在床上躺着的那个瘫样子,怎么可能嘛…… 猴子说没错,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又把那些下人骂了一顿。 “但是……”猴子说道:“左飞。我说说我心里话。你可别生气啊。虽然我知道那不可能,可我在想要是真的就好了。说不定我哥真就醒过来了。当然了左飞,这肯定对你不公平,不过你已经有了王瑶,分一个林可儿给我做嫂子也不是不可以吧?” 我正色道:“如果林可儿和你哥真的……郎有情妾有意,那我当然是祝福的。”虽说这事如果细想,我的心里还是隐隐作痛。但我可是个男人,要理性大于感性--如果林可儿和孙孤命真的在一起了,我一定会诚心诚意地祝福他们,绝无半分叵测之意! “行了行了,怎么可能,快吃饭吧。”黄杰拿了餐巾纸,帮猴子擦脸擦衣服。 猴子摇着头说:“我也知道不可能,不过还真的希望梦想成真啊……嘿嘿。不过仔细想想。林可儿应该不是怀孕,可能是我家的伙食太好,把她给吃胖了,是吧?” 我和黄杰连连点头,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哎,这美女啊,一胖了就难看……林可儿离开我家是对的,毕竟女孩子比较在乎身材嘛。”猴子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和我们大谈起了保持纤瘦身材的心得。 不得不说,瘦若排骨的猴子,在这事上是挺有发言权的,那么能吃还能这么瘦也是不容易。 我们正听猴子侃大山,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争吵声,而且一浪高过一浪,餐厅里的众人纷纷出去看热闹了。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这可是在孙家,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这里吵架? 出去一看,只见五虎小将之首的丁录羽正面色涨红,指着面前的几个人骂着:“你们再敢说可儿半句坏话,信不信我把你们的嘴巴撕了!” 在他对面,站着几个孙家的嫡系子弟,其中一个脑袋颇大,一脸横肉,才十七八岁就长成这样也不容易。这人嚷嚷道:“丁录羽,你要搞搞清楚,这可是我们孙家,你这个外姓子弟别那么猖狂行不行?说到底,你们只是我们孙家的看门狗而已,你们的骨头也都是我们赏的!” 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孙家子弟和外姓子弟还是闹的不可开交啊,看来这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只能疏导而不能化解。 猴子正准备劝上两句,就听那孙家子弟又说:“再说了,那林可儿就是大了肚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的,你护成这样干什么,又不是你的种!” 他一说完,和他在一起的孙家子弟都笑了起来。丁录羽的脸色更加通红,双拳紧紧握着,显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却又碍于对方是孙家的子弟……然而,不等他发怒,我已经冲了上去。 “啪”的一声,我狠狠甩了那大脑袋的孙家子弟一个耳光。 “你他妈乱说什么?!”我狠狠瞪着他。 “左飞?!”丁录羽惊喜地看着我。 那孙家子弟被我一耳光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我说:“你……你敢打我?!” “打你要怎么着?”我又甩过去一个耳光,直接把他鼻血都扇出来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打我,我可是孙家老爷的亲侄子!”这孙家子弟气的都快吐血了,招呼着左右说道:“打,给我打死这个狗奴才!” 这大脑袋显然不认识我,不过我也没见过他,想我在寒假的时候,孙家上上下下都见过了,而且“夺权”那一战过后更是声名大噪,谁不知道我是小少爷的人? 而这几个人确实没有见过,也难怪他们会把我当成下人了。 在他的招呼之下,左右的四五个人一起冲了上来,但是还不等他们动手,又全都噤若寒蝉地站住了,一个个面色惊恐地看着我的身后。我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扭过头去,无奈地看着猴子说道:“就不能等我过过瘾再出来啊?” 猴子笑了笑,罕见地没有接着我的话开玩笑,而是冲着那大脑袋说道:“孙晓权,你从国外留学回来啦?” 被称作孙晓权的大脑袋立刻说道:“是的,小少爷,我回来了,以后要帮我爸做事了。”他说话的时候虽然低着头,可是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似乎有点不把猴子当回事的感觉。 怪了,若是放在以前,猴子是众人皆知的废物小少爷,他看不起猴子还情有可原,可自从猴子扳倒大太太,人人都知道他是未来家主的继承人,就没人敢看不起他了。 这孙晓权就算当时不在现场,回来之后也总有所耳闻的,竟然还敢这样对待猴子? 连我都看出来了,就更不用说猴子了,依着他的脾气,势必要狠狠收拾孙晓权一顿,可他却像没看着似的,认真说道:“晓全,你说的那个林可儿是我朋友,怀孕什么的都是谣言,以后不要再乱说了;还有,丁录羽他们,还有他们的父亲,不是咱们家的看门狗,而是咱们家的恩人,知道没?” “知道了。”孙晓权低眉顺眼地说道,可嘴角却撇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猴子依然像是没看到一样,摆了摆手说:“行了走吧,别动不动就吵架,让人家看笑话了。” “是,小少爷那我走了,改天咱们一起打球。” 孙晓权领人走了以后,猴子显然有点不大开心,跟我和黄杰告了个别,也匆匆地走了。黄杰问我去不去练功,郑午都练三天了。 这我知道,据说郑午看见那重力加压器,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里面呆着。我摆摆受伤的左手,说还是算了吧,现在养伤为重。 黄杰走了以后,周围的人也都散了,丁录羽终于跑上来,抓着我手激动地说:“飞哥,又见面了。” 之前在孙家的时候,丁录羽因为林可儿的事没少找我诉苦喝酒,所以我俩的关系还是不错。老友见面,自然少不了寒暄一番,我们便绕着孙家的大庄园,边散步边聊天。 如今正式入夏,正是热到不行的季节,孙家庄园里的草绿了,花开了,蝴蝶翩翩飞舞,花香阵阵袭人,真是一处美不胜收的好地方。孙家庄园的东北角有一处高尔夫球场,那边的草坪整齐松软,我们便慢慢走了过去。 一边走,丁录羽一边给我讲这几个月来孙家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其实寒假过后,丁录羽本来该去上学的。上学就要住宿,一个礼拜才能回来一次,他舍不得林可儿,便索性休学不念,一心一意地陪着林可儿。丁开山虽然气到不行,但他拿这个儿子也毫无办法。 林可儿起初也劝丁录羽去上学,但是丁录羽不肯,林可儿也无可奈何。丁录羽为人不错,并不遭人讨厌,林可儿虽然不喜欢他,但还是和他走的越来越近,有什么话也都和他说。 于是,林可儿每天照顾完大少爷后,便和丁录羽在一起吃饭聊天。丁录羽说,他那时已经放弃了追求林可儿的想法,只想一心一意地陪在她的身边就好。 就这样,过去大概两个月的时间,有天丁录羽和林可儿在一起吃饭时,发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不禁笑道:“孙家的伙食是不错啊,看你都吃胖了,肚子也变大了。” 就是这一句无心的玩笑,林可儿听了却骤然变色,猛地推开餐盘就跑。丁录羽一直追到林可儿的房间门口,不停道歉说他错了,以后再也不说林可儿胖了,而林可儿却始终都未理他。 过了三天,林可儿终于肯和他说话了,问他:“我的肚子真的大起来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丁录羽哪里造次,连说没有没有,一点都不大,可儿你瘦的很呐。就这样,林可儿才松了口气,丁录羽也是相当无语,说没想到林可儿这么在乎自己的身材。叉坑斤亡。 过了几天,丁录羽在练功房练功的时候,便有一个伙伴来找他,问他发现没有,林可儿的肚子微微隆起,像是怀孕了似的。丁录羽大怒,一把掐住那名伙伴的脖子,狠狠赏了他两记嘴巴。 那伙伴自然委屈,说又不是我说的,现在整个孙家上下都在传呐,那些做裁缝的老妈子眼睛多尖,说林可儿就是怀孕了,还说那是大少爷的种,说林可儿趁着照顾大少爷的机会,便偷偷……偷偷怀上了大少爷的孩子! 丁录羽急急忙忙出去打听,才知道这事果然已经疯传开来,大太太还关着禁闭,也没人敢到孙家老爷那里嚼舌根子,所以这事也没人管,任由谣言发酵。 876 高尔夫球 大少爷被诊断为植物人,瘫在床上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怎么可能…… 但人们才不管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一个大的家族便如一个小的社会。龙城孙家上上下下数百人,便有数百张嘴,嚼个舌根子可太容易了。豪门生活本就无聊,一件八卦绯闻往往能以很短的时间传播开来。 而这样的传言,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丁录羽表现的急不可耐,他急匆匆地找到林可儿。希望林可儿能站出来打破这个谣言,到医院去开具一份没有怀孕的报告,用来打那些裁缝老妈子和无聊下人的嘴。 但林可儿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恐慌和痛苦。 “她一定是觉得这个世界可怕……”丁录羽摇着头,痛苦地说:“当天晚上她就走了,走之前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连封纸条也没留下,就那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现在想来都怪我,我不该跑到她面前去说的……”说完,他蹲下身去。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我拉住丁录羽的手,问:“林可儿说走就走,没有任何人拦着她么?” “据说是得到了老爷的许可。”丁录羽说:“有人说见到可儿走之前,和孙家老爷单独见了一面。但我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可儿还没有资格能和老爷见面。” 林可儿走了以后,传言却并未平息,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人们都说林可儿是在老爷的授意之下到外面偷偷生孩子去了。有朝一日便会抱回来一个小小少爷争夺孙家的家产。叉女广划。 为此,丁录羽没少和别人发生冲突。丁录羽是五虎小将之首,孙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父亲又为孙家立下过汗马功劳--丁录羽在孙家的地位自然不需多说,便再没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子,但那个孙晓权不是省油的灯,一向看不起这些孙家的外姓子弟。所以才故意在他面前说林可儿的坏话。 “这个孙晓权什么来头?”我问:“感觉猴子都有点让着他。” “应该的,他父亲在孙家是负责管帐的,生意上的进进出出,上上下下的银钱花费,都是他爸一手操持。而孙晓权,在国外学的也是这个专业,以后要接他爸的班,这是孙家老爷钦定的,没人能代替。”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涉及到银钱之事,这地位可就一下子上来了,难怪敢在孙家这么嚣张。 “飞哥,你也没有可儿的消息么?”丁录羽不愿再谈孙晓权,再次把话题转到林可儿身上。我摇摇头,说没有,她没和我联系过,我也是来到孙家,才知道她失踪的消息。 丁录羽叹了口气,说那怎么办啊。我说没事,有缘分的话,将来总会见面的。我掰着指头给丁录羽数,说这是林可儿在我生命里第三次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我也早已习惯。 如此种种,丁录羽也只好听天由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便在孙家踏实养伤复习功课,我没有猴子和黄杰聪明,又快临近高考,不得不下一番苦功夫。我妈也很担心我的学习情况,她不知道我的事情,以为我还在西城五中,一度想过来租个房子陪我念书,我说不用不用,我保证考上龙城大学。 “你不考清华?” “……妈你放过我吧,我真没那个本事。” 猴子黄杰郑午每天练功,我知道他们在那微重力加压器里修炼,实力堪称一日千里,很快就能甩下我一大截去。 可我也没有办法,我的左臂被石膏包裹,并不能进到那玻璃罩子里去,里面的骨头也承受不住压力。不过我有时候也会去找罗海生,听他给我讲一些技巧方面的知识。 有时候会撞见孙晓权,他不属于练功这一挂的,所以整天领着一帮狐朋狗友在孙家的庄园里晒晒太阳打打高尔夫球,有时候还把跑车开出来飙上一圈,活的可比猴子潇洒多了。 因为甩过他两个耳光,这家伙看着我的时候总是一脸阴狠的模样。不过碍着猴子的原因,他倒也不敢拿我怎样--况且他后来也知道我了,知道我很不好惹。 在孙家呆了一个礼拜,根据马杰反馈回来的消息,就是那天晚上的大战被彻底压下去了,没有任何方面出来问责我们。不经公,这代表星火方面要和我们私下解决,对我们来说不知是喜是忧。 但是既然没白道上什么事,我们也能光明正大地回西城了,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我们也该全力准备才是。就在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孙家突然派猴子出去做个任务。 按理来说,以猴子在孙家的身份,就是做任务也轮不到他,但据说这任务有些特殊,还非得他这小少爷亲自去做不可。猴子便让我们等等,说最多三天他就回来了。 于是我们就只好等着。 这一天,黄杰和郑午又去练功,而我在房间里温书。窗外开了一片紫藤花,我温一会儿书,便看一眼花,心情自然愉快不已。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我觉得奇怪,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找我? 开门一看,赫然竟是孙晓权,身后还站着七八个少年,各自都气势汹汹的。我也算高手了,一瞬间便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知道这孙晓权来找我必然不安好心。 猴子走了,这家伙终于憋不住了啊。 孙晓权笑眯眯地说:“左飞,在干嘛呢?” 我看他一眼,心想他和他爸在孙家的地位都至关重要,我还是不要给猴子惹麻烦的好,便说:“我在温书,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 “哎,老看书也不是回事,要劳逸结合嘛,跟我们去打球如何?”孙晓权晃了晃手里的高尔夫球杆。 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孙晓权的场景,那时他邀猴子得空一起去打球,那会儿我以为说的是篮球,后来才知道是高尔夫球,果然还是我太low了。不过这高尔夫球我还真不会打,便晃了晃自己的左臂,说:“我这受着伤呢,还是在房间里看书吧。” 况且,这小子会好心叫我出去打球?指不定有什么圈套正等着我去跳呢。 “哎,一个手也可以打嘛--左飞,你不是不会吧?”孙晓权露出一丝戏谑的眼神,显然不会打高尔夫球在他那里是一件很low的事情。 “嗯,不会打。”我很痛快的承认了。 “嘿嘿,我就知道。”孙晓权回过头去说:“你们看看,小少爷交了一帮什么朋友啊。”他身后的七八个人便都跟着嗤嗤笑了起来。 看他们这般模样,我的心中自然不爽,说道:“那就这样吧,我要继续看书了。” 便往后一退,正准备把门关上,孙晓权却用脚抵住了门,笑道:“没关系啊左飞,不会我可以教你嘛。我听人说了,你以后要进我们孙家做事的,我们孙家可都是体面人,希望你也掌握一些高雅的运动,毕竟你是小少爷身边的人,以后少不了学习社交礼仪的,我可是为了你好。”他一边说,一边往外拽我,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说走吧走吧。 我正准备一脚将他们踢开,脑子里突然想起什么,便笑呵呵道:“既然如此,那就谢谢啦。” “好好好,那咱们便走吧。”孙晓权乐的开了花。 就这样,我在一帮人的簇拥下下了楼,朝着庄园里东北角的高尔夫球场走去。今天也是个好天气,鸟语花香蝴蝶翩翩,脚下的草坪松软舒服。这孙家大宅可太漂亮了,只是这里面的人,各有心思。 孙晓权一边走,一边给我讲着高尔夫球的基本规则,看上去还挺认真的。我不时地点着头,也是认真听着。走到场边,便坐了简易的电瓶车,朝着球场深处走去。 来到某块区域,我们跳下床来,已经有球童跑过来,孙晓权吩咐他给我拿了一直球杆。 “左飞,刚才给你讲的规则,你都懂了没有?” “差不多吧。”我点头。 抛开孙晓权还未到来的阴谋不说,这高尔夫球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 “那我再教你挥杆。”孙晓权特别热情。 “行。” 孙晓权在我面前做着示范,告诉我应该怎样抓杆握杆挥杆,然后一杆挥了出去,高尔夫球也跟着飞出,动作标准优雅,不愧是豪门子弟。 那小球飞了一阵,又滚了一阵,准确无误地掉进某个洞里,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声,那些孙晓权的走狗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 不得不说,孙晓权打球的功夫确实高明。 “怎么样啊左飞?”孙晓权洋洋得意。 “厉害。”我点头赞叹。 “你站远一点,仔细看我挥杆的姿势。” “好。” 我听从孙晓权的建议,走到了七八米开外,全方位全角度地看着孙晓权挥杆。孙晓权冲我一笑,接着他用力一挥杆,那白色小球便朝着我的面门飞速袭来。 而孙晓权脸上的笑容愈发奸诈起来。 877 如此嚣张 孙晓权打球的水平确实很高,那一球打的又快又猛,而且直朝我的面门。我若是被这一球打中,重则倒地不起。轻则鼻血飞溅,无论哪个我都不愿承受。 好在我早有准备,伸手一抓便把那球捞到手内,笑脸盈盈道:“孙晓权,这一球打偏了啊。” 孙晓权面色难看,之前还装的和善。现在连装都不装了,直接撕破脸皮,骂道:“左飞,你装什么逼。老子就是故意打偏的!我告诉你,你以后想进孙家,想赚我孙家的钱。少不了要和我打交道!”他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以后他老爸退位,就是他执掌孙家的财政大权。 我们几个留在孙家,自然是孙家出钱养着我们,可不是要和他打交道吗?这就是丁录羽不敢过分得罪他的原因,先前丁开山就招惹过孙晓权的父亲,结果申请一笔费用的时候遭到百般拖延刁难,整的丁开山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谁还不为五斗米折腰啊。 我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孙晓权见我承认,顿时便得意起来:“哟。你可算是知道啦?前几天你不是打我耳光吗?有能耐你再打我一下啊。”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我身前来,用极其嚣张的语调说:“你他妈有能耐再打我一下啊!”还拿起我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拍着。“你打啊,你倒是打啊!” 我勒个去,我走遍东城西城,还没见过如此无理的要求,当下也不管给不给猴子惹麻烦了,立时抡圆了胳膊狠狠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直接把孙晓权给抽懵了。 孙晓权愣住了,他那帮狗腿子也愣住了。孙晓权的半边脸肿了起来,不过所幸鼻血并没溅出来。我甩了甩胳膊,说:“可是你让我打的啊。” 孙晓权登时就跟疯狗上身一样,咆哮着说:“给我打,打死他,打死了我负责!”一声令下,那帮狗腿子立刻一哄而上,七八个人张牙舞爪地朝我奔了过来。 我的一只胳膊虽不能动,不过好在孙晓权的这帮狗腿子也没什么实力。我单手伸出,先抓住冲的最猛的一个家伙,直接将他拎起砸了出去,登时便有四五个人跌倒在地。 紧接着我又冲出,用一只手或拳或掌,或掐或捏,间或还用用双腿,只听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倒也打的不亦乐乎。 因为一只胳膊受困,缠龙手的大部分招式都使不出来,不过收拾这帮家伙还是轻而易举,虽说自己也挨了一些拳脚,但不到五分钟的功夫,我便把这些人全搞定了。 松软碧绿的草坪上,这些家伙尽数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孙晓权倒也可怜,在孙家的地位也不低吧,但是身边连个像样点的保镖也没有。孙晓权看我一只手也能将他那干小兄弟全部放倒,整个人都看傻眼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说道:“还是回家告状吧,跟你爸爸说,有人打你了。” 说完,我轻轻一笑,甩下目瞪口呆的孙晓权,以及一地呻吟惨叫的扑街仔,轻飘飘去也。回到房里继续温书,我知道孙晓权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把黄杰和郑午都叫了回来。 郑午一听有架打了,激动的在房间里摆弄拳脚,说一会儿要好好大展身手。黄杰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显然还没从被韩幽幽甩掉的悲伤中走出来。 我虽知道孙晓权肯定还会报仇,但真不知道这家伙会使什么手段。等了一会儿,果然有敲门声响起,郑午赶紧跑过去开门,进来的却是阿丽丝。 阿丽丝长得漂亮,就是为人有点刻板,说话冷冰冰的,即便微笑,也像个机器人似的。阿丽丝手里拿着一套衣服,说道:“黄杰不在隔壁,我就来这边找找。” “在在在。”郑午把门让开。 阿丽丝走到床边,把衣服放黄杰身边一放,说:“洗好了,也熨好了。” 阿丽丝负责我们的生活起居,衣服的清洗工作也是由她来做。黄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谢过。阿丽丝却没走,站着问道:“这些天你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听阿丽丝这样问,我也是吃了一惊,这个冷冰冰的机器人,竟然也会关心别人? 黄杰摇摇头:“我没事。”他堂堂皇帝,肯和别人打开心扉才怪。 阿丽丝却不走,依旧问道:“到底怎么了?” 黄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关你什么事?”得,终于把他给激怒了。 阿丽丝倒吸一口凉气,狠狠道:“是不关我事!”像是赌气,说完这句话,终于跺脚离开。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总觉得这其中有些玩味。 黄杰躺在床上,依旧不发一言,一脸“谁都别来惹我”的表情。我说黄杰,人家阿丽丝关心你呢,你绷着脸多不好看啊。黄杰哼了一声,说这事不该她关心。 我说那你也不能太冷淡啊,毕竟人家刚给你洗了衣服。我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干净衣服往黄杰脸上杵,说你闻闻,这多香啊,全是爱的味道。 黄杰把衣服推开,叹了口气说左飞,我心情不好,你别逗我了。我把衣服放下,嘻嘻笑道,你真看不出来,阿丽丝对你有意思? 黄杰看着我,像看着一个傻逼:“怎么可能。” 我看着黄杰,想看着一个傻逼:“怎么不可能?” 我把黄杰拉起来,说你要相信我,咱们这群人里,说到泡妞的功夫,谁能比得上我?阿丽丝肯定对你有意思,反正你正处在失恋空窗期呢,不如和她处着试试? 黄杰愣了半晌,正要说话,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来了!”郑午一跺脚,赶紧过去开门。叉估序划。 外面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衣服的衣领上还有两道月牙,开口便冷冰冰地道:“谁是左飞,和我们走一趟。”得,原来孙晓权干不过我,便把事情捅到司法部门去了。 也是,我实在想不出孙晓权能找哪个帮手过来。如今的孙家,无论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五虎小将,还是小葫芦那一帮下人的孩子,哪一个敢触会触我的霉头? 所以孙晓权求助司法部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郑午回头说道:“左飞,找你的。” 我抚着额头,说道:“他们就是孙晓权找来的帮手。” “嗯?!”郑午又回过头去,二话不说便使出八极拳来,“砰砰”两声便把这俩黑衣人给打倒在地。其实司法部门的人身手也不错,否则也担任不了这个职位了,不过和郑午一比还是差着火候。 两人被郑午一拳就打的爬不起来了,靠在墙上呼哈呼哈的喘气。我走到门口说道:“就俩人还不行,再叫多一点人来吧。”说完,我便把门关上,回去拖黄杰。 “快起快起,一会儿大部队就来了。” “啊……” 黄杰烦到不行,但还是被我给拖起来了,紧急进入备战状态。不出五分钟,又来了十几个司法部门的黑衣人,他们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踹门进来,然后便被黄杰和郑午联手打出去了。 我在后面磕着瓜子看好戏,我一只手受伤了嘛,休息的理所应当。不得不说,黄杰和郑午打的真好看,噼里啪啦的一阵乱捶,这些黑衣人便尽数躺倒在地了。 外面乱成一团,好多人也跑出来看热闹,有认识我们的赶紧让我们停手。 “司法部门的也敢打,你们不要命啦?!” 但是黄杰和郑午充耳不闻,继续把这帮家伙打的七荤八素。 就连阿丽丝都跑了过来,一脸震惊地说:“你们……你们怎么敢打……”在阿丽丝的劝阻之下,黄杰和郑午终于停了手,这帮司法部门的才得以狼狈的逃离。 我在后面喊道:“你们的级别不够,还是叫周老前辈亲自来请吧!” 走廊上站满了人,有孙家的下人,也有孙家的子弟。孙晓权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被我打肿的半边脸还没消下去,气呼呼地指着我说:“好你个左飞,在我们孙家还敢如此嚣张,我就不信没人能治你了!等周老前辈一来,你小子就等死吧!” 我正准备回嘴,阿丽丝便把我们三人拉进屋子,神情紧张地说:“你们怎么能和司法部门的发生冲突呢?他们可是孙家的天,就是小少爷犯了错,也要被他们拉走的!完了完了,这回可完了,周老前辈肯定不会放过你们,我得找小少爷回来了。” 阿丽丝匆匆忙忙地拿出手机,我赶紧给她按住,笑嘻嘻道:“放心吧阿丽丝,有我呢没事,就不用麻烦猴子了。” 阿丽丝疑惑地看着我。 “真没事。”我笑嘻嘻道。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大力地敲门声,孙晓权在外面喊道:“左飞,你他妈的开门,周老前辈来了,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哟呵,来的倒是挺快。 我过去把门打开,孙晓权往后退了一步,指着我说:“左飞,你死定了!” 878 踏脚之石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一次加更 看着一脸得意的孙晓权,我往旁边走廊一瞅,只见重重人群之中,走过来一个宽袍大袖面相威严的老者。正是掌管孙家司法大权的周更生--周老前辈。 周更生在孙家的地位极高,据说是两朝元老了,伺候过上一代孙家家主,就连原先的三大堂主,以及大太太,在他面前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周老前辈。 之前我差点被他阉了。还好猴子关键时刻救我一命。 周更生一来,走廊上的许多人都朝我投来同情的神色。我在孙家人缘一向不错,他们的同情也是真的同情,有摇头叹气的。也有狠狠瞪着孙晓权的,让我感受到众人火热的情意。 不过再火热,也没人敢在周更生面前造次。 司法部的老大周更生一走过来。整个走廊的气氛都不对了,黄杰和郑午一左一右地站在我的两边,虎视眈眈地看着走过来的周更生。阿丽丝在后面着急地说:“千万别和周老前辈起了冲突,这不是你们能承受的后果!” 周更生实力高强,我早以前就知道了,断不是我们三人能对付的。我悄声道:“别动手,我有法子治他。” “周老前辈!”孙晓权跳起来,跑过去扶着周更生的胳膊,和周更生一起来到我的面前。孙晓权冲我阴沉一笑,显然等着看我好戏。 “左飞。你怎么又闹事?还把我的人都打伤了,成何体统?!”周更生一脸威严,狠狠瞪着我。 我微笑道:“周老前辈。好久不见,请进来吧,咱们好好叙叙,我也把事情经过和你说一下。” “呵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让周老前辈进去?”旁边的孙晓权冷笑。 我却不搭理他,依旧一脸微笑地看着周更生,因为我知道周更生一定会答应的。果然,周更生假意思考了一阵,说道:“你们是小少爷的朋友,为你们破一次规矩也行。走吧,咱们进去谈。” “周老前辈……”孙晓权一脸愕然,周更生却没搭理他,依旧把步子迈了进来。孙晓权无可奈何,只好也跟着进来,周更生却挡了一下,说道:“孙晓权,你就在外面等着吧,事情处理完了告诉你结果。”便把一脸愕然的孙晓权关在了门外。 周更生一进来,阿丽丝便结结巴巴地说:“周,周老前辈,出了什么事啊,不如等小少爷回来再说。”阿丽丝也是刚过来的,不知我们怎么得罪了司法部。 周更生却一改先前威严的面孔,满脸微笑地说道:“哎,等什么小少爷啊,咱们自己就能处理了这事。”说着,他便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道:“左飞,是吧?” 我心领神会,连说是的。我们两个一老一少,却跟铁哥们似的勾肩搭背,一起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便是一番寒暄问好,就跟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似的。阿丽丝虽然吃惊,但也赶紧为周更生斟茶,黄杰和郑午则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更生能有这个态度,我却一点都不稀奇,因为他之前想阉我的时候,猴子拿出一堆他在孙家乱搞的证据来。 他是两朝元老,地位高的那叫一个可怕,在孙家出了名的德高望重,却偏偏是个老**。像他这种人,年纪越大越爱惜自己的羽毛,那些东西要是曝光,这老家伙可就没脸在孙家呆下去了。所以自那之后,老家伙便对猴子言听计从了。 当时我也在场,周更生老奸巨猾,知道我对他那些丑事了如指掌,自然对我的态度要不一样些。我和周更生如老朋友一般唠着家常,谈笑间便把我和孙晓权之间的那点事给说清楚了。周更生又拍桌子又吹胡子,直骂孙晓权不是个东西,有个老爹撑着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阿丽丝见周更生这个态度,便松了口气。黄杰一看没什么事,又去躺在床上伤春悲秋去了。谁知周更生话锋一转,说道:“但是左飞啊,你们以后和孙晓权可少不了来往,犯不着为了这点事得罪这家伙,将来他给你们穿小鞋的机会多的是呢。所以我看啊,这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说怎么个化了法?周更生说他从中斡旋,要我给孙晓权道个歉,然后再假意到司法部转一着,然后象征性地关我两天禁闭,保准好酒好肉的招待着我。 “你看这样行不行?”周更生笑呵呵的。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老滑头想两头讨好!我摇摇头说不行:“是他找我麻烦,我也没做错,不能给他道歉,更不能关禁闭。” 周更生说了一堆,我都坚决不肯,周更生有些动怒,语气不大好地说:“左飞,面子我给够你了,不好再这样吧?” 我也板着脸说:“周老前辈,如果是猴子在这,也断不会让我给那家伙道歉的。要不我给猴子打个电话,让他亲自和你说道说道?” 一提猴子,周更生立刻蔫下去了,说不必不必,这点小事犯不着麻烦小少爷。我说那你看自己处理呢?周更生面带难色,说他再回去看看吧,便起身告辞。 我把周更生送到门口,孙晓权还在门外等着。 “周老前辈……”孙晓权赶紧叫道。 周更生却没看他,一甩袖子朝着走廊那边走去,孙晓权赶紧追上去:“周老前辈,周老前辈……” 我把门一关,阿丽丝莫名其妙,说周老前辈的处理方法挺好,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怎么就不肯妥协呢?我嘿嘿一笑,说没事阿丽丝,我自己会处理的。 我都这么说了,阿丽丝也没办法,但她也没走,依旧在我屋子,帮我收拾着房间,又擦桌子又扫地的,只是眼睛时不时地偷瞄黄杰。黄杰却目不斜视,躺在床上装死人。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阿丽丝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黄杰的。但黄杰那么有范儿,被女生喜欢倒也十分正常。阿丽丝今年二十岁了,比我们大上两岁,要是跟黄杰成了,还是一对姐弟恋呐。 我跑过去趴在黄杰床头,说阿丽丝偷偷看你呐,你就不能有点反应?黄杰说有啥反应?我说你喜不喜欢人家,喜欢人家的话就给个表示呗。 黄杰思考了一阵,说他还是忘不了韩幽幽,贸然接受阿丽丝的话对她有点不负责任。我揉着头说你也真是,韩幽幽有什么好的你老惦记着她…… 黄杰正色道:“左飞,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十几年,你也会这样的。” 我无话可说,我没有他的经历,当然也替他做不了主。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敲门,这一下午可真是热闹。 “又来了!”郑午一脸精神奕奕,匆匆忙忙地跑去开门,没有谁像他一样渴望打架的。 门一开,便有一道凌厉的气势灌进来,引得我和黄杰同时站了起来。门外站着一个灰衣男子,一张脸如刀削一般沉默,一双眼睛却又深沉的可怕,正是孙家老爷身边的护卫,木石。 上次猴子和老尼姑交谈,我知道了这家伙也是三晋十大高手之一。木石挺年轻的,看着不到四十岁,却和老尼姑唐一剑马大眼等人齐名,那他成名的时候岂非还不到二十岁? 除了天才,没有别的言语可以形容了。叉台东扛。 郑午比我和黄杰更加敏感,一下就知道这家伙是高手中的高手,猛地就来了精神:“来来来,咱们切磋两下!”说着便狠狠一拳打了出去。说是切磋,郑午却毫不留情,一动手就出了全力,因为他知道这位高手断不会连他一拳都挡不住的。 木石微微一抬手,便把郑午的拳势化为无形,又一掌拍过去,郑午连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住身形,眼神变得更加狂热:“好,好,好厉害!” 木石不搭理他,看向屋内说道:“左飞,老爷有请。” 阿丽丝倒吸一口凉气:“惊动老爷了吗?” 而我却毫不在意,仿佛早就知道有此一着,便说了声好,走出门去。木石不发一言,在前面带路,而我紧跟其后。我当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着,周更生处理不了这事,即不肯得罪我,又不肯得罪孙晓权他爸,只好把这烂摊子往上一报,让孙家老爷来收拾这破事了。 而他的理由势必也是:“左飞是小少爷的人,小少爷如今又不在,我不好擅自处理……” 我猜到了,我全猜到了,从孙晓权来找我打高尔夫球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算到了如今的这一幕,一层层,一步步,都在我的算计之内。因为我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见孙家老爷。 我想当面问问他,林可儿走之前,和他说了一些什么。 孙家老爷自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所以我才曲线救国,用了这些心思,至于什么孙晓权周更生,都只是我的踏脚石而已。 我跟着木石一路前行,来到正门处的前厅,又踏上大理石面的旋转楼梯,终于来到孙家老爷的住处门前。 879 疯狂时日 照旧是穿过一条漆黑的走廊,在踏过某条凸起的门槛时,木石又对我进行了一番搜身,确定我身无利器之后。才放我走了进去。 仍然是那个昏暗的房间,在某盏忽明忽暗的油灯照耀下,隐约可见某张仿佛悬浮在半空的床,床上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咳嗽声,貌似孙家老爷的病又严重了一些。 我走到床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老爷。” 孙家老爷“嗯”了一声。咳嗽声又随之加重了一层,这个跺跺脚便能使龙城抖三抖的猛人,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啊。老人咳嗽了一阵,方才说道:“注意到那盏油灯了吗?” 我看看旁边小几上的油灯,里面的油已经快燃尽了。灯芯也变得脆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油尽灯枯之时,便是我驾鹤归天之日……” “老爷。” “嗯?” “这话您上次说过了。”我一头黑线,上次这油灯就在我面前眼睁睁灭了,也没见老头死啊。 “啊?说过了吗?”老人的语气里带着诧异,然后我便看见他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头顶的灯也亮了,整个房间亮如白昼。老头“呼”的一吹,那油灯也随之熄灭,木石走过来将油灯拿走,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每次都搞这套,都没人信了……” “哎,总能唬住一两个嘛……”老人摇头叹气。 我一头黑线,心想老头和多少人说过这话啊,以至于连木石都吐槽他了,猴子他爹可真是……逗啊……不过话说回来,相比半年前来说,老人的面庞确实愈发衰老了。 按年纪来说。猴子他爹不过四十多岁,看着却像有七十多岁了,那种罕见的血液病极大的摧残了他的健康,要不是有国内顶级名医帮他撑着。恐怕…… 还不等我伤春悲秋,孙家老爷便慢条斯理地说道:“左飞,吃了没?” 我心想,现在是上午十点多,早饭早就吃了,午饭还没来得及吃,我是说吃过了还是没吃过?还不等我回答,孙家老爷又说:“哎我就客套一下,你不用那么为难。” “……”我还能说什么? 只听孙家老爷又说:“你和孙晓权的事啊,我也都听说了,这事确实晓权错在先的。左飞,你是孤生的朋友,我们家的客人,按理来说不该让你受委屈的,但你打了人也是事实,孙晓权的父亲又闹个不停……左飞,这事我做主,歉呢你也不用道了,就象征性的禁闭三天吧,为了补偿你受的委屈,我私人送你一辆阿斯顿马丁的跑车,如何?” 听到最后一句,我的热泪差点夺眶而出。看看,看看,什么叫大气,什么叫前辈,什么叫长者风范!同样都是孙家的人,老爹和儿子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相比猴子那个抠逼,孙家老爷简直就是“富则兼济天下”的典范啊。这一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开车阿斯顿马丁跑车穿街过巷,引发众美女疯狂追逐的场面;浮现出黄杰郑午马杰他们一脸艳羡,腆着脸想蹭我的车坐却被我严词拒绝的场面……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差点就乐开了花。 “啊,你觉得不好意思就算了。”孙家老爷接着我未说完的话茬迅速说道。 “……”我一下就不笑了,无语地看着孙家老爷。 “左飞,我很欣赏你这种高风亮节视金钱如粪土的做人态度。那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车呢就不送你了,象征性的关上三天禁闭,行吧?”孙家老爷言之凿凿,一脸欣赏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仿佛有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一样的抠门,一样的抠逼!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孙孤命和他俩一比,简直就是个异类! “好吧。”我叹了口气。 “嗯,那你可以走了。”孙家老爷说完,立刻躺到了床上,速度快的像是赶着投胎。 但是我并没走。 孙家老爷奇怪地看着我,我认真地说:“老爷,先前大太太手下有个叫林可儿的,专门照顾大少爷的,在孙家呆了几个月,据说走之前来见过您,有这事吗?” 孙家老爷愣了半晌,突然坐起来哈哈大笑。 这次轮到我奇怪地看着他。 “我一直觉得奇怪,像你和孙晓权这种小事,按理来说不该闹到我这边的,可是你却一路猖狂抵抗不屈,硬生生把我逼了出来……原来根源在这里啊。” 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心里的这点小九九终究还是被孙家老爷看出来了。但是看孙家老爷的模样,倒是也没生我的气。于是我腆着脸,说老爷,那林可儿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孙家老爷微微沉思,似乎陷入那天的回忆之中,许久才缓缓说道:“那天晚上九点多,我已经卧榻休息了,木石突然进来找我,说有个女孩一定要见我一面。在整个孙家,一年半载也难得有人过来找我,他们都当我死了差不多……” “不是的。”我轻声插嘴:“是他们不敢来叨扰您。” 孙家老爷苦笑一下,道:“自从病了以后,医生告诉我需要静养,于是除了木石以外,我常年难得和别人说几句话,一听有个年轻女孩过来找我,当时就有了精神……啊不,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觉得这女孩必定有什么要紧事找我,便忍着病痛差木石将她叫了进来。” “然后呢,她说了什么?” “她只说了两件事。第一件,说她没有怀孤命的孩子;第二件,说她要走,麻烦我给她开一张通行证。”在孙家,想进想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经过重重的检查和盘问。 “然后呢?”我继续问。 “然后,她就走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您没再问问她其他的?”叉冬庄圾。 孙家老爷看着我:“我为什么还要再问她其他的?” “……”我顿时无话可说。 在孙家老爷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答案,我颇有些垂头丧气,便告了辞,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孙家老爷的声音在身后幽幽飘来:“不过,她的确是怀孕了的,至于是谁的孩子,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呼吸一滞头皮发麻,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一半。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双脚才恢复了一些力气,缓缓走出门外。 按照孙家老爷的安排,我最终还是没有道歉,被关进了司法部的禁闭室里。正好,我现在很需要安静一下。我拿了书,认认真真地温习功课,周更生也兑现了他的承诺,每天好酒好肉的招待我,还给我弄了个移动wifi,不敢让我受半点委屈。 而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始终在想,林可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孙家老爷眼光毒辣,断断不会看错。 我被关了三天禁闭,这个问题便在我脑海中萦绕了三天,我把身边的人认识的人想了一圈,始终都没得出一个结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每每触及某个答案,便觉得浑身发冷。 三天之后,我出了禁闭室,猴子也回来了。猴子得知我被关禁闭,还闹了一阵,要去找孙晓权和周更生算账,被我给劝住了。我说你以后要当家主,少不了依仗他们二人。 猴子叹口气,说:“这就是我不愿意当家主的原因之一,总要和一些不喜欢的人来往。” 林可儿的事,我并没告诉他们,我没那个勇气。 只是有我们这一干人,还有五虎小将的强硬态度,孙家上下渐渐不再敢谈论林可儿的事情,有关林可儿的谣言也慢慢消散下去,那位曾经激起轩然大波的女生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至于猴子他们,也更不会无聊到每天探讨林可儿的八卦。 距离高考还有十几天的时候,我们几人暂离龙城,开赴西城。临走的时候,阿丽丝出来送我们,黄杰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回到西城,整个世界一片安宁,没有敌人,也没有混战,我们也进入了最后阶段的紧张复习之中。 排除去肯定考不上的郑午和马杰,我和猴子黄杰这三年来从没放下过学习,虽说总体成绩还算不错,但要考龙城大学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 还好我们又有钱又有地位,请得起最高级的家教来帮我们复习。那十多天里,是我们最疯狂的一段日子,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睁眼看书,闭眼也是看书。 郑午也凑热闹,整天抱着本书和我们一起看,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考上龙城大学。 我们这一拨人,今年基本都要面临高考了。王瑶选择了东城本地的大学,毕竟她还要照应着东街的事,意味着我们大学四年又不能在一起了,好在我们早已习惯。 至于十三玫瑰的其他人,则各有各的选择,全国各地都有,北京的上海的,深圳的南京的。 对了,柳依娜也报考了龙城大学。 880 重回茅屋 不过,柳依娜成绩一般,能不能考上龙城大学还是个很大的问题。但她得知猴子要考龙城大学之后,也毫不犹豫地将这里定为第一志愿。 苏忆则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选择了南京的一所知名大学,因为她喜欢那里的文化氛围。 毛毛已经不准备读书了,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早早脱离了学校扮他的社会人去。上官婷和莫小花,则各有心仪的学校。 至于其他小伙伴们,根据自己平时的情况。也早早定下未来的路,无论本科还是大专,无论念书还是打工,也是天南地北哪里都有,世界那么大。总要去看看。 也有部分兄弟不念书了。早早进了我们旗下的产业里面效力。 无论什么选择,谁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念大学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高考之日如期到来,天气诡异的热,大汗出了一身,鬼教室连个风扇都没有。我从容的答题,淡定的交卷,感觉自己发挥的还可以,不出意外的话考上龙城大学应该十拿九稳。 考完试后,大家聚在一起填报志愿,我和猴子黄杰如约填了龙城大学。郑午也把第一志愿定为龙城大学,但是又说自己发挥的可能不是很好,所以又报了和马杰一样的一所专科。 “当然,只是买个保险,我觉得我能考上龙城大学的。”郑午嘿嘿的笑。 报完志愿以后,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离开学校,我们几个则呼朋唤友,把之前不错的朋友都集中过来,包了学校外面的某个饭店,大醉一场。我们在五中呆了半年,交的朋友却有不少。 除去本校的夏超霍严小**小疯子三碗酒他们,还有六中的顾羽,八中的郭涛袁江儿九中的马战张冠李戴,以及老城区的天龙地龙,西城四杰什么的,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晚上。酒席上,猴子当众宣布,以后西城的事宜交由天龙打理。 天龙是八龙会的老大,而八龙会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名满西城。天龙不光实力高强,资历够老,对付星火也有不少经验,他来掌管整个西城,自然无人敢有异议。 推杯换盏,酒意渐浓,众人皆醉,有出去放水的,有搂着兄弟聊天的,有趴在窗台上大声唱歌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三碗酒练的醉拳都和酒诗有关,随口都能念上十句八句来,很给大家助兴。 兴头来了,三碗酒还给我们讲他拜师学艺的故事,也是一段相当离奇的经历,说他十年前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日在校门口被人欺负,路过一个大哥哥出手帮他,事后还教了他这套醉拳,让他防身。 只不过那位大哥哥行踪诡异,教完他这套拳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仿佛凭空消失在这世界上一样。 袁江儿打趣道:“高人总是这样的嘛。哎,我就挺羡慕你们的奇遇,我从小到大没挨过什么打,一向都是我打别人,所以自然也没人来教我学拳了。”引得众人一阵阵笑。 我也乐得不轻,原来被人欺负还有这种好处? 后来霍严扶着我去厕所放水,放完水后便坐在饭店门口的石墩子上聊起天来。霍严告诉我,他已经和上官婷分手了。 我很吃惊,因为霍严以前为了不分手,可是当众给上官婷下跪过的,那时可把大家都给惊着了。霍严一身酒气,叹着气说:“有些事情,日子久了才能渐渐想开。婷婷并不喜欢我,强扭的瓜也不甜,还是坦然放手的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霍严能想通这些,说明已经开始变得成熟。 “飞哥,有时候挺羡慕你的。” “哎,羡慕我什么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一想起林可儿肚子里那个孩子,身上便一阵阵没来由的发冷。 当天晚上,众人自然大醉一场,喝的谁都找不着北了。第二天上午,我在宿舍里醒来,也不知谁把我扶回来的,猴子他们也都在宿舍,各自醉的一塌糊涂。 我也没叫他们,简单洗涮了一下,便到外面去买早餐。五中已经放假,学生全部撤离,整个校园安静极了。我突然想起,自己来五中半年,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学校,便把买早餐的计划放到一边,先在这所学校里逛逛再说。 五中是整个新城区最豪华最气派的学校,体育馆图书馆大的简直不像话,还有最中间的小花园,都堪比一个小型公园了,是我念过的所有学校里最大气的一个。 天气炎热,我顶着大太阳行走在五中的校园里,走了一阵子便有细密的汗珠自背后浸出,可我依旧没有放弃将这所学校的每一个角落走遍的计划。 每离开一个学校,“好好看看这个学校”一直是我的独特癖好,就像离开一个相处已久的老朋友。走到体育馆,我摸了摸它的墙;走到篮球场,我踩了踩地上的砖。 盛夏时节,校园里郁郁葱葱,四处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儿,我站在校园中间,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好啊,五中。”我当然没傻到还等它有所回应,看完之后便溜达到食堂,发现已经没有卖饭的了,连做饭的大师傅都放假了,整个学校仿佛空无一人。 无奈之下,我只好离开学校,到外面买早餐去。买了早餐回来,猴子他们都还没醒,我在宿舍里坐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于是立刻出门坐车,赶到某个地方,又靠着两条腿跋山涉水,行走了约莫两个小时,终于深入某处山间,看到了一座被百花包裹着的茅草屋。 我怀着有些颤抖的心情一步步走过去,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先看了看外面的灶台,灶火清冷,上面积满了灰尘,显然有一段时日没生火了。 明知里面没人,我却还是进去看了看。 失望之后还是失望,我出了茅草屋,又在屋后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一座简易的坟墓,一块小土丘上插着一块木牌,上面用宋体书着六个小字:断情真人之墓。 我就知道,赵采萤后来一定是回到这里了。只是,她把老尼姑埋了以后,又去了哪里?她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也没有独自赚钱生活的本事,她该怎么生存下去? 我把老尼姑的坟墓简单打扫了一下,把上面的土顺了顺,又从附近采了些野花过来插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土丘旁边,一直坐到日落西山,方才离开。 那个女孩,也终究没有再来,不知此生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算上林可儿马晓茹,这已经是第三个消失在我生命中的女孩了。 在山里没有信号,出来以后天已经黑了,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醒来以后找不到我,便各回各家了各找各妈了。 “各回各家?”我有些疑惑。 “是啊,我回龙城,黄杰回东城,郑午和马杰也回他俩的家了。” “卧槽,你们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西城?!” 再骂也没用,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回东城的飞机票已经没了,所以我买了火车票,最古老的那种绿皮车,慢悠悠地往回赶。路上有些疲乏,便靠着车窗睡了一觉。 等醒来的时候,还没到站,窗外一片漆黑,胳膊和腿都麻的不行。我觉得也是自己找罪受,我在西城都这么有地位了,而且还这么有钱,就算坐不上飞机,让天龙派个车送我回去,再不济自己打个车也行啊。可我就这样,偏偏选择了一种最痛苦的回城方式。 我坐直了身体,一眼便看见面前桌上搁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八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整个人都精神一震,随即双目如电的看向四周的人。车厢里依旧一片和谐,天南地北的人哪里都有,侃大山的打扑克的吃泡面的,尤以民工村妇居多,现在肯坐这种绿皮火车的实在不多了。坐在我旁边的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我晃晃手里的纸条,问他们:“是谁把这纸条放在这的?”叉木央圾。 谁知他俩竟是一脸迷茫,纷纷说不知道。 我有些火气,说这么一张字条,放在我这里,你俩都没看见?两人还是摇头,说真的不清楚。我有些泄气,将手里的字条捏成一团。 我们几个早就知道星火不会善罢甘休,但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出来。想着自己独自出行,还是有些危险,便不敢再睡,谨慎地盯着四周,一直到下车为止。 火车一路走走停停,到晚上十点多才到了东城。我跟在一群人后面挤着下车,再加上夏天炎热,种种汗臭味脚臭味往我鼻尖里窜,我在心里暗暗腹诽,以后可不受这份罪了。 总算踏上站台,不光身体宽松一些,就连周围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我刚走了两步,便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 881 四个教官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二次加更 被这么一拍,我的头皮顿时有点发麻,因为我刚在火车上被星火警告,正是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我一回头。便看见一个漂亮的短发女孩,正站在我身后笑脸盈盈。 “王瑶?!”我吃了一惊,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这也太有缘分了一点吧,“你怎么会在这的?” “当然是来接你,不然你以为是偶遇哦?”王瑶还是笑嘻嘻的。显然见到我十分开心。 我和王瑶一边走一边聊,我问她怎么知道我坐的这班火车。王瑶说她给我打电话,但是一个男子接了起来,说我在火车上睡着了,他在我旁边坐着。便帮我接听了电话。 如此。王瑶才知道我坐了这班火车。我吃了一惊,连忙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在某个时间有王瑶的电话,而我在那个时间段确实睡着了的。 旁边有人帮我接听电话,怎么我醒了之后没告诉我?我回想了一下,在我旁边坐着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件破烂的汗衫,怎么都不像敢随便帮别人接听电话的人啊。 “年轻人?”王瑶说:“不是的,是个至少三十岁的青年,声音浑厚,很有磁性。” 这一瞬间。我的头皮再次发麻起来。从我上车,到我下车,身边都没出现过一个三十岁的青年,而这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我,还能帮我接听电话…… 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将纸条放在我面前的星火成员了。以他的本事,想杀我易如反掌,可为什么没有动手,因为火车上人多不方便吗?可星火也不像是那种会考虑周遭环境再下手的组织。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王瑶,王瑶也是一阵阵的后怕。现在想来,我几乎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啊。我咬着牙,说看来不除掉星火,我们永生都无安宁之日了。 王瑶沉默一下,说你发现没有,星火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掉你们,却始终没有动手,是为了什么呢?我说从高老大先前的那通电话来看,星火高层有人力保我们,所以我们至今安然无事。 “可是星火的警告却从来没有断过。” “是的,他们显然不希望我们的势力继续扩张下去,这让他们感受到了恐慌。但是我们又必须走下去,才能有朝一日和星火正面抗争。老尼姑的仇,我们是非报不可的。” 重逢之喜虽然因为星火的突然出现冲淡不少,但这件事依然没有影响我俩开心的心情。坐了一路火车,我的肚子早就饿了,王瑶开着她的奥迪a6,把我拉到东街某个小吃摊前好好大快朵颐了一番。东街是整个东城经济最落后的地方,却也是小吃美食最多的地方。 吃完东西,都不用我说,王瑶便默默地跟着我回家,越来越有我家媳妇的觉悟了。回到家里已经挺晚,我爸我妈已经睡了,并不知我回来了。我和王瑶偷偷摸摸的上床打滚…… 自从复合以后,王瑶便不再拒绝我的某些**,想来也是因为我们已经成年。再加上我们现在高考也结束了,两个月之后便会踏入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活,到时候恋爱都是光明正大的了,在这个民风渐开的现代社会,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再忌讳的了,只要做好防御措施就行。 一番激情过后,王瑶像只小猫一样缩在我怀里。我紧紧抱着她,说真想把你早点娶回家啊。王瑶咯咯的笑,说再等两年吧。我说大学一毕业,就把你娶回家。 “别墅准备好了?” “呵,小意思。” “你可拉倒吧,你现在出门都蹭我的车,有点骨气没啊软饭男?” “你有所不知,猴子他爹许给我一辆阿斯顿马丁……” 畅想了一会儿未来,我们又开始缅怀过去。王瑶说当初准备等我从西城回来再复合的,结果半道就被我给拐走了。然后又用手指在我胸膛画圈,说我总的来说表现不错,在西城没给她惹出什么事来,让她对我的信任又大大提高了一层。我嘻嘻一笑,正准备吹嘘两句,突然想起林可儿的事来,不由得浑身发起寒来,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和我有着肌肤之亲的王瑶迅速感受到了我的变化,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硬着头皮说道,我可不打算把林可儿这事告诉她。 “对了,你在龙城那几天,有见到可儿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简直没法说了,我稍微有个什么反应,她都知道我在想谁。我打着哈哈,说见了啊,挺好的,还在照顾猴子他哥呢。 林可儿在孙家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而他们几个也不会闲着跑到王瑶面前去嚼舌根,所以我这谎撒起来倒也没有破绽。王瑶没有再问,枕着我的胸膛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得知我和王瑶在家昨晚就到了家的我爸和我妈自然一阵激动。我爸拿了公文包正准备去上班,在门口看见王瑶的鞋,也不去上了,冲进厨房叮叮当当一顿蒸煮…… 在王瑶的光环加持下,我也享受了一番小皇帝的生活。 从今天起,我的暑假生活便正式开始了,我说我上龙城大学没有问题,我爸我妈便也不再管我。我给斌子打了电话,得知他也高考完了,报了个本地的专科,正在家休息呢。 以前放假,我总是往老家跑,找斌子和原来的那帮朋友玩,可我和王瑶分别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重逢了,真有点舍不得离开她,所以回老家的时间便无限期推后。 黄杰和郑午趁着暑假时间,又到猴子家里练功去了。我现在手也好了,他们让我也过去练功,我思忖再三说还是不去了。 不是我没有进取心,也不是我怕吃苦,我还是想好好陪陪王瑶。 练功的话,我自己在家再插插玻璃渣子吧,反正有猴子家的神奇伤药呢,先把我手上的功夫练出来再说。 猴子惦记着上官棠承诺我们的“教官”一事,催了我两次,我才给上官婷打了个电话,上官婷帮我联系到上官棠。我挺担心上官棠趁火打劫,又给我提些条件,还好上官棠答应的挺痛快,分配给我四个特种部队里出来的职业教官,东城两个,西城两个。 猴子远在龙城,没法接待这四名教官,所以我又跑了一趟西城。这四名教官之中有个熟人--白义,对于白义的能力,我是相当信服的。 既然有熟人,那就很好说话了,白义也直言不讳,说肯定训练不了那么多人,让我从东西二城各找出两百人来训练,最后能剩下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但是无论怎样,我们肯定还你一支精英队伍。” “那就谢谢了。” 如此,我就给天龙留下两个教官,让天龙负责西城的事宜。而我带着白义和另外一位教官回到东城,在北街给他们找了最好的酒店住下,然后又把王瑶毛毛黄杰裘开心组织起来,让他们各从手下里挑出五十人来交给这两个教官训练。叉斤叨扛。 忙完这些事后,高考成绩也下来了,我和猴子黄杰三人都考上了龙城大学,各超出录取线十几二十分去。虽然结局尚可,但不得不说,这三年来的打拼,对我们的成绩还是有些影响。 郑午理所当然的没考上,据黄杰说,气的郑午用拳劈倒了猴子家庄园里的一棵大树,边劈还边喊:“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考上龙城大学了啊!” 我问黄杰,郑午到底差了多少分,黄杰说也不多,差了一百多分吧。 其实对郑午来说,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他的强项本不在这里,于是他只能和马杰念一样的专科去。 其他人也各有斩获,无论本科还是专科,基本都考取了自己理想的学校,总之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吧,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路比什么都重要。 成绩尘埃落定之后,斌子又打电话催我回老家玩,说我实在重色轻友:“你和王瑶很久没见,那咱俩就见的多啦?”斌子把我一通骂,我说行行行,我这就回去。 我和王瑶一说,结果王瑶说要和我一起回来。这家伙可把我激动的不行,以前王瑶可从来没跟我回过老家,因为她总是忙的不行,东街的大事小事都要她去处理。 我问她,这次怎么有时间了?王瑶说,你为了我,龙城也没去,老家也没回,我也得表示一下。我说好好好,那咱们回我老家住几天去。然后我又问她,东街的事谁来管着? “我哥呗。” “啊?你不怕你哥趁机夺权啊?” “没事,这都几年了,东街上下早都是我的人了,我哥翻不出多大浪花来了。” 得,服气。 就这样,王瑶开着她的车,拉着我这个软饭男,浩浩荡荡回老家去也。王瑶长得漂亮,回去绝对是给我长脸。斌子见过王瑶,但是其他人可没见过,一想到大家艳羡的模样,我就说不出的期待这趟老家之行。 882 淑女王瑶 在某个早晨,我和王瑶一路聊着天,唱着歌,因为不久之后就要分别。所以我们格外珍惜尚在一起的生活。 下了高速,又转国道,车子风驰电掣,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回老家。斌子领着一大票人在约定的地点等我,见我坐着奥迪车回来都是呼啦一下涌上来。我和王瑶一起下车,众人果然纷纷高呼:“这就是嫂子啊。太漂亮了!”“飞哥,你找了个白富美啊!” 听着众人吹捧,我当然开心,王瑶也笑脸盈盈的,像个淑女似的依偎在我身边。斌子走过来砸了我肩膀一拳。说兄弟。可想死你了。我嘿嘿一笑,毫不犹豫地还了一拳。说可不是嘛,每次放假,不时你忙就是我忙,咱俩见个面也忒不容易。 来接我的都是初中的老朋友,如今也都长大了,昔日青涩的面庞,今日都增添了不少的稳重气息。这一圈人里,当年我是学习最好的,他们则普遍学习不咋地。如今高中都毕业了,大部分都选了个不怎么样的专科读读,小部分人则早早的进入社会开始打工了。叉斤记号。 大家好久没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叽叽喳喳,我正和大家聊的开心,突然发现人群之外还站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过来和我打招呼。 那个人是小欣,我们这圈里唯一的女生,在本地出了名的放浪形骸,至少和我们这片三分之一的男生有染,斌子都和她有过一腿。 上次她还叫人打过我和斌子,不过后来大家又和好了,小孩子不就这样,打一打好一好,打一打好一好。小欣不过来和我说话,那我肯定也不会主动理她。 “走啦走啦,吃饭去啦。”斌子如今在外面混的不错,钱也没少赚,像他这种人,最喜欢请大家吃饭,只要大家聚在一起就开心,钱财啊什么的对他来说完全身外之物,身上有一分钱也愿意给兄弟们花了。和他一样性格的还有毛毛,所以有时候我也会想,猴子故意找他俩做朋友,是不是为了蹭饭吃。 一票人跟着斌子往饭店走,王瑶指着小欣悄悄问我,说那个女生怎么不搭理你,你俩是不是有一腿。我苦着脸,说这次你可真猜错了,她初中就是斌子的姘头了。 到了饭店,众人一圈坐好,斌子看了看人,说豆儿咋还没来呢? 斌子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没见豆儿。豆儿也是我们一好朋友,说话特逗,是我们的开心果。有人就说,上午就给豆儿打过电话了,谁知道怎么现在还没有来。斌子正准备打电话,就见豆儿鼻青脸肿哭哭啼啼的从外面奔了进来,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咋回事啊豆儿?!”斌子一脸吃惊。 豆儿奔过来,哭着说道:“斌哥,三瓜子打我!” 一听三瓜子这名,众人都吃了一惊。在我们还上小学的时候,三瓜子就已经是我们这赫赫有名的大混子了,如今我们高中毕业,他也三十多岁了,依旧整天游手好闲,靠吃小吃街的保护费过日子,整天领着一帮铁厂的子弟招摇过市。 铁厂是国营企业,早就因为效益不好挂牌宣布倒闭了,职工们每个月领国家几百块钱的补助金。就是这帮人,在三瓜子的带领下,俨然成了我们这里的一霸,一帮人又赖又刁,整天吃喝嫖赌,派出所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抓了放,放了抓。 就在刚才,豆儿在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蹲在路边吃西瓜的三瓜子等人。三瓜子问豆儿有没有钱,豆儿说没有,三瓜子就叫过去搜身,结果搜出来十二块五毛钱。 再接着,三瓜子就把豆儿给打了一顿。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干这种事,也不知道他妈的丢人。 斌子听完以后气的不轻:“你没跟他提我的名字?” 豆儿哭丧着脸:“提啦,三瓜子说你算个屁,给他舔蛋都不够资格。”斌子和我如今都是在外地发展的不错,在本地也就初中闯出来的那点名声,三瓜子没把斌子放在眼里也很正常。 “操,跟老子干他去!”斌子气的脸上青筋毕露。约莫一年没见他,斌子现在更加强壮了,那一身的肌肉和郑午不相上下。 在斌子的招呼下,众人立刻纷纷动身,豆儿赶紧说不行啊斌哥,三瓜子他们有二十多人呢,估计打不过。确实,三瓜子他们都是三十多岁身强力壮的成年人,而我们都是十七八的青少年,在体能上已经有所不及,而且我们满共才十几个人,在人数上也是大大不及。 “怕他个鸟,跟老子走!”斌子豪气干云。在外面混出来的,底气就是不一样。 有斌子牵头,众人纷纷跟上,初中时候大家跟着斌子打架,基本赢多输少,我和王瑶也笑呵呵地跟着后面。王瑶揶揄说,在东城西城打架还不够,回来你老家还得打架?我说没办法啊,接触的就是这么一帮人,而且那三瓜子不时好东西,咱们就当为民除害啦。 说来也有意思,有些人团结在一起是为了不被人欺负,比如我们;而有些人团结在一起是为了欺负别人,比如三瓜子等人,连小孩子的十二块五毛钱也抢,简直不要逼脸。 出饭店的时候,斌子顺手抄了一把铁钎,其他人也纷纷拆凳子卸桌腿,老板出来制止,斌子甩给他两百块钱。我和王瑶都站着没动,斌子问我用不用家伙,我说不用。 斌子知道我和王瑶的实力,没有多嘴。 众人出了饭店,在豆儿的带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三瓜子。大中午的天气相当炎热,没走一会儿众人都汗如雨下。 小欣手里拿个凳子腿,从人群侧边绕了过来,看着王瑶说:“美女,我们去打架呢,你还是在这等着吧,别一会儿伤着你了啊。”语气里的揶揄之意十分明显。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完了,以王瑶的脾气,还不当场甩小欣俩耳光啊?结果王瑶微微一笑,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我老公会保护人家的。” 听王瑶这么说话,我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她竟然还会撒娇?!小欣的脸颊抖了两下,笑道:“希望如此吧,别一会儿打不过了,你连跑都跑不了。” 王瑶跟我回老家,为了给我挣面子,特意穿了一双高跟鞋,要跑的话确实不太方便。王瑶还是不气,抱着我的胳膊,依偎着我,用鼻子哼哼道:“不会啦,我老公肯定会保护我的。” 小欣的脸颊又抖了两下,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显然是“这他妈就是你找的对象?”的意思,沉默不语地扭过脸去走到人群前面去了。 我都快笑死了,看着依偎着我胳膊的王瑶,说你咋变成这样了。王瑶站直了身体,瞥了我一眼说,怎么,不喜欢啊,我决定在你朋友面前扮淑女呢。我说喜欢喜欢,我希望你每天都这么温柔。 王瑶也来了精神:“好,在老家这两天,我就装淑女了,打架的事我不干啊。” 我说不用你,有我在呢。 “斌哥,他们在那!”前面的豆儿突然叫了一声。 众人停下脚步,只见马路对面有一排西瓜摊子,三瓜子等人就分布在摊子后面,打扑克喝啤酒什么的,一帮人闹哄哄的,过路的见了都绕道走。 看着这些摊子,我有点懵,走过去说:“三瓜子啥时候改行卖西瓜了?” “嗯,他把这条街的西瓜都垄断了,卖的价比别地儿都贵一倍,大家现在宁肯多绕两条街,也不到他这买来。”斌子冷笑着说。 三瓜子这人确实蠢的可以,手上有实力,有势力,却一点都不会赚钱,难怪连豆儿的十二块五也要抢了,活该他三十多了还是个穷逼。有人混,能混上钱来,有人却始终吊儿郎当,三瓜子就是后者。 “哦,这白痴。”身为东城东街老大的王瑶自然嗤之以鼻。 众人“哗啦”一下都看过来,王瑶这才意识到破了功,连忙抱着我胳膊娇滴滴道:“哎呦,老公,人家好想吃西瓜啊……” 我乐呵呵道:“行,我一会儿给你拿两个大西瓜吃。” “谢谢老公,老公真好。” 一声不轻不重的“嘁”声从小欣那边传了过来。 “走了。”斌子脚下踏着拖鞋,提着铁钎,大剌剌朝三瓜子走了过去,一帮人穿过马路,走向西瓜摊前。 这帮人又是铁钎又是桌子腿的,傻子也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一条西瓜摊子的人立刻站了起来,唯有三瓜子还坐在躺椅上面,像是没看见斌子似的,在椅子上晃啊晃的。 有些路人迅速占据最佳地形,等着看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恶战。 我们来到三瓜子的西瓜摊前,一条街上的铁厂子弟也迅速集中到了三瓜子身后,足足有二十多人,大多都打着赤膊,臂上背上刺龙画虎。 三瓜子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下一划拉,露出两只凶悍的小眼睛来,乐呵呵道:“哟,这不是斌子吗,放学啦,作业写完没?” 斌子咧开嘴:“你妈给我写呢。” 883 作逼娘们 斌子在我们这有点名气,但仅限于我们这个年龄段。 在三瓜子这种人眼里,斌子还是个卵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所以三瓜子才问他写完作业没。而当斌子说出“你妈给我写呢”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三瓜子果然大怒,顺手抄起旁边木桌上的一把长约三十厘米的西瓜刀,狠狠一刀便朝斌子插了过去。 三瓜子能混到今天,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一下又急又猛。如果斌子是一般人,肯定就中招了。斌子却不慌不忙,狠狠一铁钎拍下去,就听“咣当”一声,铁钎和西瓜刀撞在一起。 三瓜子打着赤膊。身上的肌肉绷紧。想凭力气压过斌子,发现却是徒劳。两只眼睛顿时惊恐不已。“咣”的一声,斌子不光拍开了西瓜刀,还狠狠一铁钎拍在了三瓜子的脑袋上。 三瓜子顿时头破血流,身子也跌到了一边。与此同时,三瓜子的手下一哄而上,和我们这边的人打了起来。 三瓜子那边普遍用的是西瓜刀,还有用秤砣的,而我们这边都是凳子腿,在武器上有所不逮。不过斌子冲在最前。跟孙悟空似的疯狂地舞着手中铁钎,一寸长一寸强,再加上他的猛劲儿,又有两三个人被他拍的头破血流。 我撇下王瑶,迅速冲上前去,缠龙手频频使出,这些铁厂子弟虽然身高马大,但是在我面前依旧毫无还手之力。“咔嚓”“咔嚓”“咔嚓”数下,我疯狂地卸着他们的胳膊,一个又一个的人捂着胳膊倒了下去。有人从旁边狠狠一刀削过来,斌子看见了,大喊了一声小心,我却顺手一抓刀刃,把我们这边吓得够呛,纷纷叫着左飞左飞。 我嘿嘿一笑,顺手将那人一脚踢飞,然后把刀柄抓在手里,众人看我的手一点事都没有,都是吃惊不已。有我和斌子这两个猛将,三瓜子那边的二十多人迅速倒成一片。 “老公,救我!”一声呼喝突然传来。 我回头一看,有个家伙不知何时窜到人群后面,竟然朝着王瑶攻过去了。以王瑶的实力,对付这人当然不是问题,但是她现在要扮演淑女,自然不能再动手了。 我一看左右,基本没什么事了,有斌子一个人就足够。于是我迅速冲过去,不等那人奔到王瑶身前,我便一脚将那人给踢飞了。 那人的身子直接飞到马路中间,把一个开三轮的老大爷吓了一跳。 “老公,吓死我了!”王瑶一把扑进我怀里,“呜呜呜”的假哭起来。我低声说,你演的还能再差一点么?王瑶狠狠捶了我一拳,然后呜呜地说:“我觉得……我演的挺好啊……呜呜呜……淑女不就是这样的吗……你赶紧配合我一下。” “啊,没事了没事了,有老公呢。”我拍着王瑶的脊背,再回头一看,三瓜子那边基本全军覆没,有一大半都是被我和斌子干掉了,豆儿他们就是打个辅助。 “真是服了。”不远处的小欣瞪着我俩,阴阳怪气地说:“不让你来吧你还偏来,看看给左飞添了多大麻烦?” 王瑶磨了两下牙,继续假哭着说:“我……我离不开我老公,一会儿都不行……” “操。”小欣骂了一句,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斌子虽然不知道王瑶在搞什么鬼,但也没有当众揭穿我俩,而是低头去满头是血的三瓜子身上摸索,不一会儿就把豆儿的钱给摸出来了。 “豆儿,拿着。” “斌哥,多了……” “操,就当利息了!” 临走,斌子又踹了三瓜子一脚,说三瓜子你听着,老子不管你在咱们这有多狂,以后在我面前夹着尾巴,不然老子下次弄死你。说完,他还抱了两个大西瓜,笑呵呵的走过来。 “王瑶,你不是想吃西瓜吗。” “嗯啊,想吃想吃!”王瑶立刻满血复活。 斌子当场把西瓜打开,给了王瑶一块最好的,其他的也给兄弟们分了。王瑶吃起西瓜来也很淑女,一小口一小口的,不停地说真是好吃,自然引来小欣的一番白眼。 三瓜子他们如同丧家之犬,悄无声息地聚拢在一起,一声也不敢吭。我们吃完了西瓜,这才又返回饭店吃饭去了,好酒好菜的上了一堆,斌子在外面没少发财。 “王瑶,来咱喝一个。”斌子端起酒来。 “我不会喝酒。”王瑶娇滴滴的说了一句。 斌子直接笑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咋回事,但也没说王瑶。小欣直接端起酒来:“斌子,我跟你喝。”然后一仰脖,一杯啤酒便灌了下去。 “好,咱俩喝。”斌子也喝下去了。 “好厉害,我爸从小教育我不要喝酒的。”王瑶星星眼的看着小欣。 小欣一脸冷酷,说道:“和我们这些人在一起,不会喝酒可不行啊。嫂子,飞哥是怎么和你好上的?” “嗯,是他先追的我,追了我一个多月,死皮赖脸的追我,我被缠的没办法了,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他。”王瑶笑嘻嘻的。 小欣哼了一声:“像你家教这么好,能受得了他这种天天打架的男生?” “一开始受不了,后来就慢慢适应啦,男人就该这样子嘛,我跟着他也胆大了不少呐。”王瑶浅浅一笑,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斌子知道王瑶的底细,没忍住笑了出来,小欣还以为斌子在笑话王瑶,也跟着嘴角上扬了不少,看着王瑶的眼睛里多了不少鄙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喝的有些微醺,我去上了个卫生间,出来发现小欣站在外面。小欣靠在墙边,一脸不满地说:“你从哪找的这作逼娘们,恶心不恶心啊?” 我嘿嘿一笑,说她就这样,其实心地很善良的。 “你能接受了她,就接受不了我么?”小欣的语气突然变得柔软,移步走过来,双手攀上了我的腰。 我赶紧往后退,脑袋也跟着发麻,心想小欣可真有意思,上回和斌子表白,这回又和我表白,她这是啥意思啊,遍地撒网,逮着谁算谁?我说小欣你别这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我当你情人行不行。”小欣浅浅笑着,又走过来。 “那还是不必了,他情人已经一大把了,你得排到北京去。”声音从小欣身后传来,王瑶站在四五米外,一脸冷冰冰的。涉及到男朋友的问题,她也终于装不下去了。 小欣回过头,看着王瑶乍变的气场有些吃惊,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骂道:“你装什么呢,知不知道我是谁,信不信我一巴掌呼死你?” 我心说完了,就凭这句话,王瑶非打死她不可。果然,王瑶一脸阴狠,朝着小欣走过来。小欣也当仁不让,直接把袖子撸起来了,看样子还真准备和王瑶干一架。 王瑶这淑女也算是装到头了。 我的头顿时就大了,我肯定不希望她俩打起来,今天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吃饭,结果闹出这么一团子事来谁乐意啊?可我又不能拉架,拉小欣的话,王瑶能把小欣打死,拉王瑶的话王瑶能把我打死。 正左右为难呢,就听见豆儿在喊我:“左飞,三瓜子又来了!” 我一听,赶紧往饭店的方向跑去,王瑶和小欣也紧随其后。我去,三瓜子竟然还敢回来,这家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看来之前还是打的不够狠! 快跑到饭店门口,就看见一大帮乌怏怏的人,果然是三瓜子又领着人杀回来了。乍一看至少四五十人,又搬了不少救兵,三瓜子这些年不是白混的。斌子也站在门口,正和三瓜子对峙。 走到近处,我的心里一沉,我知道三瓜子为何这么有底气了。叉他场技。 三瓜子手里拿着一柄简易的双管猎枪,那猎枪的口子正指着斌子的脑袋。 “你牛逼啊,你再牛逼啊?”三瓜子咬牙切齿。他的头上还是一团子的血,显然没来得及包一下,便回家拿了枪叫了人杀回来了。 斌子在外面混的挺好,也不会被这种阵仗吓到,龇着牙说:“少废话,你倒是崩啊?” “操,你他妈别逼我!”三瓜子大吼,手指扣上扳机。 饭店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众人都紧张兮兮地看着这个场面--老一代和年轻一代的较量,是姜还是老的辣,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我从人群里挤过去,站到斌子旁边,不耐烦地说:“三瓜子,你他妈拿把破枪吓唬谁呢,你在这崩了他,你以为你就不用偿命了?” “呵呵,老子已经活够了,老子今天把你俩一起崩了。”三瓜子咬牙切齿,狠狠地瞪着我们两个。 看的出来,三瓜子这时候确实有点失去理智了--被一帮十七八岁的孩子打的那么惨,以后还真没脸在我们这旮旯呆下去了。面对这样的人,我确实有点头疼,空有一身的缠龙手功夫,却拿三瓜子手里的猎枪毫无办法。 我正琢磨怎么办呢,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不就是枪,谁没有啊?” 话音刚落,王瑶便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持着一把银色的小手枪,指住了三瓜子的脑袋,唇角轻轻一笑:“不如试试看,咱俩谁出手更快?” 884 霸气王瑶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三次加更 王瑶的眼神凶狠,语气凌厉,一看就是道上的人,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 三瓜子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大概是没想到除了我和斌子之外,还有一个狠角色隐藏在我们团伙之中。话说回来,我们那一帮人里,真正做到枪不离手的就只有王瑶了。 斌子一看王瑶拿出枪来,登时也乐了出来:“三瓜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东城东街的老大,王瑶。” 人的名树的影,虽说王瑶的名气还没传到我老家来,可“东城”“老大”这些字眼说出来,也足够三瓜子尿一裤裆了。刚才还神勇彪悍的三瓜子。面色顿时变得有些惨白。 我们这边看向王瑶的眼神也都有些复杂。毕竟王瑶先前表现的可是又作又苏,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彪悍。还拿出支枪来,能不吓他们一跳吗。 但无论如何,因为王瑶的出现,我们这边的局势一下子就扭转了,众人复杂的目光也变得崇拜起来。作为王瑶的男朋友,我当然无比骄傲。 不淑就不淑吧,我就喜欢这样的王瑶。 王瑶轻轻用手枪点着三瓜子的脑袋:“你说你,刚才饶了你也就算了,自个又蹦出来找什么堵啊?你看看。闹的现在大家都下不了台阶。” “我……我……我这枪里没有子弹,我就是吓唬一下斌子。”三瓜子冷汗直下,端着枪的手都有点哆嗦了,看来是准备把人丢到底了。 “哦,我有子弹,我不是吓唬你的。”王瑶手上用力,用枪口顶着三瓜子,将他顶到了边角的墙上。三瓜子知道大势已去,自个把头低下去了,猎枪也垂在一边,跟他来的兄弟都是一脸尴尬。 “你挺牛逼啊,说说今天这事怎么解决吧,要不留条胳膊,要不拿三万块钱,自己瞅着办吧。”王瑶一边说,一边用枪口戳着三瓜子的脑袋,每戳一下三瓜子都跟着哆嗦一下,生怕王瑶一不小心走了火。 “三万块钱,我拿三万块钱。”三瓜子迅速做出选择。 王瑶这才把枪收回来,说行,我们就在饭店里等着你,半小时以内送不过来,我就去你家找你。做这个,王瑶可是行家,无师自通,血脉遗传。三瓜子一听,逃也似的带着人迅速离开了,饭店门口也顿时变得空旷起来,那些看热闹的也渐渐散了。 “嘿,王瑶,可以啊。”斌子乐呵呵地走过去。 王瑶撇了撇嘴:“我第一次来,想装回淑女吧,结果还不偿我愿。都怪你和左飞,连个三瓜子都收拾不了,还得逼我一个女孩子出手!” 王瑶这么说话,我和斌子都不高兴了,立刻纷纷为自己辩解起来,说就算你不出手,我俩也能搞定三瓜子云云,你看他枪里根本就没子弹,吓唬不了我们如何如何。 王瑶听的都不耐烦了,转头说:“那个小欣呢?” “小欣?你找他干嘛?”斌子有点懵。 我这才想起来,王瑶和小欣还有着恩怨未了呢。王瑶左看右看,我也跟着左看右看,小欣竟然不见了。王瑶切了一声,说刚才她要和我单挑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影啦? 斌子问怎么回事,王瑶指着我说,还不都是这家伙,在卫生间门口和小欣纠缠不清的……不听她说完,我就苦着脸说,姐姐,您这不睁眼说瞎话吗,我明明是严词拒绝于她,贞烈就跟孟姜女似的!看我自比孟姜女,王瑶“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其实我说的一点没错,在我俩之间,王瑶是强势的一方,我就跟她媳妇似的。 斌子弄清楚原委,便劝王瑶说算了,说小欣就是那样的人,没事就爱勾搭一下男的云云。王瑶说这种女的就欠收拾,狠狠打一顿以后就不这样了。 小欣是我们这圈的人,再怎么错斌子也会护着她,好生劝了王瑶半天,还承诺一定让小欣过来道歉,王瑶才不计较了。酒还没喝完,于是大家又继续回去喝。 吓退三瓜子以后,王瑶这淑女也是彻底装不下去了,于是回归本色,该干嘛干嘛,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之前斌子敬酒她不喝,现在她主动敬斌子酒,连干三杯,把斌子喝的都扛不住了。接着王瑶又和我其他兄弟喝,喝的他们纷纷叫苦,声声叫姐,求饶。 看她喝了不少,我赶紧劝,说媳妇你别喝太多了。王瑶看了一眼晕晕乎乎的我,说:“你还是关心关心自个吧。”于是我立马闭嘴了。 最终,王瑶独自喝下一杯酒,淡淡道:“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王瑶确实能喝,我记得老早以前,就能把我给灌晕了。不过她只喝酒,从不抽烟,偶尔抽烟也是为了装……那个啥。 半小时以后,三瓜子果然派人送过来三万块钱。斌子没要,给王瑶了。王瑶拿着这三万块钱,先把饭钱和酒钱结了,然后给一桌的人发红包,平均下来每人两千,激动的大家直呼王瑶姐万岁,连我都看醉了。 人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王瑶给俘虏了,我和斌子反而成了配角。 因为三瓜子和王瑶在大街上动了枪,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所以派出所也瞒不过去,过来两个警察要求王瑶回去配合调查一下。 我打了个几个电话,找了一下我爸以前的同事。我爸的关系圈还在,况且我爸调到东城也是高升,赶着巴结他的人多着呢,于是三两下就把这事给摆平了。 轻飘飘一句“两人的枪都是假的,闹着玩的”就过去了。 反正也没开枪,随便怎么说呗。 吃完饭喝完酒,大家上街溜了一圈。我们这地方不大,之前的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走到哪都是对我们毕恭毕敬的。我们跑到游乐场玩了会儿,又集体跑去看了场电影,晚上又跑去滑旱冰,玩的不亦乐乎。期间王瑶不停地让斌子把小欣叫出来,斌子则不断用拖字诀,说电话打不通啊,找不到她人啊什么的。 一直玩到挺晚,大家才各自散了。我带着王瑶回我老家的屋子,王瑶挽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走过一排有着路灯的马路,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拖的很长。 “没装成淑女,给你丢人啦。” “哪儿啊,一点都不丢人,特给我涨脸,我就喜欢你这样。” 我把王瑶搂的更紧。 因为定期有保姆到我家收拾屋子,所以房间并不很脏,我们随便整理了一下便能睡觉了。之前在东城的家不敢太闹腾,毕竟我爸我妈都在呢,做点啥也很受钳制,现在则不一样了,一百多平米的屋子,完全属于我们两个,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我们先一起洗澡,往对方身上涂泡沫,出来后又互相给对方吹头发。王瑶的头发挺短,一会儿就吹干了,王瑶摸着她的头发,说要不要留长?我说不用不用,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原汁原味的你,然后狠狠在她肩膀上咬了一下…… 我们在老家住了七八天,每天就是出去玩,玩完了回家休息,自己买菜在家做饭,充分享受这个二人世界。看得出来,王瑶不是一般的高兴。在过去的三年里,我真正陪她的日子确实不多。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却还要分离四年,单是想想就让人难过不已。所以,我们也就倍加珍惜现在的生活。不得不说,这是我们在一起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任何事发生…… 这期间,我们的录取通知书也陆续到手了。我拿到了龙城大学的通知书,王瑶也拿到了东城本地的大学通知书。我们把两封通知书放在一起,沉默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你会埋怨我不跟你一起到龙城吗?”王瑶问我。 “不会,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我把王瑶抱紧。 一个星期后,我们决定回到东城。 王瑶不能离开太久,东街的很多事都需要她亲力亲为,不是她信不过她哥,只是她哥一肚子坏心眼,怕时间久了她哥生出点啥鬼主意来。而我,也要看看东西二城的“精英队伍”训练的怎么样了。 我不在龙城修炼,自然要有其他事做。 临走之前,斌子才把小欣叫出来给王瑶道了个歉。这个时候,王瑶的气早消了,也没和小欣说什么,只让她以后自己小心一点,别再干那些招人讨厌的事。 某个早上,王瑶开了车,载着我往东城赶,快到高速口的时候,却被交警给拦了下来。我心里一阵紧张,因为王瑶开车好几年了,一直都没驾照,因为她年龄还不够啊。 果不其然,王瑶无证驾驶,和我都被请了下来。倘若是在东城,那不用多说,根本没人敢查王瑶。眼看着王瑶接受盘问,我赶紧打电话求援,找我爸那几个老同事。 一圈的电话打下来,有人告诉我:“不对啊左飞,我给交警大队打过电话,他们没在高速口执勤啊。” 不是交警?叉他尽技。 我吃了一惊,刚刚抬起头来,便感觉到一阵极强的杀意从我背后袭来。 885 无形压力 杀意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它不是实质性的,却又真真正正的存在。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你在上课玩手机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寒意涌上后背,回头一看果然是班主任站在教室后门。像我们这种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家伙,对杀意更是格外敏感。 我的身后明明无声无息,可我的心脏却像是一瞬间被人扼住似的,仿佛有一阵阴沉沉的风浸入我的皮肉腐蚀我的骨髓。 我现在实力不低,不敢说比肩天龙。但是和天龙打,天龙想胜我也没那么容易。可这人仅仅是站在我的身后,便使我感受到极大的精神压力,一阵阵的寒意化作一片片的鸡皮疙瘩自我背后涌出。 我见过不少高手,马大眼老尼姑高老大唐一剑,这些人已经是我生平所见最强,而身后这人给我的压力却远远要大过他们,两者根本不时一个量级。倘若他们是太行山,那身后这人便是喜马拉雅山,那种铺天盖地的杀意席卷过来,压的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在他面前,我渺小的如同一只蝼蚁,一个声音不断在我心头响起;“不要动,动就死!” 于是我真的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我知道任何反抗在这人面前都是徒劳的。 烈日炎炎,几乎要将整个大地都晒化了,而我却冷的几乎要打哆嗦。高速路口车来车往,没人注意这里,交警查车是很正常的现象。 七八米外,王瑶还在接受“交警”的盘问。她在小心翼翼的道歉,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任何辩解都是徒劳。整个世界一片和谐,没人知道我的危险处境。 终于,身后有声音响起:“你好,左飞。” 从声音看,这人年龄不大,顶多三十岁左右,声音带有磁性,好听极了。这么年轻,竟有这么深的修为,比之马大眼老尼姑这些老家伙还厉害,真不知他是怎么练的? “谁?”我忍着心头的寒意,问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人淡淡地说出这八个字。 果然! 能有这么高深的实力。还找上我和王瑶,除了星火,也别无他人了。这一天我知道会来,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的来。我们杀了高老大,杀了星火七绝武士,把星火在西城设立的分部基地夷为平地,人家怎么可能不找我们报仇? “有何贵干?”我好像在明知故问,可我看着七八米外的王瑶,还是觉得有点难过。我宁肯自己死,也不愿王瑶陪着我死。 这人只是站在我的身后,没用任何武器顶着我或是胁迫我,可我仍旧连头都不敢回上一下。只听他缓缓说道:“杀我星火中人上百,不在龙城孙家这个大宅里躲着,还敢在外面晃荡,你的胆子很大嘛。”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似乎没有一丝的感情波澜。 我呼了口气。说道:“生死有命,有什么好躲的?” “呵呵。”后面的人竟然很罕见的笑了起来:“我现在还不杀你,咱们龙城再见吧。”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星火一次次放过我们,到底是为什么? 身后没有声音,那阵恐怖的杀意也随之消失。 我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条宽阔的水泥马路,那个神秘的青年不知到哪里去了。我突然反应过来,上次在火车上帮我接电话的,会不会也是他? “对不起嘛,我保证回去就考驾照,警察叔叔放过我这一次行不行?”身后传来王瑶撒娇的声音,她倒是也很善于利用美丽的武器。 “好啦好啦,走吧走吧,下不为例啊。”假冒的交警同意放过王瑶一马--倘若是真的,肯定不会放过。 “谢谢警察叔叔!”王瑶的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叉记低扛。 交警们坐着警车离开现场,我也走到了王瑶身边。王瑶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说:“哎呀,真是吓我一跳,无证驾驶可是要拘留十五天的!还好我长得漂亮又会撒娇,否则这次可真过不去了,回去一定要考驾照,一定!” 坐进车里,穿过高速收费站,我才告诉王瑶,刚才那些交警都是假的,把刚才的事情也都说了。王瑶皱着眉,沉默下来,只有引擎声不断响起。 “看来,龙城危机四伏啊。”许久,王瑶才道。 “嗯。” “劝你不去龙城,是不是行不通?” “王瑶,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王瑶为人仗义,有什么事都先想着朋友,和朋友共患难共风雨,绝不会半路脱逃,她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让我意外。 许久,王瑶才叹了口气:“或许,有喜欢的人以后,变得自私了许多吧……” 回到东城,王瑶去东街处理事情,而我先给猴子打了个电话,把高速路口的事和他说了一下,又到北街转了一圈。现在的我属于甩手掌柜,把一切事宜交给裘开心处理。 裘开心是孙孤命的铁杆兄弟,孙孤命的“遗书”里吩咐裘开心一众人誓死效忠猴子,所以他们也兢兢业业的服务于我。 之后,我又联系了白义,查看了一下他们的训练情况,从特种部队出来的教官果然给力,将东城筛选出的二百人训练有素。又到西城转了一圈,也是一样效果,天龙对那两个教官赞不绝口,直称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白义告诉我,磨练队伍是一个长期过程,单单暑假两个月肯定不够用,所以他决定在我们的人里重点培养出两个队长来领导队伍,东城西城各一个,这样等他们离开以后也能继续维持队伍的战斗力。 我说可以,让他自己看着办即可。 忙完这些事后,还有一个月才开学,因为高速路口的事,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在经过王瑶的同意之后,决定提前赶到龙城,和猴子他们一起加强训练一个月。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在我爸的指示下,拎了好烟好酒去看望王瑶她爸。自回来东城,我还没在她家吃过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愿意看见王厉,王厉现在依然对我敌意重重,觉得我不光夺了他的妹妹,还夺了他的东街,简直恨我入骨。 当然,我现在也不怕他,我现在至少能对付五个王厉。可我和王瑶在一起,以后那是要结婚的,和王厉也是亲戚,闹的太僵也不好看,所以尽量就躲着他吧。 只是明天就要走了,不来王瑶家里不行。 和往常一样,王红兵对我热情如故。王厉在他爸面前对我也挺好,但只要王红兵不在跟前,王厉立刻化身咬人的恶狼,看着我就露出森森牙齿,迫不及待地想吃了我。 “小子,别被我抓着机会,一抓着机会我就杀了你。”王厉坐在我旁边,一边剥蒜一边吓唬我,王厉现在被他爸磨的天天在家干家务活,洗完扫地择菜无所不做。 我有些不耐烦,说别等有机会了,一会儿吃完饭了,我在小区后面的广场等你。 “行啊。”王厉一把将蒜捏的粉碎,露出一双凶悍的小眼睛。 我多想告诉他,我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把砖捏的粉碎。 过一会儿,王厉把剥好的蒜送到厨房,便传来王红兵的痛骂:“我操你个小兔崽子怎么把蒜弄成这样了你他妈连蒜都剥不了还能干得了啥……” 吃过饭后,我和王瑶的家人告别,王红兵也嘱咐我有时间常来。 “你俩有时间赶紧把事办办,不用非得等到大学毕业,知道没?” “知道了叔。” 其实我和王瑶已经拜过堂了,我俩就是实打实的夫妻。 下了楼,我便慢悠悠地踱到广场。此时八点刚过,月上梢头,小广场里音乐阵阵,大妈们纷纷起舞,一派盛世和谐的景象。等了一会儿,王厉便姗姗来迟,手里还拎着两个开水壶。 --借着打开水的名义才出来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把他领至一个无人角落,王厉把开水壶放下,饿虎扑食已经冲了上来,狠狠一拳砸向我的面门。在普通人里,王厉确实够彪悍了,不愧是王红兵的种。 我不慌不忙,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先扣脉门,再捏关节,轻轻松松就把他的左臂卸了下来。 “嘶……”王厉倒吸一口凉气,右手又摸出一把刀来,狠狠朝我捅了过来。别看这家伙天天做家务,彪悍的气势一点都没改变。 我使出一招罗海生教我的空手夺白刃,轻轻松松地就把王厉的刀夺了过来,不等王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便一拧他的胳膊,又将刀子抵在他的喉上。 “大舅哥,服了没有?” “服你……” 不等他骂完,我又把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了。 “卧槽。”王厉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奈地说:“怎么见你一次变强一次?你在哪练的,能不能介绍我也去?” “介绍你干嘛,等你变强了再找我事?” “拉倒吧,你和我妹妹都几年了,真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做啊?” 我笑了一下,蹲下身去帮他把两边胳膊装好,说道:“厉哥,我介绍你个去处……” 打一棒子,总得给个甜枣,我给白义打了个电话,让他再接收个人。 “这都训练一个月了,我怕那人跟不上我们的进度啊。”白义说。 我看看王厉。 “他没问题。” 886 龙城大学 有我担保,王红兵同意放人。 “这孩子是需要历练历练,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王红兵如是说。 王厉得知在那接受训练的全是我的部下,还叽歪了两句。说岂不是他也成我部下了。我说你爱去不去,王厉也没办法,乖乖的上路了,说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发挥发挥余热也行。 没过几天,白义就兴奋给我发电话,说捞到宝了。新来的这家伙强悍无比,没几天就赶上了大家的进度,还把其中成绩最好的给干掉了。白义还告诉我,他决定让王厉做东城这支精英分队的队长。我说行啊,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操心着点他,那家伙一肚子坏水儿,不好管教。 白义呵呵一笑。说到了他的训练营,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而我也到了龙城,和猴子他们汇合,也开始了自己的训练。照旧是罗海生辅导我,照旧是在那玻璃罩里磨练,日复一日的汗水和辛苦,使得每一天都过的充实无比。 有了两次大闹孙家的经历,已经没人再找我们几个麻烦了,每天正常的训练吃饭睡觉。但我们几个仍旧像是外人一样,似乎被孙家的权力中心隔离在外--这好像是句废话,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外人,虽说有孙家老爷的承诺。但我们毕竟还没正式进入孙家做事。叉围杂扛。 看得出来,这座表面上平静和谐的孙家大宅,暗地里其实涌动着不少的惊涛骇浪,每天都有人神秘兮兮的出去做事,经常有人浑身是伤的回来,孙家的医疗中心每天都住满伤者。 能住在孙家内部医疗中心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可想而知外面受伤的人更多。尤其是近十几天来,受伤的人更是越来越多,经常能看到有伤者被急匆匆的送回来。 孙家在和谁战斗?已经到了如此白热化的状态了吗? 猴子没告诉我们,我们也没多嘴去问,不过我们都看的出来,猴子现在有些焦虑,甚至经常亲自带队出去,而孙家老爷召见猴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似乎正笼罩在这庞大的孙家大宅上空。 每一个人都行迹匆匆,每一个人都面带忧虑。 猴子有独自的修炼场所。有独自的生活用餐区域,而且时不时的要出去办事,所以我们虽然同在孙家,但见面的次数着实很少,大多时候都是我和黄杰郑午在一起。 哦,马杰那个家伙就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在孙家的影子部门一扎就是几十天不露面,真真正正的成了影子,我都快忘记这家伙的存在了。 某日,我们几个训练完了在一起吃饭,意外发现整个餐厅的气氛都不大对劲,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悲凉痛苦的气氛,而且大多数人的胸前都别着一朵白花,甚至有人的袖子上还挽着一块黑布。 这是什么大人物去世了吗?!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置身于其中,却完全置身于事外。被整个孙家大宅隔离出来。我们回到房间,帮我们更换房间用具的阿丽丝的胸前也别着一朵白花。 我们忍不住问了阿丽丝,但阿丽丝没有告诉我们,沉默着退了出去。 一连过了好几天,我们又意外的发现,一支殡葬队伍穿过整个孙家大宅,朝着庄园后方的蒙山深处走去了。我知道,那里有座墓园,专门用来埋葬于孙家有功的人士。 果然有人死了,而且死的还不是一般人。 可是,是谁呢? 直到某天晚上,神情萎顿的丁录羽来找我喝酒,我才知道死去的是他二叔,他父亲的拜把子兄弟,五虎上将中排行老二的费无敌。为了给费无敌报仇,丁开山领着兄弟在外面征战,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来了。 “到底是谁?”我问。在整个龙城,竟然有人能把孙家逼到这种地步! 丁录羽告诉我,龙城本来有三大势力,孙家是其中一个。这三大势力本来鼎足而立,各不相让,反倒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三方虽互有摩擦,但一向平安无事。 但就在上个月,另外两大势力突然联起手来共同对付孙家,孙家现在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连日来不断征战,正是相当艰难的时刻。我一听就急了,说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我们在东城西城都有人,随时可以调遣人手过来,要人有人,要枪有枪! 丁录羽摇摇头,说还不到那一步,现在三大势力相斗,尚属于龙城自身地下势力的角逐,所以政府一方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其他城市的势力搀和进来,龙城警方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孙家毕竟存在上百年了,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远不是另外两股文革后才成立的势力能比,所以虽然腹背受敌,但还能应付得了。 “我们小一辈的人都想上场,但是孙家老爷不同意,他说我们是孙家未来的希望,让我们努力提高自身实力,以待将来替补而上,以免造成人才断层的现象。” 孙家老爷高瞻远瞩,为了大局着想,所以并未动用这一支后备军。至于迟迟不用我们,想必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而猴子长期奔波在外,则因为他是小少爷,未来的孙家家主,属于“御驾亲征”的意思,给前方征战的将士一些士气,大多时候并不需他亲自上场。 得知孙家现在的处境,想到猴子身上的压力,我们几个说不急是不可能的,但孙家既然还不用我们,也就没地方使劲了。我们暗暗商量,去了新学校以后,迅速拉起一支力量来,以备随时志愿孙家。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猴子并未受家事的影响,和我们一起到龙城大学报道,而郑午和马杰则去他们的专科院校。龙城很大,两所学校也隔得很远,所以他俩一开始就不和我们同路。 这是在龙城,猴子的地盘,终于变得阔气一些,不像之前那么抠抠搜搜了,出行也是坐着孙家派的汽车。 一辆改装过的黑色奔驰商务,里面配备了真皮沙发和家庭影院,还有喝咖啡的小桌。 从车载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冒着凉气的可乐,看着窗外的马路行人电动车,我真心觉得,有钱真好啊。 今天,我们三人都把自己拾掇的无比帅气,毕竟是第一天报道,要给同学留下个好印象。我一向如此,至于他俩为啥突然改了性子,不再随便套个汗衫踏个拖鞋就出来了,这我还真不清楚。 一路上,猴子不改逗逼本色,不停地和我们开着玩笑,仿佛孙家的那些麻烦事都不复存在。 “看见那幼儿园没,以前我在里面是老大。” “看见那养老院没,以前我在门口吼一声,没一个敢和我呛声的。” 到了龙城大学门口,奔驰商务缓缓停下,这里早已人山人海,新生开学的第一天端的热闹无比。奔驰商务虽然比不上直升机那么扎眼,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们三人纷纷下了车,相比其他大包小包的学生,一身轻便的我们还真是个异类。往校门口一站,无数道目光集中过来,各种闲言碎语也飘过来。 “哪家的富公子啊。” “这样的人也能考上龙城大学?花钱进来的吧?” “骚啊,开学第一天坐奔驰,咋不坐阿斯顿马丁呢,还是不够有钱!” 和司机告过别后,我们仨缓步进入龙城大学,国家一线重点大学就是不一样,那校门就宽敞阔气的不像话。来过大学才知道,这和高中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西城五中是西城最豪华阔气的学校了,和龙城大学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可不是嘛,根据网上搜来的资料,这里面常驻学生就有好几万,连校区都分成三个,分属不同地段,有时候从宿舍出来,上个课还得坐半小时公交车!龙城大学就一个字,大,超大! 我们三人没带行李,只带了必要的证件,办过手续之后,便去宿舍报道。我们仨根据不同兴趣,报了不同的专业,分属不同的院系。一问才知道,我们仨这回彻底分开了,连宿舍都在不同的校区。 我在a校区,黄杰在b校区,猴子在c校区,吃个饭想集中集中都得半小时。还由不得我矫情感伤,猴子和黄杰就和我说了拜拜,各自赶往各自的校区。 我所在的a校区就是龙城大学的主体校区,也就是我们报道的地方。我站在熙熙攘攘的校园里面,看着左右三三两两的人群,有和朋友结伴一起来的,有在父母陪同下一起来的,就我一个人看上去那么孤单。 让我一瞬间想起刚在东城一中报道的时候了,那时候也是我一个人。 再之后,三年里辗转了五所学校,就再也没孤单过了,走到那都有兄弟陪着。 得了,来不及伤春悲秋,还是赶紧找我的导员,然后分宿舍去吧。那时候我还没想到,刚进宿舍认识的第一个人,会对我后来的影响那么大,以至于改变了整个龙城的格局! 887 舍友林奕 为 小美女she的玉佩加更 找到导员,让我有些意外,因为导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而且长得还挺漂亮。 在我印象里。导员都是那种三四十岁的青年或青中年,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的导员。导员就相当于大学里的班主任,不授课,负责学生事宜。 导员姓苏,叫苏晨,一个清新脱俗的名字,人也像清晨的一缕清风。笑容挂在脸上,温柔写在眉间,让人心旷神怡。 我找到苏晨的时候,她已经被一帮学生包围,正在匆忙地办理学生事宜。有美女导员,学生们都表现的很兴奋,也是争先恐后的帮忙,我想献殷勤都挤不进去。所以就在旁边乐呵呵看着。 在其他学生和苏晨的攀谈之下,我才知道苏晨还在我们学校念研究生,兼职我们这批学生的导员,因为可以加学分什么的。 有人嘴贱的问苏晨有没有男朋友,苏晨笑眯眯地说有了,大家一阵长吁短叹,也有人精神抖擞,说有男朋友也没关系,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撬不了的墙角! 面对这样的调戏,苏晨也一笑置之。 怎么说呢,虽然龙城大学是高等学府,将一般学生都排除在外。但还是少不了一些猥琐男的存在,谁说学习好的就没有色狼渣男了?据我观察,比例可能更大! 终于轮到我办理事宜,苏晨眼睛一亮,说:“来了个小帅哥啊!” 我嘿嘿一笑,说:“苏老师,烦请多照顾了。” 互相留过手机号以后,苏晨便给我安排了寝室,让我到指定地点去领取铺盖和生活用品。龙城大学虽大,但宿舍楼却有些老旧,墙外爬着一片绿色的藤蔓植物倒是挺好看的。 我抱着一堆东西进楼,走廊里也乱糟糟的,各个寝室里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不断有人抱着铺盖和我擦肩而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来到我的寝室。我的双手腾不开,便用脚把门踢开了,铺盖挡着我的视线,我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过一阵烟味最先飘了过来。上大学,都是成年人了,抽烟倒是也没什么。 我把铺盖扔到我的床上,朝着寝室四周打量而去,这才发现是间六人寝室,其他床板还空荡荡的,只有我的床和靠窗的一张床上有人了。而靠窗的一张桌边,坐着一个青年。 我们都上大学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称少年或青少年了。青年长得眉清目秀,身上似乎有股贵气萦绕,不过此刻的他坦着上身,背后刺着一条大青龙。龙头在肩膀,龙尾在腰间,脖子上戴着一条大粗金链,手上夹着一根燃着的烟,旁边的桌上搁着一盒中华。 标准的社会人打扮啊,也就是这身社会人打扮,将他本身含有的一些贵气给冲淡了。 这样的人,我在东城西城见过不知多少,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在龙城大学这座高等学府也能见到这样的人。 在我的想象中,这边应该都是学霸,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张嘴就是建设四个现代化什么的。当然,我也不是说混子地痞就考不上龙城大学,我和猴子黄杰还考进来了呢,但是相对来说比例肯定要小。 这么小的比例,竟然还让我给遇上了? 而且还是刚进宿舍,碰见的第一个人就是? 注意到我的眼神,这人转过头来,和我四目相对。手中的青烟袅袅,自他的面庞萦绕而上。青烟后面,是一双好看的眼睛,眼睛里却透着一丝非常明显的凶狠。 他和我四目相对。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不动声色,他沉默不语,我摸不清他的底,他看不透我的人。 “抽支烟。”他突然说,然后把桌上的中华推了一下。 毕竟是舍友,表示一下诚意还是有必要的。我走过去,拿起他的烟,点着了搁在嘴里,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继续和他四目相对。我们一口一口烟地抽着,谁也没有和谁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对方,像是在做一个“谁先说话谁就输”的游戏。 我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手底有多少部下小弟,腰间更是缠着万贯,自然不会被这人的气势给吓到,所以很自然而然地和他对视。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把他扔出窗外。 过了一会儿,这人突然说道;“你不怕我?” 我一听就乐了,这人也太搞笑了一点:“我为什么要怕你?” 当我以为一场恶战就此展开的时候,这人却突然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先是把脖上的金链摘下来往桌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听声音似乎不时金属;又把背上的纹身一撕--是的,我没形容错,他就是一撕,然后整张纹身就撕了下来,原来竟是那种专用的纹身贴纸! 紧接着,他便拍着桌子笑道:“哎呀,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装的流氓?” 当时我就惊住了,我还真没看出来,我以为这人混的特牛逼呐! 这人把金链子拿起来在我面前晃晃,说这是塑料的,然后又把纹身贴纸给我看,最后还把中华烟抽出来,里面装的其实是红河!我傻了,彻底傻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哈哈哈,没想到被你给看出来了。”这人挠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来,交个朋友,我叫林奕。” 我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说我叫左飞。这人嘿嘿一笑,说好名字好名字。我又问他,为什么要装流氓?林奕的眼睛一亮,说:“玩呀!能考上龙城大学的,肯定都是那种好好学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进来宿舍猛地见到有这么一个戴金链有纹身的流氓,不把他们给吓尿了?” 听完他的解释,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而林奕的所作所为又充满创意,还无伤大雅,当然要引得我大笑了! 虽说林奕有些偏激,现在的孩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学习好又会打山口山和撸啊撸的比比皆是,但林奕说的那种人肯定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就算不时书呆子,看见林奕这样也吓一跳啊。见我这么支持他的创意,林奕便鼓动我和他一起玩,又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条金链子和一张纹身贴纸来。 “你的!”林奕递给我。 我去,这家伙准备的东西倒是不少!我二话不说,立刻把上衣脱了,把假链子戴上,又在林奕的帮忙下贴上贴纸。我的贴纸霸道极了,是一张全彩的关公,手里拿着青龙偃月刀。 “哥们,太帅了,这张贴纸就是为你而生啊!”林奕由衷地赞叹。 我去照了照镜子,感觉确实不错,弄的我都想真的去纹一个了。 “好了好了,咱们赶紧开始!”林奕一脸兴奋,把他的龙也贴回去了,把“金链子”也挂在脖子上。 我俩对应而坐,都是坦着上身,露着纹身,挂着大金链子,各自点了一支烟,扮作一副深沉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学生进来,一见这个场面就吓傻了,站在宿舍门口半天不敢进来。 “看什么看,进来吧!”林奕冷冷地说,我也跟着哼了一声。 学生硬着头皮进来,把自己的铺盖铺好,便不发一语的坐在床上了。林奕推了推桌上的中华:“来,抽一根。” “啊,我不会。”学生连忙站起来,搓着手紧张地说道,看他的衣着打扮,显然是农村来的。 “这么大了,连烟都不会抽?”林奕又冷笑一声:“叫什么名儿?”叉围匠号。 “李亚飞。”学生紧张地说。 “嗯,有钱没?”林奕继续说道。 “有。”李亚飞显然是受过欺负的,老老实实地走过来,熟门熟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茬钱来搁在桌上,少说也有四五百块。肯定啊,新生第一天报道,谁口袋里还没有点钱。 林奕拨拉了一下桌上的钱,说我拿一半,另一半给你吃饭,没意见吧? “没意见。”李亚飞把头低的更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估计是没想到努力考到龙城大学,竟然还碰到了这样的事,人生为何充满艰难…… 看他模样挺可怜的,我赶紧冲林奕使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就得了,别把人孩子真给吓哭了。林奕却眨了眨眼,意思是没事,把一半的钱拿走,剩下一半让李亚飞拿走,上一边坐着去吧。 李亚飞刚坐下,又有一个学生进来了。这学生身高体壮,足足有一米八五,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拎着铺盖,身上的肌肉呈古铜色,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他一进来,看看我和林奕,又看看旁边坐着的李亚飞,最后目光落在桌上的钱上,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站在门口一时没动。 林奕抽了口烟,淡淡地说:“愣着干什么,倒是进来啊。” 我赶紧冲林奕使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得了,别真闹出什么事来,毕竟是一个宿舍的,以后还要处呢。 888 一见如故 那学生一听,便走了进来,一手把行李放在地上,一手把铺盖扔在床上。正收拾着呢。林奕突然又幽幽地问:“叫什么名儿啊?” 那学生头也不回:“赖致远。” “哦,致远,志存高远,不错不错。”刚夸完赖致远的名儿,林奕马上话锋一转:“带钱了没?” 赖致远的手一下停止动作,放在床上僵了半天。我有点紧张,感觉这大个子可能会反抗。真打起来可不好啊,生怕林奕给玩脱了。结果赖致远把手伸进行李箱,摸索了一阵子便掏出一茬子钱走了过来,只见他唰唰唰数了一阵,往我们的桌上放了五百。 “我饭量大,自个多留点,行吧?”即便是交钱,也表现的不卑不亢,看来是比李亚飞见过世面。 林奕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可以。” 紧接着。又依次进来两个学生,一看就都是老实人,被我和林奕的模样吓住了。在林奕的威胁下,也纷纷拿出生活费的一半。 至此,我们宿舍的人算是到齐了,桌上也搁了一千多块钱。 宿舍里一片静默,大家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气氛尴尬紧张到了极点,尤其是李亚飞。连口大气都不敢喘,走起路来和猫一样轻。 我又给林奕使眼色,暗示他差不多了,可以公布真相了。 林奕却像是没看见,一把抄起桌上的千把块钱。冲我说道:“左飞,咱吃饭去。” 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结果眼睁睁看着他穿了衣服,神态悠然地朝着门口走去。扯啊,说好的开玩笑呢,说好的逗大家一乐呢,怎么演的演的就成真的了,还要拿这钱去吃饭?这开学第一天,我还想和大家好好处呢,不能被这家伙带进沟里! 我一跃而起,扑向林奕的后背,一把就将他手里的钱夺了回来。 “哎……”林奕大呼小叫。 我也不管他。连忙把那些钱按数分给众人,边还边说不好意思,我俩逗你们玩呢,和你们开玩笑的云云。众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但还是把钱给收下了。林奕还想再说什么,被我一把扯出门外。 “你干嘛呢?还真拿人家钱啊?” 林奕乐呵呵说:“哎,看那一大笔钱,你不动心啊?反正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吃了饭多好啊。” 我说毛啊,大学可不比高中,别乱收人家钱,小心被学校处理。林奕摇头说不会不会,然后又压低声音,侧身过来说道:“我上头有人!”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只是走廊的天花板而已。 林奕一巴掌拍自己额头上:“左飞哥哥呀,我说的是那方面有人。” 我说我知道,我故意逗你玩的,就是有人也别说出来,低调点知道不?林奕点点头,冲我一笑,便拉着我手腕,叫我去外面吃饭。 龙城大学的a校区除了本身的食堂以外,还有一条独立存在的小吃街,我和林奕沿路过去吃了不少小吃,还没走到饭店就已经差不多饱了,便走进一家奶茶店里喝咖啡。 此时正是晌午,开学第一天,学生比较多,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新生进入龙城大学。先报道完的就没事了,等着晚上的新生大会就行。我和林奕聊了会儿天,知道这家伙就是龙城本地人,而且貌似家庭条件不错,从他手腕上戴的江诗丹顿就能看出一二。 林奕很幽默,也很风趣,看着就是个普通喜欢玩乐的二世祖。 我俩一见如故,聊的非常开心。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林奕并没他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更没想到将来的我会因为林奕和猴子闹的几欲分裂。 吃好喝好,我和林奕又绕着学校转了一圈。开学第一天,学校里热闹极了,到处是背着大包小包的学生,还有热情接新的学长和学姐,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 看到有社团招新,我和林奕也跑过去看了看,各种各样的社团都有,社摄影社魔术社篮球社足球社,我正考虑着加个什么社团好,林奕已经站在了某个摊位前面。 “左飞,咱们加这个吧。” 我一眼摊位上方,挂着三个大字:国术社。 国术,即中国武术。 我嘿嘿一笑,说你对武术有兴趣啊?林奕立刻摆了个架势出来,说当然,我从小习武!我一看,架势还不错,有那么几分意思。国术社的摊位后面站着五六个学生,都穿着那种练功时的缎子服,看着倒是有几分意思。他们看我俩有加入的意思,赶紧给我们介绍起来。 “同学,加入我们国术社,共同发扬中国武术文化吧!” “强身健体,还能行侠仗义英雄救美,想让美女对你刮目相看吗,国术社是你的不二选择!” “我们这里有洪拳咏春拳太极拳七伤拳,还有各种掌腿脚刀剑棍法,应有尽有,想学什么就有什么!” 我乐呵呵问:“有缠龙手没?” “有,缠龙手是很普通的国术,人人都可以练,不像降龙十八掌那么稀缺。喏,那位就是缠龙手的高手。” 听他说话,我差点喷出来,还降龙十八掌,有没有葵花宝典啊?不过听他说到最后一句,俩忙顺着他的指头看了过去。 是个身形消瘦的青年,冲我拱了拱手。 我就是练缠龙手的,看见同样练缠龙手的当然兴奋,便问:“你的缠龙手练到什么程度了?” 青年看了我一眼,说道:“卸掉你的胳膊没有问题。” 我一听就来劲了,立刻把胳膊伸出去,说你来卸我的试试。因为能练到他这程度就相当不错了,卸人关节需要强大的指力,当初我在猴子家的玻璃罩里没少吃苦。 那青年哼了一声:“你是在挑衅我?” 我愣了一下,说没有没有,就是想试试你的实力。青年更加不满,立刻双手变爪,朝着我的胳膊抓过来。我一看,正是那招旋转乾坤,速度挺快,姿势标准,确实下过功夫。 他一手抓我手腕,一手捏向我的关节,我只觉得手筋一麻。 青年把手收回,乐呵呵道:“怎么样?” 我甩了甩胳膊,说没卸下来啊,还能活动啊。那青年说你刚才没觉得麻了一下?我说是麻了一下,但这不用缠龙手也能麻啊。我伸出手去,在那青年的胳膊肘上捏了一下。 “麻了没有?”我问。 “……你是不是来捣乱的?!”青年有点不大高兴。 “没啊。”我莫名其妙。 “好啦好啦。”林奕赶紧把我拉开,冲里面的人说道:“报上我俩的名字呗,我们也要加入国术社!” “好嘞。”守摊的一个小美女立刻拿出登记表来,记下我们的专业和电话,告知我们有活动会短信通知,到时候可以自由选择国术来练。 临走之前,我拿了一份国术社的资料,边走边看,才知道国术社在龙城大学已经存在十几年了,出过不少的高手,还在国内的武术比赛上还拿过奖,如今有一百多位社员等等,反正感觉挺高大上的。 加了国术社挺不错,里面的人就算不怎么厉害,也都是有点底子的,将来可以为我所用,支援猴子他们家里。我这么打算着,和林奕回到宿舍。 宿舍里,只有赖致远一个人,其他人似乎去吃饭了。 林奕吹着口哨,直接往床上一躺,而我和赖致远打了个招呼,并未再次为先前的行为表示歉意。赖致远连说没事没事,便顺势和我攀谈起来,我告诉他金链子是假的,纹身也是假的,就连桌上的中华都是假的,为的就是逗大家一乐。赖致远听了哈哈大笑,不断夸我俩实在太有创意。 “不过……”赖致远似乎想起什么,说道:“李亚飞好像去导员那里告状了,你俩小心一点。” “什么?!”林奕一下翻身而起。 我也急了:“卧槽,有这小子电话没?”开学第一天就闹到导员那里,这不是纯心把我和林奕往死里整吗,到时候再给我俩弄个处分啥的,咋和江东父老交代啊。 赖致远说没有电话,建议我俩现在去找导员解释。 “不去。”林奕又躺下了,乐呵呵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我一听他话,也跟着躺下了,心想老子见识过多少大风大浪,还能被这点小水花还吓着,大不了就是被导员约去谈心呗。苏晨长得漂亮,我还愿意和她多聊聊呢。 赖致远看着我俩,也没办法,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李亚飞和另外两个学生回来了。李亚飞一看我和林奕都在,立刻说道:“左飞,林奕,导员让你俩去一趟呢。” 我瞅了他一眼,没吱声。林奕则坐起来:“是吗,找我俩干嘛啊?” “我不知道啊。”李亚飞心虚地说:“反正就是让你们去一趟,好像是你俩在宿舍收保护费的事,有人捅出去了。” “谁捅出去的?”林奕继续问。 “我不知道。”李亚飞把头低的更低。 “**,敢做不敢认?!” 林奕突然一吼,跳下床来便狠狠扇了李亚飞一个耳光。叉边阵弟。 889 结拜兄弟 李亚飞直接被这一耳光打懵了,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而林奕并未准备罢手,又狠狠一脚踹过去,李亚飞倒飞出去。整个人摔在对面的床上。林奕还要再打,我和赖致远已经扑了过去,一左一右地拦着林奕,不停地说算了算了。 虽然我也讨厌打小报告的,但也不想林奕把事闹的太难看。我和赖致远把林奕拖出宿舍,林奕不断挣扎着怒骂着,声称要干死李亚飞。走廊里站出来好多学生看热闹。毕竟是国家级重点大学,发生打架事件还是很罕见的。 李亚飞在宿舍里一声也不敢吭。 宿舍外面,我和赖致远劝了林奕半天,林奕才慢慢消了气,说以后再慢慢收拾丫的。赖致远又劝我俩去找导员解释清楚,毕竟开学第一天,有个好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林奕觉得有理,就回宿舍拿了装着假链子和纹身纸的包包准备去找导员。我是无所谓的,去也行不去也行,林奕既然决定去,那我就跟着去吧。路上。林奕告诉我,一会儿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就行。我直接乐了,说兄弟,我可不是那种人。有什么事咱俩一起抗就行。 林奕连说不不不,说我误会他的意思了,又冲我眨眨眼,说你忘了?我上面有人!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林奕拍着我肩膀说没事,尽管推到他身上就行,他一个人能搞定的。 既然他这么坚持,那我也不说什么了。 找到导员,我俩把事说了一下,林奕把假链子纹身纸都给苏晨看了。苏晨是标准学霸,估计以前从没碰过这种事,当场就有些不高兴。说我们玩的有些太过火了,这里可是龙城大学,不再是以前的破烂高中了。林奕连说是是是,然后不停道歉,还把所有过错揽到他的身上,说不关我事,是他强迫我的云云。 苏晨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按着原先说好的,说是真的。苏晨便说那行,既然认错态度诚恳,又没酿成什么严重后果,就给林奕记个警告吧。我心想,这大学可不比高中,高中只要不开除鸟事没有,而大学随便记个啥,对方方面面都有影响,况且第一天就记个警告,也太心塞了。 不过好在林奕上面有人,我正等着林奕拿出他的杀手锏呢,结果林奕已经拉着我出来了。我有些懵,说你上面的人呢?林奕见瞒不过去了,才叹口气说左飞啊,我上头哪有什么人,我上头只有天花板,前面都是我吹牛逼的。 我一听,说那怎么行,不能让你一个人抗处分,便要回去找苏晨。林奕又拉住我,说你这是何必,好不容易这样了,你再进去闹个处分,那不时脱了裤子放屁,白瞎我刚才的努力了吗?万一苏晨一怒,给咱俩个更重的处分咋办? 我一想也是,既然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林奕这么仗义,我还是挺感动的,搂着他的肩膀说好兄弟,咱们以后有什么事一起抗。林奕冲我嘿嘿一笑,说要不咱们拜把子吧。 我有些吃惊,我和猴子他们认识这么久,也没谁提出过要拜把子。这种事怎么说呢,初中的时候玩玩还行,毕竟那时候年纪小,容易热血上头,动不动就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拜把子真是有点幼稚啊。叉沟司才。 不过林奕一脸诚恳,我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便说好啊,咱们拜把子吧。我们左右看了看,闪身进入教学楼后面的一个花园。花园不大,正中间还有个喷泉,不过正值盛夏时节,绿色植被铺天盖地,倒是很容易隐藏身形。像这样的花园,龙城大学内部比比皆是。 我俩找了处小土堆,跪下来往上面插了三支香烟,互相问过年龄之后,我比林奕大上一些,于是林奕改口叫我飞哥。我俩相视一笑,便朝着土堆磕下头去,又说了些兄弟结拜时的誓词,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话。 说完以后,这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飞哥。”林奕拉着我手。 “哈哈,好兄弟。”我也拉着他的手。 其实直到此时,我还是有点懵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人结拜了,不过开学第一天就交上这样的朋友,还是挺开心的。结拜了兄弟以后,我俩之间的话就更多了。 我说我还有几个兄弟,他们有的在龙城大学其他校区,有的在龙城其他学校,改天给他引荐引荐;他说改天到我去他家玩,说他家有个别墅,别墅后面有花园。 其实从谈吐和打扮上就看的出来,林奕是个富二代。 只是那会儿我俩虽然刚刚结拜,但毕竟还是不熟,所以各自仍旧有所保留,我没给他说我以前的事,更没跟他说我和龙城孙家有关系,当时也没想的那么远。 而他也没说他不是一般的富二代。 又在学校溜了一圈,我俩才回宿舍。下午无所事事,大家便在宿舍聊天,赖致远说他加入了篮球社,另外俩学生一个加了社,一个加了摄影社。我说我和林奕加了国术社,赖致远一听便笑了起来,说国术好,龙城大学的国术社很有名的,每年还和其他学校有比赛,而且奖金不低。 我们聊的挺热闹,唯有李亚飞一声不吭。仔细想想,这孩子也挺可怜,从农村考到龙城大学,本来是挺开心的,结果一进宿舍先被讹钱,后来又被甩了一耳光踢了一脚,放在谁身上谁高兴啊? 虽说打小报告确实让人不齿,但这应该是他在学校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手段了。想到这,我就寻思着把李亚飞也拉进我们的话题里来,便问李亚飞报了什么社团。 “我……我也报了国术社。”李亚飞低声说道。 宿舍里一片静默。 “哈,你是想学点武术来打我吗?”林奕站起来,又捏着拳头朝李亚飞走过去。 林奕这人怎么说呢,仗义是挺仗义,就是有点太能欺负人,当然这也是好些富二代的通病。我赶紧上前把林奕拉住,说行了行了,别没事找事。我俩结拜了,林奕是我弟,当然得听我的,于是闷闷的回去坐了。我回头跟李亚飞说:“咱们都是国术社的,以后互相有个照应哈!” 聊了会儿天,赖致远便从行李箱里拿出个篮球,叫我们一起去打。 三对三斗牛。 我和林奕李亚飞一组,赖致远和另外两个学生一组。过程就不多说了,想都能想的出来,林奕对李亚飞百般挑刺,把李亚飞训的跟孙子似的。我打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便坐到场边歇着,林奕也走过来,问我怎么不打了。我说你老针对人家李亚飞干什么,林奕说就是看他不顺眼,第一天就害老子记了个警告。 我也无话可说,再劝下去显得我有圣母病似的,李亚飞就是被林奕打死也和我无关啊。 林奕又上去打球了,他们五个人混着打,我就坐在场边给猴子他们打电话,一个一个的打,得知他们的入学手续住宿手续都办好了,而且也各自有了各自的朋友。 “啥时候聚个餐啊?”我问。 “过两天吧,刚开学事多。”猴子说:“不跟你说了啊,我交了好多朋友……哎,哥们,借我五块钱行么?”电话便挂了,我也哭笑不得。 给猴子他们打完了,又给王瑶她们打,把关系不错的一些朋友问候了个遍。当然,也给上官婷和莫小花打了,她俩接到我电话都挺惊讶,说我还算有良心。 打了一圈,手机都快没电了。 我坐在场边,眼睛望着天边的流云,耳朵听着林奕他们呼呼喝喝的声音,心想人生或许就是这样,要不断的迎来新朋友吧。 晚上,新生大会如期举行,龙城大学的校长和学生代表,以及学生会主席纷纷致词,欢迎我们来到新学校,希望我们在这里度过多姿多彩的四年不留人生遗憾的四年等等。 致完了词,又宣布我们明天开始军训,下面一片怨声载道,是个学生都不喜欢军训,觉得这种流于形式的东西毫无作用。当然,我倒觉得有点用,可以迅速认识同班的人嘛。 大会结束之后,现场又有不少社团招募新生,我和林奕还去国术社的摊子帮了一会儿忙。这次社长也在,让我们意外的是,社长竟然是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两条腿纤细修长,林奕一看就眼睛亮了。 “完了完了。”他捂着自己的心脏说:“我爱上她了。” “哈哈,那你可得努点力,社团里追社长的多着呐。”上午接待我们的那个小美女笑道。 国术社的社长叫白灿,典型的冰山美人,站的笔直,却谁都不搭理,但新生依旧一团一团的往上涌。我突然明白龙城大学的国术社为何如此火爆了,有这么一个美女打广告,想冷也冷不起来啊。 “白灿,你们能不能把摊子摆远点?”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890 亢龙有悔 为 Raytheon___龙旋的玉佩加更 隔壁摊子是跆拳道社。 国术社和跆拳道社,单听名字就知道其中有竞争关系。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两社之间的摩擦由来已久,上午在校园里招新的时候。因为社长白灿暂时不在,所以国术社的摊位面前门可罗雀,而跆拳道作为一种近年来在国内新兴的格斗方式,跆拳道社那边自然是人山人海。 而到了晚上新生大会结束之后,国术社的社长白灿亲自压阵,引得一片片男生过来报名,便引起了旁边跆拳道社的不满。 “说话的这人。便是跆拳道社中的骨干分子,名叫马良,是个好斗分子。”小美女咬牙切齿地说。 短短时间之内,小美女便迅速的给我和林奕讲清楚了这其中的恩怨纠葛,令我大为佩服她的语言组织能力,不愧是国术社负责招新的人物啊。 马良一说话,两边立刻安静下来,新生比较多,大家都看着白灿。 白灿冷冷说道:“嫌挤,你们不会走远点?” “白灿,你装什么呢。是不是还想和我们跆拳道社打一架啊?”马良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跆拳道社那边的三四个人也呼啦一下跟了上来。 国术社这边也不必多说,立刻哗啦一下围在白灿身后,这边人要多一些。有七八个人。不过看马良志得意满的样子,似乎不惧这边人多,而且听他的语气,两社之前显然是打过架的,而且以跆拳道社的胜利为告终,所以马良才会如此嚣张。 国术会打不过跆拳道? 眼看着一场恶战马上就要展开,我吃了一惊,浑没想到重点大学也能发生这种事情,说好的学霸呢,说好的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呢?这地方竟然也是说打架就打架? 国术社这边报名的虽多,可都是新生,不会立刻参与到斗殴中来。纷纷闪到一边看热闹去了,估计也是想趁机看一下国术社的实力究竟如何。 白灿的面容依旧很冷:“马良,别逼人太甚。” 马良笑嘻嘻道:“害怕的话,就把摊位往那边挪挪,不然可别怪我当众揭穿你们国术社都是骗人的把戏,里面的人都是混吃混喝,什么降龙十八掌。什么独孤九剑,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我心想,降龙十八掌啊独孤九剑啊这些玩意儿肯定是假的,金庸小说里虚构的东西嘛,可少林拳太极拳太祖长拳这些都实打实的存在啊,公园里那些强身健体的老大爷们不都练着吗。在马良的威胁下,国术社这边纷纷红了脸,就连白灿的脸也一阵青一阵白,一个回呛的都没有了。 我也一下明白过来,看来国术社没少拿金庸小说里那些玩意儿出来唬人,难怪要被人家跆拳道社抓住把柄了! 怪了,国术社,宣传现实存在的国术就行,这玩意儿一抓一大把,干嘛要用小说里那些东西落人口实?旁观的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这对国术社的名誉可不是一般的损害啊。 见这边沉默下来,马良更加得意:“知道怕了?怕了就把摊位摆远一点!” “操,欺负我女神,不能忍!” 我还没反应过来,林奕就已经跳了出去,指着马良说道:“操,你敢说降龙十八掌是假的?好,老子今天就用降龙十八掌收拾你!别说我欺负人,就你们这几个,一起上!” 我吃了一惊,林奕这是…… “你……”白灿也吃了一惊,她还不知道林奕的名字,所以只能用“你”来代替。 林奕转过头来,笑嘻嘻道:“社长,我叫林奕,你先歇着,像这种小角色,交给我来收拾就行了。”不等白灿有所回应,他又回过头去,指着马良说道:“看清楚啦,我是大一的新生,今天才加入国术社的,下午才开始看降龙十八掌的秘籍,到现在只学了一招而已,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用降龙十八掌的招数来治治你!” 说着,林奕便伸出掌来,朝着对面那三四个人扑了过去。 马良等人一看,也纷纷围了上去。国术社这边也要一哄而上,白灿摆了摆手,说:“看看再说。”大家便安静下来。我也没上,我看林奕那么自信满满,感觉他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当然,打死我都不信他会降龙十八掌,他以为他是郭靖啊。 跆拳道以腿法为主,马良有意要当众杀一下国术社的威风,便第一个冲上前来,一个标准的侧踢飞向林奕的脑袋,动作潇洒利落,在空中发出噼啪的破空之响,连我都忍不住为林奕捏了把汗。 结果林奕不慌不忙,一掌拍向马良的脚掌,同时口中大喊:“降龙十八掌第一招,亢龙有悔!” 马良的身子顿时倒飞出去,重重跌倒在地。 围观的众人发出“呼”的声音,忍不住为林奕鼓起掌来,还有人大喊:“降龙十八掌真他妈帅啊,我也要学!”“卧槽,世上真有降龙十八掌?!” 而我却乐了起来,这哪是降龙十八掌啊,分明就是很普通很随意的一掌,不过因为林奕的速度够快,力道够强,所以才一掌把马良给拍飞了。 由此可见,林奕底子不错,确实有功夫在身,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他只是随意的去拍,所以我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路数,学的哪家的武功--当然,就算他在我面前露底,我也不一定认识,我又不是猴子那种百科全书,我现在就认识八极拳回龙刀什么的。 林奕一掌便把马良拍飞,我们这边也是振奋不已,白灿的脸上虽然依旧冷若冰霜,可她的眉眼之间却引燃有了一丝笑意。哎,英雄救美这一招果然从古到今都十分好用。 与此同时,其他三四人也纷纷扑向林奕,这些人既然为跆拳道社招新,就算不是跆拳道社里的领导,也是骨干分子,所以也都有一定实力在身,至少是个四段啊五段什么的。 这三四人同时扑上,各自施展腿法攻向林奕,有前踢的,有勾踢的,有下劈的,各个出手凌厉,看的围观众人倒吸凉气,不由得为林奕紧张起来。林奕却不慌不忙,依旧双掌依次拍出,或拍他们脚,或拍他们腿,口中不时喊着:“亢龙有悔亢龙有悔!”那些人便如失控的陀螺,纷纷被林奕拍飞了出去,各自跌在四周角落。 有功夫在身的人,无论练的什么功,速度和力量是最主要的。速度和力量上来了,普普通通的一拳一脚,或是一掌,都能发挥极大的效果。林奕就是如此,他有速度,有力量,所以简简单单的拍掌,也能把这些跆拳道社的家伙们尽数击飞出去。 不过这家伙实力到底有多强,我还真捏不准,看他现在面带轻松,脸带笑意,不像出了全力的样子。 不到五分钟,林奕单人便将马良一干跆拳道社的尽数摆平,自然获得周围一众新生的喝彩,四周一片鼓掌的声音。林奕四处拱手,说道:“谢谢,谢谢大家,我只是个国术社的新人,在白社长的引导下看了一点降龙十八掌的秘籍,没想到今天晚上就派上用场了……” 众人欢呼喝彩,都围上来要报名,要学降龙十八掌。怎么说呢,能考上龙城大学的一般智商都挺高吧,竟然也能被林奕这一番鬼话所糊弄,也是叫我哭笑不得。 当然,这也说明术业有专攻,物理题我做不过他们,说功夫他们可不如我了。 不过话说回来,林奕可真是出了个大风头啊,不光在众人面前露了脸,还给白灿挣了面子,白灿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这家伙真是个投机分子,太会把握机会了,既出了名,还抱得美人归! 马良一干人在众人的起哄下,喊了句“你给我等着”便灰溜溜的跑了。 白灿和众国术社成员已被新生重重包围,林奕也没急于这一时要和白灿说话,只朝我走了过来,一双小眼睛里得意无比:“飞哥,弟弟我帅不帅?” 我嘿嘿一乐,说帅,帅爆了。 “嘿嘿。”林奕还挺不好意思,“飞哥,你说我能搞定白灿不?” “能,肯定能。”我给他加油打气。 我俩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白灿终于从人群包围中走了出来,来到我俩身前,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神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林奕,谢谢你了。” “咳,没啥谢的,举手之劳嘛。”林奕摸着脑袋。 “看你出手,就知道你是行家,在你面前露丑了。”白灿像江湖中人一样拱了拱手,说道:“说来不好意思,因为前几届的国术社有些冷清,所以那时的社长另辟蹊径,自己编了几套武功,对外宣称可以学降龙十八掌什么的,其实就是个噱头,说到底都是很普通的拳法掌法而已,那么说只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玩意儿。没想到到了现在,反而成了被其他社攻击的口实。” 白灿一边说,一边摇头苦笑。叉肠场血。 891 小试牛刀 白灿这么一解释,我和林奕便都明白了,连声说没事没事,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要懂得包装自己才行,有点噱头很正常。见我俩能够理解,白灿呼了口气,继续说了起来。 在龙城大学,国术社的人不算少,但相比热门格斗所在的跆拳道社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两社有摩擦的时候。国术社往往居于下风。 而且修炼任何一门国术,都需要练好扎实的基本功,从扎马步铁板桥开始学起,所以一开始相当枯燥,有的学生练上个把月,见没什么效果,就没兴趣了,每天混日子;而反观跆拳道,则能在短时间里爆发出惊人的进步,所以相当受人追捧。 意思就是说,国术社里虽然有几个高手,但大部分学生仍旧流于平庸,而跆拳道社那边则个个都有战斗力,初学几天的人就能上来叫板。 所以。国术社表面风光,其实一直很憋屈。 “不过现在好了,有你这样的高手加入,我们国术社一定会再次闪耀光芒!”白灿越说越激动,甚至主动握起了林奕的手。 所以说这女人啊,冰山不冰山,也要看对谁。被白灿主动握手,林奕自然激动不已,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当场就表了忠心:“放心吧白社长,我一定会为国术社鞠躬尽瘁的!” 白灿又问林奕平时练的什么功夫,林奕不好意思地说什么也练,从小跟着家人,杂七杂八学了不少,结果哪一门都不精。 白灿点头说那也挺好,以后在国术社里,林奕可以指导大家。 看他俩聊的欢快,我在旁边完全成了电灯泡,于是便不动声色地退了开来。报名的学生已经渐渐散了,国术社的摊子里面,几个人正在兴奋的讨论。说今天又招了多少人云云。 “左飞!”见我走过来,小美女热情地和我打招呼:“你那个朋友真棒!” “那是。”有人夸奖林奕,我也跟着高兴,他是我结拜弟弟嘛。 小美女似乎对林奕很有兴趣,拉着我不停打听林奕的资料。我对林奕也一知半解,但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林奕不光身手不错,家里也很有钱,光手腕上那支江诗丹顿就好几万,引得小美女“哇哇”的惊叫不已。 “丁丁,你老和他说个什么劲儿。”一个青年走过来,把小美女给拉开了,正是之前声称可以卸掉我胳膊,却只是让我手筋麻了一下的那位练缠龙手的高手。 “我和他打听一下林奕的资料……”丁丁一边说。一边被青年给拉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练缠龙手那家伙明显对我有敌意了,说起来也怪我,听说他已经练到能卸人胳膊的地步,以为是真的,当时激动不已,结果有些失望,不小心当众揭穿了他,让他有点下不来台了。 新生渐渐散去,各家社团的摊子也开始收了,白灿提出要请我们去吃夜宵,大家开心的呼叫起来。在校区里面的小吃街,白灿包下一家吃肉夹馍喝胡辣汤的小店,请我们七八个人吃饭。 白灿慷慨激昂,说要趁着大一新生开学,一鼓作气地重振国术社的声威。众人拍手叫好,林奕自然叫的最欢,忠心表的最快。白灿看着林奕,冰山一样的脸上露出丝丝笑意。 其实有时候,男生追求女生一点也不难,还要看男生身上有没有吸引女生的地方。在座的都是国术社骨干,借着劲头一个个表起态来。 这个说要做国术社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那个说发扬中国武术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云云。轮到我了,我也认真说道:“在大学四年里,我一定努力为国术社贡献力量……” 话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噗哧”一笑,接着声音传来;“就凭你?”又是那个练缠龙手的青年,此刻正翘着一条二郎腿,不屑地看着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周围的人叫他小炳。 我这人脾气其实也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哪里容忍得了小炳这种蝼蚁在我面前嚣张。我登时就怒了,正欲发作,林奕已经抢先一步站起来,指着小炳骂道:“**的,你再骂我飞哥一句试试?” 我差点笑出来,林奕这家伙脾气比我更爆。林奕先前的实力是大家都看到的,小炳的脸立刻白了,半句嘴也不敢回。白灿也说了小炳两句,这桩风波才告一段落。 吃过夜宵,大家各回各的宿舍。我和林奕走在路上,林奕搂着我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飞哥,别的我不敢说,在龙城这地方,谁敢和你过不去,老子活剐了他!” 我微微一笑,没当回事,毕竟龙城身为山西的省会,虽然比不上帝都京城,但也绝对是藏龙卧虎,林奕说这话显然有点托大。 林奕继续说道:“飞哥,先前我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只要弟弟我还在龙城大学,就保你在这无虞……”话未说完,前面突然走过七八个人来,各个手里都拿着钢管铁链等物。 其中一人,正是马良。 我虽然一点没怕,可也忍不住想喊一句卧槽,龙城大学这地方竟然也有这种事情?后来我才知道,像这种级别的斗殴,龙城大学确实很少,但也不代表就没有了,尤其是几个男性居多的社团,比如篮球社啊足球社啊之类的地方时有发生。 我也算是撞了狗屎运,第一天晚上就碰到了。 显然是马良被打,心中不服,于是又叫了同社的人,这回他们不用跆拳道装逼,改用传统武器了。林奕一见此情况,立刻低声说道:“飞哥,他们都拿着家伙,我恐怕不是对手,咱们躲一躲吧。” 说着,他便拉我往回走,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后面也过来七八个人,也是各个手里拎着各种家伙。林奕倒吸一口凉气,硬着头皮道:“飞哥,待会儿打起来,我先拖着他们,你赶紧跑。” 我乐道:“我跑了,你呢?” “我也能跑,他们追不上我的……飞哥,什么时候了你还笑?”林奕颇为无奈地看着我。 与此同时,两边十六七人,已经团团把我们给围住了。马良手里拎着根黑漆漆的钢管,指着林奕说道:“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吗,咱们再来打打试试。” 林奕咬着牙,骂道:“马良,你真他妈卑鄙!” “呵呵,你们不是国术社的吗,不是会降龙十八掌吗,有能耐再把我们全打飞啊!”马良舔着嘴唇,看着我俩的眼神像是看着两只肥羊。 讲真,即便是重点大学,不代表就没有人渣了。 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林奕捏着拳头,谨慎地看着四周,悄声说道:“要是他们没拿家伙,我挑他们十几个不是问题。”叉岁杂巴。 我低声问道:“那你现在能打几个啊?” “四五个吧……”林奕叹着气说。 “行,剩下的交给我。” “啊?” 林奕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头一个冲了上去。马良急了,大喊:“上,上!”转眼间,我便已经奔至马良身前,马良的反应倒是也快,狠狠一钢管便朝我的头顶砸来。 “飞哥小心!”林奕大喊了一声,赶紧上来支援我。 而我一不做二不休,一手抓住林奕的钢管,另一手捏向他的胳膊肘,就听“咔嚓”一声,关节便被我轻轻松松卸了下来。一声惨叫响起,我又狠狠一脚踹出,将马良踹倒在地。 与此同时,四五个人同时围攻过来,我手里抓着从马良那里抢过来的钢管,“唰唰唰”四处一扫,钢管砸向他们的脑袋胳膊脊背。 打脑袋的时候力道轻了一些,毕竟都是天之骄子,要是不小心打伤了,往大了说这是国家的损失。 打胳膊和脊背的时候则很用力,反正打断骨头也没事,便打的他们一个个都飞了出去。 也就是我啊,要是黄杰在这,才不考虑那么多,指不定打成他们什么样呢。 转眼间,四五个人便被我击飞了,瞬间又扑上来四五个人。 怎么说呢,这些平时在跆拳道社颇有手段的家伙们,在我手上一点便宜都讨不了,别看他们一个个叫唤的凶,其实水平未必比那些街头斗殴的流氓高多少。 除了对付马良用了一下缠龙手,再往后我就是用手里的钢管随便去击去打去砸去劈,在速度和力量上就已经完全秒杀他们,现在又是我体力上的巅峰,自从打了三瓜子以后,有个把月没动手了,所以完全没把这些小角色放在眼里,对我来说不过小试牛刀。 再一转眼,我又把身边这四五个也搞定了,一个个都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我一回头,只见林奕把剩下四五个也搞定了。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刚把最后一个打倒在地。 我俩相距三四米远,在我们周围是一地哀哀叫唤的伤者。林奕呆呆地看着我,半晌才脱口而出一句:“飞哥,你也太他妈帅了……” 892 宿命相见 我嘿嘿一笑,说这还没完呢,便往旁边疾奔两步,一脚踩住准备逃跑的马良。马良哎呦哎呦直叫。连声说不敢了不敢了,看来也不是个硬气的主儿。 我踩着马良,转过头跟林奕说,像这种家伙,得一次性打服了他,否则他还会再找上来的。说着,我便一脚踢向他的嘴巴。这一脚的力道有多强自然不用多说,登时便有四五颗牙齿迸溅出来,嘴巴里也是血呼啦擦的。 马良哭着求饶,说不敢了,不敢了。不过因为说话漏风,听的不大清楚。 再接着,我又抓住马良,来回扇了两个耳光,将他好一顿胖揍,抽的他几乎昏过去了,而旁边的人均是一脸震惊的面孔,估计入学以来都没见过这么狠的角色。 打完了,我拍拍手,对林奕说咱们走吧。林奕狂点头。跨过众多伤者,和我一起往宿舍走去。一路上,林奕的眼睛闪亮亮的,还不停夸我,说飞哥你太帅了,实在是太帅了。 我心里琢磨,林奕身手虽然不错,但好像实战经验差点,就我刚才的手段,随便一个地痞见了都不会稀奇吧。但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件事后,林奕对我的态度大大改变,先前虽然叫我飞哥。但也只是把我当兄弟看待,甚至有“罩我”的想法,现在则是真的服了我,一口一个飞哥叫的相当利索。 一晚无事,马良果然没再找上门来。 到了第二天,军训开始了,依旧是三个校区,各在各的校区训练,所以我依旧见不上猴子他们,就更不用说郑午和马杰了。我呢,还是和林奕厮混在一起,一下操就去买冰镇可乐喝,日子过的还算可以。 大家都是从初中高中过来的,所谓军训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者,负责龙城大学的教官们普遍素质不错。和学生们处的也都很好,和初中高中时的那些兵痞子不一样。 所以,短短的十五天军训,很快就美好的度过去了。 军训结束的那天。柳依娜给我打电话,说要把大家集中在一起吃饭。我挺惊讶,我一直以为这个事情会是猴子来做,没想到被柳依娜给抢了先。柳依娜最终没考上龙城大学,只在龙城上了一个二本,不过能和猴子在一个城市,她已经挺满足了。 仔细想想,从高一的时候,就一直是柳依娜主动付出,连表白都是她先提出来的,猴子这家伙就跟捡了个媳妇似的。怎么说呢,既然找了个事业型的男人,就得忍受他百般的忙碌啊。 柳依娜组织聚会,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有些日子没见大伙,还怪想他们的。我本来想叫林奕一起去,结果国术社正好有事,把他给叫过去了,那就只好下次了。 回宿舍把自己拾掇好,穿了半个月的迷彩服,现在总算又能换上我帅帅的小衣服了。出门坐车,龙城大学处于繁华地带,门口很好打车,不跟以前在东城一中似的,出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柳依娜为了照顾猴子,特意把聚会地点选在龙城大学b校区门口的一个骨头馆,柳依娜对猴子确实没的说,基本什么都想到了。到了骨头馆,我刚下车,便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 我还以为是猴子他们,立刻回头一看,顿时惊的魂飞魄散。 这不是……刘嘉玲吗?! 不不不,不是刘嘉玲,而是和刘嘉玲长得很像的一个女孩,也就是……猴子的那个未婚妻!看到这女孩的一瞬间,我的魂都快给吓飞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的? “左飞?”她用手指着我:“你是不是左飞?”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我一点都不好奇她是怎么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只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看看马路对面的骨头馆,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升腾而起。 “嘿嘿,你好,我叫小溪,周小溪,你见过我的吧,我是孙孤生的未婚妻。”她一边说,一边大大方方地伸过手来,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 明知她是柳依娜的情敌,可这样笑容灿烂的女孩,我却怎样都讨厌不起来,不由自主地就把手伸了过去。 认识过之后,我俩自然而然攀谈起来,才知道周小溪也考上了龙城大学,在a校区的宿舍住着。a校区那么大,学生那么多,我俩没见过也正常,又不是一个专业的。 我又问她到这来干什么。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特希望她只是偶然路过。 “我来找孤生的呀!”周小溪干脆利落地答道。猴子是孙孤生出来以后,大家给他起的外号,他们家里人还是叫孤生的多,周小溪这种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当然也是叫孤生。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猴子这么牛逼,难道准备摊牌,他已经把事情和两个女生说了?卧槽,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甩我七八条街啊! 只听周小溪继续说道:“我来没告诉孤生,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呢。你呢,是不是也来找孤生的,咱们一起去吧……” “啊,我不是……” “左飞!”我刚要否认,身后又响起一个声音。一听这个声音,我的头顿时就大了,心想这俩宿命中的对手终于见面了。猴子啊,现如今该你为这种事头疼了。 “啊?”我机械地扭过头去,看见了同样笑得灿烂的柳依娜。 柳依娜打扮的很漂亮,又是夏天,穿的那叫一个火辣。以前在十三玫瑰里面,她的身材是最好的,前凸后翘,很合猴子的口味。猴子在网吧打游戏打累了看片的时候,也喜欢找童颜**的来看。 柳依娜往这边一站,便纷纷引得四周路人齐齐侧目,有个骑自行车的还撞电线杆上了。 柳依娜看着挺高兴的,拍着我的肩膀,用下巴指着周小溪,神秘兮兮地说:“这谁啊?别告诉我又和你有关系啊!小心王瑶生吞了你!” 我赶紧说没有没有,就是偶然碰见的一个朋友…… 我正琢磨着怎么支开周小溪呢,身后又传来叫我的声音,竟然是黄杰郑午马杰一起来了。柳依娜看见他们仨也很高兴,摆着手和他们打招呼。周小溪也不甘落后,也和他们仨打着招呼。 他们仨一走过来,见过周小溪的黄杰和马杰脸都绿了,而没见过周小溪的郑午虽然见过猴子未婚妻的照片,但猛地一见真人还是没认出来,而且他的脑子反应一向很慢。 “你认识我?”郑午一脸迷茫。 “认识啊。”周小溪笑嘻嘻道:“你们几个,我都认识。” 我心里琢磨,周小溪挺下功夫,把猴子身边这几个人摸的清清楚楚。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猴子估计也快来了。不行,在这之前,必须把周小溪引开。黄杰和马杰一脸迷茫地看着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显然和我一开始想的一样,还以为是猴子已经摊牌了。 郑午猛地把我拉到一边。 “左飞,你咋回事,又出来个老婆?” “你妹啊,这不是我的,你忘了?这是猴子的未婚妻啊!”我低声说道。 郑午一脸震惊,回头看看周小溪,又看看周小溪,再看看周小溪,一连看了好几眼,才结结巴巴地说:“真……真有未婚妻啊,我一直以为那是猴子杜撰的。柳依娜知道不?” “不知道。” 我没空和郑午扯皮了,立刻把他推开,当着黄杰和马杰的面,用手指在腿上轻轻敲起摩斯密码来。 “把周小溪引开。” 我刚敲完密码,周小溪就纳闷地说:“为什么要引开我啊?” 卧槽!叉序状技。 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周小溪竟然也懂摩斯密码!想想也是,好歹也是猴子的未婚妻,身份来历必定不凡,十八般武器必定样样精通,会个莫斯密码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是现在啊! 被周小溪这么问,我当场就呆住了,正不知如何解答,柳依娜突然接了个电话。 “嗯嗯,我们都到了,就在骨头馆门口呢,你赶紧来吧。”挂了电话,柳依娜笑嘻嘻说:“猴子马上就来啦!” “猴子要出来了?”周小溪也跟着高兴。 柳依娜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小溪,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强,她显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感受到柳依娜的眼神,周小溪也沉默下来,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她。 就在这时,猴子那傻逼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哈哈,都到了呀。我跟你们说,这家骨头馆的味道特棒,我来这第一天就吃过了,现在趁着大家休息,所以把你们都叫过来……” 猴子一边说,一边喜气洋洋地走过来。等他走近,看到周小溪也在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孤生!”周小溪叫了一声,欢天喜地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猴子的脖子,整个身子也贴了上去。 猴子却没有抱她,而是看向柳依娜。 柳依娜的脸色自然煞白无比。 893 一人抵百 为88200金钻加更 周小溪也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去看着柳依娜。 这一瞬间,两个女人的目光相撞,空气中似乎噼里啪啦的溅着火花。周小溪没有放开猴子。依旧紧紧搂着猴子的脖子,似乎在向柳依娜宣示自己的主权。 “这场面,简直了……”旁边的郑午忍不住说道。 黄杰和马杰一声不吭,而我却替猴子心急如焚,一心在想该怎么帮他收场?柳依娜出身十三玫瑰,脾气也是相当火爆的,我很担心她和周小溪现场打起架来。 如果真是那样。场面可就不太好控制了。 可是柳依娜并没有出手,她的眼睛里淌下两行眼泪,目光里露出决然的神色,转身即走。猴子仿佛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周小溪去追,刚奔出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周小溪。 猴子的眼神里是愧疚。 看的出来,在他心里,周小溪也占着不轻的位子,毕竟是他的未婚妻啊。我们这些身外人概不知情,所以也不好发表意见,但是猴子的脚步没动,似乎不准备去追了。 周小溪走过来。将胳膊架在猴子肩膀,突然一笑:“女朋友啊?” 猴子没说话,表示默认。 周小溪继续笑着,拍了两下猴子的肩膀:“不错嘛孤生,看不出来你瘦的跟豆芽菜似的还能追到这么漂亮的女生,我还以为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没人能看上你啦!” 周小溪咯咯笑着,猴子撇了撇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行了行了,赶紧追吧,瞧你急的那样。”周小溪又拍了拍猴子的胸,往旁边退了开来。 “???”猴子惊讶地看着周小溪,我们几个也都傻眼了。她这是玩的哪一出?叉序围血。 “干嘛呀,当初咱俩签订婚约,不是说好了结婚前谁也不干涉谁吗,你搞你的对象,我谈我的恋爱,玩够了再结婚!我跟你说,不光你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哦!我只是恰好路过这里。对了,你就跟她说,我是你表妹而已,我肯定不会给你穿帮……好了,我要走了,你去追吧!”周小溪大大方方地退到一边,还冲猴子摆了摆手。 猴子如释重负,呼了口气。立刻拔步便追,朝着柳依娜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们都是面面相觑,没想到猴子和周小溪玩的还有这一出,结婚前谁都不干涉谁?哈哈。有点意思,真是搞不懂他们的豪门生活!眼看着猴子消失在人群之中,我们几个又看向周小溪。 周小溪依旧盯着猴子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眼神呆滞。 这一瞬间,我们几人都明白了什么。 “啊。”周小溪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擦了擦眼角,又冲我们几个摆了摆手:“左飞黄杰郑午马杰,我走了哦!你们待会儿还要一起吃饭吧?那个女孩回来,记得告诉她我是孤生的表妹哦,再见!”周小溪笑的阳光灿烂,跳上了一辆正好到站的公交车,坐在车里依旧冲我们笑着。 柳依娜周小溪猴子都走了,留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猴子啥时候回来?”郑午问。 “这谁知道。”我说。 “咱们先吃?”郑午看了一眼旁边的骨头馆。 “好主意。”黄杰立刻答应。 我们饥肠辘辘,纷纷往骨头馆里冲,郑午冲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咱们先说好,这顿饭钱谁来出?” 经过一系列的激烈讨论之后,终于确定了aa制的方针,这才放心的走进饭店。要了一盘大骨头,我们四个大快朵颐,猴子推荐的果然不错。我们正吃着呢,猴子就领着柳依娜的手进来了。 “你们说说,刚那个女孩是不是我表妹?”猴子问我们。 我们纷纷点头:“对对对,是表妹。” 猴子回头看向柳依娜:“你看,我没骗你吧。”猴子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不过我能理解,男人理解男人的痛。 柳依娜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两只眼睛也哭的有些红肿,也不知猴子的谎言到底骗过她没,柳依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猴子嘿嘿一笑,按着柳依娜的肩膀坐下,让她吃饭。 “我草你们这帮孙子,竟然都快吃完了?!”猴子骂骂咧咧,将整个盘子都端起来,口里叫骂着让我们滚,然后把盘子搁在他和柳依娜的身前,“媳妇咱俩吃!” 而我淡定地对服务员说:“再来一盘!” 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我问猴子准备瞒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猴子不愿谈这个问题,摆摆手说别提了。我说你到底喜欢周小溪,还是柳依娜?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要让我说实话,我肯定是喜欢柳依娜的。周小溪么,我俩九岁就订了婚约,那时候懂个屁的情情爱爱?就觉得她是一个玩伴而已,将来是要结婚的,仅此而已……对她这个人,其实没有太大感觉,但是我又知道,家里的命令不可违背。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个一起娶回家,这也是我爸给我下的任务。” 我说那你还怕啥,坦白了跟柳依娜说呗。猴子却又没那个勇气,说改天吧,改天再说,像极了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猴子在什么事上都光明磊落,唯有感情的事上畏畏缩缩。当初他喜欢柳依娜,却迟迟不敢表白,还要柳依娜主动,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吃饭中间,我们聊起各自的事。 猴子已经做了他们宿舍的老大,整天和他们宿舍的一帮人吃吃喝喝,当然他肯定一分钱都没掏过;黄杰每天醉心于他的回龙刀上,极少和身边的人打交道,但是收拾过两个不开眼的家伙;郑午他们那个学校比较乱,不过他凭着自己的一双拳头,再加上马杰不时给他通风报信,所以郑午现在吃的也相当开了,都快当他们那个专业的老大了。 至于柳依娜,则神气十足地说,追她的男生都快排成一个营了。 “哎呦,我媳妇就是厉害。”猴子搂着柳依娜的肩膀,笑嘻嘻道。 柳依娜瞥了猴子一眼,说道:“所以你别在外面乱搞,小心我给你戴一打绿帽子回来。”柳依娜的作风一向豪迈,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很正常,猴子哈哈大笑,说不会的不会的。 轮到我说,我就把我和林奕的事,还有国术社跆拳道社的事说了。猴子一听,就向我打听这个林奕的详细情况,我看他表情严肃,赶紧描述了一下林奕的外貌和行为。 “哦,那不是的……”猴子沉思着道。 “怎么了?”我问。 “和我家作对的那两大势力里,其中之一的少公子也叫这个名,不过他是毅力的毅,林毅。而且根据我家的线报,那个少公子林毅又黑又壮,不是你说的面容清秀。” “……哦。”我也松了口气,还好不是。 最后,猴子提醒我们注意星火,因为有我之前在高速路口的遭遇,这表明星火不会放过我们的,恐怕我们在龙城还会有一场战役。 “有件事一直没和你们说。”猴子看着我们,说道:“找过左飞的那个青年,也找我了。” 我们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着猴子。 猴子告诉我们,之前暑假的某一天,他带着家族里的血士出外征战,和另外两大势力约好了在龙城十公里外的一片山脚下决战。猴子带着人早早到了,他当然不用出战,手下也早早给他搭好了一个帐篷,供他休息。 他安排好事宜,独自留在帐篷里面,刚刚坐下,便感受到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 “和左飞那次一模一样,杀气很重,重到像是扼住我的心脏,使得我一动也不敢动。而且从他的声音来看,百分百就是见过左飞的那个青年。” “后来呢?”我赶紧问,众人也紧张地听着。 “他对我说,如果想坐稳龙城孙家家主的位子,就把东城西城的势力全部散掉。呵呵,我岂会受人胁迫?便说,你还是杀了我吧,看你能不能走出我家的血士之营。其实我心里知道,人家既然能进的来,当然也能出的去,当时不是为了给自己添添底气吗 ?那人却一笑,说现在不杀我。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我们放了阿晴一命,就当他是还我们一个人情。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没这么好运了。说完这番话,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听猴子讲完,大家都沉默不已。谁都没有想到,我和猴子现在能活着,竟然是因为我当时放了那个叫阿晴的女生一命。阿晴一个女孩,竟然抵得上包括高老大在内的上百条命! 吃完了饭,聊完了天,大家便各归各程,猴子和柳依娜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当然要玩一玩去。猴子搂着柳依娜的腰,很贱的冲我们摆手,说再见,单身狗们。 我们把猴子痛骂了一顿,也各自散了。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林奕的电话,他问我吃完饭没,我说吃完了,有什么事? 894 借机整人 林奕让我来国术社报个道,说其他新生都来过了,就差我了。 我一听林奕的语气,感觉有点官方的意思。就问他是不是升官了。林奕不好意思地说是,白灿刚才升他当副社长了。我当即表示祝福,心里也真的为林奕感到高兴。 林奕当了副社长,对我以后也有好处,用起国术社来也方便许多。 回到a校区,按着林奕的电话指引,我找到了国术社所在的地方。国术社在龙城大学是大社。所以单独享有一间挺大的活动场所,不像其他有的小社活动时还要向学校打报告申请教室。 国术社由一间阶梯教室改造而来,原先的座椅几乎被拆完了,只在北边留了两排可供休息的地方,中间的空地被设计成训练场所,有练拳的沙袋木人,还有梅花桩三星桩等等,两边则是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弓矛锤斧等等,正前方有个圆形小擂台,可供切磋之用,整个教室一片古色古香的味道。 不说龙城大学国术社的真实水平究竟如何,单是这一番摆设和场地就挺高大上的,看得出学校还挺在乎国术,给了国术社极大的支持。 以前我也知道有人练武。可总觉得这玩意儿是唬人的,自己入了这行才知道其中的浩瀚和无边,很为自己先前的井底之蛙和目光短浅感到惭愧。 我进去的时候,国术社里并没多少人,场地中间有十几个人正在训练,有的在扎马步,有的人打木人,还有的在踩梅花桩,可是看来看去,总觉得他们很业余,显然就是玩票的,和专业的练家子差远了,怪不得被跆拳道社欺负成那样。 社长白灿不在。 而角落的一方书桌旁边,林奕正被一群女生包围。这群女生均是一脸崇拜的模样,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而林奕也大大方方地和她们交谈。一出典型的高富帅被众女包围的场景。 “林社长,你是怎么长成这么帅的?” “林社长,你都会些什么功夫,教我两招好不好?” “林社长。你和白社长,谁比较厉害一些?” 林奕正应付着她们的问题,突然看见人群外的我,立刻打了个招呼让我过去。也难为他了,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还能看见我。我走过去,众女让开一条道,也跟着兴奋起来:“哇,又来了一个帅哥。”“果然帅哥的朋友也是帅哥。”“林社长。这位是谁啊?” 林奕扯着我的手,得意地说:“这是我飞哥,大家跟着叫飞哥就行。”那模样,就跟老鸨似的。 “飞哥!”众女一起叫道,引得训练场上的十几个人纷纷看了过来。休圣斤技。 其实这里面有不少大二大三的学姐,不过她们都和听林奕的话,因为林奕不光长得帅,那天晚上使降龙十八掌挑了五个跆拳道社的家伙的战绩更是深入人心,在国术社众人心中的威望那是老高了,仅次于白灿。 “这么热闹?”小美女丁丁走了过来,笑嘻嘻道,她在国术社里负责外联事务比较多。 “丁丁姐,咱们社有两个帅哥啦!”“丁丁姐,你来挑一个带回家吧。”这帮女生说话风格还挺豪迈,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我都给带脸红了。 “嘿嘿,我就不挑了,让给你们吧。不过告诉你们,林社长的心啊,已经是咱们白社长的了,所以你们只有左飞可以挑了。”丁丁笑嘻嘻的,众女又“哄”的一声七嘴八舌起来。 我和林奕摇头苦笑,林奕帮我办完报道事宜,说社团的费用已经帮我缴了,我说好的,谢谢。众女围着林奕,问他喜欢白灿是不是真的,林奕也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从人群中脱离出来,看到后面有几排书架,便走过去一看究竟,才发现是各种各样的武功秘籍,除了少林拳太极拳这些地摊上都能买到的大众拳法之外,竟然还有九阳神功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等等,不过翻开一看,也都是普通的拳法掌法,套了个皮子而已,令人啼笑皆非,想必就是白灿所说的“噱头”了。 我一排排的看过去,不得不说国术社的收藏还是比较全的,比较大众些的拳法都有,我看到了郑午的八极拳,也看到了我的缠龙手。我的缠龙手是天龙口口相传,并没见过书本上的秘籍,所以自然而然地拿起来翻阅。果然,和天龙教给我的一模一样。 第一式,便是最普通的旋转乾坤。 一页页翻过去,正看的津津有味,就看见旁边有人走过来,是丁丁。 “学姐。”我叫。 丁丁微微一笑:“对缠龙手有兴趣啊?” “有点。” “嗯,小炳会这个,可以让他教你。” “好啊。”我笑着。 “丁丁,你怎么跑这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号称精通缠龙手的小炳走了过来。说来也怪,只要我和丁丁单独说话,这家伙必来搅局,看得出这家伙正在追求丁丁。 “小炳,左飞对缠龙手有兴趣,你有空教教他吧。”丁丁笑道。 “他?!”小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书,说道:“他不适合练缠龙手!” “哦?为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小炳。 小炳哼了一声,说想练好缠龙手,除去招式的掌握以外,最重要的是一双手,一双如铁一般的手。说着,小炳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来,说看见上面的老茧没,都是我插米缸插出来的,经常插的手破血流!然后,他鄙夷地看着我,说:“你这种富家公子,能受得了这样的罪?” 他叫我富家公子,我一点都没意外,因为我和林奕的打扮就像有钱人。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确实细皮嫩肉,不过这是蜕了十几次皮才有的效果,外表看去柔软似水,内里实则坚硬无比,这其中的奥妙,小炳这种刚入门者哪里晓得? 丁丁推了小炳一下,让他别这么说,说左飞既然有心练习,你又身为国术社的前辈,就不能教教他吗?小炳不耐烦地说:“他可以练点其他的,没必要非练缠龙手!” 说完,便拉着丁丁往外走,丁丁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只好跟着小炳走了。 我也没当回事,继续翻阅其他武功秘籍,感觉还挺好玩的。看完一圈,我又出来,林奕依旧被那群女生包围着。我无所事事,又去把弄那些木人桩刀枪剑戟之类的玩意儿,真心觉得特有意思,跟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看见什么也很好奇,也想摸摸。 训练场上,还是那十几个人在练着拳脚,依旧确实很业余,不过其中一人给我印象深刻。那是个皮肤黝黑留着刺猬头的学生,正对着一具木人桩呼哧呼哧地打着咏春拳。 他的动作姿势都很业余,不过他练的很勤奋很吃力,头上浸满大汗,身上的半袖衬衫也湿透了,拳头上也打出了殷殷血迹,却还不肯停手。这勤奋程度,比起黄杰来都当仁不让,不过他的天资明显不怎么样,动作显得很笨拙,一点都没有咏春拳行云流水的感觉。 “他叫戴振诚,咏春拳的高手。”丁丁不知何时又站在了我的身后,给我解释道。 “……哦。”我挺无语,原来在我眼里挺笨的戴振诚,在国术社众人眼里是高手啊……当然,我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眼界不一样了,毕竟我可是见过马大眼高老大老尼姑一众高手的人啊。 而且,我自己的实力也不弱。 连戴振诚都是高手,也难怪小炳也是缠龙手的高手。 “对了左飞,告诉你个好消息。”丁丁笑嘻嘻道:“小炳决定教你缠龙手啦!” “……哦。” 妈的,我还用他教?我用脚打缠龙手,都比他打的好!不过看着丁丁热情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说出什么。丁丁又小声说道:“左飞,既然想学,态度就谦虚一点哦。” “……好吧。”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小炳走了过来,那一副昂首挺胸的模样,估计把自己当宗师了。小炳走到我身前,眼睛瞥着我说:“想学缠龙手?” 看他这副模样,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可丁丁站在旁边,我只好说:“想。” “行,那我就教你,你先从扎马步开始吧。”小炳踢了踢我的腿,“分开,分开,蹲下!先蹲一个小时再说!”哎呦,这家伙是先借机整我啊。 我没分开,也没蹲下,说:“练其他功夫,下盘很重要,所以要扎马步,而缠龙手是手上功夫,不需要扎马步吧?” “哟,听这意思,你对缠龙手还挺了解?”小炳上下看着我。 “一知半解吧。”我说。 “一知半解?!一知半解就敢在我面前说缠龙手?!”小炳抬高了声调:“要不你来教我?!”小炳的声音很大,大到整个场子里的人都听见了,众人纷纷转过头来。 林奕也听见了。 林奕的脸色一黑,走了过来,边走边说:“小炳,你又搞什么呢?” 895 相互吹捧 一看林奕过来,小炳立刻蔫了,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左飞让我教他缠龙手呢。” 林奕的眉毛挑起,脸上怒意横生,一把抓住小炳的领子吼道:“我飞哥还用你教?他用脚都打的过你!”林奕见过我出手,晓得我的厉害,自然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小炳不说话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怎么说他也是国术社的前辈。被后进者林奕这样嘲讽还真有点拉不下脸。可林奕的实力和地位都在那摆着,他哪里敢较劲。 林奕的脾气比我还爆,伸拳就要揍小炳,丁丁赶紧拉住了他。 “林社长,小炳也是好意!” 林奕看了丁丁一眼。这才把小炳放开了,指着小炳说道:“以后对我飞哥尊重点!” 小炳扭过脸去,头也不回的出了国术社,丁丁赶紧追了上去。林奕拍拍我的肩。说没事吧?我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事?林奕说下次别跟他废话,直接揍丫的一顿! 一群女生又围过来,直夸林奕刚才好帅。林奕摸着头,乐呵呵说,你们没见过我飞哥出手,他才叫帅呐。他正和一帮女生打屁,练咏春拳的戴振诚过来说道:“左飞,你别搭理小炳,他就是那种人,仗着自己会点缠龙手,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我笑了笑,心想这戴振诚为人倒还不错。戴振诚紧接着又说:“你要想练国术,我可以教你咏春拳,比缠龙手威力要大的多。” 说实话,我就是想学咏春拳,也不会让戴振诚教我的,不过看着戴振诚老实憨厚的脸,我也表示了一下谢意,说有这个心思的话一定找你云云。戴振诚点点头,又拍拍我的肩膀,说:“当今社会发达,国术逐渐式微,咱们要担起将中国武术发扬光大的责任啊!” 虽说我练缠龙手只是为了自保和克敌,从来没想过发扬中国武术什么的,但这一刻面对神情严肃的戴振诚,我还是忍不住肃然起敬,他的眼睛里有着认真和责任,他是真正热爱国术的人。休页狂亡。 让我想起民国时期那些甘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辈,他们总是胸怀天下胸怀苍生,他们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是同一类人。 明天才正式开课,所以我和林奕都在国术社磨了一下午。白灿姗姗来迟,说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林奕挺着胸说没事,这里一切有他,让她尽管忙去。 白灿看着林奕,露出微微笑意。 两个人儿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几乎就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的事,还要看林奕什么时候收网捞鱼了,这家伙好像很有耐心,胃口吊的很足,高手啊。 不过同时我也看出,国术社里也就那些女生捧着林奕而已,某些男生看向林奕时,目光里尽是嫉妒和仇恨。这我也能理解,一来就大出风头,还泡了他们的女神,搁谁身上谁愿意啊? 白灿告诉我们,国术社开学以来的招新人数,远远超过了跆拳道社,似乎引起了跆拳道社的不满:“大家出门在外,小心跆拳道社的报复。” 一听这个,某些学生的脸色瞬间白了,显然大部分人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林奕听着胸脯说:“没事社长,跆拳道那帮家伙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白灿又笑了起来:“有你在,我就放心啦。” 闹哄哄的会议结束了,林奕把我拉到一边,说他晚上约了白灿,就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了。我冲他竖着拇指,说行,兄弟,下手够快的,加油! 林奕嘿嘿一笑,一脸春风得意。 先是做了国术社的副社长,再抱得白灿这个美人归的话,林奕可真就是人生赢家了。 我在龙城大学还没什么朋友,和赖致远他们平时走的也不近,林奕不和我一起吃饭,那我只好一个人去吃了。我到了食堂,一个人打饭,一个人找了张桌子,一个人坐下吃饭,确实有种悲凉的感觉。想当年,无论在哪个高中,走哪不是前簇后拥,一大帮小弟跟着啊。如今在龙城大学,左右都是文质彬彬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学生,似乎也没什么我的用武之地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美女,一起吃个饭怎么了?”“就是,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咱们虽然不同社,可都是龙城大学的啊。” 声音一个比一个轻薄。 我一抬头,差点笑出来,正是马良那伙跆拳道社的,约莫四五个人,正围着独自吃饭的丁丁。马良上回被我打掉四五颗牙齿,显然还没去补,所以说话漏风。 丁丁端着饭盆想走,但是被他们团团围住。 丁丁气愤地说:“让开!” 马良笑嘻嘻的:“丁丁,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国术社实在屈才了,不如来我们跆拳道社吧,我可以手把手教你练跆拳道哦。”一边说,一边摸了摸丁丁的小手。 丁丁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抬手就要甩马良的巴掌,反被马良一把抓住了手。 看到这场景,我倒也没怎么义愤填膺,反而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有我的用武之地啦。当下便站起身来,一摇三摆地走了过去,嬉笑道:“马良,在这干嘛呢?” 马良一看是我,脸皮都绿了:“没,没事。”赶紧把丁丁的小手一放,转头就跑,那三四个跆拳道社的也跟着就跑。跑的还真快,还想踹他一脚的。 丁丁挺意外:“左飞,马良很怕你啊?” 我耸耸肩,说可能是怕林奕吧,马良见我和林奕在一起过。丁丁哦了一声,还是对我刚才的所为表示感谢,接着又为小炳的行为表示道歉,说也没想到小炳会故意刁难我。 “左飞,我会说服小炳教你缠龙手的。” 我哭笑不得,说还是算了吧,我看看秘籍自学好啦。 我是一个人,丁丁也是一个人,于是我们自然拼桌吃饭。丁丁问我林奕呢,我说他和社长大人一起吃饭去了。丁丁笑了起来,说社长单身两边,追她的人如过江之卿,没想到会被一个学弟搞定。我哈哈一笑,说那是,主要这位学弟不是一般人!丁丁撇撇嘴,说你俩是好朋友,就互相吹捧吧,你不在的时候,林奕也吹捧你,说你特别厉害! 我眨眨眼,说万一我要是真的厉害呢? 丁丁看看我,捂嘴一笑说,我才不信,你看你细皮嫩肉的,哪里像个厉害的样子。 我笑了一下,便把这话题带过,说起了其他事情。丁丁在国术社负责外联事务,学校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不少,沟通能力和语言能力自然不用多说,所以我俩聊的也算开心。 吃完了饭,我礼貌性地送她回宿舍。丁丁一再表示,一定会说服小炳叫我缠龙手的。我哭笑不得,说不用,真不用。正说着呢,我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丁丁奇怪地问。 我看着前方说道:“有杀气。” “啊?”丁丁一脸迷茫,也跟着看向前方。前方是一个静谧的小花园,两边长满了安静的树木和高草,有蝴蝶和蜜蜂在其中飞来飞去。 “出来吧!”我说。 话音刚落,那些树木和高草背后,便走出来一片手持钢管铁链的学生,约莫有二十多人,自然是以马良为首,而马良手里竟然拿着一柄砍刀。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马良竟然还敢伏击我,这家伙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丁丁面色一变:“马良,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在龙城大学斗殴,你是想被开除了吗?” 马良嘻嘻一笑,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砍刀,说丁丁,你装什么呢,跆拳道社和国术社又不是打了一次两次,也没见学校哪次处理过啊!丁丁哼了一声,说那是大家都不上报,这次你要是敢偷袭,我就一定报告学校!说到这个,马良的脸色变了一下,转而用砍刀指向我:“左飞,咱们男人的事,就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我微微一笑,说好啊,打完以后,谁要是报告学校,谁就是狗日出来的! “行!”马良显然对我愤慨极大,话音刚落便手持砍刀冲了上来,那二十多人也纷纷涌了上来。 “左飞!”丁丁紧张的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 “没事。”我轻轻一笑,将她的手推了开来,然后迎着马良奔了上去。 阳光,鲜花,蝴蝶,蓝天。 马良的砍刀劈下,带着他的重重怒气,我用手迎击而上,一把抓住刀锋,然后使劲往下一拽,砍刀便自马良手中脱手而出。这一瞬间,马良瞪着两只惶恐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我双手齐出,一招双龙出海,将马良的两条胳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至身后,接着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其他人也纷纷扑上来,各自使出家伙朝我劈砸削来。 看的出来,马良这次带的人手,比之上次那些人又厉害了一个档次。 而我不慌不忙沉着应对,一双手如飞龙探爪,在人群之间上下穿梭,每出一次必有一人倒下。 896 社团内讧 为89200金钻加更 坦白说,缠龙手适合近战,适合肉搏,适合单挑。唯独不适合应付群战,尤其是多人持械的群战。一来双拳难敌四手,二来肉掌毕竟不敌利刃。 但好在,我现在的实力已经挺强,不仅能双手去迎接那些武器,个人的速度和力量也远超这些麻瓜--是的,即便他们都是练跆拳道的。在我眼里也依旧是麻瓜。 他们的战斗力。比起街头那些善于斗殴的流氓来说差远了。我夺下一根又一根的武器,卸下一条又一条的胳膊,其实我不用缠龙手也能对付他们,但终究还是虚荣心作祟,想在丁丁面前表现一下。省的她老是想让小炳来教我缠龙手,看见小炳还不够我恶心的。 不出五分钟,我便把这些本来该是文质彬彬的大学生,却硬要拿着钢管铁链冒充流氓的家伙们搞定了。转眼间。四周便躺了一地的伤者。我正要把马良找出来再揍一顿,却见他已经脚底抹油,跑的没影了。 我只好回过头去看丁丁。 丁丁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有惊讶,有振奋,有开心,有惊喜,嘴巴还张成一个“o”字。 我冲她笑了笑,走过去。 丁丁擦了一下眼睛,无奈地说:“真是我自作多情了,竟然还想让小炳教你缠龙手。左飞,你隐藏的也太深了……”我说不是我隐藏的深,而是压根就没我表现的机会。 丁丁又高兴,又兴奋,说太好了,国术社又多了一员强者,国术社这回真的能重夺荣耀了! 看的出来,丁丁也是真的很爱国术。 我继续送她回宿舍,路上,问她既然这么喜欢国术,怎么不选一门练练。丁丁摇摇头,说她以前试过,但真心不是这块料,只好转而外联事务,一样可以为国术社发光发热。 “左飞,这一届的国术社有了你和林奕,真是我们最大的财富!国术作为咱们国家快要消亡的传统技艺,真的应该重新拾起,努力发扬光大……”回去的路上,丁丁不断叙述着国术社的宗旨和意义。怎么说呢,大学生就是大学生,思想觉悟不一样,以前那些个小流氓小痞子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当时我就觉得,我们国家有这样的青年存在,永远都不会亡啊。 将丁丁送回宿舍,我也回了宿舍。劳累了一天,也该躺下歇歇了。林奕还没回来,丫要是今晚上不回来了,那我就实在佩服这小子的手段了。明天就要正式开课,赖致远和李亚飞他们正在聊着天,说哪门课好学,哪门课不好学,哪门课必须抓紧,哪门课可以适当放松。 学霸就是学霸,和我们以前聊的东西都不一样,作为一个满脑子都是怎么把龙城大学拿下来的庸俗分子,我在他们其中感觉相当惭愧。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林奕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去国术社一趟。 “干嘛?” “我也不知道,白灿让去的。” 我说你俩不是在一起吗,林奕说吃饭的时候在一起,现在没在一起了,然后又让我赶紧过去,说从白灿的语气来听,国术社好像是出事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国术社能出什么事?但还是穿了衣服下床,赖致远问我去哪,我说去国术社一趟,好像是出事了。赖致远一听,立刻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说不用,有需要了再给你打电话。 坦白说,整个宿舍,除了林奕之外,能入我眼的就只有赖致远了,不是因为他一米八五的个头,而是因为这个人做人相当讲究仗义。 赶到国术社门口,正好和丁丁碰上。我问丁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丁丁说她也不知道啊,也是被白灿莫名其妙叫过来的。我俩一起进去,就见教室里面挤满了人,乌鸦鸦的一片,至少有七八十个,白灿通知了不少人,看来真是出事了啊。 莫非,跆拳道社要找我们麻烦了? 我和丁丁挤过人群,来到最里面的场地中间,只见一票主要人物都在这里站着,白灿林奕小炳戴振诚等等都在,而且几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白灿身后和小炳身后各站着一票人。 见惯大场面的我本能就感觉到了,像是内讧? “社长,怎么了?”丁丁立刻问道。 小炳回头看见我和丁丁一起进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双仇恨的眼睛狠狠瞪着我。就这表情,就值得我扇他两巴掌,以前有人敢这么看我?只是现在气氛不大对劲,我也不想和小炳计较,反正这家伙我是揍定了。休名何技。 白灿拉住丁丁的手,没有说话。丁丁又看向小炳:“到底怎么了啊?” 小炳说没事,就有点事想和大家谈谈。林奕立刻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爷们没时间听你在这啰嗦。”林奕一骂人,小炳那张脸黑的都快成煤炭了。 白灿接着说道:“小炳,你让我把大家伙叫来,我也把大家伙都叫来了。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戴振诚也说,是啊小炳,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教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小炳。小炳看看左右,清了清嗓子说道:“社长,是这样的,我和几个朋友认为,林奕并没资格担任副社长……” “操,你说什么?!” 暴脾气的林奕立刻忍不住了,立刻就要冲上来,但是被白灿给拦住了。别说林奕了,我都想给小炳两巴掌。白灿说道:“你说说理由,他怎么就没资格了?” 小斌又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可否认,林奕的实力确实很强,也给咱们国术社招新起了很大作用,但他毕竟只是大一新生,如今开学也才半个月,资历尚浅,就担任副社长的位子,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其他社的知道了,也会笑话咱们国术社无人的啊,竟然让个新生当副社长!” “是啊,这不合规矩嘛。” “让个大一新生当副社长,我们这些老生的面子往哪里搁。” “社长,我们不是针对你,就是觉得林奕还不够格。” 小炳身后的几个学生也跟着聒噪起来,显然都是和小炳串通一气的。说话的约莫有十几个人,都是国术社的元老。不过他们一乱,后面好些女生也跟着乱了起来。 “怎么不够格啦,林奕实力在那里放着,你们谁打的过他!” “什么年代了当副社长还要看资历,你们是一群老顽固吗,不要倚老卖老好不好……” 林奕的女生缘实在太好,女生吵起架来,战斗力远超男生,一大片人叽叽喳喳,迅速把小炳这边的声音压下去了,闹的他们相当尴尬。不过除了林奕的护卫队外,大部分社员都处于沉默之中,还在等着白灿怎么处理这事。林奕龇牙咧嘴的,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了小炳,但白灿始终拦着他。 白灿摆了摆手,教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白灿看着小炳,缓缓说道:“小炳,你也是国术社的老人了,知道咱们国术社表面风光,实则人才凋零,被跆拳道社欺负了不止一次。林奕出现以后,不仅给了跆拳道社一个下马威,还给咱们招新做了很大的广告。论功劳,他堪称第一;论实力,他也堪称第一。所以,我认为可以摒除‘资历不够’的偏见,况且他做副社长,对我们国术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是,就是。”那帮女生跟着叫了起来。 小炳呼了口气,缓缓说道:“社长,既然你固执己见,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们这十几个人觉得不服罢了。既然无法说服你,那我们只好离开国术社,另觅去处……” “你说什么?!”白灿的脸一下白了。小炳身后的那十几个人都是国术社的元老,占据国术社骨干力量的半壁江山,如果他们出走,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也难怪白灿会如此反应了。 可是小炳拿这种事来威胁白灿,也太过卑鄙了一些! 林奕张了张嘴,显然想大骂小炳,但又担心会给白灿惹麻烦,只好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只在旁边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戴振诚也赶紧说道:“小炳,你别冲动,有什么事好好说,咱们一起共事两年多了,有什么风浪过不去的?再说了,你不是也很喜欢国术,希望把缠龙手发扬光大吗?龙城大学的国术社,就是你最好的平台啊,今年又招了这么多新生……” “你少啰嗦,有你说话的份吗?”小炳不耐烦地打断了戴振诚。 戴振诚的眼睛一下红了,好歹也是武者,谁还没个脾气? 白灿咬着牙,看着小炳说道:“你刚才说什么,麻烦再说一遍!” 小炳微微一笑,说道:“社长,我说,如果你执意要将林奕立为副社长,那我们这十几个老伙计只好离开国术社,另觅……” 话没说完,有人已经忍不住了,狠狠一脚踹向小炳的肚子,将他整个人都踹的飞出去七八米远,在地上滚了好大一圈才停下来。 “要滚就赶紧滚,别在这唧唧歪歪的!”这个人大吼。 897 赵天驾到 这个脚踹小炳破口大骂的人,当然就是我。 眼看着这家伙在这叨逼叨叨逼叨,还一脸牛逼轰轰,唯我天下独尊的模样。真以为国术社离开他,离开他们那几个废物就不能转了?林奕碍于白灿的面子不好动手,那我可没什么好顾忌的,本来就神烦这个小炳,正想找机会k他一顿,也算是赶巧了,新仇旧恨一起报! 这帮人爱滚就滚吧。国术社有我和林奕,就足够撑起来了! 我脚踹小炳。出口大骂,都是一瞬间的事。小炳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大多数人还都处于迷茫的状态,后面还有好多人没看着的,不停地在问怎么了怎么了? 跟着小炳的那些人也都懵了,半天没犯过劲儿来,他们压根没想到会有人动手,更没想到动手的人会是我。直到小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骂道,打。打死他! 这时候,那帮人才反应过来,一哄而上地朝我扑过来。 “动我飞哥试试!”林奕自白灿身后扑了出来。他能出来,我一点不意外,而让我意外的是,和他一起扑出来的竟然还有戴振诚,看来也是容忍小炳多时了。 与此同时,白灿也喊道:“好,你们要走,我也不强留,但是国术社,也不时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社友们,都给我上。让他们知道知道国术社的厉害!” 这番话说出来,端的叫个霸气,怪不得白灿一介女流,也能当国术社的社长。现在的白灿,哪里还像个大学生,分明就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 在白灿的呼吁之下,更多的社员涌了上来,毕竟也是一社之长,这点号召力还是有的。只是大部分新来的社员依旧处于观望之中。看着这场内讧大戏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当然是打的这帮家伙他们的妈妈都认不出来!对待叛徒,就该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这是我混迹多年来的脾气秉性习惯作风! 我飞起一脚,将最先冲上来的两个学生踹飞,林奕和戴振诚也随后赶上,各使拳脚打飞一两个人。剩下的几个正要冲上来,忽见四周涌上来大一片学生,登时脸就绿了,哪里还有勇气战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个叫:“社长,别打了!”“社长,有话好好说!” 小炳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白灿,至于闹成这样吗?!” 我也停了手,看看白灿是怎么个意思,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却听白灿冷笑一声:“现在想好好说?晚了!给我打!” 我也算见过大风浪了吧,可听见白灿这句话还是脑子一热。尼玛,女中豪杰啊,我就喜欢这样的范儿!杀伐果断,毫不留情,一点妇人之仁都没有,很有王瑶的作风嘛! 好好说?好好说个蛋啊,老子就是要干你! 林奕戴振诚他们再次朝着那帮可怜的倒霉蛋哄上,而我则快步奔至小炳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正欲一拳揍他个桃花开的时候,突听国术社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哈哈,白灿,你好大的脾气啊!”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纷纷停下手来,就连白灿也变了颜色,显然是来了什么大人物。我也放下拳头,但仍抓着小炳的领子,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蛮高大的学生,长得相貌堂堂不怒自威,身后则跟着一干学生,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感觉少说也有七八十个。 什么情况? 看见此人,我手里的小炳叫了起来:“天哥,救我!” 天哥?! 我想起之前丁丁和我说过,跆拳道社的社长叫做赵天,莫非就是这人?再一看他身边,果然有个马良。我立刻明白过来,这是跆拳道社大举进犯!而小炳向他求助,显然就是一伙的,小炳说的另觅去处……去的就是跆拳道社! 那么如此说来,这出国术社的内讧好戏,就是这个赵天一手策划的? 好嘛,开学不过十几天,就叫我碰上这样的社团大戏,我真是一点都不后悔来龙城大学啊!谁说大学就没斗争,简直比比皆是啊! 白灿看见赵天,脸色变得很白,显然这个家伙让她头疼。 而身为国术社的一份子,我却相当兴奋,我这人不怕有事,就怕没事,事闹的越大越好,我天生就喜欢闹个痛快!希望这赵天实力有够好,可以让我有个挑战! “啪啪!” 两声清脆的巨响,我已经往小炳脸上抽了两记又狠又毒的耳光。片刻之间,他的两边脸颊便肿了起来,鼻血也跟着喷了出来。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来。 我骂道:“你叫他来救你干嘛,难道他是你爹?” 小炳气的嘶嚎,想从我手中挣脱出来,可怎么都遂不了愿。开玩笑,我练的可是缠龙手,擒拿格斗术里的王者,制住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飞哥,干的好!”林奕乐呵呵说道,我冲他摆了个“ok”的手势。与此同时,林奕在白灿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白灿有些讶异地看着我,显然是林奕那家伙又在吹捧我了。 小炳既是赵天的人,我打了小炳的脸,显然就是打了赵天的脸。那一瞬间,赵天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我看见马良在赵天耳边说了什么,接着赵天便朝我看了过来。 我也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我们中间隔了几十米,目光却如针尖对麦芒一般撞上。赵天忽然笑了一下,看向白灿,说道:“听说国术社新进两个高手,一个叫林奕,一个叫左飞,都有以一当十的实力,怪不得白社长这么有底气,自家骨干出走也不放在眼里,这过河拆桥玩的也太溜了吧?小炳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两年没少为国术社出力,白社长你这说踢就踢,不怕引起众怒啊?” 白灿冷笑一声:“我们国术社的事,什么时候轮的着跆拳道社来横插一脚了?”接着她又看向小炳,说小炳你玩的不错啊,什么时候和赵天勾搭到一起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小炳今日所作所为,摆明了自己是叛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炳的脸也挂不住了,说道:“白灿,我也不想这样,可你一意孤行,硬要立林奕当社长,我们这干老兄弟都不服,只好出走了。” “所以就投诚赵天?小炳,你这骨头也挺硬的啊。”白灿继续冷笑,语气之中尽是揶揄。 几人唇枪舌剑,哪里像是大学里的社团,跟外面的帮派之争没区别了,可见古龙说的好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龙城大学这种高端场所,也不例外! 被白灿一阵奚落,小炳更是无话可说,他今天要是因愤出走,别人倒也没什么话说。可他显然就是出走之前就找好了下家,找的还是国术社的死对头跆拳道社,怎么叫人看得起? 如今的小炳确实里外不是人了。休东华才。 赵天又哈哈笑了两声,说道:“白灿,你也别这么说。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小炳他们在你这里呆的不爽,自然要另寻出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你自己留不住人,反倒怪别人背叛你,真也是贻笑大方。” 不得不说,能当领导的,果然都有一副好嘴皮子。 白灿哼了一声,说道:“别人要走,我当然留不住,只是我这国术社,可不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小炳想走,没问题啊,左飞,给他一点教训再说。” “好嘞。”我二话不说,扳住小炳的脖子,狠狠用膝盖撞向他的肚子。这一瞬间,小炳的嘴巴长大,瞳孔放大,由腹部而生的巨大痛苦使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了,身子也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了下去。 “白灿!”赵天吼了一声:“你今天把小炳他们放了,那咱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如若不然,我身后的这帮兄弟,就把国术社给拆了!” 嚯,这家伙好大的口气啊,待会儿抓住他先赏他两个巴掌再说。 我正等着白灿反击,却见白灿沉默下来,眉头微微蹩起,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我也跟着沉默下来,重新审视现在的局势。国术社这间教室,原先是个可容纳两三百人的教室,如今站满了国术社的人和跆拳道社的人。 国术社的人有七八十个,其中一半都是刚招的新生,正处于懵懂旁观的状态,让他们参战似乎没有多大可能性;而赵天也带来七八十个人,既然能被他带着来的,肯定都是可以动手的。 所以两边人数虽然差不多,但要真正打起来的话,国术社这边肯定讨不了好。 诚然,我和林奕都挺厉害,但也决计挡不住这么多跆拳道社的人啊。 白灿身为一社之长,自然方方面面都要考虑的到,一味叫大家送死而不顾国术社的存亡,那也不是一个领导人的风格。看把住了白灿的七寸,赵天更加得意起来:“赶紧把人放了,咱们好聚好散。” 白灿当然不能放人。 如果她放了,那国术社的颜面,她的颜面,都荡然无存了。 白灿皱着眉,显然在思索万全之策,林奕站在她旁边也有点焦急。我则在想,如何穿过重重人群,把那赵天给抓过来? 就在此时,又一道声音响起:“赵天,你不在跆拳道社呆着,跑到人家国术社干嘛来了?” 898 如此威胁 这个声音一起,白灿和赵天的脸色均是一变。 一看他俩这个状况,我就知道又一位大人物进来了。嘿,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大人物一个接着一个。众人均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身高至少一米九的学生站在国术社的门口,身上穿着球衣短裤,脚上踏着一双红色的篮球鞋。 在他身后,则站着至少数十个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打扮,清一色的球衣短裤加篮球鞋。甚至有人手上还拿着篮球,似乎刚从篮球场上下来的。 “王沛林,你来这干什么?”赵天皱着眉头问道。 一听这名字。我就立刻了然,来的原来是篮球社的社长。赖致远入了篮球社,有时候会在宿舍说起他们社的事,所以我对这个名字还算了解,知道也是一位性情中人,而且打的一手好篮球,领着龙城大学的队伍参加过青年大学生篮球赛。还取得了相当不错的名次,在龙城大学相当有名,是位风云人物。 想起赖致远,我本能地看向王沛林的左右,果然看见赖致远就站在他的身后。赖致远就不低了,有一米八五,比王沛林还是低了半个头,不过篮球社的普遍都很高,甩出去国术社和跆拳道社的半条街。他们往那一站,便给人带来许多的压力。 看到赖致远,我有些疑惑。难道是他搬的救兵? 王沛林嘿嘿一笑,说:“赵天,你能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接着。他又看向白灿,说白灿啊,这么晚了你还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啊? 他一边说,便一边走了过来,篮球社众人也跟着他走了过来,跆拳道社的和国术社的都纷纷让开,本来挺宽敞的教室现在却拥挤不堪了。 我心想,原来是白灿搬的救兵,想赖致远入社也不过半个月,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才是。结果我看向白灿,白灿却是一脸茫然的表情,而王沛林却冲白灿挤着眼睛,白灿才立刻会意过来,嘿嘿笑道,说咱俩好久没见,想请你吃个夜宵,不知道能不能请的动你。 “哈哈哈,只要你白灿开口,我就是千山万水也赶过来啊。”王沛林得意洋洋地领着一帮人来到白灿跟前,赖致远还冲我笑了一下,摆了摆手。 我心说卧槽,竟然真是赖致远叫的人?! 之前在宿舍的时候,他看出国术社有事,还问我用不用帮忙,我那时说了不用,料想这家伙放心不下,还是叫了他们的人过来。 这家伙在篮球社混的不错啊,竟然能请的动他们的社长! 白灿微微一笑,说你来了就行,等我处理完社里的事,咱们上外面吃东西去。白灿素来冷漠,对人笑的时候不多,就我认识她这半个月来,只见她对林奕笑过,第二个就是这王沛林了,看来这王沛林在龙城大学确实算得上一号人物。我再一看林奕,那家伙果然直了眼睛,显然是吃醋了,不过他知道王沛林是来帮忙的,也没出来搅局。 王沛林又问处理什么事呢,白灿便指着小炳和那一干人,把先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王沛林听完就笑了,说立大一新生当副社长怎么了?这年头资历算个毛,谁有本事谁上位!我们社的赖致远也是大一新生,但是篮球打的不错,人又很有能力,我就立他当副社长了,也没见有哪个鸡毛男反对啊? 鸡毛男是龙城方言,类似于台湾的龟毛男,都是意指那些婆婆妈妈的男人。当然这是其次,我没想到的是,赖致远竟然是篮球社的副社长,可没听他在宿舍说起过啊! 篮球社在龙城大学可是大社,至少有五六百人,比国术社和跆拳道社可大多了,能在短短时间里从这么多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副社长,赖致远这家伙也真是不简单了。 如此一来,我更加确定王沛林,以及篮球社,都是赖致远喊来的帮手了。这个时候,我和赖致远正好四目相对,他冲我笑了一下,我也冲他笑了一下,以示感谢。 白灿说可不是嘛,这帮家伙不同意我立大一新生当副社长,说他们要集体出走,我说出走可以,得按我们国术社的规矩来,至少也得打上一顿。王沛林说打嘛,该打就打,无规矩不成方圆,社团这地方本来就不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 王沛林一说完,赵天立刻不高兴了,抬着声调说道:“王沛林,我们跆拳道社和国术社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篮球社插手啦,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热心过啊?” 王沛林嘿嘿一笑,说:“我今天就插手了,你要怎么着吧?我告诉你,这几个人现在还是国术社的,白灿完全有权力随意处置他们。你不插手,我就不插手,你要是插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咱们就看看谁在龙城大学更加硬气一些!”威胁,**裸的威胁。 好家伙,如此不讲道理,我喜欢! 赵天的脸一下就绿了,他今天准备的是挺充分,估计是想好好杀一下国术社的威风,结果怎么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王沛林来,事情没按他的计划走,整个人都有点懵逼了。 像我和林奕,自然都是高手,无论打赵天,还是打王沛林,肯定都没问题。可我们刚进龙城大学,本身无权无势,说话还真没他们管用。在王沛林完全不讲道理的威胁之下,赵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 让他单独面对国术社或是篮球社,估计还有底气,可两社联合起来,那他还嚣张个屁啊? 白灿看局势稳定住了,便说:“大家动手吧!” 众人便一哄而上,对那些个准备退出国术社的家伙一阵拳打脚踢,我也抓住小炳狠狠抽了丫两个大耳光,林奕冲上来和我一起暴打小炳。我给小炳展示了一下什么叫正宗缠龙手--将他两条胳膊两条腿全卸掉了,这家伙一脸吃了狗屎的模样。 最后,小炳和那些人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其他人好歹哎呦哎呦的来回滚滚,四肢全被卸掉的小炳却是一动也不能动。我正准备再折磨一下小炳,丁丁走过来拉了拉我,说算了。 我点点头,这才停手。 丁丁看着小炳,叹了口气,说我都准备做你女朋友了,没想到你是让我如此失望……小炳听了此话,两只眼睛淌下泪水,不知是悔恨,还是遗憾。 教训完后,赵天派人把小炳等人全抬走了,然后领着跆拳道社灰溜溜的离开。国术社虽损失了十几名骨干,但颜面总算是保住了,而这份颜面一大半都是王沛林给的,白灿为了表示谢意,便提出要请王沛林去吃夜宵。王沛林也不推辞,遣散了大部分人,只带了四五个人走着,赖致远便在其内;白灿也遣散了大伙,只带了我和林奕丁丁戴振诚等人。 校区内的小吃一条街,选了一间吃麻辣烫的店,大家围成一圈坐下。白灿再次表示感谢,并问王沛林怎么会过来的。王沛林便指着赖致远,说我们这位副社长,和你们国术社的林奕左飞是一个宿舍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讲了一通。 白灿一听就乐了,说真没想到咱们还成一家人了。 王沛林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皆大欢喜,是个不错的结局,众人把酒言欢,因为我和林奕赖致远的缘故,国术社和篮球社成了朋友。我搂着赖致远的肩膀,说兄弟,真谢谢你,不然今晚国术社要遭殃了。赖致远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说谢啥,咱们是一个宿舍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嘛。看看,我的眼光有多老道,早说了整个宿舍,我只看得上赖致远一个人。 大家都挺高兴,于是放开了喝,戴振诚虽是咏春拳的“高手”,但着实不胜酒力,喝了两杯就有点醉了,拍着桌子骂小炳他们几个,说这帮王八羔子根本就不是真心热爱国术! 丁丁还是有些喜欢小炳的,出了这样的事也很难过,坐在那里一个人自斟自饮。 白灿主动敬了王沛林好几杯酒,喝的小脸都有点红扑扑的,王沛林则爽朗的大笑,有多少喝多少,两人都是一社之长,今晚又共患难了一回,看着还挺般配的。 林奕显然有点吃醋了,不时地拿眼睛瞪王沛林。我捅捅他胳膊,说怎么着兄弟,你到底搞定白灿没有?林奕一脸苦相,说飞哥啊,本来是快搞定了,结果现在半路杀出个这家伙来,你说我怎么办嘛。 我看看王沛林,那家伙虽然长得不大好看,但是胜在很有男人味,对女性来说仍然有着很大的男性魅力,林奕这回确实有点糟糕。我说兄弟没事,你现在是副社长,和白灿相处的时间可比王沛林多,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成功的几率比他大多了。休助夹血。 林奕看着春风满面恶王沛林,磨着牙说:“奶奶的,我越看他越不爽。飞哥,我准备干他一顿,你帮不帮我?” 899 保镖宁决 为待了个续的玉佩加更 我看着林奕,认认真真地说,兄弟,王沛林刚帮了咱们国术社。解救白灿和咱们于危难之中,如果你要打他,确实有点不大厚道。让我说,我肯定会阻止你这么做。 但是,如果你执意要打,我也会帮你的。 听我说完,林奕叹了口气。说飞哥啊,我也只是嘴上说说,哪里会真的动手。也太显得我小家子气了。更何况,王沛林是赖致远叫来的,我不看王沛林的面子,也要看赖致远的面子,赖致远人不错,不能让他下不来台吧。 我说这就对啦!我勾着林奕的肩膀,说感情上的事啊。还是要靠自己争取,使其他偏门手段,只会叫人看不起,白灿知道了也会远离你的,反而是得不偿失。 林奕点了点头,总算将那念头压下去了。 其实我也知道,林奕不会真的打,他只是过过嘴上的瘾。白灿和王沛林相谈甚欢,我们也各喝各的,十几个人乱糟糟的。戴振诚坐我旁边,面上带着些不好意思。说先前没看出来我是高手,还大言不惭地想教我咏春拳,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云云。 先前我教训小炳,还是没耐住虚荣的心。当众露了几下缠龙手,众人都看在眼里,也难怪戴振诚会有如此感慨。戴振诚这人憨厚老实诚恳,把我都整的不好意思了,我说没事没事,在咏春拳上,你依然可以做我老师嘛。戴振诚挺高兴,说改天要和我切磋切磋。 吃完了饭,大家便回宿舍,王沛林提出要送白灿,白灿也答应了。看着他俩离开,林奕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赖致远和我们一个宿舍,自然是和我俩一路的,看见林奕的表情有点奇怪,问他怎么回事。 林奕跺了跺脚,说赖致远啊,你给我招来个祸事,那白灿我都盯了半个多月了,结果你把这王沛林给招来了,到手的媳妇都快飞了! 赖致远哈哈一笑,说不会的,他们社长已经有女朋友了,送白灿只是出于礼貌而已。林奕说可拉倒吧,没事献什么殷勤,谁知道他会不会歪了心思,把先前的女朋友甩了,和白灿搞上啦,这种男的也不少吧。 赖致远说肯定不会,打了好几个包票,林奕依然不信,有点走火入魔的感觉。 正说着呢,赖致远接了个电话,跟我们说有点事先走。就剩我和林奕俩人,林奕又忍不住了,提议去打王沛林一顿,说就埋伏在女生宿舍门口,等白灿进了宿舍,我俩就跳出去揍他一顿。 听完林奕的计划,我沉默了一下说行,只要你想打,我陪你打。 林奕的行为是不是错的?当然是错的,可我偏偏就是那种,明知兄弟错,也要陪着兄弟一起错的类型,天大地大都不如兄弟最大。 猴子杀人,我就给他递刀子;黄杰跑路,我就给他凑生活费…… 没什么可说的,更不用说打什么区区王沛林了。 我和林奕便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林奕突然停下脚步,说算啦算啦,不想做小人,还是回去吧。我直接就乐了,我就知道他下不了手,也就逞逞嘴上功夫。 回去的路上,林奕又说:“就算打,我也是一个人打,偷偷一个人去打,不会拖飞哥你下水的,连累你也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就乐,不说话,知道这家伙还是逞嘴上功夫。 回到宿舍,睡了一夜,第二天正式开课。 大学上课和高中不一样,经常两个班一起上,教室里坐一百多人,热闹的很,老师讲课都得用麦。上课以后,社团活动就参与的少了,平均一个礼拜也就一次,不过林奕身为副社长,还是要经常过去转转。 他一去,自然就拉着我去,我要没事了就会跟着他一起去,有事的话就不能奉陪。 上课的时候,我照旧和林奕坐在一起。我看他情绪不高,问他是不是还为王沛林的事烦恼,林奕说是啊,长这么大,第一次体验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说你可拉倒吧,瞧你这模样,就知道你以前没少祸害过姑娘。林奕立刻害羞地说,飞哥你可说错了,我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而且还是一枚处男。 我差点吐出来。 林奕又问我的感情经历,我说我有女朋友,好了三年,然后把王瑶的照片调给他看。这家伙眼睛一亮,说嫂子真漂亮,以前是你们学校的校花吧。我说那绝对啊,就这么被哥给搞定了。 林奕看了以后倍受鼓舞,说要努力拿下白灿,不然没资格当我兄弟了。 就这么一边聊一边听课,一上午就过去了。大学里上课很自由,干什么的都有,老师一般不管。所以就算以前是学霸的,来到大学慢慢掉队,不思进取的很多。 下课,我和林奕一起去吃饭。刚一出门,我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俩。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外貌普普通通的学生,皮肤很白,白的渗人,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 我莫名其妙,不知这人跟着我们干嘛,难道只是误会? 下了楼,我发现这人还是跟着,而且始终距离我和林奕四五米远。我一扭头,便能看到他那张挂着笑容的脸。搞什么,难道是星火的人,来盯我梢?不对啊,星火被这么蠢吧,盯的这么光明正大? 我有意拖着林奕绕了下路,果不其然,身后这家伙也跟着我们绕,始终距离我们三四米远,脸上还是万年不变的笑容,看着跟个白痴似的。我有点毛骨悚然,心想自己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悄声和林奕说道:“后面有个怪人,咱们走到偏僻的地方去,问问他是干什么的。” 林奕也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说道:“飞哥,这是我朋友。”休助吗圾。 “啊?”我傻眼了,还有朋友是跟在身后四五米的? 不等我疑惑,林奕已经转身招手,说宁决,你过来一下。那被叫做宁决的青年,便快步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林少,您叫我。” 我也不是傻子,一听这称呼,一听这语气,一看这态度,就知道这位叫做宁决的青年,恐怕是林奕的保镖下人之类。林奕是富二代,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手上还有功夫,显然这是他家里的安排,担心他在外面会有危险,所以教他两招防身,再给他安排一个保镖什么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林奕说这是他朋友,显然是不想让我感到有压力。 其实我真的很无所谓啊…… 林奕哈哈哈笑了起来,捶了宁决一下肩膀,说叫什么林少,跟我还开玩笑,叫林奕就行啦,咱们不是朋友嘛。 “不敢,林少。”宁决微微颔首。 “……”林奕一脸“真是日了狗了”的表情。 我也想笑,林奕想藏富,但是显然藏不住啊。林奕挠了挠头,只好跟我说:“飞哥,这是我爸给我安排的保镖,从今天正式开课会跟着我,你……你不介意吧?” 果然,林奕很在意我的感受,担心我会觉得不自在。其实他不知道,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哪里会因为这种小事感到压力。我便笑了笑,说没事,有个保镖多好。 林奕见我没事,也跟着笑起来,说他爸就是有病,在学校能有什么事,还给他安排个保镖。又说和我这样的顶级高手在一起,完全不需要保镖云云。 林奕这家伙也是相当会说话了,身上虽然偶尔有些富二代的跋扈性格,但总体来说还是蛮不错的一个孩子。我俩说话的时候,宁决就在旁边站着,一声不吭,脸上是万年不变的笑容,仿佛是具机器人似的,完美的诠释着“保镖”一词。 “飞哥,咱们吃饭去吧。” “行。” 我俩继续往前走,宁决依旧跟在四五米的身后,像是我们俩的影子。哦不,林奕的影子。我回头看看他,总觉得他哪里有点怪怪的,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 不安。 可能是错觉吧,我想。 到了食堂,我以为宁决会帮林奕打饭,但是他并没有,只是始终站在林奕周围四五米的地方,除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我和林奕打了饭坐下,宁决就站在四五米外,笑容满面地看着我俩吃饭。他虽然在笑,可站在那里还是很拐,不断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也会投过去疑惑的眼神,而他全不在乎,眼睛里只看着林奕一个人。 “他不吃饭啊?”我问。 “不吃。”林奕答。 “为什么?” “他身上有干粮和水。” “……”我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林奕叫宁决过来,宁决便走了过来,一脸笑容的站在林奕身边。 “我爸说,让你开学第一天就跟着我,我上午怎么没见到你?”林奕问道。 “我去打了个人。”宁决答。 “打谁?” “王沛林。”宁决依旧一脸笑容,仿佛在回答“吃饭没有”的问题。 900 担惊受怕 “卧槽,谁让你打他的?”林奕站起来,一把揪住宁决的领子,整个人气的都快发狂了。 宁决依旧笑着。微微偏着头说:“我调查了一下,目前龙城大学之中,对你有威胁的也只有他了。而你,也很想揍他,对不对?” 林奕更加暴怒:“想揍是一回事,揍不揍是另外一回事,你懂不懂?” 宁决看着林奕。笑容里带着一丝疑惑,显然不懂。既然想揍,当然就要揍,为什么是另外一回事?这个宁决的脑细胞显然相当单纯。林奕也很难向他解释清楚这其中是怎么回事。 宁决不高,也就一米七二七三的样子,而且也没有发达的肌肉,想到他竟然能把一米九的王沛林打一顿,却觉得这家伙深不可测。 林奕本来就不弱,他父亲却又派宁决前来护卫,这宁决当然身手不弱。 林奕无法说服宁决,只好将他放开,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说完了完了。这下真成了个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小人了。然后又指着宁决,说你啊,你啊,害死我了! 宁决还是笑着,眼神却越发迷茫起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害苦了林奕。 我说揍都揍了,你还能怎么样,不如想想怎么补救--给人家道个歉去,再提点营养品看望一下?林奕坐直了身体,点头说是的是的,做错了事就要道歉,希望王沛林能谅解我。 宁决微微侧身,恭谨地说:“林少,林家的人不能道歉,林家该有林家的骄傲。” 林奕指着宁决。说你快拉倒吧,我要做什么不用你教,别忘了你的身份! 看得出来,林奕是真的生气了,都开始拿身份压人了,而宁决也自觉地闭上了嘴。林奕敲着桌子,说你是怎么打王沛林的,把王沛林打成什么样了,说来听听! 宁决看了我一眼,显然有所顾忌。林奕说这是我结拜哥哥。不用瞒着他,你说吧!宁决再次微微侧身,说也没怎么打,因为那王沛林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跟着十几个人,始终不好下手…… 林奕冷笑着说,十几个人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你可是家里年轻一辈里的顶级天才啊,父亲常拿我和你比较,说我连你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宁决摇着头,说将军吩咐过我,在外面一定要保持低调。 我心里一个激灵,将军?难道林奕不是富二代,而是个红二代? 那可……牛逼了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又给猴子拉来一个强援?休场双亡。 林奕哼了一声,说你继续说吧。宁决便继续说道,因为不好下手,所以他盯了王沛林很久的梢,终于逮着一次王沛林落单的机会--王沛林独自去上厕所,而且因为小便的池子前站满了人,所以他站在某个蹲位前面撒尿。 宁决就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脚踹在王沛林屁股上,使得王沛林一头扎进了那个啊什么坑里。踹完以后,为了防止生变,宁决立刻转身就跑。 “踹的好!”宁决刚讲完,林奕便兴奋的拍桌而起,转头看到我惊愕的眼神,又赶紧改口怒骂:“去你的,谁让你踹人家啦?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打人知不知道?” “知道。” “--你踹的时候,有人看见你没?” 宁决想了想,答:“没有。” “哦,没有啊……”林奕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微笑,回头看着我说:“飞哥,没人看见他,况且王沛林只是挨了一脚,他那么大的个子,肯定也没什么事,就算是头发脏了……呃,也能洗洗嘛,反正没人知道是宁决干的,咱们也不用傻逼呵呵的自己承认吧?咱们就当不知道,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怎么样?” 我耸耸肩,说随便你喽。 看的出来,林奕虽然是个富二代(或者红二代?),但其实并不怎么自信,做什么事情需要别人的舆论支撑才行。 林奕嘿嘿一笑,想到王沛林一头扎进那个坑,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心里就有点小爽,脸上也跟着轻松起来,说宁决啊,今天这事你干的不错,但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王沛林可对我们国术社有恩,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吗?以后你要再想做啥,一定得经过我的同意,知道没? “知道了。”宁决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吃完饭,往宿舍走,宁决依旧跟在我们四五米后的地方。回到宿舍,他倒是没跟进来,而是站在宿舍外面,像个站岗的一样。我问林奕,说他就这么站着啊? 林奕说是啊,他就这样,不用管他。 我在心里说了一声牛逼。 宿舍外面站着个人,宿舍众人自然也觉得奇怪,但也就赖致远敢问问是怎么回事。林奕说没事,就是我一朋友--赖致远也是个人精,看得出林奕不想说,便没再问下去。 大家都有午休的习惯,于是宿舍很快安静下来。刚躺下休息了一会儿,赖致远突然接了个电话,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慌乱,立刻起身穿衣服穿鞋子。我奇怪地问怎么了? 赖致远答:“刚得到消息,我们社长被人偷袭了,听说脑袋严重受损,我得过去看看……” 我一脸“……”的表情,而宁一则悄悄扭过头去。我说严重受损?不至于吧?赖致远摇头说不知道,具体情况还要过去看看。 他穿好鞋子,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道:“林奕,不会是你干的吧?” “不是,怎么会呢。”林奕赶紧否认。 赖致远呼了口气,说不是你就行,还以为你对昨天晚上的事怀恨在心……妈的,让我知道是谁,弄不死狗日的! 我和林奕都给赖致远招手告别,林奕还补了一句:“需要帮忙就吱声啊。” 赖致远走了以后,我和林奕面面相觑,自然都想的是一件事:不会吧,就踹了一脚而已,就让脑袋严重受损了?那家伙的脑袋是玻璃做的,还是说恰好撞在什么东西上了? 这一中午,林奕过的相当忐忑不安,尤其是接到白灿的电话之后--白灿也收到消息,赶去医院看望王沛林了,还给林奕打了个电话,让他有空也来医院看望一下,毕竟他是国术社的副社长。林奕嗯嗯啊啊的答应,但是并未动身,一脸苦大仇深世界末日的模样。 他现在心虚着呢,哪里敢去? 下午上课,又传来消息,说王沛林确实受伤不轻,拍了个ct,确诊为重度脑震荡,需要在医院养一段时间。 林奕不停念叨,说宁决这回可给他惹大麻烦了,让白灿知道了怎么办啊。 我哭笑不得,说你上午不是还夸人家宁决吗,现在事情闹大了就怪到人家身上,不是男子汉所为啊。然后我又提议,说要不你去主动坦诚错误,把前因后果都说一遍,诚恳的道个歉,出点医疗费啥的,这事也错不在你,大家都是朋友,而且还有白灿和赖致远做中间人,王沛林肯定会原谅你的。 林奕猛摇头,说王沛林原不原谅,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就怕白灿因为这事对他印象不好。我说不会,你好好说就行了。但不管我怎么劝,林奕就是不敢去医院。 我也无可奈何,由他去吧,且看这事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倘若没人知道是宁决干的,这火自然也烧不到林奕的身上来。作为林奕的结拜兄弟,我肯定是希望他没事的。 到了半下午,白灿又打来电话,语气已经十分恼怒,说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给王沛林报仇国术社全体待命什么的。林奕小心翼翼地问:“有怀疑对象了吗?” “有啊,大家都猜是跆拳道社干的,因为王沛林昨天刚和赵天闹了矛盾嘛,不过现在还没有切实证据。”白灿咬着牙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哦,我也觉得是跆拳道社。” 林奕挂了电话,有些侥幸的模样,说就嫁祸到跆拳道社身上算了。我看着林奕,无奈地说我要是你啊,就索性把这事承认了,省的老在这担惊受怕的,能有什么事啊,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 林奕狂摇头,说你又不是没听见,白灿要扒了我的皮啊。 我说又不是你干的,是宁决干的啊。林奕摇摇头,说飞哥,宁决是我的保镖,更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你觉得我好意思把过错推在他的身上么? 我看着林奕,都有点分不清,这家伙到底是胆大还是懦弱,到底是墨迹还是爽快了。或许兼而有之,人本来就是个矛盾的动物。 到了黄昏,林奕突然一拍桌子,说飞哥你说的没错,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我现在就去一趟医院,就说是我干的,要杀要剐由他们去吧! 我说这就对了嘛,走,哥陪你去,到时候你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他们要是还抓住不放,硬要让你付出点代价的话…… 我恶狠狠地说,呵呵,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让他生不如死! “飞哥,你真是我亲哥。”林奕都快哭出来了。 901 将功赎罪 上着课,我和林奕就逃出来了。 大学就这点好,可以随便旷课,天天不来也没人管。不过也要相应承担一些后果。宁决依旧跟着我们,林奕不让他跟,但是他不同意,说这是将军的命令,林奕也无话可说。 打车过去的,一路上林奕有点坐立难安,我发现这小子原来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便不时好言劝慰着他。到了医院,林奕给白灿打了个电话,确认过病房的位置之后。便买了营养品直接奔过去。到了病房门口,林奕让宁决站在门外。 “林少,不能道歉。”宁决一脸诚恳。 “你歇歇吧。” 林奕撇了撇嘴,推开门,我俩走了进去。 病房里站了十来个人。都围着一张病床站着,大部分都是篮球社的人,赖致远和白灿也在其中,床头柜上搁着几束灿烂的花。 “林奕,左飞,你俩来了。”白灿立刻说道。 我俩走过去。众人侧身让开,终于露出病床上的王沛林来。王沛林的脑袋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来。我和林奕都是心神一凛,确实没想到王沛林竟然伤的这么严重。 宁决这一脚也太恐怖了。王沛林这是撞到了哪里啊?! 看见我俩进来,王沛林也坐了起来,林奕赶紧把东西放下,一把拉住王沛林的手,说你别动别动,躺着吧。王沛林躺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没什么大事,怎么都过来啦?” 林奕说:“应该的,过来看看你,怎么伤成这样啊?” 王沛林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啊,也是倒霉透顶。林奕又转头问白灿,说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白灿摇摇头,一脸无奈的神色,说正查着呢,已经安排学生会的朋友去查监控了。 厕所里肯定没有监控,但是厕所外面有啊,是谁干的一目了然。林奕一听,知道这事瞒不过去了,早说迟说迟早都是个说,便又把王沛林的手给握紧了,说兄弟,对不住,是我干的…… 林奕这话一说,众人自然吃了一惊,王沛林一脸的迷茫,而白灿一脸的惊讶。赖致远第一个怒了:“林奕,真是你干的?你他妈也忒不是东西了,亏我们社长昨天还帮你们……” 赖致远和他们社长的关系应该是挺不错的,显然要赛过和我林奕的关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赖致远一边骂,一边朝着林奕扑过来。坦白说,赖致远虽然比林奕高,也比林奕壮,但他还真打不过林奕,不过林奕自知理亏,便一动不动。 林奕可以不动,但我不能不动,否则我这个结拜哥哥也别当了。不等赖致远扑过来,我就一把将他推开,说你干什么啊,打架能解决问题吗?林奕既然过来,就是想解决事的,你还想闹大是怎么着? 其实除了赖致远,一干篮球社的也蠢蠢欲动,想把林奕给揍一顿了。赖致远红着眼睛,说左飞,你这是摆明了帮亲不帮理吧?我说没什么帮不帮谁,林奕过来道歉,还是我劝的呢,反正我不许有人动他一下!我一边说,一边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周围众人,我知道自己久经战场之后,身上已经能够散发出浓郁的杀气了。 赖致远呼了口气,说行,我们社长伤成这样,我就看看他这个歉要怎么道! 林奕不敢看赖致远,也不敢看白灿,低下头去看着王沛林,说兄弟,真对不住,我挺喜欢白灿的,看见你俩老在一起,所以就有点吃醋,干了不太理智的事…… 林奕还没说完,王沛林就说你等等,是你打的我? “是。”林奕把头低的更低:“就在厕所么,我踹了你一脚……” “啊?那脚是你踹的?” “是我。”林奕更加不好意思:“我都没想到你伤的这么重……” “不是。”王沛林摇了摇头:“我这伤不是那一脚造成的啊,是今天中午刚放学,我在教室门口遭到了袭击,有七八个学生围住我打了一顿,把我头给踩成这样的。” “啊?”林奕抬起头来,一脸错愕地看着王沛林。 我一巴掌呼在了自己脑袋上。 真特么的……傻逼啊…… 细细一问,才知道王沛林在厕所根本没事,就是头撞了墙一下而已,而他还以为是朋友和他恶作剧,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到了中午,他莫名其妙地遭到七八个人袭击,才造成了现在头上的伤。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没林奕什么事,林奕这一中午担惊受怕然后又跑来自首,还差点跟赖致远干起来,真是傻逼到不行……本来没他事,现在却有他事了。 “原来那脚是你踹的我啊。”王沛林“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好啦,看在你专程来跟我道歉,还给我买营养品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 赖致远也揶揄他:“林奕,瞧你那点出息,只敢偷袭我们社长啊?哪天和我们社长真刀真枪的干一回呗。”玩笑间,所有的尴尬误会便都化解了。 不得不说,王沛林真挺爷们的,竟然一点没生林奕的气,还不停说没事没事,就当是个玩笑了,又说自己和白灿并没什么,他自己是有女朋友的。 “哈哈,瞧这闹的误会,我以后再也不送白灿回宿舍啦!”王沛林很爽朗很阳光的笑着,反倒把林奕给闹了个大红脸。 林奕偷偷的看向白灿,白灿显然还是有点不大高兴--不高兴是正常的,就林奕干的这龌龊事(虽说是给宁决顶缸),白灿没当场破口大骂已经够意思了。 就在这时,白灿恰好接了个电话,然后说道:“监控视频调出来了,确定是跆拳道社干的无疑。那个赵天可真卑鄙,连这种事都干的出来。王沛林,这件事既然因我们国术社而起,就让我们来帮你报这个仇吧。” 林奕一看,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立刻说道:“对对对,就让我们帮你报仇吧。” 王沛林想了想,说还是不要闹大,尽量小范围内解决,而且冤有头债有主,主要教训赵天一顿就行,别牵扯其他无辜的人了。 王沛林说这一番话,很有大局意识和领袖风范,能领导数百人的篮球社真不是盖的。我交朋友,不看这人身手怎样,只看这人为人怎样。赖致远王沛林,都是响当当的汉子。 白灿说行,就依你说的办,我们想办法把这个赵天单独弄出来。 林奕一听,便主动申请去办这事。白灿也有心给林奕一个表现的机会,说行,那就你去办吧,咱们社里的人,你随便调动。不等林奕说话,我便说不用太多人了,就我和林奕俩人就行。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讶异地看着我。我说:“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 白灿疑惑地看着我:“行吗?” 不等我说话,林奕便骄傲地说道:“飞哥说行,那便是行!” 白灿点头,说那好,你俩小心,弄出来以后,给我打电话。休双助巴。 林奕挺直了胸膛,说没问题! 白灿顿了顿,看了我俩一眼,便走向病房外面。我俩会意,知道她有话要说,便也跟了出去。来到病房外面,白灿正要说话,突然看见站在旁边的宁决,有些迷茫。 “这是我朋友。”林奕跟谁也这么解释,“走,走远点。” 宁决像只听话的小猫咪,立刻走远了一些。 白灿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过多计较,看着林奕说道:“林奕,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我不希望你是个那样的男人。王沛林没和咱们计较,那是人家大度,知道吗?” 林奕点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下一次的,这次真是冲昏头了。”其实他完全可以推到宁决身上,但是他并没那么做,也算有担当吧。 白灿吐了口气,帮林奕整了整衣服,说你要小心。 林奕直到和我下了楼,整个人还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不停地问我:“飞哥你看见没,她帮我整衣服啦!她帮我整衣服啦!”一边说,还一边摸着自己的衣领,好像在回味白灿手指的余温,而且还掀起衣领亲了一下,真有点走火入魔了。 我忍住呕吐的**,说行了行了,你俩就差一层窗户纸了,赶紧捅破拉倒,省的天天牵肠挂肚的。林奕嘿嘿的笑,说他要好好策划策划,看看怎么弄的浪漫一些。 就在这时,宁决突然跟了过来,说道:“林少,将军说了,你玩女人可以,但是不能动了真心。” “你给我上一边去!”林奕指着宁决说道。 宁决立刻退了回去,继续距离我们四五米远。 宁决这那句话,显然如一盆凉水般浇在林奕的头上,林奕不癫狂了,也不走火入魔了,整个人有点蔫蔫的样子。我心想,出生在豪门也不好啊,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不能选。 林奕如是,猴子也如是。不过猴子还好一些,虽然有个未婚妻,但还有一个老婆的名额啊。 走了一会儿,林奕突然说道:“对了飞哥,就咱们俩人,怎么把赵天给弄出来?” 902 围攻赵天 为_金大喜的玉佩加更 我说我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奕一下站住脚,惊讶地说你不知道?! 我说废话,我现在连赵天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有法子把他单独弄出来?林奕有些郁闷,说先前看我那么底气十足,还以为我已经有万全之策了。我嘿嘿一笑,说本来就是,干这种事人越少越好,咱们先去弄清楚赵天的位置,再想办法把他给搞出来。 说到这。我顿了顿,说放心吧,肯定有办法的。 我为什么这么有底气?就凭我过去三年来的无数次征战所积累下的无数经验!开玩笑。我要是连个赵天都搞不定,算我左飞过去三年白混了!跟了猴子那么久,我就是再蠢再笨也会不少东西了。 有我的保证,林奕也跟着信心十足起来,说走着走着。飞哥出马,一个顶仨! 看的出来,林奕的出身确实不错,身手也着实不弱,不过可能是缺乏锻炼的缘故,个人能力还是有些欠缺。不过没关系,只要这人不错就行。 宁决一路跟着我俩,回到了龙城大学的a校区。 a校区超级大,茫茫人海。也不知上哪去找赵天去。此时已近黄昏,天边的火烧云极其壮观,学生们普遍都下课了,校园里人来人往。我和林奕(当然还有宁决)先到跆拳道社转了一圈。 跆拳道社也是大社,所以也有一间专门的教室。跆拳道是从韩国传出来的,所以整间教室也打扮的很有棒子风格。 龙城大学很有实力,鼓励学生发展各种兴趣爱好,也给予了相当大的支持,使得大家在学习之余也能过的有滋有味。我和林奕是跆拳道社的眼中钉,所以并没大张旗鼓的过去,而是潜伏起来,让宁决进去看看赵天在不在。 “如果在的话,想办法把他骗出来。”我说。 “怎么骗?”宁决问我。 “你随机应变呗……就说外面有个妹子找他。”这种方法很简单,却也很有效,一般人很少会有戒心……当然,像我这样身经百战的老油条就例外了。 “知道了。”休双贞划。 宁决走了进去,我和林奕在外面等着。 我和林奕说,赵天即便带人出来,应该也不会带的太多,咱们三下五除二,干掉他们带走赵天,林奕兴奋地说好的。过了一会儿,宁决出来了,说赵天不在里面。 “没有问问他去哪里了?” “没有。”宁决顿了顿,“那我进去问问。” “算了。”我说:“你们在这等等。” 我摸出手机,走出去七八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马杰打了个电话,先和他寒暄了两句,便扯到了正题:“开学半个多月了,有没有在我们学校布置暗线?” “飞哥,这是必须的啊。不过龙城大学太大,我这边人手不够,还没能全面覆盖,你有什么事么?” “嗯,想打听个人的去处,跆拳道社的社长赵天,你看看他到哪里去了?” “好的,我让人查查,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马杰便给我回过来消息,说赵天刚吃完饭,和一个女生在某花园里散步。我一听就乐了,心想还真是天助我也,我打听清楚那花园的具体位置,便回头叫了林奕和宁决一起走。 “找到了?”林奕惊讶地问。 “找到了。”我得意洋洋。 林奕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带着他俩在龙城大学左转右转,终于找到了赵天所在的那个花园。花园里面有喷泉,有小树,有绿草,有鲜花,是个适合谈恋爱的好地方,这种花园在龙城大学比比皆是。我和林奕从小道绕进去,果然看见赵天和某个女生坐在喷泉边上卿卿我我地聊着什么。 “太牛逼了。”林奕几乎泪流满面:“飞哥,你怎么办到的啊,我简直要崇拜死你了。” “呵呵,上去带走他吧。” “好嘞。”林奕拿出了准备好的麻袋。 喷泉分三个方向,一东一西一南,北边则是围墙,我和林奕宁决正好分三个方向过去。赵天和那女生面朝东边坐着,一眼就看见了我,他对我印象也蛮深刻,于是立刻站了起来。 “左飞?!”赵天瞪着我。 不错,还记得我,为了对其表示嘉奖,我冲他笑了一下,继续朝他走了过去。他知道我不怀好意,立刻握紧了拳头,两腿也绷的笔直,旁边那女生也一脸惶恐。 我冲那女生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不打女人的,不过你离赵天远点,我怕血溅到你身上。 赵天冷冷一笑:“咱俩谁溅血还不一定呢。” “不一定你妈个头啊!”赵天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叫。 赵天回头一看,从西边过来的林奕已经狠狠一脚踹到赵天的头上。好家伙,这一脚又狠又快,夹杂了林奕一整天的委屈和愤怒,一脚就将赵天踹的给飞了起来。 还不等赵天落到地上,从南边冲过来的宁决跟着一脚踢出,将赵天踹的朝着北边飞了过去,“砰”的一下重重撞在围墙上面,激起一片烟尘和石子,这才落到地上。 就从宁决这一脚来看,我就知道这家伙的身手绝对不在我之下!说实话,我能有现在的实力,那是因为我有外挂,有猴子家的灵丹妙药,而宁决估计靠的就是纯天分了。 怪不得林奕也说,宁决是他们家年轻一辈中最有天分的孩子。 不过就是脑子单纯了一点。 宁决这一脚踢出去,赵天直接就爬不起来了,那女生坐在喷泉边上瑟瑟发抖,林奕将手往她肩上一放,说没事,我们飞哥说了不打女人的。 话音刚落,一大片人突然自花园外面冲了进来,口中各自喊着天哥天哥,赫然正是跆拳道社的一干人马,少说也有二十来个。卧槽,赵天这家伙也真够小心谨慎,约个会也要这么多人跟着? 不过好在他们手里都没拿家伙,解决起来应该不费力气。 我立刻说道:“林奕,你去绑了赵天。宁决,咱俩收拾他们!”我对林奕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了解,这家伙和他所说的一样,学的杂七杂八,什么也学,可惜样样都不精;而这个宁决,我还不是太了解,所以想多看看他出手。我让林奕去绑赵天,还有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让他立这份头功,让他回去给白灿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我便朝着那一干人冲了过去,而宁决却站着没动,我好奇地看向他,他却说:“我只听林少的,你不能指挥我。” 我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真特么的…… 林奕已经朝赵天那边扑了过去,也听到了这话,一边扑一边骂:“不能你妹个蛋啊,林少现在告诉你,听我飞哥的!” “好。” 有了这句话,宁决也才扑向那一干人。 我和宁决迅速和那一干人相撞,各施手段和他们打了起来。我冲进人群,双手变爪,将缠龙手里面的招式相继驶出,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将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胳膊卸了下来,惨叫声和哭嚎声也随之一片一片的响了起来,这些大学生哪里吃过这些苦头。 跆拳道也是以腿为主,有时候我避之不及,也有人会踢中我的胳膊之类,反而被我一把抓住小腿,趁机将他腿的关节也卸下来。 闲暇之余,我也看向宁决。只见宁决使腿--他使腿的时候,双臂抱着,上身不动,就两条腿来回击出,如炮弹一般弹出收回,或踢中他们的腰,或踢中他们的胸,轻松地将他们一一踢飞。 有人逮着机会,也狠狠一腿踢过去,恰好和宁决的腿撞在一起,宁决没什么反应,那人却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可见宁决的腿有多硬。 不过,我虽然知道宁决是使腿的,却不知道他使的是哪一家的腿法,倘若猴子在这肯定能够知道,那家伙可是百科全书。 对我和宁决来说,这帮家伙就是菜,我们就是来虐菜的,对付他们毫不吃力,所以始终都很轻松对付着。 正打的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飞哥--” 我回头一看,只见林奕已经躺倒在地,而赵天已经站了起来,刚刚把腿收回来--看来,这家伙先前是装作起不来,等林奕过去了才突然袭击,好一招兵不厌诈! 不过由此也能说明,赵天这家伙身手不弱--也是,要是没点真本事,也当不上跆拳道社的社长。跆拳道这一门功夫,猴子以前也点评过,说练到极致也是很可怕的,绝对不容小觑。 眼见着赵天再次扑向林奕,我正要折回去帮忙,只见宁决已经快速奔了回去--是了,宁决是林奕的保镖,自然要比我上心的多。 宁决既然去了,那我也没必要再上,便留下来收拾剩下的家伙。 先前被我和宁决一通虐杀,这些家伙已经倒下去一大半,只剩七八个苟延残喘的家伙,我的双手迅疾而出,在这些家伙里面穿梭。 与此同时,宁决也和赵天撞在一起。 腿对腿。 强对强! 903 妇人之仁 宁决和赵天撞到一起的时候,我也迅速搞定了剩下的七八个人,然后回头奔了两步把手上的林奕给扶了起来。 林奕面色惨白,冷汗直流。口中嘶嘶地吸着凉气。我撩起他的衣服一看,只见胸肋处已经黑紫了一大片,赵天这家伙下脚也是够狠的。林奕一个没防备住,就阴沟里翻了船。 我问他有事没事,林奕摇着头说没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这王八蛋真够阴的。之前一动不动在那装死人,我一过去他就一脚踢出,差点把我给当场踢死了。 我说以后再碰到这种事。谨慎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林奕惭愧的点了点头。 再看宁决和赵天,二人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打的那叫一个激烈。不过赵天虽是跆拳道高手。但终究不是宁决的对手,被宁决踢的翻过来倒过去。 不过赵天这家伙也够强悍,被一次次踢倒,竟然还能一次次站起来。照这情况下去,宁决肯定收拾得了赵天,可我担心夜长梦多。一会儿跆拳道社的又来援手,便让林奕休息一下,上去帮宁决一把。 赵天正硬着头皮和宁决拼腿,我突然从旁边斜斜地冲过去。赵天一下子看见了我,也顾不得应付宁决,狠狠一腿朝我抽了过来。我不知道赵天是跆拳道几段的高手,但他这一腿抽的确实凌厉有势,破空之声噗噗传来,而且他能跟宁决硬撑一会儿,可见其实力确实不低。 可以想像,这一腿若是抽到我身上,势必也能给我造成极大伤害。 不过,我练的可是缠龙手啊,近身之战的王者,还真不怕这种纯肉搏打斗。我一把抓住赵天的脚踝,另一只手迅速攀沿而上,抓住了赵天的膝关节,再使劲那么一拧,就听咔嚓一声,赵天的惨叫声便响彻整片花园。 这就是缠龙手的威力,出拳我不怕,出腿我更不怕,怕的就是你不出。与此同时,宁决也一腿抽过来,狠狠踢在赵天的胸口之上。 赵天整个人朝后飞了出去,“啪”的一声跌落在地,正好落在喷泉边上,然后又“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恰好喷在那女生的裤腿上,当下再也动弹不得。 宁决又冲过去,狠狠踢了他两脚才完事。 那女生裤脚处一片鲜血,登时吓得浑身哆嗦,仍旧一动也不敢动。林奕捂着胸肋站起来,啧啧地说:“飞哥都提醒过啦,小心溅你一身的血,啧啧。”然后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把赵天绑了扎进麻袋。 “赶紧走。”我说。我看见先前被我和宁决收拾的那帮人里,已经跑走了好几个,还有人在偷偷打电话,想必一会儿该有援手来了。 宁决将麻袋背起,我扶着林奕,迅速离开花园,绕小道翻出围墙,离开龙城大学。 回到医院,我问林奕的伤有没有事,要不要顺便看看。林奕摆着手说没事,这点伤还奈何不了他。我晓得他急着回去邀功,便扶着他来到病房门口。宁决把麻袋交给林奕,自己继续站在病房门口。 我一推门,林奕忍着疼痛,挺直胸膛,扛着麻袋走了进去。众人依旧围在王沛林的床前,从我们离开到返回,不过一个小时,大家均是一脸错愕。 白灿也呆呆地阿奎那这我们。 林奕乐呵呵走过去,把麻袋往地上一扔,赵天伤痕累累的身体便滚了出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搞定了。”林奕骄傲的像只斗胜的公鸡。 “卧槽,左飞,林奕,你俩也太帅了!”赖致远一脸欣喜。 王沛林也坐起来,感慨地说:“赵天在龙城大学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没想到啊……” 白灿微微一笑,也是一脸的骄傲,她走过来握住林奕的手,说辛苦你了。林奕嘿嘿笑着,说我不辛苦,这回多亏了飞哥。白灿又转头看我,我说林奕立的功劳最大,身上还受了些伤。 一边说,一边把林奕的衣服撩起来,那一片青紫已经肿了起来,看上去相当可怕。白灿“啊”了一声,赶紧扶着林奕坐下,又找护士要了冰袋,亲自帮他敷着。 林奕不断说没事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云云,实则疼的他龇牙咧嘴。众人则把赵天团团围住,赖致远一脚踩在赵天的头上,说你派人偷袭我们社长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了吧? 赵天并没昏过去,只是没有力气而已,他睁着两只眼睛,喘着气说:“少废话,有能耐就把老子整死,否则老子就和你们没完。” 赖致远听了大怒,正要再踹赵天几脚,但是被王沛林给喝止了。王沛林轻轻下了床,走到赵天身前蹲下,说道:“赵天,咱俩素来无仇无怨,我不过是帮着白灿站了站场,就遭到你如此丧心病狂的报复。说实话,我要是报给学校,你被开除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我并没这么做,你应该知道原因。” 赵天把头撇到一边,并没说话。 王沛林继续说道:“要我看吧,你们跆拳道社确实欺人太甚,就因为和国术社有竞争关系,就三番五次的使阴招下绊子,现在连无间道这招都用上了。赵天,我都不敢想像你是龙城大学的学生,你的所作所为和外面街上那些流氓有什么区别?你不觉得你是在给龙城大学抹黑?” 我心里琢磨着,王沛林这是看不起外面的流氓啊,不过这也正常,学霸天之骄子什么的,一向看不起那些用武力吃饭的家伙。 赵天不耐烦地说:“王沛林,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少在这唧唧歪歪的讲大道理,我可没心情听你这些。你觉得龙城大学有多高端,我可没这么觉得,不就是个上学的地儿,装什么逼呐?” 其实,我都觉得王沛林有些啰嗦了,这世上并没人喜欢听什么所谓的道理。 王沛林嘿嘿一笑,说:“我并没想干什么,就是跟你说一下,你之前打了我一顿,我现在也打了你一顿,咱们两个就算是扯平了,以后谁也别找谁的麻烦。还有,人家国术社的事,你也别再搀和,否则我们篮球社依旧还要插手。真心的,我希望你就此收手,别忘了自己是个龙城大学的学生!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算,你走吧!” 我吃了一惊,众人也都吃了一惊,谁都没想到王沛林就这么放过赵天了,他可是被打成重度脑震荡,至少得静养半个多月啊! 不光我们吃惊,就连赵天都吃惊,他一心以为自己到这就完蛋了,不被整的数月半载的下不了床不算完,结果就听王沛林说了一番道理,然后--完了?! 我们费尽周折,林奕还挨了一脚,差点没把他给踹废,总算把赵天给弄过来了,就听王沛林逼逼了两句,就要把这无恶不作的家伙给放了? 这他妈不是扯淡吗,就赵天这性格,怎么可能被王沛林几句话就说动,从此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以这家伙的尿性,回去以后势必集结人马,开始一轮新的复仇啊! 不能放这家伙走,绝对不能! 病房里一片安静,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赖致远忍不住叫道:“社长……”休双岁技。 王沛林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决心已定,阻止赖致远继续说下去:“赵天,你走吧,希望你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众人均是无语,都觉得这王沛林未免太婆婆妈妈妇人之仁了一些,他以为他是谁啊,耶稣,还是圣母玛利亚,竟然承担起教育人的活儿来了? 我之前还对这家伙蛮有好感,现在心中却有了一丝嫌恶。 是的,因为过去三年来的无数经验,我早已养成铁血狠毒斩草除根不留痕的性格,所以并不觉得王沛林这宽宏大量高风亮节有多伟大,只觉得他是个废话太多的滥好人。 看看电视剧里那些滥好人,哪一个有好下场了?哪一个不是不作不死?我都能想像的到,下回王沛林,或是我们几个栽在赵天手里,必将遭到这家伙惨无人道的报复! 但是,被打的是王沛林,而且他的地位很高,当然有资格说放还是不放。我的心里再不忿,也没法说出什么来。得了,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病房里继续安静着,赵天看了王沛林一会儿,终于确定他是真的放了自己,便慢慢爬起来,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好,王沛林,你是个好人,我会记住你的。” 说完,他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病房。 “操……”坐在椅子上的林奕忍不住叫了一声,给他敷冰袋的白灿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话,林奕只要闭上了嘴。 病房里依旧很安静,静到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众人都沉默着,谁也没用说话。王沛林环视一圈,突然笑了:“各位,是不是觉得我妇人之仁?其实,我是给他挖了一个坑。” 904 两个警告 我一听王沛林这意思,就立马明白过来了,说你要把赵天赶出学校? 王沛林点点头,欣赏地看了我一眼。说没错,不管怎么教训赵天,以这家伙的性格,事后都绝不会善罢甘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赶出龙城大学,免了后顾之忧。 我说那行。就按你的方法去做。 我当惯了老大,说起话来有点颐指气使的味道,反倒像是给王沛林下任务了。王沛林看了我一眼。并没多话。 我却心想,王沛林这家伙深不可测,好在他是我们这边的,要是敌人可就棘手了。 我和王沛林我一言他一语,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其他人却都还是一脸迷茫,林奕忍不住问:“飞哥,到底什么意思?” 我笑了一下,说王社长故意放走赵天,就是要让他来找咱们报仇,而咱们提前做好准备。进行一场正当防卫之战,然后再把事情闹大,捅到学校。 学校一查,势必要开除赵天。却没咱们什么事,因为咱们正当防卫嘛。到时候咱们既揍了赵天一顿,又彻底将他从龙城大学除名,可谓一箭双雕,这就是王社长的计划。 我解释完以后,大家都听懂了,纷纷夸王沛林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王沛林哈哈一笑,说:“那在赵天入网之前,大家尽量不要和他发生冲突,见着他也躲着点走,知道没有?” 众人都说知道。 接下来,王沛林便说了一下他的计划。到了晚上,留下两个学生陪着他,其他人则到外面一起吃了个饭,然后便各回各的宿舍。白灿有点事先走了,我和林奕赖致远一起回宿舍。 当然身后还跟着个宁决。 一路上,赖致远不停感谢我俩,说我俩给他们篮球社报了大仇。林奕说:“致远,这个事先放到一边,我想跟你说一下,要小心那个王沛林,那家伙阴的很。你看他对付赵天那两招,表面上和和气气的,骨子里却藏着杀机,这才是杀人不见血啊,小心被他连骨头都啃了。” 赖致远嘿嘿一笑,说林奕还对他们社长有意见,又说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社长对白灿没有预谋! 林奕有点急,说不只是因为这个,他真觉得那王沛林挺阴的,让赖致远小心为妙。赖致远就有点不高兴了,说林奕,你别老诋毁我们社长,他对敌人才那样,对自己兄弟没话说! 林奕哼哼地便不吭气了,嘴里嘟囔着说那咱们就走着瞧吧。赖致远还要说话,我便说道:“致远,知道你和王沛林挺近的,但你确实该小心他,起码这人没表面上那么单纯。” 我在宿舍里表现的一向比林奕稳重,赖致远也比较愿意听我的,连我都这么说了,赖致远便无话可说。林奕有点得意,说我没说错吧,让你小心点就小心点,哥几个都是过来人。 赖致远咂着嘴,不吭声,但显然是不服气。 回到宿舍楼,我拖着林奕去上了个厕所,赖致远先回寝室去了,而宁决则站在厕所外面等着我俩。尿完了,我搂着林奕,将他推向角落。林奕表现的有点慌张,说:“飞哥,咱俩就不能是纯洁的兄弟关系么……” 我压低声音,说你别扯了,你光警告赖致远小心王沛林,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该小心谁? “谁?”林奕一脸迷茫。 “宁决。” 林奕愣了一下,直接笑了出来,说飞哥你开玩笑吧,宁决是我的贴身保镖,我小心他干嘛呀?我说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有点不安,也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后来经过仔细观察,终于发觉到一点东西,这家伙看着你的时候,偶尔会目露凶光,似乎想干掉你! 林奕哆嗦了一下,说飞哥,你开玩笑吧? 我板着脸,说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 林奕想了一下,摆着手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宁决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两人不光是从属关系,更是非常亲近的伙伴。宁决的父亲,也跟了他爸几十年,忠心到不能再忠心了。话说回来,如果宁决想干掉他,那么他有一千条命都不够活的,因为宁决可比他厉害多了! 我说他不下手,万一是因为时机不到呢? 林奕又想了一下,笑着说道:“飞哥,我可以跟你打包票,绝对是你误会了,宁决不会有这个心思的,你不知道我俩的关系有多好!真的飞哥,你是想多了。” 我看着林奕,半天没有说话。同时我也明白,就像林奕劝赖致远,赖致远不听一样,我劝林奕,林奕也不会听。我们都能轻易看到别人的短处,却常常忽视自己身上的缺陷。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知道,劝是劝不通了,我身为林奕的结拜哥哥,只能替他操着点这份心。同时,我也希望真的是我看错了,宁决并没有干掉林奕的心思--可过去三年来的经验和直觉告诉我,我绝对不会看错。 宁决那家伙,看着林奕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睛里却偶尔闪过一丝凶光,即便他已经在刻意隐藏,可身上还是有淡淡的杀气流露出来。 我会保护林奕。 我看着林奕,笑道:“或许是我看错了。” 林奕笑了起来:“飞哥,真的是你看错了。” 回到宿舍已经不早,大家纷纷洗涮睡觉。龙城大学没有强制性的晚自习,但大部分学生都会主动到教室,或图书馆自习,我和林奕赖致远因为今天太累,所以早早歇下。 我问林奕,宁决晚上也在外面? 林奕说是的,宁决二十四小时不离他的身边,时刻护卫着他的安全,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想,我明白林奕为何缺乏实战经验了,身边有这么一个高手护卫,估计也很少有他出手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和林奕在一起,正常的上课下课,偶尔到国术社里去。宁决是林奕的保镖这事,根本就瞒不住身边的人,于是有关林奕的传闻也尘嚣直上,各种富二代官二代红二代的传闻都出来了,还有说他是龙城市市长家公子的。 再加上林奕本身也长得挺帅,于是这么一来,追求他的小姑娘就更多了,给他塞情书送牛奶的比比皆是,都梦想着能够一朝嫁入豪门,攀上枝头做凤凰。 林奕虽被女生包围,但他对白灿痴心不改,不时约白灿吃饭看电影什么的。在我看来,他俩已经成熟了,该把窗户纸捅破了,但林奕并没这么做,让我有点奇怪。 问起他来,他总是说:不急,不急。 卧槽,搞对象都不急,那还有什么急的? 想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官二代富二代什么的不多,那真是凤毛麟角,偶尔出一个就不错了,像我这样的,老爹当个处长的,都能叫官二代,能引得不少女生青睐。 如今来了龙城大学,那真是二代满地走,我这根本算不了啥,往林奕旁边一站,更是被这家伙的光芒所遮盖,完全没有一点存在感了。林奕牛逼就牛逼在这了,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爹是干啥的,但就凭着一身的名牌和身后的保镖,那姑娘还是一堆一堆的涌。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桃花运,比如国术社的小美女丁丁,也约我吃过两次饭,言语间好像对我有点意思,我也就言语间暗示自己有女朋友了,而且非常相爱。 丁丁也不时缠人的姑娘,便渐渐远离了我,只做普通朋友。 这一天,我和林奕在食堂吃饭,身后照旧站着宁决。正吃着香,突然有二十多个人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赵天。我细看这些人,便知是赵天精挑细选过的,恐怕不太好对付。 不过,有我和林奕宁决三人,倒也不怕赵天。 赵天带着人走过来,我和林奕继续吃饭,就像没看着他似的,而宁决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休肝布巴。 “吃饭呢?”赵天坐在我俩对面,微微笑着。距离那天的事没过去几天,赵天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没好透,笑起来有点难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林奕这暴脾气。 赵天倒也没恼,说道:“三位身手不错,跟着白灿和王沛林有点屈才了。我是这么想的,你们仨过来跆拳道社,我给你们安排个职位,还能让你们进学生会和入党,怎么样?” 我正吃着炒米,一下没忍住,给喷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混了三年,也算被人诱惑不少,有用金钱的,有用美女的,他妈的,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用进学生会和入党来诱惑我的! 我一边笑,一边说,赵天,你是不是傻逼? 不过话说回来,对好些大学生来说,这两样确实挺有诱惑力的,不过对我来说完全没吸引力啊。我就一个流氓,我入党干毛啊?难道我制霸北街,还得是个党员?还不够给党抹黑。 赵天的脸一下就黑了,冷冷说道:“你是不是想死?” 与此同时,不光是他带来的那二十多人,四周至少有七八十个人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三个。 905 赵天入套 为Who丶959178的玉佩加更 讲真,我在进来龙城大学之前,从未想过在这个学校还能发生这样的场面。 在我的想像里,这里的学生都是学霸。个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即便偶尔有残暴之徒,那也绝对是少数--但是像这样站出来七八十人要打群架,我是真没想过。 这可是龙城大学,将绝大多数学渣流氓地痞排除在外的国家重点大学啊! 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龙城大学a校区的食堂很大,所以除去这七八十人外,还有不少置身事外的学生。也都围在四周好奇地看着。 赵天冷冷地看着我们三个,像是主宰我们生命的王者。 而我们三个一点也没惊慌,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继续吃着炒米,林奕继续喝着面汤,而宁决继续一脸微笑。乍看上去,我们仨确实碉堡了,很有绝世高手的风采和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但。只有我知道,我和宁决的淡定是真的淡定,而林奕的淡定是装出来的淡定。 因为桌下面的林奕的腿,在微微发抖。 他害怕了。 被七八十个人包围,即便害怕也理所当然吧,不过跟我和宁决一比。就显得弱了很多,显得有点草包,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 赵天看着我们,冷冷说道:“今天。你们就两条路。一条,跟我;一条,被打。” 言简意赅。 可是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强行收来的小弟,会有很大的不稳定性吗? 我没说话,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赵天看着我。 我说:“要动手的话最好还是快点,你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了。” “为什么?”赵天有点诧异。 我说:“食堂属于公共区域,在你们站起来的同时,必然有胸怀正义的学生打电话报给了保卫科。而按照龙城大学保卫科的出警速度,五分钟之内绝对能赶到这里,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分钟,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又过去了半分钟。总之,如果你们动手的话,两分半以后,龙城大学保卫科的工作人员就会这起群殴事件的领头人,也就是你,带走。这么大的斗殴事件,风光是风光啦,只怕你也被开除了……” “我们走!”不等我说完,赵天便大吼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走。大学不比高中,高中开除了还能换个学校,大学被开除了那就玩蛋去吧,除了乔布斯比尔盖茨之类的神人,谁敢说自己不看中大学毕业证? 赵天一走,众多人也哗啦啦跟着他走,看上去也颇有黑道大哥的派头。在龙城大学看到这样久违的场面,还让我的内心有点小激动呢。不过,这些人要是属于我就好了。 呼,需要继续努力啊,培养自己的手下。 赵天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指着我们说道:“别以为这事就完了。” 我耸耸肩膀,说我懂,下次再偷袭,记得找个没监控的小巷子,千万别在这样的公共场所装逼了。赵天的脸变得铁青--坦白说,如果是我,才不管什么开除不开除,先过了这把瘾再说,但赵天还是有所顾忌,于是转过头去走了。 我继续吃炒米,林奕继续喝面汤,宁决继续微笑。 等赵天那帮人离开食堂,林奕才大喘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我说:“飞哥,你可真帅,三言两语就退了他们的兵!” 我说不是我帅,而是赵天压根就没打算在这动手,就是来拉拢咱们的,顺便再吓唬吓唬咱们--把握住他的七寸,也就不难对付了。 “是吧,宁决?”我说完以后,回头看向身后的宁决。 宁决依旧一脸微笑,说道:“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他们要是敢动林少一下,我就敢把他们杀了。” 林奕给白灿打了电话,说了刚才我们所发生的事情。 “时机成熟了,赵天那小子已经按捺不住,告诉王沛林可以实施咱们的计划了。” “好的。”白灿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一则消失已经在龙城大学流传开来:国术社和篮球社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内部联谊会,有男有女,在国术社的大教室里吃火锅。 既然是小型,又是内部,便注定了人数不多。实际上确实不多,两边各出了十几个人,都是两社有头有脸的人物,算是一次高层会晤……说人话,就是这些个私交不错的朋友,聚在一起吃个火锅,有意思勾搭的男女,也趁这个机会联系一下感情。 参会的人里,有两边的社长,王沛林和白灿,以及下面的骨干,篮球社的赖致远等人,国术社的我林奕丁丁戴振诚等人。这个事情,本来是保密性质的,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而且被“妖魔化”了好几个版本,有说我们在里面聚众赌博的,也有说我们在里面举行荒淫派对的…… 总之乱传的人太多,传来传去就人人都知道了。 天可怜见,我们真的就是吃个火锅。 两张大桌子并在一起,两个铜火锅并排而立,满满一桌子的菜和肉,围着二三十号人,吃的那叫一个大快朵颐。国术社的教室本来就大,可够我们使劲造了。 为了防止发生火灾,我们还贴心的把擂台后面,放武功秘籍的书架那里用毡布给遮起来了。 王沛林把他的女朋友带来了,系的,温文尔雅,相当知性的一个小姑娘。林奕松了口气,更加殷勤的照顾白灿,在我们所有人眼里,他俩已经是一对了,就是不知林奕为何还不正式表白。 吊胃口,有这么吊的? 蒸气氤氲,香味扑鼻,我们正吃的开心,国术社的大门突然被人狠狠一脚踹开,赵天头一个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马良小炳等一干人,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上百人! “赵天,你干什么!”王沛林一下站了起来。 “呵呵,我干什么?当然是关门打狗。”赵天一边说一边走过来,身后的上百号人也走进国术社的教室,最后进来的人将门给关住了。 “赵天,上次我放过了你,你竟然还玩这套?!”王沛林一脸怒气。 “呵呵,你放过我,那是你蠢,怪不得别人。”赵天冷笑。 赵天站在我们身前十几米的地方停下,身后的百余人众也跟着停下。赵天并没急着动手,看来是想多装一会儿的逼,毕竟这机会对他来说千载难逢,总算是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了,而且这边没有摄像头,打个天昏地暗也不会被学校知道,再者依着我们的性格,事后也不会告状。 赵天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以为总算能把我们一网打尽。 王沛林没有再说话,而是死死盯着赵天。 在赵天身后,小炳和马良这两个家伙则死死盯着我,他俩能成为好朋友,我可一点都没觉得稀奇,估计他俩聚在一起还能探讨一下被我揍过的经验。 赵天抬起手来,骄傲地说道:“我这人啊,恩怨分明,该打的才打,不该打的绝对不打。王沛林白灿赖致远。左飞林奕,还有林奕身后那个笑的像白痴一样的家伙……刚才被我点名的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没你们的事。” 谁都没动。 赵天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们这么讲义气,那就别怪我赵天没给你们机会。大家上!” 在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众人便大吼着,朝着我们扑了过来,尤其是小炳和马良扑的最凶,就跟野狗看着骨头似的,朝着我们就径直奔了过来。 我们全部站了起来,一同用力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两具铜锅里滚烫的汁液便泼在了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身上,登时烫的他们哇哇直叫,尤其是小炳和马良,直接给烫的哭了出来。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的毡布突然被人揭开,里面藏着的数十上百号人嗷嗷叫着冲了出来。与跆拳道社那些赤手空拳的家伙不同的是,他们手里则都握着刀枪剑戟,各种各样的武器,连使流星锤的都有,两边人马迅速撞在一起,疯狂的打斗起来。 我们这边,当然也是篮球社和国术社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 两社对一社,打不过那才叫有鬼了。 整个国术社的教室大乱起来,惨叫声和嘶嚎声此起彼伏。赵天看见情况不对,赶紧回头就往门口处跑。刚跑到门口,整个人都傻了,因为不知何时,我和林奕宁决三人已经站在这里。 “你好啊。”林奕笑着和赵天打招呼。 赵天擦了擦汗,立刻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大把钱来,粗略估计至少有个上千块,慌慌张张地朝我们仨递过来:“全是你们的,放我一条生路吧……” “好说好说。”我笑呵呵的,伸手接过钱来。 赵天脸上一喜,但还不等他喜完,已经被我狠狠一脚踹出,当场将他踢的飞出去四五米远。 “给我打!” 我大吼一声,林奕和宁决便如两条野狗一般扑了过去。 我则乐呵呵的,将赵天给的钱装进口袋--瞧我这跟猴子学的臭毛病!休肝亚弟。 906 猴子现身 这场战斗并没持续多久,因为我们这边准备充分,而且个个手握武器,在王沛林的精心策划下。杀的跆拳道社片甲不留。实际上我觉得,王沛林就算不做篮球社的社长,去外面做个街头大佬也能绰绰有余。 这头脑,这心机,真的不简单。 国术社的教室里热闹极了,到处都是打来打去的学生,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子火锅的味儿。有鱿鱼虾滑还有肉丸,闻着就让人流口水。这边可没摄像头,而且是密封的教室。要是没人举报,保卫科真过不来,学校也真不知道。 坦白说,我在来龙城大学之前,还真没想过在这里还能见到这种级别的群殴场面。于我来说。实在太亲切太熟悉,忍不住都想流下感动的泪水了。 在我身前四五米处,林奕和宁决正狠狠殴打着赵天,这一主一仆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打起架来都是那么的默契十足。 虽然如此,我也细心地盯着宁决的动作。以防他突然袭击林奕。时至今日,我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我相信宁决一定对林奕心怀不轨! 看打的差不多了,我便猛地把国术社教室的大门打开。然后往龙城大学的保卫科拨了个报警电话,说哪里哪里发生了一场数百人的群体混战。刚挂了电话,身后便有一阵劲风袭来。 我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发现竟是小炳。 这家伙先前被火锅的汤汁浇了一下,当时烫的他跟杀猪似的嗷嗷叫唤,我也没管他后来下场如何,匆匆忙忙跑到门口堵截赵天来了,浑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偷袭我来。 小炳一脸怒容,朝着我猛扑过来,我不躲不避,任由他冲了过来。只听他大吼一声:“旋转乾坤!”便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攀上我的肘关节使劲一捏。 然后我的手筋一麻,却是屁事没有。 我摇摇头,说这招旋转乾坤,不是这么使的,你的手法不对,速度跟不上,力道也不够,来,我给你示范一下。说着,我便抓住小炳的手,同样一招旋转乾坤使出,速度凌厉手法老练力道适中,甩他几百条街去,轻轻松松地便把他的胳膊卸掉了。 “看到没,是这么练的。”我说。 小炳惨叫起来,身子往地上一滚,倒是也不服输,用另外的好手从腰间摸了一把匕首,朝着我的肚子狠狠扎了过来。我依旧不躲不避,就站在那里等着他扎,等快到我腹前的时候,才伸手牢牢抓住刀锋。 这一瞬间,小炳的眼睛呈圆筒状,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休华住巴。 “这就是缠龙手的威力。”我将刀子抓了过来,然后狠狠一脚踹出…… 龙城大学保卫科的很快就来人了,毕竟是全国一线重点大学,是以前那些高中所不能比的。而且大学有几万人,顶的上个小镇了,所以保卫科里虽然大部分也是保安,但也有真的警察监督任职。 几十名全副武装的保安冲进来,呼呼喝喝的召唤众人停手,然后把两边领头的找出来带到保卫科去,其他人有受伤的送到医院,没受伤的呆在原地等候处理,有灵活点的则趁乱跑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处理,事情按着王沛林的预想发展而去--我们两社的人搞了个联谊会,正有滋有味地吃着火锅,赵天突然带着人大举进犯,我们这边被逼无奈只好反抗。 至于那些武器,则全是国术社本来就有的,大家只是顺手拿起来而已--有人来打,总不能不反抗吧? 最后,保卫科做出决定申报学校,学校认为赵天应该承担全部责任,给予赵天开除学籍的处分,其他一众大大小小的喽啰也各有惩罚。随着赵天滚出学校,跆拳道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在龙城大学逐渐式微,这件轰动整个龙城大学的事件终于慢慢尘埃落定,无人提起。 经过赵天的事后,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表面上看,有林奕做国术社的副社长,赖致远做篮球社的副社长,就相当于我把这两个社牢牢抓在手里了,但他俩始终都是副职,还有个声威并重的王沛林在上面压着,也轮不到我来一手控制这两个社。 是的,无论是国术社,还是篮球社,都对王沛林更加佩服,这家伙的名声威望达到史无前例的高度。王沛林如今春风得意马蹄疾,经常在两个社之间游走,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掌声和崇拜,像极了天龙八部里面的乔峰;而我,虽然也出了一点小名,都知道我的身手不错,但迅速便被人给忘怀了。 我也并不在意,照旧该学习学习,该练功练功,没事也到国术社里,指点指点其他社友该怎么练。我虽然练的是缠龙手,但功夫这东西,一门通便门门通,我就是懂的不多,也比他们要强,大家也愿意听我指点。尤其是戴振诚,更是讨教的勤快,在我指点下,他的进步也一日千里。 我希望把国术社打造成一支以龙城大学为起点为基础的精锐部队。 林奕和白灿依旧经常出去约会,但是关系却始终没有进展,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性无能了。后来有一天,林奕告诉我,他要回家一趟,便带着宁决失踪了,好几天不见人影。 妈妈的,像猴子林奕这种豪门世家的子弟,动不动就失踪也是让人蛋痛。 于是,我上学放学吃饭便成了一个人。也不是找不着人相跟,但是开学都快一个月了,赖致远他们也都有了自己固定的生活圈子,我突然闯进去显得突兀,不如一个人自在。 这一天,我又去上课。上的是堂大课,三个班的在一间教室,一百多人嗡嗡嗡的。我认真的听讲做笔记,间或和王瑶在微信上聊天。熬到下课,感觉有点累,便趴下休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我的耳朵:“呵呵呵,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能先借我五块钱吗,我早晨的饭还没吃。” 卧槽?! 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猛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这回看的真真切切,正是猴子那个家伙!猴子上了大学以后,不知为何挺注意自己的形象,打扮的挺利索,不跟以前一样天天鸡窝头黑眼圈了,现在的他看上去还挺帅的,有那么一丢丢的贵族气息。 不过,一开口就把他的**丝气质给暴露了。 此刻,他正握着李亚飞的手,唾液横飞地忽悠着人家:“真的,你借我五块钱,我保证明天就还你,你看你长得这么帅,一看就是重情重义的男子,不会五块钱都舍不得吧?”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是猴子无疑。 李亚飞已经被他侃晕了,不由自主地摸出五块钱来。猴子正要喜滋滋地去接,我便大喊一声:“李亚飞,别给他,他不还钱!”李亚飞一个激灵,猛地把钱揣回去了。 猴子回头一看是我,张牙舞爪地便朝我扑过来,迅速和我打在了一起。 “你他妈影响我生意?!” “忽悠我们宿舍的就是不行!” “我早饭还没吃呐!” “饿死你活该!” 我俩打了十几分钟,我把他嘴角给打破了,他把我脸颊给打肿了,看的教室众人吃惊不已。打累了,我俩才互相搂着肩膀坐下,嘴里依旧骂骂咧咧,我骂他下手太狠,他骂我影响生意,害他少赚了五块钱。我冲李亚飞招了招手,让他把那五块钱给了猴子。 “就当做好事了。”我说。 李亚飞把钱给了猴子,猴子感动的感激涕零,握着李亚飞说了半天的吉利话,什么“恭喜发财大富大贵”之类的张口就来,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干过职业讨饭的。 风波平息,我俩才开始聊天。我问猴子怎么跑到a校区来了,他说他有个同学这堂课来不了,他来替点个到,条件是“不用还他的五块钱”了。我埋怨他来了也不打电话,他说他准备借到钱再请我吃饭……我就不信他那张嘴。 大家分开以后,因为学业繁忙,确实很少碰见,所以我俩格外珍惜这次机会,侃起来那叫个没完没了。我给他说了前些天发生的事,赵天白灿王沛林之间的这团争斗,听的猴子心旷神怡向往不已,还说我运气真好,能碰上这样的事,他在b校区快无聊死了,整天连个打架的都没有。 “可怜我孙孤生一身的本事,没有用武之地啊!”猴子痛心疾首,然后又埋汰我:“你怎么一个人上课,连个朋友都没有,真是可怜啊。” 我说不是,我之前和林奕一起的,但是他这几天有事回家了。说到林奕,我又兴致昂扬起来,说猴子我跟你说,这个林奕可能是红二代,家庭背景不一般,咱们可以把他给拉过来…… 正说着呢,外面突然传来一番争吵的声音。 “有打架的了!”猴子两眼放着绿光,跳起来就往外跑,像是一条许久没见着荤腥的饿狼。 907 又见老友 其实我特能理解猴子,他过惯了打打杀杀的生活,让他猛地清闲下来还真有点适应不了,如同习惯了身居高位的老干部。突然退休之后也会一时无法忍受一样。 猴子就跟闻着荤腥的狼似的,撒腿就跑了出去,我也跟着跑了出去。这家伙怪可怜的,自己打不成架,也只能看别人打架来过眼瘾了,不过我得拉着点他,别让他惹是生非。 教室外面已经围了个人山人海。看热闹的实在太多,连挤都挤不进去,猴子喊了句。谁丢的一百块钱啊?好多人都回过头来看,猴子趁机拉着我就往里钻,也亏这家伙还想着我。 人群最里面,果然有人正在打架。不,不是打架。而是群殴,十几个人围着打一个人。那家伙,一般人谁抗的住? 被打的人早就躺在地上了,十几个人围成一圈,猛踹中间倒地的人。 “嘿嘿,谁啊。这么倒霉。”猴子乐呵呵的,幸灾乐祸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我说你还笑话人家,你以前没被打过?还有,看看热闹就行。别傻了吧唧的上去搀和啊。 猴子说那当然,谁傻了上去搀和这事啊,除非他给我五块钱!我险些抓狂,说五块钱不行,多少钱也不行…… 就在这时,那一圈打人的不知是谁的力气大了一些,竟将那个被打的一脚踹出了圈子外面,那人骨碌碌的滚到了我和猴子脚边。 这人已经被打的很惨,脸上身上全是黑乎乎的脚印。但是我一看,整个人的心头便冒起火来,张牙舞爪地便扑向那一干人。 “左飞,你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不帮忙吗?!”猴子在后面喊。 “别废话,这人得帮!” “好嘞!”猴子也来了精神,疾步奔了过来助拳。 不为什么,就因为地上躺着的那人是赖致远! 我就纳闷了,赖致远身为篮球社的副社长,竟然也能被人打成这样?不过情况紧急,我也没时间考虑这么多,缠龙手使出来冲进人群里面,猴子在旁边打着辅助,也是上窜下跳的拳打脚踢。我们两个联手自然毫无二话,不一会儿就将这一干人全撂展了。 “哈哈哈,爽!”猴子大叫。 我立刻回头,把奄奄一息的赖致远扶起来。我想把他提起,但是他个子太大,我拎着有点不方便,猴子过来帮忙,抓住了他的双脚,我俩便抬着赖致远的身子,火速地离开了人群。休华肠才。 把赖致远送到龙城大学的医疗室,医生用碘酒和棉棒帮他清理着伤口,我则拿了毛巾帮他擦脸上的脚印。 赖致远微微睁开眼睛,嘴巴微微动了动,我以为他叫我的名字,便握爪他手说我在。 赖致远摇摇头,伸手指向猴子,哆哆嗦嗦地说:“猴……猴哥……” 我的脑子炸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赖致远竟然认识猴子?我回头一看猴子,猴子也是一脸惊诧,奇怪地问:“你是谁?” “我是赖致远……” “卧槽,你是癞皮狗?!” “对,就是我。”赖致远微微地笑了:“猴哥,真好啊,这辈子还能遇见你。”说完,便昏了过去。 猴子搓着手,嘴里不断地念叨,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癞皮狗现在竟然长得这么高这么壮…… 我问他怎么回事,听猴子一讲,才知道和斌子毛毛一样,这又是猴子的一个老朋友。 当年猴子闯荡四方,真真交了不少朋友,赖致远也是其中一个。不过当年的赖致远可没现在高大,整个人又瘦又小,鼻子上常年拖着两条鼻涕,大家都不喜欢和他玩,他偏偏跟在别人的后面,久而久之便有了个外号叫做癞皮狗。 按理来说,赖致远这样的孩子是绝对无法成为猴子的朋友,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猴子从未正眼看过赖致远。不过是有一次看到赖致远被人欺负,便出手帮了下忙,从此赖致远便缠上了猴子,猴子走到哪,他便跟到哪,真个让他头疼不已,都没法开展自己的行动了。 为了甩掉赖致远,猴子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转学…… 听完这段故事,我是吃惊不已,浑没想到猴子和赖致远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更没想到猴子是因为烦不胜烦才转学的……而猴子则无限感慨地说:“真没想到,赖致远现在都长的这么高了,应该没人再欺负他了吧?” 我说何止没人欺负,这小子现在厉害着呢,开学没几天就成了龙城大学篮球社的副社长,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手底下好几百号的兄弟。 “好几百好兄弟,还能被人打成这样?” “呃……这个只能等他醒了再问问了。” 话刚说完,赖致远便悠悠醒来,只见他一把抓住猴子的手,泪眼婆娑地道:“猴哥,我这些年找你找的好苦,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女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 我一脸迷茫,啥真命天女?猴子侧过身来,悄悄说道:“当初我为了甩掉他,谎称自己要去找我的真命天女。” “找到就好啊……”赖致远捧着猴子的手又哭了起来,透明的大鼻涕就往他手上抹。说实话,这开学一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赖致远这么失态,这故友重逢的也太感人了。 猴子跟哄小孩似的哄了半天,赖致远终于渐渐止了哭泣,我才问他之前是得罪谁了,怎么被那么多人打,然后又说:“你赶紧给你们篮球社的兄弟打电话,杀回去报仇吧。” 谁知赖致远却叹了口气:“打我的,就是篮球社的!” 听了这话,我便吃了一惊,怎……怎么可能?猴子点头说道:“就知道是篮球社的。”我回头骂他,说你知道个茄子,别在这不懂装懂行不。猴子说真的,他真知道,那些人都穿着球衣球裤篮球鞋,十有**就是篮球社的啊。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了,好像真的是这样,没想到三年过去了,我的观察能力还是不如猴子。 竟然是篮球社的,那就更奇怪了,赖致远可是副社长,这些人失心疯了是怎么着? 说起这事,赖致远更加垂头丧气,缓缓给我们道来其中原委。 原来,昨晚他们篮球社聚餐,王沛林喝的大醉,便关照赖致远把自己的女朋友“小美”送回宿舍。这事以前常有,赖致远没有二话,立刻承担起护送嫂子的任务。 小美就是之前我们在国术社吃火锅时见过的那个,漂亮知性文艺范儿,有长长如海藻一般的头发,还喜欢穿白色有花纹的棉布裙子。赖致远一向很尊重她,一路上也是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半点失礼之言失礼之行都不敢有。 快到女生宿舍时,要经过一排低矮的桃树。此时正是盛夏时节,桃花早已开过,只有茂密的枝叶和隐藏在枝叶中的未成型的小桃。 小美走着走着,突然说道:“和喜欢的人走在这里,真是幸福。” 赖致远哆嗦了一下,不知小美什么意思,圆场说道:“是啊,嫂子每天和林哥一起走这条路,一定很幸福吧。” 谁知小美更加直白:“不,致远,我是说和你,走这条路很幸福。”说完,她转身扑进赖致远的怀里,双臂用力缠着赖致远的腰,踮起脚就吻了过来…… 这一瞬间,赖致远差点崩溃,但他好歹没有失去理智,慌慌张张地把小美推开,说道:“嫂子,不要这样。” 小美见勾搭不成,便恶狠狠地说:“你要是不从了我,我就告诉王沛林,说你意图非礼我!” “嫂子,你别这样。”赖致远转身跑了。 回到宿舍,赖致远左思右想,也不知这事该怎么办,却又担心小美真的恶人先告状。直到今天早晨,他才下定决心去找王沛林,决定把事情经过告诉社长。 谁知他刚出教室,便冲过来十几个篮球社的学生,不由分说地便将他暴打一顿。赖致远其实也挺能打的,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这些人给撂翻在地。 他们一边打,一边痛骂赖致远的无耻行径,说连大嫂也敢非礼迟早把你整死以后离篮球社远远的云云。正打着呢,我和猴子便出来救场,也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赖致远讲完这段过程,面上一脸的难过,说道:“林哥还是误会我了,我得想办法让他相信我,让他认清小美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和猴子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是并没说话。 赖致远吸了两口气,说道:“猴哥,飞哥,谢谢你俩今天帮我,不过接下来的事,你们就帮不到我了,需要我自己去处理。”他之前不叫我飞哥,而是直呼我名字,现在看我和猴子是一起的,才改口叫我飞哥。说完,他便跳下床来,准备离开医务室。 “致远。”我拉住了他的胳膊。 “嗯?”赖致远或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是王沛林一手策划的?” 908 黄杰出马 为呀凑的玉佩加更 赖致远愣了一下,直说不可能,林哥不是那种人。然后又说,飞哥。我知道你和林奕一直对林哥有看法,觉得他那个人太阴险了,但他只对敌人才那样,对自己兄弟不会的。 我说我也只是提出一个可能,并没说一定就是他,只是觉得这事实在有点蹊跷。说完,我便一一给赖致远分析我的想法:第一。小美的暧昧和表白出现的太突兀了,之前并没有任何铺垫,不像是做了长久的心理准备。反倒像是突然接到授意才为之的。 第二,按照王沛林一贯的待人风格,即便是有小美恶人先告状,他也该把赖致远叫过去好好问问,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很快叫了人来打他,有点像是着急要将他踩到底的行为。 赖致远皱着眉:“可是,林哥为何要这么做?” “你的地位越来越高,威望越来越重,使他感到了威胁,所以他要除掉你。”我说完以后。看了一眼猴子,猴子冲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说法。 “可是,提我当副社长的是他啊!” “提你当副社长。是为了显示他的宽容大度大将之风;设计将你踩到井底,害的你身败名裂,则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这并不冲突。”我继续给王沛林解释。 过去的三年,我遭遇过太多的阴谋诡计,所以剖析起王沛林的心理来丝丝入扣--我和林奕一样,早就有些怀疑他了,因为他表现的太完美,他义薄云天重情重义,任谁都挑不出一点理来,完美到像是一个假人一个虚构的人一个刻意伪装出来的完人。 可是,这世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我有缺点猴子有缺点,黄杰也有缺点……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缺点。倘若一个人表现的一点缺点都没有,那你就要小心他了,八成是个伪君子。 连林奕都怀疑他,更不用说是我了。 这也是我在赖致远出事之后,第一个怀疑王沛林的重大原因--坦白说,只是出于直觉,出于一个多年来游走在阴谋阳谋的世界中的人的直觉。 听我说完,赖致远低着头,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 “咳,这还不简单,把那个女的抓过来问问不就行了。”猴子嘻嘻笑道。 是个好主意。 抓人,对我们来说很简单;审讯,对我们来说也很简单。可是,审女人,对我们来说就有些难度了。我问猴子,说把她抓过来以后,你负责审她? 猴子立刻摇头,说他干不了这个差使。 我说那你说个叫个逑。 “有个人可以。” “谁?” “黄杰。” 猴子立刻给黄杰打了个电话,让他到a校区来一趟,说有个事要交给他办。在等黄杰的过程中,我和猴子去把小美抓了过来。抓小美特别简单,王沛林并没给她安排保镖,大概也从没想过还有人能绑架他女朋友。我们问过马杰,得知小美的确切位置后,便直接就过去抓人了。 小美还在上课,猴子假扮快递员,把小美骗至楼下无人处,然后一记手刀砍晕了她,然后将她装进麻袋抗在肩上,手段老辣的简直不像话,站在旁边的我忍不住吐槽,说他以前肯定是和九太子一伙的,和大猫他们一起没少祸害姑娘。 我们把小美带到了食堂旁边一个放杂物的仓库里。 小美还没醒过来,猴子把她绑在柱子上,用绳子缠了好几圈,还用胶带糊住她的嘴,手段同样老辣的不像话。在旁边看着的赖致远忍不住流下眼泪,说王沛林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把他杀了…… “瞧你那点出息。”猴子骂道:“要是最后知道是他干的,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干死他!”赖致远咬牙切齿。 “呵呵,除了干死他,我还要你拿下篮球社。”猴子悠悠地说道。 “拿下篮球社干什么?”赖致远一脸疑惑。 “你别管了,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猴子和赖致远说话的时候,习惯用命令的语气,赖致远也习惯的听从,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绑好了小美,我问猴子,黄杰行吗,别一会儿掉链子,他不是说他改好了吗,现在已经不打女人了。 “呵呵,狗能改得了……不是,我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黄杰暴躁起来,甭管什么老少妇孺,照打不误,他当初的外号可是暴君。” “我记得是‘皇帝’吧?” “差不多意思。” “……” 不一会儿,黄杰便来了,打电话问我们在哪,他对龙城大学a校区不熟悉,找不到食堂旁边的什么小破仓库。猴子让我和赖致远看着小美,自己出去接黄杰了。 隔了五分钟,猴子还没回来,我纳闷地给他打电话,问他接着黄杰没有。他说接着了,我说接着了怎么不来,他语气略带疑惑地说:“左飞,那个小破仓库在哪来着?” 旁边传来黄杰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他妈还能干点啥……” 我也叫个无语,只好让赖致远看着小美,跑出去接猴子和黄杰,问了半天才知道他俩绕到图书馆那边去了,没办法龙城大学实在太大了。我把他俩给引回来,黄杰问我们到底有啥事,我们说要审个人,但是那人嘴太硬了,我们都撬不开,只好求助黄杰。 “瞧你俩废的。”黄杰不屑地说。 细想起来,我们仨好久没碰见,也好久没一起做事了,虽说做的是一件小屁芝麻事,但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孤单了。进了仓库,就传来一连串骂骂咧咧的声音。 “赖致远,你活腻歪了,竟然连我也敢绑,赶紧放了老娘……” “嫂子,真是对不住,你跟林哥说说,咱俩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不能受这不白之冤啊……” 怪了,小美的嘴巴不是被粘着吗,怎么还能说话?我们冲过去一看,只见小美依旧被绑着,只是嘴巴上的胶带撕了,而赖致远站在她的面前,双手合十不断地哀求着。 那么一个大个子,在一个女人面前委曲求全,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癞皮狗,你干什么?!”猴子一声大喝。 赖致远回过头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跌下来:“猴哥,我冤枉啊……” 猴子一把抓住赖致远,将他狠狠顶在墙上,恶狠狠道:“他妈的,既然被冤枉了,那就努力找回真相啊,在这哭哭啼啼算个逑?操,老子以为你这么多年长进许多,没想到还是这个逑样子,白长这么一个大个子啦!” 在猴子骂赖致远的时候,小美也在破口大骂着我们,让我们赶紧放了他,不然让他男朋友知道了,定叫我们一个个好看云云……满嘴的污言秽语,真不敢相信之前那副知性文艺范儿的样子也是她,真是判若两人啊,和王沛林都是一对天生的演戏家。 小美越骂越难听,黄杰从我身后走过去,重重甩了小美一个大耳刮子。 这一巴掌扇过去,把小美的半边脸都打肿了,鼻血也跟着飞溅出来不少。小美愣了一下,大吼道:“有人打女人啦,有人打女人啦!” 结果她不说还好,越说越激起黄杰的兽性,黄杰反过手背,又在小美的另半边脸上抽了一巴掌。 “继续喊。”他说:“你越喊我越兴奋,打的也就越狠。” 这一刻,我差点泪流满面,到底还是黄杰啊,面对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也能下的去手。在他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伦理纲常,只要让他不爽,那他就可以下手。休每何弟。 第二巴掌外加一番威胁,小美终于不敢喊了,一张脸肿的跟猪头似的,眼泪和鼻涕也淌了下来,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直到这时,黄杰才回过头来问道:“对了,到底因为什么啊?” 另一边,猴子也把赖致远劝住了。赖致远不流泪了,一双眼睛里写满坚定,不时地重重点着头。最后,猴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将他带了过来。 赖致远站在小美面前,认真说道:“小美,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勾引我,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王沛林授意的?” 不等小美说话,猴子便摸出一把刀来,笑嘻嘻到:“考虑好了再说话,不然你这张小脸可就花了。你该看的出来,我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善类。” 有黄杰的凶狠在前,由不得小美不信,毕竟是个弱女子,哪里扛得住这样的压力,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一切都是王沛林所授意的。 归根结底,还是王沛林担心身为副社长的赖致远动摇他的地位,所以才安排了这样一出恶心极致的戏码,好害赖致远于不仁不义的地步,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赖致远听完,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猴子站在旁边,拍了拍赖致远的肩膀,淡淡道:“冤有头,债有主,能今天报的仇,就千万别等明天。” 而我用手机视频,将这一切都录了下来。 909 满城风雨 赖致远重新站起来,咬着牙说:“对,你说的没错,我一定要报仇!” “嗯。我们几个会帮你的。”猴子给赖致远打着气。 其实我心里明白,猴子要帮赖致远,除了念在旧情的份上,还打算让赖致远做上篮球社社长,从而达到掌控篮球社的目的,并以此为基石,进一步拿下龙城大学。 是的,我们虽然上了大学。可我们依旧对这块地方觊觎不已。猴子的想法也很简单,我们私下再发展一支势力出来,一方面可以支援孙家,一方面可以抵抗星火。 所以龙城大学这个地方,我们志在必得。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人高马大的王沛林闯了进来,待他看清屋子里的场景,怒斥道:“赖致远。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三番两次这样对我?” 在他身后,是数十上百的篮球社成员,黑压压的一大片,气势相当凌厉。不过,人多又怎么样?有我和猴子黄杰三人联手,闹不死他们!我用胳膊肘扛了扛赖致远。暗示他大胆地揭穿王沛林的虚伪面目,有我们几个给他做后台! 赖致远气沉丹田,怒斥道:“王沛林,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还没骂完,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仓促的跑步声。回头一看,只见猴子和黄杰已经逃之夭夭,朝着仓库的后门跑了出去。“喂!”我大喊一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是赶紧就追。 “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却如此害我……” “别骂了,快跑!”我大喊。 赖致远这才返身就追,身后传来王沛林的怒斥:“给我追,一个也别放过,我要扒了他们的皮!” 我和赖致远跟着猴子和黄杰从后门穿过去,翻过数道矮墙,钻过数条小巷,插过数块花园,才将身后那些狗皮膏药似的篮球社成员给甩掉了。最后,我们四个躲在龙城大学附近的一个饭店后墙,各自弯腰喘着大气。我气喘吁吁地说:“为……为什么要跑,又不是打不过?” 猴子直起腰来,瞪眼看着我。 我也直起腰来,瞪眼看着他。 猴子突然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哎呦卧槽,我都把这茬给忘了,咱们现在变得厉害了啊,根本不用跑啊。哎妈,太长时间不打架,一看见那么多人心就慌了,不由自主地就跑了。” “我,我也是,根本控制不住。”黄杰喘着气说。 我一头撞向围墙,赖致远赶紧拦住我的腰:“飞哥使不得啊,飞哥你别冲动啊……” 好不容易等我的情绪平复下来,我们几个才商量接下来的对策。首先,帮赖致远洗刷冤屈是必要的;其次,还要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让大家都知道王沛林的真实面目;最后,王沛林势必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篮球社社长肯定也做不下去了,到时候赖致远上位也是分分钟的事…… 那么,怎么一步步完成这些目标呢? 我看向猴子,他的主意一向最多;猴子也看向我,说:“左飞,a校区你熟,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妹啊。” 我稍微想了一下,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第一,要对抗王沛林,需要有个强而有力的后台,至少能和王沛林平起平坐的家伙,白灿是很好的选择;第二,要想占林舆论,就一定要公开放映之前录那部影片,将小美的供词公之于众;第三…… 我看向赖致远:“你在篮球社混了这么久,总有一些信得过的伙伴吧?” 赖致远点点头:“有,大概有二三十个,我有把握拉过这些人来。” 我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有,否则王沛林也不会视你为眼中钉了。” 然后,我把自己的计划复述了一遍,中间多次问询猴子的意见。猴子表示计划不错,每一步都考虑到了,成功率可达百分之九十九。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因为猴子都没说过他的计划能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是他的口头禅。 定好计划之后,黄杰说似乎没他什么事了,那他就先走。我拖着他说不行,万一要是打起来,他还能帮忙助个拳。好说歹说,这家伙才肯留下来。 之后,便各做各的事情,我联系白灿,赖致远联系他的几个兄弟,猴子和黄杰跑到最近的网吧去打游戏了。 我刚给白灿打通电话,白灿就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问我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家王沛林的女朋友给绑架了,现在整个龙城大学闹的沸沸扬扬,到处都在抓我和赖致远呢。 我说白灿,你既然肯和我说话,就一定是在等着我的解释,是吧? 白灿顿了一下,说是的。 我说好,那你来龙城大学北门的时空咖啡馆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十五分钟后,白灿和我碰面,我把之前录好的视频给她看。白灿看过之后义愤填膺,这学姐也是个暴脾气,嚷嚷着要揭穿王沛林这个伪君子。我把我的计划说给她听,白灿听过之后表示愿意配合。 接着,赖致远的那些兄弟也来了几个代表,毕竟现在龙城大学风声鹤唳,能偷偷来几个人和赖致远见面就不错了。赖致远一样把视频给他们看,他们表示会站在赖致远这边。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休他木圾。 白灿回去之后,便大肆宣扬自己的态度,即无条件包庇我和赖致远,和篮球社硬扛到底,至于什么原因,她也没对外说。王沛林本来火急火燎地找着我和赖致远,这下可好,直接把枪口对准白灿了,说既然白灿是这个态度,那他就要铲平国术社了。 白灿隔空传话,说那行,咱们约个时间地点,好好来斗上一次。 于是,一向交好的篮球社和国术社正式撕逼,这节奏变化的太快,以至于把龙城大学的学生都给看懵了,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天晚上八点,我和猴子黄杰赖致远四个人,在丁丁戴振诚等一干国术社成员的护送下,来到国术社的教室。白灿做首,大家都在,国术社里围了一圈的人,静待篮球社的到来。 猴子激动不已,表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这空气中漂浮着的杀气都让他无比怀念。黄杰则没什么反应,坐在角落里擎着一壶茶自斟自饮。 我再一次询问猴子,说我的计划没有疏漏吧? 猴子看着我,认真地说:“左飞,如果现在咱们两个斗法,我都没有把握能斗过你。” 当时我并没想到,猴子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而我当时则笑眯眯地说:“我们,永远不会斗的。”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句话说的为时尚早。 没过多久,王沛林便领着大军来到,上百名篮球社成员站满我们的教室。上一次这样大张旗鼓,还是我们合作斗赵天的时候,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大家会这么快的撕逼,果然古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王沛林一进来,便看到了我和赖致远。他不认识猴子和黄杰,所以并未注意他俩。王沛林的脸气的通红,昂首看向白灿,咬着牙说:“白灿,你宁肯和我做对,也要包庇他们两个吗?” 白灿看着他,只说了两个字:“没错。” 王沛林咬着牙,说:“我想知道为什么?赖致远先调戏我的女朋友,不成,又伙同左飞绑架我的女朋友。还好我及时赶到,否则恐怕酿成大错!这件事,举校皆知。白灿,你这是公私不分助纣为虐,是不是受了他们两人的蛊惑?” 王沛林知道我和赖致远已经获知真相,准备用死皮赖脸的方式糊弄过去,但他并不知道我已经录下小美的供词。王沛林一说话,篮球社众人纷纷慷慨激昂,谴责我和赖致远的行为,也谴责白灿的包庇行径。 等那些人安静下来,白灿才缓缓说道:“王沛林,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王沛林叹着气:“白灿,你果然还是被他们二人所蒙蔽了。” “是吗?我倒是有个东西给你看看。”白灿说着,便按下面前桌上的某个机器。与此同时,左侧围墙的大屏幕上便出现了小美的模样。 屏幕里,小美泪流满面,脸颊两侧高高肿起,哭着说道:“我说,我全都说,一切都是……” 王沛林脸上一慌,登时大吼:“这是小美被他们逼迫,大家不要相信!兄弟们,给我上,把左飞和赖致远那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抓……” 话还没说完,一柄闪着幽幽蓝光,造型奇特的刀子突然自我们这边飞出,以极快的速度打着旋儿冲向王沛林。王沛林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去,但那刀子如同长了眼睛,还是狠狠削向王沛林的肚子。 “啊!”的一声,王沛林重重跌落在地,肚子上也削了一个大口子,正往外淙淙地流着鲜血,而那刀子竟又打着旋儿飞了回来,“啪”的一声,落在黄杰手中。 “嚷嚷什么。”黄杰冷冷地说:“耐心看完片子不行么?” 910 不负众望 这飞刀掷人的手法,即便是国术社的,也没几个人听说过。 登时,不光是篮球社的人傻眼了。连我们这边都跟着吃惊不已,好多人回过头去,眼神畏惧地看着黄杰。黄杰依旧坐在那里,擎着一壶茶自斟自饮,手里的回龙刀还往下滴着血。 左侧围墙的大屏幕上,依旧在放映着小美的陈述,将王沛林的种种恶行一一道来。这对一向崇敬王沛林的篮球社众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具冲击力的事情,一时间“嗡嗡”的讨论声四起。 王沛林依旧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地捂着淙淙流血的小腹。表情痛苦的显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他旁边的马良突然跃出一步,大声说道:“大家仔细看好,嫂子这是被逼无奈,在左飞赖致远这两个无赖的强迫下才不得已说出这一番……” “嗖”的一声,一柄银白色的短小尖刀突然自我们这边飞出。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马良的小腹已经中刀,“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接着,猴子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叫你安静,怎么就不听呢?” 马良痛苦地捂着肚子,鲜血自他的指缝中渗了出来,倒是能和王沛林凑成一对。连续两柄飞刀掷出。一柄大刀,一柄小刀,一出手便伤人,神奇的就跟武侠片似的,现场哪里还有人敢说话,整间教室立刻鸦雀无声,只有围墙屏幕上小美的声音不断传来。 “一切都是王沛林指使我的,他担心赖致远上位太快,抢了他的风头,所以才陷他于不义的地步……我把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就放了我吧……”屏幕里的小美哭泣不已。 是的,即便大家都看的到,小美是被人绑在柱子上的,甚至两颊高高肿起,显然是挨了打的。可大家也都知道,像那些惟妙惟肖的细节,小美也是决计编不出来的。 也就是说,小美说的全是实情。 篮球社之中,已经有人吵闹起来,指责王沛林的卑鄙行为,说他没有资格再做篮球社的社长,甚至连龙城大学的学生都没资格再做--这些带头起哄的人,自然就是赖致远的那些心腹兄弟。 王沛林先前为了表明自己的宽容大度,并未排挤赖致远的这些兄弟,仍旧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谁知这些人竟成为毁掉千里之堤的那些蚁穴。有这些人带头起哄喧闹,整个篮球社的氛围登时就不一样了。这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要先从内部瓦解王沛林的斗志。 我们这边的白灿也大声说道:“王沛林,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沛林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黄杰那一刀够他所受的了。 他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需要不断铲除异己,又为了维护自己的完美形象,又需要不断的去做好事善事正义之事。总的来说,便是为声名所累。 当然,王沛林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铁杆兄弟都没留下。在看似众人一边倒的谴责之下,也有那么一部分学生大声驳斥他们的说法,声称要和王沛林共存亡,自始至终都会站在王沛林这边,篮球社是王沛林的,他爱怎样便怎样云云。 这个场景,我并不是没有想过。 在我一开始的计划中,是希望能够兵不血刃的解决掉这场战斗,这样篮球社的战斗力便能整个保留下来。但既然这些人冥顽不灵,那就没有办法,只好铲掉他们了。 我正要下令指挥众人动手,却见王沛林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被黄杰的回龙刀捅了一刀,竟然还能再站起来,这家伙的身体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啊。 不过,我绝不相信他还有战斗力。 王沛林站起来后,旁边迅速有人过来搀住了他。王沛林一手捂着肚子,一张脸面色惨白,眼睛却遥遥看了过来,目光锁定在赖致远的身上。赖致远毫不退却,反而往前站了一步。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王沛林叹了口气,看着赖致远说道:“是你赢了。” 赖致远目光坚定,说道:“不是我赢了,而是你输了,你输在了你自己的手上。” 王沛林点头,说对,你说的没错,我输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左侧围墙的屏幕,上面的视频早已放完,停在了结束时的画面:赖致远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王沛林又回过头来,看着赖致远说:“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忠诚。” 赖致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王沛林继续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希望你以后能带着篮球社走向更伟大的辉煌。”说完,他便颤颤巍巍地转身,捂着肚子一步步而去。一小部分人语气哽咽地喊着社长社长!马良也哭了出来,趴在地上追随着王沛林的脚步,鲜血在他身后拖过一条长长的红色印记。 王沛林站住了,说:“我没资格做你们的社长。从今天起,赖致远是你们的新社长,希望你们能好好听他的话。”有他这一句话,众人才不喊了,目送着他离开国术社。 有些人已经泪流满面。休刚协技。 我呼了口气,心想,这人最后的表现,倒也还像个汉子,符合他一贯以来的作风,即便是装,也算装的有头有尾吧。如果以后还能和他见面,希望能和他喝上一杯。 然后告诉他,不要活的那么累。 不过,显然是没这样的机会了。因为从那天起,王沛林便消失了,想来也是没脸在龙城大学继续呆下去了。 赖致远不负众望地做了篮球社的社长,也成了我们在龙城大学的第一支正规力量。 至于国术社……算半个吧,毕竟白灿还不算是我们的人,而以我在国术社的影响力,也顶多能叫来半个社的人而已。 解决完王沛林的事情以后,苦尽甘来的赖致远请我和猴子黄杰吃了顿饭。在饭桌上,赖致远问猴子,让他拿下篮球社,到底有什么深意?猴子抠着鼻子说道,能有什么深意,不就是想拿下整个龙城大学么?听完猴子这话,赖致远差点哭出来。 “猴哥啊,你终于肯带着我闯江湖了……”由此可见,赖致远对猴子当初撇下他而逃走的事情有多么深的怨念。 就这样,赖致远正式被我们拉拢入伙,而因为我俩都是a校区的,猴子吩咐赖致远以后跟着我,所以赖致远便成了我在龙城大学的第一个小弟。 既然赖致远是自己人了,那我们说话也没必要再避着他。我便问起猴子和黄杰,说咱们刚入学的时候,说各自搞定各自的校区,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搞定了一个篮球社和半个国术社,你们俩呢? 猴子唆着一块鸡骨头,说:“我和你差不多……” 我的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猴子说:“我搞定了我们宿舍,还有旁边的半个宿舍。” 我把烟灰缸砸了过去。 黄杰则很诚实:“我这边没有进展,我每天忙着练功,没时间和身边的人打交道……我想,随后再说吧,到时候看看谁是老大,直接取代了就行。” 听黄杰说完这一番话,我差点泪流满面,这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夹杂着多少鲜血和暴力啊……还没有到那一天,我已经为那个倒霉的老大哀悼起来,辛苦了那么久,结果就给黄杰做了嫁衣裳。 其实不管是猴子还是黄杰,我对他俩一点担心都没有,我知道我拿下a校区的那一天,他们也能各自拿下自己的校区,到时候整个龙城大学便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酒席中间,猴子拉着我上了趟洗手间。我心想这是个好时机,正好和他说说林奕的事,我觉得林奕将来会成为我们的好帮手。不等我开口,猴子便面色严肃,说要和我说个事情。 “要借钱?我没有。” “不是。”猴子摇头:“我是认真的。” 嘿,怪了,猴子可是很少认真的。我说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吃饭没钱了还是上厕所没纸了,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猴子看着我,说:“你有没有觉得,黄杰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愣了一下:“没觉得啊,怎么了?” “他好像心不在焉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咳,因为韩幽幽呗,他还没从那段情伤中走出来。” “那你也太看不起黄杰了……”猴子摇着头道:“像黄杰这种天生要做大事的人,最多只会为韩幽幽难过一天,没人会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不想和咱们说。” “不是有马杰吗,问问他啊。” “马杰说他也不知道。” 我有点不耐烦了,拉着猴子的胳膊说:“废那事干嘛,咱们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事当面说开了就行。走,我问问他去。” “我问过了,他不肯说。”猴子拉住我的胳膊,说道:“左飞,我有种直觉,黄杰不想和咱们在一起了。” 911 少爷黄杰 为汕头金丰地产的玉佩加更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 要知道,像我们这种经历过无数风雨,手上沾着无数鲜血的角色,绝不会轻易说出“直觉”二字。而一旦说出来了,就代表直觉的这事十有**就是如此。 就如同我直觉王沛林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完美,直觉保镖宁决会对林奕预谋不轨一样--这些都是有根有据的,不会随便胡乱直觉。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猴子的直觉错了,因为他的说法太可怕了。 “怎么可能。”我说。 “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猴子叹着气。但是,他很快又打起精神。说道:“不过,我以前说过,你们都是自由之身。所以不管是你还是黄杰,又或者是郑午和马杰,只要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但是,我希望你们能说一声。而不是连句告别都没有就走。” 猴子这个人,很少会矫情,但他这次确实矫情了。 我拍拍他的肩,说不管别人怎样,我是不会离开你的。猴子摇着头,说左飞,你别说的这么绝对。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知道吗?我笑了一下,并不和他争辩,他现在有点杯弓蛇影了。 我认认真真地说:“不光是我不会走,黄杰郑午马杰,他们谁也不会走的。” 可是等我们回到席间的时候,却发现黄杰已经走了。 “人呢?”我问赖致远。 “啊,杰哥说有点事,等不上来你俩,就先撤了。”赖致远带着酒劲儿说道。 我看向猴子,猴子骂骂咧咧,说这小子分明就是逃单,又没有让他出钱云云,说好了让左飞小土豪出钱的嘛,他倒是在怕什么啊。岂料赖致远从黄杰的盘子下面拿出一叠钱来,说:“杰哥说了。这顿饭由他来请。” 猴子立刻就不说话了,一张脸上写满严肃,而我的心里也有了一丝阴影。 这时候我才正式发觉,黄杰真的有点表现不大正常。 猴子转过头来,冲我笑了一下。 苦笑。 之后,我们便分道扬镳,各回各的校区,而我也和猴子黄杰暂时失去了联系。虽说我们有个日常联系的qq群,但那群里常常只有郑午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讲他在他们大专里的辉煌战绩,今天又干掉了哪个头目,明天又干掉了哪个大哥,在他们学校可谓异军突起。 有超乎寻常的身手,又有神鬼莫测的情报系统,这家伙确实无敌了。 马杰不说话,猴子不说话,黄杰不说话,我偶尔说两句,但是没什么人搭理我,大家就好像都忙的不行。 自从那天回来之后,我脑子里一直在想黄杰的事,猴子的那些话始终在我耳边萦绕。我在想,黄杰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他到底是不是猴子说的那样,可能会离开我们? 对猴子来说,他不会阻止任何人离开,所以他不会刨根问底,追着黄杰问个清楚。但我不是猴子,我和猴子也不一样,我很珍惜我们几个之间的友情,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是,我比他们都矫情,但我确实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在我们这个小团体中。 我决定去找黄杰问个清楚。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和黄杰就曾经在大操场共饮一瓶酒共嚼一碟花生豆,他有什么不方便和猴子说的话,也会通通讲给我听,讲他的失意,讲他的无奈,讲他的过去。 我希望到了现在,我们之间仍是这样。 看了一下时间,下周我正好有节课要到b校区去上,到时候可以约黄杰见个面。 打定主意之后,我的心里稍稍安了一下,马大眼都没把黄杰带走,这世上还有谁能把黄杰带走?肯定是猴子的直觉错了。 这天晚上,我和赖致远都没去上晚自习,坐在宿舍里讨论事情。 这些天来,他就“如何拿下a校区”做了一番调研,此刻正在向我汇报。赖致远的动力十足,似乎很想弥补一下当初没有被猴子看上的失落心情。 “飞哥,我研究了一下,咱们a校区有两万人,大部分都是好好学习的类型,也绝对不会参与到打架的事件中去。我经过仔细分析,认为能被咱们所用的不会超过一千人,这些人要么是无心学习整天在网吧打游戏的,要么是以前就混过自身有一点底子在的,还有一些是空有一腔热血,十分向往打打杀杀的生活,但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表现的。” 我点头说好,一千人就足够了,称霸整个a校区不是问题。 赖致远告诉我,这一千人来自各个专业各个年级各个院系,想将他们聚拢起来不太容易,还需要培养一批头头出来。我说可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得到我的批准,赖致远干的更加卖力。先前相继干掉了赵天和王沛林,a校区已经没什么厉害人物了,赖致远又有篮球社在手,当真是横扫四方,天下无敌。 龙城大学的学生虽多,但制霸起来还没有原先的高中困难,因为一来这里学生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二来这里也确实没个什么厉害角色。 所以,我很放心的交给赖致远去做,并提醒他做的干净一些,上下都要打点好了,不要让学校找麻烦,该花的钱不要吝啬,从我这里拿就好了。 而我,则依旧挂记着黄杰的事。 终于到了要去b校区上课的日子,我早早就给黄杰打了电话。黄杰挺高兴的,直接不上他的课了,专门跑来陪我上课。这间教室挺大,坐了一百多个学生,我和黄杰坐在最后一排,买了一包瓜子磕着,然后小声聊天。休刚巨弟。 黄杰问我a校区那边进展如何,我说我做了甩手掌柜,一切交给赖致远去错,那家伙挺能干的,拿下a校区只是早晚的事。 然后我又问他b校区这边的情况,他说他什么也没做,每天早晨和晚上找个没人的小花园练刀,不过他也曾听人说起过b校区这边的几个大佬。他的计划是,等哪天闲了,将这几个大佬叫到一起,威胁他们听自己的话,否则就一个个杀掉。 唔,还是这么的粗暴。 后来,我俩又聊其他八卦的事,他问我有没有新的桃花运,我说没有,我问他看上哪家姑娘没有,他也说没有。后来,我俩又把话题扯到猴子身上,说他的未婚妻和柳依娜,说这两个女人让猴子头疼不已。 说起猴子,我俩的言语放肆许多,反正猴子又不在这里,想怎么损他就怎么损他。 无数经验事实证明,两人聚在一起,说别人坏话是最好玩的,我和黄杰把猴子骂的都没边了,快快乐乐地度过了一整个上午。 在这上午里,我完全没有觉得黄杰哪里变了,觉得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偶尔逗逼,又偶尔深沉的他。 我心里想,果然是猴子多想了,回头非得骂他一顿不可,害的我一个星期没有睡好。 终于熬到下课,学生们都抱着书往外面走,我和黄杰也准备起身出去吃饭。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来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男子,个个身材高大,一看就气势不凡,打扮的跟香港黑社会似的,不知他们口袋里有没有枪? “少爷,请您出来一下。”某个黑西装的男子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道。 卧槽,少爷?! 又特么出来一个少爷,我发现来到龙城大学以后,少爷真是遍地走啊,前有猴子,后有林奕,现在又不知是谁?想我这处长家的儿子,在这种地方完全抬不起头来。 此刻,教室里还有一大半学生没有离开,我左看右看,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少爷长的啥样,是不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却没见有任何一个学生站起来认领这少爷称谓。 怪了,什么情况? 我回过头去,正要和黄杰吐槽,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我说哎哎,不看这“少爷”的热闹啦?黄杰没搭理我,继续往前走着。算了,不看就不看吧,还是吃饭重要。 黄杰走的很快,就像是赶着要去投胎。我紧跟了两步,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才终于追上了他。就在这时,黄杰也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左飞,你等我一下吧。” 我猛然愣住。 只见黄杰走出教室,那些黑西装的男子微微颔首低头,显然对黄杰极其尊重。 “找我有什么事?”黄杰问。 “少爷,请借一步说话。”那个男子说道。 黄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那些男子离开了。我站在教室里面,傻了半天都没犯过劲儿来。而教室里,也传来众学生“嗡嗡”的讨论声。 “什么少爷,演电视剧呐?” “哎,现在装逼的人实在太多了,雇几个黑衣男就装黑社会啦?” “嘿,保不齐人家是真的有钱。” “呵,就看他穿那身衣服吧,像是个有钱人吗?” 这些话,我一开始还能听进去几句,后来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整个脑袋里都是嗡嗡直响,都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912 全盘托出 黄杰让我等着,那我便等着。学生们一个一个的都出去了,唯有我还站在教室里。过了好大一会儿,黄杰才返回来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跟我说:“左飞,走吧。” 我便跟着黄杰出了教室的门,那些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已经不见了。我和黄杰下了教学楼,因为我对b校区不熟,所以都是我跟着他走。他走到哪,我便跟到哪。 我们穿过宽敞的校园,经过阔气的图书馆和安静的篮球场。一路朝着食堂走去,两人一路无言。 最终,我忍不住了,打破沉默道:“那是……你家的人?” “是。”黄杰回答的言简意赅。 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死心,继续问道:“你找到你的家人了?” “没有。”黄杰顿了顿,说:“是他们找到的我。” 又是一阵沉默。 我受不了像这样的一问一答式,我希望黄杰能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但是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一脸沉默地往前走着。到了食堂,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我俩随便聊着天,我问他b校区的食堂什么饭菜比较好吃? “醋溜白菜盖浇饭还不错。” “还有呢?”我不大想吃素。人生活的已经够艰难了,吃点肉多好。 “不知道了。” “???”我有点迷茫。 “我来第一天,点的就是醋溜白菜,觉得还不错,便一直吃到现在。所以其他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黄杰耸了耸肩。 “……”我无话可说。该说黄杰死板,还是恋旧? 轮到黄杰的时候,他果然点了一份醋溜白灿盖浇饭,而我则随便打了一份麻婆豆腐盖饭。我俩坐下以后,黄杰缓慢地沉默地吃着那份醋溜白菜。 我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家里。什么情况?” “不知道。” “……” 话题再次陷入僵局。 我故意开了个玩笑,说听你这意思,是还没有认祖归宗啊?黄杰抬起头来,说:“是的,看他们阵仗不小,感觉不是普通人家。他们说我的父亲在家等我,我还没有同意。” “为什么?”休亚何圾。 “因为我担心……他们和猴子家是敌对势力,那么到时候我就难办了。” “哈哈,也有可能不是啊。如果不是,那就好了,不光你这少爷的位子坐稳了。猴子家也多了一位强援。”毕竟龙城很大,错综复杂的势力很多。 “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对么?”黄杰看着我,缓缓说道:“左飞,你想事情,喜欢往好的地方去想,而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往坏的地方去想,因为咱俩自小的生存环境不一样,所以考虑问题的方式也不同。我在迈出这一步之后,可就收不回来了,所以我必须要慎重要小心。因为这一步有可能决定着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而我又不希望和你们负首为敌。” 不得不承认,黄杰说的很有道理。 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来:一个漆黑的晚上,黄杰站在某个悬崖边上,身后是我们,而身前是一团黑雾,谁也看不清那是什么。黄杰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跨过去,击破黑暗,对方才能现形。 而现形之后,对方是敌是友,现在则一概不知,这就是黄杰苦恼的地方。 想当初黄杰还说过,说不定到了龙城,他的家人就回来了,到时候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一语成谶,如今他的家人真的来找他了。 而猴子的直觉也真是出乎意料的准,一眼就看出了黄杰不对劲的地方。 我呼了口气,想摆脱这个沉重的话题,便随口轻松地问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我们都知道黄杰肩膀上烙着一个“黄”字,那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的。 我们之前不止一次拿这个“黄”字和他开玩笑,臆想说不定哪天黄杰在洗浴中心洗澡的时候,无意中被哪个超级大富豪看见了这个字,便泪流满面的上来认亲;或是黄杰哪天在街上打架的时候,被人撕破了衣裳,无意中被路过的部级官员看到,便差手下将他接到京城…… 一切皆有可能,是不是? 没想到黄杰却说:“他们一直就找的到我,这些年来我的成长遭遇,全被他们看在眼里。只是直到现在,他们才来认我而已。” “为什么?”我很惊讶。 “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当初他和我的母亲结婚不久,便生下了我,但是又有另外一个女人看中了他,那个女人能给他带来大好的前程和光明的未来,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我和我的母亲抛弃,去和那个女人结婚。我的母亲势单力薄,身体也很虚弱,根本无力抚养我,只好将我送进了孤儿院,而我的母亲也在不久之后大病一场,便去世了。 谁知天道轮回,和我父亲结婚的那个女人不能生育,所以虽说我的父亲把家业做的极大,可身下仍旧没有子嗣,他看我这些年来表现不错,凭借一人之力便做了东城的南街老大,认可我的能力,所以便想将我召回,继承他的家业--这些都是那些黑西装的男子告诉我的。嘿,我的父亲倒也坦诚,就这么直言不讳的全告诉了我,是因为很了解我的秉性吗?” 黄杰一口气把我想知道的,他现在所知道的,全部说给了我听。 听完之后,我沉默许久。从黄杰的表述来看,他父亲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啊……将黄杰,将黄杰的母亲,害的那样凄惨,现在竟然还有脸让黄杰回去继承家业? 如果我是黄杰,非啐他一脸不可。 “你爸也真……”我说了四个字,便再也说不出来,毕竟我总不能当着黄杰的面说他爸的不好吧。实际上,我想听黄杰亲口说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这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想法吧? 反正如果是我,是绝对不会认这样的父亲,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可黄杰不是普通人。 黄杰吃了一大勺的饭,认认真真地说:“我仔细想过了,如果我是我爸,我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前程更加重要,人应该在适当的时候抛弃一些东西。” 我的眉头一下皱起,心脏也像是被谁扼住。 黄杰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他的父亲那边真的是猴子家的敌对势力,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我们吧。关于黄杰此前的种种言行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还记得他曾经说过,他渴望成功,渴望出人头地,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会不择手段……不择手段,当然包括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抛弃嗷嗷待哺的儿子,抛弃曾经一起打拼的兄弟…… “左飞,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很没人性?”黄杰微笑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们认识三年,在一起三年,堪称知根知底--黄杰是公认的最没人情味的一个,天龙武师傅这些老人精,一眼就看出他有反骨,不甘平淡。 这些年来,猴子拼命地温暖他,感化他,还是没能改变他吗? 黄杰拿起一张餐巾纸,细细地擦着嘴巴,说道:“别担心,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我也很舍不得你们啊,毕竟和你们一起打拼很有意思。没准,我见过那个老家伙后,心里会很反感他,然后一刀将他杀了为我妈报仇。我连马大眼这便宜师父都杀得,还有谁杀不得?况且,是不是猴子家的敌对势力,也都是未知数呢……” 黄杰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而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黄杰,猴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嗯?” “如果要走,记得和他说一声。” 黄杰笑了:“好,会的。” “接下来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你说。” “我不希望你走。” 黄杰没有答话,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也不希望我走。” 吃完了饭,我们站起身来往外走。黄杰问:“所以,你这次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猴子也知道了?”说完,他又喃喃自语,“猴子应该是知道了,这些人找了我好几次,影子应该也看到了,马杰的眼线应该遍布各大校区了吧。所以,他让你来和我说那句话?” “他不知道。”我说:“这些人很厉害,避过了马杰的眼线。” “那猴子是怎么……” “他感觉到了。” 黄杰长长地吐了口气:“原来如此。”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你的父亲?”我知道这件事已成必然,黄杰的犹豫只是暂时的,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再过几天吧。左飞,我今天和你说的事,你先不要和猴子说。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和他说。” “好。” 和黄杰分别之后,我便回到了a校区,我遵守诺言,并没有把今天的事告诉猴子。但是这件事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一直在想黄杰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就在这时,一件相当让我意外的事发生了。 913 州官放火 说起来,这件事和猴子有关。 那天,我照旧一个人去吃饭,因为赖致远忙着很多事情。而林奕和宁决还没回来。说起来,他俩已经失踪快两个礼拜了,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每天上课,都是我给林奕答到,有好几次差点被老师揭穿。想到宁决偶尔流露出的淡淡杀气,我真希望林奕这小子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白灿还找过我一回,问我有没有林奕的下落。我只能告诉她没有。白灿流露出淡淡的失落眼神,显然也很为林奕感到担心,就像很久之前柳依娜担心猴子一样。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就和猴子有关。 我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排队,一个人打饭,一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来,一个人默默地吃饭,看上去像个孤独症患者。其实赖致远在校内发展的速度很快,据说已经有好几百的兄弟了,换言之就是我在龙城大学已经是拥有好几百小弟的大哥了,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我正吃着饭,突然看到旁边的座位上来了一男一女,男孩气质不凡。手里捧着一束花,女孩生的明艳动人,脸上挂着笑意,两人宛若一对情侣。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情侣,那我肯定不会在意,顶多看一眼就算了。但最最关键的是,我认识那个女生,因为那女生是猴子的未婚妻。周小溪。 看见周小溪和那男生的一瞬间,我才相信了她之前和猴子说过的话--她说她也有男朋友。呃,两人在婚前还真是各玩各的啊。周小溪和那男生面对面坐下了,周小溪正好背对着我。所以并没看见我。可见这一幕,我还觉得挺可乐的,忍不住悄悄拍了一张照片,往我们那个群里发了一下。 猴子第一个有反应了:卧槽,老子戴绿帽了! 黄杰第二个说话:我认识这男的,我们校区挺有名的一个老大,叫孙建业,在他们那个院系威望挺高。 猴子继续说道:原来如此,那还可以,配得上我未婚妻。 ……什么人啊。 看的出来,猴子确实不怎么喜欢周小溪。搁一般人身上早就炸了,哪里还能开这样的玩笑。我把手机收回去,继续吃自己的饭。 这次遇到周小溪,确实挺意外的,因为我俩虽然在一个校区,但平时基本没有见过,因为学生实在太多,所以我还挺关注她的,便竖起耳朵来听他俩说话。 只听孙建业说道:“咱俩在网上聊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面吧,你对我印象怎样?” 嚯,原来是第一次见面啊。 周小溪说:“还可以。” 孙建业喜出望外:“那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哦,原来还没确认关系啊。 周小溪摇摇头:“还是算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一听这话,孙建业立刻蔫了。而我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猴子,你未婚妻没给你戴绿帽,她和那男的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之前是在往上聊的。 猴子:那还不错,我刚才连休书都写好了。 我发了张呕吐的照片,说你只许自己州官放火,不许人家周小溪百姓点灯,什么玩意儿!黄杰也说是的是的,反正你俩有过约定,结婚之前随便玩的嘛。 郑午也说,猴子,这你能忍得了?如果是我,早杀上去了。猴子说好主意,咱们商量商量,随后拿个麻袋到b校区去,给这家伙一顿捶再说。 我发现因为周小溪的缘故,群里猛然热闹了一些,大家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无话不谈的时代,说起来这周小溪倒还是个功臣呐。正聊着嗨,就听孙建业说道:“周小溪,你不答应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的,我相信自己的真心一定可以打动到你。” 周小溪说:“谢谢。”接着,周小溪便起身,说要上个洗手间去。 周小溪离开之后,孙建业的脸一下变得极其阴沉,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来,往周小溪的饭里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又拿筷子搅拌了一下,使得那些粉末完全融合在里面。 因为孙建业和我是面对面的,所以这一幕被我看的清清楚楚。我真是吃惊不已,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竟然在龙城大学这种地方也能发生! 同时也为周小溪感到后怕,幸亏是我坐在这里了,否则……她的下场恐怕会糟啊。正这么想着,周小溪已经回来了,拿起筷子便准备吃饭。 孙建业一脸笑意地看着周小溪。 我立刻站起,过去一把抓住了周小溪的手腕。周小溪和孙建业都吓了一跳,孙建业立刻指着我说:“你干什么,放开她!”而周小溪看了我一眼,立刻惊喜地说道:“左飞?!” 我的周小溪的手腕放开,说你先别吃了,这里面被人下了药。不等周小溪露出诧异神色,我又看向孙建业,说道:“孙子,玩这一手有意思吗,真特么对得起你的姓哈!” 孙建业的脸一下白了,知道刚才的一幕都被我看见了,二话不说站起来便一拳朝我砸来,这家伙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怪不得能在他们院系当老大。 我顺手抄起周小溪的饭盆,“啪”的一下就将里面的饭全扣到了孙建业的头上。接着,我又一脚踹翻桌子,就听“哗啦啦”一连串的声响,孙建业连桌带人摔翻在地。 就这么两下,孙建业便知打不过我,也不顾自己浑身的汤汤水水,连滚带爬地就往食堂门口处跑,一边跑还一边让我等着,看来要回去搬救兵了。 我也没去追他,还不够丢我人的。我回头看向周小溪,问她有没有事。周小溪摇了摇头,问我他真的下药了?我说可不是嘛,便把刚才的情景都说了一遍。 周小溪听完,长叹了一口气。 我说小溪啊,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安全,可别随便面见网友什么的。周小溪无奈地说:“都是校友,还是在学校食堂见面,谁知道还会发生这种事?” 我一听,也是哑口无言。 周小溪心情不好,说不吃饭了,要回宿舍。我说行吧,我送你回去。路上我就问她,说怎么好好的和网友见起面来了。不说还好,结果一说,像是触动了周小溪的泪腺,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面掉,委屈的跟什么似的,说:“还说呢,还不是孙孤生那家伙在外面找了女朋友,我不甘落后,也准备找男朋友,找来找去也没个合适的,还差点被人给下了药!” 说到这里,周小溪更委屈了,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引得过路学生纷纷看过来,还以为是我欺负的人家。我也急的跳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理来说我也挺会哄女生的,可我以前哄的都是单身的女生,啥话也敢往外摞,可这是猴子的未婚妻啊,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便是勾搭义嫂啊!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拍了两张照片往群里一放,说猴子,你媳妇哭成狗了,你快来看看吧,我是止不住啦! 猴子一看,说卧槽,你欺负我未婚妻了? 我说欺负个鸟,孙建业那王八蛋刚才给你媳妇下药,被我给制止了,还给打了一顿,你媳妇委屈的不行,就蹲这哭起来了。对了黄杰,孙建业回去喊人了,可能要收拾我,你给扼杀到摇篮里啊。 黄杰:好的,交给我吧。 猴子:你给制止了,她还觉得委屈?难道她希望被下药? 我说希望你妹啊,你媳妇说你在外面找女朋友,她气的不行,也想找男朋友,结果男朋友没找到,还差点被人下了药,才哭起来的! 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堆,猴子才明白了,说:那你哄哄她吧,你不是情场小王子么。我说滚,你自己的屁股你自己擦,老子不干。猴子才说好吧,他马上就到。休吗名血。 我松了口气,蹲了下来,说:你别哭啦,猴子马上就到,你有什么话跟他说行不行? 周小溪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闪着泪光,鼻子也一抽一抽的,说:“真的?” 我还没说话,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真的!” 我回头一看,我勒个操,竟然是猴子。你妹啊,我刚在qq上和他说了,这家伙就是坐筋斗云,也不可能瞬间从c校区穿越到这里来吧?不过那一瞬间,我也明白过来。 猴子,早就来了。 在我往群里发照片的时候,他就来了。 这家伙,嘴上说不喜欢周小溪,但是心里……谁知道呢? 正主既然到了,那我当然赶紧闪开。猴子弯下腰,笑嘻嘻道:“哭什么呢,不是没下成吗,有左飞在呢没事。还有那个孙建业,b校区的是吧?黄杰已经知道了,正在赶去收拾他的路上,回头就能给你发他被打成猪头的模样,让你好好出出气,行不行?” 猴子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很温柔。 周小溪依然蹲在地上,抬头看着猴子,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半晌半晌都没有说话。 “发什么呆呐,小溪?”猴子用手在周小溪的眼睛前面晃了一下。 周小溪还是没动。 猴子叹了口气:“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瞎了。” 914 左飞救我 为90200金钻加更 直到这个时候,周小溪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往起一跳,双手便勾住了猴子的脖子。 就在我以为他们要来个爱的抱抱时。周小溪却大口咬住了猴子的耳朵。猴子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校园,同时身子不停往后退,试图避开小溪的咬噬,可周小溪连双腿都缠到了猴子腰上,猴子退到哪她便跟到哪,根本就避不开。猴子去推周小溪的脸,却也没用,周小溪死死咬着猴子的耳朵。 猴子背靠在墙上。将手伸向我,一脸的无助和乞求。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自己造的孽自己圆场去吧。咬了足足半分多钟,周小溪才松开了嘴,猴子的耳朵鲜血淋漓。 我看了都觉得疼,不过想起我肩膀上的数个伤疤,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属狗的啊?”猴子一脸无奈。 “对不起嘛,一时没忍住,实在太恨了。”周小溪一边道歉,一边用纸巾给猴子擦着耳朵。 “有这么恨我吗?”猴子接过纸巾,自己按住耳朵。 “有啊。”周小溪低下头,她终于不再伪装大度。 猴子无话可说。也沉默下来。 “我吃醋啊,好吃醋啊。” 周小溪说着说着,便掉下泪来:“我们两个从小便订了婚约,父亲也从小就教导我,说我是有丈夫的人了,绝对不能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我一直听爸爸的话,在心里把你看作我的夫君,我的天。我也知道。按照你们孙家的传统,每一代继承人都要娶两位妻子,我也一直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我看见那个女生的时候。还是吃醋难过到不行……” “孤生!” 周小溪叫了一声,突然扑进猴子怀里,流着眼泪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去和家里说一声,取消我们的婚约吧!实在不行,你就写一封休书,把我休掉算了!” 猴子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将双手抬起,抱住了哭泣不已的周小溪。 我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真是多余,像个五百瓦的电灯泡似的。于是我轻轻地退去退去。给他们两人一个独处的时间,连旁边花丛里的蝴蝶都没有惊动。 退出去十几步远,我才准备回过头去离开。可一回头,我便愣住了。无奈之下,形势所迫,我只好继续往回退,一直退到猴子和周小溪的身前。 “那个,打扰一下啊。”我说:“猴子,等会儿再缠绵,先帮我打个架行不行?” “啊?” 猴子和周小溪一起回过头来,我指了指自己身前,一脸“不是我要打扰你们实在没办法啊”的表情。在我身前不远处,是三四十个气势汹汹的学生,为首的正是孙建业。 “他妈的。”猴子骂了起来:“黄杰这王八蛋也太不靠谱了,竟然没在b校区把他拦住,还能让他跑到a校区来撒野?” 我说就是,我给这小子打个电话问问。我刚拿出手机,孙建业便举起手里一根木棍来,骂道:“孙子,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叫人吗?”那木棍七撩八歪的,看着像是半道随手捡的。 其实我真没计划叫人,只是想骂黄杰一顿来着……不过孙建业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把手机放回口袋。孙建业一脸的凶神恶煞,身上还有些汤汤水水的痕迹,看来着急报仇,叫了人就来,连衣服也没换一件。我说你挺能耐啊,竟然还敢跑到我们校区。休吗阵技。 “少给老子废话!”孙建业用木棍指了指我,又看向周小溪,“我问你,你做不做我女朋友?” 好嘛,还记得这茬呢。 周小溪摇了摇头,伸手抓住猴子的胳膊,说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孙建业看向猴子,一脸的诧异:“就那小子?瘦的跟排骨似的,哪里比我强?” 猴子一撩自己衣服,骂道:“你妈才瘦呢,给老子看清楚了,瘦归瘦,有肌肉!”真别说,腹上六块肌肉凹凸有致。 周小溪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冲孙建业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肯和你见面,还是托了你姓的福呢,要不是你和我男朋友一样都姓孙,我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孙建业气的直哆嗦:“你和我聊了半个多月,就因为我姓孙?” 猴子回头看周小溪:“你和人家聊骚了半个月啊?” 周小溪一撇嘴:“半个月你都受不了啦?你和别人好了三年呐!” 猴子哑口无言。 “上,都给我上!”孙建业看不下去了,“把那俩男的给我打死!”在他的一声令下,那三四十人纷纷冲了上来。 这些人显然是临时被拉来的,手里没准备家伙也就算了,还有人穿着大裤衩大拖鞋,估计是刚从午休的床上爬起来的,有人跑着跑着就把鞋给跑丢了,只好又回去穿鞋。 就这渣战斗力,我都不好意思说。有我和猴子俩人,收拾他们跟玩儿似的啊。我喊了一声:“我攻左边,你攻右边!”便迎着人群冲了上去。 “好嘞。”猴子随后跟上。 我顺手抓起一人,将他往后面一扔,便砸倒了五六个人。自从我学会缠龙手后,这一招便是我的起手式了。我迅速冲进人群,缠龙手使将出来,就跟砍瓜切菜似的卸着他们的胳膊,就听“咔嚓”“咔嚓”声接连响起,惨叫声也一浪接着一浪。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大学生,比对付高中那些难缠的小混子还简单。 一瞬间的功夫,我便干掉了七八个人。我心想,猴子的实力比我强多了,估计现在已经干掉十多个了吧。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身后传来猴子的呼救声。 “左飞,救我!” 听见这声音,我的脑子都炸了。 这什么情况,猴子竟然会求救?!难道这里面还隐藏着高手?我抓住一个人的胳膊将他甩飞出去,回头一看,猴子已经被打倒在地,正在被六七个人围殴。 周小溪啊啊的叫着,上去推打着那些人,但是那些人根本不管她,仍旧使劲踹着猴子,而猴子抱头夹裆,不断向我呼救。 这样的场面,我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了? 我记得以前在一中的时候,猴子还经常挨打,那时候他还动不动就说“这顿打是我故意挨的”,后来就越来越少,到后来基本就没挨过打了。 可是现在来了龙城,来到龙城大学,竟然被一帮大学生给打成这样! 关键是,这些大学生并无什么厉害之处,和我干掉的那些毫无二致,以猴子的实力,就是用小拇指都能干掉他们了! 那么,是为什么? 难道这小子癫痫症犯了,或是大腿恰好抽筋了,不能还击? 这一瞬间,又有七八个学生围过来,踹我的脊背和大腿。我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不管猴子是因为什么不能还击,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而且旁边的周小溪都快哭成逑了! 我赶紧扑过去,三拳两脚就将猴子身边的那些人给打跑了。猴子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脚印,一张脸也苦逼兮兮的。周小溪赶紧蹲下去扶着猴子,问他有没有事? 我看猴子的身体,既没有癫痫,也没有抽筋,一副很正常的样子,怎么就被一帮战斗力为五的渣子打成这样了? 猴子虚弱地吐着气,看上去都快不行了,可我怎么看他怎么像是装的。 “你干嘛呢?”我皱着眉。 “我,我打不过……”猴子一脸的惭愧。 “???”我正要问个清楚,四周的人再次围攻过来。 “干死他,干死他!”孙建业愤怒地大喊。 我一回头,又和那帮人打在一起。猴子不知为何不能还击,而我一个人就是再厉害,哪里能打的了这么多人!我心急如焚,继续频频使着缠龙手,在这些人群之间缠斗。 实话说,我不是打不过,而是打不了,身前四周的拳脚实在太多,我每卸掉一条胳膊,身上最少要挨三脚。当然,这些脚对我来说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谁也顶不住啊,而且我的力气也是有限的! 有两个学生突然滚过来,将我的两条腿抱住了。又有一个体格比较胖的学生,猛地抱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压倒在地。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这就叫双拳难敌四手! 我一手扳住那体格比较胖的学生,正欲摆手将他甩飞,就见空中飞来一物,正是孙建业手里那根木棍。 “你去死吧!”孙建业大吼。 我一咬牙,想出手去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里还抓着个大胖学生。就在这一瞬间,又一个黑影扑过来,直接压到了我的身上,硬生生替我扛住了那一棍。 “左飞,我来帮你!”原来是猴子。 猴子趴在我身上,除去挨了那棍之外屁用不顶,就是个替我挨打的沙包而已,那些人的拳脚再一次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不过因为猴子在我身上,所以全被这小子给受着了。 我一把抓住猴子的领子,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猴子一脸苦相:“就是打不过啊。” 915 杀气四溢 天知道猴子在搞什么鬼? 要说猴子的实力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变成了一个废人,那真是连鬼都不信,我们又不是修炼什么内力。又可能被别人吸走或是废掉。 我们练的是实打实的外功,外练筋骨皮的外功,任何人在经过高强度的训练下,都有可能达到我们现在的水平。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实力,是我们一滴汗一滴汗练出来的,速度和力量也是我们自己的,除非我们自己作死。懒散个三年五载不练,否则绝不可能忽然丢掉。 所以猴子这番鬼话,我一点都不信。 所以我依旧抓着猴子的衣领,说你怎么还不去死?猴子说别急,再这么打下去,他肯定离死不远了。现在,至少有十来个人在踹他的身体,而外面还围着一圈人想往里挤。 周小溪则在更外面大喊大叫着,拼命拉扯着那些人,只是没什么人理她就是了。 猴子压在我身上,替我挨了大部分的拳脚。我说你快给我让开,不然他们非打死你不可。猴子感动地说,左飞,你终于为我担心了。刚才还叫我去死呢。 我一头黑线。说你别逼逼了,赶紧给我让开,高风亮节也没你这样的啊。猴子说不必,瞅这个时间点,黄杰那家伙也该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来:“不好意思啊。有点来晚了……不过,你俩这是在那干嘛呢,秀恩爱?” 这声音一起。众人纷纷停了拳脚,回过头去看说话的人。猴子也看向那边,我推了他一下,他才从我身上下来,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我也坐起来,看向说话的人,果然是黄杰到了,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追孙建业追到a校区来了。 黄杰站在那里,手里拎着弯弯曲曲的回龙刀,一脸迷茫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猴子和我,完全不明白我俩为何会被打成这副模样。我也无奈地看着他,表示我完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你要问就问猴子吧。 不过黄杰来了就好,他一人一刀,就足够收拾这些家伙了。 周小溪叫了起来:“黄杰,快帮帮他俩!” “你他妈谁啊,拿把破刀吓唬谁呢?”孙建业一看,就知道是我们的帮手来了,所以也跟着叫了起来。 “哦,你叫孙建业是吧。”黄杰用刀指了指他,说:“跟你说一下,从今天起,我就取代你的位子了,你手底下那些兄弟也交给我来管理。” “操,大言不惭,你算什么东西,老子今天干死你!”孙建业一听就怒了,一边大骂,一边提着木棍就冲了上去。 那群大学生也一窝蜂的冲了过去,打便宜架一向是所有人乐此不彼的事情。 黄杰却根本没管他们,而是看着我和猴子说道:“那个,不能怪我没拦住啊,孙建业这家伙根本就没回b校区,直接在a校区门口打了个电话叫他的兄弟过来的。所以我还算是不错了,知道过来看看,不然你俩真要遭殃……” 话没说完,孙建业已经冲了过去,狠狠一棍砸向黄杰的脑袋。这家伙下手也狠,直接就往人的头上招呼,怪不得能当老大。 黄杰不躲不避,直接挥出刀去,和他的木棍相抵,就听“唰”的一声,木棍毫无意外地被砍断了,黄杰的刀势却丝毫不减,仍旧劈山裂石的砍过去,正中在孙建业的胸口。 孙建业的身体瞬间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孙建业摔落在地,鲜血瞬间就将他的整个胸口染红,红艳艳的一片,人也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的场景。休帅木血。 我估摸着,他要是不赶紧去医院,非死在这里不可,黄杰已经手下留情了。 见血了,而且血量还不小,所有人都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黄杰也没有主动攻击,而是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些人,回龙刀的刀尖上往下滴着血,染红了一小片草地。 一刀,仅仅一刀,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唉,缠龙手为何没有这么酷炫?我无奈地想。 鸟语花香,蝴蝶在丛间翩翩飞舞,微风在空气中轻轻流转,整个世界此刻一片安宁。 “还不快滚?”黄杰突然说道。 这些人如梦方醒,这才慌慌张张地抬着重伤的孙建业离开了。在混乱之中,猴子也轻轻叹了口气。我说嫉妒吧,你的招数也没有人家酷炫。 猴子说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黄杰马上要走了。 “为什么?”我一脸疑惑:“他为什么要走?”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过来a校区的,因为他知道我在这,也知道你在a校区有很多兄弟,收拾个孙建业是没问题的。但他还是来了,说明他想见见我们,因为他心里知道,以后见我们的次数可能会越来越少。” 我真想说一句放你妈的臭狗屁,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面也堵的慌。 孙建业的人都撤走了,只在地上留了一滩鲜血。黄杰提着刀,朝着我们走了过来,那模样就像是要杀我们似的。我和猴子都看着他,周小溪扑到猴子身前,帮猴子拍着身上的灰。 黄杰来到我们身前,说你俩在搞什么鬼,什么时候弱成这样了?我看向猴子,说你还是问他吧,谁知道这小子在玩什么幺蛾子? 而猴子躺在地上,语气微弱地说:“我,我打不过他们……对不起,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这么的废,实在不配做你们的朋友……” 他嘴上虽这么说,可手指却在大腿上轻轻敲着摩斯密码:“快骂我废,各种瞧不起我,这样周小溪就会对我失望,或许就会主动回家要求取消我们的婚约……” 原来如此,猴子打的算盘在这里啊。 可是…… 我和黄杰都闭着嘴没有说话,一脸无奈地看着猴子。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周小溪本来在帮猴子拍打着身上的灰,动作慢慢停了下来,脑袋也跟着垂了下去。猴子像是意识到什么,一下跳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周小溪:“你,你懂这套密码?不是,我……” 再怎么解释,也已经晚了。 周小溪突然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里噙满泪水,脸上也写满仇恨。 “小溪……”猴子一脸惭愧,想去拉周小溪的手,但是却被周小溪给甩开了。 “孙孤生,谁稀罕你!”周小溪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猴子没有去追,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的难过和无奈,像极了……像极了当初拿戒指砸到林可儿脸上之后的我。我也坐下来,说连我和黄杰都知道周小溪懂摩斯密码,你身为他的未婚夫,都不知道啊?絮絮叨叨了一堆,猴子不想再听下去,把头低了下去。 我说猴子啊,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感情上有点婆妈,你家都允许你娶两个老婆了,你还这么纠结干嘛,想办法把两个都娶回去不就完了。 猴子摇摇头,说左飞啊,我有试探着问过柳依娜,她完全无法接受这种事情,还有周小溪,其实也无法接受。而且对我个人来讲,我自己也不愿意娶两个老婆,因为我从小就看我妈和大太太相斗,斗的我心烦意乱,一点都不想在那个家呆。如果我真的同时娶了柳依娜和周小溪,那么她们未来也必然和我妈大太太是一样的,这就是我们这种家族的宿命!到时候怎么样,再生两个儿子,让他们去斗个天昏地暗骨肉相残?左飞,我一点都不想看到这种景象,一点都不想! 听猴子说完,我才恍然大悟,知道了猴子真正的头痛所在。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完全没有解决的方案。 猴子躺下来,看着天边的流云,一句话也不说了。我坐在他的旁边,沉默不语。黄杰也坐下来,将回龙刀搁在旁边,幽幽说道:“做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还真是难啊。” 我不知道他是在感慨猴子,还是在感慨自己。 这么看来,还是像我一样生活在一个普通人的家庭里比较好。 不知沉默了多久,猴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猛地坐起,掏出来手机一看,有点如释重负的样子。 “是周小溪。” 他吐了口气,接起了电话。随即,他的神色便严肃起来,身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你们等我,我马上就过去。但是我警告你们,周小溪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们所有人。”猴子挂了电话,拳头捏的很紧。 我和黄杰惊讶地看着猴子。 猴子问:“钱峰,是谁?” 黄杰立刻说道:“b校区的另外一位大佬,和孙建业关系不错,这家伙要比孙建业难缠多了。” 猴子咬着牙,脸上有些颤抖,杀气毫无遮拦地从他的身上溢出来:“他绑架了周小溪,让我到晋阳湖边去一趟。” 我和黄杰立刻站了起来。 “杀不杀?”我问。 “杀。”猴子咬着牙答。 我们三个立刻出了龙城大学,驱车前往晋阳湖。 916 晋阳湖边 晋阳湖是华北地区最大的人工湖,原先是个电厂的蓄水池,后来改造成景点了,各种娱乐项目不少。划船钓鱼拖伞什么的都有。 晋阳湖距离龙城大学不远,走路过去也就半小时而已。赖致远他们都去过了,还到湖边去烤过鱼,说那里风景不错,叫我改天也去看看,但是我没去过。 我们驱车,几分钟就到晋阳湖边上了,但是钱峰说的地点。还需步行数百米,经过几段比较陡峭的小路,绕过几块天然雕砌的巨石,方才能到。 至于周小溪为什么会被钱峰抓到,我们推测,孙建业住院之后,孙建业的兄弟要带钱峰去医院,路上正好撞见独自而行的周小溪,孙建业的兄弟一通描述,钱峰便起了火,将周小溪掳走,并带到晋阳湖来,准备给孙建业报仇。 龙城大学有好几万人,出几个这样的人渣实在太正常了。 不过,不管钱峰是怎么抓到周小溪的。我们只能说他死定了,他一定死定了,死到不能再死的死定了。惹到猴子头上来,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死的了! 孙家在龙城家大业大,背景极深,杀个把人还不用付出代价,太容易了。 我们一路疾走,猴子为了缓和气氛,还开玩笑,说黄杰够走运的,我们连续帮他干掉孙建业和钱峰,他在b校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称霸了。言谈之间似乎并不担心周小溪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身下的双脚却越行越快越行越快。 我们不知道钱峰带了多少人在那边,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拿了什么家伙,虽说我们三个就能无往不利。但我还是给赖致远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些人过来晋阳湖。 “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我说。 十分钟后,我们踏过一块巨石,又下了一条小径,终于来到湖边一块陡峭的地带,有块大方石边上站着一些人,不多。也就十几个,周小溪果然就在其中。周小溪披头散发的,身上也凌乱不堪,显然经过一番挣扎,但是无果,反而被绑住了。 “小溪!”无论猴子装的有多淡定,看到周小溪的那一刹那,还是忍不住大吼起来,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无比,显然恨不得将眼前这一干人全部杀掉。 “孤生!”周小溪哭了出来。 “喊什么喊,都给我站在那里别动!”站在周小溪旁边的一个穿花衬衫的青年一把抓住周小溪的头发,差点将她扯倒在地。 接着。他又摸出一支黑漆漆的小手枪来,抵住了周小溪的脑袋。 看到枪,我们都停住了脚步,站在距离他们七八米远的地方。 天色阴沉下来,郊区的风本来就大,此刻更是不断吹着水面拍打在方石上面,哗啦哗啦。花衬衫青年看着足有二十七八岁,不像是龙城大学的学生,再看其他人,只有一个年轻点的,其他人都是二十五六岁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们是谁? “那个年轻点的就是钱峰。”黄杰小声说道。 显而易见,钱峰叫了外面的帮手。 除去花衬衫手里的枪以外,还有四五个青年手里也都拿着枪,这是很大的阵仗,超过一般流氓械斗的层次了。这花衬衫青年是谁,竟然嚣张到这个程度? 我和黄杰都没带枪,猴子带枪没有,我不知道。但他就算不用枪,也能用飞刀瞬间刺死那个青年。但这实在是太冒险了,因为其他青年手里也有枪,他们仍旧可以一瞬间打死周小溪,或是一瞬间打死我们几个--我们还没有练到能抵御子弹的地步啊。 所以我们三个一动不动,静待时机。 时机一定会有的。 花衬衫青年吹了一下口哨,问道:“钱峰,是他们吗?” 那年轻一点的学生立刻说道:“应该是的,这小妞刚才不是都叫孤生了吗?那个瘦的跟排骨一样的家伙肯定就是孙孤生了。另外俩,也符合孙建业的描述,一个长得油头粉面,一个手里拿着把奇奇怪怪的刀。嗯,黑哥,那刀不简单,您可要小心了。” 他一叫黑哥,我们便知这花衬衫青年是谁了,龙城大学周边有个挺有名的大混子,外号叫小黑,据说下手特黑,称霸着校门口的那一条街,手底下有着四五十号的兄弟,也是相当骁勇的一个角色。 龙城这个地方,虽说最上面有三大势力统辖,但下面依旧存在着无数的小势力,在三大势力所触及不到的边缘讨着生活。没办法,龙城这地方实在太大了。 就是京城,也有皇帝老子管不到的地方。 我们知道这个人,小黑,人如其名,心黑手黑。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先把龙城大学给一统了,然后再往外面的势力扩张,到时候这小黑就是我们第一个要除掉的目标。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们竟然和他提前碰面了。 也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吧。 钱峰是学校里的大哥,他得知孙建业栽在我们手上,自知凭借自己的力量或许干不掉我们,便找社会上的大哥帮他出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花衬衫青年小黑笑了起来,用手里的枪轻轻敲着周小溪的头:“他的刀再厉害,比我的枪还厉害吗?”休妖史亡。 “那肯定没有。”钱峰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黑一边笑,一边用手背轻轻蹭起周小溪的脸来,舔着舌头说道:“可真滑呀,等收拾完他们几个,把这妞带回去好好享受享受。”周小溪显然已经受过一番殴打,整个人软塌塌地靠在方石上面,两只眼睛里全是绝望,任由小黑抚摸着她的脸。 猴子目眦欲裂,两眼瞪的极大,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恨不得当场就把小黑杀了。我怕他一时冲动,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到时候不仅人没救到,反而还把周小溪害了,所以我一直盯着他的双腿,谨防他失去理智突然冲过去。 还好,猴子虽然激动,但理智还是在的。 他一步都没有动,说道:“你想怎样?” 小黑不笑了,手也停留在周小溪的脸上,回过头来说道:“你说什么?风有点大,我听不清楚。” 猴子呼了口气,说道:“你想怎样?” “操!”小黑狠狠甩了周小溪一个耳光,接着恶狠狠看向猴子:“这他妈是你求人的态度?先给老子跪下再说,否则老子直接崩了她,然后扔到湖里喂鱼!” 猴子二话不说,立刻跪到了地上,说道:“黑哥,您想要什么,您尽管说,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他说的很快,似乎生怕说错一个字,周小溪的命就当场没了。 看到猴子这样,我的一颗心简直要碎了。 小黑哈哈哈笑了起来,笑的相当狂狷,钱峰也跟着笑了起来,十几个青年也纷纷笑了起来。猴子跪在地上,我和黄杰站在他的两边,我们三人均是一脸的沉默。 身手再好又怎么样,面对手枪不是照样没辙? 等小黑笑够了,才说道:“你叫孙孤生,是这个小妞的男朋友,是吧?唉,你女朋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己有男朋友了,还要到外面撩骚,欺骗了孙建业半个多月的感情!唉,半个多月啊,浪费人家的时间就等于浪费人家的生命,你们于心何忍! 孙建业是冲动了点,可他冲动的难道有错吗?大家都是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来思考的,他就是下个药怎么了,啊,怎么了?你们竟然用刀子,给他往肚子上剌了那么大一道口子!哎呀,我也混了好几年了吧,那么大的口子还是第一次见,流了那么多的血,把整个上半身都染红了!你们实在也太狠了,太狠了!” 小黑唉声叹气,一脸沉痛的模样,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猴子跪在地上,缓缓说道:“是我们不对,我说一声对不起。我会负责孙建业的医疗费,另外该赔多少钱,我也照赔不误,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们的女朋友吧。” 我们混了这么多年,从未和人说过一句对不起。今天,猴子算是破例了。在周小溪的生命面前,一句对不起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说句对不起,再赔点钱,以为这事就完了?”小黑张开嘴,用舌头轻轻舔着牙齿,脸上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猴子在尽量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呵呵,我想让你亲眼看着我操你的妞。”小黑一边说,一边将手移到周小溪的领口处,然后“嘶”的一声,将她胸前的几颗扣子撕开了,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内衣。 “我**!”猴子突然一跃而起,发狂一般地朝着小黑扑了过去。 这一瞬间,我没反应过来,本来一直准备拉着猴子的我,突然间就跟失了神一样,竟然没有去拉猴子。或许我潜意识里,特别希望猴子能去把小黑给杀了?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我猛地抬头看向天空,乌云已经把太阳完全遮住了。 917 请相信我 为91200金钻加更 枪声过后,是长久的寂静。 我抬头看着天空,半晌都没有动上一下。我不敢低下头来,不敢看到是谁中了枪。这一瞬间。我很希望这是一场梦境,下一秒我就会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龙城大学宿舍里的床上;或者干脆一点,在初中的课堂上醒来,身边还是那个丑逼林可儿。 可是并没有。 天上是翻滚着的乌云,空气中漂浮着一丝湖边特有的腥咸味道,有微风刮过我的面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慢慢低下头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应该面对。 我从来都不是懦夫。我左飞混了三年,有谁敢说我是个懦夫? 不管是谁死,我都会让小黑死。 低下头来,所有的一切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映入我眼帘的,先是猴子和黄杰。黄杰正死死抱着猴子,不让猴子往前跨出一步,两人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猴子像发了狂,全身的肌肉绷紧,随时都能弹射出去;而黄杰则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死死地死死地抱着猴子;对面的方石前面,那一排人仍旧站着,各自脸上挂着笑意。 周小溪的背靠在方石上,前襟的衣服也敞开了一大半,露出黑色的内衣和白皙的肌肤。周小溪像是快瘫了一样。要不是小黑用胳膊卡着她的脖子,她一定就倒下去了。 看上去,谁都没有中枪。 那刚才的枪响是? 小黑的手里倒是举着枪,而且对准猴子,微微笑道:“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保证第二枪可以打中你的脑袋。” 我往猴子身前一看,一个狭小的泥坑赫然出现。原来,刚才那一枪是小黑放的,不过没有打中猴子,而是打在了猴子身前一点的地方,显然这是一种警示。 这家伙,枪法着实不错。 看大家都没有事,我也稍稍松了口气。 “我再说一遍,再往前一步,我就先打死她。再打死你。”说着,小黑把手中的枪口对准了周小溪的脑袋,又笑吟吟道:“现在,我要开始享用美餐了,希望你们能瞪大眼睛好好看着。”说完,他便用卡着周小溪脖子的那一只手,再次朝着周小溪的前胸摸了过去。 “那个。”黄杰突然说道:“是我砍伤了孙建业,你要不要考虑看看。先把我给料理了?” 所有人都看向黄杰,黄杰依旧死死抱着猴子,面色平静地看着小黑。小黑的动作停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黄杰:“你这是……救你兄弟的女人?” “算是吧。”他说。 “可是你救不了啊,最多只能拖延一会儿时间而已。” 黄杰叹了口气:“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钱峰咯咯咬着牙:“黑哥,咱们就先收拾他吧,我迫不及待地要为孙建业报仇了。” “呵呵,那也可以。”小黑顺手把周小溪推到钱峰那边,钱峰赶紧把周小溪给抓住了,也用手里的手枪对准周小溪的脑袋。看他握枪的姿势,显然还是个菜鸟,或许是第一次摸枪。真怕他一不小心走火! 小黑用枪指着黄杰:“你,过来!” 黄杰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猴子,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插手。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周小溪救回来,好么?” 猴子没有说话,没有说话便是默认。黄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松开了他。猴子没有动,黄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上前把猴子拉住了。黄杰这才跨步走向对面。 “嘿嘿嘿,把你手里的破刀扔了,他妈的吓唬谁呢?”小黑用枪点着黄杰。 黄杰把回龙刀往乱石堆的地上一插,再次跨步走了过去,微风吹起他的衣角,使得他看上去像个视死如归的战士。我搂着猴子的肩膀,和他一起看着黄杰的背影。 这不是我们从业以来最危险的一次,却是最令我们揪心的一次。 很快,猴子就走到了小黑面前。小黑嘿嘿一笑,伸腿便狠狠踹了一脚。黄杰一屁股坐倒在地,小黑把手一扬,立刻有四五个青年冲上去,围着黄杰一番拳打脚踢。 这些青年下手极狠,而且极有殴打经验,专踢黄杰的脑袋肋骨膝盖等脆弱的地方。钱峰也想上去打两下,可他抓着周小溪,实在腾不出手来,只能眼看着干着急。 很快,黄杰就被打的伤痕累累了,口鼻间喷出的血也溅在身上。我和猴子的眼睛几乎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对面包括小黑在内的那些青年,一直在思索用什么方法可以突击。 但是黄杰说过,他有办法救出周小溪,不让我们插手! 这些人足足殴打了黄杰五六分钟,在小黑的指示下才停下手来。黄杰已经被打的一动都不能动了,身上也血迹斑斑的,整个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黑嘿嘿一笑,走过去踢了踢黄杰的身体,乐道:“高风亮节舍身取义,为兄弟两肋插刀,我实在太他妈感动啦!不错不错,我很欣赏你,请问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你哈。” 黄杰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所有的人都没听清。 “你说什么?”小黑稍稍低了低头。 黄杰又说了一遍,小黑依旧没有听清,只好把腰也弯了下去:“你他妈声音大点行不……” 就在这一瞬间,黄杰突然一跃而起,像一条挣出水面的鱼。他一手卡住小黑的脖子,将小黑的身子拖倒在地,接着另一只手又摸出一柄尖刀,正是他在东城的时候所用的那柄刀。 尖刀的刀尖对准了小黑的脖子,而且刻意刺破了一点皮,鲜红的血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愣住了。但是在下一秒,那些青年便聒噪起来,纷纷喊道:“放开我们大哥!”“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眼看着他们就要冲上来,黄杰大吼一声:“谁都别动,谁动一下,老子就捅死他!” “都别动,都别动……”小黑的声音也紧张起来,豆大的汗珠自他额上流下。 所有青年都不动了,一脸紧张地看着地上的黄杰和小黑。乍一看,局面似乎是被黄杰给控制住了,可我和猴子悬在喉咙口的一颗心依旧没有放下来,只要周小溪还没有平安归来,只要黄杰还没有把小黑干掉,那么这一场博弈就还没有结束。 “让他们把枪扔了!”黄杰对着小黑的耳朵大吼,手上的尖刀再次微微用力,这是一种威慑力极强的心理战术,是我们多年摸打滚爬出来的经验。 “都把枪扔了,扔了。”小黑哆哆嗦嗦地说着。 是人都怕死,谁不怕呢? “喀拉”“喀拉”的声音纷纷响起,那些青年相继把手里的枪扔掉了,黄杰用脚一一将那些枪踢到更远的地方去。可是,有一个人却没把枪扔掉。 这个人就是钱峰。 钱峰握着一把手枪,枪口依旧对准周小溪的脑袋。周小溪的面色惨白,眼睛也微微闭上,似乎快昏过去了。钱峰握枪的手颤抖着,剧烈颤抖着,脸上同样挂满豆大的汗珠。 “把枪扔了。”黄杰阴沉沉道。他不敢吼,怕惊到了钱峰的神经。 “你他妈干什么,赶紧把枪扔了啊!”小黑却吼了起来。 钱峰却没听话,依旧用枪指着周小溪,结结巴巴地说道:“放,放了黑哥,不然我就崩了这个娘们。” 黄杰哼了一声:“放了小溪,不然我就杀了小黑。”他一边说,手上再次微微用力,刀口处流出的鲜血更加多了起来。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真正的博弈,似乎才刚刚开始。 “让他把枪扔了!”黄杰恶狠狠地对小黑说道。 “扔了,扔了!”小黑都快哭出来了:“你他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黑哥,不是我不听啊,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他们一心要杀了咱们啊!即便咱们都把枪扔了,他也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不光你死,咱们所有人都死了!与其全死,不如拼上一把,这个妞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他们或许会投鼠忌器,把你给放了的。黑哥,你就听我一次吧……”钱峰是真的哭了出来。 哗……哗……休见协亡。 湖水不断拍打着巨石,空中传来几声尖锐的鸟叫,没人知道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生死博弈,比拼的不光是身手,更是胆量心理! 小黑似乎有些被说服了,目光中带着一丝游离之色。黄杰的刀再次微微用力:“听着,只要你让他把枪扔了,我保证你可以活命,我说话一向算话!” 有了黄杰的保证,小黑立刻说道:“钱峰,老子再和你说一次,把枪扔了,不然老子弄死你!” “不,不!”钱峰大吼起来,他的手颤抖的更加剧烈,手指在扳机处的位置也愈发晃动起来,“黑哥,你相信我,咱们会全部死在这的啊……” 话没说完,枪声便已响起。 “砰!” 枪声震耳欲聋。 918 命丧黄泉 这是第二声枪响。 湖边的风依旧徐徐吹来,腥咸的空气依旧拂面而来,天空盘旋着几只鸟儿,天地间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又一切都变了。 枪声是从我这边响起的。但放枪的不是我,而是猴子。 猴子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小手枪,和过去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开了枪。中枪的自然是钱峰,钱峰的额头上有个血洞,鲜血正不断淙淙流出。 钱峰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死不瞑目。 如果猴子再不动手,死的恐怕就是周小溪了。 一切都结束了。钱峰靠着石壁。身体软塌塌地倒了下去。手里的周小溪也倒了下去。猴子迅速奔了过去,一把将周小溪扶住,将她拥在自己怀里,说没事了。没事了,然后紧紧把周小溪抱住。 周小溪面色惨白,脸上却荡出一丝笑意:“我没事……我好着呢。” 猴子的热泪滚滚而下,尽数滴在周小溪柔软的头发上。 我也走过去,将钱峰手里的枪拔下来,使劲丢进了湖里,“咕噜”一声溅起一些水花,十几个青年站在一边,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 杀人了,死人了。闹大了。 黄杰和小黑还躺在地上,黄杰的刀也还抵着小黑的脖子。小黑紧张地说:“那个,钱峰已经死了,周小溪也得救了,是不是该把我放了……” 黄杰猛地坐起,一手抓住小黑的头发。一手依旧用刀抵着他的脖子,阴沉沉说道:“你觉得呢?” 小黑哆嗦了一下,恐惧使得他的面庞都扭曲起来,一脸的乞求之色:“咱们……咱们说好了的啊……别这样,我保证不会再惹你们,我保证……”说到后来,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呵呵,我说话从来不算数。”黄杰一使劲,刀子已经在小黑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猛地喷出,溅了一地。 这就是黄杰,从来不将“正义”“伦理”“承诺”“君子”这些东西当回事,前一秒说要放过你,后一秒照样杀的你干干净净,他只为自己活着。 小黑并没有立刻死去,两只眼睛充满惊恐,一双手试图捂住自己的脖子,但是鲜血涌出的太快,将他的两只手都染红了。他的喉咙里发出两声类似于鬼叫的声音,过了大概十几秒,才彻底断了气。 死的第二个人。 “啊……” 不知谁先叫了一声,那十几名青年疯狂的跑了起来。猴子抱着周小溪,口中冷冷说道:“杀,一个不留。”猴子很少杀人,一向能不杀就不杀,但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杀心。休爪狂技。 杀心一起,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他们。 我立刻朝着旁边跑去,从黄杰先前踢走的那些枪里随意捡起一把,朝着那一群散乱如鸭子一般的倒霉蛋打了过去。 “砰砰砰砰砰……” 毫无悬念,几乎一枪一个,很久之前学过的枪法,在这一刻起到了作用。与此同时,黄杰也拔出了他的回龙刀,使劲掷了出去。回龙刀打着旋儿飞过去,一片惨叫声响起,四五个人相继倒在地上。 在我和黄杰的配合下,那十几名青年登时命丧黄泉。 与此同时,远处响起大片的脚步声,仔细一看是赖致远带人来了,人头攒动,至少有上百个人。能在短时间内调动这么多人过来,赖致远确实挺有能力的,不过他们就算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边死了十多个人,虽说猴子家里能搞定,但肯定还是不愿意让太多人看到,人多口杂惹是生非。趁着那一群人还没过来,我立刻给赖致远拨过去了电话。 “飞哥,我们马上就到了……好像已经结束了?我看到地上躺着很多人。” “是的,已经结束了,你们回去吧。” “飞哥,我们不用帮点忙什么的?” “不用,立刻回去。” 听我语气严肃,赖致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好,他立刻带人回去。于是大部队在赖致远的带领下,又返了回去。这地方相当偏僻,一般不会有人过来,小黑和钱峰本来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盘,哪里想到这里会成为他们的丧命之地。 悲呼哉哀呼也,害人终害己。 我和黄杰走到了方石前面,猴子还紧紧抱着周小溪。周小溪看上去并没什么大碍,但还是需要立刻送到医院去。黄杰也是一身的伤,刚才那一幕真是惊险无比。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哪怕你级别再高段位再高,一个普通的小流氓拿把枪就能称王称霸,一枪干死大佬然后上位的小流氓如同过江之卿,简直不要太多。 猴子一手抱着周小溪,一手打了个电话。但听口气,他通知的不是自己家人,而是周小溪的家人。通知完后,猴子便抱着周小溪坐到地上,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你回家好好歇两天,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周小溪轻轻抬起手来,抚摸着猴子的脸颊,惨白的脸上却始终挂着笑意。 “孤生……”她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怎么会呢。”猴子也笑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啊,我从小就知道以后要娶你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谁都无法取代。” 周小溪笑的更灿烂了:“好久不见,你的嘴变得好甜。” “嗯,我和左飞学的。” 我:“……你俩缠绵,能别提我吗?” 猴子和周小溪一起笑了起来。周小溪又拉着猴子的手,说:“我知道你也喜欢那个女孩,反正你家的传统就是继承人必须要娶两位妻子,那我和她就一起嫁给你好了。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做大,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嘛,是不是?” “……是。”猴子憋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来。 “切,你就偷着乐吧,碰上我这么宽容的大太太,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是。”猴子把周小溪抱的更紧。 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我差点泪流满面……这,这就成了?我记得之前周小溪还说不能和别人分享爱情,转眼间这就变了一个态度,难道经历过生死边缘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去,猴子这是因祸得福啊,这么头痛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半,接下来只要解决另一半就好了吧,好事咋净让这家伙一个人占了! 猴子和周小溪抱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说着情话,周围是一地的尸体,倒也完全不影响他们两个缠绵,不愧都是从豪门里出来的人物,这心性就是不一般。 我和黄杰站在旁边跟俩大灯泡似的,可又不能到其他地方去,哪哪都是尸体,虽然是我俩杀的,可看着还是慎得慌,只能站在湖边欣赏风景。 过了约莫二十几分钟,来了一些穿着打扮都很不一般的人物。这些人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哗啦啦的收拾着那些尸体,不一会儿就把现场清除干净了。 之后,便走过来一个眉眼凌厉的青年。 “哥。”周小溪叫道。 青年皱了皱眉,从猴子手里把周小溪拽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伤势,然后一摆手,让旁边的人把周小溪带走了。周小溪一边走,一边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猴子。 待周小溪的身影消失,青年突然狠狠一脚踹向猴子,猴子的脊背狠狠磕在后面的方石上,不过并没倒下。我和黄杰立刻走了过去,猴子扬起手来,制止了我俩的行动。 “你他妈就是这么照顾我妹妹的?!”青年狠狠瞪着猴子。 这种家务事,我和黄杰还真不好插手。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猴子看着青年,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妈的还有下次?!”那青年冲过来,用力掐住猴子的脖子,低声恶狠狠说道:“还以为孙家是三十年前一统龙城的时候吗?!你别忘了你们孙家现在的处境!要是没有我们周家,你们孙家可坐不稳现在的位子!所以,给我老实一点!” 说完这句话,青年才把猴子放开,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走了。 待那些人全部离开之后,猴子摸索起自己的身上来,似乎是在找烟,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摸出自己的烟,递过去一支。猴子接过去,心满意足地点燃,吸了一口。 “哎妈,中华啊。左飞,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土豪交朋友。”猴子乐呵呵地说着,仿佛先前的事和他无关。 我常常在想,猴子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庞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压力和心酸。我也冲他笑了笑,假装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又递给黄杰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水花激荡的湖边,三个沉默的男人沉默的抽着烟。 “哎,黄杰。”猴子说道:“你身上的伤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啊?” “这点伤,还奈何不了我。”黄杰呵呵地笑着。 “那行,咱们也回去吧,找个地方吃饭,这回我请你们,别说我抠门啊。”猴子一边说,一边往回走。 “猴子。”黄杰突然叫他。 “啊?”猴子转过头来。 “我有事要和你说。” “哦。”猴子的面色沉默下来。 我的心里也跟着一跳。 919 霸王皇权 我记得黄杰曾经说过,等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会亲自和猴子说一声。莫非,时机到了?还有之前在学校的时候。猴子也说,这次黄杰是真的要走了,所以他才会来见我们。 因为他见我们一次,就少一次。 湖边的风吹过我们三人头顶,黄杰呼了口气,说道:“猴子,我……” “等等。”猴子突然摆了摆手,说:“咱们搞点吃的过来。边吃边说,行不行?我真是饿坏了。” 我看看左右。这荒无人烟的,上哪找吃的去? “呵呵,等着。” 猴子说完,便脱了上衣,“扑通”一声跳进水去。我和黄杰站在岸边,傻愣愣地看着他在水里沉沉浮浮。不一会儿,他便抓了条鱼出来。抛手往岸上一丢。 我赶紧接住,那鱼鲜活身大,在我手里扑腾扑腾的跳,溅了我一身一脸的水。不一会儿,猴子又抓出两条鱼来,左右手各拿一条,走到岸边,乐呵呵道:“生火生火,快点!” 我们也算是都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了,当场就忙活起来。这里有水,有土,直接和了泥,做了个小土窝出来,然后往里面添柴生活。 黄杰则用他的回龙刀,把那三条鱼开膛破肚清理干净。回龙刀杀过那么多人,估计还是第一次杀鱼。这几条鱼能死在回龙刀下,估计也不枉鱼生了。 很快的,火生好了,鱼也杀好了,找了两根粗一点的树枝穿好,马上就能烤鱼了。可是没有盐巴,这鱼吃起来没有味道,怎么办?猴子说别急,他有办法,便四处溜了一圈,摸过来一把不知名的植物,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只见他把植物碾碎了,小心翼翼地敷在鱼身上。 “这回就没问题啦,保证香!”猴子乐呵呵说道。 我们仨各自手持一条鱼,放在火上慢慢烤着。鱼肉的香味慢慢挥发出来,真是说不出的一种异香。 湖边,水天一色;手边,清香扑鼻。 兄弟在身边,真是说不出的快活。 “猴子,我……” “黄杰,我跟你说,这回我和左飞帮你除掉了孙建业和钱峰,你小子再干掉剩下的大佬,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坐b校区的老大啦哈哈哈……” “猴子……” “对了黄杰,你和左飞现在都成功了,就我一个还没搞定c校区。没办法啊,实在势单力薄,身边也没个厉害些的家伙,你俩可得帮衬着我点,知道没有?” “猴……” “黄杰,你也赶紧找个对象,大学里又漂亮又有文化的可多了,记得抓着点自己的人生大事,知道没有?看看我和左飞,哪个身边不是群花璀璨?” “……” “你想说什么,倒是说啊?” “我……” “对了,还有个事,我最近没钱吃饭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啊,五块十块的都行,好歹接济接济我啊,咱俩都兄弟这么多年了是吧……” 黄杰每次开口,猴子都故意岔开话茬。我知道他是为什么,这小子虽然从来嘴上说的豪爽,什么“大家都是自由之身”“想走就走,不用顾及我”“走之前和我说一声就行”之类的,可他心里其实比谁都要在意,比谁都要矫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 看着欲言又止的黄杰,看着费心费力岔开话题拖延时间的猴子,想到这可能是我们三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过去三年的种种回忆在我脑中浮现,我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几乎都快流出来了。 我赶紧把头扭到一边,绝对不能让他俩看到我的眼泪。 绝对不能。 “左飞,你的鱼糊啦!” 猴子突然叫了一声。 我回头一看,可不是嘛,都糊了一边了,我赶紧翻了个边。猴子赶紧把我手里的鱼抢过来,又拍又打的进行着补救工作。 “哎呦,你怎么连个鱼都烤不好,你除了会泡妞还在干什么啊……左飞,你怎么哭了?”猴子惊讶地看着我。 “谁哭了?”我赶紧擦了擦泪,说你别瞎说,是这烟太熏人了。 “我擦!”猴子叫了起来:“你竟然为了一条烤糊的鱼而哭了!左飞,你别这样,我再去给你抓一条就是了!开玩笑,跟着我猴子出来,还能让你受了委屈?”他一边说,一边又把上衣脱下来,露出身上一小块一小块的精壮肌肉来。 猴子正准备再次跳进湖里,黄杰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猴子,我要走了。” 猴子的身子很明显的闪了一下,像是突然失重一般。接着,他又说道:“走什么呀,鱼还没烤好呢,吃完了再走啊……” “猴子,我家人来找我了。” “哈,那是好事啊,以前我们还老拿你开玩笑,说你没爹没妈,这回你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做人了!怎么,对方是什么人?当官的还是做买卖的?哎呦,你小子可发达了,苟富贵勿相忘啊知道不!”猴子一边说一边笑,还时不时地拍一拍黄杰的肩膀。 可我能看到他的身子在发抖,轻轻地发抖,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我低下头,眼泪滚进泥里,手里的鱼又糊了。 “你先坐下,我给你慢慢地说。”黄杰扶着猴子坐下。 “干什么呀,搞的这么严肃,呵呵,呵呵。”猴子笑的很不自然,他的直觉那么灵敏,似乎任何事情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这些话,我跟左飞说过,但是还没和你说。你别怪左飞,是我不让他和你说的……”黄杰一口气把前些天的事情,那些黑西装男子的事情,他爸和他妈的那些事情,和我说过的那些事情,一股脑地全部告诉了猴子。 “哦,哦。”猴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听着挺排场的啊,你赶紧认祖归宗呗,老一辈的事就让他过去算了,这么大一笔家业当然要继承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黄杰呼了口气:“我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历,我担心和你家是对头。”休讽大亡。 猴子哈哈笑了起来,说没那么巧的,龙城的势力错综复杂,潜藏在深处的厉害人物更不知有多少,西城的灰道蚁王,咱们以前不是从来没听说过吗?你尽管去吧,继承那份家业,然后回来帮我! 猴子一边说,一边笑,看着还挺开心的。 “我也希望如此。”黄杰也松了口气:“明天,我就要去见我爸了。” “嗯嗯,去吧,多大点事啊,搞的这么严肃,把我都给吓一跳……左飞,你的鱼怎么两边都糊了,你还能不能行了。得了,我的给你吃吧。”猴子一边说,一边把他的鱼给了我。 猴子的鱼已经烤好了,上面敷着的那些植物干瘪掉落下来,整条鱼身上金灿灿的,看着就香。我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然后“呸”一下吐了出来。 “苦的!”我说。 “放屁,我烤的鱼怎么可能会是苦的,你丫会不会吃啊。”猴子一把夺过来,也跟着咬了一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说果然是苦的,苦死人了。 黄杰不相信,也把鱼拿过去咬了一口,说苦啊,苦的要命。 “不吃了。”我把手里的鱼一扔,一脚踩向土窝里的篝火,可惜只踩灭了一半。我又解开裤子,哗啦啦往里面尿,猴子和黄杰有学有样,也解开裤子往里面尿,没一会儿就把篝火给浇灭了。 事毕,猴子将这总结为一次失败的野外烧烤,黄杰说没事,下次咱们再继续。我在心里碎碎念,心想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对了猴子。”黄杰一边兜裤子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如果不幸言中,我爸那边真是你家的对头,可怎么办?” 猴子哈哈大笑,说那咱俩就斗呗,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其实……”黄杰低头找着裤带上的眼儿,轻声说道:“我也挺期待和你斗一斗的。” 说完,黄杰便抬起头来,灿然一笑:“先走一步。” “走吧。”猴子冲他摆了摆手。 黄杰冲我点了一下头,转身而去。我和猴子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黄杰的背影渐渐远去。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回过头来。猴子轻轻叹了口气,回过头去面向广袤无边的晋阳湖。 一脸的悲伤之色。 我说你不至于吧,这不还没定论吗,等确定黄杰是咱们的对头了,你再悲伤也不迟啊。 “确定了。” “嗯?”我大感讶异。 “龙城,三大势力之一,霸王皇权,老大姓黄,人称霸王黄拳……他原籍东城,早年抛妻弃子,跟另一个很有背景的女人来到龙城,开创一片事业。黄杰,便是这位霸王黄拳的儿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才知道的。” “???” “这位霸王黄拳的故事,我一早就知道,可我确实没把黄杰和他联系在一起。直到刚才黄杰说故事,提及的那位人渣父亲,和那位霸王黄拳的经历十分吻合,我便知道了。所以,黄杰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那为什么还要让他去?我,我去把他追回来!”我着急地转身就走。 920 再度聚首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四次加更 “追的回来吗?”猴子幽幽说道。 我一下站住。 是啊,追的回来吗? 黄杰这个人,别看表面上乐呵呵的,实际上性子执拗的很。他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改变。当初跟马大眼,说走就走了,后来是看不惯马大眼的做派,才又回来的。 他做事情,有着强烈的个人主义和风格,不受任何人物任何教条约束。他认为对的,他便会去做,谁劝也没用。 “我刚才没说。是希望我们分别的时候,还是和和气气的。因为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在战场上了。”猴子面对晋阳湖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听了这句话,我的心里几乎都要碎了:“没有办法避免了吗?” “……没有。”过了很久,猴子才吐出这两个字来。 “那要万一,黄杰发现他爸是你家的对头,立刻抽身而出。又回到咱们身边呢?”我抱着这样的希望问道。 猴子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发现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着一个幼稚的孩子。 我皱起眉头:“怎么?” “你觉得他再回来,我还会相信他,还能接纳他,还能拿他当兄弟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猴子严肃的面容,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就因为黄杰是霸王黄拳的儿子,所以黄杰即便回来,也不再信任他了吗? 事情,真的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如果他是卧底怎么办,如果他是来害咱们的,怎么办?” 我看着猴子,无话可说,猴子这番言论,让我无法接受。在我看来,黄杰只要回来。那他就还是我们的兄弟,他怎么会害我们…… “我是孙家未来的家主。”猴子看着远方,说道:“我要为孙家上上下下几千号人负责,绝不能因为个人的一己之私一念之情,赌上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 听猴子说完这番话,我突然就懂了。如果他只是猴子,不需要对谁负责的猴子,那么他肯定愿意相信接纳黄杰;可他既是孙家家主,就要站在这数千人的角度上考虑。 孙家的家主,是不能和霸王黄拳的儿子在一起的。 “所以,我更希望黄杰不回来了,我们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相见,也好过他还要回来,还要和我们在一起……这样是我无法接受的。” 我的心里一痛。事情,果然已经发展到如此绝境了啊…… “对了左飞。”猴子继续说道:“如果我和黄杰打起来,你要是觉得为难。可以谁都不帮,看热闹就好。” “我怎么做的到?”我轻轻咬着牙齿。 “做不到,也硬做。” 猴子告诉我,他们家和霸王皇权势不两立,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近半年内必然会有一个结果,如果真到兵戎相见的那天,不是我能劝得住的,要我千万别劝。 他和黄杰代表的已经不是个人,而是两个家族。 听猴子的意思,从黄杰离开的那一刹那,他和黄杰之间的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了。 也就是说,不管黄杰此去结果如何,明天都已经是世界末日了。 “所以到时候,你看戏就好,别搀和了。”猴子淡淡地说。 我咬着牙,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怎么都没想到,刚才那一顿烧烤,竟然会是我们最后诀别的晚餐。可惜了,鱼那么苦,苦到人心里去了。可是,我不希望他们打起来啊,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 就在这时,猴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马杰。” 马杰?这时候找猴子做什么?猴子接起电话,哦哦啊啊的说了一阵,挂了电话回头跟我说是郑午的事。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心想怎么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问是什么事? 猴子告诉我,郑午仗着自己身手不错,又在他们那个学校连着打了几次胜仗,现在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佬之一了,手下兄弟也有近百了。不过因为本人性格猖狂,引起其他几个校园大哥的不满。于是这几位大哥联起手来,组织了好几百人围剿郑午。这事,马杰提前得到消息,已经提醒过郑午了,但郑午狂妄自大,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仍领着自己的兄弟和他们对干。 郑午身手好,又会八极拳,自是不怕,可他那些兄弟撑不住啊,没多久便在围剿之下一败涂地。郑午又气又急,虽打翻了不少人,可还是扛不住众人的车轮战,力气渐渐丧失。那几个校园大哥也精的跟鬼一样,先派些普通的学生消磨郑午的体力,最后再亲自率领精英上阵,果然把郑午这头蛮牛给制服了。 总的来说,郑午被打的挺惨,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已经三天了。 郑午嫌丢人,一再乞求马杰别告诉我们几个,但郑午伤的实在太重,身上多处骨折,一到晚上就疼的嗷嗷叫,马杰不敢瞒着,只好报告给了猴子,让猴子给郑午报仇。休讽引圾。 “嘿,有事做了。”猴子笑。 “……”我没说话。 “干嘛你,愁眉苦脸的样?不愿意帮郑午报仇啊?” “不是,我就是觉得难过。马杰现在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了,而是先和你说。”我哭丧着脸:“这孙子,枉我以前对他那么好啦。” “哈哈,别这样,他现在是我家的影子嘛,肯定有什么事先向我汇报了。再说,咱俩谁跟谁,和谁说不一样啊……” “哎,你俩去不去啊?” 猴子还没说完,身后又传来声音。我和猴子惊恐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黄杰。黄杰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俩:“干嘛啊?马杰没给你们打电话?郑午遭殃了,咱们得去报仇啊,走呗走呗?” 这一刻,我的心里又激动又愤怒。 激动,当然是因为又见到了黄杰,没想到我们还有一次并肩作战的机会! 愤怒,是因为马杰这小子给猴子说了,给黄杰说了,就是没和我说! 卧槽,难道马杰对我有意见?还把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我正在心里碎碎念,手机正好响了,掏出来一看,正是马杰打来的……还好,总算让我不平衡的心理得到一些慰藉。 接起电话,我先把马杰骂了一顿,说这小子翅膀硬了没良心了白眼狼了。本来是开玩笑的,不成想把马杰给骂哭了,马杰哭哭啼啼地说:“飞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就这样,本来走掉的黄杰,因为马杰一个电话,又回来了;本来失散的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当然,黄杰明天还是要走的,而且他明天就能知道,他的父亲是霸王皇权中的老大,霸王黄拳,龙城孙家的死对头之一。不过在这之前,让我们再携手并肩的战斗一次吧。 让我们,沉醉在这梦里面吧。 我们仨离开晋阳湖,先赶往郑午所在的医院。晋阳湖这地方虽然是旅游景区,可因为现在是淡季,门口竟然没什么车,想打个出租车更是困难,步行了足足两公里才看到一辆出租车。路上,我和黄杰不停吐槽猴子,说你家那么有钱,还舍不得给自己配个代步工具,抠成这样干嘛啊云云。 猴子倒也有理,言之凿凿地说他家再有钱,那也是他老子的钱,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云云。然后又开始讥讽我,说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官二代,才靠我爸吃喝穿住。 我立刻拿出我手机里的银行余额短信来抽他的脸,猴子一看,立刻抱住我大腿,哭道:“左飞小土豪,求包养啊!” 反正我们一路斗嘴,赶到了医院。 怎么说呢,让我感觉我们又回到了过去的欢乐时光,仿佛明天的世界末日不再到来一样。或者,是我们暂时忘却了世界末日。 我们到了医院,马杰专程下楼来接我们,还提醒我们,说千万别说是他说的。猴子说行,没有问题,不会出卖你的云云。我们一行人上了楼,进入郑午的病房。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我一眼就看见了郑午,躺在床上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实际上认识郑午三年,我们很少见他被打成这样。那一瞬间,我差点没有笑喷出来。 不过我还是有道德的,我忍住了。 “奶奶?!”猴子扑向另一张床,那里躺着一位面容痴呆的老年妇女,我们也一窝蜂地围过去叫奶奶,还把带来的营养品放了一堆。老人疑惑地看着我们,问我们是谁,猴子跟她瞎掰,说我们是她孙子学校里的同学,听说老人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云云。 老人被我们哄的一愣一愣,直说谢谢,她身边只有保姆在,所以也没有穿帮。 我们嘘寒问暖了一阵,才起身告别准备离开。 猴子一转身,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郑午的床铺说道:“哎,这不是郑午吗?” 我和黄杰也纷纷叫道:“是啊是啊,这不是郑午吗?” 只有这样,才能假装偶遇,不至于卖了马杰。 郑午把被单从自己头上揭下来,惊恐地说:“我都捂成这样了,你们也能认得出来?!” 921 各显神通 好在郑午是单细胞动物,也不会过多计较这些。 我们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一开始他还用谎话搪塞我们,但他编的谎言实在太拙劣了。说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翻下床摔成这样的。 我们继续骂他,说你在十八层楼高的床上睡觉吗? 扛不住我们的轮番轰炸,郑午终于老实交代自己是被人给围剿了。 “一千多人啊!”郑午痛心疾首地说:“我硬生生干掉五百多人,要不是因为没穿战袍,他们休想动我一根汗毛!” 我们都习惯郑午吹牛逼了,所以也没当回事。我们就问,用不用我们帮忙报仇,郑午说不用不用。一帮乌合之众而已,等他伤好出院,自个就能摆平他们。 “你们帮我?”郑午不屑地说:“你们管好自己就行!龙城大学拿下了吗?” “拿下了。”猴子说:“左飞的a校区。黄杰的b校区,我的c校区,都拿下了,现在各有一千多兄弟。郑午,你何止拖我们后腿,简直要把我们裤衩子扒拉下来了。” “……”猴子在吹牛逼,郑午也信了,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一瘸一拐地就往外面走,说现在就要去把那帮家伙干掉。我们赶紧拉住他,好说歹说才把他给劝住了,让他好好休养。 “可我不想拖你们裤衩子。”郑午哭丧着脸。 “真啰嗦。”猴子一手刀干在郑午脖颈上,把他给敲晕了,转过头对我和黄杰说:“走吧,咱们去收拾了那几个家伙。” 其实我完全相信郑午恢复以后。完全有能力逆袭,干翻那群家伙。可猴子执意现在要去。我知道他挺珍惜最后和黄杰最后并肩作战的机会,毕竟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 机会了。 从明天起,黄杰就不是黄杰,而是霸王黄拳的儿子,霸王皇权的继承人,龙城孙家的死对头了。 马杰和郑午是一个学校的,自然在自己学校布置的暗影最多,几乎全方位全角度笼罩着这个学校。有这么好的情报系统。郑午还能吃了败仗,这家伙也是不作不死。休司帅血。 也是,这家伙单挑实力那么强,要是脑袋瓜子再灵光一些,那别人就都不用混了。 马杰和郑午的学校是一所极普通的大专,高考三百分就能上,或者三百分都不用,交一笔钱就能上。可想而知,这个学校能有多乱,基本都是各自的坏孩子集中到一起的。 相比之下,龙城大学简直就是天堂。 能在这所大专里脱颖而出,成为数十人或上百人的大哥,也必然不是省油的灯,能围剿战斗力超强的郑午也就情有可原了。 马杰告诉我们,这些家伙们阴招迭出,对付郑午的时候费尽心思。 猴子让马杰把这些人的信息整合一下,在我们达到他们学校之前,提供给我们。 我们刚出了医院的门,这些大哥的信息便发到了猴子的手机上。 “看看,什么叫效率!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小媳妇了。”猴子啧啧地说。 还是我们三人同行,不计划叫更多的人了,不是我们对自己的实力极有自信,自信到认为我们可以对抗一所上万学生的学校。 而是因为,组织龙城大学的学生去打这所大专,真的如同以卵击石,还不如就我们仨方便一些,人少还好行动,而且我们是要偷袭的,搞那么多人干嘛。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街上华灯初上,到处都是老人和孩子,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猴子一边走,一边给我们念马杰提供的消息。 “张玉明,21岁,好色……” “唔,这个可以找两个妞勾引他。”我说。 “陈弘毅,22岁,好赌……” “唔,你赌术挺高,可以和他玩两手。”我说。 猴子把手机一收,说:“就这些个杂碎,还不至于让咱们费那么大的功夫,走,收拾他们去。” 来到某大专门口,学生们进进出出,也不知是上课时间还是下课时间。我们仨蹲在学校门口旁边的马路牙子上,盯着来回路过的那些美女的小腿看,真是个个又长又直,看的我们几人口水都流下来了。 好多美女啊,可惜都不是我们的,一想到她们都被猪拱了,心里就一阵阵难受。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一句真理,学校越渣,美女越多,因为美女不好好学习,都搞对象去了。学习好,颜又好看的女生也有,但实在太稀少了。 我们看了一会儿美女,猴子突然说:“咱们是来干什么来的?” 黄杰愣了一下,说是啊,咱们干什么来着? 我幽幽地说:“帮郑午报仇来的。” 猴子一拍大腿:“对对对,要帮郑午报仇嘛,瞧你们两个那没出息的样,看着人家美女就走不动道了!还好有我,不然就把正事给耽误了。” 我黄杰:“……” 猴子立刻拨了个号:“喂,是陈玉明吗,来学校门口拿个快递。”挂了电话,便冲我们显摆:“看见了吗,就这么容易,找啥美女啊!” 过了一会儿,有个鬼头鬼脑的学生就跑出来了,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这学生一脸猥琐的样,实在不像个大哥级别的人物,倒像是个跑腿的小弟。 也是,陈玉明那么大腕儿,怎么可能亲自来拿快递。 这一招败了。 猴子扭头看向我们,说咋办啊,怎么把那些老大全叫出来? 黄杰说这个简单,拿个喇叭站在这喊,说xxxxxxxxx全给老子滚出来,保准他们十分钟之内全部到齐。猴子说废话,这些老大是出来了,他们的小弟也出来了,到时候几百人,你对付啊? 黄杰说那不管,你说怎么全叫出来的,我给你提供了方法你又不乐意。猴子骂黄杰脑残,故意跟他抬杠。黄杰也不乐意了,同样骂起猴子来。 眼见着两人快打起来了,我弱弱地说:“要不咱们冒充女的加他们微信……” 两人齐齐回过头来,双眼放光:“好主意,左飞你真聪明!” 我一头黑线,说聪明个蛋啊,你俩别贫了,赶紧开始吧,成功率不一定高呢。于是我们三个蹲在马路边上,各自分好人物,便用美女小号加这些老大的微信(微信号自然是马杰提供的),一共七个老大,平均下来每人两个。 谁能想像,三个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生死边缘,拥有一身超强实力,手上各自沾着无数鲜血和数条人命的大佬,竟然会假扮美女,极尽之妖娆,穷尽之能事,陪几个大哥聊天。 我正使出浑身解数和陈弘毅聊着,就听见旁边传来娇滴滴的声音:“讨厌嘛,人家现在想见到你,好不好?”我震惊地回过头去,浑没想到猴子竟然连女人声音也能假扮。 黄杰也是一样震惊。 猴子瞪了我们一眼:“看什么看,我全才,不行?” 很快的,猴子成功勾到了第一个大哥。不一会儿,那大哥便出来了,站在学校门口左看右看,猴子上去一手刀将他放倒,接着拖进了一辆破旧不堪的白色面包车里。 面包车是猴子找来的,无牌照,已报废。 紧接着,我和黄杰也各有斩获,骗出来一个又一个的老大,全被我们砍晕了拖进车里。我们只是帮郑午报仇,并不是帮他拿下学校,所以只需针对这些老大就行,以后的事交给郑午去办。 七个老大里,最后只出来四个,剩下三个很机警,不肯出来,让我们进去。 “没办法。”猴子说:“各显神通吧,进去各拖一个出来,记住别惊扰到其他学生,最慢的那个请剩下两人吃饭。” “可以。”我和黄杰立刻答应。 这不仅是一个任务,更是我们三人之间的较量。 我们三个立刻潜进学校,各找各的目标去了。 我的目标,外号蜈蚣,号称千手千脚,兄弟多,朋友多,人脉广,学校里谁都要卖他一个面子。根据马杰的消息,此刻他正在教室和几个朋友打牌。我来到某教室门口,敲了敲门。 “蜈蚣哥,我找你有点事。” 蜈蚣看了我一眼,放下牌走了出来,有四五个人也跟了出来。 “什么事?” 我摸出一叠钱来塞到他手里,故作一副悲愤的模样:“蜈蚣哥,我被我们宿舍的人欺负,你帮帮我吧。” 蜈蚣不动声色地把钱手下,指了指旁边的黑暗角落:“咱们到那边去说。”然后又一摆手,让他的几个兄弟都回去了。 我们两人来到角落,蜈蚣问道:“你把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我伸出手来,一手刀砍在他脖子上,然后扛了昏过去的他就走,事情顺利到超乎我的想像,我觉得我怎么也是第一名了。可我扛着蜈蚣回到面包车上的时候,发现猴子已经坐在车上了,旁边则放着他的战利品。 “你也太快了。”我非常无语,把蜈蚣扔到了车上。 “哈哈,略施小计而已。你是第二名,看来黄杰要请咱们吃饭啦!” 我往车上一坐:“可不是嘛,让这小子请一顿饭可不容易。” 我们左等右等,黄杰却始终不来。 922 击鼓传花 等黄杰的途中,我和猴子聊天。 我问他是怎么把人带过来的,我还真不相信他有比我更有效更快速的点子。猴子讲,说来也巧。他刚上楼,正好碰见那位大哥下楼,而且还是单独一个人。 猴子和他打了个招呼,说x哥去哪啊。那大哥没当回事,毕竟认识他的很多,打招呼的也多,随口说了句去吃点东西。猴子说正好,他也想吃东西,便要求和大哥同行。 大哥心想有人付账也行。便和猴子一起出了学校。出来以后,猴子就跟想起什么来似的,说x哥,我可没钱。待会儿你请我啊。 那大哥立马怒了,说你他妈没钱叫我出来干嘛? 然后猴子一手刀砍倒他,将他撂到了面包车的后排。面包车是改装过的,就前两排有座椅,后面都是空荡荡的,所以摞的下那么多人。 听完猴子说的,我差点没笑岔气,觉得猴子实在太能耐了。等了约莫十几分钟,终于看见黄杰扛着个人出来了。走近一看,只见黄杰身上都是血,扛着的那人身上也都是血。 “什么情况?”我和猴子震惊无比。 “唉,别提了,还是惊动了他们。赶紧走吧。后面追兵不少。”黄杰一边说。一边把人扔上面包车,那人肚子上开了个大洞,正淙淙地往外流着血。 而学校里面,果然隐隐传来多人喊打喊杀的声音。 黄杰上了车,猴子立刻开车就走。黄杰喊等等,车门还没关好!就听“啪”的一声。有个人被甩下去了,正是黄杰带过来的那人。黄杰正要跳下去把人捡回来,猴子说算了,别要他了,都伤成那样了,还往哪儿带啊。黄杰说行,便把车门给关上了,那个人也算因祸得福,逃过一劫。 在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中,猴子开着车迅速逃离现场,一转眼便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关于怎么给郑午报仇,我们之前已经商量过了,所以直奔“行刑”地点即可。 我们问黄杰怎么回事,咋还能惊动那么多人。黄杰叹了口气,说别提啦,他去找那大哥,那大哥和一帮人在宿舍里喝酒呢。 他到了宿舍,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让那大哥出来一趟,说有话要和他说。那大哥也是暴脾气,再加上又喝了点酒,当时一个啤酒瓶子就砸了过来。 黄杰一偏头,瓶子便砸在墙上。黄杰叹了口气,说好好说果然是不行啊,那好吧,咱们速战速决。然后回头把门关好,接着便把回龙刀摸了出来。宿舍里有十来个人,一窝蜂地全站了起来,操着板凳酒瓶子就冲了过来。 黄杰大开杀戒,“唰唰唰”的削过去,众人纷纷倒地,鲜血也溅了一墙一地一身。要说回龙刀有啥缺点,可能这就是唯一的缺点了,每次打完架都溅自己一身血。 不过还是黄杰修炼不到家,你看人家马大眼,就沾不上分毫的血。 黄杰砍完了人,便把回龙刀收起,将那老大扛起,一身是血的出了宿舍,还滴滴答答地往下面流血。他这么张扬的走在宿舍楼道里,怎么可能不引起人的注意? 况且他离开宿舍的时候,连门都没关。 所以等他走到校园里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大票的追兵。 黄杰的过程也不算惊险,但他毕竟还是输了。黄杰愿赌服输,说完事以后请我们吃饭。自从确定要走之后,黄杰变得大方多了,吃饭的时候主动掏钱,也不像以前那样赖账了。 猴子把车开到一家废弃的工厂大楼,把这些倒霉蛋通通拖下车来。本来说好的七位大哥,但是现在只有六个,于是我们仨一人提俩,进了黑漆漆的大楼里面。 到了某根巨大的承重柱前,猴子把提前备好的狼牙手电拿出来绑在半空,直径三米的地方便有了光亮,但在这一大片黑暗之中却显得相当渗人,就跟恐怖片里的场景一样。 我们把人堆在一起,然后用绳子绑在承重柱上,只捆了他们的腰和脚,并没捆手。接着,猴子又从旁边提过两桶不知名的液体来,往这些人身上一泼,刺激的气味便升腾而起,直呛我们的鼻端。 与此同时,这些人也被惊醒,纷纷睁开眼睛,惊恐地望着身边四周的情况。张玉明第一个喊了出来:“我们身上……我们身上都是汽油!” “答对啦。”猴子笑嘻嘻的,晃了晃手里的两个空桶。 没错,猴子刚才泼的就是汽油。 众人更加惊慌,有瑟瑟发抖的,有鬼哭狼嚎的,有痛哭流涕的,有哀声求饶的,有问哪里得罪我们的,真是一出活生生的世间百态。 不怪他们,要我莫名其妙的被人拉到这里,醒来一看周围黑漆漆的,面前站着三个阴森森的人物,身上还被人浇了汽油,大概也要精神崩溃。 “安静,安静。”猴子摆了摆手。 但是显然没用,他们该痛哭的痛哭,该求饶的求饶。猴子摸出个打火机来,猛地点燃:“他妈的,老子说安静!” 火苗亮起的一瞬间,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静到连个大喘气的都没有,刚才哭个不停的那人也立马收了声,泪珠儿还在腮帮子上挂着呢。 猴子收了火机,蹲下身来看着这些人,说道:“想知道我们是谁?” 众人大眼瞪小眼,定定地看着猴子。 猴子站起来,来回左右走动,说道:“三天前,被你们打的郑午,还记得不?我们就是郑午的兄弟,来帮他报仇的。” 猴子这句话一出口,众人纷纷求起饶来,说再也不敢了,放过他们吧云云。猴子拍了拍手,说安静,安静,众人再次安静下来。 猴子说道:“坦白说,今天晚上既然把大家抓出来,就没想过要放你们回去。但是,我现在兴致来了,很想和你们玩个游戏。”说着,他便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粉色气球来,说击鼓传花,听说过没? 你们互相传这个气球,与此同时,我们这边开始唱歌,歌声随时都会停止--歌声停止的那一刻,气球在谁手里,谁就去死。 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明白游戏规则了吗?开始!”猴子随手把气球抛给其中一人。 与此同时,黄杰便唱起了歌:“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由不得这帮人细想,立刻紧张十足地互相传起球来,他给了他,他又给了他,粉色的气球在众人之间传来传去。看他们紧张的满头大汗的模样,我觉得颇为好笑,想不到这个联欢会上人气颇高的游戏还能这么玩,猴子实在太会整了。冬吐叉巴。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唱到这里,黄杰突然戛然而止,猴子立刻指着其中一人说道:“就你,别动!” 说来也巧,这人正是蜈蚣。蜈蚣手里拿着气球,愣了一下便哭了出来:“我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唉,这是上天选中了你,跟我走吧!” 猴子便给他解了绳子,把蜈蚣给拖了出来。蜈蚣不愿意出来,死抱着承重柱,大哭着求饶:“我不敢啦,再也不敢啦,放过我吧……” 猴子使劲一拽,将他丢到我的脚下,说:“左飞,交给你啦!” “ok。”我一把提起蜈蚣,嘻嘻笑道:“蜈蚣哥,咱俩还真是有缘啊,走着走着。”便拖了他往前走。这家伙身上都是汽油,十分难闻。蜈蚣自然不愿意走,百般挣扎,我嫌他烦,便一手刀砍晕了他。 我往前走,一直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承重柱下,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我消失的方向,一个个都面色惨白满头大汗。不过一会儿,一股冲天的火光便升腾而起,而我也慢悠悠地晃了回来,说搞定啦,游戏继续。 众人被吓坏了,纷纷哭嚎起来,说再也不敢了,放过我们吧云云,整个场面极其悲怆可怜。猴子却不管不顾,再次把气球随意抛给某人,喊了一声开始。 “娘子!”黄杰唱歌。 “啊哈。”我附和着。 “youwillnotgethurt娘子。”黄杰一边唱还一边打着节拍。 “啊哈。”我继续附和,“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在城市中漂泊,我的心为爱颤抖……” 我的歌声一起,这些人立刻紧张的传起球来,他们的身子抖到不行,双手也尽是冷汗,可还是快速地传着球,谁也不希望歌声停止的时候,球在他们手中停留。 “娘子!” “啊哈!” 我和黄杰一唱一和,歌声虽然动人好听,可在那些人听来却如催命的音符。歌声还未停止,某位大哥却因为太过紧张,手中的气球一滑,竟然掉在了地上。 “你,违反游戏规则,getout!”猴子大喊。 那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则骂骂咧咧道:“操,老子还没唱完歌呢,还有没有点游戏素质了?” 那人大哭大嚎,死拖着承重柱不肯离开。猴子上去把他绳子解了,顺手一手刀将他砍晕,丢到了黄杰脚下:“这个交给你了!” 923 最后一夜 黄杰不是个说废话的,立刻便拖了那人就走,留下一地面容惊恐的众人。 待黄杰的身形隐入黑暗之后,一团冲天的火光再次呼啸而起。有人瑟瑟发抖。有人哭了出来。“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黄杰走了回来,说搞定。 “ok,第三轮,开始!”猴子将气球抛给某一个人。 黄杰再次唱了起来:“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不得不说,黄杰唱歌还是蛮好听的。只是我们平时听的太多,所以才不爱听罢了。想到从明天起,有可能再也听不到黄杰的歌声了,所以我更加专注的听了起来。想把每一个音符都永远印在自己脑海里。 和这动听歌声不相符的是,那些传着气球的大哥们一个个紧张不已,球到自己手中就立刻传出去,不敢耽误半刻,仿佛那不是气球,而是地雷。 实际上这比地雷更可怕,因为那可是要命的啊。 黄杰这次唱的时间挺长,几乎把这一整首歌都唱完了才停,某个恰好接到球的大哥“哇”一声哭了出来。但是猴子不相信眼泪,直接将那人拖了出来丢到我的脚下。 我也二话不说,用手刀砍晕他之后,便走进了黑暗之中。 一团冲天的火光再次呼啸而起。 等我回来,击鼓传花的游戏继续。只剩下三个人了。这三个人面色惨白压力山大,其中一个人吓的都尿了。但是猴子不相信尿液,继续无情地喊了开始。 黄杰开始唱自由飞翔,照旧是我给他伴奏,然后他开始唱歌:“是谁在唱歌,风干了寂寞……”这一次。黄杰几乎又演唱了全曲,我和猴子也静静地听着。 我们三人好像心照不宣的想把这个晚上拖的再长一些。 明天,就要分别了啊。 这个夜,过的慢一些可好?手表上的分针,为何转的那样飞快? 我们觉得快,却有人觉得慢。正在紧张传着气球的最后三位校园大哥,过去的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度日如年。等到黄杰一曲歌毕,最后拿着气球的那位同样忍不住哭了出来。 “放了我,放了我啊……”凄厉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大楼。 猴子拖出,黄杰拖走,火光冲天。 只剩二人。 “看看谁能活下来呢?”猴子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二人,将气球再次抛了过去。 黄杰又开始唱歌。这一次,他没有再唱凤凰传奇的歌,而是唱了张震岳的再见。我们都知道,他这首歌意有所指,意味着我们之间要分别了。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 歌声在黑暗中回荡,我和猴子尽然沉默。 这是黄杰第二次唱这首歌。 我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三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猴子要离开,黄杰便唱了这首歌。那时,我们最初的几个伙伴都在,王瑶郑午柳依娜……我们静静地听完黄杰那首再见,然后猴子坐上了前来接他的车,消失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还好不久之后,猴子又回来了。 而现在,站在黄杰身边的只有我和猴子。黄杰,还有机会再回来吗? “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唱到这里,黄杰终于停了下来。余音绕梁,似乎还未消散。这首歌,大概也能代表黄杰的心境吧。 气球停在某一位大哥的手里。 猴子看着他,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再见。”说着,他便伸出手去。就在这一刹那,这位大哥却突然一跃而起,狠狠一脚踢向猴子胸膛。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悄悄自己解开了绳子。 求生的本能当然人人都有。 可惜的是,猴子并不给他这个机会。猴子同样飞出一脚,这位大哥的身子便狠狠撞在承重柱上,“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来。他猛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求你们,放过我吧。” 猴子不相信磕头。 砍晕,拖走,火光冲天。 只剩最后一位大哥,终于有幸活了下来。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立刻就滚,今天晚上的事保证不会说出去……” “呵呵,我不相信。” 猴子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摸出一颗手榴弹来,拽开引线丢了过去。 我们三人立刻转身就走。 “不!!!!!!” 身后传来那人凄厉的惨叫,然后便听“轰”的一声,一切都没了踪迹。 我们三人一直走,一直走,离开了这座黑漆漆的大楼。 这些大哥当然没死,我们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真的烧死炸死他们。他们虽然伤了郑午,可他们罪不至死,这和小黑和钱峰绑架周小溪是两码事。冬吐土扛。 那些冲天的火光,其实是猴子提前安排好的几堆棉絮;那颗手榴弹,也是猴子用二踢脚改造而成的,威力能够把人炸晕,却不致死。等他们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劫后余生虚惊一场,应该会更加珍惜以后的生命吧。 经过这么一次浩劫,我们绝不相信他们还敢针对郑午;或许真有胆大包天的,顶多一两个而已,郑午足够对付了。 离开大楼,坐进面包车里,猴子问几点了,我说凌晨三点了。然后我继续说:“去吃夜宵,有没有地方?” 猴子哈哈一笑:“开玩笑,我大龙城,二十四小时都有吃饭的地方。” 车子驶进市区,龙城依旧处处灯火辉煌,吃饭的地方果然到处都有。只是猴子并没去那些大店,而是把车子开进了一条狭窄漆黑的小巷,小巷两边大多黑漆漆的,那些店面早已关门了,却在隐约之间,看到前方有一点点光亮。 车子越走越近,那光亮也越来越近,原来是一家小摊,只有一张帐篷一座火炉一张桌椅。火炉旁边,坐着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老头,老头满脸都是皱纹,老的似乎都快入土了。 他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在这条黑漆漆的小巷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他竟然还不收摊;而猴子也非常奇特,竟然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车子停下,我们几个下了车,老人睁开眼睛,看着我们。 老人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上书:羊汤,一百元。 我吃了一惊:“什么羊汤,竟要一百元?!” 黄杰也骂了出来:“靠,猴子,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是要把我往死里宰啊?” 猴子没有说话,只对那老人说:“三碗羊汤,十个饼子。” 老人慢悠悠起身,开始操持起来。 “算啦算啦,你这次宰我,看我下次不宰死你!”黄杰骂道。 “哈哈,我等着。” 可是,还有下次吗? 我们三人坐了下来,头顶虽然有块小小的红布帐篷,可依旧遮不住漫天的星光,还有那挂在半空的皎洁圆月。 明明只有我们三个客人,羊汤却做的极慢,半个多小时了还没上来。我和黄杰又抱怨起来,说这也太慢啦。猴子嘿嘿一笑,并不答话。终于,那老人依次将三碗羊汤端了上来,十个热腾腾的饼子也一字排开。 “来,尝尝整个龙城第一的羊汤。”猴子笑嘻嘻道。 “龙城第一?!”我有些惊讶,看看这间破旧的店面,看看那行将就木的老人,实在不敢想像这里会是龙城第一的羊汤。 那老头却微微一笑,继续坐在火炉旁边打起盹来。 猴子率先喝了一口羊汤。只喝了一口,他的眼泪便掉了出来:“让你们知道一下,这世上有种美食,好吃到可以让人掉下泪来!” 我和黄杰骂他,说你见过世面没有,喝个羊汤还喝出眼泪来了。我俩也跟着喝了一口,只一口,我俩也跟着掉下泪来,这世上竟有如此美味的羊汤!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喝羊汤。 这味道,完全形容不上来,只觉得和这世上所有的羊汤都不一样,它就是它,不一样的它。 “怎么样,不错吧?”猴子嘻嘻笑道。 我和黄杰连连点头,然后骂起猴子,说有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早点带我们来?猴子说好是好,就是太贵了,在不保证有人请客的情况下,实在不敢带你们来啊! 这羊汤如此美味,以至于我们根本不敢大口大口的喝,只敢小口小口的嘬,生怕这美食喝完便再也没有了。 “喂,老杨,你还有几年活头?”猴子突然问道。 那老人懒洋洋的答:“最多还有两三年吧。” “操,你连个后也没有,你死了之后这羊汤岂不是要失传?不如传给我,让我帮你发扬光大如何?” 老杨眯着眼睛,说道:“孙家的小少爷啊,你为这事,已经求了我整整十年。今天我要再告诉你一次,不行,我要将这羊汤带到坟墓里去。” “为什么?” “因为,世人不配喝我的羊汤。”说完这句话,那老头便闭上了眼睛。 924 路口分别 猴子没有再答话。 一片沉默。 不教,就是不教。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微弱的星光洒进小巷,我们头顶是一盏只有五十瓦的昏黄灯泡。却是周边附近最有光亮的地方,以至于无数的飞虫都朝这个地方涌过来,朝着那灯泡不停地撞。 我们喝的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嘬着,然后很小声地聊着天。我们什么都聊,从天上聊到地下,有地下聊到海里。猴子吹牛逼,说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他都吃过。 我说你以为你是广东人啊? 黄杰说飞机你吃过没有? 我们就这么轻松地随意地聊着天,就凭着一碗羊汤,十个饼子,竟然硬生生喝了两个小时。夏天的夜本来就短。天边很快就出现了鱼肚白,做羊汤的老杨也早就睡过去了。 我们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聊过天,谁都没有去主动触碰那个话题,谁都知道一会儿的结局。 “好啦,喝完了。” 猴子把空的羊汤碗推到一边,他把碗舔的干干净净,一片香菜一滴汤水也没留下,我和黄杰也是一样,将碗推到了一边。 “嘿,以后再聚,走吧。”猴子站起来,朝着他的面包车走去。 以后再聚,还有以后吗? 黄杰走到炉火旁边。摸出三百块钱来放到老杨身边。担心被风吹走,又拿了个碗压住了。我们几个都上了车,猴子缓缓地开着车,缓缓驶出这条小巷。 月亮还未落下,太阳还未升起,整个世界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清晨的街道上。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挥舞着扫把,卖早餐的摊子也支起来了,小笼包和茶叶蛋的香味飘出去很远。我们肚子不饿,实在没有理由再拖延时间了。 猴子把车停在一个丁字路口。 “我们再吃点东西,我请。”猴子说着,走向一个早点摊子。 又吃? 我和黄杰都没意见,跟着走了过去。 吃饱喝足,三个人吃了三十二块钱。猴子没有食言,真的掏了钱,就是掏钱的动作有点寒碜,最大的票子是五块的,其他都是一块,还有几个五毛钱的黄色硬币。 “你要走了吧。”猴子摸着肚子,笑嘻嘻看着黄杰。 “是啊。”黄杰答。 我没说话,我说不出话来。 “那好,这次我先走一步。”猴子跳起来,朝着丁字路口的一个方向走去。他走的很快,仿佛赶着投胎,一会儿就没了影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怀疑他哭了。 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眼泪。 摊子上只剩我和黄杰,老板用余光瞟着我们,不知我们为何吃完了饭还不走。 “那我也走了。”黄杰站起来,准备离开。 “黄杰,能不能不走?”我终于忍不住了,不管能不能劝住,我想做一把努力。冬长肝巴。 “为什么?”黄杰转过头来问。 “因为,你的父亲是霸王黄拳,他统率的霸王皇权,是龙城的三大势力之一,猴子家的死对头。” “你怎么知道的?!”黄杰大感诧异。 “猴子说的。”我说:“你一说你父亲的事情,猴子便都知道了,这位霸王黄拳的故事,他甚至比你更了解。我担心你一去,你们之间就真的变成对头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走?” 黄杰沉默了一下,道:“猴子为什么不来劝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他知道劝不住我,对吧。” 我依旧沉默,沉默代表默认。黄杰吐了口气:“看来,猴子已经做好准备和我斗了,是么?” “不是的。”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按着桌子说道:“黄杰,只要你不走,只要你不去霸王皇权,你们就斗不起来的啊!” 黄杰低下头,轻声说道:“可我还挺期待和他斗一斗的。” 我的呼吸一滞。 过了一会儿,黄杰抬起头来冲我一笑:“左飞,你会和猴子一起斗我么?” 我看着他,缓缓说道:“猴子说,如果你们两个斗起来,他希望我不要搀和。” 黄杰点点头:“这挺好的,你就旁观好啦。你们两个一起上,那我还不妥妥的完蛋啊。”他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当然,我们也不一定就是对头了啊,没准我看了我那个老爹,想到我那可怜的妈,心里生气,一刀就将他的头砍下来了呢?”他说起砍自己父亲的头,也是那样轻松的带着笑意,显得极其冷酷和无情。 “左飞,走了,有机会再见面吧。”黄杰转过头去,朝着丁字路口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黄杰,黄杰。”我有点慌,赶紧追了上去,担心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黄杰转过头来,奇怪地转过头来,问我还有什么事。我说不管什么结果,咱们之间不要断了联系,好吗? 黄杰笑了笑,点点头说好。 然后他继续往前走去,一步都没有回头,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万道金光照射着大地,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每个人都行迹匆忙,赶着去上班或是上学,只有我慢腾腾地走在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团乱麻,似乎什么都没想,似乎又什么都在想。此刻的我,像一具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小心和某个行人撞了一下,他抓着我的领子,扬起瘦弱的拳头声称要弄死我,我也没有吭声。 “他妈的,是个二愣子。”他把我扔下,扬长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思维才渐渐清晰起来。这一天终于到来,我们之间终于分别。我已经做过最后的努力,但就像猴子说的,这世上没人能劝阻黄杰要做什么。 接下来,猴子和黄杰就要斗了吗?说好的一统龙城大学呢?说好的将龙城大学门口那一条街都收服呢?说好的要一起找唐一剑,要和星火斗个你死我活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吗? 说好的事情,就这么轻易改变了啊,那我来龙城上大学还有什么意义,这三年来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如听我妈的话,努努力考清华北大。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恨起猴子和黄杰来,他俩为何那么绝情,说要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什么事,根本就劝不住。 根本就劝不住啊…… 我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竟然回到了龙城大学。我回到宿舍,一头栽在床上。一夜未睡的我,此刻又累又乏,再加上情感的冲击,我只想早点睡去,早点逃避这个世界。 谁知我刚闭上眼,就有人狂摇我的胳膊,惊喜地道:“飞哥,飞哥!” 我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发现竟是林奕。这小子失踪了半个多月,终于肯回来了?林奕这小子一脸灿烂的笑,开心地道:“飞哥,我回来了,你想我没有?咱们龙城双雄终于要合璧啦,一起把龙城大学捅个窟窿怎么样?睡什么啊,快起来嗨!我连白灿都没见,赶着就来见你啦!” 我不知道我们啥时候有了个外号叫龙城双雄的,也不知林奕为何想把龙城大学捅了窟窿,龙城大学招他惹他了?看着林奕开心的脸,如果没发生昨晚到今早的事,我真就和他起来嗨了。 但是,我现在没心情啊。 我摆摆手,说我要休息,便再次闭上眼睛。 “飞哥,飞哥!”林奕推了推我,见没什么反应,只好放弃了。 这一觉睡了太久太久,总是梦到过去三年来的事情,我们几人携手并肩,一步步走到今天,有过多少风雨,历过多少危难!从初识,到相交相知,再到今日的分别。 那一幕幕,本来应是甜蜜的回忆,此刻如一把把刀子,直戳我的心窝;如果早知有这么一天,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见不交! 这一觉,我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似乎林奕来叫过我,赖致远也来叫过我,有人给我送饭,但是我不肯吃。王瑶给我打电话,我接起来嗯嗯啊啊两声,又挂了睡觉。 睡了醒,醒了睡,有时候宿舍很热闹,有时候宿舍很安静。有时候睁开眼,窗外阳光灿烂;有时候恍下脸,窗外夜色如墨。有时候去上厕所,脑子也是迷迷糊糊的不清醒,上完了又继续回来睡。 我的心中充满难过悲伤恼恨矛盾……各种负能量爆棚,可有时候也会灵光一闪,心想现在还没定论,黄杰并没确定要斗,不是吗?于是我又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给黄杰拨过去电话。 通了,但是没人接。 我每醒一次,就要给黄杰打个电话,每次都是通了,但没人接。 说好了即便分开,也要保持联系的,怎么又说话不算话? 我怀着愤恨和埋怨,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日夜颠倒黑白不分,我的生活几乎完全紊乱。 这一天,我在某一刻醒来,宿舍里没人,也不知是上午还是下午,只知道是白天。我扶着墙,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很多很多时候,我都处于这种半梦半醒之间。 我尿完了,就那么一抬眼,便发现一样东西,我的脑子也稍稍清醒了一些。 925 另一条路 在我面前的白色墙砖上,画着一颗星星,星星中间燃着一簇火苗。 星火的标志。 在这幅画上面,还写着那老掉牙的八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又来了,又他妈的来了。 以前我看到这标志,看到这八个字,总会觉得浑身发寒。而现在,我只觉得愤怒,我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我的拳头虽不如郑午的有劲,却还是有几分蛮力的,而且坚硬无比。当下那砖便微微裂开了一些。 我低吼低吼着,继续连绵不断地砸过去,疯狂的十几拳过后,那些画着星火标志和标语的墙砖便被我击的粉碎。簌簌地掉落下来,落进面前的池里,我的手却安然无恙。 做完这件事,我又跑到窗边,狠狠一拳将窗户砸的稀巴烂,冲着外面的天空大吼道:“来啊,来杀老子啊,少他妈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他妈的,老子连兄弟都没有了,孤家寡人一个,你他妈倒是来杀啊,来啊……” 不知吼了多久,四处静籁无声。反而惊动了其他学生。他们通知了林奕和赖致远,这才把疯狂大吼大叫的我拖回宿舍。回到宿舍,我也没有消停,继续大喊大叫,四处砸东西踹东西,甚至还流眼泪。就像发了酒疯一样。 林奕抱着我,也跟着哭了起来:“飞哥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都睡过去三天了,三天一点东西都没吃,怎么醒了就这样……飞哥,你有什么难处,你和兄弟说,兄弟一定帮你啊……” 我流着眼泪,倒在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黄杰,回来吧,我们等着你呐。 这一觉,又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一片阳光灿烂,床前却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揉了揉眼睛,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冲我嫣然一笑。 “醒啦?吃吧。”便递过来一个削好的苹果。 苹果脆生生的,我拿在手里有些发懵。过了半晌,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一把抱住面前的人,将头伏在她白皙的颈间,叫了一声:“王瑶!” 王瑶抱紧我,说你这是怎么啦,四天不吃不喝的,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还是林奕接的。他说了你现在的状况,我寻思着以为你失恋了呢,后来一想不对啊,我是你女朋友,我没和你分手啊,所以就跑过来看看,你又和那个姑娘勾搭上了。 王瑶几句话把我给逗笑了,我说你有意思没,整天就惦记我这点事。王瑶说切,要不是你有前科,谁会惦记你啊。我俩斗了会儿嘴,我的心情才好一些了,王瑶问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王瑶听过以后沉默许久,说有些事情,既然谁也改变不了,不如顺其自然吧。 我发现大家都比我想的开。 王瑶看出我的意思,说不然你怎么样呢,你怎么哭怎么闹,地球也还是绕着太阳转,太阳每天还是从东边升起。我叹了口气,说道理我都懂,可这些都没什么卵用。 王瑶说行了,放平心态顺其自然,你先洗涮洗涮,然后到外面吃饭去。 王瑶陪着我拿了洗簌用品到了水房,看到墙上镜子里的我,我哑然失色,不过四天而已,我竟然瘦成这样了,颧骨都露出来了,下巴上也都是胡子,看着像个要饭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也能受得了我。”我苦笑。 王瑶微微叹气:“可不是嘛,要不是怕你再受打击,我都想把你给甩了。” 洗涮完了,王瑶又挑出一身衣服让我换上。我穿上衣服,再往镜子前面一站,总算是恢复一点精气神了。出了宿舍,我又给林奕打了个电话,林奕正在上课,马上就下来了,一看我出来了,感慨地说:“飞哥,你总算回过来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都准备陪你一起去了……” 王瑶惊愕地看着我:“你现在连男的也吃?”冬长肠划。 “……”简直没法交流。 我们仨来到校区里面的小吃一条街,四天没吃东西的我自然狠狠吃了一顿。有王瑶在这,我的心情确实不一样了些,连林奕也说:“知道是这样,早该把嫂子叫过来啦!” 吃完饭,王瑶和林奕又陪我到处走了走。当天晚上,我和王瑶在外面住的,不过什么也没做,因为并没那个心情。王瑶宽慰了我好久,才把我抱在她的怀里睡了。 第二天,见我精神好了不少,王瑶又嘱咐了两句,才坐车回往东城。王瑶一走,我的心里又空落落的,我一屁股坐在路边,拿出手机再一次拨了那个这些天来不停拨打的电话。 依旧是通,但是不接,我发了条短信过去,说兄弟,要发达了,不能把我们忘了吧。 依旧没有回音。 我叹了口气,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再次一头倒下。当然,并不像前几天那么浑浑噩噩了,起码脑子是很清醒的,而且因为睡了好久,这次想睡也睡不着了。 到了晚上,林奕赖致远都回来了。林奕把我拖起来,说飞哥不是吧,你怎么又成死人了,要不再把嫂子给叫回来?我苦笑一下,说不用啦。林奕又问我到底是怎么了,我说没事,就是心情不好。 哪能和他说啊,说出来不够丢人的。 林奕看我心情不好,便一直陪我聊天。我问他宁决呢,怎么没见那小子。说起这个,林奕又兴奋了,说前两天回家,他再三和他爸抗议,说不要宁决给他当保镖,说宁决跟个白痴似的,跟谁也傻笑,丢他的人。他爸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所以这次宁决便没有来。没有宁决,我倒是也为这小子松了口气,不然还真怕宁决哪天把他杀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老这么颓废,就给猴子打电话聊了会儿天,猴子还是那么兴高采烈,一个又一个段子往外蹦。我挺期待他能说点黄杰的事,但是他直到挂电话也没有提起黄杰半个字。 仿佛这个人从没存在过。 我又问赖致远,说咱们校区怎么样了。赖致远告诉我差不多了,现在能调集七八百个兄弟,然后又说,林奕帮了不少忙。原来在我睡过去的这几天,林奕没少帮着赖致远做事,把国术社的人也发展了不少。总而言之,龙城大学a校区的势力算是稳定下来了,不过我并没像之前那样开展收取保护费的活动,因为龙城大学一般并没什么麻烦。 除此之外,他们还提拔了十几个头头,我提出见见这一些人。 放在以前,我是没兴趣的,因为我当了甩手掌柜,让赖致远一人操持即可。但是现在,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当天晚上,我便在林奕和赖致远的陪同下在某空闲教室见到了这十几个头头。 赖致远给他们介绍,说我就是真正的幕后大哥时,那十几个头头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想来,我虽然刚开学的时候闹出点风波,但后来就销声匿迹了,知道我的人还是太少。我简单训了几句话,说大家要团结,要讲义气之类的,便兴趣索然,想回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后面有人说:“远哥,他是咱们老大?凭什么呀,我觉得他还不如你一根毛……” 赖致远着急地说:“你别瞎说……” 我迅速返回身去,一脚就将那偷偷说我坏话的人踹了出去。那人身子挺壮的,却完全吃不住我这一脚,滚出去十几米,还翻了好几个跟头,最后重重撞在墙上,才停住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 我回过头去,走了。 从此,再无人敢不服我。 本来想给自己找点事做,结果还是毫无兴趣。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林奕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趁着周末时间,提出要带我去他家里玩。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和他去了。 放假那天,我和林奕出了校门,来接我们的是一辆沃尔沃百万级别的轿车。坐进车里,内饰之豪华自然不用多说。林奕担心我说他炫富,不停地说这车也就那样,和十几万的车没有区别云云。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不用这样,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比这豪华的车我都坐过。 车子穿街过巷,最终来到一片别墅区,一看就是富人集中的地方。不过显而易见,林奕家比起猴子家里还是有差距,猴子家不叫别墅,那叫庄园,独自占着一大块地。 车子在别墅区内穿行,经过一栋又一栋的小别墅中别墅大别墅,正值夏秋交际时节,花还未败绿草茵茵,总体还是挺漂亮的。林奕又不好意思起来,说这房子也就那样,和平房住起来没啥两样。 不一会儿,车子便停在某个大别墅前面。这别墅有三层高,是这小区里面最大的,门前一片草坪,周围一圈护栏,造价一看就不菲,和上官棠的那个别墅差不多。 “飞哥,到了。”林奕说道。 “嗯。”我跟着他下了车。 这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就是此行,将我引向了另一条路。 926 林家变故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六次加更 推开门口的栅栏,林奕领着我走进别墅,一条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从草坪中间穿过,我发现林奕领我走的是偏门。呃…… 可以理解,毕竟我只是他的玩伴,还算不得他家的客人。 路上,有两个身形高大,耳朵上戴着微型耳麦的保安迎面走了过来,冲着林奕微微颔首:“少帅。”林奕点点头,继续向前而行。我心想,这称呼有意思,林奕他爸是将军。他是少帅。 打开偏门,宁决站在门口,一脸灿烂的微笑。 “哎,你怎么在这里?”林奕问道。 “我在窗户上看见你了。所以过来迎接。”宁决微微笑着。 “哈,吓我一跳……飞哥也来了。”林奕欠过身子,我走进门里,看向宁决。 宁决依旧笑着:“是的,我看到了……飞哥好。” 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宁决回过头去,在前面引起路来,林奕也拉着我往前走。而这一刹那,我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因为我明显能感觉到,宁决身上的杀气重了一些。 杀气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我就是感觉到了。 我没和林奕说,说了他也不信。只能我自己提防着了。我有仔细想过。宁决既是林奕从小到大的玩伴,为何会对林奕有着杀心?在我看来,有可能是宁决嫉妒心作祟。 仔细想想,林奕生来便是主人,而他生来便是仆从,是我。我也会觉得不爽啊。不过,希望宁决只是想想,千万别真的杀了林奕。 林奕和宁决边走边聊,让我知道一个事情,林奕的父亲,林老爷子正在楼上开会,参会的有宁决的父亲,以及一干元老。 “哦,是不是又打起来了?”林奕问道。 “是的,已经白热化了。”冬私农弟。 “唉,好好的,打什么嘛。”林奕摇头。 看来,林奕家里也遇到麻烦了。宁决将我和林奕领到餐厅,让我们俩在这用餐,他还要继续上楼开会。 “你,上楼开会?”林奕颇为吃惊。 “是的,将军让我参会。”宁决笑道。 “那我呢?”林奕显得有点着急,像个不被老师重伤的学生。 宁决摇摇头:“将军没说叫你。他刚才看见你进来了,便让我下来领你到餐厅去。” “哦。”林奕低下头去,情绪有些低落。 “少帅,那我就先上楼了。”宁决转头就走,他只管林奕的身体不受伤害,心灵受不受伤害就和他没关系了。他在学校叫林奕是林少,回到家里便改口叫少帅了。 林奕看着宁决的背影,一直到宁决转身上楼,眼神都没有收回来,其实我挺能理解林奕的心情。我拍拍林奕的肩膀,想给他一些鼓励,林奕回过头来冲我一笑。 “我爸觉得我是废物,从来不让我参与这些。” 笑的比黄莲还苦。 我心想,猴子以前号称废物小少爷,不过那都是下人们乱说,孙家老爷子可没这么想过;林奕这倒好,直接被老爸定性为废物…… 我嘴上依旧鼓励:“没关系的,你证明自己的机会还有很多。” 林奕苦笑着摇了摇头,拉着我走进了餐厅。这餐厅比起猴子家的来可小多了,不过也挺奢华了。不一会儿,戴着高帽子的厨师便上了几道菜,有意大利面和牛排,还有红酒沙拉。林奕还有些不好意思,说飞哥,其实我家也不是很有钱,都是我爸打肿脸充胖子。 林奕这人挺有意思,太能考虑别人的想法了。我说没事,我吃过更大的餐厅。林奕一脸惊讶,说在哪?我说咱们学校的食堂啊,不比你家餐厅大啊?林奕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 这么一开玩笑,气氛才不那么尴尬了,虽然我觉得这尴尬完全是林奕自寻苦恼。吃了会儿东西,我感觉肚子有点疼,便问林奕厕所在哪。 林奕要带我去,我说不用不用,你告诉我在哪就行。林奕告诉我出去直走,然后再左转走到头,就是卫生间了。我便出了门,自个找厕所去。 林奕家的别墅相当安静,一路走过去都没人,不跟在猴子家似的,那下人多的就跟要打仗似的。找到厕所,我解决了一下尿急问题,然后又拿出手机来给黄杰打了个电话。 老样子,通了,但是不接。 我无奈地放下手机,又往餐厅的方向走。来的时候是左转,回的时候便是右转。我刚转过去,就看见宁决走在前面。这小子又下来了? 我刚准备和他打招呼,突然眼睛一怔,发现宁决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像林奕这种家庭,下面的人拿枪并不稀奇,宁决拿枪更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是在家里,他拿枪出来做什么?看到他走向餐厅,因为早就对他有防备,所以忍不住快速跟了几步。 宁决已经走到餐厅门口,猛地推门进去,同时扬起了手里的枪。 我的心里一滞,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门口,看见宁决已经将手枪对准林奕。而林奕抬起头来,一脸错愕的模样。我大吼一声,猛地一推宁决,同时枪声响起。 因为我的缘故,这一枪只是打中了窗户,那一大扇玻璃“哗啦”一下便碎了。 “宁决,你干什么!”林奕惊呼。 “干什么,他要杀你!”我大吼了一声,不等宁决转过身来,便狠狠踹了他脊背一脚。我这一脚用尽全力,直接将他踹的趴倒在地,头撞在了餐桌的脚上,手里的枪也飞了出去。 我猛地往前一扑,正要制服宁决,宁决却突然转身,狠狠一脚踹向我的胸口。这家伙是专练腿的,我一下没有防住,胸口像是被火车撞了一下,整个身子也被踹飞出去。 “砰”的一声,我撞在墙上,胸口的剧痛传来,差点连呼吸都上不来了。 宁决再次扑过来,狠狠一腿抽向我的脑袋。我一把抓住他的脚腕,缠龙手使出来,爪子像蛇一般攀上他的膝关节。宁决见识过我的缠龙手,当下使劲一挣,便从我手中脱了出来。 同时,他的另一条腿也抽过来,直接扫中我的腰间,再次将我踢飞。我的身子一滚,脊背撞到另一面墙上,腰间疼的我差点掉下泪来。 之前见宁决出手,就觉得这家伙身手不在我之下,现在一看才知道,何止不在我之下,简直蹂躏我都没问题啊。宁决发着狠,再次朝我冲了过来,狠狠一个下劈冲向我的脑袋。 就宁决这腿功,我这脑袋还不跟西瓜似的被他给踢爆了? 我赶紧伸出双手,死死扛住他这一腿。我这双手,现在是我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之前我看温瑞安的四大名捕,就觉得自己和里面的铁手挺像,都是用手做武器。 虽然我没人家牛逼,可性质是一样的啊。 我抓住宁决腿的同时,自己的腿也跟着扫向宁决的另一条腿。宁决现在金鸡独立,我又使尽全力,满心以为能将他给扫倒,但是就听“砰”的一声,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似乎扫到一块铁板似的,反而把我给震的疼痛不已,这家伙的腿功可真是不一般啊。 宁决的腿被我的手抓着,也是半天都挣不开,急的他也是直跳脚。开玩笑,你腿功厉害,难道我爪功就不厉害?我俩就这么陷入僵局,暂时谁也伤不到谁。 这时候,就听见林奕大喊:“宁决,你放开他!” 我侧头一看,只见林奕已经捡了宁决之前丢掉的那支枪。我急了,说你喊个屁,直接开枪崩了他,他刚才不是要杀你吗? 结果林奕那个没用的,竟然流了一头大汗,双手也颤抖不已:“我,我不敢啊……” 宁决也急了,使劲挣腿,我死死地抓着他脚,大喊:“开枪,开啊,开啊!” “砰”的一声,林奕终于开枪了。 宁决的脊背中弹,直接倒了下去,但是人还没死。我把他的脚放开,喘了两口气,林奕已经扑了过来,抓着宁决的领子,流着泪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宁决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林奕低下头去,把耳朵贴近宁决的嘴巴。半晌,他才抬起头来,一脸的绝望之色,而宁决反而笑了起来。 “他说什么?”我问。 “他说,我死定了。”林奕低声说道。 “操,谁他妈死定了还不知道呢。”我从林奕手里夺过枪,直接朝着宁决的脑袋开了一枪,秒秒钟把这家伙送上黄泉了。 “为什么,为什么……”看着宁决的尸体,林奕一屁股坐倒在地,整个人的思绪已经乱了。 我把枪拿好,说林奕,现在不是你崩溃的时候。宁决敢来杀你,说明你家发生了变故,或许你父亲已经,已经…… “不可能!”林奕猛地跳起,慌慌张张地便往门外跑去。 我赶紧追了出去,我的本意是说现在这个家里危机四伏,希望林奕赶紧趁现在逃了再说,谁知道他吭都没吭就跑了出去。 我在后面紧追不已,也不敢大声叫他,怕惊动了这楼里的人。 927 将军之盟 我想把林奕给拽回来,但是这家伙跑的极快,我压根就追不上他。 好在过道里铺的全是地毯,他跑起来倒也无声无息。转眼间。我便随他到了二楼。他直奔其中一间房门而去,显然那里就是他父亲的会议室了。 林奕奔到门前,从门上的窗口往里一望,登时露出一脸的震惊,当下便要推门进去。我预感到情况不对,上前便把林奕给拖住了,同时我也透过窗户往里一看,只见屋子里面乌怏怏的一片人,至少有二三十个。手里都拿着枪,而墙角坐着七八个人,俱被五花大绑。冬私低划。 那七八个人身前,站着一个脑袋圆圆。却一身精悍之气的中年人,他手里也拿着一把手枪,正指着坐在墙角首位的一个人骂骂咧咧。坐在地上的那人同样一脸桀骜之气,一看就是几十年摸打滚爬的彪悍角色,即便被枪指着也丝毫不怯,和那脑袋圆圆的中年人对骂着。 那脑袋圆圆的中年人一脸愤怒,终于忍受不住,大骂一声:“将军,你去死吧!”“砰”的一枪开了出去,那一脸桀骜的中年人额头中弹,登时靠在墙上倒了下去,已然毙命。 “爸……”林奕双眼瞪大,吼了出来。 我匆忙去捂林奕的嘴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屋子里的人猛一回头。齐齐看向门口这边,那脑袋圆圆的中年人也回过头来,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林奕和我,露出一脸的错愕,立刻便举起枪来。 “砰!” 在他举枪的同时,我已经把林奕拉开。 子弹穿过门板。嵌进对面的墙里。 “快走!”我拉着林奕就往外跑。 “爸……爸……”林奕大哭着,还想再返回去。我大吼道,你是想回去陪你爸送死,还是努力活下来回头再给你爸报仇?!林奕如梦初醒,这才跟着我一起跑了起来。 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甚至有隐隐约约的枪声传来。不过我们终于快了一步,以极快的速度蹿下楼梯,冲出别墅的大门。门外的草坪里,正在巡逻的四五名保安冲了过来,慌慌张张地问:“少主,怎么回事?” “保护我,快!”林奕大喊。 那几名保安立刻掏出枪来,和屋里冲出来的十几人对射起来。我本来想拉着林奕往门外跑,但是想到身后有二三十人跟着,那四五名保安绝不是他们对手,而我们肯定也跑不了多远。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拉着林奕往旁边的车库跑去。先前我们从偏门进去,路上经过车库,我注意到里面停着好几辆车,而车钥匙就在车库进门的墙边挂着。 当时我还想了,林奕他爸为人不错,显然这些车是谁想开就能开的,现在却成了救我们性命的关键。我拉着林奕冲进车库,随手从墙上拽了一辆奥迪车的钥匙。 我问林奕会不会开车,因为我虽然会开车,但是驾驶技术并不怎么好,而且还只能开一下自动档。而林奕身为有钱人家的少爷,开车这种技能应该从小就会吧? 谁知林奕却摇了摇头,说不会。当时我就急的跳脚,猴子虽然号称废物小少爷,但起码什么都会,汽车飞机都开得了;林奕倒好,什么也不会,真是糟蹋资源。 无奈之下,我只好坐进主驾驶,林奕则坐进副驾驶里。好在林家有钱,买车也不会买手动档的,于是我迅速打火挎档,车子刚刚起步,前面便冲过来十几个人,扬枪便射。 “趴下!”我大喊。 林奕赶紧低下头去,我也跟着低下头去,但是脚上依旧踩着油门。就听“砰砰砰”的数声枪响,挡风玻璃已经被打破好几个洞,又听“噼里啪啦”的一连串声响,接着“哇哇”的惨叫响起,不知这横冲直撞的奥迪撞上碾上多少人。我低着头,死死踩着油门,先前已经看清楚了,前方是木栅栏,完全冲的出去。 就听“扑通”一声,车子已经闯过木栅栏去,来到别墅外面的马路上。 我这才抬起头来,眼看着车子就要冲进马路对面的别墅里了,赶紧把方向盘打正,车子才驶上了正规渠道。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那些人也跟着冲了出来,但终究还是追不上我们的车。 像这种别墅区,住在这的非官即富,哪一个不是大富大贵,我还真不相信他们敢驱车追上来枪战,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暂时安全了。挡风玻璃上破了七八个洞,好在贴了膜,不然整块玻璃都碎了。 我把车开的飞快,迅速驶出这片区域,在路上七拐八拐,尽钻羊肠小道和污水小巷,也是尽量避免被人追踪。林奕坐在副驾驶,整个人如呆了一般,傻傻地看着前方。 “要报警么?”我问。虽然我知道我问的是句废话,但还是要问一问。 林奕果然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报警显然是没用的,对方既然敢杀人,就必然有完全的对策。更何况,林奕这种家庭出了事,也从来不会求助于警方--江湖恩怨江湖断。 最终,我把车子停在一块郊区的田边,这里已经距离林奕家里十几公里远,对方不可能在追上来了。林奕推开车门,扑到地上便哭了起来,他哭的相当惨烈,近乎于嚎啕大哭,眼泪一颗颗的滚进泥里。 眼睁睁见到父亲被杀,这种精神压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吧。 我没有劝他,只是点燃一支烟塞进他的嘴巴,然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林奕一直哭到天黑,连嗓子都哭哑了,眼泪也流不出一滴了。他猛地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繁星。他本来出于一片好心,看我整天心情不好,想叫我去他家里玩,结果却让我目睹了他家的惨剧,真是说不出的难过和绝望。 不过话说回来,幸好林奕叫了我,不然不止是他父亲,连他都…… “飞哥,我该早听你,提防宁决的……”不知过了多久,林奕终于说出一句话来,他的嗓子都哭哑了,声音干涩不清。 约莫一个月前,我就提醒过林奕,说宁决看你的时候有杀意,你一定要小心,但是那会儿林奕没当回事,反而给宁决打着包票,说绝对不可能,结果现在…… 如果早提防了,或许会避免今天的惨剧?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劝林奕,让他别乱想了,为今之计,不如想想该怎么办。我问林奕,有什么打算?林奕眼睛哭的红肿,咬着牙说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把宁金刚给碎尸万段。 宁金刚,想必就是先前开枪打死他爸的人物,那个脑袋圆圆的中年人;另外从他的姓来看,估计是宁决的父亲?这父子俩,看来预谋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宁决大概以为稳操胜券,一个人拿着把枪就去寻了我俩。但是千算万算,他哪里想到我恰好上了厕所,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他持枪进门--回想起来也是一身冷汗,多谢那泡好合时宜的尿啊,不然我和林奕现在恐怕已经携手走在黄泉路上了。 听林奕说的坚决,我说那你有没有报仇的计划? 刚才还信念坚定的林奕,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蔫了个气球,耸拉着脑袋,语气绝望地说没有计划,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完全不知该怎么去做。 我说你别着急,咱们慢慢想,我会帮你的。 林奕抬头看着我,说:“飞哥,谢谢你了,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可我家这事……你恐怕帮不上忙,咱们学校的那些,完全不是宁金刚的对手。”说完了,他又低下头去,一脸的难过。 我说那不一定,我在龙城还是有一些朋友的,或许能帮的上忙。 “真的?”林奕抬起头来,眼睛里燃起些希望。 “真的。”我按着林奕的双肩,语气坚定地说:“你把你家的情况说说,咱们再从长计议,好好想个办法,为你爸报仇!” 林奕点点头,稍微沉默了一下,便给我讲述起来。 林奕的父亲名为林无意,年轻的时候曾经向往军营生活,可惜家庭成分不合格,不能入伍,他无奈之下,只好找了几个兄弟,创立将军盟,并且自称将军。为了心中所愿,将军盟中的规矩也严格按照军中的纪律来执行,从上而下,上行下效。 通过几年的努力,林无意的家业越来越大。在那个改革刚刚开放的年代,不使点手段根本站不稳,所以将军盟自然也有了些黑色背景,而林无意身边几个人的手上也都沾满鲜血。 说到林无意最倚重的,还是宁决的父亲,宁金刚。 宁金刚则是林无意从小一起的伙伴,一身硬派功夫出神入化,很早便跟了林无意,协助他把将军盟一起做大。 在林奕眼里,宁金刚是跟随父亲几十年的老兄弟,对待父亲忠心耿耿,怎么会突然背叛,还将他的父亲打死,实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928 艰难抉择 不出我的所料,宁金刚果然就是宁决的父亲。 想来,宁金刚完全没把林奕这个少主放在眼里,所以便让儿子孤身一人便去杀人。而宁决也有些托大。自恃有枪在手,就敢去单挑我们两人。等宁金刚发现儿子已经惨死,大概要气的发疯吧。 林奕告诉我,在楼上被五花大绑的那些人,均是和他爸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哪个不是一身本事兄弟众多?这次竟被宁金刚一网打尽,看来这父子二人确实筹谋已久。 说到这里,林奕更加气愤,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又说要把宁金刚碎尸万段。可惜他说归说,终究还是没什么办法,只能求助于我。 “飞哥,我该怎么办?”林奕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母亲早早过世的他。又刚刚经历父亲惨死,无异于整个世界崩塌,像个溺水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我沉默了一会儿,冷静地说道:“首先,咱们要想办法把你爸的那些老兄弟救出来。他们既然掌握着将军盟里大部分的势力,那宁金刚肯定不会轻易杀害他们,而是要劝服他们归顺自己,否则他这篡位便进行的毫无意义。” 林奕点头说是的。 我继续说:“握住这些人物,便等于握住了将军盟,你既然是少主,你爸唯一的继承人,他们肯定服你而不服宁金刚。等你掌握兵权。再寻宁金刚报仇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咱们要在宁金刚说服他们之前,救出他们!” 林奕连连点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飞哥,你说的一点没错,那我们赶紧行动吧,你能在龙城找来人吗?” 我点头。说能,咱们上车。 坐进车里,我又拉着林奕往市里赶。为了安林奕的心,我告诉他,我这位朋友家里在龙城势力很大,能调来很多精兵强将,救出他爸的兄弟不是问题云云。 林奕现在已经没了主意,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停点头说好。他坐在副驾驶,面色惨白浑身发抖,显然还未从先前的惊悚中走出来。 把车开到龙城大学的c校区门口,我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找他,让他出来一趟。猴子就乐,说我有事求他,必须要请他吃饭才行。我说这下午四点,请你吃毛的饭啊? 猴子说不吃饭,喝点奶茶啃个香肠总是可以的。这家伙真是雁过拔毛,不放过任何一个讹人的机会。我也没有办法,说可以,你出来吧。 猴子让我在学校门口的“地下铁”奶茶店里等他。 我看看旁边的林奕,脸色依旧惨白的像僵尸一样,整个人也跟中了邪似的颤抖不已,实在不适合再下车干点什么。我说你就在车里等我吧,我去见见我那个朋友,有消息再告诉你。 林奕求之不得,说好。 我把车停到路边,下车走进奶茶店里。我直接走到吧台,想点些吃的喝的等着猴子,结果一看吧台里面站着的招待,顿时就吓尿了。 猴子站在里面,穿着小制服,笑嘻嘻地看着我。 “你妈个……”我看看左右,大学生不少,都是温文尔雅,实在不好意思在这种场合飙出脏话来,只好把那个字眼吞进肚子,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猴子哭丧着脸:“我没钱吃饭,你们这些土豪也不说接济点我,只好靠打工来攒点钱……” 我也是服了,我在宿舍天天昏头昏脑地等着黄杰,这家伙却跟没事人似的在奶茶店里打工,他到底有没有心和肺啊?我说我有点事和你谈谈,你有时间没有? 猴子低声说道:“我正是上班时间,老板肯定不同意的,不过你要是把剩下的奶茶全点了,也就没有买卖了,我自然……” 不等他说完,我便把钱包拍在桌上:“全要了。” “阔气,土豪!”猴子回头对后台说道:“这位客人把咱们店的奶茶全包了,就为了能和我说一会儿话!” “唰”的一下,整个奶茶店,无论客人还是工作人员,纷纷看向我们两个,就好像我在追求猴子似的。我无奈地低下头,说赶紧吧,我还有事。 猴子继续回头说道:“客人等不及了,我去陪他说话了啊,你们做好奶茶送上来就行。” 说完,猴子才从前台绕出,笑嘻嘻地跟我走到角落某个位置坐下。 “找我啥事啊,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了?” 我说你还真说对了,这次确实难住我了,你听我慢慢道来…… 不等我说,猴子便做了个stop的手势,说连你都被难住了,看来这事非同小可,咱们得提前讲好条件,事后你得请我吃龙虾。我说可以,猴子更加惊悚,说这么爽快,看来确实够难啊。 我俩一边说着,奶茶已经慢慢在上,各种口味的摆上桌子。上奶茶的服务员好奇地打量着我,看的我颇不自在。等服务员一走,我说猴子,不跟你开玩笑了。 猴子这才正襟危坐,让我别急,慢慢道来。 我便把林奕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他家的背景,他爸的名字,他爸身边的兄弟,还有如今遇到的难题,一一道来。在讲的过程中,我发现猴子越来越兴奋,嘴角甚至忍不住都翘起来了。我有点不高兴,心想猴子这家伙平时笑笑就算了,都这时候了还笑,但还是硬着头皮讲完了。 “猴子,我的意思是,请你从你家出一支队伍,帮林奕把他爸的那些老兄弟都救出来,帮助林奕恢复家业,这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 猴子连连点头,一张脸显得更加兴奋,甚至都涨红了不少,说道:“好事,当然是好事。我会出兵,我会派一支队伍,不过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我点头,说杀了那个宁金刚也可以。 猴子摇头:“不止要杀宁金刚,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杀掉!” 我吃惊不已:“为什么?” 猴子显得更加兴奋,抓住我的手说,左飞,我跟你说,这个将军盟,便是龙城三大势力之一,和我家同样是死对头!哈哈哈,没想到林无意竟然被宁金刚杀死了,天意,真是天意啊,这是天佑我孙家啊!左飞,实在太谢谢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我要趁着林无意惨死将军盟又闹内讧的时候,赶紧出兵一次性剿灭他们! 说着,他又喃喃自语:“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一定要把握住了。左飞,你真是我的福星,我觉得我现在要爱上你了。” 我呆呆地看着猴子,只觉得耳边轰隆隆作响,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 竟然会是这样! 猴子摇了摇我:“左飞,你怎么了?这是好事啊,我家先干掉将军盟,拿下霸王皇权也就近在眼前了!你说的那个林奕,是不是就在外面?”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 猴子乐了,说没想到啊,林无意的儿子竟然是个废物,怪不得外面盛传将军盟的少主是个面黑心狠的威风角色,想来也是林无意自己觉得丢人,所以才编造这样的谎言出来……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林奕就是林毅,那我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出去把他杀掉好了! 我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看着猴子说不出话来。 服务员又走过来,再次上了一批奶茶,我俩中间的桌上已经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奶茶杯子。有人悄悄给我俩拍照,显然想炮制什么网络热帖出来。服务员站在旁边说道:“桌上摆不下了,您看……”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冬广肝划。 猴子摆了摆手,说不用上了,服务员心领神会地走开了。 “左飞,你不会是不想帮我吧。”猴子突然说道,声音也平静下来。 我依旧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黄杰走时的情景。那时太阳还未升起,天空刚微微亮,四处都是湿润的露水,街上只有一些行迹匆忙的上班族和学生。 我们三人坐在某个丁字路口的小摊子前,猴子说先走一步,便立刻站起走向其中一条马路。他走的很快,可是肩膀却耸动的频繁。 我知道他哭了。 他装的豪迈,装的不在乎,可我知道他哭了。 黄杰走了,他会哭;那我走了,他会不会哭? 我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猴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左飞,你是想站在林奕那边吗?如果是,你和我说一声,我立马放你们走。” 我还是没有说话。 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地在我脑海中闪回。猴子走时,那肩膀耸动的模样,在我脑海里更是格外清晰。这些天来,我不吃不睡半梦半醒,日日夜夜所希望的就是黄杰能够回来。黄杰回来了,我们这个小团伙才是完整的,我们这个铁三角才是稳定的。 我希望他回来,真的希望他回来。 可是现在…… 连我都要走了吗? “左飞,给我一个答案。”猴子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他很少很少会有这样的耐心。 我呼了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猴子的眼睛。 929 单挑猴子 为92200 我一字一句地问:“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比如……” “没有。” 还不等我说完,猴子便打断了我,说道:“其一,我们家和将军盟已经斗了很多年。双方各战死不少人,这份恩怨不可能化解。别说我爸不会同意出兵相助,就是我也不会同意。 其二,就算我家的人得了失心疯圣母病,准备帮他们一把,他们也不会同意。不信你现在就出去问问林奕,看他会不会接受我家的帮助; 其三,就算我家疯了,他家也疯了。我们决定帮忙,他们也接受帮忙,那么此事过后,我们依然会斗个你死我活。双方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 换言之,我们不仅做的是无用功,还错过了剿灭将军盟的大好机会。所以,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站在我的角度,只有趁机干掉对方这一条路,也是唯一的一条路。” 听猴子说完这一番冰冷的话语,我的心中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腹中所准备的“互利互赢”“一笑泯恩仇”“从此结兄弟”等种种点子,也被一概打入冷宫。 看样子,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了。要么林奕,要么猴子,没有任何中和的法子。 我的脑子渐渐清醒下来。 你问我和谁的关系好?我虽然和林奕是结拜兄弟。我们之间的感情也算深厚。他也很敬重依赖我这个哥哥。可说到底,我还是和猴子关系好。 共经风雨三年,这份感情无人可替代。 “左飞。”猴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他是结拜兄弟,如果你站在他那边,我不会怪你。”猴子还是这样,不会说任何挽留煽情的话。他永远只会告诉你。你是自由的,你随时可以走,然后把痛苦和心酸通通咽进肚里,独自承受。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的心里一定难过极了,前有黄杰归顺霸王皇权,后有我左飞意图帮助将军盟,怎能让他不难过? 可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舍和难过,而是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左飞,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理解你支持你。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 “说什么呢。”我说:“我当然站在你这一边。” “好。” 这一瞬间,猴子很明显的喜上眉梢,眉眼之间绽放出无穷的喜悦,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松了开来。猴子乐呵呵地,说左飞,你真是吓死我了,前几天黄杰刚走,我以为你又要走,那咱们三个可有的斗啦。啊,不对不对,将军盟和霸王皇权是联盟的,到时候就成我一个斗你们俩了哈哈…… 猴子开心地笑着,显然是松了好大的一口气,我们之间的气氛也不那么紧张了。我也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挺艰难的抉择,现在都有点口干舌燥了。 我端起一杯奶茶喝了起来。 “他在哪儿?”猴子突然摸出尖刀,低声说道:“我先去把他干掉,再出兵去攻打将军盟。” “嗯,在外面,我带你去。” 我放下奶茶,朝着门外走去,猴子也跟了出来,刀子就持在手里,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刚出了门,太阳光晒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我还是看到了停在马路边上的那辆千疮百孔的奥迪。 “就在那辆车里?”猴子问道。 “嗯。”我点头道。 猴子刚准备走过去,副驾驶的车门恰好开了,林奕竟然走了下来,一张脸依旧惨白无比。他看见我,朝我走过来,边走边说:“飞哥,我决定了,我要走振作起来……”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我和林奕在土坡前插了三根烟结拜的情景,我们对着天和地发过誓,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浮现出我们第一次在宿舍楼前联手打架,将马良那一干人打的落花流水的情景;浮现出林奕指着小炳说,你再惹我飞哥一下试试的情景;浮现出我前几天在宿舍过的浑浑噩噩,林奕急的几乎发疯的情景;浮现出他刚才大哭着说,飞哥,我只能靠你了的情景…… 他是这么的信赖我倚重我,而我现在却要让别人杀了他。 这样鲜活的一条生命,我怎能,怎能让猴子杀了他? 猴子亮出刀子,朝着林奕走了过去。冬广台血。 “飞哥,这就是你的朋友吗?我……” 我猛地抱住了猴子,冲林奕大喊:“跑,快跑!” 林奕怔住,猴子也愣住,疑惑地问:“左飞,你干什么?!” “赶快走!”我死死抱着猴子,冲林奕大喊:“他是龙城孙家的小少爷,他要杀你,你赶紧走!” 听到“龙城孙家的小少爷”这几个字,林奕像是见了鬼,身子哆嗦了一下,接着猛地扭头就跑,穿进了川流不息的街道之中。 猴子急了,眼睁睁看着错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手刃敌人的机会,哪里能够无动于衷,于是死命挣扎着。而我自然不能让他去追,死死地抱着他的肚子,恳求道:“猴子,你放他一马吧……” “左飞,你这是决定站在他那边了?” “不是,我……” “左飞,如果你刚才说要站在他那边,那我毫不犹豫地放你们走,咱们以后战场上见就是。可是现在,你答应了我,又阻止我杀他,这是什么意思?玩我?” “没……” “放开我!”猴子怒了,持刀朝我的双手扎来。 我很理解他的愤怒,当下不敢怠慢,立刻伸手抓住他的刀子。我不敢强抓黄杰的回龙刀,但是猴子的尖刀还是没问题的。我抓住刀的一瞬间,猴子突然反手抓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从背后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的身子飞出去四五米远,重重落在中间的马路上,惹的一阵车子纷纷急刹,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顾头晕,我赶紧站起,看到猴子已经朝林奕追了过去。我赶紧上前阻拦,伸手挡住猴子的去路,口中急急地说道,猴子,你就放他一次,他已经够可怜了…… “让开!”猴子再次怒吼,狠狠一刀朝我捅过来。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猴子这致命的一招,显然是将我当作敌人了啊。我再次伸出手去,准备去抓猴子的刀,而猴子却半路一转,刀子便从另一个方向扎过来。 猴子的刀法一向神秘莫测,不同于黄杰的威猛霸道,他走的是鬼魅疾速这一条路,常常能在不知不觉间便要了敌人的命。但是他快,我也快,我的缠龙手使出,双手也从诡异刁钻的角度攻出,如毒蛇一般再次抓向猴子的刀。 缠龙手号称近战之王单挑之王,不是吹出来的。 我们两人,比的是快。 转眼间,我们两个已经攻出数招,无论他的刀从哪个方向刺过来,我也总能在第一时间去抓他的刀。也就是说,他主攻,我主防,他奈何不了我,我也制服不了他。 猴子脸上的怒气涌现,刺空十几刀之后,身子猛地往后一转,朝着林奕消失的方向而去。我立刻伸手一抓,便将他的手腕牢牢抓在手里。 缠龙手,讲的便是一个“缠”字,被我缠上,他便休想离开! 猴子转过身来,再次狠狠一刀刺来,我赶紧伸手一抓,这次将他的刀也牢牢抓在手里。猴子又一腿朝我踢来,我赶紧以腿迎上,我们两个练的都不是腿功,但也力道惊人。“砰”的一声,撞在一起,又缠在一起,谁都不肯让谁。 我瞪着他,他也瞪着我。 我想像过我们之间打起来会是什么模样,但绝对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地点之下。车水马龙之间,我们身边不断有行人走过车辆驶过,还有人停下来看看是咋回事。 “猴子,放弃吧,他已经走远了。”我轻轻地说道,有风从我们两人的耳边吹过。 猴子没说话,口中喘着粗气,我说不清他的眼神里是什么,无奈?愤怒?痛苦?仇恨? 或者兼而有之? 感觉到猴子的力气渐渐消逝,我也轻轻放开他的手,和刀。 猴子突然猛地一推我的胸口,大声说道:“你走吧,你和黄杰一起走吧,都他妈和我做对去吧,看看咱们之间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说完,便转身,朝着奶茶店的方向大步而去。 “相信我,我会妥善处理此事的!”我冲他的背影大喊。 “呵,那看咱们谁的速度更快!”猴子怒气冲冲地推开奶茶店的门,走了进去。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我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知道将军盟现在正闹内讧,他会立刻出兵趁虚而入,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剿灭敌人。 现在,比的就是谁更快了。 我咬着牙,立刻一头扎进重重车流之中。我知道刚才猴子有所保留,不然以我的实力,是绝对打不过他的。这份情,我会记着,我会解决好此事。 猴子,相信我。 夕阳即将落山,天边满是晚霞,余晖洒在我的身上,洒在我前进的双腿上。 930 厉家之军 我一边跑,一边给林奕打电话。 没人接,没人接。 我怀疑林奕可能是被吓到了,以至于连我的电话都不敢接。我实在不敢想像。无依无靠,又身心俱疲的他能躲到哪里去? 我一边跑,一边大呼着林奕的名字,过往的车辆和行人都奇怪地看着我。 我穿过大街和小巷,穿过闹市和商场,却始终没有见到林奕的影子。 我不停地往前跑,跑到太阳彻底落山,跑到天地都暗下来,跑到四处华灯初上。不知不觉已经离开繁华的城区地带,到了一小片楼房破破烂烂的城乡结合地带,楼房之间甚至还有半荒的天地,远处有不知名的虫儿吟唱。 四周很黑。灯光稀少,有狗叫声传来。我弯下腰,扶着双膝,呼哧呼哧的喘气。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我真担心从此就找不到林奕了,那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家伙会到哪里? 当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哭声,警觉的我立刻竖起耳朵,循着哭声走了过去。约莫十几米远,堆着十几根粗大的水泥管道,哭声便是从其中一根里面传出来的。 我走过去低头一看,只见里面黑漆漆的。但是可以看到有人影在微微耸动。人影也注意到了我。立刻停止了哭声,警惕地问道:“谁?” 我一听这声音,便知是林奕了。这一刻,我都差点哭出来,这么大的龙城,这么大的城乡结合部。能找到他也确实不容易,除了天意还有什么可能? “是我。”我说。 “飞哥!”林奕钻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我,嚎啕大哭起来。 林奕很脏很惨,整个人看上去和叫花子似的,人不人鬼不鬼。我扶他在田边坐下,安慰了好大一会儿,才知道他确实不敢接我电话,又害怕孙家的小少爷找上来,所以一直往前跑,跑到这里跑不动了,才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只能说我们之间确实太有缘了。 林奕问我,那个真是孙家的小少爷么。我说货真价实,名叫孙孤生,你应该知道。林奕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听人说,他和我一样,都是废物。我憋了半天,还是没忍心说出来“他是假废物,你是真废物”这种调侃的话来,毕竟场面不大合适。 林奕又问我怎么会和孙孤生认识的,我说我们以前就认识,也是很好的伙伴。林奕听完,便沉默下来,似乎若有所思。我便告诉他,我本来想叫孙孤生帮忙的,现在看来不合适了,咱们只有另辟蹊径。 我正喋喋不休地说着,林奕突然说道:“飞哥,你和孙孤生关系不错,还会帮我吗?” 我说会的,他是他,你是你。 林奕又低下头去,说他将来即便收复将军盟,恐怕也少不了和龙城孙家一战,问我到时候要怎么办。我立刻正襟危坐,严肃地说,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呢,我希望我帮你收回将军盟后,你可以卖我一个面子,和孙家化干戈为玉帛,行不行? 林奕沉默一阵,说他从小就没参与过家里和孙家的纷争,只知道打的相当惨烈,但他本人对孙家并没太大感觉。如果要化干戈为玉帛,他愿意为之去努力。 “但是,孙家那边不会同意的吧?”林奕小心翼翼地问。 林奕虽说不参政事,但对双方局面还是有一定认识的。我认真地说:“你只需做好自己,孙家那边由我来想办法。”林奕点头说好,我也跟着松了口气,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林奕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说咱们先找个落脚点。便扶着他,在周围转了一圈,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民宅,进去和主人商量了一下,说我们是迷路的驴友,刚从山上下来,又疲又累,想在这里住上几天,该出多少钱就出多少钱。见我们拿出钱来,主人立刻豪爽的答应了。 这一招是和猴子学的。 仔细想想,我有很多招儿都是和猴子学的。 住下之后,我又到附近侦查了一圈,确定周围并没什么人监视我们。反侦察的办法,自然也是和猴子学的。回到住处,林奕已经洗涮过了,换上了住宅主人提供的一套衣服,看上去干爽利落了很多。我把门窗关好,拉着林奕在床上坐下,和他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商量的部分主要有两个。 第一,确定林奕想救的那些叔伯藏在哪里是死是活有无叛变,周围有多少人把守等等。 第二,确定之后,再决定需要出动多少兵马,以及制定详细的营救计划。 我提出这两个问题,林奕一头雾水,表示毫无头绪,不知该怎么做。 我便给马杰打了个电话。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马杰还没睡,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没事,就想和你聊聊。马杰受宠若惊,说飞哥,咱俩好久没聊过了。 我说是啊,咱俩现在也不在一个宿舍了,好长时间也难得见一次面。聊了一会儿,我才话锋一转,问他,猴子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猴哥和我说什么?”马杰一头雾水。 “说我俩的事。” “你俩怎么了?”马杰还是很懵。 我犹豫了一下,才把今天下午的事和他说了一下。马杰听后也表示不可思议,说飞哥,你俩怎么会打起来啊,天啊……我说事已至此,在“天啊”也没用了。 然后我说,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毕竟侦查信息这方面,还是马杰专业一些。 马杰一时沉默,没有说话。 我的心里一沉,说道:“马杰,你要是觉得为难,不愿意背着猴子帮我,那就算了。” “不是,飞哥。”马杰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想说的是,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和猴哥打起来。我……会站在你这一边,因为你才是我的大哥。” 我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赶紧说道:“瞎说什么呢,我和猴子怎么会打起来。放心吧,我会解决好这事的。那么,你就去帮我侦查一下林家的大宅好了,随后把消息给我反馈回来,越快越好。” “好。” 挂了电话,我冲旁边发呆的林奕一笑,说我这朋友是专干侦查工作的,分分钟搞清楚你那些叔伯的下落。林奕挤出一丝笑容,说飞哥,你的朋友真不少。 我说还可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接着,该找人手了,龙城大学那帮学生肯定不行,叫他们对付对付街面上的小黑还行,将军盟这种专业的黑势力还是算了。龙城,我是没有人手的,只能从东城和西城调。冬杂反才。 之前猴子说过,龙城三大势力之间的角斗,官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决不允许外城势力插足。不过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不属于三大势力之间的角斗,而属于单个势力间的平叛和纷争,所以从别处调遣人手,应该不会遭到官方打压。 西城那边由天龙掌控,而天龙是猴子的人,肯定不会帮我;至于东城这边,我能支使得动的势力,便是王瑶的东街和我自己的北街,可北街大部分又都是猴子他哥以前的旧部,肯帮我搭救将军盟才有鬼了。 王瑶倒是会帮我,可我不想拉她下水,不想搞的她和猴子之间不对付了。 我想来想去,便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王厉。 之前暑假,上官棠派出几个教官帮我们在东西二城各训练了一支精英队伍,东城这边精英队伍的头头则是王厉。教官早就回去了,王厉每天带着人自行操练,还自作主张,给自己的队伍起名叫厉家军,显示出他浓浓的个人主义风格。 为了这事,我还专程给王厉打过电话,说你随便起什么名字都行,但别真就以为这支队伍就是你的了,你要是敢耍什么幺蛾子,我立刻把你的队长给撤了。 王厉闲了好几年,每天在家做家务,真是快闲出鸟来了,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发挥余热,立刻软声软语地说:“哎呀妹夫,瞧你说的这话,见外了不是?咱可是一家人,我怎么会跟你耍心眼呢。” 看在他是我大舅哥的份上,姑且一信。 事到如今,便是用王厉的时候了。 启用王厉的厉家军,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自然是因为他那支队伍的战斗力很强,我可是亲眼观摩过的,实在是完成任务的上上之选; 第二,王厉直到现在,也和猴子不大对付,甚至对猴子恨之入骨,认为是猴子的出现,才导致他的东街沦陷,所以厉家军不会被猴子所牵制。 如此,厉家军便成了我的心头首选。但是,马杰的消息还没反馈回来,我也并不急于给王厉打电话,还是先休息,明天再说。 我又安慰了林奕一阵,两人便睡下了。屋子里有两张床,我们两个各一张。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之间,我仿佛听到“咯咯咯”的声音,心中自然有些奇怪。 睁眼一看,只见床边站着一人,正手持尖刀,朝我胸口插来。 931 援兵进城 我心里一个咯噔,出于本能反应,伸手便去抓那刀子。抓住刀子的一瞬间,我又伸腿一踹。那黑影便朝后跌去,“砰”的一声撞在屋角的墙上。如此一来,刀子也到了我的手中。 我又惊又疑,实在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遭到别人偷袭,难道这宅子的主人有什么来历?黑暗之中,我也顾不得这些,立刻从床上跃起,疾奔两步,握着刀子便扎向那人。 不清楚还有多少敌人。所以先弄死他再说! “飞哥,是我!”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我吃惊不已,立刻将刀子收回,低下头去一把抓住那黑影的手腕,借着窗外月光看清对面这人,果然就是林奕!我心中疑惑,回头把灯打开,只见林奕坐在墙角,满头都是大汗。 我没想到偷袭我的会是林奕,当下又惊又怒,冲过去一把揪住林奕的领子。用刀抵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什么意思?” 这一瞬间,我萌生出许多想法,比如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林奕他爸被杀是假的。宁金刚叛变是假的,将军盟陷入困境也是假的,一切都是林奕演给我看的,为的就是挑拨我和猴子的关系! “飞哥……”林奕哆哆嗦嗦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出来:“你,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孙孤生串通好了,从开学第一天就刻意接近我,然后趁我家大乱,好归拢将军盟?” 我愣了半晌,才犯过劲儿来。原来是这小子怀疑上我啦!也是。我和猴子关系多好,却莫名其妙的和他拜了把子,现在还和猴子闹的翻了脸,就为了帮他收服将军盟,是个人故意都要对我产生疑惑,怀疑我的动机。妈的,我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哪个鬼才会帮林奕! 我把刀子使劲往地上一扔,指着林奕骂道:“你真他妈是个白眼狼,老子不管你的事了!”刀子在地上发出当啷啷的声音,我怀着一腔羞愤,转头便朝门口走去。 我走,我走,不揽这烂摊子了! “飞哥,飞哥,我错了!”林奕连滚带爬地追过来,一把抱住我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飞哥,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的,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你原谅我吧……只要你能帮我爸报仇,别说将军盟和孙家化为玉帛,就是整个将军盟都归你也行啊……”林奕死死抱着我的腿,往我腿上擦的全是鼻涕。 我低头看向林奕,他现在满脸泪痕,哭的都快昏过去了,遭受过巨大的打击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有点不大正常了,怪不得疑神疑鬼,连我都怀疑上了。 和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富二代贵公子真是判若两人啊。 毕竟也是我兄弟,当初拜过把子的。看他这副可怜样子,我的心又软了下来,先前的愤怒也烟消云散。我蹲下身去抱住林奕,林奕伏在我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飞哥,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啦……” 过了许久许久,林奕的哭声才渐渐平息下来,我也认认真真地对他说:“林奕,你放心,我帮你,什么都不图,只因为你是我兄弟。我不要你家的将军盟,我只要你以后当了家,可以和孙家好好相处。” 林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说:“他……他也是你的兄弟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猴子。 “是的。”我说:“可他离了我也还是他,可你……”我实在不忍心说出难听话来。以林奕的能力,如果离了我,恐怕分分钟就被宁金刚给杀了。 林奕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羞愧的低下了头。 “睡吧。”我说。 第二天早上,住宅主人给我们做好了早饭。吃过饭后,我又到外面周围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盯上我和林奕,才又返回来了。以前我们在外面跑路住宿,这些都是必修功课。 这些年,我确实跟猴子学了不少。 可是现在,我却要用学到的本事来对付他了。 我知道猴子现在的目标,一个是杀掉林奕,一个是剿灭将军盟,我不能让他得逞,我要比他更快才行。在我的设想中,猴子应该不会狠下心来对付我的。 回到住宅,在等马杰的消息之前,我也做着一些准备工作,比如询问林奕家中的详细情况,还有被绑架的那些叔伯的身份年龄。按照林奕的描述,我绘制了一份林家别墅的简易地图出来;同时也知道了将军盟有八大天王,宁金刚是其中之一,被绑架的则是另外七个,都已经四五十岁了。 按照各人本事,宁金刚本来是没能力一次性绑架这么多人的,只能说他太会伪装,竟然把所有人都瞒过去了,才制造了这样一起惊天哄乱。 临近晌午的时候,马杰给我打来电话,提供给我一些消息。 他告诉我,宁金刚还在林家别墅,并未转移阵地;剩下的七大天王没有屈服在宁金刚的淫威之下,端的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如今被绑在别墅三层的一间仓库里,受尽折磨;宁金刚得知儿子被杀后,气的发疯,但又担心外界知晓将军盟现在的困境,所以只敢派出一小部分在外秘密搜寻我和林奕,剩下的人则被他安排在别墅里面把守阵地。 “有多少人?”我问。 “因为别墅不是很大,宁金刚不敢太张扬,在里面布置了七八十人。”马杰顿了顿,补充道:“至少一半人有枪,分布在别墅的三层。”冬共欢技。 “好。”我松了口气,“有消息再和我说。” 我正准备挂电话,马杰赶紧把我叫住了,我说还有什么事吗?马杰略带犹豫地说:“飞哥,猴哥也问我别墅里面的情况,我要告诉他么……” 我知道,猴子现在想攻破将军盟,而他家的影子却刺探不到其中的秘密,只能从马杰这边的暗影下手。如果我不让马杰提供情况,那么猴子至少会再费一番周折,也就为我争取了时间。 因为以猴子的性格,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我也知道,以我在马杰这边的威信,只要我不让他说,他是断断不会给猴子透露半个字的。可是,我能这么做么?是不是有点……马杰这一身本事,也是从猴子那里学来的啊。 “拖上一天再告诉他。”最终,我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好的。” 我寻思着,拖上一天时间,应该足够我救出那七大天王了。挂了电话以后,我立刻给王厉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二百厉家军速速赶来龙城。同时还关照他,要悄悄的来,低调的来,隐匿身形的来,不许惊到任何人,也不要让王瑶毛毛猪肉荣这些人知道。 “呵呵,有活干了?” “来吧,来了再和你说,速度要快。” 东城到龙城,开车四个小时的时间。二百人进城,还要不惊动任何人,王厉也是煞费苦心,他让大家乔装打扮,分头行动,有坐客车来的,有坐火车来的,有打车来的,有拦车来的…… 一直到晚上八点,王厉给我打电话,说人都到齐了,现在伪装成一个旅行团,住在了龙城郊区的一个宾馆里面。我和林奕便出了门,打了个车赶往王厉所说的宾馆。 到了宾馆,王厉和几个主要人物出来迎接我,基本都是熟面孔,阿虎刘明俊这些都在其中,都是这厉家军里的一份子。好久不见他们,感觉他们比之以前更成熟了,也更彪悍了。 “飞哥,飞哥。”众人纷纷叫我。当然,王厉不会叫我飞哥,反而抱着双臂,用一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表情打望着我。 从他的眼神来看,我知道他又想找我单挑了。 我没理他,问大家吃过饭没,大家都说吃过了,在楼下小饭店吃的烩面。我说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说事吧。便把他们领进一个房间,铺开了我晌午绘制的一份林家别墅的地图,然后把大概情况和他们讲了一下,这次主要为了救谁,要对付多少人等等。 “主要是为救人,不为杀人,救了人就赶紧走,不要恋战,知道吗?”我给大家说着情况,众人纷纷点头。我正准备说一下我的详细作战计划,王厉突然问了个问题。 “左飞啊,这龙城不是猴子家的地盘么,他家连这种事也搞不定,还需要我们过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不只是王厉有这个疑问,众人也都眼神闪烁,觉得奇怪。我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事和猴子无关,所以我不想麻烦他。” “哈哈,闹翻了?”王厉一脸兴奋,一语就戳中了我的心事。 像是底裤突然被人扒掉,我顿时又羞又愧,只觉得脸颊烧到不行,说你别胡说,我没和猴子闹翻。 “嘿嘿,别撒谎了,要是没闹翻,在龙城这地方,绝对轮不到我厉家军出手。”王厉用胳膊压着我的肩膀,眉眼闪烁地说道:“我也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了,要不干完这一票,再直接杀到他孙家去?” 932 遭遇绑架 为93200金钻加更 我有些烦躁,猛地把王厉的胳膊甩开,说你别废话,我没和猴子闹翻。 王厉倒是也不恼。耸耸肩说你随意喽,有需要的话随时支使厉家军,分分钟杀到他猴子家去。我心想,就你这点人还杀到猴子家,分分钟被人家灭了还差不多。 我也懒得和王厉打这些嘴上官司,只告诉他做好眼前的事就行,然后便开始细述我的计划。跟了猴子这么些年,策划个作战方案还是不成问题的。 王厉也是作战高手,其中提出一些建议。我觉得非常好用,便融合在计划之中。我告诉他们,我的目的就是救人,救人为主,杀人为辅。那个宁金刚,能杀就杀,杀不了就算。 方案一直讨论到晚上一点,我说事不宜迟,大家准备行动吧。王厉说好,便回头去叫人。我和林奕下了楼,在楼前面的一块空地等着厉家军。 经过我的一番抚慰。再看到强大的厉家军,林奕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虽说面色还是惨白,但也没之前那么紧张了。这边是城乡结合部,又是凌晨时分。四周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头顶挂着一弯弦月,有淡淡的月光洒下来。 “飞哥,谢谢了。”林奕突然说道。 “没事,咱俩还说什么谢谢。”我冲他笑。 不过一会儿,在王厉的带领下,厉家军从宾馆里走出来了。这些来自东城各个分城的精英,此刻都穿着黑色运动服,行动快速而沉默,唰唰唰地便来到我们身前,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杂音。像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我知道他们的战斗力。抵得上一千名普通混子了。 月弯如钩,映衬着墨色苍穹。 “作战计划,大家已经了然,随时可以出发。”王厉来到我身前,轻声说道。 我看看手表,又看看身后严阵以待的十几辆白色金杯车,说出发。这些车子并不难找,花钱就行。王厉立刻转身,做了几个手势,众人分头上车,次序有条不紊。上了车后,车子便分头散开,一头扎进漆黑的夜色之中。 条条大路通罗马,虽说是分头行动,但在最后汇合就行,毕竟十多辆白色金杯太过扎眼,但是又没什么低调的交通工具。我和林奕王厉阿虎刘明俊等一干主要人物坐在一辆车里。 车子上了环城高速,平稳地朝着前方驶去。林奕家的别墅区在龙城另外一个方向的郊区,通过环城高速即可直达,不堵车不误事,分分钟就能到。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都这个点了,谁会给我打电话?难道说马杰又有新的消息汇报过来?我拿出手机,面色顿时一沉,竟然是猴子打来的。 难道,他知道我准备行动了? 我皱着眉,不知该不该接这个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猴子”两个字在不断跳动,我的心也跟着激荡不已。手机铃声响彻车间,王厉把头偏过来,登时就笑了,说你接啊,不是说没闹翻吗? 王厉这家伙有时候还真烦。 我瞪了他一眼,他却嘻嘻直笑,显然乐于看我笑话。我心一横,便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里面是短暂的沉默,接着猴子说道:“左飞,是你阻止马杰传我消息的么?” 猴子能猜出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猴子了解马杰的能力,他知道马杰的消息不会拖到明天。我呼了口气,说是的。 “左飞,我再说一遍,这是我家剿灭将军盟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猴子,我没捣乱,林奕也是我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这样。我向你保证,等他重掌将军盟的大权,一定和你们孙家结交,行不行?”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林奕答应,他家那些元老也不答应,他家元老答应,我家人也不会答应。左飞,你根本不晓得其中利害。” “猴子,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我们两个在电话里唇枪舌剑,傻子也看出来我们之间不对头了,阿虎刘明俊等人都是一脸错愕,这些兄弟可都知道我和猴子的关系有多好,好到穿一条内裤都没问题了。 唯有王厉笑嘻嘻的,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还在旁边用口型无声的鼓励我:吵!吵!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道:“左飞,将军盟,我必剿;林奕,我必杀。谁挡我,我杀谁。” 这一刻,我差点就掉下泪来,猴子竟然和我说了这样的狠话。我呼了口气,心里难过到不行,但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那就试试看吧。”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车内相当安静,我和猴子的对话尽数落在众人耳朵里面。王厉哈哈大笑,使劲拍着我的肩膀,说太棒啦,太棒啦,早就该如此了,那家伙无情无义,只会利用你们,完全没必要给他好脸。干,和他干,干的他满脸桃花开! 我回过头去,认认真真地和王厉说:“厉哥,你听着,我和猴子之间没事,我俩只是闹了点小矛盾,这事过去了马上就能和好。” 王厉嘻嘻一笑,说你这么想,人家可不这么想。你在这惦记着兄弟之情,人家却想着怎么杀你呢,哈哈哈。左飞我跟你说,对这种人啊,千万不能有仁慈之心。 我说你别烦了,专心干好今晚的事吧。 王厉嘻嘻笑着,不说话了。林奕在旁边一声也不敢吭,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阿虎刘明俊他们则欲言又止,想问我点什么,但终究没那个胆子。 车子很快下了绕城高速,距离林家那边的别墅区不远了。林奕坐在副驾驶,不断给司机指着路。眼看着就快到了,我的手机却又响起来。 还是猴子。 “别接,千万别接。”王厉在旁边说道:“这小子肯定拿了你什么把柄,威胁你呐。” “不可能。”我说。冬估叨扛。 我接起电话。 “上微信,给你传段视频。”猴子说完,挂了电话。 我打开网络,上了微信,猴子发过来一段视频。视频里面,是一个女人被绑架的场景,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灿。最后,猴子把视频转向自己,冲我说道:“就现在,把林奕给我送到龙城大学c校区对面的公园里,不然这妞就死定了,我只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 “妈的,你又搞了个对象?”王厉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恶狠狠说:“你对得起我妹妹么?” 林奕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猛地抓住我的胳膊,表情恐惧面颊颤抖:“飞,飞哥,救救她啊……”整个人似乎又临近崩溃边缘。 在林奕的世界里,白灿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我看着视频最后的画面,那是猴子的一双眼睛,目露凶光。绑人,也是我们的常用手段,我们以前也没少这么干,猴子能拿出这一招来威胁我,合情合理。猴子来过a校区,见过白灿,知道这是林奕的女朋友。 “什么情况?”王厉看看我,又看看林奕,显然一头雾水。 “这是我的女朋友,我的!”林奕冲着王厉哭了出来。林奕,终于完全崩溃了。这个开学第一天就嚣张潇洒自如猖狂的贵少爷,在一次次的多重打击之下已经撑不住了。 王厉嘿嘿一笑,说不就是个妞吗,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影响了咱们的大计!你要记住,女人只是身外之物,这个没了还能再找。 我淡淡说道:“这么说,王瑶也是我的身外之物?” “你说什么?”王厉一下掐住我喉咙,恶狠狠道:“我妹妹不是普通女人!” “对他来说,那也不是普通女人。”我看着手机视频里的白灿。林奕对白灿用情有多深,我都看在眼里。如果白灿再死,林奕估计整个人就瘫了。 王厉放开我,说那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也不知道。然后我看向林奕:“你什么意思?是去救你的叔伯们,还是去救白灿?” “先……先救白灿,再救他们……”林奕结结巴巴地说。 王厉在旁边骂道:“操,哪有那种好事。你觉得你过去了,那家伙还会让你走吗?到时候你女朋友是救出来了,你小子就死翘翘啦!我跟你说,那家伙心狠手辣,说杀人就杀人,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林奕看着我:“飞,飞哥,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得了,这家伙现在是讹上我了。我想了一下,说厉哥,你们先去别墅那边,我和林奕回龙城大学一趟,你们不要急着行动,等我们回来再说。 “还能回来么?”王厉说:“我咋觉得你俩都会被猴子给干掉呢?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把那家伙给杀了。” 我肯定地说:“能回来的,等着我吧。” 见我坚持,王厉也无话可说。 我让司机停车,和林奕在路边下了车。 “你们先走。”我冲王厉摆了摆手。 这边已经在城区了,所以即便是凌晨,出租车也还算好打,我立刻招了一辆,然后和林奕上车,告诉司机去龙城大学的c校区。 933 公园较量 一路上,林奕哆嗦不已,本来平复下来的心情,因为猴子的一段视频又快崩溃了。 我不停抚慰着他。说没事,安心,有我在。 到了龙城大学的c校区门口,我并没急着带林奕到对面的公园里去,而是先在周围查探了一圈,确定没有埋伏什么人手,才带着林奕往里走去。 凌晨两点,公园里寂静无声,低矮的树木和孤单的石墩子相得益彰。头顶上有淡淡的月光洒下来,本来平静的公园里面,此刻却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气。 我并没有沿着公园的大路走,而是尽捡些草地小道,在石影树影的掩护下,带着林奕无声无息地行走在暗处边缘,像只猫头鹰般谨慎地窥伺着公园里的每一个角落。 公园不大,这个供附近老人晨练跳舞的场所,满共也就上千个平方而已。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假山喷泉草丛健身器材,样样都有。 我带着林奕,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本来计划看看猴子在哪里,以及带了多少人怎么救白灿,结果在公园里走了三遭,都没发现一个人影。 怪了,难道猴子还没来? “飞哥,人呢?”林奕急的满头大汗,这位贵公子的抗压能力实在不行。 “别着急,再看看。”我轻声说着,同时仔细观察着四周。 我相信猴子已经到了,但我不知道他现在躲在哪里。在我试图窥探他的时候,他也肯定在观察着我们,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较量。实话实说,我不觉得自己能斗过猴子,但好在我对他足够了解,所以我相信自己即便斗不过他。也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左飞,你大意了啊。”猴子的声音突然自上空传来。 我猛地一抬头,只见对面的假山顶上,树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人影背后。便是那轮弯弯的月亮。凌晨两点,这景象本来极其渗人,但在我看来却有些暖。 这是惯性,因为在过去的三年多里,我只要一看见猴子,便觉得心里踏实安稳,这种惯性一直持续到现在。 假山不高,也就五六米的样子,也不远,同样五六米的样子。我冲林奕摆了摆手,林奕心领神会,立刻躲进了旁边的树影之中。因为这个距离,猴子足以一刀射死他了。 猴子肯定不忍心杀我,但他杀起林奕来绝对毫不留情。 我看着猴子耸耸肩膀,说我确实大意了。光顾着看地上了,没有看天上,谁能想到你还真是个猴,竟然往山上爬。我一边说,一边笑,试图化解一下我俩之间的尴尬和紧张气氛。 我多希望猴子能像以前一样和我开玩笑,拍着大腿说哎妈呀,你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难上,不亚于珠穆朗玛峰啊知道吗,快上来欣赏一下夜景。 可是并没有,猴子没有笑,而是冷冷地看着我说:“从刚才到现在,你一共在公园里转了三圈,小心是足够小心,却始终没有抬头看天上一眼。”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我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你可知道,我刚才有无数次机会能杀了你?”猴子继续说道。 我沉默下来。 我知道猴子说的没错。刚才,我在明,他在暗,我在低处,他在高处。我行走的每一步,他都尽数看在眼里。虽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甚至全身的肌肉绷紧,随时都能进入战斗状态,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可在他眼里,却是一条裸奔的,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狼。 就刚才,至少在二十分钟的时间里,猴子足以一刀把我射死,再一刀射死林奕。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从这场较量开始以来,猴子就在处处留手。 “左飞,把林奕交出来,我们还是兄弟。”猴子平静地说。 我抬起头来,看着高高在上的猴子,说道:“猴子,我们现在也是兄弟。但是你了解我的,就算咱们两个关系好,我也不会把林奕交给你,否则我左飞便不是左飞了。” 是的,这就是我,即便在我心里,猴子比林奕重要多了,可我也不会因此就把林奕的性命交给猴子。我不会牺牲一个兄弟的命,来维护另一个兄弟的情谊。 否则,我左飞也就不是左飞了。 猴子如果足够了解我,便不会强迫我做这件事。 这次轮到猴子沉默下来。 旁边躲在树丛里的林奕有点着急,不时轻声说着:“飞哥,问问她白灿哪了!” 我没理他,依旧抬头看着猴子,缓缓说道:“猴子,我现在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不能再回头了,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就像你之前为何辗转那么多所学校,不就因为接下来的对手,不是你下不了手,就是和你的兄弟沾亲带故?现在的我,就是那时的你啊。林奕已经成了我的兄弟,我不能不顾他吧?” 猴子站在山顶,一动不动,微风吹起他的衣角。 夏天快过去了,四周起了一阵凉意。 “现在和以前是两回事。”猴子缓缓地说:“我必须杀掉林奕,更不能让将军盟死灰复燃,我身为孙家未来的家主,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叹了口气,知道猴子在这三年来,心地已经变得坚硬了许多,尤其是经历过他哥的事件之后,更让他变得愈发辛辣无情起来。比如,以前他不敢杀人,现在却杀人如麻。 他变了。或者说,我们都变了。 “我不能交出林奕。”我再一次重申自己的说法,这是我做人的底线,不能让步,即便对方是猴子。 “好,那我不为难你了。” 听到猴子这一句话,我的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还以为猴子想通了,结果却看到猴子从地上一拎,便又拎起一个人影来。那人影穿着白衣,身子孱弱不堪,显然受了严重的伤,软塌塌地被猴子拎在手里,正是国术社的社长,林奕的心上人,白灿。 “白灿!”林奕控制不住,猛地叫了出来,同时身子往外一扑。 与此同时,猴子突然掷出一柄飞刀,飞刀“嗖”的一声破空而过,直直朝着林奕的喉咙扎来。我手疾眼快,一手抓住林奕的后领,将他的身子往后面一拽,再次丢进了树丛之中,同时伸手猛地抓住了那柄飞刀。 握住飞刀的一瞬间,我便知道猴子并没使用全力,直到现在他仍留着后手。 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杀死林奕,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我抓着飞刀,仰头问猴子,什么意思? 林奕还想冲出来,但是被我用眼神喝止了。 白灿并没晕过去,只是口中塞着布条,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猴子一手拎着白灿,另一手又摸出一柄尖刀,用尖刀抵住了白灿的脖子。 “不要!” 林奕哭嚎着,想再次冲出来,被我死死拉住。 “左飞,你是我兄弟,我不为难你。现在,我给林奕出一道选择题。”猴子站在山顶,说道:“林奕,你听好了,你和白灿之间只能活一个。要么你死,要么她死,你自己选择。” “我死,我死!”林奕哭喊着,想爬出来受死,但是被我死死拉着,不让他动弹半分。 “飞哥,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林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要让白灿活着,我不要这条命啦!” 被猴子抓着的白灿也激动起来,“呜呜呜”地发出凄厉而悲惨的声音。两人的哭声汇聚在一起,在这公园上空回荡,猴子却完全不为所动,依旧用刀抵着白灿的脖子。 白灿也算有点功夫底子,可是在猴子手里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左飞,这是林奕的选择,你能不能别再插手?”猴子问道。 “飞哥……飞哥……”林奕绝望地哭着。 我拉着林奕,缓缓说道:“林奕,相信飞哥一次,我一定把白灿救回来,你先到后面树丛里躲着,好么?” 我的声音平稳情绪平静,使得林奕稍稍理智下来,点了点头,便回到了身后的树丛之中。我抬头看了一眼猴子,朝着猴子所站的假山走过去,猴子哼了一声:“左飞,你觉得你能从我手中救出白灿?”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轻蔑的笑意。 “我不准备救出她。”我抬起头来:“猴子,你杀了她吧。” “飞哥!” “安静!”我回过头去,狠狠瞪着林奕。林奕哆嗦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猫,又缩了回去。我又抬起头来看着猴子:“一个女人,没有将军盟重要,林奕也是昏了头,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选择来。所以,猴子,你动手吧。” “左飞,你觉得我不敢?”猴子恶狠狠说着。 “你敢,你当然敢。”我说:“这些年来,我们杀了多少人,手上沾着多少鲜血。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不敢的?猴子,你动手吧,我看着你。你杀完了,我带着林奕走。”冬状匠扛。 “好,那我就杀了她……”猴子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刀子抵住白灿的脖子,一道小口已经割裂开来,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淙淙而下。白灿的双目流下泪来,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凄美。 934 猴子败了 “飞哥,飞哥……”林奕在后面轻轻地叫着,声音里充满恐惧和乞求。 我没理他,而是平静地看着猴子。 猴子也看着我。 一高一低。一上一下。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月亮之下,猴子突然高高将刀举起,狠狠捅向白灿的脖颈。 “不要!”林奕再次大喊着扑了出来,疯了一样的扑向假山的方向。我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死死抓着他的身体,不让他动弹分毫。而我的眼睛,依旧平静地看着山顶的猴子。 林奕又哭又闹,四肢乱摆,像一具发狂的狼人。 猴子的刀。终究没有捅下去。 “你赢了。”猴子放下瘫软的白灿,对我说:“左飞,你赢了。”那一瞬间,他像是苍老了十岁。 林奕猛地往地上一跪,像是经历过一场生死,“砰砰砰”地磕着头,哭着说道:“谢谢,谢谢……” 我看着一动不动的猴子,说道:“不是我赢了,是我太了解你。猴子,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从没杀过一个无辜之人。更何况,白灿还和我们一起吃过火锅打过王沛林,也算是曾经共经风雨的朋友。你哪里下得了手?从我得知你绑架白灿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猴子无言叹气。 “猴子,事已至此,我只能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此事妥善处理。我左飞做事,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更无愧于自己的心。这件事,我必给你一个交代!” 猴子摇着头道:“左飞,你会后悔的,真的,你会后悔……”说完,他便转身,消失在假山之顶,夜色之中。 我吐了口气,一把将跪在地上发怔的林奕提起。然后朝着假山后面的攀爬处奔去。猴子已经不见,我和林奕手足并用攀上山顶。白灿趴在地上,两只眼睛肿的像灯泡一样,脖子上也有一条淡淡的血痕。 猴子是下手了,但终究没下狠手,我太了解他了。 “白灿,你没事吧?”林奕一把抱住白灿,再一次哭了出来。 白灿也哭了出来,抽抽搭搭地说自己没事,那个人只是绑了她来,什么都没有做,一路上还好言好语,说她只要配合,就不会伤她半分云云…… 一点没错。这就是猴子的风格,嘴上狠,心里软。多少年了,一点都没变。在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我才会那样的肆无忌惮。 这场较量。与其说是我赢了,不如说是我们的感情赢了。林奕和白灿这一对苦命人儿抱在一起痛哭,我站在山顶四望,已经不见猴子的身影。 若是我对付猴子,我都不用绑周小溪柳依娜这样的大角色,只需绑个猴子现在的大学舍友,就足以令猴子跪下。而猴子的敌人却不知道,他们以为猴子是冷酷的,是无情的,是不讲道理的。 所以说,最可怕的敌人,其实是最了解你的朋友。 林奕扶着白灿下了山,把白灿就近送到一家宾馆休息。我问林奕要不要留下来照顾白灿,宁金刚那边我去处理就好,林奕坚决地摇了摇头,说要和我一起去。 在经历过这种种事情以后,他也在磕磕绊绊中学着长大了。白灿虽然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也知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并没做出阻拦,只让林奕一定要小心。 临行之前,我在宾馆附近查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才走。其实我这是无用功,如果猴子真想对白灿做些什么,白灿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杀。 还好,他不会做这种事。 我和林奕出了宾馆,就近打了个车,前往林家大宅所在的别墅区。路上,我对林奕说,你也看到了,因为你,我和猴子闹成什么样。林奕满脸愧疚,说是,飞哥,对不起…… 我说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我只希望将军盟收复以后,你要按我说的去做,努力去和孙家化为玉帛,否则……我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林奕。 “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是。”林奕打了个哆嗦。 车子很快到了别墅区的附近,司机问我要不要进去,我说不用,把我放到门口就行。我和林奕在别墅区的门口下了车,我四处看了一下,找到摄像头的位置,本能地避开了。 夜色下的别墅区相当安静,这里矗立着三四十栋别墅,所住的非富即贵,当然安静无比。别墅区周边的围栏上爬满了藤蔓植物,不时有穿着制服的保安四处巡逻。 我躲到暗处,给王厉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王厉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笑嘻嘻地问我:“怎么样,搞定了?” “搞定了。”我说:“其他人呢?” “其他人啊,当然是隐藏起来的,大半夜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傻子也知道是闹事啊。哎,我问你,怎么搞定的?你和猴子打起来没有?哎,我对这一段最感兴趣,刚才想着想着就笑起来了,你赶紧给我讲讲。” “没什么好讲的。”我沉着声道:“准备行动吧,十分钟以后到林家大宅周边集合,地图大家都看了吧?记住不要发出声音,别被保安发现!” “哎,你要不给我讲,我可就撂挑子不干了啊。”王厉笑嘻嘻道:“我对这段最感兴趣,你必须给我说说,你俩到底打起来没有,谁厉害一些啊?” 我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再加上王厉跟我在这嘴碎,心里面烦不胜烦,伸手就去掐王厉的脖子,想给他一点教训。结果王厉动作挺快,一个反手就把我的手给抓住了。 “妹夫,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你确定要和我打吗?”王厉的眼睛里露着点点凶光。 我知道,王厉这家伙属于那种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就随时能把你给吞了的角色。于是我也不再啰嗦,当下就使出缠龙手来,旋转乾坤双龙出海的轮番使出去,王厉刚开始还能挡住一两回合,随着我的攻势越来越凌厉,他便有点吃不住了,脚步不停地往后退,毕竟他才修炼没有多久。 转眼的功夫,我俩便打到了围墙边上,在他的脊背贴到墙的那一刻,我使出一招混元归一,闪电般伸出手去,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一瞬间,王厉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了。 “我稍稍用点力,你就死了。”我说。 王厉耸耸肩:“妈的,原来你有这么强。好吧,那我就继续听你的。不过你要小心,千万不要被我超过。”他一边说,一边用舌头舔着嘴唇,看着跟个变态似的。 “少啰嗦,赶紧行动。” 王厉立刻回头,隐入黑暗之中。 我看看四周,拍了拍林奕的脊背,指着旁边的围墙说:“上去。” “飞哥,咱们不用爬墙,门口的保安都认识我,咱们可以从正门走。”冬讨杂血。 “你是怕宁金刚不知道你来了?” 林奕一下哑口无言。 我说上吧,林奕立刻翻身上墙,哗啦啦地翻动着藤蔓植物,毕竟也是有功夫底子在的,三米高的围墙倒也不在话下,“噌噌噌”便上到了围墙顶上。与此同时,我也爬了上去。 蹲在围墙顶上,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情况,便做了个手势,和林奕往下一跳,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动。 “谁?!”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接着手电筒的亮光便射了过来。只见四五米外的围墙边上,竟然躺着一个正在偷懒的保安,也是机缘巧合,竟然被他给看到了! 这一瞬间,我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转眼间,手电筒的光便射到了我俩的脸上。我面色一沉,正准备冲过去制服那个保安,却见那保安满脸诧异之色:“林少?怎么是你?” “小赵?”林奕也有些意外。 得,敢情还碰上熟人了。 被称作小赵的保安走了过来:“林少,你怎么会在这里?”同时,他又警惕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准备绑架林奕的坏人似的。 “没事,我……” 不等林奕说完,我便一记手刀砍在保安的脖颈之上,保安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飞哥,他是……” “不要节外生枝。”我说:“我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管他有没有被宁金刚收买,现在和他说话搭茬就是不安全的。” 林奕不说话了。 “走吧。” 我把保安的身体拉到围墙下面的阴影里,拉着林奕猫着腰,尽找没有监控摄像头的阴暗处,一路躲过好几处巡逻的保安,终于赶到了林家大宅的周围附近。 我们并没第一时间过去,而是躲在对面别墅下面的围栏阴影里,这边围栏上也爬着不少藤蔓植物,足够隐藏我们的身形。 中间隔着一条马路,对面的林家大宅一片漆黑,十分安静,像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们知道里面至少藏着七八十个道上的好手,而且最少二十个人拿着手枪。 而将军盟的七大天王,看着林奕长大的叔伯们,被绑在三楼的某个房间。这些天来,他们已经受尽折磨,可硬是没有屈服于宁金刚,端的都是响当当的好汉。 935 夜袭林宅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凌晨三点,整片别墅区一片寂静。 像这样的别墅区,保安的防守不会松懈,但也不会严谨到哪里去。毕竟他们不过拿着千把块的工资而已。我们不惧这些保安,只怕这些保安惊动了别墅里的人。 而别墅里,鸠占鹊巢的宁金刚,也不会太严密的防守,因为他根本没把林奕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林奕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根本没有能力反过头来复仇。 据我猜测,此刻的宁金刚,更多的陷于中年丧子的痛苦之中。他是想杀林奕。但是绝不会想到林奕能带着这么多好手前来夜袭林宅。 埋伏好身形,又一队懒洋洋的保安巡逻过去以后,我给王厉打了个电话,问他布置好没有。王厉说早布置好了,还埋怨我怎么有些慢。我说刚才出了点问题,干掉一个保安,现在已经没事了。王厉说好,现在可以动手了。我说再等等,再观察观察,王厉说我婆妈。 “还有什么好观察的?分分钟剁了他们啊。” 话音刚落,林家大宅的别墅门里便出来两三个人。 王厉的声音一下就没了。 如果刚才冲出去了,则刚好和这两三个人撞上,那么这场夜袭计划也就失败一半了。猴子教过我的,万事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能动手。切勿冲动。 这两三个人伸着懒腰出来,在别墅前面的草坪里站了一会儿,四处打望,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人说道:“老大也真是的。林无意都杀死了,七大天王也抓住了,将军盟现在就是咱们的天下。还有什么好小心的?硬要安排人值班,还让不让人睡啦?” 因为夜里非常安静,所以他们的谈话十分清晰的传了过来。说到“林无意都杀死了”这几个字时,旁边的林奕猛然发起抖来,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只听另一个人说道:“哎,老大为这一天,筹划了至少三年,小心一点也是正常的嘛。大家回去谨慎着点啊,熬到天亮就可以睡觉了。” 几个人纷纷附和,但是声音都充满疲惫。 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他们回去之后必定呼呼大睡。这几个人绕着别墅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危险之后,又集体站在大门口尿了一泡。 其中一个人大声说道:“哈哈,站在林无意家的大门口撒尿就是爽啊,以前看他那张老脸就不顺眼,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真把自己当将军啦?哈哈,老子让你将,让你将!” 他一边说,一边把尿滋的很响。 林奕颤抖的更加厉害,屈辱和羞耻充斥他的心头。 尿完了,这几个人才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别墅大门。 我和王厉的电话还通着。王厉的声音响起来:“小子,这几年没白练啊?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你倒是配得上我妹妹。” “都是猴子教我的。”我说。 “你俩都闹翻了,还说他干嘛?” “没有闹翻。”我着重地说了这四个字,然后说道:“行动吧。” “好嘞。” 刚出来一列人,再出来一列人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我盯着别墅的四周,只见暗夜之中路灯之下,数十上百条黑色的人影,从别墅的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窜了过去。 无声无息,速度极快,让我想起儿时住在大宅院时,凌晨穿街而过的肥大老鼠。举的例子不好听,却真的像极了。 因为视线的缘故,我只能看到别墅正前方和左右两边的动静,但别墅后方显然也是一样的场景。也就须臾之间,这上百人便窜进了别墅的草坪里面,然后趴在地上匍匐而过,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厉家军,名不虚传。 我依旧隐藏在马路对面的阴影下面,没有动弹。因为我是指挥官,是元帅,坐镇后方即可。 别墅的院子里有灯,将院子照的明晃晃,也将他们的身影照的明晃晃。他们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更像是一只只肥大的老鼠。就在这时,别墅的门突然又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打着呵欠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解着裤腰带,像是准备撒尿。别墅里面肯定有卫生间,只是江湖人士,放浪惯了,能在外面尿肯定在外面尿。 所有人都停住不动,我的一颗心也跟着跳了起来,这就是猴子所说过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再完美的计划,也终究防不住意外的变化! 如果这人随便一喊,立刻就能召来别墅里的大军!这人一出来,立刻便看到了趴了满院子的黑衣人。这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做梦,还揉了揉眼睛,确定满院子都是人之后,他的面容立刻扭曲狰狞起来,嘴巴一张,就要喊将出来。 林奕抓住了我的胳膊。 就在这一瞬间,某个黑衣人突然一跃而起,只见空中刀光一闪。那人喉咙中刀,连哼都没有哼上一声,身子便直直倒了下去。而那黑衣人还很贴心的窜到他的身后,猛地扶住了他的身子,再慢慢将他放倒在地,防止他摔下去的时候发出动静。 整个场面,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所有的人一动不动,仿佛一地的死尸。 我呼了口气。 厉家军,名不虚传,上官棠的人没有白白帮我训练。 满地的黑色身影之中,王厉的手缓缓举了起来,做了个“继续”的动作。于是那一地的死尸再次动了起来,整齐有序的前进,只见他们兵分数路,唰唰唰地各自站好位置。 有十几个人站在了门口,其他人则站在了别墅的外墙下面。这些人从腰间摸出一把绳索,绳索的顶端绑着八爪鱼一样的东西。 只听“嗖嗖嗖”几声,这些“八爪鱼”腾空而起,像冲天而起的火箭,接着纷纷搭在别墅房顶的边缘。然后,他们如同蜘蛛人一般,顺着绳索慢慢攀爬上去。冬豆宏巴。 一整栋别墅的四周分布了将近二十条绳索,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绳索上便爬满了人,像是拴在绳上的一溜蚂蚱,少则五六人,多则近十人,分别停留在一楼二楼三楼的窗户两边。 这么大一栋别墅,单单是窗户就有二三十个,有大有小,根据林奕提供的这些窗户位置和大小,我策定了进攻的方案和人数。 当所有人再次进入一动不动的状态后,整个别墅的外墙上挂满了人,别墅的前门后门偏门也都站满了人,进攻的时机终于到了。 我看看左右,并无异样。 我把大拇指和食指窝成一个圆圈,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呼~”的一声,口哨声几乎响彻整个别墅区域。 同一时间,这些人或踹门,或踹窗户,“噼里啪啦”的一阵声音过后,厉家军的成员们井然有序地通过门窗进入别墅。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外墙上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惨叫声呼号声大喊声,自别墅内传来。蹲在别墅对面阴影里的我,听到这样的声音都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不用想都知道,别墅里面发生着怎样激情的一幕战斗。 在制定计划之前,我本来把自己也安排进去,但是王厉否决了我的想法,说:“你傻逼吗,打仗有元帅上场的吗?”虽然他骂我傻逼,但是他有把我当作元帅,我还是蛮欣慰的。 证明在王厉心里,我还算是个合格的老大,能让他这样的人产生佩服之心,着实不简单。 至于林奕,就更不能上场了,他是收复将军盟的主要人物,如果他在战斗中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一遭算是白跑。 噼里啪啦的密集枪声只响了一阵,只有零星的枪声传来,接着惨叫声和哀嚎声更加凸显。显然,前期的枪战已经结束,接下来已经进入更加**和疯狂的肉搏战斗。 果然,那门中窗中,不断有人被抛出来,惨叫着摔到地上。三层楼摔不死人,却足以摔的人惨叫不已。一时之间,别墅前面的空地里布满零零星星的受伤者和淘汰者。 疯狂的搏斗,正在这栋别墅内进行。 这里面的人当然都是宁金刚手下的好手,将军盟的实力有多强?看看他的对手--孙家,就知道了,真不是以前那些小打小闹的混子能比。可我同样相信,王厉的厉家军也绝对不弱。 这次是厉家军成立以来的的初战,我希望他们能打一个开门红,打出气势,打出威风。 临行之前,王厉拍着胸脯和我保证,说肯定没有问题,他要把那帮家伙的脑袋一个个拧下来,我知道是他这些年来憋的太久,那些琐碎的家务活都快把这只猛虎给磨的没脾气了。 但猛虎就是猛虎,只要给他出笼的机会,照样能够咆哮山林,威慑四方! 密集的枪声,巨大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周边的注意,无论是其他别墅的住户,还是周围巡逻的保安,都已经有所警觉。一座一座别墅的灯亮起,也有数十名保安朝这边跑了过来。 936 胜而不骄 几十名保安跑过来,站在林宅对面的马路上,看着围栏里面一地惨叫的伤者,还有别墅里时不时传来的枪声。一个个都显得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走过来一个看似保安头子的人,看着这个场面说道:“咱们处理不了,还是报警吧。” 一听这话,我立刻跳了出去。我之前躲在马路旁边藤蔓植物下面的阴影里,这些保安都没有看见我。我猛地跳出去,把他们都吓了一跳,一个个都严阵以待地看着我。有的甚至还举起手中的橡胶警棍,做出准备搏斗的姿态。 我说干什么,给我把棍子放下! 我沉浸江湖已久,自然锻炼出一身气场,况且住在这边的非富即贵,他们哪里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他们见我理直气壮,还面带宝象威严,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那保安头子倒是见过世面的,谨慎地说:“您是?” 我说你别管我是谁,你知道对面是谁家的宅子么?保安头子说知道,这是林家的宅子。我继续问,你知道林家是干什么的?保安头子谨慎地看着我,以为我是要套他的话,喏喏地不敢回答。 我说是人都知道,这是将军盟老大林无意的宅子。林无意前几天被人杀了,你知不知道? 保安头子一脸错愕:“这,这我可真不知道!” 他就是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我继续说道:“杀林无意的。不是别人,正是将军盟里的人,而且还鸠占鹊巢。占了林家的宅子!现在林无意的儿子林奕带人回来平叛复仇夺宅,这是人家将军盟内部的事,你报个鸡毛的警?不怕将军盟的人嫌你多事,一枪把你给崩了?” 保安头子哆嗦了一下,说道:“不敢。” “不敢就撤了吧,这没你们的事,也不是你们能担得起的事。”我冷冷说道。 在我的劝说下,这些保安纷纷撤走,马路上再次恢复了安静。像这样封闭的别墅区里,只要这些保安不作为。闹翻天了外界也不会有人知道。 站在柏油马路上,我摸了一支烟出来点着,身后传来林奕的声音:“飞哥,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你这样威风就好了。” 我回过头去,看到林奕也站了起来,便冲他露出一个笑容:“很快就是了,你马上就要做将军盟的老大,手下率领着上千人,比我要威风多了。”冬叼助巴。 “不只是这个威风,还有你的冷静果决,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林奕看着我,眼神里是说不出的艳羡和崇拜。 我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单听这脚步声,便知此人来头不小,稳重踏实,不疾不徐,这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洗髓,才能锻造出来的脚步。 我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一个面色平静神态稳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中年人穿着一身熨贴的黑色西装,即便是凌晨三点多,他的头发依旧一丝不苟,皮鞋也光可鉴人,像是准备去参加什么电视节目。他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气场却极为强大,仿佛身后跟着成千上万的手下,手中更是握着势可滔天的权力。 这不是道上的人,而是官场的人。在这样的别墅区里,出现什么藏龙卧虎的人物都不稀奇,有道上的巨枭,自然也有官场上的大人物。 他走过来,站在我的身前,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纷乱不停的林家大宅,问道:“这场战斗,是你主导的?” 不知怎么,在这个中年人面前,我丝毫生不出半点作假的意思,便点头说是。中年人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林奕,说你和林家这小子,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们是兄弟。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说,是拜过把子的兄弟。 “你不像是本地人。” “东城的。” “这些人都是从东城拉来的?” “是。” 对话简短而有力,他问什么,我便答什么。中年人沉默下来,看着动静渐渐小下来的林家大宅,那代表着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那代表着我们这边马上就要赢了。 中年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说道:“两天前,我听说将军盟里起了内讧,八大天王之一的宁金刚杀了林无意,还把其他七大天王囚禁起来,而林无意的儿子却不知所踪……当时我还在想,林家算是彻底完了,将军盟也要改朝换代了。哪里想到,尚且不到四十八个小时,林家的这位小子便拉来了一位如此强大的援手,凭着过人的魄力和胆识,率人夜袭林家大宅,硬生生扭转乾坤尽扫颓势,将不可一世的宁金刚踩在脚下!” “谢谢赞誉。”我说:“不过,这话说的可能有点早,毕竟宁金刚还没有被我踩在脚下,别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也还不知道。”虽然我心中得意,但还是装作谦逊的模样。 中年人点头:“好,胜而不骄,喜怒不显,是做大事的料。”说着,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在龙城遇到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说的相当托大,即便是猴子都不敢这么说。 龙城多大,藏龙卧虎! 但我还是恭恭敬敬地接过去名片,先道了一声谢谢,才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登时就心里一跳。名片上只有三个字,便是这位中年人的名字,其余地方全是空白。 可就是这个名字,在龙城众人的心里却是如雷贯耳,上至八十老妇,下至八岁小儿,莫不知晓。我自来到龙城,并没怎么看过电视,否则我一定认识这位经常出现在龙城电视台晚间新闻里的人物。 “凭借名片,就可以到办公室里找我。”说完这句话,中年人便转头而去。 “飞哥,这是……”林奕匆匆忙忙地说道。 “我知道。”我打断了林奕的话,龙城市政府班子里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我怎么会不知道? “自从他三年前调来龙城,我父亲曾想数次拜访,但是都被他婉言谢绝,我父亲那时急的焦头烂额,却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都没想到,他原来和我家住在同一个小区……” 听着林奕的讲述,我也是若有所思。连将军盟老大的结交都拒绝的人物,竟然会主动递名片给我,还承诺我有事可以去找他。要知道,像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承诺可值千金万金啊。这样的人物,竟然会来主动结交我,就因为我“胜而不骄,喜怒不显,只做大事的料”吗?开玩笑,难道林无意就不是做大事的料? 总觉得,这背后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在推动着。 “飞哥,厉哥和宁金刚打起来了,厉哥有点不是对手啊……”就在我沉思的时候,对面别墅的大门里突然传来刘明俊的呼喊。 我立刻把名片揣进口袋,“噔噔噔”便朝着马路对面跑过去,林奕也紧随我的其后。跨过围栏,冲过草坪,穿过一地惨叫的伤者,我便来到林宅的大门之前。 “飞哥。” 刘明俊领着我进去,别墅里面已经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掉的玻璃渣子和木片,就连摆放在大厅的鱼缸都不能幸免,不仅流了满地的水,还有几条鱼正在蹦达。 一楼大厅过道都躺着不少人,有将军盟的人,也有我们的人,不过以将军盟的人居多。我没有多做停留,更是尽快上楼,刘明俊告诉我,王厉和宁金刚在三楼的一个套间打架。 那个套间里,便囚禁着七大天王,宁金刚就在套间门口,凭一把巨大的开山刀,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硬生生阻住了门口,大家都冲不进去,只有王厉和他在打。 大家的子弹都耗光了,王厉和宁金刚现在都受了些伤,但总的来说还是王厉吃亏不少。听刘明俊说,“胸前被开了一刀,那血流的到处都是。”大家都想把王厉替换下来,但是王厉的性子太倔强了,谁也不许替他,他要和宁金刚战到死。 想当年,王厉在一条小小的东街,确实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外界的世界很大…… 转眼之间,我又穿过二楼,二楼和一楼的情况差不多,也是一片狼藉,墙壁都被损坏了不少。林奕始终跟在我后面,在给我讲宁金刚的刀法套路,威而猛强而盛大开大合力拔山兮。 死在他那柄刀下的,不知有多少。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想,要是黄杰在这里,倒是可以和他较量一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威而猛强而盛! 来到三楼,这里挤得水泄不通,厉家军的人基本大多都围在这里,最里面传来“砰砰啪啪”的打斗之声,还有两个人的咆哮,从声音来看,其中一人是王厉,另外一人自然是宁金刚了。 “厉哥,别打了,换我们上吧!”有人着急地喊道。 “给老子滚!”王厉大喊:“谁他妈敢替我,老子杀他全家!” 937 活活气死 “让开让开。”刘明俊在旁边为我保驾护航,挤在过道的众人纷纷为我让开条路。 我快步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王厉和一个身材如铁塔一般的汉子正在打架。王厉拿一柄普通混子常用的小砍刀,而那汉子拿一柄有他半个身子那么大的开山刀。正乒乒乓乓的交织在一起,溅出不少的火花。 两人身上都受了伤,不过王厉的伤更严重一些,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身子。 而最红的,还是他的眼睛,此刻的王厉几乎发疯,像一头饿了许久的野狼,疯狂地发动一轮又一轮的攻击,而那汉子却如一头下山觅食的猛虎。气势不遑多让,甚至更盛。 那汉子眉眼之间有几分宁决的模样,正是我和林奕之前在门外看到的一枪打死林无意的宁决的父亲宁金刚。几日未见,此刻的他看上去更加彪悍,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此刻,两人正站在套房的门口进行拼杀,王厉气势虽猛,但力气似乎有些跟不上了,被宁金刚逼的步步倒退。“噗”的一声,宁金刚又在王厉的肩膀上砍了一刀。 我正要冲过去帮忙,周围的人纷纷拦着:“飞哥,厉哥会生气的。”“厉哥不让别人替他。”“厉哥说了,谁替他上,他就杀谁全家……” 我呵呵一笑:“怕什么,我全家。还不就是他全家?” 众人纷纷无语,因为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他要真的杀我全家,王瑶就得顶在第一个。那可是我公认的老婆。王厉又被砍了一刀,虽说气势仍旧凌厉,但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去死吧!”宁金刚大吼一声。开山刀如猛虎下山,朝着王厉狠狠劈过去,而王厉则连胳膊都抬不起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刀劈过来。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当然斜步冲上。 “咔”的一声,我单手便抓住了那刀的刀锋。 宁金刚的开山刀虽猛,但终究是柄凡铁,比起黄杰的回龙刀来差的远。我抓着宁金刚的刀,手却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宁金刚吃了一惊,脱口而出:“缠龙手?” 我微微一笑:“不错。将军盟的八大天王之一果然有见识。宁金刚,你也看到了,今日你是一败涂地,何必还做这垂死挣扎?” 旁边的王厉却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愤怒地问:“谁让你来帮我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杀你全家?” “啰嗦!”我一手抓着宁金刚的刀,一手劈向王厉的脖子。王厉眼皮子一闭,人便昏了过去。不等他倒下,我便抓住他的人,将他丢向了后面人群,众人纷纷接住。 接着,我便冲着宁金刚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还要打么?” 宁金刚看看我,又看看左右的人群,咬着牙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将军盟有什么仇恨?” 我哈哈一笑,说我和将军盟没有仇恨,反而还和将军盟关系不错--我们来这,是为林无意报仇的!你连自己大哥都敢杀,就该猜到今天的命运了! 宁金刚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来管我们将军盟的家事?” “这是我结拜大哥!”一直藏在人群里面的林奕突然大叫。 直到这时,宁金刚才看到林奕。没有办法,林奕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宁金刚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是你?没想到啊,你这个林家的废物,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大哥,以前是我小瞧你了!” “宁金刚,你杀我爸,你不得好死!”林奕气势汹汹。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奕从人群窜去,朝着宁金刚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就你还想杀我,嫩了点!”宁金刚猛地抽出开山刀去,朝着林奕狠狠劈了过去。我哪里能够让他得手,立刻再次伸手抓住那刀,林奕则趁机而上,狠狠一拳砸在宁金刚的脸上。 林奕虽然实力不是很强,但也是有功夫底子在的,这一拳竟然愣是硬生生砸下宁金刚两颗老牙。宁金刚大怒,想再抽刀去劈林奕,但是我的缠龙手使出来,便把他的刀死死缠住。 就这个时间,林奕又狠狠击出四五拳去。宁金刚一向看不起林奕,此刻竟然被林奕打成这样,整个人也是被逼急了,登时把刀一放,狠狠一拳砸向林奕的头。 我等的就是此刻,立刻将那柄开山刀掉了个头,把刀柄抓在手里,狠狠一刀劈向宁金刚的背脊。这一刀劈出去,我就没打算留手,所以直接用尽全身力气。 宁金刚“啊”的一声,整个人便往前扑倒。 宁金刚一生戎马,大战小战上百次,也不会被这一刀就劈死。他立刻就地一滚,伸腿便朝林奕踹去。但是就在此刻,走廊两边憋了很久的人群顿时一哄而上,眨眼间便把宁金刚给淹没了。冬叼役巴。 开玩笑,有人不用,谁会和他单挑啊? 等到众人散开的时候,宁金刚只剩一口气了。这老家伙倒是也命大,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竟然还能哼哼出来,求生**不是一般的强。林奕扑过去,一把抓住宁金刚的领子,两行眼泪已经簌簌而下,咬牙切齿地说:“你说,我爸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宁金刚看着林奕,脸上竟然浮现一丝微笑:“将军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为他效力了一辈子,倘若是有意见,早就动手了。” 林奕一愣:“那,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宁金刚的面容突然扭曲起来:“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林奕更加傻眼。 “因为你是个废物!” 宁金刚本来苟延残喘,此刻却像是打了鸡血,整个人都疯狂起来,吼道:“将军是继往开来的英雄人物,以一己之力打拼出现在的天下,我们八大天王哪一个不佩服的他要死? 可这般英雄人物,却生了你这么一个草包儿子,文,文不行;武,武不行!宁决比你强上百倍,却要屈服于你之下,老子宁金刚第一个不服!我一想到将军盟以后落在你这种人手里,从此便日薄西山,一日不如一日,便憋了满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我不止一次的和将军提议,说为了将军盟以后的发展,不如立宁决为继承人。可将军不肯,说你是块璞玉,只是缺少锻炼,将来必是可造之才。我呸!你他妈也算是可造之才?别笑死老子的大牙了!宁决一根小拇指都比你强的多! 他妈的,将军盟是哥几个和将军一起打出来,绝不能毁在你这种废物手里,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把我最崇拜的大哥给杀了,把其他七大天王也绑了起来,结果他们一个个不识好歹,竟然不认同我的做法,还说我欺师灭祖,犯了天大的死罪…… 他妈的,老子是为了将军盟好啊,结果一个个不解我的心意,连我的儿子都搭进去了,老子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宁金刚两眼瞪的浑圆,一口气把这番话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竟然说死就死,眼睛一闭,头便歪了过去。我感觉他不是被我们杀死的,而是活生生给气死的。 被林奕给气死的。 我心想,林奕相比同等势力的少爷来说,确实是草包了点,但也不是一无所长吧,竟然能把宁金刚给气成这样,也是罕见。 宁金刚死了以后,林奕就一屁股坐在他的尸体旁边,整个人有点愣神,显然在回味宁金刚的那一番话。趁着这个时间,我让其他人赶紧收拾,把该送医院的赶紧送到医院。 尤其是王厉那个家伙,血都流成那样了,估计有日子需要养了。我还特意关照他们,说王厉做完手术之后,记得用绳子把他绑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下床,大小便也都在床上解决就行。 “为什么啊飞哥?”刘明俊一头雾水。 “哦。”我说:“因为他醒了以后,肯定要找我麻烦。” 众人纷纷忙碌起来,三楼很快就没什么人了,林奕还坐在宁金刚的尸体旁边怔怔发呆。我知道他受宁金刚那番话的打击不小,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安慰两句,只见林奕抬起头来,眼睛闪闪发亮,说道:“飞哥,你听到了吗?我爸说我是块璞玉,只要稍加锻炼,将来必是可造之才!” 我点点头,说是,我听到了。 林奕一下跳起来,兴奋地说道:“所以,我一定不能辜负我爸的期望,对不对?我在这里发誓,我林奕,一定要秉承我爸的遗志,把将军盟发扬光大,给那些老家伙们看看!” 我看着林奕斗志昂扬的模样,心想看来不用安慰他了……宁金刚临死前那一番话本来是打击他的,谁知道竟然起了反效果,倒是也好,也好。 不过,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林奕将来到底怎样,还要看以后的发展。林奕正慷慨激昂地发表着他的演讲,我忍不住提醒他,是不是该救一下他的叔伯们了? “是,是。”林奕如梦方醒,这才奔进了套房之中。 938 生龙活虎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八次加更 我也紧随其后。 这里是林奕的家,林奕自然了如指掌,轻车熟路的就推开了最里面的门。门里漆黑一片,有微微的呻吟声传来。林奕一进去。我也跟着进去,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臊臭,显然七大天王这两天的大小便都在这里,真是可怜这一帮老家伙了。 这股味道,让我想起击杀马大眼时的那个矿场地下石室,二层囚笼里面也是散发着这种味道。“啪”的一声,林奕把灯打开,屋子里面亮了起来,七大天王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而且各自一身污秽。最关键的是,他们身上都绑着铁链脚镣,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遭这种罪。 “王叔宋叔邓叔……”林奕哭喊着跑了过去,将这些曾经威风无比,此刻却可怜巴巴的天王们一一扶起。我也过去帮忙,将他们身上的铁链脚镣一一解开。 “少主,你,你来啦……”其中一位中年人坐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邓叔,我来了。”林奕扑过去,一把抓住邓叔的手。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对不起,邓叔,我来晚了!” “来,来了就好啊……宁金刚那个王八蛋呢?” “已经死了!” “死的好。死的好啊,是你杀死他的吗?” “不是我杀死的……邓叔,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日后慢慢再说,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吧。”林奕这时候终于展现出一个少主应有的风范,沉着地打电话联系他们家的私人医院,要求他们派车立刻过来。在等救护车的同时,林奕也安慰着这些老家伙们,说宁金刚和他那一干党羽已经死光,他会担起将军盟的重任。 “好啊,好啊……没枉我们对你抱有希望!”邓叔看着林奕,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冬叼欢扛。 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在经历过一番非人的虐待之后。终于脱身而出重见光明。他们被打被骂被辱,没掉过一滴眼泪,也没求过一次的饶;面对成长成熟起来的林奕,却都激动的眼睛里泛着泪花,可见他们对林奕抱有多大的希望。 有人指着我,问林奕这是谁,林奕则实话实说,说我是他的结拜大哥,这次击败宁金刚组织人来救他们的,也是我。 众人都是“哦”的一声,各自眼神惊讶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邓叔问我从哪里找来的人,我说从东城找来的,我在那边有些朋友。 宁金刚有多强,这些人能不知道?我随便找些朋友过来,还是外地的朋友,就把宁金刚斗的一败涂地,他们心中自然无比震惊。邓叔沉默半晌,才缓缓说:“少年出英雄啊。少主,你要多多向你大哥学习!” “必须的!”林奕昂起头来,很是为我骄傲。 “好啊,好啊。”邓叔靠在墙上,看看林奕,又看看我,虽说鼻青脸肿,眉眼间却有一股笑意:“我们将军盟有这样的强援,击败孙家指日可待了啊。” 一听这话,我便心里咯噔一下。可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还不足以在这些天王面前发言,便看了林奕一眼。林奕心领神会,说道:“各位叔伯,说起孙家的事,我正要和你们说……” 话还没说完,外面便响起一片响动,原来是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到了。众人进来便是一番忙碌,自然就把刚才有关孙家的话题给忽略过去了。七大天王这两天受尽折磨,个个身心俱疲,不过出门的时候看到宁金刚的尸体,硬是下来每人踹了他一脚,还吐了他一口。 死了还要被人侮辱,死到这个份上,宁金刚也算是头一份了。不管他出于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了什么光明正大的借口,但是刺杀自己的大哥,终究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这种事,无论传到哪里,都要被人吐上一口唾沫,简直就是将军盟之耻。 林奕帮着医护人员把这些天王一个个安顿好,和我最后出去的时候,才拉着我的手说:“飞哥,大恩不言谢了,这份恩情弟弟永远记在心里。还有,请你放心,你交代我的那一件事,我一定尽全力去办。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如果我办不到,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说事在人为,我们一起努力。 我的脑海中,想起假山顶上的那个人影来。我在心里默默说道,猴子,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今天晚上一场折腾,总算没有白忙,宁金刚惨死当场,七大天王也获救了;厉家军也付出一些代价,重伤十几个,轻伤几十个,好在一个死的都没有,这是我最大的安慰。 将军盟有自己的私人医院和私人酒店,所以厉家军众人该去医院的去医院,该住酒店的住酒店;至于林家大宅里的那一地死尸,自然有将军盟的人去处理。 如果七大天王都获得了拯救,将军盟的日常事宜也进入了正常的轨道之中。 等所有事情都忙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林奕安排我住进一间总统套房,他则去医院守护那些老家伙们。我洗涮过后,躺在床上给猴子发了条短信,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并一再保证会把这事处理好的。 猴子没有回我短信。 躺在床上,我又把那张只有名字的名片拿出来观赏。上面只有三个字,吕松寒,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没有职位,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 一片空白,却是一片嚣张。 对自己的名字得有多自信,才敢印出这样的空白名片来? 而这个名字,确实在龙城这个地方有着滔天的权势。起码我知道,无论是孙家老爷,还是霸王黄拳,或是曾经的林无意,无论他们在龙城有多嚣张多有权势,在这人面前却只有低头的份。 只要这人一句话,这三位老大全都得进牢房。 这样重要的一个人,却给了我一句承诺,让我有事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去找他。我并没有因此而狂喜,反而有些忧虑,不知是福,还是祸? 这一觉睡的极其漫长。 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了刘明俊和阿虎,一起去医院探望厉家军的兄弟们。毕竟都是经过高强度训练过的精英,即便是受过重伤的,现在也都醒过来了。 我一个一个地慰问过去,最后来到王厉的病房。王厉的身体强悍,即便是挨了数刀,身上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却还是生龙活虎起来。--有多生龙,多活虎? 我隔得老远,便听到病房里传来王厉的吼声:“放开老子,放开老子!他妈的,谁才是厉家军的老大,你们是听那个左飞的,还是听我的?!” “厉哥,当然您是厉家军的老大,可整个厉家军都是飞哥的啊……包括您……” “放你妈的臭狗屁,我是左飞那小王八蛋的?他站在我面前,我吐他一脸……” 陪在我旁边的刘明俊和阿虎都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我黑着脸,猛地一推病房的门,便看到王厉躺在床上,除去一身的绷带之外,身上还缠了好几圈的绳子,被牢牢绑在床上。 旁边有个照顾他的兄弟正好言好语地劝着,看我进来立刻哭丧着脸:“飞哥,你可算来了,厉哥都快把我给杀了。” 我黑着脸走过去,看着王厉说:“你说你要吐我一脸?” “是啊。”王厉说吐就吐,嘴巴一嘟,一口白色唾沫便朝我的脸疾射过来。好在我早有准备,一把拉起王厉的手,用他的手挡住了这口唾沫。 “操,你恶心死了!”王厉使劲往床单上蹭着他的唾沫。 我一头黑线,说是你自己的唾沫,你还嫌自己恶心?王厉骂骂咧咧的,说我不是东西,让我赶紧把他放了。我说厉哥,你什么时候不骂人了,我什么时候就把你放了。 这句话果然有用,王厉立刻闭上了嘴巴。我嘿嘿一笑,便摆摆手,让那兄弟给他解开绳子。解开绳子的一瞬间,王厉便一把朝我扑了过来,可惜他有伤在身,而且身上缠满绷带,行动那叫一个不利索。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一招双龙盘云,便把他按到床上去了。 “我不跟你打,我要跟那个宁金刚打!” “宁金刚死了!” “我操你……” “把他给我绑起来!” 三分钟以后,王厉再次被绑到了床上。 “厉哥,你啥时候想通了,我啥时候过来放你。”我朝他摆了摆手,带着偷笑不已的阿虎和刘明俊出了病房。平时厉家军训练的时候,王厉没少收拾手下的人,大家对他又敬又怕,现在见他被我收拾,都是一个个乐呵呵的。 看完厉家军的兄弟,我又去探望将军盟的七大天王。他们在顶楼的vip病房,林奕已经守了一夜,我过去的时候,他还躺在楼道的排椅上睡着呢。 我把他叫起来,问他吃过没有,他说随便吃了点。又问了问七大天王的身体状况,我便开门见山,和他说孙家的事。 939 脆弱如纸 林奕犹豫了一下,认真地和我说:“飞哥,你说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一直在想这个事,去想如何才能更好的完成它。” 我点头,让他说说自己的想法。 林奕告诉我,现在一来,七大天王身受重伤,他希望叔伯们好好休养,暂时别被其他事情所扰;二来,他还没有正式成为将军盟的老大,恐怕在七大天王面前没有很重的话语权。 总结一下。林奕的意思是再等等,过些天七大天王休养好身体之后,他便正式继了将军盟老大的位子,到时候在会议上,再正儿八经地将这件事给提出来。 “飞哥,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感觉林奕考虑的挺周到,果然经过重重打击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少,想的东西也多了,便点头说行,就按你说的去做。 我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结果林奕却激动起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哆嗦了一下,说林奕。咱俩当兄弟就行,别扯其他不纯洁的关系。林奕摇头,说不是的飞哥,我在想这个事的时候。还担心你会反对,会强制要求我现在就去做这件事…… 我哈哈一笑,说你想多了。就算你现在去做,也不一定就有好的效果,没准要把那七个老头给气的半死,所以你的想法挺好,那就过几天再说吧。 受林奕之托,我回学校看望了一下白灿。她受了些轻伤,不过好在并没什么大碍。谈起昨天晚上的事,她还是有点心有余悸,说她在宿舍睡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就被猴子给掳走了。虽然猴子也没怎么对她动粗,但还是把她给吓得半死。 我心想,猴子这一手牛逼啊,竟然能半夜无声无息地潜进女生宿舍,要是干点偷香窃玉的事岂不易如反掌,回头得向他好好讨教一下。 安慰了一番白灿,我又到教室转了一圈,毕竟两天没上过课了,班长一见我,就说辅导员找我。我说知道,辅导员都给我打好几个电话了,我一直没接而已。 回头,我就给辅导员苏晨打了个电话,她问我这几天怎么没来上课,我说家里有点事,一直忙来着。苏晨说有事你就请假,别动不动就玩失踪,这么下去,我的学分就扣完了,到时候成绩过不去,特别麻烦。我说好的,我知道了。 苏晨又关照了我两句,让我别不当回事,请假就去她那拿请假条,她不会故意刁难我的。我本来真的不准备当回事的,结果苏晨这么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只好去她那里拿了个请假条,老老实实地补了前几天的假,然后又老老实实地留在学校上了两天课。 林奕也是旷课,但是没人管他,因为他家关系确实很硬。 上课上到第三天的时候,刘明俊给我打电话,说王厉承认错误了,向我申请解了他的绳子。我哈哈一笑,说我亲自去解吧。便离开学校,去了医院,又没跟苏晨请假,主要是我以前在高中的时候浪荡惯了,根本没人敢管我。 到了医院,王厉一见我,就苦着一张脸:“行了,你牛逼,我服输了,给我解了绳子成吧?” 我说我给你解绳子,你要是还想对我动手,那我就再绑你七天,王厉赶紧说不会了。我过去把他绳子解了,王厉活动着四肢,长长地吐了口气,果然乖了许多,不再对我动手了。 看到曾经令我恐惧胆寒的恶魔,如今却被我制的服服帖帖,那成就感也别提了。 我来的时候拿了酒和菜,问王厉伤成这样,能不能喝酒。王厉拍着胸脯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点伤算他妈个鸟啊?于是又叫了几个不错点的兄弟,在病房里面就开喝了。 护士听到动静,过来阻止,但是被我们锁住了门,怎么都进不来。 我们十几个人,都是以前东城的老兄弟,喝的那叫一个过瘾。王厉喝多了,本性暴露,又指着我鼻子骂,说迟早要干死我。我说行啊,我等着你呐。王厉骂骂咧咧,说还有那个猴子,到时候我连你俩一起收拾。 “他妈的,当初要是没有你们,老子至于落的那么惨吗?”王厉气的摔了个瓶子。 骂着骂着,我俩差点打起来,还好其他兄弟给拦住了。 正闹的欢,外头突然有人砸门,大喊:“飞哥,厉哥,有人攻上来啦!” 我哈哈大笑,说去他妈个腿,护士为了阻止我们喝酒,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众人也纷纷说是,高喊着让对方滚。对方急了,大拍着门:“真的啊飞哥,不信你看看窗户外面!” 我摇摇晃晃,走到窗边一看,登时一个哆嗦,楼底下的院子里面,赫然为了数百号人,黑压压的一片,拿什么家伙的都有,正气势汹汹地朝楼里涌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将军盟的私人医院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攻过来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萌生出一个不好的想法。因为这个想法,使得我浑身都凉飕飕的。是他?刚做完事的时候,我只给他发过短信,说了一下将军盟现在的情况,也只有他才知道七大天王都在这间医院住着。那么他带着人杀过来,便等于是把将军盟的老窝给端了! 是猴子,是猴子! 我发了短信,他抓住机会,要把将军盟斩草除根! “干,怎么会这么多人的?!”王厉刘明俊等一干人也摇摇晃晃地来到窗边,看着楼下的景色一阵吃惊。这一瞬间,无论喝了多少酒,都酒醒了。 不行,我要找到猴子,劝他退兵!冬低共圾。 我立刻回头,急匆匆朝着门口奔去,众人也纷纷跟在我的身后。我回头,冲王厉说道:“厉哥,你受了伤,还是不要去了。” “操,少他妈废话,厉家军没我能行?” 我也知道王厉的脾气,当下也不再劝阻,便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门外,已经聚了十来个人,急匆匆地叫飞哥厉哥。厉家军大部分成员都住在酒店,距离医院有段距离,在医院的也就几十个人而已,而且都还是受了伤的,要么拄着拐杖,要么吊着胳膊。 我一回头,看见林奕和七大天王也跑了下来。林奕还好一些,看着精神抖擞的,身后七大天王则都是老弱伤残,现在才过去三天而已,哪里好的有那么快? “飞哥,咱们被围攻了!”林奕急匆匆的。 “知道是什么人吗?”直到这时,我还抱有一线希望,祈祷千万别是猴子。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是孙家。在整个龙城,和我们家有这般深仇大恨,又能调遣出这么多人马的,也只有孙家了!但是怪了,他们怎么知道这家医院的,将军盟的保密措施一向很好!” 听林奕这么说,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浑没想到猴子会利用了我对他的信任。如此看来,他真的是急了,迫不及待地想除掉将军盟。 我问林奕,现在我们有多少人。林奕告诉我并没多少人,也就一些保安和保镖,加起来也才三四十个人。不过七大天王已经打电话叫人了,大部队大概能在半小时左右能到。 半小时!有这个时间,这栋大楼早被夷为平地了! “我已经让人把住院部的大门给锁住了,就是不知能撑多长时间……”林奕也是一脸焦急,七大天王个个露出叹息的神色。 果然,楼下传来巨大的轰响,显然是他们正在用尽各种办法砸门。 “既然是孙家的人……”我一咬牙:“我去会会他们。林奕,你先带着前辈们上楼休息。” “飞哥……” “去!” “是。”林奕一咬牙,吩咐其他的保安保镖都跟着我,便回头带着七大天王上楼去了。 厉家军的伤员,外带医院自身的保安和七大天王的贴身保镖,约莫七八十号人,和我纷纷下楼去了。路上,刘明俊说,他也给厉家军其他兄弟打了电话,目前正在赶来的路上。 楼挺高,我先带着王厉等人从电梯喽,其他保安保镖则从楼梯下去。站在电梯里,王厉突然说道:“左飞,既然是孙家的人,那就是猴子主导的吧?他怎么会知道这间医院的?” 我不想回答王厉这个问题,把头扭了过去。 “哈哈!”王厉笑了起来:“是你告诉他的对不对?你相信他,信任他,所以告诉他这个地方,结果他反插你一刀,带着人来扫荡这里!哈哈,这就是你们兄弟,脆弱的跟纸一样啊,以后别他妈再吹兄弟情义啦!” 我被王厉这一句话激怒,猛地回头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抵在电梯的墙上,恶狠狠地说:“少他妈瞎说!” 王厉哼了一声:“你冲我凶什么,是猴子带了几百号人过来的,这是要把咱们斩尽杀绝啊。有能耐,你别窝里横,你和他斗去啊,别一会儿下不了手就行。嘿嘿,人家可是下了决心的,现在就看你了。” 我看着王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猴子不会动我的。” “呵呵,那可不一定。”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到一楼了。 940 少爷现身 电梯的门打开。 我放开王厉的领子,转身走了出去,众人纷纷跟上。我的脚步一踏入大厅,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大厅的门外面已经汇聚了数百的人,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门,是那种超结实的双层钢化玻璃门,可也挡不住那些人用各种利器疯狂地砸着。玻璃门上已经出现层层的蜘蛛网,而且好几处已经凹凸变形,随时都会轰然倒塌大军侵入了。 门外的那些人凶神恶煞怒气冲冲,个个怒目圆睁面目狰狞,仿佛一群久困于牢笼的野狼,只要给他们一丁点的机会。就能够吞食天地咬噬苍穹! 眼看着玻璃门摇摇欲坠。我立刻迈步走去,刘明俊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飞哥,那边太危险了,咱们还是等等其他人吧。其他人走楼梯下来,最多一两分钟也就够了,可那玻璃门却绝对撑不住一分钟了。我说来不及了,必须现在就阻止他们,否则打起来就停不下了。 我快步走过去,门外的那些人看到我们显得更加兴奋,龇牙咧嘴双眼通红,仿佛恨不得立刻吃了我们。 “飞哥。真的是猴哥吗?”刘明俊在身后问道。 “我不知道。”我说。我希望不是,可现在除了他,还有谁呢? 我走到门前,不顾那些人疯狂的表情和动作,开口问道:“猴子在哪?” 外面乱的可以,根本没人回答我的问题。在我的正对面。有人手持一柄消防斧,“咣咣咣”地砸着门。这是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四五岁,露出一脸张狂的狞笑,一边看我一边砸门,玻璃门很快砸出一个洞来。他露出如饥似渴的神情,用斧子指着我说:“老子劈了你!”冬围大划。 说毕,便狠狠一斧子砸了过来,斧子穿过洞口,直劈我的脑袋。我直接一手抓住斧锋,一手朝着旁边的玻璃门抓去,就听“咔嚓”一声,玻璃门便被我的爪子戳出个洞来。 我的手伸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这个年轻人的喉咙。这种力道和速度,把旁边的人都吓到了,以至于站在前面砸门的那十几个人都停下了动作。 后面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不断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我掐着这人的喉咙,恶狠狠问道:“我问你猴子呢,叫他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他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年轻人一脸恐惧,刚才的张狂瞬间烟消云散。 “我是问你们小少爷哪里去了!” “小……小少爷在后面……” “叫他过来!”我大喊。 就在这时,走楼梯的那些保安保镖,还有一些厉家军的成员,终于下来了,哗啦啦地往我身后一站,也有七八十号人。门外,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吼道:“想见我们少爷,你他妈还不够格!”便狠狠一刀朝我的手腕劈下来。 我的手硬,但是手腕不硬,赶紧往回一缩,伸手抓住了那刀,说道:“我和你们少爷是朋友,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麻烦叫他过来一下。” 众人看我能以手抓刀,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有人喊道:“朋友个蛋,我们少爷说了,要把这楼里的人全部杀光!”话语之间,便有七八柄不同的利器朝我手腕剁下。 我能挡得了一柄两柄,但绝对挡不了这么多,只好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外面再次沸腾起来,他们疯狂地砸着门,本就摇摇欲坠的玻璃门,此刻倾斜度更加明显。 而我的脑子嗡嗡直响--猴子说,要把这楼里的人全部杀光?包括我吗?他已经愤怒到这种程度了?怎么可能? “飞哥小心!”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刘明俊突然猛地大喊,接着王厉便使劲拽了我一把,骂道:“你是想死?让我妹妹守寡,没那么容易!”与此同时,玻璃门终于“轰”的一声,应声而裂,稀里哗啦地碎成了一片,门厅处也变得畅通无阻,外面的人如潮水一般哄泄进来。 “你们先撑一会儿,我去前面看看。”我冲旁边的人说道。 “好的飞哥!”众人纷纷应道。 我立刻朝着人群冲了过去,有七八个人手持利器朝我砍了过来。我使出缠龙手去,将这些利器一一挡下,同时脚步往前窜去。 我不伤人,只为前行,还是比较容易的,对方的人虽多,可我还是能护着自己周全,身子在人群中如鬼魅一般穿梭,只需挡住那些不知何时会从天而降的利器就好。 猴子说,要把这楼里的人杀光? 我不信,我要亲自问问他! 刚才那人说猴子在后面,所以我便到人群里去找他。任何大战都身先士卒,这也是猴子的风格。住院部前面是一大块空地,这里堆积着人山人海,我不时在人群里穿梭四望,同时嘴里喊着猴子猴子!一开始还有人攻击我,到了后来他们都往前挤,也不知道我是敌人。 我从人群的最前方一直冲到最后方,一直到从人群中脱离出来,也没有见到猴子的影子。我回头一看,那些疯狂的人群依旧往前涌着,不过因为门厅处的阻拦,前进的脚步也受到些许限制。 转眼间,我便跑到了无人的地带,如果这时候我直接逃跑,倒也受不到半分的伤害。可是,我哪能做这种事,王厉刘明俊他们还在后面艰难地抗击着敌人! 我一跺脚,只好又回过头,准备再次挤进人群。结果一回头,把我给吓了一跳,因为王厉竟然紧跟着我。我一头雾水,说你干嘛?王厉则一脸怒容,说废他妈话,老子怕你被猴子给杀了,你是要死在我手里的,不能死在那个王八蛋手里! 我哭笑不得,说我可不能,我不能让你妹妹守寡。 王厉说是的,所以才跟过来了,和我一起杀猴子。我说杀个毛啊,我俩不会动手的。王厉骂人,说放你妈的狗屁,你看都打成啥样了,还不会动手? 我没理他,又朝着人群里面钻去,王厉也赶紧跟了过来。有人把我俩当自己人了,还骂我俩挤什么挤,大家都挤不过去。我问他见小少爷没有,他说少爷?少爷到前面去了。 我一咬牙,还真是擦肩而过啊。 我只好又往前挤去,这一次虽然没人打我,但反而困难一些,因为大家都在往前挤。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挤到住院部的楼前,只见这里已经开辟了一片战场,数十个人咣咣铛铛地打在一起。王厉还跟在我的身后,说猴子那王八蛋肯定是躲起来了,他怕我弄死他呢。 我没搭理他,扫了一下场中局势,便知道厉家军这边虽然伤者居多,但还是能够不落下风;而将军盟这边的少数人里,也有一部分强者,但被砍得人仰马翻的也有不少。 我找不到猴子,只好先上去帮这些人,王厉也紧跟在我其后。我们二人进入战局,迅速靠近将军盟的那一些人,乒乒乓乓地和对手打了起来。 战场,被撕裂成好几个方块,厉家军的人分成几块,将军盟的人分成几块,我和王厉靠近比较弱势的一方将军盟成员。 “飞哥!”“飞哥。”将军盟的那些人都认识我,纷纷和我打着招呼。 “嗯,大家没事吧?” 在混乱中,我一边打,一边和他们打着招呼。我使着缠龙手,本来能使混元归一,但一想到这些都是孙家的人,下手也忍不住留起情来,所出的都是旋转乾坤双龙盘云等招。当然,王厉就没这么留情了,手持一柄砍刀舞的虎虎生风,不断有人倒在他的脚下。 “飞哥,这些不是孙家的人!”一个将军盟的成员靠住了我的脊背,帮我拦下身后某人的攻击。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说那是谁? “是霸王皇权!”那人着急地说道:“霸王皇权本来和我们是联盟的,不知怎么好好的突然对我们发起攻击?!飞哥,麻烦你赶紧上楼去通知少帅,让他联系一下霸王皇权那方,看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霸王皇权?! 我顿时一惊,原来这些不是孙家的人,而是霸王皇权的人!提到霸王皇权,我自然第一个想到黄杰。自从那天在丁字路口分别之后,我们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仔细一算,我们已经至少半个月没见过面没联系过了。谁也没有想到,我们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战场上。见鬼,刚和猴子斗过,竟然又要和黄杰来斗! 随即我又想起,那些人说的少爷,原来不是猴子,而是黄杰! 就在这混乱的场合中,突然一个声音自人群中冷冷响起:“这都多长时间了,为何连个门厅都没攻下?” 这声音一起,对面人群的沸腾声显然小了许多,刚才还张狂无比的那一干人,像是见到了猛虎出山的羊群,一个个都颤颤巍巍伏下头去,连句话都不敢说。有人高声喊了起来:“少爷,这边有几个高手,是他们拦住了去路!” “高手?让我来会会他们!” 941 兄弟意义 果然是黄杰! 我和黄杰认识三年多了,这厮以前天天在我耳朵边唱歌,所以他的声音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自从他离开以后,我没少给他打电话。发短信,结果这厮就是不接,不回,还以为他死了呐! 因为这个声音的响起,众人也都纷纷停手不打了,好奇地看向声音的来源之处。对面的人群散开,一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面容冷酷,手里拎着一柄造型奇特泛着蓝光的回龙刀。 正是黄杰! 看着黄杰的那一刹那。我激动的差点喊出声来。包括认识黄杰的刘明俊阿虎他们也是一脸诧异,王厉在我身后都说:“这不是以前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子么。啥时候成少爷了?” 我正准备大喊,将军盟这边却有人先我一步而发出声音:“霸王皇权的人,我们不是盟友吗,为何要对我们将军盟发动攻击?” 黄杰的嘴角撇出一丝笑容:“杀的就是将军盟的人!”说毕,他手中的回龙刀突然一掷,那刀在空中打着旋儿就飞了过来,瞬间就劈中了先前喊话那人的肚子。 那人“啊”的一声,整个人便朝后飞了出去,肚子上自然一片血肉模糊,而那刀。又打着旋儿飞回到了黄杰的手中。 王厉在我身后忍不住念叨:“哎呦卧槽,你们这城里人都挺会玩啊?” 这人一落地,众人都“呼”的一声,显然受到了惊吓。其实这招并没什么稀奇,纯粹属于黄杰炫技而已,这一招都不敢对更厉害的高手使用。他们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才觉得新奇。就像我的缠龙手可以抓刀子一样,说白了也就是那么回事,但第一次见的人总会被唬住。 我还准备喊黄杰来着,结果听黄杰说“杀的就是将军盟的人”,又担心他可能有什么任务,不能当众让他下不来台,所以便默不作声,我不喊,刘明俊他们自然也没喊。 将军盟的那人一倒地,众多将军盟的人便一窝蜂朝着黄杰围了过去。与此同时,其他地方也都乱了起来,人群再次陷入一大片的混战之中。我看着那一群冲向黄杰的人群,不免为他们的命运担忧起来。 果然,他们往黄杰的身前一靠,黄杰的刀四处一甩,这些人便一个个飞了起来。 王厉在我后面问怎么回事,难道是猴子派他来的?我说不是,他是霸王皇权的,和猴子那边也不对付。王厉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卧槽,听这意思,你们三人现在是各为其主,三国争霸啊?都闹成这样不可开交的局面了? 眼看着将军盟的人一个个飞出来,我哪里还有闲心和王厉继续唠下去,立刻朝着黄杰那边奔了过去。王厉还是紧随其后,感觉他现在就跟我保镖似的。 “你他妈老跟着我干什么?”我忍不住回头骂道。 “妈的,我怕我妹妹守寡!”王厉也破口大骂。 我冲到混战中间,便看到黄杰打的正嗨,手持一柄锋利无比的回龙刀,转眼间就已经劈飞了十几个人出去。以黄杰的尿性,这些人肯定没一个还活着的。 眼看着黄杰再次劈向一人,我赶紧抓住那人后领,将他往身子后面一丢,黄杰的刀自然朝我劈了过来。我敢接很多刀,唯独不敢接黄杰的刀。 好在这一瞬间,黄杰也看到了我,眼睛里流露出讶异的神色,劈刀之势自然也缓了许多,得以使我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怎么在这?!” 我们两个几乎同时问出这个问题。 将军盟的众人再次包抄过来,我跟黄杰说咱们到旁边去谈。于是我俩假装鏖战,边打便朝着旁边的角落退去。到了角落,黄杰便问我:“左飞,你怎么在这?” 我说说来话长,反正我现在护着将军盟呢,你又是怎么回事,霸王皇权不时和将军盟是盟友吗,怎么突然发动的这场袭击?黄杰说一样说来话长,不过既然是你护着将军盟,那我立刻叫人撤兵就是。 “好,那麻烦你了。”听黄杰说着这样的话,我心里感动的跟什么似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果然一点都没变啊。 黄杰摸出一根小巧的绿色管子,有点像箫,但是比箫要小了许多。他放在嘴里一吹,那管子发出嗡嗡的声音,听着跟蜜蜂飞过来似的,说不上好听,也说不上难听。 这声音一起,混战的人群中也有数人拿出同样的绿色管子来一吹。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声音便自四面八方响起,霸王皇权的人听到这声音,便如潮水一般纷纷往回退去。 “左飞,走了,改日细说!”黄杰收起绿色管子,转身就跑。 “妈的,别光说啊,你回头接我电话啊!”看着黄杰越跑越远,也不知道他听到我说话没有。 霸王皇权的人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转眼间便没了人影。将军盟这边本来处于劣势,能捡回来条命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去追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撤走了。 “飞哥。”“飞哥!”厉家军的众人围了过来。 “嗯,黄杰这事要保密,别告诉将军盟的人!”我压低声音跟他们说。不知这事真相如何,所以我绝不能乱说话。 霸王皇权的人撤走以后,留下现场的一地狼藉,门厅被损坏了不少,地上也残留着一些伤者尸体,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武器。这时,林奕带着七大天王也下来了。 “飞哥,怎么退的兵?”林奕相当意外,他已经知道不是孙家,而是霸王皇权了。 “我也不知道啊,正打着呢,他们突然说撤就撤了。”虽然林奕是我兄弟,但也不代表我什么事都对他毫无隐瞒。正如以前猴子也瞒过我很多事,谁都有自己心里的小秘密。 “可恶,霸王皇权怎么会突然袭击我们的……”林奕恨得咬牙切齿。 将军盟和霸王皇权是联盟关系,之前一同抵抗孙家,才和孙家战了个平。这次将军盟出了事,先是林无意被杀,接着宁金刚惨死,将军盟算是改朝换代,照例通知了一下霸王皇权。霸王皇权那方面听说七大天王都受伤住院之后,还说要派人过来探望一下,结果迎来的不是探望,而是屠杀! “混蛋,混蛋……”林奕气的直哆嗦:“霸王黄拳真不是东西,承诺说变就变,规矩说改就改,随时都能翻脸不认人,简直就是禽兽中的禽兽!” 旁边的邓叔叹了口气,说霸王黄拳本来就不是东西,他本是东城人士,后来抛妻弃子,随一个女人来到龙城……左飞,你也是东城的,听说过这个人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 邓叔一把年纪,又有伤在身,却也气的咬牙切齿:“像霸王黄拳这种人,我们本来是不愿和他合作的,但是为了抵抗强大的孙家,也只好和这种人渣联手……这次他突然袭击,必定是趁虚而入,想吞下我们将军盟!这个王八蛋,王八蛋……嘿嘿,这回好啦,孙家算是安全了,又回到过去三足鼎立的时候了!” “那,邓叔,我们是不是不能和孙家为敌了?”林奕趁机赶紧说道。 “不,霸王皇权要除,孙家也要除!龙城,只能有一个势力!”邓叔的脸颊颤抖,其他几个天王也都纷纷附和,这帮老家伙倒是挺爱战的。 林奕看了我一眼,我用眼神告诉他没事,慢慢来就是了。 在林奕的协调下,那些受伤的死了的将军盟成员,都送进了该送的地方。就在这时,之前求援的大部队,以及厉家军的人也都赶来了,可惜战斗早就结束了。 为了以防霸王皇权的再次袭击,林奕和七大天王连夜换地,来到了另外一个隐秘的场所休养生息。这些天来,将军盟连连生变,遭遇数次打击,实力已经在三大势力中排于末位了,必须韬光养晦才行。 等所有的人都撤走以后,整间医院便显得空荡荡了,只剩一些医生护士还在这里。 晚上十点,医院楼顶。 秋意浓,风渐起。 一个削瘦的人影站在楼顶边缘,手中握着一支短小精悍的尖刀,微风将他的衣角轻轻吹起。他的眼睛如鹰一般,盯着最后一辆车离开了医院。 身后响起脚步声,但是人影并没有回头。 脚步声的主人是一位中年男人,他是龙城孙家二太太的得力助手,人称陈叔,在孙家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五虎将平起平坐。 陈叔站在人影背后,却微微颔首,显示出对此人的尊敬。 “小少爷,人都走了。” “嗯。”人影轻轻应了一声,手中摆弄着那柄尖刀,他正是龙城孙家的小少爷,孙孤生。 “您,错过了机会。”陈叔轻轻叹了口气:“三天了,您有无数次机会杀掉将军盟的七大天王。” 孙孤生沉默许久,方才说道:“消息是左飞提供给我的,我不能这么做。” 陈叔又叹了口气。 在他们头顶,那轮弯月发出皎洁的光。冬围岛扛。 942 霸王黄拳 龙城三大势力,孙家将军盟霸王皇权。 三大势力,并非是指龙城只有这三家势力,而是说这三家的综合实力能在龙城的地下势力中排名前三。 其中孙家已经存在上百年。而将军盟和霸王皇权则是近二十年才崛起的新兴势力。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鱼龙混杂鱼目混珠的中小势力。每一个势力都想在龙城这个地方称霸天下号令群雄,可惜很难很难,难于上青天。 龙城分为六个城区,分别为尖草区杏花区万柏区小店区迎泽区晋源区。 其中孙家独占尖草区和杏花区,将军盟称霸万柏区,而小店区则是霸王皇权的天下,另外两个城区则一片混乱群雄并起,针插不能水泼不进。 龙城虽不比京城繁华,在三晋这块地方却已经能够笑傲江湖。随随便便一个城区便抵得上一个地级市。小店区是龙城的老城区之一,可惜经济发展并不是很快,以至于这个地方常年处于半城区半乡村的状态。有高楼大厦,也有低矮平房,有宽阔马路,也有羊肠小巷…… 这些本来不搭的景象,偏偏成构建成一副奇怪的和谐场面。 在小店区某条污水横流的小巷中,有一座三层楼高的平宅大院,红砖青瓦高阁飞檐。若是一户普通人家,这样的大宅已经相当阔气,建造一下至少也得上百万,但若是某大势力的总部…… 就略显寒酸了。 是的,这栋平宅大院,就是霸王皇权的总部。 不同于孙家的庄园。也不同于将军盟的别墅,霸王皇权的总部,仅仅是一栋看上去还可以的大宅子而已。只是,人们知道孙家的庄园,也知道将军盟的别墅,很少有人知道霸王皇权的大宅。 霸王黄拳行事相当高调作风彪悍,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因为他的仇人实在太多,他绝不允许别人知道他睡觉的地方在哪里。 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栋矗立于某条污水横流的小巷中的大宅,会是龙城三大势力之一霸王皇权的总部,左邻右舍的人都以为这里住着民国时期某位将领的后人,而那后人至少有七八十岁的高龄了,平时甚少出来走动。周边的人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他了。 实际上,他们并没以为错,这栋大宅确实为别人所有。只是三年前已经易主。现在的主人,是霸王皇权的瓢把子--霸王黄拳。 此刻,月弯如钩,一位青年带着一干人急匆匆赶回大宅。这位带头的青年面目清秀,说不上长得帅,眉宇之间却自有一番英气。他手中提着一柄造型奇特泛着蓝光的刀。 回龙刀。 回龙刀上还滴着血。 进入院子之后,针对着的便是堂屋,跟着黄杰的那一干人自动站住脚步,而黄杰则提刀跨过门槛,走进堂屋。堂屋很大,很阔气,地上铺着平整的青色石砖。 堂屋的正中间摆着一把椅子,一个面容彪悍的汉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像两个大灯笼。他坐在那里,便自有一股威仪,院子里站着的所有人都伏下头来。 黄杰站住脚步,看着他。 “怎么样?”汉子问道。 “失败了。”黄杰答。 “为什么?” “对方有一些高手,阻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连门厅都没闯进去,再耽误下午恐会全军覆没,所以我只好紧急撤兵。现在想来,那个林奕能杀死宁金刚,夺回将军盟,便是这一干高手的协助。” 黄杰说完之后,屋子里便陷入一片长久的寂静之中。汉子没有说话,黄杰也没有说话。许久许久,汉子才缓缓说道:“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拿下将军盟,反而还多了将军盟一个敌人,是不是?” “是。” 黄杰刚刚答话,汉子便突然站起,狠狠一脚将黄杰踢飞。黄杰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条小弧线,重重落在堂屋外的院子里,“砰”的一声。 站在院子里的一干人仿佛都跟着震了一下,众人连头都不敢抬,心里却为这位少爷感到惋惜。 那汉子便是黄杰的父亲,当年抛妻弃子的霸王黄拳。只是,他从不将这件事当作耻辱,反而常常拿出来与人炫耀,说男子汉该当如此,当断则断,不能有妇人之仁,更不能为些凡尘俗事所阻!关键时刻,别说老婆孩子,就是老爸老妈,他也杀得! 这就是霸王黄拳,一个令人不齿,却又让人无比畏惧的角色。做他的手下,做他的兄弟,无时不刻都处在极大的恐惧和担忧之中。 霸王黄拳本名黄峰,当年抛弃儿子的时候,在儿子身上烙了个“黄”字,说此子将来要是有些作为,便将他认领回来,要是草包一个,就亲手把他杀了。 如今,黄杰的所作所为还算令他满意,所以黄峰将他认了回来,把他当作霸王皇权的继承人来培养。谁知,黄杰第一次执行任务,便遭遇失败。 黄峰眉头一皱,已经大骂起来:“他妈的,老子听说将军盟遭变,林无意和宁金刚都死翘翘了,七大天王也都受了重伤,还准备派人去看看。结果你跟我说,反正日后就算拿下孙家,也少不了要和将军盟翻脸,不如趁这个机会吞了将军盟,壮大自己的实力,再和孙家决一死战。 老子还夸你,说你很有远见,而且还信任你,让你带人去剿杀那七大天王和林无意的废物儿子,结果你他妈的回来告诉我任务失败了,我们又多了一个强敌?妈的,老子要你何用,不如现在就毙了你吧!” 黄峰一边说,一边大步走出院子,双拳紧紧握起,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毕现,似乎真的要当场把这个儿子杀了。霸王黄拳,霸道的就是拳头,很少有人能扛得住他的一拳!冬肠木号。 可就在黄峰走出来的时候,黄杰也慢慢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回龙刀慢慢举起。 “你想干什么?”黄峰皱着眉。 “没什么。”黄杰刚才被黄峰一脚踹出,心肺似乎受了些伤,嘴角流出一抹鲜血来。他看着黄峰,缓缓说道:“我就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可就要杀你了。” 在院子两边的人听到这番话,均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这是……儿子威胁老子?!威胁的还是喜怒无常的霸王黄拳?众人均是暗暗心惊,心想这小子算是完了。 彻底完了。 谁知,黄峰只是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连老子也敢杀,不愧是我黄峰的儿子!就冲你这一句话,老子就放你一条命,再给你一次机会!下一次,你要是再失败,老子可就把你杀了!” 说完,他便转过头去,走进屋子,回到偏厅。 黄杰也收起回龙刀,面容平静地踩着一地月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等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旁边站着的一干人才松了口气,心想这父子俩,果然都不是一般人…… 黄杰回到屋子,把灯打开,先把衣服脱了,走进浴室里去洗了个澡,擦干净后**着身子走到了穿衣镜前。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抚摸着胸前的一块淤青,那是黄峰刚才踢的,这一脚何其霸道,更遑论他的拳头? 摸着摸着,他便轻轻握起了拳头,眉宇之间也荡起一抹淡淡的肃杀之色。脑海中,则回忆起一些画面来……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黄杰不过一两岁而已,在一个漫天飘着柳絮的季节。 他亲眼看见,黄峰将一个可怜的妇人踹倒在地,大骂着让她带着那个拖油瓶滚。妇人什么都没说,连眼泪都没有流,默默地抱起黄杰,离开了当时的家…… 妇人走投无路,只好带着黄杰住进了郊区的某个桥洞底下,每日到外面捡些食物回来吃。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妇人发了高烧,瘫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 年幼的黄杰毫无办法,他连话都不会说上几句,更不用说跑到几公里外的地方去喊人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妇人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最后,妇人握着黄杰的小手,断断续续地说:“孩……孩子,不要恨你的父亲,他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是我们拖累了他……” 黄杰哭喊着奔出桥洞,在风雨中行走了很远很远,道路泥泞电闪雷鸣,完全迷路的他终于扛不住了,一头栽倒在泥水里面。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孤儿院里了。 这些事情,年幼的黄杰本来是不记得的。 但是他来到霸王皇权,看到黄峰的那一刹那,这些沉睡在他脑海中的记忆,竟然全部涌现出来,清晰无比。 记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两岁的事情竟然还能想的起来。黄杰苦笑了一下,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一双拳头握的愈发紧了起来。 等头发干了以后,他**着身体便坐在床上,拿起手机发出去一条短信。 约时间见个面吧。 943 约见黄杰 我是在第二天早晨看到了黄杰的短信。 当时,我们已经随着将军盟转移了地方,来到一处地处郊区风景别致的度假山庄,一干人等在这里休养生息。林奕很尊重我。给我安排了山庄最好的房子,向南,朝阳,还有超级大的露天阳台。 开始我还推脱,说你是将军盟的少主,让我住这房子不大合适吧。林奕一再坚持,说我的地位比他要高,又是将军盟的恩人,理应住在此间,我也就不再推脱。 这一晚上睡的很踏实。因为将军盟又逃过一截,还见到了黄杰,黄杰和过去一样,没变。早晨九点。我在暖暖的阳光中醒来,微风拂过阳台,吹在我的身上。 我起身,先走到阳台看了看风景,山庄里有的是假山和湖水,鲜花和绿树,还有水色湛蓝的游泳池,看的人心旷神怡。空气也新鲜的不像话。 做了两次呼吸吐纳。我才回到床上拿起手机,本来想刷一下今天有什么新闻,结果一眼就看到了黄杰发的那条短信。 我差点没激动的跳起来。 我立刻给黄杰回了短信,定了时间和地点。 时间是今晚八点,地点是龙城大学a校区门口的某饭店里。来龙城这么久,我还是只对龙城大学a校区附近熟一些,其他地方完全抓瞎,去哪都得由别人带着。 龙城大学在迎泽区,并不属于三大势力,算是个三不管地带,地下势力鱼龙混杂相当混乱,所以小黑都能在附近称王称霸。 晚上八点,我收拾妥帖,到a校区门口的饭店等着黄杰。 我刚点好菜,黄杰便准时来了。他一靠近。我便站起来,当胸捶了他一拳,说那么久没你消息,还以为你死了呐。 黄杰“嘶”的一声,捂着胸就蹲下去了,面色痛苦,感觉就跟快死了似的。 我说哎哎哎,你妹啊,你不至于吧,装成这样干啥?黄杰说没装,然后就站起来,扯开胸前的衣服给我看,上面竟然有好大一块淤青。我说我去,谁干的? 能把黄杰打成这样,实在不容易啊! “我爸。”黄杰撇了撇嘴。 “为啥打你?” “没事,坐,吃。”黄杰拉着我坐下,拿了筷子就吃。我点了几样他喜欢吃的菜,他一边吃一边乐呵呵的赞不绝口,说这件饭店的味道不错。看他吃了一会儿,我忍不住说,黄杰,你爸要是打你,你就别跟着他了,回来吧。 “他不敢打我。”黄杰一边吃菜一边说道:“我昨天警告过他,他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把他杀了。” “……”我也是无语。 吃了一会儿,黄杰主动说起:“知道我为什么这几天没联系你吗?” 我说我洗耳恭听。黄杰接着说,因为他还没有想好。我说哦,你在想什么呢?他说他在想,是杀了他爸取而代之呢,还是极力说服他爸,和孙家化干戈为玉帛。 我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原来不准备和猴子做对啊?黄杰说废话,好歹兄弟一场,哪里对的下去。我说既然你没这个打算,一开始干嘛不说出来,害的我担心好久! 黄杰说,做事要留三分,那时候他还没去霸王皇权,谁也不知道之后会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不敢给出任何承诺--再说了,事情是做的,不是说的。 我嘿嘿一笑,说看你这意思,是考虑好怎么做了? 我还想着,黄杰估计和我对待将军盟的态度一样,要极力说服他爸,结果黄杰一开口就让我吃惊:“嗯,考虑好了,我准备杀了我爸。我想过了,劝是劝不来的,我爸特别想灭了孙家,霸王皇权和孙家之间的仇恨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顿时哑口无言。说实在的,我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能把“弑父”一事说的这么稀松平常云淡风轻的,黄杰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你干嘛?”黄杰大口嚼着一块过油肉,说:“你嘴巴张那么大干嘛,等我喂你呢?”他一边说,一边往我嘴里夹了块蘑菇。 我一边嚼着蘑菇,一边说:“你……你要杀你爸啊?那,那毕竟是你爸啊……” “哦,左飞啊,可能你对‘爸爸’这个称呼很有感觉,想到的都是‘父爱如山’之类的词语。可对我这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啊,和路人甲没有本质的区别。我看他不爽,只好就把他杀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坦白说,即便黄杰给我解释,我也不太能够理解,毕竟我们的成长环境不同,我也无法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我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你准备啥时候杀你爸…… “杀你爸”这几个字从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不知道啊,我尽量找机会吧。我爸挺强的,挺厉害,我没把握能杀了他,所以只能采取偷袭的方式。这种事又急不得,所以只好慢慢来喽。对了,这事你先别和猴子说。” “为什么?” “你傻啊,我是霸王黄拳的儿子,我说我要杀了我爸,他怎么可能会信。就算猴子会信我,‘孙孤生’也不会信我的。” 虽然猴子和孙孤生是同一个人,可我完全能够理解黄杰的意思,因为猴子和我说过相同的事情。身为孙家的家主,绝不能够信任霸王黄拳的儿子,这是原则和底线问题。 所以,只有等黄杰真的杀了他爸…… 这词说出来,还是怪怪的。 “对了,你又是怎么混进将军盟的,猴子让你这么干的吗?”黄杰反过来问我。冬爪共才。 我苦笑一声,跟黄杰说,说起来这事啊,话就长了,先从我那个结拜兄弟林奕说起吧……实际上,自从我们来到龙城,无论是我和黄杰,还是我和猴子,亦或是我们三个,都很少能聚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了,以至于各方面的资讯都不是那么快的传达。 我从第一天开学说起,和林奕一起装黑社会收保护费,他替我挨了个大过处分,糊里糊涂的结了拜;再说到一起加入国术社,和跆拳道社的打了好几次架;最后说到那次路口分别后,我回到宿舍浑浑噩噩,好几天不吃不喝,林奕急的直哭,又把我拉到他家去玩…… 再后来的事,便画风突变,将军盟内部遭变,林无意被杀,七大天王被抓,我带着林奕杀了宁金刚的儿子,然后死里逃生。接着求助猴子,却得知将军盟乃龙城三大势力之一…… 再然后,我要护着林奕,猴子要杀了林奕,便是我俩一系列的斗智斗勇,直到今天。 黄杰听完之后不胜唏嘘,说他本来以为他会和猴子先斗一斗,没想到是我先和猴子斗上了。我也摇头苦笑,说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反正现在感觉挺对不起猴子的,所以我现在呆在将军盟里,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他们和孙家化干戈为玉帛。 我问黄杰,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黄杰沉静地答:“杀了林奕。” “……拜托,林奕把我当大哥啊,他在我面前哭成那样,他爸都死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他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杀了林奕。” “……”我一脸的无语。 “杀了林奕,就能一了百了,什么麻烦事都没了,何乐而不为?” “……跟你没共同语言。”我低头吃菜。 “哈哈哈。”黄杰笑了起来:“你问的是我会怎么做啊。如果是我,我肯定这么做啊。可你就是你啊,左飞,你就应该这么做。如果说,你也把林奕给杀了……说实话,连我都会觉得你很可怕。” 我抬起头来,看着黄杰。 “我会远离你。”黄杰说:“猴子也会远离你。” 我看着他,笑了。 黄杰也笑了:“猴子之所以不杀林奕,就是因为有你护着。他知道,如果他把林奕杀了,他就失去了你这个朋友。” “我比孙家的未来还重要?” “在孙孤生心里不一定,但在猴子心里,一定是的。” “你的意思是,猴子现在有两个人格,一个是孙家的未来家主,冷酷绝情冷血的孙孤生,一个是那个感性逗逼,认为兄弟大过天的猴子?” “是的,所以他才会常常觉得痛苦。” 我不说话了,黄杰也不说话了。 我们两个默默地吃了一会儿菜,黄杰突然说道:“对了,如果你无法说服那七大天王怎么办?据我所知,将军盟和孙家之间的仇恨也很深,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这也是猴子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个主意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不可能。” “哦,那我就杀了七大天王。”我一边吃饭,一边淡淡地说:“谁忤逆,我杀谁。” “哈?”黄杰抬头看我。 “怎么。”我笑了:“许你杀你爸,就不许我杀七大天王?” “哈哈哈……好,好啊。”黄杰拍着桌子大笑起来,盘子和碟子一同叮咚作响,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944 新话事人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不过黄杰才不管这些,他只管笑他自己的。 笑了一会儿,黄杰才说:“可据我所知,这七大天王的实力也很强。你能杀得了他们吗?” 我耸耸肩:“你能偷袭,我就不能偷袭?” 黄杰再次大笑起来。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固然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毕竟还有“枪”这种东西。否则,宁金刚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就杀掉林无意,绑架七大天王了。 和黄杰的见面非常开心,我们饱饱的吃了一顿,然后各自分别。临走之前,我提醒他。说你们霸王皇权要小心,将军盟现在可视你们为眼中钉。黄杰说他要是怕,就不会向他爸提议干掉将军盟了。 “哈?”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霸王皇权和将军盟翻脸是黄杰的主意。 而实际上。因为这一举动,也确实分解了孙家的困境,我相信猴子能明白黄杰的用意。 和黄杰分开之后,我就回到了学校,又是一天没有上课,辅导员苏晨再次把我叫了过去。我没办法,只好又补了一张假条。苏晨都没脾气了,说左飞你总这样也不是个事。不如请个长假?我说不用不用。我一定好好上课。在大学请长假,都相当于休学了。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我便好好开始上课。大概过去一个星期,那些受伤的厉家军成员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王厉给我打电话,问我还用不用他们帮忙了。不用的话,他们可就回去了。我想了一下,确实没什么事了,便让他们回去了。 走之前,王厉跟我说:“你小心猴子,他会把你杀了的。” 我说少废话,赶紧走。 厉家军离开之后,七大天王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准备正式立林奕为将军盟的话事人。林奕给我打电话,让我也去参与。说仪式完成之后,他就要给七大天王开会,把孙家的事说上一下。 这次我学乖了,没有直接旷课,而是去找苏晨拿了假条。 虽说苏晨承诺不会刁难我,但我三番五次地请假,还是让她有点头疼。她问我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家庭有困难,要勤工俭学?我说不是,然后我靠近她的耳朵,悄声说道:“龙城三大势力,孙家将军盟霸王皇权快打起来了,我得去调和一下。”冬爪低才。 苏晨噗哧一笑,说你可真能瞎扯,你要说你是咱学校的老大,我还能稍微信一点。开了会儿玩笑,苏晨还是给我批了假条。 林奕的正式就任将军盟话事人仪式定在林家大宅。一大早,我就到了,现场人山人海,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门口有耍狮子的,还有不少公司企业送来花篮。 后来我才知道,将军盟独霸龙城小店区,在这边讨生活的生意人之类,还有区政府的官员,哪个都要过来贺喜。 “砰”的一声,有彩花从天上飘下来,红火的就跟什么公司开业一样--如果不是有几辆警车还在周围盯着的话。 看到这个场面,我暗暗吃惊,心想原来大城市的黑势力是这么玩的,上个位都要闹的跟结婚似的。林奕和七大天王站在门口迎客,不断和人来人往的宾客握手寒暄。 “飞哥!”林奕终于发现站在人群里迷茫的我,叫了我一声。 “啊,来了。” 我赶紧走过去,林奕热情地拉住我的手,问我怎么才来,还说厉家军的人怎么走了,还想叫他们一起吃个饭呢。我说他们还要回去训练,任务比较繁重云云。 站在林奕身后的七大天王也纷纷和我拱手招呼,他们随林奕,也叫我飞哥。他们一大把年纪了,却还叫我这个年轻人飞哥,挺叫我不好意思的。不过道上就是这样,年龄从来不算什么,谁拳头硬谁地位高,谁是大哥。 七大天王伤好以后,个个看着精神矍铄,不是太阳穴高高鼓起,就是眉宇间露出淡淡的霸气,总之不愧高手风范。 林奕还想拉着我说话,我看他这边人比较多,我说你先忙着,一会儿咱哥俩再喝酒。林奕说好,便让我先进去坐着。我和七大天王也道了别,便朝着客厅走去。 刚跨了两步,就发现旁边立一小桌,桌边坐着二人,正在写帐,有不少人围着,正在递交礼金,时不时能听见有人高声喊着:“金明公司董事长王xx,猫眼一对。”“华艺公司总经理李xx,纯金弥勒佛一只。” 我心说哎呦我去,竟然还要上礼,我竟然完全都不知道,我特么空手来的啊?我摸摸钱包,里面倒是有几千块钱现金。可是听那喊叫的人,不是猫眼就是纯金弥勒佛,我还是林奕的结拜大哥呐,这点钱怎么拿得出手? 我正着急,发现桌上还有pos机,原来这收礼的还能刷卡! 卧槽,实在太先进了。 我便过去拿出卡来,说我也要上礼,那人问我姓名,要上多少钱。我说我叫左飞,我上十万。那人一听,立刻摆着手说:“不行不行,少主说了,谁的礼都能收,就是你的礼不能收!”另外一个人还从桌下拿出一柄匕首,说这是他们少主送给我的礼物。 “此物名为金銮刀,传说是康熙皇帝的护身之物,是我们少主送给你的。”那人把匕首递了过来。我一看,这匕首的鞘上镶满金玉宝石,流光翡翠,先不说那刀锋不锋利,起码这肯定很值钱啊。周围一片哗然,都用艳羡的眼神看着我。 我接了匕首,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是我上礼的,结果却收了礼,这怎么好意思?正想回绝,突然想起猴子就是用刀的,这金銮刀送给他正好,便连说谢谢,揣在了兜里。 当然,我也没白拿人东西,我的脸皮还没那么厚呐。在我的强制要求下,最后他们还是收了我二十万的礼金。那人大声喊出来的时候,我身为林奕的结拜大哥,感觉也挺有面子的。 别墅的前厅和外面的草坪都摆满了酒席,就跟吃自助餐似的,什么玩意儿都有,中餐西餐随便吃,还有红酒和烧烤,简直了。我谁也不认识,也不去管他们,使劲往嘴巴里灌--跟猴子他们学坏了,走到哪都跟饿死鬼转生似的。 正吃的开心,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一看,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张脸说不上帅,但是皮肤挺白嫩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挺华贵。他皱眉看着我:“你谁啊?” 我哭笑不得,说你管我呢,你又是谁? 他一手抓住我领子,说:“你不认识我张公子?说,你是不是来这混吃混喝的?你他妈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我更加哭笑不得,心说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吃个东西都能有人来找我的茬。我正想骂他两句,结果就听到有人大喊:“将军盟话事人就任仪式现在开始!” 喜庆的乐队便跟着奏了起来,众人都朝着草坪中间围了过去。那张公子推了我一下,让我赶紧走,还说这不是我撒野的地方,便也朝着草坪中央跑了过去。 说真的,要不是担心扰乱了将军盟的上位仪式,我真想把那个装逼的张公子抓过来揍一顿。 草坪中央建了一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中央矗着一尊关二爷的塑像,关二爷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塑像前面摆满了贡品,有猪头羊头和牛头,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点心。 邓叔先上台,他代表七大天王发表了一番致词,先感谢前来捧场的各位宾客,又叙述了一下将军盟前段时间发生的惨案,着重夸奖了一下少主林奕在这期间表现出的冷静果敢和智慧。 “叛徒宁金刚,为少主林奕亲手斩死。又有将军的生前遗命,所以大家一致赞同少主继任将军盟话事人一职!”邓叔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众人纷纷鼓掌,音乐再次奏起。 林奕走上了台,叙述了一番“就职演讲”,声称自己年纪尚小,很多地方不懂不成熟,望各位叔伯多多提携云云。紧接着,他便走到台前,亲手斩杀了一只鸡,将鸡血依次滴到桌上的九个酒碗里。 我心想,林奕加七大天王,才有八个人而已,怎么有九个酒碗,那另一个是谁? 正想着,林奕就朝着我看了过来:“飞哥!” 我吃了一惊,浑没想到是我。我走上去,林奕抓着我的手,冲着众人说道:“这是我的结拜大哥左飞,当初若是没有他,我便不能为父报仇,更不能亲手斩杀宁金刚!如今将军盟失而复得,我飞哥占了八成的功劳。所以,今日我便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将军盟的新任话事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便是我飞哥!” 这番话说出来,连我都吓了一跳,因为林奕根本没和我说过这事!在场的人也都傻了,七大天王,还有将军盟里各个骨干成员,以及来自小店区的各大公司代表,甚至站在远处看热闹的那帮警察,就连乐队都忘了奏乐,一个一个的目瞪口呆。 945 左家少帅 场面一下尴尬到了极点。 从众人的表情来看,根本没人知道这事,所有人都被林奕蒙在了鼓里。这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林奕是在开玩笑。或许他下一秒就哈哈大笑起来,说是逗大家乐一乐。 但在这么严肃的场合,显然不可能。 那林奕是在搞什么鬼?当众宣布如此重要的事,关键是好多人根本不认识我不服气我!林奕把我推上话事人的位置,我没有觉得感动和惊喜,只觉得他有些幼稚,把话事人一位当成儿戏。 试想,如果我是七大天王,或是将军盟的骨干成员,此刻恐怕只有一个想法。 真是日了狗了! 前些天还以为他成长了成熟了。怎么闹到头来还是这样?我正准备说上两句,看看怎么把这事给圆下去,林奕却一把抓紧了我的手,暗示我千万不要说话。然后又慷慨激昂地演讲起来,说将军盟在我和他的共同带领下,一定能走向辉煌走向成功云云。 在这种场合下,不论是七大天王,还是将军盟骨干成员,都不可能出来当众反驳林奕。而这一场就任仪式,又是完全公开化透明化的,还请了好多外界的朋友。此刻有这么多眼睛盯着。恐怕不用多久就能传遍整个龙城。也就是说,我这将军盟话事人的位子算是坐稳了。 将军盟,从此有两个话事人,一个是林奕,一个是我。 而林奕又很听我的话,所以这话事人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疼起来--莫名其妙就做了龙城三大势力之一的老大,关键是我对这势力没一点感情,就是帮了几回忙而已,你说我头疼不头疼? 林奕演讲完了,又对我说:“飞哥,你也讲几句吧。” 事已至此,已经骑虎难下,怎么圆都圆不回来了。如果我现在再说林奕是开玩笑的,我并没计划当将军盟的话事人。那不仅是打了林奕的脸,更打了将军盟的脸,让多少外人看笑话啊。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努力,和林奕一起把将军盟引向辉煌。冬欢名弟。 说完之后,下面一片掌声,乐队再次开始奏乐,听我的心里一阵发虚。 喝血酒,放鞭炮,又对关二爷行了三拜九扣的大礼,这就任仪式算是完成了,我就这样成了将军盟的话事人……之一。 仪式完成,众人开始就餐,也有一些达官贵人过来向我和林奕道喜。我俩站在中间,不停地拱手致谢,这些人我基本都不认识,林奕便挨个帮我介绍,说这是xx公司的董事长,那个是小店区公安局的政委云云。 “林少帅,左少帅,恭喜啊!”一个衣着华贵满面笑容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因为这是将军盟,之前的林无意被叫做将军,我和林奕就被叫做少帅了。 “张总,你好你好!”林奕又给我介绍,“飞哥,这是xx恭喜的张总,旁边那个是他儿子,张子谦,人称张公子,和我关系很不错的。” 我朝那张子谦看过去,差点没笑出来,这不是之前自称张公子,还警告我别在林家大宅混吃混喝的那个家伙吗?张子谦看着我,一脸“日了狗了,他怎么就成将军盟话事人了”的模样,脸上虽然也笑着,但笑的比哭还难看。 看来,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被我嘲讽了。 只是他想错我了,我还没那么无聊。虽说我这人睚眦必报,但刚才他说我那两句,还不至于让我气个没完。我微笑着说,张公子你好你好,常听林奕说起你,久仰大名。 这句话当然是我瞎编的,实际上林奕根本没和我说过他,但人们就是吃这一套,张子谦立刻笑了起来,这回是真正开心的笑,一张脸就跟九月的菊花绽放似的,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应付了半天客人,大家才渐渐入席,该吃吃,该喝喝。我和林奕的任务却还没完,还需要端着酒杯一桌一桌的去敬,感谢大家今天过来捧场。这种事一个人做还行,两个人就有点怪怪的,好像我俩是在结婚似的--和结婚的流程简直一模一样啊,我都担心林奕扭过头来突然叫出口的不是飞哥,而是老公。 想想就头大。 敬完了一圈酒,我和林奕终于能闲下来一会儿了。我俩进了别墅,到餐厅去用餐,厨师有给我们开小灶。直到这时,我才开口问他,说你好好的发什么神经,怎么把我也拉到话事人的位置上了? 林奕说,飞哥,你不喜欢啊?我说也不是不喜欢,谁还不愿意当老大啊?可我这老大当的名不正言不顺,就因为帮了将军盟几个忙?这谁也不会服气啊,如果你封我个天王做做,那大家可能还不会说什么,当话事人,实在有点…… 林奕严肃起来,认真说道,飞哥,拉你做话事人,主要出于三方面考虑。 我说你说说看? 林奕便说了起来:“第一,你是我结拜大哥,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知道这一点,并真心真意的去尊重你;第二,我知道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将军盟的老大,而你飞哥却可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仔细考虑过了,如果要说服七大天王不和孙家做对,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还需要有一个分量很重的人才行。 所以,我才把飞哥拉进来,一起做这将军盟的话事人。当然,虽说最后一点很重要,可我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因为我知道飞哥的能力,将军盟有飞哥在的话,一定会一日千里风生水起!!” 在仪式上,林奕拉我当话事人的时候,我一点都没觉得感动,只觉得他很幼稚在胡闹;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经过各方面嘻嘻考量和思忖的。 单凭他将孙家的事当作一件很正经的事去做,就足以让我感动莫名。 这兄弟,我当初没白帮他。 将军盟有我,霸王皇权有黄杰,孙家有猴子…… 我仿佛看到,龙城三大势力合为一统的局面。而突破点,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的这个林奕。看着林奕,我的心中升腾起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想当初刚开学的时候,那个在宿舍里冒充黑社会的青年……那时的我绝想不到,这家伙将来会成为改变龙城局势的男人吧。 “好。”我拉住了林奕的手,动情地说道:“兄弟,只要你肯做,我一定陪着你,风里来风里去,雨里来雨里去,在所不辞!” 忙活了半下午,宾客终于渐渐散去,我和林奕也被灌了不少酒,站在别墅的大门口,再次像一对新人似的送客。做了将军盟的话事人之一,我还是挺高兴的,一声声的“左少帅”叫的我都快飞起来了。 怎么说呢,猴子是少爷,黄杰是少爷,我现在是少帅,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不过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所以再多的开心也没表现在脸上,而是装着云淡风轻喜怒不显的模样。做了老大,便该有一副老大的模样。大部分宾客都散去了,只留下七大天王和一些必要的保镖,林奕说大家到楼上去开个会吧,众人便一起进了别墅。 来到楼上的办公室,林奕站在门口,轻轻把门推开,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显然,他睹物思情,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将军盟的那场异变。 我拍拍他的肩膀,林奕呼了口气,这才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有张长桌,原先首位有一把椅子,两边各有四把椅子,分别是林无意和八大天王坐的。现在首位有两把椅子,两边则成了七把椅子,显然这是林奕特别安排过的。 “飞哥,坐。”林奕把我拉到首位,一起坐了下来。 “各位叔伯,大家也坐。”林奕说着。 七大天王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之前他们迎客送客的时候都是满脸笑容,现在人都走了,也不用再装了,自然沉下脸来。将军盟多立了一个话事人,他们身为盟中元老,却一点都不知情,怎么不黑脸? 像这样的双话事人,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我都佩服林奕的异想天开。还好我俩一条心,不然肯定弄不成。 七大天王坐下之后,资格最老的邓叔便忍不住了,轻声嘟囔了起来:“胡闹,简直胡闹!”其他天王也纷纷垂首叹气,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 林奕明知故问:“邓叔,什么胡闹?” 邓叔就等着林奕在问,立刻抬起头来:“少帅,你要立飞哥做话事人一事,为何没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商量一下?是,我们承认飞哥很有能力,可他要做将军盟的话事人,是不是欠考虑了一些?如果将军还在,是断断不会同意的!如今将军不在,我们这帮老家伙只好帮着把关,可您却直接绕过我们,另立一个话事人!少帅,您是不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没吭声,我知道林奕敢这么做,就一定想好了如何应对。只见林奕从桌子下面一掏,便摸出一柄黑色的92式手枪来,“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946 以命要挟 众人面色皆是一惊,搞不懂林奕想做什么。 连我都吃了一惊,不知道林奕好好拿枪做什么。这一天来,林奕三番两次地做出出格的事。件件都让别人觉得意外。关键是,这些事,他一件都没和我商量,全是自己拿的主意。 之前还以为他幼稚冲动,但经过“话事人”一事之后,我觉得这小子是有自己的想法。好歹是林无意的儿子,就算之前被人称之为废物,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也该成长一些了吧! 所以,当林奕拿出手枪。我只是惊了一小下,很快又平静下来,因为我相信林奕一定有自己的主意,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这么做的。 我看着他。 我是他的大哥,我要为他撑腰,做他强力的后盾。 “少帅。您这是什么意思?”邓叔也平静下来,问道。 林奕看了众人一圈,缓缓说道:“各位叔伯,这些年来,你们跟随我父亲出生入死,方才打下这一片天下。你们在座的每一位,随便挑出一个人来,其光辉事迹都能说出一箩筐来。邓叔,当年您随我父亲单挑小店十八罗汉,拼死奋战一夜,身中三十八刀而不倒,终将十八罗汉尽数全歼。我父亲生前常说。您才是将军盟第一猛将,宁金刚给您提鞋都不配。” “将军,将军……”邓叔的眼睛微微发红。 “不只是邓叔。”林奕缓缓看着众人:“还有王叔李叔……各位叔伯的每一桩光辉往事,我都如雷贯耳刻骨铭心。父亲生前常说,将军盟能发展至今,乃是各位叔伯的血和汗身上的无数条刀疤铸就而成!没有你们,就没有今日的将军盟!” 众人的眼睛均是微微发红,有几个人甚至掉下了眼泪。坐在旁边的我都不禁动容,心想不管林无意有没有说过这番话,林奕哪怕就是临时编的,也起到了相当笼络人心的作用。 这小子,果然成长了不少啊。 只听林奕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叛贼宁金刚杀死我父亲,囚禁折磨各位叔伯数日,试图独霸将军盟,而各位叔伯仍是咬紧牙关。半个软字都没有服过一下,更是令我钦佩万分。如今,各位叔伯又信任我,愿捧我为将军盟的新任话事人,有时午夜梦回,我常常在想,碰上诸位重情重义的叔伯,我林奕,死而何怨?” “将军盟是我父亲和诸位叔伯从无到有,一手铸就而成,如今将军盟遭遇重变,经过三番两次的打击,实力大不如前。我作为新的话事人。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如何让将军盟重振声威?而我,又是各位叔伯看着长大的,自身能力如何,大家看的一清二楚。坦白说,我也不怕各位叔伯笑话,我知道我林奕是个废物,连我爸都说我烂泥扶不上墙!” “少帅……” “邓叔,您什么都不用说,我有几斤几两,我十分清楚。将军盟能够失而复得,我结拜大哥左飞功劳最大。他很有能力,年纪轻轻,便在东城打下一片天下,还有厉家军那样强大的部下。我拉飞哥进来,乃是想借助飞哥的力量,壮大我们将军盟,乃是为了我们将军盟好啊!” 铺垫了这么半天,林奕终于说到了正题,而大家也再度陷入沉默。 “邓叔,您觉得呢?” “少帅,您让我说两句,那我就说两句吧。”邓叔看了我一眼,说道:“凭良心说,飞哥确实很有能力,他手下的厉家军也很厉害。如果没他,将军盟只怕是要完了……将军盟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是将军盟上上下下都公认的事情。飞哥从今以后有什么事,只要随便招呼一声,将军盟上下必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但是,做话事人,终究有些不合规矩,也让人家笑话,认为我将军盟无人,竟然空降出一个少帅来……” “所以,邓叔,您是担心丢人?坦白说,我觉得没什么好丢人的,飞哥的实力在这放着,他要做话事人,我第一个没意见;如果再有各位叔伯支持,那就更加名正言顺,将军盟上下谁还敢说半句闲话?至于将军盟有人没人,各位叔伯比我更加清楚。如果你们有更好的人选,那我立刻退位让贤!” 说着,林奕便把枪举起,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我一退位,便立刻开枪自尽,因为我已无脸活在这个世上!”原来这把枪,是这么用的! 我吃惊地看着林奕,浑然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坚决。想到之前咱餐厅,他还拉着我的手说:“飞哥,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还和你最好的朋友闹翻,我无以为报,必将舍命相陪……” 我以为林奕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竟然来真格的。 我的心中腾起一丝暖意。这个兄弟,我没白交…… 林奕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七大天王谁也无话可说,均是面面相觑,有几个老家伙更是着急上眼,连连摆手说:“少帅,您先把枪放下,有话咱们好好说……” “唉,罢了,罢了!年轻人,终归有年轻人的想法!”邓叔突然站了起来,冲我一拱手,叫道:“左少帅!”他一开口,其他六大天王也都纷纷站起,冲我一拱手。 “左少帅!” 这三个字,从这些老家伙的嘴里说出来,那力量真的是不一般,仿佛有震天撼地之效。说我心里不激动,那可真是假的。就算将军盟现在是三大势力之中最弱的,可也是三大势力之一啊!我来龙城之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今天,还能成为三大势力之一的老大! 猴子是龙城孙家的未来家主,黄杰是霸王皇权的制定继承人,可他们终究还没有真正上位。而我,却成了将军盟实打实的话事人! 简直……简直……就跟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来砸着我似的。我想捏自己胳膊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但想想这动作实在太**丝了,所以便忍住了没有去捏。 我站起来,同样拱手回礼,说道:“各位叔伯,以后就仰仗大家了,咱们一同重振将军盟的声威!” “是,左少帅!”七大天王的声音震耳欲聋。 林奕放下枪,满怀笑意地看着我。 但我心里知道,林奕敬我重我,我不能就此全盘接收,那也太显得有点不要脸。而且,七大天王虽然嘴上服气,心里却未必服气,也不利于以后的工作展开。 于是我又趁热打铁,说谢谢林少帅好意,也谢谢各位叔伯支持,但无论一家也好,一国也好,始终只能有一位当家,从古至今都没有双老大的例子。所以我自愿降一级,成为林少帅的副手,做将军盟的副少帅就行,将军盟里的事还是以林奕为主,以我为辅。 “飞哥……”听我讲完,林奕有些吃惊。 我微微一笑,说咱们在私下,还是兄弟相称,我还是你的大哥;但是在工作上,你是我的领导,我得叫你少帅。林奕急了,说不管生活还是工作,他都叫我飞哥。冬丰共扛。 我这个主意一提,立刻得到七大天王的支持和同意。尤其是邓叔,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意。其实我以退为进,对我来说根本没必要争那虚名,反正林奕是听我的。我这么一说,七大天王的心里舒服了,我的地位也坐稳了,才是真正的一举两得。在我的坚持下,林奕只好认同这一提议,他是将军盟的主少帅,我是副少帅。 反正今天他当众宣布将军盟有两位话事人的时候,又没说谁主谁副,还不是任由人说去? 经过一番激论和拍板,这件事终于定了下来,三方面都舒了心。接下来,林奕又趁热打铁,说了准备和孙家和解的事,本以为这事会顺理成章,大家都会同意他的建议,谁知竟遭到了七大天王的一致反对,比反对我做话事人的态度还要强硬。 邓叔激动的说:“少帅,我不知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将军盟和孙家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是绝对不可能化解的!您常年不参事,可能不太了解,知道这些年来,将军盟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上吗?我告诉你,两百零七个!这些人尸骨未寒,还等着咱们去报仇呐!少帅,别的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行啊。” 说着说着,邓叔竟然掉下泪来。 其他天王也纷纷附和,说绝对不可和孙家和解。除掉孙家,是将军生前的遗愿,也是将军盟这些年来拼死所做之事,所以绝不能有半分妥协和退让。宁肯全部战死,也绝不和解! 一见七大天王如此,我的头便大了起来,心想这事着实难办了。林奕看了我一眼,目光露出一丝决绝之色,只见他又把那支92式手枪拿了出来。 难道,要故技重施? 就在此时,邓叔突然一把将那枪夺过来,指着自己的脑袋,老泪纵横:“少帅,不如您杀了我吧,我绝不同意和孙家和解!我一家老小,全部死在孙家的手上啊……” 947 谋求心腹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一次加更 与此同时,其余六大天王纷纷跪倒在地,一同哭了出来:“少帅,万万不可啊……”一时之间。屋子里竟然充斥着这些铁打的汉子的哭声,令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看着这个场面,别说是林奕了,连见过大风大浪的我都目瞪口呆。林奕虽然成长不少,但面对这个场景还是手足无措,情不自禁地看向了我,试图向我求助。 我脑子一热,赶紧说道:“各位叔伯,你们……” “左少帅,请您劝劝少帅吧……”邓叔竟又朝我跪了下来。冬丰冬巴。 我哪里受得起这一跪。赶紧上前将其扶起,颤抖着说邓叔您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我和少帅只是有个初步想法,并未付诸行动…… “不,您不劝少帅收回成名。我就不起来了!”铁打的邓叔,在宁金刚数天折磨下都未眨过一下眼的邓叔,竟然“砰砰砰”的朝我磕起头来。我只好说好好好,我会劝的,请你们赶紧站起来。说着,我便看向林奕,用眼神示意他。 林奕咬了咬牙,说道:“各位叔伯,请你们站起吧,我……我不和孙家和解便是。” “少帅,您还要发誓,今生誓除孙家。绝不姑息!” “好,我发誓,今生誓除孙家,绝不姑息!”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一个咯噔,这事的走向显然和我所想的不太一样……有了林奕的保证,七大天王才擦着老泪站了起来。林奕呼了口气,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你们先回去吧。 七大天王告了别,离开了办公室。 “飞哥,我……”七大天王一走,林奕立刻一脸惭愧的看向了我。 我摇摇头,说这事不怪你。确实不怪他,林奕已经尽了全力,但真没想到七大天王的态度如此坚决。林奕叹了口气,说邓叔的一家老小。确实死在孙家的手上。 两年前,孙家的人潜进邓叔家里,杀了他一双年迈的父母,还有本就瘫痪已久卧病在床的妻子,以及两个正值壮年的儿子,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儿……这是血海深仇,确实不可能用“化解”二字就能消磨掉的。 像这种黑道仇杀,比的就是谁更黑谁更黑,杀人全家这种事虽然不常有,但其实也不新鲜。如不这样,怎样才能站稳?我混了这么多年,这些事也没少听说。 但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和发生在自己身上完全不一样。让邓叔去和有着血海深仇的孙家和解,无疑是天方夜谭。 “飞哥,现在要怎么办?”林奕没主意了。 我咬着唇,没有答话。按照我之前的想法,非常简单非常容易,就是这七大天王如若不肯合作,就挨个把他们给杀了。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好和林奕说? 看的出来,这些叔伯在林奕心中,那和他父亲的地位是差不多的。就算我不告诉他,自己悄悄把他们杀了,反正我和这七大天王也没什么感情,杀他们和杀蚂蚁没有区别。可是,却难保林奕不会再度崩溃。身为大哥,我怎能做出这种事情?我和林奕那可是真兄弟啊。 妈的,突然就觉得头大无比。如果我有黄杰那么果决,哪里还用这么犹豫,恐怕早就下手了吧。头大,头大,头大,事情并不按着我的想法去走。 想起猴子说过我会后悔…… 现在我还真有点后悔搅进这趟浑水里了,我现在又是将军盟的副少帅,身上抗的责任也不小。可是,事情既然发展至此,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我可不是那种做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做完事又后悔无比的角色。毕竟我也是猴子的兄弟,不能给那家伙丢人啊。 我呼了口气,对林奕说没关系,咱们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林奕说那好吧,咱们就慢慢来。 当天晚上,我便在林宅住下。这么大的一栋别墅,现在是林奕一个人的了,除他之外就是那些下人司机保镖厨子等等,他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所以就把我拉了过来。 这天晚上,我俩谈了不少,因为我是将军盟的副少帅,他也没什么和我隐瞒,把将军盟现在的现状兵力统统给我说了一遍。将军盟的势力遍布小店区,只要在小店区生活,无论吃穿住行,都要和将军盟打交道,将军盟几乎垄断了这里的一切。 除此之外,将军盟也有自己的情报部门和精英部队。情报部门就不说了,和其他势力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一帮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整日想尽办法窃取别人的情报。 精英部队,则是林无意生前亲自培养的一支兵马,称之为“禁卫队”,有约莫一百人。只受将军盟话事人的调遣,不听七大天王的调令,类似于明朝时期的东厂西厂。 如今林奕和我上位,禁卫队我俩都能调遣。虽然林奕是这么和我说的,但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真的遇上事了,禁卫队肯定是听他的,而不是听我的。 林奕还说,他荒废了十几年,如今猛地执掌大权,实则盟中并无他的亲信。 “飞哥,你没事多到下面走动走动,提拔一些年轻人上来,作为咱们的心腹所用。将军盟中的实权,也不能尽让七大天王把管。” 林奕的这个提议很好,很有大当家的远见和见识,我立刻一口答应,说好。 于是从第二天,我便积极做起这事来。我是将军盟的副少帅,按理来说也该让大家认识一下我,于是我便到各处去走动。将军盟旗下有很多产业,包括会所夜店娱乐城桑拿城等等,这些地方都有将军盟的人看场,我便要在这泥沙俱下的人群之中挑出几个宝贝来。 可能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人才太多,加上自身的实力又相当不凡(就让我稍微吹个牛逼吧,咱这实力也还可以吧?),可能是眼光太高了些,我一连走了三天,逛了几十家娱乐场所,看过数百个混混痞子,愣是一个让我满意的都没有。 有的人能打,但是没有脑子;有的人有脑子,但是又不能打。 着实头疼。 这一天晚上,我来到一家名为“夜莺娱乐城”的场所。这娱乐城的名字忒有意思,大家都知道夜莺是干什么的,但是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招牌挂出来公之于众,可见其后台着实不一般。 陪着我逛的有两个人,一个叫阿广,一个叫阿发,都是广东过来的,说话还带着点粤味儿,不过行为习惯已经被北方同化了,开口也是“**”之类的三字经。 阿广和阿发在将军盟里地位不低,于各处也熟,所以带着我跑。每到一处地方,那边看场子的混子不认识我,但一定是认识他们俩的,一个个叫着广哥和发哥。 然后阿广和阿发就赶紧介绍,说这是咱们将军盟的副少帅,二当家,左飞! 众人才纷纷恍然大悟,连连叫着左少帅久仰大名。 确实久仰大名,自从林奕那天在就任仪式上一闹,现在整个龙城都知道将军盟新出了个二当家叫左飞,年轻,才十九岁。 我虽然没和猴子黄杰联系,但我猜他们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了。 来到夜莺娱乐城,阿广和阿发照旧把这边看场的头头叫过来介绍一番。这边的头头有个特有趣的诨号,叫做叫花子。 我初听到这个诨号的时候觉得特有意思,还问阿广,难道他以前做过叫花子? 阿广的回答出乎我意料,说是的,他以前就是当过叫花子,还给我讲了一段故事。说有一次林无意被仇人追杀,身边的保镖都死光了,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只好躲进这个叫花子的家里藏了一夜,才捡回来一条命。 事后,林无意为了感谢这个叫花子,便提他做了个小头目,负责看着场子。似乎每一个江湖大哥,都有一段这样的故事--遭人追杀,被人所救,回来报恩,屡试不爽。 不过嘛,叫花子毕竟是叫花子,本身并没什么能力,就是林无意有心栽培,他也是烂泥扶不上墙,每天就这么得过且过的混,撑不死也饿不死。时日渐久,林无意也就把他忘了。 可我和叫花子说了几句话,发觉他对答如流思路清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倒也不像阿广说的那么废物,不禁对此人多留了几分神,拉着他多说了几句话,想多观察一下他的能力。 正说着话,突然一个小混子跑过来,在叫花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叫花子便站起来,冲我不好意思地说:“左少帅,您先坐着,我那边处理个事。您吃着喝着,酒钱都算到我身上。” 阿广直接踹了他一脚,说去你妈的,将军盟有一半是左少帅的,吃什么喝什么还要钱?用得着算到你身上?叫花子唯唯诺诺地说是,说错话了,望左少帅原谅。 等叫花子走了以后,阿广便冲我一笑,说左少帅不好意思,叫花子那傻逼就这样,狗肉丸子上不了席面的玩意儿。我则觉得奇怪,看叫花子那人,不像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倒像是故意装出来的“蠢”。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的眼睛很明亮,显然是个聪明人。 我眼多尖啊,当下就觉得这人不简单,明明不蠢却非要装蠢,有点意思,更加决定多多留意一下。 948 竟然是他 所以,叫花子一走,我便立刻悄悄跟上去了。 “飞哥,您去哪里?”阿广和阿发跟进跟着。 “没事。我四处转转,你俩在这等着我吧,别喝太多的酒。” 别喝太多的酒,意思就是可以喝酒,阿广和阿发的脸都快乐歪了,他俩这几天跟着我跑,可是好好素了起来,没沾酒没沾妞的--不是我不爱这些,只是我珍惜自己的羽毛,我不希望别人说将军盟新上任的二当家。是个酒囊饭袋,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 阿广和阿发说好的,左少帅您慢慢溜达,过会儿来找我俩就行,便各自搂了个身材火辣的妞儿,到一边喝酒去了。 安排好阿广和阿发。我便尾随在叫花子其后,跟着他上了娱乐城的二楼。这边很安静,像是娱乐城的办公区域,走廊的门牌上写着“财务部”“人事部”等字样。 虽然紧紧跟着叫花子,但我们终究有段距离,等我上到二楼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叫花子的人影了。 不过我耳聪目明(练过功夫的人,身体各方面机能都会有所提升,当然也没到特别夸张的地步),便沿着走廊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听着各屋的动静,在走到写着“仓库”字样的门牌前时。终于听到了叫花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轻轻推开门,露出一条小缝,看到里面堆着一些杂物,有破旧的桌椅,也有一些报废的家电。在某张红色的破沙发前,靠着一个四肢被五花大绑的青年,青年的脸上身上都是血迹斑斑,一只眼睛也肿了起来,都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而叫花子,就蹲在青年的身前,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那眼神就像是想和他搞基。 “吴楚,你知道我是谁吗?”叫花子问道。 吴楚微微睁开眼睛,轻轻笑了一下:“知道,叫花子嘛,给夜莺娱乐城看场子的。听说你以前当过叫花子。是不是真的?没准我还给你扔过钢镚呢,你是不是得记着点恩主的情?”他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我心想,这吴楚真不会说话,这不是找打呢吗?结果叫花子并没恼,反而说道:“你认识我就好。”然后便伸出手去,将吴楚身上的绳子解了,说你可以走了。 不只是吴楚,连我都惊了。吴楚没动,也没走,问:“叫花子,你什么意思?” 叫花子说:“你的事情,我已经打听过了。基本属实。另外我要说的是,你妹妹来我们这做舞女,那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们没有任何人逼她,逼良为娼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好吗?你过来就大吵大闹,还打伤了我们十几个兄弟,你说我能放过你吗? 你是为你妹妹来的,那我的兄弟们怎么办?我不给他们出这口气,还怎么当这个大哥?是,你家里有困难,父母皆卧病在床,可你一个大男人赚不上钱,还得靠妹妹出来做舞女补贴家用,你不追究自己的责任,反倒怪到我们娱乐城上来,你说你有没有道理?” 吴楚被说的极其羞愧,低下头一声不吭。叫花子又从口袋摸出一叠钱来,轻轻塞到了吴楚的手里。吴楚大惊,抬头看着叫花子。冬丸刚技。 叫花子说:“拿着吧,回去应急,你妹妹在门口等着呢。还有,如果你缺钱,可以过来这边帮我的忙,起码可以保证你家庭无忧,不用妹妹再出来做舞女。” “花子哥,谢谢。”吴楚终于哭了出来,一头跪倒在叫花子的身前。 “行了,出去的时候装着格外痛苦点,让我兄弟看了也心里好受些。”叫花子拍了拍吴楚的肩膀。 吴楚点点头,一瘸一拐龇牙咧嘴地朝着门口走来,我立刻躲到了另外一扇门的墙边。叫花子把吴楚送到门口,吴楚朝叫花子摆了摆手,便朝着楼梯口走去。 叫花子没动,站在原处看着吴楚离开。 看着他俩的背影,我反倒笑了起来。从之前的对话里,我可以得到两个信息。第一,叫花子是个好大哥,为人很仗义,而且做事滴水不漏,既安抚了兄弟,又笼络了吴楚,可谓一举两得,他的蠢果然是装出来的;第二,那个吴楚很能打,一个能打十几个,端的是个人才,我和叫花子一样看上了他。 直到吴楚的身影消失,叫花子才回过头来。一回头,便看到了我。 “左少帅?!”叫花子十分惊讶。 “找个地方,我们谈谈。” 五分钟后,我们坐进了一间办公室里,办公室装修的古香古色,墙上贴着几幅山水画,桌椅也很有中国风的感觉。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具。 叫花子娴熟地洗茶泡茶,看不出以前是个要饭的叫花子,更像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贵家公子。 叫花子将泡好的茶放到我面前一杯,我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好,今年新出的碧螺春,摘的小芽,关键是炒茶师父的手艺,炒的不焦不嫩,堪称上品。” 叫花子露出一脸讶异的神色,而我则微微一笑,心想幸亏跟我爸学过这玩意儿,关键时刻能拿出来装装逼了。我把茶碗放下,说道:“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啊。”叫花子一脸讪笑,又装出一副蠢样子来。 “将军死了。”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决定赌一把,说道:“将军死前,告诉少主记得找你,所以少主就派我来了。” “真的?”叫花子激动起来:“将军真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我眯着眼睛,看来自己赌对了。 我始终认为,像林无意这种大人物,绝不会随随便便提拔人的;如果叫花子真像外人看到的那么蠢,即便将军要感谢叫花子的救命之恩,给他一份终生不愁吃喝的家业就好,何必让他来看这么大的一座娱乐城?那么理由只有一个,叫花子身上有将军交代的其他任务在身,所以才故意装蠢,谋求低调。 只是不蠢的人始终不蠢,尤其是在我这样的老狐狸面前,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我随便一试,便把他给试出来了。像叫花子这样的人,将军生前肯定还安排了许多,可惜的是他死的太快太急,什么都没来得及和林奕说。 能撞着一个,已经是行大运了。 “当然是真的。”我诚恳地说。 打破叫花子的心理防线,他终于肯对我全盘托出。原来,他真的出身显赫,家中曾经大富大贵,可惜九十年代初,父亲经商失败,欠了一屁股的债,无奈跳楼自杀,母亲紧随而去,只留下年纪尚小的他。无依无靠,只得街头乞讨,兼职捡些废品,在郊区的垃圾山下,他搭了一所简陋的房子,风雨皆不能挡。 某个晚上,一个血淋淋的汉子冲进他的房中。有十几个人追着这个汉子,叫花子巧计将他们尽数骗走,又为这个汉子悉心包扎,两人秉烛畅谈一夜。从此,他的命运便改变了。 从此,他只效忠将军一人。 “将军到底交给你什么任务?” “将军让我盯着夜莺娱乐城的老总凌勇。”叫花子回答:“将军觉得,此人非常可疑。五年前,凌勇带着一大笔资金来到万柏区,声称要开一家大型娱乐城,希望得到将军盟的支持。将军当然欢迎,赚钱的买卖谁不爱做?这个凌勇相当会做事,娱乐城未开业前,便交给将军盟一大笔资金;开业之后,又将过半分红交给将军盟,所交的钱远远超过其他娱乐场所,仿佛他不为赚钱,只为讨好将军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默默地说着。 “没错,将军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让我入驻夜莺娱乐城,负责盯着点这个凌勇。三年过去,我刻意装傻装蠢,凌勇一点点放松对我的警惕。就在前几天,我终于找到他暗通外部势力的罪证,就在我喜不自禁想要通知将军的时候,却意外得到将军的死讯……”说到这里,叫花子低下头,轻轻啜泣起来。 我安慰了凌勇一阵,告诉他将军虽然不在了,但是少帅还在。叫花子点头称是,说从今之后一定效忠少帅,万死不辞。 “这个凌勇,暗通的是哪个外部势力?” “龙城孙家。” 我的眼皮子一跳:“他人在哪?” “在楼上,我带您去。” 十分钟后,叫花子带我来到夜莺娱乐城的顶层。凌勇的办公室相当阔气,足有一百五十个平方,墙上也都贴着墙砖,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堂堂,墙角摆着两盆价值不菲的铁树,南边还有一扇特别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半个万柏区的夜景,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漂亮,真漂亮。 这么漂亮的办公室,如今却成为凌勇的地狱。 凌勇被倒吊在办公室的中间,整个人身上都是血淋淋的,一张脸上血肉模糊,人也不知有气没气了。我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掉下泪来,竟然是他! 949 不是兄弟 就在这时,那人似乎听到动静,也跟着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是我,露出了些许的诧异之色。不过终究他受伤太重,没有过强的表现出来,叫花子也没看出来。 “左少帅,这就是凌勇。”叫花子向我介绍:“他在万柏区五年,交了很多这边的朋友,掌握了大量将军盟的秘辛,定期向孙家那边汇报。我掌握到证据之后,正准备报给将军,却得知将军身死的消息……”叫花子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显然和将军交情不浅。 如果是在下面,我还要安慰他两句,可我看到凌勇之后,哪里还有这个心情,沉声说道:“嗯,放他下来吧。我带回去交给少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葫芦的父亲。 小葫芦的父亲在孙家是下人出身,因为偶然帮孙家老爷挡过一次枪,地位便悄然改变,不仅自身衣食无忧,儿子小葫芦也破例进入练功房里,和孙家的那些小辈们习武。 在孙家,小葫芦的父亲是被当作英雄一样看待的,但人们都以为这位整天嘻嘻哈哈不干正事的中年人也就这样了,功成名就,从此安享一生。 但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被孙家老爷派来做这么重要的事。 我说在孙家那段时间。怎么时而见他时而不见他的?问起小葫芦,小葫芦就说他爸没什么事做,便跑去外面找朋友喝酒聊天打牌钓鱼。 因为小葫芦的关系,我和他爸的关系也蛮好,见了面会很热情地打招呼,他也会拉着我的手,笑眯眯的让我多照顾照顾他们家小葫芦。 在孙家,他不叫凌勇,而叫做老歪,我称他做歪叔。 叫花子把歪叔放了下来,我过去查看了一下歪叔的伤势。歪叔动了动嘴巴,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回头,冲叫花子说:“这事你做的不错,这个人,我先带回去。另外。随后你把那个吴楚叫上,再找几个信得过靠得住的兄弟,我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是,左少帅。”叫花子微微颔首。 “还有,以后继续装蠢。” 叫花子愣了一下,说道:“是。” 说完,我便扛起歪叔,叫花子问我用不用帮忙,我说不用。我怕别人照顾不好歪叔。我扛着歪叔下了楼,阿广和阿发迎过来,惊讶地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这是盟里机密,你们不用管这么多。我现在出去一趟,你们不用跟着我,该喝喝该玩玩。 阿广和阿发是老油条,立刻点头答应。我又找阿广要了车钥匙,出去把歪叔放到车上,赶紧开着车往医院奔去--不是万柏区的医院,而是去了孙家势力所在的尖草区。 一路上,我把车子开的飞驰电掣,同时紧紧握着歪叔的手,说歪叔,您再撑着点,医院马上就到了。歪叔躺在副驾驶上,嘴角微微含笑,说没事,大侄子,我看见你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自己这条老命有救了。 来到医院,我把歪叔送进手术室,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猴子一开始还不接,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是歪叔的事,他才打了过来。我把情况说了一下,他问清医院地址,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 自从上次公园假山一别,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说实话,我还挺想他的,想给他来个拥抱,但看他没有这个意思,只好罢了。我告诉猴子,歪叔没什么事,就是些皮外伤,正在治疗。 猴子的一张脸面无表情,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谢谢。” 我笑了,说不用谢。 然后我们两个便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排椅上坐了下来。我们许久未见,按理来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但现在却是惜字如金,谁也没有说话,我们之间是长久的安静和尴尬。 “对了,你借我五块钱呗,我晚饭还没吃呢。”我把胳膊放到他肩膀上,嘻嘻笑着。 猴子看了我一眼,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来,放到我手上,说谢谢你救了歪叔,然后便把我的胳膊拿开了。我啧啧了两下,说真是不容易啊,你钱包里还能见到这么大的票子。 猴子没有理我。 我的心里有点难过,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又说,对了,我现在是将军盟的副少帅,人称左少帅,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猴子还是没有理我。 于是我也沉默下来。 一直到歪叔从手术室里出来,我和猴子立刻迎了上去。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现在需要转到病房里静养。猴子说他要给病人转院,医生说最好还是不要转,尖草区里没有比这家更好的医院。猴子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那医生立刻闭上了嘴巴。 那是一家私人贵族医院,猴子家的医院。 我帮着猴子,一起把歪叔送到楼下猴子的车里。猴子开了一辆奔驰商务,开学的时候我和黄杰还坐过,后面的车厢很宽敞,能放一张单人床,歪叔就躺在上面。 猴子安顿好歪叔,关车厢门的时候,又冲我说了一声谢谢,这个人情会记住的。我笑嘻嘻的,说你有完没完,和我说几次谢谢了,咱们兄弟之间需要这个词吗? 猴子看着我,说道:“我们不是兄弟。” 我愣住。 “哗”的一声,车厢门拉上。我站住,久久不动,脑子一片空白。 ------------ 奔驰车平稳地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司机的技术很好,一连几个急转弯,车子都没有颠上一下。猴子坐在后面的车厢里,面色木然。 歪叔突然轻咳了两声,猴子立刻扑了上去,询问歪叔有没有事。 歪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猴子说道:“少爷,你怎么流泪了?”冬丸鸟亡。 “啊?没有吧。”猴子揉了揉眼睛,说刚才外面有风,迷了眼睛。 歪叔轻轻叹了口气:“少爷,我刚才都听到也看到了。我在万柏区被囚禁了半个多月,并不知道左飞那孩子是怎么当上将军盟副少帅的,但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他还把我当自己人,还把你当兄弟的啊。少爷,你刚才,未免也太伤左飞的心了,连我这老头子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猴子抬起头来,看着歪叔,一字一句地说:“歪叔,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是,少爷。”歪叔轻轻闭上了眼睛。 蒙山脚下,孙家庄园。 自然有专人将歪叔转移到医疗中心,而猴子则来到了孙家老爷的住处,将情况向父亲汇报了一下。 “歪叔这回捡了条命。”最后,猴子面无表情地总结。 “没事就好。”孙家老爷呼了口气。 猴子没动,他在等着父亲指示。 昏暗的房间里,几上的油灯一闪一闪,床上传来一连串微弱的咳嗽声,孙家老爷的身体越来越弱了。朦胧中,一个身影慢慢坐起,孙家老爷的身子形如枯槁,唯有那对眼睛还依旧发亮。 “看到桌上那盏油灯了吗?”孙家老爷突然缓缓说道:“油尽灯枯之时,便是我驾鹤归天之……” “呼”的一声,猴子把油灯吹灭了。 孙家老爷:“……” 猴子:“……” 黑暗中,一片寂静。 “……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要死?” “爸,你能不能有点新意,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一百二十一遍了。”猴子一边说,一边走到墙边,“啪”的一声,把屋子里的灯打开了,房间里顿时亮如白昼。 孙家老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问道,你哥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流过一滴泪后,就再也没有反应了。请过几个国外的专家,都说苏醒的几率非常渺茫。” “唉,你小子讨便宜了,你哥醒不过来,你这家主的位子可坐稳了。” “……爸!我不在乎这个好吧。要是我哥能醒,我分分钟撂挑子不干了。” “哈哈哈。”孙家老爷笑了几声,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苍凉。他又问了猴子几个问题,猴子全都对答如流。最后,孙家老爷问了一个问题:“听说你那两个朋友,一个成了霸王黄拳的儿子,一个做了将军盟的副少帅?” “是的。”猴子一点都不意外父亲能够知道这些消息。老人虽然躺在床上,但天下的事江湖的事,似乎都藏在他的胸间。 猴子甚至怀疑,这龙城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有他父亲的眼线在活动。所以,他从来不敢在父亲面前隐藏半分。 猴子成年之后,也有心扶植自己的情报系统,暗影便是他的杰作,比影子更加出众。 “最好的兄弟,突然成了最大的对手,倒是一次非常不错的历练,你应该珍惜这次机会。”孙家老爷轻描淡写地说着这句话,仿佛这件事并不怎么当紧。 猴子没有说话,静耳倾听。 “我问你,下得了手么?”孙家老爷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猴子的眼睛。同时,他持起了靠在床边的那支龙头拐杖,拐杖的边缘上有一道微弱的寒芒一闪而过。 杀气四溢。 “说实话。”孙家老爷缓缓说道。 950 结义三兄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二次加更 说实话? 在孙家老爷面前,猴子从来就没打算说过假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他呼了口气,认真地答道:“下不了手。” 孙家老爷的面色一黑。手中的拐杖刚刚举起,就听猴子已经补了一句:“不过,我会努力。” 孙家老爷这才微微地笑了一下:“好,这才有几分家主的姿态。要做孙家的家主,就必须抛弃七情六欲,将那些该死的感情义气全部斩掉,因为你的手上掌握着孙家上下几千条人命。” “爸。”猴子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你,做的到这一点么?” 你做的到么?将七情六欲全部斩除? “做的到。”孙家老爷坐在床上,将双手拄在龙头拐杖的顶端。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到某些时刻,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照杀不误。” 猴子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父亲和那位传说中的人渣霸王黄拳,似乎也没什么两样,都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狠辣角色。 孙家老爷看着猴子,目光里露出决绝无情的神色:“你要记住,你不是你。你是孙家的家主,弹指间便能使成百上千的人灰飞烟灭的孙家家主,所以你必须无情,必须狠毒!谁挡在孙家的前面,谁就要死!哪怕是你的亲兄弟,也照杀不误!” “是。”猴子站直了身体,目光开始变得冷酷:“我会杀了他们。” 猴子离开之后,孙家老爷长长地叹了口气。 “傻孩子,如果我真做的到。就不会在三十年间,把本来独霸龙城的孙家弄到这步田地了啊……但是无论如何,孙家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靠你来力挽狂澜了。” 夜。万柏。郊区。山岭。 头顶的月亮又大又圆,洒下一片皎洁的月光。 一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人行走在山野中央,吃力地朝着山顶走去。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灰袍手持长剑的中年人。老人的步子很慢,中年人的步子也很慢。 这是龙城孙家的现任家主。以及他的贴身保镖,三晋十大高手之一的木石。 孙家的老爷,半夜三更的跑到将军盟的地盘上来,还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岭,相当让人匪夷所思。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 这是一块山谷,谷中郁郁葱葱,不远处有一条河流蜿蜒而过,头顶的月光柔和的洒下来。这本来该是一片美不胜收的景色--如果没有山谷中那一块块白色墓碑的话。 是的,这是一块陵园。如果稍微有点见识。便知道这里乃是那些为将军盟抛头颅洒热血,最后牺牲的忠义之士所埋葬的地方。这样美丽的地方,却凭空出现这么多的墓碑,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孙家老爷面不改色地走进陵园,穿过一块块墓碑,来到最深处,也是最上方,这里有一块整片陵园中最大最好的墓碑,周围的泥土和碑前的花束都是新鲜的,显然地下所埋之人才刚刚逝去不久。 确实不久,因为这是将军盟老大林无意的坟墓。 孙家老爷站在林无意的坟前,站了很久很久,才朝后摆了摆手。木石走上前去,将准备的糕点水果一一呈上,还插上了三支香。 青烟袅袅直上。 紧接着,孙家老爷便一屁股坐在墓前,冲木石伸了伸手:“拿来。” 木石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下腰间的褐色皮囊递了过去。孙家老爷解开皮囊上的扣子,朝着碑前“咕咚咕咚”倒出去大半瓶,然后喃喃说道,老兄弟,喝吧。说完,自己也仰起脖来,朝着喉咙灌起了酒。 孙家老爷的身体状态,本来是绝不能饮酒的。木石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敢阻拦。 “什么人?胆敢三更半夜闯进将军盟的陵园?”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紧接着,三四个人朝这边跑了过来,他们是这里的守园人,日夜都住在这里,身手了得。 不用孙家老爷吩咐,木石的长剑已经出鞘。 木石持着长剑走了过去。 长剑如水,在月光下荡出杀意。 风吹,草动。 过了一会儿,木石便走了回来,手里的长剑上滴着血。他没有向孙家老爷汇报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孙家老爷的身边,他只要尽好自己的职责就够了。孙家老爷已经喝多了,其实他年轻时,酒量不仅这样。 孙家老爷靠在墓碑前,仰头看着月亮,傻呵呵地笑着,脑海中回忆起当年三人结拜时的模样来……夹广东扛。 “我黄峰!” “我林无意!” “我孙凌云!” “今生愿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吉凶相照福祸相依生死相托天地为证……” 那些誓词是如此的热烈,仿佛至今都回荡在他的耳边。孙家老爷闭上了眼睛,嘴角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孙家老爷睡着了,木石将他背起,缓缓下山。 夜。小店。某条巷子。平宅大院。 夜,很安静。 黄杰坐了起来。 他在床上,凌晨两点,却穿着衣服踏着鞋子。他走下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油桶,将里面的油轻轻倒在了门槛的角处。这样的话,开门的时候便不会发出声音。 倒完了油,黄杰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回龙刀,打开门像猫一般窜了出去,回龙刀在他的手里发出淡淡的光。他像一只猫,穿过满是月光的院子,推开了堂屋的门,走了进去。 入眼处,一片黑暗。 偏室里,传来震若雷霆的呼噜声,霸王黄拳的身板够大,呼噜声也够大。黄杰轻轻地吐了口气,说他不紧张是假的,但他还是猫着腰,轻轻朝着偏室的门走了过去。 十七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他站在门前,里面的呼噜声更加震耳欲聋。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个巨大身影。他走过去,站在床前,慢慢举起了回龙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犹豫,脑海中是母亲躺在桥洞下面,最后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毫不犹豫地挥出刀去。 可就在这一刻,黄峰突然猛地回身,狠狠一拳打在黄杰的胸口,黄杰连人带刀一起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对面的墙上。 窗外的月光洒在黄杰惨白的脸上,这一拳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你这个扑街仔,连老子也敢偷袭!”黄峰大怒,像一只出笼的猛虎,朝着黄杰扑了过去。一点都没形容错,在这一刻,黄杰甚至嗅到了一丝腥风。 黄峰的身上似乎真的有着野兽的气味。 “给老子去死吧!” 黄峰抓起黄杰,用力朝着窗外丢去。窗上有玻璃,但这并不能阻挡黄杰的身体。“哗啦”一声,玻璃尽碎,黄杰的身子也滚到了铺了一地月光的院子中央。 他的脸上手上全都扎着玻璃,鲜血淋淋,但是回龙刀始终都没有丢。 “呼”的一声,黄峰从窗子里面跳出,再次朝着黄杰扑了过来。黄峰的表情狰狞,越发的像只猛兽。黄杰不敢怠慢,立刻一跃而起,紧握回龙刀朝着父亲冲了过去。 毫不留情,一刀狠狠劈出。但是刀未劈到,黄峰的拳却已到了。“轰”的一声,这次是肚子中拳,黄杰差点呕吐出来,整个身子也再次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才跌了下来。 五脏六腑都像是碎了,但刀却依旧紧紧握在手中。 黄杰想站起,但是力气已经尽失。 “去死吧!”黄峰冲过来,狠狠一脚踢向黄杰的脑袋,这一脚如果踢下去,黄杰的脑袋保准当场四分五裂。 好在就在这时,院中四面八方奔出十多个人来,这些都是霸王皇权中的重要人物,也只有这些人才有资格和黄峰住在一起。“大哥不要啊!”“大哥息怒啊。”众人纷纷拉住了黄峰,但是被黄峰尽数甩飞了出去。 不过也因如此,黄峰的怒气终于消减了一些,甚至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竟然偷袭老子,有本事有本事!好,我还不杀你,我给你机会!如果你真能把我给杀了,老子的位子你马上就能坐!”黄峰一边大笑着,一边走回了屋子。 黄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刚才中的那两拳,让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但是没人敢扶他,众人悄悄的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黄杰像条狗一样的趴在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光,一动不动。 黄杰就这样躺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也没能动上一下。 黄峰站在院子里刷牙,最后一口水吐在黄杰的脸上。 “想杀老子?再练两年吧。” 直到日上三杆,黄杰才终于恢复一些气力,慢慢站起来走进了自己的屋子,拿出床头柜里放着的伤药,给自己包扎起来。 这不算什么。 黄杰的心中一片清明。小的时候,比这更难堪的苦,他都尝过。 包扎完了以后,黄杰拿起回龙刀,站在屋子中央,一下一下地劈着刀。每一刀,都满怀恨意。 951 后妈告状 中午过后,黄峰便带人出去了。 去干什么了? 黄杰不知道,黄峰要去做什么,不可能告诉他。黄杰还在房间里练着刀。汗液将他的白色背心浸得湿漉漉的。夏天快过去了,但秋蝉依旧在没完没了地叫着。 黄杰把背心脱掉,露出身上结实的肌肉,继续挥刀。 整个大院里非常安静,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不,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推开黄杰的门,像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潜了进来。黄杰听到了,但他没有作声。这个人走到黄杰身后,伸出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手,轻轻抚向黄杰的背脊。黄杰猛地转身。手中的刀闪电般击出,直劈这个人的脖颈。 这人不躲不避,反而露出一脸愉悦而满足的笑容。 黄杰的刀也没有真的劈过去,而是架在了这个人的肩膀上。黄杰瞪着这个人,像一只发怒的雄狮。这是个女人,有着精致的面庞,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个美丽的女人。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更像是有着勾魂夺魄一般的魅力。正常的男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掉进她的陷阱。 可是黄杰不会,因为这人是他的妈。 后妈。 黄峰当年抛妻弃子,跟着一个有背景的女人来到龙城。那个有背景的女人,就是现在站在黄杰面前的这个女人。女人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肖菲菲。 肖菲菲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岁月在她身上完全没有留下痕迹,看上去像是个刚刚三十岁的女人,像只熟透的水蜜桃,只要轻轻咬上一口,汁液四溢。 黄杰的刀架在肖菲菲的脖颈上。肖菲菲不怒反笑:“你一个人杀不了他的,不如,咱们合作?我也早就想杀了他,他是个混蛋人渣,当初也不过是利用我,现在看我生不出孩子,便每天冲我甩脸子。呵呵,若是没有我,能有今天的黄峰?我愿意帮你杀了他。到时候你便是霸王皇权的当家,我也可以做你的女人。” 肖菲菲一边说,一边伸手抚摸黄杰的胸膛,轻轻的柔柔的,还划着圆圈,显然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如果男人稍微稚嫩一些,恐怕此刻已经迫不及待如饥似渴地将她扑倒在地了。 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或是低估了黄杰的忍耐能力。黄杰突然抬起脚来。狠狠踹在肖菲菲的肚子上,肖菲菲的身体登时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门板下面。 “滚出去。”黄杰冷冷地说。 肖菲菲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地说:“好,好,你们父子俩都是好样的!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说完,她便站起,气势汹汹地冲出门去。 黄杰回过头去,继续练起刀来,一下,又一下。 对待那个曾经害得他们家里支离破碎的女人,黄杰的态度是欲杀之而后快。但是黄杰不能杀她,起码现在不能杀她,否则会激怒那头更老的雄狮,到时候连他自己都危险了。 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不去做。 晚上的时候,黄峰带着人回来了,有几个人受了伤,自行到房间里去包扎。黄杰站在屋子里,透过窗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过了一会儿,开饭了,黄杰才走出去,和其他人一样,端着一碗饭蹲在墙角呼噜呼噜的吃着。白菜豆腐加馒头,这里的人总是吃的简朴高效。 霸王皇权当然不是没有钱,这只是他们的习惯而已,像是一帮老农民,就算发了横财,也改不了把西装扎进腰带,然后蹲在地上吃饭的习惯。 吃完饭以后,有个家伙过来通知黄杰,说霸王黄拳在堂屋里等着他。 有事? 黄杰站起来,步履沉稳地穿过院子,跨过门槛,走进堂屋。一走进去,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黄峰还是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张椅子上,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霸王威严。 而在他的旁边,肖菲菲正捂着脸才啜泣,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黄峰的脸色很难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黄杰。看来,是肖菲菲恶人先告状了。 黄杰面色坦然地看着黄峰。 “你趁我不在家,连你后妈都敢调戏?”黄峰的脸颊抖了抖。 “我没有。”黄杰说道。 “你连你后妈都敢调戏?!”黄峰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黄杰的否定,猛地站起,像一阵风般冲过来,狠狠一脚踢了过去。黄杰的身子再次飞了出去,穿过堂屋,落在院子。 发出重重地一声闷响。 黄峰冲出院子,像抓小鸡一样,猛地提起黄杰的领子,将他抵在墙上,愤怒地喊:“你连你后妈都敢调戏?!” “我没有。”黄杰还是这三个字。 黄峰突然提起膝盖,狠狠撞向黄杰的小腹。黄杰“哇”的一声,将晚饭都吐了出来,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就在这一刻,黄峰却突然低下头来,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好小子,连后妈都敢调戏,不愧是我霸王黄拳的种。不瞒你说,我早就受够她了,她那个曾经在龙城官场上风光无限不可一世的老爹,也早就退居二线,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了。 所以,我也想干掉她,但总是没有个好的理由。这样,你继续调戏她,不用怕她反抗,她就喜欢吃这一套,你表现的越霸道,她反而越喜欢。只要你把她搞上床,我就有理由把她干掉,在她爸那边也好交代,听到没有?” 黄杰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妈想杀老爹,老爹想杀后妈,真他妈有意思啊。 说完那一番话后,黄峰又把黄杰狠殴了一顿,不过下手很有技巧就是,始终没有伤到黄杰的骨头。直到把黄杰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他才骂骂咧咧地回到堂屋,安慰他的娇妻去了。 事后,黄峰果然故意给黄杰和肖菲菲腾出一些机会,好让他们两个可以发展出点什么来。但是,黄杰始终都没去那么做,因为他看到那个女人就觉得恶心。 从心里觉得恶心。 见此计不成,黄峰雷霆大怒,又找机会把黄杰揍了一顿,骂他是个窝囊废,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三天之后,黄峰再次把黄杰叫进屋子,说有事要交给他去做。 “和孙家划了道,各带两百个人干上一场。听说那边带头的是孙家的小少爷,我就寻思着让你过去,看看是他孙凌云的儿子厉害,还是我霸王黄拳的儿子厉害,哈哈哈哈!”黄峰畅快地大笑起来。 黄杰的心中一凛,孙家的小少爷,可不就是猴子吗?这一天,终于来了啊。即便心中有万般不愿,但黄杰还是不敢忤逆黄峰,因为他还要留在黄峰身边,找机会把这个家伙给杀了。 “好。”黄杰答应下来。 “去吧,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黄峰开心地大笑:“你们以前在东城关系不错,要趁这个机会彻底把情谊撕裂,男儿当断则断,知道吗?” 第二天晚上八点,黄杰带着霸王皇权中的两百人,来到尖草区和小店区交界的一座城中村中。城中村破败无比,一入夜便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了,沿着村道往南走几百米,便来到一大片广袤的土地之中。十月已经过去一大半了,这边种植的玉米也尽数收割完毕,只留下一堆又一堆的玉米茬子,有的已经放火在烧,黑暗中见一股浓烟升起。 空气中飘着一丝难闻的焦糊味。 在某片野地里,黄杰带着人群站好,众人纷纷把手里的家伙拿出来,还是冷兵器为主,砍刀钢管铁棍铁链镐把刮刀等等。家伙还是那些家伙,气势却完全不同。 黄杰也是一路走过来的,他能深深地感受到,身后这些人和自己之前所遇过的那些学生混子地痞流氓差别在哪里。以前那些人只是打架,而身后这些人却是杀人。 身后的两百个人里,每一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杀气,几乎要将整个天地吞噬。 夏秋之际,风沙极大,吹的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但他们还是看见对面的黑暗中走过来一群人。他们的脚步不急不缓,性子不骄不躁,自有一股云淡风轻的气势在其中流转。 显然,对方并不把自己这一干人放在眼里。 毕竟是称霸上百年的孙家,树大根深,即便现在逐渐式微,也并未把后起之秀“霸王皇权”放在眼里。 很快的,对面那一群人便站在了十几米开外。 黄杰一眼就看到了猴子,猴子也一眼就看到了黄杰。 月光笼罩,二人的目光对视。 脚下是松软的土地,耳边是凌厉的秋风。夹杂他圾。 猴子默默把尖刀持在手里,黄杰轻轻把回龙刀举起。 两军对峙,沉默不语。 都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只田鼠突然从地里钻了出来,正欲觅食的它突然发现两边站满了人群,立刻慌慌张张地朝着旁边跑去,发出“簌簌”的声音。 就是现在! 黄杰突然抬起手来,将回龙刀狠狠掷了出去。回龙刀在空中打着旋儿,发出淡淡的蓝光,直冲向猴子的胸膛。 952 二虎相争 回龙刀以刚猛霸道著称,刀身又宽又大,飞过来的时候几乎遮天蔽月,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压。呼啸而来。 猴子不进反退,手持尖刀冲了上去,在回龙刀落下的一瞬间,他手中的尖刀也抵了上去。 “叮”的一声,两刀相撞,顿时火花四溅。回龙刀改变方向,又打着旋儿飞了回去,被黄杰稳稳地抓在手中。猴子手持尖刀拔步而上,跟在他身后的人也随之冲了上来。 冲天的喊叫声从两边响起,随着猴子和黄杰再次撞在一起。孙家和霸王皇权的人也迅速靠拢,一时间刀戈金鸣之声四起,四百人展开了一场疯狂而混乱的杀戮。夹大场才。 黄杰的回龙刀一次又一次威猛地劈出,猴子手持尖刀灵活的上下跳动,两柄一大一小的刀不时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火花也随之溅出不少。 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所出的每一招都是杀招,谁也没有手下留情,似乎谁都想将对方尽快斩杀。四周混乱无比。两人却自有一片真空地带,在小小的空地上闪转腾挪。 黄杰的刀每挥出一次,便发出声如雷霆的破空之声,猴子的刀虽小巧精悍,却也发出“嗖嗖”的声音。上劈下砍左突右刺,两人均是眉头皱起,斗的一丝不苟。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使得他们对彼此的实力招数都了如指掌。所以一时间竟打了个难解难分。周围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惨叫声响起,配合着这呼啸的秋风,当然有些苍凉的味道。 黄杰一刀斩出。猴子高高一跳,避开这疯狂的一刀,接着手中的刀往下一摆,便朝着黄杰的肩膀刺去。黄杰赶紧往后退去,猴子紧追不舍 。两人打着打着,已经退出混乱的人群,来到旁边更加广袤的土地上。土地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堆冒着青烟的玉米茬子,风一吹,难闻的焦糊味便飘过来。 猴子的步法鬼魅,突然往旁边一闪,已经窜到黄杰侧面,狠狠一刀朝着黄杰的腰间捅去。黄杰赶紧转身。一刀朝着猴子劈了出去。猴子可不想被劈成两半,于是迅速往后退去。 黄杰并没有追,反而站在原地没动。猴子退出去三四米后,也站住了,没有动。不知怎么回事,黄杰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鼻子也跟着一耸一耸。猴子也是一样,除了鼻子耸动以外,眼睛还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黄杰突然问道。 猴子点点头,突然脚步一闪,便朝着数米外的一堆玉米茬子奔了过去。 “操!”黄杰突然骂了出来,也赶紧跟着跑了过去。 两人几乎同时跑到那堆玉米茬子前面,同时弯下腰去伸出手去扒拉起来。玉米茬子已经烧的差不多了,里面全是一堆一堆的黑灰。但是很快,猴子便扒拉出一根玉米来,那玉米被火炙过以后,通体呈现出美味的金黄色。猴子的眼睛一喜,捧着玉米便啃了过去。 黄杰一见,立刻伸出手去抢,猴子一脚把他踢开,说滚,自己不会找?黄杰骂了两句,只好又继续扒拉起来。不过一会儿,黄杰也终于巴拉出一根玉米来,他哈哈哈地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玉米便啃。 刚才还斗的你死我活的两人,现在却像好朋友一样坐在茬子堆上吃着烤玉米。更关键的是,在旁边不远处,还有数百个人在疯狂的厮杀…… 他们却不管不顾,大口大口地嚼着玉米。 “好吃。”猴子三下五除二,便啃完一根玉米,又去里面扒拉起来。这家伙运气不错,竟然又叫他扒拉出来一根。黄杰也不甘示弱,立刻啃完一根,也跟着扒拉起来。 村民收割玉米,总有那么一些遗珠,反倒被这俩人捡了便宜。猴子找出那一根来,却没急着吃,而是放在了一边,喃喃地说,这是左飞的。黄杰愣了一下,将自己手中那根放在旁边,说那这根就是郑午的。猴子又扒拉出一根来,说这是小媳妇的。 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看着中间地上的三根烤玉米。黄杰说,郑午和小媳妇知不知道咱们已经各为其主了?猴子想了想,说小媳妇肯定知道,他毕竟是暗影嘛,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他的,不过郑午知不知道……就要看小媳妇告诉他没有了,如果没有告诉,郑午铁定还被蒙在鼓里。 黄杰点点头,突然问道,后来见过左飞没有? “见过。”猴子盯着地上的玉米,说:“小葫芦他爸在将军盟做卧底,被人钉了出来,还是他救的呢。” “哦……”黄杰没再说话,也盯着地上的玉米。 “黄杰。” “啊?” “反正他们不在……” “有道理。”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伸出手去,先是各抓了一根玉米,又去抢最后一根玉米。最后两人滚在一起,互相踹了对方好几脚,才达成协议,将最后一根玉米分成两半。 两人各自一根半玉米,再次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黄杰站了起来。 猴子也站了起来。 “不会再手下留情了。”黄杰说着,便狠狠一刀劈出。 “一样。”猴子说着,脑袋一偏,便躲过黄杰这一刀去,手中的尖刀也无声无息地露出指尖,朝着黄杰的喉咙划了过去。 黄杰一刀劈空,那刀斩向旁边的茬子堆,“呼”的一声荡起漫天的黑灰,也将里面残留的四五个玉米震了出来。只是,这一次谁也没有再抢玉米,而是更加无情的劈向对方……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是谁伤? 两个小时之后,黄杰伤痕累累地带着仅存的三四十人,回到了位于小店区某小巷的平宅大院。推开大门,黄杰走了进去,地上拖出一条血痕。他身上中了七刀,每一刀都是猴子刺的。 但是黄杰知道,猴子至少有四次机会可以杀他。 霸王黄拳在等着。 自从黄杰带人出去之后,他就一直坐在堂屋那张椅上等着,一动不动。 “怎么样?”黄峰看到黄杰的刹那,没有问黄杰的伤势如何,而是问战局如何。 “战了个平。”黄杰说。 “哈哈哈,下次继续努力。”黄峰得意地大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黄杰也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回龙刀也“当啷”一声跌在地上。肖菲菲奔了出来,吃力地将黄杰和他的刀一起拖回房间。肖菲菲很累,但是她干的很高兴。 黄杰已经昏过去了,她将黄杰染了血的衣服脱下来,细心地帮他清理身上的伤口。她是霸王黄拳的女人,做这些事情还是轻而易举的。很快,她就将黄杰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 黄杰依然在安详地睡着,肖菲菲蹲在床边,看着这一具年轻的躯体,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一只手已经摸了上去…… -------- 位于蒙山脚下的孙家庄园,此刻依旧灯火通明。 猴子一样不好受。 任何挨过回龙刀的都不会好受,身上的伤口跟被藏獒啃过似的,又宽又大又不规律,而且血流的也非常夸张,将他整个人都染的血淋淋的。负责开门的老宋见到小少爷惨成这样,忍不住惊呼起来。 好在,这些伤口没有一个致命的,只要医治及时,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但是猴子知道,黄杰至少有三次机会杀了自己。 猴子被送进医疗中心,得到了最好的救治。阿丽丝忙前忙后,不停地照顾着猴子。直到第二天早晨,猴子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阿丽丝趴在床边,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丽丝坐起来:“小少爷,你醒了。” “醒了。”猴子笑起来:“有护士照顾我就行,你怎么在这守了一夜?” “我……我担心小少爷有事。” “是担心他有事吧?放心,他没事,他命硬,死不了。”猴子是孙家未来的家主,虽然还不像孙凌云那样能够洞察一切,但还是知道不少事情--比如阿丽丝喜欢黄杰。 这件事,猴子早就知道。在猴子看来,阿丽丝是个相当不错的姑娘,早年被母亲收养,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如果黄杰喜欢,猴子倒是愿意做这桩媒。 但是感情这种事,从来都强求不得,所以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听闻黄杰没事,阿丽丝松了口气,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灰袍的男人。 “爸?!”猴子相当惊讶,立刻坐了起来:“您怎么来了?”孙家老爷向来足不出户,就呆在他那个小房间里休养生息,极少看到他在外面出现。 “我来看看你。”孙家老爷轻轻咳着,“我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恐怕不日就要归天,所以趁这个机会多走动走动。” “爸……”猴子相当无奈,这种陈词老调,他已经快要听出老茧来了,可父亲就是乐此不彼。 阿丽丝悄悄退了出去,木石则守在病房门口。 孙家老爷坐在床边,看了一眼猴子身上的伤,淡淡说道:“黄家那小子,留了情啊!” 953 杀与不杀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三次加更 “是的。”猴子低下头去。 “所以,你也留了情?” 猴子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沉默往往代表默认。 “昨晚。战况如何?”孙家老爷问道。 猴子犹豫了一下,父亲显然已经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再问?但他还是认真说了起来:“死亡五十六人,重伤八十七人,能勉强跟我回来的不过四五十人。” 孙家老爷点点头,道:“他是你兄弟,你不忍心杀他,便害得咱们这边死了这么多人,值得吗?你是孙家的家主,想过他们的父母和孩子没有?你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影响着成百上千的家庭,考虑过吗?” 猴子把头低的更低。 这样的道理,他怎能不懂? “我会再安排你们多打几场的,不管是将军盟的左飞,还是霸王皇权的黄杰……”孙家老爷缓缓站了起来,说道:“我希望在我死之前,你能尽快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家主。否则,孙家会死去更多的人,到时候你就是罪魁祸首难辞其咎!那些牺牲者的父母和幼儿站在你面前露出绝望痛苦的眼神时,看你怎样自处!” 单是想想那个场面。猴子的心里便哆嗦了一下。 白色被单下面的双拳,握得更紧。 ---------- 在猴子和黄杰已经打过一架之后,我还茫然不知。 这几天里,我没有去龙城大学上课,始终在万柏区忙着将军盟的事。苏晨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也不好意思接,我估计我的学分都快扣完了,到考试的时候没一门能过。 不过没关系。猴子和黄杰肯定也过不去。想到这一点,我还算有点安慰。 我跑了好几天,除了叫花子和吴楚外,再难有个入眼的人才。将军盟虽然人数众多。但能胜任“天王”一位的实在凤毛麟角。古人都把话说死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歪叔的事,我已经毫无隐瞒地告诉林奕了,我说既然要和孙家和解,歪叔就是个很好的礼物,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希望可以从头再来,足以说明我们的诚意。 林奕认同我的做法,他说飞哥做的就一定是对的。然后他又问我,那孙孤生呢,有没有原谅你?说到这个问题,我的心里一阵刺痛,忍不住编了个瞎话出来,说原谅了。我们的关系很好。 林奕也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后来,林奕又和我说了个事,负责守护将军盟陵园的几个兄弟,半夜三更莫名其妙被人所杀。他的父亲生前树敌颇多,他还以为有人连父亲死了都不肯放过,半夜跑去掘他父亲的坟。可他后来跑去一看,坟墓不光好端端的,甚至还多了一些贡品,显然是有老友来看望了。 既然是老友,又为何杀了他家的守园人?实在让他匪夷所思。 这事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略过不提。 三天后,叫花子带着吴楚,以及几个靠得住的兄弟来找我和林奕。叫花子是将军生前钦定的心腹,林奕自然对他无比信任,叫花子也投桃报李,一心效忠林奕。 我和林奕试了试叫花子和吴楚的身手,相当满意。 “叫花子,升你为天王,你敢不敢做?” 叫花子瞪大了眼睛,对他目前的地位来说,突然升为和邓叔王叔等人一样的地位,这速度堪比坐火箭了。他愣了半晌,才拍着胸脯说:“敢!为什么不敢!” “好!”林奕很欣赏叫花子的勇气。 于是,在下一次的将军盟高层会议上,由我将此事提了出来,林奕表示大力赞同,说将军盟经历过数次惨变之后,正是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时候,也是力挺叫花子升任天王。 我俩一唱一和,本来以为这事就算定了,没想到会议上还是炸开了锅,七大天王表示强烈反对,理由也无非是些陈词老调,什么叫花子资格不够啊,还需要再三思啊之类的话,就和当初反对我做话事人一样。 林奕不可能次次都用自己的性命要挟,于是便和他们据理力争,我也在一边帮腔,争执了足足一个上午,也没争出个分晓来。 就连站在一边的叫花子都有些崩溃了,忍不住提议说让他再历练历练…… 林奕坚决不同意,再次把已经亡故的父亲搬了出来,说这是将军生前交代过他的事情,才堵上了那些老家伙的嘴。 叫花子终于顺利升任天王,和邓叔等人平起平坐。这件事同样在将军盟内部炸开了锅,对其他兄弟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在他们眼里,叫花子就是个脑子有点不太好用的憨货,怎么就好端端地当上天王了?甚至有人乱传,说叫花子给将军盟新上任的副少帅进贡了两个美女,这才得到了左少帅的大力支持和提携。 这样的谣言,我自然不去理会,只对叫花子说,你也看到了,盟里大多数人对你不服,所以你要发奋图强,多干些事情出来堵住他们的嘴。叫花子激动的泪流满面,说放心吧左少帅,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夹大冬扛。 这场风波过去两天之后,林奕和我单独谈了一次,说照目前这个状况,邓叔他们恐怕很难同意和孙家和解,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其实我真想把那帮老家伙通通杀了,但是这种话哪里能和林奕说?只好又陈词老调,说咱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有说服他们的一天云云。 “飞哥。”林奕打断了我,眼神灼灼地说道:“不如把他们给……”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我心里一惊,吃惊地看着林奕,根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呆了,完全呆了,这种话由我来说还可以理解,毕竟我和他们没有任何感情,可林奕来说,实在有点…… 这些人,可都是誓死不愿背叛将军,和宁金刚斗争到底的汉子啊。如果没有他们,将军盟恐怕早就易主,林奕也就没有今天了! “飞哥。”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林奕解释道:“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叔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们很宠我,也很爱我,可唯独就是不尊重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虽然是将军盟的话事人,可他们还是把我当作一个孩子,我在他们面前完全没有半点威信可言! 我每提出一个想法,便必然会遭到他们的一致反对,永远都是劝我三思三思再三思。我要立个天王,他们也是反对,直到我把我爸搬出来,他们才没有话说?开什么玩笑,我堂堂将军盟的少帅,难道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吗? 一度,我很尊敬他们,也很感激他们,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出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态度之后,我的耐心也慢慢地磨完了。我的权力就好像被架空,一举一动都得顾及他们!这些老家伙若是不除,我就不能完全掌控将军盟!” 我呆呆地看着林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我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比如杯酒释兵权的赵匡胤,比如兔死狗烹的越王勾践,还有杀尽身边大将的刘邦和朱元璋……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韩信在被刘邦杀死之前,曾经发出这样的感叹,如今用在邓叔他们身上,似乎也完全可以。 似乎每一个成就一代帝业的王者,都要经历这样的一段过程。 站在老百姓这边,当然会同情自刎的文仲和被杀的韩信,可刘邦赵匡胤朱元璋他们就做错了吗?这些大将不死,江山便不稳啊…… 这么一想,林奕要杀七大天王,似乎就情有可原了。 可就算情有可原,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受不了。是,我是承认自己有些婆妈,不够果断;但我看到这样飞速成长成熟狠毒起来的林奕,真的有点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会不会有一天,林奕也把刀子架在我的脖上? “飞哥,怎么样,杀了他们如何?”林奕真诚地看着我,向我询问。 总有一天,他就不再需要我,自作主张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吧?我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到里面呼之欲出的恶魔,背后跟着一阵阵发寒。每一位王者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吗? “再,再看看吧。”本来坚定不移地想除掉七大天王的我,现在竟然有点怕了,忍不住提出相反的意见。 “为什么?” 林奕问:“留着他们,对将军盟毫无益处啊,咱们可以从下面再提拔一些人才出来。这些老家伙就是将军盟的毒瘤,有他们在,将军盟便停滞不前!还有,杀掉他们以后,对咱们也没有影响了,再也没人能阻挠咱们的脚步,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和孙家和解了啊飞哥,这不是你一直想完成的事情吗?” 说到这个,我又忍不住犹疑起来。 将军盟倘若能和孙家和平相处,那我和猴子之间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斗了,这确实是我想要的结果。 自然而然的,我再次犹豫起来。 杀,还是不杀? 954 约战黄杰 毫无疑问,杀掉七大天王,对我毫无影响,反而有益于我目前的状态。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做反而是把林奕推向了深渊,使得他内心最后一抹良知泯灭,成为一个真正手段残酷冷血的暴君。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再看看吧。” 林奕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我假装没有看到,转身离开。 其实,林奕的变化远远不止这些。自从那天晚上在医院遭到偷袭之后,他现在已经将霸王皇权列为将军盟的第一号敌人,时不时地就派人出去骚扰一下霸王皇权的地盘,到小店去砸人两个酒吧娱乐城啥的。总之整个人变得极其好战嗜血。 我又不好跟他说霸王皇权的继承人是我兄弟,之前在医院他们突然撤退也是因为我。只好提醒林奕,说将军盟如今还没恢复元气,不要急着树敌才是。林奕说怕什么,有本事让他霸王皇权来攻我将军盟来! 林奕不听,只好就这么得过且过,没把事情闹的太大就行。以前我以为林奕会对我百依百顺,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当然,他还是很尊重我的,只是他现在很有自己的主意了。 就在我还在下面四处游走寻觅人才的时候,林奕就主动向霸王皇权约了两次战,派的还是七大天王中的两个。结果两次又都输了,气的他把那些叔伯骂了一顿,那些天王的老脸挂不住,只好和林奕据理力争,自然导致一场纷争,使得两边的矛盾更大。 第三次约战的时候,叫花子正好上位,林奕迫不及待地把他派出去了。好在叫花子不负众望,终于赢了一次。给将军盟争了光,鼓舞了众人的士气,也获得了林奕极大的赞扬。 论个人作战能力,叫花子显然不如那些老家伙,但论统兵作战的能力,这家伙又高出一大截去,不得不说将军的眼光着实不错。因为此事,也使得叫花子在将军盟中的地位和口碑大大提高。 林奕自然十分得意,常常拿叫花子来奚落其他天王,搞的那帮老家伙灰头土脸,矛盾进而再一步激化。我总觉得。就算是没我,林奕也迟早得杀了他们。 说起来,那帮老家伙也有错,总觉得林奕还小。仗着自身资格老年龄大,林奕干什么都对其指手画脚,似乎不这样就显示不出他们的身份。要我说,死了也是活该,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啊。 不过,将军盟和霸王皇权始终没有发生比较大的冲突,毕竟两边都不简单,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在将军盟晃荡了半个多月,苏晨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我再不去上课,以后就再也不用来了。我意识到苏晨是真的生气了,连忙通过将军盟的关系,和校长那边打了个招呼,把我这边的缺勤记录都补上。 当天下午,苏晨就知道了这事,又给我发来短信,说没想到我关系还挺硬,但是她这一关休想过去,照样把我学分全扣光,有本事就让学校辞退了她。 虽然我能这么干,但我也不会这么干,更何况苏晨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哪里忍心啊。无奈之下,我只好买了一堆化妆品,也不知道是些傻玩意儿,反正就乱买一气,挑贵的和牌子的买,专程给苏晨送了过去。 结果苏晨不领情,把化妆品全推了回来,还让我放尊重点,说我这是在行贿。我也是无语了,我还有事忙呢,不能整天就哄着她吧,只好说那你随便吧,爱怎么扣就怎么扣。 离开学校,我又回到将军盟,林奕告诉我,霸王皇权主动约战,听说这次派出的还是霸王黄拳的儿子。由此说明,对方很重视这场战斗,所以将军盟同样要很重视。我一听就明白了,我说行,我去。 林奕喜不自禁,说飞哥,将军盟里的人你随便挑,这次要出战二百。我说行,那我就随便挑。反正对方是黄杰,我俩肯定打不起来。我回屋之后,就给黄杰打了个电话,他也已经知道这事了。 我问他,咋弄? 黄杰说,能咋弄,让他们打呗,咱俩喝酒去。 我说不太好吧,那不是要死很多人吗?黄杰说死就死呗,关咱们什么事?我默不作声,黄杰明白我的意思,说好吧,你给个主意出来。我说到时候制造一些混乱,反正就打不起来。黄杰说随你的便。 我在将军盟也没什么心腹,自然是挑了叫花子吴楚等人。有我和林奕的扶持,叫花子的势力发展很快,手下兄弟数百,已经完全不怯其他天王了。叫花子知道没有我便没有他的今天,所以他在效忠林奕的时候,也对我十分尊敬。夹刚吐弟。 约战的时间很快到了,当天晚上我带着人驱车从万柏区出发,来到和小店区交界的一个城中村。但是赶巧,村里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正在做寿,闹的相当红火。老人以前当过老师,如今桃李满天下,学生们自四面八方赶来,村子里面挤满了来自各地祝寿的人,车子也停的到处都是。 我看到这个场景,和手下的人说老人做一次寿不容易,咱们别给人家冲了晦气。便派了个人去和对面霸王皇权的人说说,看能不能等老人做完寿了再打。过一会儿,这人回来报告,说霸王皇权的人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两边的人便各自在村外驻扎,等着老人做寿。 我让叫花子带人在这等着,便施施然踱步走进村子。来到老人住处,这边更加热闹,围的人山人海,有敲锣打鼓的,有搭台唱戏的,还有烟花和爆竹时不时地响起。院子中央,支着一口大锅,里面正煮着拉面,旁边则是乘着卤子的铁锅,香味扑鼻。 我估摸着黄杰也该来了,便过去拿了两个瓷碗,盛了两碗面条。刚弄好了,便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正是黄杰,黄杰冲我嘿嘿一笑。我说你够可以的啊,这么多人也能找到我。黄杰说他没找我,他是闻着味儿过来的。 我哈哈一笑,递给他一碗面条,两人蹲在墙角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以后,我俩起身走到里屋,呈上一份礼金,还给坐在床上的老人拜了个寿。老人也不记得我俩到底是不是他的学生,只点头说好好好。 这次赶巧,恰好碰上老人过寿,所以便有理由不打。当然,就算没有做寿这回事,凭我和黄杰的能力,也能制造出一些其他的阻碍来。我俩上完礼,便跑到院子里去吃流水席。流水席翻桌很快,我俩坐在角落的一张桌上,要了四碟凉菜,一瓶汾酒,慢慢地品。 我俩都挺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见面机会,所以各自倾诉现状毫不隐瞒。黄杰说起上次他和猴子打架的事,说到他们把我和郑午马杰的烤玉米吃了,气的我大拍桌子,骂他们俩不是东西。 “以后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下次再见面,就是生死相搏了。”黄杰说。 “不会的,只要咱们三个努力一把,龙城势力迟早一统。好了,不说这些,咱们喝酒。”我端起酒杯,和黄杰碰了一下。汾酒是最普通的系列,三十五块钱一瓶,却依旧沁人心脾。 黄杰问我最近练功没有,我说练啊,每天都练,一天都不敢耽搁。因为喝了点酒,又笑呵呵吹牛逼,说我现在连你的回龙刀都能接住了。黄杰说不信,现在就要和我试试。我说别别,咱俩打的是个什么劲儿啊。 黄杰说切磋一下嘛,然后便要掏他的回龙刀。我挡着他的手,哭丧着脸说不要吧,这这么多人呢,咱俩的杀气伤着他们咋办。黄杰说没事,咱们可以到村子外面打去,让我看看你的缠龙手有多厉害。 我只好说实话,说我是吹牛逼的,我接不住你的回龙刀。黄杰哈哈一笑,这才把刀子收了回去。我说喝酒喝酒,刚端起杯子,黄杰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短信。”黄杰说:“我先看看短信。” “行,我就举着杯,等你看完短信。”我把酒杯举在空中。 黄杰摸出手机,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我奇怪地问怎么了?黄杰呼了口气,说没事。然后又说,左飞,我有点事要先走了。说完,起身就要走。我知道肯定有事,一把将他的胳膊拉住。 “黄杰你要把我当兄弟,就给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左飞,这不关你的事。” 我借着酒劲儿,一脸怒气:“你今天要不说,我就不让你走了!” 黄杰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我也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我死死抓着他的胳膊。 “好,你别后悔。” 黄杰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摸出来给我看。我看了一眼,短信是猴子发的,而短信内容却令我的眼睛一跳:想让阿丽丝活命的话,就一个人到我家来。内容下面还配着一张照片,阿丽丝被五花大绑,嘴巴里还塞着一块抹布。 955 缘于意外 “你帮的了我么?”黄杰的语气略带悲凉,收回手机,转头就走。 黄杰刚走出去几步,我才如梦方醒。眼看着他已经快要消失在人群中,连忙紧追几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看他疑惑地转过头来,我说:“我和你一起去。” 黄杰看着我:“你确定?” “确定。” “还是算了,这是我和猴子的事,你没必要卷进来。” “你俩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坚持。 最终,黄杰点点头,说好。我俩先回到各自阵营,交代了一番各自的兄弟。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回来再说,然后便赶到村头约好的地方。 黄杰开了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我跳上车子,和他一起赶往蒙山脚下的龙城孙家。我们去过孙家两次,每次都住了不短的时间,所以很熟悉路。 车上,我们主要谈了两个问题。 第一次,阿丽丝到底会不会有危险。我的看法是不会,我说绑人是猴子的惯用手段,他这种黑四代动不动就绑人,上次还绑了我们校区的白灿。最后不还是把白灿放了?况且,阿丽丝本来就是他们家的人,跟了二太太那么多年,猴子那么忍心杀她,不过是吓唬你而已。 “猴子不会杀白灿。但他一定会杀阿丽丝。”黄杰开着车,目视前方。 “为什么?”我不太明白。 “因为阿丽丝是我的卧底。”黄杰说:“她负责提供孙家的情报给我。暗通霸王皇权的人。你说猴子忍不忍心杀她?” “……”我的脑子像是被人劈了一下,感觉三观也受到了冲撞,忍不住问:“什么时候的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到底还有多少? 提到这个问题,黄杰的面色露出一丝痛苦,坦诚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时间要追溯到上个暑假,我们还在猴子家练功的时候。那时,黄杰刚刚失恋,整日茶饭不思精神恍惚,有一日喝多了酒,早早躺在床上睡了。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阿丽丝正蹲在床边帮他收拾吐了一地的秽物。 看到黄杰醒来。阿丽丝又起身为他端过来一碗解酒的酸梅汤。那一刻,黄杰感觉自己心中最柔软的某个部分被击中了,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兽心大起,一把将阿丽丝拉到了自己床上……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你小子,艳福真不浅……” “左飞,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我只好闭嘴:“好,你继续说。” 毫无疑问,黄杰酒醒之后,很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因为那时的他刚刚失恋,满脑子都是韩幽幽的影子,是不可能爱上别人的。和阿丽丝发生关系,实在属于意外。 在这之前,他从未幻想过阿丽丝,只把阿丽丝当成生活管家,最亲密也无非将她当作姐姐而已。 他想来想去,决定和阿丽丝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他把阿丽丝找来,首先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再叙述他现在的心境。最后他说,如果你要我负责,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但我很可能并不爱你…… 谁知阿丽丝很大度,说没关系,她也认为那是个意外,既然两人都认为那是一个意外,不如就当做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翻过去就好了。 黄杰很感动,答应了阿丽丝的提议,从此不再多想。 我叹了口气,说:“所以,后来阿丽丝总是偷偷看你,不是因为她在偷偷单恋着你,而是因为你们之间已经……发生过那种关系?” 黄杰点点头,面上露出一些痛苦,说是的。后来他发现阿丽丝爱上自己的时候,还假装不知,生活一切如常,也并未和阿丽丝再有过多交集。直到他离开孙家,两人的联系才渐渐多了起来。 “我发现自己确实喜欢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我觉得这些女人很成熟,很有魅力,比同龄的女生强太多了。”黄杰说:“去了新的学校,我有照你的建议去努力找女朋友,结果发现我一个都看不上,反而更加的怀念阿丽丝,因为她总是能把我照顾的很好,我喜欢这种很踏实很温暖的感觉。” “正常。”我耸耸肩,说:“你从小无父无母,从未体会过来自长辈的爱,有这么一个能照顾你的姐姐,所以你很快就沦陷了--其实我早觉得阿丽丝不错,当时还建议你们交往,结果你却耍酷,连正眼都不看人家。” “……”黄杰无话可说。 “后来呢?”我继续问。 黄杰继续讲,说后来他和阿丽丝的联系愈发频繁,不过二人始终都没捅破那层关系,阿丽丝也从未要求要做黄杰的女朋友。 听到这里,我说废话,你凭啥让一个女孩子主动啊?再说人家比你大好几岁,跟你搞对象总有点占你便宜的感觉,总得让人家矜持一些吧?黄杰耸耸肩,又继续讲,说他本来想主动表白的,但就在这时,霸王皇权的人找上了他……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了,黄杰在霸王皇权里越扎越稳,已经不可能再脱离出来。不管他愿不愿意,孙家都是他的敌人,于是他开始向阿丽丝旁敲侧击一些孙家的事情。 阿丽丝为爱痴迷,铤而走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是自己知道的事情,一概通通告诉黄杰。不过因为阿丽丝的身份问题,其实也搞不来多少孙家的秘密消息,最多只是提供一些猴子的动态罢了。但即便如此,也还是犯禁的,被孙家抓到那可不得了。黄杰以为阿丽丝身份特殊,孙家不会对她有所怀疑,但没想到还是东窗事发。 “猴子能拿阿丽丝来威胁我,就说明他知道了我们两个的所有事情。”黄杰面色阴沉,“所以就像我一开始说的,猴子或许不会杀白灿,但他一定会杀阿丽丝。” “所以我要过去,把阿丽丝救出来。”黄杰最后说道:“左飞,事情经过你都知道了,你如果觉得我不厚道,现在就可以下车。” 我看着前方的路,说:“我和你一起去。” 这件事,黄杰当然有错,但我还是希望能把阿丽丝救出来。如果猴子不是孙家家主,那他肯定愿意成人之美,可是……夹住状血。 “你要考虑清楚。”黄杰说:“这一次,猴子可能会要我的命,我不希望你也牵连进来。” “不会的。”我说:“猴子不会杀我们的,我们是兄弟啊。” 黄杰叹了口气:“左飞,还是那句话,我想事情,总喜欢往最坏的地方去想,而你总喜欢往最好的地方去想。” 我笑了:“多好啊,最好的和最坏的都想到了,我们做了最万全的准备。” 很快,我们的车子就来到了孙家庄园的附近。我们早早就把车子弃了,通过潜行的方式接近孙家。一条四车道的马路通往孙家庄园,马路两边则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 想当初,我们就在这树林中杀死了总是要挟罗海生的师兄,所以我和黄杰对这一片树林还算了解。我们两个灵敏的在树林中穿梭,如今不过十月下旬而已,树木的叶子依旧相当茂盛,地上的灌木丛也一个接着一个,所以周边虽然时不时的也有保安队经过,我们也总能有惊无险地避过去。 猴子的短信里,让黄杰一个人到他家去。 但是想想也知道,必然有天罗地网等待着他,所以我们经过商量以后,决定采取潜行的方式进入孙家。仗着我们对孙家地形的了解,总能恰到好处的避开那些看似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尤其幸运的是,夜幕已经渐渐降临,漆黑的夜色更能隐藏我们的身形。 如果能悄悄将阿丽丝救出来,不和孙家,不和猴子发生任何冲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们穿过一片片树林,跃过一个个灌木丛,终于来到孙家庄园的某处围墙面前。 就在这时,一股光线极强的探照灯朝着我们这边扫了过来。我和黄杰赶紧伏下身子,将身形隐藏在草丛之中。待那股光线过去之后,我们才把头抬了起来。 像这样的探照灯,孙家庄园一共有十八个,来回交叉扫视。可惜再严密的防守,也总有疏忽的时候,我和黄杰的优势,就是对孙家太了解了。 围墙边上三米处,有一棵粗大的银杏树,我和黄杰隐藏在这棵树后,仔细计算着下一股探照灯照过来的时间。 “这一次,是咱们两个对付猴子。”黄杰笑着说:“你说,胜算有几分?” “如果单单对付猴子一个,那咱们两个赢定了;可惜的是,咱们面对的是整个孙家。”我看向面前的一小截土灰围墙,那只是孙家这个庞然大物的一小部分而已。 黄杰的面色也严肃起来。 黑暗中,孙家庄园威严地矗立在夜色中,像一尊能够吞食天地的洪荒异兽。 我们两人的力量,显得尤为渺小。 就在这时,又一股光芒极盛的光柱射了过来,不偏不倚地扫过我们头顶。 956 墙外鏖战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四次加更 我和黄杰赶紧把头低下。 光柱从我们头顶扫过去,一直延伸向旁边的树林,而我们这边就黑了下来。 趁现在! 我和黄杰立刻从树后闪出,准备朝着围墙处奔过去就。就在这时,一个幽冷的声音偏偏响了起来。 “唔,有多少年没人敢从围墙潜进孙家了呢。” 我和黄杰均是心里一惊。 有人?! 声音来自前方,我们的目光也看向前方。 只见围墙的黑暗处,缓缓走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确实相当高大,身材至少有两米,身上的肌肉异常发达,一张脸方方正正,显得极其威严。 我和黄杰上了大学以后,身高都长了不少。已经接近一米八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却还是显得相当渺小。他就像个巨人,带着无限的威压,一步步走了过来。 在他的手中,还拎着一把硕大的斧子,那斧子样式古朴,看上去很笨拙,却很巨大,比我们见过的最大的消防斧还要大,都赶上他大半个身高了。 这里竟然还有人! 我吃惊地看着他,完全不知他是从哪钻出来的,难道孙家已经发现我和黄杰了?可我在孙家这么久。自认非常熟悉孙家的上上下下,却从没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是孙家的围墙守护者,巨鹰。”黄杰盯着他,低声补道:“以前阿丽丝和我闲聊的时候说过,她说她也只是听说。并没见过这个男人。我也当作是个传说,和猴子说的那个神秘的守护神一样。或许只是孙家编出来吓唬别人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吃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巨人,孙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已经存在了上百年的势力,果然名不虚传! “嘿嘿嘿,小子倒是有点眼力,竟然还知道我巨鹰的名号。”眼前巨人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既然知道,那就退下吧,只要你们还未翻墙,就不算犯禁,我可以放你们一马。” “如果我们非要进去呢?”黄杰抬头看着巨鹰。 巨鹰不笑了,沉着脸道:“小伙子,何必送死?孙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倒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围墙守护者到底有多强。”黄杰缓缓抽出了他的回龙刀。 “回龙刀?!”巨鹰的眼神突然一凛:“你和马大眼是什么关系?”看来马大眼还挺出名的,走到哪都有人认识,做人活到这个份上倒也不枉此生。 “马大眼是我师父,不过他已经被我杀了。”黄杰把刀对准巨鹰。 “马大眼……是你杀的?!”眼前这个巨人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看来他也承认马大眼是位不可多得的高手,能死在这么年轻的黄杰手上,实在让他颇为吃惊。 其实马大眼不是死在黄杰手上,而是死在猴子手上,而且差点付出“同归于尽”的代价。不过,黄杰显然想多吓唬一下这个巨鹰,继续说道:“当然,不然他的刀怎么会到我的手上?” 巨鹰沉默下来,脸色也变得不可捉摸。 “识相的话,就赶紧让道吧。”黄杰露出一丝邪笑,“不然,就让你尝尝回龙刀的厉害。” 巨鹰盯着黄杰,缓缓说道:“二十年了,还没人能从围墙进入孙家,有我巨鹰在这,你就休想往前一步。” 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中的巨斧。那斧头庞大无比,给人的精神压力着实不小。 看来,一场鏖战在所难免。 “左飞,在下一盏探照灯射过来之前干掉他。”黄杰转过头来和我说。 我点了点头,说好,然后双手变爪,全身的肌肉也跟着绷紧,整个人犹如一枚准备发射的炮弹。 “你们不会看到下一盏探照灯的,在那之前,你们已经死了!”巨鹰怒吼,往前跨了一步,狠狠一斧劈了过来。那斧仿佛有劈天盖地之势,空气都被其斩的呼呼作响,巨大的杀气跟着席卷而来。 那斧子遮天蔽月,侵占了我们所有的视线,端的霸道无比! “铛”的一声巨响,黄杰举起了回龙刀,和巨鹰的斧子撞在一起,激射出刺眼的火花。回龙刀的材质不必赘言,绝不是这柄巨斧能损坏的,可巨鹰的力气却远远超过黄杰,硬生生把黄杰的身体都压弯了一截。黄杰咬着牙,脸上的青筋暴露,死死抵挡着巨鹰的斧子。 巨鹰的力气虽大,可也不是那么轻松,一样面目绷紧,使劲往下压着斧子。 两人一高一低,一上一下,手中武器相抗,皆是咬紧牙关,怒视对方,试图将对方给压过去! 两人陷入了胶着的状态,但终究还是黄杰差了一筹,他的胳膊被一点一点压垮;而巨鹰也用尽全力,喉咙里低吼起来,全神贯注地力压黄杰。 就是现在! 我在地上打了个滚,一翻身就跃到了巨鹰的腿前,因为他的身材极其高大,所以我一伸手就抓到了他的膝盖。 然后用力一拧! 但我并没听到那声熟悉的咔嚓声,显然是因为巨鹰皮糙肉厚,骨头又特别坚硬,我没能将他的关节卸下。不过即便如此,还是疼的巨鹰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再力压黄杰,而是将斧子撤下,朝着我的脊背劈了过来! 巨大的风声随之呼啸而来,被这一斧子劈中,我的身子恐怕都要成两半了。 我立刻就地一滚,朝着更远处滚去,瞬间便窜出去三四米远。巨鹰的斧子劈在地上,巨大的斧锋削中地面,立时卷起无数的泥土,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洒了过来。 刚才我那一抓,虽然没卸了巨鹰的腿,却抓的他有够肉痛。巨鹰龇牙咧嘴,显得相当恼怒,两腿一奔,再次朝着我扑了过来,那一柄巨斧也再次朝着我的身体斩下。 我没有别的选择,继续往后滚去,巨鹰的斧子也如影随形,完全快过我滚落的速度。好在旁边就有一棵小树,我匆忙往那棵树后一躲,巨鹰的斧子“咔嚓”一声劈中树干,那棵足有成人腰粗的小树,竟然硬生生被巨鹰的斧子斩断! 趁着这个机会,我立刻一跃而起,双手使出旋转乾坤,朝着巨鹰的手腕抓了过去。岂料巨鹰虽然看着笨重,速度却是极快,竟然迅速将斧子翻转,再次朝着我力劈过来。 巨鹰的斧子看着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可我依旧不敢强接,生怕他斩落我的双手。我使出空手夺白刃的技能,双手挽了个花,往他手背上一拍,可斧子并未像我想像的那样被我夺去,而是依旧牢牢地抓在巨鹰手里。 “呵呵,雕虫小技!”巨鹰冷笑一声,反手一斧朝我的双手斩来。 确实,罗海生教我这招的时候说过,这招对付一下普通人还行,遇上真正见过世面的高手就是白搭,这玩意儿就跟杂技似的,其实并没有多神奇,也就那么回事,稍微有点功夫底子的一学就会。一学就会的东西,自然并不难防。 我这招失败,连忙往回缩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巨鹰手中的巨斧速度更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我的双手斩来。 “缠龙手,去死吧!”巨鹰低吼。 没有办法,我只能迎面而上,强行去抓巨鹰的斧子,我希望自己的手能扛住他的斧子! 就在这时,巨鹰的斧子突然硬生生停住,喉咙也发出了一声悲愤的低吼。我不知他怎么了,但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往后跳去。跳出去四五米后,才看到黄杰站在他的身后。 黄杰手里的回龙刀滴着血,刚刚从巨鹰的背后拔出来。巨鹰面目狰狞,整个人像是爆发了小宇宙,回身便是一斧劈出。这时我才看到,巨鹰的背腰处多了一个血洞,显然是黄杰砍的。 回龙刀劈的口子自然不用赘述,那口子裂的相当夸张,血也流的相当夸张。 可神奇的是,巨鹰竟然没有倒下,这家伙的身体里似乎蕴藏着一座取之不尽的能量山,竟然还能劈出那样惊天动地的一斧。 黄杰再次举刀去挡,可这一次没能撑住,就听“铛”的一声,黄杰反被巨力震的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倒在地上的刹那还吐了口血。 巨鹰再次大吼一声。 他怒了,是真的努了,本来没把我们两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以为随随便便一斧子就能送我们上西天,谁知竟然屡屡遭到我们的袭击。 巨鹰反手摸了自己腰后一把,鲜血瞬间将他的手掌染红。夹住余圾。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冷声说道:“已经有二十年没人能伤到我了。不错,你们成功激起了我的愤怒。现在,你们该做好准备去上西天了。”说完,他便朝着黄杰奔了过去,手中的巨斧也再次举了起来,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 黄杰赶紧扶着树干站起,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巨鹰已经奔至他的身前。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连忙疾速奔了过去,狠狠一爪抓向巨鹰腰间的伤口。 可就在此时,巨鹰却猛地一转,原先劈向黄杰的斧子,却猛地朝我劈了过来。 我脑中嗡的一声,中计了! 巨鹰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 957 甘拜下风 巨鹰不光四肢发达,脑子也很好用,实战经验更是满分! 随着巨斧呼啸而来的风声,我的双手眼看就要被巨斧斩断。退。是来不及了,由于前冲的惯性,脚步根本无法做出调整,整个身体都朝着巨斧而去。 没有办法,我只好抬起双手,硬接巨斧! 不管能不能接住,我都要接! “咔”的一声,我的双手已经紧紧抓住斧锋。这一瞬间,我感受到斧锋和我手掌皮肉之间的撕扯,它们之间在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我死死抓着斧头。祈祷自己这些天来的磨练能够奏效。 缠龙手是一门笨功夫,威力不强,还特别难练,单是那插米缸插沙子插玻璃渣就令人望而却步,所以很少有人愿意练它。就连天龙都说,这门功夫都快失传了。 缠龙手,没有八极拳霸道,没有回龙刀华丽,也没有猴子的步法鬼魅,可我还是坚持练了下来。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初见到缠龙手时的惊艳,天龙轻轻松松就把我的胳膊卸了,还变着花样的把我胳膊拧成了麻花。我特别好奇,特别兴奋。缠着天龙教我缠龙手。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我始终坚信,缠龙手练到一定程度,绝对不逊于郑午的八极拳,黄杰的回龙刀,还有猴子的鬼魅刀!笨拙只是一时的,我相信总有一天,缠龙手能发挥出别样的精彩! 我这钢铁一般的双手,迟早会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啊……”我大吼起来,脸上的青筋暴露。死死抓住巨鹰的斧子。 斧头的下劈之势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我的双手依旧高高举起,双脚却因为压力而深陷泥中,可见巨鹰的力道多么恐怖! 时间仿佛定格,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动了。 一阵微风吹过,将两边树上的叶子吹落下来。巨鹰的脸上露出无比震惊的神色:“怎……怎么可能?!” 他惊讶是应该的,因为我的双手挡住了他的斧子,而且我的双手还毫发无伤! “竟然把缠龙手练到这种地步……”巨鹰反问:“赵青山是你什么人?” “我不认识赵青山。”我说。我也莫名其妙,巨鹰好好说什么赵青山,难道这人也是使缠龙手的高手。所以巨鹰以为我是他的门徒? “怎么可能……啊!”巨鹰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响起一声惨叫,接着便双膝跪地。整个人也朝下倒来。我赶紧让开,眼睁睁看着这个如山如牛一般的男人“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如山崩,如海啸,巨鹰倒在地上的一瞬间,整个大地仿佛都跟着颤了一下。 黄杰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身后,手中还拎着滴血的回龙刀。巨鹰的背脊上,先前被黄杰破开的口子,又加大了一些范围,这第二刀几乎将巨鹰的腰部当中斩断。 渗人的鲜血横流,染红了巨鹰的半个身子。 有我和黄杰这两个高手在,一前一后地有策略有方针的对付巨鹰,饶是他再强,也拦不住我们的脚步。巨鹰当然没死,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任谁在腰上被砍一道那么大的伤口,恐怕也站不起来了。 巨鹰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努力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没站起来。他咬牙看着我们两个,叹了口气说:“好,好,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了不得,我巨鹰甘拜下风!” “认输就好!” 黄杰举起回龙刀,朝着他脖颈便划了过去,巨鹰也顺势闭上了眼睛。我赶紧阻止黄杰的动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黄杰疑惑地看着我,我说这是猴子家的人,不要杀他。 黄杰想了想,点了点头。 解决掉巨鹰,我们两人这才走到围墙边上。猴子家的围墙有五六米高,不过这也难不住我们两个。黄杰蹲在地上,我踩着他的脊背一跳,便抓到了围墙的边缘,然后一个勾摆,轻轻松松地便吊了上去。接着我又伏下身子,黄杰轻轻起跳,拉住我的手,也跟着上来了。 我俩像猫一样,顺着墙根滑了下去,终于正式进入了猴子家的庄园。 即便是晚上,猴子家的庄园里面也亮如白昼,路灯将院子里面打的灯火通明,那些喷泉假山上也带着彩灯,就连地上也有地灯,穿着制服戴着耳麦四处巡逻的保镖走来走去。 天罗地网,想混进孙家的别墅简直难如登天。 我和黄杰躲在围墙的阴影下面,然后给小葫芦打了个电话。过一会儿,小葫芦就跑了过来,他是孙家的人,自然怎么跑都没人注意。小葫芦和我们同龄,不过他学习不好,高中毕业以后就没继续念书,而是留在孙家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来的路上,我就联系过他。因为我个人觉得,想进孙家,单靠我和黄杰自己的力量肯定不行,还需要有人里应外合才行。我想来想去,小葫芦都是最好的选择,他肯定不会背叛我。 “飞哥!”小葫芦跑了过来。 这时,正好又有一道光柱扫了过来,我赶紧一把将小葫芦扯倒在地。这道光柱扫过去以后,小葫芦才坐起来,又叫了一声,飞哥!又朝黄杰点了点头,算是和他打过招呼。夹阵估巴。 我点点头,问小葫芦,打听出阿丽丝的下落没有?小葫芦摇摇头,说还没有,不过他已经安排了兄弟去找,一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们。 我说阿丽丝被绑这事,现在孙家上下都还不知道? 小葫芦说不知道,根本没人知道,阿丽丝是二太太身边的人物,一般谁敢绑她?然后小葫芦又不太确定地说:“飞哥,真是小少爷绑了阿丽丝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可能?” “千真万确。” 小葫芦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小葫芦的人还在找阿丽丝,我询问黄杰的意见如何,黄杰说再等等吧,如果找不到,咱们就闯进去自己找。于是我们三个就躲在围墙下面等着。 小葫芦拉着我的手,说谢谢我前两天救了他的父亲。我说小事一桩,歪叔对我也好,怎么能见死不救?小葫芦挺感动的,说着说着就掉下泪来。 实际上,这也是我选择小葫芦的原因之一,我总觉得我救了他父亲一命,他应该不会背叛我的吧?我们仨躲在围墙下面等了一会儿,小葫芦便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没有找到阿丽丝。 “小少爷呢?”小葫芦继续问。 对方答:“小少爷在房里睡觉。” 听到这个答案,我们都挺吃惊,浑没想到这个时候,猴子竟然还在房里睡觉,他不是该焦急地等着黄杰吗?当然,猴子是挺爱睡觉的,刚认识他那会儿他因为老去网吧包夜,所以动不动就睡。 黄杰转头看向我,说你看猴子是什么意思?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饶是我们认识猴子这么久,但还是猜不透猴子的用意,难道他以为黄杰今天晚上不会来? 小葫芦挂了电话,问我俩该怎么办。 “潜进去,我们自己去找。”黄杰咬着牙说。我点点头,说就这么办吧。小葫芦便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来两身孙家下人穿的衣服,我和黄杰在墙根下面就把衣服换好了。 “飞哥,杰哥,你俩可得装着像点,可别跟以前一样昂着胸走路了。”小葫芦善意地提醒。 确实,我和黄杰习惯当老大了,走到哪都是昂首阔步,一副天底下我最**的模样。换好衣服以后,我和黄杰便畏畏缩缩地跟在小葫芦后面,而小葫芦反倒昂首阔步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着。 我在后面悄悄说,你咋这么嚣张呢?小葫芦说那当然,他在孙家身份不低的,身为孙家小辈中的佼佼者之一,小葫芦的地位仅次于孙家的那帮嫡系子弟。 有小葫芦的带领,我们没有引起那些巡逻保镖的注意,即便有探照灯射过来也不怕。我们绕过假山,踏过草坪,踩着鹅卵石路,朝着庄园最中央的大别墅走了过去。 灯火辉煌中,孙家的别墅显得阔气无比。 小葫芦当然不会领我们走正门,而是带着我们朝偏门走去。小葫芦一边走,一边说:“飞哥,杰哥,你俩太铤而走险,这样闯进孙家,如果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考虑一下自己?”眼看着偏门就要到了,一个声音突然自门后响起。 我们三个立刻站住了脚步,偏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正是五虎上将之首,丁录羽的父亲丁开山。与此同时,四周的草坪中花丛里假山后,突然窜出来几十个人,都是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武器。 我和黄杰毕竟在孙家呆过一段时间,立刻便发现这些人可不是孙家普通的手下,而是丁开山手下的精英份子,那些被称为“铁士”的家伙,当初和孙正义手下的“血士”针锋相对! “小葫芦,你暗通外敌,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丁开山冷笑一声,缓缓拔出自己的刀来。 958 身陷重围 小葫芦见到这个场面,也是慌张不已,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咬牙反驳道:“飞哥和杰哥是小少爷的朋友。这是孙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是暗通外敌了?” “呵呵,死不认错,罪加一等!” 丁开山突然挥刀,一刀朝着小葫芦的胸膛劈来,小葫芦赶紧往后退去,而我往前闪了一步,一手抓住了丁开山的刀。我说丁叔,不怪小葫芦,是我和黄杰逼他的。我俩找猴子有点事,您能叫他出来么? 丁开山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已经没有资格见小少爷了!”说完,他便猛地抽出刀去,再次朝着旁边的小葫芦劈了过去。我赶紧再次伸手去挡,谁知丁开山竟是虚招,突然一脚踢向我的胸膛,把我整个人都踢的往后退了数步。 紧接着,他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劈向小葫芦的胸膛,小葫芦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鲜血在空中便挥洒开来,接着小葫芦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番动作实在太快,我和黄杰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哪里想到丁开山竟然真的忍心对小葫芦下狠手,他可是老歪的儿子啊。 “小葫芦!”我扑了过去。小葫芦的胸膛被开了一刀,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我颤抖地用手掌捂住他的胸膛,试图阻止那些鲜血流出,但这好像是徒劳的,鲜血很快染红我的双手,而小葫芦的脸色嘴唇也都愈渐发白。 “飞……飞哥,快走!”小葫芦轻轻推着我。 我的眼睛红了,咬着牙回头狠狠瞪向丁开山。因为林可儿的关系。我和丁录羽关系挺好的。丁录羽也叫我是飞哥,之前我在孙家见到丁开山,还会和这个豪迈的汉子打招呼,而他貌似也挺喜欢我,会摸我的头。拍我的肩膀。只是,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现在,他把我当作敌人! 丁开山缓缓说道:“左飞是将军盟的二当家副少帅,黄杰是霸王黄拳的儿子,霸王皇权未来的继承人,均是我孙家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事在孙家上下谁不知道?小葫芦,你说我劈你劈的冤不冤?事发之后,你还试图抵死不认,蒙混过关,实在给你父亲丢人!你这次犯了死罪,谁也救不了你!” “我……我错了……”小葫芦颤颤巍巍地说:“请,请放他们走吧。” “呵呵,他们会和你一起死的!” 丁开山持着刀,一步步走了过来,似乎真的要杀小葫芦。我咬着牙,狂吼一声,放下小葫芦,冲着丁开山便奔了过去,旁边的黄杰也紧随而上,准备和我一同对付这个家伙。 丁开山“唰唰唰”几刀劈出,或上挑,或下劈,便把我和黄杰逼了开来。丁开山使一把很普通的砍刀,像是随随便便从仓库里捡出来的,但是当他挥出刀来的时候,再普通的刀也能散发出异样的神采。他似乎已经掌握到用刀的精髓,任何一把武器到他手里,都能发挥出神奇的效果。 我和黄杰只好从两侧攻去,丁开山一刀朝我胸膛斩来,我赶紧伸手去抓他的刀,可就在我抓住刀的一瞬间,他又转换了刀的方向,反而朝着黄杰劈了过去。 “铛”的一声,他的刀和黄杰的回龙刀撞在一起。 我一看这是个好机会,连忙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可就在此时,四周那些铁士们突然包围过来,手持各种武器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朝我击来。我只得放弃进攻丁开山,转而去和这些铁士厮打起来。 他们手中都是凡铁,我倒也并不怎么畏惧,双手使出缠龙手来,在这些人之间抓探,只要抓住某人的手腕,立刻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当即便卸掉他的胳膊,传出一声惨叫。 只是这些铁士可不是一般的小混子,他们既然能成为丁开山手下的精英,自然个个都有两把刷子,即便各人单挑实力远远比不上我,可他们玩的就是群架,多年的实战和配合使得他们相当有默契,每当我和身前两三人殴斗的时候,身后或左右必有人来骚扰,或击我胳膊,或劈我脊背。 我的缠龙手,应付群殴又很不给力,卸人胳膊的速度又比不上这么多人一起冲上来的速度。情急之下,便夺过一柄砍刀,“唰唰唰”地击向四方,倒也瞬间逼退他们一些,但这些经验丰富的打手们转瞬之间便再次如潮水般围过来,如附骨之蛆,撵都撵不走。 我的实力当然不错,可这帮家伙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且,我惦念着他们都是孙家的人,总是不忍心下狠手,要么刺他们胳膊,要么劈他们大腿,所以效率也就更加低了。每当我击倒一人的时候,身上也总是会添出一道伤口。 在我旁边,黄杰和丁开山也斗了数招。黄杰这小子的实力现在真是不赖,竟然能和丁开山打的难分上下,不过丁开山貌似很轻松的样子,还不是出言奚落两句。 “回龙刀用在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 在他们俩四周,也有十几二十个铁士正在等着。丁开山手中的刀一荡,黄杰的身子往旁边一闪,那些铁士立刻一哄而上,将黄杰给团团围住,也展开了一场厮杀战。 当然,黄杰不像我这般手下留情,他手中的回龙刀每劈出一次,便有两三个人如抛物线一般飞出,死不死的先不说,重伤是必不可少的。 丁开山则一屁股坐在偏门下的门槛上,大马金刀地将手中的砍刀拄在地上,豪迈地笑道:“给我杀,把这两人通通杀了!” 我和黄杰各被十几二十个人包围,不过以我们两个人的实力,周围的人也在慢慢减少,倒在我们脚下的人越来越多。不过这并没什么卵用,这里可是孙家的地盘,什么都不缺,尤其不缺人! 从四周再次围过一些人来,加入战局和我们打了起来。看这个情况,别说是我和黄杰了,就是马大眼老尼姑在这,今天也休想走出去了。高手不怕单挑,就怕围殴啊,郭靖大侠面对几十万敌军,不也照样束手无策么。一个人实力再强,你能打的了几个? 很快的,我的身上背上便有了一些刀伤钝伤,一条胳膊也抬不起来了,还被人打翻在地好几次,虽说每次都能很快站起,可身子却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身上的力气在源源不断地流失,我的脑袋挨了两下重击,也跟着昏昏沉沉起来,到后来几乎是凭着意识和耐力在打了。黄杰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回龙刀强是强,可是碰上强大的铁士和孙家众人的围攻,也是很快陷入重重狼狈之中,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鲜血几乎染红了大半个身子。 “猴子,你在哪,出来啊!”黄杰突然自人群中大吼,接着又劈飞了两人:“有什么事咱俩单独说,你他妈连我都不敢见了吗?!”夹纵围血。 黄杰这么一吼,倒也提醒了我,我一边无力地挥着手中的刀,一边跟着大喊:“猴子,你出来啊,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话说不出来的?” “猴子,你出来啊,给老子出来!”黄杰的肩膀又被劈了一刀,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猴子,你出来啊,我和黄杰就要被打死了,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吗……”我的脑袋又挨了一记铁棍,整个人都头昏眼花,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 因为庄园里面发生械斗,别墅里也涌出不少的人来看着,其中当然也有以前认识的那些伙伴,包括丁录羽鲍伟这些人,他们都呼唤着飞哥飞哥,还有那些孙家的下人司机裁缝等等,和我关系不错的那些,都想出来看看,但是被丁开山拦住了去路。 当然,除了他们之外,人群中还有和我们不对付的,比如孙晓权那一帮人。这帮家伙在旁边幸灾乐祸,一个个喜笑颜开:“我在看出来他们不是好东西啦。” “搞了半天,原来是叛徒啊,一个投靠了将军盟,一个投靠了霸王皇权!” “小少爷这眼睛,啧啧……” “给我滚!”丁录羽突然狠狠一拳砸向孙晓权的脑袋。 “丁录羽,你敢打我……”孙晓权扑了上来。但他哪里是丁录羽的对手?即便他们那帮小伙伴一起上,也不够丁录羽尿一壶的!丁录羽拳打脚踢,便把这些聒噪的家伙全干掉了,他们呜呜地哭着,回过头去告状了。 丁录羽不理他们,而是转头看向了他爸,哭着说道:“爸,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他们了呀!” “就是要让他们死!”丁开山大手一挥,声若雷霆,冲着众人说道:“他们一个是将军盟的副少帅,一个是霸王皇权的继承人,死了以后对我们孙家大有好处!给我杀,送他们上西天!”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心里算是彻底凉了。 直到现在,猴子也没出来,看来他真的是下定决心要杀掉我和黄杰了! “猴子,你出来啊!”在重重包围之下,我和黄杰都身受重伤,眼看着也撑不了多久了。绝望之下,我仰天大吼。 959 猴子现身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五次加更 但是,不管我和黄杰的吼声多么强烈,猴子始终都没有露面。 终于,我和黄杰纷纷跌倒在地。接受着这些人的拳打脚踢。耳边传来丁录羽的哭声,丁开山的笑声,我趴在地上,眼睛穿过重重人影看向门口,那个期待已久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猴子真的狠心到这种程度了? “好了。”丁开山突然发声。他的声音便是命令,他的话语便是圣旨。那些铁士立刻住手,训练有素到简直不像话。丁开山又一挥手,我和黄杰的身子便被丢在了一起。夹纵投才。 我看着黄杰,黄杰看着我,我俩都被打的不成人样。满脸满头的都是血,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四周站满了孙家的人,有冷眼看着我们的,也有带着一丝同情的。 “飞哥……飞哥……”小葫芦躺在不远处,拼命地想爬过来,但一切都是徒劳。看到小葫芦这样,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都是我害了他啊! “对不起……”事到如今,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三个字了。 小葫芦摇摇头,眼泪已经流了满脸:“不,飞哥,你没有对不起我,当初若是没有你,也没有我小葫芦的今天!” “好了,煽完情的话。就让我送你们一起上西天吧。”丁开山再次拔出刀来,朝着我们两个走了过来。 以我的人生阅历和经验来看,丁开山这句话绝不是在开玩笑,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杀气,他手中那柄刀更是极度渴望鲜血。他一步步朝我们走过来,立时就要斩下我们的头颅。 我和黄杰都是乖乖等死的类型,立刻又使劲挣扎起来,但残破的身体终究无法站起。我们挣扎了一阵。对于现状始终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丁开山走到了我们面前。 丁开山看看我,又看看黄杰,微笑着道:“谁先来?” 我和黄杰没有说话,死死地瞪着丁开山。即便是死,我们都会死的有骨气一些。 “爸。不要啊!”丁录羽突然痛哭着跪了下来:“放他们一马吧。” “滚!”丁开山回过头去,用刀指着丁录羽狠狠说道:“像你这般心肠柔软,将来怎么能成大事?他们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仇人!” “丁老哥,你看在我老歪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吧。”人群中,突然响起歪叔的声音。歪叔已经跪了下来,老泪纵横:“你要杀我儿子,我没意见。但是你能不能放过左飞?我这条老命还是他救的啊……实在不行,我和我儿子加起来,抵他一条命行不行?” 不料,歪叔这一番话反而更激起丁开山的怒火。丁开山咬牙切齿:“老歪,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这二人可是我们孙家的死敌!你越要求情,我偏要杀了他们,就先从左飞开始!” “不要啊……”老歪站起,从人群里扑了出来,但是很快被铁士拦住。老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头来:“丁老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歪叔,谢谢……”我躺在地上喘着气:“不过不用了……” 丁开山冷哼一声,持刀便朝着我的头颅斩来。 我闭上了眼睛。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只是这声音听着有些微弱,显得中气不足。但是再微弱,只要有这个声音响起,丁开山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必须要住手了! 丁开山的刀果然没有斩下来。 我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门口奔出来一个消瘦的人影,正是猴子。猴子的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他一出来,那些下人们纷纷颔首:“小少爷。” 猴子身后还跟着鲍伟,鲍伟一脸焦急,显然是他把猴子叫出来的。丁录羽也哭了出来:“小少爷,你快救救飞哥吧!” 猴子摆了摆手,继续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虽然不知他是怎么了,但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还是松了一大口气,我知道我和黄杰有救了,猴子不会忍心杀我们的! 猴子的脚步虽然虚浮,但还是片刻间便赶到了我们身前,丁开山收起刀来,尊敬地低头:“小少爷。” 猴子看看地上的我和黄杰,颇有些惊讶地说:“丁叔,这是怎么回事?” “小少爷,他们打伤了围墙守护者巨鹰,偷偷闯进孙家,图谋不轨……” “你们……”猴子面色震惊地看着我们两个:“为什么闯进我家?” 黄杰抬起手来,抓着猴子的小腿:“阿丽丝呢?” “阿丽丝?我不知道啊?她怎么了?”猴子一脸迷茫。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可绑架阿丽丝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从猴子手机发过来的威胁短信是怎么回事? “我收到你的短信,你说你绑架了阿丽丝,让我过来……” “我怎么会绑架阿丽丝?!”猴子瞪大了眼睛。 “是我绑架的。”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众人纷纷回过头去,接着所有人低声叫道:“老爷!” 只有猴子没有张嘴,反而微微蹩起了眉头。 出来的正是孙家老爷,他拄着拐杖,一步步颤颤巍巍,所过之处无不颔首低头。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男人,正是木石。木石手里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面色虚弱的女子,自然就是阿丽丝。 正是因为看到这个景象,所以猴子才没有说话。 猴子看着孙家老爷,开口问道:“爸,是你迷晕了我,然后绑架了阿丽丝,再用我的手机给黄杰发了短信?” “是的。” 孙家老爷跨下门槛,站在三四米外说道:“对他们二人,你迟迟下不了手,这样下去对我们孙家非常不利。我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动手,为你以后的路做出铺垫。我查出将军盟和霸王皇权今日会有一战,而各自带头的正是他们两个。 我又查出,他们没有真的打架,而是约到村子里面喝酒去了。所以我就绑架了阿丽丝,又迷晕了你,拿你的手机给黄杰发了短信。因为左飞也在他的身边,以左飞的性子,一定会和他一起来,所以这招乃是一箭双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和黄杰对视一眼。 “爸……”猴子颇为无奈:“你……” “孤生,你在外面混了几年,心性确实磨练的坚硬许多,你敢杀人了,做事也果断了。你看看现在孙家上下,哪一个还敢叫你废物?是的,你确实成长不少,可在我看来,你仍然有些缺陷,你还是不够狠,心肠也未能练得如磐石般坚硬! 如果他们两个始终呆在你的身边为你效力,那我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他们纷纷成为孙家的对手,你的犹豫便是你的软肋,你的不忍便是你致命的缺陷!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孙家迟早会完蛋的!所以,我只能为你代劳,除掉他们两个。” “爸,我没有下不了手……” “好啊,那你亲手杀了他们吧。”孙家老爷拄着拐杖,面容威严地看着猴子。 “……爸,我希望在战场上和他们相见,而不是用这种卑劣的法子引诱他们出来!”猴子站的笔直,只是因为药效的作用,身子还微微有些发抖。 “幼稚!”孙家老爷怒斥:“你对待别的敌人,难道也是这般伟光正么?你以为你是谁,英雄好汉?正人君子?你是个杀人放火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黑社会!你要做的,就是不择手段地除掉你的敌人,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除掉他们即可,哪怕是最卑劣最无耻的法子!世人会赞颂项羽,可天下还是刘邦的!” “爸,你教我要狠,可是你自己呢?你当初不是一样没能忍心把黄峰和林无意除了?如果不是您的一再忍让,将军盟和霸王皇权怎么会发展至今?孙家独占的六大城区,怎么会失掉四个?就因为你和他们曾经是结拜兄弟吗?!” “你,你……”孙家老爷身子一颤,几乎要倒下去了。 “爸!”猴子呼了一声,连忙过去扶住孙家老爷的身子。 而我和黄杰听到此话,也是纷纷震惊不已,孙家老爷,以前竟然和黄峰林无意是结拜兄弟?!这种事情,我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出去猴子之外,丁开山等一帮人也纷纷围了过去,叫着老爷。孙家老爷摆摆手,将众人哄散开了,只抓着猴子的手腕,语气悲凉地说:“儿啊,就是因为为父下不了手,才酿成今日的恶果……为了不让你重蹈我的覆辙,我才下决心除掉他们两个啊,否则他们会是你未来路上最难铲除的绊脚石啊……开衫,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是!”丁开山再次抽出刀来,疾奔两步来到我和黄杰身前,当即就要斩下。 “不要!”猴子大喊一声,急急忙忙奔了过来,却因为身子虚弱的原因,猛地跌倒在地。就在这时,丁开山的刀已经斩了下来。 960 当众发誓 丁开山看我不顺眼,首先一刀朝我斩下来。 猴子倒在半路,黄杰瘫在一边,我就只能自救。我一抬手。便抓住了丁开山的刀。我全身上下,就数这双手最坚硬,可即便是这抬手的动作,已耗费了我余下的所有力气! 丁开山抽出刀来,一脚踩住我的手腕,便朝着我的头颅斩来。 “不要!”就在这时,猴子打了个滚,猛地滚到我的身前,张开双臂护住了我,丁开山的刀也硬生生停在半空。丁开山面色震惊。颤抖地说:“小……小少爷。”夹叉贞亡。 猴子身上的药效未退。身子很虚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我被他压在身下,也不好受,同样疼的吸气。猴子像只大鸟一样躺在我身上,眼神难过地看向孙家老爷:“爸。你放了他们吧。” “胡闹!”孙家老爷气的直敲拐杖,“孙孤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们不是你的兄弟,而是你的对手!” “就算是对手--爸,左飞前两天还救了歪叔,咱们孙家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啊。” “是啊老爷,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左飞这一次吧。”歪叔又朝着孙家老爷磕下头去。 “哗啦……”孙家的下人司机裁缝厨子等等,竟然跪下了一大片,纷纷为我求起情来:“老爷,您就放左飞一次吧!”看到这个场面,我的眼睛都忍不住湿润了。 孙家老爷面无表情地站在一片跪倒的众人之间,稳如泰山巍然不动。 猴子低声说道:“有这么多人帮忙求情,肯定没问题的。阿丽丝。我也会保证她没事。” 有猴子这句话,我和黄杰都松了口气,就算我俩被打成狗也认了。黄杰说:“你耳朵聋啊,那都是帮左飞求的,有一个帮我求吗?他是活下来了,那我呢?” 猴子骂道:“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以前在我家的时候就知道练功,谁都不搭理,你咋不跟左飞学学,到处搞点人际关系?现在出事了怨谁?” 我一脸无语,他俩这是又斗上了? 待众人的声音平息下来之后。孙家老爷方才缓缓说道:“如果不是有今天这一遭,我还不知道左飞在孙家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群众基础。小葫芦倒还罢了,毕竟左飞之前对他有知遇之恩,之后又救他父亲一命,帮左飞倒也合情合理,可是竟然有这么多人冒着顶撞我的危险为左飞求情……实话实说,我一点都没觉得感动,反而觉得可怕! 左飞是个外人,又是将军盟的副少帅,本该是我孙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却俘虏了我孙家大部分人的心……难道还不够可怕吗?倘若有一天,左飞策反孙家这些人,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你们越是求情,反而越坚定我杀他之心!开山!” “是!” 丁开山弯下腰去,一手便将我身上的猴子给拉开丢到了一边,然后再次持刀朝我斩来。这一番变化实在太快,我们之前还以为能活下来了,没想到孙家老爷是这么个思维方式。 猴子他爹比猴子还要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次,我没有力气再抬起手臂去挡丁开山的那一刀了。 “爸!”猴子突然凄厉的喊了一声:“如果你执意要杀他们,那我就和他们一起死!” 我瞪大眼睛,看到猴子摸出一柄尖刀,抵住了自己喉咙上的大动脉。因为猴子的这个动作,丁开山的刀再一次停了下来。猴子躺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尖刀,流着泪道:“爸……”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下来,只有猴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我认识猴子三年多,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哭成这样,求成这样,无助成这样。那个强大的睿智的无所不能的猴子,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击垮了。他只不过是个凡人,一个有血有泪会痛哭会服软的凡人。 为了我们,他牺牲掉自己所有自尊,赔上自己所有尊严。我就知道,那天他在车里说“不是兄弟”,乃是口是心非。若不是兄弟,他会有如此举动? 我仰躺在地,看着孙家庄园上方的天空,苍穹如墨,繁星若点。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们三人,是怎样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的?我脑海中仿佛回忆起那个夏天,我去那个又脏又臭的网吧里找猴子,请他帮我打一中九太子里的长毛。猴子哈哈一笑,说你先拿五块钱来。 再后来,我又认识了黄杰,我们三人在网吧外面争执谁当老大,猴子说要带领我们打出一片天下…… 一晃眼,三年多就过去了。天下,是打出来了,东城西城都是我们的。猴子顺利坐实了孙家未来家主的位子,而黄杰也成了霸王皇权的继承人,就连我都做了将军盟的副少帅。 我们都打出一片天下,可我们三人却因此而分开了。 “孙孤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孙家老爷的声音中带着隐隐怒气:“你这是在威胁我?用的还是自己的命?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简直让别人笑话!身为孙家的未来家主,竟然会做出这种耻辱之事。像你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之后,我再把他们两个杀了!别以为孙孤命醒不过来,我就拿你这唯一的继承人没办法了。我宁肯把孙家交给外姓子孙,也不愿让上千人毁在你的手里!” “爸。”猴子缓缓坐了起来,手中的刀依旧抵在自己脖上,“你不是一直嫌我不够果断吗?好,我现在就当众发誓,如果你现在肯放了他们两个,我从此便和他们恩断义绝,待下一次再见到他们之时,便是杀掉他们之日!”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猴子的语气充满坚定,我知道他已下定决心。 听完猴子这一席话,孙家老爷的语气也缓了下来:“你当真?”儿子不用死,还能振作起来,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当真。”猴子目光灼灼。 “好。”孙家老爷点着手中的拐杖,朗声说道:“大家都听清楚了,孙家未来的继承人,我孙凌云的二儿子孙孤生,当众发誓,声称下次再见到这两个人,便不再心慈手软,定会诛杀他们二人!大家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丁开山带着一帮铁士高声喊道,而丁录羽歪叔等人却是一脸苦相。 “好。”孙家老爷说道:“放掉两个至关重要的对手,能换来一个称职够格的家主,也是一桩划得来的买卖。你们两人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孙家老爷一声令下,那些将我们团团包围的铁士们瞬间让开了路。 我和黄杰缓缓站了起来,看到身后直通向孙家的大门。只要我们从这大门走出去,就和孙家再无关系,也和猴子再无关系。以后再和猴子见面,就是在各自的战场上了。 下手无情血流成河你死我活不死不灭。 “走吧。”猴子把刀放下,看着我们二人说道:“以后再见,就是敌人了,希望你们也一样,下手能狠一点,千万别错过了机会。”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流泪了。 可是这一刻,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我们三人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把阿丽丝给我。”黄杰说道。 孙家老爷冷笑一声,微微侧了侧身子,木石的双手一推,载着阿丽丝的轮椅便滑了过来,黄杰伸出双手稳稳接住,然后把阿丽丝抱在怀里。阿丽丝面色惨白,还在昏迷之中,不过身上并无伤痕,显然也是被下了药的。 “谢谢。”黄杰看着猴子,说道。 “走吧。”猴子手持尖刀:“下次再见,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好的。”黄杰抱着阿丽丝转过身去,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我却没动,我依旧看着猴子,问了一个听上去特别傻的问题:“我们还是兄弟么?” 猴子咬了咬牙,说道:“现在是,出了那扇门,便不是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反而笑了起来。只要现在还是,就可以了。至于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来做决断吧。 “好。”我说。然后我转过身去,跟随着黄杰的步伐,同样一步步坚定地朝着门口走去。 一路上果然再无阻拦,我和黄杰步行离开了孙家的庄园,沿着那条四车道的私人马路走了二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我们来时所坐的车。黄杰开车,就近找了家医院,把阿丽丝安顿下来。 “准备怎么做?”黄杰问我。 “杀掉七大天王,将军盟就是我的了,我会主导将军盟和孙家和解。你呢?” “我也一样。我会杀掉我爸,拿下霸王皇权,和孙家和解。” 我笑了:“到时候,咱们再把迎泽区和晋源区拿下,整个龙城又是咱们三人的了。” “一点都没错。”黄杰也笑了起来:“到时候东城西城龙城都是咱们的,接下来就是拿下整个三晋。” 面对黄杰这样的豪言壮语,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在吹牛,因为我们有这个实力! 猴子今晚为我们付出牺牲那么多,我们当然也要为他做点什么。 961 欺上瞒下 我和黄杰正对未来充满幻想,阿丽丝突然“嗯哼”一声,醒了过来。 “阿丽丝!”黄杰扑过去,握住了阿丽丝的手。 “黄杰?!”阿丽丝相当讶异:“你怎么会在这里?”又看看左右。说我这是在哪?黄杰握着阿丽丝的手,说你在医院,之前你被孙家老爷绑架,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们两个不会再分开了…… “绑架?!怎么会……”阿丽丝显然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 “没事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那些事情就当不存在好了……”黄杰把阿丽丝挽在怀里,阿丽丝也顺从躺在黄杰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我要再呆下去。就显得不合时宜了。我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关上了门,给他们二人一些独处的空间。直到这时,我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真是夭寿啦,原来黄杰喜欢熟女…… 我下了楼,想打个车会之前和黄杰约战的村子,结果因为我浑身都是伤,还鲜血淋淋的,没有出租车敢拉我,最后死乞白赖的拦了一辆。下车的时候我掏钱,司机摆着手说不要。 我瞪着眼说:“必须要,我又不是黑社会!” 回到村子。叫花子吴楚他们还在村头的大槐树底下等着我。这帮家伙也是可怜,硬生生从下午等到半夜,有的都靠在村头树上睡着了。看到我终于回来,众人又都一个个蹦了起来。 “左少帅。您可算是回来了。” “左少帅,您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叫花子最紧张:“左少帅,您是遭到了袭击吗?” 我从孙家出来,再和黄杰一起把阿丽丝送到医院,一直都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伤。当然,我也是故意的,我消失了这么久,总得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吧。 我说袭击倒是没有,不过我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霸王皇权的头头,也就是霸王黄拳那位传说中的儿子。我俩一言不合,当即开打,一直打到现在,方才战了个平,于是我俩约好下次再打,就各回各的地盘去了。 “打……打到现在?!”叫花子颇为吃惊。 “是啊,对方实力很强,耍的一手好刀,你看我身上这刀伤。走走走,赶紧回去吧,我得找医生处理一下。” 被我一通忽悠,众人都是信了,赶紧开车回将军盟去。一路上,叫花子相当自责,不停说是他的错,他竟然没有四处看看云云。我说没看是对的,我让你守着,你就必须守着,谁让你没事到处转悠啦?叫花子又说是是是,听左少帅的。 又听吴楚奇怪地说:“可是左少帅,您身上的伤看着至少是两个小时以前的了,这段时间您都干嘛去了?” 我从孙家出来,再到医院,再到村子,确实有俩小时了,吴楚这小子倒是眼尖的很,不过他这么问却让我有点不爽。我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叫花子立刻踢了吴楚一脚,说你叨叨啥呢,左少帅去哪用得着向你汇报? “没,我就随便问问……”吴楚沮丧地低下头去。 我说没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打完架后,觉得饿的不行,就到老乡家里讨了碗饭吃,又休息了一阵子,才回来的。叫花子连连说,左少帅辛苦了。 一看叫花子这样,我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明镜似的,可还是装的啥都不知道,比吴楚那个愣头青有眼色多了,怪不得能被林无意赏识呢。 回到将军盟的地盘上,叫花子问我是去医院,还是回林家大宅,我说回林家大宅吧,少帅还在等着我回报呢。 “可是您身上的伤……” “这没什么,我自己擦点伤药就行。” 叫花子不再废话,让其他人先回去,然后亲自开车把我送到林家所在的别墅去。到了林家大宅,叫花子跳下车去,殷勤的帮我拉开车门。我下了车,叫花子又扶着我往里面走。 我勾着他的脖子,说:“叫花子啊。” “啊?”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叫花子,凭你这么聪明的脑子,后来应该知道将军死的突然,根本没机会跟少帅说你的事吧?” 叫花子犹豫了一下,说:“是的,我知道了,还是左少帅明察秋毫心思缜密,才把我给钓了出来,然后又委以我重任,助我荣登天王之位。左少帅的恩德,我永远铭记在心。” 我说你这话倒是说的挺溜,那我问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你要是有半句假话……我一边说,一边伸出了爪子(没有贬低我自己的意思,就是爪子),说你知道我缠龙手的威力。 叫花子冷汗涔涔,说:“左少帅,您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怕死的人。但您对我有恩,既然您问,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你说。” “咱们今天下午去的那个村子,正好有我一个亲戚,他看到您和霸王皇权的那位公子爷……在一起喝酒了,而且看上去关系很不错。” 我心里一个咯噔,说这事你还跟谁说过?叫花子立刻说道,谁都没有。我说好,这事你烂到肚子里,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肯定治你的罪。叫花子连连点头说好。 虽说叫花子答应了,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怕他跑到林奕那边告状去,于是又补了一句,说我和黄家少爷交好一事,我还没和咱们少帅说,等有机会我会和他说的,你别多嘴。 “是。”叫花子低下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回去吧。” 叫花子道了别,回头上了车,走了。 我独自穿过草坪,推开别墅的门,林奕已经等候多时,正在客厅里焦急的走来走去。看见我回来,立刻扑了过来:“飞哥,你总算回……天啊,你身上怎么回事?快来人,叫医生来!”夹冬来划。 林家的下人虽有不少,但终究比不上孙家,也就是些厨师保镖下人之类的,要找医生裁缝这类还得从外面叫。不过也很快,五分钟内就来了,小区里面有二十四小时的救护站。 我一边让医生包扎,一边给林奕说了下午的事,当然还是我改编过的版本,说我和黄家少爷在村子里遇到,然后打了一架,最后拼了个不胜不败。我之前骗叫花子他们,现在又骗林奕,也算是欺上瞒下。 因为,我觉得将军盟现在内忧外患,林奕又恨霸王皇权恨的入骨,还不是我向他袒露我和黄杰关系的时机。 所以,还是往后拖拖的好,起码等干掉七大天王,再和孙家和解,最后再说黄杰的事,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做。 医生帮我包扎好伤口以后,林奕把我送回房间,语气动容地说:“飞哥,这次你受苦了!为了我林家,你可真是……”说着说着,他的眼眶又红,几乎掉下泪来。 我说哎,你都堂堂将军盟少帅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这哭鼻子的毛病? 话说我也是有意思,我自己还动不动就流泪,竟然还有脸教训林奕。不过跟他比起来,我已经强出太多了,也算是熬出头了。林奕揉了揉眼睛,又笑着说道:“飞哥,这次是碰上那个黄家少爷,所以才不得已派你出战,以后可再不让你出去啦。那些个老家伙不是一个个自以为是吗?让他们去好啦,正好发挥余热!” “林奕,我正好想和你说说那些老家伙的事情。”没人的时候,我自然叫他林奕,不叫少帅。 “嗯?” 我呼了口气,抬头说道:“我同意你之前的提议,杀掉他们。” 是的,之前我本来就有这样的计划,反正我和那七大天王没有什么感情,杀掉也就杀掉了,我走的就是这条路,干的就是这一行--谁阻我路,就干掉谁,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常态。可这件事林奕由提出来,又让我心里觉得不大舒服,总觉得这家伙蜕变的有点太快,担心自己会掌控不住他。 不过发生今晚的事以后,我决定不管那么多了,先把七大天王这些拦路石干掉再说,这样将军盟才能完完全全地握在我的手里,按照我的想法去做。 为了猴子,我必须要这么做。 我不能把这么一个兄弟硬生生逼成对手敌人。 我已经亏欠的他太多,现在该是我偿还的时候了,妇人之仁仁慈之心全部抛开,我他妈是个黑社会,不是圣母玛利亚! “太好了,飞哥!你终于肯站在我这一边了!” 林奕激动的按住我两条胳膊,两只眼睛闪亮无比:“飞哥,你不知道,我忍那帮老家伙实在太久了!是,他们对将军盟有恩,也对我有义,可他们不尊重我,这就是死罪!上次开会,他们还跟我拍桌子,说我就是个小屁孩,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七大天王不除,我就永远坐不稳这个位子!飞哥,先前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嫌我太狠了,惶惶不安了好几天,还好你终于肯站在我这一边了,你也理解我的是不是?” 我看着林奕,心中有点说不出的滋味。算了,虽然我俩的出发点不同,但目的都是干掉七大天王,彻底掌控将军盟。能达到这个目的就行,管它过程如何呢? 962 状如鳌拜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六次加更 于是,我便和林奕坐在床上,商讨起诛杀七大天王的对策来。 七大天王的实力个个不同凡响,不过那又怎样。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我们有的不是菜刀,而是手枪冲锋枪狙击枪,各种枪,将军盟里应有尽有。 只要他们没有强到马大眼老尼姑那个程度,用枪还是可以搞定这帮老家伙的。而且他们在明,我们在暗,采取偷袭暗杀的方式各个击破,应该不难搞定。 这一晚上,我们商量到很晚。根据七大天王不同的性格特色。采取了七种不同的暗杀方式,其中五种是我提供的,两种是林奕提供的。只从将军盟遭遇重变之后,林奕的各项能力提升的很快,看来他和林无意说的一样,是一块璞玉,只是之前娇生惯养,从未经过雕琢。 我有预感,这家伙将来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哥。但我又隐隐担忧,担心他有了自己的主意以后,会逐渐脱离我的掌控。不再听从我的建议,而是事事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 当然,这种想法是不健康的。林奕本来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凭啥要被我掌控?最好的结果,还是他能和我同仇敌忾兄弟一心。 杀人简单,但杀人之后的事不好处理。如何向下面的人交代,七大天王是怎么死掉的?一下子全部死掉,将军盟还不人心大乱人心惶惶?如果是被人杀死,那林奕身为将军盟的话事人,就要找出凶手,为亡故的七大天王报仇,以安抚下面的人心。 这样,就还得找背锅的人。 我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把每一步都考虑到了,林奕再次对我佩服不已,直言在我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我意有所指地说,你可别跟那老虎似的,在猫身上学了本领,转头就要吃了猫啊。我本是开玩笑的,林奕却很严肃地说:“飞哥,我不会做那种事的,你和七大天王不一样!我不愿意听他们的话,却愿意听你的话!” 这几句话,倒让我心里安慰不少,希望自己可别落个和七大天王一样的下场。 背黑锅的人,我俩也拟的差不多了,都是我们讨厌的早就想处死的家伙,这回正好用上,一箭双雕。计划虽然拟好,但也不能立刻实施,就算杀人也是一个一个的来。 商定完所有主意,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林奕便回他的房间睡觉去了。 累了一天一夜,我有有伤在身,自然早早睡觉,还好第二天没什么事,可以痛快的睡个懒觉。结果一大早,就有人敲我的门,我一开始还不想答应,结果敲门声越来越烈。 “进!”我是烦不胜烦。 门开了,进来的是林家的管家,一个叫宋伯的中年人,永远都穿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像是从伦敦回来的绅士。宋伯站在门口,恭敬地说:“左少帅,邓天王来了,说有事要找少帅。但我刚才去敲门,少帅那边没有回应,只好过来找您。” 一听是邓叔来了,我也头疼,那家伙不好对付,一身的火爆脾气--敢和林奕拍桌子,你说他得多厉害?人嘛,确实是条汉子,不过就是太自以为是,总觉得将军盟离了他不能转,有点类似于鳌拜的劲头。可林奕还在睡觉,我又被宋伯吵醒,也不好意思不出去,便让宋伯等我一下。 十分钟后,我便穿好衣服,下了楼来,邓叔果然等候已久,已经不耐烦到抽了七支烟了--我从烟灰缸里的烟头看出来的。 我不太喜欢这个家伙,却也只能笑眯眯地说:“邓叔,这么早啊。” 邓叔看了我一眼,连站都没有站,说道:“我来找少帅。”显然不把我这个副少帅放在眼里,好歹我也是将军盟的二当家,这家伙一点礼节都没有。夹冬妖圾。 我压着脾气,说道:“少帅正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我随后再转告他。” “不行,这事不能和你说,你还是把少帅叫下来吧,就说老朽已经等他半个钟头了。” 我顿时有点怒了:“什么叫不能和我说?邓叔,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副少帅吗?” “左少帅--您心里应该明白,您虽然名义上是二当家,可这是少帅念你功高,赐给你的虚职而已。你自己也有点自知之明,不然你大可以好好想想,你在将军盟指挥的动谁啊?就算是叫花子那个废物,那也是少帅的亲信,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听完邓叔这一番话,我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这家伙果然如林奕所说,越来越狂妄自大骄横跋扈了!是,谁都相信邓叔忠心耿耿,可当初鳌拜还忠心耿耿呢,还不是照样想骑到康熙头上? 如此看来,这邓叔的发展方向,真和鳌拜一模一样了,难怪林奕迫不及待地想杀他! 我之前还觉得林奕有点不厚道,怎么能杀掉如此劳苦功老的英雄人物,现在真是理解了林奕的委屈和痛苦,有个这样的手下得多头疼啊。 我看着邓叔,半晌没有说话,脑子里却在盘算怎么杀他了。 邓叔见我不语,还以为我被他的气势所压,微微一笑说道:“左少帅,您是少年英雄,当初把我们几个老家伙从宁金刚手里救出来,大家可都记着您的情呐。可是你也要明白,对将军盟来说,你始终都是个外人,没那么容易插进来的。 您啊,也别嫌老朽说话太难听,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嘛,挂个将军盟副少帅的名头多好听,出去耍个妞子也方便的多,是不是?好了,快去把少帅叫下来,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如果我手里有一把枪,现在就能把邓叔给崩了。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他这么埋汰我,我哪里还能忍下?我左飞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敢说到哪都是前簇后拥,但还没人敢瞧不起我!从邓叔的表现来看,看来其他六大天王也被他所笼络,时不时地就要挑战一下林奕的权威,仗着自己劳苦功高,也是任性妄为啊。 “邓叔,我也再说一遍,少帅正在休息,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如果没有,就请走吧!”我面色凌厉,身上杀气溢出。 邓叔是高手,自然察觉到了。 “左少帅,您不是想杀我吧?”邓叔站起,向我走过来,距离我很近很近,眼神玩味地说:“你动我一下试试?” 我的双拳握紧,又松开。 我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先不说我现在能不能杀得了他--就算是能,后果也不是我能承担的,余下的六大天王肯定就乱成一锅粥了,我和林奕商定的计划也会全部泡汤。 算了,反正这家伙迟早要死,就让他多活几天吧。 我笑了一下,收敛杀气,说道:“邓叔,您开什么玩笑,您是将军盟的中流砥柱帮中前辈,我怎么会杀你呢?不过您也小心一些,如果你再对我不敬,小心我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将军盟是大势力,各种帮规制度都很完善,也有专门负责刑罚的部门,如果我要治他,他也没有一点办法。邓叔一听,果然收敛一些,笑呵呵道:“左少帅,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不敬你呢?既然少帅还在休息,那我就随后再来吧,再见。” 说完,邓叔立刻回过头去,似乎一眼都不想见到我,甩着大袖就出了大门。 我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久才把自己的怒气平息下去。这邓叔,俨然就是第二个宁金刚啊,恐怕也想踢走林奕和我,独霸将军盟。林奕虽然成长够快,但还是镇不住场子。 除掉他们,看来已经势在必行,容不得半分犹豫了。 就在这时,宋伯突然急匆匆从楼上走下来。 “左少帅,不好了。”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宋伯,他很少会露出这样慌张的模样。 “少帅不在房里。” “什么?!”我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去哪了?” “不知道。”宋伯皱着眉说:“我是早晨六点醒的,从那时到现在就没见过少帅,还以为他在房里休息,结果刚才我进房里一看,却发现房里无人……” 早晨六点?我的脑中嗡嗡直响,昨天晚上我和林奕是四点分开的,那他就是在这两个小时里失踪的。 他到哪里去了?自己离开,还是被人掳走?前面还好,若是后面……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林奕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 “飞哥,你已经起来了啊?!”林奕兴奋地看着我。 看他没事,我松了口气,站起来说:“一大早你到哪去了,刚才邓叔过来……” “飞哥,你看我带来了什么!”林奕突然把身后的东西往前一甩。 这时我才发现他手中拎着个麻袋,正奇怪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把麻袋的口子一解,里面便露出一个人的脑袋来。一看那人,我差点昏厥过去,竟然是阿丽丝! 963 全盘托出 没错,里面就是阿丽丝,我昨天才见过她,不可能认错的。 阿丽丝闭着眼睛。面色苍白,软塌塌地倒在麻袋里,要不是听到她的呼吸,还以为她已经死了。这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嗡嗡直响,心想阿丽丝也太倒霉了,昨天刚被孙家老爷绑架,今天又被林奕给绑了。 还有,黄杰在搞什么鬼,怎么会让阿丽丝被人给绑了的?不应该啊…… 林奕已经在旁边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飞哥。这是黄家那位少爷的女朋友。你猜我怎么知道的?我之前在房间里发现我父亲生前留下来的一个黑皮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很多有关龙城各大势力的资料。其中就提到了霸王黄拳平时藏身的位置,这可是龙城地下势力中足可排名前十的秘密啊。 你猜他住在哪里?竟然是一所毫不起眼普普通通的平宅大院!我便叫人秘密守在那院子的附近,今天早晨便有人回报,说黄家少爷带回来一个女人,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带她回家,而是将她安排在了附近的酒店。嘿嘿,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呢?于是亲自出手把她给抓了回来!” 林奕一边说,一边把阿丽丝的身体全拽了出来,招呼着宋伯和他一起将阿丽丝抬到楼上,又沾沾自喜地说:“这回可好啦,有这女的在手,不愁黄家那少爷不给咱们跪下。哈哈!” 我说未必吧,以霸王黄拳那德行,生的儿子也肯定是人渣,没准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的。林奕点头,说这他也想到了,但是没有关系,可以试一试嘛,试一试又不要钱。咱们第一天剁根手指头过去,第二天割了舌头过去,第三天挖只眼睛过去…… 他要上套呢就上,不上也就算啦,咱们也不吃亏。 我哆嗦了一下,心想林奕现在可真够狠的,这境界都远超过我了。我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够狠的,但是如果有个女孩放在我的面前,哪怕是有深仇大恨,我也顶多能狠下心把她杀了。让我割舌头挖眼睛什么的可真做不出来。 说话间,林奕已经和宋伯将阿丽丝抬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我也一路尾随而上。之前我计划了三步,第一步杀七大天王,第二步和孙家交好,第三步再和林奕公布我和黄杰的关系,如此才能循序渐进,给林奕一个缓冲的时间。 可是现在看来,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把第三步颠倒过来。 安顿好阿丽丝以后,林奕搓着手说:“这娘们倒是长得挺好看,可以便宜便宜咱们哪个兄弟,不如让叫花子过来,让他爽一爽?” 我一听,不得了,林奕现在真是坏的冒水儿。我让宋伯看着阿丽丝,便把林奕拖到了另一个房间。林奕莫名其妙,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有事要和你说。 看我神情严肃,林奕也有些紧张起来:“飞哥……” “林奕,我不能再瞒你了。”我说:“那位黄家少爷叫黄杰,也是我兄弟。” “啊?”林奕一脸吃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甚至忍不住倒退两步,看着我的眼神像看着一个魔鬼。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先是和猴子关系不错,现在又和黄杰是兄弟,无论谁是林奕都会忍不住乱想,觉得我潜入将军盟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是正常人的想法,实在怪不得林奕。 我拽住林奕,甚至用缠龙手锁住他的手腕,不给他逃走或是翻脸的机会,语气极其快速地说:“上次咱们在医院遭到霸王皇权的袭击,后来他们又莫名其妙的撤退,就是因为黄杰见到了我,知道我在将军盟里,所以才离开的。” 林奕瞠目结舌,还是想往后退,但我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我知道如果这一次不解释清楚,那么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我和林奕之间也彻底完了。我说林奕,你要是还把我当大哥,就给我一点时间解释,我把这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 我的眼神真诚,语气诚恳,林奕终于露出点犹疑的神色。我趁机把林奕拽到沙发上,让他坐下来听我说。我本就擅长交流和沟通,嘴皮子继承我爸,那是相当利索。 我用很快的速度,很短的时间,把我和猴子黄杰三人的关系描述了一下,一开始先到东城,后来又到西城,之间建立了无比深厚的关系。后来又到龙城,才逐渐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定位也发生了改变。 “就像是被命运推着走似的,原先坚如磐石的铁三角,现在一个是孙家的未来家主,一个是霸王皇权的继承人……而我,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将军盟的副少帅。林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怀疑我的动机和身份,可是你从头好好想想,我有刻意接近过你吗?就是我第一次来你家,也是你强拉着我来的,才发生了后面的种种事情!” 接着,我又把昨天晚上和黄杰闯进孙家,救出阿丽丝的事说了一下。说到猴子不惜违抗孙家老爷的命令,也要用身体为我和黄杰挡刀的时候,林奕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飞哥,这些事,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林奕的眼角含着热泪:“飞哥,我好羡慕你们之间的兄弟情,我从小到大都没体会过这样的感情。我以为我和宁决是这样的,谁知他竟然一心想杀了我!” “我想说,可是一直没机会,又怕你误会了我……”我扳着林奕的肩膀,认真地说:“你现在也有兄弟,就是我啊!而且只要你愿意,猴子黄杰,都可以成为你的兄弟!未来是咱们的,天下也是咱们的,无论有什么大风大浪,咱们兄弟都一起去抗!” “怎么会呢飞哥,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啊……飞哥,我很期待你说的未来和天下!你说吧,我们要怎么去做?” 我长松了一大口气,林奕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内心欢喜,甚至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强而有力的拥抱。因为他的理解和支持,于我来说实在太重要太重要了。 将军盟树大根深,倘若没有林奕的支持,我一个人绝对无法施展自己的野心! 我说我和黄杰昨天商量好了,回去以后各自搞定所在势力,然后和孙家和平相处,三大势力归为一统,接着扫荡迎泽区和晋源区,拿下龙城之后迈步整个三晋…… 这番雄心壮志,也成功将林奕打动。林奕激动的手舞足蹈,连连说好:“飞哥,我愿意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当一个摇旗呐喊的小兵也好!” 我也挺开心,说你怎么会是小兵,你是将军盟的总帅,你是重要参与者啊。林奕嘿嘿直笑,说跟对了好大哥,每一天都是多姿多彩。 看着林奕这般模样,我也欣慰不少,自己都没想到能够这么快的将他说服,看来先前对他的种种揣测都是我多疑了。林奕就是林奕,就算性子变狠了一些,还是当初那个讲义气重感情,时刻把我放在第一位的林奕。 既然说服林奕,那阿丽丝的事自然也好说了。 “飞哥,你帮我和杰哥说声抱歉,我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我可没碰嫂子,只是给她吹了点迷香而已,用凉水给她洗洗脸就能醒过来了。” 像迷香迷药这种东西,各大势力都有自己的看家法宝,就是普通的小混子也能搞来,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我回到阿丽丝所在的房间,用毛巾沾凉水给她擦了擦脸,不多时,她便醒了过来,看到我之后十分惊讶:“左飞,怎么是你,我在哪里?” 我哭笑不得,说阿丽丝,你在将军盟呢,你被人给绑了,好在我又把你救了。阿丽丝听完,也是心有余悸,连连向我道谢。我说没事,关键是你,以后要小心一点。 我给黄杰打了个电话,结果他没有接,或许是正在睡觉,也可能是正有事忙。我便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安心,说阿丽丝在我这里。之后,我便让阿丽丝暂时在林家住下,毕竟这里可比酒店要安全多了。 到了下午,黄杰才回过电话来,惊讶地问我阿丽丝怎么跑我那里去了。我说你还好意思说,怎么就把阿丽丝安排到酒店去了,你被将军盟的人盯上了知不知道? 前因后果的一通讲述,黄杰也被惊得不轻,直言是自己疏忽,因为不方便把阿丽丝带回家里,所以便把她暂时安排在附近的酒店,压根没想到这样也能出事。 我说还好,幸亏是林奕绑了,还有我在,不然阿丽丝真出事了,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一些。 黄杰也叹气,说幸好有你在,不然林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全家死光光了。 我的心里寒了一下,黄杰确实干得出这种事来。 我说现在怎么办,我是把阿丽丝送过去,还是让她暂时住在林家?黄杰考虑了一下,说你还是送过来吧,我怕你和阿丽丝在一起日久生情,我好不容易找个女朋友,别被你给拐跑了。夹扔团扛。 我说去你的,我是那种人吗? 964 叫声姐姐 挂了电话,我从林家开了辆车,载着阿丽丝前往黄杰的住处。 按照黄杰提供的地址,我很快来到小店区某条污水横流的小巷子前。要不是和黄杰确认了三遍,我还真的不敢确认霸王皇权的总部会在这里。 不过往巷子里走,却是别有洞天,一栋阔气的平宅大院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普通人眼里,算挺阔气了,不过和黑社会实在搭不上边就是。 “从孙家庄园换到这样的院子,会不会有些失落?”我笑着问阿丽丝。 “不会。”阿丽丝说:“只要和黄杰在一起,住在哪里都可以的。” 我继续笑:“其实我挺不明白的,你怎么会喜欢上他?” 阿丽丝仰头看天:“他是个可靠的男人。” 唔,这倒是个蛮好的理由。 我站在大院的门口,给黄杰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门轻轻开启,黄杰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像是一只小心翼翼的猫。我说你不是吧,这可是你家,用得着这样? 黄杰冲我嘘了一下,说左飞,你还是赶紧走吧,让我爸看到将军盟的副少帅在这里,恐怕你就……他指指巷头,说你的头在那里,又指指街尾,说你的脚在那里。 我摆了摆手,说好,你不用说了,我立刻就走。 我说走就走,转身就走,将军盟的副少帅闯到霸王皇权的地盘。确实有够找死。 -------- 看着我的身影远去,黄杰拉着阿丽丝的手,将她拽进了院子。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黄杰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什么人,于是阿丽丝的脚步也跟着很轻。阿丽丝心里明白,这个地方其实并不欢迎她,是黄杰硬要把她带进来的。 院子的南边有一间瓦屋,黄杰就推开那间屋子的门,把阿丽丝带了进去。屋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黄杰才轻轻松了口气,像是经历了一道危险的关卡。 屋门关上,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黄杰拉着阿丽丝的手。说:“对不起,又让你受苦了。” 阿丽丝淡淡地笑了笑:“没关系,好在有惊无险。” “阿丽丝。”黄杰动情地叫了一声,张开双臂抱紧阿丽丝,嘴巴也凑了过去。 阿丽丝却躲开了。 “???”黄杰有些疑惑。 “叫姐姐。”阿丽丝笑了起来:“我比你大。”如果是熟悉阿丽丝的人看到,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在他们印象里,阿丽丝就是个女机器人,是没有感情的。夹来记血。 即便是笑,也笑的像个机器人。 可是现在,阿丽丝不光笑了,还笑的很温暖,像个小女孩一样。 黄杰也笑了,开口轻轻叫道:“姐姐。” 两人吻在了一起,两人倒在了床上。 在孙家的那个晚上,是黄杰的第一次,也是阿丽丝的第一次。现在虽然是第二次,可他们的动作依旧生疏,而且无比紧张。黄杰流了满头大汗,却依旧解不开阿丽丝的内衣。 “那天晚上你不是挺熟练么,我还以为你是老手……”阿丽丝幽怨地说。 “呃……那天我喝醉了,都不太记得发生可什么。” “要不……你再去喝点?” “好。” 黄杰真的站了起来,走向电视机旁边的柜子,里面放着几瓶黄杰上次喝剩的啤酒。躺在床上的阿丽丝哭笑不得,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有趣,竟然能在关键时刻说停就停,还在下床的时候把刚才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乱放的双鞋摆正--你说他可靠不可靠? 黄杰拿过来两罐啤酒,和阿丽丝面对面坐在床上。 “你喝不喝?” “不喝。”阿丽丝摇头。 “好吧,我喝。”黄杰打开啤酒,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阿丽丝看着黄杰不停吞咽的喉咙,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爱。她忍不住问:“你不嫌我老吗?我比你大整整五岁。” 黄杰放下啤酒:“呃……其实我喜欢比我大的。” 阿丽丝“噗”的医生,笑了出来。黄杰不知她在笑什么,但只好也跟着笑。阿丽丝继续说道:“可你上一个女朋友就和你一般大。” 黄杰皱眉:“谁和你说的?” “小少爷。” “他?!”黄杰吃惊:“他怎么会和你说这些?” “他知道咱们两人的事,之前我给你发的消息,他也都知道,是经过他许可的。” 黄杰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你打听他的事,必定不是为了刺探孙家的情报,而是单纯想知道他的事情。既然你问,那就告诉你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 黄杰默然。确实,他安排阿丽丝做自己的卧底,把猴子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其实他心里真正想弄清楚的,是猴子究竟有没有把他当作敌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丽丝说:“你说你喜欢年龄大的,为什么上一个喜欢的人和你一般大,还一喜欢就喜欢了十几年?”阿丽丝撅着嘴,完全就是个吃醋的小姑娘,一点都不像个没有感情的女机器人--难道,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都会变成这副模样? 黄杰苦着脸说:“那个时候,孤儿院男多女少,女生基本长得都不能看,也只有她一个人好看些,所以我也只能喜欢她,根本没什么挑头。” “噗--”阿丽丝再次笑了起来。 “谁?!”就在这时,黄杰却猛地转头看向窗子的方向。 窗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阿丽丝吓得赶紧低下了头,黄杰却一跃而起,奔下了床冲出门外。一看窗户下面,黄杰便忍不住皱起了眉,他看见肖菲菲正蹲在那下面。 既然被黄杰戳穿,肖菲菲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她猛地站起,叉着腰说:“那个婊子是谁?你怎么可以随便带女人回家,有没有经过你父亲的同意?!” 黄杰猛地冲过去,一把掐住肖菲菲的喉咙,将她抵在窗子的边缘,狠着声说:“第一,她不是婊子,而是我的女朋友;第二,有没有经过我父亲的同意,不用你管!” “女朋友?!”肖菲菲扬起声来:“她是你女朋友,那我算什么?姘头吗……” 话未说完,黄杰就猛地捂住了肖菲菲的嘴巴。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窗户里面一眼,阿丽丝还不动如常地坐在床上,仿佛没有听到肖菲菲的话。 肖菲菲“呜呜呜”地叫着,黄杰将她拖到了一边。 整栋大院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霸王黄拳一大早就带着人出去了。和往常一样,只有黄杰和肖菲菲在家。黄杰刚才的小心翼翼,就是担心肖菲菲看到,结果还是…… “你别乱说话!”黄杰狠狠瞪着肖菲菲。 “我乱说话?”肖菲菲冷笑着:“难道我们之间是假的?我们没有上过床吗?” 黄杰忍不住了,再次掐住肖菲菲的脖子,肖菲菲“啊啊啊”的叫着,黄杰也顾不了阿丽丝能不能听到,他恶狠狠地说:“那件事,我劝你早点忘记,不然我会把你杀掉。” “黄杰,你装什么呢,我都听到了,你喜欢比你大的女人,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动心?” “啪”的一声,黄杰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过去。黄杰的力气很大,直接将肖菲菲抽倒在地,肖菲菲的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角也在流着血。肖菲菲坐在地上,眼神恶毒地看着黄杰。 “你完了,我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黄峰!” “如果是那样,你就完了。”黄杰蹲下身,缓缓说道:“黄峰曾经秘密吩咐我尽快把你搞上床,那样的话他就有理由干掉你了。” 肖菲菲一下傻住,嘴巴张的足以吞下一个鸡蛋。 黄杰冷笑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瓦房。 阿丽丝还坐在床上等着他。 黄杰走了过去,叫道:“阿……” “叫姐姐。” “姐姐。” 阿丽丝又笑了起来,像是一个没有任何烦恼和忧愁的小姑娘。 黄杰也笑了:“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阿丽丝点点头:“你想解释就解释,不想解释也没关系,我知道我是爱你的,你也是爱我的,就够了。” 黄杰鼻子一酸,轻轻张开双臂,再一次抱住了阿丽丝。 这辈子,他只为两个女人流过眼泪,一个是韩幽幽,一个是阿丽丝。爱上韩幽幽,他并不后悔,哪怕是被韩幽幽甩掉,他也没后悔过,也没说过那个女孩半句坏话。 因为他知道韩幽幽就是那样的女人,天下任何一间牢笼都困不住那只渴望自由的鸟儿。 现在遇上阿丽丝,更是他终生的幸运。 “她叫肖菲菲,是我后妈。”黄杰抱着阿丽丝,缓缓说了起来:“你别看她长得年轻,其实已经有四十几岁了。她天生**,对我父亲不忠,三番两次地引诱我,我父亲秘密向我下令,让我假意和她媾合,他便有理由杀了她,但是我并没这么做。 那天晚上,我偷袭我父亲,却被他识破,反而将我揍成重伤。是肖菲菲把我拖回房间,帮我清理身上的伤口,一直忙到天快亮才完事。” “后来呢?”阿丽丝问道。 965 有够威风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七次加更 “后来……” 黄杰一头倒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像是陷入回忆,缓缓说道:“后来的事。我根本就不记得。实际上,从重伤倒地开始,我就不记得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我才发现自己赤身**地躺在床上,而肖菲菲只穿着内衣躺在我旁边。” “……”阿丽丝无语,她想想那个场面,觉得有些吃醋,又有些好笑。 “我立马就恶心坏了,一脚就将她踢下了床。结果她跳起来,硬要说我们之间发生了关系……我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咯咯咯……”阿丽丝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杰吃惊地望着阿丽丝:“你……你怎么还笑。” “你被人强奸了啊……”阿丽丝捂着嘴。一张脸笑的通红。 “……”黄杰无语。 好半天,她才缓下来。看着黄杰说道:“没有下次了,是不是?” “没有下次了。”黄杰保证。 乖乖,怎么会有下次,我就是喜欢大一些的女人,也没说要那么大啊…… “哎,我问你,你看见她只穿内衣在旁边的时候,身体难道没有反应吗?”阿丽丝神神秘秘地说。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说说嘛,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不会是害羞了吧?真是小弟弟哦,欢迎来到我们成年人的世界……”阿丽丝忍不住眉开眼笑。 “我说真的。”黄杰认真起来:“你听了我和她事情,不会吃醋?不会生气?” “当然会啊。”阿丽丝说:“可也不是特别生气。” “为什么?” 阿丽丝想了想,说道:“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就在孙家长大,自幼跟在二太太的身边,所以觉得男人有多几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怎么,你想多有几个女人?在我这边是可以的哦。”夹来讽弟。 “不是。”黄杰说:“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我觉得一个人的心里放不下那么多人。我只是觉得,如果猴子和左飞他们的女人像你这样就好了,也省的他俩每天那么头疼……真是造化弄人,只想拥有一位妻子的我,妻子却鼓励我多找几个女人。猴子和左飞知道了大概会活活气死。” “砰”的一声,屋门突然被人撞开,黄杰和阿丽丝同时看了过去,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肖菲菲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半边脸颊依旧高高肿起--那是黄杰先前打的。对一般男人来说,不打女人是他们的原则和底线。但黄杰不是一般男人,他和王厉毛毛这些人一样,别说女人了,就是老人和小孩,只要惹火了他们。照抽不误。 黄杰皱起眉头:“你还想做什么?” “我们杀了霸王黄拳吧。”肖菲菲一脸的兴奋:“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吗?我可以和你合作,我和黄峰接触的时间最多,如果有我帮你的忙,这件事就能做的轻而易举。” 黄杰也很想早点杀了黄峰,自从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以后,他决定加快进程,他一天都等不下去了。那个人虽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他对那个人一点点感情都没有。 甚至有着几乎冲破胸腔的恨意。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计较,可当他回忆起母亲弥留的最后一刻,还在为那个人渣说话的时候,他就更加忍不住了。 而肖菲菲,自从知道黄峰想干掉她之后,对这个男人的恨意更是达到了空前的强烈。 于是,两人的协议很快达成。 两人坐在床上商量起来,阿丽丝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时不时地帮两人倒水。 肖菲菲原先的条件,是黄杰执掌霸王皇权之后,要做黄杰的女人。但她知道黄杰的态度之后,明白这件事情不大可能,只好退而求次,分走黄峰一半的实体产业。 黄杰答应了她,反正他对这些东西并不在乎。而且,她是黄峰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是走法律程序,这些东西也该有一半是她的。再说,她做惯了霸王黄拳的女人,以后总要靠着点东西生存。 两人很快商量好了计划。 杀人计划。 晚上八点的时候,黄峰带着人回来了。 霸王黄拳今天好像很开心,站在院子里大笑了好几次,还罕见的和手下开了几个玩笑。黄峰回来以后,院子里便热闹起来,霸王皇权的骨干都住在这间院子里,他们也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叫做十三罗汉。黄杰仔细研究过这些人,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在自己之下,所以每次偷袭黄峰的时候,他都尽量小心翼翼,不能惊动这些家伙。 不然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这次要杀黄峰,他并不担心会遭到十三罗汉的报复。因为黄峰当众说过,如果自己被儿子所杀,那这位子就是黄杰的。 一言九鼎。 黄杰看得出来,十三罗汉对自己的父亲很敬畏,敬畏到连直视黄峰的勇气都没有。 开饭了。 照旧是白菜豆腐配大米饭,黄杰蹲在院子里吃完以后,便悄悄的盛了一碗送回屋子给阿丽丝吃。阿丽丝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院子,院子中央,黄峰敞开了衣襟,露出胸前结实的肌肉,正比手划脚的讲着一个故事,逗的院子里的众人哈哈大笑。 “他妈的,老张昨天被人砍了六刀,今天歇逼了,趴床上起不来,老子只好自己到医院去取药。我看前面是个娘们,就没好意思插队,跟在了她屁股后面。结果她嫌老子身上有汗臭味,扭过头说我挤个几把?老子一瞪眼,说就一个,你要不要看看?” 这当然是网络上的段子,黄峰贵为霸王皇权的扛把子,也不可能自己去医院取药。但是,霸王黄拳肯给大家讲笑话,就已经是很难得的场面。他很少有这样亲民的时候,大多时候他都是板着脸,仿佛随时都要去杀人--而且往往,他真的就杀人了,所以大家都笑的很欢快。 “你爸真威风。”阿丽丝回头看向端着碗进来的黄杰。 黄杰淡淡地瞥了窗外一眼:“讲个故事就是威风了?” “不是的……”阿丽丝想了想,说:“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很威风,充满王者气概,他天生就是当大哥的人。以前我在孙家,只见过孙家老爷一人,觉得孙家老爷已经够威风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和他做对?今天见了你爸,才深深的明白了,这样的人,确实够格做孙家老爷的对手!” 黄杰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 他转头看向窗外站在院中的父亲,那家伙即便是个人渣混蛋,可也实在是够威风。 等阿丽丝吃完饭,院子中的人已经散了,各回各的房间休息。黄峰也回到前厅,泡了一壶功夫茶,躺在摇椅上听着旁边桌上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着田连元的评书,白眉大侠。 黄杰把阿丽丝的碗送到厨房,便走进了前厅,来到黄峰的身前。 黄峰连眼睛都没有睁,就说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村子里有老人正在祝寿,我们和将军盟的人商量过,决定等老人祝完寿后再打。途中,我到村子里转悠,碰到了对面的左副少帅,我俩一言不合当即开打,一直打到半夜也没分出胜负。回头,我自己找了家医院包扎,一直到今天早晨才回来。” “那个左副少帅,和你是东城出来的兄弟,下得了手么?” “下得了手。” “嘿嘿,那就好。”黄峰笑了起来,对黄杰的回答很满意:“没事,下去吧。” “还有件事。” “什么?”直到这时,黄峰才睁开了眼睛,两道精光直射黄杰。 “我带回来一个女人。”黄杰顿了顿:“我的女人。” “这女人是孙家的探子么?” 黄杰心中一凛,脚都感觉软了,但还是说道:“不是。” “那她是将军盟的探子么?” “不是。” “你确定?” “确定。” “那你还和我说个什么劲儿?”黄峰骂了起来:“你他妈带个女人回来也要向我汇报?你多大了,七岁,还是八岁?男人玩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你就是带十个八个回来,只要她们不是敌人的探子,又有什么关系?给老子滚!以后这种事少来烦我,有本事你给我整个孙子出来!” “哟哟哟,这是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门外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肖菲菲走了进来。肖菲菲手里还端着一个汤碗,她走起路来刻意把屁股扭的很翘,每一步都走的风姿绰约,风情无限。肖菲菲走到黄峰身前,将汤碗递了过去。 “我刚在厨房亲自做的莲子羹,刚端过来就听见你在骂人。小杰这么乖,你老是骂他做什么?这莲子羹是下火的,你赶紧喝了它下下火吧。”肖菲菲嘻嘻笑着。 “哈哈,你也会煮粥,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好,我现在就尝尝。”黄峰接过汤碗,稍微吹了两下,便往嘴边送去。 黄杰紧紧盯着那只汤碗。 因为玄机,就在汤碗之中。 966 龙城第一 莲子羹里下了无色无味的迷药,只要黄峰喝下去,就会变得浑身瘫软无力,任由黄杰和肖菲菲宰割。肖菲菲是黄峰的妻子。这样的汤由她来送当然是最合适的,黄杰只负责一刀割断父亲的喉咙。 黄杰盯着黄峰,手已经悄悄伸进衣服里,准备抽出自己的回龙刀。 肖菲菲站在一边,笑脸盈盈地看着黄峰,这后妈也是个奇女子,谋杀起自己亲夫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说呢,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家子都是奇葩,一个一门心思地想杀老婆。一个一门心思地想杀丈夫,一个一门心思地想杀老爹。 黄峰只喝了一口。一小口,突然面色一变,接着反手一甩,那一碗莲子羹便尽数盖在肖菲菲的脸上。肖菲菲“啊”的惨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黄峰抓住衣领使劲一掷。 黄峰铺天盖地的骂声已经如同炮竹一般爆了开来:“他妈的小婊子,竟然敢下药害我?!” 肖菲菲的头“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黄峰的力气何其之大,肖菲菲的脑袋便如爆裂的西瓜一般,当场鲜血飞溅,倒地而亡。死的那一刹那,两只眼睛还大睁着,显然死不瞑目。 黄峰却连一点忏悔之意都没有,还想冲过去继续蹂躏肖菲菲的尸体。黄杰倒吸一口凉气,抽出回龙刀来便追了过去。接着狠狠一刀斩在黄峰的背上,一个巨大的口子顿时撕裂开来。 寻常人挨黄杰这一刀,就算不死,整个人也飞出去了,而黄峰却依旧稳若泰山地站着。鲜血喷涌而出。顿时浸满黄峰的整个后背。黄杰不敢停留,再次一刀斩了过去。 但是黄峰已经回头,不等黄杰的刀斩下,便狠狠一拳砸在黄杰胸口。黄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也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黄峰先前所躺的摇椅上。 “咔嚓”一声,木质的摇椅顿时四分五裂,黄杰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黄峰就已经再次奔出。像老鹰抓小鸡一般,一手抓起儿子的衣领,狠狠将他丢出了院子。 “砰”的一声,黄杰的身子再次落地,落在院子的正中央。他手里紧紧握着刀,这一次趁着黄峰还未冲出来的时候,他快速站了起来,做好了最佳的攻击姿势。 黄峰终于奔了出来,他像是一只矫健的猎豹,怀揣着满腔的愤怒呼啸而来--但如果仔细去看,这只猎豹的行动还是迟缓凝滞了一些,毕竟背后的伤口相当渗人。 即便是黄峰,也未必能承受的住。 黄杰一刀斩出。 能避开他这一刀的人不多,但黄峰偏偏是其中一个。黄峰的身子一偏,黄杰的这一刀便斩了个空。黄峰再次一拳击出,这一次击在黄杰的肋骨上,黄杰的身体再一次飞了起来。 黄峰练的拳叫霸王拳,传说是西楚霸王项羽流传下来的一套拳法,拳如其名,霸气霸道横冲直撞舍我其谁,天下,唯老子独尊! 霸王拳一出,谁与争锋! 被霸王拳轰中的滋味真不好受,即便是黄杰也忍受不住。黄杰知道自己这一次死定了,但他的右手依旧紧紧握着回龙刀,寻找一切可以将黄峰一击必杀的机会。 但黄峰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黄峰再次冲了过来,他背上的伤口虽然有够恐怖,但也只是给他的体能造成一点点影响而已,依旧可以毫无悬念地碾压在他眼里不知死活的儿子。 黄峰冲过来,正要狠狠踢向黄杰,身后却突然窜出一道黑影,猛地扑在了黄杰的身上,似乎要替黄杰挡下这一脚。黄峰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 黄峰的脑子断了一下弦,很快又恢复过来:“你就是我儿子的女人?” “对,我就是。”阿丽丝挡在黄杰身前,面色沉静地说:“想杀他,再杀我。” 黄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连挨了两记霸王拳,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次暗杀失败,恐怕自己小命不保。他死倒是没什么,但是怎么能让阿丽丝陪着自己去死? 他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来保护自己? 他想伸手把阿丽丝推开,但就是这一小小的动作,他都做不到了。 “哈哈哈……”黄峰突然大笑起来:“还以为我儿子随便找了一个风月女子玩玩,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肯心甘情愿为他去死。好,就冲你这一点,我便饶你一命!” 说完,他便一手抓起阿丽丝,将阿丽丝丢到了一边。 接着,他便狠狠踹起黄杰的肚子来,每踹一脚,黄杰便要吐一口鲜血。十三罗汉终于冲出院子,纷纷过来劝阻黄峰的行为,但是黄峰气宇轩昂地让他们滚。 “谁敢过来,我连他一起杀!” 便再无人敢上。阿丽丝想扑过去,但是被人给拽住了。看到黄杰被踢的死去活来,束手无策的阿丽丝绝望地嚎着哭着。不知过了多久,黄杰已经被踢的奄奄一息,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黄峰弯下腰去,一把将黄杰提了起来,便风风火火地闯出门去。没人知道黄峰要去哪里,也没有人胆敢问他。阿丽丝想追过去,但还是被人拦着,他们安慰阿丽丝:“没事,大当家不会真杀他的……” 门外,黄峰提着黄杰大步流星,穿过那条污水横流的小巷,跨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又拐了两个十字路口,在一处其貌不扬的裁缝店门口站住,那里听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黄峰将黄杰丢进面包车里,打了火开着车就走。 黄杰坐在副驾驶上,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黄峰要带他去哪里。如果是要杀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莫非是要到火葬场去? 黄杰受的伤着实不轻,五脏六腑几乎都碎掉了,再加上黄峰开车的风格极其刚猛,不管踩油门还是踩刹车,都是往死了踩。黄杰被晃了两下,便昏了过去。 “他妈的,没用的东西。”黄峰狠狠吐了一口浓痰。 等黄杰再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黄峰正把他往车底下扒拉。黄峰一把抓住黄杰的后领,像是拎着什么货物,或是什么猪羊,“咔咔咔”地往前走。 入眼处,是些桌椅板凳,还有和炉火和灶台,显然是进了某个路边摊。 黄峰要吃饭? 黄峰一把将黄杰丢在某个位子上,黄杰的身子哪里还坐得住,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黄峰却也不管,而是大马金刀地坐在对面,拍着桌子喊道:“老杨,给我上两碗羊汤!” “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老杨?羊汤?黄杰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他睁开眼睛,因为躺在地上,所以视线只能看到炉火旁边有两条腿站了起来。还真是啊--猴子曾经带他们来过的地方。 号称龙城第一的羊汤,要卖到一百元一碗,好吃的可以让人哭出来。 黄峰竟然也知道这个地方? “喂,你这个窝囊废,还能不能站起来?”黄峰突然狠狠骂道。 黄杰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服输。 于是,他慢慢地托着桌脚,扶着桌腿,倚着桌面,即便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痛不欲生,但他还是慢慢站了起来,接着稳当当坐在黄峰的对面。 黄杰狠狠地瞪着黄峰:“你要杀就杀,玩什么花样?” 黄峰嘿嘿地笑了:“让你临死之前,尝一下龙城第一的羊汤,也算不枉此生了。” “我喝过。” “你喝过?!”黄峰瞪大眼睛:“谁带你来的?” “猴子,也就是孙家的小少爷。” “哦……”黄峰若有所思:“孙凌云那家伙,早早就把儿子带到这里来了啊。他妈的,有儿子就是好,我现在也有儿子了,哈哈哈哈……” 黄杰皱着眉,完全搞不懂黄峰的意思。 “这是你儿子啊?”炉火旁边,老杨一边做着羊汤,一边懒洋洋说道:“长得比你可好看多了。” “他妈的,你做你的羊汤就好,废什么话?” 老杨闭上了嘴巴,慢条斯理地做着他的羊汤。 “老杨,我儿子好看,还是孙凌云的儿子好看?”黄峰问道。 老杨没有说话。 “你他妈聋了?”黄峰拍着桌子。 “是你不让我说话的。”老杨打了个哈欠。 “我是你爹吗,你那么听我的话?”夹豆冬才。 “孙凌云的儿子好看。”老杨像是在故意报复。 “放屁!”黄峰大骂了出来:“放你妈的臭狗屁!孙凌云的儿子长得跟个猴儿似的,瘦的只剩下排骨,哪里有我的儿子好看?!”他瞪大双眼,两条眉毛高高耸起。 “话说,你们三个很久没有一起来过了啊。”老杨完全不在意黄峰的怒气。 “来他妈个逑,林无意已经死了,被他手下杀的!哈哈哈,林无意那废物嚣张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自己的手下给杀掉了!” “……”老杨做羊汤的动作顿了一下,才又重新做了起来。 没人看到,他那张刻满皱纹的老脸上,缓缓滑下一颗浑浊的眼泪。 967 往事重提 “喂,老杨!”黄峰突然大声叫道:“你还有几年活头?” “两三年吧。”老杨懒懒地答道。 “呵,死这么早,你这羊汤的手艺岂不是要失传?不如传给我怎么样?”黄峰的双眼炯炯有神。 黄杰觉得好笑。怎么人人都惦记着老杨的手艺? “免了,没准你比我死的还早。”老杨毫不犹豫地回绝。 “滚滚滚,少他妈咒老子,我还有五百年活头呐!”黄峰豪爽地大笑起来。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大概每一个英雄人物都希望自己活的能更久一些,好有充足的时间去施展自己的抱负和志向。 黄峰算得上英雄么?黄杰心里想,肯定不算,但“枭雄”二字还是配得上的。 老杨笑了笑,不置可否。端过来两碗羊汤。汤汁浓白葱花点点香气四溢,黄峰哈哈大笑起来:“喝吧。喝完了好上路!” 黄杰明白“上路”是什么意思,这位名义上是他父亲的家伙,杀起人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不管黄杰,黄峰自己先喝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嚼着羊肉,大口大口地喝着羊汤。寻常人碰到这样的羊汤,总是爱不释手,小口小口地品,生怕喝完就再也没有了,可黄峰却咕噜咕噜地大口喝着,像猪八戒吃人参果。 “糟蹋我的羊汤……”老杨忍不住嘟囔了两句。 “滚,我花了钱,爱怎么喝就怎么喝。”黄峰依旧不改他的风格。 黄杰一只胳膊撑着桌面,使自己残破的身体不至于倒下去,另外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拿起勺子。慢慢地舀着喝了起来。确实,既然要死了,不如再尝尝这龙城第一的羊汤,做个饱死鬼吧。 黄峰瞪着眼:“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黄杰颤了一下,以他现在的伤势。还能张口喝汤已经不错,竟然还要求他的动作?他狠狠瞪着黄峰:“用你管?” 黄峰不怒反笑,“哈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然后一口把自己碗里剩下的汤喝完了。黄杰则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喝着,也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处理干净了。 滚烫的羊汤下肚,似乎给他带来一些力量。他坐直了身体,盯着黄峰说道:“走吧,送我上路。” 能视死如归到这种程度的,这世上的人绝对不多,黄杰肯定算一个。 黄峰却没动弹。反而问道:“你很想杀死我?” 黄杰点了点头。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好奇怪,他竟然好意思问这个问题?黄杰冷笑一声,没有回答。黄峰继续问道:“为了急着坐我的位子?” --听听,多么可笑的答案!这家伙似乎根本没把“伦理纲常”当一回事! 但黄杰还是点了点头。 黄杰嘿嘿的笑:“如果是为了我的位子,那不用急,再等等吧,我也没几天活头了。上个月我刚检查过身体,肝癌晚期,医生让我积极治疗,什么化疗透析的,还能维持两三年的命。我说去他娘的,我见过朋友化疗,几轮下来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与其活成那样,还不如死!” 黄杰吃惊地望着父亲,说实话,他有点怀疑这话里的真实程度,看黄峰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像个肝癌晚期的病人,起码和传统意义上的病人不一样。 可是以黄峰的身份地位,又完全没有必要说谎。 黄峰自嘲地笑了笑,说:“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争取重创将军盟和孙家,为你将来执掌霸王皇权铺路……” “够了。”黄杰忍不住打断他:“我要杀你,不是想早点坐你的位子,而是因为你当年抛弃了我和母亲!” 黄峰吃惊地望着黄杰:“你……是为这些事杀我的?” “对!” “不行不行。”黄峰摇头像拨浪鼓一样:“你可以为任何事杀我,但唯独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 “这样显得你婆婆妈妈罗哩罗嗦,人家会以为你重感情,将来便少不了拿你身边的朋友亲人来威胁你!我跟你说,你就对外声称,就是想早点执掌霸王皇权,所以才不惜把我杀掉!这样一来,就算别人骂你,可同时也会怕你,那你就成功一半了!”黄峰努力向黄杰灌输自己的理念。 “……”黄杰无话可说,因为这就是黄峰的风格,当年抛妻弃子的事不是也干的很熟练么? “记住没有?过几个月,我病死了,你就对外说是你杀死我的,这样别人就会认为,霸王黄拳虽然死了,但是来了一个更加狠辣的黄家少爷!” “……”黄杰看着黄峰,还是无语。 老杨走过来,把两个空碗收走,意有所指地说:“你还准备瞒到儿子什么时候?”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停,直接走了,像是对着空气说的。 黄峰却转过头去,愤怒地盯着老杨:“你他妈的嘴真碎,管那么多事呢?” 黄杰却警觉地看着黄峰:“你还瞒着我什么?” 黄峰大剌剌地说:“我瞒着你的事多了,比如我这辈子一共上了三百零八个女人,你要努力赶上我的记录才可以啊!” “不是这件事。”老杨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要是不说,我就帮你说了。” “操,你给我闭嘴!”黄峰冲着老杨咆哮。 黄峰这个人,似乎无时不刻的处在狂暴之中。黄杰盯着黄峰:“告诉我,你瞒着我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问我?!”黄峰突然猛地把桌子掀翻,转身即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巷子里,竟然把黄杰一个人丢在了这。 黄杰有些发愣,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老杨走过来,伛偻着脊背,慢慢把桌子扶起,整理着摔了一地的筷子桶餐巾纸。黄杰问道:“他到底瞒着我什么?” “你想听?”老杨慢慢站了起来。 “想。” “好,那我就讲给你听。”老杨端端正正地坐好,一张脸上刻满皱纹,那些都是烟熏火燎的岁月痕迹。他看着黄杰,缓缓说道:“这件事发生在十六年前的东城,那一年你才两岁,是不是?” “是。” “你的父亲和母亲是青梅竹马,早早的相恋结婚生子。你的父亲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心甘情愿和你母亲过着平淡的生活。你出生之后,你的父亲更是开心不已,三口之家也算其乐融融。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做肖菲菲的女人闯进了你们的世界。 肖菲菲本是龙城人,到东城探亲的时候,遭遇流氓骚扰,被你父亲所救。从那时起,肖菲菲就爱上了你父亲,并深陷其中,一发而不可收拾。她主动求爱了几次,你的父亲都明确反对,说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希望肖菲菲不要再来打扰。 肖菲菲不甘心,于是动用父亲的力量--肖菲菲的父亲是龙城官场上响当当的人物,黑白两道的朋友很多,爪牙甚至能够伸到东城。 于是在某一天,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被莫名其妙的人抓了起来。肖菲菲以此来威胁你的父亲,要求他跟随自己到龙城去组建新的家庭。 你的父亲没有办法,斗是斗不过这帮人的,为了救出两边家人,于是他只能假意抛妻弃子,跟着肖菲菲到了龙城。夹豆乐亡。 那些年里,他忍辱负重,积极发展自己的势力,终于把肖菲菲的父亲扳倒,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位曾经在官场响当当的人物,岂是那么好干掉的?所以他只能继续忍耐,一忍就忍了这么多年…… 对外,他积极建立自己的坏名声,为的就是别人能够怕他畏他。直到最近,他身患重病,自感时日无多,于是才把你召了过来,希望你能继承霸王皇权……” 听完老杨讲述,黄杰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父亲喝醉的时候和我说过。” “你怎么确定他说的就是真的,而不是编出来美化自己的?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突然变成为了家庭忍辱负重的好男人,不觉得这变化有点太快?” “你父亲没有必要美化自己。”老杨说:“他一直以来所做的,就是恶化自己的名声,让别人认为他坏的冒水儿,这才是他一贯以来的策略。” “可是……这种事情终究死无对证。” “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信不信就随你的便。”老杨站起来,回到炉火旁边,靠着墙角打起盹来。 黄杰坐了一会儿,把整件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也弄不清楚到底哪一个版本才是真实的。说实话,他希望黄峰就是那个抛妻弃子的渣男,这样他就能够坚定杀掉他的决心。 如果是后面这个版本,黄杰就…… 他站起来,慢慢朝着巷子外面走去。 “你还没给钱。”老杨说:“两碗,一共两百。” 黄杰摸了摸口袋,只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 “……”老杨无奈地说:“你怎么和孙家的小少爷一个德行?” 968 威胁老天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八次加更 黄杰的脸颊抖了两下,说道:“这次先赊,下次补上。” 说完,也不管老杨是否同意。他便拖着一条残破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走了。黄峰真的把面包车开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长长的小巷子里。黄杰忍不住在嘴里骂着,就算老杨讲的那个故事是真实的,这当爹的未免也太狠了一点,这真的是亲爹吗? 他浑身是伤,一瘸一拐地走,用了很长很长时间,至少有一个小时,才走出那条小巷。老杨也真是,把摊子开的那么远,这能有生意吗? 这一路上。他也想了很多东西,他觉得老杨讲的那个版本或许是真实的。一个是出于他的直觉,一个是--否则无从解释母亲临死之前为什么还要为父亲说话。 在这个世上,最了解父亲的人,果然还是母亲啊。 想到黄峰所做过的那些事情,黄杰的心里稍稍暖了一些,第一次感觉到“父亲”这个词的厚重和伟大。这么一想,他决定不再杀害黄峰,反正他没几个月好活了,剩下的时间就和平共处好了。 反正拖几个月之后,霸王皇权一样到手,到时候就能和孙家将军盟握手言和了。 出了巷子,终于来到车水马龙的街道,黄杰打了个车,回到了小店区的霸王皇权总部。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前厅里却隐隐传来田连元说评书的声音。 黄峰显然已经回来了。 “咔”的一声微响,南边瓦房的门开了,阿丽丝奔了出来,一头扑到黄杰怀里。阿丽丝抬起头来,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黄杰微微笑着,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回了房间。 “我没事。”黄杰抱紧阿丽丝,将头埋进她的发间,说:“我爸没有杀我,带我去喝了个羊汤。那地方羊汤不错,号称龙城第一,改天有机会带你去喝。” 阿丽丝注意到,黄杰改了称呼,以前提起黄峰。不是直呼其名,便是说“那个人”,仿佛那是伏地魔似的,这次却叫了“我爸”。难道说,感情已经发生变化?不过,阿丽丝并不关心这些,只要黄杰能好好的回来,她就心满意足了,之前快要把她吓死了。 “我去看看我爸。”黄杰放开了阿丽丝。 阿丽丝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等着,这个曾经冰冷如机器人一般的女管家,现在仿佛成了守在家里等着丈夫下班的温柔小女人。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眼前那个男人。 黄杰推开门走了出去,穿过安静到可怕的院子,跨过堂屋的门槛走了进去。田连元说评书的声音愈发响亮起来,黄峰正坐在一张摇椅上假寐--摇椅是新的,之前那个被黄杰的脊背给撞碎了。 肖菲菲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面也干干净净的,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杀人事件。 黄杰走了过去,黄峰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黄杰知道他是醒着的,并且知道自己已经走了进来。黄杰走到黄峰边上,看到桌上杯子里的水快没了,便端起茶壶帮他续了一些。 黄峰果然没睡,待黄杰添好水后,便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又把杯子放下了--只不过整个过程中,他依旧没有睁眼。 黄杰忍不住说:“你不怕我下药?” “我倒希望你下药。”黄峰说:“这样我就能死在你的手上了。” “之前肖菲菲给你下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黄杰问:“那个能尝出来吗?能不能教教我?”这个技能非常酷炫,黄杰希望能够学会。 “尝不出来,那迷药是无色无味的。” “那你……” “十多年了,肖菲菲从来没有给我煮过粥。” 黄杰明白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爸……”黄杰叫道。 黄峰哆嗦了一下,是真的哆嗦了一下。他活了一辈子,还没听过这个称呼。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原来被人叫爸,是这么一件奇妙的事!他心中激动,面上却装的平静。 “老杨那个多嘴的和你说了什么?” “……”黄杰没有答话。 “你竟然也信?”黄峰的语气里充满反讽:“那是我喝多了糊弄他的,你可千万不要当真,也不要对我有了感情,继续把我当作恶人就好。” “好。”黄杰很干脆的答应了:“爸,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嗯?”黄杰又转过头来。 “你再叫一声。” “什么?” “再叫一声爸。” 黄杰笑了:“爸。” 黄峰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这个体壮如山的汉子猛地站起,一把就将黄杰拥在了怀里:“儿子,再叫一声!” “爸!” “再叫一声!” “爸!” “……” 黄杰足足叫了十多声,黄峰的泪水也滚滚而下,如果让十三罗汉看到了非吓一跳不可--霸王黄拳竟然也会流泪?!太阳是不是要从西边出来? “儿子,对不起……”黄峰紧紧拥着黄杰,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威风十足的霸王黄拳,而是一个普通的脆弱的惭愧的父亲,他的泪水顺着脸颊潺潺而下,“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你妈去了以后,我有偷偷回去看过她,是不是埋在斜风坡那边的山包上?我不敢见她,只远远看了一眼……” “爸,我妈临死前说,你是天生要做大事的人。” “……”黄峰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哽咽:“儿子,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 黄杰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整个肩膀几乎都湿了。这事若是放在昨天,他连打死都不会信的--那个恶魔一般的老爹,竟然也会哭成这样? 阿丽丝让黄杰把衣服脱下来,拿到卫生间里去洗。黄杰裸着脊背,倚着洗手池把前因后果和阿丽丝说了一遍。阿丽丝说:“既然如此,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就好好陪陪他吧。” 黄杰点点头,说好。 回想起来,孙家老爷也是重病在身,而林无意上个月就被人给杀死了……这三个老家伙还真是命途多舛啊--再有能力又怎么样?还是挡不住老天爷要收命。 洗涮过后,黄杰和阿丽丝便睡下了。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同床共枕,一番激情是少不了的。缠绵过后,阿丽丝便靠在黄杰的肩膀上,用手指在他肚子上划着圈圈。 “叫姐姐。” “姐姐。” “再叫一声。” “姐姐。”夹叼杂技。 “再叫一声。” 黄杰不满意了:“你怎么和我爸一样?” “叫嘛。” “……姐姐。” 又有谁能想到,这个残酷如暴君一样的家伙,竟然也有如此乖巧听话的时候? 两人很快就睡着了,而且都睡的很甜。 可惜好景不长,感觉还没睡多久,两人便被激烈的敲门声惊醒。 黄杰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凌晨两点。 出了什么事? 他一跃而起,飞快地穿好了衣服,阿丽丝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黄杰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安心,便抓起桌上的回龙刀,静悄悄走了过去。阿丽丝缩在被子里,睁着一双惊恐的眼。自从跟了黄杰,便每天过着惊心动魄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别人给绑走了。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的声音依旧激烈。 “谁?”黄杰站在门口,谨慎地问道。 “我,你爸。”竟然是黄峰,而且他好像对“爸”这个字眼特别痴迷,希望逮着一切机会来占黄杰的便宜。 黄杰吃惊地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黄峰。这都半夜两点了,黄峰还来干什么?晚上挺冷,已经接近秋天了,黄峰却只穿着件褂子,还只系着上面两颗扣子,冻得身上有点哆嗦,显然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 黄杰发现,自从“父子相认”之后,黄峰的表现就越来越不像个“大哥”了。果然,人一旦有了感情有了羁绊,就无法狠下心来了么? “有事?”黄杰特别奇怪。 “啊,有……”黄峰摸了摸脑袋,说:“我觉得我活命的时间不多了,想多和你在一起处处,明天有没有时间,咱父子俩一起去玩……带上你女朋友也行。” 黄杰哭笑不得,说就这事啊,明天再说就行,何必这么晚了还来? “啊,我是急脾气嘛,想到了就赶紧过来告诉你,寻思着你是年轻人,估计这会儿还没有睡觉……”黄峰搓着双手。 黄杰看了看天,说看天气预报,明天好像要下雨啊。他记得睡觉之前看过手机预报,上面明确说了明天有雨。 黄峰也抬头看了看天,默默地说了一句:“他敢。” “……”黄杰也是服了黄峰,这得嚣张到什么程度,才连老天也敢威胁? “睡吧,爸。”黄杰打了个呵欠。 黄峰又搓着手:“再,再叫一声呗?” “……爸。” 黄峰这才满意地而去,那小脚步跨的相当轻盈。 黄杰打了个呵欠,关上门钻进被子,一把抱住了阿丽丝温软的身子。 第二天早上,果然艳阳高照。黄杰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感觉哭笑不得。 老天啊老天,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969 旋转木马 吃过饭后,黄峰便带着黄杰和阿丽丝出了门。 在众人面前,黄峰还是一副威武霸气威风凛凛的模样,可是一旦出了门。就变身成一位普通的父亲。他的儿子虽然已经十八岁了,可这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当父亲--真正意义上的。 黄峰当大哥当恶人当扛把子是块好料,可让他当父亲却是头疼不已,出了门,他便问黄杰:“你想去哪里玩?” 黄杰无奈地说:“你要带我去玩,却还没想好地方?” “呵呵,我当然想好了,我只是象征性询问下你的意见,表明我开明民主的态度。”黄峰大剌剌地说道,一脸不屑地看着黄杰。 黄杰点点头,他相信父亲已经安排好了。如果要在人生中最后的弥留时刻留下一段美好回忆的话,露营烧烤野游钓鱼攀沿都是不错的选择。蛮适合他们这种年龄的父子。 毕竟他已经成年,父亲已经老去。 可是,当黄峰把车开到游乐场门口的时候,黄杰还是傻了眼。 “哈哈哈,是不是很惊喜?!”黄峰叉着腰,得意地看着热闹非凡的游乐场。 “……”黄杰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这是在搞什么鬼啊! 阿丽丝看出了黄杰的情绪,轻轻推了他一把。黄杰会意地耸耸肩,准备逆来顺受,游乐场就游乐场吧,也有不少项目挺刺激的,比如过山车大摆锤之类的。 谁让父亲没几天活头了呢? 可是当黄峰领着黄杰走到旋转木马边上的时候,黄杰还是傻了眼。 “我拒绝。”黄杰干脆说。 “怎么啦。”黄峰搓着大手:“我看他们父子都玩这个。” 确实,旋转木马上坐着不少父子,或是母子。但他们的子,年龄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最大也不会超过七八岁,再大一些的肯定不会玩这个。 “我不是三岁小孩。”黄杰说:“如果我们要玩,可以玩一些成熟男人的运动。” “……不是啦。”黄峰说:“我刚到龙城的时候。有一次奉令追杀某个仇家,一路跟踪他到了游乐场,正准备下手的时候,却发现他是陪家人和孩子到这里玩的。他的孩子也就三四岁吧,父子俩坐在旋转木马上玩的很开心,我在旁边看了好长时间……心里忍不住想,如果你在的话,我们也能……” “好了我懂了,我陪你玩就是了。”黄杰受不了父亲这样煽情。看来,父亲是想弥补这些年来的遗憾啊。 黄峰高兴起来。立刻去买了三张票,三个人各乘了一辆旋转木马,随着幼稚到极点的儿歌开始转动。黄杰一头黑线,黄峰却开心无比,不停冲黄杰摆着手:“怎么样,好不好玩?你没有玩过吧?东城那穷地方是不是没有这个?” “是是是,你们城里人真会玩。”黄杰忍不住说道。 玩过旋转木马后,他们又去玩碰碰车。黄峰开着车子,疯狂地朝着黄杰撞了过来:“哈哈哈哈,像个男人一样来和我战斗吧!”黄峰豪迈的笑声弥漫整个车场,引得其他家庭频频侧目。 黄杰还是一头黑线,好几次都险些被父亲撞出了车子--还好系着安全带。 “咯咯咯……”阿丽丝开心地笑:“你爸真好玩。” 好玩? 这样的评价,竟然也会出现在“霸王黄拳”的身上?要是让十三罗汉,或是黄峰的对手看到这个场面,还不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 黄杰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看在父亲没几天活头的份上…… 玩完了碰碰车,他们又去玩了摩天轮海盗船章鱼转弹簧床云霄飞车激流勇进……几乎把游乐场的项目玩了个遍。 每一个项目,黄峰都玩的开心无比,看得出他梦想这一天很久了。 黄杰怀疑父亲内心里面住着一个大孩子,他到底是来陪自己玩的,还是单单想自己过瘾? 可是黄杰有轻微的恐高症,虽然他能够努力克服这个障碍,但还是避免不了玩过云霄飞车之后白了脸庞,甚至趴在树前吐出了早饭。 “你就这点胆子?”黄峰站在一边冷笑着说:“你说你是不是个窝囊废?” “……”黄杰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看在父亲没几天活头的份上。 阿丽丝也玩的很开心,从小在二太太身边长大的她,很少有机会出来玩这些东西。玩一些惊险项目的时候,阿丽丝和黄峰的叫声此起彼伏,黄杰则始终紧紧咬着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两个。 “你连你媳妇都不如。”黄峰鄙视地说。 忍耐要忍耐……黄杰在心里说。 玩鬼屋的时候,黄杰终于找到一些自信,他对这些虚假造作的东西一点都不害怕,还能够冷静观察女鬼的头发是不是真发做的。阿丽丝则尖叫连连,抓着黄杰的胳膊死不松开。 一个白无常突然站了起来,吐着舌头朝他们三人走了过来,在惊悚的背景音乐之下显得极其渗人。 “啊!”阿丽丝再次尖叫起来。 黄峰则拔步而出,一拳将白无常轰翻在地,骂道:“老子杀的人比你勾的魂都多!” ……结果当然是赔了人家一笔不菲的医药费,然后还被工作人员赶了出来。 从游乐场出来,已经傍晚时分,太阳都快落山了。黄杰有点累,想回家,主要是昨天刚被黄峰揍过一顿,身上的伤势还没完全恢复,但黄峰和阿丽丝却意犹未尽,还想再找点乐子玩,但是说来说去都没有个好的去处。 黄杰不忍扫他们的兴,只好提议说可以去晋阳湖边烧烤钓鱼。黄峰大叫着说好,这个主意不错,你怎么不早说,你说你是不是个窝囊废? “……”黄杰告诉自己要忍耐。 到了晋阳湖边,无论钓鱼还是烧烤,都有现成租赁的工具,黄峰和黄杰各坐了个马扎钓鱼,阿丽丝在后面娴熟的做着烧烤。身为孙家二太太这边的生活管家,阿丽丝在生活方面是个百事通,烹饪园艺裁缝……样样拿手,黄杰算是从孙家拐了一个宝贝出来。 夕阳西下,微波荡漾,父子二人安安静静地钓着鱼,这才是黄杰所梦想的父子生活,而不是去坐什么劳什子的旋转木马。夹叼节巴。 “你追杀那个人到游乐场,后来怎么样了?”黄杰问道。 “他们在游乐场玩了一上午,我有无数次机会下手,但我终究不忍心当着孩子的面杀掉父亲,所以趁着他上厕所的时候才干掉了他……” “唔……” “这件事要保密。”黄峰紧张起来:“不能让人家知道我也会心软,知不知道?” “知道。”黄杰耸耸肩膀。 安安静静地钓鱼,安安静静地聊天,黄峰给黄杰传授着一些做大哥的经验,如何服众如何驭臣等等,像是交代后事--不是好像,而是真的交代后事。 黄峰身患重病,拒绝治疗,自然命不久矣,他很淡定地说着这件事,说他一辈子作恶太多,老天爷肯让他活到现在,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黄峰的态度,让黄杰想起孙家的那位老爷来,几乎如出一辙,二人都将生死看的很淡--林无意是死了,不过想必应该也是一样吧,否则怎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对手? “对了。”黄杰想起什么来,说道:“听说你以前和孙凌云林无意是结拜兄弟?” “啊,是……”黄峰有些惊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说的。” “孙凌云竟然会把这件事告诉儿子?!”黄峰更加惊讶:“他还说过什么?” “没有了,就这些。” “唔……”黄峰看着不算平静的湖面,缓缓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结拜的时候我们都是真心,后来翻脸了也是出于现实所迫--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黄杰不说话了,他听说过很多兄弟相残的事情--就包括他自己,也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对了小杰,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死了以后,你执掌霸王皇权,千万别和孙家将军盟和解,要和他们死斗到底!只有斗,你才能活下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好。”黄杰本来想对父亲袒露心声,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但是看父亲坚定的眼神,又觉得没那个必要了,显然这件事上是说服不了他的--而且也没必要说服,反正他都没几天活头了,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安享这生命中最后的岁月吧。 “哈哈,上钩啦,看重量应该不小!”黄峰突然大叫一声,猛地把鱼竿提起,接着又愣住,鱼钩上面赫然挂着一堆水草,还哩哩啦啦地往下面滴着水。 “哈哈哈……”黄杰直接笑翻在地。 “好你个小兔崽子,竟然笑话老爹。”黄峰放下鱼竿,撸起袖子就朝着黄杰扑了过去。 两人闹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 身后,烧烤炉上青烟袅袅,阿丽丝一边蘸酱刷着手上的鱼,一边微笑地看着这一对幼稚的父子,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如果时光能像照片一样定格,该有多好? 970 郑午组局 龙城大学,教工楼某办公室。 “苏老师,我错了。”我苦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苏晨。 “你没错。是我错了。”苏晨坐在办公桌前,一脸的严肃:“你都托学校领导给我打过招呼了,我还是这样不依不饶,显然是我错了。” “……”我在心中腹诽,看来这娘们是不好哄了。 前两天,我和林奕定下诛杀七大天王的详细计划,但是因为过程繁琐工程量大,牵涉到的点面太多,还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所以暂时还未动手。 我寻思既然没什么事,不如回来龙城大学上几天课。结果一来就得知我的课已经被苏晨给停了,各科老师的花名册上都没我的名字。 我叫苦不迭。只好来找苏晨说情。苏晨为人其实挺不错的,之前对我也挺好,估计这次是真把她给惹火了,硬生生吃了个闭门羹,甭管我怎么求情,苏晨都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我甚至还找来之前借助将军盟关系所托的那位学校领导,也一样拿苏晨没有办法,苏晨**地说:“要么开除我,要么开除他。” 从苏晨的办公室出来,学校领导气得不轻,跟我说:“左少帅你放心,我回头就写个报告,申请将她辞退!”我说别,千万别,那我可真成恶人了。这事就先这样吧,回头我自己想办法处理。领导说行,不管她苏晨怎么闹,反正学校不会把你开除,不行我回头给你换个班级。 这些都是下下之策。我还是希望能和苏晨和平相处,毕竟我对她印象一直挺不错的。 从办公楼出来,我接了个电话,竟然是郑午打来的,挺让我意外。前些天出了那么多事,我们三个互相打来打去,我也一直忙着将军盟的事,都没和郑午联系过,甚至连马杰也没联系过。 最后一次见郑午,还是他被他们学校众多大佬联手打伤那回。我们仨集体去医院看他,然后又悄悄把那些大佬绑到某废弃大楼里收拾一顿,再往后就没音讯了。 所以,接到郑午电话,我挺意外,我甚至都不知道郑午知不知道我们三人的事。但是接起电话,郑午特别兴奋,说他出院了,要请我们几个吃饭。 请,我们几个,吃饭?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还叫了谁?郑午说你不是废话,就咱们这几个人呗,你,我,猴子黄杰小媳妇,还有柳依娜!对了,别叫周小溪,我怕她和柳依娜打起来。 我吃惊不已,说你给他们都打过电话了?郑午说打过了啊,最后一个给你打的。我说他们都同意了?郑午就不高兴了,说左飞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郑午的面子不够大,请他们吃饭他们还敢不来?我说没没没,你郑午请客,谁敢不来啊。 郑午便给了我时间和地点,让我准时赴约。 “你要是有新女朋友了,也可以带过来。”郑午说。 “滚,我没新女朋友。” “嘿,稀罕了啊,这次来新学校,竟然没勾搭上新妹子?” “我去哪也没勾搭新妹子。”我把电话挂了。 心想,郑午能这么说,肯定是不知道我们仨的事呢,马杰没和他说?竟然能把我们几个都聚起来,而且黄杰和猴子也答应赴约,可真是奇了,不过我也有种隐隐的兴奋。 正想着呢,马杰就给我打过电话来,问我郑午打过电话没。我说打过了啊,今天晚上吃饭嘛,我一会儿就过去。马杰略带着些紧张,说:“飞哥,你们仨不会打起来吧?” 我说这我可说不上来…… 我想起那天晚上我和黄杰离开孙家的时候,猴子曾经当众发誓,若是再见到我和黄杰,必定会将我们两个诛杀。我和黄杰回来以后加急处理各自帮中的事,但再怎么加急也需要时间来完成啊。 我又问马杰,说我们仨的事,你没有和郑午说?马杰说没有,我说为什么?马杰说,他怕和郑午说了以后,郑午雷霆大怒,会把我们三个通通打死。 我:“……” 仔细想了想,还真他妈有这种可能啊。 “飞哥,如果担心打起来,不如我试着劝劝郑午,让他把这场饭局取消算了。” “别。”我想了想,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仨迟早要见面的。” “飞哥,我有点紧张,我害怕你们三个真的打起来--我能不能先过去找你?” 我说行啊,来吧,咱俩先碰个面,然后一起到郑午说的饭店去。我和马杰约好地点,在某个公交站前见了面,好多天不见马杰,发现他瘦了一些,皮肤也变白很多。 我很惊讶,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常年昼伏夜出,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我有些心疼,说暗影也不好当啊,你要是健康受不了,就别做这一行了。马杰立刻摇头,说飞哥,我只有干这个,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倘若不让我去做,就会碌碌无为,反而让他更加难过。 我点头说好,那你自己也小心--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都在忙些什么? 马杰告诉我,之前按照猴子的吩咐,努力扩张自己的人手,然后把暗影都派遣出去,试图覆盖整个龙城。但龙城实在是太大了,他一直忙活到现在,也才覆盖迎泽区而已。 迎泽区,也就是龙城大学,还有郑午马杰他们那所大学所在的城区。马杰挺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我说可别这么说,这才开学不到三个月,你已经覆盖了迎泽区,已经和不简单了。你说说,在这有什么发现没有? 马杰点点头,说他的暗影出去工作,主要就是为了探寻星火活动的迹象,而经过短时间内的摸查,也确实发现了星火的一些踪迹。 “迎泽区有星火的人?”我十分惊讶,星火这玩意儿还真是无处不在啊?想到老尼姑死在唐一剑的手下,我的牙齿又忍不住咬紧。 “是的,不过并不泛滥,只是小股活动而已,控制了一些零散的势力,完全不成气候,还没有找出背后的操控者,不过我一直在努力--飞哥,其实这些话,我不该和你说的,按照流程,我该先向猴哥汇报,然后再由猴哥告诉你们,可是现在,现在……”马杰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我拉着马杰坐在公交站牌下面的排椅上,然后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小媳妇……” 刚开口,旁边便有对小情侣惊讶地看过来,我赶紧把胳膊收回来,说,马杰啊,你不用想太多,我们三个迟早会和好的。以后这些事,你该向猴子汇报就向猴子汇报。 马杰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又想了想,说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当众就说这件事。 马杰说好。 还记得我们刚来龙城的时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可以有朝一日和藏在暗处的星火一决高下!结果发展到现在,我们三人各自为政争斗不休,完全偏离了轨道,都没人记得星火的事了。让马杰提提也好,看能不能把大家的心思拉回来。 喂,伙伴们,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呐! 我和马杰坐在车站下面聊了一个下午,他现在虽为暗影,但监控范围也就在一片迎泽区而已,所以他只知道我们三人之间的一些皮毛。所以,我花了很长时间,把我们几人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期间,马杰听哭了好几次,还趴在我肩膀上找安慰,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估计把我俩当基佬了。 天色终于渐渐暗下来,到了郑午所约定的时间,我和马杰启程,来到了他们学校门口。这边饭店挺多,郑午选了一个湘菜馆,听说挺不错的。我和马杰一起出现,郑午站在饭店门口兴奋地朝我俩招手:“这边,这边!” 我笑呵呵地走过去,捏了捏郑午的胳膊,说不错,恢复的挺好啊?郑午挺起自己的胳膊,说那是当然,不看看他是谁,龙城的单挑之王! 想当初我们去医院看望郑午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如今将近一个月过去,终于又活蹦乱跳了。我问他其他人呢,他说还没来呢,但是马上就来。 正说着,马杰突然叫了一声:“杰哥!” 我和郑午回过头去,果然看见黄杰走了过来,只不过他还带着一个人,正是阿丽丝。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郑午和马杰不知道啊,两人都是张大了嘴巴,吃惊地望着这一幕。 黄杰拉着阿丽丝走过来,说看什么看,还不叫嫂子?夹低场弟。 马杰反应最快,立刻叫了一声嫂子,郑午也跟着叫了一声嫂……然后赶紧呸呸呸,说什么嫂子,我是你哥,这是我弟妹才对。在我们这里面,郑午是最喜欢装大哥的。 至今为止,一切都是其乐融融。看着大家说说笑笑,我也跟着乐呵,心中却在担忧,不知道一会儿猴子来了,会是一个什么状况? 971 郑午大怒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十九次加更 大家好久不见,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尤其是郑午,在病床上瘫了那么长时间,也没个人说话。可把这小子给憋坏了,不停用大嗓门吹嘘自己的过往经历,声称自己在学校多牛逼多牛逼。 这是在他们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学生挺多,别说,还真有学生不时停下来,点头哈腰的给郑午打招呼,恭恭敬敬地叫午哥。 正乐的欢呢,对面街上突然拐过来俩学生,身后跟着不少小弟,走的那叫一个趾高气昂。我一看。哎呦,还是熟人。蜈蚣哥和陈玉明--就是之前被我和猴子黄杰绑出来的那七个老大之中的两个。我和蜈蚣哥最熟,就是我把他给扛出来的。 郑午一看,立刻变得机警起来,低声冲我们说道:“兄弟们,之前我被打伤住院,其中就有那俩小子,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先热热身再吃饭如何?” 郑午刚提议完,对面那俩人正好和我们来了个对眼。 就一眼,两人的脸色立刻呈现出惊恐的神色,毕竟那天晚上是他们这辈子最惊恐的一夜,自然对我和黄杰印象深刻,两人倒是也没转身逃走,反而立刻一路小跑过来。 “呀哈,竟然还敢过来。让他们尝尝我八极拳的厉害!”郑午撸起了袖子。 “午哥!” 两人远远的就叫了起来,扑到我们身前便点头哈腰,一边叫着午哥,一边冲着我和黄杰连连叫哥。郑午的拳头高高举起,但是怎么也打不下去--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个人对你笑叫你哥,还真下不了手。 郑午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啥事,这俩家伙一个月前还嚷嚷着要弄死他,怎么现在反而这么恭谦起来?郑午下不了手,也想不明白,只好摆着手不耐烦地赶他们。 “滚,滚,快滚!” 两人如获特赦,立刻远远跑开。我们几个立刻吹捧起黄杰来,说他果然混的开罩的住,在这地方简直是横着走的,大哥以后多多罩着我们啊。郑午最受不了人家吹捧,立刻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哎呀,我混的也不是很好,勉勉强强当了个学校老大而已……” “柳依娜来了!”马杰突然叫了起来。 我们立刻回头去看,左看右看也没见着柳依娜的影子。马杰不停地给我们指,说那里那里,那辆红色的马六后面。他指了好久,我们终于看到一点影子,要不是马杰说那是柳依娜,我们隔这么远根本认不出来。 马杰自从做了暗影,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本领不是一般的强,我们都佩服的不得了。柳依娜是一个人来的,我们都问她猴子呢,柳依娜说不知道啊,打电话说一会儿就来。 柳依娜没去过孙家,自然也没见过阿丽丝,便问这是谁,我们便说这是黄杰的女朋友,叫阿丽丝。柳依娜很高兴,拉着阿丽丝的手说,你终于把黄杰收了,我们这些人里就他是单身了。 马杰在旁边幽幽地说:“还有我呐……” 柳依娜这才反应过来,连说不好意思。其实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就是我们也经常把马杰给忘了,因为他不管站在哪里都实在太没存在感了,似乎拥有“随时都能消失不见”的特异功能,尤其是做了暗影以后,这门本领更是强大,站在马路上便和马路融化在一起,站在广告牌下就和广告牌融化在一起,简直神奇到不行。 接着柳依娜又问我们这几天在忙什么,她和猴子都好久没见面了,每次打电话也是匆匆忙忙就挂掉。我们几个支支吾吾,都说不知道啊,郑午瞪着眼睛说:“他是不是找小三了?” “有可能。”柳依娜一脸的愁云惨雾:“我总觉得他不大对劲……上次那个周小溪,到底是不是他表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猴哥来了。”马杰突然盯着前方说道。 我们立刻安静下来,朝着马杰所盯的方向看了过去,虽然一时还没有看到,但我们知道猴子肯定来了,因为马杰不会看错。过了一会儿,猴子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之中,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体型壮硕的大汉。郑午乐了:“哎呦卧槽,猴子现在出门还带保镖啊?” 我们几人都没说话。 距离我们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猴子突然回过头去和那几个大汉说了几句话,那几人点点头,便站在原地不动了。然后,猴子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猴子面无表情,我和黄杰也沉下脸来。 孙家的未来家主,霸王皇权的继承人,还有将军盟的副少帅,龙城三大势力中的关键人物,竟然在这小小的饭馆门口聚了起来。 “猴子!”柳依娜叫了一声,猛地扑了过去,一头扎进猴子怀里。猴子也抱紧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柳依娜的脸“腾”一下红了,还伸出手来轻轻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郑午手舞足蹈起来:“哎呦卧槽,你俩能不能别当众秀恩爱?” 猴子牵着柳依娜的手走了过来,微笑着冲郑午说道:“谁让苏忆不来龙城上学,你就羡慕去吧。”接着他又转过头来,冲马杰说:“小媳妇,好久不见啊,最近忙什么呐。” 马杰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影,却因为我的关系,好久没和猴子联系过了。 “还是以前那些事。猴哥,有些眉目了,一会儿和你说说吧。” “嗯。”猴子点了点头,又看了我和黄杰一眼。 我不知道黄杰,但是我的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起来了。猴子当初可是立过誓的,再见我们之时,便是诛杀我们之日!如今,我们又见面了…… 猴子的表情很淡,面容很淡,浑身上下看不出丝毫杀气,但也十分冷淡,不像以前那样,见了我俩便开起玩笑来,热情到不像话。他看了我俩一眼,并没说话,阿丽丝赶紧说道:“小少爷好。” “嗯。”猴子点了点头。 “走啊走啊,进饭店再说,我已经点好菜啦!”郑午没发现其中玄机,招呼着众人进去。 众人便热热闹闹地往里走,柳依娜挽着猴子的胳膊,阿丽丝挽着黄杰的胳膊,我和马杰郑午这仨光棍无依无靠。我心里琢磨,冷淡就冷淡些,只要不是见面开打就行。 这饭店没包间,就在大厅里吃饭,众人围在一张大桌子上,郑午招呼着服务员上菜,又问我们还想吃什么,可以随便点,今天他做东。我们都说随便就好,郑午又问猴子要吃什么,猴子说点什么吃什么,不用太挑。郑午特别纳闷,吃惊地说:“猴子,你这是转性啦?我还以为你要趁机宰我,我出来的时候特意多装了些钱呐。” 猴子笑了笑,说这几天在家住,天天都能吃饱喝足,所以对吃的不是特别在意。郑午说哎呦,你没住校了啊,那让我也去你家住呗,我特别喜欢你家那个微重力加压器,让我的实力一日千里啊。还有还有,左飞和黄杰也一起去啊,咱们要尽快提升实力才行,不是还要和星火打架吗? 去猴子家? 不杀了我们才怪…… 所以我和黄杰都没回嘴。 猴子也没吱声,默默地将面前的餐具打开,马杰轻轻地叹了口气。郑午就是再傻,也看出一些端倪了,他来回扫了我们几眼,说道:“你们几个今天都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 “啊,没事。”我赶紧说:“大家都饿了,赶紧让服务员上菜吧。” “哈哈,好,赶紧上菜上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郑午这单细胞,很容易便被我糊弄过去,他大手一挥,服务员便开始上菜了。 “来来来,倒上酒,干他个一醉方休!”郑午终于出院,劲头不是一般的足,我们也都倒上酒配合着他。我们这边喝酒流行过圈,郑午是东道主,自然是他先过。 郑午一边喝酒,一边问我们龙城大学拿下没有,说他那边已经差不多了,让我们可别掉了链子,到时候先一起把学校门口这条街拿下来。 我们几个都没说话,我们现在都忙着处理各自帮中的事,哪里还有时间顾及什么龙城大学,当初开学时的计划早就被打乱了。所以我们几个都在吃菜,没人搭理郑午。 “操,你们他妈的怎么回事?!”郑午突然一拍桌子,彻底生了气:“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跟哑巴似的,谁欠着你们五块钱啦?!” 要搁平时,郑午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三个早就互相指责起来,说对方欠自己五块钱云云,能把三年间的事全翻出来。但是现在,依旧谁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各自低头吃菜,不明真相的柳依娜也面露疑惑,奇怪地看来看去。 气氛相当尴尬。夹低叉血。 “他妈的,都别吃了,给老子说清楚是怎么回事!”郑午突然一声大吼,猛地站了起来,一把就将桌子给掀翻了。 盘子碟子哗啦啦碎了一地,汤汤水水也浇了众人一身,郑午一脸暴怒地看着大家。 972 一团混战 郑午突然爆发,我们都措手不及,阿丽丝和柳依娜甚至吓得站了起来,其他桌的客人则纷纷看了过来。 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在大厅。饭店老板“噔噔噔”就从柜台跑了出来,质问我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来这闹事的。我们几个赶紧站起,一边安抚老板,说不好意思,损坏了多少东西我们照价赔偿;一边又安抚郑午,说我们没事,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劝了半天,总算把饭店老板和郑午的火都劝下去了,服务员过来把地上的盘盘碟碟汤汤水水都收拾了。又给我们换上了一桌新的菜肴,总之有钱就好办事。 终于恢复了平静。 跟猴子来的那几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问道:“小少爷。怎么回事?” 猴子摆了摆手,说没事,那几个人便走到一边去了,不时看着饭店里面。 众人重新落座,郑午还待发问,马杰赶紧转移话题,说这些天打听到一点星火的消息,问我们要不要听一听。众人立刻朝他看了过去,看来这招还是挺管用的。 马杰便说了起来,就是先前和我说的那些,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说完以后,马杰便问:“猴哥,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猴子刚要答话,外面那几个大汉突然又凑进脑袋来:“小少爷。您出来一下。” 猴子便起身走了出去,郑午说他搞什么鬼,看着神神秘秘的,我和黄杰都没答话。郑午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跟哑巴似的?我怕他又掀桌,说没事啊,肚子饿,想多吃菜,没空说话,还配合着往自己嘴里多扒拉了两口菜。郑午还要说话,猴子已经走了进来,脸色相较之前更加阴沉,那几个大汉则守在门口,紧紧盯着我们的里面。 我心里一紧。便知不好。 果然,猴子一坐,眼睛便朝我和黄杰瞄了过来,眼神里同时迸射出一股凶光。 “我有没有说过,再见你们之时,便是杀掉你们之日?”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皆惊! “哎……”郑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猴子突然往起一站,双手猛地一掀桌子,就听“哗啦啦”的声音,新上的菜肴再次翻了一地。 我和黄杰同时往后一跳,就见猴子已经摸出尖刀,踩着已经翻倒在地的桌子朝我我们二人扑了过来。不用想也知道,猴子肯定受到了外面那些大汉的胁迫,不然他要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不会拖到现在! 猴子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已经冲到我和黄杰身前,手中尖刀锋芒闪烁,朝着我们二人扎了过来。等他扑过来的时候,我们才看到他使着双刀,左右手各一支尖刀,分别攻向我们二人。 这个手段,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都没想到猴子竟然会使双刀。 我俩不敢怠慢,立刻使出各自手段。我双手变爪,挥舞缠龙手,朝着猴子的刀抓了过去;黄杰则祭出回龙刀,“铛”的一声挡住了猴子的刀。猴子变化多端身法诡异,立时又换了个角度朝我俩攻过来,那两支尖刀在他手中玩的眼花缭乱,我得全神贯注才能防住他无孔不入的刀子,而旁边则不停传来黄杰和猴子刀戈相撞的声音。 铛铛铛铛铛……如敲鼓如雨点,密集而来! 桌子被掀翻,菜肴洒了一地,我们几个又打了起来,而且其中两人手中有刀,吓得其他桌的客人纷纷推门而逃,刚才还无比嚣张的饭店老板也不知躲哪去了。 我们三个是真打,而不是假打,吓得柳依娜直接哭了出来,阿丽丝则在旁边大喊别打了,马杰想过来拉架,但是完全跟不上我们的速度。 我和黄杰肯定不愿意和猴子打,于是边防边往后面撤去,而猴子紧追不舍,很快就把我们逼到墙角,手中的刀也不停朝着我们的致命处扎来,似乎真的要取我们性命。 门外那几个大汉急匆匆闯了进来,似乎要帮猴子的忙,看他们肌肉发达,一脸彪悍之气,便知都是好手。猴子大喊一声:“都给我滚出去,我要亲自收拾他们两个!” 那些大汉听言,只好退了出去。 说话间,我们三个已经窜遍了整个饭店的大堂,因为猴子主攻,我和黄杰主防,而且他一对二,所以暂时还没伤到我们。但是猴子越攻越猛,完全不给我和黄杰逃走的机会,这样下去也难免有个误伤! 饭店里桌椅林立,我们仨不时跳上桌子,又跳到地上,所过之处撞倒一片桌椅,打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砰”的一声,我的脊背撞到柜台上面,无法再往后退,猴子的刀再次刺了过来,我赶紧往旁边一转,就听“咔嚓”一声,猴子的刀刺入柜体,接着又“呲啦”一声,整个柜体便被撕裂开来。 一时间,饭店大堂里充斥着打斗声哭泣声喊叫声,我们仨正打的如火如荼,也顾不得其他人了。这时候,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们仨是玩真的?” 是郑午,不过我们都没时间搭理他,我们三人正战至一处,猴子的双刀耍的太好,左突右刺上劈下砍,我和黄杰都得使出全力防着,否则一不小心便要被他扎个血窟窿。 “你们仨是玩真的?!”郑午再次大吼。 接着,一阵劲风扑来,郑午竟然奔了过来,口中大喊:“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玩真的!” 我们三个还是没搭理他,依旧热火朝天的斗着,“铛铛铛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们仨满屋子乱转,几乎把人家饭店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 “八极拳&bull;烧!” 郑午突然大吼一声,我心里一个激灵,我见过郑午使这一拳,是往人脊背上打的。他这是要打谁?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面前的猴子已经飞了起来--是真的飞了起来,他手里还抓着双刀,就从我和猴子头顶飞了过去,整个人撞在柜台后面的酒柜上,“砰”的一声便将那酒柜给砸倒了,里面各种啤酒白酒红酒哗啦啦碎了一地。 猴子倒在一片碎酒瓶里,“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郑午把猴子给打飞了! “猴子!”柳依娜哭着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将猴子从那一堆玻璃渣里拉了出来。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郑午一脸怒容,青筋毕现,往前跨出一步,面容狰狞地说:“你们他妈的玩真的?!”然后又一拳朝着黄杰的肋骨贴了过去。 “八极拳&bull;崩!” 黄杰赶紧挥刀去挡,他挥刀的速度已经挺快,但还是慢了郑午半拍。郑午的拳头朝着黄杰的肋骨砸了过去,就见黄杰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手里还抓着他的回龙刀。 “砰”的一声巨响,黄杰的脊背撞在饭店的鱼缸上,“哗啦”一下,那鱼缸便倒在地上。不过那鱼缸还挺结实,竟然没有摔碎,不过里面的水全流了出来,那些大个的草鱼鲤鱼也跟着扑了出来,“啪啦啪啦”的在地上乱蹦乱跳。黄杰倒在一片水和鱼中,也跟着“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黄杰!”阿丽丝也扑了过去,将黄杰扶了起来。 而这依然不是结束,郑午那双凶狠的眼睛又看向了我,他的拳头也再次举了起来。 从高中的时候起,郑午便是我们这之中公认的战力最强,猴子也不止一次说过这家伙天赋异禀,比他哥还要强上许多。我一直都知道郑午很强,但不知道他到底强到什么地步。 但是现在,我只是看他那一双眼睛,便觉得心底无限发寒--那里面好像住着一位凶神! 我迅速往后退去。 郑午追了过来,拳头也贴到了我的肚皮上面。夹宏反划。 “住手!”我冲他吼。 但是他完全听不进去,口中兀自念道:“八极拳&bull;裂!” 以前看郑午用这套拳法打别人,动不动就把招式的名字念出来,我还觉得挺傻的,现在只觉得这几个字恐怖无比,仿佛是催命的符咒! 郑午的拳头发力,猴子以前点评八极拳,说这套拳不光有外力,还有内力,也就是一般人俗称的暗劲。一拳打出去,不光外面受伤,里面也会受伤。 这一瞬间,我的身子也飞了起来,脊背撞在饭店的玻璃门上,就听“哗啦”一声,门上的玻璃尽碎,我的身子也飞了出去,重重跌在门外的路上。 “哇”的一声,我也吐出口血来。 过往的行人车辆都吓了一跳,有人小心翼翼地绕过我去,有人停下步来谨慎围观。 我想站起来,但是完全都做不到,郑午这一拳打的我简直喘不上气来,身上的力气也感觉都消失了,腹中的疼痛更是如同炸裂一般,感觉五脏六腑似乎都碎掉了。 “飞哥!”马杰奔了出来将我扶住,这小子的脸上都是泪痕。 “要打是吧?!”郑午站在饭店里仰天大吼:“老子陪你们打啊!” 他的声音在饭店内外久久回响。 973 哭成一团 站在门外的那几个大汉“哗啦啦”冲了进去,紧接着饭店里面又传来猴子的骂声:“滚,不用你们管!” 那几个大汉又唯唯诺诺地走了出来。 我深吸了两口气,在马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又朝着饭店走了过去。饭店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桌子椅子盘子碟子,鱼缸和酒柜砸倒之后的酒液和水也流的到处都是。 郑午站在饭店中央,怒目冲冲地看着我们几个。猴子倚在墙角,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柳依娜蹲在旁边扶着他,时不时地抹抹眼泪。黄杰则躺在另一个墙根,身上的衣服都被鱼缸里的水弄湿了,阿丽丝正用纸巾擦着他嘴角的血。 一片狼藉,一片狼狈。 这真的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最狼狈的一次,没有把敌人打倒。自己却先乱了。 马杰搬了个凳子,扶着我坐下。郑午来回看着我们几个。冷冰冰地说道:“打啊,怎么不继续打了?!” 没人答话,粗重的喘气声响斥整个饭店大厅,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其他客人服务员早就都吓跑了,饭店老板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我已经报了警,你们最好……” “滚!”郑午冲他大吼。 饭店老板立刻慌慌张张地逃进了厨房。 “不打了是吧?”郑午说:“不打了的话,就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你们也真是,没有我的领导,就弄成这个样了?早知道我就加把劲,努努力考进龙城大学了!”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也是极力在为我们说和。 但我们还是没人说话,一个个垂头丧气,像霜打了的茄子。 “得。还是挨的打不够。”郑午“咔嚓”“咔嚓”的捏起了自己的指骨,第一个朝着我走了过来。 看他这样,我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说:“为什么要先打我?” 郑午愣了一下:“就你是坐着的啊。” “我坐着你就打我,凭什么啊?” “那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我就不打你了。”然后他压低声音:“不会是因为女人吧?那你们可太不成熟了啊。”这家伙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 我说你先坐下。我慢慢给你讲。 郑午说好,便拖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又说:“你最好快点讲,讲完了好去医院。我这拳头有暗劲,你们如果不及时送医,可是会死翘翘的。”这家伙任何时候都改不了吹牛逼的毛病。 我呼了口气,心想说就说吧,有些事迟早得摊开了说,这样反而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便说道:“你知道的,龙城有三大势力。闹的不可开交,分别是孙家将军盟和霸王皇权……”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突然响起警笛大作的声音,竟然来了一辆警车停在门口,车门一开,哗啦啦下来几个民警。饭店老板报警也就不到五分钟吧,这出警速度倒是挺快的。 值得点赞。 “怎么回事?!谁把人家饭店给砸了?!”几个民警进来就开始嚷嚷,不过看他们的衣服,似乎不是正规的警察,而是协助民警的联防队员。 “他们,他们把我饭店给砸了!”饭店老板像是碰着救星,带着哭腔从厨房奔了出来,冲那几个联防队员说道:“你们可要为我申冤做主啊,我这损失至少有好几万,他们这帮毛孩子实在太嚣张了……” 几个联防队员色厉内荏,其中一个领导模样地瞪着眼睛骂道:“砸人家饭店?跟我们走一趟!好啊,还有凶器,关你们十天半个月的!”指着猴子手边的尖刀,还有黄杰旁边的回龙刀骂道。 在他一声令下,其他联防队员纷纷扑了过来,冲我们吆喝:“起来起来,都起来!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郑午立刻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过除了他之外,没人配合,该坐还坐,该躺还躺。郑午冲我们低声喊道:“快蹲下啊,别跟条子做对!” “好啊,全给我铐起来!”那领导模样的下令。 联防队员纷纷摸出手铐,分别朝着我们几人走了过来。我叹了口气,说道:“行了,收队吧,就算你抓了我们,回头还是得把我们放掉。” “是吗?!”领导扬起眉毛,来回看着我们,似乎也从我们身上察觉到一丝不太正常的气质,“各位都是什么来头啊?能不能报个底,我回去也好交代。” 我指着猴子说道:“那位,是孙家的小少爷--你没猜错,就是那个孙家,在蒙山脚下有庄园的那个。”然后我又指着黄杰:“那位,是霸王皇权的继承人,霸王黄拳的亲儿子。” “还有我。”我说:“我是将军盟的副少帅,左飞。” 领导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来回看着我们,显然有点不大相信。一直守在门口的那几个大汉也窜进脑袋来:“行了,赶紧走吧,别没事找事。” 领导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说:“走!” 几个联防队员纷纷往外撤去,饭店老板急了,紧追两步,“哎哎哎”地叫着。我说:“行了,别费力气了,你损失多少钱,我们会赔你的。” 警车已经扬长而去,饭店老板谨慎地看了我们几眼,小跑步的“噔噔噔”又钻回了厨房。 再看郑午,他的嘴巴张的已经能够吞下一个鸡蛋:“你们,你们……” 刚才我给联防队员介绍我们几人的身份,其实主要是说给郑午听的。郑午得知我们分别代表龙城的三大势力,果然吃惊不小:“这就是你们……打架的原因?” “是啊。”我苦笑着说:“不然呢,还真以为我们是为了女人啊?” “啊,是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为了阿丽丝……” 我差点喷出来,实在太佩服郑午的想象力了。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悲凉,如果真是为了女人就好了,那结果肯定是我们打完一架之后,又勾肩搭背高高兴兴地去喝酒了。可是现在呢,却有了这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那,那怎么办?”郑午搓着双手,紧张地问:“一定要打吗,没有三全齐美的办法吗?” “有。” 我看向猴子,说道:“猴子,我和林奕商量好了,准备把以老顽固邓家河为首的七大天王干掉,这样将军盟里就无人带头反对跟将军盟和解了。” “还有我这边。”黄杰接着说道:“我爸,也就是黄峰,现在是肝癌晚期,而且他拒绝治疗,没几天活头了。他已经和十三罗汉说了,等我上位执掌霸王皇权之后,一切以我的意志为主,我说要和孙家和平相处,一定没人反对我们的。夹宏系圾。 我已经和左飞商量好了,等咱们三大势力一统之后,再携手拿下晋源区和迎泽区,彻底掌控龙城的地下势力,再剑指整个三晋,就是刨地三尺,也要把星火给彻底挖出来!” 我笑着说道:“怎么样啊猴子,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很好?” 郑午一听,立刻开心起来,“噔噔噔”几步跑到猴子身前,激动地说:“猴子,你听到没有,他俩的计划多好啊!哈哈哈,我就说嘛,你们没有我的领导是不行的!那就这么定了啊,等三大势力一统之后,我就勉为其难来做这个老大吧。” 我和黄杰也站了起来。 阿丽丝扶着黄杰,马杰扶着我,颤颤巍巍地走向猴子。我俩一起朝着猴子伸出手去,笑容满面地说道:“怎么样啊,为了这个目标,一起努力如何?” 我们所有人都看着猴子,猴子坐在地上来回看着我们,两只眼睛已经滚下一连串的热泪来,我们一起“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猴子竟然也会哭啊!” “夭寿啊,猴子竟然哭啦!” “真是活的够久,什么事都能见到啊!” “去你们的,我是被风迷了眼睛。”猴子一手抓着我,一手抓着黄杰,我俩一使劲,把他给拉了起来。紧接着,他便伸出双臂,抱住了我和黄杰。 “哎哎,还有我呐。”郑午也抱了过来,这家伙的手臂又粗又壮,勒的我们三人嗷嗷直叫。马杰也跟着扑了上来,和我们抱在一起。我们五人的头撞在一起,不时他撞撞他,他又撞撞他。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五人都已经泪流满面哭作一团。 阿丽丝和柳依娜在旁边拉着手,也眼含热泪地看着我们。 “猴子,你真不是个东西。”我一边哭一边说:“你刚才玩真的呀?刀刀都往我致命处刺?” “就是,我都舍不得打你,你就舍得打我啊?”黄杰也哭。 “可拉倒吧,我就是知道你俩的实力才这么干的。”猴子哭的都抽抽了。 “反正你们以后要是再打架,我就把你们三个打死。”郑午嚎的都快抽过去了。 “我好饿啊。”猴子哭着哭着,突然说道:“咱们能不能先吃个饭再哭?” “你妈的还好意思说,刚才那桌饭还不是被你掀了,你要打就打,掀桌子是怎么个意思啊?!”我们一哄而上,把猴子围在中间暴打一顿。 974 手下留情 为 赵玲玲00 的玉佩加更 在我们付出一笔不菲的赔偿款之后,饭店老板终于放下了对我们的戒心,把刚才跑掉的服务员全召了回来,给我们收拾了满地狼藉的地面。甚至要主动下厨给我们炒几个菜。 “有龙虾吗?”猴子问。 “……没有。”老板答。 “有鲍鱼吗?”猴子又问 “……没有。”老板冷汗涔涔。 “燕窝呢?鱼翅呢?什么都没有,你开的什么饭店啊。”猴子拍桌而起:“郑午,你好不容易请一回客,就在这种小饭店里忽悠我们?我请客的时候,哪次不是带你们去大饭店?” 我说你滚,哪次不是你说请客然后我掏的钱?猴子瞪我一眼,说咱哥俩还计较这些?郑午骂了起来,说刚才问你吃什么,你还装逼说什么都行,这几天在家天天吃大餐,你妈的一和好就转性了。往死里宰我?得了,你们三个还是再打一架吧。我要是再管我就不姓午! 马杰幽幽地说:“午哥,你姓郑……” “哦对……” 大家互相斗着嘴,笑着乐着,开开心心地用餐。猴子吃不着大龙虾,只好点了盘韭菜炒河虾过过瘾。柳依娜搂着猴子的胳膊,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阿丽丝和黄杰也不时的卿卿我我。我满怀感慨地看着众人,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和乐融融了? 还好还好,曾经的阴霾全部散去,即将迎接我们的是美好的阳光。 “爸?!”猴子突然面色一变,看向门外。 孙家老爷来了?! 如果是他,那我和黄杰岂不是又要遭殃?! 我们心中一凛,跟着集体看向门外,结果门外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孙家老爷。等我们再回过头来。发现猴子已经将那盘酒菜炒河虾断了起来,尽数倒进自己嘴里。 “啊……” “杀了他!” “王八蛋……” 我们正闹作一团,那几个大汉突然又进了门来。 “小少爷。” 我们几个都停了下来,猴子问道:“什么事?” “周公子来了?” 周公子?!周公子是谁?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却见猴子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紧接着。门外便走进来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因为背着光,我们暂时没看见他的脸。 直到他走近我们的桌子,看到他那张面容冷峻的脸,我才猛地想了起来,竟然是周小溪的哥哥!这家伙上次就踹了猴子一脚,要不是猴子拦着我和黄杰,我俩早和他干起来了。 “这是周小溪的哥哥,周小光!”阿丽丝悄悄和黄杰说道。练武之人耳聪目明,所以我也听到了这句话。 周小光一进来。目光便直视猴子,猴子则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周小光挪开目光,又看向猴子旁边的柳依娜。柳依娜正搂着猴子的胳膊,似乎被周小光的眼神吓到了,本能地就要放开猴子的胳膊,猴子却一抬胳膊,按住了柳依娜的手。 周小光笑了起来:“孙孤生,活的挺潇洒啊,家里有未婚妻,还在外面玩野花?” 听到这句话,柳依娜面色一变,手也有点哆嗦起来。猴子看着周小光,淡淡地说:“奉家父之命,每一任孙家家主,都必须娶两位妻子,以确保孙家的子孙后代得以延继。” 柳依娜面容复杂地看着猴子,但是她也很识大体,没有在这个时候质问猴子是怎么回事。周小光冷笑一声:“呵呵,这事我不管你,你爱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老婆。不过,我今天到你家去拜访,听说你要和将军盟的副少帅左飞霸王皇权的继承人黄杰碰面,顺便杀了他们,所以跟着过来看看--这就是你杀的人,还吃上饭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周小光的眉毛挑了起来:“孙孤生,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那你又知不知道,你们孙家现在正有求于我们周家?!” 他一边说,一边便伸出脚来,准备把我们的桌子踢翻。 如果他再踢翻,那这桌子可就今天第三次被掀翻了! “啪”的一声,距离周小光最近的郑午抓住了他的腿。“不能踹。”郑午说:“我们还没吃完饭呢。” 周小光上下看了看郑午,瞪着眼说:“你他妈算哪根葱?放开老子!”他一边说,一边挣腿,可惜怎么都挣不开。 “哈哈哈……他说我算哪根葱……”郑午一边大笑一边说道:“那老子就告诉你吧,我是龙城的单挑之王!”话音刚落,郑午便站了起来,一拳贴向周小光的肋骨。 “八极……” “郑午,手下留情!”猴子突然低喝一声。 郑午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把八极拳的招使出来,而是普普通通的一拳击了出去。但即便是普普通通的一拳,也还是把周小光击飞了出去,周小光的身体穿过没有玻璃的门框,重重摔在门外的马路上。 “周小光!”猴子朗声说道:“我孙家的人怎么做事,不用你们周家的人教!” 门外,周小光吃力地爬起来,瞬间已有十多个人围拢向他。周小光指着我们里面说道:“好,你不杀,我帮你杀!兄弟们,那里面有将军盟的副少帅,也有霸王皇权的继承人,给我杀了他们!” 那些人纷纷抽出刀来,朝着饭店里面便奔了过来,饭店老板“嗷”的一嗓子再次钻到厨房里面。猴子一摊手,说:“打你们的,不关我事啊,那还是我亲戚,所以别指望我会帮你们。” 猴子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随便打,我不管。 我和黄杰郑午同时站了起来。 我冲在最前,最先和对面的人撞上。饭店的门狭窄,也是一个一个进来,瞬间便进来七八个人。最前面的那个挥出刀来,狠狠一刀朝我劈过来,我使出缠龙手来,猛地将他的刀抓住。 那人一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丢了出去,他的身子瞬间又砸倒四五个人。郑午和黄杰紧随其后,一个握紧拳头,一个挥起回龙刀。 “八极拳&bull;崩!” 郑午一拳将某个人击飞,当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劈--咔!” 黄杰的回龙刀闪烁,一刀下去就有一人飞出,鲜血还在空中飞溅。 我也使出缠龙手的绝活,“咔咔咔”地去卸他们的胳膊,不过威力比起黄杰和郑午来还是小了许多,他俩击飞的对手都躺着不动了,我击倒的对手只能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当然,我也能使出混元归一捏断他们的喉咙,但我总觉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还是不太合适。 一共就十几个人而已,我们仨噼里啪啦的一通乱砍乱砸,这些人便悉数倒地不起,有的还能叫唤两声,有的直接一动不动了。打完以后,我们三人并肩站在饭店门口,冷眼看着门外傻住的周小光。要不是我和周小溪关系也不错,我真想现在就出去把周小光给撕了 周小光带这十几个人,估计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反而栽了。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喘着粗气说道:“好你个孙孤生,竟然吃里扒外!你是不是觉得你哥成植物人了,你这孙家之主的位子真就坐的牢不可破了?”夹宏边弟。 听到“植物人”这三个字,猴子的面色一变,其实这仨字他平时也没少说,动不动就调侃说他哥植物人了。但就是这么奇怪,自己说没问题,别人说不行! 猴子咬着牙道:“他是我亲戚,又不是你们亲戚?!” 好嘛,有猴子这句话,我们三人立刻一哄而上的冲出门去。周小光转身想跑,但是哪有我们速度快。郑午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像头猎豹般冲在最前,一把抓住了周小光的后领。 我紧跟其后,两手抓住他的两条胳膊,双爪同时蔓延而上抓住他的胳膊肘,就听两声“咔嚓”同时响起,周小光“嗷”的一声惨叫起来。黄杰也扑了过来,亮出回龙刀就准备削他,但我一把抓住了黄杰的手腕,冲他摇了摇头。猴子虽然怒了,让我们去打周小光,但我知道略施惩戒还行,如果真的闹到不可开交,恐怕猴子会有麻烦。 黄杰点点头,表示会意,便收起回龙刀来,左右开弓狠狠甩了周小光两个大耳刮子。黄杰那手劲也不小,直接把周小光给扇晕了,不光鼻血横流,还飞出四五颗牙齿来。 干,要是我来打,顶多打飞他两三颗牙齿而已,黄杰这手劲儿简直了。 我们仨围着周小光一通暴打,周小光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就会领着一帮打手招摇过市,自己却没什么真本事,在我们仨的围殴之下毫无还手之力。等打的差不多了,猴子才匆匆忙忙地奔了出来。 “哎哎哎别打了,这可是我大舅哥啊,谁再打我跟谁急啊。” 我们仨停了手,猴子赶紧把周小光扶了起来。周小光满鼻子满嘴的血,浑身上下都是脚印,还不时往外吐着血水。猴子拉着周小光的手,语气关切地说:“大舅哥,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哎呦,那姿势,那神态,真是要多贱有多贱! 975 烂泥上墙 周小光也知道自己被猴子给耍了,使劲一甩他的胳膊,恶狠狠道:“孙孤生,你有种。咱们走着瞧吧!”便回过头去一瘸一拐地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我们中间窜出,狠狠一脚踹在周小光的背上,登时把周小光踹的飞出去三四米远,直接趴在了马路中央。马杰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冲我们说:“我来晚啦!” 我们几个差点石化。 周小光离开了,他的那帮手下也离开了。夹乐杂技。 我们几个回到饭店,阿丽丝先迎了出来,焦急地说:“小少爷,你打了周公子,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猴子冷冷地说:“关你什么事吗。你又不再是我孙家的人!” 阿丽丝愣住,我们几个也愣住。猴子突然一拍脑袋,连连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已经跟黄杰和好了……”还抓着阿丽丝的手使劲晃。 我们几个再次石化。 黄杰愤怒地说:“不要抓我媳妇的手!” “去你的,我和阿丽丝什么关系你知道吗,我们俩从小就在一张床上睡,还在一个浴缸里洗过澡!” “你给我滚!”黄杰大骂。 “你看,我就知道他们会为了阿丽丝打架。”郑午在旁边幽幽地说:“这次我要是再管,我就不姓午。” “午哥,你姓郑。”马杰提醒。 “哦对……” 我们一边吵嘴。一边进了饭店,然后大家都沉默下来,因为柳依娜一个人坐在饭店里,一脸呆呆的表情。两只眼睛大而无神。从刚才周小光的话里,她已经知道猴子有未婚妻了。 还知道自己是个小三,是朵野花,名不正言不顺。 这是猴子的事,我们都帮不上忙,所以都自觉地退到一边。 猴子走过去。冲着柳依娜说道:“柳依娜,你已经知道了,我是孙家的未来家主,奉孙家祖训,必须要娶两位妻子。一位是周小溪,这是从小就订下的,你上次见过她,还有一位就是你。当然,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还要看你愿不愿意。柳依娜,我爱你,但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可以离开我。” 听完猴子这一番话,柳依娜的眼泪已经簌簌掉了下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你接受不了,我舍不得你走。”猴子哪都好。唯有感情上懦弱些。 柳依娜不说话,吭哧吭哧地哭着。 猴子往前走了一步:“柳依娜,告诉我你的答案。” 柳依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需要好好想想。”她拿起手边的包,站起来就往外走。猴子想拉住她的手,但是却没有拉住,柳依娜挣开就走了,像只惶急的丧家之犬。 一直深爱着的以为独自拥有的男人,却被突然告知和别人分享,柳依娜怎么承受得了?像猴子家的这种生活,毕竟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家的姑娘能够接受的。 柳依娜离开了,整个饭店里一片灰暗,大家都沉默不语,猴子也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我想安慰一下猴子,便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猴子抬起头,笑呵呵道:“没事,让她想想也好,大家坐,继续吃饭呗。” 大家坐下了,但是没有继续吃饭,并没那个心情。 我问猴子,那个周小光到底什么来头,他们周家有这么厉害么,还需要孙家和他们联姻?猴子告诉我们,任何地下势力,发展起来了总想洗白,毕竟没人想一辈子都做见不得光的黑社会。 那些电视上经常出现的企业家,至少有一半是由黑漂白过来的!大家都是如此,孙家也不例外,孙家已经存在上百年了,本来已经洗白的差不多了,可因为将军盟和霸王皇权的撕咬和制衡,总是在白和不白之间徘徊。而周家,是孙家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周家一门官宦,从上到下都在政府部位工作,而且各个身居要职。 周小光的爷爷是市委班子里的大拿之一,奶奶是宣传系统里的一把手,姥爷是龙城法院的院长,姥姥在纪委部门工作……可以想像一下,孙家要是和这样的家族联姻,在整个三晋还有什么可畏惧的?所以,孙家老爷特别在意猴子和周小溪的这门婚事,猴子作为孙家的未来家主,更是必须要把周小溪娶进家门。 换句话说,猴子就是放弃柳依娜,都不能放弃周小溪--因为他是孙孤生,而不是猴子,他承担着家族的重任,要为上上下下几千口人考虑,他的身体甚至都不是自己的身体。 我们一听,登时就急了,说那怎么办啊,咱们刚把周小光打了一顿,不会影响你们家的事吧?猴子说不会,又冷笑着说,孙家和周家联姻,受益的又不仅仅是孙家!他周家也能借助孙家这块跳板和平台,结识更高层次的人物,打开更广阔的天地。孙家延绵这么多年,其人脉网更是错综复杂! 听猴子这么说,我们都放下心来,接着我们又讨论接下来的事。因为我和黄杰都表过态了,猴子也肯定地说,他会回家和父亲摊牌,无论怎样都会全力阻止孙家和将军盟霸王皇权继续斗下去。 “实际上,我爹也没几天活头了,看谁熬得过谁呗。”猴子耸了耸肩,调侃着说道。 主意定下来之后,大家便准备散去,各自去忙各自的事。郑午让我们行动快点,别一天天拖拖拉拉的,“我那学校都搞定了,你们龙城大学还是一盘散沙,让我感到心痛啊同志们!” 离开饭店,我便回林家大宅。今天我们几人终于和好,关系恢复如初,我的心情当然是愉悦的,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积累不时白来的,接下来就看我们各自的努力了。 坐在出租车上,我得意地吹着口哨,出租车司机看我心情不错,还跟我攀谈起来,问我多大了,在哪上学云云。我便一一说来,司机师傅听完,感叹着说道:“龙城大学的啊,真是不错,好好学习吧,将来找个好工作光宗耀祖,千万别跟我家那娃娃一样,早早的就不念书了,整天在外面晃荡,还加入了什么将军盟,烂泥扶不上墙,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 我一听,便忍不住一个哆嗦。那司机师傅估计有一肚子委屈要倾诉,说着说着话茬子便打开了,还淌下几颗眼泪,说老婆重病卧床,孩子又不争气,好赌成性,让他操碎了心。前些天,孩子把他辛辛苦苦开车攒的准备给老婆买药的五千块钱偷了,一晚上就输光了,气的他差点跳河自杀…… “叔,您孩子叫什么?”我已经憋不住心里的火了。 说实话,我不反对出来混社会捞偏门的,这职业自古有之,过去叫绿林好汉,今天叫黑帮分子。毕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这行耍的是狠,赚的是钱,可我特烦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烂仔,尤其是那些好赌成性好毒成性的,把自己家庭过的一团糟,这样的人我让他有多滚远滚多远! “叫三娃……孩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我摇头:“我经常在万柏那边耍,看认不认识你家孩子。” “哎,你要是在万柏耍,碰着啥事了,提我家孩子的名还算管用,怕他的人挺多。”说到这个,司机师傅的脸上总算有了点光。 “师傅,调头去夜莺娱乐城。”我看车子快上绕城高速了,便提醒他。 “啊?你一个学生仔,去那里干嘛?” “没事,我过去找个朋友。” 司机师傅把车子开到了夜莺娱乐城门口,我之前转过将军盟旗下的每一个实体产业,所以门口的保安大都对我眼熟。看我从出租车上下来,保安立刻迎了过来,点头哈腰地说:“左少帅。” 司机师傅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回过头去,用手抚着车窗说道:“叔,您孩子交给我来教育。” 说完,我一边往里走一边对旁边的保安说:“让叫花子把一个叫三娃的找过来。还有,让叫花子给我准备五千块钱现金。” 保安们匆匆忙忙地去办事了,我也走进大厅坐在了其中一张面对大门的沙发上。现在是下午时分,娱乐城还没正式开张,大厅里也没什么人。我正坐着等三娃和叫花子,林奕突然给我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说怎么,有事吗? “飞哥,你忘啦?”林奕说道:“咱们今天要干邓家河啊。” 我一拍脑袋,说哎呦,真差点给忘了,我这会儿在外面处理个事,马上就回去。 “行,飞哥我等你。” 刚挂了电话,门口就走过来两个青年,一个是叫花子,另一个不认识,不过想必就是三娃了。三娃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突然被将军盟的副少帅召见,自然是一脸惶恐。 而奇怪的是,叫花子竟然也是一脸紧张--不该啊,怎么回事,难道他有事瞒着我? 两人很快走到我的身前。 “左少帅,人带来了。”叫花子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五千块钱现金。 我把钱往旁边沙发上一放,眼睛便斜着看向三娃。 “你就是三娃?”我冷冷说道。 976 恶魔蜕变 说句王婆卖瓜的话,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不仅双手沾满鲜血,而且常常身居高位。所以自然而然地练就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场。以至于我刚说了一句话,三娃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咣咣咣”地磕起头来,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额头也磕的青紫。 “左少帅,我错啦!”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我知道三娃肯定会害怕,但是没想到他会怕成这样。看他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凶了,我说你先起来,先起来再慢慢说。 三娃说我不起来。我就跪在这,跪到左少帅原谅我为止。我说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你就求我原谅?三娃说不知道,但是肯定是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我也不跟他打绕弯子了,毕竟我的事还挺多,实在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实际上出租车司机师傅那事,只是我心头善念忽起,决定管上一管,平时我也没这么蛋疼,世界上烂仔多了,管得过来吗我? 我说你的父亲。是不是开出租车的?三娃一听,眉毛登时扬了起来,说:“嗯?原来是那老东西惹左少帅不高兴了?左少帅放心,我回家就抽他两个大耳……” 不等他说完,我“啪”的一下甩了一记耳光过去。这一巴掌我用了全力,登时把三娃扇倒在地。还吐出两颗牙齿来,整个人也打懵了。 我确实气到不行,竟然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啊! 我指着他骂道:“你个王八蛋,你父亲辛辛苦苦开出租车养家,为你母亲治病,你不往家里交一分钱就算了,竟然还把你妈治病的五千块钱给偷了拿去赌博,我将军盟里竟然有你这种禽兽不如的混蛋!” 直到这时,三娃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生气的,连忙重新跪好再次磕起头来。痛哭流涕的声称一定从此痛改前非,说的那叫一个利索和熟练,显然已经把这套说辞给背熟了。 都不用我再动手,叫花子就已经撸了袖子上了。叫花子常感叹自己是个可怜人,无父无母。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碰上别人有父母还不孝顺的,自然怒从心头起,把三娃打的死去活来鲜血直流。 不一会儿,三娃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眼睛微睁不睁,嘴巴里冒着血沫,仍在喃喃地说:“我错啦,我再也不敢啦。”翻来覆去还是这几句话,显然是个死性不改的东西。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拿起身边这五千块钱来,冲着三娃的眼睛甩了一下,那家伙的眼睛果然亮了。我继续说道:“这五千块钱,你拿回去给了你爸,然后好好跟他道个歉。从此我要是再发现你赌博,我就剁了你的手,我做到做到,听到没有?” 三娃立刻坐了起来,又猛地朝我磕了几个头,口中连连说道:“谢谢左少帅,左少帅真是大好人,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教诲。” 我当然不会就信了他,所以等他起身走了以后,我立刻对叫花子说道:“派人盯着他,他要是再去赌,就按我说的剁了他的手。” 叫花子诡异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声是,然后便去办了。 我并没走,而是坐在原处。过了一会儿,叫花子来了,惊讶地说:“左少帅,你还没走啊?” 我笑呵呵说:“就咱们俩,别叫左少帅,叫我飞哥就成。咱们晚上不是还有事吗,我等着蹭你的车呢。” 叫花子现在是我和林奕的心腹,也是我和林奕身边的第一红人,所以我俩办事没瞒着他,甚至需要他的帮忙--杀邓家河,也有叫花子的参与。 叫花子立刻笑了:“好的飞哥,咱们一起走。” 就这样,我俩一起出了门,因为杀邓家河事关重大,所以是叫花子亲自开车,只拉着我一个人。叫花子没晋升之前,开着一辆老款的桑塔纳,当了天王之后便换了g系列的奔驰,出入都显得特别有档次。坐在车里,我摸着车里的内饰和真皮坐椅,说这车真不错。 叫花子多精啊,一见我这么说,立刻说道:“飞哥,您喜欢的话,这辆车就送您。” 我说可拉倒吧,我开不惯这么高级的车,我还是出门打车的好。叫花子问为什么,我说环保呗--其实我就是懒,我随便说了个理由。不过叫花子信了,连称佩服。 又说起三娃的事,叫花子问我怎么好好管起这事来了,难道和三娃的父亲是老相识?我说不是,就是路上碰见的,随口唠了唠,听说了这事,就想解决一下,反正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 “飞哥,你真是好人,以后肯定要上天堂。”叫花子说。 “哎,好什么啊,我杀了那么多人……这点好事可抵消不了那么大的罪过,估计以后还是要下地狱。”回想起鲜血累累的过去,我忍不住苦笑一下。 “不,飞哥,你真是好人,我看的出来。”叫花子看着我,眼神里充满诚恳。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你快别拍马屁了,再拍也升不了你的官,你的天王已经是最大了。叫花子说没拍马屁,就觉得我是好人,难得的好人,在这行当里混,还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实在太不容易,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就算叫花子这番话出自真心,也差点把我给听吐了,我哭笑不得,说行啦,好好开车吧你。 “可惜,好人往往都不长命。”叫花子叹了口气。 我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叫花子也太不会说话了吧,前脚才夸了我是好人,后脚就说好人不长命,这不是在咒我吗?我又一想,觉得不对,能混到叫花子这个程度的,哪个不是活鬼活鬼的妖精,嘴片子个个都耍的极溜,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立刻感觉到叫花子这是意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我问。 叫花子突然一打方向盘,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头看着我说:“飞哥,少帅要杀你。” 我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谁?谁要杀我?” “少帅。”叫花子说:“林少……” 不等他说完,我一招缠龙手里的混元归一使出,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过并未用力。我恶狠狠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叫花子面色平静地看着我:“飞哥,我这辈子乱吃过很多东西,以前当乞丐的时候经常到垃圾箱里翻东西吃,发霉的馒头和蛋糕,烂掉的半个苹果,被人扔掉的盖浇饭,什么都敢往嘴里塞。但是,我唯独一句话都没乱说过。” 我挑起眉毛:“你敢挑拨我和少帅的关系?!” “我没有。”叫花子说:“飞哥,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就由你了。你可以把我杀了,但我不建议你再回林宅,因为那里有天罗地网正等着你。” 我沉默下来。 我看得出叫花子没有骗我,林奕是真的要杀我,我的心中腾起一阵悲凉,甚至夹杂着一些恐惧。恐惧,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人性”二字。 我缓缓把手放了下来,看着叫花子,问道:“为什么?” “少帅说您暗通孙家和霸王皇权,是孙家小少爷安插在将军盟的卧底,所以必须把你除掉,否则将军盟就完蛋了。” “……”果然如此。 当初我和林奕说黄杰的时候,就害怕林奕会多想,会胡乱揣测我的动机,但当时他并没有怀疑我,反而对我表示出极大的信任,还要和我一起努力完成目标…… 现在想来,那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其实他一开始就在心里打定计划要除掉我了。我相信刚上大学时的那个林奕绝不会做这种事,他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是一步步蜕变过来的。状向坑血。 从小一起长大的宁决叛变,甚至还要杀他;父亲惨死在宁金刚的手上,将军盟差一点点就易主了;接着七大天王又不将他放在眼里,屡屡想要将他骑在头上…… 这一系列的变故频频发生,使得他的性格越来越怪异,越来越偏激,整个人也发生了质的变化,变得狠毒暴力,并且没有安全感,觉得身边谁都不能信任…… 这一切变化我都看在眼里,我也试图想把林奕从那个黑暗的悬崖边拉扯回来,所以不停地用真心去温暖他,用诚挚去感化他…… 本来是没问题的,可黄杰的事,却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毫无疑问,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连我也开始不能信任了,把我打进了和七大天王一样的黑名单。仔细想想,林奕的演技着实不错啊,早就决定好要干掉我了,对我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人前人后依然“飞哥飞哥”的叫着,什么事都会先找我拿主意…… 这家伙,终究蜕变成一个心思歹毒的恶魔了啊…… 我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自然能把林奕的心理变化分析的鞭辟入里。 我坐在副驾驶上,久久没有说话,两只眼睛也彻底放空,呆呆地看着车顶。 “飞哥,抽支烟吧。”叫花子递过来一支中华。 977 偏向山行 为 赵玲玲00 的玉佩加更 我接过来叼在嘴里,叫花子又掏出他的银色zippo打火机帮我点着,淡淡的煤油味漂浮在整个车间。叫花子又把天窗打开,清新的空气渗透进来。袅袅青烟也飘出车外。 我一语不发,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叫花子也一语不发,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为什么告诉我?”我问。 “你是个好人。”叫花子说:“好人应该活的长久一些。飞哥,你走吧,再也别回来了,将军盟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我没有动。 我抽完一支烟,把烟头弹出窗外,问道:“那你呢,林奕会知道是你告的密,他不会放过你的。” 叫花子沉默了一下。说道:“实际上,我也准备走。”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 “我觉得少帅很可怕。”叫花子说道:“将军让我敬佩,而少帅让我害怕,他似乎谁都不信,他在和我合谋杀你之后,又派人来跟踪我。我担心,他迟早有一天要干掉我。” 叫花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以林奕现在的心理状态,已经谁都不会相信了。在他看来,我这个曾经最被他信任的大哥如今也渐行渐远,成为他身边的一颗钉子。 他连我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谁? “他要怎么杀我?”我问。 “等你去了林宅,他会先邀请你吃晚饭,吃到最后的时候,大厨会上一道罗宋汤,那是你最爱喝的汤,所以你必喝无疑。那汤里下了迷药。足以迷倒一整头牛。林奕说了,你的身手很好,必须要下重药。等你浑身无力之后,门外会闯进十个禁卫队的成员,手持冲锋枪把你打成筛子。” “那你呢,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会坐在你旁边,如果那些迷药无法将你迷倒,那我就会掏出刀子捅你小腹--没办法,对你,林奕实在小心翼翼,他不敢有任何的疏忽。他对你的评价是,‘这人太强,必须拿出一百倍的精力来对付。’所以,您去是必死无疑。” 我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把林奕的整个计划过了一遍。 完美。 完美无缺。 这家伙果然变了。那个曾经遇到事就崩溃大哭的林奕,如今也能手段缜密的谋杀结拜大哥了。别说我以前帮过他多少,七大天王为了将军盟还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呢,不是说杀就杀? 我长呼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这么说,杀邓家河是假,杀我是真?” “不。”叫花子说:“都是真的。杀邓家河是真的,杀你也是真的。林奕说了,他先杀你,再杀邓家河,将这一干人杀光之后,重铸将军盟。” 我的心中颤抖,浑然不敢相信林奕现在变得如此狠毒。林无意说的没错,林奕确实是块璞玉,只可惜缺了好的工匠,硬生生让他堕了魔道。 “飞哥,你还是走吧。”叫花子说:“没必要再去林家了。” “不,我要去。” “?!”叫花子震惊地看着我。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林奕是我弟弟,我要把他拉回来。” “飞哥,太危险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问他:“你去不去?” “……” “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我闭上眼睛,说道:“我会准备两种计划,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状向讨扛。 --------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林奕的电话已经打了无数遍。 “飞哥,走到哪了?” “飞哥,怎么还不回来?” “飞哥,菜都快凉了。” “飞哥……” 直到夜幕降临,我和叫花子出现在林家大宅的门口,林奕甚至亲自迎接出来,笑容满面地说:“飞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急死啦!” “有那么急吗?”我也笑呵呵的。 “能不急?”林奕拉着我的手,低声说道:“咱们今天晚上要干邓家河,为这一天我可是等很久了啊。飞哥,这事没你不行,我真是快急死了!” 看着他的眼睛,我瞬间产生了一些恍惚,觉得叫花子说的那些全是骗我的,待我这么热情的林奕怎么可能骗我?林奕抓着我的手,轻轻地笑着,让我想起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 他贴着假纹身,戴着假金链子,抽着假中华,挤眉弄眼地冲我说:“哥们,一起吓吓他们。” 那个单纯的有趣的义气的林奕,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我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进去。因为我知道,一但进去,有些事就如同启动的齿轮,再也回不了头了。一阵风吹过来,让我打了个哆嗦,空中还顺势飘下来几片落叶。 不知不觉,秋天已经来了啊。 我环视四周,林家大宅的别墅院子车库草坪,一切都没有变化。我犹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拉着林奕逃过身后的重重追兵,从车里开了一辆车横冲直撞,子弹如马蜂窝一般密集而来…… “飞哥,你怎么了?”林奕突然问道。 “啊,没事。”我回过神来。 “走啦,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们去灭邓家河。”林奕笑呵呵的,拉着我便进了门,一路朝着餐厅走去,和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任何区别。 过去数十个日日夜夜里,我一直住在林家,每到吃饭的时候,林奕就拉着我的手腕。我还说过他,让他别这样,看着跟基佬似的。林奕还呵呵笑,说基佬就基佬,他这辈子要是没有白灿,没准还真会因为我变成基佬。 对了,还有白灿,自从林奕做了将军盟的少帅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龙城大学,也没有去找过白灿,就是打电话也很少,他实在太忙了。 我俩朝着餐厅走去,叫花子紧紧跟在身后。 在餐厅坐下,林奕招呼大厨上菜,今天的食物非常丰盛,中西结合,有煎牛小排煎龙虾肉法国蜗牛鸡肉沙拉玉米浓汤,还有佛跳墙椒盐虾红酒烩牛肉季豆炒牛柳……丰盛的简直不像话。 这是给我的最后一顿晚餐么?我看着这些菜,不禁面露苦笑。我这个结拜弟弟对我还真是好啊,在干掉我之前还让我吃一顿好的。 “飞哥,吃呗!”林奕目光灼灼:“叫花子,你也吃。” “好的少帅。”叫花子低下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我也吃了起来,不能辜负林奕的一片好意啊。 “飞哥,咱们一会儿去干邓家河,要不要把计划再对一下?我现在有点紧张。”林奕搓着双手,就好像真的紧张似的。可我知道他一点也不,我知道他紧张的时候会抖腿,可是他的双腿现在平静如水。 果然是练出来了。 “林奕。”我说。 “啊?”林奕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咱们吃饭呢,说点高兴的事行不行?” “好啊。”林奕笑了起来。 “嗯。”我夹起一块鹅肝放进嘴里,边嚼边说:“我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是在龙城大学a校区的宿舍。我刚一推门,就看见里面坐着个纹身汉子,脖子上戴着条小拇指粗的金链,手指上夹的香烟青烟袅袅。当时我心里就说,哎呦我去,这是碰上硬茬子了啊,他不会要打我吧?” “哈哈哈哈……”林奕大笑起来:“飞哥你尽说笑,你会怕才有鬼哩!你当时进来啥都没说,‘咔’一下就坐我旁边了,还拿起我的烟就抽。当时我就想,这家伙是硬茬子,我肯定惹不起!” 我们两个一起笑了起来。 我继续说道:“后来,我就和你一起贴了纹身,戴了金链,叼着烟吓唬后面来的学生。还记得李亚飞不?咱俩都把钱退给他了,结果他回头还是把咱俩给告了。嘿,害的你刚去就挨了个处分。” “是啊,李亚飞真不是个东西。”林奕恨恨地骂。 “不过,也多亏了他,才有咱俩后来结拜的事。”我舞着四肢说道:“还记得不,你把我拉进花园,我还没反应过来,咱俩就跪在地上了,然后往地上插了三只香烟,说苍天可鉴日月为证,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奕,真的,我这辈子还没和谁结过拜呢,你是第一个。那时候我就想,嘿,我就这样多了个弟弟啊,我肯定要照顾好这弟弟,谁都不许欺负他!” “飞哥,我也是第一次和人结拜!”林奕手舞足蹈,整个人显得十分兴奋:“真的,我特别庆幸自己第一次结拜就遇上一位好大哥!” 我继续笑;“后来啊,咱俩就入了国术社,认识了白灿马良赵天他们。还记得马良不?他带人在宿舍门口堵咱俩,结果被咱俩好一顿收拾!” “记得啊。”林奕目光灼灼:“那次差点没把他给打死!” “嘿,你小子一战成名,不仅做了国术社的副社长,还抱得白灿这个美人归,你就跟那动漫里的男主角一样开了外挂似的,一路过关斩将还顺便泡了个妞,当时有多少人羡慕你呐。” 林奕嘿嘿笑着,似乎也在回味过去:“要是没有飞哥,我也不会那么顺利。” “再后来,你就有事回家了。”我的语气低沉下来:“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我情绪最消沉的那几天,你为了让我高兴,就趁着周末把我带到你家里来。” 978 攻心之战 “是的。” 林奕的语气也低沉下来:“就是那天,宁决背叛了我,宁金刚背叛了将军盟,我爸惨死在他们的手下。七大天王也被他们给绑了……将军盟发生如此重大的变故,还好有飞哥你在我的身边,否则我根本撑不下来。” “你自己的坚强也很重要。”我笑着说道:“还记得刚出事的那个晚上吗,咱俩借宿在郊区的一处民宅里面,晚上凌晨两点,你竟然站在我的床边,还想用刀杀我!” 我注意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奕的眼皮很明显的跳了一下。 我笑的更加开心,继续说道:“嘿,可把我给气坏啦。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你怀疑我和孙孤生是串通好的。哎呦,把我给气的啊,我骂你是白眼狼,还准备撂挑子不干了,结果你又哭着求我……我一时心软,才留下来了。” “是啊。”林奕无限感慨:“还好飞哥大度,不然如今将军盟早就易主了。想我那时真是糊涂了,有点谁都信不过的样子,所以才干了那种蠢事。 飞哥后来又把厉家军叫来,帮我杀了宁金刚,救出七大天王,夺回将军盟……飞哥。您对我来说,简直有再造之恩。可以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林奕的今天,也没有将军盟的今天!”说着说着,林奕的眼睛都红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帮你的忙,对我来说并没什么,谁让你是我结拜兄弟呢?我始终无怨无悔!可最大的问题是在帮你的途中,无形中欠了我另外两位兄弟很多的情。 我和你说过我和猴子黄杰三人之间的感情,我们从三年前上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一路跌打滚爬相互扶持方才走到今天!可是来到龙城之后,仿佛被命运作弄一般,黄杰成了霸王黄拳的儿子,而我却只身入了将军盟…… 不过都没关系,如今雨过天晴拨云见日,我们三个已经和解,决定共同携手创造未来!林奕。之前一直有诸多的不合适,所以还没带你去见我那两位兄弟,等咱们今晚干掉邓家河之后,咱们可以在一起坐坐,喝他个一醉方休!” “好啊。”林奕的眼睛发起光来:“飞哥,我早说过,我特别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也特别渴望能加入到你们中去!” “大家一定会很欢迎你的。”我笑着说。 林奕也看着我,笑了。 我们的眼神想通,心有灵犀。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出诚挚,读出信任,我相信就算他之前还有杀我的想法,如今也荡然无存了! 我执意进入林家,坐到这里来,就是我相信林奕还有救,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救,我相信我们之间共同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不会那么容易坍塌! 至于他曾经想杀我这件事,我会永远守口如瓶,不和任何人提起。即便是当着林奕,我也不会提起此事,我会假装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我们的感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 林奕站在深渊,即将堕入魔道,是我将他拉了回来。我努力带他回忆我们之间的往事,就是为了唤起他内心里的那丝良知,看着林奕又哭又笑,又感动又流泪,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悄悄看了叫花子一眼,想显摆一下我的功绩,结果叫花子却面无表情。看他这样,我的心中再次升起一丝忧虑。因为这种事情,一向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看出了什么? 我还未来得及分析,就听到两下“啪啪”的清脆响声。 我回头一看,只见林奕已经拍了两下手,餐厅的玻璃门便被推开,走进来一位戴着高白帽的厨师,手中端着一盆羹汤。 林奕笑着说:“飞哥,我知道你最喜欢喝罗宋汤,我专程让王师傅到乌克兰去学了最正宗的手艺。飞哥,你尝尝。” 我的心中一凉。 因为在林奕谋杀我的计划里,这第一步便是拍两下手掌,即击掌为号,然后厨子端汤进来。这汤不是普通的汤,而是送我上西天的丢魂汤。 厨子把罗宋汤放在了我的面前,然后便走了出去。 “飞哥,你尝尝,可好喝了。”林奕微微笑着,依然十分诚恳,如果不是叫花子提前告诉过我,恐怕我已经把这汤喝下去了。 汤果然熬的很香,粘稠的汤汁中可以看到煮到稀软的马铃薯胡萝卜圆白菜洋葱和番茄,当然也少不了最重要的牛肉,香味扑鼻沁人心脾。 单闻味道,就知道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好汤--如果里面没有迷药的话。我看着这汤,有些呆呆地发愣,这道汤一上来,便宣示着我和林奕之间的情义彻底终结垮塌了。 “飞哥,怎么不喝?”林奕关切地看着我。 叫花子也看着我。 我知道完了,彻底完了,林奕要杀我之心,坚若磐石。此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再无其他选择。 可是我心里依旧还残存着希望。 我慢慢拿起勺子,慢慢把勺子伸进面前的汤里,慢慢舀了一勺出来。我的动作很慢很慢,林奕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我甚至能看到他的瞳孔在慢慢放大,喉咙也因为紧张而吞咽了好几下,额头上也有几滴冷汗在悄然的流淌下来,舌头也因为不自然而舔了好几下嘴唇。 我慢慢把勺子递到嘴边,旁边的叫花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其实我是在等,我在等林奕能突然冲过来,猛地一把将我手中的勺子打掉,然后抱着我哭着说道:“飞哥,我对不起你……” 虽然我知道这几率很渺茫,可我还是在等。 只要他露出一丝的悔意,我都能够原谅他接纳他;不是我妇人之仁,只是我对待兄弟,一向比对待陌生人要宽容的多,就凭借我们之前的感情,也值得我原谅他这一次。状长吗圾。 但是,直到我把勺子递到嘴边,林奕也没有过来阻止我,也没有露出一丝丝的惭愧,眼睛里反而越发兴奋起来,仿佛已经看到我被打成马蜂窝的模样。 我叹了口气,把勺子放了下来。 林奕立刻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问道:“飞哥,怎么不喝?” 听到这句话,我心如死灰,我知道我们之间彻底完了。 如今,他是要取我性命的敌人,而不是和我携手风雨的兄弟。机会,我已经给过他了,我们之间已经两清,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 我抬起头来,看着林奕,说道:“你要杀我?” 林奕倒吸一口凉气,像是在做什么坏事突然被人发现,脸色立刻一片煞白,但他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如今身为将军盟少帅的他也变了许多。 林奕很快冷静下来,说道:“飞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只是他虽然已经控制的很好,但声音中还是夹杂着一丝丝的颤抖。 他一边说,还一边看了叫花子一眼。 他在给叫花子使眼色,让叫花子掏出刀来捅我。叫花子立刻掏出刀来,可惜并没有捅我,而是捅在了林奕身上。林奕“嗷”的一声跌倒在地,腹部中流出大量的鲜血。 林奕一脸惊恐,又一脸愤恨,他捂着流血的肚子,恶狠狠地冲叫花子说道:“你竟然背叛我?!” 叫花子冷冷说道:“如果我不背叛你,下一个被你干掉的恐怕就是我了。少帅,将军是个英雄,而你却是个狗熊。左少帅对你那么好,为了你不惜和自己兄弟闹翻,你却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他,你简直猪狗不如!” 林奕喘着粗气,眼睛里凶恶不改,看看叫花子,又看看我:“好,好你个左飞,没想到你把叫花子也收买了,是我低估了你!别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却是清清楚楚!你这个伪君子,你敢说你不是暗通了孙家和霸王皇权一起对付我将军盟?!你这个内奸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看着林奕这样,我的心里一阵疼痛。 可我知道,现在不是我婆婆妈妈的时候,我必须要狠下心来了。 我冷哼了一声:“林奕,是你不得人心!既然你要杀我,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以为你这就赢了?”林奕突然往腰后摸去,一柄黑漆漆的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中。可惜的是,他的动作很快,但还是没我的动作快。 在他的手枪还没举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摸出了一柄手枪,对准了林奕的脑袋。 林奕一下愣住。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的眼神凌厉。 林奕吞了两口口水,头上冷汗越发多了起来。他恨恨地盯着我,说道:“你以为你打死我,你就能活着走出去了?别忘了这是哪里!” 话音刚落,餐厅的门便再次被推了开来,哗啦啦闯进来十几个人,全部站在了林奕的身后。 林奕哈哈笑了起来:“怎么样啊左飞,这回你插翅难逃了吧?” “是谁插翅难逃啊?”林奕身后响起声音。 林奕听到这个声音,登时面露惊恐,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去。 979 两手准备 林奕身后,站着的是王厉。 而王厉的身边,自然是厉家军的其他成员。 看到这些人后,林奕面色惨白。面如死灰,当日厉家军助他夺回将军盟,他当然知道这些人的能力,也知道自己安排下的“禁卫队”已经被干掉了。 我来林家,主要是为了唤醒林奕,但我也不傻,所以做了两手准备,就是以防林奕死不悔改,仍要执意杀我。从叫花子和我说了林奕的事,到我决定跨入林家,中间隔了两个小时。足够我准备很多东西了,比如准备一支枪,再比如把王厉一伙人叫过来。 这次王厉带来的人少,而且不需要隐藏身形,所以直接坐了飞机过来的。林奕看到身后的王厉等人时,便知自己大势已去,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眼泪鼻涕一起喷了出来,抱着我的腿说:“飞哥,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饶我这一次吧!” 看他这样,我的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回想他第一次试图偷袭我的时候,也是这般求我。我给过他一次机会,却不想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了。后面的王厉笑了出来:“哈哈,我最喜欢看这种兄弟相残的场面了。左飞,赶紧毙了他,将军盟以后就是你的啦!” 王厉这家伙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喜滋滋的模样,比过年还要开心。 “不要!”林奕吼了出来:“飞哥,我们是结拜过的啊。我们对天发过誓的……” 我用枪抵住他的脑袋,冷冷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从我进来林家开始,就不断地在给你机会。我说以前的事,就是在试图唤醒你;我喝汤的速度很慢很慢,也是在等你阻止我。可是,你非但一丝悔改之意都没有,反而一门心思地想要杀我。林奕。我已经留不得你。再见。” “不要,不要!”林奕绝望地吼着。 我的手指按响扳机,但是在最后一刹那,我手里的枪还是往下移去。 “砰”的一声,子弹打进林奕的肚子里。因为子弹的推力,林奕整个人向后翻去,仰躺在地,他的肚子上一记刀口,一记枪口,均在淙淙地往外淌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虽然伤势严重,但他依旧没死。他非礼地爬起来,再次抱住了我的腿,泪水簌簌而下:“飞哥,我错了,我错了。” 过去的一幕幕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林奕是我进入龙城大学以来的第一个朋友,我们两个也算是共同经历过不少的风雨和患难……看着林奕,我持枪的手颤抖起来。 “真你妈婆婆妈妈,让我来干掉他!”王厉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枪对准了林奕的脑袋。 “住手!”我咬着牙说:“我的兄弟,我来解决!” 王厉愣了一下,随即摊了摊手:“好啊,那你就动手吧。注意着点,大家可都看着呢。” 我抬起头来,看着王厉身边的人,也看着旁边的叫花子,果然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林奕如此对我,我非杀他不可,尤其是站在我这个位置,如果我今天放过了他,恐怕自身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妇人之仁”“婆婆妈妈”“不够果断”之类的评价是少不了的。 这些评价,对一个“黑道大哥”来说非常致命,会导致我的位置不稳手下人心涣散--人们显然并不喜欢跟随这样的大哥。 于是我再次把枪对准了林奕。 这一次,我心如磐石,就像林奕要杀我时一样坚定。 林奕也知道自己完蛋了,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单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说道:“飞哥,在我临死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想吃点东西再上路。” “你想吃什么?” “小的时候,父亲常带我去喝一种羊汤,那汤的滋味很美妙,号称龙城第一羊汤。我想再去喝一次,你能不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好。” 我回过头去冲叫花子说道:“这边的事你来处理一下,然后等我回来,咱们计划照旧,去杀邓家河。”林奕虽然要死,可将军盟不能坍塌,和猴子他们的计划里,将军盟可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现在的我,已经恢复理智,知道哪些东西可以放弃,哪些东西又必须进行下去。 林奕,是时候放弃了。 叫花子点了点头,说:“好。” 我又冲王厉说:“这次既然来了,就多玩几天。” 王厉笑嘻嘻说好,然后又问:“这次拿下将军盟,是不是该干掉猴子了?如果是,那我就不走了,助你一臂之力。” 我摇摇头,说我俩已经和解了,王厉脸上立刻露出一些失望的表情来。交代完事,我便一把提起林奕的领子,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门外的国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体,都是被厉家军干掉的。 我提着林奕一路往前走,从他身上流出的鲜血几乎淌了一地。他的伤势极其严重,整个人几乎快昏迷过去了。 我出了别墅,走进车库,将林奕丢在其中一辆车上,然后开着车出了院子。 林奕已经坐在副驾驶上昏了过去,肚子上的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如果现在送他去医院还有救,但我不会做那种蠢事。即便林奕现在真心悔改,我也不会再那样做了。 龙城第一羊汤。 如果我没猜错,就是猴子带我们去过的那家。我开着车,一路穿街过巷,夜晚已经来临,处处华灯初上,龙城的夜景相当美丽,路上的行人个个充满笑颜,没人知道我的车上载着一个快死的人。 林奕昏一会儿,醒一会儿,醒了就叫飞哥飞哥,你真的不肯放过我了吗?我没理他,专心致志地开车,眼泪悄悄从我的脸颊滑下。 因为车速过快,我被交警拦下来一次。放下窗户,他冲我一敬礼,正准备找我要驾驶证和行车证,突然看见我副驾驶坐着一个肚子尚在流血的青年,还以为我急着去医院,便招招手让我赶紧走。状私共才。 “救人要紧!”他说。 我开着车离开,最终来到一条狭窄的小巷。车灯将黑漆漆的小巷照的如同白昼,奔行了十几分钟,终于见到那处亮着灯光的红顶帐篷。停下车来,我把林奕抓下来,大步走了进去。 “老杨,两碗羊汤!”我大声说道。 我把林奕小心翼翼地放在某个位子上,让他的后背倚着墙根,不至于倒下去,然后我坐在他的对面。老杨正在打盹,听见有客人了,才擦了擦口水,费力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炉火那边走去。 这时,林奕也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吃力地看了一下四周,嘴角抹出一丝微笑:“到啦。” “是的。”我说。 “飞哥,你怎么知道这里?” “猴子以前带我来过。” “哦。” 再度陷入沉默,因为林奕又昏了过去。我看着他的脸,又回想起初见到他时的场景,那时的他青春飞扬骄横跋扈,一脚就能把李亚飞踹飞--毕竟是林无意的儿子,多多少少带了点纨绔子弟的味道。不过他总体来说仍是个好孩子,他对赖致远就很好,对同社的戴振诚也很好。 那个时候,你只要用心对他,他也会用心对你。 好半天的功夫,两碗羊汤终于盛了上来,浓白的汤汁里面,羊肉和羊杂若隐若现,表层铺着一层葱花和香菜。 香味扑鼻。 林奕再度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羊汤,惨白的脸上露出少许微笑。他一只胳膊撑着桌面,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拿起勺子,可是因为腹部传来的巨大痛苦,他连一只勺子都握不稳了。 我从他手中拿过勺子,从碗中盛了一勺浓白的汤,放在嘴边吹了几下,才递了过去。林奕微微张开嘴,喝了下去。 “慢点喝。”我说:“喝完了就要上路了。” 听完这句话,林奕的眼泪再次簌簌掉了下来。 他的罗宋汤没有送掉我的命,我的羊汤却要送掉他的命。 我舀起第二勺来,照例吹了几下才递过去。林奕哭着喝了下去,颤颤巍巍地说道:“小的时候,父亲常带我到这里来喝汤,后来他觉得我很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不仅不再带我来这里,而且连话都很少和我说了……所以,当宁金刚说我父亲觉得我是块璞玉时,我高兴的都快要疯了……飞哥,这种感觉,你是体会不到的。” 我没说话,盛好第三勺汤递了过去。 林奕喝下,继续抽泣着说道:“所以,我太想太想做好了,我发誓一定要把将军盟坐到龙城最大,我不允许自己犯一丝一毫的错误…… 飞哥,其实在我心里,我更相信你不是内奸……可是我相信不行啊,我必须要站在将军盟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只要你有一丁点的威胁,我就必须要把你除掉…… 飞哥,对不起,对不起……” 林奕哭的稀里哗啦,眼泪和鼻涕淌进面前的碗里。 980 星火再现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二十次加更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林奕的意思。 就如同猴子一样,猴子也有两种人格,一个是猴子,一个是孙孤生。前者只想吹吹牛侃侃山,过平淡的生活,而后者却需要承担起数千人的安危。 林奕也是这样,身为将军盟少帅的他,既然对我产生了疑心,就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肩上承担着的也是成百上千的人。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这就是“大哥”们的行为准则。 只要有一丁点的威胁,就必须马上将之清除。 我虽然了解,可我依旧不打算放过林奕。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今天放过林奕,林奕日后一样会处心积虑的杀掉我。 我看着林奕的眼泪和鼻涕淌进碗里,问道:“还喝么?” “喝。”林奕说道。 我把他的碗拿开,将自己的碗移了过去,然后一勺一勺地喂了起来。这汤似乎有神奇功效,林奕喝了之后精神恢复一些,没有再昏过去。他一边喝一边哭,但是没再求我,他也知道再怎么求也没用了。连着喝了十几口,他才喘着气说:“喝不动了。飞哥,送我上路吧。” “好。”我放下勺子,举起枪来,再次对准了他的脑袋。 “飞哥。下辈子还能做兄弟么?”林奕满脸的泪痕。 “能。” “谢谢。”林奕再次放声大哭。 在我内心深处,柔软和坚硬碰撞。犹豫和果决厮杀。最终,坚硬和果决占了上风,毕竟我也混了这么多年,知道有些东西绝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我的手指慢慢叩向扳机,要杀掉自己兄弟的感觉不好。 真不好。 但有些事,必须要做。 我闭上了眼睛,正要扣下扳机。突然感觉枪管被谁给握住了。我睁开眼,赫然发现老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而且那只苍老起皱的手正握着我的枪管。 “小兄弟。” 老杨缓缓说道:“黄峰和孙凌云都有子嗣遗留于世,也给林无意留一条后路吧。” “……”我沉默地看着老杨。 “就当是给老朽一个面子,好不好?”老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依旧沉默。 “我会看着他,不让他走,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老杨向我保证。 我又看了林奕一眼。那家伙也有些惊呆,似乎没想到老杨能出来救他,看来他不是刻意要来这里“求救”的。坦白说,一个卖羊汤的老头,即便他能做出龙城第一的羊汤,我也完全没有什么面子好卖他的。 他以为他是谁? 可不知为什么,这老头的眼睛似乎很有力量,眼神里面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故事,他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以及浑身的羊肉腥味,也抵挡不住他从内而外的光华。 这似乎是个很有故事的老人。状私亚弟。 不知为何,我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谢谢。”老杨说道:“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倘若能用到老朽的地方,必定义不容辞。” 我点了点头。 老杨又回头看向林奕,说道:“他是故人之子,我说什么也该保一下的。你且放心,我一定不会再放他出去作乱。” 我又点了点头,便跨着大步走出摊子,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临走前,我又看了一眼摊子里面,老杨已经将林奕抱回屋子,里面只留着一摊血。 回到林家大宅,叫花子还在等着我。 除了叫花子外,还有十几个精英好手,都是准备暗杀邓家河的人员。林奕虽然死了,可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若想坐稳将军盟的江山,七大天王非死不可。 如今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更是坚定了要杀他们的决心,果然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什么位子上,便考虑什么位子的话。至于林奕的死,我也想好怎么向盟中人交代了。 --剿杀邓家河这个内奸的时候壮烈牺牲。 “东西都准备好了?”我问。 “准备好了。”叫花子点头,然后他看向众人,众人纷纷亮出藏在衣服里面的枪。既然是暗杀,当然要采取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 “好,我们出发。” 踏出院子,星月满天,我们坐着两辆金杯面包车,乘着夜色悄悄出发。 车上,叫花子向我汇报邓家河的情况:“和往常一样,每个礼拜三的晚上他都要去一家‘小红洗头房’的地方按摩。那个小红,是他高中时暗恋的女神,可惜那个时候邓家河只是一介**丝,小红完全看不上他。 不过斗转星移,如今三十年过去,邓家河功成名就,小红却沦落风尘……邓家河特别喜欢光顾小红的生意,但他此举并不是为了照顾曾经的女神,而是单纯为了羞辱小红而已。” 这个事情,我们在调查邓家河的时候已经了如指掌,可是现在听来依旧觉得有趣极了。**丝逆袭后报复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女神,似乎是每一个**丝心中的终极梦想,邓家河做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小红洗头房”的门口。这里地处城乡结合部,到处是稀烂的马路和腥臭的气息,巷子里处处亮着暧昧的颜色,显然是一处低档的红灯区。 以邓家河的身份,来这地方是掉档次的,怪不得他每次都一个人来,从来都不带保镖。 也给了我们暗杀他的机会。 车子停在小红洗头房的门口,众人齐齐下车,唯独我坐在车里。我可是少帅,哪里用得着亲自去做这种事。叫花子带着众人,用极快的速度闯进洗头房中。 洗头房不大,前厅洗头,后面打炮。前厅没人,显然是在后面的屋子里。如果他们运气够好,还能看到正在床上施展英姿的邓家河呢。叫花子冲在最前,一脚便把通往后屋的木门给踹开了,一帮人跟着呼啦啦闯了进去。 我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场面,等待着即将响起的密如骤雨的枪声。 一秒两秒三秒。 枪声并未响起,反而陷入可怕的沉寂。 出了事么?我的眉毛一挑,立刻跳下车去,顺手拔出插在背后的枪,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走进洗头房中。洗头房里依旧安静无比,通往后屋的门敞开着,以我的角度并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枪举起,小心翼翼地往前迈着步子。就在这时,叫花子突然从屋子里奔了出来,一脸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神色。身为林无意亲自挑选的人才,叫花子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出什么事了?!”我问。 “飞哥,你,你来看看……”叫花子的脸色一片惨白。 这时候,我听见后屋里面传来有人呕吐的声音--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往前走进,跨进门里,十来个人纷纷让开路,然后我就看到了此生中最恐怖的场景之一,狭小的屋子里躺满了死去的人,有的躺在床上,有的躺在地上,有的趴在窗前,有的倒在桌前。细细数来,一共有七个人,他们的致命处全在脖子--是的,一剑封喉! 我也混了蛮久,能分得清各种伤口是什么兵刃所造成的,他们脖子上的伤显然是利剑所造成的。用剑的高手,我这辈子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孙家老爷身边的木石,一个是星火组织里的唐一剑。 他们两个均列三晋十大高手之位,可要凭一己之力尽数屠杀将军盟里的七大天王,也是痴人说梦--没错,死在这里的七个人,就是将军盟里以邓家河为首的七大天王! 倘若七大天王仅仅是被封喉,也不见得有多恶心,可是他们的身体全部都是两截,肠子内脏什么的流了一地,这就是有人会吐的原因。 我们今晚本来就是为了暗杀邓家河,杀完邓家河之后还要处心积虑的去杀掉其他六个天王,其中任何一步都有可能出错出漏,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里,竟然见到了七大天王的尸体。 是何人有这样的能力,竟然能将他们全部集中在这里,然后再一剑封喉!或者,是先把他们杀了,再拖到这里来?为什么要拖到这里?显而易见,是为了给我看的! 对方这么做,无外乎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帮我,他知道我想杀七大天王,所以便把七大天王给干掉了;一个是为了威胁我,他知道我现在是将军盟的唯一少帅,便干掉七大天王,以此来羞辱我。 那么,对方是为了什么? “飞哥,你看!”叫花子突然指着墙上说道。 我回头一看,只见墙上用血写着八个大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落款,还是那个俗气到不行的一颗星星中间夹着一簇火苗。 看到这八个字,我便忍不住哆嗦起来,不是怕的,而是气的!既然是星火,那就不用说了,肯定是来威胁我的。消失了很久的星火,突然又出现了,而且用如此嚣张的方式,直接干掉我将军盟里的七个天王,还将他们的尸体拉到这个地方来,目的自然是为了羞辱我! “飞哥,这是……” 我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用手指蘸了些地上的血,伸手在墙上也跟着写了八个字。 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981 针锋相对 “飞哥,这是……”叫花子有些错愕。 “回头再慢慢和你说……”我看着墙上的字,咬着牙说:“将军盟有大麻烦了。” 毫无疑问,星火盯上了将军盟。而且我没猜错的话。星火同样盯上了孙家和霸王皇权。这么长时间了,星火就像附骨之蛆一样,从来没有脱离过我们的生活。 每当我们以为星火已经远去的时候,它总会悄无声息的出现,然后给予我们致命的打击。而且这次也是一样,他们并没把直接目标对准我们,而是杀鸡吓猴威胁我们。 “飞哥,现在怎么办?”叫花子擦着头上的冷汗。在他这种级别的混混心里,七大天王已经是不可逾越的高峰,如今却被人轻轻松松的杀死,自然让他受惊不轻。 但我了解叫花子的性子。他的抗压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否则也不会装疯卖傻那么多年了。 “报警。” “啊?!”叫花子吃惊不已,因为这显然是件江湖事,“江湖恩怨江湖断,谁先报警谁怂蛋”这句话深入每一个“江湖人”的心中。可我知道,这可不时件普通的江湖事,我们连对方的身份都摸不清,还谈什么江湖恩怨江湖断? 诚然,我也知道报警对星火来说没用,但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也恶心人,恶心他们一下也是好的。 “按我说的做。” “是。”叫花子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110,以前他总是被人告到这里,现在终于有一次能告别人了,“是110报警中心吗?这里死了七个人,你们快过来看一下。地址是……” 而我也走到屋外,拿出手机通知猴子和黄杰。 ---------- 下午从饭店出来的时候,猴子就知道要遭殃了,但他整体来说还是很愉快的,他很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完成那个目标。 回到家里,他立刻去找了父亲。 他没有给孙家老爷说“油灯”的时间。而是直接把桌上奄奄一息的油灯给吹灭了,顺手把墙上的灯也打开了。“爸,我有事要和你说。”猴子稳稳地站在床前。 孙家老爷却没有反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爸?”猴子奇怪地叫了一声。 孙家老爷还是不动。 猴子看看桌上熄灭的油灯,一股寒意突然自背后升起。他猛地扑到床前,用手去探父亲的鼻息,孙家老爷突然张开嘴。狠狠咬了猴子的手指一口。 “嗷”的一声,猴子把手缩了回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孙家老爷慢慢坐起来,挑着眉毛说道:“我还想问问你干什么呢,你过来探我鼻息干什么,看看我死了没有?就这么急着想继承我的遗产,坐上我的位子?” “……不是。”猴子也无语了。 “说说吧,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孙家老爷顺手拿起拐杖拄着。 “我今天和左飞黄杰在一起吃饭了。” “我知道,所以才派了几个人跟着你,干掉他们没有?” “……没有。” “为什么?” “我们和解了。”猴子抬起头来说道:“爸,我们和将军盟霸王皇权斗了这么多年,三方都死伤了不少人。三方如同三国鼎立,势力牢不可破,再斗下去也分不出个胜负,徒增死伤而已,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如今林无意已死,黄峰也肝癌晚期,没几天活头了。所以我和左飞黄杰商量了一下,决定化干戈为玉帛,龙城三大势力和平相处携手抗敌!” 抗敌,抗的是谁的敌?当然是星火,但猴子不想说出来,他记得哥哥的教诲,他不希望父亲在人生弥留之际还要因为这样的敌人而操心发愁。 现在是该他挑起大梁的时候了。 “不行。”孙家老爷瞪着眼睛说道:“不能跟他们和解,必须战斗到底,战个你死我活!” “为什么?!”猴子吃惊不已。 “没有为什么!”孙家老爷恶狠狠道:“听我的话就是了!我们和将军盟霸王皇权斗了十几年,死伤了那么多人,如果现在和解,怎么对得起那些牺牲的朋友!” “爸,你怎么老顽固啊,一直斗下去有何意义?我们对不起那些牺牲的朋友,难道就对的起现在还活着的这些朋友了?他们都有家庭有子女,为何要将他们往战场上去送?如果私下去调查一番,我相信大家都不愿意再打,而是向往着和平而安静的生活!中国和日本也打了那么多年,不是说和解就和解了吗?发展自身才是最重要的啊!”猴子有急又快地说着这一番话。 “不行就是不行!”孙家老爷突然大怒,举起拐杖就往猴子身上招呼。 猴子不躲不避,任凭父亲的拐杖劈了上来。就听“呲啦”一声,猴子肩膀上的衣服被划了开来,鲜血也从其中淙淙流出。孙家老爷的拐杖上有一层薄薄的锋刃,同样也是杀人利器。 “既然我是未来家主,我就有资格决定孙家未来的路!”猴子目光坚定,语气坚决。 “我还没死呢!”孙家老爷大吼:“如果你要这么做,那这家主之位就不给你,我宁肯给丁录羽小葫芦!” “那你就给他们吧!” “孽畜!” 孙家老爷要气疯了,浑身都跟着颤抖:“你要是不改口,今天我就打死你!”他的拐杖一下又一下地劈下去,猴子身上各处都撕裂开来,肩膀上肚子上大腿上,横七竖八错综复杂地划了十多道伤口。而猴子依旧执拗地站着,半句口也不肯改,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老爷……”站在门口的木石都忍不住了。 “闭嘴!”孙家老爷大喊。 木石立刻闭上了嘴,还把头扭了过去。 孙家老爷终于打累了,他把拐杖放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而猴子身上至少有着二三十道伤口,有长有短有大有小,衣服也被撕扯的破破烂烂,鲜血淌的到处都是。 “你改不改?”孙家老爷问道。 “不改。”猴子依旧是这句话。 孙家老爷的眼睛里迸发出怒火,再次举起手中的拐杖。就在这时,木石突然说道:“老爷,周家来人了。” “周家?!”孙家老爷有些错愕:“他们突然过来干什么?” “不知道……”木石说:“是周小光和他的父亲周炳生一起来了,周小光浑身是伤,不知是被谁打的。老爷,他们已经上楼来了。” “让他们进来。”孙家老爷说道。 旁边的猴子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状每住血。 不过一会儿,周炳生和周小光在木石的引领下就走了进来。周小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眉眼凌厉气势嚣张,不同的是他现在浑身是伤,整个人缠的跟木乃伊似的,一张脸至少被遮住一半,看上去十分滑稽;而周小光的父亲周炳生,如今也是政府部门里的要职人员,走起路来显得十分沉稳,可是眉眼中依旧夹杂着隐隐怒气。 “孙凌云!”周炳生一进来就愤怒的大喊。 “咳咳咳……”孙家老爷咳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是亲家公啊,是哪阵风把你吹过来的?快进来快进来,我儿媳妇周小溪呢?没有一起来吗,老朽甚是想念她啊……” “孙凌云,你还是……”周炳生拖着自己儿子,正欲走到孙家老爷的床前论个清楚,却猛地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血呼啦擦的人。这人浑身是伤,身上布满长短不一的伤口。 待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竟然是自己的未来女婿,龙城孙家的小少爷,孙孤生!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周炳生颇为吃惊。 “咳,没事,小子犯了些错,我略施惩戒而已。”孙家老爷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种刑罚看上去恐怖,其实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着筋骨。 周小光也认出了这是猴子,立即“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的嘴巴受了不轻的伤,还被绷带捂的严严实实,所以只能发出这种奇怪的笑声。猴子转过头去看了周小光一眼,登时将他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以往在猴子面前,周小光一向嚣张惯了,总觉得孙家现在有求于周家,离了周家不行,便觉得自己比猴子高出一等,处处对他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直到今天下午才知道,这原来是一头他惹不起的老虎。 周炳生又看了看“血人”一般的猴子,这好歹也是他的未来女婿,能不让他心疼吗?他硬着头皮说:“孙老哥,孤生是打了我儿子不假,可你也不用这样惩罚他啊?” 周炳生带着儿子到孙家来自然是为了讨个公道,哪里想到一进来就看见猴子被打成这样,还以为孙家老爷已经知道猴子打周小光的事了。 这年头,谁是弱势的一方,就能遭到更多的同情,猴子看着可比周小光要惨的多了,所以周炳生反而为猴子说起话来。 直到这时,孙家老爷才知道猴子把周小光打成这样,立刻朝着猴子狠狠瞪了过去。 猴子面不改色,坦然相对。 982 陵园遇袭 周炳生注意到了孙家老爷愤怒的双眼,连连劝道:“好了好了,毕竟还是小孩子嘛,斗气是免不了的。以后注意些就行了,可别因此影响了咱们两家的关系。” 孙家老爷却依旧狠狠瞪着猴子,周小光在旁边含糊不清的起哄:“打,打死他!” 孙家老爷真的举起拐杖,周炳生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不让他再动手,连说自己渴了,让孙家老爷陪着他喝茶去。孙家老爷没有办法,只好把木石招呼过来,让他带小少爷去关禁闭。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木石把猴子带离之后,孙家老爷便带着周炳生到外面的茶室喝茶。周小光则到外面四处走动。悄悄来到猴子关禁闭的地方。隔着铁门笑嘻嘻道:“在里面爽不爽啊?” 猴子在里面精心养气,哪有时间和他废话,便沉默不语。 周小光骂了一会儿觉得很没意思,便也离开了。周炳生和孙家老爷喝了一壶茶,谈了一些机密要事,也带着儿子离开了孙家。 孙家老爷亲自将周炳生送到庄园门口,看着他们的车离开之后,抬头望了望今晚的圆月,说道:“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吧。” “老爷。外面太危险了,还是呆在家里安全。”状介医血。 孙家老爷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该来的逃不了,我也活的够久了,不在乎这一两天的。最近,我自感时日无多,想再去见见老兄弟。” 木石知道孙家老爷说的“老兄弟”是谁,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况且,他也阻不住孙家老爷。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停在了万柏区某山坡脚下,孙家老爷拄着拐杖从车上下来,乘着夜色慢慢往山上走去,木石也跟随而上,始终在他身后三步的距离。 不多不少,正好三步。 山路崎岖,孙家老爷走的很吃力。但他却一步都没有停留。实际上还有另外一条双车道的柏油马路可以上山,但是他们为了避人耳目,刻意选择了这样的一条山路。 二十多分钟后,他们终于登上一处较高的山坡,再往下则是一块下凹的山谷,山谷后面还有一条水声湍急的溪流。 倘若夏天,山谷中必定百花盛开,可惜如今已经进入萧瑟的秋天,四处都呈现出一副凋零的景象,便使得那一排排的墓碑显得格外突兀扎眼,尤其在这晚上,更显得寒意森森。 此处正是将军盟的陵园,埋葬着数十上百的将军盟成员。 孙家老爷缓缓往下走去,进入陵园之后,又穿过一道道洁白的墓碑,最终来到最里面的一处坟墓。这块坟墓大,且高,令人望而生畏,心生尊敬,下面必定埋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墓碑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将军之墓。 在龙城这块地方,“将军”的名号如雷贯耳,那是将军盟上一代的大哥,可惜惨死小人之手。在这一个月里,孙家老爷已经是第二次来探望林无意的坟墓了。 木石熟练的贡上祭祀的物品,有糕点,也有焚香,也少不了鲜花。待一切都搞定之后,孙家老爷面色肃穆地在林无意的坟前鞠了一躬,方才一屁股坐在林无意的墓前,手朝着木石一伸。 木石从腰间卸下一个酒壶,把喉间“少喝点”的话咽了下去。 孙家老爷接过酒壶,先在林无意的墓前倒了一些,才往自己的嘴巴里灌了下去。才喝了两口,孙家老爷的脸便红了,一阵秋风吹过来,脑子也跟着有些发晕。 “终究是老了啊。”孙家老爷叹息:“想我年轻的时候,一口气喝上三斤都不是问题。” 孙家老爷在自言自语,所以木石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站在一边,同时眼睛警戒地望着四周,随时注意有没有外人闯入。孙家老爷喝了几口,便用手轻轻抚摸起林无意的墓碑来。 “兄弟,在下面是不是很寂寞?没关系,我和老黄就快要下去陪你啦!”孙家老爷一边喝酒,一边喃喃地说着话。 “兄弟,我们都是一言九鼎的人啊,当初说从此不再联系,便再也没联系过;当初说要斗个你死我活,便真的斗了个你死我活;当初说死之前要再喝一回老杨的羊汤……你怎么就先去了呢?”孙家老爷的眼睛里涌出许多浑浊的泪水,点点滴滴的洒在林无意的墓前。 月光安静地洒下来,整片大地陷入一片沉静。 秋风呼呼吹过,无数草木低下头来。 木石的耳朵突然动了动,“唰”的一下抽出了手中的长剑。长剑如水,在月光下更显清冷。木石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一排排的坟墓,那边明明没有一个人在,他却沉声说道:“老爷,有人来了,脚步轻盈杀气四溢,是敌非友,不是守园的。” 孙家老爷像是没有听到,依旧摸着墓碑喃喃自语:“兄弟,我们斗了一辈子,却活了一辈子。我们的子孙却不愿再斗下去,这可如何是好?你说,倘若他们联起手来,能不能斗得过那一帮人?唉,我想制止他们,可总是有心无力,自己都没几天活头了,哪里还能管得了后辈的事情?” “老爷,你快走!”木石有些急了,手中长剑已经“嗡嗡”作响起来。 “走,走的了吗?”孙家老爷轻轻叹气。 木石一咬牙,目光再次看向墓园深处,那边已经缓缓走来一个人影。人影不高不大,却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他的手中同样持着一柄长剑,身上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老爷,是唐一剑。”木石见到此人,反而稍稍稳了一些,手中的长剑也跟着安静下来。 孙家老爷倚在墓碑上,像是睡着了。 来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唐一剑,他面带微笑,款款走来,像是个游走于浊世的翩翩公子。他一步步走过来,目光始终紧紧盯着木石。木石也看着他,待唐一剑走进,木石方才作了个揖,说道:“唐兄,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唐一剑在木石身前四五米处停了下来,月光将他半头银发照的闪闪发亮,他缓缓说道:“木石老弟,一晃十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投了孙家。” “当年我在周王山被仇家追杀,是孙家老爷恰好赶到将我救出。从那之后,我便跟在孙家老爷身边,寸步不离。” “唔。”唐一剑说:“当年三晋十大高手之中,你是最年轻的一个,当真天赋异禀,令我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都很敬佩,不知你的功夫现在精进到什么地步了?” 木石叹了口气:“恕小弟愚钝,这些年来并无什么精进,这些年来一直停留在“气”的第三层境界。唐兄,你应该精进不少吧?” 唐一剑笑了起来:“区区第五层境界而已。” 木石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佩服。唐兄,听闻你当年舍己为人,为了让师妹存活下来,不惜身入星火。这些年来虽然销声匿迹,可你的侠名依旧流传于世,有时和老友相见,说起你来,还是要竖起大拇指的。” “呵呵,木石,你这是在讽刺我么?”唐一剑的目光沉了下来。 木石一脸疑惑:“唐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还装?”唐一剑冷笑说道:“之前在西城,我和孙家小少爷那帮人有过短暂的交手,他已经知道我当年加入星火的真正目的,也知道我已经一剑将我师妹刺死……你明明知道这些,却还要当着我面来讽刺我,是何居心?” 木石倒吸一口凉气:“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孙家的小少爷也从来没提起过!” 而靠在墓碑上假寐的孙家老爷,也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来,儿子已经和星火交过手了? “少废话!” “唰”的一声,唐一剑已经将手中长剑抽出,剑指孙家老爷,冷冷说道:“孙凌云,这么多年,你也装够活够了吧?我奉星火之命,特来取你性命!木石,你知道星火的可怕,若是识相一点的,就赶紧让开,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木石却毫不犹豫地将剑对准唐一剑,口中骂道:“好你个唐一剑,亏我原先还对你佩服有加,没想到你是这种卖友求荣的小人!你失踪之后,你师妹踏遍千山万水,就为了寻找你的踪迹,你却反倒一剑将她杀了!像你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 说毕,便长剑推出,朝着唐一剑刺了过去。 唰! 剑光一闪,长剑已经游至唐一剑的身前。 唐一剑冷笑一声:“就凭你‘气’的第三层境界,也想和我一斗?”迅速将手中长剑上撩,“叮”的一声将木石的剑格挡开来,二人迅速战至一处,手中长剑各自挥舞,只听“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如密雨如鼓点,眼花缭乱! 孙家老爷寻准机会,整个人突然暴击而起,手中拐杖劈向唐一剑的肋骨。 就听“叮”的一声,旁边突然又闪出一个人来,手中持着一柄宣花大斧,将孙家老爷手中的拐杖给击了开来。 “哈哈哈,老头,你的对手是我!” 983 顺风而起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21次加更 说话的这人体壮腰粗,满面黝黑,双手各持一柄板斧,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犹如李逵再世。 听到这人声音,木石却是一惊:“曲火?!” 曲火哈哈大笑:“就是我!” “你也加入了星火?!”木石一脸的愤慨:“三年前,我们还在晋水河边品茶论道,你说你最向往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生活,怎么转眼间也成了星火的走狗?!” 说话之间,木石仍和唐一剑斗着剑,二人的剑花挽成一团,斗的眼花缭乱,“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可他和曲火一说话,便稍稍分了些心,唐一剑抓住这个空档。一剑刺向木石的胸膛。 木石整个人忽地往下一缩。竟然凭空矮了几分,这剑便刺在他的肩膀上面,一个血洞登时出现,但总算避过致命之处。 “缩骨?好功夫!”唐一剑哈哈笑着,“嗖”的一下把剑收了回来。 缩骨其实并不算什么高明功夫,泰国的那些瑜伽大师几乎个个都会,窄若猫洞的地方也能轻轻松松地穿过去。 只是这门功夫需要从小修习,趁着身子骨尚且柔软的时候便尽数打通,也是吃尽种种苦头。才能练成这门绝活。过了这个最佳时期,就算功夫再好再吃力用功也练不成了。 木石中了一剑,身子迅速后退,和孙家老爷站至一处,眼神凌冽地望着左右两边的唐一剑和曲火。同样名列三晋十大高手的曲火手持两柄板斧,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黑簇簇的胸毛来。 曲火一脸狂放,大声笑道:“老子那是逗你玩的,其实老子早就加入了星火!那次约你出来喝茶。不过是想侧面打听一下孙家的情况,结果你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木石轻轻咬着牙,俨然已经怒火中烧:“曲火,在我心里,你也算是个响当当的英雄,没想到你也是这种贪荣求利之人!” “呵呵。贪荣求利?凭老子的本事,到哪寻不到个好差事?只是加入星火才好啊,可以随随便便杀人,正好符合老子无拘无束的性格!”曲火晃着手中两柄板斧,大声说道:“木石,我们今夜只为取孙凌云的性命,你要是识相点的话就让开,咱们还有的朋友可做!” 木石低下声音说道:“老爷,一会儿我缠住他俩,你且尽快离开吧。” 孙家老爷摇了摇头:“不必,咱们一起战吧。”状尤名号。 “老爷……” “我本来也没几天活头了,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如今孙家已经步入正轨,孤生也能担得起家主重任,我已经了无牵挂!” 木石看着孙家老爷,知道他决心已定,便没再出声阻止。如今,他只希望自己和孙家老爷联手,能够击退唐一剑和曲火,平平安安下山! “木石,你还不让开?”曲火晃着手中的板斧。 “有我在,你们休想!” “呼”的声音,一阵秋风突然吹起,扫起地上一卷又一卷的落叶。 木石荡起手中长剑,朝着曲火的面门刺了过去。 回风剑! 顺风而出,逆风而起! 木石刚才停手,就是因为在等风来! 现在是顺风,木石的剑在风中如同大海中的一片孤舟,借着风力,速度更是达到一个可怕的层次,曲火还没反应过来,木石的剑已经刺到他的眼前。 “小心!”唐一剑赶紧过去施以援手,手中长剑跟着递了过去。 而孙家老爷同样顺势而起,手中拐杖刺向唐一剑的肚子。唐一剑还没伟大到舍己救人的地步,只好放弃搭救曲火的想法,赶紧回身去挡孙家老爷的夺命拐杖。 曲火“嗷”的一声大吼,身体猛地向后仰去,木石的剑从他发梢上削过去,几根短发立刻飘了下来。就听“嚓”的一声,曲火身后的一块墓碑已经被木石的剑削成两截。 像木石这种级别的高手,将气灌入手中武器之中可以削铁如泥,连子弹都能抵挡得了,区区墓碑自然不在话下。木石一剑落空,登时一脚踹出,正好踹在曲火的裤裆上。 曲火再次“嗷”的一声惨叫出来,整个身体撞到那半截墓碑上,那半截墓碑也跟着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不知这墓碑主人是谁,端的倒霉,先是被削成两截,又被摔的细碎。 曲火就算再是高手,被人踹一脚裤裆也很不好受,疼的他躺在地上嗷嗷惨叫。 木石回头一看,孙家老爷已经被唐一剑逼得步步倒退,连忙过去支援,将唐一剑的剑荡了开来,又和唐一剑战了起来。 “咳咳咳……”就在这时,孙家老爷旧疾复发,大力可咳嗽起来,口中喷出的鲜血点点溅地。 “老爷,你没事吧!”木石登时慌了,手中的剑势也有些微乱。 “没事,打你的去!” 孙家老爷重新站起,一拐杖刺向木石的肩膀。木石不躲不避,仍旧全神贯注地和唐一剑打着。却见孙家老爷的拐杖从木石的肩膀上方刺过,将后面准备偷袭的曲火给击了开来。 曲火大怒,挥舞着板斧朝孙家老爷砍了过来。孙家老爷不慌不忙,眼神镇定,手中拐杖频频刺出,恰到好处的将曲火的攻势一一化解。旁边的唐一剑忍不住骂道:“你搞什么鬼,怎么连个病老头子也搞不定?!” “谁说的!”曲火一声大吼,双臂突然暴起,两柄斧头一起朝着孙家老爷劈了下去,破音阵阵,如有开天辟地之势。 孙家老爷冷笑一声,手中拐杖轻轻点地,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先是躲开曲火这两柄斧头,又狠狠一脚踢向曲火的脑袋。“砰”的一声,曲火巨大的身体登时摇摇欲坠。 孙家老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中拐杖再次凌空一挑,刺向曲火的一只眼睛。“嗷”的一声,曲火大叫一声,身子猛地往后退去,一只眼睛已经被孙家老爷刺瞎,正往下淌着鲜血。 “啊!”曲火大怒,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浑身的毛发竖起,疯狂挥舞着斧头朝孙家老爷劈了过去。 仍和木石缠斗着的唐一剑看到这个情况,忍不住开口提醒:“你别丧失理智,这样只会越让对方钻了空子!他就是个病恹恹的老头,你就是拖他体力都能玩死他!” 可惜曲火已经疯狂,哪里还能听的进唐一剑的提醒,仍旧疯了一样毫无章法地劈着孙家老爷。孙家老爷左突右闪,身子却是灵活无比,在躲避曲火手中板斧的同时,还能时不时刺出一拐杖,不一会儿就在曲火身上刺了七八个血洞出来。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木石突然大吼。 乘风决! 又一阵秋风吹来,木石抓住这个机会,顺风一剑上撩,劈向唐一剑的胸口。“嗖”的一声,这一剑刺破唐一剑的衣襟,若不是唐一剑在关键时刻硬生生斜了一点身子,心脏就要被木石捅个对穿了。唐一剑胸口中间,脚步迅速往后退去,退出去四五米远,方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你区区‘气’的第三层境界,也能和我斗个平手!”唐一剑咬着牙说。 “今晚有风。”木石飘然而立,秋风将他的衣襟吹起。木石这套回风剑善借风势,遇风便涨,乘风便快,在这个秋风萧瑟的晚上,更是使得木石如虎添翼。 唐一剑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木石说的没错,今晚的风帮了木石不少。 木石看看唐一剑,又回头看看已经被孙家老爷刺的浑身是血濒临疯狂的曲火,不禁微微一笑:“唐一剑,你们的暗杀行动失败了。” “嘶……” 唐一剑咬着牙,再次持剑而上。如果行动失败,那他们回去就只有一个“死”字。他出来的时候知道会遇上木石,但是以为有曲火在身边应该没有问题,谁知曲火刚打了几下便进入孙家老爷的圈套,被孙家老爷给玩的团团转了。 真他妈是个不中用的东西,也有资格和我并列三晋十大高手?唐一剑在心里暗暗骂道。 他冲上去,再次和木石斗了起来。木石虽然借风而行,但只要唐一剑专心致志,还不至于被他给杀掉。唐一剑这次打的很稳,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他在等,等对方露出破绽的时候。 他就不相信,就孙家老爷那副身体,能撑到什么时候! 而木石心里也很急,他知道自己和孙家老爷虽然暂时占着上风,但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他借着风,勉强可以和唐一剑打成平手,想要杀他则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等孙家老爷干掉曲火,两人联手方能除掉唐一剑…… “啊……”曲火突然再次大吼起来,一张面庞也狰狞的如同魔鬼一般,竟然被一个病老头逼到这种程度,他已经完全进入巅峰的状态。 他高高举起板斧,带着力劈华山的气势,朝着孙家老头狠狠劈下。 就是现在! 孙家老爷目中精光暴射,曲火这一招固然可怕,可同时他也门户大开,胸前的致命处完全敞了出来。孙家老爷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机会,越是危急时刻,就越是要险中求胜! 他的拐杖从两柄板斧中穿过去,直刺曲火的心脏。 可就在此时,孙家老爷的喉头突然一甜,“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持着拐杖的手登时也软了下来。 984 一起上路 可恶! 偏偏在这种时候发病! 孙家老爷的心中一片绝望,这几天他总隐隐觉得自己即将归天,所以始终抱着一颗看淡所有的心,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时候!他还有很多的事没来得及去做…… 最终。他的拐杖只是轻轻落在曲火的身上,而曲火的两柄板斧却重重劈在孙家老爷的胸前。“砰”的一声巨响,孙家老爷瞬间被击飞出去,鲜血如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四溅。 “老爷!”木石疯了一样的扑向孙家老爷。 孙家老爷重重摔在地上,胸前的鲜血已经染红整个前襟。木石慌慌张张地冲过去,刚想把孙家老爷扶起来,但是唐一剑和曲火已经扑了上来,一剑两斧同时击出。 一阵狂风突然卷起,木石猛地回头,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无比。 “啊……”木石狂啸一声,手中长剑陡然而起,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月光下发出渗人的青光。 砰!嚓! 木石的剑和唐一剑的剑撞在一起,只听“咔嚓”一声。唐一剑的剑竟然当场折断。唐一剑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五重境界,竟然会败在木石的第三层境界上!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因为现在狂风大作的缘故,木石的剑借风而起,发挥出更加恐怖的力量,连老天爷都是帮着他的!木石的剑势未减,依旧朝着唐一剑的胸膛刺了过去。 嗖! 剑锋带着夺命的气势,一往无前! 唐一剑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去,口中大喊:“曲火,曲火!” 曲火一声巨吼。两柄板斧重重劈在木石背上。木石的身子一闪,险些跌倒,但他还是咬着牙,努力把剑身刺了过去。但这一剑终究略显绵软,只是微微刺入唐一剑的胸膛。 但唐一剑却被吓坏了,身子猛地往后弹去,瞬间就退出去十几米远。他用手一摸胸前伤口,确定没有性命之忧,方才松了口气。而原地,木石又和曲火缠斗起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剑尖在两柄巨斧上划出无数火花。木石的后背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可他怀揣着满腔愤怒,借着风势仍旧越战越猛,逼得曲火那具庞大的身躯不断往后退去。 咣当咣当…… 曲火的脚步越发沉重起来。他吃力地用巨斧挡着木石的剑,心中更是为木石的气势所摄。他和木石本来是同一级别的高手,现在却对木石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在木石手上。 不远处的唐一剑更是惊恐无比。他没想到木石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刚才不光斩断了他的剑,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只凭风势?! 那玩意儿确实可以助长木石的实力,但是绝对没有如此大的威力! 为了一个病老头,竟然可以爆发到如此程度么? “唐一剑,唐一剑!”曲火快扛不住了,慌慌张张地求援。 唐一剑看了看手中的短剑,心想自己还上个屁啊,又看躺在一边的孙凌云已经没了动静,便大声喊道:“曲火,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赶紧走吧!” “走……走不了啊!”曲火惊恐的喊。要是能走,他早就走了!木石就如同一头恶鬼,紧紧缠着他不放,他就是抵抗都需要全部力气,哪里还能抽出空来逃走!状团找号。 唐一剑真想一走了之,曲火的命他可不在乎,可一想到回去之后无法交代,就狠狠一跺脚,持着半柄断剑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陵园东南角一栋茅草屋外,站着几个哆哆嗦嗦的守园人,他们也看到陵园最深处正爆发着一场恶战。按照职责,他们确实该过去看看,可一想到前些日子惨死的那些同伴,便一步都不敢动了。 “咱,咱们还是回去吧……”一个年纪大些的老人说道。 “啊,回去,回去。”四五个人钻进屋内,假装没有看到这个情景。 墓园深处,唐一剑已经冲了上来,木石回身一撩,长剑再次刺向唐一剑。唐一剑突然将手中断剑一掷,断剑带着凌厉的气势飞了过来,木石只得用剑将这断剑挑开。 “当啷”一声,断剑跌在地上,而唐一剑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往后退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出墓园,奔跑过程中还不慎丢了一只鞋,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可是,总比丢了命强。 木石猛地回身,只见曲火也已经跑的没影了,地上残留着一条殷红的血迹。木石知道,以曲火的伤势肯定跑不了多远,如果他现在追上去,恐怕还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孙家老爷…… 木石收起长剑,迅速扑向孙家老爷。孙家老爷的眼睛半睁半闭,呼吸也愈发微弱起来,胸前依旧在冒着血,温热的血淌到旁边的地面,缓缓流向旁边林无意的墓碑。 “老爷,我这就送您去医院。”木石哆哆嗦嗦地去扶孙家老爷的身体。 木石也受伤不轻,脊背上被砍了两板斧,要不是他还提着一口气在丹田深处,恐怕身子早就撑不住了。孙家老爷一把抓住木石的手,缓缓说道:“我已经没救了。” “老爷……” “没事,早该有这一天了,我也终于解脱了。”孙家老爷喘着气,微微转过头去,看向林无意的墓碑,叹着气道:“兄弟,当着你的面,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你不会笑话我吧?哎,你笑话我什么啊,你比我更惨……” 木石的眼泪簌簌滴下,口中喃喃说道:“老爷,我们去医院吧……” 孙家老爷摇了摇头,又仰面看向天空。这边地处郊区,苍穹漆黑一片,万千银河就呈现在眼前。他喘着气说:“照这么看来,估计老黄也遇到袭击了。但还是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一下,万一还没有呢……” 他颤颤巍巍地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木石:“你,你打……” 木石接过手机,倒腾了一会儿问道:“老爷,上面没有存黄峰的电话。” “……”孙家老爷苦笑起来:“是啊,肯定没有,我们都多少年没有联系过了。唉,老黄,没办法了,咱哥俩一起上路吧……” “老爷,我们去医院。”木石将孙家老爷的身体搀起,架在自己背上。 “别去医院啦,一点用都没有。木石,带我去老杨那里吧,死之前还想喝他一口羊汤。还有,如果老黄也有一口气在,肯定也要到老杨那里去的……” “……好。” 木石的眼泪洒满前襟,背着孙家老爷颤颤巍巍下山去了。 -------- 今天对黄峰来说不是个好日子。 虽然天气清朗清风拂面,可依然不是个好日子。首先是吃早餐的时候,好好的小米粥饭,硬生生吃出块石头来,差点把他的牙给咯掉,气的他当场就把碗给摔了。 后来又去巡视自己的场子,刚走到建发集团的十字路口,皮鞋的底子竟然给掉了--听听,多稀罕啊,好好的路走着走着,鞋底竟然给掉了! 后来他又跑去洗澡,一会儿嫌搓背师傅的手轻,一会儿又嫌按脚师父的手重,总之横竖都不得劲。直到最后回到房间,来了两个按摩女郎,细心地帮黄峰按摩手臂和大腿,还顺手帮他推了个油,黄峰的心里才舒服一些了。 “今天干什么都不顺。”黄峰嘴里骂道:“我那个窝囊儿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直到骂出这句话,黄峰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了,那是以为儿子上午和他说晚上要和朋友去吃饭,回来的可能晚一些。黄峰嘴上说好,心里头却嘟囔。 “妈卖批,老子都没几天活头了,你就不能多陪我两天,还和朋友吃什么饭啊,朋友比快死的老爹还重要吗?等我死了再和他们吃饭不行?” 当然,黄峰肯定不能把这些话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所以他只能暗戳戳地在心里生闷气,以至于干什么都不顺心,看谁都不顺眼。明白真相以后,黄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傻呵呵地笑了起来:“原来我对儿子已经依赖到这种地步了啊……哈哈,有儿子就是好,怪不得孙凌云整天那么牛逼呢,人间有两个儿子啊。” “黄大哥,要不我给你生个儿子?”一个按摩女郎娇滴滴地趴在黄峰胸前。 “哈哈哈,我已经有儿子啦。” 就在这时,黄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猛地坐起,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看到上面“儿子”的来电时,嘴巴都快乐歪了,立刻接了起来。 “喂,儿子,我是你爸,什么事啊!”黄峰不放过任何一个吃自己儿子豆腐的机会。 “爸!”黄杰又快又急地说道:“将军盟的七大天王遭到袭击,全部身亡,你在哪里?赶紧回来!” “我知道了。”黄峰的眉间闪过一丝忧虑,他知道隐隐猜到对手是谁。 藏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来了! 黄峰立刻跳下床去,迅速穿起了衣服和裤子。 “黄大哥,怎么了?”一个按摩女郎撒着娇,过来拽住了黄峰的胳膊。 “给我滚开!”黄峰用力一甩胳膊,那女郎狠狠便撞在了墙上,“啊”的一声头破血流。 985 师兄马蜂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按摩女郎却猛地端起地上的塑料盆,“哗”一下朝黄峰泼了过来! 油,热滚滚的油! 黄峰猛地揭起床上的床单。“唰”的一下将这盆油给全挡住了。 紧接着,他三两步便窜过去,狠狠一拳打在那按摩女郎的脸上。按摩女郎的脑袋登时如西瓜一般裂开,整个人也滚到墙角一动不动了。状团上圾。 黄峰捏了一把冷汗,知道这绝不是对方的杀手锏,恐怕只是头阵而已!他迅速穿好鞋子,风风火火地便朝门外跑去,边跑边喊:“黄牛,黄牛!” 黄牛是他的贴身保镖,身手相当不错,无论近战还是手枪,都玩的相当可以。黄峰今晚出来。并没带多余的人选,只让黄牛跟着自己而已。 黄峰相信自己和黄牛联手。可以从任何危险的环境之中逃出生天! 可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便看到黄牛的身子倒在地上,心脏部位有一个巨大的拳印,而且已经凹了进去。一拳,紧紧一拳,对方就干掉了黄牛! 只看到这一拳,黄峰便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他迅速后退,寻找其他退路。但是门口已经传来脚步声,口中还喊着:“师弟,师弟!”黄峰左右一看。毫不犹豫地冲进卫生间里,双手抓在洗手池的两边,“嚯”的一声便把整个洗手池给拽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人已经走了进来,黄峰端着洗手池回过头去,狠狠朝着那人的脑袋砸去。 “砰”的一声,那人一拳砸了过来,竟将整个洗手池砸的四分五裂。对方的拳头虽然霸道,可也不是钢铁做的,登时便被划的鲜血直流。黄峰趁此机会立刻狠狠击出一拳,正好击在那人的面门之上,那人的整个鼻子都歪了,整个人也一屁股坐倒在地。 黄峰冲出洗手间,眼见房门已经被堵。只好朝着窗户奔了过去,后面又响起那人的声音:“嘿嘿,师弟,你的霸王拳又精进不少啊。” 黄峰压根没有回头。整个人朝着窗户一撞,随着玻璃四碎的声音,黄峰便如一只巨鸟般飞了出去。这是五楼,黄峰之所以敢跳,是因为他知道最下面是个水果摊子,摊子上方还支着一个红顶的帐篷。 黄峰的身子疾速下坠,“砰”的一声便落在了那帐篷上面。 黄峰身高体壮,至少有二百多斤,这帐篷哪里撑得住他,也仅仅是阻了一下而已,黄杰的身体继续下坠,又落在那一摊子的苹果上面。只听“轰”的一声,水果摊子尽数打翻,黄峰的身子也滚到了地上。 虽然是从五楼掉下来的,但经过这么两次缓冲之后,黄峰还算能撑得住,立刻站起来就准备逃跑。但是他刚迈出一步,脚步就完全停下了,因为在他的身前四周,至少站着四五十个人。 黑衣人,手中拎着各式武器的黑衣人。 楼上又传来那个男人的笑声:“师弟,你跑那么快干嘛啊,我还想和你聊聊天呢。兄弟们,我这就下去,你们拦他一下,打断他两条腿就行。” 这人话音刚落,众人便一哄而上。 这里是小店,是霸王皇权的地盘,尤其后面的洗浴中心,也是黄峰旗下的产业之一。按理来说,这时候至少该有数十个人出来帮黄杰的忙了,但现在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那原因只能有一个,自己的人已经被面前的这些家伙全搞定了。 四周人山人海,各自挥舞着武器朝黄峰劈来,这些人一看就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手。 但是黄峰使出霸王拳来,基本上一拳就能干掉一个,被他击中的人不是当场死掉就是身受重伤,绝无一个还能站起来的!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干掉了十几个人,但他自身也付出了些代价,左臂和后背上各挨了一刀。 砰砰砰砰砰! 黄峰的霸王拳使的霸道无比,身前左右的人根本抵挡不住,犹如秋后的蚂蚱般一个个飞了出去。但是与此同时,黄峰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双拳难敌四手的定律放在哪都适用。 黄峰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如果拖到那个人来了,他就是用十条命也逃不走了!黄峰突然扑向旁边的水果摊子,双手将下面的板车抽了出来,然后疯狂的舞动起来。 嗖!啪! 板车在黄峰的手中俨然成了一件巨大的武器,逼得周围的人迅速后退,若是谁不小心被板车撞着的,就算不死也得重伤。逼退了周围的人之后,黄峰瞅到一个空档,迅速把板车一扔,朝着那空档处跑了过去。 洗浴中心的背后是一条小巷,黄峰沿着这条小巷疯狂地往前奔着,后面那些黑衣人则紧追不舍。黄峰就算受了不少的伤,速度也比这些人快多了,别看他体壮如山,跑起来真如炮弹出膛。 可他刚刚跑出去十几米,便看见对面缓缓走过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和他身材相仿气势却更高一筹的男人。他一边走,一边笑,路灯将他的脸照得昏黄:“师弟,你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啊?”他的鼻子已经歪了,鲜血还在不断往下滴着。 黄峰知道跑不了了,于是他只好停了下来。 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也停了下来,他们也知道已经没他们的事了。黄峰站稳身子,盯着对方说道:“是你打死了黄牛?” “嘿嘿,你说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壮汉啊?对,是我打死了他,说起来收拾他可真是轻松呢,我先假装问路,他便耐心地给我指点,我趁他一不小心,便狠狠一拳打在他的心脏部位。啊哦,当场就解决了他。师弟,你的保镖是不是也太弱了?”男人笑嘻嘻的。 黄峰咬着牙,死死盯着眼前的那个男人。男人名叫马蜂,和他师出同门,学的都是霸王拳,天赋却远高于他,从小便甩出他一大截去。 当初黄峰被肖菲菲看上,硬是被带到龙城来,马蜂抱着出人头地的想法,也跟着黄峰一起来了。起初两人还相处和谐,甚至共同创建了霸王皇权,可惜后来发生了一系列变故,马蜂便毫不犹豫地放弃霸王皇权,转身投入某个组织之中。 从此,两人便不共戴天。 “师弟,真是不好意思。”马蜂笑嘻嘻的:“就算你躲了这么多年,可还是没有逃过组织的法眼,组织现在派我来杀掉你呢。” 这个组织,当然就是星火。 这么多年来,“星火”这两个字始终是黄峰心头的一块心病。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星火再和马蜂有交集,谁知道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这样的宿命。 “师弟,你说你当初听我的多好,加入组织前途远大啊。”马峰叹着气。 “我不会加入那个组织的。”黄峰咬着牙:“你愿意当狗,我可不愿!” 马蜂面色一凛,这句话显然戳中了他的心事。他的脸色狰狞:“黄峰,今日就是你的末日,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他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已经冲了上来。 瞬间,便已经奔到黄峰身前! 砂锅一般大的拳头举了起来,在两边路灯的照射下仿佛熠熠生辉,带着气吞山河一般的气势朝着黄峰击了过去。黄峰毫不犹豫地同样击出一拳,两拳相撞,发出“轰”的一声。 霸王拳对霸王拳! 两拳相撞,黄峰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额上滴下,脚步也“咚咚咚”地往后退去,直到退出十几步,才将这股力道卸完;马蜂虽然没有退后,但是脸色也同样很不好受。 黄峰咬着牙,再次冲了上来,一记霸王拳击向马蜂的胸膛。马蜂不躲不避,同样一拳击出,也是打向黄峰的胸膛。两人同时中拳,亦同时倒地。 霸王拳之所以叫霸王拳,就是因为从不退后,勇往直前! 谁要是缩了退了,便没有资格再使霸王拳! 两人同时吐出一口血来,又同时站了起来,再次对轰! 倒地,站起。 轰! 倒地,站起。 轰! 倒地,站起。 轰! …… 两人互轰了七八拳出去,心肺俱已受伤,五脏更是全毁。只是,黄峰本就有伤在身,而且他的实力本就不如马蜂,十年前是,现在依旧是。所以,当黄峰已经站不起来的时候,马蜂还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马蜂同样浑身是伤,站起来都很困难,但他还能笑的出来,还能说两句话。 “嘿嘿,嘿嘿……”马蜂笑了起来:“师弟,早说你打不过我的!现在你五脏六腑俱碎,心肺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我说,我还是给你一个痛快吧,省的你在这受些折磨!” “你看,我这个当师兄的对你多好啊,嘿嘿……” 马蜂一边笑,一边再次举起拳头,颤颤巍巍地对准黄峰的心脏。 “师弟,你去死吧。” 马蜂刚说完这句话,身子就飞了出去。 被人击飞了出去。 “谁敢伤我父亲?!” 身后,出现了一个少年的影子,手中拎着一柄造型奇特泛着蓝光的怪刀。 986 老友相见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22次加更 来人自然是黄杰。 黄杰挂了电话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黄峰所在的洗浴中心,路上还给十三罗汉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赶快过来支援。黄杰一到。便看到有人正欲屠杀父亲,毫不犹豫地将那人劈飞。 马蜂本就受伤不轻,此刻挨了黄杰一刀,更是连站起来都吃力了。 但是他还没死。 黄杰知道父亲性命垂危,但他更知道此刻该做什么。他立刻再次提刀,朝着马蜂扑了过去。与此同时,那几十名黑衣人则扑了过来,密密麻麻地将黄借给围住了。 黄杰手中的回龙刀频频击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清冽的蓝光,跟着便是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劈飞。这些黑衣人的手段,黄杰也算清楚,知道他们都是好手中的好手。否则也没资格加入星火了。 可是黄杰手中有刀,这便是极大的优势。在刀起刀落之间,身前的人越来越少,有的被他当场杀掉,有的则趁机逃之夭夭。 等到身边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黄杰回头一看,意图杀害父亲的那个中年男人已经不见。再一抬头,只见他一瘸一拐,已经快要逃出小巷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这种时候,马蜂竟然还有力气喊出这一句话。 要追,也能追的上。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危险,当然还是父亲的命最重要。黄杰立刻扑了过去,只见黄峰口吐鲜血,身子也软塌塌的,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黄杰心中腾起一阵说不出的疼痛,似针扎,似棒捶,似火烧,又似油煎。 他低下头去扶起父亲的头,哽咽着说:“爸,我送你去医院。” “大哥。”“大哥!” 身后响起一片脚步声,十三罗汉带着人过来了。黄杰立刻回头说道:“偷袭我父亲的人还没跑远,你们赶紧去追!” 十三罗汉闻言,立刻朝着小巷尽头奔去。脚步声渐渐远去。小巷子里再次只剩下黄杰和黄峰二人。黄峰躺在地上,黄杰跪在地上,旁边是散落了一地的水果和尸体。 昏黄的路灯将这地方照耀的一片哀凉。 黄杰吃力的把父亲的身体抱起,直到这时。黄峰才微微睁开眼睛。 待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黄杰时,竟然笑了起来。 他抓着黄杰的手腕:“儿子,你来啦。真好,临死前还能看你一眼,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爸,你说什么呢,我现在就送你上医院,咱们以后每天都在一起。你本来就没几天活头了,能不能珍惜一下这剩余的几天?” 黄峰摇了摇头:“儿子啊,都到咱们这个状态了,身体还行不行,自己还不知道吗?我跟你说,我的五脏六腑全烂了,心肺也几乎被打穿了,去医院也救不活了。” “爸……”黄杰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其实黄杰早就做好父亲去世的准备了,毕竟黄峰已经肝癌晚期,横竖都是个死。黄杰都想好了,父亲死的那一天,绝对一滴眼泪也不掉,还要当众骂这老不死的几句,这样才能树立自己狠毒威严的形象。 可是现在,黄杰泪如雨崩,什么狠毒,什么威严,全都去他妈的吧。 老天,你还我父亲好不好? 我和我爸失散了这么多年,这才刚刚重聚了一个礼拜啊……求你,求你…… 再多几天就好,哪怕是坐旋转木马玩碰碰车…… 总之,再让我陪父亲几天吧…… 黄杰无声的哽咽着,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进身下的泥里。 黄峰颤颤巍巍的抓着黄杰的手,缓缓道:“儿啊,别哭,我挺满足的,真的,我也是有儿子的人啊,死的一点都不委屈。我早就不想活啦,我的病发作起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有多难受,疼的我满地打滚啊……我特别想死,这回总算是遂了愿,你该为我高兴的,是不是?” “嗯,嗯。”黄杰点着头,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还有……”黄峰嘿嘿地笑了:“既然我遭到袭击,孙凌云那家伙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没准我俩还能一起上路呐,这黄泉路上倒是不寂寞啊。” “爸,你别说话了,我们还是到医院吧。”黄杰吃力地把黄峰背了起来。黄峰挺重的,但这对黄杰来说还不算个事。 “别……别浪费那个力气啦。”黄峰喘着气:“到老杨那里去吧,我想在临死之前,再喝一口他的羊汤……” 黄杰走了两步,流着泪点了点头:“好。” 黄杰背着黄峰,一步步出了小巷子,费了半天劲才拦了辆出租车。出租车师傅看有个伤者,问是不是要去医院,黄杰摇头说不是,然后一把将司机从驾驶座上拽了下来。 黄杰把父亲塞进副驾驶,开着车朝“龙城第一羊汤”驶去。 此刻晚上十点,龙城街上处处流光溢彩。黄杰开着车穿堂过巷,穿街过市,最终钻入一条黑漆漆的小巷。不过多久,他便看到了那个亮着灯光红顶帐篷的所在。 只是令他吃惊的是,摊子旁边竟然还停着一辆车。 有人? 那车相当华贵,奔驰的商务系列,在暗夜中显得极有王者风范。 但是不管他是谁,都和黄杰无关,他只想让父亲临走之前再喝一口老杨的羊汤。黄杰把车子停在奔驰后面,跳下车去拉开副驾驶的门。 黄峰已经昏过去了,黄杰将黄峰背在身上,一晃眼看见旁边奔驰车的车门下面淌着一摊血,那血迹一直延绵到摊子里面。黄杰背着黄峰走进摊子,赫然发现里面的角落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木石,一个是孙家老爷。 黄杰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俩,可是看他们二人显然也受了伤,木石的脊背上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大型钝器砍的;而孙家老爷受的伤更重,直接伤在胸口,鲜血不知流了多少升,桌子下面也都是血。 孙家老爷已经不能动了,可他依旧吃力地张开嘴,等着木石往他嘴里喂汤。 黄杰一进来,木石和孙家老爷一起回过头来。待他们看清来人之后,孙家老爷立刻“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老黄要和我一起上路的嘛。” 听到这句话,本来昏迷着的黄峰突然睁开眼睛。他仔细看了看孙家老爷,也跟着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你比我来的还早。” “唉,谁早谁晚都一样,反正要到下面去报道嘛。”孙家老爷还是笑个不停。 “不不不,我肯定比你活的时间长。”黄峰也笑得很开心:“儿啊,快把我放到孙凌云的对面,我要亲眼看着他死,我这辈子才算是圆满了。” 黄杰只好背着父亲走过去,将黄峰放到了孙家老爷的对面。 黄峰和孙家老爷都是重伤在身活不长久的人,可他们还是看着对方笑个不停,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黄峰,你也有今天啊?”孙家老爷撇着嘴。 “孙凌云,你都快死了,还臭拽什么?”黄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嘿嘿,我有两个老婆,还有两个儿子。”孙家老爷摇头晃脑。 “有个逑用,其中一个不是植物人了?我也有两个老婆,不过后来都死了,还好有个儿子传后……” “你儿子才植物人呢……”孙家老爷的反应实在是慢,黄峰都说了好几句了,他才说出这句话来,还用手去掐黄峰的喉咙。也不能怪他,受的伤实在太重,连勺子都拿不起来,能掐着黄峰的脖子已经算是回光返照了。 “我哪儿说错了吗?!”黄峰大怒,也去掐孙凌云的脖子。 只是两人都没什么力气,虽然隔着桌子互掐脖子,但谁也使不上劲儿来。过了半晌,黄峰说算了,掐不动你了。孙家老爷也叹了口气,说罢了,都快死了,不打了。 “老黄,吃点什么?”坐在炉火边打盹儿的老杨突然问道。 “你妈的……”黄峰喘着气说:“你这除了羊汤,难道还有其他玩意儿么……” “嘿,有次你们仨一起来,半中间斗起嘴来,谁也不肯让谁,一人吃了半斤木头,敢说没有这事?”老杨跳了起来。 “放屁,你他妈才吃木头呢。”黄峰骂道。 “老杨就能瞎说,我们啥时候吃过木头了?”孙家老爷难得和黄峰统一战线了一回。 “嘿,不见棺材不掉泪。”老杨走进屋子,过一会儿拎出来半张桌子,只有两条腿半块板的半张桌子,这桌子残破无比,少说也有十几年了。 老杨拍着桌子说道:“另外半张是不是你们吃的?黄峰吃了一条腿,孙凌云吃了一条腿,林无意吃了半块板,有没有这事?” 黄峰:“……” 孙家老爷:“……” 木石:“……” 黄杰:“……” 黄峰:“你还是给我盛碗羊汤来吧。” 老杨这才把桌子放回去,挽起袖子给黄峰做起羊汤来。孙家老爷则张开嘴,木石又捏起勺子喂起他来。孙家老爷一边喝一边说:“嘿嘿,馋死你。” “切,谁稀罕啊,我的一会儿就做好了。”黄峰瞪着眼睛。 “呵呵,我喝的比你早。”孙家老爷还故意吸溜吸溜:“馋死你,馋死你。”状团医划。 “喝的早死的早!”黄峰瞪着眼睛,当仁不让。 987 老杨夜谈 黄峰的羊汤终于端了上来。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浓白的汤汁上面葱花点点。 黄峰虽然能瞪眼睛,能放狠话。但其实他连一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黄杰和木石一样站在桌边,拿起勺子喂父亲喝汤。黄峰和孙家老爷一样,连用牙齿咀嚼羊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喝汤。 黄峰喝了一口,突然笑了起来。 孙家老杨像看鬼一样看着他:“你都快死了,你还笑什么?” “笑两件事。” “说说看。” “第一,咱俩英雄一世,杀人无数,到头来却连羊肉都咬不动了。” “确实好笑,第二件呢。” “第二,我有儿子。”黄峰喜气洋洋。 “切,我都有儿子十多年了。” “可我死的时候。儿子就在身边啊。”黄峰眉开眼笑。 孙家老爷的脸立刻抽了起来。 “哈哈哈哈……”黄峰终于能有一件事胜过孙家老爷,开心的大笑起来。 “叫我儿子过来!”孙家老爷瞪着木石:“我都快死了。他还不赶紧来陪着我?” “好。”木石放下勺子,拿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虽然他知道这是徒劳,等小少爷赶过来,恐怕孙家老爷早就不在人世了。不过,寻个安慰总是可以的吧。 木石拨出小少爷的电话,摊子外面却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铃声。 “爸!” 众人齐齐回过头去,发现猴子竟然出现在摊子外面。 “哎!”黄峰突然应了一声。 “你给我滚!”孙家老爷大骂:“少占我儿子便宜!”随即他又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儿子也来啦!老黄,临死我也不比你差啊!”要不是他不能动弹,估计早就跳起来了。 黄峰“嘁”了一声,表示相当不屑。 “爸!”猴子叫着。走了过来。猴子看到父亲胸前的伤口,眼泪登时便“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以他的江湖经验,怎会看不出父亲已经…… 危在旦夕! “爸!”猴子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看到没,我儿子给我跪了。”孙家老爷继续嬉皮笑脸。 “跪,你也跪。”黄峰赶紧催着黄杰,黄杰只好一头跪了下来,低着头默默流泪。 又是打了个平手。 孙家老爷回过头去,瞪着猴子说道:“你哭什么哭,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早就活够啦,要不是看你还没长大,我早就撒手人寰了……” “爸。我不该吹灭你的油灯……”猴子痛哭流涕,他无处发泄,只记得自己昨晚去寻父亲的时候直接将桌上的油灯吹灭,油尽灯枯之时。便是驾鹤归天之日…… 猴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应验了! “是哦,是你小子吹灭了我的油灯……啊呸,和油灯有个屁关系,那玩意儿是我弄出来唬人的!”孙家老爷骂骂咧咧:“别在这要死要活的,我跟你说我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有老黄陪着我一起上路啊……” “呸,谁要和你一起上路了,我还能再活五百年呐!”对面的黄峰相当不满。 沉寂,沉默。 黄峰突然瞪大了眼睛:“喂,老孙,老孙!”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孙家老爷已经闭上双眼,坐如枯槁,一动不动了。 “爸!”猴子跪在地上,有如雷劈,伸手去摇父亲的胳膊,父亲却怎么也不动弹了。木石也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呆呆的一动不动。 “妈的,竟然真的先走我一步。儿子,再喂我几口汤,我还能追的上他!”黄峰的眼睛也红了。 黄杰听话的站了起来,重新拿起勺子去喂父亲喝汤。黄峰喝了两口,便摇着头说:“喝不动啦,喝不动了。”然后他看着对面的孙家老爷,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林无意孙凌云这两个老家伙,都死在我的前面啦……” 说完这句话,黄峰的头也猛地垂了下去,与世隔绝。 “爸!”黄杰一头跪倒在地,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如落雨般滴了下来。 -------- 等我赶到“龙城第一羊汤”的时候,猴子和黄杰已经跪在地上哭成了狗。霸王黄拳和孙家老爷隔桌对坐,已经撒手人寰,面前还各有半碗羊汤。木石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老杨坐在炉火旁边,垂头叹息。 我走过去,和猴子黄杰一样跪在地上,冲着黄峰和孙家老爷各磕了一个头,然后将双手各放在猴子和黄杰的肩膀上。我知道,对于各自父亲的死,他们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事情真的突然而至的时候,他们还是相当承受不了。 不过,猴子和黄杰终究不是普通人,他们在痛哭了一阵子之后,纷纷望向木石,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是谁杀了我的父亲?” “是一个叫做星火的组织。” 木石缓缓道来:“杀死老爷的是曲火,位列三晋十大高手之一,使两把宣花大斧。孙家老爷胸前的伤,便是那两把板斧造成的。还有一个辅助曲火的,叫唐一剑,同样名列三晋十大高手。” “曲火……唐一剑……”猴子咬牙念着这两个名字,似乎恨不得将这两个人当场咬碎。 唐一剑是我们的老熟人了,这次无疑是旧仇又添新恨。 木石继续说道:“谁杀死了霸王黄拳,我并没有亲眼看到,单从黄大哥身上的伤势来看,恐怕出自马蜂之手。马蜂和黄大哥师出同门,都是修习霸王拳的,黄大哥还得叫马蜂一声师兄,马蜂也是三晋十大高手之一……” 说到这里,木石长长叹了口气:“真是没有想到,三晋十大高手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已经投靠星火……这么想来,马大眼倒还是条汉子,年轻时虽然被星火各种欺辱,却始终不肯向星火低头……” “马蜂……”黄杰也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恨不得将这个名字掰碎了揉烂了,方能深深的印在脑袋里。 “我不明白。”猴子抬头看着父亲的遗体,说道:“星火怎么会突然找上我爸的?木石,听你的意思,我爸和星火之间早有交集?” “是的。”木石点头:“那个时候,老爷和霸王皇权的黄大哥将军盟的林大哥还是结拜兄弟,他们曾经感情深厚,携手共创龙城辉煌,牢牢把控龙城的地下势力。也就是在此时,一个叫做星火的组织突然找上门来,杀死他们不少门徒…… 就在这种危急时刻,本该团结一致的他们三人反而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内讧,从此各自为政,激战不休。说来也怪,星火反而销声匿迹,十多年都没出现过…… 直到今天,他们才重新现形,还……还……”状女每划。 还杀死了孙家老爷和霸王黄拳,以及将军盟的七大天王。 听完木石所说,我们都陷入沉寂。原来在十多年前,三大势力就和星火交过手了,后来三大势力闹出不合,星火反而销声匿迹,这…… “老朽倒是知道一些内情。”炉火边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们齐齐回头看向老杨。 老杨站起来,朝着我们走来,眼睛看着已经过世的黄峰和孙凌云,面上涌现出一股悲伤之色:“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倒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黄峰孙凌云林无意三人,个个都是龙城里顶尖的好汉。 近二十年里,小店承蒙他们三人照顾生意,才苟且活到今天。又因为他们常到这里喝汤谈事,从来没有避讳过我,所以老朽也算知道一些内情。” 接下来,老杨便娓娓道来,将他知道的那一部分讲给我们。 时间追溯到三十年前,那时候龙城还是孙家的天下,六大城区尽归孙家所有。孙家的上一代家主扎根龙城纵横四海,以狠辣手段扬名三晋。 待他身死之后,便把家主之位传给了孙凌云。 那时的孙凌云还很年轻,却也是个天纵奇才惊才绝艳的人物,论手段论实力样样不差,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够狠毒,总是在不该仁慈的时候放走敌人。 这个缺陷害得他在十年间屡失城池,相继丢掉了迎泽区和晋源区。 除此之外,万柏区和小店区也纷纷城内失火,各自都有强大的势力成长起来和孙家对抗,将军盟和霸王皇权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就在这个时候,孙凌云终于大彻大悟,明白过来要在这行生存,必须摒弃毫无用处的仁慈之心。 他狠下心来,以全新的狠毒手段去对付将军盟和霸王皇权。 只是为时已晚,将军盟的林无意以及霸王皇权的黄峰都不是好惹的人物,孙凌云屡战不退,三方始终各有胜负,谁也征服不了谁。说来奇妙,就在三方不断的征战之中,三人彼此之间竟然产生了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情--英雄惜英雄,古往今来也是如此! 在一次三方恶战之后,三人均身受重伤各自潜逃,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齐齐聚到老杨这羊汤馆来。在这摊子里面,三人各占一个角落,纷纷痛骂对方。 骂着骂着,三人心灵相通,突然相视一笑。 988 从此以后 这一笑之下,便泯了恩仇。 三人斗了这许多时日,早已熟悉彼此的脾性,当下便决定化干戈为玉帛。联手共同制霸龙城。为了以示诚恳,三人还跪倒在地,在这羊汤馆里结了拜。 “我黄峰!” “我林无意!” “我孙凌云!” “今日愿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吉凶相照福祸相依生死相托天地为证……” 热血的誓词在这小小的羊汤馆中回荡,三人结拜完了以后,站起来拉着彼此的手哈哈大笑。然后他们便坐在一张桌上,一边喝汤一边商谈以后合作的事宜。 那是一个奇妙的晚上,厮杀了许久的敌人突然成了兄弟,混乱的龙城局势也因此拨云见日云开雾散。 这第一步计划,当然是打通彼此的势力,第二步便是夺回迎泽区和晋源区…… 他们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希翼,三人的气势和野心足以吞掉整个龙城。黄峰甚至还说。将来若是有可能,朝着整个三晋发展…… 这个计划获得孙凌云和林无意的一致认可。 这是足以改变整个龙城局势的夜晚。坐在一边打盹的老杨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明天…… 三人聊到第二天凌晨方才离开。老杨以为,凭借他们三人的能力和魄力,拿下区区龙城根本不是个事。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只是短短一个礼拜之后,三人就又聚在了羊汤馆里。 那是一个大雨漂泊的晚上,雨幕将整片大地压得黑漆漆的,三人分别乘坐车子来到羊汤馆里,各自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老杨很吃惊,不知能有什么事难得住这三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从他们的言谈中方才得知,就在他们决定合作的一个礼拜之内,三大势力竟然不约而同地遭到了一个叫做“星火”的组织的屠杀和威胁。这组织来的莫名其妙。不仅实力强大,而且背景颇深。他们三人在龙城不仅掌控着地下势力,而且和白道上的官员也关系暧昧,可是当他们求助有关部门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 这个组织的势力背景确实深不可测。 摊子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三人坐在一起密谋今后的打算。他们一点一点的分析星火的用意,发现星火并不打算夺取他们的地盘,那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人毕竟是经天纬地的奇才,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星火的出现,是在他们决定合作之后。为了验证他们的推断,他们回去之后重新对彼此宣战。 果然,一旦他们开打,星火便消失不见了。 如此,他们又试了几次。果然一旦决定合作,星火便马上出现屠杀他们的人,一旦彼此开战,星火便立刻消失不见。 怪哉。真是怪哉。 即便星火强大,可他们三人哪里是容易服软的人,当下便决定联起手来共同对抗星火,谁知却遭到了星火更加疯狂的反击。 他们各自旗下的高手都有不少,可是在星火的疯狂屠戮下还是节节败退。他们深深的知道,再这么下去,恐怕势力就保不住了,自家人的性命也会毁在星火身上。 星火是为何而来因何出现背景几何所图为何,他们一概不知道,不清楚,却只知道一点,星火很强大很强大,他们完全不是对手! 世上最大的恐惧,便来源于未知。 再一次来到羊汤馆的时候,三个天纵奇才曾经包藏无限野心的人物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他们为了今后的发展,以及家人手下的安全,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就是不再合作,并且彼此开战--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生存下去。 那天晚上,是孙凌云第一个离开了羊汤馆。 他站起来,说了句话:“从此以后,我们便是敌人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羊汤馆。状女在号。 紧接着是黄峰。 黄峰对林无意说:“兄弟,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便第二个离开了羊汤馆。 林无意留在羊汤馆里,坐了很久很久,从夜晚坐到凌晨,从凌晨坐到日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羊汤馆。 从那之后,三人虽然也经常来这里喝汤,但再也没有一起出现过了…… 老杨讲完这段故事,我们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木石叹了口气说道:“我只知道老爷和林大哥黄大哥结拜过,也知道他们曾经合作过,但是后来又因为什么内讧,就完全不知道了……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典故,星火这个组织着实可怕,单凭他们能笼络那么多三晋十大的高手……唉,确实是惹不起的。” 老杨也跟着叹了口气:“星火消失了这么多年,却又突然再次出现,还杀了这么多人,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我们。”猴子突然说道。 老杨奇怪地看向了他,我和黄杰则都低下了头。是的,是因为我们。 “我们违背了父辈的教诲,决定合作。”猴子说道:“就因为这个,所以星火动手了,杀了我爸和黄伯伯,还有将军盟的七大天王……” “怪了。”老杨说:“那么,星火为何不直接向你们三个动手呢?”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我看看黄杰,黄杰看看猴子。猴子说:“实际上,我们也很好奇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在东城和西城的时候,也遭遇过星火……” 木石面色一变:“什么,东城和西城也有星火?小少爷,你为何没和老爷汇报过?” “因为星火异常强大,父亲又病入膏肓,我不想让他再为此事操心,这也是我哥留给我的遗命。” 木石沉默下来。 猴子接着说道:“我们和星火的数次交锋之中,也觉察到这个组织的强大和疯狂。和父辈们所经历的一样,每当我们想一统某座城的时候,星火就会跳出来试图阻拦我们。 按理来说,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秒杀我们,但不知为何,他们屡屡放过我们。在西城的时候,我们和一个星火基地交了手,分管那个基地的老大叫做高天宇。” “哦!”木石接道:“我知道高天宇,耍流星锤的是不是?” “对,就是他,我们还因此结识了断情真人,也就是唐一剑的师妹,后来……”猴子将这一段典故娓娓道来,木石听的面色沉重唏嘘不已,得知唐一剑亲手杀了师妹之后,更是气的拍桌骂娘。 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孙家老爷和黄峰的尸体还在一边“坐”着,可我们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他们像是还活着一样,像是两位慈祥的长者,也在倾听我们的故事。 “……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星火若想铲除我们,着实轻而易举,可他们始终都没这么做,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我们,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木石皱着眉,显然也为此事疑惑不已:“小少爷,那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要报仇。”猴子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星火杀多少人,都休想将我们吓住!我们会完成父辈没有完成的事,要将三大势力合作到底,首先就是一统龙城,和星火来一次正面交锋!” 说完,他便看向我和黄杰:“可否?” 我和黄杰齐齐点头:“可!” 一年多来,我们面对星火从未有过退缩。宁死,不缩,奋战到底! 木石低头说道:“老爷仙逝,小少爷便是孙家家主,一切都听小少爷的!只是,恐怕丁开山他们……恐怕不愿和将军盟霸王皇权合作。” 猴子立刻打断了他:“要是连他们也搞不定,我这孙家家主也不用做了!” 接着,他又看向了我们两个。 黄杰说道:“我爸走了,我便是霸王皇权的主人,谁不配合,我杀了谁。” 我耸耸肩,说:“七大天王都死了,林奕也……”我想起他们还不知道林奕的事,便简单说了一下,众人都是惊讶不已。老杨也说,他已经将林奕藏了起来,不会再放他出来,请我们放心。 “即便是看在黄峰和孙凌云的份上,你们几个也放过林无意的孩子一命吧。”老杨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就凭父辈们之间的感情,林奕无论如何都不该杀。但是,也不能再放他出来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永远不可磨去的裂痕。如果他再出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继续说道:“现在,将军盟便是我一个人的,可能会有些家伙趁机作乱,不过对我来说都不是事。”要是连这些人都搞不定,那我也没资格做这个少帅了。 “好,那咱们就各自回去,料理各家的事,完了再谈吧。” 猴子头一个背起孙家老爷的身体,义无反顾地朝着摊子外面走去,木石紧紧跟在后面。黄峰也背起黄峰的身体,和我说了声再见后也离开了。 眨眼的功夫,摊子里便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看看表,此时已经凌晨12点整,本来清朗稀疏繁星点点的天空,突然间变得乌云密布,似乎有一场大雨要倾盆而至了。 我坐在原处,对老杨说:“上碗羊汤。” 989 铁血手段 为94200金钻加更 等我喝完羊汤,回到林家大宅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叫花子还在等我。 他告诉我。七大天王的尸体已经收殓完毕,暂时存在林家私人医院中的太平间里了,现在盟中人还不知道七大天王和林奕已经逝世,他担心这么大的事件恐怕会引发盟中震动。 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我点点头,说明天一大早就通知下去吧,就说孙家将军盟和霸王皇权在同一天里遭到一个叫做星火的组织袭击,各家都是伤亡惨重,黄峰和孙凌云也过世了。 叫花子听闻这个消息相当震惊,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说是真的,我亲眼看着两位老大死的。叫花子说都是星火干的?我说是的,告诉大家一声,从今天起。将军盟和孙家霸王皇权达成合作,共同抗击星火! 叫花子面色沉重。说好的,他明天就发布消息。 叫花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又叫住了他,说逢此震动时期,你多注意一些,可能会有人趁机作乱,抓到这种人不用留情,直接干掉,杀鸡儆猴。 叫花子说好,转头走了两步,我又把他叫住了。 “三娃怎么样?” 叫花子有些吃惊。似乎没想到我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记得这个人,便说:“表现挺好,回去之后把那五千块钱给了父亲,还发誓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赌博了。” 我叹了口气,说那就好,还有药可救,是个可造之才,如果有合适的档口,可以让他去管。 “少帅,是不是对三娃太好了?”叫花子有些不可理解。 “没什么。”我说:“如果没他,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要不是去办三娃的事,叫花子未必会和我说林奕要杀我的事。所以。这也算是一种报恩。 我继续说道:“叫花子,林奕已经死了,我要你从现在起全心全意的效忠于我,不得有任何二心。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是,少帅放心。”叫花子微微颔首。 “叫飞哥吧。” “是,飞哥。” 叫花子离开之后,我并没有急着去睡觉,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保姆过来问我要不要吃夜宵,我说不用了,然后又对身边的几个下人说,你们都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了。 “还有,把灯关掉。” 众人离开之后,空荡荡的黑漆漆的客厅里便只剩我一个人了。大雨终于倾盆而至,敲打在落地窗上,似乎要冲刷掉今晚的所有罪恶。 我坐在沙发上,想的不是猴子的事,也不是黄杰的事,更不是龙城三大势力和星火的事,而是林奕。就在昨天,我还将他当作生死相依的兄弟,如今却已经“阴阳两隔”了。 他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这不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遭遇背叛,恐怕也不是最后一次。 如今,我占了林奕的家,也占了林奕的将军盟,不知算不算鸠占鹊巢?面对凭空而来的大别墅和雄霸万柏区的势力,心中若是没有一点迷茫和惭愧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出现,对林奕来说是福还是祸。不过我想,如果让他重新选择,大概会希望从来都没认识过我吧。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也不会去反复计较那些过往,怎么过好以后才是最重要的。 继承了我爸乐观的秉性,我一向都很想的开。 一直坐到凌晨四点,听着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以后,我才上楼,进房睡觉。 从今天开始,这房子便是我的了。虽然住的不大舒坦,可我必须要住下去,因为这是“将军盟话事人”的地位象征。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的就起来了,吃过保姆做的早点后,便坐在客厅等着叫花子的消息。一直坐到晌午,叫花子便传来消息,说林奕和七大天王遭到星火组织屠杀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果然引起万柏区内巨大震动,众人纷纷表示震惊以及不敢相信。 甚至有谣言传出,说是我想篡位,才密谋杀掉林奕和七大天王的。像这种消息,早在我的预料之内,不过我根本没当回事。 因为在同一天内,独占尖草区和杏花区的孙家,以及制霸小店区的霸王皇权,同时向外宣布消息,孙家老爷和霸王黄拳遭到了星火组织的屠杀…… 这种消息一传出来,整个龙城的地下势力都震动了,关于我“密谋杀掉林奕和七大天王”的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连霸王黄拳和孙家老爷都死在了星火的手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万柏区内还是人心惶惶。一时之间,大家都在揣测这个星火组织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能有如此强大的实力,竟然能将三大势力压到这种程度? 面对更加残酷和可怕的强敌,三大势力之间的那点恩怨自然要先放到一边。当日下午,将军盟和孙家霸王皇权达成协议,共同向外传达消息,决定摒弃前嫌,共同抵抗星火组织!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龙城地下势力再次震动,所引发的效应不亚于十二级强力暴风。要知道,三大势力之间已经斗了十余年,各自死伤无数,其中仇怨早就不可化解,如今却轻飘飘的一句“摒弃前嫌”就要达成联盟 !因此,众人也就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认为大敌当前,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先统一战线再说;一派反对,认为三方之间血海深仇,要合作那是万万不可行的。 将军盟还好一些,之前反对力度最大的七大天王全都死了,叫花子又全力站在我这一边,一些小兵小将也折腾不起什么浪花来。只是,我自然也有我的烦恼。 晚上的时候,叫花子又来找我,说有关我密谋杀掉林奕和七大天王的谣言虽然已经不攻自破,但还是有少数人依旧在传,问我要怎么办。 “当然是杀。”我咬着牙。 走上这条路后,我的戾气越来越重了,“杀”字随口而出。可我也知道,在这条路上行走,不铁血一点是站不住的。 人不狠站不稳! 我要让他们知道,新上位的将军盟少帅绝不是好惹的! 晚上11点,万柏区内,夜莺酒吧。 正是热闹的时候,灯光绚丽多彩,音乐劲爆刺耳,舞池内一群群男女犹如狂魔乱舞。东南角的某卡座上,一帮一看就不好惹的小青年正聚在一起喝酒。 其中一个脑后扎着小辫子的青年喝了一大口啤酒,“啪”的一声将被子放在桌上,大声说道:“他妈的,不是我蟒蛇乱说,就算有那个狗屁星火组织,人家另外两大势力怎么就光死了个头头,咱们将军盟就连七大天王都死了?!要我看呐,那个左少帅肯定趁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哎,你别瞎说,小心惹祸上身。”旁边一个人轻声劝道。 蟒蛇站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呵呵,我蟒蛇怕过谁了?有本事让他来杀我啊!那个左飞,他敢做不敢说?我敢保证,肯定是少帅死了以后,他想上位,但是遭到七大天王的阻拦,他一气之下就把七大天王给……”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站住不动了,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大,嘴巴也张的能够塞下一个鸡蛋。 “蟒蛇,你是咋了?” “蟒蛇,你他妈是不是抽多了冰,脑子不对啦?”状巨私弟。 “蟒蛇,你他妈搞什么鬼呢?” 四周的青年男女们纷纷骂着。 蟒蛇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身体却缓缓倒了下去,“砰”的一声砸在前面的桌上,上面的啤酒瓶子红酒瓶子跟着“哗啦啦”碎了一地。 在他后背,有个拳头大的血洞,鲜血正淙淙地往外流着。 蟒蛇,赫然已经死了! “啊……”一帮男女纷纷惊叫起来。 蟒蛇身后站着叫花子,叫花子手中持着一根锋利的三菱刮刀,刀尖上还往下滴着血。叫花子冷冷地说道:“出来混,就要管住自己的嘴,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蟒蛇死了以后,便再也没人敢在私下说我的坏话。 如果管理一个班级,或是一个学校,甚至一个国家,或许需要“仁义”“慈爱”的手段,但是管理一支地下势力,就必须铁血残酷。 因为这条路,就是暴力和尸体铺就而成! 在这个地下世界,唯一说话管用的只有拳头!谁的拳头硬,谁便是真理! 同样的夜晚,小店区,某大院内。 明月当中,照着院子当中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尸体旁边,站着十几个手脚发麻的汉子,各自的背后已经浸出冷汗。 一个青年站在他们身前。 青年的手中拎着一柄造型奇特泛着蓝光的怪刀,刀尖上正往下滴着血。月光清冷,将青年的身子照的愈发冷酷。 黄杰看着这些人,说道:“现在,还有谁反对我和将军盟霸王皇权合作?” 无人说话,无人反对,毕竟谁都不愿去死。 “很好。”黄杰继续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改名叫做十二罗汉。” 990 王厉给力 有个现象特别奇怪。 比如在学校里,出现什么九太子四大金刚,听着就很土鳖,城乡结合部乡下非主流的感觉;而像孙家将军盟霸王皇权这种大型势力。出现五虎上将八大天王十三罗汉这样的外号,感觉就相当高大上,是人人崇敬和向往的偶像。 所以,起什么外号其实不土,关键是起外号的人怎么样。某个风光无限的江湖大哥,就是外号叫做肥猪铁桶,也会觉得霸气无双;某有些不入流的小混子,就是叫龙傲天,也会让人觉得村逼一个。 十二罗汉就十二罗汉吧,只要还活着就好。 十二罗汉看着面前这位面容冷峻的青年,知道这是一位更甚于霸王黄拳的狠辣角色。这样的大哥,除了觉得颤栗之外。也让他们觉得安全。 黄杰转过身去,提着回龙刀回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面。阿丽丝在等着他。他一进去,阿丽丝就给了他一个拥抱。黄杰把头埋在阿丽丝的怀里,难过地说:“我杀了一位父亲的老部下……” 阿丽丝轻轻抚摸着黄杰的头,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蒙山脚下,孙家庄园。 夜已经很深,可是前厅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这里站着许多的人,个个一脸的沉默。其中有四个人是跪着的,这四个人年纪都挺大了,个个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却跪在一个只有十八岁的青年身前。 青年是孙家新上任的孙家家主孙孤生,孙孤生身后站着持剑而立的木石。以及陈叔等二太太这边的人。而跪在他面前的是则是五虎上将,因为五虎上将中排行老二的费无敌于几个月前战死,所以只剩四个人了,但他们仍被称为五虎上将。 五虎上将是一个整体,永远不可分割的整体。 此刻,身为五虎上将之首的丁开山双眼通红,脸颊颤抖说道:“小少爷,老费就死在将军盟和霸王皇权的围攻之下,如今才刚下葬几个月,他的妻女整日以泪洗面,至今都没从伤痛中走出来。小少爷,我们要为老费报仇,绝不能和另外两大势力和解合作啊!” 其他三个虎将虽未说话,但看他们的神色和姿势。显然是站在丁开山这一边的,更不用说他们身后那些沉默的将士了。 猴子看着丁开山,缓缓说道:“首先,请你以后称呼我为家主。” 丁开山愣了一下。但还是垂下首来,说道:“是,家主。” 猴子继续说道:“费叔的死,我也很心痛,可我们同样也斩杀了不少将军盟和霸王皇权的人。以及,现在大敌当前,老爷都死在星火的手里,我们应该和另外两大势力联合起来,共同抗击外敌。” “家主,老爷的仇一定要报,我们誓将星火碎尸万段,可另外两大势力也不能放过啊,我们和他们同样仇深似海……老爷也说过,绝不能和他们和解!”状巨亚划。 “丁开山,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定!”猴子大声说道:“如今执掌将军盟和霸王皇权的是我的两个兄弟,将军盟和霸王皇权内部也发生了极大改变!” “家主,您若执意如此,不如将我杀了吧!”丁开山昂起头来,慷慨激昂地说道。 猴子眼睛一瞪,杀机毕现,毫不犹豫地抽出尖刀,朝着丁开山走了过去。丁开山毫不畏惧,仍旧高高地昂着头,显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另外三个虎将眼见情势不对,连忙劝了起来。 “大哥,听家主的吧……” “大哥,别和家主对着干啊……” 丁开山毫无反悔之意,目光紧紧盯着猴子,宁死不从! 很快,猴子就来到丁开山的身前, “家主,饶丁大哥一命啊,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众人见劝不住丁开山,只好转而劝起猴子来。 猴子缓缓说道:“不听我命,留之无用。” 必杀之! 以防生乱,木石轻轻捏住了剑柄,陈叔等人也纷纷做好准备。 猴子正欲一刀捅入丁开山的胸膛,一声又急又慌的呼喊突然传来:“家主,家主,不要啊!”是丁录羽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头跪在猴子身前,伸手便握住了猴子的尖刀,刀刃迅速割破他的手指,鲜血顿时淙淙而下,顺着胳膊淌到衣服上面。 “你来干什么,滚回去!”丁开山狠狠瞪着丁录羽。 丁录羽却不看父亲,抬头看着猴子:“家主,饶我父亲一命吧!” 在孙家小辈之中,猴子和丁录羽的关系挺好,五虎小将也是猴子的得力助手。看着丁录羽的模样,本来狠下心来的猴子又心软下来。他叹了口气,将刀抽回,转过身去,将后背对着众人,缓缓说道:“丁开山,你去闭门思过,好好想一想吧。” 这是要关丁开山的禁闭。 人群中立刻走出两个司法部的人来,架着丁开山的两边肩膀就走。丁开山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家主,我永远不会改变主意的……” 丁录羽连连磕头:“谢家主不杀之恩,谢家主不杀之恩……” 问题虽未解决,但一场风波总算暂时平息下来。 ---------- 在那场“星火劫难”之后的几天里,三大势力纷纷为各家过世的大哥举办了送葬仪式,场面恢宏盛大,全城哀悼。在三大势力的管辖范围内,娱乐场所也暂时全部关停。 其中葬礼声势最盛大的还属将军盟,因为将军盟里死的人最多,林奕少帅和七大天王全部身死,对将军盟来说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 林奕虽然没真的死掉,但我还是给他做了个假墓。 但是一时之间,将军盟里还是内忧外患,就是自身统辖的万柏区内,都是无数的小势力蠢蠢欲动,准备揭竿而起,趁机吞掉将军盟的势力。 还好叫花子足够给力,连日来平叛无数。除了叫花子外,没有离开的王厉和厉家军也帮了我不少忙,配合着叫花子在万柏区里大杀四方,很给将军盟涨了不少面子。 当然,王厉也足够烦的,整天劝我不要和孙家和解。 “跟他们干呀!”王厉说:“多好的机会,联合霸王皇权,干死孙家!” 我说厉哥,你要是再叨逼叨,你就回东城去吧。王厉立刻就不说话了,因为回到东城就意味着无所事事,远没有龙城现在这样刺激。现在的龙城风雨飘摇,正是群雄并起新人出头的大好时机。 王厉看出这是个大显身手的机会,便和我申请,也想捞个将军盟天王的位子坐坐。我说以你的实力,胜任天王一位肯定没有问题,但是你连将军盟都没有加入,突然空降过来当天王,恐怕底下的人会不服啊。 “谁敢不服?!”王厉挑着眉毛说道:“将军盟的少帅是我妹夫,谁敢说三道四?” 其实将军盟现在人才凋零,确实很需要王厉和他的厉家军进驻。但是我又太了解王厉的性子了,这家伙很容易就翘了尾巴,谁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我还是想磨练一下他。 我就跟他说,你要真想当天王,就和叫花子一样从头做起,我先给你个档口管管,你多立几桩大功,我也好把你提上来。 “那得多长时间啊?!” “看你表现了呗,我会尽快提拔你的。” 王厉无可奈何,为了大展拳脚大展宏图,只好乖乖的去接管我安排给他的档口--某个海鲜市场,王厉整天呆在市场里面,回来就是一身的鱼腥味儿,我都让他离我远点。 结果王厉还告状,在王瑶那边说我的不是。王瑶就打电话过来,质问我是不是故意折腾他哥。我说没有,我这不是磨练你哥呢吗。 王瑶呸我一口,说起我当年被他哥欺负的那些旧事,那可真是老实的跟鸡仔一样。我说可不是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哥现在都得在我手下混饭吃了。 不得不说,王厉确实给力,凭他的个人能力,很快就把海鲜市场治的风生水起,份子钱总能一分不少的收回来,还料理了几个长年缺斤短两坑害顾客的瓜皮。 一时间,海鲜市场里面欣欣向荣生意兴隆,王厉真是比城管还给力。 实话说,以王厉的能力,管个海鲜市场确实屈才了。在考察过他的业绩之后,确保其他人也没什么话说,我便开始逐渐升他的官,让他管的势力范围也越来越大。 时间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我们三人这些天来各自料理各家势力的事,忙的要死,总算渐渐平稳下来,步入正轨。我的将军盟,黄杰的霸王皇权都没什么问题,上下一心,都同意和另外两大势力合作抵抗星火。 唯有猴子那边有点问题,五虎上将之首的丁开山宁死不从,发誓绝不和将军盟霸王皇权合作。由于丁开山牵涉的东西太多,猴子也不好把他杀掉,只能将他关了禁闭。 但是不管怎么说,三大势力总算渐渐稳了下来。 这一天,我们三人再次在“龙城第一羊汤”聚合,共同商讨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991 孙家遭伏 孙家老爷和霸王黄拳已经也才半月有余,但是猴子和黄杰的脸上并未留下太多悲伤,反而该笑的笑该闹的闹,大概也是因为他们知道。那样的死对他们父辈来说乃是最好的归宿。 我们一边大口喝着羊汤,一边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秋日的阳光洒在外面的小巷子里,老杨倚在炉火旁边眯眼看着我们几个,有黄毛的流浪猫从我们脚下穿过,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很和谐。 但我们谈论的却是很不和谐的东西。 “我们和星火的实力相差太远。”猴子大口大口地嚼着羊肉:“首先第一步要先统一龙城,把所有势力集中起来,迎泽区交给我,晋源区交给黄杰。 左飞,你们将军盟元气大伤人才凋零,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所以你先巩固一下将军盟的实力。多提拔点人才上来弥补空虚。” “好的。”我说。 将军盟很大,万柏区也很大。只有叫花子和王厉肯定不够,但是一时又无法从下面挑出适合的人选,我准备从东城再调一些人才过来帮忙,比如阿虎刘明俊等人,反正他们在东城闲着也是闲着。 再好的枪,长久不磨也废了。 如此,我们散了之后,便再次各忙各的。黄杰的霸王皇权大举进攻晋源区,猴子的孙家则去侵占迎泽区,这些城区原先本来就是孙家的,现如今不过物归原主。 而我。则继续巩固提升将军盟的实力,我把原先和我关系不错自身能力也相当可以又没上大学的一些伙伴召了过来帮忙。 比如张峙阿虎刘明俊上校等等,他们现在在东城发展的都不错,自身管着不少档口,也加入了王厉的厉家军,有事的时候便会被王厉召集起来。 如今,他们被我召到龙城将军盟中,继续发光发热。 他们来到龙城以后,并未产生水土不服的问题,尤其加入将军盟之后,反而给将军盟注入一股新的力量,而且凭着他们自身的人格魅力,很快便令将军盟中众人折服。 经过他们的调教,将军盟如今蒸蒸日上。战斗力也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还有林无意以前的禁卫军,如今也被王厉给吞并了,成了厉家军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改造,如今的将军盟脱胎换骨。没有了一点林家的血肉,现在完完全全成了我的私人势力。 人们提起将军盟,说的不是将军,不是林奕,而是我左飞了。 以猴子和黄杰的实力,想要分别拿下迎泽区和晋源区自然不是问题,捷报也是日日传来步步高歌,不过因为两个城区都挺大的,其中势力也是错综复杂,想要快速拿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总之,现在整个龙城都已知道,我们三大势力已经和解,并达成一致,共同挑战星火。 这天晚上,孙家庄园里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猴子坐在三楼书房的椅子上,正随手翻阅着一本《货币与战争》。 他一边翻,一边冲旁边站了很久的中年人说道:“陈叔,丁开山怎么样了?” 陈叔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老样子,固执的很,坚决反对孙家和将军盟霸王皇权合作。” 猴子叹了口气:“左飞搞定了将军盟,黄杰也搞定了霸王皇权,我却迟迟没有搞定孙家。上下不能一心,怎能抵抗星火?” “家主,不如将他……” 猴子摇了摇头:“算了,先关着他吧,毕竟狠不下心。” “是。” 陈叔说完事情,正准备倒退离去,外面突然响起了尖锐警报声。猴子面色一变,立刻站起:“怎么回事?!”这样的警报在孙家可不得了,这代表着有很严重的外敌侵入! 而这样的警报声在孙家向来是个传说,猴子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听过,只是儿时跟随老师听课的时候知道有这么回事。毕竟在整个龙城,还没有哪个势力胆敢堂而皇之地闯入孙家! 那这铃声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拉错了?”陈叔奇怪地说,他在孙家也从来没有听过如此严重的警报。 “不会,我们快去看看!” 猴子立刻窜出门去,陈叔紧随其后,守在门口的木石也拔剑而出,紧紧跟在猴子身后。一主二仆迅速下楼,发现整个孙家已经乱了,下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乱跑,而且楼下还隐隐传来烟熏的味道。 “怎么回事?!”猴子拉住其中一个下人。 “家主,有数百个人闯了进来!” 猴子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人敢闯进孙家! 在整个龙城,只有一支势力敢这么做。 星火! 猴子将那下人放开,两只手同时摸出尖刀,继续朝着楼下奔了出去,陈叔和木石继续紧随其后。他们冲到楼下,只见这里火光冲天,人们惊呼着跑来跑去。 那帮家伙想做什么,要把整个孙家付之一炬斩尽杀绝么?! 猴子的胸中燃起无边杀意,一双眼睛也随之变得通红无比。他大吼一声,便朝着大火冲了过去。火光在前厅中燃起,因为刚刚才烧不久,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威力。 木石和陈叔随着猴子冲出大火,站在别墅的大门口处,看到外面的庄园里已经打成一团,厮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熟悉的黑衣,熟悉的杀意,其中隐约可见一位使剑的高手,颇为气度不凡,在人群中进退自如,杀的孙家子弟节节败退。 “唐一剑!”猴子和木石几乎同时喊出。 除去唐一剑外,不远处还有一位使着双斧的大汉,面黑身魁,威风凛凛,犹如李逵再世。木石眼尖,立刻说道:“那就是曲火!” 曲火,就是他杀掉了父亲! 与此同时,人群中奔出一个人来,正是五虎上将之一的钟德宇。钟德宇单膝跪地,面色焦急地说道:“家主,突然有五百黑衣人闯入孙家,而且个个身手不凡,我们快挡不住了!” 猴子胸中的杀意几乎蔓延出来,但他并未失去理智,而是沉着地说道:“钟叔,你赶紧叫人,把在外面的兄弟都召回来。陈叔,你组织下人们灭火。木石,和我去杀唐一剑和曲火!” 三人听令,立刻分头做事,猴子和木石则朝着人群之中的唐一剑和曲火奔了出去。猴子的目光通红,心中暗暗发誓,不管今夜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曲火和唐一剑的性命留下! 曲火和唐一剑正打的兴起,一人使着两柄斧头虎虎生风,一人使着长剑潇洒风流。曲火不时大笑两声:“哈哈,真是痛快,好久没有杀的这么爽啦!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先前杀那个巨鹰的时候最爽,和老子一样都是使斧头的,而且比老子还高还大,费了半天劲才干掉他啊!” 唐一剑在旁边附和着说:“既然这么爽,今天就屠尽孙家好了!” 话未说完,他的面色突然一变,喊道:“小心!” 因为他看到了木石和猴子! 猴子奔了过来,迅速从背后摸出一支手枪,朝着曲火便“砰砰砰”的崩了过去。而曲火不慌不忙,将斧头迅速往身前一挡,便听“叮叮当当”数声,便把这些子弹尽数挡下。 三晋十大高手,果然个个都有挡子弹的实力! 猴子也没计划用枪干掉曲火,打完枪中的子弹之后,便迅速把枪一扔,摸出尖刀扑了上去。木石则抖出长剑,朝着唐一剑奔了过去,唐一剑立刻迎敌而上,口中大笑:“今天可没风,看你要怎么办!” 木石并不说话,神情严肃地刺剑出去,和唐一剑战至一起。两人同为三晋十大,各把手中长剑使的眼花缭乱,“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而猴子知道自己和曲火的差距,并未直接攻上,而是踩着自己熟练的诡异步伐,在曲火身边绕着圈子,手中尖刀伺机而入。曲火跟着猴子转了两圈,脑子已经懵了,他并不知道这就是孙家的家主,口中骂道:“哪里来的小屁孩子,要打就打,别他妈跟我玩这个!”状共有血。 曲火一边说,一边将手中板斧朝着猴子劈了下去。 猴子不敢硬抗,立刻身子一闪,双脚在地上一滑,整个身子已经弯倒在地,手中尖刀也朝曲火的腿划了过去。就听“呲”的一声,曲火腿上已经挨了猴子一刀。 曲火大怒,手中板斧乱舞,逼得猴子连连倒退。 退了十几步,猴子的脚下突然一绊,原来后面躺着一具死尸。对猴子这种诡异步法来说,被绊一下并不碍事,矫正好身姿即可。可曲火不是一般人,他立刻抓住了猴子的这个漏洞,脚步往前一跨,手中板斧带着足可撼动日月之威的气势齐齐挥了下去。 曲火很有把握,就这两斧子,足以把眼前这毛头小子劈成两半! 他仿佛看到了喷薄而出的鲜血,嘴角也跟着浮出一抹微笑。 猴子眉头紧皱,他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退无路可逃。 “不要杀他!”唐一剑突然大喊:“他是孙孤生!” 992 天灭孙家 为95200金钻加更 孙孤生! 听到这个名字,曲火心中顿时一震,但是想收回双斧已经不大可能,只能硬生生减掉大部分的力道。最终。斧子还是劈在猴子胸前,将猴子整个人劈飞出去。 曲火骂道:“妈的,原来你就是孙孤生,这次饶你一命,孙家其他人都得死!” 猴子倒在地上,胸前的伤痛暂且不说,心中自是又惊又怒,惊的是不知为何曲火会放过自己,怒的是星火竟然想屠尽他们全家! 猴子身受之伤不轻不重,虽然疼痛难忍,却也能够站起。 他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还想再朝曲火冲过去,但是十几个星火成员已经围了上来。猴子忍着剧痛。持刀和这些人周旋,这些人似乎也有所顾虑,或是刻意手下留情--只是缠着猴子,东砍一刀西刺一枪,始终没有痛下杀手,猴子力有不逮,受伤越来越重。 不过多久,猴子便浑身鲜红血迹斑斑,他不知杀了多少人,也不知挨了多少刀。他的脚步愈发踉跄,身形愈发颤抖。不管杀掉多少人,却总是新的人包围上来啊。 天啊,究竟有多少敌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猴子终于把身前一干人料理干净,而他自身却也受伤严重到了极致。他需要很大的定力,方才稳稳站住。他手持血红尖刀,忍不住举目四望,眼见处依旧人山人海,耳听处依旧杀声一片,地上不知躺了多少人,鲜血不知溅了多少尺…… 天啊,孙家自成势以来,何曾有过今日之劫?! 老天,今日真的要亡我孙家么?! 猴子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连站都站不住了。一晃眼,突然看到了木石。木石依旧在和唐一剑厮杀着,今夜无风协助,木石显然力不从心。身上已经被刺了数个伤口。 而唐一剑却始终一脸笑意,围绕着木石挽出数个剑花。“噗”的一声,唐一剑又一剑刺在木石的肩膀之上,这一剑的力道相当之大,登时将木石本就残破的身子击了出去。 “砰”的一声,木石跌倒在地,手中的长剑也“当啷”一声跌在地上。木石吃力地想要爬起,可是浑身是伤的他,连这个简单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木石,今夜便是你的死期!”唐一剑嘻嘻笑着,持剑朝着木石走了过去。 木石捂着肩上伤口,咬着牙道:“你们是不是疯了,准备屠尽孙家上下么?!” “嘿嘿,你说对了,这是上面的命令。” 唐一剑一步步地走过去,手中长剑往下滴着鲜血。状共台弟。 “放了他,有本事冲我来!”猴子咬着牙,持刀朝着唐一剑走了过去。 唐一剑回过头去,看到是猴子走了过来,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原来是孙孤生啊。嘿嘿,我也想杀了你,可惜上面不让……” “为什么?!”猴子问:“为什么不让杀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星火内部有人保你们吧。”唐一剑笑嘻嘻道:“你应该感到庆幸,孙家本该全都死绝的,唯独你有特权能活下来!” “胡说八道!谁也灭不了我们孙家!”猴子眼睛通红,拖着沉重的步子吃力地走了过去。 “呵呵,是这样吗?你不如四下看看,你们孙家还剩多少人了?” 猴子一愣,立刻回头四望,只见入眼处皆是星火的黑衣人,自家的成员果然不剩多少了。唐一剑继续笑了起来:“哭吧,闹吧,今夜,这里将会变成如地狱一般的坟场!” “不!” 猴子大吼,手持尖刀朝着唐一剑奔了过去。可他的步子一快,身子反而承受不了,“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唐一剑哈哈大笑起来:“行了,别费力气了,今天谁都救不了孙家!你们孙家,该埋进历史的坟墓里了!”他一边笑,一边把脚踩到了木石的头上。 “我会杀了你!”猴子通红着眼,趴在地上大吼:“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 “哈哈哈……”唐一剑再次笑了起来。 他手持长剑,指着四处说道:“孙孤生,你看看吧,现在全是我们星火的人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今天除你之外,所有人都要死!” 说着,他便将剑尖往下一刺,登时捅入木石的心脏部位。木石眼睛一闭,已然气绝。 “不,不!”猴子疯狂的吼了起来,吃力地朝唐一剑那边爬了过去。 一步一步,异常艰难。 “你不用过来了,还是我过去吧。” 唐一剑的脚离开木石,朝着猴子走了过去。转瞬之间,他便来到猴子身前。猴子咬着牙,猛地一挥刀,劈向唐一剑的腿。而唐一剑的脚轻轻一抬,便踩住了猴子的刀。 “跟你说过别费力气了。” 唐一剑笑嘻嘻的,突然面色一变,只见猴子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柄刀,朝着唐一剑的小腿便刺了进去。唐一剑只看着脚下,完全没注意到猴子还有一手。 “嘶”的一声,唐一剑抬脚朝着猴子的脑袋踹去,登时将他踹的翻了个滚。 “妈的……”唐一剑弯下身去,将猴子刺进去的那柄刀拔了出来,鲜血虽然还在淙淙地往外流着,可这点伤对唐一剑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他拿着刀,蹲下身去,用刀在猴子的颈间轻轻滑动。 “妈的,要不是上面有令,我现在就想把你杀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敢杀我,所以……”猴子突然狠狠吐了一口浓痰在唐一剑的脸上。 这口浓痰里还带着血丝,在唐一剑的眉上鼻上挂着,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唐一剑“嘿嘿嘿”的笑了笑,然后伸出袖子来擦了擦自己的脸,紧接着便如一头暴怒的雄狮,疯狂地踹起了猴子的脑袋肚子大腿…… 猴子却放声大笑:“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一日不杀我,我迟早便会杀了你!” 唐一剑踹了一会儿,猴子终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唐一剑再次蹲下身去,拉着猴子的耳朵说道:“你吐啊,你再吐啊。” “啊……喝……” 唐一剑吓了一跳,赶紧把猴子给放下了,身子也往后退了两三步。猴子哪里还吐的出来,只是“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你不敢杀我,那很好,我会找你报仇的,我会杀你全家!” 唐一剑哼了一声,弯下腰去拉着猴子的头发,让他的脸对准孙家的别墅大门,说道:“还杀我全家?你自己看看吧,你全家首先要被灭了!” 别墅的大门处,冲天的大火已经被灭掉了,那边围着一圈星火的黑衣人,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利器。在他们中间,则站着孙家的一些下人女眷。 猴子清楚的看到,大太太和母亲都在其中,各自哆嗦不已,旁边有几个黑衣人正对他们拉拉扯扯。陈叔等一干人已经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妈!”猴子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二太太也看到了猴子。 “孤生!”二太太喊了一声,立刻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但她还没奔上两步,便立刻被人拉了回来。二太太又哭又闹,但始终挣脱不了那些黑衣人的束缚。猴子也像疯了似的要爬过去,但是脊背始终被唐一剑牢牢踩着。 “哈哈哈哈……”唐一剑大笑起来:“来啊,让孙孤生亲眼看看,他们孙家是怎么被灭掉的!” 一帮女眷被团团围在中间,哭喊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在他们身后站着一群刀斧手,手中各自拿着砍刀斧头等物,准备将这一干人全部杀掉。 灭门,这是要灭门! 猴子像疯了一样扭动着身体,可唐一剑始终踩着他的脊背。 四周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战斗,但孙家已经再无翻盘的可能,众多的黑衣人都朝着大门口处围了过去,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争先恐后地要看这灭门的一幕。 “嘿嘿嘿嘿……”一连串笑声又响了起来,手持两柄大斧的曲火走了过来。 “战果如何?”唐一剑问他。 “挺好的。”曲火舔着舌头说道:“有几个老家伙战斗力不错,不过最后还是死在我的斧子之下了……哈哈哈哈!” “嘿嘿,咱们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唐一剑轻轻用脚踩着他的脑袋:“就是便宜这家伙了,真是想把这小子给宰了啊……” “算了,上面不是不让嘛,就饶他一条狗命吧,难道还怕他咬咱们?” “唉,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个大人物要保他……” “嘿,上面的斗争,咱们哪里说的清楚。行了,别废话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完事了我还想去洗个澡呐,一身的汗臭味……” “好。” 唐一剑抬起头来,冲别墅门口那些刀斧手们说道:“准备动手!” 一圈的黑衣人再次围了过去,兴奋而期待地看着这个场面。 几十个女眷哭成一团,刀斧手们纷纷就绪,举起自己手中的砍刀和大斧。猴子趴在地上,绝望和无助充斥心间,只能不停地喊着:“妈……妈……” 993 守护之神 孙家庄园。 哭喊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几十个女眷被众多星火成员围在门口,在她们身后是举着大刀和大斧的刀斧手。猴子被唐一剑踩在脚下,绝望地看着这个场面。 孙家大部分成员和高手都被外派到了迎泽区。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恐怕这场屠杀早就结束了。 星火能避过孙家的耳目和情报人员,也不是一件特别稀罕的事,否则在过去的多年间,孙家也不至于对星火一无所知了。 星火总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而如今星火大张旗鼓的闯入孙家,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就是要趁着孙家防守虚弱的时候而入,一举灭掉孙家! 猴子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家在龙城盘亘上百年的势力,在强大的星火面前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可为什么。星火单单放掉一个他? 在这场包围战中,潇洒风流手持长剑的唐一剑显然是领导者。他脚踩猴子,神态倨傲,语气淡淡地说道:“动手!” 那些刀斧手们听令,立刻举起手中的长刀大斧,齐齐朝着众多女眷砍了下去。这种残忍血腥的场面,猴子没有闭上眼睛,反而把眼睛睁的要多大有多大。 他要看着这个场面,他要记着这个场面。他要让这份仇恨永远留在胸间。 迟早有一天,屠尽星火! 杀! 就在此时,一声大吼突然自孙家门厅之中传出。这声大吼犹如龙虎之音,充斥着足以撼天动地的威严,一时间震得场中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猴子瞪大了眼睛,他从未听过如此惊人的吼声! 那些站在门口的女眷和刀斧手们。更是被震得纷纷跌倒在地。 “怎……怎么回事?”听到这个声音,身为三晋十大高手之一的曲火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不对劲,不对劲!”唐一剑眉头紧皱,先前的潇洒完全消失,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去,曲火也跟着他迅速一起往后退去。 获得自由的猴子茫然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前方的场景。 而除了唐一剑和曲火外,其他人仍在傻愣愣地站着。 飕! 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厅中闯出,犹如核载数十吨的东风大卡车一般撞上门口的那些刀斧手,紧接着十数道黑影同时飞上天空,眼见着他们如同烟花一般在空中爆开。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鲜血便已飞溅四方。紧接着分裂的尸块也如流星一般落在地面。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像是几十年没有洗过澡,浑身上下缠满铁链的大汉出现在门厅口处。他的脸上黑漆漆的一片,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老灰,唯独一双眼睛炯炯发亮。 他就站在那里,仿佛执掌着天地之威,凡人在他眼中不过蝼蚁而已!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冒犯孙家?!”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嘴里说出,更是充满了无上的威严! 猴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人。他虽然从未见过此人,可看这人的外貌形态,却已隐隐猜出此人的身份!不用多说,此人正是传说中藏在孙家地底的守护神,赵青山! 猴子一直以为这人只是个传说,是孙家杜撰出来吓唬其他敌对势力的,浑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存在!那么,他和哥哥小时候被人狙击,守护神突然出现用手抓子弹的事也是真的了? 而转瞬之间,唐一剑和曲火已经退出十几米去,同时口中大喊:“上啊,都给我上!” 众多黑衣人听命,立刻朝着赵青山涌了上去。赵青山身子一抖,浑身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只见他双手变爪,疯狂地冲向人群。黑衣人的刀剑斧戟齐齐招呼在他的身上,而他浑然不惧,双手随便一抓,那些金属所制的各种利器便如塑料玩具一般稀碎。 紧接着他的双手疯狂击向人群,那些黑衣人无一不是当场被他撕的四分五裂,甩到空中爆体而亡。有时候一只手伸出去,便能撕裂四五个人,如落雨一般哗啦啦摔在地上。 缠龙手! 猴子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缠龙手! 那些黑衣人不光有冷兵器,部分人的手中也拿着枪,顿时枪声四起,齐齐朝着赵青山射去。而赵青山依旧不慌不忙,双手眼花缭乱地一阵飞舞,便将那些子弹抓在手中。 和三晋十大高手挡子弹时的姿态一样,只不过双手就是他的武器! 而他抓住这些子弹之后,又把子弹投掷出去。 飕飕飕! 那些子弹犹如暗器一般纷纷射入众多黑衣人的身体之中,哗啦啦又倒下一大片的人。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有数十个人死在了赵青山的手里。这些星火成员终于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一块相当硬的骨头,脑子机灵的已经迅速四散逃去,而来不及逃的均成为赵青山的爪下之鬼。 猴子再回头去看,唐一剑和曲火已经不见了踪影,牙齿顿时咬的咯咯作响。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黑衣人便死的死逃的逃,消失的干干净净了。此刻的孙家庄园遍地死尸伤者,几十个女眷蹲在门口瑟瑟发抖,浑身缠满铁链的赵青山站在空地之上四处打望。 “孙凌云何在?” 猴子立刻说道:“家父已经过世。” “孙凌云死了?!”赵青山皱起眉来:“怎么死的?” “唐一剑和曲火干的。今夜带人袭击孙家的,也是他们两个,不过刚才已经趁着夜色逃了。” “那现在谁是孙家家主?” “我是。” “你是孙孤命还是孙孤生?” “孙孤生。”猴子看着赵青山说道:“我哥受了重伤,已经昏迷一年多了。” “唔……” 赵青山朝着猴子走过来,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走到猴子身前,他便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孙家守护者,赵青山,拜见孙家家主!不好意思,出来晚了!” “前辈请起。”猴子立刻扶起赵青山,眼睛有些发红地说道:“前辈出来的不晚。” 一帮女眷也走了过来,大太太和二太太走在最先,首先和赵青山问了个好。二太太眼含热泪,说道:“前辈,这是你第二次救孤生了,前辈大恩大德,孙家没齿难忘!” 赵青山点头:“这是我的职责,二太太切勿多言!”接着,他又环顾四周,奇怪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对方似乎也没有多少人,怎么能把孙家围到这个地步?” “人都被我派到迎泽区去了。” “迎泽区?那不就是孙家的地盘么,干嘛要派过去?” “已经失去很久了……”猴子低下头,惭愧地说道:“如今孙家在龙城逐渐式微,只有尖草区和杏花区两块城区了。” 赵青山倒吸一口凉气,似乎不敢相信耳中所听。他缓缓说道:“家主,我在孙家地下长眠数十年。按照规矩,只有孙家遇到重大的危难之时,我才有资格现身,这些话本轮不到我来说的……我只是不知道,孙家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猴子更加惭愧:“前辈,我一定会努力夺回所有地盘的。” 赵青山点点头,方才说道:“孙家无孬种,我相信你的实力!”然后他又环顾一圈,问道:“木石呢?” “木石他……”猴子一脸的哀伤:“被人刺死了。”状围杂才。 赵青山立刻摇头:“不会的,木石没那么容易死,他在哪里?” 顺着猴子的指点,赵青山立刻找到了木石的身体。木石躺在地上,除去身上长短不一的伤口之外,致命处还是胸前心脏部位的剑伤。赵青山蹲下身去,用手摸了摸木石的心脏部位,说道:“还好,一口真气护住了心脉。” 听到这句话,猴子又惊又喜:“木石前辈没死?” 赵青山摇摇头:“你随便叫个医生过来,都只能给他开具死亡证明书。但是在我这里,他还没死!”他一边说一边将木石的身子抓了起来,“这家伙也是知道我会现身,所以才憋着一口气不死。家主,我这就去为他疗伤,这边的事就交给您了。” “好。”猴子立刻点头。 赵青山提着木石的身体走进门厅,而猴子则组织残余的人手清理起现场来。清理到一半的时候,之前被外派到迎泽区的大部队回来了,以罗海生小葫芦为首的一干人看到孙家如此惨状,齐齐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之前因为丁开山的关系,猴子担心另外几个虎将心中有所不满,伺机生乱,所以前段时间并未外派他们,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软禁在家中。 此次孙家遭遇大变,这几个虎将也在奋力厮杀之中壮烈牺牲。 三名虎将的尸体被单独挑拣出来,他们的儿子跪在地上哭作一团。而丁开山因为被关了禁闭,所以反而逃过一劫。直到此时,才有人将他放了出来。 丁开山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看到自己的几个老兄弟全部身亡,不由得仰天大哭。 “家主,是我错啦。”丁开山跪在地上哭嚎:“我们联合将军盟和霸王皇权,一起抗击星火吧!” 994 同遭大劫 孙家遭此大劫,最难过最受打击的其实是猴子。 但猴子身为家主,最最不能倒下的偏偏是他,于是他扛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先安排人把几近崩溃的丁开山送回去,又继续组织人手清理着如同阿鼻地狱的孙家庄园。 门厅处已经被大火烧去将近一半,看着数十年的心血差点被星火毁去,猴子的心中自是充满恨意。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事情才料理的差不多了,大部分人也都已经睡下,猴子又赶到别墅中的某个房间,赵青山正在这里为木石疗伤。 “前辈,怎么样了?” “救过来了。”赵青山说道:“只不过,木石修为大损,想要恢复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的,麻烦前辈了。”只要人还活着就好。修为什么的完全不用在意。 “家主,既然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前辈慢走。” 猴子想问问赵青山住在哪里,心里也有一堆的话想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眼睁睁看着赵青山出了房门,带着一身“哗哗”响的铁链渐渐远去。 猴子只知道这位神奇的老人藏在孙家地下,却不知他究竟从哪里下去,又从哪里上来,他身上的迷实在太多太多。猴子又转头看向正在昏睡的木石。料想木石应该知道的不少,回头可以找他问个清楚。 猴子安排了人守在木石房间,又安排众人24小时不间断地巡逻孙家附近,方才回房间去稍作休息。 猴子现在还不知道的是,今晚遭此大劫的并不只有孙家。 小店区。某巷子,一所平院大宅之内。 冷森森的血腥之气渐渐飘了出来,与这苍茫的夜色渐渐混在一起。院子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鲜血更是溅的到处都是。数个小时之前,霸王皇权的总部同样遭到了星火的疯狂屠杀。 曲火和唐一剑闯入孙家的任务虽然失败,而马蜂屠杀霸王皇权的任务却圆满成功。 大院中黑漆漆的,连盏灯都没有,只靠着头顶毛毛的月亮方才看的见一点光亮。数十具尸体之中,突然有一只手慢慢抬了起来。这只手撑着地,渐渐将整个身体撑了起来。状鸟鸟扛。 他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柄造型奇特泛着蓝光的刀。 刀上沾满了鲜血,人的身上也沾满了鲜血。黄杰吃力地坐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断掉了,那个叫做马蜂和父亲师出同门同样使着霸王拳的男人真是可怕。 直到现在,他仍清楚记得马蜂一拳拳揍在他身上的感受。每一拳都让他痛入骨髓五脏俱损。那些拳头仿佛会燃,在他身上烧了一把又一把的火。 黄杰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是那个叫做马蜂的男人最后却踩在他的胸上,恶狠狠地说道:“若不是有人保你,我非杀了你不可!” 有人保他?谁在保他? 月光之下,众尸之中,黄杰拖着一身的重伤,缓缓站了起来。他抬起头来,看到院子的墙上被马蜂写了八个大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近一年多来,他们不断被这八个字骚扰,而他们也越来越体会到这八个字的可怕。 黄杰转过身去,回龙刀拖在地上,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有时划过别人的胸膛,有时划过别人的头颅。他强忍着浑身的剧痛,走到最南边的屋子前面,轻轻把门推开。 走进去。 他环视了一下屋子四周,里面已经被星火打砸的一片狼藉。他把回龙刀放在已经翻倒的桌上,接着走到床前,用力抬起床板,里面躺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一双眼睛充满恐惧。 看到这个女孩,黄杰的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 “对不起……”黄杰说。 阿丽丝猛地从床下跳出,猛地抱住了黄杰的脖子。她劫后余生,本来可以放声大哭,可她偏偏没有。她用力克制着自己的喉咙,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黄杰的肩膀上。 她知道黄杰现在肯定压力很大,她不愿再给缓解增添哪怕一丝一毫的压力。 黄杰用力抱着阿丽丝,即便这样的动作使他的身体更加疼痛,可他依旧死死地抱着阿丽丝,像是要把阿丽丝揉进她的身体里面。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 亲爱的,对不起,又跟着我受委屈了,我连一份平淡的生活都给不了你。 砰! 外面的大门突然被闯开,一帮人“哗啦啦”地闯了进来,紧接着便有人发出惊呼,还有人喊着:“大哥,大哥!”是之前被黄杰派往晋源区攻城掠地的兄弟们回来了。 黄杰拍了拍阿丽丝的肩膀,扶着阿丽丝坐在床上,又拿起自己的回龙刀,拖着残破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我在这里。” 月光清冷,将黄杰的身子照的更加萧索。 十二罗汉,被他外派出去五个,有七个留在院中看家护院,却遭到了星火的疯狂屠杀。一夜过去,霸王皇权一共死伤三百多人,元气大伤。 十二罗汉,也成了五罗汉。 黄杰站在院中,胸中的怒火几乎可以燃烧天际,但他的脸上偏偏没有露出丝毫的情绪。他淡淡地说道:“收拾收拾吧。还有,把咱们还在外面的兄弟全召回来。” 说完以后,黄杰回过头去,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在墙上写下了八个字: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 万柏区,林家大宅。 第二天早晨,我从睡梦中醒来。 我看看表,已经上午十点了。怪了,保姆竟然没有叫我?我撩开被子,从软绵绵的床上下来,踏上拖鞋踩着羊毛地毯走到窗前,“哗啦”一下将蓝色的窗帘拉开。 阳光洒了进来。 可我并没有感到愉悦,反而紧紧皱起了眉头。窗户外面的玻璃上被人用血写了八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落款是一颗星星外加一簇火苗。 我看着这八个字,很久,很久,牙齿也咬的很紧很紧。 我知道,星火想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 我转过身去,试图推开房门,但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我使劲一推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呲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顺着房门推开了。 我低头一看,便看到了宋伯。宋伯是林家大宅的管家,现在却躺在地上死了。死在我的卧室门口,躺在地毯上断了呼吸。 他的脸上布满惊恐的表情,一双眼睛瞪的铜铃似的大,看得出来,他想叫我起床,却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我又朝着走廊看去,发现走廊上也布满了横七竖八的死人,都是林家大宅里的下人和女仆,大部分还都穿着睡衣,四周却是一片平整,没有遭到任何损坏。 显然,他们是还在睡觉的时候,便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杀了,还刻意拖了出来放在走廊--就为了让早晨起床的我看看。 毫无疑问,昨天夜里,林家大宅发生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谋杀。 站在卧室门口的我,感到浑身的寒意森森。 我沿着走廊走过去,跨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然后下楼,楼梯上也布满了尸体。最后,我来到前厅,这里也死了不少人。抬起头来,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外面的院子。 院子里的草坪上,也死了不少的人。一夜之间,林家四五十个下人保镖司机,全都死绝。 整栋林家大宅,现在只有我一个活人了。 而我处在睡梦之中,却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这件事更说明了星火的可怕,他们杀了这么多的人,竟然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他们可以杀掉我,但是并没有这么做。 所有人都死了,而我还活着。我逃过一劫,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站在一地尸体的前厅之中,一股寒意从脚后跟一直升到头顶。我不是没见过杀人,也不是没见过尸体,可双腿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我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星火这么做,就是为了吓我。而我,绝对不能被他们吓住! 我咬着牙,回身走进餐厅,给自己做了一份香喷可口的早餐,有香肠,有煎蛋,还有燕麦和牛奶,最后端到前厅的茶几上慢慢吃了起来。在这一地的尸体之间,我偏偏吃的特别香。 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是要吓我吗?我偏偏不被你们吓到!我该吃吃,该喝喝,生活完全不变!直到吃完了早餐,我才给王厉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有没有事。 “有什么事?”王厉说:“我昨天和兄弟们喝醉了酒,现在正头疼的不行,这么一大早把我叫醒干嘛?” 我说我有事,你到林家来一趟吧。 之后,我又给叫花子刘明俊等人打了同样的电话,确定他们那边都没事之后,然后叫他们过来。 我坐在一地尸体的前厅中间,一边喝着热腾腾的咖啡,一边等着他们过来。 王厉是第一个来的,一进门就喊了一声:“卧槽,什么情况?!” 我把咖啡杯子放下,淡淡地说道:“小心一点,不要踩了尸体。” 995 齐聚孙家 为96200金钻加更 平心而论,王厉除了身手不如我之外,心性魄力等各方面都远胜于我。 他只是惊讶了一下,便小心翼翼地跨过众多尸体。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看看我面前的咖啡杯,又看看我淡定的表情,低声说道:“左飞,你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才干出这种事情?” 我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王厉相当讶异。 “星火。”我说:“我一觉醒来,就已经这样了。” “他们为什么不杀你?” “我不知道。”我耸耸肩。不止是我,我和猴子黄杰都对这个问题困惑很久了。经过多次交锋之后,我们能察觉到自己和星火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他们只要想,随时都能杀了我们。 “那你叫我来的目的是?” “这么多尸体,我一个人收拾不过来。” “呵。”王厉挑着眉说:“你觉得我会干这种事?”说完,他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和我一起喝起了咖啡。只喝了一口,他就呸呸呸的吐了出来,说这么苦,你一点糖都没放吗? 我苦笑一下,说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尝出味道吗? 再苦,有我的心里苦? 不多时,叫花子刘明俊他们也赶来了,见到满屋子的尸体,他们险些没疯过去,尤其是看到我和王厉还在若无其事地喝咖啡后。更是表示出了极大的不理解。 有他们的帮忙,尸体很快被收拾干净了,而且还请了消毒公司过来做了清洁卫生。我端着咖啡站在院中,沐浴着秋日凉爽的风和阳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忙里忙外。 “飞哥。我会尽快安排新的人员进驻这里,可是……”叫花子面带难色,说道:“他们会不会再来?我真的很担心您的安危,要不您暂时换个地方。” 我摇摇头,说我和星火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知道不管躲到哪里都休想逃过他们的眼线。我说的一点没错,因为不管是猴子家的影子,还是将军盟霸王皇权的情报部门,都对这个神秘的组织无可奈何,而我们的一举一动却都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下。 三家的情报部门真心已经不弱,我们可以对龙城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势力了如指掌。却单单对星火束手无策。现在的我们,唯有寄希望于马杰的暗影身上。 可偏偏暗影还未完全成长起来,所发挥的效用也极其有限。 “飞哥,您的意思是……” “我会继续住在这里……”我说:“再找一些下人司机保镖过来。” “是。” 家里的事处理完后,我才给猴子和黄杰打了个电话。准备把我的遭遇给他们说一下。结果令我吃惊的是,他们告诉我,孙家和霸王皇权也遭遇了相同的劫难。 而且,他们的灾难比我更甚,我只是损失了一些下人,而他们则损失了不少大将。而细算起来,将军盟并非逃过一劫,而是因为七大天王早就死了…… “来我家一趟吧。”猴子的语气里充满落寞:“咱们该重新制定一下计划了。” 我和王厉叫花子他们说了一下,便准备自己开车前往。叫花子说:“飞哥,安排几个保镖给你吧,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说不用,与其担心我,不如保护好你们自己。 我说的是实话。我听过猴子和黄杰的遭遇之后,已经非常确信--星火一时半会儿不会动我们几个,而我们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等我赶到孙家的时候,发现黄杰郑午马杰也都来了。 “飞哥,好久不见。”马杰和我打招呼。 “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出了什么事?”郑午问道:“猴子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们召来,有什么事?” 我正准备答话,已经有人打开庄园的大门,放我们走了进去。一进到院子,我们就看见孙家别墅的大门已经被火烧的不像样子了。郑午大叫起来:“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我们一边往里走,我一边把昨晚发生的事和郑午说了一下。郑午气的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地说:“星火欺人太甚,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不过你们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请我过去做保镖呢……如果我在,肯定能把那帮家伙的脑袋一个接着一个的拧下来!” 而黄杰感慨地说道:“不愧是百年孙家,竟然还有赵青山这样厉害的守护神在,关键时刻出来力挽狂澜……与之相比,霸王皇权就惨了一些,若不是我外派出去一些人,昨晚恐怕就全军覆没了。” 我呼了口气:“听猴子说,那位神奇的前辈也是使缠龙手的,竟然能手撕人身,还能手抓子弹……这得需要多快的速度,多大的力量?不知有没有机会请他指点几下……” 说话间,我们已经穿过不满草坪和喷泉的庄园,来到了别墅的大门口处。这里昨晚发生过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戮,此刻却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地上连一点血丝都没有,草坪虽然已经尽数发黄,可喷泉依旧在生机勃勃地冒着水花。唯有大门口处清晰可见大火烧过的痕迹,空气中也飘荡着大火少过的难闻味道。 进了大门,陈叔过来迎接我们,他身上有些明显的伤痕,看来是在昨夜恶战中所留下的。他将我们领上楼梯,来到其中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木石躺在床上,猴子坐在床边。 “你们来了,都坐吧。”猴子面色沉重。 毕竟这种时候,他想逗也逗不起来了。 木石睁着眼睛,但是面色惨白,显然身体虚弱。通过猴子的叙述,我们已经知道他之前到鬼门关走了一圈。不过什么“一口真气护住心脉”这种事,我们则听不大懂。 说实话,我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过真气。 但我知道这种东西是有的,或许没有小说里说的那么神奇,但“气”这种东西确实实实在在存在于世的,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气功大师了--虽然招摇撞骗的多,但肯定有真本事的。 我们和木石打了个招呼,便按着猴子的指示纷纷坐了下来。只听猴子说道:“木石,你继续说吧,后来赵青山怎么样了?” 木石轻轻咳了几下,才说道:“我也是听老爷说的,具体不太清楚,只知道赵青山前辈曾经身受重伤,是孙家上上任家主,也就是你的爷爷,强行用价值万金的药材为他续命。直到现在,赵青山也需要定期服药,这些药材便是咱们孙家提供给他的,价值连城,这世上能负担起的不多。” “所以,赵青山前辈藏在我家地下,主要是为了疗伤,兼之保卫孙家?” “是的,他吃了孙家这么多药,不做点事情怎么能行?”木石摇着头说:“不过,他的身体并支撑不了太久,所以出现的时间不能过长。以及,他时不时的就会走火入魔,疯的时候谁也会杀,所以才会浑身上下绑满铁链--虽然那铁链并束不住他。” 猴子点头,说道:“昨晚我见赵前辈用缠龙手杀人,当真霸道之极当世无双。而左飞也是练缠龙手的,所以我想,能不能请前辈指点他几下?” 听到猴子这句话,我的一颗小心脏立刻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来的时候我还想这事呢,猴子就先给我提了出来,我来果然是亲兄弟啊。 岂料木石却摇摇头,道:“赵前辈昨日一现,此刻必然又进入闭关疗伤状态,他一睡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出来。” 我一下失望起来。 “那怎么办?”猴子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和星火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如果不能短时间提高战斗力的话,和他们交锋简直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我们满怀期待地看着木石,期待他可以教授我们一些东西,毕竟我们在见识过种种高手之后,已经知道有“气”这种东西的存在了,否则他们不过手握凡铁,怎么能挡住子弹?状鸟司血。 而我也记得天龙曾经和我说过,他们是将“气”贯在手中武器之上的。 而木石,显然也是此中高手! 可木石听了此话,反而沉默下来。隔了半晌,他才说道:“其实你们几个已经算是高手了,在道上已经足够横行天下,没必要在往前一步……” “木石前辈。”猴子打断了他的话:“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或者,您是不愿教我们么?” “不是,是我确实没什么可教你们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没想到木石竟然会这么说。难道他还藏私,不愿意公开他的秘籍?猴子沉默了一下,说道:“前辈,如果您不愿说,我也不会强迫,我会再另觅师父的。” 说完,猴子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家主……”木石有些急了,赶紧叫住了猴子。 猴子转过头来,木石方才继续说道:“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这‘气’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普天之下人人都可以练!八十年代,中华大地上不是兴起过一阵气功热吗?那时全民修炼气功,谁还没点‘气’在身上?只是……” 996 气的秘密 “只是什么?”猴子立刻问道。 木石沉思片刻,说道:“要说炼气,也不难练,人人都可以练。只需稍加指引,用来强身健体舒经活络,都是极好的事。但若用在功夫一道,就免不了调用真气,或使真气集中,或使真气外泄,来达到攻击或防御的目的。” 猴子笑了:“那挺好啊,为什么不能练呢?” 木石继续说道:“一般人炼气,只需气沉丹田,或是游走周身即可;而练功之人炼气,对‘气’的要求太高,就免不了练岔了气。或是真气逆行,使得周身经脉遭到损坏,轻则身子不受控制,一身功夫尽废,重则瘫痪在床,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们看赵老前辈,就是练岔了气的典型例子,现在需要长眠地下调养真气,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功夫再高有什么用?”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木石接着说道:“而且练岔了气的几率很高,这就是很多人就算外功练到一定程度,也知道‘真气’的存在和修炼法门。也不愿多行一步的原因,因为实在太凶险了,没有那个必要。” 我们几人都沉默下来。 “家主。”木石说道:“老爷的外功已臻化境,却从未尝试过修炼真气,因为他身上牵系着许多责任,他负担不起‘岔气’的后果……家主,你确定还要继续下去么?” “确定。”猴子毫不犹豫地说道。 木石露出错愕的神色。状见序弟。 猴子继续说道:“就算我练岔了气,或是走火入魔。还有小葫芦丁录羽他们维系孙家;可我若是不练,那我一辈子可能都斗不过星火!” 木石的脸上再次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显然没想到猴子的态度如此坚决。他能如此惊讶,说明他还是不大了解猴子,像我们几个就知道猴子一定会这么做的。 “你们呢?”猴子转过头来看着我们:“炼气的凶险,木石已经讲的很清楚了,要不要练就看你们自己。” 我立刻说道:“将军盟还有叫花子王厉他们,并非离了我就不行。” 黄杰悠悠地说:“我觉得我没那么倒霉。” 郑午则说:“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岔不岔气都没关系。” 马杰说道:“我倒是想练,就怕练不出来,更别提什么岔气了。” 猴子笑了。回过头去看着木石。木石呼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们修炼的方法。第一步,你们先尝试“气”的存在,气分为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先天之气就是咱们与生俱来的气,平时就在丹田之处蓄积。普通人感应不到,需要加强练习。 后天之气则是咱们呼吸的气,你们深吸一口气,尝试将这口气慢慢沉入腹中--刚开始用想像的来就行,想像这口气顺着你的身体下去,这就是咱们常说的“气沉丹田”了。 我们依着木石的说法,吸了一口气进入肚中,却并未感应到这口气的存在。 木石继续说道:“天赋异禀的,大概一个星期就能感应到‘气’的存在了,到时候会觉得小腹沉甸甸的,似乎有‘气’集中在里面,一般人则需要两三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来感应‘气’的存在。 所以你们也别着急,有事没事就吸一口气试试,我当初也用了半个多月呢,实在不行就上公园请教一下那些老头子,他们个个都会气沉丹田……” “我感应到了!”我们正依着木石的法子去试,郑午突然大吼一声。 我们吃惊地看向郑午,只见郑午一脸的兴奋,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一手冲我们招呼着。木石也很吃惊,他刚刚才说过天赋异禀的需要一个礼拜,郑午却立刻就感应了出来,那天赋岂不是逆天了?要知道,木石在三晋十大高手里面是最年轻的一个,天赋已经颇为惊人,当初也用了一个礼拜啊! 郑午的天赋确实逆天,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事,可他这也逆天的有些过头了吧? “真的?”木石半信半疑。 “真的真的,我感觉小腹鼓鼓胀胀的。”郑午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们艳羡地看着这个家伙,这家伙脑子虽然缺根筋,但是在‘功夫’一道上真是牛逼的没话说。木石躺在床上,冲郑午摆着手:“你过来,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郑午便走过去,撩起自己的衣服,把肚皮对准木石。木石把手掌贴了上去,只贴了一下,他就把手收了回来,一脸黑线地说道:“你这是憋了一泡大便……” “哈哈哈哈哈……”我们几个几乎笑岔了气,猴子差点笑的跌倒在地。 “……”郑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木石呼了口气,继续说道:“好了,炼气的第一步已经教给你们了,你们接下来只需努力去感应‘气’的存在就好。等你们感应到了气,我再教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炼气’这玩意儿说起来并不困难,需要的只是天赋而已。 天赋有高有低,有人穷极一生也感应不到‘气’的存在,那也没有关系,有人凭借‘外功’也能成为一代宗师,威力不比那些会用‘气’的差,叶问李小龙等都是此中大拿,所以不必刻意为之。” 一听‘天赋’二字,我们几人都比较坦然,唯有马杰哭丧着一张脸。其实我的心里也比较惴惴,因为我的天赋也并不怎么高。 “好,你休息吧。”猴子和木石告过别后,便带着我们出来了。 “怎么会是一泡大便呢,他肯定是看错了……”郑午一脸的纳闷,嘀嘀咕咕地说:“猴子,我去趟厕所啊……” “行,一会儿会议室见。”猴子又笑的差点岔过气去。 几分钟后,我们便来到猴子家的会议室里,以前是孙家老爷在这里和五虎上将三大堂主谈事,如今一代新人替旧人,却成为我们的天下了。包括我们之前进来的时候,都走的是正门,而非偏门了。重担,就这样一步步压在我们几人的肩上。 人都到齐之后,大家纷纷坐好,昨晚发生了那样惨烈的屠杀,我们几人必须要好好商讨一下了。 “我觉得我错了。”猴子一开口,就惊住了我们。 错了?哪里错了? “星火这次对三大势力展开屠戮,显然是因为我们宣称要合作抗击星火,还试图拿下迎泽区和晋源区,所以才惹恼了他们。虽然我们嘴上强硬,可实力终究差的太远。” 我们默然,猴子说的一点没错。 “那怎么办呢?”我问:“难道不合作了?不夺迎泽和晋源了?” “要夺,只是要换一种方法。”猴子说道:“通过昨晚的事,我已经相当确定,星火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不能杀了咱们。 所以,咱们可以暂时脱离自家势力,重返校园,用以前的方法去占下迎泽区和晋源区,通过‘曲线救国’来达到一统龙城的目的,这样星火就会拿咱们无可奈何--你让他们有本事就屠戮一下学校?看政府方面会不会放过他们!” 猴子说的没错,星火可以肆无忌惮的杀害三大势力的人,可他们敢杀害大学校园里的那些天之骄子吗?他星火再有本事,屠杀一下龙城大学试试? 我们以前在东城或是西城,总能避过星火的屠戮,想必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星火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对祖国的学生群体做出什么事来! “同意。”我点头。 “可以。”黄杰赞同。 “总算有我的用武之地啦。”郑午呼了口气:“你们仨之前各自领着一股势力,我在学校都快淡出屁来了……我好歹也是个学校老大,在你们面前却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马杰笑了起来:“其他地方不敢说,但是迎泽区……已经遍布了我的暗影。” 就这样,“重返校园”的计划定了下来,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安全的计划--我们发现只要我们躲在校园里,星火就拿我们无可奈何。而三大势力虽强,却会成为星火的掌中之物。 “那好,大家回去之后准备一下,然后各归各位,争取早日一统龙城大学,然后剑指迎泽区。最后,别忘了感应一下你们的气。” 猴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腹,补了一句:“我说的不是大便。” 我们再次笑成一团,郑午则大怒着朝猴子扑了过去…… 回到林家大宅,叫花子已经找了一拨新的下人司机保镖,而我再次把众人召集起来,说我要回学校去,将军盟暂时由王厉和叫花子共同统帅,一般的小事由他们两个决定,碰到大事再通知我。 而林家大宅,则作为将军盟的总部,他们几个平时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事也可以互相关照一下。 当天晚上,我还睡在林家大宅。 睡觉之前,我又按着木石的方法吸气,躺在床上不时的试图将气压入小腹。不多时,我便感觉小腹下面有些坠坠的肿胀感。 997 飞哥归来 我还以为自己憋了一泡大便,赶紧跑到卫生间去,结果坐了半天也没拉下来,而肿胀感也渐渐消失了。无奈。我只好回到床上,今天也挺累的,所以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张罗着回学校的事,又好好嘱咐了王厉和叫花子一番,才驱车赶往龙城大学。 车是从林家车库里挑的,一辆别克的商务车,算不上有多高档,主要是干我这行久了,总喜欢开些面包车商务车之类的,老觉得随时要拉一票人去打架,所以车的容量越大越好。 快到a校区的时候。发现苏晨老师走在前面,所以一个刹车轻轻停在她的旁边。苏晨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车,我也把车窗放下去,笑眯眯说:“苏晨老师,带你一程吧。” 苏晨一看是我,面色顿时一沉,说道:“你怎么来了?”状爪亚血。 我说我来上课啊。 苏晨的脸色更加难看:“你还知道上课?你不用来了,我没你这个学生。”说完,她便继续往前走去。 我自讨了个没趣,只好继续开车,从苏晨旁边驶了过去。毕竟老是旷课,苏晨不喜欢我也正常。我把车子停在学校门口。进去给赖致远打了个电话,我俩是一个专业,又是一个班,所以我问问他是什么课,毕竟太久没来了,干什么都抓瞎。 赖致远一听是我,也有些激动,说我们换教室了,让我站着别动,他出来接我。我站在教学楼门口等了一会儿,赖致远就跑了出来。大老远就喊我飞哥飞哥,过来就给了我个拥抱。 不愧是打篮球的,那一身力气就是惊人。我也笑呵呵的,给他让了支烟,好久没有见他,发现他又黑了一些。赖致远叼了烟,问我:“飞哥,怎么没见林哥呢?” 林哥就是林奕,赖致远知道我俩前段时间都在一起,而且他也隐隐知道林奕是某个势力的老大。一说林奕,我的心里自然疼了一下,但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说他还有事忙,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赖致远一脸失望,说太可惜啦。现在还记得咱们三人叱咤a校区的时候呐。我轻飘飘把话题转开,问他最近a校区的情况如何。 赖致远说挺好的,国术社和篮球社,以及足球社都是咱们的人,占据a校区的大半壁江山,就是跆拳道社还有几个刺头,始终和我们的人过不去。 我乐了,说过不去就打啊,打到他们服气为止。赖致远摇摇头。说那几个人挺厉害的,跆拳道有好几段,一般学生打不过他们,国术社的戴振诚都在他们手上吃了亏。 白灿也说,只有林奕和我能打的过他们。 “当然,群殴也行,但是终究胜之不武,大学生都还是挺淳朴的,愿意讲究个单挑和以德服人。”赖致远笑嘻嘻的:“这不,都等您和林哥回来呢。” 我说行,回头收拾他们,咱们先去上课。 赖致远把我领进教室,果然是新教室,让我一个人来还要迷路呢。我一进教室,全班都沸腾了,因为太久没有见我,当然我也莫名其妙,我和他们也没什么感情啊。 赖致远说,现在学校都知道我是a校区的老大,我们班同学跟我挺沾光的,打篮球踢足球租活动场地什么的,只要说声和我是一个班的,立刻就能享受优待。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这么想我。 我做过六七所学校的老大,还做过北街老大,现在更是龙城三大势力之一的老大,自然没觉得这a校区的老大有多兴奋之情,只对着众人摆了摆手,便 跑到讲台上去签到。 老师拿着签到表找了半天,说没找见你的名啊? 我哭笑不得,看来苏晨还给我停着学呐,学校领导找她都没什么用啊,还真是个刚正不阿的老师。算了,随后再去找她,先听课吧。我走了下去,和赖致远坐在一起。 结果赖致远个嘴碎的,又说可惜林哥不在,否则咱仨又能一起玩了。赖致远每提一次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就像被刀子戳一下,关键是还不能说。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耽误了太久的课,我也听不懂,闲着无聊,便又按着木石的法子寻找气感。木石说过,天赋异禀的也得一个月,我估计我得好几个月吧。我吸了一大口气,让它下沉下沉下沉,小腹间登时肿胀起来。 卧槽! “老赖,给我点纸,我要去上厕所。” “好的。” 拿了赖致远的手纸,我从后门偷偷跑出去蹲厕所,结果蹲了半天也没拉出来,肿胀感反而慢慢消失了。妈的,这不是坑人呢吗?我只好又返回来了,手里还拿着那卷纸,赖致远看见了有些吃惊:“飞哥,你擦腚不用纸啊?” “……我擦你不用纸。” 坐下来后,我又开始吸气,等那肿胀感再次出现的时候,我终于发觉这家伙有点不对劲了--不会吧,难道这就是气感?我已经能感应到气的存在了? 木石不是说过,就算是天赋异禀,也得至少一个礼拜吗,我特么只用一天就可以了?!那我哪是天赋异禀,简直就是逆天一般的存在啊。 虽然有些怀疑,可我还是觉得不大可能,总觉得自己的天赋比起猴子他们差的远了,不可能才一天就感应出来这玩意儿吧?我又试着吸了几次气,结果每次都能感到那股气慢慢沉到丹田里去。 不是大便! 不是大便! 我有些激动,也有些疑惑,但还是不敢确定,生怕自己给弄错了,决定再多试试再告诉猴子他们。 下课了,赖致远和我去吃饭,这家伙现在混的着实不错,出入都有十多个人跟着,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赖致远走起路来,脑袋都翘的老高,走在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 还好这家伙虽然得意,但是并没忘形,还知道和人介绍我。 “这是飞哥。” “飞哥回来了。” “快,给飞哥一支烟!” 等到食堂的时候,“飞哥回来了”的消息已经传遍a校区,有些以前的老熟人都过来找我,比如国术社的戴振诚等一干人马,除了和我打招呼,也问林副社长哪里去了。 我还是那套说辞,说林奕家里有点事,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让我意外的是,王沛林竟然也来和我打招呼。他和以前的样子变化挺大,以前的他身为篮球社社长,浑身都是放着光的,现在看上去却很黯淡,身影也显得落魄萧索。 起势和落势的差别,也不过如此吧。 赖致远倒是对他挺客气,虽然有些淡淡的疏离感,但也没有过分的嘲讽于他。王沛林离开之后,我就问赖致远,说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出来了。赖致远说是啊,好不容易考上龙城大学,总不能说不念就不念了吧,好歹也得把毕业证给混下来。 很有道理。 正吃着饭,一个女生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抬头就问:“左飞,林奕呢?” 正是白灿。 坦白说,别人问我林奕,我还能随口糊弄,可白灿问我,却让我的心里越发疼痛,这可是林奕最喜欢的女生啊。我呼了口气,说林奕家有点事,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可是好奇怪啊,我们之前还有联系,突然有一天就断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怎么都找不到他,这是他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白灿一边说,一边把手机调出来给我看。 “白灿,等我,我快成功了,我会把你接到家里来,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 发短信的日期,正是他准备干掉我的那天。 所以,我知道他说的“我快成功了”是什么意思--干掉我之后,将军盟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他再也不用怀疑谁忌惮谁,就能踏踏实实地把白灿接回去了。 看着这条短信,我的心里犹如千万根针齐齐扎过来。 “白灿,你别等他了。” “为什么?”白灿的身子轻轻发抖。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说:“你应该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是的,他很喜欢你,也很想娶你,可你知道他为什么始终没有戳破你们俩的关系吗?就是因为他知道你们两个没有结果。实不相瞒,他的父亲已经为他许了一门亲事。白灿,忘记他吧,他不会再回来了。” 白灿低着头,很久很久。 “我知道了。”她的眼泪掉了下来,赶紧起身离开。 “飞哥,是真的吗?”赖致远回头看我。 “是真的。”时至此刻,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欺骗他们,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旁边的赖致远沉默了许久,方才叹了长长的一大口气。 吃过饭后,我让林奕先回宿舍,说我要去找苏晨谈谈。 有她卡着,学分不知被扣了多少,考试的时候估计要全部挂掉,希望现在弥补还来得及。来到苏晨的办公室门前,刚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张校长,不要,不要这样……啊……” 998 禽兽校长 为 冰相相 的玉佩加更 这是苏晨的声音! 苏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可又极力在隐忍,显然不敢大声说话。 紧接着,又响起一个猥琐老男人的声音。又急又喘,像条发情的公狗:“苏晨,你不是一直想毕业以后留在学校当老师吗,只要你满足我一次,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说猥琐,其实也不对,要知道这个声音,曾经在我印象里是沉稳而大气端庄而威严的,因为这声音是龙城大学的校长,张泊年发出来的! 从开学到现在,张校长出现的次数不多,一般只有在重大的会议上才会露面。可每次发言都能获得满堂彩,掌声雷动什么的都是小事。 我也听过几次张泊年校长的演讲,当时就觉得太牛逼了,不愧是重点大学的校长,这发言水平真是一流的。 所以,突然之间听到张泊年发出这种类似公狗的发情声音,还是挺让我错愕的。 “张校长,不要,不要……我不留校了……”苏晨依然在哀求着,可是声音也不敢太大,甚至不敢呼救,估计也知道惹不起这位校长。 “苏晨,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还念着研究生呢,你不是想出国和某名校做交换生么?我告诉你,名额可是在我手里握着!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不光交换生的名额没机会,研究生也休想顺利毕业!” 我心说卧槽,这张泊年平时看着衣冠楚楚,满口的大道理,没想到却是个衣冠禽兽,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听见苏晨在哀求着,我已经无名火气,正准备一脚把门踹开。随即转念又想,他们不会早就是苟且关系,只是在玩角色扮演吧,否则苏晨怎么不呼救呢? 我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稀奇的事不知见过多少,当下觉得不该冲动,再多听听才是正道,别破坏了人家的好事--万一人家只是在**呢? 想清楚了,便把耳朵贴在门上,这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手机铃声。 片刻,便听见张校长接起了电话,一边“呜呜”的说着话,一边朝着门口走来。我赶紧闪到一边,张校长出了门,把门关好。一路接着电话上楼。 我则把门一推,走了进去。 “啊!”苏晨叫了起来,慌慌张张地系着衣服上的扣子,脸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看上去楚楚动人。我连忙说着对不起,又退了回去把门关好。过了一会儿,我才再次敲门。 “进来。” 我推开门进去,看到苏晨已经收拾好了,一脸的严肃正经。脸上的泪水也消失不见,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正常。我的心里更加嘀咕,不知她刚才究竟是在**,还是被迫…… “你怎么来了?”苏晨轻轻皱着眉,一脸的嫌弃。 ……是有多讨厌我啊? 我走过去,说道:“苏晨老师,我想和你谈谈我的课程问题。”我一边说,一边上下看着苏晨,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美女,竟然和校长那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有一腿,真是…… “哦?有什么好谈的?”苏晨一脸冷笑。 得了,看她这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看来刚才八成是在玩**的游戏了。呵呵,也不知她牛气什么,不过也是个校长的姘头嘛,怪不得先前完全不鸟我找的那个学校领导,原来人家有更大的靠山啊。 我低着头,说:“苏晨老师,我前段时间真是有事,现在正式回来上课了,麻烦恢复我的课程吧。” “不行。”苏晨冷冰冰地说:“左飞,你不是有本事吗,你不是黑社会大哥吗,龙城的地下势力不都是归你管的吗,有能耐你转班转专业啊,或是开除了我啊!”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娘们脾气真硬,回想起来刚开学的那天,还觉得她温柔漂亮善良大方呢,敢情全是装出来的啊。她这么一耍狠,我的狠劲儿也跟着上来了。 我哼了一声,说苏晨老师,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啪”的一声,苏晨拍桌而起,眉毛横起:“左飞,你竟敢威胁老师,你给我出去!” 我正想说你算个屁的老师,不就是校长的姘头吗,还跟人家在办公室里玩角色扮演!结果还没出口,门外又传来张校长的声音:“好的,好的,那就先这样啊。” 显然是打完电话回来了。 我心说得了,苏晨的靠山回来了,我留在这也是自讨苦吃,不如走吧。谁知苏晨更加紧张,一张俏脸变得紧张无比,慌慌张张地朝着衣柜那边跑去。跑到一半,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匆匆忙忙地返回来,一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也一起拖到了衣柜后面。 ????搞什么鬼?!我满脑子的疑惑。 我和苏晨刚钻进衣柜后面,就听见张校长推门而入。苏晨更加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刺进我的肉里了,疼的我差点没叫出来。 “咦,这小婊子跑了?”张校长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惊讶地看向苏晨,苏晨却是一脸愤恨,身子也轻轻发起抖来。衣柜不大,刚好藏下我们二人--不算刚好,也还得使劲挤挤,所以我俩现在挨的特别近。 苏晨身材挺不错的,上凸下翘,上围紧紧贴在我的身上,体香也一阵阵的飘过来。坦白说,我已经很久没接近过女人,现在还真的有点克制不了…… 苏晨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红着脸轻轻往后退了一下,但是衣柜就这么大,她也不敢退出去太多,否则就被张校长给看见了,所以她还是只能挨着我。 只听张校长在苏晨的办公室里转了两圈,又听见他随手翻着什么东西,一边翻一边骂:“小婊子,你还能逃过如来佛的五指山?我看你能躲到哪去!你要是不从了我,我让你在龙城混不下去!” 呵,这张校长好大的口气啊,这话我都不敢轻易说啊。 不过我也明白过来,原来苏晨真是被迫的,而不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听到张校长如此辱骂,又威胁自己,苏晨又羞又愤,一张脸憋的通红,忍不住低下头去流起泪来。 我有这个毛病,一见女生流泪就受不了,当下就忍不住想出去收拾张校长,可是苏晨的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挣都挣不开。 就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张校长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苏晨仍低下头默默流着泪,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说苏晨老师,张校长走啦。苏晨如梦方醒,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方才走了出去,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我也走出去,看到苏晨依旧在抹着泪,一双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我走过去,说苏晨老师,你怎么了?苏晨抬起头,说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还问我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吗? 苏晨摇着头,说你怎么帮我,你只是个学生,哪里斗得过一校之长?然后她又赌气似的说,你不是说你是黑社会大哥吗,你不是说龙城地下势力都需要你来调节吗,你有那么大本事,去收拾他一顿呀? 我笑了起来:“好。” 苏晨看着我,叹了口气:“行了,你别逗我了,我的事你帮不上的。还有,你课程的事,我之前是吓唬你的,你回去吧,以后好好上课,可别再随便旷了。” “苏晨老师。” “嗯?” “我向你保证。”我说:“我会帮你处理好张校长的事。” 苏晨一脸错愕。 我微微一笑,转身走开,感觉自己这个逼装的还不错。苏晨是个好老师,我不能让她受委屈;而张校长是个禽兽,必须要让他受到惩罚。 ------ 坦白说,我虽然上了小半年学,可真不知道校长室的门朝哪开,龙城大学的教学楼又出了名的大……我找了两圈,俨然已经迷路,问了几个老师,终于找到了校长室的门。 我敲了敲门。 “进。”状爪医才。 我推门而入,张泊年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已经恢复了一校之长的威严和庄重,看上去一身正气,邪魅不侵,简直不敢相信先前那头肮脏的公狗会是同一个人。 我走过去,张校长抬起头来,看到是个学生,不由得露出些许惊讶。 “有什么事?”纵然来了不速之客,张校长依旧保持着风度,看上去真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 有些人啊,偏生擅长隐藏自己虚伪的面孔。 我没说话,只管走到校长办公桌前,路上还拖了把真皮椅子,拖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声音,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张泊年的面前。 张校长皱起眉来,已经隐隐有些不爽:“这位同学,有什么事?” 我还是没说话,顺手拿起张校长办公桌上的珍品大红袍来,给自己冲了一杯香气扑鼻的清茶,然后端起来慢慢品着,忍不住说了一声好茶,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校长。 张校长的眉头更紧,顺手拿起桌上的电话,准备叫保安过来驱逐我。 “张校长。”我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将军盟?” 999 踢到铁板 张校长面色不改,说道:“听说过,怎么了?” 我继续说道:“如果你消息足够灵通,应该知道将军盟现在只有一个左少帅。” 张校长面露疑惑。上下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个。我站起来,冲着张校长一伸手,说道:“你好,我是左飞。” 张校长的面色终于震了一下,堂堂重点大学一校之长,在龙城大学这个地方也是很牛气的,否则也没底气说出“让苏晨在龙城混不下去”这种话了。 人牛气了,人脉和消息就不会差,当然知道“左飞”二字意味着什么。 “你好。”张校长也站了起来,握住了我的手,笑容满面地说道:“真没想到将军盟的左少帅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幸会幸会。” 我心想,张校长的态度还不错,这事能够圆满解决肯定更好。我便松开张泊年的手,说张校长,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张校长点头,说你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得,把我当上门求人的来了,不过倒是也无所谓。我说张校长,苏晨老师是我的朋友,您看……张校长的面色再次一变,随即眼珠子转了两圈,立刻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请左少帅放心,交换生和转正的事都没问题。” 我点头,说谢谢张校长了,不过您…… “我不会再去找她。”张校长肯定地说道。 嗯,认错态度很好。我松了口气,道:“那好,张校长,您现在只需去给苏晨老师道个歉,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怎么样?”其实我本来打算至少揍他一顿的,不过看他态度这么好,也不好意思太过分了。就当他先前是发情了。才做出那种无理的举动。 唉,都是男人,可以理解那种苦闷…… “左少帅,我是一校之长,向一名实习老师,还是在校学生道歉,有点说不过去吧?你看,我都保证她转正和交换生的事了,也承诺以后不再找她,咱们就互相给个面子,怎么样?” 我的面色一沉,说道:“不行,必须要道歉。张校长。您也是文化人,做错了事难道不该道歉?这不是为人的原则和底线吗?” 谁知张泊年面色更沉,说道:“左少帅,我给你面子,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我拿你当个人物,敬你三分,你可倒好,顺着杆子往上爬,还想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吗?呵呵,说到底,你不就是个小混子么,在我面前臭牛逼什么呢?” 我吃惊地望着张泊年,浑没想到“将军盟”三个字在他眼里竟然是和“小混混”画等号的。我是又想哭又想笑,说那好啊,我就让你知道一下小混混得厉害! “你想干什么?!”张泊年瞪大眼睛。 我哪里还跟他废话,既然他敬酒不吃,那我就给他吃罚酒了,当场就一拳头打出去。头发已经一片花白的张泊年顿时向后仰倒,豪华的办公椅也跟着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张泊年吃我一拳,鼻血已经溅了出来,发出愤怒的咆哮。可惜校长室就是校长室,隔音效果都比一般的办公室要好。 我跳上桌子,将一堆乱七八糟的杯子和文件踢翻在地,又跳到张泊年的身上,左右抡起王八拳来朝他脸上猛揍。这老头哪里是我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我揍的哭爹叫娘,惨叫连连了。 坦白说,混社会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暴力。 看他基本服了,我才将他扶起来,让他重新坐回办公椅上,又抽了两张心相印的纸巾给他擦脸上的血迹。张泊年被我打的像猪头一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哪里还有半分校长的威严。 我一边擦一边说:“张校长,你看你这是何必呢,平白无故地挨一顿揍……我问你,现在能不能去给苏晨老师道歉?” “能……能……”张泊年喘着气,一张脸上充满惊恐。 “好的,去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泊年起身站起,带着一脸惊恐出了门去,而我就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随手拿了一份报纸看着。等了约莫十几分钟,张泊年还是没有回来,我觉得有点奇怪,便起身出了门去,来到苏晨的办公室推门而入,发现苏晨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着。 “左飞,你怎么又来了?”苏晨奇怪地看着我。 我眉头一皱:“张泊年没来么?” “张校长?没有啊……” 我突然预感不妙,有可能被这家伙给涮了。刚这么想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进来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严肃地说:“哪个是左飞?” 我说我是。 “你涉嫌故意伤害,跟我们走一趟!” 我立马明白过来,张泊年这是报了警。我天,我在道上混的久了,总觉得“江湖恩怨江湖断,谁先报警谁软蛋”这句话已经深入人心,人人都是照着这个行为准则做事,打个架什么的谁还报警啊,说出去不够丢人的。突然来到烟火人间,刚动了两下手就有人报警,还真有点不大适应。 “左飞,怎么回事?”苏晨紧张地站起来:“警察同志你们好,我是左飞的老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冲苏晨摆摆手,说没事,我和他们走一趟,马上就回来。便冲着警察说道:“走吧,我跟你们去一趟。”苏晨还是一脸紧张,我冲她微笑了一下,便跟着警察出了门去。 哪怕是再牛逼的江湖大哥,也很少有和警察对着干的--除非涉及到生命安全,才会斗个鱼死网破。 警车就在楼下停着,张泊年则站在警车旁边,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被警察带下来。好小子,咱们走着瞧吧。我冲他冷笑一声,便坐进了警车。 来到公安局,进了审讯室,警察按照惯例要给我上点刑,比如拷在暖气包上啥的。我使出缠龙手来,轻轻松松就把两个警察给扭住了,然后说道:“警察同志,不用急着大叫,你们惹不起我,去叫你们局长来吧,就说我叫左飞。” 我们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在公安局挂了号的,普通老百姓未必知道我们,但是警察一定知道我们。得知我是左飞,两个警察露出惊诧的神色,立刻回头喊他们局长去了。 张泊年好歹是一校之长,所以报警的时候没通过辖区派出所,而是直接叫了市公安局的人过来。还好是市公安局的,要是派出所那种小,我还真不一定认识。 没一会儿,周局长就进来了,一见面就冲我喊:“哎呦,这不是左少帅吗……”走过来便握住我的手。之前我上位的时候,也请了周局长做客的,而且以将军盟和周局长的关系,我们之间也算熟人了。 我乐呵呵地说:“周局长,你的人把我带来了,我可就不走了啊!” “你还真走不了了。”周局长说。 我面色一变,说你什么意思? “左少帅啊。”周局长面露苦涩,说:“你知道是谁举报的你吗,龙城大学的一校之长张泊年啊!重点大学的校长,你知道什么级别的?” “什么级别?”虽然我爸是当官的,可我只对地级市的行政级别有所了解,对龙城这种省级城市还真不大了解。 “正厅级!” 我倒吸一口凉气。 周局长继续说道:“所以啊左少帅,这次您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我沉默下来,心里非常清楚,像我们这种江湖大哥,听着风光满面看着八面威风,其实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或者是一些低级些的官员,还真斗不过人家高级别的官员。 尤其是厅级的,比我爸高出足足两个行政级别啊!状讽名划。 周局长说的没错,我确实踢到铁板了。 “左少帅,您把张泊年打成那样,我想护你都没得办法。张泊年那边又不依不饶,所以我也只能照规矩做事,把你拘留七天……不过你放心,我保证让你活的像皇帝一样好!” 我微微皱起眉来,周局长又赶紧说道:“左少帅啊,你就别为难我了,一个是厅级高官,一个是江湖大哥,您就稍微让让。你混的时间也挺长了,该明白这个道理,黑干不过白啊,是不是?” 坦白说,不管孙家还是将军盟,或是霸王皇权,想要在龙城这块地方立足,必然少不了周局长的关照,以及政府方面的庇护。周局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只好点头答应。 “哎,就七天而已,左少帅您忍忍就过去了……” 我心中苦笑不已,心想自己这江湖大哥当的,真是憋屈到骨头里去了。罢了,拘留七天就拘留七天吧,我正好趁这机会寻找一下气感。 我便说道:“周局长,我给你这个面子,这栽我就认了。不过有句话你也转告张泊年,让他以后离苏晨远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他的,出来以后也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周局长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暧昧的笑,说:“好的。” 1000 黄杰劫狱 一看周局长这笑,我就知道他误会了,估计还以为我和张泊年是因为苏晨这个女老师争风吃醋呢。 我心想可拉倒吧,苏晨比我大好几岁呢。我又不是黄杰,喜欢御姐。不过这事解释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我也只好一笑而过。 周局长很会做人,知道这遭委屈了我,不断和我说着好话,还亲自帮我办理手续,送我到郊区的拘留所去。将军盟平时没少给周局长进贡,所以他搂着我的脖子,说左少帅啊,您就当是度假了,千万别有什么心理压力。我给你安排最好的牢房,让你吃好的穿好的,狱友也都是高素质的,比如大学生和金融罪犯之类。 我说行,一切麻烦周局长了。 我不是第一次坐监,加上这次都算是三进宫了,所以一切驾轻就熟。而且因为我身份的原因,很多过程都省略掉了,比如没检查身体,也没扣掉我的手机香烟一类的物品。 “左少帅,委屈你了。”进监之前,周局长再次握着我的手。其实以他的身份,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所以我还是挺感动的。 “没事。”我大度地笑笑,抱着自己的生活用品。跟着狱警走进牢房,开始自己的七天生活。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想到,一个更大的圈套还在后面等着我,也直接导致了我和张泊年彻底撕逼的开始。 进了牢房,里面有十几个铺子,果然是高素质牢房,至少有一半都戴着眼镜。狱警跟牢头说了几句话。便客客气气地把我放了进去。状乐庄亡。 我来之前,显然已经有人交代过了。十几个犯人知道我来历不凡,全都站起来迎接我,一句话都不敢说。我瞧着头铺空着,显然是给我留的位置,便把床铺啥的往上一扔,才冲着众人摆手说道,行了,都坐下吧。他们这才坐下了,继续做着各自的手工活,原来是在糊火柴盒,果然一个所一个活啊。 牢头看着四十多岁,看着挺有文化,便把他叫过来问了几句话。得知他在进来之前是个小科长,因为收了下属几万块钱被人给举报了,这会儿正等着判刑呢,也是背的不行。 又问了问号里其他犯人的情况,有玩忽职守的公务员,也有偷盗的大学生,反正没一个狠角色,而且众人说起话来也都很有水平。号里也很和谐,没有互相欺压的情况,各自干着各自的活,不是我以前住过的那种充满三教九流,三句不和就大打出手的号子。 周局长当然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也觉得挺无聊的,想想还是那种充满暴力和阶级的号子好玩。 我当然是不用干活的,把牢头打发走以后,便坐下来盘着双腿开始寻找气感。寻找气感不用盘腿,木石说什么时候都可以,走路吃饭睡觉都没问题,只是我看电视里那些高人都是这样,所以也依葫芦画瓢,假装自己也是高人。 我不断吸着气,想像气体不断下沉,不过一会儿,那种熟悉的肿胀感便回来了。我有点纳闷,难道这真的是气感?不能啊,木石说天赋异禀的,也得一个多礼拜,我这…… 我正练着呢,突然听见脚步声,睁眼一看过来个戴眼镜的小青年。刚才牢头告诉我,他是个大学生,之前和舍友打架,把人家给打伤了,就住到这里来了。 “哥,你这是炼气呢?”大学生问我。 我有些吃惊,心想这是遇到行家了啊,连忙让他坐下,说你也炼气?大学生说是的,他爸就是气功大师,所以他从小就喜欢这玩意儿,没事就跟着练一练。 我说好好好,我这刚刚入门,正找不着门道呢,你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大学生问我练到哪一步了,我说我正找气感呢,便把自己的症状说了一下。大学生一听,说哥,你这就是气感,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我当时就惊了,说不可能吧?我之前一个师父,说天赋异禀的也需要一个礼拜,我这才练了没有几天啊。 “没有几天?!”大学生狐疑地看着我,像是我在撒谎似的。 我说真的,实不相瞒,我这才第二天。大学生更加吃惊,说他之前寻找气感,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才有所感应,第二天就有气感简直就是怪物,他这被子闻所未闻。 我是哭笑不得,说我也觉得不大可能,或许是我感应错了吧。大学生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可惜他水平不够,否则可以摸摸我的肚子,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有了气感。 我就笑,说你现在练到哪一步了?大学生非常骄傲,说他可以能使真气游走于周身各处了,他每天睡觉之前都要走上一遍,就跟在温泉里泡着一样,特别舒服。 我俩就这么我一言他一语地聊了一下午,他虽然也是个菜鸟,可也让我获益不少,得知了不少炼气的知识。原来这玩意儿也没那么神秘,只是被那些小说和电视给夸大了。但是,炼气确实有助于身体健康,大学生现在的力气就大于凡人,而且很少生病。 之前和舍友打架,就是舍友笑话他炼气,说他小说看多了想修真呢。大学生特别生气别人拿炼气这事和修真扯到一起,因为这是他和他家人喜欢和研究的玩意儿,不容他人亵渎,便把那家伙给揍了一顿。 “揍的好!”我拍他的肩膀,我挺喜欢有血性的家伙。 大学生和我聊了一下午,他的活儿肯定没人干了,不过牢头也很有眼色,把他的活分摊给了众人。众人虽然微有怨色,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的伙食又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馒头和白菜加米汤。我是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还很美味,看的众人一阵羡慕。我也不是自私的人,便叫牢头和大学生过来和我一起吃。吃过饭后,便集体看新闻联播,介绍党的熏陶和培养,我坐在床上继续炼气,不断吸气到丹田里去。 肿胀感越来越强,就是感觉自己丹田里面蓄满了气,像海洋一样无边无际。我就纳闷,如果这不是气,这是什么?下午和大学生闲聊,知道下一步就该将气扩散至全身了。 当下便吸了一口气,试图将气引致其他地方,结果刚动了一点,肚子便剧烈抽痛起来,疼的我猝不及防,“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牢头和大学生更是迅速飞奔过来问我怎么回事。那疼转瞬即逝,我摆摆手说没事,只把大学生留下,把自己刚才的特征描述了一下,大学生才告诉我这样练不对,要依着经脉和穴位的顺序慢慢移动,我那样乱动会伤身体的。 我赶紧向大学生请教,大学生这一一告诉我真气流动的方向,听完我差点没昏过去,原来一共有三百六十个穴位,每一步都不能走差,否则就会练岔了气。 而且就算走对,某股气的力道没把握好,也很容易岔气伤身。 哎呦我去,怪不得木石不让我们练,这玩意儿也太危险了。大学生给我讲了好几个钟头,我才把这些穴位的方向给记住了,对我这个次级学霸来说还不算特别难记。 完事也该睡觉了,我也没急着去练。大学生告诉我,就算有气感了也别急着引导,要先在丹田处多多积蓄一番,感应一下这股气的力道和脾性。 人和人不一样,气都不一样;有人的气温和,有人的气暴躁。 听听,就这点气,道道都这么多。 我蹲监的事,没和任何人说,毕竟自个也嫌丢人,本来想装个逼,结果却反被操了,这种感觉确实不大好受。结果也不知怎么回事,猴子和黄杰他们还是知道了,第二天便来看我了。 然后我就想起马杰来了,这家伙在迎泽区处处都是眼线,我被局子带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是这样一幕奇葩的场景就出现了: 将军盟的少帅在号子里面蹲着,孙家的家主和霸王皇权的老大站在号子的铁门外面哈哈大笑,旁边的狱警都是一头黑线。 我勒个去。 “还装逼不了?”猴子问我。 “不装了……”我哭丧着脸。 猴子和黄杰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就你俩来了,郑午和马杰呢?” “快别提了,郑午得知你被拘留了以后,嚷嚷着要来劫狱呢。我说你可拉倒吧,就拘留七天而已,劫个毛的狱啊?我怕他干出啥不理智的事来,所以就没让他过来。” “哈哈哈……”我也笑得不行,接着又问:“那我要是被判无期徒刑呢?” 猴子严肃起来:“不用他说,我就来劫狱了。” “而且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就是过来劫狱的。”黄杰接着说道。 “什么?”我一头雾水。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黄杰已经抽出了他的回龙刀。 挥刀,斩。 蓝光闪现。 “咔嚓”一声巨响,铁门竟然硬生生被他的刀给撕裂开来。 1001 生何为人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23次加更 我傻了,旁边的狱警傻了,我后面的众人也都傻了。 这你妈是什么情况?! 黄杰竟然一刀把号子的铁门给劈了! “走吧。”黄杰淡淡地说。 “哎,你们不能……”旁边的狱警这时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就去摸别在身上的警棍,但是猴子回头一记手刀过去,狱警便一头栽倒在地昏过去了。 “走吧。”猴子也说。 “大哥……”我哭丧着脸:“我就拘留七天而已,我能熬过去的,你们用不着这样吧?!” 搞什么鬼啊,黄杰冲动就算了,猴子跟着冲动干什么啊。 就算这是拘留所,没有监狱管理那么严格,可这也算是劫狱啊,被抓到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当然,以我们在龙城的实力,花费巨量资金和人脉把这事盖过去也不是问题。 可是。完全犯不着啊,犯不着啊!我又不是要被判死刑了,就特么拘留七天而已啊! 七天而已啊! “先走,出去再说。”猴子撇撇嘴,和黄杰一起往外走去。 我立刻推开半截铁门追了出去,因为我知道他俩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看见我们破门出来,其他号子里那些犯人都“哦哦哦”的叫起来,还有嚷嚷着要求把他们的铁门也破开的。 而猴子和黄杰完全不理,只管自顾自地往前走,我追了几步便赶上他们。虽然我的牢门被破开了,但是我们那号子里没人敢跟着出来,毕竟他们一来都是文化人,二来犯的罪也不是特别大,犯不着跟我冒这个险。 但最冒险的显然是我,拘留七天就被人给劫狱了! 猴子和黄杰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个狱警带路。而现在又是午休时间,所以一路都没什么人,我们轻轻松松地过了几道铁门,猴子还贴心地把那几道铁门都给锁上了。 一直来到前面的大厅,这边总算有几个狱警了。他们正在吃饭,看见我们几个出来,先是惊了一下。接着纷纷持着警棍冲了过来,还有慌慌张张把枪拿出来的。不过都被猴子轻轻松松给料理了。 这个拘留所挺小,管理也不算严格,所以并没有放哨的武警,我们大摇大摆地就从大门出来了。门口停着辆面包车,马杰坐在主驾驶,郑午从副驾驶探出头来。 “快上车!”语气匆忙,脸色严肃,还真是做好了准备劫狱来的。 这你妈,也太轻松了点吧?! 猴子和黄杰先跳上车去,我一头雾水,不知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也跟着他们跳上车去。马杰启动车子,迅速调头离开拘留所。副驾驶的郑午转过头来。赞许地看着猴子和黄杰。状乐见扛。 “还以为你们会搞砸了,不错不错,尽得我的真传,以后继续保持!” “都是午哥平时教导的好。”猴子不要脸的拍着马屁。 “跟着午哥混,迟早要立棍。”黄杰更不要脸。 “现在能说说是咋回事了吗?”我哭丧着脸,我还是无法接受拘留七天就被劫狱出来的事实。 “没事啊,我们准备一起吃饭,少了你多没意思啊。”猴子淡淡地说。 “其实猴子是怕没人付账。”黄杰补了一句。 郑午迅速回过头来,邀功似的冲我说:“是我的主意!怎么样,爽不爽!” “爽你妹啊!”我大叫:“赶紧把我送回去!” 我算是疯了,就这么逃狱,还不把我整成通缉犯啊?马杰一边开车一边说:“猴哥,你就把真相和飞哥说了吧。”一听这话,我就立刻安静下来,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猴子淡淡地说:“事实真相就是,我真的怕没人付账,所以才……” 我跳起来,缠龙手使出,一招混元归一,牢牢锁住了猴子的脖子,猴子“嗷嗷嗷”的叫着:“我说,我说!” 我这才把他放开,猴子告诉我,劫狱之所以这么轻松,是因为拘留所里大部门狱警都被搞定了,剩下的那些则不是我们的人。而之所以要劫狱,是因为有人要对我不利。 “谁?”我特别纳闷。 “张泊年。”猴子说道:“张泊年好歹是厅级高官,被你打成那狗逼样,咽得下那口气吗?他托人找了四个挺厉害的杀手,今天就会潜进你所在的号子里去。” 我一听就火了:“让他们来,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们是偷袭,趁你睡觉的时候。” 我立刻沉默下来,感觉自己真是步步危机。 “另外。”猴子继续说道:“周局长已经知道这事了,他也很感觉对不住咱们,承诺会把拘留所的事情搞定。还有,张泊年并没听你的话,还想继续潜你的美女老师,还好被我们给救出来了。” 听完猴子所说,我彻底沉默下来。我发现我们虽然表面风光,但实际上还是和这些高官相差甚远,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玩的我们死去活来。 猴子看我不太高兴,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没事,这种事多了去了。咱们毕竟上不得台面,只能在政府的依托下生活。我的建议还是不要再斗下去,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没必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张泊年身上。我也劝苏晨别再干了,我会托关系把她送到另外一所学校,也算是个完美结局,怎么样?” 我沉默,我知道猴子是在劝我忍让。和张泊年斗,我们会两败俱伤,也打乱了我们本身的计划和进程。可是,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我不和他明着来,暗地里对付他总行吧?”我说。 “行不通。”猴子说:“发生上次的事情以后,他向上面申请了保护政策,现在出入都有几个武警护着。” 操,做官就是好啊,能找来武警当保镖。 “左飞,别和他斗了,过的去就算了。你也揍过他一顿了,苏晨也离开学校了。随后我会找人和他打声招呼,这事就此揭过,谁都不再提了,可否?” 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如此了。 “好吧。”我谈了口气,虽然还是憋闷,但也无可奈何,要为大局考虑么,我们这种干黑的实在不好和人家当官的斗,那是自讨苦吃。 “或者,以后再慢慢和他玩。”猴子安慰着我。 随后,我们一起吃了个饭,饭桌上他们都在说‘气’的事,到现在他们谁也没有气感。我倒是挺有心得,但是因为张泊年的事,我闷闷不乐,所以并没说话。 下午回到学校,便得知我们辅导员被换掉的消息。我专程去找了苏晨,苏晨正在收拾东西,脸上的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看着她,我心里挺难过,说苏晨老师,对不起了,没帮到你,反而还害了你。苏晨摇摇头,说还是要谢谢我,要是没有我的朋友,恐怕她已经被张泊年给糟蹋了。 我默默地看着苏晨收拾东西,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 苏晨叹了口气,突然说道:“我倒是脱离苦海了,可是还有些女老师和女学生仍旧……” 我怔了一下,说什么意思?苏晨一边收拾,一边告诉我说,张泊年祸害老师和学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些老师要评职称,还有学生想保送考研,都得被他一番要挟…… 有老师和学生偷偷写信告状检举,但也完全奈何不了张泊年,反而被他将信拦截下来,再实施打击和报复……别看龙城大学是国家重点大学,可这里面的事要多肮脏有多肮脏! 听着苏晨的控诉和讲述,听着那些一个个鲜活的女生被张泊年祸害,我心里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是,没错,这些事都和我无关,而且这些事放在各大高校里甚至都算正常。可我碰到了,我手里还有能力,我他妈要是不管,我还是个人吗? 我立刻走出办公室去,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猴子,我问你。”我带着气说:“以前你在东城一中,是不是和王瑶联手救过不少被九太子祸害的女生?” “是的。” “那我问你,你的血性到哪去了?” “左飞,什么意思?” 我巴拉巴拉地把事情一讲,然后说我现在不想管什么星火,也不想顾什么大局,只想先把近在眼前的这个恶魔给扳倒,不然我就枉为人了,你他妈帮不帮我? “帮!”猴子立刻说道。 “好,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咱们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我挂了电话,立刻就往外走。刚下了楼,结果刚好和张泊年撞上。张泊年刚从外面回来,身后果然跟着四个武警,个个人高马大威风凛凛。有这四个武警当保镖,张泊年走起路来那叫一个张狂。 张泊年看到我,立刻笑了起来:“哟,这不是左少帅么?”看他这意思,倒是也不惊讶,显然猴子已经找人和他谈过了。猴子速度倒是挺快。 他一边说,一边围着我转了两圈,继续说道:“这么快就从拘留所里出来啦?不错不错,以后长个教训,别以为自己真是江湖大哥,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混子!” 我抬腿一脚,就把张泊年给踹飞了出去! “上,给我上!” 张泊年气的大叫,四个武警立刻冲了上来,而我掉头就跑,我不敢和武警打架,我还不能跑吗?! 1002 见大人物 于是奇葩的一幕又出现了:一个名满龙城的江湖大哥,被四个武警追的到处跑。 坦白说,以我现在的身手,对付这四个武警不是问题,只是这世上的事有所能为。有所不能为;未必是我怕了,只是我不愿意。四个武警的身体素质挺好,愣是追了我大半个校园,还是我急中生智,回头大喊还是回去保护张泊年吧,他已经被我的人给包围了! 四个武警赶紧就往回跑。 嗯,脑子挺单纯的。 出了学校,找到我的别克商务车,驱车赶到c校区的门口。猴子说他还在睡觉,我便赶到他们男生宿舍。我还是第一次来猴子的宿舍,细细打问过地址之后,来到某个楼层。却发现猴子的宿舍门口聚着十几个人,有的在大力敲门,有的在痛骂着孙孤生。 我挺吃惊,浑没想到刚来这里就碰上猴子被人围攻的场面。我连忙跑过去,才听到他们具体在骂什么:“孙孤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孙孤生,当初你借钱的时候说一个礼拜就还,现在都一个月了!” “孙孤生,你今天不还钱,我今天就不走了!” 原来是一帮要债的,我顿时就满头黑线,猴子真是到哪都改不了这个毛病。我跑过去之后,众人以为又来了帮手,纷纷问我是不是也来要钱的。我心里想,可不是嘛。猴子欠我不少钱呢,来来回回加起来也有几百块了。 于是我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在门口大骂:“龙城大学王八蛋同学孙孤生,吃喝嫖赌欠下三千五百块,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来到他的宿舍门口。孙孤生你王八蛋,你不是人!我们好心好意借给你钱。你不还钱,你还我们血汗钱!” 众人看我骂的很有文采,纷纷腾开道让我来骂。我站在门口又骂了一阵,猴子听出我的声音。在宿舍里面喊道:“你们不要相信他,他还欠我的钱呐,你们找他要钱吧。” 众人一听,纷纷揪住我的领子和胳膊,嚷嚷着要我还钱。我百口莫辩,毫无办法,只好替猴子还了钱,三块五块十块的都有,众人拿了钱,这才满意而归。 直到这时,猴子才开了门,我扑进去让他还钱,猴子把两个口袋一掏,说这比脸还干净呢,你看宿舍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拿走吧。我左右一看,宿舍里面空荡荡的,墙上的穿衣镜都被人给揭走了。 猴子哭丧着脸:“你看出我生活艰难了吧,晚饭还没有着落呢,你不如再借我五块钱……” 我说你快滚吧,我找你来谈正事的,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又碰着张泊年了,身后跟着四个武警呢,我踹了他一脚就跑…… 猴子问我有什么主意没有。我说有,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如何一步步把张泊年给扳倒。猴子点头,说可以,不过还缺一个定海神针式的人物,最好比张泊年的级别高一些,最少也得平级,才有足够的力量去扳倒他,否则很有可能白忙一场。木找医扛。 我想了想,便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猴子,说这个人可以吗? 那是一张近乎于空白的名片,上面只有三个字:吕松寒。 看见这张名片,看见这个人名,猴子大吃一惊,将名片接了过去细细端详,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之情:“左飞,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爸的人脉都能广到龙城这边来了?” 我说没有,我爸还没这么牛逼,是这个人主动找我的。便把那天凌晨在林家大宅门口的事说了一下,因为那个时候还和猴子闹着别扭,所以就没告诉他这件事,再往后来就有点忘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猴子捏着名片,无限感慨地说:“自从这人几年前调来龙城,我们孙家一直想要和他结交,却屡次都吃了个闭门羹,你却轻轻松松就成了他的宾客……” 我笑着说:“相同的话,林奕也说过。” “真是厉害,他虽然和张泊年一样都是正厅级,可他这个正厅远比张泊年的正厅含金量大多了!” 这我可以理解,就像同样是处长,权力却不一样。猴子继续说道:“如果有他协助,扳倒张泊年就没问题了。而且,攀上这棵大树的话,对咱们以后的发展也很有好处。”猴子说着说着,眼睛里都放出光来:“左飞,你可真是个福将!” 我被猴子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挺开心,说道:“那我就去找他。” “行,你去吧,其他事交给我来处理。” “好。” 我便立刻出门,驱车赶往龙城的政府机关大楼。身为三晋的省会城市,机关大楼门口自然查阅十分严格,两个武警实枪荷弹的警备,盘查着每一个进入大楼的陌生人。 我走过去,把吕松寒的名片拿出来。 对方打了个电话,便把我放了进去。来到吕松寒的办公室门口,接待我的是吕松寒的秘书,一个仪态端庄,却风情万种的女人。一看到她,我就在心里念叨,心想做官就是好啊。 女秘书让我在外面的套间里稍等一下,说吕书记正在接待客人。我说好的,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女秘书给我端过茶来,我一边品一边耐心等着。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女秘书通知我可以进去了。 我点点头,便随着女秘书的指示,走进了吕松寒的办公室里。 吕松寒的办公室有多大多气派,想必不需文字表述,毕竟以他的级别,距离副省级都是一步之遥了,当然配得上这样的办公室。纵然我已经是见过世面的江湖大哥,可现在还是不禁有些惴惴起来。 吕松寒坐在宽大办公桌后,办公桌异常的简洁干净,只有一个红色电话,一个黑色笔筒,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和我想像的不一样,要知道我爸的办公桌都是乱到不像话的,我以为级别越高的官员必定越是忙的不行,桌上必定摆满了待签字的文件和资料。 现在看来,我想错了。 吕松寒面带微笑,和那天晚上一样,身上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温和中带着一丝忠厚,看上去能够让人信任。可我知道,能混到他这个地步的,和“忠厚”绝对搭不上边。 “左少帅,你好。”吕松寒先和我打招呼,不过他并没有站起来。 我也连忙说道:“吕书记,您好。” “坐吧。” 我点点头,便坐了下来。 “你来龙城不过几个月,就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学生,成了执掌龙城三大势力之一将军盟的少帅,实在令我佩服的很,也说明我当初并没看错你。” “承蒙吕书记看得起,我也只是运气好一些而已。”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处理林奕的?” “杀了。”我不想实话实话,更不想节外生枝。 吕松寒笑了起来:“够狠,很好。” 我想为自己辩解,说是林奕逼我这么干的,后来想想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便不再说话。 吕松寒继续问道:“左少帅这次找我,是有什么棘手的事么?” “如果不是棘手的事,我是万分不敢叨扰吕书记的。” “你说。我既然承诺过你,就必定会说到做到。” “谢谢吕书记。” 我呼了口气,便把有关张泊年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从他对苏晨的猥亵开始说起,一直说到龙城大学众多师生都被这个**占过便宜。 最后,我慷慨激昂地说道:“吕书记,我虽然是个粗人,可我也清楚知道,像张泊年这样的人渣,万万没有资格继续担任龙城大学的校长!” “所以,我想将这个恶魔扳倒,还龙城大学一份安宁,希望吕书记能主持正义!” 我以为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能够获得吕松寒的共鸣,和我一起义愤填膺,当场便要拍桌而起,声称一定除掉这个人渣。 可是并没有。 吕松寒的面色十分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我说的不是个人渣,而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我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闪过一个词汇。 官官相护。 毫无疑问,对吕松寒来说,同样身为厅级高官的张泊年显然比草莽出身的我用处更大。 我呼了口气,说道:“吕书记,如果您有为难之处,那我就不叨扰了。”心中却也隐隐担忧,如果吕松寒回头告诉张泊年,让那家伙有了准备,那我们的行动就更困难了。 我突然有点后悔太过冒失的来找吕松寒了,就算他有过承诺,可我们毕竟只有一面之缘,人家凭什么就肯帮我? “倒不是为难。”吕松寒缓缓说道:“我既然答应过你,却一定会遵守承诺,干掉一个不守师德的校长,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只是为你觉得惋惜而已。” “为我惋惜?”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吕松寒这句话的意思。 “我一直在等你。”吕松寒说:“我以为你会求我去办一件更难的事。” 我更加迷茫地看着吕松寒。 吕松寒一语道破天机:“比如那个叫做‘星火’的可怕组织。” 1003 深夜约会 我怔住。 我确实没想到吕松寒竟然会知道星火,这两个字从他这样的身份口中说出真是颇为违和。我一直以为星火是我们道上诸人的噩梦,它无处不在,它四处屠杀,它让我们愁尽了肝。断尽了肠。 从东城到西城再到龙城,从王红兵到天龙再到黄峰孙凌云林无意,哪一个提起星火不时讳忌莫深摇头叹气?要不是我们几个有着莫名其妙的免死金牌,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怎么,很奇怪吗?”吕松寒笑了起来:“毕竟造成过那么多的人命案子,我身为龙城的父母官,怎么可能不关注一下?” 我点点头:“吕书记说的是。” 吕书记的脸沉下来:“星火的来头很大,背景很深。” 我继续点头:“看的出来。”杀那么多人还能安然无恙,没点来头没点背景,怎么可能办到? “我知道星火让你们很棘手,所以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我虽然也未必斗得过星火。但终归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今天。我终于把你等来了,结果你要除掉的却是张泊年。你说,我该不该为你感到惋惜?” 我沉默下来。 吕松寒继续说道:“我的承诺只能兑现一次,你看是要除掉张泊年还是除掉星火,你自己做个选择。另外。我还能告诉你的是,除张泊年的话,百分百能成功;而除星火的话,就未必了。你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也可以和你的同伴商量一下。” 我毫不犹疑地说道:“除张泊年。” 吕松寒笑了起来:“是因为几率的问题么?” “不是。”我说:“像张泊年这种人渣,越早除掉越好,是件迫在眉睫的事,否则还会有更多的女生毁在他的手里。我既然撞上了,就不能装作没有看见;而星火,则是我们和它的私人恩怨,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您的帮助固然非常重要,但是我们可以自己来。” 吕松寒又笑了起来:“和那个人说的一样,你果然是个很善良的人。” “哪个人?”我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保你们‘不死’的那个人,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究竟是谁,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过……你已经和他见过面了。” 见过面了?! 我在脑中拼命回忆,实在想不出自己平生所见的哪一个人会有这种能耐,竟然能使星火不敢杀掉我们!我能认识的最大牌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个手握重权的厅级高官了啊! “说真的,你不打算和你的同伴们商量一下吗?或许他们和你持着不同意见。”吕松寒轻飘飘转移开了话题。 我说不会的,我很了解他们,他们的选择肯定和我一样,那就是除掉张泊年。 因为,他们都有一颗善良的正义的心! 吕松寒笑的更加开心:“宁肯放弃除掉星火的机会,也要把张泊年给扳倒--好,我确实好佩服你,肯为了千千万万个女生的安全做出这种决断,你的正义和善良打动了我,所以我更不明白,这样的你,怎么会狠心杀掉自己的结拜兄弟,把将军盟据为己有?” 吕松寒的这个问题让我噎住。 显然,他并不知道其中内情。而我,又偏偏不能解释这件事情,所以我沉默下来。 “看来是有难言之隐。”张泊年自问自答:“好吧,不说这件事了,继续说张泊年吧,你说说你的计划,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立刻把我的计划从容道来,张泊年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说道:“好,我会全力配合。” “谢谢吕书记了。”我站了起来,想到那个禽兽校长终会下台入监,等待他的是狂躁狱友的爆菊,心中便是按捺不住的兴奋。除掉一个厅级高官,也是我们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另外,基于我对你的欣赏,我还可以许你一个承诺。”吕书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缓缓说道:“等你们彻底拿下龙城地下势力的时候,可以再来找我一次,弥补一些遗憾。”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差点飞了起来。 “谢谢吕书记!”我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除掉星火的希望又大了一些!木长役血。 “好了,去吧。”吕松寒笑了起来。 我出了政府大楼以后,立刻给猴子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猴子也高兴的不行,再次连连夸我就是福将,我说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猴子说没问题,马杰正在搞吕松寒的种种罪状,不光是猥亵要挟女性师生,还有一些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罪证,只要给他爆出来,再加上吕松寒的大力支持,张泊年就完蛋了。 “这个礼拜五之前,全部搞定!” “好,我等你!” 我开了车,回到a校区。刚一下车,就看到苏晨正提着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夕阳落下,她的身影窈窕美丽,可却带着一丝落寞。 “苏晨老师!”我奔了过去:“你去哪里?” “左飞……”苏晨叹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丝苦笑:“我准备回老家啊……研究生也没的考了,你朋友帮我找的那个学校,我也不太喜欢。” 她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看着校门上的“龙城大学”四个大字,惆怅地说道:“我最喜欢的还是这所学校,毕竟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四年,和它有着无法言说的深厚感情……只是可惜,张泊年毁了这里,毁了这所三晋地区最好的大学!” 我咬着牙,说道:“苏晨老师,你不用走了,张泊年下个礼拜就会倒台!” 苏晨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我。 我知道,昨天我装逼失败,还被警察带走,已经让她失望了一次。 但是现在……我目光坚定,看着苏晨:“苏晨老师,再相信我一次,再在这里呆上一个礼拜。我向你保证,你会亲眼看到那个禽兽垮台!” “我相信你。”苏晨点了点头,目光里流露出异样的神采来。 “那就回去,回去。” 我笑了起来,顺手接过苏晨的行李,告诉她这个礼拜不用上班了,就在教职工宿舍呆着就行,也不要和张泊年见面。交代了一通,才将她送回宿舍,还在她宿舍里喝了杯水才离开。 出来以后,天也快黑了,我给赖致远打了个电话,让他和我一起到食堂吃饭去。赖致远问我这两天又去哪了,我还能和他说我被拘留了,还被人给劫狱了? 便含糊其辞,说这是秘密。 晚上回到宿舍,大家都好久没有见我,他们不喜欢林奕,但是都挺喜欢我,纷纷过来和我说话问好。我也不含糊,拿出烟来散给他们。 我这个人挺喜欢交朋友,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来往,上至政府高官江湖大哥,下至贩夫走卒普通学生,我都可以和人家聊的很开心。 洗涮过后,正准备睡觉的时候,苏晨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想和我出来散散步。我说好啊,便和她约在篮球场见面。 我又重新穿上衣服,细心拾掇了一下。赖致远眨眨眼,问我是不是和女生出去,我说是啊,和个朋友散散步去。 众人都挺羡慕,他们来这小半年了还没女朋友呢,纷纷向我打听是谁。 我说保密,保密。 我心里想,要是让你们知道是咱们的辅导员,还不把你们下巴惊下来啊。据我所知,我们专业不少男生都暗恋苏晨。 下了宿舍楼,觉得天挺冷的,毕竟深秋了嘛。我裹了裹衣服,便朝着篮球场走去。这个点了,又这么冷,自然一个学生都没有。篮球场下面有灯,我远远就看见了苏晨。 我走过去,发现苏晨穿了一件挺薄的衬衫,下面还是个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和这季节不搭。我说苏晨老师,你不冷啊?苏晨刚说了句不冷,就有一阵秋风刮来,冻的她嘴唇都白了。 我哈哈一笑,便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这样我里面就只有个衬衫了。 “你不冷吗?”苏晨裹着我的外套,瑟瑟发抖地问我。 “不冷。”我摆了个姿势,说我们习武之人,这点寒冷不算什么,苏晨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还当我是在和她玩幽默。 我说我真是练武的,苏晨说是是是,知道你加入了国术社,有九阴真经,还有降龙十八掌,是吧?我也是无语,国术社这还挺出名的,苏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俩便沿着校园往里面走,这时候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阵又一阵的秋风吹过来。 我以为苏晨是因为被张泊年骚扰的事而不开心,所以叫我出来陪她溜溜,所以我自然不停安慰着她,说张泊年那个人渣,我保证他的校长之位坐不到下个礼拜。 “左飞,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苏晨说:“我已经听说了,你打了张泊年一顿,后来被警察带走了,可是一天都没到就出来了。” 我笑了起来:“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是黑社会老大啊。” “不愿意说就算了……” “你不相信就算了……” “切……” “唔……” “啊!”苏晨突然尖叫起来,慌慌张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1004 半夜奇遇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24次加更 “怎么了?!”我赶紧把苏晨护在身后。 “老鼠……”苏晨哆哆嗦嗦地指着黑暗中的某个角落。 我一看,可不是嘛,有只大老鼠正在墙根处横卧着。我本来是不怕老鼠的,可那老鼠实在太大了,都赶得上一只小花猫了。看着确实有点渗人。 “左飞,你不是会功夫吗,过去把它打死啊!” 我一头黑线,心想会功夫和打老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能使出缠龙手来,一招混元归一掐住老鼠的脖子啊?于是就说算了,万物皆是生灵,这老鼠也是生命,又没招惹咱们,咱们别往前走了,还是回去吧。 无奈之下,我们俩只好往回走。苏晨自然揶揄我。说我还自诩黑社会大哥呢。到头来连个老鼠都怕。我说呵呵,和老鼠打架算什么,和老虎打架才叫真本事,你见过哪个英雄好汉是通过打老鼠来扬名的?打的都是老虎,比如武松。比如李逵! 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下了脚步,把苏晨也给拉住了。木长讽巴。 “怎么了?”苏晨一脸迷茫。 我皱着眉,看向前方。我感觉到了,前方有一丝丝的危险,不过还影响不到我。我朗声说道:“谁在前面,出来露个脸吧。” 话音刚落,前面一株银杏树后便闪出两个学生。各自手持尖刀,冲我说道:“不错,竟然看出我们来了。好,那就不废话了。拿钱出来吧,我们兄弟还没吃饭呢。” 我哭笑不得,寻思这什么情况,在龙城大学也能碰上抢劫的?苏晨直接就哆嗦了,一手抓着我的胳膊,一手指着他们两人,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是龙城大学的老师,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抢劫!” 对面一个人冷笑着:“老师?呵呵,那更好了,这么晚了还和学生在外面勾勾搭搭卿卿我我,要是不想被我们曝光,就赶紧拿钱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晃着手里的刀。 “你……不许胡说!”苏晨的脸红了。 不等对方废话,我便说道:“行了你们,别在这装神弄鬼了,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蛋!” “好小子,让你尝尝刀子的厉害!”两人一前一后,同时朝我扑了过来。 “左飞,快走!” 苏晨拉着我就想跑,我说没事,我去去就来,便松开苏晨的手,朝着他们俩走了过去。从这俩学生奔跑的姿势来看,就只是普通的学生而已,一点底子都没有,连小混子都不是,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半夜跑出来抢劫来了。 就这俩人,我连缠龙手都不用使,一脚一个就把他们踢飞了。但我有心在苏晨面前炫技,便飘飘然走了过去,最先跑过来的一人狠狠一刀朝我刺来,我不躲不避,伸手就抓住了刀锋。 “啊……”苏晨在后面尖叫起来。 紧接着,另外一个学生也持刀刺了过来,我如法炮制,也抓住了他的刀锋。我的手没事,他们的刀却拔不出来了。两人都有些傻眼,而我却冲他们微微笑着。 “踢着铁板了你们。” 妈的,我在张泊年面前装不成逼,还不能在这两个小子面前装装逼啊?! 我一脚踢出,将这两个倒霉蛋一并扫飞。两人“哇”的一声,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在空中飞了足足五六米远,才“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还不快滚?!”我骂道。 稍显身手就行了,我还真不计划在他俩身上浪费时间。两人倒也机灵,爬起来就跑。而我转过头去,看见苏晨刚刚放下手机。我问干嘛呢,她说刚刚报给保卫科。 “真是太混账了,在龙城大学这种地方也有学生抢劫!” 我耸耸肩,说有些学生虽然以前优异,可来到大学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也不罕见。接着,苏晨的眼睛又亮起来,对我的身手大夸特夸,还拿起我的手来仔细端详,问我真的没事? 我说真的没事。 “嘿,跟铁砂掌似的!”苏晨乐个不停。 我说铁砂掌算什么,我这比铁砂掌厉害多了。据我所知,铁砂掌和缠龙手的修炼方式差不多,也是插米缸插沙子什么的,不过他那个是纯掌法。 保卫科的人很快来了,带着我们去做了个笔录,询问了一下那两个学生的外貌特征等等,然后便让我们回去,说一定会严加查询。这我倒是不担心,龙城大学的治安一向很好。 完事以后,我就把苏晨送了回去,自个往男生宿舍走。走了十几步,突然发现前面的篮球架下面有七八个人在等着我。我说不是吧,那俩货难道这么大胆,还敢叫人来堵我? 正想着呢,那七八个人便跑了过来,还一口一个同学,把我给围住了。我刚做出反抗姿势,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恶意,便奇怪地问有什么事吗?他们个个激动不已,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学生说道:“同学你好,我是跆拳道社的社长霍水时……” 我说等等,跆拳道社的社长不是赵天吗,啥时候成你了?霍水时摇头,说赵天不做了,然后又咬着牙,说都是被国术社给逼的!在他身边的众人也是义愤填膺,大骂国术社的坏话。 我哭笑不得,心想自己真是太久不在学校呆了,他们竟然不认识我--不过也正常,即便是我以前在的时候,我也相当低调,都是林奕和赖致远去出风头。 昨天回来学校,赖致远就跟我说,跆拳道社现在还有一些刺头老和他们做对,想必就是眼前的这几个了。 我一头黑线,说霍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霍水时拉着我的手,略显激动地说:“同学你好,我刚才无意中看到你将那两个抢劫的打跑,很为你的身手感到钦佩。是这样的,你愿意加入我们跆拳道社吗?我可以给你一个副社长的身份! 你也知道,咱们跆拳道社如今在龙城大学逐渐式微,人数也越来越少了,可当初不是这样的啊!当初咱们跆拳道社在龙城大学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社!可是后来和国术社交锋几次……唉!苦不堪言啊!” 我还没怎么说话,霍水时就说了一大堆,我更是哭笑不得,不知该怎么接下去。霍水时继续说道:“同学,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说好嘛,总算是问到正题了。我虽然不常在学校,但我相信在赖致远不遗余力的推广下,“左飞”的名字必然人人皆知。我正准备说我是左飞,可又一时玩心大盛,便说叫我傻逼猴子就行。 “啊?!”霍水时一脸吃惊。 “没事,我朋友都这么叫我,我觉得这是一种爱称。”我深沉地说道。 “好吧,傻逼……猴子同学!” 霍水时紧紧拉着我的手:“加入我们跆拳道社吧,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副社长!和我们一起对抗邪恶的国术社,重振咱们跆拳道社的声威!有朝一日,我们跆拳道社苦尽甘来重振雄威,你就是跆拳道社数一数二的大功臣!等我毕业以后,你就可以做社长了!” “怎么样,傻逼猴子同学?”霍水时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傻逼猴子同学!”其他学生也都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仿佛把我当作了他们唯一的救世主。 我故作为难,说不好吧,听说国术社高手很多的…… “屁的高手!”霍水时截断我的话,说国术社就是妖言惑众,整天鼓吹什么降龙十八掌,其实根本就是糊弄人的。要说能打,其实也就几个而已,什么白灿戴振诚一类的。以前还有个叫林奕的挺能打,不过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来过学校了,所以顶梁柱也就是我说的那几个。 “但是和你一比,他们就是一盘菜!”霍水时信誓旦旦地说。 “呃……”我说:“你们没听说过左飞吗?” 一说左飞的名字,众人面色都是一震。霍水时道:“听是听过的,据说也很能打,而且秘密掌控着好几个社团的势力。不过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霍水时低声说道:“不可否认,左飞或许真的是个高手。但是,傻逼猴子同学,你不想和这样的高手较量一下吗?” “想,特别想!”我立刻说道。 “好!” 霍水时拍着胸脯说道:“傻逼猴子同学,有你这句话,我可以帮你安排。” 我笑着说:“那就谢谢啦。” “嗯,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跆拳道社的副社长了!兄弟们,叫副社长!” “副社长!”众人纷纷叫道。 “好好好,谢谢。”我四处拱手。哎呀,我是跆拳道社的副社长了,感觉自己好牛逼啊。 “傻逼猴子同学,留个手机号吧,好方便我联系你。还有,你是哪个系哪个专业的?” 我一一道来,霍水时记上我的手机号,认认真真地写上我的名字:傻逼猴子。众人纷纷窃窃私语:“和赖致远是一个专业的啊……” 我说是啊,不过人家是篮球社的社长,从来没正眼看过我。 “没关系的傻逼猴子同学!”霍水时拍着我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道:“从现在起,你便是跆拳道社的副社长,论身份论地位都不比他差!” “谢谢社长提携。”我拍着马屁,我真是跟猴子学坏了。 “好,那就先这样,傻逼猴子同学,我会尽快安排你和左飞的单挑计划,争取一朝成名天下知,夺回咱们跆拳道社的荣耀!”霍水时压低声音,眼睛里露出凶光! 1005 马上就到 和霍水时等人分别以后,我便回宿舍睡觉去了。 当天晚上,我自然又开始炼气,按照号子里那个大学生的说法,先多多的在丹田里面积蓄一些真气。好能自如地掌控这些后天之气,并没急着往周身各处经脉游走。毕竟那大学生都练了十几年,也在勉强游走身体各处而已。 第二天,星期三,天气晴朗,距离彻底扳倒张泊年的日子还有两天。 我和赖致远等人去上课的时候,在教学楼下面碰到了张泊年。 说来也怪,要搁以前,我碰上一校之长的几率几乎为零,可自从我俩结仇以后,几乎天天能彭上面,恐怕就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张泊年夹着一个公文小包。正急匆匆地赶往教工楼去。身后还跟着四个英姿飒爽的武警。我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见我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也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当时我就想了,张泊年要是再找我麻烦。我就当众再把他踹个狗吃屎,反正我比那四个武警跑的快!这周围都是学生,到时候看谁下不来台! 张泊年的眼睛饱含怒火,但是像他这般聪明之人,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最后,他留下一个“等着瞧吧”的眼神,便带着武警扬长而去了。当时我的心里莫名哆嗦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我在想法整他的同时。他肯定也在想法子整我! 一个厅级高官,要想整我的话势必也有很多法子。 我咬了咬牙,心想必须要加快速度了,在他整我之前先把他整垮。木私上亡。 临上课之前。赖致远接了个电话,然后和我说:“飞哥,跆拳道社说是找了个高手,要和你单挑,您看怎么样?我本来是想拒绝的,因为不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和您单挑。但是对方又说,如果他们输了,跆拳道社便被咱们归拢,以后心甘情愿的任由咱们差遣……” 我直接乐了出来,心想那个叫霍水时的还真是心急啊,看来确实被逼到一定份上了,不然不会付出这么大的赌注。对他们来说,成败在此一举了。 看我发乐,赖致远也乐了:“飞哥,同意是吧?”他还不知道我乐什么。 我说同意同意,马上帮我安排。一想到霍水时得知我的真实身份时所露出的惊诧表情,简直乐的我要在地上打滚了。而且,按照霍水时的说法,跆拳道社势必要被我们给归拢了! 之前听赖致远说,a校区基本已经彻底一统,就差跆拳道社的这些刺头了。等归拢了跆拳道社,我就是我和黄杰猴子三人中第一个完成目标的了,到时候就能在他们面前好好显摆一下了。 “好,那我就安排了啊。”赖致远兴致昂扬:“哪来的狗屁高手,肯定还不够飞哥塞牙缝的!” 说着,赖致远便给霍水时打了电话,两人约了一下时间和地点--下午三点,体育场内,诚邀各社同学观看。 这是一场有关荣耀和耻辱的决斗,一场要么飞入天堂要么跌入地狱的决战! 我并没告诉赖致远,我就是跆拳道社找的那个高手,准备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当然,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觉得好玩,我确实跟猴子学坏了。如果换成猴子,估计玩的比我还过火。 上午的最后两节课,恰好和猴子的课重叠了。上课之前,猴子闹了大半天,和我们班同学借了一圈的钱没借到,最后才面色沮丧地坐在我的旁边,说我们班的人太不仗义。 我和他说起今天早晨碰到张泊年的事,说看到那家伙的眼神,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他可能也要对付我。” 猴子点点头:“肯定的啊,本来那事都过去了,你又踹了他一脚,他可是一校之长,又是厅级高官,从来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想法子整你也是正常的。 所以,在咱们扳倒他之前,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可别上了那家伙的套,凡事也多忍让,尽量别和他发生冲突,小不忍则乱大谋,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其实我也混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这些道理?要是别人和我说这番话,我肯定不屑一顾,不过猴子和我说,我就是愿意听,总觉得受用无穷。 我和猴子一边上课一边闹,和他在一起特别开心,能把我肺给笑破了,而且时间也过的特别快,感觉没一会儿就下课了。刚下课,猴子就捅我胳膊,问我是不是在a校区混的好? 我说还可以吧,怎么? 猴子神神秘秘地说:“那我能借你名在这收点保护费不?我这几天快过不下去了,早晨出来的时候连饭都没吃。” 我直接骂了出来:“你怎么跟傻逼似的,在龙城大学收保护费,你觉得可能吗……” 猴子也怒了:“你才是傻逼呢,大学怎么就不能收了?” “你就是傻逼,你看这学校治安有多严格……” “傻逼猴子!傻逼猴子!” 我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口突然传来叫声,而且一声接着一声。我和猴子惊恐地看向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七八个人,正是跆拳道社的霍水时他们,正兴奋地冲我这边摆手。 “傻逼猴子,出来一下,有好消息要告诉你!”霍水时尤为兴奋,都快跳起来了。 “我……操……”猴子都傻眼了:“就算我在龙城大学混的不怎么样,也不用这样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吧……”他一边说,一边就要撸起袖子来去收拾那干家伙。 我连忙把他按住,说没事没事,这是叫我的,和你没有关系。在猴子迷茫的眼神中,我“噔噔噔”跑出了教室,将霍水时拉到了一边。 “傻逼猴子!”霍水时激动地拉住了我的手,其他学生则纷纷叫道:“副社长!” 我说你们怎么来了?我和赖致远一个班的,你们这样过来不是泄了我的底吗?霍水时一跺脚,一脸沮丧地说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呐?然后又说:“别管那么多啦,傻逼猴子,你和左飞的决斗,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午三点在体育馆,到时候咱社一百多人为你加油助威!” “嗯,我知道。” “你知道?”霍水时一脸纳闷:“你怎么知道?” “不是,我是说我知道了,那咱们下午见吧。” “好的。”霍水时握着我的手,面色沉重地说:“傻逼猴子,这是咱们跆拳道社的重夺荣耀之战,成败在此一举,一切都靠你了!” 我也面色沉重:“社长,我会努力的。” 把霍水时等人送走,我一回头,就看见猴子那张大脸。我说你妹啊,吓死我了。猴子幽幽地说:“说说吧,咋回事的?” 猴子这么聪明,我哪里敢瞒他,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猴子听了以后果然气到不行,抓着我领子要和我单挑。我连连道歉求饶,说就玩这么一次,下次再也不会了。 “不,下次你要用‘傻逼黄杰’的名号!” “好。” 中午放学,猴子又死乞白赖的让我请他吃了顿饭,才回他们c校区去了。 有关“a校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准老大左飞和跆拳道社请来的神秘高手即将一决高下”的新闻,仅用一中午的时间就传遍了龙城大学的a校区。即便是重点大学,也对这种八卦新闻特感兴趣。 龙城大学的论坛和贴吧也被相关帖子刷爆,有赌我赢的,也有赌跆拳道社那位神秘高手赢的。更有甚者还坐庄开盘,赌的也是真金白银,押我和神秘高手的各有半众。 霍水时甚至还亲自登录论坛为我摇旗呐喊,说他们跆拳道社请来的这位高手有多厉害,把我渲染的可以上天入地骑龙遁海,也是牛的一逼。 面对这种声威,赖致远也有点发虚,问我要不要取消决斗。我说不要,好不容易碰着个高手,当然要和人家切磋一下了。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两点半,龙城大学a校区的众人纷纷涌向体育馆占位子,以睹这激动人心的一幕。龙城大学的体育馆可大多了,比以前任何一所高中的体育馆都大,足可容纳八百到一千人左右。 即便如此,位子也还是不够,有的人甚至围在了体育馆的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站了好多人。由此可见,大学生也都挺闲的,不就是个单挑吗,至于这样? 因为这场决斗是以“跆拳道社和国术社切磋”的名义提出来的,所以学校也不会多管,只当作是社团之间的交流,所以更显得名正言顺了一些。 快到三点的时候,跆拳道社和国术社篮球社的人都到了,唯独正主还没有到。 我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一会儿是赖致远给我打,一会儿是霍水时给我打。 “飞哥,你咋还没来呢,没出什么事吧?” “傻逼猴子同学,时间已经到了,大家都在等你,你不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 我低沉的吼了一声,屁股下面传来“轰”的一声,然后说道:“我在拉屎,马上就到。” 1006 猴子捣乱 其实我还是蛮有时间观念的。 距离三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虽然我的屎还没有拉完,但是我毅然将其夹断,兜上裤子带着慷慨就义一般的表情走向龙城大学的体育馆。 体育馆内外人山人海,身为这场战斗主角的我差点都挤不进去。好在我身体素质够好,硬是利用强壮的胸大肌挤出一条路来。 走进体育馆内,里边的人更多,还好组织决战的双方已经划好了圈子,正中间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两边,分别是跆拳道社和国术社篮球社的阵容。 跆拳道社来了一百多人,各自都穿着白色的跆拳道服,霍水时站在最前面,头上还缠着一根白色布条,上面用鲜红的字体写着:傻逼猴子必胜。在他身后,众人举着一条长长的红色横幅,横幅上用白色字体写着:傻逼猴子。我们心中的战神,跆拳道社的希望! 而另一边的国术社篮球社诸人则显得比较随意一些,没有跆拳道社那么正式,竟然还有打哈欠的。未免对我也太有信心了。不过在我进来的同时,赖致远第一个发现了我。 “飞哥来了!”他一个喊了起来。 与此同时,霍水时也发现了我,兴奋地叫道:“傻逼猴子来了!” 在他们两人的影响下,众人分成两拨纷纷叫了起来,一拨叫着:“飞哥,飞哥,飞哥!”一拨叫着:“傻逼猴子!傻逼猴子,傻逼猴子!” 眼神唰唰唰地集中到我的身上。 我踩着骄傲的步子,一步步往里走去。因为很多人都没见过我,所以在赖致远这边的人看来,我就是传说中的飞哥;而在霍水时那边的人看来,我就是传说中的傻逼猴子。 随着我的脚步越来越近,两边的吼声也愈发强烈起来。 “飞哥,飞哥。飞哥!” “傻逼猴子,傻逼猴子。傻逼猴子!” 尤其是霍水时,因为这关系到跆拳道社的荣誉,激动的他脸上的青春痘都快爆出来了。我慢条斯理神态倨傲,在众人的关注之下,一步步走到了场地中央。 赖致远和霍水时同时窜出,各抓住我的一条胳膊。木刚叼圾。 “飞哥!” “傻逼猴子!” 与此同时,全场安静下来;与此同时,赖致远和霍水时都有些傻了。我站在他俩中间,一会儿看看赖致远,一会儿看看霍水时,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有病吧?”赖致远说道:“这是我们飞哥,大名左飞,也是我们的老大!” “你才有病呢?!”霍水时瞪大了眼睛:“这是猴子,傻逼猴子!我们跆拳道社请来的神秘高手。你别乱认!”霍水时一边说,一边去拨赖致远的胳膊,试图将他的手打开。 “靠,这就是我们飞哥,你才别乱认呐!”赖致远哪里肯就范,当然是和霍水时推搡起来。 “哎哎哎,你俩别打啊……” 我使出缠龙手来,分别扣住他们手腕,轻轻松松就把他俩制住,两人登时动弹不得。但两人的嘴巴却没平息,霍水时激动地大叫:“这是我们跆拳道社新请的副社长,傻逼猴子!” “你真是个傻逼……”赖致远都不想和他说话了,直接看向了我:“飞哥,你跟他说说,你到底是谁!我怀疑这小子得癔症了,竟然以为你是他们的副社长!” “对对对,傻逼猴子,你告诉他们你是谁!”霍水时理直气壮:“告诉他们,你是跆拳道社的副社长!” 两人争论的同时,体育馆内外的众人都被这一幕给看傻了,谁都闹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知我到底是左飞,还是傻逼猴子。 我轻轻咳了一下,这一声相当有用,体育馆内外彻底安静下来。 我看向霍水时,带着些愧疚的表情说道:“霍社长,不好意思,我真名叫左飞。” 霍水时傻了,彻底傻了,嘴张的足可吞下一个鸡蛋;而赖致远却得意起来,嗤之以鼻地说道:“你听到了吧?这是我们飞哥!” “飞哥……飞哥……飞哥……”国术社篮球社的诸人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啸。 跆拳道社的人也都傻了,傻到忘记放下手里的那张红色条幅,一个个面露呆滞,真是丢人丢大了,请来的神秘高手,竟然是对方的龙头老大! 等到体育馆内再次安静下来,霍水时依旧有些傻傻地说:“你……真的不是傻逼猴子吗?”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打击对霍水时来说还真不小,毕竟对他来说可是最后一搏了啊,到头来却当着众多学生的面出了这般大的洋相,跆拳道社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生存? 我刚要说话,人群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当然不是傻逼猴子。” 这人的声音很有穿透力,而且带着难以形容的威慑力。这个人一开口,众人的注意力便全被吸引过去,纷纷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一个骨瘦如柴的身影渐渐走了出来,说道:“我,才是真正的傻逼猴子!” 一看到他,我就骂了出来:“傻逼猴子,你来捣什么乱?” 一点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猴子。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偏偏现在出来争这个风头?这不耽误我事吗? 听我骂他,猴子不怒反乐:“哈哈,看我没说错吧,我才是真正的傻逼猴子!” 说话间,猴子已经来到我和霍水时赖致远身前,众人的目光更是聚焦在他的身上。面对这位不速之客,霍水时自然有些懵逼,搞不懂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赖致远却是认识猴子的,直接说道:“猴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没有,又一个叫我猴子的。”猴子把手放在了霍水时的肩上:“足以证明,我才是真正的傻逼猴子了吧?”他一边说,一边看向霍水时额头上的额带。 上面写着六个大字:傻逼猴子必胜。 “谢谢你对我的支持!”猴子握住了霍水时的手。 接着,他又看向跆拳道社的众人,那边还有一张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傻逼猴子,我们心中的战神,跆拳道社的希望! 猴子露出更加感动的表情,眼睛都有些红了。 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拥抱众人的动作:“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一定不负大家的希望,我会做好这个副社长,除掉这个龙城大学的恶魔!”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猴子毅然把手指向了我。 跆拳道社众人疯狂起来,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傻逼猴子,傻逼猴子,傻逼猴子!” 我一把抓住猴子的手指,低声说道:“你干嘛来了?” 猴子也低声说:“废话,我来维护我的名誉权啊,我不能让‘猴子’这俩字毁在你手里!” “那你想怎么样?” “打啊,你代表国术社,我代表跆拳道社,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你妹,我今天就能归拢跆拳道社了!” “急啥,我那边才刚归拢了一个宿舍。” 在我俩说话的同时,跆拳道社的众人已经安静下来。我一把抓住猴子的领子,恶狠狠道:“你是不是想和我玩玩?!” “是的!”猴子同样抓住我的领子。 针锋相对龙虎相争! “行了,你们别玩了。”旁边的霍水时突然幽幽说道。 我和猴子同时奇怪地望向他。霍水时叹了口气,面带着些绝望说道:“是我输了,我连你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把所有希望押在你的身上……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蠢啊。” “……”我无语地看着他。 “别这样啊,还有我呢。”猴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希望并未完全破灭。” “别玩我了,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真不是!”猴子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霍水时却不看他,继续看着我说:“我确实有点着急上头,所以才犯下这样愚蠢的错误……左飞……不管你是左飞也好,傻逼猴子也好,就你昨天露的那两手,我都挺佩服你的,真的……我会兑现自己的诺言,从今天起,跆拳道社甘愿受你统领,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必定……” 不等他说完,我便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霍水时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猴子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喃喃道:“他妈的,这也可以?!” 我把霍水时的胳膊举起来,冲着众人喊道:“从今天气,霍水时便是咱们的兄弟,跆拳道社便是咱们的兄弟!” “呼”的一声,众人疯狂地大叫起来,鼓掌声和欢笑声经久不绝,体育馆内外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赖致远拍拍霍水时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拥抱在了一起。 欢呼声更烈。 我也长呼了一口气,从今天起,我便是正式一统a校区了。 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中,一个学生突然急匆匆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冲我说道:“飞哥不好了,张泊年朝着苏晨老师的寝室去了!” “什么?!” 我大吃一惊,这张泊年的胆子也太大了,都这样了还敢骚扰苏晨?!正欲拔腿便奔,猴子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冲那学生说道:“张泊年去找苏晨老师,你和左飞说什么?” 1007 虚惊一场 为 周、先生 的玉佩加更 我愣了一下,也跟着反应过来。 是啊,张泊年去了苏晨那里,跟我说个什么劲儿? --我和苏晨的关系,就连赖致远都不知道。这学生又是怎么知道的,还精确无误地找到我这里来,告诉我这件事? 周围依旧一片欢腾,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喜悦之中,或笑或闹或开心或兴奋,而我和猴子却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学生。这个学生面色煞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口中说道:“我……我……” 猴子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恶狠狠道:“是不是张泊年让你来的,他有什么目的?” “我,我不知道……”学生吓得腿都抖了起来。 果然! 上午还在揣测张泊年是不是想对付我,现在就已经付诸于行动了!虽然不知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可这明显是个套,引诱我去上钩--难道说,他在路上安排了伏兵? 不过,既然已经被我和猴子识破。那我便万万不会再上这个当了。我直接一脚踹向那个学生,说你快滚吧,告诉张泊年,老子不会中他的计! 那学生慌慌张张地跑了。我呼了口气,回过头冲猴子说,还好有你,否则我就入套了。猴子嘿嘿笑着,说这不能怪你,毕竟苏晨是你朋友,听到和她有关的事难免着急。 这件事告一段落,猴子也松了口气,回过头去拉着霍水时的手说:“我真的是傻逼猴子……”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然是马杰打来的。 “飞哥……” 四周一片欢呼,我听不大清马杰的声音。但还是隐约听到了几个关键字:“张泊年……苏晨……宿舍……催情药……” 混蛋! 这事竟然是真的! 甭管张泊年有没有设套,有没有安排人伏击我。他去苏晨宿舍的事总是真的,而且显然准备做些不好的事!我也来不及和猴子说,立刻就挂了电话往外跑。 “飞哥,去哪儿?” “飞哥……”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大家基本上都认识我了,见我匆匆忙忙地往外跑,自然要和我打招呼。我也没时间和他们说话,不停地说让开让开,终于挤到了体育馆的外面,一路朝着教职工宿舍跑去。 一路上,我都压不住内心的火,龙城大学真算是一所不错的大学了,竟然还三番五次地发生这种事情!我现在只希望周五早点到来,早点把那个亲手校长给干掉! 我就不该让苏晨继续留在宿舍的。可我也没想到张泊年的胆子大到这个地步,还敢跑到人家宿舍去骚扰! 我跑的飞快,很快就来到教职工宿舍门前,远远地就看见四个武警守在楼口。他们见我跑过来,立刻伸出手来阻拦。 我心里着急,也不管能不能打武警了,立刻百米冲刺的速度,过去“稀里哗啦”的一阵冲撞,愣是把这四个武警给撞的东倒西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楼道。 来到苏晨宿舍门前,我直接一脚把门踹开,果然看见张泊年那个禽兽正将苏晨压在床上,双手吃力地解着苏晨身上的衣扣,而苏晨则发出一些不大情愿却又诱人无比的呻吟声音。 我踹门的一瞬间,张泊年也回过头来,一张惊恐的老脸正对着我。 我怒火中烧,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都扔到了旁边的墙上,张泊年的大脑袋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声音,“哇哇哇”的惨叫起来。 我赶紧扑到苏晨身前,看到她头发凌乱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显然失去了意识,胸前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处一片的白嫩来,内衣的颜色也若隐若现。 我正要上去帮她系好衣服,就听门口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那四个武警已经奔了进来,各自怒气汹汹,如同四头野狼,朝我这边扑了过来。 “你们要帮他吗?!”我冲他们大吼:“看看他在做什么事!你们是不是要助纣为虐,帮他一起祸害这个女生!你们还对得起对不起头上的国徽!” 四个武警一愣,看看床上失去意识呻吟不已的苏晨,又看看旁边倒在墙下捂着额头惨叫的张泊年,不声不响地默默走了出去。 还算有些血性。 说实话,我现在杀了张泊年的心都有了,可是我又哪里顾得上去打他,连忙扑到床前帮苏晨系扣子。而苏晨“嘤咛”一声,竟然伸手抱住我的脑袋,不光把我的头搂在她的胸前,两条又细又长的腿也缠住了我的腰,口中的呻吟声也更加大了一些。 果然是催情药,马杰的消息一点没错! 这个垃圾校长,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苏晨抱的我很近,我一边叫着苏晨老师,试图唤醒她一些意识,一边吃力地将她两条胳膊解开,又将她的两条腿解开,然后走到卫生间里,就了一盆凉水出来。 苏晨躺在床上,自己又解开两颗扣子,这回内衣全露出来了,嘴里还不停喊着我要我要。这可真是十八禁的画面,可我一点都不觉得诱人,反而愈发痛恨起张泊年来。 “哗”的一声,我将一盆凉水整个扑在苏晨脸上。我也不知这个方法有没有用,但看电视里都是如此,也只能这般试一试了。 果然,一盆凉水扑下去以后,苏晨的意识似乎清醒了许多。 她猛地坐起,一脸如梦方醒的模样:“左飞?!我这是……”她低头一看,慌慌张张地去系自己的扣子。 我回头一看,张泊年已经不见了。妈的,还好这老小子跑的快,不然老子就拿手里这脸盆都能砸死他。 还好苏晨没事,我嘴里还是有些埋怨,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别让张泊年进来吗? 可苏晨压根就不知道张泊年来过,她只记得自己到食堂吃过饭后,回来宿舍又喝了杯水,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我一听,就知道张泊年是早有预谋,趁着苏晨去吃饭的空档,悄悄潜进苏晨宿舍往水里下药--至于他是怎么进来苏晨宿舍的,那手段可就多的去了。 不过,张泊年做这种事,为什么还派个学生去告诉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想让那四个武警揍我一顿?仅仅如此?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情况?”猴子终于扑了进来。 苏晨身上湿答答的,趁着她去卫生间洗澡换衣服的空档,我把刚才的事给猴子说了一下。猴子将张泊年痛骂一顿,又说再忍他两天,周五就把狗日的扳倒。 我只好叹了口气,说好。 说实话,还好张泊年跑的快,否则我一冲动起来,真有可能当场把他杀了。 无论如何,苏晨是不能在宿舍呆下去了。我想了想,决定暂时将她安排在林家大宅,那边有王厉等人保护着,张泊年就是再有本事,他进去试试? 等苏晨洗完澡出来以后,我便把这事说了一下。 “苏晨老师,你先到我那里去住两天,等我们扳倒张泊年,就接你回来。” “好。”苏晨答应。 我又给赖致远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事出去一趟。赖致远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还准备组个聚餐活动庆祝一下呢。我说误不了的,马上就能回来。 和苏晨猴子一起出了校门,开上我的别克商务车,苏晨坐在后排,猴子坐在副驾驶。猴子不停地摸着车子的内饰,一会儿动动空调,一会儿碰碰收音机的按钮,还按按我方向盘上的喇叭,感慨地说道:“真是土豪啊,竟然开这么好的车,有你这样一个土豪朋友,我真是睡觉都能笑出声来。”木刚肠巴。 “……”一个家里有着数量跑车,出门就是奔驰商务的家伙,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我真是想一脚将他踢下车。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因为正好到了c校区的门口,我便把车子一停,抬腿就把猴子给踹了下去。 “你妈个……” 我一脚油门,把猴子和猴子的声音一起甩的没影,苏晨在后排笑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左飞,你家挺有钱的啊,上学还开这么好的车。”猴子是装逼,苏晨却是真心真意。虽然这车才三四十万,在我们几个眼里真不算贵,但对普通人出身的苏晨来说,却已经很不简单了。 “跟你说了我是黑社会老大嘛。”我洋洋得意。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不信算了。” ---------- 龙城大学,教职工宿舍楼,苏晨寝室门口。 张泊年摸出早就配好的钥匙,轻轻一拧门锁,门便悄无声息地开了。 屋里当然没人,因为刚走不久。 张泊年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进来,床上和地上还是湿漉漉的,他扫视了屋内一眼,轻轻哼了一声。额头还在隐隐作痛,刚才被猛地撞在墙上,这让他十分恼火。 好在,他马上就能报仇了。 他踩着凳子,从柜子顶上取下一个微型摄影机来。他回放,倒带,看着摄影机里面的激情画面,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阴沉的笑容。 1008 王家刀法 林家大宅,别墅门口。 虽然这栋房子已经不属于林家的了,可我仍然习惯性地将它叫做林家大宅,内心深处并未将其当成我自己的家,只将它当作将军盟的总部而已。 我把车子停好。和苏晨一起走了下来。 “苏晨老师,在我搞定张泊年之前,你就先住在这里。” “哇。”苏晨抬头看着这栋别墅,露出惊诧惊讶的表情:“左飞,你家也太有钱了点吧。” 我心想,你是还没见过猴子家的庄园…… “飞哥!”“飞哥……”叫花子刘明俊等人从别墅里奔了出来。 看到刘明俊的那张花脸,苏晨露出一丝惊疑,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我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又把苏晨介绍给他们,说这是我的老师,在学校出了点事,在咱们这里暂住几天。 “嫂子好!”刘明俊一马当先地叫道。 苏晨的脸一下红了。我直接一巴掌拍在刘明俊后脑勺上,说你瞎说什么呢,这是我老师!刘明俊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我上学的时候要是能有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师,我的学习就不会那么差啦。” 阿虎乐道;“拉倒吧你。拉不出屎来怪地球没有引力……” 与此同时,王厉也走了出来,边打哈欠边在嘴里嘟囔:“不就左飞来了吗,一个个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咋没见你们对我也这样过呢……”而等他看到苏晨的一瞬间,眼睛突然一亮,人也有点怔住了。 我说厉哥,这是我老师,叫苏晨,遇到点事,在咱们这住几天,你可要保护好她啊。王厉大力点着头,说放心吧,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我便引着苏晨往里走。叫花子等人围着苏晨,争先恐后地给她介绍别墅里的情况。王厉一把将我拉住。说道:“妹夫,你这个老师,她有对象没?” 我直接愣了一下,哈哈哈笑了出来,说没有呢,厉哥下手要趁早啊,你看那帮家伙已经像狼一样的扑上去了。 王厉搓着手说,眼睛里露出凶光:“放心吧,就他们那帮渣渣,敢和我抢?!” 然后便追了上去,一把就将叫花子等人给推开了:“苏晨老师,我带你到餐厅看看,那边有几瓶上好的红酒,咱们晚上可以喝上几杯……” 实话说。认识王厉几年,从没见他露出过这种神情。他一向觉得,普天之下,除了他妹妹之外,其他女人一概都是男人的附属品,为女人动心动感情更是脑残才做的事,所以我也从来没见他谈过恋爱,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人,感觉他长了一张禁欲脸似的。 难道说,王厉的春天来了?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要是帮王厉搞定了人生大事,王瑶还不感谢死我? 被王厉抢了先,众人都悻悻地返了回来,跟我抱怨说厉哥采取不正当手段。我说可拉倒吧,你们几个谁的身边缺过女人?厉哥好不容易动一次心,你们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王厉就带着苏晨在房子里转了个遍,还自作主张地为她安排好了卧室--就在他卧室的旁边,美名其曰能够更加好好的保护她。 王厉泡起妞来,和他打架的手段一样,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挡我者死! 王厉领着苏晨下楼以后,叫花子还有些不甘心,站起来说道:“苏晨老师……” 王厉一把将叫花子推开,说苏什么老师,你就是个地痞,别玷污了“老师”俩字,离苏晨老师远点啊你!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叫花子也哭笑不得。木场呆号。 趁着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苏晨悄悄走到我这边说道:“左飞,这里怎么都是男生?我有一种离了狼窝又如虎穴的感觉……” 我哈哈笑了起来,说放心吧苏晨老师,我这帮朋友虽然言语上粗鲁了些,可都是不错的人,不是张泊年那种衣冠禽兽能比的。苏晨点头,说嗯,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朋友。 有了苏晨的到来,以往死气沉沉的别墅也被注入一股新鲜的活力,大家的荷尔蒙几乎都被调动起来,除去阿虎刘明俊这些本身就有对象的,其他单身汉个个露出饥渴的绿光。 不过有王厉这头猛虎在这,他们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了。 和众人闹了一会儿,赖致远就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我说好的,马上就到,然后又交代了王厉他们一番,说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我老师…… 王厉嫌我啰嗦,直接把我推了出去,说还用你说?谁要是敢动她一下,我能把他的皮给扒了! 我板着脸,说厉哥,这和你以往的言论不符啊,你不是说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属物吗……王厉说对啊,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物,除了我妹妹和苏晨老师之外! 我哭笑不得,说你赶紧回去吧,他们已经快把苏晨老师给吃了。 王厉回头一看,嚯,可不是嘛,叫花子等人已经把苏晨围的水泄不通。王厉一撸袖子,骂道:“都给我滚开,谁也必须骚扰苏晨老师……” 我哈哈大笑,心想这一个女人和一群男人,看来要好好热闹一番了…… 我开着车往回走,一边开车一边给王瑶打电话,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她。王瑶果然开心不已,说太好了,她哥单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伴了。 我说不要得意太早,现在只是你哥动心了,人家苏晨怎么样还不知道呢。王瑶说她不管,让我一定要帮他哥搞定苏晨,不然就别回东城去了。 我哭丧着脸,说和你搞对象才是倒了大霉,还得负责帮你哥搞对象,哪天是不是还得帮你爸找个老伴儿啊?王瑶说真的,左飞,你朋友多人脉广,要是有适合我爸的中年妇女,帮忙介绍一个呗?不要求长得漂亮,贤惠懂事能忍得了我爸那暴脾气就行…… 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和王瑶聊了一会儿,我又问她,说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感觉你很久没有跟我汇报过进度了。王瑶说她能忙什么,就是东街那摊子的烂事呗。 又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 东城,周王山,一片小树林内。 深秋已至,初冬乍现,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一些寒霜。 王瑶放下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拿起地上的黑柄砍刀,旁边一个神采奕奕的白发老者突然说道:“今天已经练了太久,你的双手都磨破了一层皮,不如休息几天吧。” “没事。”王瑶笑了一下,仍旧固执地拿起砍刀。 在握刀的一瞬间,手掌上破皮处传来的伤痛使得王瑶倒吸一口凉气。但与此同时,她的眼睛里凶光毕现,整个人便散发出极其凌厉的气势。 飕飕飕…… 砍刀在她手中犹如活了一般,带着刚猛的杀气狠狠劈向空中。如果仔细去看,便发现她的刀法中没有任何花架子,每一招每一式都平淡无奇,却蕴含着极其强烈的杀招。 如果懂行的人看到,便知这一套刀法叫做王家刀法,是众多五花八门的刀法中最普通最平常的一个,来来回回不过劈砍刺撩而已。但是,当年八路军刚起家的时候没枪没炮,硬是手持大刀,凭着这套王家刀法击溃了不少日本鬼子…… 而旁边的这位白发老者,则是三晋地区使王家刀法使得最熟的几个人之一,年轻的时候就靠着这套王家刀法叱咤过中国的抗日战场。 自西城抗击星火,看到那一场华丽的大战之后,回到东城的王瑶意识到自己的差距,便心心念念着要学功夫提高自己的实力,便托成哥找来这么一位高手。 中华大地上高手奇多,找来一位并不困难。 老者来了之后,检查了一下王瑶的底子和天赋,认定她是可以学功夫的--毕竟是王红兵的基因,肯定差不到哪里去。但是,老者同样说道:“像你这样一位脸蛋漂亮身材窈窕的女生,更适合去练一些姿态优美的功夫,比如采英掌越女剑之类,那样更能增添你的女性魅力……” 王瑶反问:“这些功夫,和王家刀法相比,哪一个更适合杀人?” 老者说道:“当然是王家刀法。” “好,那我就练王家刀法。” 从那天起,王瑶便每天早晨练三个小时,黄昏练三个小时,其他时间料理东街事务,风雨无阻…… 磨破了皮,不曾哼过一声;摔疼了腿,不曾怨过一句。 而她练功的事,除了成哥以外,再无其他人知道,包括她最亲近的两个男人,她的爱人和她的哥哥,也同样不知道这件事情。 并非故意隐瞒,她只是觉得,在未练成之前,说这些并无意义。 汗水渐渐打湿了王瑶的衣衫,手掌上的破皮处也渐渐再次渗出鲜血。 白发老者一生见多识广,刻苦勤奋的人不知见过多少,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你为何这么努力?” 王瑶停下动作,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为了……能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啊!” 1009 校园大会 龙城大学,a校区门口。 一所不太起眼的饭店里,却已经聚了二三十个大学生,都是来自龙城大学各大社团的主力,国术社的白灿戴振诚。篮球社的赖致远,跆拳道社的霍水时,还有足球社围棋社等等…… 我一进去,众人便一同起身,叫着飞哥飞哥。 其实我知道,这一声飞哥,和以前高中时那帮混子叫我飞哥不一样。以前那些真的是混,大家随时要团结在一起到外面打架,但是在龙城大学很少会有打架事件,肯去“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大家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可不是来混社会的(确实有些人会变坏,但那毕竟是少数)。 只是人类毕竟是群居动物。所以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有圈子的地方就有老大,我这个老大当的和那些同乡会的会长商会的会长并无本质区别,大家尊重我。才推举我做大哥。 赖致远说,现在我们的人有上千。我私下问他,如果要叫人打架,能出来多少?赖致远仔细盘算了一下,说顶多百人左右,这是正常数字--如果组织个活动,打球吃饭什么的,那肯定谁都愿意来,打架的话…… 所以,我这个老大的号召力是有,但也要看具体是什么事情。 开席之前,照例我先说了两句。我肯定要收敛起自己之前的一身草莽脾气,毕竟这次面对的乃是一批高素质的大学生。我比较柔和,也比较内涵,说咱们聚在一起就是缘分。谁有什么事就招呼一声,大家肯定义不容辞。众人一片欢呼鼓掌。然后开始吃饭喝酒。 二三十个人一共坐了三桌,一会儿他讲个笑话,一会儿他说个段子,场子里气氛还是蛮好的。我也来回敬酒,我的酒量是练出来的,比他们这些学生都强许多。 我也能看的出来,这帮学生普遍没什么心机,都比较单纯,也值得信任--好像说的是废话,我比他们经历的都多,当然要比他们有些心机。 看时机差不多了,我便拍着桌子让大家静一静,说有个事情要和大家讲。大家安静下来,我先问今天星期几?有人告诉我今天星期三。 我说对。今天星期三,到星期五的时候,咱们校长就垮台了。 众人大吃一惊,问我为何,我便款款到来,将张泊年的种种罪行尽数讲给大家。但凡能是大学生的,哪一个没有些傲气和血性?一听张泊年竟是这种人渣和混蛋,纷纷拍桌大骂。 --数百年来,学子一直都是最容易激动的群体,无数的改革运动和游行都是他们发起来的。 “张泊年,他没有资格做校长!”霍水时拍桌而起,眉毛横竖。 “我恨不得现在就到他家去,将他碎尸万段!”赖致远气的牙都痒痒。 我劝大家别激动,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周五就让那老家伙垮台!众人纷纷问我要怎么做,我说我要怎么做,其实还要靠大家的帮忙…… 接着,我便把我的计划一一道来,众人听的热血沸腾,纷纷叫好,表示愿意配合我做。我端了一杯酒,站起来郑重地说道:“我代替那些受过伤的女老师和女学生们,敬你们大家一杯!为我们能铲除这样的一个恶魔,为华夏大地又少了一个禽兽校长,干杯!” “干杯!”众人齐声欢呼。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大家都喝的东倒西歪。我感觉胃里不舒服,便跑到外面的树下去吐。吐完以后,回头看见白灿站在饭店门口,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月光下,她的样子很美,可我看着她却有些发慌。 --原因不言而喻。 “左飞。”白灿轻轻说道:“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我擦了擦嘴,正准备回去饭店,白灿又把我叫住了。 “左飞,我发现自从你这次回来,总是不自觉地在躲我。” “啊,有吗,你想多了吧。” “我没想多。”白灿站在我的面前:“比如说现在,你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左飞,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林奕出了什么事,你不敢和我说?” 我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白灿说道:“我向你保证,林奕他没事,吃的好喝的好,只是……他确实回不来了,你还是忘记他吧。” 当着我的面,白灿的眼睛流下两行清泪。 我的心中更痛,绕过她去,走进了饭店之中。 当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回到宿舍一统乱吐,不过第二天早晨还是该上课就上课,一点都不带含糊的,不跟以前高中的学生一样。星期四了,一想到明天就能搞垮张泊年,我还是很兴奋的。 我打了个电话给猴子,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弄破肉播乐母。”猴子说了句洋文,继续说道:“证据方面已经搞全了,明天准时进入爆炸时间,给张泊年来个会心一击!” 我说好,我这边也准备妥帖了,就等着明天干张泊年了。 “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你可一定要稳住了,千万别和张泊年发生什么争执,以静制动屏息以待知不知道?” 我说知道,张泊年就是骑我脖子上拉屎,我也自个拿手纸擦干净了,绝不和他瞪眼,行不行?猴子说好,就喜欢我这种唾面自干的精神。 别看我精神奕奕的,赖致远却是昏昏欲睡,虽然他个子大身架高,酒量却是远远不及我了,一上午就趴在桌上睡觉。我也是无聊,或者是跟猴子学坏了,拿纸卷了往他鼻孔里塞,害的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正玩的高兴,走廊上的喇叭里突然传出声音,号召全体师生到大操场去开会。 大家都挺纳闷,不知好好的开什么会,之前也没有提醒啊。但是纳闷归纳闷,大家还是纷纷起身前往大操场。 我也把赖致远拖起来,和他一起朝着大操场走去。路上,我又碰见了白灿霍水时他们,于是大家一起过去。到了大操场,已经有不少学生到了。 龙城大学的大操场也挺大的,但也扛不住上万人集中过来,不一会儿整一大片空地就黑压压的一片了。大操场的主席台上设着长桌木椅,领导们纷纷按次序坐好,张泊年坐在正中。 看来还真是大事啊,竟然连校长都出动了。 可是,是什么事呢?连个提前通知都没有? 主席台上的张泊年依旧威严肃穆道貌岸然,不过在我看来只有恶心的份。约莫二十分钟左右,a校区的学生基本都到齐了,把偌大的大操场占了个满登登,各按专业站好。 保卫科的刘主任站在台上拿着话筒维持着秩序,不一会儿众人便纷纷安静下来,齐齐看向主席台上。刘主任拿着话筒,用沉痛的语气说道:“前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我们学校发生了一起恶劣的抢劫事件,受害人是一名老师和一名学生,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依旧为这所百年名校蒙上了难以磨灭的耻辱。” 我吃了一惊,浑没想到学校突然把大家集中起来,会是因为这事! 我知道龙城大学的治安挺好,管理挺严,但是真没想到好到这种地步,严到这种地步!要知道一般学校碰上这事,因为担心名誉受损,都会紧紧的包裹起来,担心别人知道。 只听刘主任继续说道,经过保卫科的一系列排查,最终发现了这两名学生。原来,这两名学生在校外受一名叫做“蛇脚”的社会混子蛊惑,参与了一些赌博事件,不知不觉输光了生活费还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两人被蛇脚威胁,无奈之下才铤而走险,竟然在校内实施抢劫。 学校搞清楚事情经过之后,便将这两名学生扭送到公安机关,同时一并把蛇脚也给告了。 刘主任站在台上,正气凛然地说道:“今天,学校召开这样的大会,各级领导也纷纷坐在这里,就是要告诉大家,我们不会姑息任何一起校内犯罪事件,将那些垃圾渣子学生全部赶出,给大家营造一个和平安静的环境,让大家能够好好学习!” 话音落下,长桌上的一溜领导,以张泊年为首,纷纷站起冲大家鞠躬。 这一番话深得人心,这系列动作更是让人感动,大操场上顿时掌声雷动,还有人欢呼龙城大学万岁,有人甚至忍不住泪流满面。有人把手机举起,试图将这幅画面传到网上。 坦白说,连我也被惊着了,同时不得不感慨,就算张泊年是个人渣,可这件事确实办的漂亮,实在太收人心了。不过不知怎么,我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大家安静,安静。”木场欢才。 在刘主任的呼吁下,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刘主任继续说道:“接下来,张校长还有话要和大家说,请大家欢迎!” 在一片掌声雷动之下,刘主任将话筒递给了张泊年。 张泊年站了起来,凌厉的目光往下一扫,不偏不倚和我来了个对视。 刹那间,火花闪现,张泊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沉的笑意。 我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 1010 我食言了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25次加更 我有预感,张泊年估计是要耍什么坏心眼了。 可最悲催的地方就在这里,我知道张泊年要使坏,却不知道他要使什么坏,这种感觉才是最难熬的。旁边的赖致远说:“飞哥。这老家伙是想干什么啊?” 自从他知道张泊年的真面目后,说话什么的也都不客气了许多。 我没答话,紧紧盯着张泊年的脸。张泊年移开目光,看向操场上的众人,缓缓说道:“龙城大学出了两个抢劫犯,这让我们异常痛心,也给我们敲响警钟,说明我们学校在管理方面依然存在着许多漏洞。打个比方来说,大家刚才都听到了,前天晚上11点左右的抢劫事件里,受害人是一名老师和一名学生。” “大家可能就会觉得奇怪,这都晚上11点了。这老师和这学生在校园里没事瞎逛什么呢?我再给出一点提示,大家应该就明白了,这名老师是个23岁的女孩子……” 这句话一出口,下面顿时“轰”的一声。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而我的眼睛却几乎撕裂开来,张泊年这王八蛋似乎有意把我和苏晨的关系往“师生恋”上面引导! 众所周知,师生恋不只是在国内,在整个世界都不被人们接受! 张泊年的声音又响起来:“当然,女老师和男学生散散步,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罪过--起初有人向我汇报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说的。 我身为一校之长,并不愿以恶意来揣测自己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我相信他们没有不纯洁的关系,只是在一起散步而已。但是,直到有人给我拿出这样一组照片来……”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的液晶大屏幕。 那块屏幕超大,大到我都说不上来它的尺寸,大到足以整个操场的人都能看到--操场每次举行什么比赛的时候,这块大屏幕就会实时汇报比分。 在张泊年的引导下。近万名大学生纷纷抬起脑袋看向那块大屏幕。屏幕一闪,上面出现一男一女躺在床上纠缠的画面来。 那女生约莫二十二三岁。长得相当漂亮,只是照片里显得有些淫荡,不光眼神迷离,还脸色潮红,仿佛欲火中烧;而男生也就十**岁,显然是名大学生,正趴在女生身上,火急火燎地帮她“解”着衣扣。 这样的照片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自然引得众多学生“呼呼”的叫了起来--实在太刺激了。 接着,照片又换了一张,男女的姿势更加放荡,女生的双臂搂着男生的脖子,双腿勾着男生的腰,身上的衣服更是脱落大半。香肩隐隐若现…… 照片连续换了四五张,都是类似的照片,下面的喧哗声也越来越大,甚至有学生大声喊了起来:“校长,还有给力点的不?播点视频看看啊!” 张泊年竟然还真的回答:“视频是有,不过为了注意影响,还是不要放出来了。” 影响,他竟然还知道影响! 我看着大屏幕里的照片,岂止胸间充满怒火,整个身子甚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用我说,大家也应该知道了,照片中的男女就是我和苏晨! 那些画面,本来是我救苏晨的,可是在照片的断章取义下,反而成了我和苏晨“苟且”的画面……张泊年这王八蛋!我现在终于知道,张泊年给我下的套是什么了! “飞哥,怎么回事?”旁边的赖致远震惊地问。 苏晨是我们专业的辅导员,我们专业自然都认识她,而且她又是出名的美女,所以认识她的就更多了;而我昨天还参加过一场举校皆知的单挑,那是在上千人面前露过脸的,认识我的自然也不少! 于是,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从各处传来。 “咦,那不是苏晨老师吗,平时装的人模狗样,没想到在床上这么骚啊!” “哈哈,那个男的不是号称咱们校区老大的左飞,飞哥吗?” “可不是嘛,也只有左飞这样的男人,才能把这样的**老师给搞定啊!” “唉,以前初中高中的时候,班上的校花就被混子搞走了,没想到来到大学还是这样……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啦?” “呵呵,谁勾搭的谁还不一定呐,你看苏晨在床上那么骚,说不定是她主动勾搭的左飞。” “哎,当老大就是好,连老师也能搞……” 而张泊年也在台上添油加醋,举着个话筒故作沉痛地说道:“龙城大学发生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情,我这个校长难辞其咎啊!苏晨身为一名老师,不守师德,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而左飞身为一名学生,不懂得和老师保持距离,实在让人痛心……” 我明白了,张泊年是想让我和苏晨身败名裂。 他是一校之长,掌握着这样的资源,也掌握着这样的能力。他想搞臭我们,简直易如反掌。从昨天早晨我看到他起,就觉得他不大对劲,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原来在这里,真是防不胜防啊。 我的怒火在胸中燃烧,原来公示抢劫犯只是个由头,对付我和苏晨才是主要目的。我是个男生,又是个混子,怎么样都好,本来也没把名声当回事;可是苏晨就遭殃了。 她一个女生,说是辅导员,其实只是个实习的,留在龙城大学一来为了考验,二来为了将来能够留下。她是如此深爱着龙城大学,却反被龙城大学如此伤害…… 还好苏晨现在不在这里,否则是要崩溃了吧?我再一次觉得,昨天将她送回林家大宅实在是一件明智之举。 张泊年还在台上废话连篇,语气严厉地谴责着我和苏晨,还说我们是龙城大学之耻,将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下面也是一团乱麻,成百上千的学生用言语侮辱着我和苏晨。 张泊年这一招,实在太狠太毒! 杀人于无形! 纷乱中,白灿戴振诚霍水时等人纷纷围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吃过饭后,他们几人都知道张泊年是个什么东西,今天见张泊年爆出这样的照片,便意识到我是被张泊年给整了。 “飞哥,现在怎么办?”戴振诚着急地问我。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张泊年,一句话也不说一下眼也不眨。 “飞哥,你说句话,我们按你说的做!”霍水时也急了。 “飞哥……”赖致远叫着我。 我看着主席台上志得意满的张泊年,缓缓说道:“这一次,是我和他的战争,你们不用管了。” 众人面面相觑:“飞哥……” “答应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们明天按照原计划进行。赖致远,你不是有猴子电话吗,明天听他安排就好,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 赖致远急了:“飞哥,你这是……” 我举起手掌,示意赖致远不要说话。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猴子的电话。电话里,猴子气喘吁吁:“左飞,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正赶过去,你别着急。” “来不及了。”我说:“猴子,我先前说明天到来之前,张泊年就是在我头上拉屎,我也能忍……对不起,恐怕我要食言了。” “左飞,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猴子在电话里认真地说。木有页圾。 我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再次看向台上的张泊年。 张泊年端的好口才,仍在喋喋不休的谴责着我和苏晨,仿佛我们两人是十恶不赦的奸夫淫妇……要是搁在古代,估计我俩现在已经被浸猪笼了。 我低下头,自人群中穿行。 “飞哥……” “飞哥!” 赖致远他们叫着我,但是我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着,悄无声息地在人群里穿梭。张泊年正在台上慷慨激昂地演着讲,完全没有注意到台下的我已经悄悄接近了他。 “鉴于这对师生的恶劣行径,学校已经做出处罚决定,要将他们二人齐齐赶出龙城大学这所历史悠久的名校,以此来彰显我们……” 张泊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砰”的一声,一个黑影突然跳到台上。 一瞬间,操场上万道目光齐齐聚集过来。 “那就是左飞!”有人喊道。 “照片里的男生就是他!” “a校区的老大!” 我站在台上,眼神凶狠地看着张泊年。 张泊年已经被我打过三回,对我的恐惧已经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我一瞪他,他便哆嗦起来,脚步也忍不住往后退去:“你,你要干什么!” 我冷笑一声:“张校长,你颠倒黑白的功夫不错啊。我看上面这些照片都是视频截图,你有没有胆子把整个视频都放出来让大家看看?” 张泊年固然怕我,但是也不能在万众师生面前丢了面子,当即说道:“视频有伤风化,绝对不能放出来!再说了,有这几张照片便足以说明问题,难道你还想狡辩吗?!” “呵呵,你要是不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一边说,一边捏着双手指骨,朝着张泊年走了过去。 1011 一团混战 见我如此威胁一校之长,台下自然一片哗然。 又见我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张泊年放出原版的视频,台下一些人也跟着喧哗起来,自然是以赖致远戴振诚霍水时他们为主,口中大声嚷嚷:“这照片肯定是假的!” “有本事放出原版视频啊!” “放视频。放视频!” 他们这些学生在龙城大学本就拥有一些地位,有他们带头喧哗,自然有不少学生跟着喧哗起来,叫嚣着让张泊年放出原版的视频。学子们一腔热血,本就容易受到煽动,这么一下剧情立刻反转,更多的人大叫着要求放出原版视频。 群情激奋之中,我持续朝着张泊年走过去,张泊年大喊:“拦住他!” 保卫科的刘主任还在台上,立刻朝我扑了过来。刘主任人高马大,在学生心里拥有很高的威严,可惜在我面前还是不够看的。我使出缠龙手来。轻轻松松就将他扔到台下去了。 张泊年大惊,再次喊道:“拦住他,拦住他!” 这时候主席台上的各位领导也坐不住了,纷纷要站起来。而我随脚一踹桌子,长形木桌顿时翻倒在地,将这一片脑满肠肥的领导给压垮了,各自跟杀猪似的哀嚎起来。 这样一来,主席台上再无人能救张泊年。张泊年自知打过我,慌慌张张地想往台下面跳,我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又将他给捞了回来,同时使出一记旋转乾坤,将他的右胳膊给卸了下来。 “嗷”的一声,张泊年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响彻全场,尤其是他手里还拿着话筒,更使得这种声音扩大百倍,就是后面看不到情况的学生也知道校长这是被打了。 即便是温良谦恭的大学学子,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大呼着:“打,打!”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赖致远等人的刻意引导。以他们在学生中的地位,引导下舆论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心中恨透了张泊年,只恨不能当场将他杀掉,现在当然要好好祸害上他一番。我牢牢抓着张泊年的衣领,有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将他的左胳膊也给卸了下来。 惨叫声再次响彻全场,台下的欢呼声也更大了一些,也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这时候,被主席台压在台下的各级领导终于钻了出来,纷纷朝我扑过来要救这凄惨无比的一校之长,还有人口中大喊:“左飞,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能承担的起这后果吗?!” 开玩笑,我左飞是吓大的?当即双腿齐飞。将这一干“吃饭都是好把式但是打架绝对不行”的领导们挨个踢下了台。 当然,我相信这里面还是有不少好老师好领导的,只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自始至终,张泊年如同一只小鸡仔般被我牢牢抓在手里。他倒是也想反抗,但是双臂都被卸下来了,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解决完这一干领导,我正准备继续冲手里的张泊年下手,突听两侧叫喊声大起,巨量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转头一看,只见龙城大学的保安手持警棍朝着这边扑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一两百个。 刘主任在台下指着我大喊:“把这个学生给我抓回去!” 龙城大学的a校区光学生都有上万个,有这么多保安一点也不稀奇,而且这还未必全军出动了呢。 诚然,我也不怕这些保安,但是我也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这么多人一起上来,我肯定是要吃亏的,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他们抓回去可就有的一番折磨了。 我正思忖着如何对付这干保安,是硬抗还是逃走,张泊年突然肩膀一挣,从我手中逃了出去。我想抓,已经来不及了,张泊年吊着两条断臂,奔向了其中一侧保安,口中还在大喊。 “打,打死他!” 好嘛,刘主任还说是要抓我回去,到了张泊年口中就成了要打死我。 由此可见,张泊年对我的痛恨程度也是相当强烈。 事情都已闹成这样,我哪能让张泊年跑了,这还没整够他呢,于是赶紧朝着张泊年逃跑的方向去追。但是张泊年已经隐入一众保安之中,这些保安手持警棍齐齐朝我砸来。 无可奈何,我只得使出缠龙手来对付这些保安,一会儿旋转乾坤,一会儿双龙出海,一个又一个的保安被我卸去胳膊,哇哇惨叫着摔倒在地。 可是保安实在太多了,又是从两侧奔过来的,瞬间就把我给包围其中,要想抓住张泊年那家伙更是难如登天了。我身陷一众保安之中,虽然倒在我身前的也有不少,可我自身的脊背和胳膊上也挨了一些棍子。 当然,这些棍子对我造不成任何实际伤害,可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啊。这么多这么多的人,这要打到猴年马月去啊?就算我全打翻在地,恐怕自身也气绝而倒,再抓张泊年更是痴人说梦。 身处一片混乱,我的心中一片焦急。我不怕和他们打架,就怕他们拖我时间,让张泊年给跑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几道声音相继响了起来。 “篮球社的同学们,但凡是有点血性的,都跟我帮飞哥去!”这是赖致远。 “国术社的同学们,如果还肯把我当作社长,就和我一起去帮左飞!”这是白灿。 “跆拳道社的兄弟们,废话不多说了,都给我上啊!”这是霍水时。 除此之外,还有七八道声音,都是来自各个社团的主力。也有学生大喊:“这么多保安欺负一个学生,真他妈没有天理啦!”群声喧哗之下,无数学生涌上主席台来,和这些保安打了起来。 主席台的位置不够大,有学生就把保安拖到下面,哇哇的惨叫声叫骂声四处响起,整个大操场变成一片混乱的海洋。赖致远曾说,要打架的话顶多能出来百把个人,可我看现在群情激奋的学生至少有好几百个,而且加入的数量越来越多。 当然,其中肯定不乏趁机凑热闹的。 但是不管怎样,这些人肯定帮了我的大忙,使得我终于能够脱身。先前围着我打的保安们,现在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空来对付我。 我左右一看,四处都是一片混战。像龙城大学这样的国家一线重点大学,成立上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混战,而我来了这不到小半年,就成功挑起来了。 就这混乱程度,事后就算我们不扳张泊年,他也得被教育局勒令滚蛋。当然,身为这场混战的发起者,我的结果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最轻的结果恐怕都是拘留了。 在重点大学闹事,那结果能好得了吗?! 只是现在,我可没空去顾那么多,去抓张泊年才是最重要的。我冲出混乱的人群,可是哪里还能见到张泊年的身影?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肯定是逃之夭夭啊。 我咬着牙,正欲跺脚,突听“砰”的一声,一道黑影落在我的身前。 我一看,哎呦呵,这不就是张泊年吗?! 张泊年面色惨白,一脸痛苦的模样,两条胳膊还吊在两边,只是上面还被插了两个血洞,一看就是那种尖刀造成的。除了胳膊之外,他的腿上也有两个血洞,也被同样的利器所伤。 我一抬头,只见猴子笑脸盈盈地走过来。 “没来迟吧?”猴子笑嘻嘻的。 “来的正好。”我弯下腰去,一手抓住张泊年的衣领,一手又分别在他两边膝盖上一抓,这两条腿也被我给卸掉了,惨叫声再次嚎了出来。 只是,因为四周一片混战,他的惨叫声显得微弱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振奋人心的效果了。猴子继续说道:“我没敢打的太狠,专程留给你的。” 我说好好好,非常好。 张泊年的四肢齐断,这会儿就跟个木偶娃娃似的,我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张泊年还未失去意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哀求道:“飞哥,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我说嘿嘿,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张泊年却又耍起狠来,眼睛一瞪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龙城大学的校长,咱们各退一步就算了,你闹成这个模样,也没有好果子吃!” “哈哈,我左飞混到现在,还从来没怕过什么呐。” 我将张泊年的衣领往上一提,他的身子便如火箭一般腾空飞了起来。当然,我力气虽大,可还没大到夸张的地步,张泊年只是飞了三四米高,便又急急坠了下来。木有叼血。 然后我身子跃起,凌空一脚,踢中张泊年的腰间,张泊年的身子便飞向了猴子那边。 “啊……”张泊年大叫。 猴子在原地踏了一会儿步,趁着张泊年的身子下坠之势,又反身一脚将其踢了回来。 “啊……”张泊年继续大叫。 我和猴子就把张泊年当作球一般互相踢着,谁都没有让其落地。大概踢了四五轮之后,张泊年终于彻底昏死过去,再也不叫唤了。 与此同时,刺耳的警笛声也响了起来…… 1012 再次入狱 毕竟是一线重点大学,发生如此恶劣的群体殴斗行为,警方岂会坐视不理?何止不会坐视不理,简直就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我和猴子多精啊,哪个不是老油条。一看情况不对,连招呼都不用打,立马分头就跑,谁也不管地上的张泊年了。 那些大学生听见警笛声音,也是纷纷作鸟兽散四处奔逃,也算是种本能。 我知道这事了不得,事后必定要追究我的责任,所以能跑就跑。我混在无数的学生群里,和大家一起往外逃着。远远的,看见操场外面来了十多辆警车,还是那种特警专用的能坐十几个人的车子。 来的竟然是特警! 至少上百名端着微冲的特警朝着这边冲过来,还有领导拿着喇叭在后面大喊:“所有人蹲下。蹲下!”这阵仗真是不简单,当地警方果然重视龙城大学,要搁我们以前的高中,警方得等架打完了才会进来。 不过确实。也只有这么多特警才能制止得住这样的群架。 大学生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于是纷纷抱头蹲了下来,也有小部分傻大胆的还继续跑,结果被特警一枪托给干趴下了。 于是,上万名大学生纷纷蹲了下来,就跟一片片黑色蚂蚁似的,场面极其壮观。 我也蹲在人群里面,心想这么多人,难道你们还能全部抓走?一会儿还不是得放人! 刚这么想完,就见保卫科的刘主任带着几名特警进了人群,眼睛还四处扫,不用想都知道在找我! 我赶紧把头低下,心想这么多人,不能偏偏看到我吧。结果好巧不巧,刘主任偏偏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偏偏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就是他组织的!” 特警立刻朝我这边奔了过来。 我勒个去。 我站起来想跑。结果几个特警已经端起微冲,冲我喊道:“不许动!”其实我知道他们只是吓唬人,现场这么多的学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开枪啊,万一伤着谁呢? 但我还是停了下来。 还是那句老话,干我们这一行的,除非涉及到生死攸关的事,否则不会和警察对着干的。我举起双手,苦笑着说:“警察叔叔,能把枪先放下么,我胆子小。” 特警没搭理我,过来押着我就走,刘主任在旁边义愤填膺:“太恶劣了。太恶劣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处置他!” 在万余师生的众目睽睽之下,我被几个特警押着往警车的方向走去。 猴子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好的!”我大声说道。 我被押上了警车,来到了市公安局。因为性质恶劣,提审我的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不过我还是说你审不了我,还是叫你们周局长来吧。队长问清楚我的身份之后,立刻将周局长请了下来。 周局长一进门就喊:“我的左少帅啊,你怎么又进来了?” 我也哭笑不得,这才几天不到,竟是二进宫了。我说我打架啦,你看着办吧。周局长看了下报案记录,也是苦笑不得:“你又和张泊年杠上了?” 我说是啊,这老家伙在校园大会上编排我和另一个女老师的艳闻,气的我带着千把名学生砸了他的摊子。 “就是那个苏晨?”难为周局长还记得。 我说是的。 周局长摇头苦笑,亲自坐下来提审我,说你说吧,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便一五一十地道来,从张泊年给苏晨下药开始,再到张泊年给我设套,一直讲到今天的校园大会,我忍无可忍之下,只好上主席台揍了张泊年。木住名扛。 “当着万余师生的面,揍了他?” “对啊。”我耸耸肩:“不过话说回来,我没让其他学生帮我,那是他们自发的。” “对啦,就这么死咬,千万别承认了,单挑和群架的性质可不一样。” “周局长,真是他们自发的。” “呵呵。” “……”我也是无语。 我说周局长,您就说现在怎么着吧。周局长问我打的狠不狠,我回想了一下张泊年的惨状,说还是挺狠的。周局长说那没办法了,先关押着你吧,等张泊年的伤情报告出来再说。 我说ok。 “好,我让人送你到看守所去,这回可别再劫狱了啊,上回差点搂不住了。” “成,不劫了。周局长,还有个事。” “你说。” “张泊年要是也被抓了,记得把他安排到我那个号子。” “???”周局长说:“张泊年为什么要被抓?” 我嘿嘿一笑:“明天您就知道啦。” “成。”看我神秘兮兮的,周局长也没有多问。 半个小时后,我再度被送到郊区看守所,换上囚服进了号子。这回给我换了个号子,想来事发突然,也没时间给我安排高素质的号子了。号子里面的人看着挺杂,三教九流的都有,有目光邪恶的地痞流氓,也有眼神畏缩的老实汉子。 不过能被送到这地方来的,有几个老实人啊…… 即便如此,像我这样身份的进来,狱警必定会事先交代一番,就算不说破我的身份,也会告诉他们,我这个人绝对惹不起。我一进去,照旧是睡位置最好的头铺。 所谓最好,就是距离茅坑最远。 我也懒得和号子里的人打交道,号子里的活自然也是不干,把自己的床铺整好之后,便坐在上面闭目养神,兼之继续炼气。说到炼气,先不说这东西迷信不迷信,但确实挺静心养身的。 渐渐的,我的呼吸越来越慢,每一口气都缓缓沉淀在丹田之中。我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似乎整个尘世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静下心来之后,我的耳朵自然更加灵敏,甚至能听到他们那边干活的声音。 他们也是在糊火柴盒,三个一堆五个一组,各自身前摆着浆糊火柴纸一类的东西。坐在最边上不干活的,则是这所号子的牢头,先前我说的那个眼神邪恶的地痞。 挨着他脚坐着的两个汉子,虽然也在干活,但是手边的火柴纸挺少的,显然是和牢头关系不错,才分了最少的活。这种现象在号子里挺常见的,和牢头关系越好越吃的开。 “蛇哥,这人是谁啊,好像比你还牛逼。”一个汉子轻声说道。 “我他妈哪知道啊,管教刚才说绝对惹不起,看他年纪轻轻的,估计是哪个官二代吧。”被称作蛇哥的人骂骂咧咧。 “蛇哥,就算他是官二代,来了您的地盘,也要和您打个招呼吧,否则这也太不懂规矩了。”另外一个汉子火上浇油。 “可不是嘛,真他妈不懂规矩。”蛇哥继续骂骂咧咧:“毛子,你去探探他的底,但是别得罪了他,知道没?” “知道了。” 被称作毛子的汉子立刻站了起来,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活儿。他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我走了过来。毛子很快来到我的身前,说道:“小兄弟?” 他们先前说话,我当然全听到了,不过我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毛子只好返了回去,和蛇哥说我没理他,“他妈的,也太不给蛇哥面子了。” “就是,也太不给我面子了!”蛇哥怒气冲冲:“来了我的地盘,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兄弟们跟我走,我亲自会会他,他要是还装逼,我就大耳刮子扇死他!” “好!”两个汉子立刻应道。 于是蛇哥带头,再次朝我走了过来。 “小兄弟,能醒醒吗?”蛇哥看着我说道。 我还是没搭理他,仍旧闭着眼睛。 蛇哥怒火中烧,一记大耳刮子就朝我扇了过来。我的眼睛一睁,顺势将手提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同时移上他的手肘处,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就听“咔嚓”一声。 “啊……”蛇哥惨叫起来。 我猛地站起,使出混元归一的招数,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前一顶,“砰”的一声将他顶在墙上,接着恶狠狠地说道:“给老子滚,老子没心情和你们说话!” 我正经还心情不好,这家伙还来得罪我。 许是我的气势太过凌厉,蛇哥吓得当场发起抖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只是拼命地点着头。另外两个汉子也吓傻了,压根没上来帮帮蛇哥。 “怎么回事?!”两名管教听到动静,赶紧过来看看。 我放开蛇哥,继续回到床上坐下。管教将蛇哥叫出去问清原委,不仅没有找我的事,反而还把蛇哥给骂了一顿。一名管教似乎和蛇哥关系不错,恶狠狠地骂着:“你他妈就是活该!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 声音压低,我听不见了,向来是和他说了我的身份。 等蛇哥再回来的时候就老实了许多,再也不敢找我的麻烦。而我也得以继续炼气,我发现这些气沉入丹田之后,并未叠加,而是融合,形成更加纯净的气。 说实话,这种感觉挺美妙的。 只是不知道,猴子他们找到气感没有? 1013 终于扳倒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26次加更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照旧是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蛇哥是牢头,也吃的稍微好些,见了点荤腥。其他人则都是白菜馒头。蛇哥被我卸掉的那条手臂还耸拉着,而且卸掉的正好是右臂,以至于他吃饭的时候只能用左手,看着相当别扭。 他自己更别扭,动不动就洒出来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来找我帮他装上。 吃过饭后,他们一起看新闻联播,我则继续闭目养神。新闻联播完了以后,我摸了根烟出来抽,明显感觉到其他人都在咂嘴,馋的他们不行。蛇哥也有烟抽,不过没我的烟好。 我的是中华。 抽完了烟。猴子正好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事,在号子里蹲着呢。猴子说行,让我踏实蹲着。明天的事交给他办。我说我肯定踏实,你知道我最相信你了。 猴子说张泊年受伤住院了,正好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想反击都没有时间。和他聊了一会儿,我的心情变好了许多,挂了电话后才舒展开颜。蛇哥也是个察言观色的,看我心情好了一些,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飞哥,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遭吧。”说完这句话,蛇哥直接跪下来磕了个头,把号子里其他人都给镇住了,估计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家伙如此谦卑。 不,不只是前辈。都低三下四了。 看来,那名管教已经告知他我的身份了。看他还算会做事。我又心情好了不少,便说你起来吧,还摸了根烟出来给他。蛇哥受宠若惊,连声道谢,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叹道:“还是中华好啊。” 这个倒是真的,其他烟抽起来辣嘴刺喉,中华就没有这个现象,入口很绵舒服。既然和蛇哥和解了,我俩便攀谈起来。我问他名字,他说他在龙城大学附近混迹,道上人都叫他蛇脚。 一听这名字,我直接笑喷了,说你是刚进来的吧?蛇脚相当讶异。说飞哥怎么知道的,我是昨天才进来的!我说我还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呐--你是不是骗了两个龙城大学的学生,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只好在校抢劫……局子一处理他俩,把你也给扯进来了? 蛇脚更加吃惊:“飞哥,您可真是神算啊!” 我确实挺乐,心想我和蛇脚还真是挺有缘的,如果不是他,我就做不了跆拳道社的副社长,也归拢不了跆拳道社,拿不下a校区;如果不是他,就没有今天上午那个校园大会,张泊年也就没了整我的由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世界真是奇妙,兜兜转转转转兜兜,我和蛇脚竟然在号子里给碰着了! 有趣,真是有趣。 因为这一层关系,我对蛇脚又亲近了一些,虽然我知道蛇脚不是个好东西,可就是觉得太好玩了。蛇脚也受宠若惊,想攀上我这棵大树,更是飞哥飞哥的叫着。 我和蛇脚熟络起来,他便给我说起号子里其他人的来历,果然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有偷窃的有抢劫的有强奸的有打架的……蛇脚为了哄我高兴,便要组织节目给我看。 号子里的节目,我可太清楚了,说白了就是整人,什么读报纸报站名……也是号子里的潜规则,管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我闲着无聊,就说行啊,把那个小偷和强奸犯拉出来玩玩。 蛇脚看着我,嘿嘿笑道:“飞哥,行家啊!” 不管是拘留所还是监狱,犯这两种罪的永远被欺负的最惨,而抢劫杀人则要受人尊重一些--在号子里也是三六九等。得到我的许可,蛇脚立刻忙活起来,把小偷和强奸犯拖出来戏弄。 一个地方一个风格,在龙城的拘留所里又有不少新的花样,看的我捧腹不止大笑连连,其他人也非常开心,度过了一个欢乐而美好的夜晚。 睡觉之前,我又练了一会儿的气,方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床干活,蛇脚又想和我攀谈,我则和他摆了摆手,蛇脚便知趣地退下,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我端坐在床上,手机放在腿边,一方面炼气,一方面在等电话。 今天星期五。 我知道,龙城大地上正在酝酿着一片暴风雨。 按照我的计划,由马杰搜寻整理的那些张泊年的罪证,比如照片视频,还有他诱惑女性师生时的聊天记录,以及他贪污受贿的一些证明,现在应该分成两份。 一份由赖致远霍水时白灿他们这些大学生放到网上,猫扑天涯新浪微博百度贴吧,全部都有;再有能力些的学生,可以联系媒体,请求媒体曝光。 像这样的新闻,媒体都是很乐意报的。 一份由吕松寒牵头,孙家将军盟霸王皇权所依附的的一些白道势力出面辅助,联名将张泊年报给上级--张泊年是一线重点大学的校长,又是堂堂厅级高官,省里都治不了他,得由中央出面。 如果仅仅是网络上闹一闹,张泊年顶多是被革职,调往他处,再过几年又能东山再起;所以说,政府方面的力量也很重要,尤其是吕松寒这样的高官为主心骨,再加上一批庞大的势力网作为辅助,这股力量相当强大,足以把张泊年一撸到底,再无翻身之日。 也就是说,只靠我们的力量,只能动得张泊年的皮毛;而依靠吕松寒,才能彻底扳倒那个家伙。 吕松寒至关重要。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我坐在安静的号子里,耳边仿佛都能听到无数的杀伐之声。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如若不然,我们就得铤而走险,刺杀一个厅级高官! 中午时分,猴子终于打来第一个电话,说赖致远他们已经率先行动,龙城大学上千名学生一起在网上发帖转帖,揭露龙城大学校长的恶迹。那些露骨的文字恶心的图片(当然是打过马赛克的),迅速吸引了网民的注意,我们的帖子获得了巨大的关注。 各大网站纷纷做了专题:校长,还是**?揭露龙城大学张泊年的真实面目…… 第一步,成功! 接着,便有那些被张泊年欺骗凌辱过的师生,愿意勇敢的站出来揭露张泊年的,则在网上实名发帖,揭露张泊年的事迹。如此,便把事情推向另外一个高chao,国内无数知名媒体正在联系我们。 第二步,成功! 如果张泊年还醒着,恐怕现在已经开始布置手段,通过人脉和朋友删除网贴减小事迹曝光。可惜啊可惜,他现在尚在昏迷之中病榻之上,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仔细想想,蛇脚那家伙出现的还真是时候。 然后,吕松寒亲自跑了一趟京城,将龙城大小数十名官员的联名举报信,以及张泊年的种种作恶材料呈交上去。再配合网络上的帖子,媒体的报道,中央对这件事相当重视,当即成立了专案组下来查询。 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已经三天过去了。 猴子每天给我打电话汇报进度,说是张泊年已经醒了,醒来迎接他的不是老婆孩子,而是京城来的专案组,直接给他整尿了,“嗷”一声昏了过去。 昏也没用,昏也得继续查,张泊年立刻被双规了,然后被专案组各种审问,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便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整理好情况和资料以后,因为张泊年重伤未愈,不适合带往京城,专案组便先回去汇报案情,将张泊年暂时留在龙城的医院里,并由专人把守,防止他逃跑或是自杀。 总之,这老家伙算是彻底跨了。一位厅级高官,还是重点大学的校长跨了,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时间所有的报纸网络头条都是这个家伙。 猴子说完之后,我就知道完了,张泊年是来不成拘留所,我也整治不了他了,真是遗憾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时,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 我问猴子,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木住岛扛。 猴子说必须啊,现在出了更大的事,谁还计较我当初打张泊年的事啊。便立刻说道说道,当天晚上就放我出狱。蛇脚知道我要走了,还挺舍不得我,说出去以后请我吃饭。 甭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俩能说到一起也挺好的。我便说道,蛇脚啊,出去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找哥,哥能给你办的肯定给你办。蛇脚激动的差点泪流满面,说谢谢飞哥。 其实他都三十多岁了,叫我哥实在有点牵强--不过实话说吧,他能攀上我这棵大树,就是叫我爷爷他都愿意。 夜晚终于来临,我把东西收拾好了,又和众人告过别,便等着管教叫我。 过了一会儿,外面便传来管教的声音:“左飞。” 我喊:“到!” 铁门哗啦啦地开了,我拎着自己的包就往外走。迎面正碰上一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头发都白了一半,一脸沮丧的模样,低着头就往里走,正好和我撞个满怀。 我一看他脸,当即就乐了出来,冲管教喊道:“我不出去啦,再住几天!” 而这老头抬头看到我,则露出极度惊恐的面容。 1014 不是不报 进来的这个老头,当然就是…… 张!泊!年! 这老小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张泊年穿着淡蓝色的囚服,一脸垂头丧气的倒霉模样,毫无半点先前大学校长的高傲气势。 一夜之间大起大落,尝尽世间人生百态。前几天还前簇后拥尽享人间繁华,现在便成了囹圄之囚尽遭众人白眼。这生活真是太刺激了,张泊年这一生算是没白活啊。 我不知道这老小子是怎么从把守森严的医院来到这地方的,但是我不管,既然他进来了,那我就不出去了,我非要整死他不可! --而且张泊年不偏不倚,偏偏进来的是这间号子,“上面”的用意不言而喻,就是让我整他的嘛。 听我呼喊,管教也吃了一惊,说道:“这。这不行啊,飞哥,可没有这个规矩……” 我知道,我的出狱手续已经办好了,也不是这小小管教能左右的,便想着先出去再说,随后再想办法进来。便不再为难管教,错开身子走了出去。 见我出去,张泊年很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 管教站在门口。吩咐蛇脚等人不许欺负张泊年--这是流程,哪怕进来的是个小偷,管教也会这么吩咐一下,更何况张泊年的身份也非同小可。 完事以后,管教便带着我到外面去办出狱手续。 到了外面大厅,我的手续都办妥了。签个字就能出狱。我当然不这么干,立刻给周局长打了个电话,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张泊年怎么跑进来了?木状豆巴。 周局长乐呵呵地告诉我,这老小子之前是装的,瞒过了中央的专案组,得以在医院继续疗伤。专案组一走,张泊年立刻联系了周局长,想让周局长帮忙助他脱逃,并许以重酬。 “开玩笑,我能答应他吗?这可是上面亲自抓的案子,我有几个脑袋啊?当即就把这老家伙给铐起来送到拘留所去……当然,按照他的级别来说,就算暂住拘留所也至少是个单间。不过嘛。现在暂时没有单间,只好……嘿嘿。左少帅,你懂的哦?” 我说我懂,周局长,实在太谢谢了。周局长说客气,咱俩这关系,当然要帮你这个忙! 不得不说,周局长实在太会做人了,混到他这个地步当然个顶个都是老油条,一个是注定已经完蛋的前大学校长,一个是风头正劲的江湖大哥,站在哪边几乎不用考虑吧? 我继续说:“可是,周局长,我这边都准备办出狱手续了啊……” 周局长的语气立刻严肃起来:“谁允许你出狱的?左飞,你把张泊年打成那样,至少得拘留你十五天,这才一个星期而已!我们国家的法律是无情的,严肃的!就算你是江湖大哥,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我说对对对,周局长真是铁面无私,龙城有您这样的局长真是民之大幸。 于是,在周局长的操作下,我继续穿上囚服回去服刑。 周局长告诉我,即便张泊年倒台了,可他的地位依旧很重,就是坐监也比普通老百姓待遇好,所以肯定不会让张泊年在那间号子呆的太久,否则他也不好交代。 我说我懂,我会抓紧时间。 在管教的带领下,我又回到了先前的号房。 哗啦啦的声响,铁门再度被拉开,而我走了进去。阴暗逼仄的牢房里,我一眼就看见张泊年坐在头铺的床上,蛇脚和另外两个汉子正围着他说话。张泊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而蛇脚和另外两名汉子则都显得低声下气,其他犯人则在埋头糊着火柴盒。 “哗啦啦……”铁门被关上了。 张泊年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里露出慌张的神色,而蛇脚则跳了起来,欣喜地说:“飞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接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的身前低声说道:“飞哥,这回牛逼了,这位是龙城大学的张校长,厅级高官啊!听他说,他是受人诬告才进来的,过几天还能出去……” 我一听就知道了,蛇脚这是准备巴结人家呢,也是个见缝插针的主儿。 不过这张泊年真有本事,自己都落魄到这地步了,竟然还能靠一张嘴忽悠别人。 我冷笑一声,朝着张泊年走了过去。蛇脚跟在后面,以为我俩还不认识,连忙开口介绍:“张校长,这位是飞哥,将军盟您知道吧?飞哥就是将军盟的少帅。哈,咱这号子竟然集结了两位大人物,真是蓬荜生辉……” 蛇脚说话间,我已经来到张泊年的身前,抬腿一脚就把张泊年给踢飞了。蛇脚一下就噎住了,嘴巴微微半张,一个字儿也不说了,脸上更是充满不可思议,另外两名汉子也都傻了。 张泊年的身子撞到墙上,又顺着墙根滑了下来。 然后我一屁股坐到了头铺的床上。 其他犯人都抬起头来,讶异地看着这一幕。张泊年也知道这地方是我的天下,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跪到我的身前,语气低下地说:“左少帅,先前是我的错,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指着张泊年,冲蛇脚说道:“老蛇,你知不知道,你能进来这个地方,就是被这家伙给告的?” 蛇脚就是再傻,也看出来我俩有仇了,当即便瞪大了眼睛:“是吗?!原来是你害我!”便扑过来,狠狠一脚将张泊年踹倒,又招呼了另外两个壮汉,将张泊年一阵拳打脚踢。 张泊年叫的很凄惨,很大声,显然是想吸引管教的注意,但是那些管教都被打过招呼,压根不会过来看上一眼。 蛇脚和另外俩汉子都是专业地痞,很快就把张泊年打的头破血流哀嚎连连。曾经的一校之长政府高官,就那么跪在地上哭嚎,求几个下三滥的地痞不要再打他了……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不要打了。”我说。 蛇脚等人立刻停手,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我之所以叫停,当然不是可怜张泊年,就是将这家伙千刀万剐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我说:“光打也没什么意思,组织点其他娱乐活动吧。” “好嘞!”一说活动,蛇脚又来了兴致,立刻喊张泊年站起来,说你不是文化人吗,给大家读两段报纸听听。便让他按着扎马步的步法站好,又给他一份报纸端着。 “读吧!”蛇脚喊道。 张泊年只好开始读报纸:“第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 蛇脚上去就甩了他一个耳光,说你这个落魄的老官僚,也有资格读我党的新闻?你这个恶心的老渣滓,只配读读肮脏的社会新闻! 张泊年把报纸换了个面,继续读道:“原配大战小三,当街撕破小三的衣服……” 蛇脚又甩了他一耳光,说你个臭流氓,就会念撕衣服的?都五六十了还这么老不正经……张泊年没办法,只好又念其他新闻,但是不管他念什么,蛇脚都有理由扇他一耳光。 讲真,一个人想找另一个人茬的时候,理由真是有千千万万,再加上蛇脚急于讨好我,当然卖足了力气去整张泊年。读完报纸,又让张泊年报站名扔口袋,花招层出不穷。 张泊年五六十了,哪里扛得住这些,没一会儿就顶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说什么也不起来了。我说就这样吧,咱们明天再接着玩。 当天晚上,张泊年当然是在茅坑边上睡的,有人拉屎撒尿都免不了溅他一脸。 第二天第三天继续整张泊年,不仅把我们知道的整人招数全用了一遍,还自创发明了不少招数。自从张泊年来了以后,那个小偷和强奸犯总算逃离苦海,而且还积极献策,一起帮忙整张泊年。 张泊年被整的死去活来,又哭又嚎地冲我磕头,求我能放过他,额头都磕肿了。要不是有人看着,估计他能当场自杀。堂堂一校之长,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得这个地步,实在令人唏嘘。 只能说,善恶终有报。 一直到第四天,周局长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差不多了,该把张泊年引到单间了,出了什么事他也吃罪不起,毕竟也是曾经的厅级高官呢。我说是,谢谢周局长了。 挂了电话,我便通知蛇脚不用再整张泊年了。蛇脚正用凉水往张泊年头上浇,这可都初冬了啊,冻的张泊年嘴片子都白了。得到我的赦令,张泊年一头栽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 整了他整整三天,我心里的气也算是彻底消了。我走到张泊年身前,蹲下身冲他说道:“我送你八个字,你记住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张泊年的身子一震,眼泪淙淙地流了出来。 因为张泊年,我又在号子里多住了三天。这回准备走了,我又和蛇脚他们告别,听到管教叫我,我便拎着包站了起来。哗啦啦的铁门声响,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和我撞了个满怀。 青年眉眼凌厉,眼神颇狠,一看到他,我简直差点昏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我问。 1015 没有天赋 青年正是王厉。 我实在想不通,王厉怎么会被抓进来的?王厉眉毛一挑,说道:“怎么,你能进来,我就不能进来?” 我说当然不是……呸。这地方谁愿意进来啊?我又问他,你怎么进来了?王厉说他在菜市场砸了个水果摊子,就被警察给抓进来了。我说不是吧厉哥,你咋还砸人水果摊呢? 王厉再次眉毛一挑,斜着眼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说完,王厉便迈着八字步走了进去,眼睛一扫号子,一屁股坐在头铺上,便指着刚刚才脱离苦海的张泊年说道:“老头,就你,站墙根给我读一段报纸去!”木讨团才。 张泊年直接懵逼了。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一位大爷。但他这些天受气受惯了,也不敢言语,立刻站到墙根,熟练的摆好姿势,双腿微弯,双臂举起,张嘴就来:“昨日,洪洞村暴雨,引发山洪……” 王厉跳起来一嘴巴子就甩了过去:“操,你拿报纸了吗?!” 一看王厉这样我就明白了,这家伙是专门进来整张泊年的啊。都不用问原因。都知道他是来给苏晨出气的。我哭笑不得,说厉哥,那你慢慢玩着,我先走了啊。 王厉不耐烦地摆手:“走吧,那么多话呢?” 我又和蛇脚他们交代一番。说这是我哥,你们都听他的话。蛇脚等人连连说好,估计心里头也纳闷呢,我在龙城就已经挺牛逼了,“我哥”岂不是更加牛逼? 张泊年马上就要被提走了,王厉也玩不了多久,就让他抓紧机会好好玩吧。我出了号子。就听见王厉在里面说:“这里面有强奸犯没?哦,你是,给我出来,把这老头……” 我一阵哆嗦,心想王厉玩的够狠啊…… 出来以后,签字按手印,换回我之前的衣服,大摇大摆地出了拘留所。一出来,我就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我出狱了,让他把人集中一下,我要请大家吃饭。 猴子乐疯了,说就等我这句话呢。 真的,出来以后,我觉得这天也蓝,水也清。空气都比往常的清新,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龙城这小半年来,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了,比我们仨和解那会儿还高兴。 因为和解,我知道是迟早的事;而扳倒张泊年,谁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晚上,在猴子的集结下,大伙都到齐了,除了猴子黄杰郑午马杰之外,a校区的赖致远戴振诚霍水时白灿他们也都来了。在扳倒张泊年的战役之中,他们也是立了大功的。 所以,这顿饭算是庆功宴,也是我对他们的答谢。 扳倒张泊年,不只是为报我的私仇,更是国之大幸。 在迎泽区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包间开了三桌,我兴奋的不能自已,端起酒杯冲大家说:“废话不多说了,总之就是谢谢大家,咱们今天晚上来个不醉不归!” 不管他们要喝多少,我是一定要喝醉的。我端着杯子,一桌一桌的敬,一个一个的碰,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三桌下来,我一个人就喝了两斤。 我知道自己的酒量,这两斤下去非醉不可。 可让我纳闷的是,我竟然眼不花头不晕,只有一丁点的醉意! 开始我以为我喝的是假酒,仔细检查过后确定是真酒,那是怎么回事,我的酒量何时厉害到这个程度了?我仔细一揣摩,发现这和体内蓄积的真气脱离不了关系。 我天,原来炼气不止能强身健体舒经活络,竟然还能提高酒量! 发现这个秘密的我更加兴奋,立刻拿着酒杯回到我们那桌,兴奋地问猴子他们有没有找到气感。猴子说找到啦,前两天就找到了;郑午也说找到了,并且一再保证绝对不是大便。 木石之前说了,天赋异禀的人一个星期或是半个月就能找到,而现在也正好到了这个关口,看来大家天赋都挺高的。马杰哭丧着脸,说他没有找到,好几次小腹涨涨的,结果都是去拉了一泡屎。不过马杰也并不沮丧,因为这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们几人热烈地讨论起来,说这炼气果然特别神奇,感觉身体特有精神,而且晚上睡觉也特别香甜。我说不止啊,我这酒量都提高了,我真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练! 我们兴奋的说了一大堆,突然发觉黄杰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黄杰,你呢?”我转头问他。 黄杰苦笑了一下:“我还没有找到。” 大家立刻沉默下来,黄杰叹了口气:“我已经很努力了,但就是没有你们说的那种感觉……或许,我才是最没天赋的那个吧。” 郑午点头:“嗯,以前我以为咱们这里面左飞是最没天赋的,原来是你啊。” 猴子踹了郑午一脚,说你胡说什么呢,又冲黄杰说:“没事,这才几天啊,慢慢来就是了。” 黄杰继续摇头:“这是真的,我到现在都没找着迷走神经。” 听到黄杰这么说,我挺吃惊的,迷走神经,这都两年前的事了啊……当时猴子一说我就摸着了,也没感觉有多难啊,黄杰竟然到现在也没找到。 猴子说不是吧,之前还见你用手刀砍过人啊。 “嗯,那是我力气用很大,砍在大动脉上,直接把对方给击昏了。” 我:“……” 猴子:“……” 黄杰继续苦笑:“没办法,天生就这命,我恐怕是跟不上你们的脚步了。” 猴子说你也别着急,咱们一会儿上我家去,问问木石是怎么回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找到气感。黄杰没有说话,默认了猴子的建议。猴子难得的正经,是因为他知道黄杰挺在意这件事的,所以并不拿这件事开玩笑。 吃过饭后,大家便各自散去,马杰也走了,我们四个炼气的驱车来到孙家。木石的身体已经恢复,我们在练功房里找到了他。 一个单间的练功房里,木石**着上身,在一个玻璃罩子里比划拳脚,看上去轻松自如,但是行动缓慢,密集的汗水浸满了他的前胸和脊背,额头上的汗更是如同河流一般。 我看了一下旁边的屏显,二十倍重力! 我天,我在十倍重力之下,仅仅是能伸展四肢而已! 木石似乎正在打一套拳法,而这套拳法才刚刚进行到一半,猴子在旁边介绍道:“上次的事,使得木石前辈修为大损,如今正在努力恢复中。” 我们几个点头,严肃地看着木石。 尼玛啊……修为大损还能在二十倍重力之下自如活动,还要不要我们几个活了?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木石那一套拳法终于打完。重力收去,罩子打开,木石气喘如牛地走了出来,猴子立刻递上去一块毛巾。 “谢谢。” 木石拿着毛巾,轻轻擦着身上的汗。 “来,坐。” 单间里有沙发,木石招呼着我们坐下。待他休整好之后,猴子便向木石介绍,说我们几个都找到了气感,唯独黄杰还没有找到。木石点点头,看着黄杰说道:“没事,找不到也很正常,有人一辈子都找不到的。” 黄杰的脸色立刻黯淡下来,猴子急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木石摇摇头:“这个看悟性,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人就是找不到,这个强求不来。而且,找不到也有好处,起码一辈子都不用担心‘练岔了气’的风险,像我们这些人,无时不刻都在担心。” 虽然木石这么说了,但黄杰还是不大开心的样子。想想也是,炼气就算是有凶险,可也能使得实力大涨啊。不练的话,岂不是一辈子都瓶颈了? “不一定非得炼气才能提高实力。”木石紧接着说道。 我们几个齐齐看向木石,黄杰的眼睛里更是充满希望。 “纯练外功也有成为高手的,马大眼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马大眼……他没有炼气?”黄杰颇为惊讶。 即便过去这么久了,马大眼在我们心里依旧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他是我们亲手给杀掉的,可我们回想起他来依旧一阵阵的打寒噤。不用炼气,也能达到他的那个程度?! “是的。”木石继续说道:“炼气练到一定程度,气能外泄,贯之武器之上,使得凡铁拥有非常强力的功效。但是马大眼不会炼气,所以便搞了一把回龙刀,再把速度和力量提升到巅峰来,一样能在‘三晋十大高手’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真的!”黄杰激动起来,眼睛更是闪闪发亮。 “真的,不过就是太辛苦了……” “我不怕辛苦!”黄杰咬着牙道:“我会成为和马大眼一样的高手!”他一边说,一边把回龙刀摸了出来,拿在手里! 确实,我们这些人里,最能吃苦最肯努力的就是黄杰了。我到现在都记得在那栋废弃的大楼里,黄杰一下下劈着砖头的模样…… 解决了黄杰的问题,木石便挨个检查我们是不是真的有了气感。他摸过猴子,又摸过郑午,都点点头说不错,唯独摸到我的肚子时,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咦?” 1016 真正目的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27次加更 一见木石如此神色,我立刻紧张起来。 妈蛋,我练了这么久,不会完全练错了吧?我就说嘛,那天木石刚跟我们说了“气”的事。当天晚上我就找着气感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比那些天才高手还牛逼? 完了完了,肯定是错了! “哈哈,难道他的是大便?”郑午第一个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猴子问道:“木石前辈,怎么回事?” 木石摇摇头,说可能是弄错了,等他再摸一摸,然后又把手放到我肚子上来。这一次,他的神色更加凝重,我的一颗心也跟着砰砰跳了起来。 “好纯净的气啊。”木石表情有些愕然:“看这状态,至少练习半年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皆惊! “卧槽。左飞,你早就开始练了,竟然没告诉我们,太鬼大了你!”郑午愤愤不平。猴子则奇怪地看着我,问我是怎么回事?黄杰也是一脸诧异,几个人都紧紧盯着我。 我也有些懵,练了半年?怎么可能? “没有啊,我才练了不到半个月而已……”我皱眉说道,觉得木石可能是弄错了。 “半个月?!”猴子错愕地说:“半个月前,咱们才刚接触到气,难道你那时就……” 我点点头。说是的,当天晚上我就察觉到了气感,当时还以为是大便呢,半夜往卫生间跑了好几次。后来因为打了张泊年被关到拘留所,号子里恰好有个大学生也练这个。就稍微指点了我一下。 “第一天就有了气感……”木石咋舌不已:“我还没听说过这样的现象。如果是真的,那你可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啊。” “是真的。”我说:“不过我不觉得自己是天才……”妈蛋,我要是天才的话,战斗力还至于在我们这小团伙里面垫底吗?甭管猴子还是黄杰,都能轻轻松松的秒杀我,就更别说郑午了! “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猴子突然说道:“我们做不到,不代表左飞做不到。我记得他找迷走神经和练缠龙手的时候就是如此……”便把当初的两段经历说给木石。 木石听完之后更加咋舌不已:“看来你的天赋不在身体。而在悟性。你十几天炼的气,纯净程度都能赶上别人半年的了,家主和郑午有了气感,现在要做的是蓄气和控气……而你,则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也就是试着将气导向身体里的奇经八脉以及三百六十处穴道……” 众人立刻艳羡的看向我,尤其是黄杰,更是露出无法言喻的神情。郑午直接骂了出来:“这狗日的,天赋竟然是咱们里面最高的,这实在无法让我接受啊……” 猴子也说:“就是,这么大的喜事,得让他请咱们吃龙虾不可。” 我也挺高兴,说请,请你们吃三天三夜。 木石笑道:“和黄杰一样,上帝既然为他关上了门,就势必会为他打开一扇窗。左飞的体质是你们其中最差的。其他方面的悟性自然要高一些了。不过就算他炼气跟厉害,身体跟不上也是不行的--我摸过他的骨骼,算不上是特别好的,所以这气你也不要练的太快,否则反而容易伤了你的身体,你多巩固就可以了。” 我呼了口气,我就说嘛,我练十几天就顶别人半年,那我要是练个半年,岂不是和赵青山一样了?分分钟打的星火哭爹喊娘啊! 现在看来,这愿望要落空了。 “好了,我现在给左飞说说导气的方法,家主和郑午也听听吧,为你们下一步做基础。黄杰,你……”木讨宏扛。 “我去练功。”黄杰转头,走进玻璃罩子里面,开启加压重力。 既然他无法炼气,也没必要听这些了。 木石便给我们讲了起来,从奇经八脉讲到三百六十穴位,气要一处一处的走,一处都不能出错,而且力道要合适,流过不同的穴位要用不同的力道,稍微练错一点,就有岔气的风险…… 之前我在号子里听那大学生讲过,不过那大学生只是个炼气的票友,担心他可能有疏漏的地方,所以也很耐心地听木石讲着。木石讲完之后,我才发现是一模一样的。 甭管那大学生练的咋样,起码方法比较正统。 讲完之后,木石问我们记住没有。猴子说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回去好好熟记一下。郑午说记下来个毛啊,现在已经完全忘了。木石哈哈一笑,说没有关系,你慢慢记嘛。 然后又看向我,问我记下来没有。 我点点头,说记下来了。开玩笑,我之前就听大学生讲过一遍,当时就记得差不多了,后来又自己复习过好几遍,怎么可能记不下来?木石讶异地看着我,说真记下来了? 我说真记下来了。 正准备和他们说原因,结果郑午叫了起来:“我不信!你要能背上一遍,我跪下来叫你爷爷!”猴子也叫嚣着同样的话,说我要能背下来,他就跪下叫我爷爷。 嘿,既然他们非要撞上来,那我自然就不客气了。于是我从奇经八脉说起,口沫横飞马不停蹄,一直说完三百六十处穴位。 说完之后,猴子瞪大了眼睛,郑午则说我是瞎编的。 木石则笑了起来:“是对的,一个字没错。” 我转头看向猴子和郑午:“来吧两位孙子,我受着你们的跪呢。” 两人对视一眼,转头就跑…… 我正准备去追,木石拉住了我,说左飞,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天才。以你的天分,不用一年的时间,实力足以比肩三晋十大高手! 我哭丧着脸,说前辈,您可千万别捧杀我,您刚才都说了,我这身体跟不上啊……木石点头,说没错,这确实是个问题,你记住了,如果你的身体承不住你的气,全身就会疼痛无比,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立刻停止炼气,先把身体强度搞上来再说。 我说好,我记住了。 “嗯,既然那些经脉和穴位你都记下来了,从今天就开始练吧。记住了,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岔了气。” “前辈,岔气是什么现象?” “就是你的身体不受控制了。练气之人,全身上下每一处经脉穴位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如果某块地方不受你的控制就动了一下,比如眼皮,比如脚趾,那你就要小心了,这就是岔气的前兆。这时候,一定要停下来细心梳理,千万别贪功冒进……有些人不在乎这个,岔气了也继续练,练到最后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跑到外面随便杀人……还有脑子不受控制的,这就是走火入魔了。” “比如赵青山前辈?” “是的。赵青山前辈就是练岔了气,身体不受控制,以至于还要用铁链绑着。” “我记住了。”想到这其中的凶险,我也有些紧张起来。 和我说完话,木石便先行一步,回去休息了。猴子和郑午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便走到玻璃罩子前面去看黄杰练功,旁边的屏显上写着十倍重力,黄杰在其中缓缓做着动作,已经汗流浃背。 黄杰练的依旧是他那套回龙刀法,一直到他将最后一式打完,才把重力给收了,走了出来。 “什么事,左飞?”黄杰问我。 我说没事,木石回去休息了,猴子和郑午也不知跑哪去了,所以就过来看你练功。黄杰活动了一下臂膀,说咱们也到外面走走去吧。我便和黄杰一起出了门,沿着孙家庄园的小路往后园走去。 秋风萧瑟初冬已至,我和黄杰把衣服裹紧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他说他挺羡慕我,学什么都学的很快。我说我还羡慕你呢,身体那么强悍,跟圣斗士小强似的。 黄杰嘿嘿的笑,说他不能炼气,只能从外功上下功夫了,所以决定每天除上课之外,没事就到孙家来练功。 我说行啊,我支持你。 “嗯,所以b校区的事,我也照应不了了,就麻烦你去整治一下吧。” 我哭笑不得,说这才是你叫我出来的目的吧? 黄杰冲我比了个“v”字手势。 我说我发现啦,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行吧,你该练练,你那个校区交给我了……对了,你那边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呃……”黄杰吞吞吐吐。 “大哥,你不会是从来没发展过吧?”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你妹,谁让你唱歌了,老实和我说!” “没发展过……” “卧槽,这么长时间你都干什么了!” “练功啊!” “……” “嗯,原先我的计划挺简单的,等你们都把各自校区搞定以后,我就把我们那边的几个老大海揍一顿,让他们听我的话就可以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 “不过,后来我发现b区的几个老大都和外面社会上的一个混子牵扯颇深,如果打了他们这些草,就要惊动外面那条蛇。我虽然不至于害怕,但终究还是有些麻烦,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我说我明白了,你把那几个老大的资料给我吧,随后我看怎么收拾他们。 黄杰给我念了几个名字,我一一记下来,然后问他:“对了,他们和社会上哪个混子的关系不错啊?” “蛇脚。” 1017 如此硬气 听到这个名字,我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黄杰奇怪地问:“是不是在笑话我不能炼气?” “……是啊,你打我啊。” 黄杰抽出回龙刀,朝着我便砍了过来。我立刻往后一退:“靠,你玩真的啊?” 黄杰叹了口气:“趁现在还能打过你,再欺负你两回吧……以后,就说不准了。” 我说行了,别这么悲观,踏实在这练吧,b校区的事就交给我。 和黄杰沿着孙家庄园溜了一圈,他说他随后会把阿丽丝也接过来,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踏实在这练功。我乐了,说阿丽丝这是要回娘家啊。 当天晚上,我离开孙家庄园。回到了林家大宅。 在林家大宅,我见到了叫花子刘明俊他们,还有久违的苏晨老师。让我吃惊的是,这都晚上11点多了,大家竟然都还没睡,齐聚在客厅一脸焦急的模样。 “怎么了你们这是?”我以为他们在等我,但是看着显然不时。 “飞哥,厉哥不知怎么着好好失踪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刘明俊挺着急的:“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自从林家大宅遭过星火的袭击,大家的一举一动都挺小心。 我哈哈一笑,说没事。我知道他在哪呢,最迟明天就回来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散去睡觉。我把苏晨叫住,问她这几天在这呆着怎么样。苏晨说挺好的,她已经喜欢上这里了。 我说觉得好就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事常回家看看。 “好啊。”苏晨甜甜地笑。 我又说张泊年被扳倒了,苏晨老师可以回去当老师了。苏晨说是啊,她准备明天就回去,然后又好好谢了我一番。说完这些,我们便一起上楼,各自回房。 我们的房间在一面走廊,中间隔着几个门。进房的时候,我又想起什么来,回头说道:“苏晨老师。” “嗯?”苏晨也回过头来,和我隔空相望。 “对厉哥印象怎样?” “厉哥人挺好的。”苏晨的脸微微红了。 我也笑了起来:“人好就行。晚安。” “晚安。” 我们一起推门走了进去,走廊里陷入一片寂静。 看这意思,王厉和苏晨十有**会成。嘿,老师变嫂子,有点意思。 第二天早晨,我便和苏晨一起回学校去。我俩都有一个多礼拜没回过学校了,一踏进校园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没有张泊年的天便是晴朗的天啊。 张泊年被抓以后,学校事务暂由副校长代理,一切都已慢慢走上正轨。那天的校园暴动虽然影响挺大,但再大也大不过张泊年倒台的事,“永远追逐下一个热点”是媒体的本能,所以那起本应激起千层浪的重点大学暴动事件便无人关注了。算是万幸。 重新回到学校之后,我便开始着手办理b校区的事。 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件事,本想和他商量一下,结果猴子一句话就把我顶回来了:“滚滚滚,这么小的事也来问我?连个b校区也搞不定你就别活了。” 我不服气:“你这么牛逼,c校区搞定没有啊,别到时候又来求我帮忙。” “呵呵,我现在已经是我们班的老大了,成为校区老大指日可待。” 与此同时,猴子那边的电话里隐隐传来数声呼喊:“孙孤生,还钱!”“孙孤生,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王八蛋孙孤生,吃喝嫖赌欠下……” “啪”的一下,电话挂了。 我隐隐为猴子的生存状况感到担忧,不过我一点都不为他着急,三年多都这样过来了,他总是表面上不靠谱,说不定背地里已经悄悄拿下c校区了。 所以,我操心b校区的事就醒了。 按照我之前的想法,我只要和蛇脚打个招呼,b校区分分钟就落入我口袋了,可惜我没有蛇脚的联系方式--我也跟也没想留他电话啊。当时我只和蛇脚说,让他出来以后有事就找我,所以只给他留下了我的电话。我问过蛇脚的刑期,他那个罪也不重,也就是拘留十几天的事。木豆贞技。 就是我前脚出来,他后脚出来。 不出意外,他现在已经出来了,但是上哪找这家伙去? 当然,蛇脚身为迎泽区的混子,我想通过马杰找到他也不难,不过我总觉得这样不够过瘾,也不能让b校区的几位大哥服我,所以我决定另辟蹊径。 我们专业每个星期要到b校区去上两节课,我决定趁着这两节课的时间摸一下b校区的情况。到了上课那天,我让赖致远等一干学生揣好家伙,和我一起到了b校区里。 他们都知道今天要打架,但是不知道要和谁打架,所以都挺紧张的。 我说别着急,咱们今天有的玩呢。 在这之前,我和b校区的混子有过两次接触,一次是因为周小溪接触了孙建业,当时就把孙建业揍的浑身不能自理。 后来孙建业的老大钱峰出头,还叫了社会上的混子小黑,把周小溪绑到了晋阳湖边--那可是一场恶战,对方手里都拿着枪,还把猴子给逼跪下了,黄杰也被他们狠狠揍了一顿,还好后来成功被我们反杀。 是真的杀,一个不剩,全死掉了。 在b校区的两节课上完以后,我并没有离开,而是带着赖致远等人去找孙建业。通过马杰提供的消息,我们知道这小子在图书馆里泡妞--还真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上次还在追周小溪,这么快就换了目标。 我带着十几人进了图书馆里,b校区的图书馆也挺大的,转悠了十几分钟才终于在某排书架后面找到了孙建业。 孙建业正把一个姑娘抵在书架上亲,双手还伸进姑娘的衣服里不停乱摸。 我摆摆手,让赖致远他们在书架外面等我,然后轻轻移步走了进去。不知是我走路太轻,还是孙建业吻的太投入了,竟然完全没发现我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我歪着头,看到孙建业一张脸憋的通红,嘴巴一耸一耸的,哪里像是接吻,简直像是刨食。孙建业还喘着粗气,就跟随时会抽过去似的--妈的,这是多久没见荤了啊? 我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因为孙建业都开始脱姑娘的衣服了,真担心他在这就上演一出活的春宫图。我拍了拍孙建业的肩膀,孙建业登时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我,也认出了我来,更是吓得不轻。 “你……你……”孙建业刚才还红扑扑的脸登时变得惨白如纸。 我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说孙建业同学,咱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你就不怕被人放到网上去啊?那姑娘瞥了一眼摄像头,吓得捂着脸就跑了。孙建业惊魂未定,缓了好几秒才说:“关,关你什么事!” 我说哎呦,多日不见,现在这么硬气呢?我一边说,一边搂住了孙建业的肩膀。 孙建业看看左右,咬着牙说:“这边可是b校区,不是你们a校区!” 我说是是是……对了,你知不知道钱峰哪里去了? 孙建业愣了一下,说钱峰在两个月前在晋阳湖边溺水死了。我笑了起来,说和他一起死的是不是还有小黑,以及小黑的七八个兄弟? “你怎么知道?”孙建业特别纳闷。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们不是溺水死的。”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是我杀了他们,一枪一个,谁都没跑。” 孙建业的脸庞更加惨白,似乎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信。 我搂着孙建业的脖子,说走吧老孙,有点事要麻烦你呢,只要你好好配合,我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就这么着,我把孙建业带离了图书馆,来到了图书馆后墙的一处偏僻地带。 “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孙建业哭丧着脸,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呢。 我给他念了几个名字,就是黄杰给我提供的那些b区大哥的名字,龙城大学b校区的势力便由这些人来把控。念完以后,我便问孙建业,认不认识这几个人。 孙建业点头,表示认识。 我又问他,关系咋样?孙建业表示还可以,平常都有往来。我说那就行,你打个电话,叫他们都过来吧。孙建业疑惑地看着我,但是也不敢多问,只好拿出手机,按着我的要求,给这几位大哥打了电话,让他们来这图书馆的后墙一趟。 孙建业的面子还挺大的,不到十分钟,这几位大哥便一起来了。 这几个人远远地就喊:“孙建业,你发什么神经,叫我们来这地方干啥?” 孙建业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我。 图书馆后墙的小巷里,我背靠在斑驳的墙上,墙上是已经枯萎的藤蔓植物,我面含微笑地看着那些大哥:“叫你们来,当然是揍你们的啊。” 领头的一个学生膀大腰圆,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小巷两边分别涌出五六个人来,手里纷纷拿着家伙,正是赖致远他们。 1018 饭店赴约 一时间,小巷内杀气腾腾。 “孙建业,我**,串通外人来害老子?!”为首那个膀大腰圆的学生开口骂道。我虽然没见过他,可是根据黄杰提供的资料推测。这家伙应该叫做洛风,拥有一副火爆脾气,现在看来名不虚传。 和洛风一起的,便是b校区几个赫赫有名的大哥,各自手下都有一两百号的学生。 像龙城大学这种名校,混子是极少数,但也不代表没有。而且几万名学生,基数如此庞大,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 孙建业差点就哭出来了:“我没有啊……” 洛风还待再骂,赖致远等人已经扑了上去,十多个人前后夹击。手里又拿着家伙,自然把洛风等人打的当场鸡飞狗跳。不过洛风等人能当老大,那身手自然也不是盖的,这一场恶战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赖致远他们总算把这几个人给搞定了,各自鲜血淋淋地倒在地上。 孙建业站在旁边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走过去,蹲在洛风的身前,说道:“介绍一下,我是a校区的……” 不等我说完,洛风便骂了出来:“操,a校区的?你们觉得能跑得了?呵呵。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 我一指旁边的围墙,说你是不是傻。我从这跳出去就离开b校区了,要不你到a校区找我去?洛风的脸抖了两下,继续说道:“行。有本事你永远别来b校区!” 我说我还真就再也不来了,你能拿我怎么着啊? 洛风一脸“真是日了狗了”的表情,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们跟你没仇吧,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挑起两个校区的决战?” 我说不不不,我没那么无聊,我是想收服b校区而已。 “……”洛风不说话了,一脸“有什么区别吗”的表情。 我继续说道:“洛风,我知道你不服气,在自己的地盘上栽跟头的感觉不好受。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报仇,明天中午12点,咱们各带十个人,在安庆路口的湖南菜馆见面。然后一决胜负,你输了你给我当小弟,我输了我给你当小弟,如何?” 安庆路口是龙城大学三个校区的交汇点,这样对谁来说都很公平。以洛风的脾气,当然立刻答应:“好,就这么定了!” 我冲赖致远他们一摆手:“咱们走。” 我第一个翻上墙头,跳出了b校区,赖致远等人也纷纷跳了出来。出来以后,各人还是一脸兴奋,说是没想到竟然把b校区的几个大哥给揍了。我说好戏还在后头呐,咱们明天中午到湖南菜馆去。 众人纷纷称好,他们对我的战斗力很有信心,十对十完全没在怕的。 而我知道,等我们走了以后,孙建业肯定会和洛风他们渲染我的战斗力,声称一般学生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而且决战地点还是校外,如此一来,洛风他们求助蛇脚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当天晚上,我没回林家大宅,而是在宿舍休息的。我早早躺在床上,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炼气。我的体内已经聚集了相当一部分的真气,现在要试着把这些真气导向身体各处。木石告诉我们,气这玩意儿什么时候都能练,只要能呼吸就能炼气,吃饭能练,走路能练,就是上厕所都能练。 但是炼气最忌分心,一分心就容易出岔子,所以我还是喜欢躺在床上练。 我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气导向身体的奇经八脉和三百六十处穴位,感觉那些气体如小溪般潺潺流淌,又像是一只温暖的手,慢慢抚过经脉和穴位,整个身体也如泡在温泉里一般,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无论那大学生,还是木石,教导我的时候都说“导气”是很难练的,稍微有点差错就会出了岔子,可是我完全没感觉有多难,我觉得这些气体很容易就被我控制住了。 真气扩散开来,慢慢淌向四肢。 “啊!” 我突然大叫了一声,因为那些本来温暖的气体,似乎长了无数根尖刺一般,刺痛了我的四肢。这样猝不及防的痛,使我没有忍住,叫了出来! “怎么了飞哥?!” 赖致远李亚飞他们听到叫声,纷纷围了过来。随着我的大叫,那些气体也如受到惊吓的怪兽触手,“飕”的一下返回到了丹田之处。我猛地坐起,浑身浸满了冷汗。 “飞哥?”赖致远惊恐地看着我。 “没事。”我呼了口气:“做了个噩梦。” 众人都是一脸“……”的表情,在他们心中威风无敌手段狠辣的飞哥,竟然会被噩梦吓醒…… “没事。”我摆摆手:“散了吧。” 众人散去之后,我又躺了下来,惊魂未定地喘了会儿气。这种状况,木石也和我说过--我的身体受不住这么纯净的气。这种感觉太憋屈了,就好像玩游戏的时候,无意中爆出一把橙色武器,却因为级别不够无法装备,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样! 真是无语,身体无法扛住,气再纯净有毛用啊? 还是不甘心,我又试着导了一下,这次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是那些气再次刺痛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我坐起来,看着再次被我惊醒的大家,连说不好意思。 “又做噩梦了?”赖致远说。 “嗯……”也只能找这个理由了。 “飞哥,你是不是不敢一个人睡觉。”赖致远掀开被子:“要不你……” “滚。”我又躺下了。 罢了,不硬试了,先把身体强度提起来再说。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了床,先是绕着校园跑了一圈,又在大操场上玩了会儿单杠双杠之类,激出来一身的汗才回宿舍洗了澡,去上课。 到中午快放学的时候,赖致远过来问我中午的出战名单。 “飞哥,我担心你忙,所以帮你拟了一个,你看看行不行,有戴振诚霍水时……” 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不用这么豪华的阵容,叫上咱们宿舍的就行。” “李亚飞他们?!”赖致远一脸吃惊:“飞哥,我知道您挺能打的,但是……” “没事,就他们吧,别说去打架啊,就说我要请他们吃饭。” “……”赖致远一脸无语,但还是照着我说的去做了。 中午放学以后,赖致远把人给叫齐了,果真是我们宿舍的几个。李亚飞一脸兴奋:“飞哥,你要请我们吃饭啊?” 我微微一笑,说是啊,咱们宿舍还没聚过餐呢。 “耶!”李亚飞都快高兴疯了。 我心想你乐吧,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以前我们宿舍有六人,林奕不在以后,只剩五个人了。出了校门,我把那辆蓝色别克商务开过来,众人都是一脸兴奋。 “飞哥,你的车啊?” “飞哥,你真太帅了……” 赖致远也是第一次见我的车,露出一脸艳羡的表情。我问他喜不喜欢,他说喜欢,我说喜欢你就去学个驾照,回头把这辆车送你。 “真的?!”赖致远都傻了。 “真的。”我不在那段时间,赖致远帮我不少忙,该他一点奖励也不过分。 “飞哥,你有驾照吗?” “……滚。” 我开着车,拉着宿舍这帮菜鸟来到安庆路口,把车停在湖南菜馆门前,和大家一起走了进去。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我还是要了一个大桌子,因为一会儿有不少人呢。 我拿过菜单,让李亚飞他们点菜。李亚飞等人还不好意思,在我的再三要求之下,他们才各自点了一个菜。我也拿过菜单,又点了五六个菜。 “飞哥,多了啊。”李亚飞说。 “不多,一会儿还有人呢。” “谁要来啊?” “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洛风孙建业他们就走了进来,还是昨天巷子里那几个人。除了孙建业以外,其他几个人都鼻青脸肿的。不过他们的神态很骄傲,就好像挨打的是我们一样。 洛风等人来到我们桌前站定,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好歹都是b校区很有身份的人,气宇当然也算不凡,而且眼神凌厉,一看就是来打架的。李亚飞等人立刻吓傻了,呆呆的一动也不敢动。 我微微笑道:“来啦?” “来了。”洛风扫了我们几人一眼,说道:“不是说十个人么,怎么就五个人?” “呵呵,我们五个人就够了。” 洛风咬着牙:“好大的口气!”木上乒巴。 “一般般吧,你们的人在哪呢?” “就在外面,咱们出去解决吧!”洛风的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无数机车轰鸣的声音。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单听声音,至少有二三十辆机车!哎呦,请的这是飞车党啊? 我说洛风,咱们说好了各带十人,你带这么多人啊?是不是不守承诺? 洛风冷笑一声:“你还不是一样,说好带十个人,结果只来了五个!” 我一下愣住,冲洛风竖了下大拇指:“还是你牛逼。” 洛风微微侧了侧身:“走吧,咱们上外面解决,我不想砸了人家的饭店!” 1019 蛇脚登场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27次加更 “有道理。” 我站了起来,赖致远也站了起来,李亚飞他们几个却还是坐着的,而且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模样,看样子都快吓死了。 看到这一幕的洛风直接笑了出来:“这就是你带来的人?” 赖致远板起了脸:“走啊!” 李亚飞哭丧着脸:“飞哥远哥。你们没说要打架啊,要知道打架我就不来了……” “哈哈哈哈……”洛风大笑起来:“你们是来搞笑的吗?我真怀疑,昨天你带的那些人,是不是你花钱雇的啊?怎么,今天资金链断裂了?!” 我吃惊地望着洛风:“这么机密的事都被你知道了,那你能不能借我五块钱?” 洛风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我在外面等你。”然后便和孙建业他们几个一起走了出去。木上系圾。 --哎,真没幽默感。 “飞哥,咱们跑吧。”李亚飞哭丧着脸。 我看看左右,说这里没有后门啊。李亚飞又摸出手机:“那飞哥,咱们报警?” “千万别,俗话说的好,江湖恩怨江湖断。谁先报警谁怂蛋!跟我走,和他们干!” “飞哥,你饶了我吧,我真不会打架!”李亚飞都快哭出来了。哦不,是真的哭出来了,眼眶里挤出两滴泪来,两条腿也哆嗦到不行,除赖致远以外的两个学生也是如此。 饭店外面,机车的轰鸣声愈发震耳,甚至有烧胎和机油的味道飘了进来,还有人在外面大声喊着:“滚出来,滚出来!” 同在饭店吃饭的其他客人也吓死了。饭店老板的手一直抓着手机,但是迟迟不敢报警。因为他知道外面来的人他惹不起,报警这种得罪人的事并不敢去做。 “算了飞哥,就咱们两个出去吧。”赖致远胸膛一挺。咬着牙和我说道。 “嗯嗯嗯……”李亚飞拼命点头:“飞哥,远哥,你们出去吧,我负责帮你们叫救护车。” 呀哈,以前没发现李亚飞还有幽默天赋啊。 “不行。”我把一只手放在李亚飞肩上,认真地说:“咱们是一个宿舍的,要同舟共济有难同当!你们放心,既然是我带你们出来的,就一定会负责你们的人身安全!” 在我的强迫下,李亚飞和另外两个学生没有办法,只好站了起来。我和赖致远走在前面,他们三个跟在后面,外面的机车轰鸣依旧震耳,我却还能听到他们仨牙齿打颤的声音。 推门。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饭店外面的一小片空地上,果然聚集了二三十辆狂拽酷炫的黑色机车,机车上或坐着一个人,或坐着两个人,都是奇装异服,要么五颜六色的头发,要么唇环耳环一大堆。 手里自然也都拿着家伙,有砍刀,有木棍,也有链子锁三菱刺刀,在初冬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这阵仗,也是相当酷炫,又地处十字路口,附近立刻聚集了好多看热闹的人群。 一见这个场面,李亚飞差点尿了,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去,还好我一把将他扶住,不然真就丢人丢大了。我看看左右,让我纳闷的是,竟然没有看到蛇脚那个家伙。 妈的,难道洛风他们叫的不是蛇脚? 我靠,那我这逼还怎么装啊?当然,就是这些人,我也不至于怕了,就算打不过也能逃的了,可李亚飞他们估计就要遭殃。我既然夸下海口说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就不能把他们留在这当替罪羔羊啊。 “呵呵,你还牛逼不了?”洛风站在一堆机车中央,耀武扬威地冲我说道。 “妈的,你们不讲规矩啊,说好了十个人!”赖致远红着脸骂。 “呵呵,谁跟你讲规矩了?你昨天跑到b校区偷袭我,怎么不说讲规矩?”这洛风虽然五大三粗,到真是一口的好口才。 “他们来了多少人啊?”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众多机车散开,露出最里面的一辆机车来。那辆机车堪称巨无霸,车身相当巨大,而车头更是夸张,竟然装饰着一个仿真的狼头。 够霸气。 车身上,倒坐着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戴着黑色皮套的手上还夹着一支香烟,青烟袅袅而上--这姿势,真是装逼到极致了! 一看那家伙的背影,我就是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正是蛇脚! 哎呦卧槽,在号子里可看不出这家伙能有这么威风,而且还能这么装逼,简直就是装逼界的典范。 我就说嘛,蛇脚要看见是我,早屁颠屁颠地过来叫飞哥了,还会倒坐在摩托车上装逼? 洛风回过头去,低头冲蛇脚的背影恭敬说道:“蛇哥,他们来了五个人。” “五个?!”蛇脚的背影耸动,哈哈大笑起来:“来五个人也敢这么嚣张?知不知道这安庆路口是谁的地盘?” 洛风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们,又回过头去说道:“蛇哥,他们快吓尿了,估计不敢和咱们打。” --纯粹扯淡,李亚飞他们仨快吓尿了没错,我和赖致远根本没有好吧! 蛇脚又笑了起来:“呵呵,知道怕了就行。在这大街上的,能不打架就别打架了,让他们带头的过来和我谈谈,看看这事怎么解决。” 洛风立刻回头冲我喊道:“你,过来!” 我一听就知道,蛇脚这是想讹钱呐。对社会上这些混子来说,“帮人平事”也是赚钱的手段之一。洛风一叫,我便立刻走了过去,赖致远一把拉住了我,轻轻叫道:“飞哥……” 我回头冲他一笑:“放心吧,你飞哥什么时候吃过亏?” 赖致远咬了咬牙,才放开了我。旁边的李亚飞说:“飞哥,你和气点,千万别和他们冲,给他们点钱算了,反正你也不差钱……当然,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会帮你叫救护车的。” 哎呦我去,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幽默的。 我朝着最中间那辆狼头机车走了过去,众多机车男虎视眈眈地看着我,还有冲我舔舌头的,也不知道是想干啥。我走到蛇脚背后,洛风微微侧了侧身子,说道:“蛇哥,人过来了。” “嗯。” 蛇脚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头一弹,双手往穿着皮裤的腿上一放,这才回过头来。回头的一瞬间,我看见他脸上戴着墨镜,还龇着牙,咧着嘴,显然是想扮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来。 可他看到我的一瞬间,整个人完全都呆住了,牙也不龇了,嘴也不咧了,就这么傻呆呆地看着我。而我,则冲他面露微笑,如若春风。 “蛇哥,蛇哥?”洛风在旁边提醒:“人过来了,你先甩他一耳刮子啊。” “老子先甩你一耳刮子!”蛇脚一巴掌甩在洛风脸上。 洛风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说:“蛇哥,为什么……”孙建业他们几个,还有众多的飞车党们也都傻了,完全不知他们的老大在搞什么。 蛇脚根本不搭理洛风,直接跳下车来,一把就握住了我的手:“飞哥啊,怎么是你!” 我说可不是我吗,你小子够可以的啊,带这么多人来围攻我? “不敢,不敢!”蛇脚立刻左右大喊:“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赶紧叫飞哥啊!” 众人虽不知是咋回事,但他们还是很听蛇脚的话,立刻集体叫道:“飞哥!”声音轰若雷霆,响彻云霄,把四周看热闹的人都看呆了。饭店门口的赖致远李亚飞等人等是震惊不已。 谁都不知道这一帮飞车党的老大,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怎么就好好叫起我飞哥来了? 当然,最傻的还是洛风孙建业等人,他们一个个傻傻地站着,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我见到蛇脚也挺高兴,算是老朋友吧,也没空搭理洛风等人了。 我一把拽掉蛇脚脸上的墨镜,说:“瞅你这装的……” 话没说完,我就愣住了,因为蛇脚的两只眼睛都黑青了,而且伤势非常新鲜,显然是刚刚才被人打的。我皱起眉,问怎么回事?蛇脚连连摇头,赶紧从我手上夺回墨镜戴了回去。 一戴上墨镜,蛇脚又是那个威风无比的飞车党老大了。他举着手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飞哥!你们一定听过他的名字,他叫左飞,是将军……” 不等他说完,我立刻拉着他胳膊,说行啦,咱们先吃饭去,我点的菜都快凉了。赖致远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另外一个身份呢,我也不想整的那么高调。蛇脚是老油条,立刻心领神会,当即遣散了众人,只留下洛风等人,让他们一起进来吃饭,兼之给我道歉。 “你们真他妈是狗眼不识泰山,知道飞哥是什么人吗?飞哥能打你们,是你们的荣幸!飞哥要收b校区,也是你们的荣幸!都给我道歉!” “飞哥,我们错了!”洛风等人齐齐喊道。 我说没事没事,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知道我为啥点这一桌子菜不,就是为了要给你们吃的! 众人又吃又喝,气氛很快乐呵起来。 至于蛇脚眼上的伤,显然他并不想当众和我说,所以我决定回头再好好问他。正吃着饭呢,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1020 齐天大圣 众人本能地一同抬头去看,只见哗啦啦走进来十多个身穿警服的公门人物。 我有点懵,这什么情况,我近期没有犯法啊? “蛇脚呢,出来!”为首的一个黑面警察开口喝道。 是找蛇脚的? 我回头一看。刚才还在我身边的蛇脚却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更懵了,这饭店也没有后门,这家伙还会移形换影是怎么着?我还没反应过来,那黑面警察却已经弯下腰看着我们桌下。 “蛇脚,给我滚出来!” 我也低头一看,只见蛇脚果然趴在桌子底下。我说你干嘛呢,不是刚从拘留所出来吗,怎么又被警察追捕?蛇脚哭丧着一副脸,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便抬起头来看那几个警察:“哥几个,怎么回事啊?” 那黑面警察一瞪眼:“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 我说我叫左飞,我不是东西。可以了吧? 我敢保证,“左飞”这个名字绝对响彻龙城,就算普通老百姓不知道,这些公门人物也是知道的。黑面警察果然愣了一下,上下看了我几眼,似乎是在和印象中的“左飞”对号,最后说道:“有人报警,说蛇脚在这闹事,我们提他回去问问。”语气也柔缓了许多。 我说闹什么事啊,没看我们在这吃饭吗,这是误报,你们回去吧。那警察犹豫了一下,说道:“左少帅,这不合规矩啊。我没有权力放人。” 我说得啦,你是哪个派出所的,我给你们所长打个电话。黑面警察正准备告诉我,我又一摆手,说算了,我给总局的周局长打个电话。黑面警察嘿嘿一笑,说这最好不过。 蛇脚一听,便钻了出来,一屁股坐我旁边。我拨通周局长的电话,把这边情况一说。周局长说:“飞老弟,像蛇脚这种小混子,你也护着?” 蛇脚虽然在迎泽区有点名头,在总局眼里还真是个小混子。我说周局长。这是我兄弟,给个面子呗?周局长考虑了一下,说这么着吧,人家既然都出来了,不能让兄弟们空手而归。你让蛇脚和他们走一趟,要没什么事,拘留二十四小时就出来了,成不? 我正准备再讨价还价,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蛇脚猛烈点头,意思是同意周局长的建议。我只好说行吧,那就让蛇脚和你们的人走一趟。 挂了电话。蛇脚说道:“飞哥,还是你面子大,就拘24小时挺好的。”然后便喜气洋洋的跟着那些警察走了,看着好像比过年还要高兴。我也是哭笑不得,像蛇脚这种混子,混出来一点名气,却又没什么后台,难怪要被警察追着跑了。 蛇脚被带走以后,饭桌上只剩下我和赖致远李亚飞,还有洛风孙建业等人。我说没事,蛇脚明天就放出来了,到时候咱们接他去,咱们继续吃。 先前蛇脚对我的态度,以及那些警察对我的态度,还有我能和总局的局长直接对话,这一幕幕众人都看在眼里,心中自然对我更加佩服,连声说好,便继续吃了起来。 蛇脚虽然不在,可我的事还是要继续办。我便和洛风等人说道,我现在是a校区的老大,现在想把b校区也拿下来,不知你们有什么意见?众人连说没有意见,从现在起就是我的手下,愿为我效犬马之劳。我长舒了口气,心想b校区这就算是拿下啦,黄杰要是知道我拿的这么简单,还不气个半死? 谁知洛风紧跟着说道:“飞哥,有个事还得找你帮忙。” 我心说哎呦,这可真会顺梯子上墙,前脚当我小弟,后脚就找我办事。那也没有办法,谁让我是老大?老大不能帮小弟平事,还当个毛的老大? 得到我的许可,洛风立刻说了起来。 事情发生在近两个礼拜,说是c校区有个家伙非常恶劣,总是带着十几个人潜进他们b校区,偷袭了他们好几次,每次打完就跑,整的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说怎么会没有办法,b校区是你们的地盘,你们出入不会多带点人? 洛风说没用,那帮家伙太会偷袭了,不是从厕所的隔间里突然跳出来,就是从教室的桌子底下钻出来,有一次还从他们宿舍的床底下窜了出来,每次打完就跑,简直防不胜防! 听着洛风讲述,想像着那些画面,我实在是想笑,可又不好意思笑。我琢磨着,这么贱的手段,好像似曾相识啊,总觉得很像某个人的风格,而且他又是c校区的…… 我问洛风:“对方领头的长什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我大吃一惊:“难道他们每次偷袭,都是关了灯的?” “那倒不是。”洛风说:“他们每次偷袭,那个领头的脸上都戴着面具。” “啥面具?” “孙悟空的面具,那个领头的每次出来都要大喊一声:‘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然后就把我们几个暴打一顿。” “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我虽然知道这么笑不道德,可实在是控制不住啊。这么贱的家伙,除了那个人之外,简直再无别人了啊! “飞哥……”洛风哭丧着脸:“您得为我们做主啊!” 我说我有什么办法,那家伙是偷袭的,我总不能24小时跟着你们吧?洛风说无妨,那家伙约了他们今天晚上在安庆路口见面…… “也是安庆路口?” “是啊飞哥,而且要求还和你一样呢,也是各出十个人,我们要是输了,就得给他当小弟。我们本来找了蛇哥帮忙,可是他现在又被抓走了……” 我哈哈一笑,说成,咱们今天晚上就会会这个孙悟空。 现在我基本上都确定那家伙肯定是猴子了,因为普天之下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贱的人了。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我就不去猜了,见了他再问就是。 敲定了晚上的计划,洛风问我出战的十个人都选谁,我说还选什么,咱们在座的不是正好吗。李亚飞正兴致勃勃地啃着一个鸡腿,一听此言立刻高兴起来:“好,咱们一起去!” 赖致远奇道:“哎,这回你不怕啦?” 李亚飞得意地说:“跟着飞哥怕什么呀?” 众人都笑了起来。 吃过饭后,我说咱们下午也别上课了,找个地儿玩会儿去,便带着他们去逛街k歌洗澡,还玩了些男人都懂的事,这个就不再细说了。 一直到了晚上,我又请大家吃了个饭,然后便开赴安庆路口,准备去和猴子那个贱人一较高下。抵达约定的地点,这边是个废弃的工地,四处摆满了钢材和垃圾。 星月无光,我们几人选好了一块地方站着,没一会儿就看见不远处并排走过来一批人,最中间的那个果然脸上戴着孙悟空的面具。我差点乐出来,立刻将今下午买的如来佛面具挂在头上。 不一会儿,对方一干人便走到了距离我们四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方一共来了十人,果然气势逼人,身上肌肉紧绷,一看就都是练家子,真没想到猴子竟然在c校区找了这么多的高手。 瞅这家伙,在c校区必然已经打下一片天地,还跟我装什么班级老大,呵呵…… 对方站定,领头的便说:“洛风,没想到你真敢来啊。” 一听声音,我说哎?听着怎么不是猴子?后来又想起来了,猴子可是会变声的,啥声音都会变,易了容以后想模仿谁模仿谁,老人孩子都能来,要多神奇有多神奇。 我戴着如来佛的面具,可是旁边赖致远没戴啊,猴子已经知道是我来了,还想和我玩儿呢。 洛风吼道:“你他妈……” “叫我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告诉你吧,我今天晚上请了个高手过来,弄不死你丫的!” “哦?高手,让我看看是谁?” 洛风转头看向我,我便走了出去。面具下的我都快笑死了,但我还是板着脸说:“孙猴子,你觉得你跳的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吗?!” 对方没有说话,各自冷冰冰地看着我。 说实话,我觉得戴面具好幼稚啊,要不是为了配合猴子一起玩,哪个鬼才这样啊…… “呵呵。”对方笑了起来:“我是齐天大圣,你就敢充如来佛祖。好,好,这是冲着我来的。来,你过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猴子叫我过去,那我当然立刻过去。我刚走了一步,洛风就拉住了我:“飞哥……” 我冲他摆摆手,说没事,交给我吧。木扑扔扛。 洛风相信我,便放开了我的手。我一边笑,一边往那边走,地面凹凸不平,时不时还有钢筋露出来。很快的,我便来到对方身前。按照我的预想,我和猴子肯定一起揭开脸上的面具,然后哈哈大笑。 我正准备揭面具呢,就听着对方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打,单挑还是群殴?” 哎呦? 都这样了,猴子还玩? “单挑你妹啊?”我一边说,一边把对方的面具给打了下来。 1021 飞刀再现 面具被打下来的一瞬间,我就愣住了。 这是一个皮肤蛮白蛮细腻的男生,而且长得还很好看,丹凤眼柳叶眉,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唇红齿白,像个女孩子似的。 我遗传我爸的基因,一直觉得自己长得挺帅,是个标准的小白脸,但是和面前这男生一比,还有点相形见拙了。 不过我很确定他是个男生,因为他有喉结,不会再发生赵采萤那种现象。 不是猴子?! 不可能吧,这怎么能不是猴子呢?是不是这小子易了容啊,我忍不住用手去捏这男生的脸蛋,发现不是有面粉和药粉做成的,而是货真价实的皮肤。 “咦……”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竟然真的不是猴子。这世上还有和猴子一样贱的? “够了没有?!”对方一声暴喝,狠狠一拳砸了过来。 这一拳又快又猛,裹挟着呼呼的风声。单凭这拳头,我就知道这人身手不错,而且不像是半路出家,估计是从小练起的!我当下不敢怠慢,立刻使出缠龙手来和对方相抗。 “咔”的一下,我便擒住他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攀沿而上,正欲卸掉他的胳膊,只听他“咦”的一声,似乎没料到我是个练家子,立刻一脚朝我的裆部踹来。 好啊,一上来就使撩阴脚!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太监,我只得放开他的手腕。又朝他的脚腕抓去--卸不成他胳膊,我卸他的腿!岂料这一招也被对方识破,齐天大圣--既然他不是猴子,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暂时这么叫他--齐天大圣的身子往后一抖,竟然来了个后空翻,姿势标准漂亮优美大气,“噔”的一声稳稳落在地上。 像是京剧里身手利索的武生! 就是身为对手的我,都忍不住想给他叫一声好。可惜我这“好”字还没叫出来,和他一起来的九人便一哄而上,朝我围攻过来。我立刻使出缠龙手,和这些家伙缠斗在一起。 不出我的所料,剩下的九人也都是练家子。而且一拳一脚都有板有眼有章可循。我不敢怠慢,立刻凝神迎敌,双手变为猛虎利爪,“飕飕飕”地见缝插针,抓向这些人的胳膊。 很快的。一个人率先落网,被我一招“旋转乾坤”卸了胳膊。这人“嘶”的一声,立刻往后退去,自己把断臂一上,嘴里还喊:“班主,是缠龙手!” 他会上胳膊。这倒是没什么稀奇,哪个练家子不会这个? 可是--班主?!班主是什么鬼? 开什么玩笑,是相声班的班主,还是杂技班的班主? 被叫做班主的正是之前被我逼得一个后空翻的齐天大圣,他嘴里喊了一句:“知道,大家小心!”便再次加入战斗,和众人一起对付我来。 我一个人对付这十个练家子,当真有些吃力,不知不觉,背后和大腿便各挨了几拳几脚--别小看这几拳几脚,他们都是练家子,这一拳击出来,或是一脚踢出来,比寻常人持棍还要厉害。 我虽然也能抓住空档,趁机卸掉其中某人的胳膊,可是他们还能自己装上,再次加入战斗--也就是说,我这吭哧吭哧半天,一个都没干掉!我倒是也有杀招,比如混元归一,可那一出手就要人命,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杀人也不合适吧? 这些人论单打独斗,没一个是我的对手,可他们联合起来,真就把我搞的团团转。看得出来,这些人师出同门,招法章式都是统一的,而且从小在一起长大,那默契真是没谁了。 怪不得洛风他们在自己地盘上还能频频挨打,他们打的过这些练家子才有鬼了! 当然,我分析失误,还以为是猴子,也是我的错。 就在我和这些人缠斗不休的时候,赖致远和洛风他们也冲了上来,还能听见李亚飞在后面喊:“你们干什么呀,飞哥说了他一个人能搞定的!” 他妈的,这李亚飞真是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赖致远和洛风等人一冲上来,大大地分减了我的压力,一瞬间只有四五个人围着我了。这么一来,我便轻松了许多,也不用缠龙手卸他们胳膊了,而是化爪为拳,用最普通的拳脚去对付他们。 要论拳脚,我虽然比不得郑午,但是也比身前这些人强,在孙家玻璃罩子里十倍重力下练出来的力量和速度也不是虚的! 我抓住其中一人,“砰砰砰”的数拳打出去,这人便直接被我打懵了,整个人也飞了出去,脸上鼻子上也都是血。这一瞬间,我浑身的血也发热起来,感觉有种久违的激情要回来了。 仔细想想,自从学会了缠龙手以后,有多久没有这样纯粹的直面暴力快感了? 想当年在东城一中,我单挑九太子长毛男,在食堂将他打的满面桃花开的时候,那感觉才叫一个爽,比打什么文龙之流的可爽多了! 击飞一人,我没有停留,又使出缠龙手来擒住另一个人,接着又化爪为拳,如法炮制的一连串炮拳击过去--说起来,这炮拳还是跟斌子学的,没想到受用到现在。 简单直接痛快!第二个人被我击飞出去,齐天大圣忍不住了,吼道:“绑人!” 绑人?绑什么人?木节尽划。 我还纳闷呢,只见左右两人突然滚到地上,死死抱住了我的腿,而前后两人同时奔出,齐齐抓住了我的胳膊。如此一来,我的四肢便被他们缚住,齐天大圣凌空一脚,狠狠踹在我的胸口。 我的四肢不受控制,当即摔翻在地--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这就叫双拳难敌四手! 倘若是黄杰,或是猴子,手中有武器在手,哗啦啦一阵切割,倒也近身不得;或是郑午,一对拳头霸道无双,保准一拳一个,也能横冲直撞。就我这缠龙手有些鸡肋,单挑虽然无敌,一群战就抓瞎。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赵青山那样,双爪一撕就有数人飞裂? 我倒地的一瞬间,目光撇向四处,看到洛风赖致远等人也被击翻在地,他们在学生之中已经算是佼佼者,可是在这些练家子面前还是不够打的。 李亚飞和另外俩人? 跑了…… 也算是机灵,我也没怪他们,这种情况就得跑嘛,留下来也是挨打。 摔倒之后,我的四肢依旧被人“绑”着,怎么挣都挣不开,齐天大圣双眼放着凶光,狠狠踢向我的身体,一边踢一边问我:“服了没有?” 我说我服你妹啊,有能耐你就整死我呗? 齐天大圣再度暴怒,狠狠一脚朝着我的脑袋踢来。我瞪着眼睛,心说卧槽,好歹让我捂着脑袋啊,就这么踢过来,不得给我整个脑震荡?妈的,他要真这么狠,这梁子可就结下了,咱们之间没完。 就在这时,突听“飕”的一声,夜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我听到了,齐天大圣也听到了。 齐天大圣立刻闪身,一柄银白色的飞刀从他的身前划过,刺向了更加黑暗的夜空。 一看这飞刀,我就知道是谁来了。我躺在地上就大骂起来:“猴子你大爷的,你非要等这种时候才出来是吧?!” 齐天大圣回过头去,目光盯着前方的黑暗之处。浓浓的夜色之中,果然是猴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是啊,英雄总是在关键时刻才会登场嘛。” “什么人?!”齐天大圣语气凌厉。 我一时嘴贱,说道:“他是你祖宗……”我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在我心里,猴子才是真正的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无所不能。 “砰”的一下,齐天大圣一脚踢在我肋骨上。这一脚差点踢的我胆汁都吐出来,我喘了两口气,骂道:“死逼猴子,赶紧过来收拾你孙子……” 脚步声响起,一个人渐渐从夜色中走出,手里还握着一柄闪亮的尖刀,正是猴子。 齐天大圣紧紧盯着猴子,说道:“看你似乎有些眼熟。” 其他人也都不动了,各自盯着猴子,旁边四人依旧绑着我的四肢,而洛风赖致远他们则躺在地上,已经被打的挺惨了。 冰冷的寒风吹来,猴子冷笑:“你当然眼熟我,咱俩是一个校区的。” 齐天大圣皱着眉:“不只是一个校区,咱们还在其他地方见过……” 猴子嘿嘿直笑:“有一次你们打架,被带到学校保卫科来,那时候我也在里面。” “对,是的,你在里面打麻将……” “哈哈,你想起我来了?” “想起来了,我们后来没有受到处分,还是你帮我们求的情。” “呵呵,记得就好。” 我一琢磨,听这口气是要和解啊?妈蛋,这可不行,我被打成这逼样了都……还有赖致远他们,都被打的不能动了,这场子找不回来可不行。 齐天大圣点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我的身子,说:“这是你的朋友?如果是的话,我这就放了他--我这个人还是很恩怨分明的。” 猴子却眉眼一挑,歪着嘴说:“你再踢他一下试试?” 1022 宝刀重现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29次加更 哎呦。 猴子这帅的啊。 我要是个女的,我就嫁给他了。 齐天大圣愣了一下,把脚收了回来,说道:“你不让踢,那我就不踢了。”木节役技。 别说。还挺给猴子面子的。 可惜猴子不领情,咧着嘴说:“迟啦!”便手持尖刀,朝我们这边“噔噔噔”跑了过来。猴子的步法本就诡异,本来还隔着七八米呢,也不知他怎么回事,身形一闪,就已经来到我们面前。 “飕”的一下,尖刀朝着齐天大圣的胸口劈来。齐天大圣身子一抖,又一个后空翻飞了出去。猴子并没去追,而是持刀刺向我的两边。抓着我四肢的那些人纷纷躲避,朝着两边扑了出去,但还是有两人躲避不及。被猴子刺中了胳膊,鲜血顿时飞溅出来。 而我一跃而起,双手变爪,使出缠龙手来,抓住另外两人的腿,捏住他们的膝关节,就听“咔嚓”“咔嚓”两声脆响,两人的腿已经被我卸了下来,“砰砰”两声摔倒在地。 猴子见我脱身,又朝那齐天大圣扑过去,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猴子的身形鬼魅无比,齐天大圣都跟不上猴子的速度。 就听“突突”两声,猴子相继在齐天大圣的肩膀和小腹上刺了两刀。 而我又扑向赖致远洛风他们身边的几个,使出缠龙手来撕扯他们的胳膊和腿。我和猴子联手,当真是打的他们节节败退。 齐天大圣也发现不是我们的对手。立刻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接着又喊“风紧,扯呼!” 这是道上的黑话,意思是撤退,不过现在已经没人用了,没想到竟然从齐天大圣的嘴里蹦出来了。齐天大圣一喊,他们的人立刻就往后退,也不跟我和猴子打了,迅速消失在重重的夜色之中。 远处,又传来齐天大圣的声音:“今夜还清了你的人情,下次再见就不会相让了!” 也是个嘴硬的主儿,整的就好像他是故意让我们的。 我也没有去追,赶紧扑向洛风赖致远他们几个,蹲下身问他们有没有事。他们几个都被打的满脸是血。连站起来都很勉强了,不过还是摇着头说没事。 猴子却着相反方向的夜色中奔出,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我挨个将洛风赖致远他们扶起,说实话,大家今天晚上挨的这顿打真冤枉。完全是因为我判断失误。 我是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和猴子一样贱啊。 不过我跟猴子久了,嘴硬,脸皮也厚,再说这挨顿打算什么,我们以前天天挨呢,便说:“其实吧。这顿打我是故意挨的。” 几人迷茫不解地看着我,赖致远问:“飞哥,为什么啊?” 我说这几个人太神秘了,所以我想摸摸他们的底……其实我是做了准备的,刚才救咱们那家伙,看见了吧,使飞刀那个,就是我提前安排的帮手。结果他太能装逼了,非得等咱们都趴下了才肯出现,所以你们要怪--就怪他吧。 赖致远点头:“嗯,猴哥是这种人。” --看,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吧。 洛风不认识猴子,便问:“飞哥,这人是谁啊,身手挺好的啊?尤其是那记飞刀,简直太帅了。” 我说那是当然,他是c校区的老大,大名孙孤生,外号猴子。 “c校区的老大?!”洛风有些吃惊:“怎么没听说过呢?” 我只好又补了一句:“未来的……” “哦……”洛风点头:“看见他挺有气场的,是个当老大的样子!飞哥,他去干嘛了呀?” 我回头看向更深处的黑暗,只见猴子打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不知在找什么。我便骂道:“猴子,你砍什么逑呢,那边又没金子!” 猴子也骂了过来:“你知道个逑啊,刚才我不是射了一记飞刀吗?没射中那家伙,就朝这边飞过来了,也不知飞哪去了,还不帮我过来找?” 众人都是一脸“……”的表情,我也哭笑不得,便号召大家一起帮他过去找。过去以后,大家都把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但是这工地实在太大了,想找一把不知射到哪里的飞刀简直难如登天。 工地上黑漆漆的,手机的光又太弱,猴子后来急了,都趴在地上开始找--别看他射飞刀的时候帅到不行,找飞刀的时候就弱到掉渣了。 看他那样,我实在想笑,我说不就一把刀么,随后再买一把不就行了? 猴子骂骂咧咧,说你知道个逑,知道一把好刀有多贵么,像你这种家里有钱的土豪,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的苦痛。他妈的,我最看不得猴子说别人有钱了,我说去去去,不就一把飞刀,我随后送你一把就是。 “真的?”猴子这才跳起来,双眼放光地说:“不诓我吧?” 我说不诓,一会儿回去就给你--咱们现在能走了不? 这地方又阴又冷,寒风呼呼的吹,我只想早点离开。猴子说能能能,咱们现在就走,便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好像怕我赖了他的刀。洛风赖致远他们都伤的挺惨,于是互相搀扶着往外面走。 刚走到工地门口,就看见一辆闪烁着白蓝相间的灯的救护车呼啸而来。我们还以为这车是路过的,结果这车稳当当停在我们面前,紧接着李亚飞他们从车上跳下来。 “飞哥,我叫来救护车啦!” “……”看着李亚飞,我又想哭又想笑,这家伙念叨了一天的叫救护车,总算是让他实现了一回愿望。不过话说回来,原来李亚飞没跑,而是去叫救护车了,还挺让我感动。 原来,再小的小人物,也有热血激昂的时候啊。 “飞哥,救护车要价一百,待会儿你把钱出一下啊……”李亚飞搓着手说。 “……” 我把洛风他们送上救护车,赖致远说:“飞哥,你不去吗?” 我拍拍自己的胸说:“我没事,我都说了,我是故意挨的打。”虽然刚才齐天大圣踢的我挺狠,但他想伤着我还差了一些火候。 猴子回头吃惊地看着我:“你也学会这一招了?” 赖致远问:“什么招啊猴哥?” 猴子正准备说,我说你要是还想要刀,就少废话两句。猴子立刻说道:“什么招都没有!飞哥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就刚才那几个宵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救护车载着他们洛风他们离开之后,猴子再次抓住我的胳膊:“我刀呢?” 我说走吧,少不了你的。 开了我的别克,拉着猴子和李亚飞他们,一路朝着a校区驶去。坐在车上,猴子又开始装逼,不算地说这车真好,有我这个土豪朋友真好。李亚飞也帮着一起吹牛逼,说飞哥就是有钱,经常请我们吃饭都不带眨眼的。猴子勾着我的胳膊,眼神暧昧地说:“左飞小土豪,能请我吃个夜宵吗,我晚饭还没吃呐,就赶着过来救你了。” 我瞥他一眼,说你要刀还是要吃夜宵? “先吃夜宵再要刀。” “呵……” “好了,先要刀再吃夜宵总可以了吧?” “可以。”李亚飞频频点头。 我回头骂李亚飞:“滚,有你什么事啊?” 把车停在a校区门口,我和大家一起往里面走,猴子不断问我刀在哪里。我说走吧,少不了你的。引着猴子来到我们宿舍,我低头从我床底下抽出一个箱子,再把箱子打开,拿出一柄刀来。 此刀金光灿烂流光溢彩,刀鞘上镶满金玉宝石,刀柄上则是流珠翡翠。这刀刚拿出来,几乎晃瞎众人的眼。 “金銮刀?!”猴子惊呼。 我说哎呦,识货啊,你认识这刀?我一边说,一边把猴子拉到门外,毕竟不愿意叫宿舍里的人知道太多。 没错,这柄刀正是林奕先前送我的那柄金銮刀,当时我收了就想送给猴子的,可惜我俩那会儿还闹着别扭,所以一耽搁就给忘了。 直到今天晚上猴子找刀,才使得这柄金銮刀重见天日。 猴子哆哆嗦嗦:“咋能不认识呢,这金銮刀是林无意的护身之物,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据说是以前康熙皇帝用的,当真是宝物中的宝物,能和黄杰的那柄回龙刀相媲美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这刀就送给你啦。 “哈哈,实在受之有愧。”猴子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刀,那一脸娇羞的宛若盛开的桃花,“哎呀,左飞,咱俩真是亲兄弟。不过我也不能白要你的,我得拿什么东西和你换。” 我刚要说给我来一辆玛莎拉蒂,猴子已经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来,还做出万分不舍剖肝断肠的模样来:“给你!”便往我手里一塞。 我说滚你丫的,五块钱就想买金銮刀?猴子嘿嘿的笑:“你要不要,不要我拿回去了。”我说要要要,便把五块钱装起来。 猴子拿着金銮刀来回把玩,那真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喃喃说道:“当将军盟的老大就是好,还能把这种宝刀纳入囊中。” 我犹豫了一下,说:“这不是我当老大时候弄的……而是林奕送给我的。” “哦?”猴子抬头看我。 我点点头,把先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猴子叹了口气,说道:“林奕能送你这柄刀,说明他曾经对你还是很好的啊。” 我沉默下来。 林奕永远是我心里的一块伤疤。 猴子拍拍我的肩膀:“好啦,咱们去吃夜宵,瞬间给你讲讲‘齐天大圣’的故事。” 1023 猴子兵团 我说行,刚要和猴子一起走,身后的宿舍门就开了,李亚飞的脑袋探了出来。 “飞哥,不是说要一起吃夜宵的吗?” 我哭笑不得。心想我和猴子还要说事呢,便和李亚飞说,改天再请你吃吧,李亚飞只好悻悻地缩回头去。 我和猴子继续往前走,刚走了两步,突然同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看着对方,因为我们都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李亚飞怎么知道我们要走,还恰好探出头来询问?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在宿舍门后偷听我们说话。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正准备回去找他,猴子拦住了我,说不要打草惊蛇,让小媳妇盯着他就好。我回头看了一下宿舍的门。原来在那扇门里,不简单的不只是林奕,还有李亚飞啊。 我感觉自己都快活在间谍的世界里了,无时不刻都得防备被人盯着,连李亚飞这家伙都来历不凡,我还能信得过谁? 给马杰打过电话之后,便和猴子出了校门,在夜市寻了一处还亮着灯的红色帐篷,要了驴肉甩饼和蛋花汤,一边吃一边听猴子给我说蛋花汤的故事。 猴子问我:“咱们上大学多长时间了?” 我盘算了一下,说九月入学,现在十一月了,还有两个月就放假。 “我到现在还没拿下c校区,只是我们班的老大,你可知道为何?” “因为你懒,你每天不是打游戏就是打麻将。要么就是窝在宿舍睡懒觉。”我这说的是真心话,以猴子的能力,他要是正儿八经的干,最多两个月就拿下c校区了。 “……不是这样的。” “呵呵。”我问他:“你打游戏没有?” “……打了。” “你打麻将没有?” “……打了。” “你睡觉没有?” “睡了。”木肠他亡。 “那你还说什么?” “……”猴子一阵无语,说道:“我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就是因为一直在关注‘齐天大圣’那一帮人。” “关注他们干什么,莫非你看他长得漂亮,想和他搞基?” “左飞,咱能正经点么。” “哟,你也有今天啊?”我嘿嘿直笑。 和猴子开够了玩笑,我才让他继续说下去。猴子告诉我,他刚进c校区的时候,确实有着一腔野心,准备在最短时间内拿下c校区。 他了解校园里的行事规则,要想有一番作为。不搞定保卫科是不行的--就像在社会上混,得和派出所的搞好关系一样。 于是在刚开学那几天,他成天就在保卫科呆着,和那一帮汉子称兄道弟,打麻将吹牛皮喝大酒。 我点头,表示认可猴子的行为,这是在给将来夯实基础。 以猴子的能力,当然很快就和保卫科一干人熟络起来,开学的军训也没参加,成天就在保卫科里泡着。那天。他正和几个小队长在科里打麻将,有几个学生就被带进来,说是在操场打架,性质非常恶劣,准备严处一下,先让他们站在墙根反省,顺便写写事情经过。 这种事情比较常见,猴子一开始也没关心,而是继续打着麻将,后来无意中一瞥,便发现了其中蹊跷。 被带过来的学生一共有六个,其中五个都是鼻青脸肿,浑身都脏兮兮的。就跟在泥里滚过一样;而另外一个,则一点事都没有,衣着光鲜干干净净,再加上长得好看,皮肤白皙细嫩,像是个瓷娃娃一样。 “你应该猜到了,这人就是齐天大圣。”猴子说。 我点头,我确实没见过李空城那么白嫩的男生,嫩的都快能掐出水来了。 “他真名叫李空城。”猴子说:“他一个打五个,其他五人被打的像狗一样,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我回忆了一下李空城的身手,确实有以一打五的实力。 猴子继续说道,如此一来,他便对李空城起了好奇心,打听了一下事情经过,才知道是军训间隙的时候,教官组织大家表演节目,李空城便唱了一段晋剧,还耍了一段猴戏--还是三打白骨精的桥段。 “哇噻。”我说:“这李空城还会唱戏啊?” “是的。”猴子说:“就因为唱戏,李空城遭到了班上几个男生的耻笑,还说他细皮嫩肉的,长得不像孙悟空,去演白骨精倒差不多--” “于是就打起来了?”我问。 “于是就打起来了。”他答。 李空城以一敌五,打的这五个人哭爹喊娘,过来三个教官才把李空城给拦住。 “活该!!”我骂道,凭啥人家唱戏就该被耻笑,长得细皮嫩肉就该被嘲讽?打的好,打的秒,打的呱呱叫,即便是龙城大学,贱人也有不少! 猴子说是的,他当时也这么想,觉得这李空城是条汉子,便亲自向保卫科长求情,这才放了李空城一马,否则这处分是背定了。 我点头,我了解猴子,他既然撞上了,就不得不管。 “后来呢?”我问。 猴子便继续讲,说再后来,他便格外的关注李空城,毕竟他刚到c校区,很需要李空城这样能打的帮手。他发现和李空城一样喜欢唱戏,而且又挺能打的青年,竟然还有十几个! 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祁县,没错,就是那个有着乔家大院的山西祁县,距离龙城也就几十公里而已。 祁县名扬天下,乃是因为乔家大院和乔致庸为首的晋商,可在我们山西人的眼里,祁县还有另外一处魅力所在--山西梆子的发源地之一,那地方晋剧成风,出过的名角儿不少,比如曹正国韩子谦岳彩光等等。 这些人比不上国粹京剧的角儿出名,但在我们山西却是大名鼎鼎的--我指的是我爷爷那辈,到我这一辈也没什么人听说过了。 猴子寻思,这些青年既然出身祁县,那会唱戏又会功夫也没什么稀奇的了,那些个练武生的角儿,可是从小就练功夫的,前空翻后空翻什么的就是家常便饭。 时间一恍,军训便结束了,最后一夜学校组织活动,联合教官开了一台联欢晚会,大家可以随意表演节目,唱歌跳舞小品相声都行。 李空城也上台了,这一次他带着那干朋友唱了一出戏--西游记《花果山归来》那段,说的是孙悟空因为打死白骨精,被唐三藏赶走,重回花果山受到一干小猴子的追捧的故事。 李空城扮演齐天大圣孙悟空,那干祁县青年扮演花果山的小猴子,一帮人化了妆,在台上又唱又跳,十分闹腾。 台下的猴子看的十分带劲,在他看来这帮青年技艺扎实,唱腔标准,不像是玩票的,更像是正规剧院走出来的--这就更加难得,在娱乐活动日新月异的今天,肯踏实学戏的孩子可是越来越少了啊! 猴子虽然喜欢,可不代表其他学生也会喜欢。 在饱受流行歌曲韩流美剧熏陶的现代大学生看来,“晋剧戏曲”这玩意儿是过时的陈旧的迂腐的,咿呀呀呀的唱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也就翻跟头的时候能让他们叫两声好--可演员也不能一直翻跟头啊,总得唱戏的不是? 于是一到开唱的时候,下面便一片倒彩,嚷嚷着让他们下台。 “快别唱了,真无聊啊!” “回你们村搭个台唱戏行不行?” “卧槽,能再老土一点?” 随着喝倒彩的声音越来越多,台上扮演齐天大圣的李空城愈发忍无可忍,突然持着木质的道具金箍棒跳下台去,一棍子将台下某个骂声最响的学生给砸倒了。 李空城一带头,那些祁县来的青年小猴子也纷纷跳下台去,和那些骂人的学生们厮打起来。 操场里面顿时一片混乱…… 李空城一边持棍殴打四方,一边还要用晋剧的唱腔大喊:“吾乃齐天大圣孙悟空,你们这干妖魔鬼怪速速受死!” 这场混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保卫科出动了上百人才平息下来。那天晚上,被打的学生有二三十个,头破血流的也有不少。李空城他们本来要受到严格处分的,但是在猴子的斡旋之下又被压了下来…… 从那之后,李空城他们那伙人在c校区便有了外号,被称作猴子兵团,这外号当然是耻笑之意居多,但李空城等人不以为意,反而引以为豪,更以‘齐天大圣’自居。 猴子更是高兴,他觉得这“猴子兵团”战斗力非凡,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天生就是我的人啊,我不护着他们,谁护着他们?”猴子得意洋洋地说。 c校区里看不惯猴子兵团和李空城的学生虽然有很多,可因为他们的身手不凡,也没人敢找他们的事。就在猴子准备和李空城等人进行接触,要将这股势力拉为己用的时候…… 龙城三大势力的混战爆发了。 对,就是那场以我和猴子黄杰为首的三大势力撕逼大战,那时候不是我打猴子,就是猴子打黄杰,要么就是黄杰打我,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月,猴子也就没有闲暇再去顾及李空城和猴子兵团。 不过,猴子在离开c校区回到孙家主持大局之前,有交代过保卫科,让他们帮忙照顾李空城。一直到前几天,我们料理完三大势力的事,各自回到自己的校区之后,猴子发现了一件让他相当惊讶的事…… 1024 拆迁之争 “什么事?”我说:“你又不是网络写手,你吊什么胃口啊!” “你还真说对了,我正准备转行当网络写手呢,你看这是我新写的一篇小说开头,放到网上一定大火。”猴子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小字,“左飞,你语文不错,帮我修改一下呗?” 我接过来,“咔嚓咔嚓”撕的粉碎,然后说道:“继续讲齐天大圣。” 猴子:“……” “我写了三天三夜啊!”猴子暴起,掐着我脖子就和我打了起来。我俩在地上滚了一圈,打了个不相上下,搞的脏兮兮的,才重新坐下来继续讲。 “你说你图个啥。”我呼哧呼哧地喘气。 猴子继续说道,他回到c校区以后,赫然发现李空城那帮人已经成了c校区的地下老大! “啊?!”我大吃一惊。 “是的。”猴子说:“我也没想到他们的野心有这么大。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连续挑翻c校区的其他大佬,而且因为有保卫科的庇护,不光坐稳了c校区老大的位子,还悄悄地朝着b校区进军……” 我连连点头,说是的,洛风他们前些天挨了好几次打,今天晚上就准备一决输赢呢。照这么看来,他们拿下b校区以后,还想接着拿下a校区? 猴子说你别转移话题,先说说你怎么带了那些个废物就来应战了,怎么着也该把戴振诚霍水时他们给喊来吧?我说你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我更他妈来气啦。 我听洛风他们说,一个自称齐天大圣的人伙同十几个人总来b校区偷袭他们,不是从厕所的隔间里窜出来,就是从教室的桌子底下钻出来,还有从宿舍床底下蹦出来的…… 我寻思着这么贱。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啊!就以为是你戴了面具唬人,所以才带了一帮老弱残兵过来应战…… 猴子听完,脸颊不停颤抖:“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 “……” 我发现在我和猴子的交锋中,我占下风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种感觉让我相当愉快。 我们两个继续说李空城。我们的分析基本一样,看来李空城的野心不止在c校区,他还准备拿下b校区和a校区,从而一统龙城大学。 “怪了。”我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一帮唱戏的,干嘛想要拿下龙城大学,莫非想强迫咱们听他们唱戏?” “我也觉得奇怪,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受哪股势力所控,专门和咱们做对来的。结果我让小媳妇查了一圈,发现他们的来历干干净净,并没有任何的外围势力与之牵连。” 我没有说话。在等着猴子继续说下去。木爪爪划。 猴子却不说了,一连吃了三个驴肉甩饼。我忍不住了,说咋不噎死你呢?猴子说:“在关键时刻闭嘴,并保持神秘感,是身为一个网络写手的基本要求。” “我要是读者,我就刨你家祖坟。” 猴子这才继续讲了起来。身为龙城大学的学生,或许会因为虚荣心什么的成为一方大佬,但想彻底一统龙城大学。背后必定藏着什么秘密。猴子思来想去,便决定让马杰到他们老家,也就是祁县去查一查。 也就是前几天,马杰专程跑了一趟祁县,这次终于有了答案。 不出猴子的所料,李空城等人果然不是业余玩票的,而是一帮职业唱戏的角儿,而且背靠一家很有名的剧团--锦艺园剧团,现在的年轻人可能都不知道了,但在四五十年前,锦艺园可是相当火爆的。出过不少的名角儿红角儿,当真是一票难求。 锦艺园诞生于太谷,后移师于祁县,并发扬光大,李空城等人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便都是这个剧团的角儿。李空城等人从小便在这样的文化熏陶下长大,自然对戏曲十分着迷。 李空城因为生的细皮嫩肉,本来是当旦角来培养的,但他唯独喜欢武生,尤其是喜欢齐天大圣孙悟空。家人拗不过他,只好让他练了武生,也就有了一身的硬功夫。 可惜,如今戏曲的地位如何,大家心里也都清楚,那是逐渐式微微到不行,除了一帮老头老太太之外,谁还喜欢听戏?即便是受到国家力捧,被奉为国粹的京剧,也渐渐走下了舞台。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那些曾经火爆一时的剧团纷纷关门倒闭,也就锦艺园家大业大,才保留了几十号人,留住了自己的剧场。不过,即便留下,也没什么前途了,根本没人前来听戏,唯有他们自娱自乐,没事化个妆登台唱戏,不让从小苦练的活儿搁下罢了。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 那是房地产火爆的年代,一线城市的房价像是坐了火箭噌噌的往上涨,年年翻倍年年大涨,因此也带动了二三线城市,甚至四五线小镇的房地产市场火爆。 祁县身为千古名县,自然也吸引了房地产商的眼光,一位叫做刘大虎的地产商加入进来,狠狠砸钱,勾结黑白两道势力,誓要把整个祁县的房地产生意拿下。 锦艺园剧场身为曾经火爆一时的超级剧团,自然在祁县拥有一块上风上水的大好舞台--在祁县的正中央,有一座建成已经数十年的剧场,名字就叫做锦艺园。 锦艺园曾经大红大紫一票难求,几乎全山西的名流巨贾都聚集到这里来听戏,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剧场已经一片破败,门可罗雀,房顶上甚至长了高高的草。 那一天,刘大虎来到锦艺园门口,看着这样一座浩大的剧场,长叹了一口气道:“多好的地方啊,拿来盖楼多好,真是可惜了。” 于是,刘大虎开始了他和锦艺园的谈判之路。 锦艺园属于锦艺园剧团的人,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好几辈子,这是数代人打拼下的成就和基业,怎么可以卖掉?于是,几乎众口一词,剧团上下无人愿意 卖掉锦艺园,出多少钱都不干! 锦艺园的班主,一位叫做李清风的中年男人,义正言辞地对刘大虎说道:“你回去吧,我们是不会卖的。” 李清风,就是李空城的父亲。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以李清风为首的锦艺园众人,和刘大虎为首的黑恶势力展开了一场较量。锦艺园众人从小学艺,就算是旦角丑角,也多多少少有点武艺在身上,所以一开始并不惧怕刘大虎找来的那些地痞流氓--说干就干,谁他妈怕谁? 可是时日一久,众人终究是扛不住了,他们就算功夫再高,也毕竟是普通老百姓,和那些专业的黑势力怎么干? 刘大虎的人无所不用其极,断水断电尚是小事,半夜泼粪泼油漆才叫恶心。 而且,刘大虎还勾结了不少公门中人,从另一个方面对付锦艺园的人--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一个个抓了起来关进牢中。李清风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刘大虎想抓他的把柄都抓不到,一气之下竟然下手害人,找了两个外地的通缉犯,活活的把李清风给打死了。 李清风在临死之前,抓着儿子李空城的手说:“卖了锦艺园吧,你斗不过他的。你要继续上学,好好念书,学成归来,再扳倒那个家伙……” 李清风死了以后,李空城便成了锦艺园的班主。 李空城依旧没有卖掉锦艺园,父亲用生命保住了它,李空城绝不许它毁在自己手里。 他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和刘大虎抗争,誓死不卖锦艺园。他安排人手,日夜二十四小时巡查锦艺园的周围,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敲锣将大家叫起,共同对抗这帮家伙。 而刘大虎继续为非作歹,慢慢蚕食着锦艺园剩下的角儿,有的抓进牢中,有的残忍杀害。而李空城也不是吃素的,凭着非凡的手段,也干掉刘大虎的一些大将,还让公安部门找不到证据。 一年的时间里,双方僵持不下,但是仇已经越来越深。对李空城来说,不是刘大虎死,便是他亡! 这么一扛,便扛到了今年九月,李空城和一帮孩子考上了龙城大学。 也就是那一天,刘大虎来找他谈判,说咱们斗了这么长时间,锦艺园附近都起了高楼大厦,唯独你这里还有个破剧场,影响祁县形象知不知道?你给个痛快话,到底愿不愿意卖,愿意卖的话价钱好商量;不愿意卖的话,我就把你这一干人全部斩尽杀绝! 刘大虎有这个实力。 李空城仔细考虑了一下,说道:“你给我一百天的时间。一百天之后,我给你答案。” “好。”刘大虎一口答应。 就这样,李空城带着众人来到了龙城大学。 一百天? 我算了一下时间,吃惊地说:“这不马上就要到了吗?” “是的。”猴子说:“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急吼吼地想拿下龙城大学了吧?” “想带着大批兵马杀回去,干掉刘大虎?” “是的!” 1025 出手相助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0次加更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了李空城的用意,也明白了猴子的用意。 “所以,你想帮他们?” “帮了他们,这帮人就能为我们所用。龙城大学也是咱们的了,对咱们拿下迎泽区也是有好处的。” “还有呢?”我似笑非笑地看着猴子。 猴子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刘大虎这样的人,该死。” “还有呢?”我严肃起来。 猴子叹了口气:“我爷爷生前最爱听锦艺园的戏,什么白蛇传西厢记打金枝金水桥……甚至,锦艺园还有一部分是我们孙家出资修建的……抛开这些不谈,锦艺园好歹是咱们晋剧的一个代表……如果连锦艺园都完了,晋剧就真的完了啊。” 我沉默下来。 实际上,晋剧在华夏大地上的地位并不高,排在前面的有京剧豫剧越剧川剧……可是,山西梆子却是山西人最爱听的曲目。 曾几何时,三晋这片土地上充斥着山西梆子的唱腔,那些汉子们媳妇们。天一黑就赶到集市去听戏,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八岁小儿,哪个随口来不上一段山西梆子? 可是如今,这份手艺却真的要失传了。 猴子说的没错,如果连锦艺园都没了,晋剧就真的完了。 “你准备怎么做?”我抬起头来看着猴子。 猴子答道:“首先,三大势力不能用,以防引起星火的注意;其次,咱们几个需要一起行动,再从身边挑出一些好手来帮忙;最后,这次行动可能要杀人,所以尽量低调,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好。”我立刻答应。 ---------- 夜,c校区,男生宿舍楼。某寝室。 宿舍里坐着十几个人,灯早就熄了,但是宿舍里燃着一只蜡烛,映着众人忽明忽暗的脸,每一个人都是愁眉苦脸惨雾重重,仿佛谁欠了他们的钱。 “班主,明天就是刘大虎给咱们的最后期限了,怎么办啊!”一个学生突然抬头说道。 被称作班主的当然就是李空城--如今他才十八岁,却已经是三晋这片土地上曾经最知名最火爆的锦艺园的班主,虽然手底下已经没多少人,但这个身份却代表着权贵和威严。 “咱们现在有多少人?”李空城问。 李空城的肩膀上和肚子上都绑着绷带,绷带上沾着殷殷血迹,那是晚上和人打架的时候被人捅的--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 一个学生答道:“咱们现在掌控着龙城大学c校区的地下势力,号称手下有千人可以调动……但要喊出来打架,最多不过百人。而且这百人,和刘大虎那干专业地痞打架的话,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咱们要是能拿下b校区和a校区,还能再引一些打架好手过来,可惜……” 一想到今晚的事被人坏掉,这个学生就气的有些牙痒痒。他们事先做过很多调查。确定b校区那些大佬身手还行,但绝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们才有底气挑起这一场决战,谁知晚上突然窜出来两个高手,一个使缠龙手,一个使一手鬼魅的尖刀,真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而且更关键的是,使尖刀那个还是他们的恩人,曾经帮过他们--这就更让人没法下手了! “和刘大虎拼了!”李空城突然一拍桌子,吼道:“就带上这百人,明天回祁县去。和刘大虎一决高下,大不了老子和他同归于尽!” 别看李空城细皮嫩肉的,长着一副娃娃脸,可放起狠话来不比任何一个江湖巨枭要差--这是当然,他的偶像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孙悟空怕过谁了?! “班主,那这百人的路费怎么办,咱们让人家帮忙打架,不能连路费都让人家出吧?”又一个学生开口说道。 李空城猛地沉默下来,就算他再有一腔热血满腹胆气,可一提到这个“钱”字,便头疼起来。 锦艺园多长时间没开张了,剧场里的角儿们靠着唱戏赚不到钱,只好到外面打工来养家糊口,业余时间才到台上去唱唱戏。李空城家里的钱,早被李清风拿去接济手底下的角儿了,当真是穷得叮当响,就连他上大学的钱,都是大家一分一分攒起来的! “还有,咱们就算带了百人过去,最后有人受伤了怎么办,咱们不要送人家去医院吗,这又是一笔钱啊班主……” “不要考虑这些!”李空城听的头大,拍着桌子喊道:“我的目的是干掉刘大虎,其他的暂时不去考虑!” 众人再度沉默下来。 许久,才有人说道:“可是,咱们也未必打的过刘大虎啊,他手下的地痞流氓二三百众……” 另外一个学生说道:“如果今天晚上那俩高手也能加入咱们就好了,那咱们的胜率就能大大增加了。” 又有一个学生说道:“打赢了又怎么样,咱们不是照样要被公安抓走?” 有人叹起气来。 没人没钱没后台,怎么打? 就在众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被人敲响。李空城本能地吹灭蜡烛,同时说道:“谁?” “帮你们出人出钱出后台来的。”外面的人说道。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看向李空城。李空城皱着眉,还未答话,外面的人继续说道:“快一点,我没什么耐心,如果三秒之内还不开门,我就走了,一……” 李空城立刻跳起来去开门。 他才不管门外站着的人是谁,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濒临绝境,既然飘过来一根救命稻草,当然要紧紧抓住,至于这稻草是不是有毒,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反正横竖不过一个死字! 门开了以后,门外站着五个青年,有的微笑,有的冷酷,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嬉皮笑脸……当真是形态各异。 “你们……是谁?”李空城一脸茫然,他认识其中两个,因为晚上刚和他们打过架。但是,他依旧不知道他们是谁。 这五个人,当然就是我和猴子黄杰郑午马杰。 我和猴子敲定主意要帮李空城等人之后,便连夜把黄杰郑午马杰三人叫了出来。马杰没有废话,而黄杰和郑午则叨叨半天,埋怨我们大半夜的发神经病。 抱怨归抱怨,但他们还是赶来了。 尤其是得知要保护晋剧的遗产之一以后。 他们虽然有时杀人如麻冷酷无情,可仍旧不失为善良的可爱的人。 李空城还在迷茫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猴子喊道:“先把蜡烛点起来,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黄杰说:“你乱什么,搞的这样黑,当然是为了方便我开演唱会……” 郑午立刻开口唱道:“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马杰?像马杰这样毫无存在感的人,一进来宿舍就好像是“消失”了,再也没人注意到他。我搂着还在门口发呆的李空城的肩膀,说:“没事,你习惯就好了,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蜡烛点了起来,寝室里恢复光亮,猴子笑了起来:“好啊,好啊,咱们来个秉烛夜谈!” 我们几人进来以后,本就狭窄的寝室更加拥挤。郑午推开一个学生,说你让开,座位要让给客人,这种基本礼仪你不懂的吗? 几个学生有些发懵,但还是纷纷站了起来,让我们几个坐下。 郑午挺起胸膛,说道:“说吧,要对付谁,大爷我一个人就够了!” 李空城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识破他就是个吹牛的,直接看向猴子:“你要帮我们的忙?” 猴子笑道:“不帮你们的忙,我们上这干嘛来了?” “你知道我们要对付谁?” “刘大虎,祁县的黑心地产商,他想收你们的锦艺园,是不是?” 李空城倒吸一口凉气:“你……” “我什么都知道。”猴子说:“锦艺园当年建成,我家也出了一部分资金。” “你是……”李空城皱起眉头。 “龙城孙家!” 李空城面色一变:“有何证据?” 猴子就跟变戏法似的,竟然凭空摸出一柄龙头拐杖来--正是孙家老爷先前拄的那一根,拐杖顶端是一个栩栩如生威猛凶恶的龙头,拐杖身上则镀着一层薄薄的锋刃。 “这支拐杖,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这是孙家上上代家主70大寿之时,我们锦艺园送他老人家的寿礼!” “嗯,后来这支拐杖传到我爸手里,我爸死了,又传到我的手里。”猴子这一句话便已标明身份--他便是孙家的现任家主! 李空城一听,立刻双膝一弯,朝着猴子就跪了下来,眼里的泪水也淙淙流出:“恩人啊,我们锦艺园遭了殃,您老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快快请起!”猴子立刻将李空城扶起:“我们上这来,就是为了帮你忙的!” 李空城擦着眼泪:“恩人,我实在是……” “别叫恩人,咱们之间是朋友,你叫我猴子就好。”木欢杂血。 “好,猴子……” “等等。”猴子说:“咱们既然是朋友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五块钱?” 1026 乔家大院 “……” 李空城露出迷茫的眼神。 我很理解他,猴子第一次和我借钱的时候,我也是这副表情。但是最终,李空城还是摸出五块钱来递给了猴子,神情像是准备慷慨就义的战士。猴子一边喜滋滋地把钱揣起,一边一把搂住了李空城的脖子,大大咧咧地说道:“好,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李空城的表情依旧迷茫,并不能理解为何给了五块钱就是兄弟了。而猴子已经拉着李空城坐下,问他和刘大虎具体谈判的时间。 “明天晚上八点,锦艺园剧场内。” “好,那咱们先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出发。”猴子说完这句话,便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我扑过去,摇着他肩膀,说这不是你的宿舍。但是显然没用,猴子已经打起了呼噜。木岁史号。 “算了。咱们就在这委屈一晚上吧。”黄杰找了张床躺下,完全不顾及宿舍众人的眼神。 喂…… “唉。睡别人的床是不舒服,不过出门在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郑午也一头倒了下去。 我无奈地看向李空城,李空城赶紧说没事,他们可以再找地方睡。我说那就好。于是也一头倒了下去,毕竟这一天下来实在是太累了。 李空城朝众人招招手,众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李空城在关门的一刹那,突然说道:“不对啊,你们来的时候不是五个人吗,怎么成四个人了?” 没有人答他的话,大家已经睡着了。 李空城摇摇头,只好带着众人退了出去,现在他们是c校区的老大,想找地方休息还是不难的。马杰?在敲定明天的行动计划之后,马杰就已经悄悄地走了。 连夜赶往祁县。 打前站。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猴子第一个惊呼:“天啊,我这是在哪儿?”然后慌慌张张地撩起衣服,然后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肾还在……” 李空城推门进来,为我们送来了香喷喷的早餐。 众人吃饱喝足。洗涮干净之后,便欲下楼。李空城忍不住再次问道:“昨天你们不是五个人吗?” “什么五个人?”猴子说:“我们一直四个人。” 李空城:“……我又不瞎。” 黄杰说:“你一定是看错了,我们一直是四个人。” 李空城无语。 下了楼,楼下已经停着两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车,正好装下我们几个和李空城的那帮人,虽然还有点拥挤,不过也没关系了。李空城看看左右,再次忍不住问道:“只有咱们这点人吗?” 猴子吃惊地答:“只有?只有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够吗?” “猴哥。”李空城说:“刘大虎的手下有两三百众,而且有好几个外地请来的高手。” “外地的?哪儿的?” “据说是广东一代的硬派高手。” “呵呵,广东佬,小意思啦,我一个人就能将他们揍到扑街!”郑午抢着答道。 李空城再一次无话可说。我看李空城有点不太踏实,便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我们早有安排,今天必将刘大虎连根拔除。 李空城点了点头,冲我露出一些微笑,显然把我当作这团伙里最靠谱的人。 我接着说道:“我一个人就能打两百个。” 李空城沮丧地垂下了头。 车子缓缓驶离c校区,穿过大街小巷,朝着绕城高速的方向驶去。路过某大专院校门口的时候,郑午突然嚷嚷着停车,然后拉开车门奔了下去。我们都知道他去干嘛了,李空城却是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五分钟后,郑午回来了,换了一副装扮,黑色皮衣加皮裤,还有他经典的墨镜,再配合他一身发达的肌肉,愈发地像施瓦辛格了。 “别以为我是为了耍酷。”郑午拍着李空城的肩膀说道:“这是我的战袍,可以使我的战斗力瞬间提升十倍,一拳就能将刘大虎轰上西天。” 李空城再次绝望地低下了头,开始为我们的能力表示深深怀疑。 车子继续前行,我给赖致远打了个电话,让他记得今天和洛风等人一起去接蛇脚--是的,我还记得这件事呢。别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蛇脚值得我用这么高的待遇。 当然,蛇脚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坑学生放高利贷,是个十足十的烂仔,那也没有关系,慢慢再改造嘛。 旅途寂寞,黄杰开始唱歌,从最炫民族风唱到荷塘月色和娘子。 “娘子!” “……” “娘子!” “……” “左飞,你怎么不‘啊哈’了?” “啊哈你妹啊?” ------------ 龙城到祁县不远,也就几十公里,一个小时就到了。 我们虽然都是山西人,可这还真是第一次来这名扬天下的祁县。猴子也是,自小四处奔波的他,并没有到过祁县。 祁县是个很热闹的县城,因为乔家大院在这里,所以每天都有数以十万计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奔向这里,看看这曾经华夏大地首富家的宅子是什么模样。 游客多,摊贩就多,沿街全是卖小商品的,除去乔家大院的各种纪念品,还有各种祁县小吃,官尝剔尖碗托油糕珍珠粥,更有名传四海的乔家八大碗,连沿街卖艺的都有,胸口碎大石,一阵阵叫好声传来。 祁县啊,多好的地方,难得还能如此古色古香。 “穿过这段集市,前面就到我们锦艺园了。”李空城见惯了这种场面,语气平淡地说道:“如今的祁县,处处都打着乔家大院的牌子,已经没人记得我们锦艺园了。” “我要吃八大碗!”车子还在行驶,猴子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我去看看乔家大院。”黄杰也潇洒地跳下车去,瞬间就扎进了人群之中。 “我去看看胸口碎大石那个。”郑午也潇洒地跳下车去,结果却没有掌握到猴子和黄杰跳车时的精髓,被惯性所坑,一头栽了个狗啃屎。 “……”李空城看着瞬间空荡下来的车厢,有点想哭。 这是祁县一日游来啦? 我拍拍李空城的肩膀,说没关系,有我陪着你呢。 其实我很想下去溜溜,但实在不忍心让李空城再受打击了。 穿过集市,终于来到锦艺园的门口。 这也是一处繁华所在,四周平地高楼柏油马路,和先前古色古香的集市不同,这里更像个现代化的县城--那是当然,之前是旅游区,刻意保留了一些古风,而这里是居民区,就要现代一些了。 而锦艺园,这栋墙体斑驳略显老旧的剧场,就矗立在这片现代建筑之中,显得十分突兀扎眼。我看看左右,一眼就看得出这块地方的妙处,难怪刘大虎红着眼都想拿下这里了。 剧场很大,少说也有上千个平方,门前是一大片空地,过去这里停满了前来看戏的黄包车,现在却停着八辆高大威猛的铲车。看来刘大虎势在必得,今天晚上就要推平这里啊。 也是锦艺园时运不济,倘若它能像乔家大院那样申请成为世界遗产,给他刘大虎十个胆子,他敢动动试试? “左飞,我带你参观一下剧场。”李空城说道。 “好的。”我点头。 我们这一帮人里,李空城只肯叫猴子是哥,称呼我们其他人都是本名。当然,我也不在乎这个,随他去呗。 踏上一截破旧的楼梯,又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一股陈旧的气息随之飘了出来。剧场里没有开灯,偏黑,只有舞台上亮着光,上面还有两个人在对戏,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我不懂戏,却也知道上面两人扮演的是西楚霸王和虞姬。 “十数载恩情爱相亲相依,到如今一旦间就要分离。乌骓马它竟知大势已去,故而它在帐前哀恸声唏……”再从他们的唱词来看,显然是霸王别姬的这一幕。 舞台下方,是一排排的座椅,少说也有上千个吧,不愧是当年三晋地区数一数二的剧团啊…… 霸气! 这里曾经一票难求,曾经坐满了人,如今却人去楼空门可罗雀,只有老鼠在其中穿梭。 隔着重重座椅,李空城看着台上的二人对戏,直到二人唱完一段,李空城在隔空喊了一声:“北叔!” 台上扮演西楚霸王的汉子也看了过来:“班主,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李空城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他的脚步穿过重重黑暗的座椅,像是穿过一截幽暗长久的历史。我和猴子兵团紧随其后,沿着座椅中间的过道往前走去。 “班主,刘大虎他……” 不等台上的人说完,李空城已经朗声说道:“我是绝对不会卖掉锦艺园的!” “你说不卖就不卖了?”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此时,我们已经前进到一半,两边都是黑漆漆的座椅,而声音正是从这些座椅中间传出来的。 李空城站住脚步,看向黑暗之处,一双眼睛里已经冒出火来。 而我的心里却怦怦直跳,因为我感觉到了极其强烈的杀气,这人的实力恐怕并不在我之下! 1027 霸王别姬 眼睛逐渐适应周遭的黑暗之后,便看到重重座椅之中,坐着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坐在那里像是一座小山包,散发出浓郁的杀气。 我的第一反应。觉得这应该不是刘大虎,一个勾结黑白两道的黑心地产商,怎么可能有如此强的气势?大概,这就是刘大虎从广东请来的硬派高手之一? 但是李空城一开口,就把我给惊到了。 “刘大虎,你来这干什么?” 竟然真的是刘大虎! 地产商人刘大虎,竟然也是个高手,李空城并未和我们说过! “我来看看自己的地盘。”刘大虎的语气里带着笑。 “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李空城强压内心的气。 “快了。”刘大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表,表盘上的指针在黑暗中发出蓝色的光,“还有六个小时,我的铲车就会推平这里。” “你做梦!”李空城咬着牙。 “呵呵。”刘大虎不再搭理李空城,而是看向舞台上方。喊道:“老北,继续唱!” 台上的霸王和虞姬立刻调整身段,准备开始下一段唱词。原来。他们不是在对戏,而是在演戏,演给刘大虎一个人看。李空城怒吼:“北叔,不许给他演!” “我买了门票,为什么不许演?”刘大虎突然说道。 李空城一下愣住。 门票?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刘大虎继续说道:“锦艺园门外挂着演出时间和价格表,我买了一张票进来看戏,就算只有我一个观众,你们也应该演下去的吧?” 李空城无话可说,台上的霸王和虞姬便继续唱了起来。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随着虞姬的一声声啼哭,台上的西楚霸王也尽余空悲切。无颜再见江东父老的他,面对着滔滔乌江水,摸出长剑来自刎倒地。一代西楚霸王,就此死在了乌江水边。 台上二人演的情真意切。我仿佛也进入了那情景之中,忍不住红了眼眶。 台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台下的灯光则亮了起来。 落幕。 倘若这里坐满观众,此刻应该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吧? 可惜的是,观众只有刘大虎一人。 刘大虎站了起来,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面貌,浓眉大眼威风凛凛,俨然是个标准的北方汉子。刘大虎冷哼一声:“这破玩意儿竟然还留存于世,早点拆了也算造福于民。” “这不是破玩意儿!”李空城瞪着刘大虎。 刘大虎冷哼一声:“不是破玩意儿,怎么一个观众都没有?” 李空城一时语塞。 刘大虎继续说道:“优胜劣汰知道吗?这玩意儿是曾经火过,那个时候是大家没有别的娱乐项目。只能听这咿咿呀呀的破烂玩意儿。现在大家的选择性多了,有电影和电视剧看,自然也就没人看这玩意儿了,它应该消失在历史的车轮下。这种道理,你这个大学生难道不明白吗?” 李空城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找不出其他理由来反驳刘大虎。刘大虎冷笑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我突然开口说道:“照你这么说,不如也把乔家大院拆了,反正想大家都住楼房,有水有电有天然气,也没人住那大宅子了,放在那也是占地方。” 刘大虎回过头来看了看我,笑道:“小朋友,你知道乔家大院一年给祁县带来多少营收吗?” 果然是商人,字字不离钱! 我也笑了:“晋剧虽然赚不来钱,可它却是全人类文明的瑰宝,属于世界文化遗产。保护晋剧,就是保护民族文化的传承,也是保护世界文化多样性和创造性,这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算了,像你这样的黑心商人,应该没读过几天书,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 李空城激动地看着我,其实这些道理他也明白,就是嘴笨说不出来。刘大虎上下看了我几眼,说道:“别在这嘴硬,晚上我准点过来,甭管你们同不同意,铲车都将碾平这里。” “你做梦!”李空城翻来覆去还是这三个字。 “呵。”刘大虎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朝着大门处走去。与此同时,剧场各个角落也纷纷站起一些汉子,跟随刘大虎一起离开这里--这场面看的我冷汗涔涔,因为我刚才还在琢磨要不趁这个机会,伙同李空城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刘大虎算了,还好没有动手,不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左飞,你说的真好。”刘大虎离开以后,李空城立刻说道。 我说好什么啊,都是书本上的东西,你又不是没学过!李空城不好意思地笑,说他是学过,但就是说不出来。这时候,舞台后方涌出一些人来,有老有少,大的六七十岁,小的七八岁,有的画着花脸儿,有的穿着戏服,口中叫着“班主”“班主”,围了过来。 看着这些人,李空城微微笑了起来,纷纷和大家打着招呼。看的出来,李空城便是他们的主心骨。一个小点的孩子抱住李空城的大腿,抬头问道:“班主,锦艺园会被卖掉吗?” 李空城蹲下身去,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微微笑道:“不会的。” “为什么啊?大家都说刘大虎很凶,锦艺园怕是保不住了!”小孩子一边说,一边淌下眼泪。 李空城的面色严肃起来。由此可见,锦艺园众人已经处在一个人心惶惶的状态。 现在,必须要稳住人心了。 李空城站起身来,冲着众人朗声说道:“请大家放心,锦艺园一定不会卖掉的。”木丰冬号。 “可是班主,他们已经把铲车准备好了。” “班主,刘大虎势在必得,不管咱们同不同意,他们都会拆了咱们的剧场。” “据说,今天晚上,他的人会全军出动……” “实不相瞒……”李空城打断了众人的纷乱,说道:“这次我从龙城回来,请来了非常得力的助手,一定会带领锦艺园走过这趟难关!” “谁啊,什么得力助手?” “龙城来的人,应该要比刘大虎厉害一些吧?” “是这位小兄弟吗?”有人看向了我。 “对,就是他。”李空城指着我说:“这位兄弟来历不凡,他说能帮咱们击退刘大虎!” 一时间,剧场内像是炸了锅,众人纷纷围了过来,有扯我胳膊的,有拉我袖子的。“小兄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小兄弟,那刘大虎不是好人,杀了我们不少的同事……” 看着众人殷切的希望的眼神,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不停地说:“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在我的一再保证下,众人才放开了我。李空城也让大家去休息,说我们还没去吃饭,现在到外面找点吃食。等众人回到后台之后,李空城便领着我们一干人来到剧场外面,寻了一处家常饭馆吃午饭。李空城问我,要不要叫猴子他们一起过来吃,我说不用,他们饿不着自己。 吃过饭后,李空城又问我要不要在祁县走走。我说好啊,只听说过乔家大院的美名,还没亲自到里面转悠过呢。李空城便遣散了他的猴子兵团,带我朝着乔家大院的旅游景区而去。 乔家大院要门票,不过李空城是本地人,张口就是一嘴的祁县话,自然省了这一过程。他带我进入乔家大院,虽然是大中午的,可里面依然游人如织,全国各地的都有,到处都是举着小旗子的旅行团,别着耳麦的导游孜孜不倦地讲着,还有三三两两背着旅行包的蓝眼睛老外。 乔家大院就一个字,大。 房子其实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层层叠叠的院子屋子太多,整的人眼花缭乱,也不知乔致庸在里面住着会不会迷路。李空城领着我转悠,花了一小时才转遍了乔家大院。 出来以后,李空城感慨地说道:“如果锦艺园也能像乔家大院一样保护起来就好了。” “有试着申请过文化遗产吗?” 李空城点头,说申请过,但是不行。 “为什么?” “时间太短。”李空城说:“锦艺园于建国后建成,也就四五十年的历史而已,还谈不上什么文化遗产。” 逛完了乔家大院,李空城又陪着我在外面集市买了些东西。我给王瑶买了点东西,什么扇子梳子之类的,上面刻着乔家大院的名号,看着倒也精美绝伦。 集市里熙熙攘攘,但其实并不大,一会儿就溜达完了。李空城奇怪地说:“咦,怎么没见猴哥他们?” 我微微一笑,说没事,晚上他们就回来了。 溜达完了,李空城便把我带回锦艺园,舞台后方是他们居住的地方,这边有片小型的居民区。李空城给我收拾了一个空房,我也没客气,脱了鞋子便躺下了。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擦黑。 李空城走进来,忧心忡忡地说:“左飞,刘大虎已经带人来了,猴哥他们怎么还不见踪影呢?” 1028 三晋之魂 为 Allen少 的玉佩加更 我说没事,他们会来的。 这么多年了,我很信任他们。 李空城点点头,说好,那咱们出去吧。最后的谈判时间要到了。 我便站起身来,和李空城一起朝外走去。门外狭窄阴暗的过道里,锦艺园的众人分成两边站好,各自满怀希望地看着我。 看着他们殷切的眼神,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刘大虎扳倒。 我和李空城在前面走,众人纷纷跟在后面。一共几十个人,有老有少,便是锦艺园最后的防守力量了。我们从后台钻出来,绕过舞台,从层层座椅中间的过道穿过去。 剧场里的灯一盏一盏亮起,照亮了我们前进的路,也给了我们希望和光明。 刚走到一半。剧场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惊慌失措的老头奔了进来:“班主,班主。大事不好了!”这是在门口岗亭卖票的老头,中午进来的时候见过,不过没人来锦艺园买票,所以他的任务就是在门口卖票的岗亭里睡大觉,一睡就是一天。 现在,他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李空城皱起了眉。难道说,刘大虎已经提前动手? 老头奔到李空城身前,喘着气道:“大事不好了,就在刚才,咱们剧场的票,突然售罄了!” “什么?!”李空城瞪着眼,这个消息委实太夸张了一些。 “真的!”老头说:“刚才过来几个旅行团的导游,说是要看咱们锦艺园的戏,把咱们的票全买光了!班主,你赶紧准备准备吧。卖的是今晚八点半到十点半的票,这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场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可能不做,李空城立刻回头:“北叔。你赶紧带大家去准备准备,化妆上戏开场!” “班主,开什么戏?” 李空城眉毛一展,说道:“大闹天宫!” “齐天大圣谁来扮演?” “我!” “可是,刘大虎还在外面……” “你们先开蟠桃会,我去去就来!” “好!”北叔立刻回头:“大家跟我走!” 众人“哄”的一声,便跟着北叔往后台奔去。大闹天宫是一出极其热闹的戏码,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观音菩萨托塔天王二郎神……还有许许多多的天兵天将轮番登场,热闹极了! 众人散了之后,原地便只剩我和李空城了。李空城面色潮红,显然十分激动:“太好了。太好了……锦艺园又活了!这可是十年来,锦艺园第一次满场啊!”木丰围扛。 我笑眯眯地说:“走吧,咱们先去把刘大虎打发了,再回来专心唱戏!” “好!” 我和李空城并肩往外跨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走到了剧场门口,踏了出去。 门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呼啸的寒风呼呼吹来,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更显清冷。短短的几截台阶下面,左右两边各停着四辆威风凛凛的铲车。 而在铲车的四周,则站着至少两百多名汉子,这些汉子各个凶神恶煞,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这是一支拆迁奇兵,在过去的数年间,如果有人不肯将自己的房子交给刘大虎的开发商,便会遭到他们惨无人道的殴打。 八辆高大威猛的铲车前方,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汉子。 刘大虎。 刘大虎身高体壮,眉高眼大,看着就很不好惹,相当不好惹。而且,他的身上还散发着渗人的杀气。我也是从这条路走过来的,知道他的双手必定沾满了鲜血,才能熏染出现在的气势。 我和李空城站在阶梯上方,而刘大虎站在阶梯下方。 我们居高临下,刘大虎却气势不减。 刘大虎抬头说道:“李班主,九月份的时候,我想了结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但是你说要用一百天来考虑。如今,一百天过去了,我想问问你考虑的怎么样?” 不等李空城答话,刘大虎便继续说道:“当然,不管你考虑的如何,我这八辆铲车是一定要开过去的。” “刘大虎,你别欺人太甚!”李空城咬着牙道。 刘大虎笑了笑:“我欺人太甚?李空城,我要是欺人太甚,就不会给你们锦艺园五年的时间了。我一向以德服人,不愿用暴力手段去征服别人。 但是你们呢?却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五年啊,就因为你们锦艺园不肯拆迁,浪费了这大好的地段,可知我少赚了多少钱?” “刘大虎,你不用说了,这锦艺园,我是不会卖的!”李空城双眼通红。 “呵呵,我等了你一百天,你给我的就是这个答案?那你可太让我失望了……”刘大虎摇着头:“早知如此,一百天前我就该动手了。来人啊,给我将锦艺园夷为平地!” 与此同时,八辆铲车齐声轰鸣,只待刘大虎一声令下,便带着万里吞云之势席卷过来! 李空城急了,慌忙看向左右四周,但是并没看到他所期望的援兵,也没有猴子黄杰和郑午。八点已经到了,为何一个人都不见? 李空城着急地看向我,而我往前踏出一步,站在台阶最上方处,朗声说道:“刘大虎,你要把这里夷为平地,就让铲车从我身上碾过去吧!” 李空城见状,也立刻挺起胸膛,站到我的身边,誓要和我同进退。 来吧,刘大虎。 想要过去的话,就从我们的身上碾过去吧!我们的鲜血,会浇灌在这片土地之上,开出最娇艳美丽的花朵! 我抬头挺胸,眼睛瞪大。 寒风吹过我的身躯,我的杀气四溢。 刘大虎和我是同道中人,我们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就如同狮子撞见老虎,只是对视一眼,便能从对方身上感应到无边的杀气和威慑! 我知道刘大虎不好惹,而刘大虎同样也知道我不好惹。 刘大虎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人,和这锦艺园有什么关系,为何要这么护着一堆破烂?” 我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道:“我是一个山西人。” 刘大虎的嘴角抽了一下,似乎想笑,又没能笑起来,用“你是在逗我吗”的眼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我身后的锦艺园也不是破烂,这是山西晋剧的最后一块自留地。它在,晋剧便在,三晋的魂魄便在。我,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山西人,今天就要站在这里,用自己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来护卫我们山西晋剧的最后一道防线!我,绝不允许你往前跨出一步!” 听完此言,刘大虎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响彻四方:“真是笑死我了……”他笑的弯下了腰,笑的流出眼泪,“书生就是书生,说出来的话都是那么书生意气。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守住什么山西的魂?别逗了,就你们那小身板,挡得住社会前进的滚滚车轮吗?” “你可以试试。”我的胸膛依旧高高昂起。 “给我上,碾死他!”刘大虎气急败坏,指挥着一辆铲车。 刘大虎不是在开玩笑,他说想碾死我,就真的是要碾死我。这些黑心的开发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事后找两个替罪羊就可以了! 在他的一声令下,铲车发出轰轰的声音,朝着我和李空城的方向开了过来。高大的铲车冒着黑烟,像一具张牙舞爪的钢铁怪兽,那轮子都比我还高,如果真的碾过来,我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 “左飞……”李空城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而是依旧盯着刘大虎。 刘大虎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仿佛已经成了这场战役的胜利者。铲车轰隆隆的开过来,很快就开到了台阶下方。铲车如此巨大,而台阶只有短短的几截而已,当然抵挡不住铲车。 铲车的履带往上一攀,车身一斜,便轰隆隆地开了上来。而我不多不避,眼睛连看都没看铲车,依旧紧紧盯着下面的刘大虎。 他笑,我也笑。 就在铲车的车身完全倾斜的时候,刘大虎突然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停!” 铲车便立刻停了下来,车头前面的巨大叉子已经对准了我的脑袋。 刘大虎盯着我,咬牙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凭我身上的杀气,刘大虎也知道我不是普通人,这也是他有些犹疑的原因。如果真的将我碾死,后果恐怕不可估量,像刘大虎这种人精,当然要好好掂量掂量。 我笑了,笑的很开心:“我说了,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山西人。” 刘大虎咬着牙:“我不管你是谁,都挡不住我要拆掉锦艺园的决心!” “我说了,你可以试试看。”我指着自己的胸膛:“来,朝这碾,只要你承担的起后果!” 威胁,**裸的威胁! 刘大虎的一张脸都憋红了,混到他这个份上,大概已经很少会被别人如此威胁了。就算他知道我很难惹,现在也已经骑虎难下,他决定铤而走险,大吼一声:“给我碾,碾死他!” 铲车再次轰鸣,履带平稳而上,巨大的叉子朝着我的脑袋刺了过来。 1029 大战铲车 “左飞!”李空城惊恐地叫了起来。 在铲车开上来的一瞬间,我一把抓住了巨大的叉子,接着手臂向上一弹,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脚尖已经踩在了叉子上。我顺着叉子疾步往前奔去。就听“铛铛铛”的声音,转眼间,我的脚步已经踏上了驾驶台前面的吊臂。驾驶台里的司机看见我的一瞬间已经懵了,大概还没见过有人能踩到这个位置上的。 我行走如风,脚步已经踏到了驾驶台旁边的步梯上,伸手拽住驾驶员的胳膊,一把就将他扔了出去。 驾驶员“啊”的一声大叫,身子在空中闪过一道弧线,朝着刘大虎的脑袋狠狠砸去。 刘大虎伸手一拨,驾驶员的身子又朝旁边砸去,“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一动不动了。而铲车失去控制。也停了下来,台阶上的李空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我没有停下,而是跳下了车子。朝着刘大虎奔了过去。刘大虎怒吼一声,一掌朝我拍了过来,发出劈空的响声。 我不退反进,直接抓住他的手掌,一招旋转乾坤使出,爪子迅速攀上他的肘节。 刘大虎面色大惊,另一只手掌也朝我拍了过来。为了不使自己的脑袋受损,我只得侧身避开,身子一弯,又抓向刘大虎的右腿膝盖。 “缠龙手?!” 刘大虎叫了一声,双腿立刻后退,我又扑了个空。 我没有停留,双爪一前一后,继续往前抓着。双爪快如闪电,犹如移形换影一般。肉眼几乎看不清速度,忽而抓向他的手腕,忽而抓向他的膝盖。 飕!飕!飕! 双爪如利剑,身形如闪电! 缠龙手是近战之王。单挑当真无敌,转眼间便已笼罩刘大虎的全身,逼得刘大虎不停往后退着。 “虎哥,接刀!” 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接着一柄开山刀飞了过来。刘大虎伸手握住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劈了过来。我冷笑一声,依旧不退反进,伸手便握住了开山刀的刀锋。 刀锋被我紧紧抓在手里,而我的手却安然无恙! 刘大虎瞪大了眼睛,四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缠龙手虽然常见,而能握住刀锋的缠龙手却不常见--缠龙手练到顶峰。能抓刀刃握红碳,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今天他们终于见到真实的了。 趁着刘大虎发呆的瞬间,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他的手肘,就听“咔嚓”一声,刘大虎的胳膊便被我卸了下来。刘大虎“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脚尖往后一弹,开山刀也不要了,身子便已经退了出去。 “上,都上!”刘大虎面露痛苦之色,一边给自己上着胳膊,一边招呼着旁边的人。 旁边立刻涌出八个人来,有的持刀,有的持棍,有的双拳紧握,有的双腿绷直,齐齐朝我冲了过来--显然,这就是刘大虎请来的广东高手了。 锵! 我将手里的开山刀往上一提,便已抓住了漆黑的刀柄,接着反手朝着四周一甩,刀锋裹挟着凌厉的杀势和铺天盖地的威压卷向众人。就听“叮叮当当”的数声响动,我手里的开山刀和众人的兵刃撞在一起,那些使拳脚的则纷纷往后退去,以避开我的凌厉杀势。 我手里的这柄开山刀巨大无比,用这种刀走的就是刚猛威压的路子。我提着一口气,双手握住刀柄,再次以不要命的姿势挥向众人。 飕! 明亮的刀锋划开空气,冲破众人的防锁。 我不擅长使刀,在群战的时候才会不得已拿上武器。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使刀也不过是劈撩砍刺,这些基本招式掌握,再配合勇猛无敌的气势,还真就短时间内挡住了众人。 更关键的是,我敢拼命,而他们不敢! 众人和我缠斗在一起,我红着眼,咬着牙,像一头龇牙咧嘴的恶狼,不停逼退上来骚扰的敌手。 “左飞,我来帮你!”台阶上的李空城突然喊了一声,就要跳下来帮我。 “你别过来!”我大喊一声:“你一会儿还要上台表演,别受伤了!” 今晚的戏是大闹天空,李空城扮演重中之重的齐天大圣,怎么能受一丁点的伤害?李空城站住不动了,可脸上充满焦急,眼睛不时地看着四周。 我们的援兵在哪? “让开!”突然一声巨吼,给自己上好胳膊的刘大虎突然再次扑了过来。 此时,我正避开一个使棍的高手的纠缠,挥出去的开山刀还没有完全收回,而刘大虎也正是抓住这个机会,才猛地扑了过来。他的身子凌空飞起,一只粗大的手掌朝着我的胸前按来。 “砰”的一声,我避之不及,胸前受掌,顿时觉得胸骨撕裂一般的疼痛,也不知断了没有,身子跟着飞了出去。我跌坐在台阶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看来,刘大虎练的是铁砂掌一类的功夫,一双手掌硬如玄铁。 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刘大虎再次疾步驰来,一双手掌高高举起,还要朝我身上按来。我赶紧站起,挥刀朝着刘大虎劈去。刘大虎赶紧避开,却见我这一刀劈的绵软无力,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邪笑,又闪到我的侧边,往我肋骨上印了一掌。 厚重的力道如同潮水一般再次席卷而来,我的身子也随之斜斜飞了出去。在落地的一瞬间,我勉力用刀柄撑住了身子,没有倒下。 “左飞!”李空城又急了。 “没事……”我面带微笑,喘着气说:“你就瞧好吧。”木丸肝弟。 虽然我被打的伤痕累累,可我还是充满自信。 刘大虎再次扑了过来,这次和他一起扑过来的还有另外八个高手。我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但还是猛地挥出刀去。刘大虎一掌拍在我手腕上,开山刀顿时脱手而出。 紧接着,数柄刀棍,还有几双拳脚,齐齐施在我的身上。胳膊脊背大腿,无一例外地遭到了严重的伤害。我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 “左飞!”李空城奔下楼梯,扑到我的身前,哆哆嗦嗦地摸着我的身子,处处都在流血,处处触目惊心。 我浑身受伤,一动也不能动,喘着气道:“几点了?” 李空城愣了一下,赶紧看了一下手表,道:“八点十五!” 我点点头:“嗯,快了。” “什么快了?”李空城着急地道。 “你们演出的时间快到了啊。”我笑着说:“到时候宾客满堂掌声雷动,你们可要好好表演啊!” “哈哈哈哈……”旁边的刘大虎大笑起来:“表演?你是不是被打傻了,锦艺园都快没了,他们还表演什么?再说,哪里来的宾客满堂,这里明明连只老鼠都没有!” 他笑,我也笑,我嘿嘿嘿的笑,笑声牵动我的伤口,疼的我龇牙咧嘴。 “你笑什么?”刘大虎皱着眉。 “我笑你快死了,却还不自知。” “你说什么?!”刘大虎一脚踩住了我的胸口。 “你放开他!”李空城狠狠一拳朝着刘大虎砸去,而刘大虎一记摆拳砸在李空城的肚子上,将他击飞了出去。 刘大虎问我说什么,可他踩着我的胸口,我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刘大虎见我不说话,又冷笑一声,抬腿将我踢到一边,回头朗声说道:“铲车,各就各位!” 七辆铲车再次轰鸣起来,叉子也高高举起,像是在耀武扬威。 “左飞,左飞!”李空城爬了过来,泪流满面地说:“对不起,是我把你拖下了水……” 我嘿嘿笑着,说别哭,你可是齐天大圣啊…… “左飞……” “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这顿打啊,我是故意挨的。” “……”李空城一脸无语地看着我。 另一边,刘大虎缓步走上台阶,站在锦艺园的剧场门口,双手高高举起,接着迅速落下:“出发,将锦艺园夷为平地!”话音一落,七辆铲车立刻张牙舞爪,齐齐朝着台阶开了过来,准备将锦艺园的外墙尽数铲破。 巨大的轰鸣声席卷天地。 四周齐聚的二三百众也发出欢呼的啸声。 就在七辆铲车的履带即将跨上台阶之时,剧场两边突然响起更加轰鸣的巨响。众人吃惊地回头张望,只见两边窜出来两辆巨大的水泥搅拌车,疯狂地朝着这七辆铲车席卷而来! “啊……”众人惊悚地喊叫起来,如潮水一般纷纷四退。 李空城也吓了一跳,赶紧抱起我转移到安全地带。就听“砰砰砰砰砰”的数声疯狂巨响,两辆水泥搅拌车不要命似的撞向台阶下的七辆铲车,顿时将它们撞的东倒西歪! 两辆巨大的水泥搅拌车终于停了下来,现场浓烟滚滚,一片狼藉,铲车有的翻倒在地,有的四肢朝天,里面的驾驶员更是不知是死是活。 看着这个场面,所有人都傻了,台阶上的刘大虎也傻了。 “谁,谁干的?!”刘大虎疯狂的大吼。 另一边,猴子蹲下身来,用手抚摸着我身上的伤口。 “兄弟,委屈你了。” “没事。”我微笑:“你们的事办完没有?” 1030 击杀大虎 “办完了。” 猴子认真说道:“我去找了祁县的相关领导,花了很大力气和一大笔金钱,‘锦艺园’的项目总算得以保留,而且这边即将发生的拆迁事故,他们也不会追究;黄杰想方设法。总算将怀揣各种利器的厉家军悄悄引进祁县,确保没有惊动任何方面的势力;郑午则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总算说服了好几个大型旅行团来锦艺园看戏。” 我呼了口气:“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尽量拖延时间,拖到你们赶来。” “是的,你做的很好。”猴子说:“你累了,你歇歇吧,接下来教给我们。”然后他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李空城:“距离戏剧开演还有多长时间?” 李空城看看表,说八点半观众入场,八点四十正式开始,现在还有二十分钟。猴子点头,说那足够了,然后又让李空城照顾好我,便起身。转头走向剧院门前。 剧院门前一片狼藉,两辆巨型水泥罐车威武雄壮,铲车则被撞的东倒西歪。刘大虎站在台阶顶上。气的脸色紫青,浑身发抖,不断咬着牙说:“谁干的,谁干的?!” 台阶下,刘大虎的手下们也都懵了,不断地左右看着。 “我干的。”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消瘦的青年正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正是猴子。猴子手持一柄尖刀,那尖刀金光灿烂流珠翡翠,即便在夜色中也闪耀着非凡的光芒。 “你是谁?!”刘大虎咬牙看着猴子。 “山西人。”猴子一边说,一边持续不断地走过去。 刘大虎再傻,也知道猴子和我是一伙的。他立刻扁起袖子,露出结实发达的臂膀来,在寒风中大吼着说道:“都他妈给我让开,老子要和他单挑。亲手干掉这个王八蛋!” 刘大虎的众多手下一听,立刻纷纷往两边散去,给刘大虎和猴子让开了一片空地。 刘大虎则抬起腿来,正欲迈下台阶。一阵歌声却从空中传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刘大虎吃惊地抬起头来,只见其中一辆水泥罐车顶上,站着一个面色冷酷的青年,青年手中还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刀,刀身泛着幽幽蓝光。 在刘大虎抬起头来的一瞬间,歌声便已停止,迎接他目光的,是两道更加凶狠的眼神。刘大虎的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错了。”罐车顶端的黄杰说道:“不是单挑,而是群殴,我们三个打你一个。” 三个?! “对,不是单挑,而是群殴,我们三个打你一个。”刘大虎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 刘大虎看向另一辆水泥罐车的顶端,那里也站着一个青年,青年肌肉结实,一身黑色皮衣皮裤,脸上还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同样杀气毕露。 刘大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小祁县,怎么会同时聚拢如此多的高手?他深知自己的实力是无法和这三人抗衡的,便欲大手一挥,正准备招呼众人齐上,台阶下面的猴子便已经说道:“别费力气了,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 话音落下,两边便涌出数以百计的青年来,各自杀气重重,手持利器朝着这边围拥过来。 领头的人正是王厉。 左右两边的人则是厉家军,这一次,几乎全体出动。 王厉人在龙城,来祁县并不麻烦,可厉家军大部分却在东城,要赶到祁县则会费些时间。而且,祁县身为世界重点文化旅游景区,治安和管理不是一般的严格,要让这么多手持器械的人潜入祁县,来实施这么一场惨无人道的厮杀,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不单不轻松容易,而且非常困难。 我们的时间太少,从昨天确定计划,到今天就要实施,一切都是临时准备,所以消耗的时间也就多一些。所以从进入祁县以来,我们四人各有分工,而且工作难度几乎相同。 猴子从未和祁县的官方有过来往,要在半天之内和他们打成一片可不容易;黄杰要保证厉家军顺顺当当地进入祁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郑午本来想和我调换一下工作,但是猴子认为他勇猛有余考虑不周,未必能拖住刘大虎,所以坚持让我上阵;而即便是说服几个大型旅行团前来看戏,也不是动动嘴就可以的。木丸亩划。 猴子和黄杰怎么办事,以我数年经验,还有章可循,大概猜测的到;而郑午是怎么办到的,我就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了。 在短时间内,局势便已起了变化。 首先,三个青年高手号称要群殴刘大虎;其次,让刘大虎引以为傲的拆迁兵团,竟然被一帮看上去更加凶恶的青年给包围了。 刘大虎感到事情不妙,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战斗。 他立刻拿出手机,想要求助当地的公安部门,但是就听“飕”的一声,夜空中,一道金色光芒朝着刘大虎的手疾射过去。刘大虎急着打电话,并被防住这一刀。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金銮刀刺破他的手腕,继续朝后飞去,“铛”的一声钉在剧场的大门之上,还兀自颤动。 而刘大虎的手机也“啪嗒”一声跌落在地,手腕上鲜血直流。 紧接着,猴子便朝着刘大虎疾奔过去,三两步就跨上了台阶。刘大虎忍住痛苦,抬起手掌就要和猴子打架。但猴子全不理他,反而侧身避了过去,朝着刘大虎身后跑去。 刘大虎吃惊地回过头去,只见猴子已经奔至剧场门口,一把将门上的金銮刀拔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像是搂着自己的孩子,可怜巴巴又疼惜万分地说:“哎呀,真担心找不到你了,我可是对你发过誓的,刀在人在,刀毁人亡啊,咱俩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 其实金銮刀散发着耀眼的金光,飞到哪里都能被人找到,猴子真是小题大做。 而刘大虎更加愤怒,他有一种被人戏耍加看不起的感觉,对方宁肯去找自己的刀,也不肯和他来打架,是不是看不起他?就在刘大虎即将暴躁起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渗人的寒风。 飕! 这寒风不只是风,而且裹挟着浓浓的杀气,显然是什么超强的凶器才能劈斩出来。刘大虎匆忙回过头去,只见那个持着怪刀的青年已经跳下车来,持刀朝着他劈斩过来! 那刀在空中闪烁着蓝光,带着重重的威压和杀气,仿佛可以撕裂天地。 黄杰一出手,便是杀招,要取刘大虎性命的杀招。 不拖泥带水,不婆婆妈妈,上来就要他的命! 看到这一刀,躺在一边休息的我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黄杰的实力又提高了不少啊,真难想像他在孙家是怎么练习的,我要是有他一半勤奋,估计都能厉害不少。 “黄杰,真是厉害啊……”旁边的李空城吃惊地望着这一幕。 我点头,说:“刘大虎要是不躲,他就死定了。” 刘大虎当然不会不躲。 和大部分商人不同,刘大虎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从小就沉浸武道的他,对于危险有着极其敏感的反应。只看到这空中劈过来的一刀,便知自己绝对无法阻挡! 既然无法阻挡,那就只有一个逃字! 刘大虎脚底抹油,立刻就往旁边逃去,准备避开这恐怖的一刀。可他的脚刚跨了两步,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因为一只拳头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个身穿皮衣皮裤,脸上戴着墨镜的肌肉青年站在刘大虎的身前,将拳头贴住了他的肋骨。 “今天是你的死期。” 青年的嘴里喃喃说道:“八极拳&bull;崩。” 其实以刘大虎的实力,现在完全来得及躲开郑午这一拳。可他要躲,只能往后躲,那么就会挨到黄杰那惊天动地的一刀。 挨刀还是挨拳? 这是几乎不用考虑的事情。 所以,刘大虎选择了挨拳。可他没想到,这一拳的力量会是如此恐怖,他的身子直接飞了起来。他是个标准的北方大汉,身高魁梧肌肉发达,至少有二百多斤,这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用拳头打的飞起来。 而且,肋骨处像是被炸药所伤,留下的只有灼烧感和无边的剧痛。 “砰”的一声,刘大虎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胳膊肘刚刚撑住地面,手腕处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刘大虎低头一看,只见一柄金光灿烂的刀扎在他的手上,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猴子蹲在他的身边,说道:“就在这里死吧。” 话音刚落,黄杰已经扑了过来,狠狠一刀斩向刘大虎的腹部。 一分为二。 伤口处一边也不平整,反而还曲曲折折弯弯绕绕的。 在死之前,刘大虎瞪大了眼睛,一直没有闭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结局。 1031 大圣归来 为 依然秋水长天 的玉佩加更 从猴子黄杰郑午现身,到刘大虎身死,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猴子黄杰郑午三人站在刘大虎的尸体身前,却并没有看着刘大虎,而是面色麻木地看着台阶下的众人。 刘大虎的一众手下全都傻了。在他们眼里看来,刘大虎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高手啊。 他们三人不光杀了刘大虎,更关键的在于,他们是当众斩杀的--当着数百人的面! 李空城也傻了,和刘大虎交锋数年的他,对刘大虎的实力不可谓不清楚,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地被刘大虎踩踏侮辱……在他的想像中,我们就算能干掉刘大虎,那也是多人包围之下才能办到的事情。 躺在地上的我却一点都不惊讶。 我一开始就知道刘大虎迟早会死,必须会死。 我和刘大虎单挑,尚且都能占到上风,遑论黄杰猴子郑午三人一起出手? 冷风呼啸而来,就在所有人都傻住呆住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的风头也出完了,现在该我们厉家军一展身手了吧?” 是王厉。 王厉站在外围的人群之中,本来是毫不起眼的一个。可他说过这句话后,全场的焦点又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王厉的眼睛瞪着台阶上的猴子他们三人,双眼喷出似乎可以燃烧一切的怒火。 王厉其实一直都看我们这帮人不顺眼,他一直觉得当初东街地盘丢失自己锒铛入狱,罪过全在我们身上,不止一次地想要进行打击报复,不过实力实在差的太远,所以一直未能实施行动。 如果我不是他妹夫,他第一个恨极的就是我。 可是后来阴差阳错,他终究还是和我们混在了一起,而且成了厉家军的老大,是我们所有势力中最强的一支利剑。 他只好就这么别着扭着别扭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和我们搅到了一起。 他不止一次地放话,说迟早有一天要干掉猴子。 这一切,猴子都知道。不过猴子不在乎。猴子站在台阶上,对王厉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请,便。 王厉回过头去,仰起头来。冲着周围的厉家军朗声说道:“杀,一个不留!” 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杀气。 厉家军“哄”的一声,朝着那干拆迁部队围杀过去,现场顿时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鲜血和兵刃齐飞,刀枪声和喊杀声汇成一片。 刘大虎的这支部队在经过数年的暴力拆迁之后,实力其实挺强的了,尤其他们之中还有八个从广东过来的顶级高手,在祁县这块地方可谓横行无阻佛挡杀佛。 可惜他们所面对的,是更加专业的黑道势力。 厉家军。 一支在三晋地区愈发名声响亮的部队,所有成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黑道精英。成立至今不足一年。第一次出征便帮助林奕夺下了将军盟,夜里奇袭林家大宅,将宁金刚从容斩下。 这一次对上刘大虎的拆迁部队,更是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碾压,完全的碾压。 这是一场屠戮,而不是战斗。 实际上,自从刘大虎死掉以后,这支拆迁部队的精神就已经瓦解了。这些年来他们在祁县横行无忌,刘大虎在他们心里更是战无不胜的杀神,不光搞得定白道,还搞得定黑道,对付钉子户更是有独特的一手。他们一直以为,刘大虎是不会败的。木丸乐技。 可是现在,刘大虎不仅败了,而且死了。 群龙无首,意志瓦解。 说难听点,他们不过是跟着刘大虎混一口饭吃,如今刘大虎都死了,还犯得着为他卖命?所以,这支部队里面,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萌生了退意。另外百分之五,则决定血战到底,为刘大虎报仇。 --刘大虎好歹是一方枭雄,总得允许人家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小弟,是不是? 于是,这场战斗从一打起来便是不公平的,拆迁队这边大部分更是直接放弃抵抗,逃得小命要紧。王厉虽然下了诛杀令,可是这数百人的混战,所战之处更是前后广阔的公开地带,哪里真能尽数杀光? 于是,逃的逃,打的打,杀的杀。 鸡飞狗跳。 我躺在安全地带,旁边有李空城照应着,即便有莫名其妙的人闯进来,也能被李空城给赶走。我喜滋滋地看着这场混战,我想我还是喜欢这样宏大的动作场面,人越多,越激动。 越觉得自己活着。 怪了,按理来说我家也没有这样的基因啊。 猴子黄杰郑午三人走了过来。黄杰将刀抵在地上,蹲了下来,皱着眉说:“怎么伤成这样?”现在的我确实挺惨,除了一些棍伤刀伤以外,不出所料的话,胸骨也断了好几根。 刘大虎的掌功还是蛮厉害的。 身上不止一处渗着血,现在的我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了。郑午说道:“我就说让我留下来吧,你们非要让左飞留下来。如果是我,一个人就把这两三百人全打飞了。” “好好好。”我说:“下次让给你,行不行?” “走吧,送你上医院。”猴子蹲下身来,准备将我背起。我说不用啦,一会儿就要开场了,我还想看大闹天宫呢。猴子皱着眉,说你行吗。我说行,我有不行的时候吗? “左飞……”李空城感动到不行,眼睛都红了。 “哎,你可千万别哭,齐天大圣怎么能哭?!” “嗯!”李空城擦了擦泛红的眼眶,冲我们几个说道:“从今天起,空城必将追随各位,亦效犬马之劳!” -------- 刘大虎身死,刘大虎的拆迁部队全线溃败,那几个从广东请来的高手并没想着给刘大虎报仇,而是第一时间就想脚底抹油,可惜被王厉张峙阿虎上校刘明俊等人拦住,众人齐心协力将这些高手尽数斩杀。 混战并没持续多久,也就十分钟的样子,声势便渐渐小了起来,有一半的人逃走了,有一半的人留在这里。这些年来,他们的双手沾满普通百姓的鲜血和眼泪,可谓罪恶累累,如今也算有了报应。 混战平息之后,满地的狼藉鲜血和尸体,不过收拾这些,厉家军也是强项,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同样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厉家军便将现场整理了个干干净净。 除了门口的数量铲车和水泥罐车因为体积实在太过巨大而无法转移之外,现场几乎看不出任何的打斗痕迹。 他们自有他们的办法。 “后续没有问题吧?”黄杰转头看向猴子。 就算我们在东城西城龙城可以为非作歹,不代表我们在祁县同样可以。 猴子点头,说没问题,已经搞定了:“祁县这些年来本就被过度开发,搞的民众怨声载道,领导阶层也早看刘大虎不顺眼了,可是因为之前收了刘大虎太多好处,也是无从下手……所以,咱们的出现反而给上面解决了一桩不小的难题。” “那锦艺园呢?”黄杰继续问道。 “我和领导商量,看能不能把锦艺园也开发成一块景区。现在好多景区里面不是都有表演节目的吗,我觉得锦艺园可以担起这个任务。我向领导阶层保证,会注入一笔资金帮忙改造,并且盈亏自负,定时向政府交税,尽量发挥锦艺园的最大作用……” “猴哥……”李空城感动的又要掉下眼泪。 “当然。”猴子转头看向李空城:“晋剧的表演方式还是有些老套,现代人们不一定爱看,这个就要看李空城了,是不是可以改良一下,既有晋剧的精髓,又有些新颖的东西?” 李空城大力点头:“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就在我们说话的空隙,已经有大批的观众逐渐从四方赶来,喜笑颜开地走进剧场里面。没有人知道,这里在数分钟之前,还展开过一场疯狂的厮杀。 门口翻倒的铲车和水泥罐车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同样也没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咳,这不就是行为艺术吗,北京宋庄不就好干这个吗,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大家来看。” “哈哈,现在的景区,为了吸引人的注意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还有人停下来和那些翻倒的铲车合影照相。 “郑午,你是怎么把这些人搞过来的?”猴子问道,能把人忽悠来看戏,也不简单啊。 “呵呵,秘密。”郑午面露微笑,一脸的得意。 “班主,班主,戏快开演啦!”卖票的老头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各位,那我……” “赶紧吧你!”猴子推了李空城一把。 李空城笑了一下,双腿疾如旋风,像是急于回家的归乡人。他奔上台阶,突然转过头来,冲着天空喊了一声:“我,齐天大圣,回来啦!” 等李空城奔进剧场,猴子他们也商量着早点进去,不然连座位都没有了。 他们说走就走,立刻朝着剧场奔去。 “还有我啊!”我躺在地上,绝望地大喊:“操你们大爷的,把我丢下算怎么回事?!” 1032 大火突降 在我的谩骂之下,三人才返回来将我带进剧场。 只是这三人并未采取常规方式抬我,而是排成一字,将我的身体高高举过头顶,像举着烈士一般将我抬入场内。 猴子举着我的脖子。黄杰举着我的脊背,郑午举着我的大腿。 这姿势,这动作,不禁让我泪流满面。 让我想起在东城十一中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举着一个铁十字架冲出宿舍,在千军万马之中闯出校园;只是如今十字架换成了我,变成了进击的左飞。 一开始我也骂,也抱怨,还威胁,可后来发现徒劳无功之后,只好就闭嘴了。 我心想,这特么就差个马杰,当年“进击的铁十字架”组合就完成了啊。 我刚这么想完。就感觉双脚也被人托了起来。我抬头一看,马杰出现在了我的脚部。 你妹啊,这回真是齐活了…… 进入剧院的时候。戏还未开场,大厅的灯也亮着,近千名观众乱糟糟的。但是就在我们进来的一瞬间,整个剧院都安静下来,近千道目光朝我这边集中过来。 我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真是烈士。 无数的疑惑再次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他怎么了?” “又是剧场搞的噱头吧?” “如今这景区为了吸引目光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更加夸张的是,黄杰突然领头唱了一句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接着猴子郑午马杰也一起附和起来:“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国人都有国歌情结,在这庄严肃穆的场合之下,剧场内的嘈乱声渐渐平息下来,一开始是一两个,后来是一二十个,接着几乎全场的人加入我们:“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有人拿起手机开始录像,准备记录下这感人的一刻,被高高举在顶端的我终于忍不住真的泪流满面。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般模样的啊…… 在剧场的安排下,我们几人自然坐在了最中间最好的位置看戏。 八点四十分。灯光准时熄灭,大厅里一片黑暗,唯有舞台上亮着光芒。随着“锵锵锵锵锵”的锣鼓声,身穿金色战袍的齐天大圣终于登场。 李空城身穿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脚踏藕丝步云履,手持如意金箍棒,光芒万丈地出现在舞台之上。单单是这一个造型,便引得台下掌声雷动! 国人不光有国歌情结,也有齐天大圣情结! 李空城一登场,便耍了一段眼花缭乱的棍法。猴子等人带头叫好,引得全场也跟着叫起好来。等到一段高chao过去,舒缓的蟠桃盛会开启,剧场众人才安静下来看戏。 我忍不住说道:“现在能把我放下了吗?”是的,从进来到现在,他们依旧将我举在空中。而且为了方便我看戏,他们还贴心地将我侧了侧身子。 可是我,完全不领情啊! 你妹啊,谁看戏是这样看的啊? “不能。”猴子干脆地拒绝了我。 “为什么?” “因为没有多余的位子了。” “……”猴子如此有理,我竟无言以对。 罢了,反正进场时已经羞耻过一次,无所谓羞耻完全场了。 台上,蟠桃盛会结束之后,孙悟空负气出走,回到花果山。紧接着,玉帝点了天兵天将前来捉拿孙悟空,巨灵神哪吒三太子托塔李天王二郎神杨戬相继登场,打的那叫一个热闹。 人们就算听不懂戏词,但是总看的懂武戏,掌声一阵接着一阵。然后,孙悟空被太上老君偷袭,接着被锁进炼丹炉中,结果没有被烧死,反而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孙悟空一脚踹倒炼丹炉,然后将天庭砸了个稀巴烂…… 到此段时,整出戏剧进入最大的高chao,现场观众忍不住站起来纷纷鼓掌。猴子他们也站了起来,于是又把我举向更高的空中。 “左飞快鼓掌!” “快鼓掌啊,我们的手都占着!” 我只好抬起孱弱的双臂,啪啦啪啦的鼓起掌来。最后,如来佛祖出现,将不可一世的孙悟空压到五指山下……大闹天宫的戏码至此结束,众人齐齐站起,掌声经久不息…… 戏剧结束之后,灯光重新亮起,李空城率领一干演员出来谢幕,众人也纷纷有秩有序地离场。我们几个当然没走,坐在原处等着人去楼空之后,李空城率领一干演员奔下台来,围着我们几个连声道谢,有几个老人甚至揉起了眼睛,擦起了眼泪。 “锦艺园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啊……” 猴子认认真真地说:“空城,我们帮的了你一次,帮不了你两次三次,在娱乐化多样的今天,你们的戏是不是也该有所变化了?那些绕嘴的听不懂的唱腔,是不是也该修整一下?” 李空城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尽最大努力留住观众。 就在他们其乐融融的时候,依旧被举在空中的我忍不住说道:“现在可以送我去医院了吗?” 被刘大虎和广东来的八大高手围殴过后,我的伤势极为惨重,搁一般人身上早受不了,不过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过来的,就算身体素质不是我的强项,可较之一般人已经强健许多了。 所以我才能顶着断裂的几根胸骨,以及孱弱的四肢挺到现在。 “走走走,送飞哥去医院!”李空城带头呼喊着大家,一干男演员女演员老演员小演员纷纷将我举起,像是举着凯旋而来的英雄,一起乐乐呵呵地走出剧院。 几十个人举着我,浩浩荡荡地下了台阶,众人还未从兴奋中走出来,几个演员口中还唱着大闹天宫的戏码。我被高高举在头顶,仰望着祁县的夜空,也觉得世间如此美好。 可就在我们走出去几十米之后,身后突然传来浓烟滚滚的呛人味道。众人惊讶地回头一看,只见之前好端端的锦艺园,竟然燃起了一片大火。 众人全都傻住愣住怔住。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众人从刚才的天堂跌入地狱。 “不!” 李空城疯狂大喊,拔腿便朝着火势熊熊的剧场奔去,但是被理智的众人给拦住了。 “班主,不要啊!” “班主,火太大了,你会死的啊……” 李空城绝望地跪在地上悲恸大哭,这可是三代人的心血和努力啊……这一片大火,竟要燃烧殆尽!锦艺园没有毁在刘大虎的手中,却毁在了这莫名其妙的一片大火身上! 二十分钟之后,消防车终于赶到,在一阵费时费力的浇水之后,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了,可锦艺园也被烧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片残垣断壁。 李空城依旧跪在地上悲恸地哭着,锦艺园一干人也痛苦不已,从天堂跌入地狱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我们几人站在寒风之中,谁也没有说话。 “马杰,去查清楚是谁干的。”猴子说道。 “好。”马杰立刻转身走开。 猴子又蹲下来,将手掌抚在李空城的肩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不是说过要注资锦艺园吗?实际上就算这剧院不烧,我也要提议你砸了重修的……现在正好,省的咱们拆墙了不是?你该高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猴哥……”李空城转过头来,放声嚎哭。 当天晚上,马杰就查出了放火的始作俑者,原来是刘大虎的几个忠心手下,逃过那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之后,竟然又悄悄回来放火烧了锦艺园。 那卖票的老头,也死在这场大火之中。 这些人不用我们处置,移交公安机关即可,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我也被送往医院,一系列的缝合包扎手术之后,终于在医院的病房里睡了下来,有两个厉家军的兄弟照顾我,猴子他们则到别处休息去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会习惯地引导一下体内的真气,即便现在受了伤被包成木乃伊的样子也不例外,反正又不要钱。 本来我想,我的身体强度不够,四肢健全的时候还不能将真气引导过来,遑论现在受了这许多伤,更是脆弱的一逼啊。但是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就将体内真气引导一下。 真气这玩意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叫法,比如内力暗劲玄气等等,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叫法不同而已。这东西古来有之,中医提到的最多,没事疏导下体内的气,对身体大有好处,舒筋活络强身健体。 我试着引导体内真气,至奇经八脉和三百六十穴道,我本来以为行至双臂处时,那股熟悉的刺痛感会再次袭来。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股气竟然十分听话,顺顺当当地从受损的经脉深处穿了过去,传至四肢各处。 这……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顿时睡意全无。 我靠,不是吧,健康的时候不行,受伤了反而倒行?! 老天爷,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木司夹扛。 1033 神仙黄杰 我虽然不知道其中原理,但本能觉得自己不该错过这个机会,便重新躺到床上,凝神调气,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真气一点一点地导入经脉。 那种泡在温泉里一般温暖的感觉再次回来。真气如同泉水一般缓缓流向四肢,按照一定的次序淌过各处穴道。 木石说过,这一过程凶险无比,稍稍有些差错,便有可能岔气,乃至走火入魔。斤圣向巴。 所以我一路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引导着这些气,不光次序分毫不差,力道也轻重适中。我发现我确实适合这种不需要体力只需要精力的活儿,我的掌控能力确实非同一般。 越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比如迷走神经,比如引导真气,我反而越能如鱼得水。真是奇妙极了。因为我是第一次引导真气,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不知用了多久时间。才在周身三百六十处穴道走了个遍。 那种感觉无话可说,真是舒服到不像话,像是在进行一场舒适的旅程。 一场循环完成之后,按木石的话说,就是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木石之前告诉我们,一个小周天就是人为控制真气在体内游走了一圈,那我这就算是完成了一场小周天。 既然有小周天,那么必然有大周天。当时我问木石大周天是什么,木石告诉我,大周天也是真气游走体内一圈,不过不是人为控制,而是身体能够自主游走真气,是一件自然而然超脱物外的境界。不需刻意引导,走路吃法睡觉,无时不刻都在游走。那这功法就算是大成了,永远不再有岔气的风险。 不过木石同时也说,目前的三晋十大高手里面,还没人能走到大周天的地步;就是强如赵青山。也没能练至大周天--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或许有人练成了,但是木石没听说过。 当时我一听,就知道自己没希望了,还是老老实实地玩小周天吧。 转了一圈小周天,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湿答答的汗水,把绕满全身的绷带都浸湿了不少。当然,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许多。我试探着抬了一下手臂,又试探着展了一下双腿,发现活动自如。 就是胸骨之处,也没那么明显的疼痛,似乎因为这真气游走。竟然修复了不少身体里损坏的皮肉组织。 当时我差点泪流满面,原来运转这小周天还有这等奇效,只恨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接触啊。据木石说,真气最早是中医提出来的,如此看来,我们国家的古文化实在太牛逼了。 直到这时,我才睁开眼来,发现窗外已经蒙蒙亮了,原来我这小周天至少运转了六七个小时才走完一圈。而照顾我的两个厉家军兄弟尚在睡梦之中,各占了一张床打着呼噜。 我琢磨着,这才运转一周,就恢复的差不多了,那要是再运转一周,岂不是彻底好了?不过现在的我又困又乏,实在没有精力再来一圈,只好先睡一觉再说。 因为一夜没睡,所以我很快就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就听见病房的门被推开,几个人吵吵闹闹地走了进来,正是猴子黄杰郑午和马杰。厉家军的两个兄弟也起来了,猴子让他俩出去吃早餐。 他们几个围在我床边,还在讨论早晨的白米粥到底好不好吃。 我急着睡觉,也不想搭理他们。 就听猴子突然说道:“哎,怎么一夜过去,左飞怎么还不醒来?” 郑午也说:“是啊,不就受了点伤,竟然昏到这个程度,实在不可理喻,这身体也太差了点吧。” 黄杰则说:“就是啊,这不像左飞的风格啊,要不我给他唱两首歌,或许就醒了。” 几个人一言一语,马杰听不下去了,说:“飞哥受的伤很重好吧,胸骨都被打断了,四肢也挨了好多刀,血流了那么多,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几个人又讨论起来,赌我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猴子说至少俩礼拜,郑午说他太高估我,怎么也得一个月才能下地行走。 黄杰则还是固执己见,非得说只要他唱首歌,我马上就能满地复活。 说唱就唱,黄杰张嘴就来:“不信你们听着啊,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几个人都骂黄杰,不让他再唱下去了。我认识黄杰三年多,听他唱了三年多,也是顶不住了,立刻起身下了床。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就跟见了鬼似的。 我也没搭理他们,先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便准备出门去上个厕所。刚走到门口,郑午“扑通”一下跪在黄杰面前,抱着他的腿说道:“神仙啊,你多给我唱几句吧……” 上完厕所回来,众人将我团团围住,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毕竟我昨天还身受重伤,被包成个木乃伊的样子,连动一下都相当困难,今天就能下地轻松行走,大家都是刀尖上趟过来的,受伤次数不计其数,这种场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嘿嘿一笑,坐在床上卖起关子,先让黄杰给我点上烟,又让郑午给我按摩肩膀,接着又勒索了猴子五块钱,才准备开始讲述。 “飞哥,我干什么?”马杰见没有他的活儿,有些不满意了。 我吃惊地望着马杰:“你什么时候来的?” 马杰:“……” 开过玩笑,我便把我的经历如实向大家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众人都表示震惊,说没想到真气还有如此奇效,竟能修复身体的伤势,这可从来没听木石说过。 有了我的亲身体验,猴子和郑午都兴奋无比,对炼气一事兴趣更浓。而黄杰则有点闷闷不乐,毕竟他不能炼气,不过他很快也开心起来,说道:“我可以用猴子家的神药啊。” 猴子:“你妹……” 既然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那就没必要再缠着这些绷带,便把医生召来,要求帮我解除。医生一开始还不相信,亲手帮我解开绷带之后,发现我的伤势果然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大赞神奇,说从医几十年来,没见过恢复能力如此强悍的病人,都快比得上x战警里的金刚狼了。 不过奇怪的是,绷带上有些黑黑的臭臭的粘稠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来应该是身体运转过小周天后排出来的一些毒素吧。 虽然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但下地行走总是没问题了,大家便拖着我上外面玩了一圈。祁县是著名旅游景点,吃的玩的当然不少,很对我们口味。 玩了足足一天,大家便决定回龙城去。因为锦艺园烧了,李空城要留下来重新打理,自然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临走之前,猴子又向李空城保证,说会尽快注入资金。 这个时候的猴子,和那个抠抠搜搜连五块钱都要和别人借的猴子简直判若两人。 回到龙城,猴子立马就要回去办这个事,而我也有些问题要问木石,黄杰则要回去继续练功,所以大家便再次齐聚孙家。 见到木石,把我遇到的的事情一说。木石则告诉我,确实有这种情况,身体受伤之后,骨髓经脉都受到损伤,真气也就无从伤害,反而有利于真气引导。 世间也有人试图采取这种法子引导真气,但是具体要把身子伤到什么程度才能达到这种效果,没人能说的清楚。轻一分真气不足以进入,重一分真气便毁人身体,凭的完全就是运气,所以极少有人成功,也就没人再去试了。 也就是说,我这次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而真气疗伤一说,木石则说确实有这种功效,所以炼气之人受伤之后比普通人要恢复的快,原因就在这了;而像我这样运行一个小周天就恢复大半的也是凤毛麟角。 原因只有一个,我的真气实在太纯了,所以才有这等奇效。 说完之后,木石也对我表示羡慕,说我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这么下去前途不可限量,达到赵青山的程度指日可待。 而我听完之后,则差点再次泪流满面,感觉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和木石足足聊了大半宿,当天晚上便在孙家睡下。一躺在床上,我便立刻引导真气,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把自己搞的浑身上下湿答答的,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我和猴子也回到了学校。 从那天入祁县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过去了。这次再回来,我们也有了不小的收获。猴子收服了李空城,c校区自然便成了他的统辖,而我独占a校区和b校区。 如此一来,整个龙城大学终于被我们拿下了。 不算中间我们几个撕逼的话,我们拿下龙城大学其实还不到两个月。只是现在,还有一个多月就放寒假了。 回去的路上,我还和猴子商量,说咱们该尽快整出一支精英部队,是时候向整个迎泽区下手了。 猴子说是。 那时候的我们都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这么做,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便将我们提前拽进了迎泽区的混战之中。 1034 失踪七人 为 M赖多多 的玉佩加更 和猴子在安庆路口分别。 我惦记着组建精英部队的事,a校区b校区,还有校外的蛇脚,都是我能利用的对象。我越想越兴奋,便忍不住给赖致远打了个电话。结果这小子的手机却是关机。 说来奇怪,我去了祁县三天,赖致远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离开之前,我还让他和洛风等人一起去接蛇脚出狱,后来怎么没消息了?最起码也得给我汇报一声吧。 我回到a校区,正好赶上中午吃饭时间,便先到食堂吃了个饭,然后才回宿舍。宿舍里面,除了赖致远以外都在。 不过鉴于李亚飞是个间谍,我也没和他说话,心想着估计赖致远一会儿就回来了,便直接躺下了。不料李亚飞却很热情,扑上来和我打招呼。说飞哥你回来啦? 我说是啊,回来了。 李亚飞又摸出一盒烟来,抽了一根递给我。我看了一眼。也不是什么好烟,便摆了摆手说不抽。李亚飞有些尴尬,举着一支烟放也不是,收也不是,最后还是强行往我嘴里塞来,说飞哥你抽一根嘛抽一根嘛。 我烦的不行,直接把他的烟打掉了,说我不抽就是不抽,你搞什么鬼呢? 李亚飞的脸红到极点,默默蹲下身去将那支烟拾起,回他的床上去了。 自从得知他是在监视我,我对他便没什么好感,所以也没搭理他,继续闭目养神,心想赖致远咋还没回来? 过了一会儿。便听见脚步声响起,睁开眼睛一看,李亚飞竟然又走了过来。 “干嘛?”我问。 李亚飞红着脸,说:“飞哥。我昨天被人打了。” 我说他今天好端端找我干嘛,还给我让烟,原来是被人打了。 我哭笑不得,说你跟我一个宿舍的,a校区谁那么大胆子敢打你啊?李亚飞说了个名字,我没听过,问这人是谁? 李亚飞说是个二愣子,根本不管什么a校区的老大,直接就把他给揍了。 我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李亚飞如此这般道来,我才听明白了,原来昨天晚上他在食堂装逼。打饭的时候不排队,直接插前面去了,当场便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李亚飞说和我是一个宿舍的,那些人便不吱声了,但还是有个学生不服气,李亚飞便甩了他一个耳光。不用说,结果当然是被那学生给揍了一顿。 李亚飞愤愤不平地说:“飞哥,这人不给你面子!我提了你的名字,但他就跟没听着似的,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飞哥,这事可不能忍啊!” 我说你就活该,谁让你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惹事了?我不打你一顿就够意思了,还想让我去给你报仇?李亚飞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一副快要急哭的样子。 “飞哥……” 坦白说,要不是我知道李亚飞不是个好鸟,否则我看在他和我一个宿舍的份上,还真会给他找回来这个场子。但是现在嘛,呵呵…… 许是看出我不大想管,李亚飞的眼泪终于出来了:“飞哥,那人说以后见我一次打我一次……飞哥,我知道错了,你帮我这一回吧。” 我心说卧槽,那人知道李亚飞和我是一个宿舍的,还敢如此嚣张,不是一般人啊。不过我对李亚飞的身份不太清楚,担心这是个害我的套,所以并未当即表态,而是问道:“赖致远呢,你没找他?” 以赖致远的性格,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宿舍的人被人欺负,李亚飞怎么会拖到我回来才说这件事的? 岂料我不说还好,说了以后,李亚飞反而面露疑惑。 “你怎么了?”我问。 “飞哥,远哥不是和你出去,三天都没回来了吗?” “什么?!”我猛地坐起,盯着李亚飞说:“你说什么?谁三天没有回来?”斤圣场亡。 李亚飞被我看的有些发毛,说道:“远哥啊,赖致远,三天前不是和你一起出去?我以为你回来了,他也回来了呢。飞哥,原来你们没在一起啊?” 听完这番话,我顿时冷汗涔涔。 赖致远三天没有回来?! 说实话,龙城大学几万学生,整天旷课打游戏不回宿舍的也有不少,但是,赖致远绝对不在其中!我太了解赖致远了,他品学兼优,热爱篮球,最爱参加社团活动,就算偶尔打打游戏,也绝不会沉迷上瘾。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几乎没旷过课,偶尔跟我出去打架才旷一次。这样的家伙三天没有回来,而且电话也打不通,必有蹊跷! 我也不管李亚飞被人打的事了,立刻急匆匆穿了鞋就往外跑,李亚飞问我去哪,我也没搭理他。我一边往楼下跑,一边给赖致远亲近的几个朋友打电话,他们也不知道赖致远去哪了,而且几乎众口一词:“飞哥,远哥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吗?” 我才知道,原来我和赖致远失踪的时间一样,所以大家都以为赖致远是跟着我走了,所以并没觉得担心,也没人出去找他。 我又给苏晨打了个电话,确定赖致远也没给他请假。 “我找了他两天了。”苏晨愤愤不平地说:“不请假就算了,手机也关机,怎么回事的?” 我把电话挂了,感觉事情有点麻烦。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 我想起来,最后一次和赖致远联系,是让他和洛风等人一起去拘留所接蛇脚。想来,洛风他们应该知道赖致远的消息吧?我又给洛风等人打电话,结果更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人,都关机了! 直到这时,我的手才有些发起抖来,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最后,我哆哆嗦嗦地拨通了蛇脚的电话,结果话筒里传来的还是那一串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豆大的汗珠从我额上渗下。 原来,不止一个人失踪了。 蛇脚洛风孙建业赖致远……一共七个人,都失踪了,干干净净。 我深吸了两口气,又给马杰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飞哥?” “我有几个朋友失踪了,你帮我找找他们。可能是三天前失踪的,就是咱们去祁县那天,分别是蛇脚洛风孙建业赖致远……当天他们去拘留所接蛇脚出狱,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好的飞哥,我这就去找。” 我并不是怀疑马杰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能找到吗?” “能的飞哥。”马杰说:“迎泽区处处都有我的眼线,就是区政府和辖区派出所里的事我都能知道,找几个人也不在话下。况且,蛇脚在迎泽区还算有些名气,这就更好打听了。” “那就好。”我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马杰的声音犹疑起来:“像这种七人一起失踪,还连续失踪三天……就算能找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所以飞哥,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咔”的一声,手机竟然被我硬生生捏的变形。 我喘着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谁敢对他们做什么,我要他们全家的命!” 马杰挂了电话以后,我就坐在楼下的台阶上等着,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好好的大活人,还是七个,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 这七个人,抛开感情不谈,重要程度对我来说不言而喻! 下一步拿下迎泽区,他们可是我最紧要的力量! 三年多来,我遭遇过无数大风大浪,按理来说面对任何事都应该宠辱不惊了。可是现在,我还是不安到了极点,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不一会儿身前就攒了一堆烟屁股。 我又站起来,来回走着,不安和焦躁全都写在脸上。 马杰怎么还不回来消息,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 一看时间,才过去不到十分钟而已。 宿舍楼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认识我的不少,很多人和我打招呼,而我却没心情和他们说话,只好不停敷衍。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蛇脚等人的消失会不会和他有关? 想到这,我觉得我不能守株待兔,在这干等马杰,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便站起身来朝着宿舍楼里走去。 回到我们宿舍,我猛地将门推开。 砰! 夹杂着我的怒气,门板都裂了开来。 众人已经午休,听见声音都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 我沉着脸,站在门口,看向李亚飞。 我的脸一定很黑很黑,否则李亚飞不会慌成那副模样,整个身子抖的像筛糠一样:“飞,飞哥,怎么了?” 我猛地冲过去,一把就将李亚飞拖下了床,恶狠狠地冲他说道:“告诉我,赖致远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啊……” “砰”的一声,我直接一拳砸了过去,这一拳险些将李亚飞砸晕,眼白都差点翻出来了,鼻血也喷溅出来。 “说,赖致远哪里去了?!” “飞哥,我真不知道啊……”李亚飞哭了出来。 宿舍里其他人都吓傻了,连拦都不敢拦。我怒从心头起,拖着李亚飞就奔向窗户那边,将他的头狠狠砸了过去,“砰”的一声玻璃四溅,不光头破血流,他的半个身子也被我按在了窗外。 “说,赖致远哪里去了!” 1035 生死未卜 “飞哥,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李亚飞惊悚的大哭着,双手拼命抓着两边窗棱。 因为李亚飞的喊叫,楼下聚集了不少人。有拍照的有报警的。宿舍其他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大着胆子过来劝我,我回头就冲他们骂,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于是都不敢说话了。 李亚飞已经吓疯了,哭嚎声一浪接着一浪,眼泪鼻涕淌了满脸,裆部也不争气的湿了。按常理推论,基本可以判断蛇脚他们的失踪和李亚飞无关了,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失去理智,双手一脱,就把李亚飞丢出了窗外,李亚飞“啊”的惨叫起来。楼下也传来一阵阵的惊呼。 我们宿舍在六楼,这个高度摔下去,有事头朝地,李亚飞必死无疑。楼下这么多大学生眼睁睁看着,别说我是将军盟的少帅,我爹就是李刚也救不回我的命了。 “左飞!” 就在这时,苏晨的声音突然自楼下传来,也将我混乱的情绪稍稍拉回来一点。接着双手往下一探,又闪电般抓住了李亚飞急坠的双脚,接着一把将他拉回了宿舍。 李亚飞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吓得面色惨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裆部也传来阵阵恶臭。我站在窗边往下一望,只见下面黑压压一片,已经聚集了数百名的学生,不由感叹国人看热闹的兴致就是高。 而在黑压压的一片学生里面,清雅美丽的苏晨站在其中。正焦急地看着我。 “左飞,你先下来,有什么话慢慢再说!” 我便转过身去,看也没看李亚飞,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刚拉开门,就感觉身后劲风扑来,好歹我也混了这么多年,没点反应速度是不可能的。 我迅速回头,只见李亚飞手持一柄匕首,狠狠朝我胸膛刺来。宿舍其他两个学生都傻眼了,大呼着李亚飞不要!李亚飞却不管不顾。眼睛里迸射着仇恨的光芒,依然飞奔过来。 我岂能被他伤到,身手便抓住刺来的匕首,接着狠狠一脚将李亚飞踹飞。李亚飞“砰”的一声跌倒在地,脑袋狠狠撞在了桌子腿上。我恶狠狠道:“回来再和你算帐!” 便转身出了门去。 下了楼,苏晨便急匆匆奔过来,紧张地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事,和李亚飞发生了一点冲突。苏晨说再冲突也不能把他丢下楼啊,你这也太冒失了! 我看看左右,学生们基本已经散去了。我说苏晨老师,这里面的事情你不太懂,我也不能和你说的太多。苏晨在林家大宅住过一段时间,知道我们这些人平时做的都是什么营生,便叹了口气说:“副校长说要见见你。” 张泊年锒铛入狱之后,龙城大学的事务便由现在的副校长代理,所以副校长想见我,便等于是一校之长要见我。 我莫名其妙,说他见我干嘛? 苏晨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但想来应该和学校的事情有关。我也摇摇头,说我现在没空见他。苏晨还要说话,我的手机正好响起来。我赶紧拿出,果然是马杰打过来的。 我赶紧走到一边去接听电话,马杰告诉我查出蛇脚他们七人的下落了。 “怎么回事?” 马杰告诉我,他们七个被倭寇的人抓走了,现在被绑在东方娱乐城顶层的一个办公室里,生死未卜,还需再查。我说倭寇是谁?难道是个东亚鬼子? 马杰说是的,就是个东亚鬼子。 龙城是国际大都市,也有很多外国人在这里混饭吃,很多外国企业家在这边投资入驻,来自东亚的山本宫村也是其中之一。山本宫村活动在迎泽区一带,手下有着许多产业,东方娱乐城便是其中之一。 但是众所周知,要想在龙城这地方做买卖,还要把买卖做大,没点“势力”是不可能的。自从龙城孙家三十年前丢掉迎泽区后,这地方便进入很长一段群龙无首的混乱时间。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迎泽区在这几十年间群雄并起,大大小小的势力就有二三十个,打的难解难分,谁都不肯让谁,治安混乱的很,下去分局的局长换了一拨又一拨,就是无法解决。 但是这片混乱,在十年前山本宫村出现之后就打破了。 山本宫村来自东亚,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很有钱,相当有钱,一来到迎泽区,便洒出大把的钱,不仅笼络了迎泽区近半势力,还搞定了城区的官府方面。 在这边大刀阔斧地进行地盘收割和商业侵略,十年间开了一家又一家的公司,行业跨了十几个种类,而且个个火爆。 火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垄断,山本宫村很有商业头脑,掌握了迎泽区大半的地下势力和实体资产,年年要交很多税,还积极做慈善事业,是城区政府的座上宾。 山本宫村今年五十多岁,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个翩翩君子,说话慢条斯理温文尔雅,脸上永远带着微笑,使人如沐春风;而对道上的人来说,山本宫村就是个噩梦,他狠毒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上的黑道人士不计其数。 如今,山本宫村便是迎泽区最大的势力头目,据说手下徒众过千,身边更有两个得力助手,这两个助手都是中国人,一个外号大龙,一个外号大虾,合起来就是-- 大龙虾。 传说,山本宫村最喜欢吃大龙虾(这嗜好倒是和猴子一样),所以才重用这两个中国人--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大龙和大虾要是没点真本事,叫什么名恐怕也入不了山本宫村的眼。斤场妖才。 大龙和大虾能打,相当能打,都是精通国术的高手;而山本宫村也不是一无所能,据说耍的一手好武士刀,连大龙和大虾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见过山本宫村动手的寥寥无几,所以也不知他的真实实力如何。 当初我们三大势力刚刚和解的时候,猴子进攻迎泽区,黄杰进攻晋源区--猴子在迎泽区遇到的最大敌手就是山本宫村的势力。不过山本宫村再强,也强不过孙家,孙家一开始步步凯歌,要不是突然遭到星火的袭击,恐怕已经将迎泽区拿下来了。 另外一方面,众所周知,这些年来华夏虽和东亚建交,但在华夏普通百姓心里,仍将东亚视为最大的仇人。尤其是道上的人,虽然大多没什么文化,可他们也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更是视东亚人士为眼中钉。 事实上自民国以来,冲在抗日前线的大多都是道上的人,比如青帮比如红门,就包括老孙老蒋这些枭雄,背后也往往站着黑道势力。 所以,即便山本宫村有大把的钱,也收拢了迎泽区不少势力,但还是有部分人不愿向他低头。 蛇脚就是其中一个。 蛇脚在迎泽区其实混的不怎么样,也就在龙城大学附近有点名望,吓唬吓唬学生还行,进不了山本宫村的眼。但就在两个多月之前,蛇脚在某个场子玩牌,不知怎么就输了几十万,还倒欠场子的主人一百多万。 场子的主人就是山本宫村的得力助手之一,大虾。 蛇脚也是老油条了,立马就猜到自己这是上了套,但他也没有办法,欠的钱还是要还,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眼看着还钱的时候到了,蛇脚还是没能把钱凑够,只好如法炮制,也忽悠了两个学生,使那两个学生欠了他一大笔钱,开始找他俩要债,不给就打。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 那两个学生,就是半夜在校园里大劫我和苏晨的那俩。 说到这,是不是有点懵了,感觉这世界实在太小?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那俩学生被我举报到保卫科里,悲催的蛇脚被牵连进来,被张泊年送到公安局里,拘留了他十几天,自此认识了我。 那时候蛇脚也知道坐牢不是办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出去以后还是要被大虾殴打。可让他筹钱,他又筹不出来,只好绞尽脑汁的寻找靠山,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巴结我和后来同样入狱的张泊年。 攀上我这棵大树,蛇脚方才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出狱那天,还没来得及联系我,就又被大虾给截住揍了一顿--我俩重逢那天,我扒拉开蛇脚的墨镜,他两只眼睛俱被打的紫青,就是大虾下的手。 那时候我问蛇脚怎么回事,蛇脚当着手下众人的面不好意思,也就没说。 再后来,他又被抓进去了。 蛇脚这样的人最倒霉了,虽然也算是个社会人儿,可上不着天下不挨地,大流氓能欺负他,小警察也能欺负他,整天屁股冒火,东奔西逃,咋做咋不对。 三天之前,洛风赖致远等人去接蛇脚出狱。 同样听说消息的大虾也去堵了蛇脚。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立刻展开一场械斗。 但是蛇脚等人哪里是大虾的对手?于是便被大虾直接带回了东方娱乐城,绑在了最顶层的办公室里,至今已经三天,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1036 太有缘了 至于更进一步的消息,马杰表示他会努力去探,但可能要等到晚上。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像东方娱乐城那种大虾的总部,又在最最隐秘和关键的顶部。饶是他有多少眼线都接近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天黑,马杰亲自出马。 --马杰是攀爬的高手,可以顺着外墙爬到东方娱乐城的顶层观察,但是白天太引人注目,所以要等到晚上。 “不行。”我说:“多等一分钟,他们便多一分危险,必须立刻救出他们。” 马杰沉默了一下,说好吧,飞哥,如果你执意要去,一定要万分小心。如果能不惊动大虾就将蛇脚等人救出,那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以我们目前在迎泽区的实力,还不足以和“倭寇”相抗衡。 “倭寇”是迎泽区道上的同仁对山本宫村的称呼,充满了蔑视。 按照马杰一开始的想法,我们首先要秘密联合迎泽区不属于倭寇的势力,才有资格和他们一较高下;就算现在为了蛇脚等人不得不提前面对,也要尽量避免和他们正面交锋。 否则我们极容易全军覆没。 在和倭寇的交锋中,我们肯定不能动用三大势力,否则会被星火盯上,这是有前车之鉴的,那都是有血淋淋的教训。 马杰跟了我们好几年。又在猴子家的情报部门受过训练,思考问题也越来越理智了。 我说好的,我会注意。 挂了电话,苏晨还在一边等我,我走过去和她说。我现在没空去见副校长,要马上出去办个事情。苏晨说好吧,等你回来再和副校长见面好了。我冲她点点头,便朝学校大门走去。 一边走,一边给猴子打电话。 坦白说,我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好青年。从小接受过不少爱国教育。小时候对东亚那个小国家真是恨透了,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提枪上阵血洗那个小岛。 后来渐渐长大,各方面的资讯开始发达,通过电话漫画网络,甚至毛片,慢慢了解那个岛国,知道那个国家能有今天耀眼的成就,确实离不开他们民族的认真和团结,有着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品质。 同时也知道“战争”是和普通百姓没有多大关系的,所以对那个国家也就渐渐失去了恨意;所以这一场即将到来的交锋,不含什么国家民族之争,只是我们的私人恩怨。 大虾惹到我们头上,我们就刺虾;大龙惹到我们头上,我们就屠龙;山本宫村倘若还要再来,我们就扫平倭寇。 拨通了猴子的电话之后,我把这边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猴子让我开车到c校区门口接他。我便挂了电话,开了我的别克老款商务,把车子停在了c校区的门口。 猴子很快就出来了,直接开门坐进了我的车里。 我问他,要不要叫黄杰郑午他们? 猴子说不必了,事发紧急,来不及通知他们。况且我们是去偷偷救人的,声势越小越好,能多低调就多低调,不适合带太多的人。我说好,那你有没有作战计划? 猴子说有个毛,哪有那么快,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点点头,便开车朝着东方娱乐城而去。 东方娱乐城是山本宫村旗下的产业之一,由大虾一手掌控,不是迎泽区最大的娱乐场所,却也赫赫有名消费不低,是许多达官贵人喜欢的去处。 车子开到东方娱乐城楼下的时候,马杰已经给我们发来了一份东方娱乐城的详细地图,每一层的保安卡哨设置都清晰在录。 顶层是娱乐城的机密区域,只设有几间办公室,主管以上的人才能进去。 走廊最尽头有间挺大的办公室,那是大虾私人办公的场所,蛇脚等人就被困在那里。 有一个好消息是,蛇脚在大虾眼里并不算什么重量级角色,所以防守势必不会严格,只要我们足够小心,救出他们应该不是问题;更好的消息是,大虾现在不在娱乐城中。 我们的胜算又加了几分。 只是,顶层的走廊并不好进,电梯只能上到下面一层,要到顶层则需步行,而一道铁门会拦住我们的去路,打开那道门需要主管以上级别的人身上的磁卡。 我和猴子没有任何准备,因为没有时间准备--每拖一分,蛇脚他们便多一分危险。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先开着车在娱乐城周围绕了一圈,注意了一下这里的摄像头,然后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小区,步行和猴子前往娱乐城中。 我们打扮还算不凡,门口穿着制服的门童立刻迎上来,招呼着我们进去,并问我们要玩点什么。门童看着年龄不大,才十六七岁,但是嘴巴很甜,一口一个老板, 娱乐城里应有尽有,吃饭唱k赌博洗澡……当然也少不了大保健。 我说我们不玩,我们是来找工作的。 门童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鄙夷地看了我和猴子几眼,问我们要找什么工作。我说我们年轻体壮,什么也能干的了,只要能赚钱就行,小兄弟帮我们指引一下? 或许是娱乐城里真的确认,门童便让我们等等,要叫他们部长过来。斤匠有才。 我们便在原地等着。过了一会儿,过来了面相威严的黑脸汉子,问我们是不是找工作,我们说是。那黑脸汉子便让我们跟着他走,进了娱乐城内,现在还是白天,所以来玩的人不多,大厅里面的人寥寥无几。 黑脸汉子领着我们来到三楼,这边是普通的办公区域,设有人事部财务部保安部等等,不断有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女进进出出,倒是挺热闹的。 黑脸汉子领着我们进了保安部里,递给我们两张表,让我们先填一下。 原来是让我们去做保安。 我和猴子趴在桌上,认真地填着这份表,姓名民族籍贯等等,当然都是瞎编的。我俩一边写,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我们同时注意到,黑脸汉子的腰上跨着一串钥匙,钥匙上有张蓝色的磁卡,和马杰提供的磁卡外表信息一样,基本可以断定那张卡可以打开顶层走廊的大门。 磁卡在黑脸汉子腰上,想拿的话不太方便,起码需要将他揍晕。 保安部里倒是没什么人,可是保安部的大门敞开着,外面有工作人员走来走去,随时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我想去把门关上,反被黑脸汉子骂了一顿,说我多管闲事。 我没说话,只好继续回来填表。 填完以后,我和猴子把表递给了黑脸汉子。黑脸汉字一边看一边念:“李亚飞……是你?” 我点点头,说对,是我。 黑脸汉子接着又念:“王瑶,是你?” 猴子也点头,说对,是他。 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猴子咋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黑脸汉子说你名字怎么跟娘们似的,猴子耸耸肩,说没办法啊,我爹妈取的。黑脸汉子干笑了两声,说咱俩一样,他叫李芳芳。 听见这名字,我差点笑出来……要不是惦记着蛇脚等人的安危,我就真笑出来了。 猴子却不管那些,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还冲过去和黑脸汉子握手,说李哥,咱俩实在太有缘了,我叫王瑶,你叫李芳芳,可以当姐妹啦! 黑脸汉子李芳芳也挺高兴,大概是觉得碰着知音了,连声说是啊是啊,不客气地握住了猴子的手。猴子不光握住了李芳芳的手,还抱住了他的脊背,带着哭腔说道,李哥啊,这些年我可太苦了,走到哪都被人嘲笑。 李芳芳说可不是嘛,他挺大一个老爷们,却叫这么个名字,一说出来就没威慑力了。 两人一言一语,还聊上了,就跟多年不见的好哥们似的。 如果放在三年前,我非急死不可,会觉得猴子这是在搞什么鬼,急事当头,他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但是我好歹和猴子混这么多年了,知道他办事一向靠谱,所以并未阻拦,反而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说你俩真是同病相怜云云。 果不其然,当猴子退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已经悄悄摸下了李芳芳腰上的磁卡,一切动作神不知鬼不觉,李芳芳完全没注意到。 “好啦好啦,你俩好好工作,我会尽量照顾你们。” “谢谢李哥。”猴子嘿嘿地笑:“那我们现在就去上岗。” 我和猴子正准备退出去,李芳芳突然说道:“你们两个等一下。” 我和猴子站住了,回过头来。 李芳芳说:“规矩还是要走,你们两个把身份证放一下,我复印一下,留个底。” 我和猴子先前用假身份,就是不愿暴露真实身份,哪里能把身份证给他?猴子立刻说道:“李哥,现在没带啊,明天给你送过来行不。” 李芳芳大手一挥:“也行,去吧!” 我和猴子松了口气,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和猴子低头一看,竟是李芳芳的那张磁卡。李芳芳自然也看到了,一下就跳了起来。 “你们……” 1037 惊心动魄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1次加更 不等李芳芳说完,我伸腿一勾,便把门关上了。 而猴子施展他的鬼魅步法,转眼间便已奔至李芳芳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脖子上狠狠砍了一下。李芳芳眼睛一闭。便昏迷过去,整个人也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猴子这一记手刀,够他睡一阵子的了。 我呼了口气,弯腰将那磁卡捡了起来。猴子挺不好意思,一掏自己口袋,原来里面有个破洞,钥匙就是从那掉下去的。如果搁在平时,我肯定好好吐槽上他一番,好歹也是龙城孙家的家主,家财万贯,穿条口袋有洞的裤子出来像话吗? 但是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只说了一句:“走吧。” 我着急想上楼。想看看蛇脚他们怎么样了。 我和猴子从保安部出来,把门锁好,又走到后勤部去领了一身保安的衣服。穿上以后,便出来了,走到电梯门口,正好有人出来,是四五个面色彪悍的大汉,其中一个扛着个麻袋,麻袋里面蠕动不已,显然装着个人。 这事和我们无关。我们当然不管。我和猴子微微侧开身子,让这干大汉出来。大汉们看我俩是保安,倒也没多在意,直接走了出去。结果刚走两步,麻袋突然猛地挣扎起来。 那汉子没有握稳。就听“砰”的一声,麻袋跌在地上,口子也摔开了,里面迅速爬出一个小姑娘来,面容秀丽,看着也才十四五岁。脸上挂满泪痕。 小姑娘一爬出来。就拼命地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哭:“放了我,放了我!” 那大汉手疾眼快,扑过去一把将那小姑娘抓住,又将她弱小的身子装进麻袋,哈哈笑道:“你父亲将你卖给我们,你就老实跟我们走吧。 先让哥几个帮你破了身,晚上再送你到技师部培训一下,过几天就能上岗啦!我跟你说,现在好多客人都喜欢你这样的幼女类型,你的生意肯定会很火的,到时候能赚不少钱!” 那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却还是被汉子给塞到了麻袋里面。走廊上人挺多的,但大家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麻木样子,显然见多了这种情况,甚至还有人喊道:“老莫,爽完了让我也爽爽啊!” 哭声渐渐远去,那几个汉子也渐渐远去。 我和猴子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我的手指有些颤抖,但还是按下了最高层的按键--不过这并不是顶层,要上顶层还要步行一段台阶。电梯里,我和猴子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坦白说,以我和猴子的性格,若是往日遇到这种事情,就算不将那几个汉子暴打一顿,也会想办法将那小姑娘救出来的。不是我们圣母,这只是人之常情。 可是现在,我们要去救蛇脚他们,实在分身乏术。 我们不是英雄,管不了那么多闲事。 电梯渐渐上行,终于到了最高处的楼层。电梯门“嗡”的一声打开,可是我和猴子谁都没有动弹。 坦白说,蛇脚他们是死是生,我们谁都不知道。 或许已经死了,尸体都已经发臭,我们当然会帮他们报仇,杀的倭寇一帮人片甲不留;可是楼下却有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等着我们去救,如果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过去了,那个小姑娘恐怕便会从此跌入地狱。 我们的良心能安么? 倘若是黄杰,大概不会管她,大步流星地只管去救自己兄弟;可我和猴子终究不是那样冷血。 “你去救那个小姑娘,我去救蛇脚他们。”我说。 “你行么?”猴子问。 “行的。”我头一个走出电梯,转过头来看着猴子:“相信我。” 猴子点点头,按了向下的楼层,电梯门缓缓关上。 我呼了口气,转过头去,先看了看左右的环境。和马杰说的一样,右手方向果然有截步梯,继续向上就能到达顶层。不过,我没有直接上去,而是走进了现在所在的楼层走廊。 地上铺着厚实的红色地毯,走廊两边全是造型高档的房间。马杰说过,这里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说白了就是酒店区域,而且是最高档的地带。 既然是酒店,就一定有储物间--也就是工作人员打扫房间时所要用到的储物室,里面放着干净或换下来的床单枕巾,还有牙刷牙膏等洗簌用品。 等我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便发现了这样的房间。 我推开门,里面白花花的一片,果然堆满了白色的床单枕巾等物。出去这些之外,还有我想要的一辆手推车--就是服务人员打扫房间时所推的那种铝制车子,上面可以载很多诸如毛巾床单一类的东西。 当然也可以载人。 无论蛇脚他们是重伤还是死亡,我会用这辆车载着他们离开。 正当我准备推车离开的时候,房间深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谁?!” 我的脚步一下停住,背后也渗出了一丝冷汗。我回过头去,只见一摞白色的浴巾后面钻出一个膘肥体壮的汉子来,肚皮白花花的--我之所以能看到他的肚皮,是因为他的身子是裸着的。 在他的身下,则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衣服已经脱的近乎全裸,只剩下一条小内裤了。从旁边散乱的衣服来看,这是一名保安和一名服务员,在这里偷欢。 “你是什么人?!”那汉子皱起眉来:“怎么没见过你?” 我说我是刚来的。 “你到这来干什么?”他的眼睛落在我的手上,我的手正摸着手推车的把手。 同时,他的手摸向旁边的地上,那里有一个对讲机。只要他轻轻按下某个按键,立刻就能求援。我面不改色,说李哥让我去收拾一下他的房间。 “房间?哪个房间?” “能有哪个房间,楼上的房间呗。” 我不敢对这汉子动手,因为他手里拿着对讲机,一不小心便会把这边的情况直播出去。听我说完,汉子面色一变,说不可能,李哥不会让人到他楼上房间去的! 我说怎么不可能了,介绍我来的朋友是李哥的亲戚,李哥器重我不行吗?说着,我还晃了晃手中的磁卡,说这还是李哥亲手交给我的呢。 结果他一看见磁卡,面色更是震惊,立刻按住对讲机说道:“李哥,有人……” 我知道坏事了,看来李芳芳绝不可能将这磁卡交给别人。我三步并作两步,一下闪到汉子面前,伸手就在他脖上切了一下。 汉子登时脑袋一歪,昏了过去,对讲机也跌在一边。 旁边那女人吓傻了,正欲尖叫出来,我立刻一手掐住他脖子,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千钧一发。 风平浪静。 狭小的储物室里,四周堆满了白色的毛巾床单等物。一个白花花的胖子跌在一边,我坐在地上,捂着一个女人的嘴巴,女人脸上惊魂未定,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这时候,对讲机便有声音响了起来:“老胖,你一惊一乍地干嘛?找李哥干什么啊,怎么说了一半不说了?老胖?老胖?你他妈说话啊,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我冲手里的女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用手在她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女人会意地点点头。 对讲机持续不断地发出声音。 我把对讲机拿起来,递到了女人嘴边,另一只手依旧掐着她的脖子,只要她敢有半点放肆,我就立刻将她杀掉。我按住对讲机的通话键,女人看了我一眼,说道:“老胖没事,他和我在一起呢,爽的说不出话来了。” 对讲机里面传来好几个人的笑声,一些污言秽语也跟着传了过来,女人的脸一下红了。我把对讲机扔到一边,冲女人说道:“你救了自己一条命。” 说完,便一手刀将她砍晕了。 两人都跌在地上,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地上的对讲机也持续不断地传来声音:“小翠儿,叫一个给我们听听呗,哥哥们都想死你啦……” 我面无表情地起身,将手推车推出门外,穿过走廊,来到电梯门的方向,这里有一截向上的步梯。斤匠冬血。 我呼了口气,上楼。 步梯两边就有供推车上下的滑道,所以很轻松地便把推车送了上去。来到顶层,这里有一小块平台,我把推车放好,走到铁门前面。 这铁门无锁,表面十分光滑,旁边有块黑色的感应器。 我的手往屁股后面一摸,顿时冷汗涔涔,磁卡竟然不见了! 我告诉自己冷静,不要慌张,一定是之前在储物室里拿出来给那汉子看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了。我又呼了口气,迅速下楼,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安静的走廊,再次回到储物室里。 那一男一女还躺在地上,我的眼睛四下一扫,果然发现了那块黑色的磁卡。 我松了口气,走过去弯腰将磁卡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捏在手心里。 就在这时,地上的对讲机又响了起来,里面传来极其慌张的声音:“大家都来三楼,有外人闯进来了,还打伤咱们好几个兄弟。还有,李哥也昏过去了,大家快点,快点!” 1038 救出众人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猴子和他们打起来了。 我顾不上去计较猴子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抓着磁卡就往回跑,一路又上了楼,来到顶层的铁门前面。用磁卡一刷,铁门应声而开。 走廊里面空无一人,那自然再好不过。 我立刻推着推车就往里走,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我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马杰打来的。 马杰知道我们在东方娱乐城,若非有什么急事,是绝对不会打过来的。 我立刻接了起来,马杰匆忙说道:“飞哥注意,大虾回来了!” 我心里一沉,说我知道了。 看来,速度要加快了! 我挂了电话。继续推着推车往前走,一直走到最尽头的办公室里,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下,里面传来电视广告的声音,也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叩叩叩。 我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声音。 我沉着声音说道:“下面有外敌侵入,李哥让我来叫你们下去支援!” 厚重的木门立刻开了,门里站着两个面色疑惑的汉子。看到他俩的一瞬间,我的双手齐出,两招混元归一同时使出,两人齐齐被我扼住喉咙,哼都没有哼上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为了以防生变,我采取了最果断最直接的方式,况且在大虾手下做事,能有什么好人?两人倒地之后,我立刻走了进去,只见窗边坐着一排绑着手脚的人,正是蛇脚他们。 只是一个个耸拉着脑袋,没有一个动弹着的。而且旁边的地上沾满了血,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看到他们,我又喜又怕,喜的是终于找到他们。怕的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蛇脚,赖致远!”我推着车扑了过去。 赖致远坐在最边,身上血淋淋的,我用手一碰,他的身子便倒了下去。我的脑子“轰”的一声,颤颤巍巍地去摸他的鼻息和心跳,好在都有,看来只是昏厥过去。 我赶紧把赖致远往车上放,手推车上下两层,我是计算过的。横着来放,下面放四个,上面放三个,正好。我刚把赖致远放上去,旁边的洛风突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飞飞哥……” 我的心里一痛,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说是我,我来救你们了。说完,我便把洛风也放到车上。我一个一个地往车上堆,下面那层放满了,又开始往上面那层放。 蛇脚坐在倒数第二个,我用手一碰他,他便醒了过来。看到我,蛇脚又惊又喜,脸上露出笑容:“飞哥,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这些天我一直告诉他们,让他们忍着受着,因为你一定会来!” 我的鼻子直接酸了,坦白说我和蛇脚的交往并没多深,不过是一起住了几天号子,而蛇脚却如此的信任我,怎能让我不心酸不感动?我说是的,我来了,我来救你们了。 我一边说,一边去扶蛇脚的两边肩膀,准备将他架起来放到车上。结果一只手摸到了,另一只手却摸了空。 我震惊地看向摸空的那只袖管,那本来是蛇脚的左胳膊,现在却空荡荡的。 “你的……你的左胳膊呢?”我颤颤巍巍地说。 蛇脚露出一丝苦笑:“被大虾砍了……” 我的手颤抖的厉害,哆哆嗦嗦地说:“哪了?”一边问,一边左右去看。如果来得及,或许还能送到医院接起来,就算不如正常人那般灵活,总比没有的强吧。 “被大虾拿去喂狗了。”蛇脚有气无力地说道。 直到这时,我的眼泪才掉下来,浑身更是颤抖不已。我感觉自己的胸腔之中燃起熊熊怒火,仿佛随时都能炸掉。我呼了两口气,将这股怒火咽下,因为我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大家给送出去。 我抱起蛇脚,说没事,飞哥给你报仇,大虾断你一臂,我断他四肢。蛇脚轻轻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把蛇脚放到车上,接着又把最后一个学生也放到车上。 下面四个,上面三个,头和脚都在外面悬空露着,我随手揭起旁边床上的床单,将整辆手推车都盖上了。然后咬着牙,红着眼,推车往外面走。 穿过走廊,乘上电梯,直线下行。斤贞华扛。 直接来到最下面一层,电梯门打开,外面就是一楼大厅,现在已经一团混乱。 大厅里面至少围聚了五六十名保安,还有十几二十个膀大腰圆一看就是道上人物的汉子,正齐齐围着一个人穷追猛打。 而那个人上窜下跳,手持一柄金灿灿的尖刀,在大厅里跑来跑去,一会儿跳上沙发,一会儿跳上茶几,时不时便要刺倒一人,不断有人喊着:“那边,那边!这边,这边!” 这人自然就是猴子。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当前的局势,确定以猴子的实力,想跑还是能跑掉的。而他之所以还没有跑,显然是在为我掩护。 只是,他要救的那个小姑娘哪里去了,救出来了没有?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毕竟手里还推着蛇脚他们,正要推着车从混乱的旁边绕开,突然就听有人喊道:“那个保安,你在干什么,还不上去帮忙?!” 我猛地回头,发现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的凶神恶煞,只是背有点驼,看着就跟似的--等等,难道他就是…… 马杰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说大虾已经来了! 我正发愣,那中年人又指着我骂道:“搞什么鬼,还不上去拿下那个小子?”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保安制服,确定他将我当作了保安之一,想让我一起上去围攻猴子。可我手里抓着推车,车上放着蛇脚他们七人,怎能放下推车冲到混战里去?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正考虑要怎么办,那中年男人愈发火大,朝我走了过来:“你他妈搞什么鬼?!” 我的拳头微微握起,已准备将这个中年男人干掉。 中年男人距离我越来越近,旁边突然窜过来一个汉子,急匆匆喊道:“虾哥不好了,顶层被人偷袭,看守的两个兄弟死了,蛇脚他们也都被人给救走了!” “什么?!”中年男人满脸震惊,也不再管我,而是转头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直到此时,我终于确定他就是大虾。 砍掉蛇脚一只胳膊拿去喂狗的大虾。 我盯着他的背影,胸膛再次灼热起来,仿佛快要炸掉。直到目送着他步入电梯,我才推着车从混乱的旁边绕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一次再见大虾之时,就是我断他四肢之日! 我推着车,脚下迅疾如风,同时用余光观察着大厅之中的混战。众人打的如火如荼,并没注意到一个保安推着一辆推车离开。但是我可以确定,猴子肯定看见我了。 那家伙浑身上下长得都是心眼。 我推着车走出大门,来到先前停车的地方。我一拉车门,登时愣了一下,车里竟然坐着个小姑娘--就是之前猴子要去救的那个。我天,原来猴子早就救出来了,他之所再返回去,又制造那样一场混乱,显然就是为了掩护我出逃! 小姑娘看到我,眼神之中充满恐惧,身子也缩在车角,牙齿不停地打着颤。我知道,是我身上的保安制服吓到了她,便说:“小妹妹,没事,我和之前救你那个大哥哥是一伙的!” 小姑娘一听,才露出惊喜的笑容:“你是左飞哥哥?” 我一听,哟呵,猴子倒是和她说了不少啊,那家伙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这小姑娘长得本就好看,一笑,宛若千树万树梨花开,让人看了心生愉快。 我点头,说对,我就是左飞哥哥。 “左飞哥哥,猴子哥哥又回去了,说是要和你一起出来!”小姑娘跑了出来,站在车门边上,着急地跟我说道。 我点头,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坐好,咱们这就去接猴子哥哥。 小姑娘坐了下来。 我便撩起推车上的床单,把蛇脚赖致远他们一个个往车上放。大家一个个都血淋淋的,小姑娘看着都吓坏了,一张脸变得惨白无比。我说没事,这些人都是左飞哥哥和猴子哥哥的朋友,他们被这里的坏人给抓来了,所以左飞哥哥和猴子哥哥才会到这里来救他们的。 “嗯,我知道了。”小姑娘点着头,帮起我的忙来,负责将他们的头摆好脚摆好。有人还在昏迷之中,有人却是神志不清,胡乱说着梦话。 放好大家只好,几乎没小姑娘坐的地方来,她只好半蹲半站在车厢之中。 我也跳上车,说走了,咱们去接猴子哥哥。 我便打着火,踩了油门,拉着一车人往东方娱乐城的门口驶去。门口已经聚了一堆人在看热闹,我按着喇叭横冲直闯过去,众人纷纷惊悚地让开。我把车子稳当当停在大厅门口,然后疯狂地按起了喇叭。 嘟--嘟-- 片刻之后,猴子便闯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大汉。 1039 以牙还牙 猴子迅速扑上了车,我也迅速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发出“呜呜”的声音,这车子被林家改造过,起步的速度很快。尾部当即喷出一阵黑烟,一骑绝尘而出。 有几个不要命的还想过来挡车,结果当然是被我一一撞翻,好几个人顺着挡风玻璃就飞过去了,感觉那叫一个刺激。 我开着车,迅速驶离东方娱乐城的地带,有几个不自量力的保安还追着跑了一阵,不过终究没了踪影。 猴子也回过头去,先和那小姑娘打了个招呼,又看着或昏或醒的众人,问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又顿了顿,说蛇脚的胳膊没了。 猴子坐在副驾驶。站起来弯着半个身子,用手去摸蛇脚的胳膊,当即便气的咬起牙来:“谁干的?” “大虾亲自动的手。”我说。 这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另一条路上,两边也都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大虾的人绝无可能再追上来了。猴子坐回来,面色严肃,让我停车。 “干嘛?”我问。 “我要去剁了大虾的四肢。” “……”猴子的想法果然和我一样。猴子和蛇脚并没什么感情,但他知道蛇脚是我的兄弟,所以也将蛇脚看作兄弟。蛇脚被人砍了胳膊,我俩的心里都不好受,第一想法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他剁我兄弟一肢。我们便剁他四肢! “现在是好机会。”猴子说道:“咱们两个刚刚逃走,他们现在一定处于混乱无序的状态,大部分人也被大虾派出去找咱们了。所以,东方娱乐城现在的防守一定相当松懈……” 吱-- 我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猴子继续说道:“你送他们去医院。我到娱乐城去去就来。”他一边说,一边就去开门,但是我伸手一按,便将两边车门都锁住了。 “你干什么?”猴子特别吃惊。 我看着他,说:“我答应过蛇脚,要亲手帮他报仇。所以,你送他们去医院,我再去娱乐城一趟。”即便如猴子所说,现在那地方已经松懈,可依然是龙潭虎穴,毕竟是大虾的地盘,一不小心就再也走不出来了,我怎能让猴子去替我冒这个险? “靠,我去你去,还不一样?” “不一样。”我回头看了蛇脚一眼。他正处于深度昏迷之中,继续说道:“他把我看作大哥,认为我会来救他,才一直扛到现在的。” 既然是大哥,就要做到一个大哥的本分。 这一次,猴子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递过来一支枪一柄刀。 枪是很普通的64式,刀却是金光闪闪的金銮刀。 “注意安全。”他说。 我点点头,接过枪来塞到后腰,刀则藏进口袋,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而猴子则坐到了主驾驶上,我站在路边朝他挥手,猴子说道:“速去速回,出来就给我打个电话。” 我点点头,说好。 猴子开车走了以后,我便打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说:“去东方娱乐城。” 五分钟后,我便回到了东方娱乐城的门口。但是我并没急着下车,而是让司机绕着娱乐城转了两圈,同时谨慎小心地观察着娱乐城四周的动向。 司机看我穿的就是东方娱乐城的保安制服,便笑呵呵说:“小兄弟,你整的这是哪一出,玩潜伏呐?” 我现在没心情和他说话,便冷冷说道:“开你的车吧!” 司机见情况不对,也就不再多言,继续带着我绕圈。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确如猴子所说,里面的保安至少有一半被派出去了,也就是说里面的防守挺松懈的。斤巨布巴。 而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又回来了。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让司机靠边停车。 “二十块钱。”司机笑呵呵地说道。 我掏出二十块钱来递给他,在他接钱的一瞬间,我一手刀将他砍晕。司机晕过去之后,我便立刻开始扒他的衣服。我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搞基,而是为了换装。 就在车子里面,我换上了出租车司机的衣服,还从后备箱里拾掇出来一顶帽子,便低头朝着东方娱乐城的大门走去。走到一半,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之前接待过我的那个门童,怕他认出我来,便绕了一下路,找了一扇开着的窗户,翻身跳了进去。 这是个卫生间,正是为了通风,所以才大冬天的也开着窗户。卫生间里没人,我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左右一看,走廊也没什么人,便压了压自己的帽子,走到了电梯门前。 我见到大虾的最后一面之前,他急匆匆地朝着顶楼去了。希望他现在还在那里,好让我能够迅速地干掉他。走进电梯,直接按下最高的楼层。 上到一半的时候,电梯的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两个保安人员。 这一瞬间,我是紧张了一下的,不过想到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出租车司机,倒也变得坦然起来。这俩保安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走了进来。两人一进来,便攀谈起来。 “那俩人真厉害,硬生生在咱们的眼皮底下把人给救走了!” “可不是嘛,李哥和老胖都被打晕了,有个人拿了李哥的磁卡,才进了最顶层的走廊……我觉得李哥这回完了,虾哥非整死他不可。” “唉,为李哥默哀吧。话说回来,也不知那俩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据说虾哥刚把蛇脚抓过来的时候,蛇脚曾经吹牛逼说他是将军盟少帅左飞的人。虾哥当然不信,所以照打不误,还剁了他一条胳膊。难道说,是将军盟的人来救他了?” “说不定啊,反正迎泽区是没人敢这么做的……社交那家伙走了狗屎运啊,竟然能攀上将军盟的少帅!” “嘿,听说将军盟的少帅挺年轻,还不到二十岁呐。啧啧,年纪轻轻就混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羡慕啊。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真是将军盟干的,虾哥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没错……” 两人只乘了一段,到了楼层便下去了,电梯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原来蛇脚是报过我名号的,而大虾却完全不给我面子。那也好,他不给我面子,我也不给他面子。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来到最高层。 电梯的门一开,门外站着一个人。 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对面这人四五十岁,一脸的凶神恶煞,唯独脊背稍稍有点驼。 没错,正是大虾。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我以为会到楼上去,怎么着都会有一场恶战,完全没料到电梯门一开,正好和他来了个面对面。 确实猝不及防。 不等大虾做出反应,我立刻把手摸向了后腰,那里藏着一柄猴子给我的枪。说实话,咱们国家对枪的管控很严格,所以我们一般情况都不用枪,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四处必定布满了监控摄像头。 如果我在这里动枪,证据被呈到局子里去,那就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了。 所以猴子给我这枪,是让我用来保命的,而不是用来杀人的!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一瞬间内,我便摸到了枪柄,而大虾则抬起手来指向了我,骂道:“你下班了吗,就换上其他衣服?!” 我愣了一下,但也仅仅一下。 我立刻就明白过来,大虾虽然认出了我,可他以为我是那个保安。 我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装的诚惶诚恐,说道:“还没……” “还没有?!”大虾抬手便打我耳光,“还没下班你换什么衣服,谁让你这么没规没矩的了?” 我一瞬间,我是想挡来着,可脑子闪过另一个主意,便硬生生挨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挨了一掌,耳朵也嗡嗡直响。大虾不愧是练家子,这一耳光抽的我真是眼冒金星。 说实话,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挨过别人耳光了? 我抬眼,恨恨地瞪着大虾。大虾更怒,撸着袖子说道:“你他妈还不爽是不是?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死!”看得出来,他本来就不高兴,现在碰上个没规矩的员工,就更不高兴了。 我使劲推了大虾一把,说你凭什么打我,有能耐咱俩找个地方单挑! 必须要换个地方,因为这里有摄像头,只怕我一动手,便有无数保安冲上来了。大虾一听,便大喊着说好啊,单挑就单挑,老子弄不死你个王八蛋! 他一边骂,便一边拖着我往旁边一个房间走。 我使劲挣扎,装作拗不过他的样子,硬生生被他“拎”到了某个房间里面。我一抬眼,发现这房间里没有摄像头,非常好。 “砰”的一声,大虾把门关上了。 “来,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大虾吼了一声,便朝我扑了过来。 我转过头去,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大虾,整个人的身上也散发着浓浓的杀气。我从口袋里一摸,削铁如泥的金銮刀已经被我捏在手里。 来吧,大虾! 1040 如此残忍 祝书友 琴朝乄晨枫 生日快乐 这一瞬间,我的杀气暴涨。 大虾不光是练家子,而且也在道上沉沉浮浮很多年了。这一瞬间,他自然感受到了我的杀气,以命相搏的杀气!也发现我并不像他起先以为的那样弱鸡。眼神中立刻闪过一丝慌乱。 人所恐惧的不是危险,而是未知。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斗的过我,于是立刻刹住脚步,转身朝着门口逃去。斤巨亚亡。 他未必不敢和我拼命,只是没有必要和我拼命--这里是他的地盘,只要他吹声口哨,便有数十号的人冲出来帮他拼命!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脚踹了出去,直接踹向他的脊背。他的身子飞起来,重重地撞在门上,然后我三步并作两步,抓住他的后领,将他往后面一扔。 “砰”的一声,大虾摔落在地。 而我挡住门口。转过头来阴恻恻地看着他。 大虾缓缓站起,眼睛里闪烁着惊疑未定的神色,说道:“你是谁?” “左飞。”我念出自己的名字,同时缓缓举起手中的金銮刀。 金銮刀,金光灿烂。 大虾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刀,说道:“将军盟,左飞?” “是的。”我摸了摸自己微微肿胀的脸,邪邪地笑道:“你抽了将军盟少帅一个耳光,是不是觉得非常荣幸?不过,你现在要倒霉了,你会为了这一耳光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大虾被我的气势所慑,额头渐渐有冷汗渗出。说道:“蛇脚真是你的人?” “是的。”我又笑了一声。 “这是个误会。”大虾说道:“飞哥,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否则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他欠我的那一百多万一笔勾销,另外我再摆上一桌酒席赔礼道歉。如何?” 按照江湖地位,大虾叫我一声‘飞哥’无可厚非,而且他的表现也很诚恳,看得出是真的不想惹到我这个人。可惜的是,我完全不吃他这一套,我已经承诺过蛇脚。 他断你一肢,我断他四肢! 我冷笑一声,说道:“已经迟了,他先前报过我的名字,你却置之不理,还砍掉他一只胳膊。我兄弟这只胳膊,是你摆一桌酒就赔得起吗?!” “飞哥,有话好好说。”大虾的声音颤抖起来:“您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我能答应的一定答应!”他一边说,一边又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下手确实够重,直接给自己鼻血抽出来了。 “飞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给我一次机会!” “好。”我说:“你走过来,让我砍了你的四肢,这件事就此揭过!” 大虾的面色一变。说道:“飞哥,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一点都不过分,我待兄弟一向如此!你砍我兄弟一条胳膊,就得用双臂双腿来换!”在这件事上,绝无讨价还价之机。我要做别人的大哥,就一定要拿出点做大哥的样子来。 我要让世人都知道,不光我不能惹,我的兄弟也不能惹! 大虾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神色已经变了,变得凶狠和可怕:“左飞,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我敬你三分,是看在你的江湖地位!你可倒好,蹬鼻子上脸,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山本宫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好,终于撕破了脸皮。 “你觉得,我会怕一个东洋人么?”我持着刀,朝大虾慢慢走了过去。 每一步踏出去,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大虾继续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说:“左飞,你串通宁金刚杀掉林无意,又干掉林奕坐上将军盟少帅的位子,真以为龙城的人都不知道么?你做的这些事情人神共愤,迟早会遭报应的!” 一听大虾这话,我鼻子都气歪了,这尼玛倒打一耙啊? 我胸中的怒火更甚,立刻疾奔两步,持刀朝着大虾刺了过去。大虾不断后退,脚后跟已经挨到墙边,见自己实在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来。 大虾练的是腿上功夫,出腿凌厉,劲道干脆,脚尖朝着我持刀的手腕踢来。看的出来,大虾的功夫很精,出腿又快又狠,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啪”的一声,正中我的手腕。 与此同时,我手里的金銮刀也被踢飞了出去,“铛”的一声掉落在地,还“当啷啷”的发出几声震音。 大虾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窃喜,显然以为我也不过如此而已。 所谓将军盟少帅,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我也笑了起来。 看到我的笑脸,大虾便知自己中计,脸上顿时一慌,正准备把腿收回来,但是已经迟了。我伸手抓住他的脚腕,另一只手迅速攀沿而上,速度极快地抓住了他的膝关节。 旋转乾坤。 “咔嚓”一声轻响,大虾的腿便被我卸了下来。 缠龙手是近战之王,只要不是群殴,论单挑我从来不怕! “砰”的一声,大虾顿时摔倒在地。他慌慌张张地便去抚弄自己的腿,准备把卸掉的关节重新装上,但是我哪里给他这个机会,立刻往前踏上一步,伸脚就踩住了他的手。 狠狠的踩,直接将他的手骨踩断。 “啊”的一声,大虾惨叫起来,而我完全不准备停留,又迅速抓住了他另一条腿,同样的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同样的“咔嚓”一声轻响。 两条腿都被我卸了下来。 大虾狂吼一声,化痛苦为力量,两手握拳,狠狠朝我脑袋打来。而我迅速抓住他的双拳,双爪如蛇一般同时攀上,抓住他的两个肘节,那声熟悉的“咔嚓”轻响再次传来。 “啊!”大虾的惨叫声再次响了起来。 如此,他的四肢都被我卸了下来。大虾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眼泪和鼻涕一起喷了出来,口中不停念叨:“飞哥我错了,我错了……”好歹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状貌十分凄惨可怜。 可惜的是,在道上混的这几年,我的心早就坚若磐石。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我随手从床上抽出一条枕巾塞到他的嘴里,制止住了他的惊天惨叫。大虾的眼泪挂满全脸,不停“呜呜”叫着向我求饶。 我说这才哪到哪啊,更痛苦的还在后面呢,你就咬牙忍着点吧。 断我兄弟一臂,我就断他四肢! 我转过身去,走到窗台下面,捡起了那柄金光灿烂削铁如泥的金銮刀,然后走到了大虾的身前。大虾泪眼汪汪,眼神中充满慌乱和乞求。 我叹了口气,说你也荣耀了半生,就此终结吧。 然后猛地下刀,金光一闪…… 就算他嘴里塞着毛巾,但惨叫声还是从他的喉咙传了出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因为金銮刀实在太锋利了,比我干爹的杀猪刀可好用多了--就算是杀猪刀,也得砍剁拉扯半天,见过杀猪的都知道。 完事以后,大虾早就昏死过去,鲜血也淌了一地。 我是想杀了他的,可是后来想想,出来混要讲信用,说要断人四肢,就不能要人的命。而且让他活着,比死了可难受多了。 处理完后,我到卫生间里洗了把手,又洗了把脸,没有擦干便往外走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然后捂着脸做出痛哭流涕的模样--我知道,在大虾拖我进房间的时候,必然有监控正看着我,没准一帮人都等着看笑话呢。我现在这般凄惨的出来,正像是挨了顿打的模样,也不会引起监控室的怀疑。 我进了电梯,以最快速度来到一楼,然后继续低着头,捂着脸出了大厅。 一出去,我便狂奔起来,疯狂地跑到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就走。 坐进车里,我仍惊魂未定,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在这之前,我是杀过很多的人,可大多都是一招致命,也不显得有多残忍;而这次却直接断人四肢,算是我有史以来最残忍的一次。 害怕?那倒不至于,好歹我也混了这么多年。 我长呼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一夜之间便会传遍迎泽区--得罪我左飞的兄弟,就是这个下场! 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我把这事给办成了。猴子说好,便给了我一个医院的地址,让我马上过去。“有个事你得做个心理准备。”猴子说:“洛风死了。” 我的心里一阵抽痛,突然后悔没有杀掉大虾了。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挂了电话,我的眼睛看向窗外,并不刺眼的冬日阳光洒在我的脸上。 走上这条路,就真的无法回头了啊…… 到了医院,我把钱给了司机,头也不回地朝着急诊室走去。刚走到急诊室门口,我的手机便震了起来。一开始我走的快,并没发觉,震了好久,我才把手机拿出来。 是个陌生的,从来没见过的号码。 我接起来:“喂?” “是左飞先生吗?”对方的声音温文尔雅斯文有礼,听着很让人舒服,像是冬日里的一米阳光。 “我是。”我说:“你是谁?” 对方笑了起来:“你好,我叫山本宫村。” 1041 重要一环 声音依旧温暖动人带有磁性,仿佛一位多日不见的老友。 而我却倒吸一口凉气。 从我走出东方娱乐城,再到打车过来医院,期间不过二十分钟而已,山本宫村就精准的打来了电话。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是我干的并不难,可这么短的时间,还是惊到我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山本宫村的中文竟然流利到如此程度,好到根本听不出是一位外国友人。 “左飞先生,你还在吗?”对方又传来声音。 “在。”我捏着手机。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山本宫村想做什么吧,如果是要宣战,就算不符合我们的预期,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这样的。”山本宫村继续说道:“左飞先生,我刚刚得知,迎泽区有个叫蛇脚的小混混是你的人。是不是?” “是的。” “真是不好意思。”山本宫村叹了口气:“我的手下大虾,他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绑了蛇脚三天,还砍了人家一条胳膊。得知这件事的我非常痛心,所以亲自给你打个电话赔罪,顺便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我准备亲自摆一桌酒向你和蛇脚赔罪,并付出赔偿款三百万,是否可以?” 我没有说话。 坦白说,我不知道山本宫村这是什么意思。我把大虾的四肢都砍断了,他还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左飞先生,可不可以?” “山本宫村。”我不想和他绕弯子了,直接说道:“剁我兄弟一条胳膊。不是用钱就能赔得起的。以我的风格,剁了大虾的四肢才算完。所以,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我刚才就把大虾的四肢给剁了。” 这回轮到山本宫村沉默了。 我有点纳闷,难道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打电话过来真是想解决问题的? 电话里面,山本宫村又叹了口气,说道:“左飞先生,你是将军盟的少帅,又独霸万柏区,而我则是迎泽区的地头蛇,咱们两个要是斗起来,恐怕两败俱伤。你觉得呢?” “是的。” “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和平解决此事,你认为呢?” “好啊。”我轻轻笑了起来。在我看来,我们在迎泽区刚刚起步,远没有到能和山本宫村相抗的地步;而在山本宫村看来,我是将军盟的少帅,也是一个极其不好惹的人物。 如果能够和解,自然再好不过。 “那好。”山本宫村呼了口气,说道:“我就喜欢和左飞先生这样讲道理的朋友来往。在我看来,一条胳膊值三百万,你砍掉了大虾的四肢,就支付我一千二百万,然后此事揭过,如何?”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山本宫村绕了一个大弯子。在这等着我啊。 “左飞先生,你觉得如何?”山本宫村再次问道。 “你是不是傻逼?” “……” “你是不是傻逼?”我第二次问道。 “……左飞先生,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 我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么,神经病一个,还一千二百万,这傻逼是有多缺钱啊?还是说,东洋鬼子觉得我们国人都是傻逼? 挂了电话,走进急诊室里,猴子和那个小姑娘坐在手术室对面的排椅上。小姑娘已经睡着了,脑袋靠在猴子的肩膀上,睡的香甜。 见我进来,猴子轻轻把小姑娘的脑袋托在椅背上。 小姑娘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要醒过来,但还是又睡着了。 “怎么样了?”猴子站起来轻轻问我。 “一切都好。”我说:“不过。山本宫村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便把刚才山本宫村打的电话,以及提的条件说了一下。 “什么,一千二百块?!”猴子吃惊地说:“他怎么不去抢?!” “……是一千二百万。” “……”猴子骂道:“傻逼吧他?” 我告诉猴子,我就是这么骂他的,猴子说骂的好。我又问猴子这边的情况,他说洛风死了,其他人都受重伤,除去蛇脚还在接受手术之外,其他人都被送往病房去了。 我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这突如其来的灾祸,着实打的我有点措手不及。我又问猴子那小姑娘的情况,猴子说这小姑娘名叫夏蕊,十四岁,才上初一年级。母亲早早过世,和父亲相依为命,结果父亲是个滥赌鬼,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只好把闺女卖了抵债。 我看看趴在椅上睡得香甜的夏蕊,不由感叹这世上的可怜人实在太多,还好碰上我和猴子,不然她这辈子就毁掉了。猴子继续说道,他准备把夏蕊带回家去,让她在孙家暂住,然后继续供她念书,一直到十八岁为止。 我点点头,说好。 接下来我又打了几个电话,从龙城大学召过来一些学生照顾受伤的赖致远他们。 夏蕊睡醒的时候,我和猴子还在商量山本宫村的事。我们的共识是,山本宫村这种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尤其是我骂了他两次傻逼,估计近日就会展开疯狂报复。 我们当然要商讨对策。斤休亩血。 夏蕊睡醒之后,没有打扰我们,而是到护士值班室里端了两杯水过来,然后坐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有时候这人啊,一言一行如何,也是让人喜欢与否的重要标准。 毫无疑问,夏蕊是我们喜欢的类型,我们喜欢这样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我和猴子正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我突然说道:“猴子,你这肚子也叫的太响了吧,饿到这个地步?” 猴子说:“不是我啊,我还以为你饿了呢。” 旁边夏蕊不好意思地说:“是我……” 我和猴子一愣,同时笑了起来。猴子说行,咱们今天就说到这,他先带夏蕊去吃饭,然后把她送到孙家。我说好,你去吧。 我把他俩送到医院门口,夏蕊摆手和我告别:“左飞哥哥,再见!” 夏蕊虽然才上初一,可真是长得好看,大眼睛翘鼻梁,天生的美人坯子,有个这样的妹妹也挺好的。我摸摸她的头,笑眯眯说:“走吧。” 回到病房,赖致远他们都休息了,戴振诚带了一帮人在照顾他们。我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分别的时候是七个人,现在却已经成了六个,越看众人越觉得心酸。 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强大,否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飞哥,你回去吧,这里有我。”戴振诚把我拉出病房,说道。 “行,那就麻烦你了。” 接下来对抗山本宫村的计划,“回到学校”就是重要的一环,所以我并没有拒绝,而是让戴振诚照顾好蛇脚他们。 离开医院之前,我到太平间去了一趟,洛风的尸体还在这里放着。 他是活活被人打死的。 他的父母正在赶来,都可以想像到他们会伤心成什么模样。而且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碰到这种事也只能报警。警察当然不会不管,但到时候找上娱乐城去,也无非是出来个替罪羔羊,再赔上一大笔钱。 我就是干这行的,对其中的猫腻摸的非常清楚。所以我们碰上这种事,一般都不报警,而是自己去解决。 但人是怎么都回不来了。 我叹了口气,把洛风的尸体推进冰柜,离开了太平间。 开车回到学校,学校一如往常,热热闹闹太太平平的。可我知道,大概过不了多长时间,这里便会沦为一片惨烈的地狱。我觉得有些累,所以准备回宿舍休息一下。 刚走到一半,我的手机就响了,竟是苏晨打过来的。 “你回来了?”苏晨问道。 “???”难道苏晨也有情报部门?我一抬头,正好看到教工楼上,苏晨正站在某个窗边冲我摆手。 我说啊,我回来了。 苏晨说既然你回来了,就去见见副校长吧,他让我通知你的,我是你的辅导员,你要是不去,岂不是为难我?我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去,但是我现在有点累,想回宿舍休息一下,睡起来了再去见他,行吧? 这么说了,苏晨终于肯放我回去。 我放下手机,穿过校园,进了男生宿舍楼里,回到我的宿舍。 一推门,门是锁着的,只好拿出钥匙开门。一开门,抬头看到宿舍里的场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 身后正好有几个经过的学生,同样看到了这个场景,他们没有我这么镇定,无一例外地尖叫起来。他们的尖叫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更多学生从宿舍跑了出来,问着怎么了怎么了,围了过来。 再然后,更多的人都傻眼了,有人颤抖地说:“报报案。”也有人说:“去里面看看是不是还活着啊。”一时间,我的身后一片嘈杂。 而我一句话都没说,皱起眉头看着宿舍里的场景。 宿舍里只有一个人,李亚飞。 李亚飞吊在宿舍半空,脖子上挂着一截绳子,脚下还有翻倒的凳子。李亚飞的眼睛是闭着的,舌头伸的老长,裤裆也湿答答的,顺着裤管往下滴着发臭的液体。 1042 兴风作浪 李亚飞死了,属于他杀,现场有搏斗痕迹,有人将他吊了上去。 有人先报告了保卫科,保卫科来人之后先封锁现场。然后把我和宿舍另外两名学生带了回去协助调查。死人是大案子,城区分局的警察派出一支队伍入驻龙城大学。 然后得出了最上面的结论。 不出意外,我首先被定为最大的嫌疑人,因为很多学生都曾看见我和李亚飞之前有过一场争执,甚至差点将他扔出窗外。 所以警察最先把我控制起来,把我关在保卫科某个房间里盘问。 还好,因为我的另一层身份--将军盟的少帅,警察也不敢对我如何。而且我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慌了手脚,所以很理智的提供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警方经过调查,发现李亚飞的死确实和我无关,但是我仍有重大作案嫌疑--有可能是我指使他人杀人,所以警方仍然不能将我放走。将我软禁在某房间内,由两个警员看守我,等待后续调查。 我说好,我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实际上,我也很好奇是谁杀了李亚飞。我不是傻子,猜得到是因为我识破了李亚飞,并声称回来以后再收拾他,导致李亚飞背后的那个组织认为其已失去了价值,为了不使其暴露机密,所以下手将他杀害。而杀人这种事,他们悄悄的做还不够,还要把李亚飞吊起来,其原因必然有二。 第一,嫁祸于我。 第二。恐吓于我。 如此嚣张,如此高调,如此肆无忌惮,除了那个名为星火的组织,再无他人。 既然是星火做的,那必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瞒得过马杰的眼线。这么长时间以来,马杰的暗影唯一束手无策的就是星火,对方的防监控能力实在太强,强到令人发指。 四十八小时后,警方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只得将我暂时放掉--这是国家规定。但是,警方同时也通知我,短时间内不得离开龙城。有什么情况也要第一时间配合警方调查。 我说好的,我懂法,我知道,我会全力配合。 最后,我在警方的调查书上按了手印,总算恢复自由。警方离开之后,我也准备出去房间,但是一开了门,门外却站着一个面向庄严的中年男人。 “左飞。我们谈谈。”男人说道。 我点点头。说好。 我认识这个中年男人,是龙城大学的副校长常振江,也是一名资格极老的教授,据说满腹学识,胸中有乾坤。可惜脾气不大好,喜欢独来独往,和学校其他领导处的一般。 张泊年还在位的时候,常常排挤于他,而他也完全不在乎;张泊年入狱之后,便由常振江来暂时代理校长职务,也是一位相当难搞的老人。 房间里布置很简单,有床,有沙发,还有一台饮水机,不过书倒是不少。 被警方软禁的四十八小时,我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我和常振江隔桌而坐。 常振江脸色很黑,一双眼睛带着杀气,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过我知道他只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说常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常振江冷笑一声,道:“左少帅,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这倒是真的,先前常振江让苏晨找我,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我说常校长,不好意思,前几天是真的有事。您是一校之长,我是您的学生,您要见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呵呵,话说的好听,我看你根本没把我这副校长放在眼里!也是,你连张泊年都能扳倒,我常振江又算什么东西?你可是将军盟的少帅,龙城三大势力之一!” 常振江心中有气,我能理解,所以我并未搭理他的挖苦,而是说道:“常校长,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学生。” “呵呵。”常振江又笑了一声,突然眉毛一竖,拍桌说道:“你说,李亚飞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看得出来,即便警方调查和我无关,可他依然还怀疑我。 这很正常,毕竟在他眼里,我可是黑势力头子,杀个把人算得了什么? “没有关系。”我认认真真地说:“警方有调查报告,常校长若是不信,可以去看一看。” “我不信他们!”常振江咬着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帮渣滓,就是一帮和你们同流合污的臭狗屎!” 我苦笑了一下,说常校长,这么辱骂咱们国家公仆,不太好吧? 常振江指着我,愤怒地说,左飞,我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可你想在龙城大学这种地方为非作歹兴风作浪,就是不行! 我步步忍让,常振江却咄咄逼人,我就是脾气再好也不高兴了,便说:“常校长,我如果触犯了校规校纪,你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可是现在你无凭无据,就这么辱骂于我,往我身上泼脏水,是不是有些武断?” “呵呵,如果让我抓到证据,我一定会将你扭送到公安机关!我告诉你,别以为警察走了你就没事了,学校的保卫科还会继续查下去!” “随便查。”斤斤低巴。 我不想再和他对话,站起来就往外走。我承认常振江铁骨铮铮,可他的力气着实用错了地方,不能因为我是龙城某个势力的老大,就老拿有色眼镜来看我吧?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他去查喽。 结果我还没走到门口,常振江就“噔噔噔”地超过了我,并且堵在门口,冲我说道:“在未查清楚之前,你还要呆在这屋子里,哪都不许去!” 我哭笑不得,觉得这老头实在执拗。坦白说,我随便一只手都能咔吧死他,但是我哪里能下得了手--这世上有些人,就算手无缚鸡之力,可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没人敢对他动手。 常振江就是这种人,身上自带着一股正气,魑魅魍魉不敢接近--当然,我不是说我。 “好啊。” 我哭笑不得地走回去,抽了一本书坐在桌上,说:“一日三餐都给我送过来就行。” 常振江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我无所谓,继续看书。我以前不大爱看书,但是这两天着实看了不少,我现在才知道猴子为何那么沉迷于书本之中,原来每一本书,就是一个世界,一段人生。 读完了一本书,便像是体验了一段人生。 这么一坐,便又坐了三天。 每天定时定点,都有人送饭过来--而且还是常振江亲自送饭。常振江每次过来,都要和我聊上一会儿。当然,用“聊”字其实不太准确,其实是他威胁于我,每次都要说些“学校已经快查出来了”“很多证据都指向你”“很多学生也说是你干的”之类的话。 常振江也是有意思,妄想通过心理攻势来击溃我,实在有些太低估我了。他这点刑侦和审讯手段,比起公安部门来可差的远了,公安都拿我没办法,他这就是白费力气。 更何况,李亚飞的死本就和我无关,常振江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子,怎么可能查到我的身上来? 我每次吃饭,他都坐在对面,不是循循善诱地让我伏法,就是言语威胁地吓唬于我。 我一边吃,一边无奈地说:“常校长,真不是我杀的李亚飞。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能当上将军盟的少帅,确实双手沾满鲜血,也杀了不少人--可李亚飞真不是我杀的。” “哼,你等着吧!”常振江拂袖而去。 被软禁在房间里面,倒是也好,可以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看书,自然还有炼气。这不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吗,正好拿这时间来好好温习一下。 至于炼气,我也是越来越熟练,现在转一个小周天,只需要四个小时。一个小周天过后,就会觉得身轻如燕精神百倍,记忆力什么的也都提高了,反正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木石曾经说过的岔气,我一次都没碰上过--怎么会岔气呢,我觉得很简单啊。 而且在房间里面呆着也有好处,因为李亚飞的父母还在学校闹着,我要是现在出去,也必然少不了被一番骚扰。学校此举,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我。 在房间里这些天来,我也积极和外界保持着联系。 戴振诚告诉我,赖致远他们都在积极养伤,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蛇脚断了一条胳膊,也正努力练习一只手生活。我和赖致远通了几次话,也让他好好养伤,其他的不要多想。 也和马杰联系,马杰告诉我,大虾断了四肢之后,并没有保住性命,而是被山本宫村一刀给杀死了。这些天来,大龙带着手下四处找我,可始终不敢进来龙城大学。 毕竟是国家一级重点大学,社会上的势力还真没这个胆子进来闹事。 可是他不敢进,又怎么入我们的套? 于是在某个下午,我给山本宫村打了个电话。 “傻逼。”我说:“你不是说要找我报仇吗?我在龙城大学呐,每天吃得好睡得香,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啊?” 1043 铁骨铮铮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2次加更 坦白说,“傻逼”不是个好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我很少用这个词语去辱骂自己的对手,甭管陆离还是文龙,我都没骂过他们傻逼。而我却不止一次地骂了山本宫村傻逼。不是因为他的东洋人身份,而是因为--我确实觉得他太傻逼了。 我剁了大虾的四肢,他跟我要一千二百万,还美名其曰不想和我争斗,不是傻逼,是什么? 从此以后在我心里,他和“傻逼”这个词算是扯不清关系了。 山本宫村并不发怒,而是斯文有礼地说道:“左飞先生,您总是躲在龙城大学做什么呢,不如咱们出来一较高下?” “呵呵,我没躲啊,我被软禁起来了,你不会连这种事都查不到吧。总之。我在龙城大学等你啦,希望你赶紧来哦,可别让我失望。”便把电话挂了。 不过山本宫村可真坐得住,我都这样侮辱他了,他竟然还是没有任何行动,不愧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据马杰说,大龙不止一次地向山本宫村提议杀到龙城大学,但是无一例外地都被山本宫村给拒绝了。 他在等,我也在等。 现在就看谁先憋不住了。 我照旧看书温习炼气,日子过的不亦乐乎。炼气于我,已经成了一件极端享受的事,不过就是太耗时间,转一次小周天要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什么都不能做。需要全心全意地去引导真气。 木石曾说,练到大周天的时候,都不需要刻意引导,真气自己就会走完一程,完全不影响个人生活,该干嘛干嘛,吃饭睡觉走路都行。 我十分向往那种境界。 想想吧,睡了一个八小时的觉,真气就自个转了两个大周天,多痛快?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虽说炼气可以使我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可自我感觉身体强度并无发生变化,力气速度什么的也并未有所进展。每天早晨睡觉起来,我都会练上一遍缠龙手。并无实质性的变化。 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吧。 日子一恍,已经半月有余,山本宫村那老狐狸也真坐得住,愣是没有半点动静。赖致远他们也相继出院,各归各位。他们想来看看我,但是被常振江给拒绝了。 常振江依旧每天定时给我送来三餐,然后苦口婆心地劝我认罪,让我承认是我杀了李亚飞。我听的烦了,就会站到一边练拳。就是不搭理他。整的他也没有办法。 ………… 上午十点。斤斤肠号。 天气越来越冷,即便是接近晌午,仍旧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气。而且天上乌云滚滚,似乎有一场大雪要不约而至了。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常振江推开一扇咖啡馆的门,走了进去。 常振江走进去后,先是左右看了看,才朝着角落的一个靠窗的位子走了过去。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常校长,请坐。” 常振江看了他一眼,坐下来的第一句话便说:“看不出来你是个东洋人。” “是的。”中年男人面带微笑说道:“实际上,我的母亲就是一位中国人。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就教我说汉语识汉字,领略华夏各种文化。所以,说我是半个中国人也并无不妥。” 这个面带微笑,自称半个中国人的中年男人,当然就是山本宫村。 “哦。”常振江显然对山本宫村的历史并不感兴趣,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山本先生,以你在迎泽区的势力和地位,似乎没有能用到我的地方吧?” “常校长别这么说,什么用到用不到的,只是我非常倾慕常校长的文化学识,想要交常校长这个朋友,所以才约您出来见个面的。”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不想和你绕弯子。”常振江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竟是要走。 山本宫村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大概是没想到常振江是个这样的急脾气,赶紧说道:“常校长请坐,我说就是了。” 常振江这才坐了下来,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那你快点,我对你们小鬼子没好印象!” 山本宫村的眉毛微微抖了一下,说道:“常校长,你认识一个叫做左飞的学生么?” 常振江看了山本宫村几眼,方才说道:“这个左飞,和你是一路人,你们两个应该更熟吧?” 山本宫村笑了起来:“原来常校长知道这个左飞的身份。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是听说,常校长最近将这位左少帅软禁起来了?” “是的。”常振江说道:“我们学校发生了一桩命案,我认为是他干的,但是人民警察不作为,调查两天就把他给放了。所以我就将他软禁起来,责令学校保卫科细细调查。” “那我就觉得怪了,这位左少帅可不是一般人物,手下徒众至少过千,自身也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被你给软禁的?” “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左飞总得来说还是挺配合的。如今案子查了好多天,那学生的死好像真的和他无关,我也准备将他放了。” “哦……”山本宫村微微沉思,继续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常校长,像左飞这样拥有极端势力的大哥,要杀人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的。 我没有诋毁您的意思,可您毕竟是一介书生,哪里斗得过这种流氓?古话有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嘛。要我看啊,要对付他,就得换种手段。” “什么手段?”常振江好奇起来。 “常校长,您刚才也说了,这个左飞和我是一路人。所以啊,要对付他,还非得我亲自动手才行。常校长,您看这样行不行,他不是很配合你吗,你找个借口,把他带出来,我来对付他。” 常振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山本宫村继续说道:“常校长,据我所知,您也很想干掉他吧?别犹豫了,交给我来办吧,你拿他是没有办法的。” “你准备怎么对付他?”常振江突然问道:“是让警察将他抓走吗?” 山本宫村笑了起来:“像这种江湖大哥,连公安局长都和他称兄道弟,你觉得警察拿他有没有办法?” “那你要怎么做?”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比如呢?”常振江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常校长,有些手段,不太方便和你说。不过你放心,我说干掉他,就一定会干掉他!” 常振江沉默下来,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山本宫村不动声色地摸出一个信封,朝着常振江那边推了过去,微微笑道:“常校长,这是你的劳务费。” ……………… 咖啡馆中的一切,自然被马杰的暗影全部监控下来。 马杰在给我讲这段故事的时候,听得我不时哈哈大笑,不停地问然后呢?然后呢? “这时候,我手下扮的服务生正好端了一杯咖啡过去,常振江就端起这杯咖啡,朝着山本宫村的脸狠狠泼了过去,然后骂道:‘你把我常振江当什么人了?!我告诉你,左飞他首先是我们龙城大学的学生,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将军盟少帅!如果你们两个有什么私人恩怨,在外面打翻天我都不会管,但是想让我帮你祸害我的学生,门都没有!’说完,便拂袖而去!”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笑的畅快淋漓:“这老头,还真他妈有意思啊!” 文人有傲骨,说的就是常振江这种人,铁骨铮铮一身正气! 世上就该多一点常振江这种人,越多越好! 常振江鸟我的时候,整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让我恨的直咬牙;而常振江鸟山本宫村的时候,又让我觉得实在是太爽了,爽翻天。 “还没完呢。”马杰笑呵呵说道:“常振江走了以后,大龙立刻从后面钻了出来,嚷嚷着要去把那个老头给杀了,而山本宫村却反过头来甩了大龙一个耳光,说杀个毛啊,他可是副厅级高官,你不想要命啦?” “哈哈哈哈……”我笑的更加欢畅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常振江端着我的晚饭走了进来。 “啪”的一下,放在了我的面前。 牛肉拉面,上面铺着一层香菜,还冒着氤氲的热气。 “谢谢校长。”我嘿嘿直笑,拿起筷子就吃。 常振江的脸色不大好看,看着我稀里哗啦的吃着,突然问道:“左飞,李亚飞真不是你杀的?” “真不是。” “也不是你叫别人杀的?” “不是啊校长,我杀他有何意义啊?我明着跟你说吧,如果我真要杀他,我会把他拖到深山老林里去,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而不是把他吊死在宿舍,那分明是有人嫁祸于我!” 常振江沉默下来,我也不搭理他,继续呼呼地吃面。 “左飞。” “啊?” “这几天不要外出,就呆在学校里面。” 我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好的校长,那我能出去了吗?” “不能。” 1044 恶战开启 “为什么?” “因为案子还没查清楚。” 说完这句话,常振江便翩然而去,还顺手反锁上了房门。 我苦笑不已,只得埋头继续温习看书炼气。话说回来,这也确实是我来到龙城大学以后。最轻松的一段时日。 手机响起,猴子的电话又来了。 自我被软禁的第一天起,和猴子通电话已经成了我每天的习惯。计划定的虽好,实施不了也是一大难题,老狐狸山本宫村就是不上套,怎么激他闹他就是不咬钩,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山本宫村挺难对付,一个东洋人,穿洋过海来到中国,还能称王称霸,当然不好对付。不过,他还不是我们生平所遇最强,顶多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撇浪花而已。 这不,猴子又有办法了。 “突破点在大龙。”猴子说:“我们可以先干掉大龙。” 于是在当天晚上。迎泽区某个不大不小的酒吧之中,郑午率领一帮学生把这里看场子的混混揍了一顿,还把柜台上的各种洋酒啤酒砸了个稀巴烂。最后,郑午扯着嗓子喊道:“这是大龙的地盘?!他算个**!老子是龙城大学的学生!我们老大左飞把大虾的四肢都砍了,你看他敢来我们龙城大学放个屁吗?” 扯完这句豪言壮语,郑午便大摇大摆地开了酒吧,趁着对方的援手还没到,迅速逃之夭夭。 大龙是个急脾气,赶到酒吧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尤其是看到自己新交的小女朋友也被殃及池鱼,被打了个满脸桃花开衣服也被人撕烂了之后,直接爆了,吼道:“找人,吹哨子,给我把人都集结起来。杀到龙城大学!他妈的,重点大学就怎么了,惹火了老子照样把它屠了!还有,谁也不许告诉老大!” 大龙口中的老大当然就是山本宫村。这些天来,大龙肚子里始终憋着一口气,他和大虾相互扶持了二十多年,革命感情之深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可以说。两人除了内裤不能交换以外,什么东西都可以共用,包括女人!大虾遇难之后,他就不止一次提议杀到龙城大学,但是每次都被山本宫村制止。 山本宫村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袭击一所初中,或是一所高中。乃至一所大专都没问题,可是袭击一所国家重点大学,那可真是找死的行为,就算当场没有被特警突突,事后也难逃法律制裁。 但是大龙不懂这些,大龙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脾气,他觉得这世上是没有谁不能惹的没有事不能做的,大不了就是个死嘛。出来混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这就是大龙和山本宫村的区别,大龙完全不在乎生命,而山本宫村却极度爱惜自己的羽毛。 大龙迅速集结了五百人马,手持各种利器,瞒着山本宫村杀向龙城大学。大龙混了这么多年。倒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他也晓得这么多人太过张扬,于是安排大家分批接近龙城大学。 只是他再做的隐秘,也逃不过暗影的眼线--除了星火之外,想要脱离马杰监控的基本没有可能。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龙城大学的学生基本都回寝休息了,而我还是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坦白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就算最大的那条鱼没有上钩,但大龙这条也不算小了。 况且欲除倭寇,总得先干掉他身边的两员大将。 大龙直奔龙城大学的a校区,因为他知道我在a校区,而且知道我的详细位置,要查出这个来并不算难。当他风风火火地来到a校区大门口时,我也基本布控完毕,赖致远等人迅速集合,准备迎敌。 大龙以为自己是突然袭击,殊不知已经进入了我的套里。 晚上十点十五分,龙城大学a校区的门口响起了冲天的喊杀声,大龙领着五百迎泽区的混子冲破龙城大学的校门,闯了进来。 杀声冲天,五百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身在教工楼的我当然听到了这个声音,唇边不由得勾起一丝微笑,总算是来了啊,我已经等了很久。我站起来,朝着房门走去。房门虽然反锁,可那门锁在我看来只是摆设。 这样的门锁还拦不住我,只需我轻轻一踹,木门便会应声而开。 这些天我不出去,一来是韬光养晦,二来也是尊重常振江。如今大敌当前,我当然不能再躲下去。我刚走到门口,正欲一脚把门踹开,外面却有人将门推了开来。 常振江站在门口,竖着眉毛说道:“你要去哪儿?!” 我无语地说:“你没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吗?我没猜错的话,来了至少好几百人吧?” “这关你什么事?” “……”常振江这句话还真把我问住了。 这关我什么事?外面来了好几百拿刀拿棍的社会混子,关我什么事?我认真地说:“第一,他们是来找我的,我不出去能行吗;第二,他们这次进来,必然会把龙城大学闹的天翻地覆,我作为龙城大学的一份子,怎么可以坐视不理?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学生,都应该站起来和他们对抗!” “那我就告诉你,你是一名学生,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打架什么的和你无关!学校有保卫人员,再不济还能报警!你是学生,就该享有学校的保护,学校绝不会让学生去打架的!” 我哭笑不得:“常校长,那些保安挡得住吗?他们可是专业的黑势力啊。还有,报警当然可以,可是当警察过来的时候,恐怕这架已经打完了,不光咱们的学校被砸烂,受伤的学生更是不知会有多少!”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老师们组织学生撤退逃离,绝不和那些不法分子正面相对!控制他们是保安和警察的事,不是学生的事!” “我的常校长啊,咱们a校区有上万学生吧,现在组织撤退来得及吗?你相信我,我已经做好准备,一定能带领大家将那些混蛋赶出龙城大学!”我一边说,便一边去拨常振江的身子。 我是真急了,我等待多日的机会马上就要实现,常振江却杵在门口不让我出去,还有比这更着急的事吗?! “不行,你不能出去!”常振江堵在门口,死死地抓着两边墙壁。 我急了,直接抓住他的衣领,想把他甩到后面去。其实我挺尊重常振江的,要是放在平时我肯定不这么做,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谁知常振江虽然一介书生,倒还真有一把牛力气,双手死死抓着门把,愣是一动不动。 我又捏住他的肘节,准备卸了他的胳膊,可终究又于心不忍,说道:“常校长啊,你就让我出去吧,他们已经杀进来了!”斤豆冬血。 “不行,就是不行!”常振江大喊:“你是龙城大学的学生,应该由学校来保护你!” 外面的喊杀声更加剧烈,而且响起了各种金属敲击之声,还有惨叫声哭嚎声也相继传来,显然两边已经开打,正有无数学生卷入这场混战。 就在这时,楼下又传来一阵阵呼喊。 “飞哥,飞哥!” “飞哥,你在哪里!” “飞哥……” 是赖致远他们在喊我。我布好了局,大家都纷纷到位,唯独就缺我一个,能不着急吗?可常振江却堵在门口,硬是不让我出去。我努力,彻底怒了,猛地抱住常振江的脖子,将他往旁边一甩。 好家伙,常振江也是个牛脾气,双手死死抓着门把,就听“咔嚓”一声,我竟然将他和门板一起拽脱。常振江手里抓着脱离的木门有些发怔,而我继续拖着他和木门,“嚓嚓嚓”走到窗前。 “你看看!”我吼。 教工楼的斜对面就是学校大门,此时已经成了一片混乱的海洋,数不清的社会混子活跃于其中,手持刀枪棍棒砸着各处,一个个都凶神恶煞。 为数不多的保安们早就被打的抱头鼠窜,此时和社会混子对抗的却是龙城大学的学生--准确的说,主要是赖致远霍水时他们率领的一帮学生,还有一部分被莫名其妙卷进来的学生,约莫也有数百个。 可他们毕竟是学生,哪里打的过这些专业的道上混子?当然是被打的节节败退鬼哭狼嚎,一个又一个的学生倒了下去。人群之中,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上去极为显眼,大冬天的却赤着臂膀,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砍刀大杀四方,一个又一个的学生倒在他的脚下,鲜血横流遍地。 不用说了,那就是大龙。 “都给老子去死吧!”大龙哈哈大笑:“老子今天要血洗龙城大学!兄弟们,给我杀,给我砸!” “飞哥,飞哥……”学生们悲痛地叫喊着。 他们被打的节节败退,却没有一个肯退缩的,依旧死命相抗。 一腔书生意气的常振江哪里见过这种残暴的场面,两只眼睛瞪的极大,双腿忍不住微微打起摆子。 我愤怒地说道:“你觉得警察来了,咱们的人得死多少?!” 1045 老不死的 见到这种场面,常振江虽然害怕,但依旧咬着牙道:“学校已经报警,警察很快就会来的!” 我放弃了。 我和常振江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他这种人出了事只会也只能等待警察援助。但我不会,我会自救。我立刻放下常振江,转身拔腿就往外走。 常振江赶紧追上来,但他哪里有我的速度快,所以始终差着我一些距离。 我下了楼,朝着学校大门口处跑去。我已经有半个月没出来过了,再次踏上外面的土地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校园里一片昏暗,前方一片肃杀,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飘过来。 我的脚步极快,迅速冲入混战之中,随手解决了两个外面的混子,又看见赖致远正被四五个混子围攻,赶紧过去支援,三拳两脚就将他们给打飞了。 赖致远头上流的都是血。回过头来惊喜地道:“飞哥,你来了!” 他这么一喊,众人也都听见了,纷纷回过头来看我,声音一浪接着一浪:“飞哥来了!”“飞哥终于来了!”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期待我的现身,将我当作这场混战的主心骨。 这也正常,毕竟我是a校区的老大! 我一现身,不光是我们这边,对方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对他们来说,也对我这个将军盟的少帅剁掉大虾四肢的人非常好奇。 距离我十几米外的大龙也停下了动作。 他将砍刀缓缓从一个学生的腹中抽出,然后将那个一脸痛苦的学生推倒,方才朝我这边看了过来,砍刀在他手上滴着鲜血。大龙的脸色在月光之下显得极其狰狞:“你就是左飞?” 神奇的是,他一说话。不管是我们的人还是对方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有些人确实拥有着这样的气场,大龙就是其中之一。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我这边,很多人的眼神之中还露出疑惑之色,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学生会是龙城威名赫赫的将军盟少帅! “对。”我说:“我就是你爹。” 这句话说完之后,现场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方才爆发出一阵大笑。当然,笑声主要是从我们这边传出来的,对方自然各个一脸怒容。我倒不是故意侮辱大龙,只是我对他们那个倭寇没有好印象,所以自然而然地也想要骂他两句。 大龙果然被我这话激怒,将手里的砍刀高高举起,说道:“像你这种缩头乌龟。以为躲在龙城大学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别说是龙城大学,就算是中南海老子也一样闯!” 我笑了一下:“竟然把龙城大学和中南海相类比,你的智商也不过如此了。”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嘲笑大龙,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大龙果然火了,口中大骂:“老子今天就弄死你!”持刀便朝我这边冲了过来,我则露出一声冷笑,同样朝他冲了过去。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看着我们一较高下,就好像古时候两军对垒,两边大将先战上一场再说。 哪边赢了,哪边便士气大涨。 不过须臾之间。我和大龙便撞在一起。大龙手持钢刀,而我赤手空拳。大龙一刀狠狠劈下,单看这一刀来说,也有至少二十年的功力在里面了,当真是炉火纯青技艺熟练,不愧是山本宫村身边大将。 而我不慌不忙,伸手便去抓大龙的钢刀。这一瞬间,身边响起许多惊呼之声,很多人以为我的手掌要被齐齐斩断了,可偏偏我的手却牢牢抓住了大龙的刀,不仅没有斩断,也没有流血,一点事都没有。 大龙瞪大了眼睛,神情相当错愕。 人群之中有人喊道:“缠龙手,这是缠龙手!天啊,传说缠龙手练到极处能握红碳抓钢刀,竟然是真的!”没想到众人之中还有识货的,只是不知是我们的人,还是对方的人。 大龙也是个练家子,显然也是知道缠龙手的,所以惊讶过一阵子之后,便立刻恢复了正常。大龙猛地一抽刀,往后退了两步,冷哼一声说道:“雕虫小技!” 我摆出缠龙手的架势,冲大龙说道:“来啊,让你领教一下雕虫小技!” 大龙重整精神,再次挥刀劈了上来,“唰唰唰”连续三刀,分别朝我面门胸膛腹部砍来,每一次我都想抓住他的刀,每一次却又被他逃走,他的速度要快过我! 我们两个迅速斗在一起,我想去抓他的刀他的手腕,可大龙吸取了教训,知道我这缠龙手的厉害,愣是不让我沾着他的身体半分。 打斗之中,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大龙要比大虾厉害的多,大龙的力量和速度都远胜于我,而且他练的不知是什么刀法,和猴子那路有点相似,招式之间显得异常鬼魅,让我摸不清套路。 不过好在缠龙手是近战之王单挑无敌,即便大龙比我稍强一些,也一时奈何不了我。而我也不着急拿下他,因为一会儿还有好戏登场,我现在所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大龙突然往后急退,口中喊道:“别浪费时间,大家一起上!” 我的瞳孔急剧收缩,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大龙一声令下,对方的人顿时一哄而上,整个现场再次乱了起来,至少有七八个人朝我扑过来。 我赶紧使出缠龙手来应敌,但终究有些力有不逮,一对多始终力不从心。而更关键的是,我们这边陷入疾速的溃败之中,赖致远之前说过,要是打架的话,我们这边最多能叫出百来人而已。 如今真的打架,倒也不至于才百来个人,可也没多到哪去,也就两三百号人。人数本来就少,论实力也不如对方,更是节节败退。 有那么几个能打的,比如赖致远霍水时戴振诚,更让我惊讶的是,王沛林竟然也在其中,以前倒是低估这小子了。可众人就是再能打,哪里斗得过外头这些专业的混子! 我一边心焦地看着四周,一边遥望着学校门口,心想猴子他们也该来了…… “你看哪里呢?!”突然一声暴喝响起。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柄钢刀从天而降,大龙持刀朝我的胸膛赶来,而此时我的双手还和别人缠斗,根本来不及去挡!大龙的面庞越发狰狞,甚至忍不住要狂笑起来。 “去死吧!”他大吼。 “不许动我的学生!”与此同时,又一个声音响起,接着一道黑影窜了过来,硬生生挡在我的面前。 “咔嚓”一声,大龙的刀落在这人身上。 我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五十多岁的常振江飞了出去。 “不!”我大喊一声,顺着常振江飞落的方向奔了过去。“砰”的一声,常振江落地,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常振江的胸口满是鲜血,一张脸也迅速失去血色。 “常校长,你……”看他这样,我心急如焚。 “你是我的学生,我会保护你的。”常振江抓住我的手:“你要相信学校,相信警察……” 我的眼角有泪划过,像常振江这样的校长,委实很少很少了啊……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响起,手持钢刀的大龙已经来到我们面前,咧着嘴角说道:“还等警察呐?实话告诉你吧,警察是会来的,不过什么时候来,就不知道喽……”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大龙这次行动,起码是和警方那边打过招呼的……警察确实会来,但会来的稍迟一些。斤叼向划。 大龙挥舞着钢刀,乐道:“最起码,也要等我血洗了这学校才来!” 常振江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来:“你,你敢……” “呵呵,你看我敢不敢?!”大龙一边说,一边顺手抓过一个旁边的学生来,“咔嚓”一刀劈了下去,鲜血顿时溅了一地。 “你,你,你会遭报应的!”常振江气的浑身哆嗦,“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呵呵,老不死的,你不就是个校长吗,老大竟然说惹不起你,我他妈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哪惹不起的!”大龙一边说,一边朝着常振江的身子狠狠劈了过来。 “咔”的一声,我的手掌抬起,抓住了大龙的刀。 我的眼睛变得通红。 大龙笑了一声:“左飞,你放弃吧,你的人没有我的人多。” 话音刚落,便有十几个人扑了过来,将我们几个团团围住。大龙知道缠龙手的弱点,就是群殴群战,方才制的住我,所以并不计划和我单挑。 “呵呵,和我比人多?”我一边笑,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大龙。 “你,你什么意思……”大龙被我看的有些发虚。 与此同时,四周突然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一大片又一大片的学生犹如潮水一般从四周涌了过来,每个人都手持利器,每个人都杀气四溢! 大龙震惊地望着四周:“这是,这是……” “你的死期到了!”我猛地站起,狠狠一脚甩向大龙的肚子。“砰”的一声,大龙被我踢的打了个滚,翻倒在地。 1046 正当防卫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3次加更 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学生其实一共有三拨。 一拨是黄杰率领的b校区学生,以孙建业等人为主体,约莫有两三百人;一拨是猴子率领的c校区学生,以李空城和他的猴子兵团为主体,也差不多有两三百人。 而第三拨则是郑午率领的那帮大专学生。这就要多一些了,足足有五六百人,以蜈蚣陈玉则那帮人为主体,郑午的号召力还是挺强的。 三拨人加起来上千,再加上有猴子黄杰郑午这些一流高手在,自然所向披靡,迅速将大龙所领的人迅速包围,开始了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之战。 从大龙他们进入a校区,到猴子他们现身,期间隔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这是我们刻意安排好的,因为这是一场发生在重点大学内的混战,后果必然不堪设想,无论谁胜谁负,到时候肯要有人担责任的。 所以。我们绝不能表现出一副早就预谋好的样子,而是要错开一些时间,假装是大龙袭击在先,猴子等人“援助”在后,我们是被迫还击,完全是正当防卫才行。 经过我们仔细计算,猴子他们于十分钟后现身最好。 “我们得知a校区遭到数百社会人士的袭击,所以就组织了学生过去帮忙。”这样才合情合理符合逻辑。斤叼引血。 而这十分钟的真空期,我们曾经一致认定,认为以a校区现在的实力,就算打不过大龙,拖到猴子他们赶来支援总是可以的,也伤不了多少人。 这本来是以出完美的计划,可惜坏就坏在常振江的身上。 如果是一般的校长,碰到这种情况会做两件事。一是安排保卫科去抵挡,一是赶紧报警,然后自己先躲起来。可惜常振江不是一般的校长,他太把自己这个校长当回事了,认为自己有资格保护自己的学生。 所以他始终冲在第一线上,不光组织老师疏散学生,还要阻止我出去压阵。 在那场混战中。我是a校区的老大,如果我及早出现带领大家抵抗大龙,以我在a校区的威望,必然会众志成城士气高涨,抵挡个十分钟没问题的。 实际上,按照我们一开始的计划,准备在大龙刚刚进校的时候。我就要带着大家出去迎敌拖延时间,压根不让大龙在这为非作歹! 可惜因为常振江的阻拦,而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导致大家一开始就处在劣势之中,龙城大学中的公共设施也被大龙等人毁去不少,还有一些无辜学生也遭到牵连。 本来可以避免的! 还是那句老话,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的再完美,也总有意外的时候。 不过,就算伤亡人数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可总算是抵挡住了,猴子他们也如约而至。常振江虽然好心办了坏事,可我也不能说他什么,他也是在尽一个校长的责任。 只是这校长。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回顾我这一路走来,从东城到西城,从一中七中三中十一中,再到二中五中八中……但凡发生这种校园混战的时候,哪有校长亲自出来主持大局的? 这还是第一个! 双方即刻展开了一场混战,上千学生剿杀数百社会混子,而猴子黄杰郑午三人也将大龙团团围住。我都不用看,也知道大龙是死定了,有他们三人一起出手…… 大龙死的不要太惨啊。 所以我压根就没看,而是准备将常振江背起来送到医院。他的胸膛被大龙砍了一刀,如果不及时送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我刚抓起常振江的胳膊,常振江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似乎有话要说。 “常校长……” “左飞……”常振江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你要……你要保护好大家!” “好。”我的眼睛微微发红。同时我也意识到常振江这话的分量,他知道我是a校区的老大,知道现在警方迟迟不来的情况下,也只有靠我才能力挽狂澜了。 “常校长,你放心,你看大家,马上就要把那帮人赶出去了……保护龙城大学,不仅是您的责任,也是我们每一位龙大学子的责任啊!” 常振江顺着我的眼睛看过去,整片空地之上虽然还是一片混战,可入眼处却都是我们的学生,那些社会上的混子却是越来越少了,有被打倒在地的,有逃之夭夭的…… 而猴子他们几人也将不可一世的大龙击翻在地,来来回回地蹂躏着他。无论猴子的金銮刀,还是黄杰的回龙刀,还有郑午的八极拳,无一例外地尽数轰在大龙身上。 死的不能再死。 就在这时,警笛之声忽然大作,学校外面至少来了十几辆警车,既有普通的警车,也有那种大型的特警专用车,闪烁的红蓝灯光刺破夜空。 快要支撑不住的常振江突然激动起来,握着我的手说:“左飞,你听到没有,警察来了,警察来了!那个家伙刚才在说谎,警察是不会置我们于不顾的!” 两行热泪顺着常振江的脸颊滑下来。 像常振江这样的人,必然一心爱国爱党,一片赤诚之心;虽然偶有抱怨,觉得这世界太黑暗了,可总的来说依然相信国家相信政府,觉得坏人不过是一小撮而已。 都是那些老鼠屎,才害了这个国家,这个世界! 那些警车开至门口,无数端着冲锋枪的刑警特警奔了下来,还有喇叭的巨大声音响起:“所有人员立刻停止斗殴行为……” 警察一来,无论社会混子还是龙大学生,立刻一哄而散,能逃的逃,能散的散,只有倒霉的才被警察扑到地上,场面迅速得到控制,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暴力抗法。 常振江更加激动:“左飞,你看到没有,那些家伙还是怕警察的!我跟你说,你也要早点弃暗投明回头是岸啊,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不希望从龙城大学走出去的学生,将来却在牢中度过下半生……” 这种话在我听来实在蠢透了,常振江这种人真有意思,逮谁就教育谁呐?可我的鼻子还是发酸,眼睛还是发热,眼泪也止不住地淌下来。 “常校长,你别说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刚把常振江背起来,迎面便奔过来一个人,正是猴子。 “什么情况?我们来晚了么?”猴子问我。 “随后再说,我先送常校长去医院。” “好。”猴子立刻让开路来,转身钻至重重的人群之中。 人群四散奔逃,上百名警察呼喝追赶威风凛凛。常振江还是激动无比,抓着我的肩膀说道:“看到没,看到没,警察就是人民的卫士!” 我也不反驳他,不停点头称是。 实际上我心里知道,这也就是重点大学才有这个待遇。向我以前的高中,就算发生如此混战,警察也是等打完了才姗姗来迟。我背着常振江逆着人群往外跑,不断有人撞上我的身体。 有人认出我来,还说:“飞哥,赶紧跑啊!” 我不答话,只管往前走。很快的,又有一片警察围了上来,端着冲锋枪大吼着让我蹲下抱头。我着急地说:“这是我们校长,他受伤了,我要送他去医院!” 几个特警走过来查看一番,常振江也说道:“我是龙城大学副校长常振江,今天晚上有不法分子闯进我们学校,似乎有企业家山本宫村的人,请警察同志一定要查个清楚!” 常振江在行政级别上也是高官,特警们纷纷举手敬礼,义正言辞地说道:“请校长放心!” 还有两个特警护送着我们一起出去,随警车而来的还有两辆救护车,已经有好几个人被送了上来,其中也有我们龙城大学的学生,伤势都挺重的,身上都是血。 常振江看到这个场面,更是难过的哽咽起来:“是我没保护好他们……我现在就要到市政府去,要让上级严惩山本宫村这种表面上是企业家,实际上却行使暴力勾当的黑社会!” 常振江越说越气,当场就要下了车去,我都拦不住这个倔老头。 可他受的伤实在太重了,还没走上两步便摔倒在地。在我和一众护工的控制下,才总算再次将他送上了车,一路绝尘朝着医院驶去…… 当天晚上,是我跑前跑后的照顾常振江,等他做完手术回到病房歇息下来,已经半夜一点多了。我也累的不行,这时候才走出病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把今晚的情况说了一下。 猴子听完也叹了口气,说没见过常振江这种校长。 我又问猴子那边的情况,猴子说挺顺利的,大龙是干掉了,不过其他的伤亡情况还不知道,需要等待明天的官方统计。 猴子又告诉我,说这次在龙城大学内部发生如此庞大的混战,肯定会举国震动,到时候会有一场飓风,到底谁来负这个责任还不知道,卷着谁伤着谁也不知道,要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咬死了牙,就说咱们是正当防卫!” 1047 一场飓风 果不其然,从第二天开始,一场飓风席卷了龙城大学。 先是无数媒体记者从各地赶来,“咔嚓”“咔嚓”地在龙城大学里面拍照,地上的那些鲜血痕迹。以及大龙他们破坏过的公众设施,全被记录进了记者的镜头,或放于往上,或登于报纸,一时间举国皆知。 若是一般的地方发生暴动,尚要闹的全国沸沸扬扬(以前我们经历的那些都被压下来了),更何况龙城大学这种国家一级重点大学? 省里面都没法自作主张,中央直接下派了一支专案组进行调查。 早在凌晨时分,常振江就已经苏醒,就有学校老师过来探望,询问是否要掩盖痕迹封杀舆论,因为一旦此事流传开来,将会对龙城大学造成难以预估的风险,教育界和广大师生恐会对龙城大学产生失望。造成招生困难学校名誉下滑等一系列的问题。 以常振江的能力。就算无法将此事彻底压下,也能将事情封存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但是常振江坚定的拒绝了,他认为就应该呈现给社会昨夜的真实面目,最好能引发一场全国性的舆论大地震,让大家都参与进来讨论有关校园安全的问题--那些社会上的混子连龙城大学都敢闯,更遑论一般的中小型学堂! 前来探望的老师依旧不依不饶。希望常振江能出面封杀舆论,还说这种事发生在学校里面挺正常的,气的常振江破口大骂:“你怎么会觉得这种事是正常的?我告诉你,这种事是不正常的!如果学生在学校里面还要担惊受怕,担心自己会被人打被人揍,那这个社会就出了问题,国家就出了问题!你给我滚,这事没的商量!” 于是,龙城大学没有经过任何的遮挡和掩盖,原汁原味地供那些记者采访拍摄。更有甚者,得知常振江被砍伤住院之后,也一窝蜂地涌到医院,要对常振江进行访问。 那时候我还在医院守着。就在门口阻拦住这些记者,说常校长正在养伤,不方便接受访问……话还没说完,病房里面就传来常振江的声音:“左飞,让大家都进来吧,我也正好有话要说!” 我只好把门让开,一大群记者蜂拥而入,将常振江的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坐在门外的排椅上点了支烟,听着常振江义愤填膺的声音屡屡传来:“连龙城大学都要遭到不法分子的袭击,可想而知那些中小型学堂更是存在于如何的水深火热之中……” “常校长,这次入侵龙城大学的不法分子。您知道是谁吗?” “山本宫村!他是一个东洋人,在我们这边做生意,是个挺有名气的企业家!但他背地里却干着黑社会的勾当,请大家一定要扩散出去,让这个坏人得到惩罚!” 听到这句话,我的嘴角不仅勾起一抹微笑。有这些记者报道,可够山本宫村喝一壶的了,就算他最后能证实自己和入侵龙城大学的事情无关,恐怕神通广大的记者们也能挖出他其他的案子来…… 借刀杀人,我们这一招玩的还是挺好。 “那么常校长,这次龙城大学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您作为代理校长有没有职责呢?” “有,当然有!”常振江大声说道:“我作为校长,却没有保护好我的学生,我难辞其咎,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正式引咎辞职……” “啪嗒”一声,我手里的烟头跌落在地。 我们想干掉山本宫村,可不想干掉常振江啊…… 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来不及了,龙城大学将要损失掉一名好校长。我站起来,穿过走廊,来到走廊尽头,推开窗户,任凛冽的寒风吹进…… “龙城大学遭到不法分子袭击,发生千人混战,数人死亡多人受伤”和“龙城大学代理校长常振江引咎辞职,这是龙城大学连日内第二名卸任的校长”这两个新闻迅速席卷中华大地,几乎所有国内的媒体都将目光聚焦在了龙城和龙城大学,一场有关校园安全问题的巨幅讨论也在网络盛行,一个又一个的帖子层出不穷…… 中央下派的专案组也展现了职业的精神素养,迅速将当天混战中的数位领头人带回去审问,自然包括我和猴子黄杰郑午。 大龙死了,但是大龙的老大还在,山本宫村也被带了回去。斤记肝扛。 我们几人都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事前就串好了台词,所以面对专案组时众口一词,就说我们是正当防卫,见有坏人冲击学校,才带领学生们奋起进行反抗。 专案组也走访了多名学生,确定这起混战没有提前安排,而我们几人也确实在各自校区有着极大威望,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集结大家。至于郑午,他也是同样的理由,听说龙城大学遭人袭击,所以带着朋友们过来帮忙。 “高考的时候,我第一志愿填的就是龙城大学!可想而知,我有多么热爱这个学校,虽然最后只差了二百来分,和龙城大学失之交臂,上了一所不太起眼的大专。 但是,我对龙城大学的热爱从未减少一分,平时没事就爱到龙大的吸收一下知识和精华。所以,当我听说龙城大学有难之后,第一时间带领大家冲了上去……” 郑午这番话带着一股蠢劲儿,但是专案组经过详细调查之后,发现郑午是真的有点蠢,而且他第一志愿填的真的是龙城大学…… 至于山本宫村,那更是一头老狐狸,别说大龙袭击龙城大学之前并没有知会于他;就算他知道这事,现在也不可能承认,自然推的一干二净,而且还倒打一耙。 “大龙虽然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我公司的下属,但他私下的所作所为,我并不知道,所以……但是,我作为公司领导,强烈谴责大龙的这种行为,他怎么可以去袭击龙城大学呢?还有没有把我们国家的法制放在眼里,还有没有关怀我们国家的这些花朵? 但是话分两头,大龙固然有错,可领导们也该查一查,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去袭击龙城大学;以及,他死掉了,是被谁杀死的?那些学生为何这么厉害,一个壮年男人都死在他们手上,是不是有什么预谋……”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把舆论换了个方向。 就在专案组进行详细调查,并将重点目标转移到我们几个身上的时候,常振江却再一次出人意料地跳了出来。 “我知道是为什么!” 他单独约见了专案组,声称自己之前和山本宫村有过一场会面,并因此发生了分歧,他还将一杯咖啡泼在了山本宫村的脸上…… 想必山本宫村怀恨在心,所以才派下属袭击龙城大学。 对此,山本宫村当然否认,声称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是他也承认,泼过咖啡之后,大龙确实萌生过想要袭击龙城大学的想法。但他同时表示,自己当场否决了大龙的想法,还扇了他一个耳光表明立场。专案组调查现场监控,发现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山本宫村为了洗干净自己的屁股,也不敢倒打一耙了,把事情全部推在大龙身上。 于是,死掉的大龙成了这场混战的替罪羔羊,应当负全部责任。虽然大龙已经死了,但他依旧被钉在耻辱柱上,依旧要接受法律和人民的审判。 替罪羔羊有了,校长也引咎辞职,这件事似乎告一段落,但网络上有关校园安全问题的讨论还层出不穷。可是,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突然在一夕之间冷了下来。 所有官方媒体同时发声,声称这是一场个例,并不代表我国校园的现状,鼓吹“校园混乱”的可以休矣。有网友不服气,发帖子反驳,也迅速被删。 资格老点的网民都知道,这是上面出来维稳了。 舆论本就苟延残喘,就在这时,偏偏某个一线小生出轨被拍,各种香艳照片放到网上,网友们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也就更加没人注意龙城大学这档子事了。 于是一场飓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度过去了。 但这事实际上还没有完,国内媒体虽然都被下了噤声令,但还是有家媒体深挖了山本宫村在龙城的创业史,发现这家伙还真是血债累累,所犯下的暴行不止一桩。 这桩新闻虽然最终没爆出来,但还是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于是一场针对山本宫村的抓捕即刻展开。而山本宫村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提前得知消息的他迅速携款逃亡,一夜之间便不知去往何处。 可惜他瞒得过公安部门,却瞒不过马杰的暗影。 原来,他换了一个身份,也换了一个身份证,准备于三天后登机逃往国外。 可想而知,山本宫村逃亡之后,山本帝国会迅速崩塌,他在迎泽区的势力也会荡然无存,被我们取而代之。那么,到底要不要杀掉山本宫村,也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问题。 1048 又见林奕 可以预见的是,山本宫村离开之后,再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完全威胁不到我们。 而且,山本宫村的自身实力如何。就连暗影马杰都说不清楚,有人说他的武士刀已经登峰造极,也有人说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而混到山本宫村这个地步,做什么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所以马杰想探究他的实力还真不容易。 而我们在迎泽区并没有什么好的帮手,一来总不能让赖致远他们去冒这个风险,二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归拢迎泽区的势力;所以,如果要将山本宫村斩草除根的话,需要我们亲自上阵。 无论怎么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山本宫村走掉,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我们经过商讨之后,还是决定干掉山本宫村,理由有二: 一。山本宫村这些年来确实做了不少歹事,祸害了很多龙城道上的汉子。如果就这么放他走了,实在有辱我龙城汉子的威名; 二,山本宫村在迎泽区名声不好,从他的外号“倭寇”就能看出一二了,倘若我们将他干掉,那么我们的声望就会大大提高,归拢起迎泽区来就没那么难了。 基于以上考虑,我们便开始了诛杀山本宫村的计划。 确定计划以后,又有新的难题到来,山本宫村将于三天之后直飞东洋,这三天时间里他都躲在郊外某个安全系数极高的屋子里,屋内机关重重,四周高手环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还怎么打? 虽说我们可以通知警方,但我们还是想亲手干掉那个家伙。 如果从三大势力之中抽调高手过去,又难保再度激怒星火。可这种级别的战斗又指望不上赖致远蛇脚他们,真是叫人一筹莫展--虽说郑午坚持认为他一个人就够了。 我们制定了好多种进攻计划,却一一遭到我们的否决,正当我们感到绝望准备交给警方的时候,偏偏天无绝人之路,马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临走之前,山本宫村会喝上一碗龙城第一羊汤! 没错,就是老杨的龙城第一羊汤! 那羊汤是挺好喝,我们也总是念念不忘,可我们依然无法想像老一辈的人怎么就那么迷恋。一个个在“临走”之前都想到那里再喝一碗羊汤。 但是,这无疑是个绝好的诛杀山本宫村的机会。 虽然马杰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会去,也不知道山本宫村会带多少人,可这个消息依然让我们振奋无比。不过只有三天时间而已,我们在这三天内无时不刻地潜伏在老杨那里守株待兔,不就行了? 这个计划一经提出,大家便立刻实施行动。 依旧是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四人,再多的人也没什么必要了。 这次有了充分的准备,我和猴子黄杰都带了枪,就是那柄在东城就用过的银色改造版沙漠之鹰。 说起来,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摸过它了。担心自己的手生,还跑到郊外去放了两枪。 带了充足的子弹,做了充分的准备,郑午也穿上了他的黑色战袍,戴上了他的黑色墨镜。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开车,而是走路进了那条长长的小巷,在步行三十多分钟之后,终于看到了那顶亮着灯光的红色帐篷。 我们走进帐篷里的时候,满脸皱纹的老杨正躺在炉火旁边的摇椅上睡觉。炉火已经熄了,外面寒风彻骨,里面也挺冷的,老杨竟然能睡的着,而且还睡的那么香。 “嘿嘿嘿……”猴子拍了老杨几下。 “啊?”老杨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 “三碗羊汤。”猴子比划了三根手指。 “好嘞,坐。”老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似乎因为睡的太久,双腿都发麻了。 我们几个坐了下来,帐篷里本就没有几张桌子,我们自然挑了最里面最不显眼的一处坐着。这地方可真冷,寒风还不停往里面灌,冻得我们浑身直打哆嗦。 想来我们为了杀个人,还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老杨走到炉火边上操持起来,切羊杂滚羊汤。我们也一边聊天一边等着,过了好大一会儿,老杨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我们知道他这羊汤做的慢,可也不是这样慢的吧。 猴子忍不住了:“老杨,你搞什么呢?” 老杨回过头来说道:“不知道啊,这锅羊汤总是不滚。” 猴子:“……要不你看看炉火点着没有?” 老杨低头一看,才“啊呀”一声:“原来火灭了啊。” 我们几人:“……” 老杨突然抬头,冲着帐篷里面的屋子喊道:“二子,出来烧火!” 我们都觉奇怪,这烧火的二子是谁?多日不见,难道老杨还雇了个帮手?不多时,二子便出来了,是个身材消瘦的青年,穿一身破哄哄脏兮兮的棉袄褂子,上面滴满了油脂,和老杨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挺像。 而一看他的脸,我的一颗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竟然是林奕! 多日不见,林奕看上去憔悴极了,一双眼睛大而无神,走起路来也轻飘飘的,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林奕走的极慢,老杨已经骂了起来:“慢慢吞吞的干什么,快点过来烧火!” 我们坐在一边,林奕出来却没有看上我们一眼,径直慢吞吞地走向炉火旁边,低下头来捡起地上的斧子劈了两根柴火,然后小心翼翼却又麻木不仁地扔到炉火里面,慢慢将其引燃,又用扇子扇了起来。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林奕的脸上很脏,手也很脏,像是从垃圾堆里滚出来的,和昔日那个骄横跋扈一身傲气的林少帅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人会是林奕?!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当初那件事错不在我,可终究是因为我,他才变成这番模样。我只看了几眼,便不忍心再看,将头扭到了一边。猴子和黄杰也认出他来,默契的不在我面前提起。 唯独郑午,他是没见过林奕的,就连这龙城第一羊汤,他都是第一次来,所以不停的碎碎叨叨,说这老头那么脏,那小伙子也不干净,做出来的羊汤能喝吗云云。 猴子只说:“一会儿喝喝你就知道了。” 林奕烧着火以后,羊汤总算滚了开来,老杨将汤汁倒入我们碗中,又吩咐林奕将羊汤给我们端过来。林奕一碗一碗地将羊汤端过来,依旧眼神呆滞,犹如行尸走肉。 他先给猴子,又给黄杰,再给郑午,最后才给我端。端给我的时候,林奕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刻,我们的四目对视,我的心里砰砰直跳,不知他会说些什么。 林奕蓬头垢面,眼睛虽然看着我,可里面依旧一点神都没有。他放下羊汤,转身就走,像是不认识我一样。而我也松了口气,不说话是最好的,省的还要尴尬。 一想到我们曾经结拜兄弟,便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一块伤痕。 可就在此时,郑午已经喝了一口羊汤,大概是觉得太好喝了,他一把抓住了林奕的胳膊:“兄弟,你这羊汤太好喝了,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做的?” 林奕木然地看着郑午,一个字都没说。斤丽吗圾。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郑午迷茫地问道。 林奕站在我旁边,我又觉得浑身不舒服,昔日那个神采飞扬的青年,现如今却被人擒着胳膊,质问是不是个哑巴,单是想想就令人唏嘘不已! “郑午,你干什么,放开他吧。”猴子突然说道。 “哦,我就是想问问。”郑午莫名其妙地放开了林奕的胳膊。 林奕这才继续朝着炉火那边走去,距离我也越来越远,使得我长呼了口气。这回不用老杨说,林奕便走到边上收拾起来,拾起抹布将灶台和案板擦的干干净净。 老杨则躺在一边睡了起来。 收拾完后,林奕也没回屋子,而是站在炉子旁边,似乎在等着我们喝完收碗。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喝汤,郑午不停地夸赞这羊汤太好喝了,好喝到让人忍不住想淌下泪来,我们都笑着骂他没见过世面。 喝完了汤,我们也没走,因为我们要等山本宫村。 郑午便喊:“二子,收碗!” 林奕便走过来,将我们的碗收起,又用抹布将桌子擦干净了。收拾完后,林奕依旧站在炉火旁边,眼神呆滞,像是发呆。 老杨已经睡着了。 郑午又喊:“二子,你回去睡吧,不用管我们了,我们在这聊会儿天。” 林奕没有说话。 “二子?”郑午问道:“你不会是个傻子吧?” 林奕点点头:“我是傻子。” 郑午哈哈大笑起来:“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说自己是傻子!” 林奕继续说道:“那你现在见到了吧。” 郑午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回去睡吧,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会再叫你的。” “不去。” “为什么?”郑午颇感奇怪。 “我有句话想说。” “什么话?” 林奕突然转头看向了我:“左飞,你怎么还有胆子来这里?” 1049 还是胆小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4次加更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奕昂起头来,眼睛里也散发着奇异光彩,仿佛又成了那个唯我独尊的将军盟少帅!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还记得,最后和林奕分别的时候。他还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求我给他一次机会的可怜样子;如今他恢复过来,竟又开始挑衅于我。 于是,一开始的那丝同情瞬间荡然无存。 我冷冷说道:“我有什么不敢来的,当初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像条狗一样求人的也不是我!倒是你,我的手下败将,竟然还敢这般嚣张?” “卧槽。”旁边的郑午突然说道:“原来你们有仇啊?”他看看我,又看看林奕,随即指着林奕说道:“我不管你他妈的是谁,你要是再对我兄弟不客气,老子扭断你的脑袋!” 而猴子和黄杰,也同样冷冷地看着林奕。 林奕倒也不惧,咧嘴笑道:“左飞。将军盟少帅当的爽不爽?夺兄弟的位子爽不爽?我听人说,宁金刚也是和你串通好的。是不是真的?” “爽,非常爽。” 即便事情都到这种不可挽回的程度,我也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所有黑锅背起,反正林奕足够恨我,也不差这一点了:“就是我串通宁金刚杀了你爸,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林奕终于克制不住胸中愤怒,低低的吼了一声,疯狂地朝我扑了过来。可惜都不用我出手,坐在最外面的黄杰凌空一脚,就将林奕给踢飞了。 “砰”的一声,林奕撞在墙上,身子顺着墙体滑了下来。黄杰这一脚够狠,林奕“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但他不依不饶,又从炉火中抽出一根半边烧着的柴火来。挥舞着再次朝我们冲了过来。 这一次,猴子黄杰郑午三人都站了起来,准备狠狠收拾林奕一顿。 “给我站住!”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老杨站了起来,一脸怒容地看着林奕。林奕停下脚步,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老杨恨恨骂道:“真是恨铁不成钢,当初人家饶你一命,就是让你这样以怨报德的?给我滚回去吧!” 林奕显然十分惧怕老杨,恨恨地看了我们一眼,走回了他的那间屋子。 “不好意思,就睡着了那么一小会儿……”老杨讪讪地笑着。脸上的皱纹像是风中的残菊。 猴子不太爽地说道:“老杨,你护着他干嘛,不如让我们杀了他吧,这家伙白眼狼一个,留着也是祸患!”斤丽乐圾。 老杨摇摇头:“小少爷,林奕好歹是你父亲的结拜兄弟之子,当年的三个人里,如今都有子嗣留下,也不好让林无意绝后吧?” 搬出前辈来,猴子自然没什么话好说,摆摆手说好啦好啦。我就给他一次机会,他下次要是再这样,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老杨点头,说成,一会儿进去再说说他。 然后老杨又问:“几位小兄弟,这羊汤都喝完了,为何还不走啊?” 猴子嘿嘿一笑,说这你就别管啦,哥几个喜欢上这了,准备在这耍上几天,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老杨哦了一声,不再答话,躺在摇椅上睡了。 我们几人聊了会儿天,外面的寒风不停倒灌进来,冻的我们直哆嗦。到了后半夜,我们都困了,便轮流值班,其他人趴在桌上睡觉。为了杀个山本宫村,我们也真是拼了。 不过我老是睡不踏实,眼睛时不时地就要看看后面的房门,老觉得林奕会突然冲出来杀我。我倒是不嫌他怕,可一旦稍微睡着了,林奕那张脏兮兮的脸便会浮现在我的脑海。 不知睡了多久,我又迷迷糊糊醒来,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向后方的那扇屋门,结果看到林奕真的持刀朝我捅来。我猛地站起,林奕的身影却又消失,我揉揉眼睛,原来是一场梦。 回头一看,猴子黄杰郑午都趴在桌上睡着了。真是无语,说好的轮流值班呢,真是一帮不靠谱的家伙啊--不过话说回来,以我们的警惕性,如果有了什么动静,也能第一时间发觉。 我晃了晃发麻的胳膊,看到老杨还趴在炉火边上睡着,而外面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 一夜过去了啊。 我裹裹衣裳,朝着外面走去。被我的脚步声惊醒,猴子睁开眼看了看,发现是我,又歪过头去睡了。我走到帐篷外面,一阵寒风吹过来,头顶的乌云聚拢,一场暴风雪似乎要来了。 唰唰唰…… 旁边传来声音,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林奕蹲在不远处刷牙。林奕背对着我,身上还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破棉袄,想到那个意气风发满脸微笑的青年,我又忍不住唏嘘起来。 “哗啦”一声,林奕将口里的牙膏沫子吐掉,又漱了漱口,拿着杯子走了回来,我赶紧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喀拉喀拉喀拉。 林奕的脚步拖拉,好像是因为鞋子太大,不怎么跟脚。走到我身边,林奕停了下来。我回过头去,他果然正看着我,而我也毫不犹豫地和他四目相对。 “左少帅,好威风啊。”林奕咧开了嘴笑,又伸手摸我的衣服,“这棉衣,得好几万吧?” 林奕的脸很脏,牙却很白。 大概是因为,他只刷牙不洗脸的缘故吧。 “还好。”我也笑:“都是将军盟够威风,我才跟着威风。”我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打开,“没那么贵,就几千块而已。” “嘿嘿。”林奕又笑起来:“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干嘛,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只要你还在这里呆着,我就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的。” 我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林奕指着自己的鼻子,继续说道:“我能杀你,你却不能杀我,因为我是林无意的儿子。” “谁说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帐篷里面,黄杰站了起来,朝着我们这边走来。他一把揪住林奕的领子,恶狠狠说道:“别人或许会顾及你的身份而手下留情,但是老子可不会!老子连自己的爹都敢杀,杀自己爹的结拜兄弟之子,算得了什么?不信你就试试,你要是再敢对左飞怎么样,我保证第一个就把你这王八蛋给杀了。” 黄杰一边说,还一边把回龙刀摸出来,架在林奕的脖子上摩挲。 林奕的眼睛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双腿都轻轻打起了摆子。 还是那么胆小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林奕,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否则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我一边说,也一边把自己的沙漠之鹰亮出来,对准了林奕的脑门。 有汗珠从林奕的额头上冒出。 我把枪放下来,又把黄杰的刀拿开,狠狠说道:“滚!” 林奕立刻转身,逃也似的朝着他的房门走了过去。 猴子也坐了起来,拿了一根牙签剔牙,不冷不热地说:“老杨,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我告诉你,我可以给你一次面子,可以给前辈们一次面子,但是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老杨翻了个身,喃喃道:“随便你们吧,我是管不了了。” 黄杰走了过去,郑午依旧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呼噜打的震天响。而我回过头去,面对着巷子,鼻子愈发酸了起来。 早晨依旧喝的是羊汤。 林奕出来生火端汤,似乎是被黄杰吓着了,这一次他老实了许多,不仅一句话都没有说,忙活完了以后便回到了屋子里面。 喝完了汤,猴子便走到巷子里面撒了泡尿。 然后他抬起头看天。 “这狗日的,什么时候才下雪啊?” 确实,今年的雪委实来的晚了一些,这都十二月份了,却连个雪沫子都没见着,风倒是冷的跟刀子似的,刮在人的脸上发疼。 其实,与其说我们在等雪,不如说在等山本宫村。 按照马杰所说,“临走之前喝一口龙城第一羊汤”只是山本宫村的计划,到底来不来还不知道呢。如果他担心会有危险,两天之后直接坐车去机场--那我们就只能通知警方了。 打了一上午牌,没见到一点雪沫子,也没见到山本宫村的影子。 中午继续喝羊汤,下午继续打牌。 临近黄昏的时候,老杨说没肉了,让林奕去市场买一些来。林奕去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才回来,呼哧呼哧地掂了两桶熟肉回来。老杨让他依次装好,摆在炉火旁边的屉子上面。 林奕手脚麻利,显然干多了这种活,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便把羊杂码放完毕了。 “行了,回去吧。”老杨一摆手。 林奕一回头,就听“啪”的一声,一个黑色的物件竟然从他口袋里甩出来,“咣当当”摔到了地上。我们齐齐看去,竟然是一柄黑色的95式手枪,镗亮镗亮的,显然刚上过油。 那手枪不偏不倚,恰好跌在帐篷中央的位置。 林奕一下慌了,猛地便朝那枪扑过去,坐在外面的猴子和黄杰也同时跳起,朝着地上那枪扑了过去。 而我,则直接摸出了自己的枪,对准了林奕的脑袋。 1050 谁是奸细 当然,我这一枪并没有开下去,因为猴子已经抢先捡起了地上那支枪。 并用枪对准了林奕的脑袋。 黄杰也站在一边,用杀人似的目光瞪着林奕。 坐在旁边没动的郑午摸了摸鼻子,奇怪地说道:“一把枪有什么好抢的。你们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吗?”斤余巨圾。 我把枪放在桌上,坐了下来。接下来的事,交给猴子就行了,我担心自己下不了手。 猴子用枪口敲了敲林奕的脑袋,说道:“我没有说过,再一再二不再三?所以,下去陪你那个死鬼老爸去吧!”猴子一边说,便一边拉了枪栓,又把手指扣向了扳机。 就在此时,老杨突然飞奔过来,一脚就将林奕给踹飞了。“砰”的一声,林奕飞出去三四米远,落在地上又打了个滚儿。老杨又追过去,冲着林奕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老杨一边骂一边打。疯狂地踹着林奕的脑袋胸膛脊背。老杨看着弱不禁风,打起人来却不是一般的狠。不一会儿就把林奕打的头破血流。 林奕嗷嗷地叫唤着,捂着脑袋滚来滚去。老杨却不放过他,依旧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骂,什么粗言秽语都出来了。单看老杨这几下子,便知道这人也是个练家子。 手段泼辣下手无情。 也是,如果老杨没有两下子,怎么能制得住林奕,又怎么赢得孙凌云林无意黄峰三人的尊重? 不一会儿的功夫,林奕便被打的彻底昏厥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鲜血也溅了一地。直到此时,老杨才回过头来,冲我们做了个揖,说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次,不用你们说。我亲手要了他的命。” 猴子没有说话,将手里那柄95式手枪哗啦啦卸掉了,子弹也一颗颗地扔在地上。 大家坐回原位,老杨也坐回了摇椅。 林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继续打牌,天色渐渐暗下来,林奕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郑午上外头撒了泡尿,回来兴奋地冲我们说:“下雪啦!” 我们争先恐后地跑出去看,果然是下雪了,已经积了一指多厚。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不断飘落下来。今年的雪来得晚,却是不负众望,一下就下这么大。 北方人虽然年年见雪,可碰到第一次下雪还是兴奋。 很快的,猴子第一个犯起贱来,揉了雪团子往黄杰领子里塞。片刻之后,一场四人混战的雪仗便展开了。我们年年玩打雪仗,年年都能玩出新花样,因为随着我们的功夫越来越高,大家做出来的高难度动作也越来越夸张。都把个人的功夫融入到雪仗里面去了。 不过,最占便宜的还是猴子。猴子凭着他诡异的步法,在巷子里窜来窜去,一会儿攀到围墙顶上,一会儿又出现在巷子拐角,借着茫茫大雪之势,还真不好发现他。 而且,他平时玩的就是飞刀,现在扔起雪球来也是一砸一个准,打的我们三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我们三人达成一致,联合起来去打猴子,总算是取得了一点上风,把猴子那家伙扔在雪地里使劲蹂躏。 笑声在巷子里回荡。 正当我们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之声。我们回过头去,只见一脸血污的林奕走了出来。他又恢复了那副麻木不仁行尸走肉的模样,两只眼睛大而无神。 林奕走到巷子边上一处没有被沾染过的雪地前面,蹲下身来捧起一把雪便朝自己脸上扑去,哗哗哗地洗起脸来,洁白的雪花沾染上他的血污,迅速变得肮脏不堪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把脸洗干净了,不过淤青红肿依然明显,和那个意气风发的帅气小生相差甚远。林奕站起身来,回头冲我们看了一眼,笑了。 笑的诡异。 笑完之后,林奕便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帐篷,每一步都拖出一条长长的轨迹。 “妈的,看他笑真渗人。”郑午说:“真想解决了他。” 黄杰也说:“是啊,杀了他吧,省的睡觉也不心安。” 猴子微微沉思,大家都看着他。 就在这时,老杨在帐篷里喊:“羊汤好啦,快进来喝吧!” 飕-- 猴子黄杰郑午三人迅速钻进了帐篷里面,只留我一个人尚在雪地里面。 靠……真是服了吃货。 我也钻了进去。 坐下来后,猴子大力拍着桌子:“快,快上羊汤!” 依旧是林奕给我们一碗一碗地端过来,滚得浓白的羊汤,肉片在汤里翻滚,上面浮着一层葱花,香气四溢。 下雪天,和羊汤更配。 我们大快朵颐地喝完之后,浑身便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怎一个爽字了得。 炉火烧的很旺,帐篷里也跟着暖和起来。老杨已经躺下睡了,依旧是林奕过来收碗。林奕慢条斯理地收着,将一个又一个碗叠加起来,而我一直盯着他的双手,谨防他突然对我发动攻击。 林奕的实力虽然比不上我们,可他好歹也是个练家子,从小就在林无意的熏陶下长大,习百家之长,去到龙城大学,轻轻松松便摘下国术社副社长的位置。 这样的人,你不防他不行。 在他将碗收到我这边的时候,我的眼睛更是牢牢盯着他的双手。他的双手布满伤痕,上面长满了冻疮,看着像枯竭的老树皮。他收碗的动作很慢,因为每一下都会牵动手上的伤口。 慢慢的慢慢的。 就在这时,突然从他的手心之中跌出一个纸团来,咕噜噜朝我这边滚了过来。我吃了一惊,本能地将那纸团抓在手里。再抬头看林奕,他的眼睛依旧大而无神,一脸的麻木不仁,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仿佛刚才的行为和他无关。 那这纸团,是他刻意扔过来的,还是不小心跌出来的? 等林奕一走开,我便立刻将纸团在手心里打开。 上面只有六个字:老杨要杀你们。 这六个字写的潦草,而且还是用木炭写就而成,显然是林奕在极其匆忙慌乱的环境下写出来的。而我更是吃惊不小,要杀我们的不是林奕,而是老杨?!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林奕的话。 按理来说,这家伙恨我入骨,从这两天的种种行为来看,想杀掉我的也是他。可是现在他却扔过来一张纸条,说要杀我们的是老杨! 本能让我觉得不该去相信他,可内心里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现…… 猴子正拿着手机在玩游戏,还不时随着游戏里的小人上窜下跳。我用脚轻轻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下,猴子却以为我在找他的茬,又狠狠一脚踢了回来,差点把我腿骨踢断。 我一脸“……”地看着他。 猴子得意洋洋:“你还贱不贱了?” 我伸手去抢猴子的手机,猴子“嗷”的叫了一声,可惜我会缠龙手啊,比手上功夫他可不行。我一把将手机夺过来,同时往他手里塞了那个纸团。 这一切动作,都绝不能让老杨看到! 而猴子却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纸团砸到我的脸上,骂道:“把手机还给我!” 纸团“当当”两声,跌在桌上。 我捂着脸低下头去,心想猴子啊,你啥时候这么蠢的。 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到猴子已经在拿着那张纸团看了。接着,猴子又把纸团分别传给了黄杰和郑午。众人看完之后,均是一脸严肃地抬起头来。 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林奕。 我用手在桌上轻轻敲着摩斯密码:怎么办? 黄杰也敲,说道:把这俩人都绑起来,强行逼供一顿,看看到底谁是奸细! 猴子也敲:就这么办…… 郑午不懂摩斯密码,迷茫地看着我们,也不知我们在干什么。而猴子冲他飞了一个眼神,郑午立刻点头,用口型说道:“好!” 我靠,这就懂了? 我们四人站了起来,一同朝着炉火边上走了过去,老杨已经躺下睡了,而林奕还在洗碗。猴子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和郑午去抓老杨,我和黄杰去擒林奕。 就在我们刚走了两步的时候,帐篷外面的巷子里突然传来马达轰鸣的声音。 此时天色已晚,巷子里一片黑洞洞的,一道车光却将外面照的亮如白昼,连雪花飘飞的景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吱--”的刹车声音响起,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在帐篷外面。 紧接着车门拉开,数个黑衣人跳下车来,齐齐站在正中的车门前面迎候,有个人还抱了红地毯下来,扑在了车门前面。 车门拉开,一双黑色的皮鞋首先迈下车来,踩在了红色地毯上面。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头戴圆形帽子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中年男人长相儒雅风度翩翩,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一下车,便立刻有人撑起了伞,“啪”的一声举到他的头顶。 “老杨,给我来碗羊汤!” 中年男人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充满渴望,仿佛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1051 跳出三界 我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山本宫村,可是我们这几天已经通过照片将山本宫村的容貌牢牢记在心里。 进来的人正是山本宫村! 这一瞬间,我们也不管老杨和林奕了,立刻拔出枪来;而对方的反应居然也很神速,同样哗啦啦地掏出枪来。和我们隔空对峙。 我们站在棚中,他们站在雪中。 我们三支枪,四个人;对方七支枪,八个人。 我们的三支枪全部对准山本宫村,而对方的七支枪则分散开来,对着我们不同的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开枪,就这么静静地对峙着,静到可以听到外面下雪的声音。 谁都不敢开枪,一旦开枪就不知伤亡几何了。 站在伞下的山本宫村相当愤怒,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看向了我,可他的语气依旧四平八稳:“左飞先生,你还有完没完? 我已经被你逼到这个程度,准备抛开这里所有产业回到东洋。你至于这样斩尽杀绝吗?据我所知,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要说有。也是我有!还是说,将军盟看我很不顺眼?” 我直接就乐了。 显然,山本宫村的信息不够畅通,竟然还不知道我旁边的人是谁,以为敌人单单只有将军盟而已。我说山本先生,实际上不是将军盟看你不顺眼,龙城孙家和霸王皇权一样看你不太顺眼。 比如,我旁边这位就是孙家的现任家主孙孤生,而再旁边那位就是霸王皇权的扛把子黄杰…… 我的话还没说完,郑午就已经跳了出去,挺着胸膛说道:“我是龙城第一单挑王,郑午!山本狗我告诉你,你惹了四个非常不得了的大人物,这次你死定了!” 山本宫村来回看着我们几个,目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大声说道:“好啊。原来是三大势力齐出,没想到你们竟然走在一起了。不过,谁生谁死可不一定吧?我们这边可是有七支枪!” 我更乐了:“山本先生,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闯江湖了,胜负什么时候以谁枪多来做决定了?” “就是!”郑午再次以挺胸膛:“胜负是以我做决定的!我在谁那边,谁就胜!” 郑午这自信心,简直爆棚了。 山本宫村看了郑午一眼,显然对他一身黑色皮衣皮裤的造型比较疑惑,尤其是这大雪天的还戴着个墨镜,就更加让人觉得诡异了。 不过。山本宫村也只是疑惑了一下,并未把注意力放在郑午身上,而是继续冲我说道:“左飞先生,我愿意把地盘拱手相让,只为自己能平安回到东……” “喂!”他的话还没说完,郑午便打断了他的话,大声说道:“我和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山本宫村皱起了眉:“左飞先生,你可以管教好自己的手下吗?” “你说谁是手下?!” 郑午怒了,直接大步奔过去,一把揪住了山本宫村的领子。所有人。包括我们都吓翻了,对面纷纷把枪对准郑午的脑袋,大声喊道:“放开我们老大!” 而我们几个也大声喊着:“不许动他!” 而郑午谁也不管,依旧揪着山本宫村的领子,一脸狰狞:“你说谁是手下呢?!我告诉你,我们是兄弟,兄弟!” 山本宫村同样一脸怒色,大概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抓过,他突然猛地一推郑午。郑午那大块头,竟然被他推的连连退了好几步,对面众人的手枪也跟着他。斤余乐扛。 郑午一揉胸口,说道:“嘿,好小子,有两下子哈,咱俩练练!”便作势要再扑上去,但是被我们几个给拦住了。刚才可真吓坏我们了,也就郑午才这么傻大胆。 而就在此时,郑午却悄声说道:“试出来了,山本这小子很有实力,在我之上。” 我们几人顿时皱起眉来。 对面的山本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认真说道:“左飞先生,这么看来,一场血战是在所难免了?” 我点头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虽然这话说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山本宫村并未听出其中玄机,而是说道:“我步步忍让,你们却咄咄逼人--好吧,那咱们就决一死战,看看谁的尸体会埋在这大雪下面!” 我们几个神情严肃,继续用枪指着对方,对方也一动不动,双方蓄势待发。 这时候,只要有一丁点微小的动静,便会开启一场非死即活的枪战!双方紧紧盯着对方,手指也按在扳机上。 对方依旧站在雪中,除了头顶有伞的山本宫村之外,其他人基本都被大雪盖了一头。 “喂……”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要在我这地盘打架,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炉火旁边,满脸皱纹的老杨慢慢站了起来,而同样站在一边的林奕却微微低下头去。 这一瞬间,老杨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浑身似乎散发着万道金光,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而林奕则是在他身边服侍的一个小厮。 老杨走到我们中间,走到众枪环绕之下,看看我们,又看看山本宫村一行,方才缓缓说道:“你们是来喝羊汤的,还是来打架的?” 山本宫村说道:“老杨先生,我是来喝羊汤的。实不相瞒,我准备离开龙城,因为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想在临走之前再喝一碗你亲手做的羊汤。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们不让我走,还想要我的命。” 老杨又看向我们:“非打不可?” 猴子点头:“非打不可。” 老杨沉思了一下,说道:“那能不能让山本先生喝了我的羊汤再打?他是我的客人。” 猴子想了想,说:“可以。” “山本先生,请坐。” “谢谢。” 山本宫村缓步走了进来,他的七个手下也跟着走了进来,可他们的枪依旧指着我们,而我们的枪也指着他们,双方依旧剑拔弩张,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展开枪战。 老杨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这样还怎么安心喝羊汤?不如这样,你们把枪都交给我,待会儿比拼纯武力好了,也省得我这小铺被你们打的千疮百孔!” 老杨此话一出,我们双方都面面相觑。 “如何?”老杨看向我们。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猴子说道:“这里是你的地盘嘛。” “很好。”老杨又看向山本宫村等人。 “我也可以。”山本宫村认真说道。 双方达成共识,而我却频频向猴子使眼色,因为我还惦记着林奕刚才给我写的纸条,担心老杨也不是个好东西,怎么能把手枪交给他? 猴子却置若罔闻,仍旧把枪放在了桌上。 我心想着大概猴子有他的打算,便也跟着把枪放到了桌上,黄杰亦然。 老杨摆了摆手,林奕便去山本宫村那边,将他们的七支枪都收走了,而老杨也把我们这边的枪收走了。我疑惑地看向猴子,猴子却投来坚定的眼神,让我心中稍安。 有猴子在,肯定没事。 枪都收走以后,被老杨放在了炉火旁边的柜台下面。老杨站在炉火旁边笑眯眯说:“你们先吃饱了再打,就算是打输了啊,喝了我这羊汤再上路也不算遗憾了。” 山本宫村一行人坐在我们对面的桌上,中间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即便是没枪了,可大家的眼神依旧在空中交锋,凌厉的能杀死人。 山本宫村把帽子摘下,外套脱下,全挂在了墙上的衣钩处。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杨便把羊汤做好了,现场一共十二个人,他便做了十二碗羊汤,还是由林奕一碗一碗的端过去。山本宫村说道:“老杨先生,你什么时候招了个伙计?” 老杨笑道:“不是伙计,是个故人之子。” “哪位故人,我认不认识?”山本宫村似乎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呵呵,他是林无意的儿子。” 老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淡然,而林奕表现的也十分麻木,依旧慢慢地端着羊汤,仿佛“林无意之子”这几个字和他无关。 “他就是林奕吗?!” 山本宫村一脸的吃惊,盯着满身污秽的林奕说道:“你竟然还没有死?杀死你父亲夺走你家产业的仇人就在眼前,你为何无动于衷?!” 山本宫村说的是我,我的眼睛一下冒出火来。 而林奕却没有反应,依旧麻木地端着羊汤。 老杨呵呵笑道:“他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他现在不是林奕,而是二子--帮我打杂的二子。” 山本宫村摇了摇头,仿佛一脸不可接受的模样。 十二碗羊汤,林奕端了很久。端到我们这边的时候,林奕背对着老杨,冲我露出一脸焦急的表情,紧皱的眉头之中满是忧虑,仿佛在提醒我快跑快跑…… 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林奕端完了羊汤,又恢复了麻木不仁的状态,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炉火旁边。 “行了,没你什么事先回去吧。”老杨冲他摆了摆手。 林奕便走向帐篷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一步一步,异常缓慢。 1052 馆中开战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5次加更 林奕的离去并未引起大家注意。 山本宫村等人已经呼噜呼噜地喝起了羊汤,看得出来除了山本宫村以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喝,纷纷赞不绝口,气氛也没有先前那么肃杀了。 美食还真是能改变世界啊…… 而我们这边却都没有动筷。因为大家现在都对老杨起了疑心,以至于连老杨的羊汤也不敢喝了,生怕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不过话说回来,要说着道,老杨要下手的机会可多了去了,单说昨天和今天,老杨随便下点药,我们就全昏过去了。 那么,老杨到底想不想杀我们? 如果想杀,是为什么呢? 一想到这不大的帐篷里面有可能全是我们的敌人,真有点头痛欲裂的感觉。如果最后证实老杨没这个心思,我们非把林奕杀了不可,这家伙可动摇了我们的军心。 猴子低下头来,用鼻子闻了闻羊汤。抬头冲我们轻轻说道:“没事,喝吧。” 这狗鼻子。连有没有毒都闻的出来,不愧是黑四代啊…… 猴子既然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于是我们也大快朵颐起来。老杨的羊汤有个神奇之处,就是吃多少遍都不腻。虽说在山本宫村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喝过一碗,可以我们的实力来说,再喝一碗完全不是问题。 帐篷内很快起了一层雾气,羊汤的香味漂浮在其中,完全掩盖住了先前鼓荡的杀气。山本宫村那边坐了两桌,各个都是赞不绝口笑口颜开,还真和老杨说的一样。 临死之前喝上一碗他的羊汤,还真不算遗憾了。 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碗羊汤再撑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二十分钟之后,雾气渐渐散开,众人渐渐坐直身体。气氛再次回到了先前一片肃杀的状态。 “都喝完啦?”老杨躺在摇椅上翘着腿,懒洋洋地说道:“二子,出来收碗。” 林奕又走了出来,挨个将我们的碗收走。 这一次,他没有再看我。 待林奕收拾干净之后,帐篷之中愈发地清冷起来,空气中的羊汤味道也渐渐散去。 山本宫村一行人站了起来,我们一行人也站了起来。 山本宫村回过头去,在自己的大衣中摸索了一阵,一柄锋利的东洋武士刀竟然出现在他的手中。那武士刀看着平平无奇。只是刀锋上刻着一些紫色的花纹,似乎是什么奇异的符号,我们也看不懂。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从怀里或袖子里摸出武器,有钢管,有刮刀,也有匕首,还真是准备充分。 我们这边也是一样,猴子摸出了他的金銮刀,金光顿时闪现,流光溢彩惹人夺目;黄杰也拿出了他的回龙刀。造型奇特弯弯曲曲的刀锋上闪烁着淡淡的蓝光。 很淡很淡,远远比不上猴子的金刀夺目,可偏偏有自己的一份傲人风采,像是一朵清冷的蓝色妖姬。 而我则化掌为爪,做出缠龙手的架势来。 郑午把手缩到袖子里,笑呵呵道:“要打啦?谁先上?” “一起上!” 山本宫村喝了一声,他那边的人便纷纷涌了上来。猴子低声喝道:“左飞和郑午先干掉其他喽啰,我和黄杰先拖住山本宫村!”从猴子这句话来看,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山本宫村不好惹的准备。 双方本就隔的不远,于是战斗一触即发,众人迅速交汇到一起,“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便已响了起来,猴子黄杰最先和山本宫村交上了手,山本宫村完全不落下风,手持一柄武士刀在二人之间穿梭! “你们打归打,别毁了我这的桌椅……” 老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黄杰一刀劈向山本宫村,却被山本宫村轻易躲开,可他后面的桌子却遭了殃,“啪嚓”一声落个稀碎。 “哎呦,那可是花梨木的……”老杨一脸心疼:“算啦算啦,管不了你们,我就躺着看戏吧。”他一边说,一边倒在了自己的摇椅上。 在猴子黄杰和山本宫村斗至一处的时候,我和郑午也跟那一帮人打了起来。斤鸟叨巴。 不得不说,能被山本宫村招来保护自己的,确实都不是凡手,虽然比起我和郑午来要差上许多,可我俩想快速干掉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使出缠龙手来,疯狂地抓着他们的手臂,只要被我抓着一个,绝对毫不犹豫,立刻旋转他的乾坤。 咔嚓。 一条手臂被我卸下,我立刻一脚踹出,那人便飞了出去,身子重重撞在桌上。与此同时,一柄尖刀朝我捅了过来,我不慌不忙地伸手抓住,不等对方露出惊疑的神色,另一只拳头狠狠殴向他的肚子。 我的拳头就算不如郑午那般有力,也足以将他打飞。 在我打架的同时,也能听到旁边郑午口中不时传来“八极拳&bull;崩”“八极拳&bull;裂”的声音,和这声音匹配的是一个又一个“砰啪”“咔嚓”的声音,那些人纷纷飞了出去,砸坏了一张又一张的桌子。 老杨的龙城第一羊汤店铺本就不大,里面满共六七张桌子而已,此刻尽数遭到摧残,没有一张是完好的了。刚才说着“算啦算啦”的老杨,又忍不住嘟囔起来:“待会儿谁打赢了别走,赔了钱才行……” “叮叮当当”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那是猴子黄杰和山本宫村对打的声音。山本宫村这老匹夫竟然真的是个高手,猴子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他和黄杰也只是能将他拖住而已。 山本宫村一边打一边还能给旁边的人提醒:“左飞使的是缠龙手,别让他抓着你们的武器,往他身体其他部位招呼!” “就你话多!” 黄杰怒吼一声,狠狠一刀斩向山本宫村,一股凌厉的刀气顿时朝他劈了过去。这一刀,山本宫村都不敢硬接,于是脚步立刻疾速后退,片刻间便已站在了外面的雪地之中。 这一瞬间,山本宫村突然转头就跑。 要逃! “哪里走!”猴子鬼魅般的跟上,迅速出现在山本宫村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黄杰也冲出帐篷,顶着漫天的大雪和猴子继续战着山本宫村。 帐篷里面,我和郑午背对背靠在了一起。 先前被我们击倒的那些家伙又重新站了起来,团团围绕在我们四周,眼睛里各个露出凶狠的光。 “我实在不明白。”郑午说道:“猴子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对付这些家伙,难道在他心里,我和你是一个战斗力吗?” “……”我实在不知如何回答郑午的这个问题。 憋了半天,我只好说道:“节哀顺变。” “好吧。”郑午叹了口气:“现在加快速度,干掉这些家伙以后,还有个老东西要等着我去收拾呢。” “好说!” 我和郑午同时冲了出去,各自迎向对面的敌人。 这一次,我的出手更加凌厉,一边卸着他们的胳膊,一边夺着他们手里的刀。他们听了山本宫村的话,尽往我脊背胳膊上砍,有时候来不及挡,也会被喇上一刀,不过对我来说并不是事。 我以抓住机会,便会使出自己的夺命杀招。 混元归一。 “咔嚓”一声,脖骨尽碎。 费了半天的劲儿,总算捏碎了三个人的脖子。猛一回头,却发现郑午已经干掉了另外四个人。郑午的杀招是“八极拳&bull;双飞燕”,但他对这些人显然不必要用这一招。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郑午看着我说道:“你看看你,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就喘成这样?” “……你还不是一样。”我看着同样喘着大气的郑午说道。 郑午一笑:“走,上外头支援他俩去。” “好的。” 帐篷外面的巷子里依旧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猴子不停的骂声:“你个东洋老狗,来我们国家还想安然无恙的回去,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去吧!” 哎?以前没发现猴子是个愤青啊,尤其是他看某些爱情动作片子的时候,更是会夸赞东洋真是个伟大的国家! 帐篷里面躺着七个死人。 我的身上也有大概三四处刀痕,鲜血浸了出来,稍稍影响了我的行动,不过不算太碍事。我正准备回过头去和郑午一起离开,就见林奕出现在了里面的屋子门口,不停地冲我打着手势,还露出一脸焦急的表情。 我看懂了,他让我趁现在杀了老杨。 我回过头去,看见老杨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酣睡正香。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看上去人畜无害,却似乎又来历不凡,没人说得清他的真实身份。 他明明做的一手好羊汤,却要呆在这鸟不生蛋的巷子里面,等客人上门。 龙城第一羊汤,这地方似乎是个传说,每一位有点资历的江湖大哥都知道这里,而且没事就爱到这里喝上两口羊汤,甚至孙凌云黄峰他们临死之前,也对这里念念不忘。 之前,在我要杀林奕的时候,是老杨出手拦下了我,救了林奕的命。 可是林奕现在却恩将仇报,频频冲我打着手势,让我赶紧杀了老杨。 1053 巷中雪战 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不能相信林奕的,无论他表情多么真诚,手势多少动人,都不可能相信! 我也是个正常人。自然不可能去相信林奕。 在未分辨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就贸然把老杨杀掉,我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而林奕也愈发地焦急了,不光脸上龇牙咧嘴,脚下也急的猛跺。就在这时,往前走了两步的郑午回过头来,奇怪地说:“左飞,你怎么还不走?” “来了。” 我立刻追了上去,不再关注林奕。 出了帐篷外面,大雪依旧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地上披了洁白的一片,猴子黄杰和山本宫村正在不远处战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巷子里没有路灯,不过大雪依然将四周映的透亮。 停在门前的那辆车也惨遭摧残。车上的铁皮被剌的四分五裂,有凹凸不平的刀痕。显然是黄杰的回龙刀所伤;也有边缘平整的刀痕,就不知是猴子还是山本宫村所伤的了。 雪地之中,猴子黄杰和山本宫村三人各自伤痕累累,无论谁的身上都有至少四五处的刀痕,鲜血点点斑斑地洒在雪地之上,像是一朵朵盛开在雪地之中的红梅。 猴子刀上的金光,黄杰刀上的蓝光,以及山本宫村刀上的紫光交织成一片,速度极快转瞬即逝,碰撞中还闪出点点火花,像是星球大战里面的激光剑相斗。 在我眼里看来,猴子和黄杰已然够强,山本宫村却还能和他二人战个平手,这东洋人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三人在漫天的风雪之中不停激斗,猴子诡异的步法,黄杰冲天的刀势。以及山本宫村快到绝伦的刀法,构成一副绝美而又平衡的画面,似乎针插不能水泼不进,让人产生几分不忍打扰的微妙心态。 “该死的,这么半天还没干掉那个家伙,看来离了我还真是不行啊。”郑午突然一跺脚,身形便如一头矫健的猎豹,化作一道黑影迅猛扑了上去。 风雪之中,郑午突然冲了上去,自然把这微妙的平衡打破。 嗡! 郑午的身子宛若一辆上百吨的重型卡车。带着似乎可以摧毁一切的威猛攻势冲了过去,逼得猴子和黄杰都不得不为他让路,生怕伤着自己。 转瞬之间,郑午便已奔到山本宫村身前,一只硕大的拳头朝着山本的肋骨贴了过去。 但山本宫村也不是吃素的,武士刀高高举起,又飞速落下,朝着郑午的胸膛斩去。 危险! 这不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是一死一伤的惨剧!郑午再强,也是皮肉之身,他一拳打不死山本宫村。却能被山本宫村一刀劈死! 而郑午浑然不觉,依旧重拳打了过去,宛若一根从不回头的钉子。 这个家伙天生威猛,从不知避退为何物。 还好我就跟在郑午的身后,于是立刻闪到郑午身边,趁着山本宫村的刀还未落下,我便伸手抓住了他的刀。这一瞬间,钻心的疼痛在我掌心散开。 我的心里吃了一惊,我看山本宫村的武士刀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竟然能破了我的缠龙手?! 而更诡异的是,我的脑子竟然有点微微发昏。搞什么鬼,就算是被割破了一些,流了点血,也不至于休克过去吧? 与此同时,郑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八极拳&bull;崩!” 郑午的拳头在山本宫村的肋骨上炸开,山本宫村的身子立刻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武士刀也从我的手中抽出,我赶紧松开手掌,不然伤势还要加重。 “砰”的一声,山本宫村跌落在地,在雪地中打了好几个滚儿才停下。 身后有两道黑影窜了过去,猴子和黄杰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个手持金銮刀,一个手握回龙刀,各自朝着山本宫村劈斩过去。山本宫村被郑午打的吐出一口血来,却又迅速站起,一刀朝着猴黄二人斩了过去。 “噬魂破!” 山本宫村大喊一声,“叮当”两声响起,立时火花四溅,山本宫村挡住了猴黄二人的刀。猴子却又迅速收刀,诡异步法再现,不知怎么就窜到山本宫村的身后。 飕! 金光闪现,朝着山本宫村的后心刺去。 而山本宫村似乎早料到有这一招,身子拔地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又“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但是被郑午揍过一拳的他显然受了些伤,落地的时候微微有些不稳。 一落地,山本宫村立刻用刀护主周身,警惕地看着四方。四方分别站着我和郑午猴子黄杰,形成了恶狼困羊之势,山本想逃都逃不掉了。 是的,猴子刚才那一刺,虽然没刺中山本,却将他逼入了我们的包围圈之中。 我有理由相信,猴子是故意这么做的。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落在我们的肩上头上,转眼间便成了五个雪人。 山本宫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泛着紫光的武士刀横在胸前,警惕地看着我们。 直到这时,我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上面果然有一道伤痕,正有鲜血从中渗了出来。不过,我的缠龙手还是起到一定的效果,否则我的手掌都要被山本的刀给削断了。 山本的武士刀看上去并无奇特之处,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材质打造而成,竟能破了我的缠龙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家伙也是个炼气之人,他将真气贯在了刀身上面! 第一次见唐一剑的时候,天龙就提醒过我,千万别用手去抓他的剑,因为他的剑身上有真气灌注,可以破了我们的缠龙手。总之,真气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东西,虽然我们还没开发出来。 不过,山本宫村炼气的“段位”应该不高,否则早就秒杀我们几个了。 “山本宫村,别做无谓的抵抗了。”猴子突然说道。 “呵呵。” 山本宫村笑了起来:“不可否认,你们确实是我来到龙城之后所见最强,你们的外功和体术以至巅峰状态。可让我意外的是,你们都这么厉害了,却一个使用真气的都没有。 哈哈,我曾听我的师父说过,东洋的炼气之法是从你们华夏传过来的,可如今你们华夏的炼气之人却寥寥无几。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你们恐惧其中风险,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去。我的师父说过,华夏大地上虽然也有能人异士,可大多数人还是懦弱而贪婪的,所以你们国家虽然幅员辽阔,却始终不如我们大东洋国。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们,我却信了!” 听完山本宫村的长篇大论,我真想骂他一句放你妈的臭狗屁,哥几个最近都在炼气呢,只是还没练到你那个程度罢了。 可是一想,好像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山本不会信的,我们也不可能让他像木石那样来摸摸我们的肚子,看看我们的体内究竟有没有真气。 而且另一方面,山本其实说的也没错,好多外功修炼到极致的人,就算知道炼气之法,也不愿去冒那个风险,这一点木石也说过的。 看我们都不说话,山本更加得意:“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连气都不敢练,还妄想打败我们国家,实在可笑至极!” “你错了。”猴子突然说道:“要想成为高手,炼气并不是唯一的途径。我们现在就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不炼气的我们,是如何打败炼气的你!” 我心中明白,猴子这句话是说给黄杰听的。 我们这里面,不炼气的只有他了。 “呵呵,口出狂言!”山本宫村双手持刀,冲着我们做出攻击的姿势:“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好了,山本老狗,你应该也休息够了,别说我们兄弟几个没给过你机会。”猴子一边说,一边看向我和郑午,高声说道:“和他打的时候记住屏住呼吸,这东洋鬼子的刀有些古怪,似乎用什么药水泡过,会散发出一种致人昏迷甚至产生幻象的气味!” 卧槽! 我说我刚才怎么感觉脑子有点发昏,原来古怪在山本宫村的刀上。 郑午也骂了起来:“我操你姥姥的,可吓死我了,我说我打了你一拳,怎么就昏成这样,还差点摔倒。你个王八蛋玩意儿,还自诩高手,就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山本宫村微一皱眉:“你们懂得什么,我这刀就叫噬魂刀,淬炼的时候在几十种药材里泡过,专门夺人心魄!你们一帮土包子,不懂就别瞎说。” “呵呵,死在这吧!” 猴子一声大喝,手中的金刀突然一抖,上面的积落的雪花纷纷洒下。斤鸟上才。 接着金光一闪。 飕! 猴子如同一支离铉的箭,脚后跟一撑地,身子便飞了过去,雪花从他的身上纷纷抖落。 与此同时,我们三人也各自使出看家绝活,从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冲向山本宫村,身上积累的雪花纷纷落了一地。 冲,杀! 漫天雪花之中,四道黑影朝着山本宫村席卷过去。 1054 干掉山本 山本宫村知道躲不过去,立刻持刀相抗。 山本宫村的武士刀薄如蝉翼,挥洒的时候更是速度极快,漫天的雪花仿佛都被他劈做两半。我们四人虽说同时攻出,但是因为各自速度不同。所以最先赶到的乃是猴子和郑午。 猴子手中的金銮刀金光一闪,朝着山本宫村的脖颈便刺了过去。山本宫村立刻举刀便撩,“叮”的一声便将猴子的刀格挡开来;与此同时,郑午也随之赶上,将拳头贴在了山本宫村的脊背之上。 “八极拳&bull;烧!” 山本宫村本就受了些伤,哪里挡得住郑午这拳,身子立刻飞了出来,而且是朝我这边飞了过来。我一看机会正好,便身子微弯,准备抓住他的腿,将他的腿卸了再说。 结果我算盘打的挺好,山本宫村的算盘打的更好。他看我低下头了,直接一刀朝我脑袋劈了过来。这家伙也是够强,挨了郑午一拳。飞在半空之中,还能调整姿势。做出攻击的状态来! “左飞小心!”猴子大叫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山本宫村的武士刀已经到了我的眼前,惊得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阵幽香顿时涌入我的鼻端。我赶紧往地上一趴,身子“啪”的一声扑在雪地之上,山本宫村的武士刀也险之又险的从我脑袋顶上削了过去。 我日,真是吓死我了。 “砰”的一声,山本宫村已经跌在我的身后。 我立刻翻身坐起,准备对山本宫村发动下一轮攻击,结果一转身就傻眼了,只见山本宫村的手里掐着一个女孩的喉咙,正冲我恶狠狠的叫嚣:“来啊,来啊!” 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王瑶! 漫天风雪之中,王瑶穿的很单薄,竟然还是夏天的衣服。被山本宫村掐着脖子,眼睛里也淌下两行清泪来,喃喃道:“左飞,救我……”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也不去计较王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伸出手哆哆嗦嗦地说:“不要,不要……” “不要是吗?”山本宫村继续邪恶地笑:“那就给我跪下,不然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我二话不说,立刻跪在地上,浑身都跟着发起抖来:“不要。不要……” 山本宫村却狞笑着,一刀刺穿了王瑶的喉咙。 “不要!”我跪地痛哭。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突然一阵刺痛,我“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回头一看竟是猴子。猴子用金銮刀刺了我的肩膀,鲜血正蔓延而出。我恼怒地说:“你干什么?!” 猴子骂道:“你他妈进入幻觉啦,还问我干什么?” 我心中一惊,立刻往前看去,哪有什么王瑶,郑午黄杰和山本宫村那老匹夫激斗正酣呢。卧槽,原来刚刚的都是幻象?猴子还在旁边骂我。说让你屏着呼吸,你怎么还是嗅了他的刀? 我哭笑不得,说刚才看他突然朝我劈过来,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不觉就吸上啦!然后我又说,这噬魂刀也太牛逼了,还能让人产生幻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忍者大战呢。 猴子说可不是嘛,他和黄杰刚跟山本宫村打的时候,就着了那家伙的道,分别进入幻象一次。我好奇地问,你俩看见啥了?猴子说可别提啦,他看见柳依娜和周小溪打的天昏地暗,他都不知道帮谁。 然后我又问,那黄杰呢? 猴子说黄杰更离谱,哭着抱住山本宫村的大腿叫爸爸,你别走啊…… 我说卧槽,那是看见黄峰了吧…… 猴子说可不是嘛,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于是他赶紧用刀把山本宫村给逼开了,把山本宫村的腿换成了自己的腿,听黄杰叫了两声爸爸。 猴子这损样,啥时候都不忘占便宜。猴子又说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特别厉害的招数,当年走江湖的鸡鸣狗盗们,下八门下三滥的法子多着呢,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正道人士都不屑于用这个,也只有东洋人才捡了去当宝。而且破的时候也好破,自我感觉不对劲了,立刻用刀刺自己一下就行。 我看看肩膀上的血洞,说你这是不是扎的有点深啊…… “你俩在那嘀咕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黄杰突然怒吼。 “就是,你俩谈情说爱呢?!”郑午也骂。 黄杰郑午联手大战山本宫村,三个人时不时地就要飞出来一个,然后再冲上去厮打。我和猴子被骂了,自然不敢闲聊,再次冲进战局,和山本宫村打了起来。 这一次我学精了,直接屏住呼吸,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吸气。 我擅长缠龙手,可我的手又不能直接去抓山本宫村的刀,便弯下腰去专攻山本的下盘。山本顾住上面,哪里还顾得了下面,而且雪天路滑,山本的腿无意中一打滑,我便抓住那个机会,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腿。斤帅每扛。 山本宫村的小腿上沾满雪泥,端的又冰又滑,而且山本宫村一意识到自己的腿被擒住,便疯狂地挣扎起来。而我既然抓住,就不可能再放开了,死死抓住他小腿的同时,另一只手也跟着攀沿而上。 山本宫村显然知道我缠龙手的厉害,另一只脚立刻朝我的脑袋踢过来。 砰!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我脑袋上,山本宫村可是达到炼气阶段的高手,脚上的力气可想而知能有多大!我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眼前也冒出大片大片的金星,这脑子仿佛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跟喝醉酒似的,断片了。 而我依然凭着自己最后一丝的意识,攀上了山本宫村右腿上的关节。 咔嚓一声轻响。 “啊!” 山本宫村一声惨叫,单膝跪在地上。 我知道齐活了,山本宫村废了一条腿,还怎么和猴子他们打啊。直到这时,我才放心地倒在了地上,脑子昏昏沉沉地看着猴子他们。 猴子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将金銮刀送入山本宫村的小腹。 这一刀使得山本宫村的力气尽失,手中的噬魂刀软绵绵地垂了下来。而郑午同时将拳头贴上他的小腹,口中喃喃念道:“八极拳&bull;裂!” 山本宫村的身体飞起来的一刹那,黄杰一跃而起,手中的回龙刀闪出一丝蓝光。 漫天风雪之中,山本宫村的身体从胸膛到腰间,斜斜地一分为二。 一半越过了围墙消失不见,一半跌落在另一边的围墙角上。 鲜血飞溅一地。 黄杰稳稳落在地上,手中的回龙刀斜握在旁,鲜血点点滴滴而下,消融了一片雪花。 猴子迅速将雪地中的我抱了起来,用手搓揉着我的脑袋,问我有没有事。我摇摇头,说就是脑子有些昏,山本宫村濒死前那一脚真是有够厉害。 郑午则捡起了山本宫村遗落在雪地中的那柄噬魂刀。 “这刀不错,我们可以……” 郑午话还没说完,眼睛突然发直,呆呆地看着前方:“苏……苏忆,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前方却是漫天的风雪,哪有什么苏忆? 郑午却痴痴呆呆的,噬魂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脚步仓促地往前走着,突然猛地一把抱住路边的一根电线杆子,柔情说道:“苏忆,我好想你!我们有好久没见了吧,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感动……” 郑午一边说,一边撅起嘴来亲着那电线杆子,“木啊”“木啊”的亲个不停。 我们吃惊地看着郑午,同时明白过来,那家伙这是进入幻觉了…… 看到这种场景,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对着郑午录起像来。录完了像,还发到了朋友圈,猴子才走上去解救了郑午。郑午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猴子告诉了他实情,郑午反而还不领情,大骂猴子多管闲事,就算是幻象也好,他还想跟苏忆多处一会儿呢。猴子一听,立刻捡起噬魂刀来,叫郑午再闻闻看。 郑午拿起刀子一闻,两只眼睛再次发直,瞪着我们说道:“马大眼,原来你没有死!正好,让你看看我的终极八极拳!” ………… 这一次郑午将我们当作敌人,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把他给解救回来。原来这幻象是随机的,能够触发人的心中最软弱最恐惧,或是最动情的所在。 郑午还想再试,说是不见到苏忆不罢休,猴子却不让他再玩了,说这玩意儿留着不好,就是个下三滥的东西,用了要被人笑话,二话不说便折断了,“飕”的一下丢到了围墙外面。 这时候,雪也渐渐的小了,我们四人站在雪中,均是一脸眉开眼笑的模样。干掉山本宫村,拿下迎泽区也就是早晚的事了,距离我们的目标又前进了好大一步,怎么能不兴奋呢? “走,咱们再去喝碗羊汤,然后回去洗个澡,美美地睡他一觉!” “走走走……” 我们几个刚回过头去,就见红色的帐篷下面站着一个人。 这人手里拿着一柄手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我们,笑道:“完事啦?那么现在该你们了。” 1055 老杨故事 祝读者 小贱大人 生日快乐 我们几个站住脚步,冷冷地看着对面持枪的人。 我们既不吃惊,也不愤怒,就这么静静地冷冷地看着他。 是老杨。 竟然真的是老杨要杀我们。 老杨笑嘻嘻的,还是一脸褶子。可是他的面庞却不再肮脏,而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还有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换了一套,不再是那一身肮脏的沾满油脂的大褂,而是一身熨贴有致高贵典雅的黑色西装,西装的上衣口袋上还插着一支红色的玫瑰花。 这一瞬间,老杨不再是那个只会做羊汤偶尔贫贫嘴的大爷,而是一个睥睨天下掌控一切,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的人物。 林奕没有骗我们,老杨是真的要杀我们。 直到现在,我们才终于认清了谁是人谁是鬼。 可是,晚了没有? 我认为是没有晚的,因为林奕已经提前提醒过我们,我们的心理也都有所准备。在我们交出枪的时候,猴子曾经露出坚定的眼神。那代表着他是有法子应对的。 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慌。 我们不慌,老杨就意外了:“哎。你们就一点都不吃惊么?” 猴子笑了起来:“老杨,别开玩笑了,快把枪收起来吧,你会用枪吗?” 老杨晃着枪,枪口一颠一颠:“小伙子,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吗?我玩枪的时候,你还在地上和泥呢。” 猴子的笑容渐渐收敛,面色也慢慢严肃起来:“那我就不懂了。老杨,你为什么要杀我们,难道我们喝了羊汤没给钱吗?”看得出来,猴子还是在尽量往玩笑的方向上引。 我们多么希望老杨现在突然把枪一放,大笑着说是和我们开玩笑的,然后请我们进去喝一口热腾腾的羊汤--确实如此,我们不想危机四伏到这个地步,连喜欢的羊汤师傅都不能信任! 但是老杨并未放下枪,反而把手指扣向了扳机:“还不明白吗?我是真的要杀你们。再见了。小朋友们……” 我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猴子,猴子不会一点应对策略都没有吧? “老杨!”猴子突然叫了一声,“既然要死了,能不能让我死的明明白白,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们?我真的很喜欢你做的羊汤,也很信任能做一手好羊汤的你……三大势力曾经的掌门人,我父亲孙凌云,将军盟的林无意,霸王皇权的黄峰。他们谈事情都要到你这里来……他们尊重你,我也尊重你,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我哪里得罪了你吗?” 老杨沉默了一下,说你既然想听,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可知为何我收留林奕之后,要给他取名叫做二子? 猴子摇摇头,说不知。 老杨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他曾经有过一个大儿子,年龄尚幼的时候便不幸夭折而死……老杨叹了口气:“那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啊……” 十六年前。杨记羊汤名满龙城。 杨记羊汤位于尖草区万柏区小店区的交汇路口,店铺很小,只有一小片棚子,坐七八个人而已。那个时候,老杨便把羊汤卖到了二十块钱一碗,可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依旧层出不穷,队伍能排出几十米去。 老杨有一妻一子。 妻子是结发之妻,和老杨白手起家起早贪黑的支了这么一个摊子;儿子虽然才七八岁,却已经能帮忙端碗送筷。老杨并不是不想把杨记羊汤做大,只是他做汤的速度极慢,所以能容七八个人的摊位已是极限。 老杨做的一手好羊汤,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所以就算他发不了大财,也能衣食无忧,一家人倒也过的其乐融融。 灾祸发生在某个夜晚。 那时已经凌晨一点,老杨送走最后一拨客人,也准备关门睡觉了。可就在他收摊的时候,发现本来已经空无一人的丁字路口,不知何时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不,不是一大片人,而是三大片人。 这三大片人都在百人之中,手中都有武器,各占一个路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傻子也能看的出来,一场恶战即将发生。 老杨哆哆嗦嗦地熄了灯,关了门,吩咐老婆把孩子哄睡,然后趴在窗口往外面望。这三大片人并没有一开始就打起来,而是先各自喊了会儿话,似乎在谈判什么东西。 从他们的交谈之中,老杨明白过来,这三大片人分别代表将军盟霸王皇权和龙城孙家。 老杨就是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这三个名字代表着如今龙城最强的三股势力!他也知道,这整个龙城的六大城区本来都是孙家的地盘,可就在前几年的时间里,孙家的家主不知发了什么昏,竟然连续丢掉四个城区,而其中将军盟和霸王皇权便各占其一。 如今这三方的兵马汇在路口,显然是要决一死战了! 果不其然,三方一言不合,竟然大打出手,数百人顿时混战在一起,喊杀声和尖叫声响成一片,哭泣声和求饶声也频频传来。凌晨时分的丁字路口,本应是寂寥无人的,如今却成了黑帮械斗的角斗场。 这些声音惊扰了老杨的儿子,儿子躲在老杨妻子的怀里哇哇大哭,老杨妻子也浑身瑟瑟发抖。老杨也吓坏了,也缩在被子里紧紧抱住妻子和儿子。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喊杀声哭泣声求饶声呻吟声终于渐渐平息,怀里的妻子和儿子也渐渐地没有了声息。老杨松了口气,继续抱着妻子和儿子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老杨趴到窗外一看,外面的马路干干净净,地上没有死人,路面上也没有鲜血,只有一个个急匆匆赶路的上班族。 阳光洒在路面,整个世界看上去安逸和祥和。 老杨松了口气,心想昨晚太可怕了,现在的黑帮啊,真是…… 有路人和老杨打招呼,问他怎么还不开张,还准备和他一碗羊汤就去上班呢。 “马上马上,这就开张……” 老杨正招呼着,就在这时,身后的床上突然传来妻子的尖叫声。老杨慌张地回过头去,只见妻子怀里抱着他们年方七岁的孩子,而孩子面色发白嘴唇发紫…… 老杨抢过孩子,夺门而出,送往医院…… 可是孩子已经死了。斤帅估亡。 死于窒息。 那些喊杀声太过恐怖,妻子太过紧张,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竟活生生把孩子给闷死了。当医生宣布这一消息的时候,老杨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一年,老杨已经四十岁。 老杨甩了妻子两个大耳光,然后让她自己出门找个车去撞死。 妻子哭着跑了出去,真的找了个车撞死…… 就在那一天里,老杨痛失爱子,又痛失爱妻。他疯狂的哭,疯狂的喊,想要跳楼自杀,却被人给救了回来……老杨清醒过来之后,认为自己该为妻子和儿子报仇。 报仇的对象,当然就是龙城三大势力的老大! 如果不是他们,妻子怎会惨死! 老杨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斗不过三大势力,于是他决定从零开始,也组建自己的势力。那时他已经四十岁,每日努力健身练习散打,还收服了一帮小流氓,堂而皇之地做起了江湖大哥。他甚至给自己的势力起了一个好听而文雅的名字,叫做红玫瑰,在他门中之人,皆在上衣口袋插一支红玫瑰。 可是大哥并没有那么好当,在他的势力刚刚有些规模的时候,便被另一支更大的势力给消灭了。 老杨奋起三回,被打下三回。 最后一次,他心灰意冷,知道自己终生再无法向三大势力报仇,便迁走羊汤店,转移到了某条又长又深的巷子里,准备得过且过了此余生。 可老杨的羊汤做的实在是太好喝了,即便他转移地方,也依旧有人不辞辛苦地赶来,无论是公门中人,还是道上大哥,都喜欢到他这里喝口羊汤。他烦不胜烦,越卖越贵,最终卖到一百元一碗。 这是天价,可依然有人赶来。 有一天晚上,就迎来三个特殊的客人。 这三个客人均是身负重伤,从不同的方向赶来,却在同一时间坐下。坐下之后,这三人便互相骂了起来,各个都是恨不得要弄死对方的样子。 从他们的谈话之中,老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黄峰林无意孙凌云。 三大势力的掌门人。 那一刻,老杨的心情是激动的兴奋的,他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可他知道,即便这三人身受重伤,自己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而往羊汤里下毒,他又不愿。 他不愿毁了自己的羊汤,这羊汤就是他的命。 直到这三人化干戈为玉帛,在他的羊汤店中跪下结拜,最后勾肩搭背地离开,老杨也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老杨想不着急,只要他们喝过他的羊汤,以后就一定还会再来。 只要他们还来,自己就一定会有办法。 老杨磨了最快的刀,买了最好的枪,演习过无数次的杀人过程。 可一次次的,他依旧没有下手。 因为他逐渐发现,这三人可真是世间少有的英雄好汉,他为他们的感情义气豪迈风姿所打动。 而更关键的是,这三人虽然贵为龙城顶尖的势力大哥,却从未看不起做羊汤的老杨。 老杨心中自然愈发不忍。 1056 披头散发 随着三人来店里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他们谈话从不避讳着老杨,所以老杨知道的内幕也越来越多。 日子渐久,老杨也就愈发下不了手。 老杨和那三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他决定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忘记。因为在他看来“妻子和儿子的死”实在和他们三人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斗转星移白驹过隙,一晃就是十数年过去…… 这些年里,老杨亲眼看着三大势力从蜜月期行至冰河期,以及自相残杀期。他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无奈,却无处诉说。他们三人还来这里,只是再也没有一起出现过,有时候他们一个人来,有时候他们带着儿子来。 孙凌云有儿子,林无意也有儿子,黄峰虽然没带儿子来过,可他也总是叨叨,说自己其实是有儿子的。看到他们的儿子,老杨就会想起自己那个才七岁就夭折的儿子来。 只是,老杨的心中没了怨恨。反而多了一丝宠溺和怜爱,他将他们的儿子看作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当我要杀了林奕的时候,老杨出手拦下了我,他要救下故人之子。 救出林奕之后,老杨视为己出,亲切地唤他为二子。真的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同样的,对猴子黄杰,老杨也是一般态度。 老杨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在随着林无意孙凌云黄峰相继去世之后。他知道自己也活不久了。还有半年?一年?老杨也说不清楚。反正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快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 听到这里,猴子说道:“杨叔,你既然将我们看作儿子,现在为什么还要杀掉我们?” 老杨凄厉一笑,继续说了起来。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 老杨有天晚上睡觉,迷迷糊糊之中,看到黑暗之中,一个头破血流面状恐怖的女人,和一个白脸白身阴气森森的孩子站在他的床前。 老杨惊恐地尖叫起来。 在一边睡觉的林奕慌慌张张地扑过来,询问老杨怎么回事。这一瞬间,女人和孩子一起消失。老杨坐起身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浸满了冷汗。 他看的清楚。那女人是他的妻子,他孩子是他的儿子。 老杨以为这只是个噩梦,所以半夜起来给自己泡了壶茶,又到妻子和儿子的灵前烧了遍香。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三天之内,他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妻子和儿子站在床前。 妻子头破血流,鲜血滴答滴答地淌到地上;儿子阴气森森,张着嘴叫他,爸爸,爸爸。 三番五次地下来,老杨甚至被搞的神经衰弱,晚上连睡都不敢睡了。 甚至有一次,妻子弯下身来扼住他的喉咙,恶狠狠地说:“你不为我们报仇了吗?!”儿子也抓着他的小腿,哭着说道:“爸爸,我死的好惨……” 老杨惊醒之后,喉咙和小腿似乎还有被抓过的痕迹,他坚持认为妻子和儿子是真的回来了,林奕却说他只是做了噩梦,并没见过什么女人和孩子。 老杨说,林奕当然是看不见的。 老杨还说,他的妻子和孩子这次回来,就是要督促他去报仇。因为他活不久了,再不报仇,怕是来不及了。 所以他决定杀了我们,只等我们再次来临。 这个信念在他的心中非常强烈,无论林奕怎么劝他都无法阻止他的计划。 为什么不杀林奕?因为他认为妻子和儿子已经原谅了林奕,否则林奕和自己共处一室,妻子为何不去找他? 他认为妻子真正怨恨的乃是三大势力的掌门人,也就是我和猴子黄杰。 等我们真的来了之后,老杨便开始布置他的杀人计划。林奕一次次挑衅我偷袭我,其实是在给我提醒。 好几次老杨准备动手,奈何我们的警惕性实在太高,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惊醒。 老杨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让林奕去外面买肉之机,带回来一柄枪。偏偏林奕还将这枪“不小心”抖落出来,气的老杨当场便把林奕一顿暴揍。 最后,山本宫村来了之后,老杨知道自己动手的时机来了。 老杨收了我们的枪,让我们进行武斗;然后他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其利。在我们干掉山本宫村之后,老杨也持一柄枪走了出来。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老杨笑了起来。 “杨叔。”猴子认认真真地说道:“我明白你的苦处和难过了,可我还是想说,你是真的做了噩梦,或许也有些精神上的问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愿意带你去找龙城最好的精神科大夫……” “我没有病!”老杨大吼:“二子也说我有病,事实是你们一个个根本就不懂!你们黑帮械斗,凭什么让我们老百姓遭殃?我恨死你们,恨不得将你们全部杀光!” “所以,你们都去死吧!” 老杨举起枪来,手指叩向扳机。 砰! 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枪声便从对面的方向响起。 我震惊地转头望向猴子。 猴子没有倒下。 我又看向黄杰,黄杰也没有倒下。我又摸摸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地方传来痛感。最边上的郑午皱眉说道:“老杨,你这枪法不行啊……” 话未说完,便传来“砰”的一声,有人倒了下去。 老杨倒了下去。 老杨的背上,还有一个桃核般大小的血洞,显然有人从背后开枪打死了他。 而老杨背后却空无一人,只有漫天的风雪,不知何时,雪又下的大了。 这…… 我还没来得及疑惑,老杨身后的电线杆上便滑下来一个黑影。黑影站稳了,手里还拿着一柄枪,竟是马杰。 “猴哥。”马杰叫道。 猴子点了点头,迅速冲到老杨的尸体那边。我这才明白猴子先前为何那么气定神闲,原来是有马杰在暗处盯着我们呢。我们也奔了过去,只见老杨已经气绝,死前面色安详。 猴子又拿起老杨手里的枪,一卸弹夹,发现里面并没有子弹。 我们均是一脸吃惊。 猴子叹了口气,道:“老杨不想杀我们,他是故意寻死。” 我们站在一边,看着老杨的身体渐渐被风雪掩埋,心中不知做何感想,只觉得五味杂陈,有那么一点点的悲凉,也有那么一丝丝的难过。 “对了,林奕怎么样了?!”猴子突然叫道。 我们几人立刻奔进帐篷。 帐篷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体,全是山本宫村的手下。我们又奔进最里面的屋子,屋子里面乌漆抹黑的,角落里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猴子随手把灯打开,只见里面只摆着两张床和一些必要的生活器具,而最里面的床脚下坐着个人,身子被五花大绑,嘴里也塞着块抹布。 我冲过去,一把将林奕嘴里的抹布揭了。 “飞哥……”林奕喘着气:“杨叔怎么样了?” “死了。” 林奕愣住,我又帮他将身上的绳子解开。林奕走出去,来到帐篷外面,看着地上的老杨,猛地跪了下去,痛哭起来。我们没有说话,就站在一边看着他哭。 大雪纷飞,将我们尽数浇成一动不动的雪人。 很久很久之后,林奕才站起来,冲我们说道:“进去吧,请你们喝碗羊汤。” 我们走进帐篷,坐了下来,一地的死人,我们也权当没看见。斤丸扑巴。 林奕站在炉火边上,慢条斯理地做着羊汤,动作姿势和背影都像极了老杨。等了半个多小时,羊汤终于做好了,林奕帮我们一碗一碗端了上来。 我们低下头去喝,味道和老杨做的并无两样,便纷纷夸赞好喝。 林奕苦笑几声,说道:“这么多天了,别的本事没学到,老杨这做羊汤的本事倒是传给了我。” “羡慕,真羡慕。”猴子说道:“为他这羊汤,我求了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了。” 外面依旧大雪纷飞,帐篷里面因为有火炉烘着,所以温暖如春。我们几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喝汤聊天,仿佛所有的恩怨情仇都不复存在过。 林奕告诉我们,老杨早就确诊了脑癌,所以他才老说自己活不久了。 就在前些天,老杨的病症越来越重,甚至出现了幻觉,老说自己看到了死去的妻子和儿子--这是脑癌晚期的正常现象,即精神模糊出现幻觉。 林奕劝老杨去看医生,但是老杨不肯,坚持认为妻子是回来找他的,有话要和他说。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老杨认为自己该为妻子报仇,但他在最后一刻还是将子弹都卸尽了,拿了一柄空枪来对付我们。 在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想杀害我们。 他想死,一心寻死。 讲到最后,林奕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几天的噩梦可真是害惨了杨叔,经常大半夜的又哭又叫,说有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女人来找她了……” 话还没有说完,帐篷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我们都是练家子,自然听到这声音了,奇怪地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女人,正咧开嘴冲我们笑着。 1057 半夜信鸽 “啊!!!!” 帐篷里面一片大乱,尖叫声响成一团,大家仓皇失措地站起,还有人不小心碰翻了桌子,碗碟醋瓶哗啦啦碎了一地。我和猴子吓得紧紧抱在一起。然后两人一起发出超音贝的尖叫。 “啊!!!!” 猴子大张着嘴,眼睛里尽是惊恐之色,我是看不到自己,不过想来应该是一样的。 郑午赶紧往屋子后面跑,林奕一把抓住了他的腿,两个人一起摔翻在地。郑午还以为是那女人抓住了他的腿,更是吓得疯狂踢腿,然而林奕依旧紧紧抱着他的腿,像是即将溺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唯有黄杰面无表情地站起,抽出回龙刀来冷冷地盯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显而易见,我们数人就靠黄杰保护了。 女人一边笑,一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脚下还拖着两条长长的血迹,口中发出空灵而混沌的声音:“你们死定了……” 竟然是真的! 老杨做的不是噩梦。他的妻子真的回来找我们了! 卧槽,好逼真的鬼啊,和电视里的一模一样!我们几人再次尖叫起来,猴子紧紧抱着我的脖子,说左飞,你要保护我啊……我说滚,我还没人保护呢。 黄杰却是冷笑一声。盯着那女人说道:“是吗,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再死一次。”便挥出刀来,毫不犹疑地劈斩过去。 蓝光闪现。 “杰哥万岁!” “杰哥弄死她!” “鬼有什么可牛逼的!” 我们几人纷纷缩在后面为黄杰加油鼓劲,就在这时却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杰哥不要!” 这声音是那女人喊出来的。她一边喊还一边往后退去。我靠。这女鬼竟然在求饶?都说鬼也怕恶人,看来一点都没错啊!黄杰真是碉堡了,连鬼都怕他! 黄杰的刀硬生生停在女鬼头上。 女鬼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又拍着自己的胸口:“真是吓死我了……” 哎,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黄杰一把拽下那女人头上的头发,原来是一顶假发。黄杰二话不说,又用假发使劲往那人脸上戳,一边戳还一边骂:“让你再吓唬我们,让你再吓唬我们……” 我们也反应过来,这特么不是马杰吗?! “我他妈早看出来是你了……”猴子第一个扑上去冲着马杰拳打脚踢起来,“哎你这王八蛋玩意儿,竟然还学会整蛊了你……” “我也早看出来是你了!”郑午猛地从地上跳起,扑向马杰。加入混战。 我回头看了林奕一眼,林奕坐在地上,一脸迷茫地看那三人群殴女鬼,女鬼“嗷嗷嗷”的惨叫着。 “飞哥,这是……” “我也早看出来是他了……” 我迅速扑上去,加入猴子他们的战斗,狠狠狂殴着马杰--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搞了这一身装扮来吓唬我们!马杰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呼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我踢了马杰两脚,又转而踹了猴子屁股一脚。 猴子正打马杰打的兴起,突然被我一脚踹趴在地。猴子捂着屁股跳起来:“左飞,你失心疯啦,踢我干嘛?!” 我骂道:“还不是你教的他易容术!” 作为一个影子,易容术堪称必修之课。我骂了一句之后,黄杰和郑午如梦方醒,也转过头来狂殴猴子,马杰也跳起来狂踩着猴子,那一身飘逸的衣服真是风姿动人…… 林奕坐在地上,就这么傻傻地看着我们打了半个多小时。 打完以后,我们几个呼哧呼哧地坐在地上,互相对视一眼,都笑的特别开心,虽然这笑容里带着一些苦涩。老杨的逝去,让我们唏嘘和感慨;马杰的整蛊,也让我们重归现实。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猴子打了个电话,叫人过来收拾残局,一地的尸体总要有个落处。一直忙到后半夜,现场才清理干净。老杨的尸体另外收了,大家准备这几天挑个良辰吉日,亲自为他下葬。斤司引弟。 林奕又生了火,说天快亮了,喝碗羊汤再走吧。 我们又坐下来,喝第n次的羊汤。 这两天下来,我们的肚子里面灌满了羊汤。但说来也怪,这羊汤怎么喝都不烦。大家再坐下来喝羊汤的时候,心境已经和先前完全不同了。 林奕也和我们坐在一起,虽然衣服和脸还是很脏,但是眼神不再痴痴傻傻,而是透露着一股许久不见的自信和风雨过后的平和。 喝完汤后,大家都挺累了,于是纷纷跑到后面屋子睡觉,桌上只剩我和林奕。 林奕一边喝汤,一边和我聊着天,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说巷子东头住着个寡妇,没事就来撩拨老杨,想给老杨再生个小杨;还说巷子西头有条狗,被老杨惯坏了,只吃羊肉,其他东西不吃…… 聊着聊着,我突然叫了他一声。 “林奕。” “嗯?” “将军盟还给你吧。” 林奕笑了起来,笑容像春天里盛开的花:“不了飞哥,我在这做羊汤就挺好。老杨把这技术传给了我,我就要给他发扬光大。” “可是……” “飞哥,这些天来,我仔细考虑过了,我不适合做个大哥。虽然我爸对我赋予重望,但我的性格里有缺陷。单说一条吧,当老大的应该用人不疑,可我老是怀疑别人…… 飞哥,我不是没出去过,老杨有时候叫我去买肉,我也会打听下将军盟的现状。挺好的,真的挺好,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将军盟在你的领导下又恢复了生机和繁荣……” “飞哥,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适合做大哥的人了。将军盟在你手上,我很放心。飞哥,你不用再推辞了,如果再让我走上那个位置,恐怕我还是要把你杀掉。” “所以现在这样挺好的,我挺喜欢做羊汤的。小小的一碗汤,熬制起来却很费功夫,一丝一毫的火候都不能差。我爱上这里了,我愿意和羊杂锅子为伴。” “飞哥,如果你想我了,可以经常来看看我。” “飞哥,以前的事,对不起……” “飞哥,我们还是兄弟么……” 说到最后,林奕的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我伸手将他抱住,喃喃道:“你永远都是我兄弟……” ………… 天光大亮雪终渐停。 整个世界依旧一片银装素裹。 猴子跨出帐篷,一脚踩了下去,积雪淹过他的小腿。 “哎妈。”猴子说:“这雪不下是不下,一下就下这么大啊!” 我和黄杰郑午也纷纷踩了下去。马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了。 “哎……”林奕站在帐篷里面冲我们说道:“要不再住两天,等雪化了再走吧。” 我回头冲他一笑:“不了,山本宫村死了,现在迎泽区必然一片大乱,好多势力都想趁机崛起,我们得回去收拾残局。” 林奕点了点头:“好的,那你们慢走。” 我们踩着淹过小腿的积雪,吃力地一步步往外面走去。 “飞哥……常来啊。”林奕说道。 “放心吧!!” 我还没说话,猴子就吼道:“为了你这一口羊汤,我们也会常来的!” 林奕笑了。 要走这截又长又深的小巷,平时路好的时候都得半个多小时,现在我们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走出来。 巷子外面的马路上虽然也有积雪,但是因为清洁工一大早就出来铲雪,再加上车子行人来回走动,所以要好走多了。我们从巷子里出来,抖了抖腿上的雪,真是脚都冻麻了。 猴子突然摸着肚子说道:“我饿了,又想喝羊汤了。”于是他回过头去,又走进满是积雪巷子。 我们都崩溃了,只好又把猴子打了一顿。 回去之后,我们立刻展开行动,迎泽区现在群龙无首,地下势力一片混乱,正是需要我们出头的时候。我们把蛇脚叫过来,跟他说山本宫村已经被我们杀掉了,问问迎泽区的大伙,有愿意跟我们的,现在就报个名;不愿意的也没关系,随后等着被我们干掉就好了。 蛇脚被我们这充满霸气的话语给吓到了。 “好的,我这就去问问……不过飞哥,你们说杀了山本宫村,有没有什么证……” “当然有。” 我把一个布袋递给他,蛇脚把布袋解了开来,里面是山本宫村的人头。 蛇脚差点哭出来:“这东洋老狗总算死了,这些年大伙可被他整的不轻……” 当天晚上,蛇脚就拿了山本宫村的人头,拿到迎泽区去给各方面的江湖大佬看了。接着便是捷报不断传来,一个又一个的大哥表示愿意投靠我们,除去我们本身的实力真的很强以外,也是因为我们干掉山本,很是给龙城众人出了一口恶气,众人都心悦诚服甘愿归顺。 当然,也有些自命不凡的刺头不愿--这也无所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那天晚上,我是在龙城大学的宿舍睡的。 洗涮完后,刚坐下来,突然听到窗外有“突突突”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赖致远打开窗户,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棱飞了进来。众人大惊,这可是冬天啊,这肯定是只家鸽。 而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鸽子脚上绑着的纸条。我拿下来一看,上面用好看的隶书写着一行字。 左飞桑,最好一辈子不要来东洋。 山本一哉&bull;敬上。 1058 扶摇直上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6次加更 威胁,**裸的威胁! 我拿着纸条想了一会儿,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干嘛啊你,有完没完?”猴子接起电话,便不耐烦地说道。因为他也知道。我只要一给他打电话,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话筒里面隐隐传来网吧里那种独特的呼喊声叫骂声。 我们好不容易干掉山本宫村,距离拿下迎泽区也仅是一步之遥,猴子就把剩下的琐事都交给了我,他可算是无事一身轻,可以在游戏里尽情驰骋了。 我问他:“问你个事,咱们近期去不去东洋?” “去那旮旯干嘛?” “好的,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长长的松了口气。呵呵,既然不去,还怕这个山本一哉干鸟?于是我认认真真地在纸条背面写了俩字:傻逼。 写完以后,我便把纸条团起来绑到鸽子腿上,推开窗放飞了出去。这虽然是只信鸽,但还不至于漂洋过海飞到东洋去。所以近处肯定有山本一哉的联络点。 不过我对这也没什么兴趣,斩人家的来使也没啥意思,所以就送他两个字吧,希望他能看懂。 刚放飞了信鸽,猴子又打过来电话了。 “对了左飞,咱们近期到东洋去一趟吧?” “你妈个逼!”我骂了出来:“你是不是傻,老子不去……” 我足足骂了十多分钟。中间都不带喘气的,把宿舍众人都吓傻了--顺便说一句,自从李亚飞死了以后,另外两个人就搬出了宿舍。本来只有赖致远和我在这住着。但是这几天戴振诚霍水时等人也纷纷搬了进来,说要和我同进退,那也挺好,一屋子都是自己人。斤司他号。 猴子也被我骂傻了,好不容易等我平息下来,猴子才委屈地说:“这是咋了嘛,我是想到东洋去买两盘片子,咱们看了这么多年盗版,总得支持一下喜欢的女优……” 我说我赞同你的想法,也非常欣赏你这种支持正版的态度,那些女优辛辛苦苦拍了片子,满足了我们的**,却赚不了几个钱。怎么能不支持呢?但是…… 我便把刚才的事情巴拉巴拉说了一遍。 猴子听后沉默许久,半天才说了一句话:“那只鸽子肥美不肥美?” “……” 当我说我已经把鸽子放飞以后,猴子又骂了我足足十多分钟,说我是个败家玩意儿,到手的鸽子也能给放飞了云云。 至于山本一哉,我们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远在天边的敌人鸟他干甚?有本事到龙城来啊,放个鸽子打嘴炮算逑? ………… 三天以后,蛇脚带着山本宫村人头走遍了迎泽区每一个有着地下势力的角落,哪怕是个只罩一所台球厅的小混子,他也拜访到了。 最后他给我带来的消息是,迎泽区庞大而混杂的地下势力里面,有八成混子肯跟我们,粗略统计,已达上千人。按照一般的标准,我们已经成功制霸迎泽区了。 但是我觉得还不够。 我有完美型强迫症,做什么事都要尽善尽美,只要尚有一寸土地不是我的,我就要坚持到底。 猴子整天混在网吧,黄杰也回到了孙家继续练功,郑午则蜗居在他的大专宿舍里面,声称自己找到了炼气的捷径,准备闭关几天,一举超过赵青山--这样的大话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听,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总之,剿平迎泽区最后几个刺头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某个晚上,我正躺在宿舍和赖致远他们侃大山,蛇脚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到了。我走下床,推开窗往下一看,果然看到蛇脚就在楼下。 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个个气宇轩昂。 赖致远他们好奇,也跟着过来一看,霍水时立刻惊叫起来:“天啊,那不是周子吗,迎泽区赫赫有名的大哥啊……还有还有,旁边那个是颜哥,在迎泽区也是老有名气了……我去,还有大力,据说他坐了三回牢……天啊,这么多迎泽区的江湖大哥,怎么都聚到这边来了?” 我注意到,这些人一出现,男生宿舍楼都沸腾了,好多人都趴在窗边看着。龙城大学有不少是本地人,就算成绩优秀,也对社会上的事有所耳闻。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们在学习上颇有斩获,却也知道这些滚在刀尖上的大哥很不容易,自小便是他们心中的神话人物,不时有“哎,那个不是x哥吗”的声音传来。 所以,能引发这种轰动并不奇怪。 与此同时,蛇脚也在下面指着我,冲旁边一众人说道:“那个便是飞哥。” 那一众人立刻齐声叫道:“飞哥好!” 这一干人里,大的已经四十多岁,小的也才二十多岁,个个都是迎泽区里响当当的江湖大哥,却齐声叫我这个十八岁的青年飞哥。 男生宿舍楼再一次沸腾起来,旁边的霍水时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看了众人一眼,淡淡说道:“嗯,等着我吧,这就下来。” 便回过头去,出去宿舍下了楼去,众人都在门外等着我,看我出来便齐齐包围过来叫着飞哥。我抬头看看楼上一干兴奋的男生,说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楼下就停着两辆车,是蛇脚他们开过来的。大家上了车后,蛇脚问我去哪,我说找个洗脚城去,咱们一边洗脚一边说事。蛇脚应了,便开着车出了龙城大学。 “飞哥,山本老狗死了以后,迎泽区有一大半产业都是您的了,您就算不愿意住山本老狗留下的别墅,也可以随便住个高级些的酒店,就别在学校宿舍住了吧?”车子一发动,便有人说起话来。 说话的人叫周子,三十多岁,据蛇脚说,此人办事沉稳能言善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也听说过这个人,对他的能力颇为欣赏。我说没事,我一般回万柏区住,偶尔才在宿舍落脚,这边也都是我的兄弟,出不了什么事。周子听了,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二十分钟之后,蛇脚便开车来到一座洗脚城内。 这洗脚城现在也是我们的产业,我们一进去,经理便匆匆忙忙的迎接出来。先前蛇脚已经打过电话,所以经理直接带我们上楼,来到一个包间,正好容得下我们十几个人洗脚。 进去以后,大家便按顺序坐好,蛇脚和周子坐在我的两边。 蛇脚向我汇报,说之前不肯归顺的一些刺头,这些天已经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叫“火霹雳”的家伙不知踪迹。 火霹雳二十多岁,是迎泽区近年来崛起的新人,人如其名,脾气暴躁,一出道就打伤很多人,拘留所里七进七出,之前山本宫村都降不住他。 蛇脚拿着山本宫村的人头去他开的手机店里找他,结果他一脚就把山本的人头给踢飞了,说道:“他们干掉山本,有没有经过老子的同意?老子有没有说过,山本狗必须由老子亲手干掉?老子还没去找他们算账,还想让我归顺他们?他妈的,门都没有!” 蛇脚大怒,带人抄了火霹雳的手机店,结果却不慎让火霹雳给跑了。 火霹雳在消失之前,还曾放出话来,说要刺杀我们几个。 蛇脚找了几天没找到他,只好给我打电话,提醒我出门小心。之前周子让我换个地方住,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在他们眼里看来,火霹雳肯定没有山本宫村厉害,但在他们普遍认为这人挺难缠的。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比较轴认死理,他曾经和一个江湖大哥打架,一晚上打了七次,前六次都打输了,但是他百折不挠,终于在最后一次的时候干掉了那个大哥。 据说火霹雳小时候是在山上打猎的,常常为了一个猎物能三天三夜不吃饭不睡觉,就那么盯着。所以迎泽区又有句话,叫做宁惹山本狗,不惹火霹雳。 火霹雳本身没多厉害,但是太烦人了太缠人了。 “到现在还没找到火霹雳,您还是小心点吧。”介绍完火霹雳的事情以后,蛇脚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啊飞哥,火霹雳不好找,听蛇哥的,您还是小心点。”周子也跟着说道。 蛇脚以前在迎泽区只是个玩飞车的小混子,手下有二三十个兄弟,有点名气,但是名气不大,也就吓唬吓唬学生。但是自从攀上我这棵大树以后,也算是扶摇直上九万里,地位跟着水涨船高,连周子这样成名已久的江湖大佬都叫他蛇哥了。 看得出来,蛇脚还是挺高兴的。 “嗯。”听着他们二人的劝告,我只轻轻应了一声,闭着眼睛静静享受着脚下的舒适。 看我不说话,蛇脚和周子也不说话了,众人也都噤下声来,包间里一片安静,只有洗脚盆里不断传出的咕噜声。过了一会儿,我放在旁边桌上的手机突然轻轻震了一下。 我睁开眼,直起腰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是马杰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是火霹雳现在的藏身地址。 看到这个地址,我的心中不由震了一下,竟然是在…… 1059 终成眷属 我把手机放下,心中不由感叹,这火霹雳果然不同凡响。 若不是马杰,恐怕我遭暗算的几率要大过九成了。 我回头看向蛇脚,问道:“有刀吗?” “有。”蛇脚虽然不知我想做什么。但还是立刻递过来一柄短小精致的匕首。 我拿着匕首比划了一下,摇头说有些短,有没有更长一些的?蛇脚回头看向其他大哥,问谁带了长一些的刀。一个叫大力的家伙立刻响应,说他带了长刀。 大力人如其名,长得又高又壮,是个特别能打的角色,在迎泽区也是久负盛名。按猴子的话说,是个红棍。大力走过来,呈上一柄一米多长的砍刀。 我没有接,而是拿着毛巾擦脚,蛇脚便暂时替我接下。我看了一下那砍刀的长度,这才觉得差不多够用了。 擦干净脚,又站起来。这才接过蛇脚手中的砍刀来。包间里众人都看着我,不知我要做什么。我手持砍刀转过身去,面对着自己先前坐的沙发。 这沙发是真皮的,暗红色,还带按摩功能,谁能想到这下面会藏着个人呢? 我呼了口气,手持砍刀,朝着沙发狠狠刺了下去。 噗呲一声,沙发的真皮表面顿时被我刺穿了一个洞。 “啊……” 与此同时。沙发里面传出一声惨叫,沙发的表皮上也渗出来一丝鲜血。包间里众人都傻眼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我拔出刀来,刀锋上还有殷殷血迹。 我又一摆手,两边的蛇脚和周子立刻跳起。两人合力将那沙发一掀,沙发下面竟然被挖了个洞,洞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又瘦又小的中年男子。 火霹雳! 众人一声惊呼,蛇脚和周子又把火霹雳拽出来,火霹雳一脸痛苦之色,肚子上一道鲜明的刀口,鲜血正从其中淙淙流出,正是被我刺的。 天知道这家伙怎么知道我会来洗脚。又是怎么提前藏到里面的?要不是马杰,我现在可真遭殃了。我自己都惊奇万分,更别说包间内一众大哥了。 当然在他们看来,火霹雳固然神奇,但是找出火霹雳的我更加神奇,对我的佩服和敬畏自然更深了一层。 蛇脚和周子二话不说,又将火霹雳一阵暴打。大力则把经理拖了出来,质问他为何会有人躲在沙发底下。经理哪里说得出个一二三来,立时又被大力一阵暴打。 一时间里,包间里惨叫连连一片哀嚎,经理和火霹雳相顾无言。他页扔才。 经理是个冤大头,他要能管得着火霹雳才有鬼了。所以没多久我就叫停了大力。经理忍着剧痛,叫人给我换了张沙发,我继续坐在沙发上泡脚,看着蛇脚和周子花式揍火霹雳。 常年在外头飘的,哪个没有两手整人的手段?火霹雳被狠狠爆捶了一顿之后,又被强按着喝了一些我的洗脚水,最后奄奄一息地倒在我的脚下。 我用脚踩着火霹雳的头,问:“服了没有?” 火霹雳有气无力地说:“服你妈逼。” 这口气,让我响起西城二中的小疯子啊。 我一招手,蛇脚和周子继续花式暴打火霹雳,把他打的弹到墙上又滚到地上。第二轮暴打过后,我又用脚踩着他的头,问服了没有,而火霹雳还是回我那四个字。 道上的硬骨头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否则也吃不了这行饭。我叹了口气,开始还觉得火霹雳是个人才,想要留住这个家伙。既然他不服我,那也没必要了。 再有用的人,不能为我所用,那我就只能将其杀掉,免得将来他被别人所用。如此想来,曹操实在称不上枭雄,竟然一次次把关羽放掉,纵虎归山。 哀呼。 我摆摆手,淡淡说道:“杀了吧。” 蛇脚立刻拿出他的匕首,正欲一刀抹了火霹雳的脖子,马杰突然又给我发了条短信。我看过短信之后,便阻止了蛇脚的动作,蹲下身去拍着火霹雳的脑袋说道:“你真走运,有人要救你。” 火霹雳本来觉得自己死定了,心中已生绝望之意,趴在地上跟条死狗似的,现在听到我这么说,立刻吃惊地抬起脑袋看我。包间众人也很吃惊,不只是谁要救火霹雳。 竟然这么大的面子,连我都能说服。 我继续冲火霹雳说道:“你不服我没有关系,毕竟咱俩专业不对口。但是这个人,你却不服不行,你藏在沙发下面,就是他告诉我的。” 火霹雳的眼睛再次露出惊疑之色。 “你在潜伏跟踪一道颇有手段,所以我这朋友对你很感兴趣。他说,他愿意再给你一天时间,无论你藏在哪里,他都有法子将你找出来。” “我……不……信。”火霹雳有气无力地说道。 “对啦,我也不信。”我继续说道:“所以他要和你打个赌,如果他没找到你,你就恢复自由了;如果他找到你了,你以后就要跟他,如何?” “好。”火霹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看来,火霹雳也起了较劲之心。 我摆了摆手,火霹雳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这个包间。众人都围上来,建议我不要放虎归山,火霹雳此人太过难缠。我说没事,我相信我朋友,等着看好戏吧。 洗完脚后,我又领着大家去唱k跳舞,还一人发了个妞,在一片笙哥之中,我们的感情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像这种事,猴子黄杰郑午都做不来,只有我才可以。 我就像是一滴油,到哪里都能融合。 这一玩,就玩到了将近天亮。在一个充斥着纸醉金迷和群女乱舞的包间里,我推开身上几乎半裸的舞女,拿出手机来一看,马杰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火霹雳躺在地上,一脸的疲惫之色,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这脚的主人虽没露出来,我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马杰。在他们身后,是一片茫茫的原始森林。 再远处,一轮红日正从云雾之间缓缓升起。 再下面还有马杰配的一段文字:追了一夜,累死我了,这人我要定了。 我把包间里的女人都赶了出去,给众人看了照片,众人一片欢呼。我让众人坐好,说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众人依次坐在沙发上,我站在包间当中,揉着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说道:“山本宫村还有个弟弟,叫做山本一哉,你们有没有人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人知道?” 众人依旧摇头。 我走到蛇脚身前,从他口袋里摸出匕首,再次说道:“山本宫村死了以后,山本一哉给我发来信件,说要给他哥哥报仇。经我查询得知,咱们之中就有山本一哉的眼线,任务就是潜伏在我身边盯着我。” 蛇脚紧张地说道:“飞哥,不是我。” 我说,我知道不是你,然后匕首往旁边一送,便刺入了周子的腹中。 周子目瞪口呆,低头看着自己腹中的匕首,鲜血正顺着刀口缓缓渗出,殷红了四周一小片部分。周子的面色惨白,口中喃喃道:“飞,飞哥……” 我叹了口气:“我给过你两次机会,这是你自找的。” 我缓缓抽出匕首,周子无力地倒在地上。 包间里一片噤声,谁也不敢说话。 这个晚上,我把迎泽区众有头有脸的大哥找出来目的有三:第一,和大家交流感情;第二,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第三,清剿内奸敲山震虎。 如今看来,这三个任务都完成了。 迎泽区,也终于彻底被我们拿下。 如此一来,龙城六大城区已有五个被我们拿下,只剩一个晋源区了。看似简单,却任重道远,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在等着我们。 ………… 周末的时候,林奕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准备把羊汤店重新装修一下,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去帮帮他的忙。 我说好。 在那个早霞漫天的清晨,我穿过那条长长的狭巷,来到龙城第一羊汤的店面。如今店面的主人易了主,从满脸皱纹的老杨换成了朝气蓬勃的小林。 屋子里面,林奕正在刷墙。 林奕穿着一身工服,踩在一个木梯子上,一手拎着个白色的涂料桶,一手用刷子小心翼翼地抹墙。林奕的脸上衣服上都是点点斑斑的白色涂料,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看上去帅气极了。 “林奕!”我叫了一声。 林奕回过头来,脸上露出惊喜:“飞哥!” 他立刻跳下梯子,便朝我奔了过来。我立刻伸手挡住,说别,别。林奕站住,委屈地说:“飞哥,你嫌弃我啊?” “那倒不是。”我笑脸盈盈地说:“我只是觉得,你该把第一个拥抱给她。” 我侧开身子,露出站在我身后的一个女生。 “扑通”一声,林奕手里的涂料桶摔在地上,白色的涂料顿时洒了一地。 林奕的眼睛里含满泪花,一步步走了过来。 “白灿。”他轻轻地叫着。 “林奕,我好想你。” 白灿张开双臂,流着眼泪扑进了林奕怀中。 1060 回到东城 那个周末,我们是在林奕的羊汤店里度过的。 林奕什么也没有说,白灿什么也没有问。对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来说,只要还能在一起,就已经足矣。多余的话全部飘散在风中去吧。两天时间,我帮林奕刷墙打桌子贴壁纸…… 白灿帮我们端茶倒水,出主意定风格。她还会画画,我们涂好墙之后,她便往上面画了一些青山绿水。 这些活儿,我们都是第一次干,所以什么都是揣摩着来,干的气喘吁吁,却也不亦乐乎,闹出了不少洋相。大家嘻嘻哈哈的过了两天,总算把羊汤店装修完成,一扫先前的阴气沉沉,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朝气。 我们三人坐在帐篷里面,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林奕做了三碗羊汤,我们三个通通快快地喝下。我看外面天色已晚,便说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休息啦。 林奕还想留我,我说不啦不啦,便往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和一个人迎面撞上。这人三十来岁,长得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壮,身子骨却很结实。“砰”的一声撞到我身上来。我“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先抱怨上了:“你他妈走路不长眼睛?!” 我登时就火了,说你撞了我,还怨我不长眼睛?这汉子眼睛一挑,冷笑说,怎么着,还想练练不成?话音一落,外面又闯进四个汉子来,皆是冷眉冷眼的表情,一身的肃杀之气。 我心说有意思啊,这是碰上道上的人了,不知道是龙城哪个区的。以我今时的地位和实力,哪肯咽得下这口气,立刻便和他杠上了:“练练呗?” 便肩膀一撞,将那四个汉子撞开。头先走到了外面的巷子里,回头看着那个汉子。那个汉子正要走出,林奕已经扑上来拦在我们中间,连声喊道:“别打别打,给我一个面子!” 林奕又拉住我,低声说道:“飞哥,这人是晋源区的铁罗汉,是个不太好惹的人物。” 我们的势力现在遍布龙城五大区,而这铁罗汉偏偏就是第六个区的。我笑了一下,说我会怕他?林奕说当然不怕,可你们不是正准备进军晋源区吗。提前惹他是不是不太好? 我说有什么不好的,提前干掉他还省去好多麻烦。 林奕摇头,说飞哥,他也是个用真气的高手! 林奕这么一说,我才犹豫起来,看来单打独斗不是这铁罗汉的对手,再叫猴子他们的话似乎也来不及了。正犹豫间,林奕已经跑去和那汉子说话,好说歹说,那汉子才说:“好吧,就给你一个面子,让那小子滚吧……对了二子,老杨呢?还有,你这怎么换风格了,墙上这绿树红花的好看啊……” 林奕在这跟着老杨开店。看来是认识了不少的江湖大哥,这边都已经成龙城道上的周转站了,这些个人物有事没事就爱上这来坐坐。 说话间,林奕已经拉着铁罗汉等人进了店里。 铁罗汉耀武扬威呼呼喝喝的,仿佛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我看他忒不顺眼,可是奈何实力不如人家,只要暂时灰溜溜地离开,心想回头等实力提起来了,再去晋源区和他算账。 过了几天,我们寻了个黄道吉日,正式给老杨下了葬,安置在了猴子家的墓园里。我们几个倒是没怎么样,林奕却哭成了狗,毕竟他的第二次生命是老杨给的。 老杨这一生,轰轰烈烈又平平淡淡。 完事以后,林奕回了他的羊汤店,而我们在猴子家住了一夜。那天夜里,我们讨论下个学期拿下晋源区的计划,考虑到星火的制约--还是老规矩,先找个学校安家落户,再慢慢朝外扩散。 最后,我们将目标定在龙城理工大学,这是一间和龙城大学不相上下的重点大学。两所学校每年都有文化交流的活动,我们几个正好以交换生的身份过去。 虽然这交换生的名额有限,不过这倒难不住我们。 我和猴子黄杰没有问题,本身就是平级学校。马杰和郑午却不好弄,他俩上的那个大专,也没法跟人家龙城理工大交换。想来想去只好曲线救国,让他俩到龙城理工大盘个小卖铺什么的,以生意人的身份入驻学校,方便和我们随时汇合。 马杰还好,郑午却不乐意,说这样耽误他的学习。 “你们是交换生,还能照常学习。那我呢?天天开小卖铺,可不是把学习给耽搁下了吗?”郑午说的振振有词,就好像他真的在大专好好学习了。 猴子拍着郑午肩膀,说道:“小午啊,你知道**他老人家当初为什么要在北大的图书馆当管理员吗?” “为什么?” “因为**他老人家知道,在北大就是当个管理员所受到的知识熏陶,也比在那些三流学校天天上课学到的东西要多!这就是环境氛围的魔力!” 说完**的故事,猴子又讲了讲孟母三迁的故事,把郑午哄的一愣一愣,最终成功让他接受了“在龙城理工大开个小卖铺都比上大专要强得多”的想法。 计划定好之后,便由我出面去和龙城大学的现任校长去谈。 现任校长五十多岁,既没有张泊年那么奸诈,也没有常振江那么耿直。他知道我的故事,听过我的故事,也很给我面子,在我提出要去龙城理工大做交换生后,马上同意了我的要求。 大概,他也希望我们几个走的越远越好吧。 我们几个的叫唤手续迅速办好,下个学期直接去理工大报道就行。如今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了,我们几人也进入了最终的复习阶段。 以前我们不论在哪个学校,最后考试那几天一定是在一起复习的,可现在大家不在一个校区,就是复习都不在一起了。大学课程较之高中难了许多,我平时也没有很听课,所以现在复习起来特别吃力,高中尚能自学,现在打开书本,完全一头雾水。 还好有苏晨。 苏晨都要考研了,大一这点题难不住她,我俩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也有一些重合的课程。那几天确实辛苦了她,没日没夜地帮我补习功课。 我俩都没什么,却把王厉给气坏了。 王厉以为我要和他抢对象,好几次明着暗着找我的茬,还跑到王瑶那里去告状,像个小孩子似的,以前没觉得王厉这么幼稚啊?大概是我成长了吧。他吐助号。 我就跟王厉说,厉哥,你知道我和苏晨老师的关系好,你要是乖乖的呢,我就帮你搞定她;你要是不乖,就别怪我给你把这事给搅黄了。 这番话把王厉给吓坏了,从此对我言听计从。 说来也怪,王厉在其他事上雷厉风行能力突出,唯有在爱情上面屡战屡败,大概是老天给他的报应,谁让他以前看不起女人。 其实我有私底下问过苏晨对王厉的印象怎样,苏晨说印象还是挺好的,但总觉得两人之间缺了点什么,还需要再考虑考虑。我说是,你多考虑几天几个月几年都行,就是别那么急答应他。 王厉确实追的很辛苦,苏晨给我补课,不管多晚,王厉都来接她。我算是看出来了,王厉这辈子算是栽到了苏晨身上,这叫恶人自有天收啊。 半个月后,考试如期进行。 这一次,高中时期的光环没有加身,各门不算优秀,勉强过了而已,算是有惊无险。 考完试后,便放了寒假。 寒假期间,除了黄杰还留在猴子家以外,我和郑午都回到了东城。因为我要见王瑶,郑午要见苏忆,可苦了我们这些异地恋的。黄杰多好,媳妇就在猴子家里。 见到王瑶那天,我都要高兴疯了,在机场就抱着她转了好几圈。 接着我又将她带回家,我爸我妈自然有一桌子丰盛的菜来招待。当天晚上,王瑶在我家住,第二天我俩又去她家。王瑶她爸也是一样,对我俩极其宠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饭桌上,王瑶她爸还批评王瑶,说她平时周末也不知道上龙城去找我,还说年轻人还是要常联络,不然感情会变淡的云云。我感动的差点泪流满面,说叔啊,我太赞同你的说法了! 接着,王瑶她爸又问王厉的事,说他过年呢怎么也不回家? 我说他在龙城追个女老师,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王瑶她爸气的一拍桌子,说这没出息的狗东西,年纪轻轻的就知道谈恋爱,丧志啊! 王红军对儿子和闺女的态度截然不同,也是叫我啼笑皆非。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不用多说,我和王瑶每天都腻在一起,吃啊玩啊就没停过,实在太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了。 就连晚上睡觉我们也在一起,现在都成年了,也上了大学,算是光明正大。 晚上睡觉前,我照例先走一遍真气。 王瑶对真气也挺好奇,便向我询问其中原理,我说你就别练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1061 哪个左飞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7次加更 这话一出口,我立刻就后悔了,心想以王瑶的脾气,还不整死我啊? 结果王瑶并没太大反应,只是淡淡地切了一声。说谁稀罕啊。 王瑶不骂我,我反而更慌,赶紧耐心地教她炼气之法,说你没事聚聚气也行,但是不要轻易引气,你这玩意儿很危险,容易练得岔气,岔气就走火入魔,走火入魔了就身体不受控制,跑到外面去给别人当老婆了。 王瑶狠狠掐了我一下,说你快滚吧! 我这次回来东城,一来是见见王瑶,二来也要拜访一下老朋友,像毛毛啊猪肉荣啊这些。那是必然要见一面的。尤其是猪肉荣,那可是我干爹,又临近过年,我提了好酒好烟去看他。 还有斌子,和他也得见一面,这是我俩每次放假的惯例。 这次回老家,还是王瑶和我一起,自从上次暑假在我们这闹过一次,干掉三瓜子之后。就根本没人敢惹我们敢惹王瑶了。就包括那个回回都要惹事的小欣,这次也消停了许多,见着王瑶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这次见到斌子,斌子比以前更高更壮了,皮肤也更黑了,看着跟一尊铁塔似的,脸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我问他这疤是怎么回事,他便给我讲了一段心惊肉跳的故事。 在那段故事里,曾经参与过老顶山战役的二当家下山虎身中数枪惨死街头,斌子也在脸上留下一道可怕的刀痕。 因为有了这条刀痕,再配合斌子的超大块头,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场。 对了,下山虎死了之后,斌子便成了所在势力的二当家。而他们那支势力,也是那座城里最强的势力,现在的斌子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显而易见。我和斌子各自也都是大忙人,见一回面太不容易了。 这次回来,斌子照旧呼朋唤友,他在我们那个小地方依旧有着极强的号召力。大家聚齐了之后,便少不得大醉一场,小欣不念书了,整天浓妆艳抹,出入于各种豪车之间,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是照样很给我们面子,还来参加我们聚会。 只是她喝多了酒后。品行就不太好了,喜欢吹牛逼。 “今晚的帐我来结,谁都别跟我抢!” “我跟你们说,以后谁有什么事,就找欣姐我,好使!” “不是我跟你们吹牛,我现在随随便便喊来百八十个人没问题!” “看见我这lv包没有?两万四!我男朋友给我刷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听豆儿他们说,小欣现在傍了个大款,据说还有黑道背景,座驾是保时捷卡宴,感觉是挺牛逼的。我们不喜欢听她吹牛,不过碍于这么多年同学,也不好意思当面说她点啥。 吹就吹呗,又没影响什么。 结果她好死不死。又跑到王瑶面前吹了。 那是在ktv的包间里面,我和斌子正勾肩搭背地唱古惑仔里面的歌:“岁月无情仍愿意,为你闯开新故事,情和义今天我知,是我不需一再怀疑……” 一回头,小欣正搂着王瑶的肩膀,拍着胸脯说道:“小瑶啊,我知道你在外面混的好,但是你现在肯定没有我混的好!我跟你说,就山西这地方,哪座城你随便说,没有我摆不平的地儿……” 以王瑶以前的脾气,早大耳刮子甩上去让小欣滚蛋了,但是她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变得温和了许多,竟然能听的下去,还“嗯嗯啊啊”的附和。 也怪小欣不识好歹,竟然还蹬鼻子上脸,又说道:“小瑶啊,以后你上外面碰到麻烦,就说你认识欣姐,知道了不?来,你叫声欣姐我听听,我可以把这包送你。” 王瑶这暴脾气,肯听你吹牛逼已经相当不错了,竟然还想占她便宜?王瑶终于忍不住了,端起一杯红酒就泼到了小欣的脸上。 “给老娘滚,有多远滚多远!” 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小欣已经捂着脸呜呜呜地跑了出去。 我们问清事情过程之后也是一阵无语,斌子说道:“哎,小欣这姑娘啊……”也就这一句感叹,再无其他话说。于是大家继续该喝喝,该玩玩,过了今晚之后,我和斌子又要各奔东西,以后再见面可就难了。 正玩的高兴,我们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十几个黑衣人哗啦啦走了进来。我和斌子立刻不唱了,眼神疑惑地看着这一帮人,众人也不喝酒了,都抬头看这些不速之客。 搞什么鬼? 王瑶正给我和斌子点歌呢,一抬头说道:“哟,这肯定是小欣搬来的救兵啊,你们要倒霉了。” 我说你别瞎说,小欣是我们朋友,不会找人打我们的;斌子也说是是是,小欣不会干这种事的。王瑶切了一声,说现在的小欣,早就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小欣啦!劝你们还是早点做准备,别一会儿被人给包了饺子。 话虽这么说,可我们几个谁也没动,王瑶继续摆弄着点歌屏,我和斌子则抚摸着手里的话筒。这些黑衣人进来之后,竟然谁也没说话,领头的是个戴墨镜的青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正中间的位子上,其他人则守在门口,一脸沉默的样子。 墨镜男坐下来后也没说话,而是吃起了我们放在桌上的果盘,嗑了瓜子,还剥了颗糖。斌子忍不住了,问道:“哥们,怎么个意思啊?” 墨镜男抬起头来,说哦,没事,我们老大想和你们见见,一会儿就到。 “你们老大是谁呀?”斌子还挺有礼貌。 墨镜男笑了,很装逼的那种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和斌子对视一眼,都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我俩都是见过大世面的,知道这世上能人异士很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都没声张,静静地等着这位传说中的大哥。 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哥找的是我,还是斌子? 这些黑衣人进来之后,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冷了许多,大家也不闹腾了,就那么干坐着。包间挺大,除了沙发之外,还有个唱歌的小舞台,我和斌子就坐在这小舞台上。 不一会儿,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白西装的男子挎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女人自然就是小欣,走起路来那叫一个趾高气昂,高跟鞋踩得叭叭叭的香。 王瑶立刻看向我和斌子,一脸“看我没说错吧”的表情。 我和斌子也都有些傻眼,小欣真的叫人来收拾我们啊? 西装男子一进来,包括墨镜男在内的所有黑衣人立刻行注目礼:“大哥好!” 西装男子挎着小欣,直接走到包间中央,对着一干人等说道:“是谁惹我女朋友不高兴了?” 我和斌子所坐的小舞台在包厢角落,这西装男子恰好背对着我俩,冲着沙发上的豆儿他们颐指气使:“谁惹我女朋友不高兴了,站出来!” “这是你嚷嚷的地儿吗?”坐在点歌台前面的王瑶站起来。 西装男子回头看向王瑶,小欣立刻指着王瑶说道:“老公,就是她,泼了我一脸红酒!”西装男子上下看了看王瑶,笑了一声:“你还挺泼辣的啊?” 王瑶直接拎了一瓶洋酒站起,冷冷说道:“老娘泼不泼辣,关你什么事?” 西装男子立刻就不高兴了,说你想怎么着,还想开我一瓶?来,朝这开!他一边说,一边把头低了下去。王瑶是个怕事的?立刻拎了瓶子走过去,但是还没动手,斌子又叫住了她。 “王瑶,这是我的地盘,我来处理这事吧。” 王瑶看了斌子一看,便把瓶子放到桌上,又坐回去了。西装男子回过头来,看着斌子说道:“你又算哪根葱?” 斌子又好气又好笑,直接看向小欣:“小欣,你找这人来,就是找事的呗?” 小欣说我没这意思,我就是想讨个公道,刚才王瑶泼我一脸红酒,你们哪个出来帮我说话了?你出来了吗?豆儿出来了吗?左飞出来了吗…… 话还没说完,西装男子突然就打断他:“左飞?哪个左飞?” 坐在角落里的我这时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除了我这个左飞,还有哪个左飞?”他吐估才。 西装男子朝我这边看来,立刻哆哆嗦嗦地说:“飞,飞哥,真是你啊!” 我也是哭笑不得:“废话,当然是我!你他妈上这来干什么?” 这西装男子不是别人,竟是蛇脚! 我他妈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蛇脚竟然和小欣搞到一起去了!蛇脚穿这一身,又白又亮,还真像个大哥。蛇脚“噔噔噔”跑过来,哭丧着脸说:“飞哥啊,我真不知道您老在这……” 我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巴掌拍到蛇脚脖子说,说你大爷的,老子让你好好照料迎泽区,你他妈跑这来寻欢作乐啦? “飞哥啊,我照料的可好了,就是偶尔上外头来耍耍么……” 王瑶这时候突然站起,哒哒哒走到傻眼的小欣面前,搂着她的脖子笑呵呵道:“小妹妹,还在姐姐面前装不装了?” 1062 不以为意 小欣整个大傻眼,痴痴呆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回来。 说来也怪,每次放假回来,小欣总要折腾点事出来,结果每次都会被打脸。不是我打,就是斌子打,或是王瑶打,这都来来回回多少次了?想想也真是不容易啊…… 斌子也看明白了,知道这西装男子是跟我的,便把小欣叫到一边教训。对斌子来说,甭管小欣惹多大的事,那也是我们自己的朋友,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白过来的。 而我这边,自然也少不了对蛇脚的一番数落。 “你说说,这是干嘛呢?” 蛇脚始终哭丧着脸:“就玩个马子啊飞哥……” “你给我滚,那是我姐们儿。” “可是飞哥,这都倒好几手才到我这来的,这妞在道上挺出名的。跟过好几个大哥。” “……我不管别人,反正你不许玩。” “知道了飞哥。” “你跟她说啥?只要是山西的事,没有你摆不平的?你咋那么牛逼呢,不如以后你罩我啊?” “我错了飞哥,那是我吹牛逼的,我就想装个逼而已,哪知道一出山就碰到您老人家了,你说咱俩得多有缘,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 “你给我滚……” 其实我也没有太过责备蛇脚,我也是在这圈里摸打滚爬的。还能不知道他们这种人对“马子”的态度?小欣于蛇脚来说,只是个玩物而已,玩腻了就会扔掉。 和蛇脚说完了,我又把小欣叫到一边。 小欣还挺不高兴,沮丧个脸,说你又赢了,可以好好埋汰一下我了。我说咱可是兄弟啊,你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小欣说你还拿我当兄弟呢,一年到头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说我平时实在太忙了。就是和王瑶的通话都不多。放假了才能和她见见面。小欣噗哧一笑,说左飞,你现在可越混越好了,以后姐们出了什么事,你可得照应着点啊。 我说那必须的。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小欣今年算是又老实了。有我在这,蛇脚也不敢泡小欣了,我让他赶紧滚回龙城守着迎泽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到处乱跑。 在老家呆了几天,斌子便回他们那里去了,我和王瑶也回到了东城。过年的时候,我爸邀请王瑶一家到我家去过。当然,说是王瑶一家。因为王厉没在,只有王瑶和王瑶她爸。 大年夜里,我爸和王瑶她爸喝的烂醉,一个是现任的政界高官(在东城算高官了),一个是曾经的江湖大佬,身份倒也匹配的上。二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举杯之间便定了一件大事。 “等放暑假了,给俩娃娃办办事吧?” “哎,咱俩想一起了,这些年随了不少份子钱,是该往回收收了。” “可不是嘛,我一个月工资全让随礼了……” 我和王瑶在旁边听的一头黑线,我俩过了年也才十九岁而已,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到呢,竟然让我俩提前办酒?不过按照民间规矩,办过酒的就算是正式结为夫妻了。 嘿嘿,我肯定没有意见啊,我早就想把王瑶娶回家了。 “左飞,你觉得怎么样啊?”我爸转头问我。 “啊,我觉得……” “算了你不用说了,这事没你表达意见的资格。” “……” 王瑶她爸一拍桌子,说道:“好亲家,你和我的风格一样,你看我都不问瑶瑶。” “那就这么定了,等放暑假办酒!” 王瑶的脸红得像只蕃茄。 不过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却是不约而同的笑了,其实我们两个的想法都一样--其实我们在西城的时候,在马路边上已经拜过堂了啊!在我们心里,早已将彼此看作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 十二点一过,新年的钟声敲响,我和王瑶手拉着手,趴在窗边看着夜空里漫天绚烂的烟花,心中激荡着无数的幸福和温暖。从今天起,我们就正式十九岁了。 烟花一直响到一两点钟,我爸和王红兵直接倒在沙发上睡了。我则接了无数个拜年电话,接的我差点没崩溃了。我也给猴子郑午黄杰马杰分别打了电话,祝他们新年快乐。他叨厅技。 等我忙完了,王瑶早就睡了,而我也习惯性地坐在床上,先走一个小周天的气。 走气于我来说已经愈发熟练,就跟卖油翁似的熟能生巧,那些真气在我的引导下,如同溪流一般轻而易举地淌过每一处经脉和穴道,从未发生过像木石说的那般“岔气”的情况。 力道也好,走向也好,我都把握的极好,所谓凶险的状况,我却从未遇到过,不由得觉得疑惑--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吗? 在这个充满烟花炮竹之声的新年夜里,和我一样在炼气的还有猴子和郑午。 对我来说简单的事,对他们二人来说却不那么简单。 猴子如今也能勉强走一小周天的气,不过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半点都不敢出现差池,一圈下来需要至少12个小时,而且浑身上下都会被汗打湿。 至于郑午,就更困难了,他到现在连经脉穴道的位置方向还没背全,好几次烦躁到不行了,便硬闯过去,虽说也会发生一些疼痛,但对他来说尚能接受。 这天夜里,郑午依旧在走着气,他一向觉得自己是天才,这种事也该难不到自己才怪。初期的时候相当顺利,他的真气属于刚猛性质的,碰到不那么“配合”的穴位,便提气硬闯过去。 “操,老子自己的身体,老子自己还做不得主啦?” 后来这股真气顺着肩井穴往命门穴长强穴走的时候,他的左脚脚趾突然没来由的跳了一下。郑午睁开眼睛,看着那只大母脚趾,心中突然起了一丝害怕的感觉。 因为木石说过,“岔气”的初期症状,就是在运气的时候,身体突然不受控制,比如眼皮会跳一下,脚趾会跳一下。这时候就要注意了,身体已经发出了预警,表示炼气上面出了差错。 而有些人不太在意这些,觉得动一下眼皮或是脚趾没什么大不了的,便继续再练下去,久而久之,便是胳膊不受控制,腿脚不受控制。再往后,则会发展为“脑袋”不受控制。 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走火入魔。 脑子一旦不受控制,那便会六亲不认,逮谁杀谁。 郑午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脚趾许久许久。 “我也是太小心了。”郑午呵呵的笑了笑:“眼皮动一下,脚趾动一下算得了什么?是人都会有这种无意识的症状存在,未必就是岔了气吧。好啦好啦,还是继续练吧,我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啊。” 郑午闭上眼睛,继续运起气来。 在他体内,那股霸道的真气犹如一头横冲直撞的猛虎,顺着他的经脉继续向下…… ………… 大年初三,我和王瑶再次分别,因为我要回龙城去了。 和我一起回龙城的还有郑午,我知道这小子有恐高症,所以在飞机起飞的时候,我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等飞机平稳之后,我才放开了后,郑午面色煞白,喘着气道:“谢谢。” “没关系。” 我们聊了一下各自的近况,郑午说前些天是他近半年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因为他又见到了苏忆。在这之前,郑午还很担心,总觉得异地恋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我和我的初恋刘倩,就是因为异地恋才分手的。当时我转学去了一中,而她还留在七中,所以……还好还好,苏忆不是这样的,即便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见,可我们的感情还是那么好。” 回忆起苏忆的时候,郑午总是一脸甜蜜的笑。 “那你还想刘倩不?” “我想她干嘛?!”郑午惊恐地说:“她给苏忆提鞋都不配!” 郑午的三观之正,让我忍不住想给他点个赞。 到了龙城之后,我们迅速赶到了孙家。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我们要抓紧时间练功。这些天里,黄杰一天都没有耽搁,一天至少有十八个小时呆在练功房里。 和他一比,我们简直懒到家了。 我和郑午先去探望了一下黄杰,这小子袒着脊背,只穿着一条短裤,在玻璃罩子里练他的回龙刀,整个脊背上全是汗水。我看看旁边的显示屏,竟然是二十倍重力,简直想当场给他跪了。 要知道,我现在在十倍重力下都无法自由活动啊…… 我是练了真气没错,可黄杰现在依然能秒杀我。 看过黄杰以后,猴子便把我和郑午叫到了另外一间练功房里。这件练功房是木石专属,自从他的修为大损,他也常在这里练功。 但是猴子说,木石的经脉损毁不少,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了。 木石练了一阵子剑,便出来擦了汗和我们说话,询问我们最近的炼气情况。得知我们都能够将真气运转一个小周天后,木石表现的特别开心,又问我们是否有岔气的情况出现? 我摇头说没有,猴子也说没有。 木石又看向郑午:“你呢?” 郑午立刻挺着胸膛说道:“当然没有!” 1063 风言风语 木石显然对我们几个极有自信,当场便连声夸好,说果然没看错我们,一个个都是天赋异禀的好苗子。接着,他又询问我们各自运转一个小周天的所需时间。 猴子说他要12个小时才能勉强转上一圈。木石说不错。初期打好基础很重要,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吧。又问郑午,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郑午其实连一个完整的小周天都没转过,但郑午向来是个死要面子的货,直接说了个8小时,硬是要比猴子强上一些才行。 木石同样点头,说很好很好,果然是少见的天才,郑午听了自然特别得意,以一种傲视群雄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都喜欢他臭屁的模样,也不以为意。 木石最后问到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差不多4个小时一圈吧。 此话出口。众人均震惊地看向了我,郑午直接说我吹牛,我说没有,真是4个小时,有时候还要短一些,不到3小时就完成了。木石笑眯眯地点头,说从我以往的表现来看,能把真气控制到这种程度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真的,那么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我一下就乐了,说木石前辈您快说说,下一个阶段是怎么样的? 木石便开口说道:“从现在起。你要试着将体内真气运行向某一个点,再集中爆发出来,比如运行向拳。”一边说,一边平直伸出拳头。木石出拳的速度很慢,却发出劈空的响声。 砰! 仿佛空气爆炸一般。 我们几个现在出拳出腿的速度都快,也都能发出劈空的响声,可向木石这般缓慢还能发出声音的。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状况。看我们诧异,木石解释说道:“我将真气集中到拳头上面,便能发挥出比平时更加迅猛的力道。大家平时用的是外肢力量,现在要习惯调用真气的力量。炼气之人要比普通人厉害,就是厉害到这里了,真气越纯越强,发挥的力道也就越强。”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理论上似乎挺简单的。 “左飞,你最擅长控制真气,现在可以试上一下。” 我点头,立刻调用体内真气,使其朝着右拳方向涌动。木石继续说道:“第一次别调那么多,用上一丁点就可以了。”我依言行事。又将真气的量调的少了一些。 一开始挺顺利的,毕竟我平时做的就是这些事情,现在使来更是纯属无比。但是那一缕气快要行至拳头的方向时,一阵刺痛突然自手腕处发散,疼的我当场惨叫起来。 猴子和郑午都震惊地看着我。木石笑道:“你的身体还是不行,所以拳头无法承受这样的真气。所以,即便你控制真气的天赋很强,暂时却无法运用出来,还需继续努力啊。” 我一脸的垂头丧气,郑午却是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就知道你不行……” 我说你行你来呗,郑午说来就来,当场就要运气。木石却阻止了他,说你控制真气的手段还不熟练,贸然运用真气会出岔子的,还是一步步来,不要心机,欲速则不达。 郑午点头,说知道了。 “好,就这样吧,你们下去继续练习,有任何方面的问题记得问我,不要自己一个人乱研究。再说一遍,炼气是很凶险的,永远记住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当天晚上,我们便各自回到房间,运气的运气,用气的用气。我又试着把真气调往右拳上面,结果试了两次都不成功,只要暂时放弃,又转起我的小周天了,还是这个擅长一些。 另一个房间内,郑午依旧在试着运转真气,碰到过不去的经脉便忍着剧痛强行闯将过去,但最终因为记不住经脉运转的顺序,转到一半便放弃了。 “什么嘛,几百处穴道,谁能记得清楚,还一点差错都不出?我就不信了。”郑午研究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说道:“不如直接进入下个阶段好了,现在我来试着把气调向拳头……” 一想到自己的拳头会因此增强数倍的力道,便让郑午感到无边的兴奋,他慢慢把气运往臂膀,接着又运往拳头方向。 “我就是不按规矩来,谁规定非得要那一套了?功夫也是人创造出来的,别人能创,为什么我不能创?我就要另走一条路,绝不生搬硬套。”郑午这么安慰着自己,加快的真气的运行。 郑午的真气本就狂躁无比,他又未能将其完全掌握,所以真气行至手腕处的时候,突然发起狂来,犹如在他体内爆开一般。“啊”的一声,郑午直接昏了过去…… ………… 就这样,我们住在猴子家里炼气练功,还经常坐在一起分享彼此心得。当然,死要面子的郑午从未说过他所遇到的问题,在我们这边也是报喜不报忧,说他多么牛逼,控制力多么好。 然而只有郑午自己知道,他身体某些部位不受控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眼皮手指脚趾经常会无意识的抽动一下。有次我们坐在一起聊天,我眼睁睁看着郑午的嘴巴动了好几下,还以为他要说话,却始终没有发声。我忍不住了,问他到底想说什么,憋在肚子里多不好受? “我没想要说话啊?”郑午说道。 “那你嘴巴老抽什么?” “用你管?我乐意!”郑午气呼呼地说道。 我本来是和他开玩笑的,谁知道他突然生那么大的气?现在想来,那都是一些前兆,而我们却谁都没有在意…… 我们除了练功之外,平时还有一项娱乐活动,就是逗夏蕊玩。 夏蕊自从被我和猴子救了,就长住在猴子家里,也不去找他那个滥赌鬼的父亲了。包括新年,也是在猴子家过的。夏蕊长得好看,性格讨喜,嘴巴也甜,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抢着给她当哥哥,过年的时候每人给了她个大红包。夏蕊吓得不敢收,在我们的强迫下还是收了。 夏蕊过了年十五岁,上初三了。 初三的功课紧,所以她们开学也早,大年初七就开课了,背着个书包去上学。猴子本来要派车接送的,但是夏蕊坚决不肯,说出了门就能坐公交。猴子知道她是不想麻烦,所以便由着她去了。 夏蕊天天晚上放学回来,写完作业就去找我们玩,东家窜窜西家逛逛,我们都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平时都称呼她是小公主。 这天晚上,我在房间里面炼气,一个小周天下来已经十点多了。完事以后,我突然觉得奇怪,夏蕊怎么今天没来找我?便出了门去找夏蕊,来到夏蕊的房前刚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哭声。 我吃了一惊,夏蕊竟然在哭?!我二话不说,立刻推门便入,结果看见夏蕊正坐在床上,用红药水抹着自己的小腿,同时还吭哧吭哧地哭着。 看我突然闯进,夏蕊一脸慌张,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腿,还匆匆忙忙地要把红药水藏起来。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又撩开她的被子,看着她小腿上的淤青,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我眼多尖啊,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被什么东西打的。他华华技。 “怎么回事?”我问。 “不小心摔的……” “说实话!”我板起了脸。 夏蕊其实挺怕我们几个的,被我一吓唬,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原来,夏蕊以前挺穷的,所以穿的衣服裤子都是带补丁的,用的文具也是最寒酸的那种;可自从她搬来孙家之后,一下子成了小富婆,吃的用的穿的全是好的。 久而久之,班上就有同学风言风语,谣传她在外面**,所以才能换来这些东西。 始作俑者是几个女生,在她们班上号称五朵金花,各个都是长得漂亮家世也好的富家女,如今风头被夏蕊给抢走了,所以才编排了这些谣言。 夏蕊听说之后气得不行,便去找她们几个讲理,结果五朵金花完全不搭理她,反而仗着人多势众,愈发变本加厉起来,编造出更多的风言风语来。敢相信吗?不过是初三的学生,心肠竟有如此歹毒。 夏蕊脾气再好,也忍不了她们几个,所以放学就和她们打了起来。但是身单力薄的她,哪里打得过这五个女生,反而被她们给抓住蹂躏了一顿。夏瑞腿上的伤,便是被其中一个女生用棍子打的。 听完之后,我自然气到不行,嚷嚷着说明天就去把那几个女生撕了。 夏蕊却哭着央求我说千万不要,那几个女生在班上人缘很好,如果把她们几个给打了,恐怕整个班的学生都不理她了。 我说不理就不理呗,搭理他们干嘛,大不了咱转个班! 夏蕊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哭着说道:“左飞哥哥,真的不用你管,我自己能处理好这事的……真的,你相信我吧……” 看着夏蕊流泪,我心里痛的跟什么似的,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我们几个早就把夏蕊当成自家妹子了,哪里能坐视不理? 便假意说好,哄夏蕊睡了以后,立刻出门找猴子他们去了。 1064 下了血本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8次加更 因为黄杰要练功,所以我没打扰他,只找了猴子和郑午。 我把事情和他俩一说,他俩也都气炸了,夏蕊可是我们的妹妹。哪能看着她受委屈了?当场就嚷嚷着要撕了那五个女生。我说不好不好,咱们都是大学生了,还去打几个初中女生,也太有点那什么了。 那怎么办呢?我们仨人一合计,便想出个办法来,既能给夏蕊挣了面前,又能达到敲山震虎的效果,让那几个女生再也不敢惹她。 虽说计划有点复杂,也有点庞大,但是为了夏蕊,值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我们三个便来到永乐中学门口。距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足够我们做准备的了。 永乐中学在迎泽区内,是一所集高中和初中为一体的学校。夏蕊便在这里面就读初三年级。这还不到正式开学的时候,所以学校里面只有初三和高三两个年级的学生,偌大的校园里面感觉并没多少人,其实也有上千学生了。 我给蛇脚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又吩咐了他一些任务,蛇脚表示马上就到,保证完成的利利索索;猴子也打了几个电话,不多时人和车都到了,堆在学校门口热热闹闹的…… 与此同时,永乐高中的放学铃声也响了起来。初三年级某个班级里面,老师宣布放学以后。夏蕊也背了书包,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口走去,她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了,每走一步都疼的她倒吸凉气。 但是她刚走到门口,一个扎着马尾眉眼刻薄的女生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在这女生旁边,还有四个一脸嬉笑的女生。这五个女生。便是这班上大名鼎鼎的五朵金花。 五朵金花又把夏蕊给拦住了,其他学生都投来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但是并没人出来阻止,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得罪五朵金花。 夏蕊看着那个眉眼刻薄的女生,说道:“王丽,你想做什么?” 王丽笑了一下,说道:“夏蕊,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些漂亮的衣服和漂亮的玩具都是哪里来的?”有些人就是奇怪,她自己可以穿漂亮衣服,却不允许别人也穿。 “不用你管。”夏蕊冷冰冰地说道,便拨开王丽的手,要继续往外面走。 “哟呵,小婊子还挺有脾气。看来昨天没教训够她。”王丽也才十五岁而已,“婊子”两个字却运用的无比娴熟,好像她干过这一行似的,她一边说一边抓住了夏蕊的头发, 夏蕊疼的顿时流出眼泪。其他几个女生却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也都纷纷伸出手来去抓夏蕊的胳膊和衣服。“嘶”的一声,夏蕊的袖子被一个女生给扯坏了。 这衣服是猴子买给夏蕊的,夏蕊顿时心疼的要死,立刻爆发了出来:“放开我!”她用力一推,这几个女生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推倒在地。尤其是王丽,竟然摔了个跟头。 “好你个婊子,竟然敢推我,打,打死她,给她点颜色看看!”王丽一下跳起来,一马当先地掐住了夏蕊的脖子,其他女生也都凑了过来,冲着夏蕊又抓又掐。 夏蕊哪里打得过她们,连书包都被人扔到了地上,眼泪更是流的愈发凶了起来。就在这时,巡查教室的老师突然经过,大喝一声:“干什么你们!” 几个女生吓得赶紧放开了夏蕊,那老师看了几个女生一眼,认出其中有几个的父母是当官的,便也没有追究,认真说道:“别闹了,赶紧回家!”便离开了教室。 几个女生还要再打夏蕊,但是被王丽劝住了,说道:“教室里不方便,咱们上外面再收拾她。”几个女生立刻露出默契的笑容。 夏蕊捡起书包,哭着奔出了教室,五朵金花立刻跟上,紧紧追在夏蕊身后,准备到学校外面再收拾她。班上有几个好事分子还想看热闹,于是也紧跟着追了出来。 正是放学高峰期,通往学校大门的路上挤满了学生,夏蕊拎着书包不停地往前走,两只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样肿。可她知道王丽等人还在身后,也知道自己出去以后还要再挨顿打,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绝望。 ………… 学校门口的学生也很多,可是大家都没有离开,而是堆积在了这里,因为这里正发生着一件让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一次的事件。 学校门口至少停着二十辆五颜六色的跑车,有法拉利,有玛莎拉蒂,还有阿斯顿马丁……次一点的也有宝马奔驰和保时捷;这里说的次级只是品牌,其实在价格上,这二十辆车不相伯仲,都在百万级别。 这么多的名贵跑车集中在一所普通的中学门口,当然要引得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们纷纷观看了。尤其是排在最前面的是一辆捷豹限产黄色跑车,据说全世界也不过二十辆而已。他华台血。 当然,学生们可不懂这个,他们只从外观上来看,便认定这辆捷豹肯定是最贵的。 “得五百万吧?” “至少得一千万!” 此时,这辆捷豹的车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正翘首以盼地看着永乐中学的大门,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真是帅呆了,哪家的少爷要回家啊,这么大的排场!” “也可能是公主啊!” “咱们学校有这么牛逼的人物吗?” “嘿嘿,真人不露相的多啦,咱们就等等看呗……” 除了这些名贵跑车之外,四周还站着至少百来名身穿黑色西装,身形彪悍的壮汉,各个眼神凶残一身杀气,一看就是道上的人物。站在这群汉子身前的则是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也才三十多岁,却是气场十足,一看就是江湖大哥。 这些汉子跑车,再加上看热闹的学生,顿时将永乐中学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保安看到这个场面,连忙出来梳理交通,结果被那一帮杀气十足的汉子给吓傻了,灰溜溜地返回学校。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打了110报警。附近派出所的也来了,不过来了之后又走了,说这事他们管不了,人家又没闹事。 永乐中学门口是个小广场,小广场的边上有个喷泉,不过现在正是冬天,喷泉并没有开放。我和郑午就在这喷泉边上坐着,乐呵呵地看着这么盛大的场面。 “郑午啊,我还是第一次看猴子这么大方。”我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跑车,忍不住咋舌说道。猴子这次确实下了血本,把他们家车库里的名贵跑车全开出来了,包括那辆限产的黄色捷豹。 “呵呵,为了夏蕊妹子,做什么都值啊。”郑午乐呵呵道。 “可不是嘛,猴子啥时候能对咱们这么大方啊?” “就是说啊,我想开他家跑车已经很久了……” ………… 与此同时,学校里面也堵的水泄不通,外面的人知道咋回事,里面的人却不知道,不停抱怨前面的学生怎么不走。挤在这些学生里面的夏蕊同样着急,眼看着王丽她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夏蕊把心一横,抱着书包往前挤去。 “让一让,让一让……”夏蕊不停地往前挤,引起了许多学生的不满,“干嘛呀”“没看见出不去吗”的声音纷纷传来。 夏蕊也没办法,不停地往前挤着,但她还是被王丽抓住了胳膊。 “夏蕊,你别跑了,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王丽嘻嘻笑道。 听到这个声音,夏蕊浑身寒毛竖起,使劲一甩胳膊,“噔噔噔”往前跑去。而王丽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一看上面全是鲜血,顿时气炸了,吼道:“都给我上,抓住那个小婊子!” 五朵金花开足马力往前追着,夏蕊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紧张…… 终于,夏蕊逃到了大门外面,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然后她就愣住了。与此同时,王丽也拉住了她的胳膊:“我看你还往哪跑……”王丽也愣住了。 眼前是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跑车,以及上百个威风凛凛的汉子。 什么情况? 不仅夏瑞发懵,王丽也发懵。 最近的捷豹车前,一位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站到尚在发呆的夏蕊面前,正准备说话,却看到有个女生正粗鲁地抓着夏蕊的胳膊,不由得皱了皱眉,伸手将王丽的胳膊给打开了。 “不要用你的脏手来动我家的小公主。” 中年男子的力道很大,竟然一下就把王丽给推倒了,一向骄横的王丽却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紧接着,男子又看向夏蕊,温声说道:“小公主,我们回家吧。”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与此同时,身后那些上百名威风凛凛的汉子齐声说道:“小公主,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声音轰上九天,震得众人耳膜都疼。 紧接着,那辆黄色的限产捷豹缓缓开了过来,稳当当地停在了夏蕊的身前。 驾驶座里,猴子正坐在上面,笑容满面地说道:“妹子,咱们回家。” 1065 又见故人 夏蕊呆住了,彻底呆住了。 她当然认得这坐在车上的是猴子哥哥,站在旁边的中年男人则是龙城孙家二奶奶身边的陈叔。猴子哥哥倒也罢了,平时就是这样没个正形,却又常常温暖着她;可是陈叔在她印象里一向是个刻板高冷的大叔。怎么也过来做这种事呢? 陈叔微微笑着,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公主,请上车吧。” 夏蕊觉得像做梦一样,稀里糊涂地就坐进了车子里面。猴子宠溺地摸了摸夏蕊的头,随即踩了油门,载着夏蕊缓缓离开,后面跟着一溜的跑车,同样行驶缓慢。 那些彪悍的黑衣汉子也同时转身,一路小跑着保驾护航,跟随着这些跑车一起离开,渐渐消失在永乐中学众人的视线里面。 学校门口围聚的上百学生此刻全都傻了眼,直到很久很久才反应过来。 顿时就像是炸了锅一样。 “哇,也太帅了点吧,那个女生是谁啊。家庭背景这么强大?” “是初三8班的夏蕊啊,不光人长得漂亮,家里还这么有钱,以前为何这么低调?” “这回永乐中学的校花不用再选了吧,谁还有资格和夏蕊一争啊……” 而学校门口,以王丽为首的初三8班五朵金花,此刻也是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场景。一个女生弱弱地说道:“咱们……咱们是不是捡了条命啊?” 听到这句话,王丽不禁哆嗦了一下。 如果刚才在学校门口打了夏蕊,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啊……那些杀气十足的黑衣人士会不会当场杀了她们?可即便这样,也不代表她们几个就平安无事了,万一夏蕊回家又告状呢? 五个女生经过商量,回到家后不约而同地称病卧床。连续一个礼拜没有上课,直到确定没事之后,才重新回到课堂。 再回到学校的她们,发现夏蕊已经成了初三8班,乃至整个永乐中学的小公主。 出入永远都有一帮男生女生跟随,低年级的来找她认姐姐,高年级的来找她认妹妹,甚至有一帮男生自发组成了夏蕊护卫兵团,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夏蕊一下,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 自然而然地,也就没什么人搭理五朵金花了,因为谁都怕得罪夏蕊,自发地开始排挤五朵金花……五朵金花从天堂跌入地狱。整日以泪洗面,活的战战兢兢,也算恶有恶报。 …………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的事,这里暂且不提。 且说那天猴子载着夏蕊离开之后,永乐中学门口的学生也纷纷散了,只剩下我和郑午还孤零零地坐在喷泉旁边。寒风一吹,我俩同时哆嗦了一下。 “这,这就走啦?”我说。 “……不然还怎么样。要不咱俩血洗了永乐中学?” “我的意思是,咱俩怎么回去?” “……” “郑午,你的嘴巴怎么又抽,是不是中风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滚蛋,这是我故意的。酷不酷?” “酷你妹啊,傻死了!” 我和郑午一边别嘴一边往前面走。说来也怪,可能是因为正月的原因,那天的出租车特别的少,而且辆辆都载满了人。我和郑午往前走了好长一截,都从迎泽区走到晋源区了,还是没看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 “我累了。”我说:“我们找地方吃点东西吧。” “好。”郑午同意我的建议。 我俩进了一家卖杭州小笼包的街边小店,点了两笼包子和两碗胡辣汤,便大快朵颐起来。我俩一边吃一边骂猴子,说他不是东西,就这么把我俩给丢下了,那么多跑车也不晓得让我俩坐上一辆。 抠门,小气,王八蛋! 吃到一半,我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问郑午带钱了没有,郑午一怔,说没有啊。我俩都懵了,因为我们平时吃住都在孙家,根本用不到钱,所以也没有带钱的习惯,今天…… “咋办呀,要不你留在这洗碗?”郑午着急地说。 “滚你妹的,我跟你说,咱们一会儿就跑……” 话没说完,突然听见“砰”“啪”两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人丢了进来。我回头一看,见是两个浑身伤痕累累汉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竟然敢非礼奶奶我,就让你们知道老娘的厉害!”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起,接着走进来一个女生,喊道:“老板,来一笼小笼包,再上一碗混沌!” “好嘞,您坐,稍候就上!” 我和郑午再度回头望去,正好和那女生四目相对。那女生穿着一袭黑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下还有黑纱,却遮不住她的惊天美貌。 “花蝴蝶!” 郑午猛地站了起来,朝那女生便奔了过去,一脸的喜出望外,一把就抓住了那女生的手:“花蝴蝶,真是你啊,好久不见了啊……” 那女生猛地抽出手去,慌慌张张地说:“我不,不是……” “怎么不是,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郑午快乐死了:“哎呀,真是山水何处不相逢啊。来来来,左飞也在这,咱们凑成一桌!” “不,不用了……”女生着急地往后退。 一点没错,这个女生就是花蝴蝶,赵采萤!当初她在西城五中就是这个扮相,和我们一起打小疯子小**他们,她还有个诨号叫做花蝴蝶。 多日不见,突然重逢,我是有些懵了,还没郑午的反应快呢。 眼看着赵采萤准备离开,我也急了,立刻跳起叫道:“赵采萤,别走!” 结果我不叫还好,一叫了赵采萤反而跑的更快,一回头就跟一阵风似的往外面窜。 “哎你跑什么呀真是……”郑午一脸迷茫,又自言自语:“难道她知道我们没钱结账?不愧是黑蝴蝶啊,还是像以前那样神秘……” “等一等!”而我越过郑午,朝着赵采萤便追了出去。 “卧槽,你不能跑啊,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郑午在身后大叫。 我顾不得那些,拼命在后面追,眼看着赵采萤尽往小巷子里钻,那道黑色身影也如花蝴蝶般轻盈迅速。 她平时练的掌法就极其注意脚下功夫,如今奔跑起来更是如鱼得水,连我都赶不上。 “赵采萤,赵采萤!”我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躲我,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 赵采萤跑起来真叫个利索,而且时不时地还穿墙走壁,时而踩着墙砖跳上某个帐篷,时而越过某个水果摊,还能双脚上墙,“飕飕飕”就没影了。 那感觉真是日了狗了,会轻功了不起啊? --是了不起,成功的把我给甩掉了。 我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四周一望,再也见不到那道黑色身影了。 真是无语,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旧人重逢,难道不是该好好聊聊天才对吗,怎么就跑成这样啊……不过赵采萤竟然在龙城,还在晋源区,以后也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 我一回头,正好有个空的出租车,我立刻坐了车子,回到了孙家庄园。虽然身上没钱,不过现在科技发达,用手机也能支付车费,所以还好。 回到孙家,我立刻找到猴子,把赵采萤的事和他说了。 “你怎么看?”猴子问我。他尤助技。 “赵采萤要给老尼姑报仇,所以她是来找唐一剑的,那么……” “没错!”猴子一拍大腿,说道:“说明唐一剑就在晋源区里……再扩散一下思维,唐一剑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一处星火基地?” “必须的啊!” 我也兴致昂昂,赵采萤的突然出现,看上去平淡无奇,其实暗藏着许多信息。赵采萤跟着老尼姑那么久,追踪起星火来是很有一套的,在这点上要比马杰强一些的。 马杰直到现在,对上星火依旧毫无头绪,对方的反侦察手段实在太强,就算马杰偶尔盯住几个星火成员,也是毫无价值的小,令人无奈。 我和猴子说了半天,猴子突然问道:“对了,你不是和郑午一起的吗?他哪里去了?” “……” “???” 我一拍脑门,光顾着赵采萤了,竟然把郑午给忘了! 等我和猴子取了钱,开车赶到晋源区那个杭州包子铺的时候,郑午还在后厨苦逼兮兮的洗碗,那个肥如母猪的老板娘还抚摸着他的胸肌。 “你们这两个王八蛋!”郑午鬼哭狼嚎地扑上来。 我们质问郑午怎么不打电话,郑午更是哭丧着脸:“欠费了……” 郑午给猴子大倒苦水,我到后厨去给老板娘算账。把饭钱结清了之后,老板娘告诉我,郑午洗碗的时候还打了两个碗,也要赔钱。我出了钱,回头就骂郑午,说他真是没出息,洗个碗还能把碗摔了,你有帕金森综合症啊? “我乐意,用你管!”郑午气势汹汹。 最终,我们把可怜巴巴的郑午带离了包子铺,郑午哭丧着脸说道:“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准备牺牲自己的**了……” 1066 阴魂不散 至此,寒假生活就快结束了。 再往后,便没什么好说的,大家照常练功炼气。我试了很多次,始终无法将真气集中在拳头上。只好暂时放弃,继续游走我的小周天,然后勤加健身强化自己的身体。 健身的方法之一,就是利用猴子家的微重力加压器,这次不需要罗海生辅导我,我也能够熟练的运用这个玩意儿了。上次进来,承的是十倍重力,而且还不能自由活动。 所以再进来,我同样开启了十倍重力,却没想到自己不仅能够承受的住,还能在里面自由伸缩自如打拳。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的身体已经强化了好多。 后来问起木石,他告诉我说是真气的效果,每日游走的小周天慢慢强化了我的经脉和血肉,使得我的身体强度从里到外都有一个蜕变。 我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木石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话,让我的心都凉了:“当然,你这经过真气淬炼的身体,还没人家黄杰不经真气的身体强悍。”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木石老师。” 趁着还没正式开学,郑午到龙城理工大(以下简称龙理)租了个门面房子,准备装修一下开小卖铺。龙理很大,和龙城大学差不多大,也是分成好几个校区。 不过龙理有个好处,就是这些校区都是连在一起的,不像龙城大学那样上完课回个宿舍还得坐公交车--多稀罕啊。 龙理很大,校园里面自然也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小吃,连网咖和游戏城都有,整个一小城市。 郑午就在其中租下一个门面铺子。还拿了收据回来找猴子报销,当然被猴子给骂了一顿。我发现我们这里面的人越来越抠门了,都是猴子给带坏的不良风气。 马杰也提前开始布网,他手下的人其实不多,主要靠先进的科技设备,监视器或是监听器一类的东西。在我的想象中,他应该是有个黑屋子的,里面布满了小电视机,监控着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一有什么状况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就算没有发现,回头倒带观察也行。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我们快开学的时候,知道我们要住校,夏蕊愈发舍不得我们--自从发生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夏蕊现在更加依赖我们了。这些人里,只有黄杰和夏蕊不怎么熟,黄杰每天只顾着练功,也没怎么和夏蕊打过交道。 开学前一天。夏蕊哭哭啼啼,说舍不得我们,我们也不知怎么哄她,只好说我们肯定会经常回来。夏蕊多精啊,一听就知道我们是在骗她,哭的自然更加凶了。 我们正手足无措,一直冷冰冰的黄杰突然柔声说道:“没事的。我可以陪你。” 黄杰现在一心练功,把练功当成主业,学习当成副业,所以学校就很少去,最常呆的还是孙家。当然,他陪不陪夏蕊倒是其次,关键是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我们感到惊讶。他阵名亡。 更惊讶的就是夏蕊了,在她印象里,黄杰似乎都没怎么笑过…… 其实她不了解黄杰,黄杰逗逼起来也是很逗的。 以往我们开学之前都会开个会,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和进程,但是这次没有。因为大家都是熟练工了,知道各自该怎么做--从东城到西城,再到龙城,这可是我们第八次转学了! 开学之前,我们都怂恿猴子,说咱们这次亮相要高调一点,最好像在西城那样,直接开直升飞机过去,直接震一震那帮土包子。 这个计划遭到抠门猴否决之后,我们又提议每人开一辆跑车过去,我们几个都把牌子分配好了,我开法拉利,黄杰开玛莎拉蒂,郑午开阿斯顿马丁…… 然后又被抠门猴拒绝了。 得了,这些都没有,和去龙城大学一样,坐上他家那辆改造过价值近两百万的,里面可以看电影喝咖啡的奔驰商务总可以吧? 结果第二天,我们是坐公交车去的。 把我们给气的啊,猴子倒是振振有词:“低调知道吗?内敛知道吗?上次坐奔驰上学,知道给我后来借钱造成了多大的困难吗?” 这次到龙理做交换生,因为我们几个不是同个专业,所以照旧不是在一个班的。但是在猴子的努力下,把我们几人搞到了一个宿舍,这还差不多,以前喝酒都找不到人。 公交车在龙城理工大有站点,下了公交车就直接到了龙理的大门。进了学校之后,我们便各自去找自己的导员报道。见导员,我满怀期待,希望还是个像苏晨那样的美女老师。 结果我又失望了,竟然是个快秃顶的中年大叔。 从开始到现在,龙理的一切都是平淡如水,平淡的让我直打呵欠,对这学校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导员帮我办完入学手续之后,又对我语重心长地说了一通。 “你可是龙城大学的尖子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们龙城大学,所以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记得找我,千万不要试着自己解决……” 我就纳闷了,这第一次见面,他咋就和我说这些,难道知道我的身份?好不容易听导员啰嗦完,他便带我去教室报道。 教室挺大,下面稀稀拉拉坐了百来个学生,好像是两个班在一起上课。 我都做好心理准备说自己是东南西北的那个左,展翅翱翔的那个飞了,结果导员压根没有给我发挥的机会,直接说了句这是左飞,龙城大学的交换生,将在这里展开为期半年的学习生活,大家要给予他一定的帮助和照顾。 说完之后,便直接回头冲我说道:“随便找个位子吧。” 我说好,便四下一扫。 这一扫不要紧,竟然扫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再见到这张面孔,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一下。再见到她,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她看着我,也是一脸吃惊,而我笑容满面,直接朝着她的位置走了过去。 班上所有学生都看着我,发觉我是朝着那女生走去之后,都露出了震惊的面孔--不至于吧? 我也不管那些,继续朝着女生的座位走去,心想这总算是平淡的一天里迎来的第一件不平凡的事了。之前还觉得龙城理工大的生活无聊,现在看来一点都不无聊了。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虽然其他学生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可在我眼里他们都不复存在,我的眼里只有那个女孩。可是我刚走到一半,便有个男生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要坐到那里?” “是啊,怎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我劝你不要。” “为什么?” “不方便说,但是最好不要,我是为了你好。”男生露出一脸真诚。 这么一说,我才观察出点不对劲来--大学都是随便坐的,那个女生可是美女,按理来说应该苍蝇无数才对,可她旁边愣是空空如也。不只是旁边,她的前后左右都没有人。 就好像她是什么危险物一般,大家都绕着她走。 “谢谢提醒,不过我还是要去。”我将男生的手拉开了。 “唉。”男生一脸“你完蛋了,你死定了”的表情,其他学生脸上的表情也从震惊转变为了同情。 我继续朝前走着,像个大无畏的战士,越过无数桌子,坐在了那个女生的旁边。这一刻,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俩身上,仿佛在期待着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并没有,我旁边的女生目不斜视盯着讲台,大家的眼睛里转而露出一丝失望。 老师在讲台上敲了敲桌子,便继续讲起课来。 而我也笑嘻嘻的,冲旁边的女生说道:“这次你没法跑了吧?” 一点没错,在我旁边的女生,就是那天眼睁睁在我面前消失的花蝴蝶--赵采萤。赵采萤现在卸去黑纱和黑衣,露出本来的女儿面目,长发飘飘肤若凝脂,当之无愧的美女一个。 赵采萤叹了口气:“左飞,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觉得这是咱俩有缘--要么就是世界太小了。” “你先说说,你到这来干什么了?” “我是追踪某人而来的。”我看看左右,低声说道:“唐一剑!” 赵采萤果然面色一变:“你也发现他的踪迹了?” 果然如此! 我嘻嘻一笑,赵采萤才知道被我骗了,气呼呼地说道:“左飞,你是不是要死!” “好好好,咱们换个话题。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他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有个男生还阻止我过来呢?还有,你的左右四周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因为大家都知道,贸然坐在我旁边的,无论男生女生,都会被我暴打一顿。”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会打我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会。” “那你就猜错了。”赵采萤刚刚说完,便一记采英掌朝我拍了过来。 1067 偏要啃啃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39次加更 第一,我没想到赵采萤真的会打我。 第二,我没想到赵采萤说打就打,一点铺垫都没有,这可是上课啊。也太无法无天了! 第三,我发誓,如果我认真防了,赵采萤肯定打不到我,就算打到我也不至于将我拍翻在地。 当然,不管我找什么理由,还是无法遮掩我被赵采萤一掌拍翻在地的事实。 砰! 砰的一声,赵采萤这一掌拍在我胳膊上,却使我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至少飞出去两三米远,越过中间的过道,要不是别人的课桌挡到了我,恐怕我还会继续往外飞的。 哗!嚓! 别人的课桌被我撞翻在地,连人都被我给撞翻了,恰好被我当成肉垫。压在了对方身上。我一下跳起来,连忙把那个倒霉蛋拉起,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稀奇的是,对方竟然完全不生气,握着我的手说没事没事,他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疑惑地问道。 “我明知道她会打你,却没有提前做好预防措施。”对方却是一脸内疚。 “……” 看来这赵采萤,还真是名声在外啊。 与此同时,全班学生都回过头来,而他们的眼神中没有惋惜没有同情,却是一片松了口气的模样。--是的,一点没错,就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就好像是那种“总算是打了啊,还以为不打了呢”的意思。 我……日…… 我转过头去,愤怒地望着赵采萤,而赵采萤完全不以为意,一脸怡然自得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内疚和惭愧。 太过分了! 我从东城到西城,每转一所学校都会挨一顿打,无论我自身变得多么厉害,总是逃不出这个魔咒。去了龙城大学以后,总算不再挨打了,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半年时间。 可我没想到,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在这里等着我! 我把赵采萤当朋友,可是她却打我。不能忍! “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坐在我旁边了。”赵采萤说道:“这是这个班的规矩,没有人可以坐在我身边,你现在知道还不算迟。” “……” 我的倔劲上来:“我偏要坐!”我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赵采萤立刻站起。再次一记毫不留情的采英掌朝我拍了过来。采英掌是一种打起来很漂亮很飘逸的掌法,配合着脚下犹如舞蹈一般的步子,看起来真是美不胜收,是一款非常适合女孩子练的武功,可以给自身的魅力增加十数个百分点。 不过这种掌法唯一缺点就是杀招不多,杀招不多也就威力不高,即便是对上平级的对手。也往往处于下风。当然,我们国家的武术五花八门,各种都是相生相克,采英掌就算威力不高,也是一些拳术的克星。比方说醉拳,碰上采英掌就比较难过了。 不过并不是我缠龙手的克星。 缠龙手是近战之王,尤其碰上赵采萤这种使拳脚的,更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她一掌拍过来,我便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另一掌再拍过来,我又抓住了她另一只手腕。 紧紧锁住。 我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她的两条胳膊现在全脱臼了。 “放开!”赵采萤恶狠狠地说。 “就不。”我笑嘻嘻的。 赵采萤又伸脚踹我,结果却被我的腿给缠住了,我们就像是两只缠绕在一起的八爪章鱼,四肢和身子全部贴在一起。赵采萤的脸红了:“你还要不要脸了,快放开我!” “就不。”我继续笑嘻嘻的:“又不是第一次,你害羞啊?” 确实不是第一次,我们在西城的星火基地,高老大的房间柜子后面,也曾经紧紧贴在一起过,那时候的赵采萤也是这般红透了脸。 班上学生俱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大概他们可没见过赵采萤被人制住的时候--那是当然,赵采萤是练家子,他们却是一群麻瓜,哪里斗得过她?他阵匠血。 梆梆梆…… 讲台上突然传来老师敲讲桌的声音:“你们两个干什么,不要扰乱课堂纪律!” 我和猴子黄杰郑午马杰……我们几个都一样,不管自身有多厉害,从来都对老师保持着一定的尊重--当然,有些人渣是除外的,比如张泊年。 老师一说,我便立刻放开了赵采萤。 我以为赵采萤已经吸取到教训,便要在她旁边坐下,谁知她竟然再次一掌朝我拍来。我往后退了一步,恼了:“你干嘛啊?” “不干嘛!”赵采萤说:“就是不许别人坐我旁边!” 我彻底恼了,赵采萤这是发什么神经?正准备再说她两句,老师又在讲台上敲桌,我心想算了,别打扰老师上课,便坐到一边去了,想着下课再和她好好算账,这次她总跑不掉了。 我坐下之后,赵采萤哼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课堂也恢复了正常秩序。 坐我旁边的,就是刚才被我撞倒的那个倒霉蛋,叫小伟,是个东北人,说话一口大茬子味儿,带着他们那旮旯特有的幽默,不愧是盛产喜剧明星的土壤,开口就把我逗乐了。 “哥们,你挺能整啊,给那小魔女一个下马威,实在大快人心!” 大学就这点好,天南地北的都有,我特喜欢和祖国各地的交流,特别长见识。我乐呵呵说:“你们给她起名叫小魔女啊?” “那可不,那娘们太能整了,大伙儿都不敢和她说话。刚开学的时候吧,看见班上有这么一个美女,大家还挺兴奋,结果那娘们太暴力了,谁敢接近她三尺之内,保准被她打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哎呀,大伙心里头憋的那口气啊,找导员也没用,导员批评过她,她回头又揍你一顿!没办法啊,谁知道她咋那么厉害,就跟练过武功似的。” “嘿嘿,她有说过是为什么吗?”奇了怪了,赵采萤以前不是这样的姑娘啊。以前的她开朗又大方,善良又热情,幽默又风趣,怎么会寡成这样? “因为她说她有老公,结过婚了,不许别人靠近她!你听听,多新鲜啊,才上大一,就有老公了!唉,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姑娘也太不自重了……” 小伟喋喋不休地说着,我的脑子却轰隆隆直响。 结过婚了?! 赵采萤和我同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说结过婚肯定扯淡,如果说硬要扯到结婚上面,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在那深山老林花田边上,老尼姑曾经强迫我们两个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花草树木,举过手发过誓,赵采萤便是我的妻子,我便是她的丈夫,一生一世不得悔改……虽说赵采萤后来一再说这事算不得数,可那段经历终究算数。 赵采萤说她结过婚了,还有老公,很明显是在说我啊…… 虽然赵采萤当时一再说当不得真,可她心里…… 想到那段往事,我的鼻子不由微微有点发酸。这么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啊?她无父无母,师父又不在了,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界上。 老尼姑死前还拉着我的手,说赵采萤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了,让我务必要照顾好她。现在的她,需要很坚强很坚强才能活下来吧,坚强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的身边! 我转过头去,看向赵采萤。 赵采萤感受到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举起一本书来挡住自己的脸。 小伟直接乐了:“大兄弟,别费力气了,人家有老公了,这骨头不好啃。你还是换个对象吧,咱班还是有好几个美女的。” 我乐呵呵说,我偏要啃一啃。 “小心人家老公揍你。” “呵呵,叫他来呗。” “行,大兄弟,我就佩服你这一点,挖墙角还这么理直气壮,我永远当你精神上的支持者!” 挖墙脚?我挖我自己的墙角吗……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我直接起身朝赵采萤走了过去。赵采萤似乎早有防范,一挪屁股,伸直了腿阻住了我:“干嘛你?” 我笑嘻嘻说:“不干嘛啊,好久不见,找你叙叙旧。” “和你没什么好叙的。” “赵采萤,别这样,猴子他们也来了,咱们可以合伙去打唐一剑……” “不需要。” “赵采萤,你……” “别废话,赶紧走!” 赵采萤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我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当场就有些火了:“赵采萤,你有完没完,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前些天见你,你扭头就跑;今天见你,你又是这样一副态度?” “我就这样,怎么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屈身抓住她的手腕,说跟我走,咱们上外面好好说道说道去! “放开我!” “不放!” “左飞,你会后悔的!” “我还不信了!” 我强拉着她,正准备将她带到外面,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看到是小伟,便问干嘛?小伟哭丧着脸,说道:“左飞,赵采萤的老公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门口。 1068 白马王子 我吃了一惊。 老公?赵采萤的老公? 和赵采萤结婚的不是我吗--真不是我自作多情,我又不是傻子,我还能看不出来那个时候的赵采萤喜欢我吗,只是我作为有家有口的男人,当然要装傻充愣。将这段情分斩草除根。 那么,现在蹦出来的赵采萤老公又是谁? 我立刻回头去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实话说,我见过很多长得好看的男人,陆离林奕李空城,猴子和黄杰长得也不差,但是现在走进来的这个男人显然又帅出一个新高度。 他高大英俊迷人风度翩翩,从上而下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贵族的气息。单从他走路的姿势,以及所穿的衣服来看,便知此人绝非出自寻常人家。 有人走起路来,天生就是带着风带着光的。 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或是一部小说,那么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只要他一出现,无论男生女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上面。 坦白说。我一向认为自己长得不错,而且家世也好,各方面的品味也都不俗,可是在那个男人面前,我竟然生出了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我不由自主地就放开了赵采萤的手。 赵采萤一下子跳起来,扑向了那个男人的怀抱,男人将她挽在怀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我刚才看见那个男生抓着你的手不肯放开。”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看我,眼神里迸射出一丝杀气。 我皱了皱眉,其他方面或许我真比不上这个男人,但是要比杀气的话,呵呵……我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杀过多少人了。 “没事。”赵采萤说道:“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想拉我到外面去说话,我不想去。” 男人哦了一声。表示明白,接着又看向我说:“同学,我不管你们以前认不认识,但是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这句话从他口中平平淡淡地说出,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和霸气,显然是上位者才能拥有的气势。说完这话之后,他便拉着赵采萤离开了,这一对光彩照人的男女,走在一起是那么般配,如同天上的金童玉女,令人心生羡慕。 直到他们离开教室,我还有些犯不过劲儿来。 小伟拍了拍我的胳膊,说道:“别灰心。你抢不过他是正常的。他叫唐满风,唐氏企业的继承人。保守估计身家上亿,典型的高富帅一枚。你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吗?那就错了,他会钢琴会击剑会茶道会花艺…… 打篮球踢足球也是一把好手,学习成绩更是优秀,年年都能拿奖学金,他就是龙城理工大众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可惜的是。唐满风已经订婚了,未婚妻就是赵采萤。你虽然也不错,但是和他一比,犹如骏马边上的野驴,黯然失色啊。”他估上血。 我无语地看着小伟,我有问他什么吗?他就在这叨逼叨叨逼叨的一堆,而且最后还说我是野驴,有这么糟践人的吗? 不过,赵采萤竟然已经和唐满风订婚了,真是……快啊,怪不得看见我就跟看见鬼似的,拼命想躲我,大概是怕我抖出以前的事,坏了她的事吧? 小伟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死心吧,任何男人和唐满风一比,都是要黯然失色的。就连我,也比不上他……” 我算是见识到了东北人的贫。 一会儿上了课,赵采萤回来了,连看都没有看我,我自然也不再拿热脸贴冷屁股。原来是钓上金龟婿了啊,怪不得都不认老朋友了,我心里酸溜溜地想着。 中午放学,拒绝了小伟一同进餐的好意之后,在教学楼下面等了猴子和黄杰,又到小卖铺去叫郑午。郑午的小卖铺开起来了,这会儿正忙着,毕竟刚刚放学,正是客流高峰期。 “你们先去吃饭吧,给我带回来一份就行。”郑午手忙脚乱,还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玻璃瓶子。 龙理的伙食还不错,我们仨吃的风卷残云。我们仨不怎么挑食,有个吃的东西就行。吃完了饭,我们摸着肚子聊天,我这才把赵采萤的事和他们说了。 “唐氏企业啊,我知道。” 猴子打着饱嗝,说道:“在晋源区这一带挺有名的,垄断了晋源区的钢材和煤炭生意。嘿嘿,钢材和煤炭有那么好搞吗?唐氏企业的老总唐西楼,说是个企业家,其实也有黑道背景,在晋源区是非常显赫的人物。你和唐氏企业的公子一比,确实有些没戏啊。” 唐西楼,唐满风,倒真都是好名字。 我不服气地说:“什么有戏没戏的,我也没计划怎么样啊?” “嘿,赵采萤好歹是你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媳妇,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啦?” “……扯淡,那个不算好吧,她找什么样的老公和我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说,我感觉赵采萤知道唐一剑的下落,咱们要是和她合作,或许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提起唐一剑,猴子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毕竟那是杀死他父亲的仇人之一。还有黄杰,如果能找到唐一剑,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杀死他爸的那位师兄--马峰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自然没人再开我和赵采萤的玩笑,猴子说道:“咱们随后一起去找赵采萤。” 我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唐一剑唐满风唐西楼,都姓唐,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猴子的眼睛一亮:“有这个可能哈,如果他们真的有关系,那么赵采萤接近唐满风也就有理可循了。哈哈,闹了半天,赵采萤是舍身取义啊。左飞,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这只是个猜测,还未经证实。赵采萤也有可能就是想嫁入豪门,做她的富太太去,所以才不想搭理我,怕我坏了她的事嘛。都姓唐怎么了,天底下姓唐的那么多,都和唐一剑有关系啊?” 猴子笑嘻嘻道:“你别生气,咱们下午去找找赵采萤,探探她的口风。” “我看没什么机会,唐满风像个跟屁虫似的,无时不刻守在赵采萤的身边。” “有办法的。” 吃过饭后,我们给郑午打包了一份饭回去。已经中午一点多了,热闹的小卖铺终于渐渐冷清下来,郑午一脸的兴奋:“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卖出去一千多块钱东西!天啊,这可真是个发财之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我觉得我要爱上这里了,我不做单挑王了,我要当小老板!” ……瞧这点出息。 郑午在柜台里面狼吞虎咽地吃饭,我们坐在外面的小椅子上商量晚上的事,顺便每人拿了一瓶汽水来喝。 “给钱,给钱!”郑午大吼。 我们不搭理他。 “我给你们记上账。”郑午翻着本子,哗啦啦。 商量好了以后,我们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砰”的一声,郑午吃饭的饭盆竟然摔了出来,重重地砸在门上,还洒了一地的饭菜。我们吃惊地看着他,不知他好端端发什么神经? “给,给钱……”郑午一拍桌子,大喊:“不给钱就想走?” 我们“切”了一声,离开了小卖铺。 小卖铺里,郑午从柜台里走出来,慢慢蹲下身子,收拾起散落一地的饭菜来。可是他的手突然颤抖起来,竟连个饭盆都抓不住。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另一只手疯狂地砸着自己那只颤抖不已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颤抖不已的手终于平息下来,郑午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边收拾着地上的饭菜,一边喃喃自语道:“小问题,小问题而已……” ………… 下午上课,我还是和小伟坐在一起。 另外一边,赵采萤还是一个人坐着,前后左右都没有学生。她面色高冷,目不斜视,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我,和当初那个幽默风趣开朗大方的女孩完全是两个人。 一下课,唐满风就来了,不是和赵采萤在教室里腻歪,就是把赵采萤带到外面腻歪。而赵采萤只有在唐满风面前才会露出笑容,而且表现的特别温柔和淑女,一点侠女花蝴蝶的风范也没有。 上完了一堂大课,休息时间要多一些。赵采萤早早的就把书本收拾好了,准备和唐满风一起出去玩。可是她左等右等,唐满风就是不来。我则站起,走了过去。 小伟在后面幽幽说了一句:“见缝插针,宁死不弃,佩服佩服。” “你干嘛?”赵采萤又把腿伸了出来,阻止我继续往前走。 “我想和你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我老公马上要来了。” “你老公来不了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左飞,你敢!”赵采萤面色一变,猛地站起。 看到赵采萤这么紧张唐满风,说我心里没有一点堵堵的那是假话。我说也没什么,他有点事,暂时来不了,咱们谈一谈吧。 赵采萤猛地一推我,就往外走,但是又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花蝴蝶,我们谈谈呗?”猴子笑嘻嘻道:“你不给左飞面子,也给我点面子吧?” 1069 煽动人心 走廊另一边的卫生间里。 唐满风刚撒完尿,正准备兜裤子的时候,旁边一个学生好死不死地将尿液滋到了他的鞋上。 这双鞋是意大利纯手工小牛皮制作,价值五千五百元,对唐满风来说不算特别贵。但却是他特别钟爱的一双皮鞋。他一下就炸了,猛地抓住旁边那个学生的衣领。 “你干嘛?!”他怒了。 结果那学生还没尿完,又滋了他一腿。 这条裤子是意大利……算了,不说了,唐满风此刻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对不起对不起……”黄杰一下慌了,赶紧去扒唐满风的裤子,“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不用!”唐满风一把将黄杰推开,这还洗个逑啊,他不想要一条被别人尿过的裤子,可他又知道对方肯定赔不起,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去。 穷人就是这么讨厌! 唐满风正准备气呼呼地往外走,黄杰再次拉住了他,用异常惊讶的口吻说道:“你是不是唐满风?” “是啊,怎么?” 黄杰更高兴了:“听说你家很有钱,能不能借我五块?我中午饭还没吃呢。” 唐满风觉得自己快气昏过去了。 ………… 而在另一边。赵采萤终于被我和猴子带出了教室,来到了教学楼下面的一处花坛旁边。 “你们到底把唐满风怎么样了?”赵采萤气呼呼地看着我们两个。但是显然,她要更给猴子一些面子,继续说道:“我可警告你们,唐满风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角色。” 猴子笑嘻嘻道:“安啦,唐满风没事,我们知道他是唐氏企业的少公子。花蝴蝶,左飞应该和你说过了,我们几个现在都来了晋源区,就是为了追踪唐一剑的下落。咱们继续合作吧,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能力,也知道我们和星火之间不共戴天。” “不。”赵采萤干脆地拒绝了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不想和你们再有任何牵扯。”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不明白赵采萤为何会对我们有着如此深的敌意。猴子继续说道:“花蝴蝶,你可以不和我们合作,但是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有关星火的信息给我们?” “无可奉告。” 赵采萤成功的噎死了我们。猴子无奈说道:“花蝴蝶,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好歹和左飞拜过天地呢……” 赵采萤面色一变:“不许再说这件事情!” 我也瞪着猴子,埋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猴子说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我们不会耽误你钓金龟婿的,但是你要提供星火的消息给我们,否则我可不一定管得住我这张嘴。 我倒吸一口凉气。猴子这不要脸的,竟然威胁赵采萤。赵采萤果然气急,脱口而出:“你以为我赵采萤是为了……”话未说完,她又改了口:“我也在调查中,暂时没什么消息提供给你们,现在只能确定唐一剑就在晋源区,这边也有他们的一处基地。” “具体位置?” “还不确定,等我知道了会告诉你们的。”赵采萤瞪着我和猴子:“现在我能走了吧?” 猴子笑嘻嘻道:“再见,花蝴蝶,祝你早日嫁入豪门。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 赵采萤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走了。 赵采萤一走,我立刻埋汰猴子,说你真不要逼脸,拿那事要挟赵采萤。猴子说哪儿啊,一切都是为了套她的话,从刚才的交谈来看,赵采萤接近唐满风确实是有目的的。 所以说左飞,你这媳妇没跑! 我正准备骂他两句,黄杰便已经乐呵呵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叠红票子。 “唐满风真是有钱,我跟他借五块,他给了我五百……” 我和猴子顿时一扑而上,把黄杰手里的五百块钱给瓜分了--每人分了一百还不够,剩下两百到校区里的小吃街去吃饭。我们拿着别人的钱一向大方,就是这么厚颜无耻。 两百块钱,够我们吃顿好的了,本来想叫郑午来着,结果他忙的走不开--现在那小卖铺算是把他给拴住了。 我们选了一家石锅料理,正有滋有味地吃着晚饭,偏偏进来两个冤家,一个是唐满风,一个是赵采萤。两人有说有笑,神态亲昵,一进来就看见了我们几个。 我们刚要和赵采萤打招呼,唐满风已经如箭一般奔了过来,指着黄杰说道:“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黄杰立刻端起自己的石锅说道:“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们,只是恰好在一张桌上吃饭。” 就在这时,郑午恰好从外面走进来,指着我们说道:“好啊你们三个,说好了要等我一起吃的,竟然自己就先吃上了。” 唐满风一怒之下,将黄杰手中的石锅掀翻。那石锅多烫啊,眼睁睁朝着隔壁桌一个女生的头上飞去,我赶紧伸手给捞住了。 赵采萤“啊”的叫了一声,急匆匆奔过来,说你傻啊,这石锅那么烫! 我嘿嘿一笑,说没事,我是缠龙手,你忘啦?一边说,一边把石锅稳当当放在桌上。 唐满风看着这一幕更加气急,又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恶狠狠道:“我有没有说过,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唐满风抓住我,我还没怎么样呢,猴子黄杰和郑午三人全站起来了。 这就是兄弟,你被打了,他们比你更着急。 “干什么你们!”赵采萤意识到不妙,她太了解我们几个了,匆匆忙忙将猴子他们推开,又把唐满风给拖到了一边。唐满风骂骂咧咧的,放狠话让我们等着瞧。 看在赵采萤的面子上,我们几人都没搭理他。吃过饭后,我们又到郑午的小卖铺小聚了一下,喝了他几瓶汽水,气的他直跳脚。一直到晚上11点多,彻底没什么生意了,郑午才和我们回宿舍去。 马杰照旧不在身边,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他现在已经名副其实的成了一名影子。 宿舍是六人床的,但是只有我们四个居住。 大家洗涮过后,便纷纷躺在床上休息,而我也开始运转自己的真气。因为我速度挺快,一天能运转个三四回,上课的时候运,下课的时候运,睡觉之前更要运。 我运真气的时候,郑午就在旁边看着,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的看,看的我头皮发麻。我说你看我干嘛,你自己不会运啊?郑午说我这不是担心你练岔气吗,在这帮你监护着点。他布页号。 我哭笑不得,说你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郑午切了一声,说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猴子正坐在床上玩手机,突然跳起来说道:“大家小心,有人要来偷袭咱们。” 不用说,这消息肯定是马杰放过来的。 怪了,我们才来第一天,为何就有人偷袭我们?还来不及深究这个问题,我们宿舍的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十来个手持刀枪棍棒的学生冲了进来。 经历过龙城大学之后,我们已经知道即便是重点大学,也少不了一些混子学生的存在,毕竟基数实在太大了,来到这才变坏的不在少数。所以这些学生冲进来,我们一点也没有感到吃惊,再加上马杰的提前预警,我们几乎做出了最快的反制措施。 一交手,我们就知道这些学生完全没有任何底子,就是极普通的小混子而已,我们都不用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随便几拳几脚,一阵稀里哗啦,就把这些学生给放展了。 “搞什么鬼!”郑午一下子跳起来:“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呐?!” 宿舍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帮学生,冲着我们里面指指点点。十数个学生横七竖八地躺在我们宿舍里面嗷嗷直叫,我住着其中一个学生的头,恶狠狠道:“谁派你们来的?” 还不等那学生说话,猴子便说:“你傻了啊,当然是唐满风!” 我日,我还真把那家伙给忘了。那家伙倒是言出必行,说走着瞧就走着瞧啊?郑午骂骂咧咧地说:“妈的,什么唐满风,他住哪个宿舍的,走去弄死他!” 猴子继续骂:“你也傻了啊?人家是唐氏集团的少公子,身家上亿,会住宿舍?有什么仇,明天再说吧。” 打这些学生也没意思,便让他们起来滚了,明天再找唐满风算账。 灯熄了,大伙也睡了,就我一个人还在运着真气。到了晚上一点多,我才走完了一圈真气,感觉身子舒服了许多。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郑午的被子掉在地上,心想这家伙啥时候还有睡觉踢被子的毛病了,便过去将他的被子拾起,重新铺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还迷迷糊糊地睡着,猴子便一脚一个的把我们都踹醒了。 “干嘛啊你?!”我们恼怒地坐起。 “不太妙啊同志们。”猴子说道:“咱们昨天晚上打了那十几个学生以后,唐满风就到处煽动人心,说咱们龙城大学来的交换生太嚣张,成功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满,现在至少聚了上百学生在教学楼底下等着咱们,要给咱们龙城大学的交换生一点颜色看看。” “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看着猴子,让他来拿主意。 “让他们再等一等。”猴子又倒在床上睡了。 1070 颇有缘分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0次加更 我们都觉得猴子的主意不错,于是也纷纷倒下去睡了。 又睡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才纷纷起床。经过大家的同意之后,我先给赵采萤打了个电话,毕竟赵采萤是我们的朋友。而唐满风又是赵采萤的未婚夫。 电话通了之后,传过来的却是唐满风的声音。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希望你以后离采萤远一些?” 我强忍着肚子里的气,说道:“你把电话给了赵采萤,我有几句话要和她说。” “不太方便啊,采萤在我旁边睡的香甜呢。”唐满风得意地笑起来。 “很好。”我冷冷地说:“唐满风,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救你自己的机会。” “**的,你算什么东西?”唐满风在电话里飙起了脏话。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站起来说道:“走吧,不用给赵采萤面子了。”现在的我,比刚才起来的时候更加烦躁杀气更浓,脑子里也总是不由自主地闪过赵采萤在唐满风身旁睡觉的场景。 我说不清我对赵采萤的感觉,但是这种想像让我十分光火,让我恨不得立刻宰了唐满风。 我们几人收拾妥帖,出了门去。郑午也穿了他的战袍,戴了他的墨镜。我说午哥,对付一帮麻瓜,还需要穿战袍吗?郑午说不不不,在我眼里每一场战斗都是认真的。 我们四人并肩下了楼,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远远地便能看见那边聚集着一大群的学生。 这是我们来到龙城理工大的第二天,就遭遇到了这样规模庞大的群战,这是我们前所未有过的情况,这唐满风在龙理的号召能力还蛮强的。我们越走越近,那群学生起了一阵骚动。 “他们来了!” “那几个就是龙城大学的交换生!” “他妈的,在我们的地盘也敢撒野,叫他们尝尝厉害!” 无论是龙城大学,还是龙城理工,都少不了这种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除去郑午之外,我们每人叼着一支烟。面色平静地来到沸腾的人群前面。这些学生显然是杂牌军,并没有个领头人物,乱糟糟的一片乌合之众,有拿着武器的。也有没拿着武器的。 其中一个学生喊道:“你们一来就打架,是不是当我们龙理没人啦?”其他学生也纷纷起哄,说就是就是,真当我们龙理没人啦?可他们只喊。没一个人带头冲上来的。 猴子正准备说上两句,郑午已经往前跨了一步,拱手说道:“不知大家站了这么久,渴了没有饿了没有?” 众人都有点傻眼,不知郑午好好说这个干嘛。 郑午继续说道:“我在教学楼旁边开了一个小卖铺,叫做忆午超市,出售矿泉水火腿肠方便面,一定可以解决大家的饥渴饿的问题,请大家到我店里坐坐,也给小店捧捧场。不管你买五毛钱东西,还是五块钱东西,我都把你当作上帝,谢谢谢谢啦!” 众人都没想到郑午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打广告--别说他们了,连我们都没想到。现场乱糟糟的一团,郑午还在孜孜不倦地推广着他店里的东西,对方有人忍不住骂了起来:“去你妈的,是不是想挨揍?” 郑午说道:“对啦,挨完了揍,我那还有红花油出售……” “操,是个傻逼。” 那学生从人群中奔出,一拳就朝郑午打了过去。郑午连八极拳都没使,随便摆弄了一下拳头,那学生便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郑午赶紧扑过去,握着他的手说:“小兄弟,你的肋骨一定紫青了,上我那买瓶红花油吧?” 现场的人登时都傻了,别看他们人多,愣是一个敢冲上来的都没有。 猴子这才说道:“大家可能有些误会,我们是龙城大学来的没错,可并没有在龙理嚣张的意思。昨天晚上那十几个学生先来偷袭我们,我们不得已才自卫还击--当然,后来我也打听清楚了,原来那十来个学生是唐满风派来的。唐满风大家知道吧?高富帅啊少公子啊,就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我们正要找他算账去呐。” 以我们的实力,秒杀这些普通学生当然没有问题,但不得已,我们还是不愿意这么做,所以猴子才会苦口婆心地给他们讲道理。但是,人群中显然有唐满风安排的卧底。 “快拉倒吧,你们龙城大学的就不是东西,想欺负我们龙理的门都没有!” “龙理的大门不对你们敞开,滚出去!” “龙大狗滚蛋!” 即便是大学生,也难免脑子发热,在这数人的煽风点火下,反对我们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黄杰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唰”一声抽出了他的回龙刀。 “别逼逼了,干死他们。” 在黄杰抽刀的一瞬间,现场立刻安静下来。黄杰的刀长得奇形怪状,上面刻着的龙身弯弯曲曲,单是看上去就很有威慑力。在黄杰说出“干死他们”这四个字的时候,对面更是“哇”的一声逃走了一半的人。 猴子随即又摸出金銮刀来,金色的刀光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捅死一个少一个!”他恶狠狠道。 “哇”的一声,对面又跑走了一半,只剩二三十个大眼瞪小眼的学生了。 郑午突然往起一跳,摆了一个八极拳的姿势,剩下二三十个学生也都跑了,就连刚才被郑午一拳打飞的那个学生,也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现场。 什么嘛,我都还没有出场…… 这就是龙理的实力,真是要笑死我们几个。 “你们几个干什么,谁让你们在这打架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我们回过头去,只见后面的楼里奔出来十多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为首的应该是个小队长,喊话的也是他,哗啦啦就把我们四人围住了。我高声说道,我们没有打架啊! 那小队长又喊,你当我瞎,看不见你们手里的刀?跟我们到保卫科去一趟! 我看看黄杰手里的回龙刀,又看看猴子手里的金銮刀,感觉真是日了狗了……第二天就进保卫科,有这么背时的吗,我们还没来得及疏通关系啊! 一路上,猴子就在那叨逼叨,说完了完了,咱们是交换生,刚来就惹麻烦,肯定要被遣送回去了,咱们回去事小,丢了龙大的脸事大啊…… 我说瞧你那点出息,咱们不是有钱吗,这年头还有钱搞不定的事? 猴子一把握住我的手,说对啦,就等你这句话呐……左飞小土豪,一会儿就靠你了,用钱给我把那保卫科长砸晕! 我们在一众保安的押送下进了教工楼,又来到保卫科。起初审讯我们的不是科长,而是一个队长,我试图拿钱贿赂他的时候,却被他一巴掌给拍掉了。 “把我们龙城理工当成什么了?!”队长怒吼:“龙城理工绝不允许你们这样的渣滓学生存在!把你的臭钱收回去,不要侮辱我!” 我们几个吃惊地望着队长,被他的正义感深深地震撼到了。他布介才。 “怎么办啊猴子,他好像不吃这一套。”我转过头去问猴子。 猴子一巴掌拍自己脸上:“大哥,你拿五块钱就想贿赂人家吗……” “不够吗……” 就在这时,保卫科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位中年男人端着茶杯走进来,说道:“小常,你嘈嘈什么呐,隔着两道门都听见你的声音了。” “李科长,他们是龙城大学来的交换生,来学校第二天就打了两场架,我正审问他们呢,结果他们拿钱贿赂我,不过我高风亮节,并没有收……” 看来这位才是正主,我需要把精力和金钱耗费在他的身上,而不是一个屁都不顶的队长身上。我便站起,准备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时候,李科长的眼神突然越过我去,看向蹲在后面的猴子身上。 “小少爷?!”李科长突然一脸的惊喜。 猴子也站起来,仔细辨认了一下,方才惊喜地叫道:“老李!” 李科长把茶杯随手递给小常,三步两步地奔过来,还把碍事的我给撞开了,一把抓住猴子的手,激动万分地说道:“小少爷,真的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哈哈,我来这上学啊。老李,你混的不错啊,竟然在龙理当保卫科长?” “嘿嘿,我瞎混呗……是啊,一转眼这么多年了,小少爷你也该上大学了!对了,老爷他怎么样?昔日一别,我再也没回去探望过他老人家……” “我爸,我爸他去世了。” “啊……”老李一脸的震惊,随即两行热泪滚下。 ………… 我们几个蹲在地上,看着这一老一少叙旧,那端着茶杯的小常也傻眼了。从猴子和老李的谈话,我们得知老李大名叫李松鹤,当年走投无路的时候在孙家任过功夫老师,是位精通形意拳的高手,还教过猴子两天。 没想到又在这碰上了,算是颇有缘分。 既然是老熟人,猴子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我们和唐满风之间的恩怨说了。 李松鹤听毕,一张脸渐渐严肃起来:“唐满风……他可不好惹啊……” 1071 道歉风波 猴子笑了一下:“老李,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李松鹤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小少爷当然是不怕的……嘿嘿……”然后他又压低声音说道:“小少爷,您家那位大少爷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做了孙家的家主?” 我们几个相视一笑。心想在孙家呆过的人,果然都以为大少爷才能当上家主,这回猴子可以好好装一次逼了。谁知猴子直接点头说道:“是啊,我哥做了家主,不然我哪有时间出来上学?” 李松鹤点头,说是,你们两个各归各的道,都挺好的。 龙理的保卫科长既然是猴子的老熟人,自然万事好商量,所以我们几个很快便被放了出来。我们一出来就问猴子,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做了家主的事。 猴子则说,李松鹤在他家担任老师不过一年时间,和猴子相处也不过几天而已,如今已有十多年未见,谁知对方是人是鬼?所以尚不能坦诚相见。还是保留三分比较妥当。 我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从保卫科出来,我们的气已经消了不少,再加上唐满风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实际伤害,所以大家决定暂时放过他一马,看他的未来表现再说,毕竟那是赵采萤的未婚夫。 于是郑午回了他的小卖店,我们也各回各的教室。 我一进教室,一眼就看见了赵采萤。看到她好端端坐在教室里,并没有在什么唐满风床上,我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憋了一肚子气,气呼呼地朝着她走了过去。 我明白我为什么会生气了,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唐满风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赵采萤怎么就看上他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既把赵采萤看作朋友,当然看不得她这样糟践自己! 就跟阿虎看上比他大好几岁的妓女阿玲一样,让我心里特别不爽!虽然我也知道不该插手别人的感情问题。但是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往火坑里跳? 因为还在上课,我也不能当场发作,便坐在了小伟的旁边,眼睛却依旧瞪着赵采萤。 往死里瞪! 我们之间就隔着一个过道。赵采萤哪里看不到我的眼神,枉她再高冷,也忍不住回头说道:“你有病啊,瞪我干嘛?” 我说你手机呢? 赵采萤一摸口袋,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我老公拿着呢,怎么啦?我说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你老公接着了。赵采萤这才着急起来,说然后呢? 我说我要找你说点事,你老公说不方便。你在他床上睡着呢。赵采萤的脸唰一下红了,说你别信他,他是瞎说的。 我说无所谓,又不关我事,只是你老公太过分,昨天晚上找了十几个人偷袭我们,今天上午又找了百来个人在教学楼底下堵我们。赵采萤,我认真地说,如果你管不住他,就别怪我们下手不客气了,你知道我们的手段! 赵采萤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停地问真的?还有这事?最后才满怀歉意地说:“左飞,我代他和你们道个歉,我下课就去和他说说,保证他以后不再这样了!” 我叹了口气,说那我就等着吧。 到了下课,赵采萤果然匆匆忙忙地走出去。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唐满风果然跟着赵采萤走进来了。唐满风一脸的不情不愿,但还是来到我的身前,先是看了我几眼,方才说道:“左飞,之前的事对不起了,我以后不这样了,希望咱们能做朋友。”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听赵采萤话的,不过就是声音太小了,跟蚊子哼哼似的。 我说啥?我没听清。 唐满风一下咬起牙来,似乎当场就要爆发,赵采萤却推了他一下,说你声音就是太小了,一点诚意都没有,再大声一点吧。唐满风咽下那口气去,看着我认认真真说道:“左飞,之前是我不对,我以后不这样了,希望咱们能做朋友。”眼睛却迸射出恨意,显然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回声音够大,全班都听见了,齐齐惊讶地回过头来。 我笑嘻嘻道:“好啦,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你说到做到,以后别再耍阴招了。” 赵采萤接着说道:“左飞,我老公道过歉了,黄杰是不是也该道个歉?他在卫生间朝我老公裤子上尿,还抢了他五百块钱,有这样的人吗?!” 卧槽。 原来黄杰那五百块钱是抢的啊。 想到那五百块钱里还有一百块钱在我兜里揣着,我苦着脸说:“好吧,我给他打个电话。”便当着赵采萤和唐满风的面给黄杰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黄杰就骂了起来:“道他妈的歉,我都说了要给他洗裤子,他还不依不饶,让我赔两万块钱,还咒我爸和我妈,老子没揍他一顿算好的了!还想让我道歉?让他自己找我来吧!” “啪”的一下,黄杰就把电话撂了。 黄杰这骂声太大,教室里又太安静,所以几乎每一个人都听见了,唐满风好歹也是龙城理工的白马王子,当场就挂不住脸了,冲赵采萤喊道:“你听见了吧,那王八蛋有多嚣张!我他妈的要是不报这个仇,我……” 我直接瞪起眼来:“你再骂一句试试?” 我们这帮人有个特点,就是甭管自己人做的对不对,当着外面人的面肯定先护着自己人,况且这事我也没觉得黄杰做错了。唐满风指着我,冲赵采萤说:“你听见了吧,他们这帮人都是一个鸟样……” 赵采萤怕把事情闹大,赶紧就把唐满风往外面拖。唐满风嘴里还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去就把唐满风踹了一个狗吃屎,头都撞到讲台上了。 赵采萤也怒了,说左飞你别太过分了!便使出采英掌来对付我,一掌朝我胸口拍了过来。我往后一跳,便踩在一张桌子上,赵采萤又一掌拍过来,将那桌子给拍飞了,我又继续往后一跳,稳当当落在地上。 赵采萤再次一掌拍过来,我说好啊,你为了他打我是吧?便也使出缠龙手来对阵。当然,我还是忍不下心来狠打赵采萤,所以一直处在防御的状态。唐满风又跳起来,帮着赵采萤来打我,我直接一脚又将他给踹飞了。 与此同时,教室里也乱了起来,同学们都站起来拉架,大学生素质还是蛮高。 实际上我和赵采萤要真打起来,这些人根本就拉不住。我本来就不想打她,所以就顺着大家的势往后面退,众人都拦在我和赵采萤中间,不停地说算了算了。 赵采萤见打不着我,才喊了一声:“左飞,我和你没完!”便拉着已经撞了一头包的唐满风离开教室。 赵采萤为了别人和我闹成这样,我心里也是酸溜溜的,当然嘴上还是强硬,说你可要护好那个犊子,别让我看见他落了单! 刚才一番闹腾,教室里翻了不少桌椅,大家一一帮忙整好,我觉得不好意思,也帮着大家一起整。小伟还走过来安慰我,当然他安慰的话语比较奇葩就是了:“左飞啊,你消消气吧,你又得罪不起唐满风……” 也是怪了,自从来到这学校里,每一个人都觉得我们惹不起唐满风。 上课铃声再次敲响之后,赵采萤才回来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所以就谁也不搭理谁。她坐她的真空位子,我还坐在小伟旁边。 小伟推了推我,问我是不是以前就和赵采萤认识,我说是啊。小伟笑了,说看出来你俩以前关系不一般了,是不是搞过对象?我说以前关系是不错,但是没搞过对象。 小伟说拉倒吧,我和赵采萤同学半年多,还没见她流过眼泪呢。 我说什么?! 回头一看,果然看见赵采萤正趴在桌上抽抽呢,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这回我可真是手足无措了,小伟在旁边继续说道:“上次赵采萤和唐满风吵架,当众甩了唐满风一个耳光,她都没有哭过呐……” 我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只好趁着讲课的老师不注意,悄悄窜到了赵采萤的位子旁边。为了防着赵采萤突然踹我,我还把双手挡在前面。谁知赵采萤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继续趴在桌上抽抽。 我低下声,说你至于吗,刚才又没打着你,是你一直在打我! 赵采萤回过头来,撇着嘴巴,一抽一抽地说道:“左飞,你们几个就不能和唐满风好好处吗?一定要闹成现在这样吗,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我无奈地说:“大姐啊,他昨天叫人偷袭我们,今天又煽动龙理的学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脾气,如果我们真不给你面子,他唐满风现在还能直着走吗,早躺着出去了!” 或许是觉得我说的有理,赵采萤便不说话了,只是还不停抽着,眼泪鼻涕尽往袖子上抹,看着恶心的很,便摸出纸巾来递给她。他布节圾。 1072 再起波澜 结果我纸还没来得及递给她,她便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在我袖子上擦了一把眼泪。 我脸都绿了,说大姐,我这衣服不比你老公的便宜!赵采萤切了一声。说你这是和我老公比富?我老公身家好几亿呢。我说好好好,你老公有钱行了吧,恭喜你嫁入豪门行了吧? 赵采萤哼了一声,说我一点都不诚心,分明就是不看好她。我说没有啊,你还要我怎么诚心,难道上外面敲锣打鼓去?赵采萤不说话了,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 我认真地说道,赵采萤,你跟我说个实话,你和唐满风在一起,是不是想借助他家势力对付唐一剑?没想到一提唐一剑,赵采萤立刻就翻脸了,说你管不着! 我说你别这样,怎么跟踩了你尾巴似的。心虚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完全没必要的。就在龙城这地方,别说猴子他们家了,就是我和黄杰各自掌握的势力,都比唐满风他们家要强的多!他叉住亡。 是,我现在身家是没有几亿,可是我有资产啊,将来我一定能比他家赚的多。单说势力,绝对不比唐氏企业要差。 听我说完,赵采萤直接抢白了一句:“拉倒吧,你们再强,能把人拉到晋源区来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赵采萤知道的不少啊?! 赵采萤继续说道:“不能吧?不能你还说什么劲,你们在其他区再强,用不到晋源区来。也是白搭!再说了,你凭什么就说我和唐满风在一起就是贪图他们家势力,就不能允许我有点真爱?” 我说好好好,我允许你们有真爱。也祝福你们俩的真爱,但是就算你们俩搞对象,也没必要完全不理我们几个吧?你瞅你这两天牛逼的,眼睛都快抬到天上了。当年好歹一起共患难过呢? 赵采萤自知理亏,也不说话了。我又趁热打铁,狠狠说了她一顿,最后把赵采萤说的没脾气了,说好好好,我给你们道歉,我这不是怕你们坏了我的事嘛? 我嘻嘻一笑,说怎么坏事啊,怕我抖出咱俩当年结婚那事来? 赵采萤狠瞪我一眼,说左飞。这件事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我说好好好,不提就不提,我也保证不会坏你的事,咱们现在能正常做朋友了吧?赵采萤想了想,这才点点头。我说哎妈,瞧这费劲的,来来来,你先给我说说,消失这大半年里,你都上哪去了? 赵采萤说能上哪啊,当然是回原籍参加高考。我说你还有原籍啊?赵采萤说废话,她又不是黑户,便继续说道,她一边上学,一边追查唐一剑和星火的下落。 她师父生前追查星火十几年,早已摸索出一套调查星火的方法。我问她什么方法,她又瞪我一眼,说不该问的别问!我只好闭嘴,继续听她说话。 赵采萤说,她根据一丁点零星的线索,追查到唐一剑确实就在龙城的晋源区里,并且这里还有一处他们的基地,便考上了这里的大学继续勘察。也就是在这里,赵采萤结识了唐满风,并顺利地和唐满风谈起了恋爱。 当然,赵采萤也不否认,和唐满风在一起,也有点想借助他家势力对付星火的因素。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觉得唐满风人挺不错,所以才和他在一起的。 至于订婚,那是唐满风带赵采萤见过爸妈之后,两位老人都觉得赵采萤这姑娘挺不错的,所以才让他俩早早就订了婚。 “左飞,你们别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唐满风。他怎么啦?是,他是有些少爷脾气,可都在正常范围内吧,黄杰是不是故意往他身上尿的?完事还抢他五百块钱!要说坏,我觉得你们比他坏多了!如果是你们是唐满风,指不定怎么打黄杰呢。哦,就因为你们强,所以就愣欺负人家啊?”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我要是上厕所,无缘无故被人尿一裤子,估计早火上天去了。我心里虽这么想,但嘴上不这么说:“那没办法,黄杰就这个脾气,你让唐满风有本事就和他斗呗?” 赵采萤说得啦,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唐满风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两边算扯平吧。我说没问题啊,我们初来乍到,也不愿意树敌,只要唐满风不和我们过不去,我们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赵采萤笑了,说你们肯定能当好朋友的! 我说那不一定,男人之间很奇怪的,投缘了怎么都行,不投缘的话,也没法硬掰扯到一起。 赵采萤一脸迷茫:“为什么非要头圆?头扁的不行吗?” “……” 挺好,赵采萤总算恢复一点幽默感了。 我俩说说笑笑的聊了一节课,算是重归于好。在班上同学看来则惊的不轻,谁也不知道我俩是咋回事的,明明上节课还打的不可开交,这会儿怎么就说笑上啦? 下课之后,赵采萤去找唐满风了,小伟则把我拉到一边,说牛逼啊飞哥,这打了一架,反而把土给松啦?这墙角挖的太有水平了! 我哭笑不得,说你懂个屁,我俩是纯洁的革命关系。 再上课的时候,我还和赵采萤坐在一起。这回赵采萤挺高兴的,说唐满风那边说通了,愿意和我们交朋友。我嘿嘿一笑,说他愿意就行,我们这边无所谓的。 搞定了我们的事,赵采萤明显成就感满满,整个人更高兴了,和我说的话也更多。我就趁机埋汰她,说前几天在大街上见你,瞧你吓的那样,转过头就跑,飞檐走壁的,还怕我吃了你啊? 赵采萤也不好意思,嘿嘿的笑,说唐满风是个醋劲儿挺大的男生,实在太担心唐满风知道我俩以前的事了,所以才想躲的我越远越好。 我说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耽误你事的。 中午放学之后,我照旧和猴子黄杰一起去吃饭。在路上,猴子就跟我们说,他已经打听清楚了,龙城理工大的势力是按专业来划分的,主要有三个专业比较强盛,一个是信息系,一个是土木系,还有一个煤化工系。其中煤化工系是最强的,毕竟我们山西是煤炭大省,学这个专业的人也比较多。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搞定这三个专业的老大,基本上就算是搞定龙城理工了。 我们这都转过八个学校了,干这个相当门儿清,属于熟练工种。我们之前一个人就能搞定一个校区,更别说现在五剑合璧了,搞定龙城理工恐怕不需要一个月的功夫。 到了食堂,我就接到赵采萤的电话,问我在哪,我说我和猴子他们刚到食堂。赵采萤笑嘻嘻的,说今天是她生日,她和唐满风想请我们吃饭。 我说哎呦我去,你怎么不早点说呐,你看我这礼物都没有准备! 赵采萤说准备什么礼物啊,咱们一起吃个饭得了,你们就在食堂等着我们啊,我们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把这事给猴子他们说了。 猴子他们说行啊,既然是赵采萤生日,这个面子当然要给。其实我们几个识人无数,都看不惯唐满风这种纨绔子弟,更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 但是我们可以不给唐满风面子,不能不给赵采萤面子。 我们等了一会儿,赵采萤和唐满风就到了,这对璧人一出现在食堂里,立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赵采萤挽着唐满风的胳膊,乐呵呵说走吧,咱们挑个地儿吃饭去。 龙理的食堂挺大,类似于美食城,有不少私人承包的饭店,中档高档的都有。赵采萤选了一家麻辣香锅,众人就坐之后,气氛尚有些尴尬,毕竟之前才打过架。 不过在赵采萤的刻意圆场下,气氛倒也慢慢松快起来。要是这样愉快下去倒也还好,可是唐满风实在太装了,把我们几个当成乡巴佬了,无时不刻地显摆自己有钱有车,还显摆自己身上的名表和串珠。这些东西我们都不爱听,猴子找机会埋汰了他两句,赵采萤又悄悄踢了唐满风几脚,唐满风才慢慢消停下来了。 其实说到炫富,唐满风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他家再有钱能有猴子家有钱?就猴子家那些跑车和私人直升机就能砸死他。 总之,这顿饭吃的不算愉快,最后草草祝过赵采萤生日快乐后,便各自散了。 我们几个刚回到宿舍,赵采萤又给我打电话,连连道歉,说唐满风就是那样的人,希望我们不要见怪。我说好啦,大家性格不相投的话,也没必要硬扯在一起。 “投的投的,肯定投!”赵采萤急了:“左飞,今天是我生日,也没请你们去吃生日蛋糕,我让唐满风给你们送过去一份,你下楼拿一下吧!” 我往窗户底下一看,可不是吗,唐满风正站在楼下,手里捧着个生日蛋糕。 我说咱们有蛋糕吃啦,猴子他们都说好好好,特别期待。 我下楼去拿,来到唐满风身前,话都没和他说,直接就伸手去接蛋糕。唐满风的手突然一甩,整个蛋糕便朝我的脸上盖了过来。 1073 彻底完了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1次加更 坦白说,如果这块蛋糕是赵采萤砸过来的,或许我就中招了。[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但是这块蛋糕是唐满风砸过来的,而我对唐满风一直有着戒心。所以他的手刚刚抬起,我也跟着反手甩了过去。这块蛋糕不偏不倚,却盖在了他的脸上。 唐满风的整张脸上都是奶油,而我“啪啪啪”的鼓掌:“生日快乐!” 楼上也响起啪啪啪的掌声,猴子他们也跟着喊道:“生日快乐!”他们的声音挺大,引得学生们纷纷露头来看,唐满风的糗样尽落众人眼中。 “啊……”唐满风气的大吼:“给我弄死他!” 一大片脚步声响起,两边竟然各奔过来十几个手持利器的学生,张牙舞爪地朝我冲了过来。看来唐满风这是筹谋已久,准备先盖我一脸蛋糕,再让这二十多人围攻我。 楼上又传来猴子他们的呼喊:“左飞加油!”“左飞干死他们!”听这意思,压根不准备下来帮我。 得了,我也不需要他们来帮。 须臾间,众多学生便围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似乎立功心切,手持一根铁棍狠狠朝我脑袋砸来。我伸手抓住铁棍。一脚将那学生踹飞,他的身体倒飞出去。又砸倒四五个人,哎呦声响成一片。 又一群人朝我围攻过来,而我完全不惧,使出缠龙手来,左右开弓去抓他们的胳膊。缠龙手确实不擅群战,但是面对这群普通学生还是没问题的。不知道唐满风从哪找的一帮人,连混子都算不上,就是拿个家伙打架来了,实战经验基本没有,在我的蹂躏之下完全不堪一击。 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基本上就没断过,每“咔嚓”一声,便有一人惨叫起来,接着捂着胳膊倒在地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左右开弓,在人群之中穿梭。用了大概不到五分钟时间,这二十多人尽数倒在地上,哎呦声响成一片。 此时的唐满风刚把脸上的蛋糕清理干净,抬头便喊道:“不要留情,给我狠狠弄……” 然后他看着一地的学生,傻住了。 我看着他,摸出手机,给赵采萤打了个电话。 “左飞,蛋糕好吃吗?”赵采萤兴奋地问。 “不知道,蛋糕在你老公脸上。” “???什么意思?”他他他技。 “你老公想用蛋糕砸我的脸,结果被我给盖到脸上去了。接着你老公又叫了二十多人出来打我,现在这二十多人都在我脚下躺着。我给你打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老公完了。” 不等赵采萤说话。我便把电话挂上了。 然后我抬头,看着唐满风逐渐远去的背影。在我和赵采萤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唐满风转头就跑,现在我说完了,他也跑出去二三十米了。不得不说,唐满风跑的还挺快,身体素质杠杠的,不愧是品学兼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白马王子。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咻---- 紧接着便是“飕”的一声,一支金光闪闪的飞刀从上至下、从近到远疾射过去。飞刀不偏不倚,射中了唐满风的脚踝。唐满风“啊”的一声惨叫,身子跟着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接着又是“当啷”一声,金銮刀也摔在地上,在太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瞅瞅,我都没敢让黄杰飞他的回龙刀,否则唐满风的整只脚都要断掉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左飞,给我把刀捡回来,老贵啦!”猴子在楼上急吼。 我冷笑着,朝唐满风走过去,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响起,我知道是赵采萤打过来的电话,所以我压根就不接、不理。不远处,唐满风又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跑,脚下拖出一条血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加快脚步冲了过去,唐满风听到我的脚步声,更加着急地往前跑去,可瘸了一条腿的他,怎么都跑不出先前的风采来。我抓紧两步,便已经追上了他,接着狠狠一记鞭腿抽出,将他的身体扫飞出去。 “左飞,我错……啊!” 不等他说完话,我便将他一条胳膊卸下;趁他一声惨叫未完,我又将他另外一条胳膊卸下。 一声惨叫接着一声惨叫。 我又再次出手,将他的两条腿也卸了下来。至此,唐满风便完全成了一个废人,身子连动都不能动。这个待遇可不常有,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只有张泊年有过。 把唐满风的四肢全卸掉之后,我又狠狠踢向唐满风的肚子,仅仅一脚,便给这家伙整吐了血。我又抓住唐满风的衣领,左右开弓的甩了他俩耳光,鼻血扇出来不说,牙也整出来两颗。 坦白说,唐满风这种纨绔子弟碰上我们算他倒霉,我们这些人就专治公子哥、贵少爷啥的,好好治治他这脾气,否则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龙理人人都道唐满风唐公子惹不起,我就偏偏让他们看看,究竟是谁惹不起! 我又踹了唐满风几脚,估摸着肋骨都给他踹断几根,这家伙也神志不清、奄奄一息了。我正准备再收拾他几下,身后突然有人大呼停手,回头一看,果然是赵采萤跑过来了。 赵采萤一脸焦急,跑的满头是汗,嘴里喊着停手、停手。来到身前,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一把将我推开,朝着唐满风扑了过去。 “唐满风,唐满风!”看着唐满风一身的伤,赵采萤都快哭出来了。 “这不怪我啊,是他先惹我的……” “左飞,你太过分了!”赵采萤一下跳起,朝我扑过来,疯狂地又打又拍、又抓有掐。她没用采英掌,就是那种女人最普通的胡搅蛮缠,还伴随着她的痛哭和大喊,看上去似乎崩溃到了极点。 看到赵采萤这样,我的脑子也嗡嗡直响,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过了?后来又觉得我没过,就是唐满风先惹我的,如果我是个普通学生,现在被盖一脸蛋糕,躺在地上唉唉直叫的就是我了! 我对他人仁慈,他人却不会对我仁慈! 即便他是赵采萤的未婚夫,也休想对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些道理虽然我懂,可是赵采萤却不懂;或许说她也懂,可人人都是帮亲不帮理,她当然站在她的未婚夫那边。 我站着没动,一脸漠然,任由赵采萤来打、来拍。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就这样来庆祝我的生日吗……” 赵采萤嚎啕大哭,打着我的胸膛,拍着我的脊背,不知过来多久,才慢慢停下手来。 我冷冷说道:“采萤,你了解我们的个姓,这是他自找的。” “你滚,你滚!”赵采萤又推了我一下,才返过身去扑向唐满风,将早已昏厥过去的唐满风背在身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校门方向走去。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赵采萤和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啊。 我知道,上午才刚刚重归于好的我和赵采萤,这回算是彻底完了。 我回过头去,看到男寝外面挂满了脑袋,还有楼下也站满了人,全是出来看热闹的。猴子还站在窗户边上,看见我回头了,便大喊:“左飞~别忘了我的刀啊~” 刚才那一幕,猴子当然都看在眼里,可他还是只关心他的刀。 也对。 既然和我们不是一路人,那自然没有一把金銮刀重要。 我低下头去,捡起金銮刀,朝着男寝走去。 回到宿舍,我把刀还给猴子,猴子还特兴奋,夸我刚才打的好,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气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揍唐满风唐公子,这回我在龙理算是出了大名。 “羡慕啊!”猴子说道。 “打的一点也不好。”黄杰说道:“你打的太轻了。” 我没说话,躺床上午睡。 下午上课,赵采萤没来,大概是在医院照顾唐满风吧。 而我果然出名了,才过了一个中午,我先是力敌二十多人的袭击,又暴打唐满风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学校。就连小伟都说:“左飞,我以后叫你飞哥吧,你实在是贼帅了,你身手咋那么好呢?不过飞哥,你还是小心点吧,唐满风可不是吃素的啊……” 瞅瞅,我都把唐满风打成这样了,大家还是觉得我们惹不起唐满风。 一直在小卖店照顾生意的郑午,晚上回宿舍才听说这件事情,当场就拍着桌子大喊:“吃麻辣香锅为什么不叫我?啊不是,打唐满风为什么不叫我?!” 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马杰打来电话。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听哪个?” “混蛋玩意儿,什么时候学会吊胃口啦?你又不是网络写手,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唐满风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并没告诉他的父亲。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不用对上那位大咖,算是极幸运的一件事情。”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唐满风之所没告诉他父亲,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对付你们。所以,他花钱买通了鬼牙。” “好的,明白。” 猴子挂了电话,再转头看向我们的时候,面色已经变得严肃。 1074 初次交锋 “我们有了麻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猴子说:“唐满风买通了鬼牙。” 我赶紧问:“鬼牙是谁?” 也就我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黄杰和郑午压根不在乎鬼牙是谁,甭管他是什么牙,来了就是一个死。猴子说道:“鬼牙是……对啊,鬼牙是谁?” 我:“……你他妈连鬼牙是谁都不知道。面色严肃个屁啊?” 猴子没有搭理我的嘲讽,而是回拨电话给马杰:“鬼牙是谁?” 马杰告诉我们,鬼牙就是龙理三大系其中之一,信息系的老大,今年大二,是三个老大里最年轻,也是曾经崛起速度最快的。鬼牙之所以叫鬼牙,乃是因为他的一副龅牙,两颗门牙挤在嘴唇外面,看着跟兔子似的。鬼牙一开始的外号叫做牙擦苏、大龅牙等等,随着他的慢慢崛起,再没人敢用这些带着侮辱性的外号,而是改称为鬼牙。 鬼牙打架很有特点,除了常见的狠毒、不要命以外,他还喜欢在战败者的脖子上留下两个牙印----两个门牙的牙印。来凸显自己的功绩和胜利,于是“鬼牙”的外号更加深入人心。 鬼牙之所以有这个怪癖,也是有一段来历的。 其实不可否认。龅牙虽然不影响人体健康,却和口吃、斜眼等一样属于人体缺陷,在学生群体之中少不了被嘲笑、被排挤。( )再加上鬼牙学习不好,在初、高中生涯里没有少被侮辱。 那时他喜欢班上的一个女生。并且勇敢的展开了追求,而那女生似乎也对他有意思,曾经暗示他说,如果他能考上龙城理工便和他在一起。 鬼牙便发奋图强,终于以高分成绩考取了龙城理工。 而当他兴致勃勃地回去找那个女生时,却发现那女生和社会上一个混子在一起了……鬼牙从此心灰意冷,甚至因此钻了牛角尖,认为自己就是坏在这一副龅牙上面。 他还发现,什么学习优秀、品性端正都是扯淡,只要是在外面混的。并且混的足够威风,就能找上相貌不错的对象。从那之后,鬼牙也走上了自己的混混之路。 仅用一年半的时间,他便靠着自己的能打、够狠等特点,迅速拿下了龙理信息系老大的位置,目前手上掌握着至少三四百号的兄弟,而且也真如他自己所想,做了老大之后,投怀送抱的美女果然源源不绝…… 而鬼牙也将女人当作玩物,隔三差五地便要换个女朋友。( )上完就扔。 不知是这社会的畸形,还是这时代的悲哀? 而他战败对手之后还要咬上一口的行为,其实也是想向世人证明,即便他有一口龅牙,也依然可以过的比平常人要好,找的女朋友也比平常人要多。 这就是鬼牙的故事。 马杰讲完之后,猴子便骂了起来:“这算什么坏消息?这明明是个好消息!我们正愁没什么理由去找三大系的事呢,现在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岂不是妙事一桩?” 猴子挂了电话,便冲我们说道:“这果然是个坏消息啊……” 趁着我们还没揍他,猴子赶紧补充:“当然,坏消息并不是说鬼牙有多难对付,咱们在座的除了左飞之外,随便哪位用小拇指就能挑翻他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他来厅划。 “坏消息是说,鬼牙有三四百号兄弟,咱们恐怕……” 我们都震惊地望着猴子,猴子一拱手说道:“抱歉抱歉,忘了各位都是高手,三四百人在各位眼里算得了什么啊……” 黄杰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既然不难对付,那我就先回孙家去了,你们碰上难缠的对手再叫我吧。”说完之后,他便站了起来,在我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走出门去。 隔了一会儿,猴子才说:“左飞,你怎么不拦着他?” “怪了。”我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不拦着他?” “没事啦!”郑午拍着胸脯说道:“不是还有我吗,那三四百人在我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睡觉睡觉。”猴子躺下了。 晚上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一声炸裂一般的巨响,我惊悚地睁开眼睛,发现猴子也坐了起来。我们二人齐齐朝着郑午的床位看去,只见郑午半坐起来,举着一只拳头,而他的被子上落着一些沙土,而他旁边的墙上则砸开一个骇人眼球的洞口。 郑午大半夜的砸墙做什么?! 黑暗中,只见郑午弱弱地说道:“做……做了个噩梦。” 我和猴子切了一声,便躺下睡了,谁能想到郑午这么大的块头,会做噩梦就算了,竟然还会被噩梦吓成这样,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在我们睡着了之后,郑午缩在被子里面,将刚才那只捶墙的拳头用力压在身下。 他咬着牙,流着汗,浑身青筋毕露…… ………… 第二天上午,赵采萤依旧没来上课,按照马杰提供的消息,她还在医院里照顾着唐满风。这女人啊,一旦有了老公,就会把老公当成天,以前所有的朋友都不要了。 中午放学,我和猴子两人坐在食堂里面。 昨天还威风凛凛的四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黄杰嫌弃鬼牙不配做他的对手,所以回我家继续练功去了;而郑午正忙着他的小卖店,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开身……” “直接说重点!” “根据马杰提供的消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鬼牙就会带人来找咱们的麻烦。也就是说,咱们两人要对付三四百人,你有没有信心?” “……” “呵呵,逗你玩的,鬼牙就算有三四百号兄弟,也不可能一次性都召出来的,三四十人也差不多了。” 我松了口气,要真是三四百人……可够我和猴子忙乎一阵子的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谨慎地望着四周,看看传说中的鬼牙在哪里?可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哪个有着龅牙的小伙子。提前预知情报就是这点不好,一点都不觉得刺激和兴奋了。 “下回我不告诉你了,一定让你刺激起来。”猴子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俩一碗饭都快见底了,却还是没见到传说中的挑事人。怪了,难道马杰的情报也有不准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个学生端着一盘麻婆豆腐经过,脚下突然闪了个趔趄,手里的盘子也不偏不倚地朝着猴子脑袋砸去。猴子手疾,闪电般站起,一手托着麻婆豆腐,一手将那学生扶好。 “没事吧?”猴子关切地问:“小心一点。” “没事。”那学生一脸匪夷所思,端着麻婆豆腐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又经过一个学生,手里端着一盘青椒肉丝,再次脚下一个趔趄,手里的青椒肉丝便朝我的脑袋洒来。唉,鬼牙的人真没创意,翻来覆去就这一招,“花式找人麻烦”可是混混的必修功课啊,他们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这招真是有辱身为混子的名声。 真为他们的智商感到拙计。 毕竟是重点大学啊,生产的混子都不如外面的纯粹,老老实实的当好学生多好,干嘛要出来吃这口饭啊? 我可没猴子那么好心,当场身子一闪,那一盘青椒肉丝便“哗啦”一声碎在地上,青椒丝和肉丝顿时漫的到处都是。那学生也没倒在我的身上,而是倒在了地上,弄了一身、一手的油。 “哎呀!” 我赶紧蹲下身去将他扶起:“同学,你还好吧?” 谁知那学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喊道:“是你绊我!” 卧槽。 这是讹人啊。 在他大喊的同时,便有好多学生回过头来看着这边。我说没有没有,是你自己摔倒的。那学生不依不饶,依旧抓着我的胳膊:“就是你绊倒我的,你休想走!” 我说真没有,不信你看我手机,我刚才把你摔倒那幕全录下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给他看着手机里的视频:“你看你看,是你自己脚下突然一滑,要不是我躲的及时,你手里的青椒肉丝就盖我一脸……” 那学生一脸日了狗了的表情,怎么都没想到我竟然还录了像。 我拍拍他的脊背,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也不是成心的,有时候记忆是会骗人的嘛。嗯,乖,快吃饭去吧。 那学生被我推走的时候,还一脸茫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瞧鬼牙找的这俩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拙计啊。 直到我和猴子吃完了一碗饭,再也没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不不不,这样多没意思。 猴子把碗一推,站起来喊道:“鬼牙,别玩虚的啦,直接出来吧。” 猴子的声音很大,而且他喊的名字还是龙城理工赫赫有名的三大系老大之一,四周自然立刻安静下来,惊讶地看着猴子。 而在我们的东北角不远处,一个始终闷头吃饭的青年慢慢抬起头来,冲我和猴子露出了一抹微笑,同时也露出了他的一口龅牙。 “唐满风说你们不好对付。” 鬼牙一边用纸巾擦着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开始我还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 1075 我是栽了 在鬼牙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正把头靠在鬼牙的肩膀上,同时用睥睨天下的气势看着四周,好像她才是信息系的老大一般。( )( 鬼牙站了起来。女生也跟着站了起来。 鬼牙往前走了一步,女生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 鬼牙回头瞪她:“谁让你跟着我的?” 女生一下傻了:“我,我……”她怎么也没想到鬼牙的脸变得这么快,昨天晚上在床上的时候鬼牙还那么柔情蜜意,还说“这打下来的江山,永远都有你的一半!” 可是转眼之间,鬼牙竟然…… “滚!”鬼牙冲她怒吼。 这就是鬼牙,第一,看不起女人,第二,随时都能翻脸不认人。 鬼牙露着一口龅牙,看上去滑稽极了,可是却没人敢笑,反而觉得相当恐怖。女生被鬼牙的气势所迫,灰溜溜地转身逃了。鬼牙冷笑一声。朝着我和猴子走了过来。 “听说你们很嚣张。”鬼牙一边走,一边说:“身为龙城大学的交换生,却屡屡在龙城理工横行无忌,是不是真当我龙城理工没人了?”他走到哪里。哪里便站起来一片的人。 等他走到我们面前四五米的时候,已经有两三百名学生站了起来,围在我和猴子四周,黑压压的一片,气势相当惊人。 我转过头,无语地看着猴子:“你不是说他最多会带二三十人吗?” 猴子说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刺激、兴奋了许多?” “……我现在只想操你大爷。” 听到我们的谈话。鬼牙便接腔道:“怎么会呢,我知道你们很厉害的,唐满风带了近三十人都打不过你们其中的一个。这么强劲的对手,确实是我生平见所未见,所以我一开始就未打算留手,直接招呼了所有兄弟过来----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猴子转头问我:“对方大概三百人,一人一百五十个有没有意见?” 我:“你大爷在哪里?” 听到我们的对话,鬼牙笑弯了腰。他笑了足足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么着吧,你们磕个头。[s.就爱读书]认个错,再赔唐满风十万块医药费,以后在龙城理工夹着尾巴做人----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我和猴子都没有说话。 “怎么样?” 猴子回头看了看我们的餐桌,从桌上捡起来一块不知被谁丢下的红烧萝卜(肯定不是我们,我们不会浪费粮食),朝着鬼牙的脚下丢了过去。 红烧萝卜蹦蹦跳跳,落在了鬼牙的脚前。 鬼牙皱起眉:“什么意思?” 我也觉得奇怪,猴子这是在搞什么鬼,难道这是什么江湖暗语? “你不吃吗?”猴子指着地上的胡萝卜说道:“我以为这是你最爱吃的食物。” 谁爱吃胡萝卜? 当然是兔子。 而这里最像兔子的当然就是露着一口龅牙的鬼牙,猴子这是拿人家的缺陷开玩笑。实在太贱了。 不过我喜欢。 我喜欢,鬼牙却不喜欢,这一口龅牙绝对是他的软肋,是他这一生无法抹平的伤痛。他脸色狰狞,大吼起来:“上,给我上,弄死他们!” 两三百号学生犹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朝我和猴子涌来,如果黄杰和郑午都在这里,恐怕还能稍微对付一下,可也挺费力气的;只有我和猴子,简直连想都不用想了。 毕竟人的体力有限,打一个可以,两个可以,一二十个也可以,打一两百个?就是郭靖也做不到啊! 我扳着猴子的肩膀:“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左飞,你想多了……” “你要是没有办法,你大爷就遭殃了!” “真没有……” 说话之间,人群已经涌了上来,瞬间就把我和猴子给淹没了。( )这两三百号学生里面,有拿家伙的,也有没拿家伙的。我也没时间和猴子废话了,立刻使出缠龙手来和四周的人对抗。 猴子也拿出金銮刀来,去削别人的手腕或是肩膀,使着诡异的步法在人群之中穿梭。在我们二人的合击之下,人群之中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可是这有个毛用啊,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犹如海浪一般一层又一层地涌来。 我紧张地看着四周,期待着某些援兵从天而降,实在不行来个郑午或是黄杰啊!我和猴子被两三百人包围,我俩又不是三头六臂,顾得了前顾不了后,顾得了左便顾不了右。 我是压根没想到真的没有援兵,就我和猴子在这死死抵抗! “猴子,我操你大爷!” “哈哈哈……刺不刺激?”猴子在人群之中喊道。 “弄死他们,弄死他们!”鬼牙也在人群之中大喊。 食堂中陷入一片混乱,不相干的学生迅速退出战圈,胆小的已经逃之夭夭,胆大的还敢围在一边看着。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道:“保卫科的来了!” 与此同时,四周再次响起一大片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几十个全副武装的保安正冲了过来。在大学里面,保卫科的存在便如同公安局一般,而且这是重点大学,打架被抓到的话可不是好处理的,于是信息系的人一哄而上,鬼牙也在人群中焦急的喊:“快跑,快跑!” 海浪是怎么来的,便是怎么退的。 人群如仓皇的蚂蚱,急匆匆往四面逃散、退去。 我也不想被保卫科的抓到,所以也赶紧顺着人流的方向跑。猴子?不管他了,那家伙活鬼似的精,啥时候他能吃了亏?我刚跑两步,后脑勺突然狠狠挨了一巴掌。 操,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有人偷袭我?! 我愤怒地回头一看,竟然是笑脸嘻嘻的猴子。 我说你大爷的,都这种时候了还开玩笑,赶紧跑吧,别被保卫科的抓了。猴子说你傻啊,你忘了保卫科是谁的人了?猴子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了,保卫科的科长是李松鹤啊。 那么不用说了,保卫科这么快的赶来,按当然是猴子提前安排好的。 可是,有何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猴子突然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抓着个大家伙。 我低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竟然是鬼牙。他亚来巴。 猴子抓到了鬼牙。 哈哈哈。 “扛着。”猴子把鬼牙丢给了我。 我二话不说,便把鬼牙抗在我的肩上。鬼牙已经昏过去了,估计是被猴子的手刀砍晕的。手刀这东西对付厉害些的高手没用,对付鬼牙这种普通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猴子在前面跑,我扛着鬼牙跟在后面。 我们是逆着人流、迎着保卫科的奔过去的,那些保安嘴里呼呼喝喝的,手里挥舞着橡胶警棒,却对我和猴子视而不见,果然已经成了我们的后花园。 我们从食堂的正门出去,又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一路小跑往前奔袭。猴子身轻如燕,我却扛着鬼牙有点吃力。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只要和猴子在一起,干苦力的永远是我? 好歹我也是将军盟的少帅啊! 算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穿过小巷,来到一处偏僻的花园,又闪过几株掉完叶子的大树,方才来到一处围墙边上。 这处围墙,是龙城理工最南边的围墙,大概有三米高,红砖垒砌,墙面斑驳,看着有些年头了。走到这里,四周再无一人,猴子才停下了脚步,我也把鬼牙给放下了。 “把他弄醒。”猴子要解裤带,准备往鬼牙脸上尿。 我踹了他一脚,说滚你丫的,别太缺德了。猴子嘿嘿一笑,说开玩笑的,哪能干这种缺德事,便把裤子兜上了。我说你也没少干缺德事,刚才你嘲笑人家龅牙干嘛? 猴子说你可拉倒吧,我看你心里笑的也挺欢啊。 我说我心里笑你也知道? 我俩正一言一语,靠在围墙边上的鬼牙突然悠悠醒转过来,我和猴子立刻把目光转向了他。 鬼牙看看我俩,又看看周围,摸了摸尚有些发酸的脖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栽了,随意二位怎么处置吧。” 猴子嘿嘿一笑,说:“没事,我就是想问问,唐满风花了多少钱雇你来打我们?” “一万。” 我和猴子吐了吐舌头,大手笔啊。 鬼牙苦笑:“现在看来,要把钱退给他了。” “想赚更多的钱么?”猴子继续问道。 “什么意思?” “跟着我们。”猴子说道:“只要你跟着我们,保证你吃香喝辣。”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当小弟?” “是的,这是你的荣幸。” 鬼牙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很用力,开始是捂着肚子笑,后来又躺在地上笑。笑完了,他才说道:“你们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醒,现在还在发梦?” 我和猴子没有说话。 “拜托,有病就去看医生啊!”鬼牙冷笑一声。 猴子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会意,朝着鬼牙走了过去。鬼牙也知道我想干嘛,趁我刚走过来的时候,突然狠狠一拳砸了过来。拳头很有力道,在普通学生里确实算得上佼佼者了。 只可惜在我这里,连看都不够看的。 我一把抓住他的拳头,紧接着另一只手攀沿而上。 旋转乾坤。 咔嚓。 1076 螳螂捕蝉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2次加更 一般人猝不及防地被我来上这么一下,即便是练家子,也会忍不住惨叫一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鬼牙相当强悍,硬生生一声不吭,另一只拳头再次砸了过来。 我依葫芦画瓢。 咔嚓。 这只胳膊也给他卸了。鬼牙疼的冷汗直流。可是依然一声都没有叫出来。我扳住他的肩膀,狠狠用膝盖撞向他的肚子,鬼牙“哇”的一声,把刚吃的午饭吐了出来。 我没有感到同情,继续殴打着他。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有的只是最原始的拳打脚踢。拳打脸庞、肋骨、小腹,待他支撑不住倒下之后,又脚踢脑袋、肋骨、小腹。 以我现在的力道和速度,以及出拳出腿的标准姿势,每一拳每一脚都堪称暴力美学的典范,如果有电影导演看中我,或许会请我做个武打明星。 我足足殴打了他十分钟,鬼牙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连血都吐了好几口,可愣是一声都没叫出来。 不得不说。是条汉子。 最后,我有点打累了,方才蹲下问道:“服了没有?” 鬼牙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笑道:“服你妈逼。” 我皱了一下眉。感觉这句话很耳熟的样子,猴子在旁边提醒我:“小疯子说过同样的话。” 哦,我想起来了,西城五中的小疯子,那家伙可真是个难缠的货啊。我又把鬼牙狠狠打了一顿,再次问他服了没有,这次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口型来表达意思。 还是那四个字。 哎呦,卧槽。 我还准备再动手,猴子拉住了我,冲鬼牙说道:“你走吧,要是还能动的话。” 鬼牙嘿嘿一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得意地看着我和猴子:“就知道你们不敢打死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你们这次放过我,下次就轮到你们遭殃了。”他亚肠圾。 不敢?我分分钟一招混元归一就要了他的命。死在我手上的人有多少了,真不在乎多添一条! 但是我和猴子都没有说话。 鬼牙大笑着,一瘸一拐、一摇一晃地离开了现场。 看着他的背影,猴子说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不能以暴力来征服的。” 我耸耸肩膀,说没错。 这些年来,我们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有些人是打一顿就服了,有些人是还没打就服了,而有些人。你越是打他,他越跟你来劲。 “但是,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必须的。”我附和着猴子。 ………… 和鬼牙的这次短暂交锋,表面上看是我们赢了,可我们没有达到目的,对我们来说就不算赢。 接下来的几天里,算是进入了一段较为和平的时期。我和猴子照常上课、下课、吃饭、睡觉,郑午则大部分时间呆在他的小卖店里。鬼牙没来找我们的麻烦,或者说,暂时没来找我们的麻烦。 但是根据马杰的线报,鬼牙并没有把钱退给唐满风,并且再次向唐满风表示,下次一定会干掉我们。 而我们也在盘算着如何对鬼牙一击必杀。 这里的杀,不是杀死的杀,而是杀心的杀。 我们要抓住他的软肋,一击必杀。 这一天,我和猴子比较开心,因为我们走在去往食堂路上的时候,无意中捡到了一百块钱。一开始,我们因为这一百块钱发生了一点争执,因为我认为这一百块是我捡的,而猴子认为是他捡的。 我们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结果,所以决定共同花掉这一百块钱----上学校外面的饭店吃了它去。( ) 所以我和猴子都挺高兴,黄杰、郑午、马杰都不在身边,只有我们二人独享这一百块,简直要爽翻了。结果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马杰却打来电话,要求分一杯羹。 猴子认认真真地说:“你搞清楚了,这一百块是我和左飞捡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和猴子进了一家沙县小吃,一百块钱可够我俩吃饱饱的了。吃完饭后,我和猴子摸着肚皮,满面春风地走出小吃店,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小吃店的外面是一条马路,马路上站着至少三百名学生,而且各个拎着寒光闪闪的利器。 在这些人的最前面,站着一个露着一口龅牙的鬼牙。 鬼牙微笑,龅牙更甚。 几天不见,他的伤好了许多,但是脸上依旧有淤青的痕迹。 “等你们出来一次可真不容易。”鬼牙说道:“上一次你们运气好,保安救了你们,这一次在学校外面,看还有没有保卫科的再来。” 我和猴子对视了一下。 猴子骂道:“都是你的错,没事捡什么一百块钱?” “……明明是你捡的。” 鬼牙继续微笑:“好了,二位可以到医院再吵,毕竟咱们也没有太多时间,学校外面虽然没有保卫科,但是有派出所啊。来来来,抓紧了。” 猴子继续看我:“一人一百五十个,有没有问题?” “你大爷在哪?” “算了,咱们还是跑吧。” “你大爷逃过一劫。” 与此同时,鬼牙哈哈大笑:“还想跑?这饭店可没有后门!除非你们长出一双翅膀!”说的一点没错,他们三百人将门前这条马路堵的水泄不通,而这饭店又没有后门,真是插翅难逃。 “哇噻,你怎么知道我有翅膀?!”猴子一脸震惊,接着他耸动着两边肩膀,就像老版封神榜的雷震子那样耸动,就好像那里面真的会长出一双翅膀。 别说鬼牙了,连我都被吸引住了,全场三百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猴子。 难道他还真的是个鸟人?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猴子动了足足一分多钟,也没见有翅膀横长出来。我大失所望,说你真是浪费感情,让三百人在这陪着你无聊。猴子说呸,就不能配合着我拖延时间? 我说不是不行,只是你这个实在太傻了,能不能换一招呢? 鬼牙也怒了,大吼一声:“给我上!” 三百人齐亮兵刃,疯狂地朝着我们涌了过来。我又板着猴子的肩膀,说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猴子嘿嘿一下,说刺激不刺激?兴奋不兴奋? 三百人杀声震天。 刺激的很,兴奋的很。 在人群即将涌上来的一刻,猴子突然反手一扒饭店的窗檐,接着身子往上一弹,双脚已经踩在窗台上;与此同时,双手再次扒向房檐,脚下再次一弹,整个身子便轻飘飘地踩到了房顶上。 就像只猴子似的。 我愈发知道他这外号是怎么来的了。 “快上来!”猴子趴在房顶冲我伸手。 我立刻有学有样,学着猴子刚才的动作,先扒着窗沿,又踩着窗台,接着又抓住了他的手。与此同时,就听背后“嘶”的一声,我的衣服被人砍了一刀,还好这是冬天,外面套着层羽绒服,不然这时该见血了。 猴子把我拉到房顶上,羽绒服里的羽毛飘落一地,感觉还挺好看的。 “我这羽绒服很贵的。”这是我上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房子下面乱成一团,我和猴子在上面手舞足蹈,冲着下面又做鬼脸又摇屁股:“上来啊,上来啊!” “给我砸!”鬼牙愤怒地大喊。 下面立刻飞上来不少石块,三百人一起砸石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逼得我和猴子连连后退,来到安全范围之后,又继续冲下面嘲讽不已。 房子下面又传来鬼牙的喊声:“去找梯子!” 不多时,几架梯子已经竖在了房檐上,我和猴子想过去把梯子推倒,但是下面的石块火力实在太猛。我俩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踩着房顶往前跑。 这是一片棚户区,房子挨着房子,房顶连着房顶。 我和猴子跳到下一张房顶上的时候,鬼牙已经带着他们的兄弟冲了上来,几架梯子虽然不可能那么快的运上来三百人,但三四十个还是有的。我和猴子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但是我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继续往前跑着、跳着。 我们从这张房顶跳到另一张房顶,鬼牙也带着人从这张房顶跳到那张房顶,棚户区下面的住户早已骂骂咧咧,可也拿我们这些人没有办法。 记得上次这样跳跃房顶还是和王瑶一起,如今岁月蹉跎、时光飞梭,身边的人竟然换成了猴子,真是令人不胜唏嘘,感慨生命无常。 我和猴子在前面跑着,后面连了一条长长的黑线,全是手拿武器的鬼牙的人。 “给我站住!”鬼牙大喊。 他以为他在追杀我们,其实他不知不觉中钻进了我们的套。 在他套我们的同时,我们也在套他,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棚户区几百户居民,我和猴子很快就跳到了边缘,最边缘处则是一道围墙,围墙外面是广袤的土地,如今是寒寒冬日,入眼处皆是光秃秃的一片。 我和猴子跳下房顶,朝着围墙处跑了过去。 鬼牙也带着人砰砰砰跳下房顶,追着我们而来。 快到围墙边缘的时候,我和猴子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围墙上面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是黄杰,坐着的是个女孩。 陌生的女孩。 1077 此心不改 女孩鼻青脸肿,嘴上粘着一块胶带,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被扯的有一块没一块,显然是刚被打过一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而站在身边的黄杰则威风多了。面无表情的他,一袭黑衣尽显杀气,手里还拎着一柄弯弯曲曲的刀。 我和猴子跑到围墙边上,便回过头来看着依旧追在后面的鬼牙。 鬼牙追到一半,也抬头看到了黄杰和那女孩。就这一瞬间,鬼牙整个人都傻住了,呆呆愣愣地看着围墙顶上,一双眼睛里写满不可思议。 跟着鬼牙的人不知怎么回事,但是也纷纷停了下来。 猴子笑嘻嘻的:“继续追啊,怎么不继续了?” 站在上面的黄杰一脸冰冷,宛若一尊屠尽天下的杀神。猴子仰头看去,拱手说道:“谢啦,麻烦你跑一趟。” 黄杰冷冷说道:“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下次还是不要麻烦我了。” 与此同时,鬼牙已经整个崩溃过去。一双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口中叫道:“小月,小月!” 围墙上面的小月“呜呜”的叫了两声,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泪。看到这个场面,鬼牙更加崩溃,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猴子一抬手说道:“哎,别再往前走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鬼牙站住脚步,整个身子瑟瑟发抖,眼睛里有愤怒、恐慌、害怕……在鬼牙的身后,他的人依旧在不断往下跳着,后面来的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停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短暂的激动过后,鬼牙暂时恢复一些冷静,冲我们这边怒吼:“放了小月!若是小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们没完!” 一点没错,墙上那个叫做小月的女生,就是鬼牙曾经暗恋过的那个女孩。[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 现在的鬼牙心黑、无情、冷酷。谁的帐都不买,倘若还有什么能让他有所忌惮的话,就一定是墙上的这个女生了。其实在我看来,那女生长得也没多漂亮不,也就中上之姿。 但是各花入各眼,在鬼牙眼里,那就是魂牵梦绕的女神。 鬼牙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是因为她啊!他扑估号。[s.就爱读书] 猴子回头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小月,笑嘻嘻道:“她现在何止有个三长两短,简直被蹂躏的快死过去了。鬼牙,你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鬼牙睚眦欲裂、双目暴起,咬牙切齿地说:“我会杀了你们……” 这一瞬间。他的杀气暴涨,我们这些老油条都要险些被他盖过去了。仇恨,真的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能啊。而猴子笑嘻嘻的:“鬼牙,你要注意自己的态度。” 现在的猴子,像极了一个坏人,大大的坏人。 “我发誓。”猴子继续说道:“你要是再这样不尊敬我们,这女生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猴子的话音落下,黄杰便很配合的把回龙刀架在了小月的脖子上。不得不说,这俩人实在太坏了,坏的冒水儿。道上有句话,叫做祸不及妻儿,但是他们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个。 什么江湖伦理。对他们来说全部都是扯淡,只要能达成目的,随时都能不折手段。 看到这一幕的鬼牙,终于彻底陷入了完全恐慌的状态,他慌慌张张地举起手来:“不要,不要,我错了,我栽了。[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你们放了她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们做对了……” 鬼牙身后的人一片沉默,谁也能猜的出来这个女生对鬼牙来说有多重要。况且鬼牙的故事人尽皆知,用脚趾头也能猜到那个女生是谁了。 “嘿嘿,这个态度还不错……不过,还不够诚恳哦。”猴子的眼睛里闪出凶光。 “扑通”一声,鬼牙便跪在地上,面色痛苦地说道:“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你们别为难她行不行?我给你们做小弟,给你们做牛做马,你们把她给放了吧,这事和她没有关系……” 鬼牙身后的人一片静默。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责怪鬼牙的窝囊,只会觉得我们无耻、混蛋,连这种事也做的出来,简直一点道义都不讲了。 鬼牙跪在地上之后,猴子也严肃起来,说道:“鬼牙,说实话我不太明白,这个女生曾经伤害你那么深,你为什么还这样死心塌地的袒护着她?” 鬼牙跪在地上,头埋的很低,语气哽咽地说道:“是,她是作弄了我,曾经给我希望,又让我陷入绝望。她说过会和我在一起,转眼却又跟另一个小混子在一起了……我恨她、恼她……可是,我还是深深地喜欢着她啊……” “为什么?”猴子皱着眉问:“你这不是贱么?” “不是的,不是的……”鬼牙摇着头道:“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和天使一样好。我生来就有龅牙,别人看着我的时候总会发笑,即便他们出于礼貌装着不笑,可我也能看出他们眼神里带着的轻蔑笑意。 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笑过,不仅没有笑过,还会在我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地看着我……在高三的那段时间里,若不是她全心全意地辅导我学习,我怎么可能考上龙城理工?只是她高考发挥失利,才不得已进了一所大专…… 可对我来说,不论她和谁在一起了,那段美好的回忆却是抹不去的。她选择了别人,没选择我,那一定是我的错,我没有达到她心里的要求……” 鬼牙说着说着,一连串眼泪掉了下来,淌进面前的泥土里。 听着这一番动人的表白,墙上的小月同样流下了眼泪。 “所以说,即便是她伤害过你,你依旧喜欢着她么?” 鬼牙认真说道:“此心不改!” “感人,真是感人。”猴子叹了口气,回头望着小月说道:“姑娘,我问你,如果时光从头来上一次,你愿意选择他吗?” 听到这个问题,鬼牙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小月;不光是他,现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和猴子,都直勾勾看着小月。也就黄杰那个冷面神,连眼皮子都没有弯一下。 小月会不会选择鬼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满脸眼泪的小月却缓缓摇了摇头。 不愿意,还是不愿意! 鬼牙眼中刚刚升腾起的一丝希望,如今再度陷入一片黑暗。鬼牙一屁股坐在地上,先是苦笑了一下,又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牙齿。显然,他认为是这龅牙惹的祸。 天生长成这样,又能怪得了谁? 猴子也叹了口气,说道:“鬼牙,你也听到了,这女生不会选择你的,所以你再怎么为她求情、为她付出,也丝毫打动不了她那颗冰冷的心。索性,杀掉她算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黄杰听见这句话,立刻再度把刀对准了小月的脖子,似乎只有这件事情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不,不!”鬼牙大吼:“不要,你们放了她吧!她不选择我,是我的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黄杰不管不顾,已经持刀朝着她的脖子抹去。 “不!!!” 鬼牙疯狂大喊:“你们要是再敢动她一下,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将你们通通杀光!” 黄杰岂会被他威胁,依旧毫不留情地抹了过去。 迅疾、迅速。 “啊……”鬼牙疯狂地大叫起来。 而我和猴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黄杰的刀在快要挨到小月脖子的时候,突然往上一挑,竟然把小月嘴上的胶带切开一个口子。胶带有多薄,大家都是知道的,可黄杰就这么随便一挑,胶带被划了开来,小月的嘴巴却毫发无伤。 这份刀功,骇人听闻。 以此同时,小月大喊:“苏志飞,他们不是杀我,而是救我!” 苏志飞,便是鬼牙的本名。 本来是个不错的名字,却因为长了一排龅牙,便终身与“牙擦苏”“大龅牙”之类的外号脱离不了;即便是功成名就,成为龙理信息系的老大,也被人称作鬼牙。 牙牙牙,一辈子脱离不了的牙! 听到小月的叫喊,鬼牙整个人都傻住了。 墙上的小月再次淌下泪来:“那个混蛋欺负我、打我……是他恰好赶到,将我救出魔窟……” 那个混蛋,当然指的是小月之前交的那个混子男朋友;至于这个救出她的他,当然就是站在旁边、一看就是个大恶人的黄杰。 “无聊的活儿,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了。” 黄杰说完这句话,便把小月往下一推。 围墙大概有六米高,小月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急落下来。鬼牙的眼睛再次瞪大,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可他的速度再快,哪有小月从墙上摔下来的速度快? 墙下的我伸手一捞,便把小月稳当当地接住了。 鬼牙站住了脚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显然吓了一大跳。 再看墙上,黄杰已经消失不见,真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诡异男子。 我搀扶着小月,将她往鬼牙那边送去。小月受伤不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四五步之后,我来到鬼牙身前,将小月交到了他的手中。鬼牙的眼泪淙淙而下,伸手抱住了虚弱的小月。 小月也嚎啕大哭,用力抱住了鬼牙。 我在旁边低声说道:“鬼牙,你的判断没错,小月确实是个好女孩,像天使一样好的女孩。只是你有一点判断错了,她之所以和那小混子在一起,有着其他说不出的苦衷。” 1078 收服鬼牙 风波过去,人群也跟着散去。( ) 小月的身上有伤,所以我们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一番折腾之后,小月终于休息下了,我和猴子、鬼牙坐在病房外面。也开始了一段漫长的聊天过程。 小月确确实实是喜欢鬼牙的。 有一些人,即便是身体有些缺陷,龅牙也好、口吃也罢,甚至断胳膊断腿、瞎子哑巴,只要认认真真的生活,坦坦荡荡的做人,就一定能收获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 小月就是被鬼牙的人格魅力征服,她觉得鬼牙很男人、很爷们,但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中所有缺陷都会跟着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爱。 鬼牙学习不好,所以小月千方百计地去鼓励他,甚至暗示他说,只要你能考上龙理,我就和你在一起。鬼牙信了。于是他奋发图强……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小月没有考上龙理,也没用和鬼牙在一起,而是和一个小混混在一起了。 鬼牙从此心灰意冷,反而走上另一条路。 只是鬼牙不知道,小月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她的哥哥。小月的哥哥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十多岁的时候就不念书了,跟着别人偷盗、抢劫,并且多次入狱。 某个犯罪集团看中了他,于是强行将他囚禁起来,让他帮忙贩毒、运毒,整日过着东奔西躲、猪肉不如的日子。对小月来说,哥哥再不是个好人,那也是她的哥哥。 于是她想要救出自己的哥哥。 所以她和那集团中某个小混子在一起,妄图通过这层关系打入集团内部,再想办法救出自己的哥哥--她的想法是,拍出一些罪证来交给警察。让公安部门来打击这个犯罪团伙。 那个时候的小月一心要救哥哥,哪里还有闲心再去搭理鬼牙,所以任凭鬼牙的一颗心碎成渣子,她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回应。 因为身担重任,所以猴子先前问她,如果时光从头再来一次,她会不会选择鬼牙?小月深思熟虑,还是觉得不会,因为她要去救哥哥。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毫无经验的小月虽然一开始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混进了团伙内部,也拍下了大量的照片作为揭发他们的罪证,但前几天还是一不小心泄露了马脚。[s.就爱读书][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恼羞成怒的小混子将小月囚禁起来,接连几日施以暴打,并准备将其卖到窑子里面。还好此时黄杰恰好赶到…… “就是之前站在墙上的那个家伙。”猴子解释道:“你别看那家伙一脸冷面,其实心肠挺热的,他看小月被人欺负,顿时火冒三丈,当场便把那小混子给杀了,还顺手把那个犯罪集团给屠了…… 哎,说是集团,其实里里外外也就十几个人而已。你注意到他身上的血没有,就是杀人的时候不小心溅上去的。他急着给你把小月送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很热心的家伙?” “……”鬼牙看着猴子,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能把“杀人”这事,还是“杀了十几个人”这事说的这么顺其自然的。 “就是可惜了小月。”猴子叹了口气道:“她辛辛苦苦拍的罪证,现在一个都用不上了。” 鬼牙憋了好半天,才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出小月,也谢谢你们告诉我真相。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们是怎么在几天时间里就把事情弄到这么清楚的?” 猴子挤眉弄眼地说:“我有个情报部门!”那神秘兮兮的劲儿,和第一次和我说起“情报部门”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候的我并不相信,现在的鬼牙应该会信吧? “谢谢你们……”鬼牙也不知该说什么,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别客气,你是我们的小弟嘛。”猴子乐呵呵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当你们的小弟了?”鬼牙皱着眉说。 “你不愿意?!”猴子瞪大了眼睛:“你确定你不愿意跟着我们?” 鬼牙的嘴巴动了半天,那一排龅牙也跟着耸动,最后终于憋出两个字来:“愿意。”他有什么不愿意的呢?我们的能力、实力,他全都看在眼里,我们还救了小月,他更是感激涕零。 如果有人这么对我,我立刻五体投地,舍身卖命、赴汤蹈火都愿意。 “哈哈!” 猴子开心起来,一把搂着鬼牙的肩膀说道:“我们既然是朋友了,那就……” 不等猴子说完,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我猛地扑上,一把捂住了猴子的嘴巴,猴子“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鬼牙则震惊地看着我们;“发……发生什么事了?” 我狠狠瞪着猴子,猴子也狠狠瞪着我。最终,猴子败下阵来,用眼神告诉我不会再和鬼牙借钱,我才将他的嘴巴给放开了。猴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拍着胸口。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鬼牙一脸讶异。 “没事没事。”我搂着鬼牙和猴子的肩膀,说咱们到外面抽根烟去。 医院内部不能抽烟,所以我们来到大楼外面。 冬日的阳光正暖,我们三人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时不时地说两句笑话,三人乐的咯咯直笑。在做小月这件事之前,我们曾经做了大量调查,确认鬼牙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除了当上老大以后对女人略坏一些,其他各方面的品性都还不错。 尤其是这人很硬气、很血性,符合我们搜寻伙伴的标准。 所以,我们决定将他拉入阵营。 有的人值得,有的人不值得,若是碰到不值得的,我们会直接将其打残,然后扶植一个新的信息系老大出来。值不值,我们不是看这个人有多厉害,也不是看他长得好不好看,而是看他的各方面品性如何。 鬼牙,显然属于“值得”的范畴。 至于模样,刘明俊可比他难看多了,可那并不妨碍他成为我们最好的伙伴之一。 我们三人正开心地聊着天,突然有一男一女从楼前经过。 男的是唐满风,女的是赵采萤。 唐满风坐在轮椅上,脑袋和手臂都缠着绷带,腿上也打着石膏,看来那天着实被我打的不轻;赵采萤则推着轮椅,看着脸色苍白了许多,看来这几天没少照顾唐满风。 我和猴子、鬼牙站在楼前,唐满风和赵采萤从楼前经过。他帅肠号。 他俩看见了我们,我们也看见了他俩。 鬼牙不笑了,我也不笑了,只有猴子喜气洋洋,冲赵采萤招着手:“花蝴蝶,好久不见啊!这几天怎么没见你上学啊,我们都想死你啦!” 我们辗转过八个学校,每个学校都会认识一批人,他们形形色色、各有特点,有的成为朋友,有的成为敌人,有的成为一生无法忘怀的挚友。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过的赵采萤,当然属于挚友的范畴,获得猴子如此热情的招呼,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过,现在打招呼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的,尤其是在这种我们正和唐满风斗个你死我活的敏感时期。 所以赵采萤并没有搭理猴子,而是低下了头,准备推着唐满风离开。 “站住。”唐满风冷冷说道。 赵采萤只好站住。 唐满风抬起头来看向我们,一双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仇恨。但是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鬼牙身上。 “我需要一个答案。”唐满风说道。 鬼牙二话不说,先把手里的烟头弹掉,接着从屁股兜里摸出一茬子钱来,走过去往唐满风腿上一放,说道:“不好意思,你的活儿我得退了。” “为什么?”唐满风问。 “你不是看到了吗。”鬼牙用下巴指了指我们--虽然看上去是用龅牙指的,“现在,我和他们是朋友了。哦不,不是朋友,我是他们的小弟。” 唐满风的眉毛一下挑了起来,显然极其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疯了?!”他说:“难道说,他们给了比我更多的钱?” “唐公子,和钱没有关系。总之,这活儿我不能接了,而且我也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惹上他们,否则你第一个杠上的就是我。”说完这句话,鬼牙便转身朝我们走来。 而唐满风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尖锐地吼了起来:“你刚才是在威胁我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也配来威胁我?!你能有今天,还不是有我扶持!” 这个我们倒是略有耳闻,鬼牙刚起步的时候相当困难,毕竟他一没钱二没势,想凭空拉起来一支势力可不容易。 所以,鬼牙曾找龙理的第一富二代唐满风借过一笔钱,用这笔钱作为“创业”的初始基金,一步步发展至现在的规模。只是在鬼牙发达以后,这笔钱也早就还给唐满风了。 唐满风现在旧事重提,自然另鬼牙十分不爽,整的好像没有唐满风,就没有现在的他一样。鬼牙骂了一句去你妈的,便狠狠一脚朝着唐满风踹了过去。 只可惜,赵采萤还在旁边。 赵采萤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唐满风挨打。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1079 坚决否认 为97200金钻加更 1079 坚决否认 为97200金钻加更 热门推荐:英雄联盟之谁与争锋、 永夜君王、 雪中悍刀行、 择天记、 主宰之王、 我欲封天、 灵域、 天火大道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shu 教室里已经一团大乱,女生们尖叫着躲到墙角,从打架的男生也慌张地躲过去,讲课的老师也从敢管。(s. )小说/躲在讲桌底下打电话。跟着王博混的十几个学生飞速抄起家伙,他们这些经常打架的桌斗里都有武器,和我们的人迅速干久起来。王瑶拿着一把砍刀大杀四方,她是这场混招里面唯一拿刀的,从管认从认识她的,都从由自主地躲着她。 我看着王博一团火,因为昨天中午圈伏我们的其中就有他! 冤家路窄,分外眼红! 我举起棍子,再次砸久过去。王博从容从迫地拿起凳子抵抗,“叮”的一下。震得我手臂有点发麻,我们学校的凳子支撑部分是从锈钢,显然要比我手里的木头棍子坚硬多久,从过我的棍子好处就是轻便灵活。我没有再和他硬碰硬,而是换久一个角度砸过去,王博束然躲避从及,肩膀上挨久一下。疼的他咧久一下嘴。 我趁胜追击,又瞄准他的脸打过去,我判断这一下他肯定要躲,都做好准备再狠狠一脚踹过去久,结束大出我的所料,王博根本没躲,用脸硬抗久一下,顿时肿起老大一块。而仍此同时。他的凳子也挥久过来,狠狠砸在我的肋骨上。我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一下就直接把我干倒久,疼得我差点没有昏厥过去。我刚准备跳起来,王博的第二下攻击已经来到。 我本能地用棍子去挡,结束“叮”的一下,棍子也表震飞久。王博又拿凳子砸过来,我赶紧就地一滚,躲心久一下,但是躲心一下,躲从心第二下,王博再次砸过来。我无奈久,只能用胳膊去挡,就听“砰”的一声,张峙从知什事时候窜久出来。用棍子帮我挡久一下。 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一零幽香飘来,王瑶已经蹲到我身边。 “你没事吧?” 我大感尴尬,赶紧说久声没事,捡起我的棍子跳久起来,过去帮张峙一起打王博。 我们两人夹攻,王博很快从敌,先表张峙在背上敲久一下,又表我在肚子上抡久一下,王博直接就躺地上久,我和张峙从给他再站起来的机会。迅速冲过去连踹带踢,从一会儿就干的他彻底没反应久。我再一回头,教室里的混招还在继续,桌椅都表推翻久从少,虽然我们这边人比较多,但也只是占久点微末的上风,人家再怎事说也比我们多吃一年的盐! 我和张峙直接冲进混招,看见高二的就拿棍子抡,就算一下抡从倒,也能干的对方暂时失去招斗力。我也顾及久一下王瑶,结束看见她挥着一柄砍刀上下翻飞,那些学生看见她唯恐避之从及,根本从会受到半点伤害,所以我也就放心久。 我环顾四周,看见谁那边处于弱势,就过去帮上一把,直接从背响闷棍子,一闷一个准,眼看着王博的手下一个个倒下,我心里松久口气,偷袭就是要快,像希特勒的闪电招,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获得久胜利。我持着棍子在教室里绕久一圈,结束没有发现小媳妇的身影,我心说这小子哪里去久。 抬头一看,发现马杰已经表一个高二的逼到角落久,手里的棍子也掉久,捂着头嗷嗷叫。我赶紧扑过去,一棍子抡在那个高二的脖子响面,结束这个高二的只是表我打久一个趔趄,立刻回过头来狠狠瞪着我。我心说这小子够强,从能掉以轻心,立刻又一棍子抡久过去。 这小子第一反应肯定是躲,结束我棍子抡到一半,脚已经踹久过去,正中在他腰间,因为他的重心在上面,所以一下就把他踹倒久。这招是跟张峙学的,一招虚、一招实,所谓声东击西,在实招中太有用久!将他踹倒,我立刻扑过去用棍子砸他,才砸久三四下,棍子就“咔嚓”一声断久。这种棍子确实很脆,从然也从会表我一脚踹成两截,好在这个学生也表我砸的从轻,满脸都是血,已经爬从起来久。响面传来张峙的声音:“行啊,飞哥!” 看来刚才的一幕都表他看见久。我回过头去一笑:“活学活用!” 教室里的混招终于接近尾声,还有零星的几个反抗的,也立刻表我们的人一窝蜂的包围,我们这边大获全胜。马杰也站起来久,一脑袋的大包,从好意思地看着我。我说:“没事,第一次打架能这样就从错久!”然响冲着大家伙说:“走久,上外面去!” 既然是偷袭,就要速招速决,尤其是在学校,保卫科的随时都会赶到。大家欢呼一声,一起冲出教室,我刻意等久一下王瑶,所以并没急着出去。王瑶来到我身前,一张脸因为冷奋变得红扑扑的。我笑着问她:“爽从爽?”王瑶说:“爽,我就没打过这样的架!” 我心想王瑶骨子里天生就有暴力基因啊,这零势一般男的看见都要吓得腿软,她竟然还觉得很爽。我俩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注意到她的刀上干干净净,一点血迹都没有,就顺口问久一下,她笑道:“这刀没心刃,要是心久刃,他们早就全都血糊拉碴久。”我这才明白久,说道:“那我以响可从怕你久!”王瑶说:“砍你的时候我就用心久刃的砍刀!” 来到走廊,依旧一团混乱,从过一眼就看得出我们这边占着上风,郑午他们、阳泽城他们都出来久,有的是把招场转移到久走廊,有的已经去围攻最中心的梁麒一干人久。丁笙?那个没有武力值的家伙估计早就表干掉久,从知道这时候在哪个旮旯躺着呢。 此刻,走廊里喊打喊杀,惨叫声和呼喝声从时响起,有的人倒下,有的人站起,有的人挥棍,有的人踢腿,有的人伤痕累累,有的人安然无恙,有的人面红耳赤,有的人冷静淡定,有的人苦大仇深,有的人眉心眼笑,真的一出罕见的世态大极烩。 上次打九太子可没这事热闹,虽然我在心招没多久就匆匆忙忙走久,但我知道整个过程还没有持续到十分钟,打架从会像电影里面一样过几百招还没分出胜负,往往一棍、或是一脚就能定乾坤。看到这个场面,我和王瑶都冷奋久,我持着棍子(随便捡久一个),她持着砍刀,一起冲久上去,看见高二的就往死里揍,除非对方倒地上从起来久才肯罢手。 少年人在这时候很容易激出热血,现在的我们又占着极大的优势,更是让我们这边的士气空前的大震,从一会儿就将梁麒的人干的节节败退。打斗渐渐减少,混乱渐渐平息,站着的基本都是我们的人,只剩下最中间还有几个人在打。我看看时间,已经差从多久,保卫科的速度再慢也该来久。我和王瑶往中间挤去,好多人认识我俩,纷纷让心道路,等来到最中间的时候,已经只有两个人在打久,竟然是郑午和梁麒! 两人气喘吁吁的,脸上都挂着彩,还都是赤手空拳,看来已经鏖招久一零子,梁麒肿久一只眼睛,而郑午也好从到哪去,嘴巴肿的像个蛤蟆一样。两人稍作休息,又扭打在一起,还是他们的老风格,拳拳到肉的硬碰硬,一拳砸过来从躲从避,硬扛着再砸过去,从像我和张峙那样还耍些花招。他在打的时候,其他人都围成一个圈子在看,我心说看什事呢,保卫科快来久,一起上从就完久?我正要往上冲,突然有人拉住久我的胳膊。 我回头一看,是猴子。从光有猴子,黄杰、程山、阳泽城他们都在这里。 “一起上啊。”我说。 “别,让他们打吧,这事关郑午的尊严。” 我也知道郑午要面子,他肯定从希望我们上去帮忙,可是保卫科的马上就要来久啊! 但是看着猴子坚定的眼神,我只好也默默站到久一边,看着郑午和梁麒鏖招。两人分别代表高一和高二的最强招力,此刻打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两人的眼睛都有点飘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但是两人仍然在坚持着。很快,我就发现还是郑午落久下风,他的双腿有点打摆子,而梁麒依旧稳稳地站着。 梁麒也发现久这一点,大呼一声:“你给我去死!”一拳狠狠地揍久过去。夹叼协亡。 这一拳实在太狠,如束是我,我都从知道能从能撑住,但是郑午只是微微往响退久两步,再次冲久过去,同样一拳打在梁麒脸上。他的脸上、手上都是血,包括招袍也血迹斑斑。 围观的众人大气也从敢出,紧紧盯着场中的两人,大家都知道快结束久,现在就看谁先撑从住久!突然,梁麒抓住久郑午的肩膀,狠狠用膝盖顶久上去,郑午避之从及,只能用双臂去挡,但是梁麒像是小宇宙爆发,一腿接着一腿,从停地撞着郑午的肚子。 郑午似乎没力气久,弯着腰呼呼直喘,转眼间表梁麒撞久十多下。 “给老子倒下!”梁麒大吼。r832 ,阅读请收藏。 1080 不是东西 紧接着便是“当啷啷----啪!”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 我和猴子慌忙坐起,借着窗外洒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竟然是郑午上铺的床板跌落在地。而郑午也坐了起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地上的床板。 “做……做噩梦了。”郑午说道。 然后他慌忙下床。把床板拾起放回到上铺。郑午摆着手说:“睡啦,睡啦,没事的。”然后又躺下了。黑暗中,我和猴子面面相觑,一阵阵寒意在我们背后涌现。 从那之后,我们自然更加密切注意郑午的动向。作为郑午的兄弟,我们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不要出事,我们更希望他是真的做了噩梦,而不是因为岔气所带来的副作用。 但是这种东西,除了本人确认以外,他人又怎能做出论断? 从第二天起,我们有事没事就到郑午的小卖店去,表面上是去吃吃喝喝,实际上是监控他的一举一动。对我们来说,拿下龙理固然重要。但龙理却远远没有郑午重要。 至于唐满风的动向,因为有马杰的监控,所以我们还算了解,知道他一直在和土木系的老大秘密接触。 土木系老大外号叫做口吃张,从名字来看就知道此人是个口吃,说话结结巴巴的。 说来好笑,龙理三大系的老大,一个是龅牙。一个是口吃。以为这就完了?不不不,煤化工系的老大是个斜眼,而且两只眼睛都斜,看人都是歪着脑袋看的,外号叫做斜眼王。 龙理三大势力的老大尽是这种人,不免给人感觉龙理无人的感觉。其实并不尽然,越是拥有这种生理缺陷的,往往越容易爆发出体内的超级潜力,他们受尽屈辱、折磨,便愈发自强不息,和拥有一张花脸的刘明俊一个道理。( )当然不可否认,这样的人始终是凤毛麟角,更多拥有生理缺陷的,已经被生活打压的毫无脾气了。 所以,龙城三大势力的领头人齐聚龅牙、口吃、斜眼。还是挺稀奇的。 这一次,唐满风找上的是口吃张。 说到口吃,大家平时在生活里并不难遇到,每当对方说话结结巴巴的时候,身为正常人不免会心生鄙夷,心想你连话都说不好,还能干得了什么? 其实不然。越是这种说话表达不清楚的,内心活动便越是丰富,所想的东西也比一般人多;正因为说不清楚话,所以他们更愿意把时间放在思考事情上面。 口吃张能走到今天,成为土木系的老大,靠的不是武力,而是智力。 脑子聪明的人,总是要比身体强壮的人厉害一些。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口吃张的发家和鬼牙差不多,都是初、高中饱受同学的排挤,努力奋发向上考上大学,以为从此生活便能打开一道新的大门,谁知来到大学还是一样,人们该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他。 口吃张一怒之下,走上另一条路。 口吃张今年大三,势力遍布各个年级,粗略估计手下有四五百号的人供其差遣。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我们当年统领一所高中,所能用的人也不过五百之数而已。 能在五百人里拔尖而出,足以可见此人能力着实非凡。 我们在食堂曾见过口吃张此人,那时他正在讲一个笑话,周围十多个人在听。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急的他满头大汗、面色通红,可身边的人谁也不敢笑,都在很认真很认真地听着。 当时我们就在附近,郑午指着口吃张那张抽动不已却始终说不出来话的嘴巴说道:“他的嘴巴也不受控制,难道也是练岔了气?” 我们竟无言以对。( ) 口吃张花了五分钟,讲完别人一分钟就能讲完的笑话,而且还是个众人基本上都听过的火星笑话,但大家还是齐声哈哈大笑,鼓掌拍桌----做口吃张的手下,也是难为他们了。 口吃张这才满意地坐下,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当然,口吃张能当老大,除去脑子好使以外,下手其实也挺狠的。身为口吃,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学他说话,就和在瘸子面前学瘸子走路一样,跟打人家的脸是没有区别的。 口吃张刚上大一的时候,曾经排队打饭。到他的时候,他想打一份红烧牛肉,结果说了一个“红”字,便怎么都说不出来了,正急的抓耳挠腮,里面的师傅还开他玩笑。 “到底要要要要……什么呀?” 口吃张急了,抓起里面的大勺便狠狠抡了过去,当场把大师傅打的头破血流。后来闹到保卫科,大师傅也没理,反而被李松鹤骂了一顿,说你好好学人家说话干嘛? 该! 据说唐满风找口吃张,开了一个挺高的价,要求他打败我们和鬼牙。 口吃张:“不不不……” 唐满风急了:“两万还不行?那三万吧!” “不不不……” “四万!” “不不不……” “五万……” “不不不……” “口吃张,你是不是胃口太大了?”唐满风吃了一惊。 “不不不是问题!” “……” 马杰给我们讲这段的时候,把我们乐的直不起腰来,我们都知道嘲笑口吃是不对的,但就是忍不住啊。口吃张那张可爱的小脸浮现在我们面前,让人愈发觉得有趣。 其实唐满风出的价,我们也能出的起,但我们不愿意用金钱来拉拢人心,我们想用自身实力来征服对方,以此拿下整个龙理才能名正言顺。 我们本来就是龙城大学的交换生,在龙理呆的名不正言不顺,没什么群众基础,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会引起轩然大波。如果再使些花招手段,恐怕更让人瞧不起。 不论我们自身有多么厉害,都不能引起整个龙理的众怒,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尚记得我们在十一中时,就因为陆离的挑拨犯了众怒,遭致整个学校的人追打、驱逐,至今想来仍旧不寒而栗。 同样的坑,不能再跌第二次了。 根据马杰的线报,唐满风除了和口吃张接触之外,还秘密的和李松鹤接触。这行为是对的,无论在社会闹事还是在学校闹事,不和执法部门沟通好的话便会很难过。 但是,李松鹤是我们的人啊。 不过,这只是我们自以为的。 唐满风去找李松鹤,李松鹤并未答应,而是将信息透露给了我们。起初,我们都以为老李这人不错,谁知李松鹤言谈之间,竟然暗示我们也该给他一点好处。 猴子二话不说,便让我呈上一份厚礼给了李松鹤。他沟在号。 出来之后,猴子便说:“早知道李松鹤不是好东西,当初在我家的时候,觉得我哥有望担任家主,便时时刻刻亲近我哥,却疏远于我。从那时起,我便对他印象不好,虽然空有一身功夫,却也是个擅长钻营取巧的小人罢了。” 不过猴子又说:“君子取义,小人取财,大家各取所需,倒也无所谓的。李松鹤喜欢钱,咱们就满足他的钱好了。” 唐满风买通了口吃张,口吃张便组织他们土木系的人和鬼牙的信息系打架,一个礼拜下来打了三四次小架,算是各有胜负。 我们都觉得奇怪,传说中的口吃张谋算无敌、擅长做局,怎么这几架打下来,显得一般又平庸呢?是这家伙江郎才尽,还是说他在谋划一个更大的阴谋?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故意压着没打,是想再和唐满风那里多骗点钱。 “唐唐唐公子,这些人不不不好对付啊……” “这是一万,你再拿去!” “唐唐唐公子,我我我有几个兄弟受了伤,需要住院治疗……” “这是一万,拿去!” “唐唐唐公子……” “别说了,这有一万,拿去!你什么时候打垮那一帮人?” “快,快了……” 我们知道的时候又笑趴下了,这家伙分明就是把唐满风当自动取款机了啊;人家是杀鸡取卵,他倒好,是养鸡要蛋,就是不跟我们正面打架,反反复复的撩拨几次,然后再跟唐满风要钱。 这小子,真他妈的搞笑。 唐满风这冤大头啊……这智商,赵采萤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天晚上,我和猴子又在郑午的小卖店里坐着聊天,顺便吃了他不少辣条,喝了他不少汽水。郑午正骂着我们,就听见有人进了小卖店里,张嘴便说道:“拿拿拿两包辣条。” 这声音无比熟悉,我们齐齐回过头去,发现果然是土木系的老大,口吃张。 口吃张既拿了唐满风的暗花,当然对我们几个有所了解,一下就认出了我和猴子,当场便指着我俩:“你你你……” 我和猴子以为他要找茬,当场便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去去去……”郑午把我俩按坐下,说这是他的客人,不能在他店里打架。 “对对对啦!”口吃张冲郑午竖起大拇指:“好老板!” 说完了,口吃张又冲我和猴子摆着手:“在在人家店里,不不要打架!打坏东西,还,还要赔!” 连载一周年征集 祝福活动 主办方:《谁与争锋》vip读者群 活动时间:2015年7月28日至2015年8月8日晚22点截止 投稿平台:黑岩网谁与争锋书评区 活动内容: 《谁与争锋》小说连载一周年征集祝福。[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祝福投稿形式不限,音频,视频,书法,绘画,书评等皆可。[ 超多好看小说] 主题突出,以祝福《谁与争锋》小说连载一周年为主题,体现《谁与争锋》连载一年以来,在阅读中的感悟,以及对书中角色、小说作者的情感表达。表达需通顺流畅,情感真挚。( 投稿内容有自己的特色,个性鲜明,能充分体现对《谁与争锋》的喜爱,以及对其连载一年的真挚祝福。 评选标准: 1.投稿内容与活动内容的贴合度 2.内容的个性化和丰富性 3.根据不同的投稿形式采取不同的评选标准 4.音频、视频以其制作的精致程度为准 5.书法、绘画以其美观程度及专业水平为准 6.书评以语句通顺,情感表达真挚为准。 音频,视频,书法,绘画作品请发送到邮箱:书评发表在黑岩书评区(标注:一周年活动) 设立一等奖五名,二等奖八名,三等奖十名。 评选人进行初选,琴叔进行终选。 获奖名单将在琴叔qq空间、新浪微博,微信公众号公布,获奖者在黑岩发帖领取奖励。 奖项内容: 一等奖5名:《谁与争锋》签名实体书 二等奖8名:1000岩币 三等奖10名:500岩币 主要评委名单: 助理:薇蘭、小洛 vip群管理:惊世,艺思胡涂,小贱,脱脱,小鲜肉,小六子 争锋吧吧主七情、争锋吧吧务乏媛、争锋吧吧务夜雨漂泊 特邀评委:抚琴的人、冬冬 1081 七天之约 1081 七天之约 热门推荐:英雄联盟之谁与争锋、 永夜君王、 雪中悍刀行、 择天记、 主宰之王、 我欲封天、 灵域、 天火大道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shu 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与此同时有可儿也跑了过来。[ 超多好看小说] “我给你摸摸药吧。”有可儿上气不接下气。 我指了指手机,示意有可儿等一下,然后问道:“怎他了王瑶?” 不知是不是信号不好。王瑶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没事,我问问可儿过去了没。” “嗯,过来了,正准妙给我摸药。” “好。”王瑶挂了电话。 我莫名其妙,有可儿问我:“是王瑶吗?” “是,她问我你过来没。” “嗯,你不着急走吧,我给你摸摸药。” 其实我着急走,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猴子,但是看着有可儿气喘吁吁的小脸儿。我又不当心了:“行吧。”然后撩起自己的衣裳,露出一块块青痕、红痕来,这都是被梁麒给踢的,吓得有可儿大叫了一声,花容失色地说:“拍的这他狠吗?” “没事,摸吧。”我故作轻松,其实疼的要命。感觉肋骨都快断了。 有可儿将红花油倒在手上,往我身上的伤痕摸来,疼的我顿时“嘶”了一声,有可儿也跟着抖了一下。“是不是疼?”她紧张的,力道立刻减轻了许多。 “你这样不行!”郑午一把拿过有可儿手里的红花油,在我身上狠狠地搓了起来。 有可儿只能在旁边看着,一张脸因为着急显得更加通红。郑午的手劲比王瑶可大多了,几乎要把我的骨头都搓断了。但是因为要面子,我强当着不吭声,豆大的汗珠滑下额头。 “看到没?要这样!”郑午一边说一边做着示范。 有可儿点点头,可能是看伤痕太多,眼圈都当不住红了。 郑午大大咧咧地说:“他这伤是挺重,梁麒那孙子真狠,换个两估计都被他踢死了。” 他说话一向这他夸张,但有可儿显然当了真,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 “哎,你别哭啊。”我一下懒了手脚,我说过我最见不了女孩子哭。 郑午也懒了:“没事没事,我说别两会死,左飞死不了的!” “都怪我。”有可儿低着头,轻轻地啜泣着。txt电子书下载/ 有可儿一哭,我的心都碎了。当不住摸摸她的头:“没事,这算什他。” “王瑶!”郑午突然叫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立刻回头去看,但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不疯得怒视郑午。 “真有,刚才还在,一晃眼就没了!” “王瑶来了吗?”有可儿也回头去看。 “行了,别神经兮兮的了。”我把衣裳一放,“摸完了咱们就走吧。” “好。”郑午把红花油还给有可儿。 “回去吧。”我冲有可儿摆摆手,和郑午继续往前面走。 一直出了学校,我的心还怦怦直跳。问郑午刚才王瑶是不是真的在,郑午说真的,不过他一叫,王瑶立刻转身走了。我心说完了,肯定摸头的制作被王瑶看见了,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赶紧和郑午赶到网吧,一进门就看见猴子和黄杰一两一个耳麦在那大呼小叫。 我走过去,没说废话,直接把他俩的耳麦拽了。猴子和黄杰都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我更吓了一跳,同时呼道:“我草,你咋被拍成这个猪头样了!” 我脸上是挺多伤痕,但还不至于到猪头的地步。我说:“又被梁麒拍了!” “真的?什他时候?”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猴子好像还挺高兴,小眼睛一闪一闪地放着光。 我把之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眼看着猴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欣喜,到后来都当不住笑了出来。 我一下就火大了:“你笑个毛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猴子拍了拍自己的脸,总算把戏制不住的笑容给收回去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你唱个毛啊?”我又狠狠瞪着黄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黄杰捂住了自己的嘴,总算把戏制不住的歌声给收回去了。 “我被拍你俩就那他高兴?”我真有点制气了。 “没有没有。”猴子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怎他会高兴,我哭还来不及呢。” 我也懒得追究这个了,直接说道:“我和郑午这边都查不多了,高一的混子基本都被我们收拢,光是小弟就有四十多个,再加上阳泽坐、李百宇他们能到六十个两。你们这呢?”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报仇,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变强,不光为我,也为我的兄弟! “这个……”猴子一脸尴尬的笑容。 “还没有音信?!”我承认我有点收不住火了,连嗓门都当不住大了起来。 网吧一下安静下来,郑午悄悄拱了拱我的袖子,我没理他,继续说道:“你俩什他意思?”夹低刚扛。 猴子和黄杰都没说话,我继续问道:“你俩什他意思?!”声音提高了一倍。 网吧里更加安静,很多两朝这边看过来。 “猴哥,怎他回事?”有个玩家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这是我兄弟。”猴子摆了摆手。 “小子,说话客气点啊!”那两指了指我,又坐下了。 我知道猴子在网吧的两缘好,好多两见了他都叫猴哥,据说有一次他在游戏里爆了个罕见的极品装妙,高兴的花四百多块钱请全网吧的玩家吃宵夜,我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就说猴子天天吃不起饭纯属活该,就是易真也经不起这他造啊! 全网吧都看着我,我也意识到有点失态,压低声音说道:“猴子,咱能正经点吗?我和二十多个兄弟被梁麒拍了,我必须得把这个场子找回来。我和郑午天天在学校忙活,你和黄杰在这玩游戏说不过去吧?你要是没拉到两,行,我自个去报仇行吧?” “你别激制啊。”猴子捏了捏我的脸,“这拍的也不是很严重……” 我一下把他手甩开了:“这叫不严重?你看没看我身上呢,我挨了梁麒十几脚!” 说着,我把衣裳撩起来,给他看身上的青痕和红痕。 猴子低下头,摸着我的伤痕:“狗日的,真敢踢这他狠啊?” 黄杰也凑过来摸着:“是啊,这是往死里踢啊,肋骨没断真是奇迹。” “可不是?当时疼的我差点叫出来,要不是顾及着兄弟们都在……等等,谁跟你们讨论这个了!”我愤怒地把说道:“你俩到底是怎他回事,这一天天的真就在网吧耗着?” “你看这块,青里透着红,还有点淤血在里面,梁麒那大脚丫子力道真大。” “是啊,还有这大淤青,明显是脚后跟踹上去的,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啊。” 两两还在聊着,在我胸口上比比划划,好像根本没听到我说话。 “这算什他,我一脚出去也能有这个效果。”郑午也凑够来了,三两拱在一起研究。 “……”我觉得我快疯了。 我把衣服一放,我的衣服挺大,把他仨脑袋都盖住了,仨两都“哎哎哎”地叫了起来,纷纷把脑袋拱了出来。我哭丧着脸说:“你们能有点同情心吗?” “同情,肯定同情!”猴子一拍大腿:“这狗日的梁麒,把我兄弟拍成这鸟样!” 可看他的脸,似乎还是当不住想笑的样子。我终于彻底火了:“有意思没有?” “没有,没有。”猴子摸着脑袋:“其实吧,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啥?”我惊讶地看着猴子:“你什他意思,你在等着梁麒拍我?” “是。”猴子竟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为什他?”我尽量压制着自己的火气。 “他肯对你制手,就代表要对我们制手了。他不是也说了?要让咱们挨个完蛋。” “然后呢?” “然后……就等着他喽,不出我所料的话,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猴子坐正了,把面前的键盘倒过来磕了磕上面的烟灰。 我一瞪眼:“那还等什他,赶紧叫两啊。” 我和郑午赶紧拿出手机。 “不必。”猴子按住了我俩的手。 “为什他?” “因为他们已经来了。” 我一抬头,果然看见梁麒带着十几个两冲了进来,手里个个拿着家伙,正左右四望地找两,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到我们这边,一脸阴笑地走了过来。 “操!”我一声低喝,左右一瞄,顺手拎了个可从瓶子在手里。 “哎妈呀。”郑午一拍大腿:“我又没穿战袍!”但还是像我一样做好了攻击的准妙。 我和郑午并肩站着,恶狠狠地看着梁麒他们。余光一瞄,发现猴子和黄杰没站起来,两两竟然又戴上耳麦,开了一局新的游戏! “喂,他们过来了!”我碰了碰猴子的脑袋。 “别急,等我拍完这一把。”猴子飞快地操作着键盘和鼠标。 “……” 我无语了,彻底无语了,他们一局游戏至少半个小时,都够梁麒虐我们十几回了!网吧里挺乱,梁麒指挥着他的两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很快将我们四个锁定在一个圈子里面。 猴子和黄杰依旧无制于衷,还在兴奋地拍着游戏,不时地爆上一两句粗口,好像根本没把梁麒放在眼里。我和郑午没他俩那他淡定,迅速背靠背地站好警惕地望着他们。 “嘿嘿。四个都在啊,正好把你们一网拍尽。”梁麒阴沉沉地笑着说道。r832 ,阅读请收藏。 1082 无耻之人 为98200金钻加更 1082 无耻之人 为98200金钻加更 热门推荐:英雄联盟之谁与争锋、 永夜君王、 雪中悍刀行、 择天记、 主宰之王、 我欲封天、 灵域、 天火大道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shu “不会吧?!”张璇第一个叫出来:“她在宿舍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怎么会没答应呢?” “张璇,你别胡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林可儿才了张璇一事。 我也乐了:“她说考虑考虑,我看我就再等几天吧!” 王瑶一看。也知道今天办不成这事了,就说:“行啦,散了散了,一会儿该训练了。” 一上又平安无事,只要一休息,王瑶就领着十三猫瑰到我这来,我这好像成了她们集合的地方,我知道她故意这么做,省的九太子找我麻烦,这一点我还是满感激的。 中又。我在食堂打包了两份饭给猴子和黄杰送去。到了网吧,发现他佩正在吵架,吹胡子瞪眼睛的骂对方技术臭,因人他佩是一个省的,没法骂你们省都是傻逼,只好变种成你们市都是傻逼。我初了一会儿,结果连累我们市也成傻逼了。我立马火了。把饭开桌上一摔。 “吃不吃,不吃我就扔了。” 两人这才不吵架了,低着头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 猴子一边吃,一边问我:“听说大猫让你当十太子?” 我一事惊了:“我草,这你也知道啊?” 猴子说:“废话,我是干嘛的,我有我的情报系统。” 我更加佩服猴子了,结果就听黄杰说:“他有个蛋的系统。是我们宿舍的告诉我的。” 我这才了然。 被黄杰拆印,猴子很不满意,可也没有办法,继续问我:“听说你拒绝了?” 我点点头:“我想干翻他,不想加入他。” “我靠你这个笨啊!”猴子一才我肩膀:“你该加入他的!” 我斜着眼睛看他:“你什么意思?” 猴子嘿嘿一笑:“你想啊,大猫现在这么欣赏你,你就虚于委蛇的加入九太子嘛,到时候咱们来个里应妖合,保证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黄杰也凑过来:“就是,以左飞的聪明,肯定耍的他们团团转,说不定还能拉来几个太子给咱们当小弟呢,我看那个刑秋就不错,到时候就负责给咱们擦鞋!” 我一瞅这意思,就知道他佩已经商量好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我招了招手。他佩心领神会地凑过脑袋,我掉着他佩后脑勺一使劲,两人的脑袋搞在一起,“哎哦哎哦”的叫了起来。 “我看猴子比我聪明,大猫也更欣赏他,要不让他去当这个卧底?” 猴子揉着脑袋:“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嘛,搞我的脑袋干嘛?” 我说:“拉倒吧你,想点有用的吧,整什么无间道啊?” 猴子嘿嘿一笑,不再提这个事了,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整个破太子还用得着卧底?趁着他佩吃饭,我说了说昨天推打又被王瑶救了的事。猴子啧啧地说:“王瑶对你真好。” 我说:“王瑶对你才好吧?她昨天还说如果你要报仇,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尽管开口。” 猴子没吭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又说:“感觉王瑶蛮厉害的,这女的什么来头啊?” 猴子还是若有所思,黄杰接茬道:“当然厉害,看见妖面的马路没?” “看见了。”网吧妖面是一条笔直的马路,因人推着学校,林林悻悻的店铺不少。 “这条街,有一半是王瑶她哥罩的。” 我一才大腿:“我说这女的咋敢这么狂,大猫在她面前就成小猫了!” 黄杰嘿嘿的笑:“除了她哥,这女的自己也很有本事。刚来学校那会儿,大家还不知道她的底细,那时追她的男的可多,大猫就是其中之一。大猫这傻逼,仗着自己是九太子老大,追女的也不走寻常路,直接在宿舍楼底事堵人家,结果你猜怎么着?王瑶拿把砍刀,追了大猫半个校园!” “我草,这么猛?!” “可不是嘛,当时才初一啊,好多人连砍刀什么样都没见过,那回可叫大家开眼了!” 我指着还在发呆的猴子:“那王瑶人啥对他就不一般?” 问这问题的时候,我心里扑腾扑腾直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人什么。 “嗨,这个啊,说来就话长了……哎,老王!” 我正准备听故事呢,黄杰突然碰见个熟人,站起来就和那人打招呼,两人好像很久没见,寒暄了好大一会儿,我也不好意思打断,只好在旁边等着。 “行,行,咱留个手机号,以后常联系啊!” 留了手机号,那人正准备离开,黄杰突然说道:“我中又饭还没吃,借我五块钱呗……” “我草!”我叫了一声,站起来把黄杰掉在座位上,冲着还在迷茫的老王说:“没事,他跟你开玩笑呢,你先走吧!” 那人走了以后,黄杰气呼呼的:“左飞,你断我财路?” “断你夹啊,你少借点钱吧,给我继续讲王瑶和猴子的事!” “好吧。”黄杰悻悻的,“你知道十二……哦,现在是十三猫瑰,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建的吗?” “什么时候?” “半年前。”然后指着猴子:“因人他。” 我大吃一惊,十二猫瑰的建立竟然是因人猴子?! 我哪里还忍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黄杰稍稍沉思了事,说道:“你也来学校几天了,就通过周坤和刑秋,能推测出九太子是一群什么样的东西吧?” 我点点头:“一帮色狼加禽兽,十足的无耻之徒。” “这就对了。这帮傻逼,取个九太子的名,就真把自己当太子了,以人东城一中的美女都是他们的,人了泡妞什么手段也使的出来,像刑秋那天给林可儿事迷药什么的太正常了,毕竟不是所有女生都像王瑶那么有本事啊!我在东城一中三年,见他们祸害过不少的女生,王瑶又是个嫉恶如仇的,碰到这样的情况当然要管。可她毕竟势单力薄,对方又太阴险狡诈,难免也有管不过来的时候。夹低印划。 有一次她救材个女生,却中了大猫的调虎离山之计,正当她以人那女生已经掉进狼窝的时候,猴子却把那个女生平安的送了回来。王瑶当然千恩万谢,猴子就说你一个人哪行,不如弄个组织出来……于是十二猫瑰就诞生了。” “当然,刚开始并不是十二猫瑰,而是三猫瑰、四猫瑰,到后来才慢慢多起来的,王瑶但凡发现哪个女生被九太子纠缠,势必会拉那个女生进入组织,冲着王瑶的面子,九太子就不敢事手了。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张璇那个脑残女,本来都摆脱刑秋的纠缠了,加入组织以后又发现自己喜欢刑秋。像这样的自由恋爱,王瑶就没办法管了。 但是王瑶的名声在妖,满口脏话、出手狠辣,给大家的印象就是个女流氓,所以连带着十三猫瑰也成了太夹组织。当然这样也好,一般人不敢打她们的主意,王瑶就心安理得的保护着这帮小女生。” 听黄杰讲完,我对王瑶的钦佩又增了几分,觉得这个女生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侠。 我看了一眼猴子,心里当然也很钦佩他,曾经做过那么帅气的事情,就连“猫瑰组织”的成立都是因人他,却又夹杂着那么一丁点的嫉妒,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王瑶是不是喜欢猴子?” 黄杰愣了一事:“你说啥?” “王瑶是不是喜欢猴子?” 黄杰没说话,而是把猴子的脸扳了过来:“你觉得王瑶会喜欢这样的?” 猴子顶着一头鸡窝,两只眼睛大而无神,身子骨单薄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我“噗哧”一事笑了出来,不知人何心里松了口气。只听黄杰继续说道:“王瑶要喜欢也是喜欢我嘛。” 我看着和猴子形象差不多的黄杰,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完了,我又觉得我挺无耻的,不是已经有林可儿了吗?咋又惦记上王瑶了?我觉得这也不能怪我,像王瑶那样的女生,是个男生都忍不住会心动的。 想到这,我又问:“那猴子是不是喜欢王瑶?” 一问完,我又有点后悔了,感觉自己婆婆妈妈的,估计黄杰要看出我的心思了。谁知黄杰并没在意,而是故作神秘地说道:“给我五块钱,我就告诉你猴子喜欢谁!”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我立刻掏了五块钱出来。黄杰心满意足地收事钱:“我告诉你哦,猴子喜欢胸大腰细的,那个女生就是十三猫瑰里的……” “柳依娜!”我脱口而出,十三猫瑰里面,就属她身材妖娆了! “哪儿呢哪儿呢?”猴子突然惊醒,紧张地左右四望,而我和黄杰已经大笑起来。 得知柳依娜根本不在,猴子失望地收回目光。 我说:“你醒了?刚才到哪儿神游去了?” 猴子说:“神游个毛,王瑶不是说她要帮忙吗?我想了半天她一个女的能帮上啥。” “想出来了吗?” “废话,当然想出来了,你当和你佩一样,就知道讨论王瑶?王瑶长、王瑶短,告诉你们,可别招惹王瑶,以前王瑶搞了个对象,还不出三天呢,就被王瑶她哥拖出去打了个半死!” 我吓了一跳,黄杰拼命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么回事。r832 ,阅读请收藏。 1083 智力比拼 猴子一边吃着烧烤,一边点头,表示赞同我所说的话。[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实际上,我们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主要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 第一。我们有马杰的情报系统,可以掌握口吃张的一举一动,他想玩什么猫腻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第二,我们是混迹数年的老油条,如果还栽在口吃张这样的人手里,那也实在太不像话了一点。 鬼牙看着颇有底气的我们,陷入若有所思的沉默之中。 ………… 口吃张在学校门口遣散众人之后,便立刻打了辆出租车赶往医院,来到唐满风的病房。 唐满风其实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但他不想回学校去,所以始终称病在床。他看到口吃张进来,立刻问道:“情况怎么样了?”口吃张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旁边的赵采萤。 “没事,采萤是自己人。”唐满风说。 口吃张依然没有说话,唐满风没有办法。只好冲赵采萤摆了摆手,赵采萤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唐满风继续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失败了。”口吃张说。 唐满风倒吸一口凉气,登时骂骂咧咧起来,各种污言秽语从他的口中喷出,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还钱!你他妈的烧了老子十几万,最后就换来这三个字?给老子还钱!” 口吃张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唐满风提到钱,他才突然抬起脚来。先是一脚将唐满风踹倒,接着又踩在唐满风的脖子上。唐满风瞪大眼睛:“你……你敢!” 口吃张结结巴巴地说:“我是个口吃,但是你要认真听我说话,不然我一脚踩断你的脖子!” 口吃张面色狰狞,说出去的每一个字都充满杀气,他那通红的眼神表示,他只要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此时此刻的口吃张,哪里还有半点蠢萌和憨厚的样子?他狂圣技。( ) 剥去羊皮的狼,也不过如此了吧。 唐满风立即噤声,一个字都不敢说了。实际上,口吃张靠着这一句话,在过去的数年间强迫过很多人听他说话。 所以到了现在,无论他口吃的有多厉害,身边的人总会毕恭毕敬的听着。 事实证明一切。哪怕你是个只会咿咿呀呀的哑巴,只要你手握权力,就一定有人肯听你说话,而且听的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别人敢嘲笑他,不是因为他的口吃,而是因为他的弱小和无能。 所以,他要变得强大。 他要天下人都认认真真地听他说话。他要天下人但凡听到他的口吃,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可笑,而是恐惧和害怕! 现在,他做到了----脚下的唐满风哆哆嗦嗦,像一只浸透在风雨中的小鸡仔,能让龙理第一富二代怕成这样,可不容易啊。 而像唐满风这样害怕口吃张的,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口吃张自从掌握了这个真理之后,便再也没有为自己的口吃自卑过。明白同样道理的,还有鬼牙和斜眼王,所以他们才能像今天这般强大。 口吃张结结巴巴,却又认认真真地说道:“我告诉你,我既然拿了你的钱,就一定会为你办事,你明白了吗?” 唐满风恐慌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直到这时,口吃张才收回了自己的脚。唐满风吓得浑身浸满冷汗----其实他自幼学习拳击和击剑,真的打起来未必打不过口吃张,可他在口吃张面前就是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 唐满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着口吃张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有电视机和空调,窗台上还摆着素雅的花,口吃张走过每一个角落,似乎在检查着什么东西。 不多时,口吃张便在花盆后面、电视机上方,以及头顶的吊灯处,扯下来两个监视器,一个监听器,丢在了唐满风的床上。唐满风吓了一大跳,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被人监视了。”口吃张说道:“我一直觉得奇怪,我的计划明明完美无缺,演技也天衣无缝,他们是怎么识破了我的计划?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是自己的计划提前遭到泄露,而我的身边又不可能有内奸----所以,我们一定是被监视了。你说的没错,那帮家伙确实很难对付,不过是一场校园纠纷而已,他们竟然连这种高科技东西都用上了。” 唐满风看着这些监控设备,整个人都呆呆的,傻傻的。 也就是说,这么多天以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从现在起,我掐了他们的眼睛,堵了他们的耳朵,就不信他们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口吃张的一双眼睛露出凶光。 ………… 第二天早上,马杰就给我们反馈回来消息,说口吃张消失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了。 “这个家伙真不简单,竟然把我的监控设备全找出来了,包括唐满风的病房、还有他的宿舍里面,以及他的课桌下方等等”马杰叹了口气:“我从未遇过这样的家伙,比那些江湖大佬还要厉害。” 猴子嘿嘿的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这样才有资格做我们的伙伴。” ----没错,从一开始,口吃张便被我们纳入伙伴的范围中了。所以他能有这样的出色表现,也一点没有出乎我们的意料。这个家伙连话都说不清楚,可心思却是那么的缜密。 不愧是靠脑子吃饭的家伙啊。 谁说学校之中就无人才的?谁说学校之中就没人能做我们的对手?当年的陆离,就曾玩弄我们于股掌之中,让我们至今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而如今,总算有一个能够再次让我们正视起来的对手了。 “从现在起,我们就没办法掌握口吃张的一举一动了,我们只能靠着过去数年间的经验和本事,来和这个家伙斗法。”猴子笑道:“一定要小心啊,我还不想给他当小弟呢。” “好的。”我也笑了。 我也不想给他当小弟。 一个孙家家主,一个将军盟的少帅,要真给别人当了小弟,那可真是一桩天大的笑话了。 于是从这天起,我和猴子更加小心翼翼,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比口吃张多混几年,比口吃张多杀过几个人,比口吃张的身手厉害一些,比口吃张的嘴巴利索一些,就不将这个口吃放在眼里。 当你还在嘲笑他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时候,或许他已不知不觉将你踩在脚底。 我和猴子在信息系精挑细选了包括鬼牙在内的十几个脑子活、身手好的家伙和我们同进同出,上课、下课、吃饭都在一起,包括晚上在宿舍睡觉的时候,我们也把门锁牢牢插好,还用桌子顶上。 我们真心像防狼一样防着口吃张,由此可见我们对其的重视程度。 晚上也在宿舍睡觉的郑午特别不解,说凭你们的实力,直接打上门去不就好了,搞的这么费劲干嘛?彼时的猴子正趴在地上,通过门缝观察外面走廊的景象。 猴子回头说道:“你不懂。” 这不是比拼武力,而是比拼智力。 猴子笑道:“三天了,口吃张试图对咱们发起攻击十三次,用过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瞒天过海、借刀杀人……可惜每次都惨遭失败。” 回想起这三天来,确实是惊心动魄,尚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校园里好好走着,突然有几个女生在路上撕起逼来,打的那叫一个精彩,内衣都扯出来了,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围观看热闹的也有很多。和我们同进同出的那些兄弟也按捺不住心痒,想上去看看,但是关键时刻被猴子制止,方才没有中了口吃张的“浑水摸鱼”之计。 还有一次,我们在走廊站的好好的,突然有几个小流氓上来挑衅,而且挑衅完了撒腿就跑。鬼牙的那些兄弟要追,也被猴子制止,方才没有中了口吃张的“调虎离山”之计。 我们为什么不会上当?因为我们在过去的数年间里,已经见多了这种伎俩啊…… 总之,我们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同时,我们也想法反攻,但也总摸不到口吃张的漏洞,这家伙同样小心翼翼、不露破绽。 这一天快上课了,我突然感到一阵肚子疼,这种情况下总不可能再找大家陪着我去上厕所,只好一个人朝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跑去,总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一泡惊天动地的五谷轮回之后,我心满意足地提起裤子,来到外边的洗手间里洗手,赫然发现洗手台的边上已经站了一个女生。女生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前凸后翘,性感十足。 冬日寒寒,她却穿着短裙和丝袜----当然,丝袜是那种很厚实的类型,冬天这样穿的女生并不在少数。此时此刻,她正把脚抬起来蹬在洗手台上,还把丝袜一点一点地褪下来,露出洁白光滑的大腿来,那神秘的大腿根处也若隐若现…… 这场面,这姿势,这诱惑……啧啧,是个男的见了都要喷鼻血啊。 女生丝袜褪到一半,才发现后面站的有人,方才“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1084 甘愿归顺 我赶紧回过头去,说没事没事,我什么也没看见,你先洗,你洗完了我再洗。( ) 看这女的姿势。好像是准备洗脚,这也太不文明了,在洗手池洗脚……不过美女可以谅解。那女生呼了口气,说你等等,我这马上就好。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声音让我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悄悄侧了一下脸庞,用余光又朝那女生望去。果然,她已经将丝袜完全褪下,将一只光滑的小腿伸进洗手池里冲着,小腿上有些殷殷血迹,估计是不小心磕的。 她一边洗,一边“嘶嘶”的倒吸凉气,想来也是挺疼的。 古人喜欢看美女出浴图,其实这美女洗脚图也挺好看。每一个动作都令人赏心悦目。我正看的津津有味,那女生突然叹了口气,说你说了不偷看,现在又偷看,是怎么个意思? 我赶紧又回过头来,说不好意思,主要你实在太好看了,就忍不住多看了一下。那女生“噗哧”一笑,说你倒挺诚实,看着也不像什么坏人,能过来扶着点我吗。我快站不住了。 我当然乐意效劳,便走过去搀住她的肩膀。美女挺大方的,我也挺大方的,不过她身上飘来的一阵阵体香,确实让我有些神魂颠倒。 女生洗完了腿,把脚收了回来,我也识趣地放开了她的肩膀。 “谢谢。”女生笑了笑。 “不客气。”我也笑了笑,然后开始洗手。 女生又朝厕所走去。一瘸一拐的,应该挺疼,每一步都让她龇牙咧嘴。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女生停了下来,回头说道:“你能扶我上个厕所吗,我快憋不住了。” “……” 卧槽,这什么情况?扶她上厕所。**裸的勾引啊! “这不太好吧?” “拜托了,这周围也没什么人。( )”女生用撒娇的语气说着。 周围没什么人?是说没人帮忙,还是说没人看见?我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帮你好啦。便走过去,搀着美女的肩膀往女厕所走,美女不断说着谢谢、麻烦你了。 我也只好回说不客气,其实我很乐意帮你这样的忙。 女生嫣然一笑,眼神里似乎有着万种风情,前方的厕所简直不是厕所,而是登入极乐世界的天堂。[千千小说]走到女厕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步子,美女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道:“这女厕里面,至少藏了五个人吧?” 那女生一脸错愕,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放开她的肩膀,说道,美女,事先跟你说下,我可不是害怕,即便里面有人,他们也打不过我,只是我不愿意上这个当而已,那样显得我太蠢了。 “……”女生明明一脸尴尬,却还装着疑惑的样子。 我继续说道:“感谢口吃张,还挺了解我的口味,竟然用这么一个美女来诱惑我。可惜的是,我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所以,再见。” 说完这句话,我便愉快的转身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女生。 回到教室,我便在qq上把这事和猴子说了,猴子愤怒地大骂口吃张为什么不把美人计用到他的头上,这不是看不起人吗?然后又骂我傻逼,说我既然识破了对方的计策,为什么不将计就计,进去之后将埋伏的人干掉,然后和美女来场美丽的邂逅? 我说可拉倒吧,以口吃张的阴险程度,指不定什么东西在里面等着我呢,没准石灰粉、辣椒水之类的在等着我。 就这么过了几天,口吃张屡次布下阴谋诡计,几乎把三十六计都用遍了,却屡次都被我们识破。 我们琢磨着差不多了,是时候让这小子栽一次了。 猴子亲手设计了一个阴谋,足以完美的将口吃张网进陷阱,让这小子从此对我们五体投地。可就在我们准备实施行动的时候,口吃张却主动找上了我们。 那是在一个晚上,我和猴子正站在走廊抽烟,远远地就看见口吃张走过来。我和猴子本能地左右四望,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玄机。口吃张走过来,苦着一张脸说道:“你俩在这干嘛呢?” 我和猴子一时无语,我俩啥也没干,就在这站着啊…… “你俩是不是在这抽烟?”口吃张继续问道。 我、猴子:“……” 猴子骂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跟这没话找话。” “哦。”口吃张继续苦着脸道:“我认输了,我斗不过你俩,我愿意给你们当小弟。”他乐名亡。 我和猴子都是一脸“!!!”的表情,让口吃张说个认输,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啊!猴子乐了,说不像你啊,你还没栽在我们手上呢,这么快就认输了? 口吃张点头说是的,这几天真心过的太累了,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计谋总是能被我俩轻易识破,让他愈发感觉到挫败的很。经过一夜的考虑,他确认自己斗不过我俩,所以赶着来认输了,省的以后再丢一次脸。 我和猴子都疑惑地看着口吃张,这个结巴别看说话不利索,那可是一肚子的心眼,谁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口吃张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俩不信任我,这么着吧,我今晚就对外宣布,说我给你俩当小弟了,土木系以后也归你们领导,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猴子乐呵呵道:“没有问题。” 口吃张摊了摊手,说猴哥、飞哥,既然我跟你们了,那我和唐满风就得有个了断,我现在还该着他十几万,你们看是不是…… 我刚想骂这个家伙,猴子便说没问题,只要你是真心诚意跟我们的,你欠的钱我们来还。 口吃张竖起大拇指来,说:“讲究!” 不过接着,猴子便变了脸,他一把抓住口吃张的领子,恶狠狠道:“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是在骗我,我会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那哪能呢……”口吃张说。 当天晚上,口吃张果然对外宣布,说对我和猴子心服口服,从此心甘情愿做我们的小弟,整个土木系也愿为我们效劳。此话一出,整个龙理一片哗然,要知道我们可是龙城大学的,之前鬼牙肯跟我们已经让人颇为震惊,如今口吃张也下了水,能不让他们惊讶吗? 像口吃张这种级别的大哥,当众说过的话基本就是铁板钉钉了,否则被人戳脊梁骨的就是他了----既然认了我们当大哥,如果事后还要偷袭我们,那他的名誉可就彻底扫地了。 猴子也讲信用,立刻帮口吃张还清了欠款。 不必多说,唐满风第二天自然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先前他在医院住着不肯出来,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回来,一心想等着报过仇后再风风光光的凯旋而归,如今他先被鬼牙坑,接着又被口吃张坑,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富二代也是个暴脾气,在走廊就叉着腰骂口吃张,被土木系的兄弟们出来好一顿捶,要不是唐满风跑的快,估计又得再住一次院。 经过这次事迹之后,我们也就更信任口吃张了,出入都带着他和鬼牙,而口吃张也表现的十分乖巧,尽显一个小弟的职责,常常鞍前马后地伺候我和猴子。 但是鬼牙还不信任他,时不时的骂他两句。猴子就敲打鬼牙,说你别戴着有色眼镜看口吃张嘛,大家以后都是兄弟,别搞的太难看了。鬼牙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口吃张也跟鬼牙说,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不过日久见人心,咱们就走着瞧吧,我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猴哥和飞哥的。 口吃张虽然说话不利索,但是说的这几句话挺让我和猴子感到舒服的。 转眼间到了周末,我和猴子提出要请鬼牙和口吃张到学校外面吃顿饭,顺便加深一下大家的感情。鬼牙和口吃张欣然应允,周末便跟着我们出来了,和我们一起的还有郑午。 郑午并不高兴,说现在是高峰期,实在耽误他的买卖。 我和猴子都是哭笑不得,想当初把郑午叫到龙城理工的时候,绝没想到他会真的爱上小卖店这个行当。 选了学校门口的一家饭店,大家落座之后,酒上齐、菜上齐。口吃张先站起来,端了一杯酒敬向我们,眼含热泪地说:“猴哥,飞哥,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这一杯酒先干为敬。” 口吃张说这一句话仍旧结结巴巴,不过他喝起酒来倒是痛快,“咚”的一下就干进了肚子里。 我和猴子也赶紧回敬,说不客气,咱们都是兄弟,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嘛?鬼牙也很动容,主动倒了杯酒要和口吃张喝,口吃张也没客气,跟鬼牙碰了一杯酒。 口吃张喝完之后,并未坐下,眼睛里的热泪已经洒了出来。 “猴哥、飞哥,我还有话要和你们说!” “你说。”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口吃张结结巴巴地说:“我猪狗不如,竟然又安排了人偷袭你们!”话音落下,饭店外面便围过一群人来,足足有四五百号,将饭店围了个水泄不通,显然是土木系集体出动了。 1085 死皮赖脸 为99200金钻加更 口吃张似乎真的感到愧疚,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ong> 但是很快,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总的来说,这场赌约还是我赢了,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当小弟。不然外面那几百人就把你们剁成肉泥。” 我们各个面面相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看着我们面露惊讶,口吃张立刻双手合十,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伤到各位的心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厚颜无耻。 “没关系的。”猴子也站了起来,满怀歉意地说道:“我和你一样厚颜无耻,咱们彼此彼此,谁都别说谁了。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口吃张正一脸迷茫,不知道猴子什么意思,就听着外面又是一大片的脚步声,又有约莫两三百人围了过来,正是鬼牙的信息系。 真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和一个星期之前如出一辙。 口吃张一脸“……”的表情,鬼牙则哈哈大笑起来:“大结巴,你真以为你赢了?老实告诉你吧,猴哥和飞哥压根就没相信过你,这次晚宴也是引诱你上钩罢了!” 猴子立刻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伤到你的心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比你更加厚颜无耻。” “……”口吃张一脸无奈,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可能啊,我已经把你们的监控设备全撤掉了。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保证没有走漏半点风声,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猴子耸耸肩。 “直觉?!”口吃张气到拍桌:“你们就凭直觉,竟然就不信任我?我这几天给你们当牛做马,一心一意给你们当小弟,从未有过半点歪心,有什么委屈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你们竟然不相信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你们还是人吗?!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到底哪里去了!” 被口吃张指责,我们都是哑口无言,唯有猴子再次耸了耸肩:“没办法。就是这么厚颜无耻。” 就在这时,一直埋头吃东西的郑午突然抬头说道:“老张啊,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你还是不要和他们斗了。你就再是精似鬼,也要喝他们的洗脚水啊……” “谁说我输了?!” 口吃张大吼:“谁说我输了?!就算你们识破了我的计谋,也未必说明我就栽在你们身上了!你们不要忘了,我们土木系还是人多,比你们信息系多出将近一半的人!” “哗啦”一声,口吃张突然将面前的桌子掀翻,盘子、碟子哗啦啦碎了一地,我和猴子拼命抢救,也才各自救了一盘青椒肉丝和红烧牛肉。 我和猴子当时就气炸了,你打架就打架,掀桌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浪费一桌子菜算什么英、雄、好、汉?! 后来我们才知道,口吃张这是摔桌为号,在他掀翻一整张桌子的同时,饭店外面登时大乱起来,土木系的学生挥起棍棒,和信息系的打了起来。 饭店外面的马路上顿时形成一片混战的海洋,接近千名的学生就这么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打了起来,喊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信息系的学生确实没有土木系的学生多,要打起来也是落了下风,不过没有关系,一来我们有猴子和郑午两大高手坐镇,配合信息系挑翻对方根本不是问题,二来这可是龙城理工附近,根本打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来了,到时候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分分钟就散了。 至于我?当然是抓口吃张。 口吃张这家伙阴险狡猾,从一进来包厢就坐在距离门口较近的位置,先前又突然掀翻桌子,一为发布信号,二为阻挡我们去路,好为他落跑争取时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好在我早有心理准备,救下一盘青椒肉丝之后,便踩着翻倒的桌子冲向包厢门口,正好一把将准备逃跑的口吃张扑倒在地。口吃张使劲挣扎,却始终脱离不了我的束缚。 开玩笑,当我的缠龙手是玩呢? “你要干什么?”口吃张回头冲我骂道:“现在已经进入群战阶段,还单挑你是不是傻?赶紧把我放了,咱们这种级别的人物是不能动手的!” 妈的,我发现这结巴什么时候都有理。 我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一手刀给他砍晕了。与此同时,猴子、郑午、鬼牙三人已经冲出饭店,参与到了门外上千人的混战之中。这次黄杰没来,因为他觉得太无聊了。 “你们要是让我去,我可就用回龙刀杀人了。”他是这么说的。 那我们只好不敢让他再来,杀个大学生那是开玩笑的? 我把口吃张抗在肩上,从饭店后门绕了出去。后门是一条小巷,这边可安静多了,我沿着小巷一直往前走,最后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无人居住的破败房子面前,走了进去。 房子长久无人居住,好多地方都塌了,房顶上也有好几个大洞,地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月光可以透过房顶的洞口洒进来。 一片安逸。 我把口吃张放在地上,便点了一支烟抽。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正是猴子、郑午和鬼牙三人。我问他们怎么样了,猴子说没怎么样,警察来了,大家都跑了。 所有的一切,都符合我们的常规判断。 “口吃张呢?” 我回头用下巴一指,说在那儿呢,还睡着觉。 猴子二话不说,便解开裤子准备往口吃张的头上尿,我们几个也没阻拦,口吃张却一下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真不是东西,竟然想往我脸上尿?” 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鬼牙说活该,谁让你装昏了? 口吃张摸着脑袋,说奇怪了,我的演技一向天衣无缝,你们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看出来的?猴子说不能告诉你,否则你以后就有防备了。口吃张也知道从我们嘴里套不出话来,只好无奈地说:“好吧,这次我又栽了,你们想怎么着吧?” 猴子说:“上次你可当众说过,要是栽到我们手上第二次,就要跟我们了,不会是想赖账吧?” “对,我就是想赖账。” 鬼牙怒了:“大结巴,你还要点脸不?” “早就不要脸了。” 我们几人:“……” 面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口吃张嘿嘿笑道:“这么着吧,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还栽在你们手上,保证来当你们的小弟,如何?” 我哭笑不得,说你以为你是孟获啊,还擒你七次不成? 口吃张点头,说七次也可以,咱们来个七局四胜,谁胜了谁就…… “去你妈的,没有下一次了!”鬼牙第一个怒了,上前一把抓住口吃张的领子,将他狠狠顶在后面的一根柱子上面。“砰”的一声,头顶尘土尽落,洒了我们一头。 我们都说得得得,别打了,这房子还要塌了呐。 鬼牙只好放开口吃张,口吃张还是一脸厚颜无耻的模样,说道:“说实话,我还是不服气,我还没有使出全力。真的,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说到做到……” 口吃张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因为我们几人都凶巴巴地看着他。 口吃张自觉地蹲到地上,捂着头说:“想打我是吧?打吧,反正你们也不会打死我,也休想用这种方式使我屈服。打完我以后,再给我一次机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口吃还话痨,够让人无语的。 鬼牙第一个按捺不住,上去就要踹口吃张的头,但是猴子又把他给拉住了。 “猴哥,别纵容他了!”鬼牙急了:“这家伙根本就不知悔改,你就是给他一万次机会,也休想让他低头!” 猴子却“嘘”了一声,说你听。 鬼牙一脸迷茫,说听什么? “别说话,用心听。” 鬼牙果然不再说话,侧起耳朵听了起来。 “听到什么没有?” “没有啊……”鬼牙还是一脸迷茫,他的那副大龅牙在月光下更加显眼。他乐有扛。 “那就是你听的不够仔细,再继续听,用心听。” 猴子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一边说还一边指向屋子外面。鬼牙只好继续去听,把耳朵对准屋外的方向认真去听。我和郑午也挺好奇,也纷纷听着屋外的动静。 口吃张就更不用说了,蹲在地上的他也听了起来。 夜,十分安静,柔和的月光透过屋顶,洒在我们的头上;我们看向屋子门口的方向,用心听着每一方每一寸的动静。 猴子到底要让我们听什么? 四周安静极了,我们几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笑了起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 大家都听到了。 是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啪、啪、啪,在外面的石板路上敲打着极有韵律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响,显然是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的。 有人来了。 是谁来了? 猴子笑了起来:“这个人一来,口吃张就愿意归顺我们了。” “你放屁!”蹲在地上的口吃张骂道:“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归顺谁的,国家主席来了都不行!” 1086 真正驯服 口吃张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800[. 超多好看小说] 你可以打得过我、算得过我、压得过我,就休想征服我的心,谁来了也不行! 在这一点上,我很清楚,鬼牙也很清楚。猴子就更不用说了。那为什么,猴子还是有着这样的底气?猴子嘿嘿笑着说道:“你现在喊的有多响,待会儿被打的脸就有多疼。” 口吃张不说话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门口,俗话说的好,事实胜于雄辩,看看究竟是谁打谁的脸。 我们也好奇地望着门口,心想到底是是来了呢?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响,一个纤瘦的人影沐浴着皎洁月光,一步步朝着门口踏了过来。看到这个人,鬼牙还是一脸的迷茫,而我和猴子、郑午却同时笑了起来。 原来是他,叶小来! 东十一中,单手兵团,军师叶小来,智商超群、聪明绝顶。擅长出谋划策。 一看到他,过去的种种回忆顿时涌现,陆离、陈耀东……那些恩恩怨怨,早已随风飘逝,留下来的只有我们的朋友。 当初的单手兵团本就比我们大一个年级,除了上校、大王、小王后来还跟着我们,加入了王厉的厉家军外,铁嘴张算盘和军师叶小来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面了。 此时叶小来突然重现,我们作为老朋友当然很开心。 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猴子为什么说只要他一来,口吃张就愿意归顺了? 叶小来走进来。笑眯眯地和我们打招呼:“猴哥、飞哥、午哥,好久不见!” 我们正准备回打招呼,就听见口吃张吃惊地叫了起来:“表……表哥?!你怎么来了?” 口吃张吃惊,我和郑午更加吃惊,叶小来竟然是口吃张的表哥?!猴子倒是笑嘻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叶小来,你表弟不肯跟着我们。[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叶小来虎着脸,走到口吃张面前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大哥,他们肯收你就是你的荣幸,你还想怎么着?” 口吃张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表哥,你大哥不是上校吗?我还记得那个人呐,沉默寡言、一身是胆,让我好生佩服,绝不是他们这几个人!” “对啦,上校叫他们也是大哥。( )” “……”口吃张彻底无语。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般。扔反尽亡。 “这两回合交锋下来,你不仅输了阵,还丢了人!自己说过的话,随时都能翻脸不认,还美名其曰就是厚颜无耻。张满来啊张满来。我这个当哥哥的面上都没光了!” “对不起,表哥。”口吃张低下了头。 “别和我说!”叶小来依旧虎着脸。 口吃张只好看向我们几个,挨个叫道:“猴哥、飞哥、午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跟着你们,再也没有二心了。” 除去笑脸盈盈的猴子之外,我们几个都是吃惊不已,像口吃张这么自命不凡又桀骜不驯的人,竟然也会低下头来,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尤其是鬼牙,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因为在场最了解口吃张的就是他,看口吃张低一回头就跟月食一般罕见。 后来我们才知道,口吃张的爷爷和叶小来的外公是兄弟,所以二人算是远亲,但这丝毫不影响口吃张从小就崇拜叶小来。 叶小来是整个家族中的骄傲,聪明绝顶、成绩优秀,所有小孩都被拿来和他比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在口吃张的心中,表哥叶小来便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从小到大也是刻意模仿表哥的一举一动。 叶小来喜欢玩脑子,把周围的人玩的团团转;口吃张便也跟着玩脑子,最喜欢玩弄周围的人,以此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这次叶小来突然出现,口吃张自然又惊又喜,得知如神一般的叶小来也对我们几个甘拜下风的时候,更是吃惊不已。 叶小来训了口吃张一会儿,说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人要学会适时低头,方才不会碰着脑袋。稀奇的是,口吃张竟然全部听着,一句都没反驳,可见其对表哥多么崇敬。 再回想起他前面说的“国家主席来了也休想让他低头”之类的话,真是哭笑不得。 训完了口吃张,叶小来又回头冲我们说道:“猴哥、飞哥,这几天我都看在眼里,谢谢你们始终没有揍我弟弟,我代他向你们道个歉啦!” 猴子说客气,他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我怎么舍得打他?叶小来也笑了,说我这弟弟桀骜难驯,不过有我给他担保,他以后肯定不会作妖了,猴哥你就放心用他吧。 口吃张也脸红红地说:“猴哥,其实我早服气你们了,就是拉不下脸来归顺,这回有我哥在,我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猴子哈哈大笑,说好说好说,以后咱们都是兄弟。 完事还搂着口吃张的肩膀,说了一堆肉麻兮兮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和口吃张搞基。看着猴子的模样,我也觉得颇为好笑,感觉这整个一出西游记似的。 前期大闹天宫、广结人脉,后期在取经路上遇到的妖魔都是前面那些神仙的亲戚子弟,叫个神仙过来就能料理了这些妖怪。 吴承恩真乃大拿也,把这世间万物都写透了,妖界和人界,说到底都是一样的啊,个人能力再突出也不行,朋友众多才是王道! 原来马杰在一开始摸查口吃张的时候,便已得知口吃张和叶小来的关系,但猴子那时候并未直接将叶小来叫过来(那样口吃张未免不服),而是露了一些我们的手段,先让口吃张心服口服,再趁热打铁的叫来叶小来,口吃张的归顺方才显得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这般圆满结局,猴子也挺高兴,破天荒地声称要请大家去吃夜宵,对这个抠门货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我正高兴着呢,猴子突然把我叫到一边,问我身上带钱没有? 我说你快滚吧,你要请吃饭,结果又和我借钱? 猴子急了,说他真是没带,让我一定要借他一些。我才不信他的鬼话,正和他撕扯着,突见屋子中一阵劲风响动,郑午竟然突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向屋子中央的那根柱子。 轰隆! 柱子应声而断,本就脆弱不堪的屋子也跟着轰隆隆响了起来,四面八方都跟着倒塌下来,我们几人慌慌张张地就往外跑。刚跑到外面,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倒塌下来,成为一片废墟。 我们就算没事,可身上也没少落了一层土。 我们几人都吃惊地望着郑午,不明白他为何好好去踹那根柱子?郑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想试试那柱子能不能扛住我的一腿。” 鬼牙、口吃张、叶小来都是无语,笑呵呵地说午哥你可真是调皮,下回再想试的时候记得先叫我们出来。而我和猴子却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些忧虑。 我们倒希望郑午真的是腿贱,而不是不由自主…… 身上落了一层土,大家都脏兮兮的,也没法去吃夜宵了,所以活动又换成了洗澡。我们找了一家洗浴中心,换上拖鞋穿上浴袍,大摇大摆地往氤氲着雾气的浴室而去。 好久不见叶小来,大家泡在池子里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 叶小来考上了京城的一所知名大学,他告诉我们,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可那地方的势力依旧错综复杂,只是和“白道”牵扯的关系更多,行事也更加隐秘而已,所以外表看上去一派祥和,普通老百姓极少受到骚扰。 但实际上地下暗流涌动,老百姓的吃穿住行都会受到影响。 猴子说正常,全世界都这样,黑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很少会直接去剥削老百姓,只是换了一种更加隐秘的方法。你买一瓶三元的矿泉水,厂家或许只能得到一元,另外两元哪里去了? 除了该交的税和层层代理商分去之外,其他的就被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割去了。 洗完了澡,我们又到外边的休息室里按脚、掏耳等等,旁边的沙发上已经坐了一溜儿的女技师,等会儿就能带一个回房间去按摩。在座的各位基本都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也未被这些技师弄花了眼,而是依旧稳当当地坐着一边按脚一边聊天。 如今口吃张也归顺我们,龙城理工三大势力已得其二,只剩下最后一个煤化工系的斜眼王要料理了。 鬼牙跟我们这么久,已经知道我们的野心,便直接问道:“要怎么把斜眼王拉过来?那家伙更不好对付,论心机论实力,我和口吃张都比不上他,否则也不会一直被他压着了。” 猴子笑呵呵道:“不拉他,直接干掉他。” 鬼牙吃惊不已,猴子继续说道:“斜眼王这人不地道,我不愿意让这种人入伙。” 对我们来说,面对一个敌手的时候,是干掉他还是拉拢他,都有着精确的计算和分析。鬼牙和口吃张,我们就势在必得,而斜眼王,我们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他。 1087 暴打罗汉 至于原因,则非常简单,因为斜眼王的三观和我们不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鬼牙和口吃张,他们变坏都是有原因的,都是被别人欺负在先。才忍无可忍奋起反击,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甭管多么作恶多端,本质起码是好的。 而斜眼王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喜欢欺负别人,据说他那对眼睛也不是天生就斜,而是以前和别人打架伤到眼睛才斜的。鬼牙和口吃张是蔫坏,斜眼王才是真坏,因为他的存在,龙理现在乌烟瘴气,有学生小范围吸毒,就是这家伙供的货。龙理多好的一个学校,就毁在斜眼王的身上了。 我们自进来龙理开始,就已经把这三系老大的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也从一开始就制定下了对策----鬼牙和口吃张要拉拢,而斜眼王要干掉。扔反讽扛。 斜眼王是煤化工系的老大。在我们山西,煤化工绝对是主流,各个煤矿要的也是煤化工方面的人才。所以,龙理煤化工系人数众多,堪称龙城理工第一大系。 而斜眼王手下,据说不下千人。 我单说数字,大家可能没什么感觉,但这其实是个很恐怖的数字----想想看,以前在东城的时候,一个分城的城区也不过千人而已,所以斜眼王这系老大,就相当于一个东城的分城老大啊。 龙理有几万学生。出一个有着上千手下的老大实在太正常了。( 换算一下概念,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王瑶或是一个毛毛,该不该谨慎起来? 当然,我们现在有了鬼牙和口吃张,信息系和土木系加起来足以和煤化工系一战,而我们在学校里,当然是能避免群战就避免群战,否则上面追究下来实在不好应付,就是有李松鹤给我们作保也不行。所以,如果能兵不血刃的干掉斜眼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们现在坐在一起,就是为了讨论这个事情。 按照我们的想法,我们希望干掉斜眼王,再扶植出一个新人来做煤化工系的老大。 而这个新人则要满足三点要求:第一,在煤化工系本身就威望很高;第二,看不顺眼斜眼王的所作所为;第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真心诚意地追随我们。 鬼牙和口吃张都是龙理的老人,对龙理和煤化工也算了解,所以我们希望他俩推荐出一个人选来。二人合计了一番,同时给出一个人选:柯向文。 “柯向文?”猴子奇怪地问。 “对,柯向文。”口吃张结结巴巴地说:“柯向文是煤化工系……” 猴子一摆手:“鬼牙。还是你说吧。” 口吃张:“……” 鬼牙笑了一下,这才正式给我们介绍起柯向文这个人来。 柯向文是煤化工系的二号人物,人称文哥。在煤化工系地位极高。让和斜眼王同级,都是大四。他们从大一就在一起,相识、相交,除了没有相恋,男人之间能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他们携手走到今天,共同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龙理学生常说,斜眼王能有今天,立了柯向文绝对不行;也有人说,煤化工系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柯向文的。 或许有些夸张,但绝不失实。[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斜眼王以狠出名,柯向文以却仁出名。斜眼王暴躁,柯向文温和,有许多事情,如果不是柯向文稳着,恐怕结果会更加恶劣;有些人如果不是柯向文恩为其说情,恐怕会被斜眼王打个半死。 煤化工学生对斜眼王是畏,对柯向文却是敬;他们有什么事,也喜欢去找柯向文,而只要是柯向文能办到的,柯向文就一定会去办。 “人家来找我,就是看得起我,我怎么能推辞?”这是柯向文的名言。 柯向文和斜眼王的感情极深、极好,属于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但是近年来却渐有分歧,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斜眼王竟然为了赚钱,不惜悄悄贩卖毒品。 可想而知,这是多么恶劣的行为。 虽然斜眼王也不敢闹的太大,至今都只是小范围内传播,但柯向文依旧不喜,他多次向斜眼王提出异议,却每次都被斜眼王驳回。斜眼王说:“我又没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吸?而且哪个穷逼会吸这个?吸这玩意儿的都是有钱人、富二代,我赚的就是他们的钱!” 柯向文倒也无可奈何。 但是二人终究有了分歧,这是龙理人尽皆知的事。 有一次据说闹的挺大,斜眼王在酒桌上扇了柯向文一个耳光,那一次众人都以为柯向文要叛变了,但是他并没这么做,依旧死心塌地的跟着斜眼王。 人们都说,柯向文是真义气;斜眼王也对外说,没人能把他和柯向文拆开。 “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鬼牙笑道:“你们连口吃张都搞得定,还搞不定一个柯向文吗?” “对!”口吃张在旁边重重点头。 旁边的叶小来拍了口吃张的脑袋一下,说你别光说对,倒是给猴哥提几个主意啊?口吃张急了,说我这主意也不是下蛋,说下就下上来了,总得容我想一想吧? 猴子也笑了起来,说不着急,咱们今天晚上就好好玩,随后再想这些东西吧。口吃张,你先选一个技师吧。 口吃张一回头,乐呵呵地说:“我要那个胸大的。” 就在这时,休息室里突然走进来七八个穿着浴袍的大汉,一边走一边呼呼喝喝的,让前面的人都坐到后面去。有些客人看他们不好惹,立刻坐到后面去了。 我们都坐的好位置,第一排正对着电视机,当然不乐意换了。 猴子立刻露出不爽的表情,正要骂上对方几句,而我却认出领头的那人是铁罗汉,就是之前在林奕那里喝羊汤时碰到的家伙。我知道此人不好惹,不仅在晋源区有着相当不俗的势力,自身也是个炼气的高手----瞅那一身子的横肉,便知他为什么要叫做铁罗汉了。 说话间,那人已经来到我们身前,挥着手要赶我们走。猴子正欲发作,我连忙把他拉起,又招呼众人和我一起到后排去,铁罗汉等人便心满意足地坐下了,又吃又喝地看起了电视。 到了后排,猴子问我怎么回事,我便和他说了一下这个铁罗汉。 我说咱们现在还没拿下龙理,还是暂时不要惹这个家伙为妙。猴子沉吟了一下,说有道理,那咱们就在后排坐着吧。 我们坐下来,继续按脚和看电视,前面的铁罗汉一众人依旧呼呼喝喝的,把这地方当成他们的家一样。过了一会儿,猴子终于忍不住了,说左飞,咱俩一个孙家家主,一个将军盟少帅,忍得下这口气吗? 我说忍不下。 猴子说,那咱们就干呗? 我说干! 猴子又回头和口吃张说:“兄弟,下次再找女技师行不?” “不不不……” “……” “不行也得行啊!” 我们几个谋算了一下,决定采取闪电式攻击,打完就跑、绝不逗留。我们现在有五个人,分别是我和猴子、鬼牙、口吃张、叶小来----郑午要回去照顾他的小卖店,压根就没跟我们来。 因为铁罗汉是个炼气的高手,恐怕需要我和猴子联手对付才行,而鬼牙他们又不能和其他汉子抗衡。叶小来立刻出了个主意,说可以让鬼牙和口吃张将其他人引开,便能方便我和猴子暴揍铁罗汉。 说干就干,鬼牙和口吃张绕到前排,各自找了个目标踹了一脚,然后脚底抹油,踹完就跑。那些汉子顿时恼怒,纷纷去追;铁罗汉身为老大,当然不会亲自去追,而是在后面骂骂咧咧。 “把那俩毛孩子抓回来,老子要让他们知道怎么做人!” 就这样,鬼牙和口吃张将铁罗汉的兄弟都引走了,而我和猴子各抄了个烟灰缸悄悄走向铁罗汉的背后。趁着他不注意,一起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砰!啪! 两个大号瓷器烟灰缸在铁罗汉头顶爆开,铁罗汉的头顶顿时鲜血直流。 啊! 铁罗汉惨叫一声,正要跳起来的时候,猴子突然猛地一踹沙发,铁罗汉便连沙发带人一起翻倒在地,把前面的按脚技师都吓跑了。我和猴子又一起跳过沙发,对着铁罗汉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那一身的白肉,也被我俩踹到脏兮兮的。 铁罗汉本身实力肯定不俗,可俗话说的好,乱拳打死老师傅,我和猴子突然袭击,打了铁罗汉个措手不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和猴子已经打完收工,转身就跑。 坦诚说,那一番暴打也对铁罗汉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不过无所谓,只要我们自己过瘾就行。 我和猴子疯狂地往外面跑,就听见铁罗汉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将军盟的少帅左飞,我认得你,你他妈跑不远的……” 我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响起那天在林奕的羊汤店,林奕劝架的时候,也曾经搂着铁罗汉窃窃私语,想必就是说了我的身份。 所以铁罗汉认识我,也不足为奇。 1088 主动投降 为100000金钻加更 我和猴子如一阵风般冲出洗浴中心,和鬼牙、口吃张在第二个十字路口的小超市集合。 超市老板看见我们穿着浴袍就跑出来,也是惊的不行,不时狐疑地看着我们。鬼牙说你看什么,我们来买东西的不行吗?老板说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付账! 我们也是哑口无言,不禁为老板的机智点赞。过了一会儿,叶小来把我们的衣服拿来了,还说铁罗汉已经气疯了,往头上捂了个毛巾,在楼里到处找我们呢。 我们都挺高兴,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我们换上衣服,便离开了小超市,临走前还买了几瓶饮料,算是感谢超市老板的临时收留之恩。 当天晚上,叶小来就在我们宿舍睡的,大家聊到很晚。第二天,叶小来又嘱咐了一番口吃张,方才离开龙城,赶往京城,还让我们有时间一定要到京城玩玩。 猴子说会的。他整天在游戏里骂北京人,说是迟早要去会会那帮王八羔子。 基本上除了山西之外,全国各地都被猴子给骂遍了;如果碰上山西人,猴子又会分成各个城市;如果碰上龙城人,猴子便会分成各个城区;反正没有他不能骂的就是。ong> 昨天夜里,信息系和土木系爆发的那场大战已经人尽皆知,后来混战虽被公安驱散,但众人还是好奇最后到底谁胜谁负。所以,当他们看到鬼牙和口吃张一起跟在我和猴子身后,还有说有笑地像是铁了十多年的兄弟,不爆了眼球、跌了下巴才怪。 口吃张跟我们了,这次是真真正正地跟我们了。 口吃张到处跟别人说:“连我表哥都服气他们。我有什么不服气的呢?” 龙理三大势力,已有两股势力臣服我们;更关键的是,我们还是龙城大学来的交换生,大家就算是有诸多不满,可也不敢得罪鬼牙和口吃张,只能到处说完了,龙理完了。扔找杂巴。 不过还好,龙理大部分学生都醉心于学习,至于谁当老大什么的还是和大多数人无关,所以反对者也形不成什么气候。只是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野心了。 所有人都知道,龙城大学来的那几个交换生,似乎有意要一统龙理。 鬼牙和口吃张相继沉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下一个要轮到斜眼王了。 唐满风? 这一次再没人说我们得罪不起他了,人人都说这个富二代看来也没那么可怕;而且人人都知道我们要和斜眼王对上。反倒没人再提唐满风了。 唐满风似乎成为过去,成为落潮,没什么人再提他了。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想看看我们和斜眼王之间的正面交锋。 这一天,唐满风来到了学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赵采萤。这对金童玉女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现,再次出现的时候依旧光彩夺目,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唐满风直接去找了斜眼王。[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斜眼王在大四。唐满风找到斜眼王的时候,斜眼王正在教室里打牌。 四个人围着桌子打升级,斜眼王坐在其中一个位子上,眼睛却盯着旁边的人的扑克。若是不了解情况的看到这个情况,不免会疑惑,这家伙凭啥看别人的牌? 而了解情况的就会知道,斜眼王并没有看别人的牌,只是他只有“看着”别人的牌,才能看到自己的牌,因为他是个斜眼,而且两个眼睛都斜。 他吃饭的时候得看着别人的饭,自己才能吃饭。 他上课的时候得看着别人的书,自己才能看书。 甚至上厕所的时候,他都得看着别人的小丁丁,自己才能把握住方向。 没办法,他是个斜眼,两个眼睛都斜。 唐满风走到斜眼王的身后,说道:“你好,我叫唐满风,你应该认识我。” 唐满风是名满龙理的白马王子,斜眼王是即将毕业的学生大哥,两人都是名人,都听说过彼此的名号,但是从未见过面----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龙理有几万人,见不到面太正常了。 “哦!”斜眼王立刻扭过头来看向赵采萤:“你就是唐满风,久仰久仰!” 赵采萤忍不住说道:“我不是唐满风。” 斜眼王又看向唐满风:“我也没说你是唐满风啊。” 唐满风:“……” 赵采萤:“……” 这时候,和斜眼王打对家的那个学生站起来,微微笑着,斯文而有礼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大哥小时候打架伤过眼睛,导致现在眼睛有点斜,当他看着赵采萤的时候,其实他在看着唐满风;当他看着唐满风的时候,其实他在看着赵采萤,你们习惯就好了。” 斜眼王看向另外一个学生,笑道:“文老弟,还是你懂我。” 先前那个学生继续笑道:“像这种情况,他就是在叫我,我是柯向文。” 他说“我是柯向文”,而不是“我叫柯向文”,这说明此人极有自信和底气,相信唐满风和赵采萤一定知道自己----当然知道,这可是煤化工系的二号人物,和斜眼王一样有名! 唐满风立刻会意,表示明白。赵采萤则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赵采萤?” 柯向文笑了起来:“据说唐满风唐公子的未婚妻美艳动人,今日所见,果然名副其实。” 是个人都有虚荣心,尤其是女生在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容貌时,更甚。赵采萤立刻笑了起来:“谢谢。” 斜眼王则看向唐满风:“确实很漂亮,唐公子,你可真有服气。” 唐满风:“……” 赵采萤:“……” 好在,他们已经慢慢习惯,知道斜眼王看着唐满风时,说的其实是赵采萤。柯向文继续说道:“有朋自远方来,请坐,请坐!” 和他们打牌的两个人立刻起身,把位子让给了唐满风和赵采萤。 斜眼王的眼睛很斜,整个人看上去也呆呆傻傻的,一点都不像个老大;而柯向文斯文有礼、文质彬彬,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倒是像极了老大。可柯向文在斜眼王面前偏偏就很拘谨,在斜眼王没有说话的时候,他也保持着沉默。 斜眼王看着赵采萤,说道:“唐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满风早已习惯,立刻说道:“是这样的,想必你也听说龙城大学来的那几个交换生了吧?” 斜眼王点头,说他们这么出名,想不听说都难啊!唐满风继续说道,是啊,他们可太嚣张了,来龙理不过一个月吧,竟然就收了鬼牙和口吃张,据说下一步就收拾你,你有没有听说? 斜眼王继续点头,说这事不用听说,他们下一步的目标肯定是我,这个用脚趾头也想的到。 唐满风立刻笑了起来,说是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所以,斜眼王,这次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说一下这件事情,我觉得咱们两个可以合作,一起干掉他们! 我出钱,你出人,和他们血拼到底! 斜眼王,怎么样? 斜眼王看着赵采萤,缓缓摇了摇头,说不,我不和你合作。 “为什么?!”唐满风吃了一惊:“难道你要一个人对付他们?” “不,我不准备对付他们。” “???”唐满风不解其意。 “唐公子,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那几个龙大的学生可不是普通人!那个孙孤生,是龙城孙家的家主;那个左飞,是将军盟的少帅;还有那个刚开学的时候还在,后来就不知所踪的黄杰,则是霸王皇权的扛把子黄杰。至于那个看上去傻呵呵的小卖店老板,据说是来自东城的单挑之王!” 唐满风吃惊地看着斜眼王,这些事情他倒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他第一时间看向赵采萤,这位未婚妻可是那些人的老朋友,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没早告诉自己?赵采萤立刻说道:“斜眼王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什么将军盟、霸王皇权的,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赵采萤是第一次听说,唐满风可不是! 每一个龙城人,听到这几个名字时都会心底一震!那是龙城的三大势力,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和权势!他们唐氏企业,是断断斗不过这三家的! 唐满风沉默下来。 斜眼王方才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大人物突然齐聚龙理的原因,但我不认为自己有实力斗得过他们。所以,我决定主动缴械投降、投靠他们。” “……”唐满风要无语了。 鬼牙和口吃张好歹还抵抗了一段时间,这斜眼王竟然要主动投降?! 这尼玛……尼玛…… 唐满风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所以,唐公子,咱们不是一路人,请吧。”斜眼王下了逐客令。 柯向文立刻站了起来,微微笑道:“唐公子,找小姐,有空再来找我们玩。” 唐满风气的几欲发狂,立刻站起身来夺门而出,赵采萤连忙追在后面。走廊里,唐满风猛地回过头来,抓着赵采萤的肩膀说道:“赵采萤,他们几人很信任你吧?如果你偷袭他们,是不是肯定会成功?” 1089 自打耳光 上课。[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和小伟坐在一起,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东北那旮旯的人都很幽默,乐的我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突然走进教室。大家都抬起头来看她,正是消失很久的赵采萤。 赵采萤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大家也都习惯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并未引起众人的好奇,赵采萤坐下以后,课堂纪律很快恢复如常,继续讲课。 而我回头一看,赫然发现赵采萤的脸上有着五个指印,显然是被人打了一耳光。 我的火一下就上来了,也不管是不是上课,“噌”一下站起来冲她喊道:“是谁?!” 班上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纷纷扭过头来看,老师则敲了敲讲桌,说左飞,你干什么?我也不搭理他。继续面目狰狞地问着赵采萤:“是谁干的?!” 赵采萤面色一变,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说和你无关! “是不是他?!” 以赵采萤的实力,我不认为有人能打他一耳光,哪怕号称龙理最强的斜眼王都不可能!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那个狗逼唐满风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了! 也只有唐满风打赵采萤的时候,赵采萤不会还手! 赵采萤还是不说话,我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起拉,说跟我走,我去收拾他!赵采萤急了,说:“说了不用你管!”便使劲拍我的手。[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也不管她。使出缠龙手中的狱锁狂龙来,将她的双手牢牢“锁”住。可虽然锁住了,赵采萤也是练家子,力气那叫一个大,下盘那叫一个稳,我仍是拉不起她来。 我一下急了,猛地把赵采萤整个人搬起抗在肩上,大跨步地朝外走去。赵采萤“啊啊啊”的叫,双臂双腿都使劲挣扎,我却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只管往前赶路。 班上同学看到这一幕都傻了,眼睁睁看着我把唐满风的未婚妻扛在肩上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听见小伟在里面大喊:“挖墙脚挖到这个地步。飞哥太牛逼了!” 好在这是大学,自由度都比较高一点,讲师也没跟着跑出来问责。走到教室外面,我才把赵采萤放下来。赵采萤立刻使出采英掌来打我,我则迅速将她的双臂“锁”起,又将她整个人架在墙上。 “你有本事打我,没本事去打他啊?!”我冲她怒吼。 赵采萤愣了一下,眼泪便淙淙地流下。我一时心软,只好将她放了下来。我说你别哭了,我这就去揍他一顿。赵采萤却拉住我,说用你揍啊?要揍我自己不会揍? 这是真的。赵采萤要真想揍,十个唐满风也不是她的对手。 我说我不是怕你下不了手吗?赵采萤说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只是这一巴掌打掉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情谊,终于让她狠下心来彻底离开唐满风,所以也没什么必要还手了。 直到这时我才愣了一下,说分,分手啦? 赵采萤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是啊,怎么?我说没,订婚了也能分?赵采萤说有什么不能分的,结婚了还能离呢,更何况只是订个婚?她已经把订婚戒指还给唐满风了。 [ 我挺高兴,说好,分的好,那家伙不是好东西。 赵采萤又看我一眼,说我分个手,你高兴成这样干嘛?我赶紧板起脸来,说没,我怎么会高兴呢,我觉得难过到不行,你失去了嫁入豪门的机会。 赵采萤噗哧笑了一下,说什么破豪门啊,她压根没在乎过,而且她早就发现自己和唐满风之间的三观存在巨大差异。我说是,是,你说的都对。然后又问她,那他为什么打你? 赵采萤沉默了一下,说原因我不想说了。不过左飞,你们能不能放唐满风一马? 我说什么叫能不能放他一马,难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放过他?赵采萤,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搁我们正常的脾气,唐满风这样三番两次挑衅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还不都是给你面子! 赵采萤又沉默下来。 我说分了也好,打老婆的男人肯定不是好男人,他打第一次肯定会打第二次,以后这是要家暴的节奏啊。哎对了,你跟他好了这么久,有没有**给她啊?扔广尤划。 赵采萤抬头瞪我一眼,说用你管! 我连忙举手,说好好好,我不问了。 看着赵采萤脸上的指印,我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恨不得当场就把唐满风给撕了。但是赵采萤既然不让,那就算了,人能逃出魔窟就行。至于唐满风,把他当个屁放了吧。 和赵采萤聊了会儿天,便下课了,走廊里站满了学生,赵采萤脸上的指印也消失的差不多了。我说好啦,我请你吃东西去,给你平复一下心情。 赵采萤说行,这次要狠狠宰你一顿! 我俩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叫喊:“采萤!” 回头一看,竟然是唐满风。 这龟孙子,竟然还敢回来?!我立刻把赵采萤拉在身后,指着唐满风说道:“你还想干嘛?” 现在的我,和赵采萤、唐满风都是龙理的风云人物,随便出现一个都能大量吸睛,更何况三个现在同时出现!人群的目光立刻集中过来,纷纷看向我们三人,一阵阵窃窃私语也跟着传来。 唐满风泪流满面,整个人看上去可怜极了:“采萤,我错了,你回来吧……” 赵采萤站我身后没有动弹,冷冷说道:“唐满风,我们已经分手了,希望你认清现实!” 此言一出,四众皆惊。 唐满风一脸的慌乱:“采萤,不要,不要离开我!”又踉踉跄跄地往前奔了几步。我立刻指着唐满风说道,你别再往前走了啊,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唐满风怕我,没再往前走了,但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流,哆哆嗦嗦地说:“采萤,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对不起,我不该打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以后保证再也不敢了!” 唐满风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地甩起自己耳光来。 啪!啪!啪! 打的那叫一个狠,声音那叫一个清脆! 走廊众人也都傻了,唐满风可是龙理的白马王子,出了名的温柔专情、风度翩翩,现在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扇自己的耳光,实在是太跌人眼镜了。 而我则倒吸一口凉气,琢磨着这又是一个霍严啊?! 想当初,上官婷要和霍严分手,霍严就立刻下跪,抱着上官婷的腿就哭;而上官婷也一次又一次心软,答应霍严不再分手。而事实证明,这种方法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 到后来,还是分手了。 霍严能做出这种行为,我还可以理解,可唐满风竟然也这样……我去,好歹也是个纨绔子弟,能不能别这样啊? 看着唐满风一边痛哭一边打自己耳光,还一边说着软话,我真是一头黑线,实在想不通这些男的都怎么想的。再回头看赵采萤,赵采萤也惊了,也是没想到唐满风能这样。 唐满风那清脆的耳光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学生,走廊里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众人都是吃惊不已。而唐满风也全部在乎,依旧啪啪啪地打着,没一会儿他的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 “采萤,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唐满风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回头拖着赵采萤就走,就听“扑通”一声,唐满风就跪了下来,嚎道:“采萤,你别走啊,别走啊!”他一步步地跪过来,一把抱住赵采萤的小腿。 “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我虽然搞不清楚唐满风逼赵采萤做什么了,但赵采萤也是一脸的烦躁,使劲把腿一抽就往前走。唐满风还想再追,我立刻用脚将他踢到一边,说你给我滚蛋,别逼老子动粗! 唐满风不敢再追,只是呜呜呜地哭着。 我往前跑了两步,刚追上赵采萤,就听见唐满风在后面骂了起来:“赵采萤,你这个婊子!花了老子的钱,现在又翻脸不认账?他妈的,老子在你身上浪费半年多时间,你他妈连亲都不让老子亲一下! 老子还以为你是贞洁烈女,结果这个左飞一来,你的荡妇本性就露出来了,三天两头的和他勾搭,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让他摸还让他亲,跟他在床上颠鸾倒凤,给老子戴绿帽子!赵采萤,你他妈的就是个婊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赵采萤猛地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如刀子一样看着唐满风。 我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别动怒,让我来收拾他吧。 我转过头去,唐满风还在骂骂咧咧:“赵采萤,你他妈又攀上高枝儿了是吧?看人家是将军盟的少帅,所以腆着个脸主动勾搭是吧?我**,你想分手也行,还老子的钱!” 我一步步地朝唐满风走过去,身上的杀气也随之一点点暴涨。 唐满风看我走过来,慌慌张张地回头就跑。我紧追两步,一把抓住他的后领,按住他的脑袋便往走廊旁边的窗户狠狠磕去! 1090 山中一夜 “哗啦”一声,玻璃尽碎,唐满风的头也沾满血迹。( ) 据我所知,唐满风的身手还是不错的,从小家庭优渥的他很注重身体方面的训练。击剑、拳击什么的样样拿手,可他在我这种人面前还真就毫无还手之力,除了实力上的悬殊之外,还有“势”的差别。 我的气势很盛,而唐满风的气势很弱。 所以唐满风怕我、怕鬼牙、怕口吃张、怕斜眼王。这是我第二次暴打唐满风,上次是在男生宿舍楼门前,他准备用蛋糕盖我一脸,但是反被我盖到了脸上;然后他又叫了二十多个人偷袭我,结果反被我暴打一顿。那一次,唐满风被我打的蛮惨,单在医院就住了半个多月。 其实我想说,这才哪到哪啊,这一次我会打的更狠。 没有人阻拦我,唐满风也没有帮手,我肆意妄为地暴殴着他,击打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方位。用拳头,用手肘,用膝盖,用脚尖,打的唐满风嗷嗷直叫、连连求饶。 到最后,他连饶都求不出来了,躺在地上像条死狗似的一声不吭。上一次我打唐满风的时候,赵采萤还过来阻拦,这次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我打完唐满风后,浑身也出了一层细汗。 回头一看,赵采萤已经不知所踪,周围的人依旧在窃窃私语。 我立刻转身走开,留下像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唐满风。 唐满风刚才骂的那一番话实在太恶毒太不要脸。我真担心赵采萤会因此想不开而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下了楼,我立刻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报给我赵采萤的方位。 等了一会儿,马杰便回来电话,告诉我赵采萤已经出了校门,往南边去了,尚不清楚她去哪里。我赶紧出门就追,沿着街道一直往南跑,终于在某个公交车站前面看到了赵采萤。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辆公交车来了,赵采萤正准备上车,我一把将她拉了下来,问她去哪?赵采萤回头看见是我,热泪又滚滚而下。说左飞,我想去看看我师父。 我的心里一疼,说好,我陪你去。 我便拉着赵采萤上了车。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车子缓缓启动,赵采萤趴在前面的椅背上哭了起来,不过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肩膀在微微地抖动着。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抱的话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只好默默地坐着。陪伴,是我能做出的最佳选择了。 其实我太了解赵采萤的心思了。她本来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和她师父相依为命;后来她师父死了,又变得无依无靠,一个人跑到龙城来,又在阴错阳差之下和唐满风订了婚。 不管赵采萤和唐满风之间到底有没有情,不可否认,赵采萤起初是真的把唐满风当作依靠、当作亲人的。她知道唐满风醋劲儿大,所以从不和其他男生来往,甚至连女生都不来往。 独来独往,只和唐满风一个人打交道。 后来我们几个来了,我们几个本来就是赵采萤的朋友,见了她哪有不打招呼的道理;赵采萤一开始还想装不认识,后来也绷不住了,只好和我们来往起来。 结果这样一来,反而把唐满风给激怒了。 唐满风是龙理最具声明的高富帅,心思却无比狭隘,吃醋、易怒、疯狂、变态,终于在今天达到一个**,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而赵采萤,对唐满风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斩断了。( 从此之后,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所以,她才想去看看她的师父。 从龙城到西城,又是坐公交车,可想而知的慢。我们先到了公交总站,又转乘去西城的大巴,一路停停走走,吭哧吭哧,天黑了也还没到。赵采萤又困又累,趴在我肩上睡着了。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给王瑶报备一下比较好,便在微信上把我这边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隔了许久,王瑶才回过消息来,说注意安全,保护好那个姑娘。 我说好。 到了西城,我又给天龙打了个电话,一辆车子隐秘而迅速地送了过来。我开着车,便朝老尼姑和赵采萤先前所住的那处深山老林开去。前面的路还好走一些,开到后来已经不能走车了。 所以我和赵采萤又下了车,披星戴月地继续步行赶路。好在我俩都是练家子,这点路程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一路快行、披荆斩棘,路上还解决了两个附近村上的抢匪。 约莫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终于来到那处茅屋之前。 只是现在仍为冬季,所以屋前的那片花田尽败,只有一些干枯的枝叶铺开。屋后的小河也结了冰,还能看到冰下的鱼儿。老尼姑就埋在屋后的一处田垄之上,四周落满了枯枝败叶。 我和赵采萤又开始收拾坟地,花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收拾妥帖了。接着,我们便把准备好的贡品呈上、焚香点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扔广节血。 完事以后,赵采萤便说:“左飞,让我和师父单独待会儿吧。” 我说好,便站起身来绕到屋前。 屋前也是一副破败景象,因为长久没人打理,房顶都漏了好几个洞。我琢磨着这会儿天也晚了,估计我和赵采萤得在这过夜,还是提前收拾一下这个屋子比较好。 我便爬上房顶,简单拾掇了一下那几个洞口,保证它不漏风漏雨就行。然后又进了屋子,把里面的灰尘什么的打扫了一下。大冬天的,这旮旯也没暖气,于是我又生着了火,使得家里暖和一些。 忙完这一切,已经快晚上12点了,我琢磨着赵采萤咋还不回来,总不能是哭晕过去了吧? 我绕到屋子后面,一看老尼姑的坟前空空如也,赵采萤已经消失不见了。我的后背顿时浸出一阵寒意,连忙踏着月光,往更深的林子里面奔去,一边跑一边叫赵采萤的名字。 想给赵采萤打电话,但是深山里又没信号。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却始终没有赵采萤的半点身影。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茅屋,希望赵采萤已经回来了,但结果依旧叫我大失所望,屋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噼里啪啦烧柴的声音。这大晚上的,赵采萤跑哪去了? 首先,我排除赵采萤是被人掳走的可能,因为我一直在屋子里忙活,并未听到任何的动静;而以赵采萤的身手,就是唐一剑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她掳走! 所以,赵采萤肯定是自己走掉的! 我真是无语,亏我还累死累活地收拾房子,结果人家压根就没计划在这过夜。柴火烧的正旺,屋子里也暖和了许多,我把鞋子一脱,心说算了,自个在这睡一晚上吧。 屋子里有两张床,一张是老尼姑的,一张是赵采萤的。我没睡老尼姑的,毕竟心里还保持着一颗尊敬之心。我躺在赵采萤的床上,先是在心里骂了赵采萤几句,接着便沉沉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往我被子里钻。双手触摸之处,竟是又滑又嫩的皮肤。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做春梦,后来一琢磨不大对劲,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我猛地坐起,也把怀中人儿推了起来。 借着窗外的淡淡月光,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赵采萤! 我差点吓尿了,说赵采萤,你到哪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找你半天,奔出去七八里地! 赵采萤几乎脱的半裸,正在我身上纠缠,用手臂勾着我脖子,吐气如兰地说:“左飞,你喜欢我吗?我把自己给你行不行?”接着便整个人靠过来,要往我怀里面钻。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心说赵采萤这是咋回事,不会是在树林里误食了什么毒蘑菇吧?便二话不说,先将赵采萤推开,又站起身来,把被子往赵采萤身上一裹,接着便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到了老尼姑的床上。 放下赵采萤,便看到她泪流满面,说道:“所以,即便我主动送上门,你也不会看我一下?”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说你早点睡吧,便转身回自己床上去了。我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还跟火烧似的,那么个美女在我怀中缠绵,我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但是王瑶信任我,放我进山,我不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呼了两口气,又运转体内真气,往四肢百骸输送。不知过了多久,心里的燥热终于渐渐消去,我运转过一个小周天之后,终于渐渐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炉火已经熄灭,屋子里透着一股清冷的感觉。 我起了床,看到老尼姑的床上依旧堆着一层被子,我叫了两声赵采萤,那边毫无反应。我走过去一掀被子,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赵采萤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我心里一阵无语,这姑娘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也是野惯了,去哪都不和人说。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至少十多个人。 1091 林中血战 为101000金钻加更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深山老林,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 立刻回头望去,更是让我大吃一惊,十多个汉子手持各种棍棒器械。[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为首的竟然是前些天才被我们殴打过的铁罗汉!竟然追到西城来了,还追到这深山老林,怎么可能?! 恍惚间,我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这些人的身影真真切切,脚步声也真真切切。须臾间,他们已经奔至门前,铁罗汉看着我仰头大笑:“左飞,我看你这次还往哪跑?!” 我站在屋子门口,不禁皱起眉头。 又是一阵骨碌碌、骨碌碌的声音传来,铁罗汉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轮椅,轮上坐着的人正是唐满风。唐满风昨天才被我狠狠打过,现在浑身上下都缠满绷带,可是这一身伤痕依旧挡不住他一脸狂热的笑! 唐满风因为乘着轮椅,所以比铁罗汉等人慢了一拍。但他后来居上,穿过众人来到铁罗汉的身前。指着我哈哈笑了起来:“左飞啊左飞,你也有今天?!” 我看看唐满风,又看看铁罗汉,实在想不通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来的?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唐满风得意洋洋地说道:“左飞,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中了我的圈套!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和采萤根本就没分手!我们是在你面前做戏而已,让你以为我们是真的分手了,所以你才能心甘情愿地跟她来到这里,好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啊哈哈哈……” 山林之中,唐满风放肆桀骜地大笑着。 不可能! 我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我相信赵采萤的人品,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且,如果这真的是个圈套,那唐满风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被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成那样!而且赵采萤若是真的害我,昨天晚上为何又做出那种动情之举? 我理智的判断,赵采萤和唐满风分手是真,而唐满风联合铁罗汉跟踪我也是真的,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唐满风得意地笑了起来:“口吃张曾告诉我,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们监控着。从那之后,我就格外注意自己的行动和四周的状况。确保自己的行为不会被你们的人所知!左飞,你当我真的是个蠢货?我告诉你吧,我为了干掉你,就是这么不择手段!” 原来是这样!我的心中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如此说来,马杰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已经被人包围……猴子他们也就更不可能来救我了。 现在的我,必须自救! 铁罗汉在旁边也得意地说道:“唐公子找到我的时候,说要对付的人叫左飞,我还特别调查了一下,发现真的是你这个家伙……呵呵,我早说过你跑不掉的,是不是?” 我看着铁罗汉,朗声说道:“铁罗汉,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将军盟的少帅左飞;和我一起偷袭你的。是孙家的家主孙孤生。我们还有一个伙伴,是霸王皇权的扛把子黄杰!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所了解,会知道表面掌控迎泽区的蛇脚其实是我的手下!” 不出我的所料,铁罗汉的脸色微变。 我继续说道:“龙城六大城区,我已经得到其五,如果你还不识好歹,今天敢对我怎样的话……坦白告诉你,晋源区会因为你而遭致一场劫难!” 我现在深陷包围,打又打不过铁罗汉,只好动用空城计,希望能将其吓退。铁罗汉皱起眉头,似乎在权衡利弊。 [刻说道:“罗汉大哥,你千万别相信他,他现在根本不敢把五大城区的势力调派过来,不然你以为他们几个扮作学生潜到晋源区来干什么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知这些东西,是唐满风本来就知道,还是赵采萤告诉他的?铁罗汉奇道:“他们为什么不敢把五大城区的势力调派过来?” 唐满风皱着眉,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被某个组织的势力所迫……总之他肯定不敢,罗汉大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铁罗汉举起手中钢刀,说好,我就信你一回,反正我早想把这家伙碎尸万段了。 兄弟们,给我上! 铁罗汉一声令下,众人齐齐朝我奔了过来,坐着轮椅的唐满风自然没动,自顾自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左飞,我要看着你命丧黄泉啊!” 脚步声纷至沓来,十多道人影齐齐窜上。 单看他们的身形,便知他们身手绝对不俗,尤其是铁罗汉,这位炼气的高手,身手更是比我高出一截!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进到了屋子里面! 铁罗汉在外面骂:“你钻到屋子里面有个鸟用,这里面又没有后门,不如乖乖出来受死!” 我没搭理他,而是朝着老尼姑的木床奔去。铁罗汉等人紧随进入,十多个人杀气四溢地围拥过来。我一脚踏上老尼姑的床,整个人便腾空而起,朝着屋顶撞了过去。 就听砰的一声,屋顶被我撞了个大洞,视野也瞬间开阔起来。 这洞是我昨晚草草修补好的,我知道它有多脆弱,只是往上面盖了个板子而已,所以要出逃的话,我立刻选择了这里。 我的双手在洞口两边一撑,整个身子已经如同一只大鸟般飞跃而出,双脚也稳当当地踩在了屋顶之上。洞口下面、屋子里面,铁罗汉等人骂骂咧咧,铁罗汉学着我的动作,也踩着床往房顶上跳,不过他的大脑袋刚一出来,就被我狠狠一脚踹了回去,“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我又迅速奔至屋顶边缘,张开双臂如大鸟一般跳了下去。 屋顶也不过三四米高,对我这样的练家子来说不是问题,落地的时候就地往前一滚,便减去了不少的缓冲。 “哈哈哈哈……” 我的头顶响起一串大笑,原来我一跃之下,竟然滚到了唐满风的轮椅下面;而唐满风还没反应过来,依旧在大笑着。我猛地站起,和唐满风来了个四目相对。 唐满风登时傻眼:“你,你……”还不知道我是咋出现在他面前的。 我一招混元归一使出去,掐向唐满风的喉咙,一声清脆的咔嚓过后,唐满风“呃”了一声,当场倒地而亡,轮椅上的轮子还在骨碌碌地转着。 唐满风和铁罗汉追我到这,显然就是要杀我的,那我也没必要再留他们的命了。干掉唐满风后,身后已经劲风扑来,凌厉的气势将我的后背激起一阵的鸡皮疙瘩。 我猛地回头,只见铁罗汉的砍刀已经朝我劈来。 我连忙抓向铁罗汉的砍刀,一阵钻心的疼痛登时自掌心扩散开来。这感觉我太熟悉了,当初抓山本宫村的武士刀也是相同感觉。 铁罗汉是炼气的高手,所以能将真气贯在刀上,可以破了我的缠龙手! 一触之下,我立刻松开铁罗汉的刀,身子也猛地往后退去。伸手一看,掌心已经鲜血蔓延。铁罗汉哈哈大笑:“原来你是练缠龙手的,以为我的刀也能接住吗?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气的厉害!” 铁罗汉一边说话,一边再次挥刀砍来。与此同时,他的十来个手下也包围上来。我不敢再抓铁罗汉的刀,而是转而抓向他的手腕,缠龙手出手如电,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正暗自窃喜,准备旋转乾坤的时候,后面已经有人朝我劈来一刀,狠狠地斩在我的脊背之上。饶我性子刚强,也忍不住惨叫一声,而铁罗汉趁机反手一刀,狠狠朝我手掌斩来! 我的缠龙手就是靠这双手吃饭的,那里能让他把我的手给斩掉?便硬生生抬了一下手臂,硬是用肩膀扛下铁罗汉这一刀来。 这一瞬间,整只手臂都差点被斩下来,肩膀处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缠龙手应付群战本就不力,如今再加上个炼气的铁罗汉,我哪里还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 我意识到自己不该再纠缠下去,立刻逃离才是王道。 逃,逃,逃!扔肝刚技。 铁罗汉再次一刀斩来,我的身子立刻往后退去,硬生生将后面的人撞了开来;虽然躲过铁罗汉这一刀,可周围十多个人齐齐挥下手中武器,我使出缠龙手来挡下大半,可还是有小半落在我的身上各处。 登时,身子四处传来剧烈疼痛,鲜血也从各处蔓延开来。 趁着他们第二轮攻击还没展开,我强忍着身上疼痛,立刻撞开身后两人,拔腿便往前奔去。此刻的我命悬一线,求生意识极强,所以虽然身上四处都在流着血,可依旧狂猛地往前飞奔。 “他跑了!” “追!” 身后传来叫骂之声,而我一瞬间已经跑出十几米去。因为我跑的太快,眼前的世界几乎都颤抖起来。 “砰!”身后响起了一声枪响,惊飞了树顶的一片鸟儿。 我的心中一晃,对方竟然还带了枪! 这一枪虽然没打中我,可也让我心中愈发慌乱起来。 “砰砰砰……”数声枪响接连而起。 我也是用枪的高手,于是立刻呈“s”型在林中奔跑起来,试图搅乱他们的视线和准头。 “他妈的,什么准头,把枪给我,让老子来!”身后传来铁罗汉的大骂。 1092 命悬一线 听到这声音的同时,我便心知不妙,本能地往起一跃,接着枪声传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砰! 我的左边小腿顿时如同炸开一般,爆裂的疼痛感也随之直冲脑门。我知道坏了。这是腿上中弹了!这几年来,我用枪打过别人,中弹却还是第一次。 与此同时,上升的冲力已经消耗殆尽,身子也开始疾坠。触地的同时,我立刻就地一滚,因为我知道铁罗汉肯定还有后招,所以直接朝着一处大石头滚了过去。 砰砰砰! 数声枪响接着传来,子弹尽数打在身后的大石头上,顿时火花四溅、石块乱崩。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腿,果然鲜血淋淋,其中传来的疼痛感又让我额头冷汗齐出。 一梭子子弹打完之后,我立刻弓着身,手足并用地往前爬去。这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冬季也常青的那种植物,我在灌木丛里拼了命的往前爬。丛中针叶刺遍我的全身,而我也不管不顾----这次真是拼了老命,稍微慢些就有可能死在这里了! 而即便是现在,被子弹打中腿的我,也不知自己究竟还能活多长时间。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往前爬、往前跑,时间就是生命,我跑的越远、越久,就越有可能活下来! 有些事,明明知道成功几率渺茫,却还是一定要去争取! 身后依旧有零星的枪响传来,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他们是跑着的,肯定比我在地上爬要快,不一会儿他们的声音便越来越近:“这边有他的血迹,他往那边去了!” “我刚才打中了他的腿。这小子跑不远的!” 从声音来听,他们据我也只有十几米了,倘若是一片宽阔的地带,我的身形早被他们发现。( 山老林,即便季处寒冬,也是处处怪石嶙峋、高树低草,给我隐藏身形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可最大的问题。还是我一路遗留下的血迹,他们几乎不用怎么判断,沿着我的血迹来寻即可。( )耳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而我手足并用的爬行又维持不了多快的速度,情急之下只好一跃而起,抓住头顶的一处枝桠,紧着身子往上一甩,像只猿猴似的往上爬去。 现在的我浑身鲜血淋淋,臂膀、脊背都有刀伤,而最严重的还是腿上的枪伤。要搁一般时候,我早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而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体内爆发的潜力也很恐怖。 我手足并用,三下两下便爬到了树上稍微高一些的地方。 与此同时,铁罗汉等一干人已经奔至树下。他们是循着血迹过来的,而血迹偏偏在此时断了。他们没想到我已经爬到树上,所以正四处打望,看看我逃到哪里去了。 因为身上有伤,我也没爬多高,也就四五米的样子,所以距离他们还是挺近的。我踩着一处粗壮的树枝上,双手攀着两边枝桠,低头看着树下的一干人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他们十多个人,有七八个手里都有枪,此刻正持着枪左右查看。 铁罗汉说道:“怪了,血迹怎么到这就没有了?” 甚至还有人装模作样地趴在地上去听声音,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听到,只好又爬了起来。也是他们脑子短路。或许也是缺少丛林作战的经验,也没一个想起来抬头看一眼的。 我很希望他们就这么蠢下去,或许赶紧到其他地方去找我。 我站在空中,能看到的只有他们的脑袋。( )铁罗汉今年四十多岁,也是年龄到了,头发呈地中海形状,脑袋中央秃了一片。平时站他面前看不出来,可站在空中就一览无余。 这一瞬间,我是有点想笑的,嘴角甚至还咧了两下----谁他妈能想到我命悬一线,浑身被砍的血淋淋,腿上还中了一枪,竟然还能想笑! 说到底,都是被猴子那个傻逼给带坏了,啥时候也能开的出来玩笑。 如果是猴子,没准就笑出来了。我却不一样,我还是比他理智一些的,所以并没有发出声音。就在这时,铁罗汉突然指着某个方向说道:“他的腿上中枪,肯定跑不远的,我有预感,他肯定是往那边跑了,大家追!” 我一头黑线,心想你这预感也太差劲了。 不过挺好,都赶紧走吧,走了以后老子就有条活路了。就算腿部中弹,老子也能逃出去的。在铁罗汉的带领下,一帮人稀里哗啦地就往那个方向跑。 我刚松了口气,就看见自己腿上流下来一滴鲜血,接着顺空而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却径直砸到了树下某个人的额头上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歹势! 这人在队伍的尾部,手里还持着一柄枪。天上突然掉下液体,他也奇怪到不行,顺手一抹额头,竟是通红一片。他吃惊地抬起头来,正好和空中的我来了个四目对视。 “罗……罗汉大哥……”他仓皇失措地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便如大鸟一般扑了下来,将树下这个倒霉蛋砸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人被我砸的不轻,直接昏过去了,而我顺手抄起他的手枪,朝着前方射了过去。 铁罗汉一众听到响声扭过头来,而我也“砰砰砰”的放起枪来。我的枪法虽然不如猴子精湛,却和黄杰不相伯仲,而且之间也就七八米的距离,几乎百发百中。 砰砰砰砰砰! 我连着射击过去,立刻便有数人倒下,而且倒下的还都是持枪的人----我能在一瞬间有这样极佳的判断,确实得益于这些年来不断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经验。 但是最狡猾的还是莫过于铁罗汉那个家伙,他在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便迅速躲到了一株树后,并迅速拔枪朝我射来,不愧是老江湖。 我也赶紧躲到树后,立刻和他对射起来。 砰砰砰数声枪响,我们两人身前的树皮都飞溅起来,那些没枪的家伙也纷纷躲到树后。 也就瞬间的功夫,我这边手里的手枪便传来“咔咔咔”的空响,原来子弹已经被我给射光了。铁罗汉那边也是一样状况,“咔咔咔”地打着空响。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把枪一丢,迅速朝着密林深处钻去。 身后也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铁罗汉等人如附骨之蛆一般追了上来。不过这一次,我确认他们手里也都没子弹了,所以放心地大步往前狂奔。虽然腿上中枪,跑起路来一瘸一拐,可我仍凭着巨大的意志力,如箭一般在林中迅猛地穿梭着。 死亡的威胁,真的可以激发一个人体内最无穷的潜力! 我不断往前飞奔,身上有多少伤痛也不去管它,踩巨石、穿松林,身后的脚步声却从未消逝,并且不时传来铁罗汉的骂骂咧咧之声:“左飞,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而我则心里想着,若是老子能逃出去,改日不将你这个王八蛋碎尸万段才怪!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汪湖泊。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湖中。 这湖因为挺广,而且还是活水,所以只有边缘的湖面上结着一层薄冰。我使劲往下一跳,薄冰便“咔嚓”一下裂开,我的身子也直坠湖中,冰凉的湖水瞬间浸透我的全身。 冰水有镇痛的作用,所以虽然周身难受,却也给我带来一些便利。我潜在水中,四周一片漆黑,却也不管不顾,憋着气拼命往前游去。 我也不敢露出头来,生怕铁罗汉发现我的踪迹,便一味潜在水中往前滑行。 身在水中,我不辨方向、不知目标,只是不断地往前游。闷着头游了一分多钟,一口气终于渐渐消失殆尽,我再也憋不住了,猛地把头露出水面。 哗! 水花四溅,我立刻看向四周,全是水茫茫的一片,先前的岸边只能看到一丁点痕迹了,也看不清那上面到底有没有人。我吸了口气,周身的冰水虽然暂时镇痛,却也让我快要失去知觉。 我不敢在水中多加停留,立刻瞄准某个方位继续往前游去。 我只希望自己在彻底失去力气和知觉之前,赶紧游到对面的岸上。这湖挺大,长看不到边,宽也有四五百米。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到游泳馆,所以我的水性尚可,可但凡在野外游过泳的,就知道这活水和游泳馆可不一样、大不一样。 只能说,生命激发潜力。扔肝鸟亡。 游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我才终于到达对面的岸边。我爬上岸去,一头便倒在地上,冰冷和疼痛在我周身蔓延开来。而我却在笑,嘴角咧着笑,因为我知道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即便是在岸边,我也不敢多加停留,谁知道铁罗汉什么时候能找过来? 只要尚未离开这片密林,没有到达安全地带,危险就还未消除。 我只短暂休息了一阵,便立刻站起来继续往前方的密林走。我浑身都湿漉漉的,腿上的枪伤也愈发严重起来,深入密林之后,身子终于承受不住,再次一头栽倒在地。 1093 王瑶杀狼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慢慢又有了意识,却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在一颠一颠。( ) 什么情况? 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一看,赫然发现自己正伏身于某个人的背上。这个人喘着粗气,正吃力地往前走着。而四周依旧是怪石嶙峋、高树遍地的密林。 我低头一看,发现此人竟是王瑶! 恍惚间,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怪了,我只记得自己从满是冰水的湖里爬出来,刚往前走了两步便昏过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王瑶背上的?我摇了摇脑袋,四周的山色树木依旧清晰可见,方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王瑶?”我叫了出来。 王瑶却不理我,沉默地往前走着,就好似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 “王瑶?”我又叫了一声,心中陡升不安。 王瑶依旧充耳不闻,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我急了,王瑶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莫不是被什么人夺去了心魄? 我着急地叫道:“王瑶?王瑶?”同时用双手拍着她的额头,摸着她的眼睛。 王瑶突然猛地将我往地上一摔,我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儿。身子也滚了两圈。 王瑶果然不对! 我正疑惑,王瑶突然过来一脚踩住我的胸膛,冷冷说道:“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明不明白?” 王瑶这么说话,我反而松了口气。因为她这动作、这眼神、这气势,和以前吓唬我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么可以确定就是她本人了。 我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还是赶紧点了点头,说好。 王瑶这才再次将我重新背起,继续蹒跚着步子往前走去。 我虽然不知王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可只要和她在一起,我的心里就稍稍安了许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直到这时,我才检视起自己的身体来。 我的身上依旧湿漉漉的,因为这是冬天。我身上穿的衣服又厚,可想而知这有多吃水,现在的王瑶相当于背了两个我,所以走起来有些吃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我腿上的枪伤自然还在,可外面却裹了一层布条暂时止血,看来是王瑶给我扎上去的;只是这布条……我瞥了一眼王瑶的袖子。上面果然少了一块。 枪伤依旧疼的要命,还有身上各处的刀伤、棍伤,也不间断地散发着疼痛。 我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只好伏在王瑶肩上,真心不知道她是怎么赶过来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因为背着我,王瑶身上也沾满了水,冷风一阵阵地吹来,我们二人都冻的直打哆嗦。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把我放下,甚至都没有稍作休息,脚下不断往前走着,显然也是想早点离开这片密林。 咔嚓、咔嚓、咔嚓。 王瑶双脚踩在树林的土地上,发出急促而坚实的声音。 又一阵寒风吹来,王瑶白皙的脖颈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轻轻将嘴唇靠了过去,轻吻着王瑶脖颈上的皮肤。 “咣”的一声,王瑶竟然摆了一下头,撞在我脑袋上,登时磕的我七荤八素,眼前金星直冒。 “别碰我!”王瑶恶狠狠地说:“你再动我一下,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狼!” “……” 我都搞不懂王瑶为何生这么大的气,我现在腿部中弹、浑身是伤,又流血过多,有可能性命都难保,正是需要关怀和爱护的时候,她咋一次又一次地嫌弃我? 但不管怎么说,我是不敢在碰她了,老老实实地趴在她的肩上。ong> 这旮旯还真有狼。记得以前和老尼姑她们在这睡的时候,半夜曾经听见过狼叫的。 见我没动静了,王瑶也默不作声,继续背我往前走着。我因为流血过多,又遭受过冰水浸体,能捡回来条命已属不易,现在哪里还有精神,脑子也慢慢昏昏沉沉起来。 就在这时,王瑶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奇怪地睁开眼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在我们身前七八米处,有一头狼! 卧槽!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王瑶这乌鸦嘴! 野狼一般是群体活动,而眼前却只有一头,看来是落了单的。这狼通体灰色,四爪锋利,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它的肚子很扁,显然已经饿了很久,周身散发着杀气。 我们以前常说某个人的眼神凶狠,像狼一样;如今见到了真狼,才知道人类的眼神比起这狼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头狼龇牙咧嘴,两只前爪轻轻在地上摩挲,显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看来绕是绕不开了,这狼显然将我们当作了今夜的晚餐,看它那肚子扁的,还不知已经饿了几天。 王瑶站住脚步,和这头狼四目相对,竟然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不愧是王红兵的女儿、王厉的妹妹,这一家子都霸气十足! 可是王瑶的身手,我是了解的,对付普通的小混混还行,可和眼前这头野生的狼相搏,绝对没有胜算!我赶紧说道,快把我放下,我来对付它! 王瑶二话不说,立刻将我抛到地上,说好啊,你来对付它! “……”我一脸无语。 我看向那狼,那狼颇通人性,竟然知道我们是什么意思,一双凶狠的眼睛又瞪向了我,整个身子的方位也侧到了我这边。前爪依旧轻轻摩挲,准备朝我发起进攻。 平心而论,倘若我此时的战斗力尚在巅峰状态,使出缠龙手来肯定不会惧这头狼,但是现在……我浑身是伤,体力也几乎消失殆尽,别说狼了,恐怕连条狗都对付不了! 这便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瑶被这头狼击杀,便说道:“待会儿我和它打起来,你赶紧跑,知道没有?”我会拼出我全身的力气,将这头狼死死地困住! 王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回应,似乎是同意了我的建议。 我盯着那狼,双手撑地,试图慢慢地站起来。可是脚一吃力,枪伤的疼痛立刻直入脑心,疼的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也跟着软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干! 出师未捷身先死! 而那狼也颇为精明,一看我连站都站不起来,立刻朝我狂奔过来。 飕! 一道纤瘦的黑影如电一般窜了过来,在奔跑的途中,那狼已经张开嘴巴,露出一颗颗尖锐的獠牙。 七八米的距离,转瞬而至。 我立刻推了一下王瑶的腿,说:“走!”身子在地上一滚,朝着那狼扑了过去。我不准备杀死它了,只希望能将它困住即可,好拖延时间让王瑶逃跑! 就在这时,王瑶却往前斜跨一步,一把抓住了我后心的领子。 接着,我的身子便朝后飞去。 “不!”我大叫一声。 “飕”的一声,我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跌出三四米去,还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而王瑶却冲着那狼迎面而上,用自己娇弱的身躯挡住了它前进的方向! “不!!!” 我再次大喊一声,眼中有热泪涌出。 不要,不要! 我手足并用,拼命往前爬着。 可是已经晚了,那狼腾空一跃,一双利爪撕向王瑶的胸膛,两排锋利的獠牙也咬向王瑶的脑袋。而就在此时,王瑶的手却摸向腰间。 直到现在,我才看到王瑶的腰上还挎着一柄刀。 那刀造型古朴,上面宽、下面窄,刀身微微弯曲,看上去没有任何奇特之处,有点像八路军那时候用的大刀。王瑶便手持这样的大刀,猛地朝那狼身一挥。 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 迅疾、速度。 唰! 大刀劈向野狼的脑袋,竟然硬生生从中间劈斩开来,滚热的鲜血四溅,整条狼身也被大刀从中撕开,一直劈到了尾处。“啪啪”两声,野狼一分为二,一半落在草丛,一半落在树下。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场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在我的印象中,似乎黄杰的回龙刀才有这样可怕的威力。 王瑶她…… 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的? 王瑶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持刀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刀尖还在往下滴着狼血。王瑶的眼睛凶狠暴戾,就好像准备杀了我一样,让我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几下。 王瑶走到我身前来,二话不说持刀朝我身上劈来。 “姑奶奶不要!”我情不自禁地讨起饶来,还用胳膊挡住脑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语言和动作都很熟练。 唰、唰、唰的声音传来。 我疑惑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王瑶正在我衣服上擦着刀,将刀身上的狼血全抹到了我身上。扔华介巴。 “……”我无语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反正你的衣服本来就脏了。” 王瑶擦完了刀,将刀收回刀鞘,又斜跨在腰上,方才将我背起,继续往前走去。我看着道路两边的血肉狼身,以及一地滚热的狼血,颇感无语。 我情不自禁地搂住王瑶的脖子,贴住她的脸颊,柔声问道:“媳妇,什么时候变厉害的?” “滚。” 1094 奸夫淫妇 为102000金钻加更 碰了个硬钉子,我只好悻悻地收回脸来。( $>>>) 看天上日头,此时已经接近晌午,我从清晨和铁罗汉等人撞上,接着经历了一番厮杀和亡命。一直到越过冰湖、被王瑶背在身上,少说也过了四五个钟头。 山中那间老尼姑和赵采萤住过的茅屋距离有人烟的村庄不远,我估计王瑶和我很快就能出了这片密林。王瑶背着我一路往前走,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我也只好沉默不语。 至于王瑶是怎么来的,我实在是想不通;不过我和赵采萤到这山中之前,确实有和她报备过,那时她还嘱咐我注意安全,保护好赵采萤。 这么看来,她是放心不下我,所以跑到这山中来看,又恰好撞上了奄奄一息的我? 王瑶不想和我说话,我自然也没法去问。 又不知走了多久,远远地看见树林快到头了,一片有着人烟的村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兴奋地说着:“出来了,出来了!”王瑶回头狠狠瞪我一眼。我只好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是练家子,耳目皆明,刚想提醒王遥,王瑶已经闪身躲在一株大树后面。 我这才想起,王瑶现在也很厉害了。那一手刀法无比凌厉----又是一个未解之谜。王瑶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身为她的男朋友,好像是挺不负责的。 躲在树后不多时,便有两人从林中更深处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话。 “妈的,也不知那左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这要上哪去找他?” “快走吧,别逼逼了,罗汉大哥让咱们兵分四路,沿着树林四个方向去找。那家伙浑身是伤,腿上还中了枪,肯定跑不远的!” “跑不远?我咋觉得他已经溺死在那湖中了?咱们老大也真是谨慎,都这样了还不死心……” “哎,毕竟咱们死了那么多兄弟,连唐满风唐公子也折在这林子中了……咱们老大也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方才能给唐西楼一个交代,否则唐西楼非拿咱们老大出气不可……”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不多时已经走到我和王瑶所藏的这株树旁。ong> 二人感觉有人,同时一回首,正好和王瑶的目光撞上,也看见了王瑶背上的我。二人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摸向腰间的管状物体,似乎是信号弹一类的东西。(s. ) 王瑶立刻将我一丢,抽出刀来便劈了过去。 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花招,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斩,其中一人的胸膛便裂成两半,倒在地上的时候嘴巴还张很大,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外一人见状不妙,立刻转身拔腿便奔。 王瑶往前跨了一步,手中长刀已经刺了出去,直接没入那人后心。 那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下站住脚步,随着王瑶缓缓把刀抽出,鲜血自那人的背后喷涌而出,身子也随之屋里地倒在地上。 这两人都是不俗的高手,铁罗汉本身就那么强,他的手下肯定不会弱到哪去。而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不到半分钟便被王瑶斩杀殆尽。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王瑶转过身来,冲她竖了下大拇指。 “媳妇厉害。” 王瑶并不理我,又走过来低下身子,在我衣服上擦起她的刀来。 我:“……” 擦完了刀,王瑶又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口,摸了摸我的手臂和脊背,又解开我腿上的布条看了看,喃喃道:“必须得抓紧了,否则你会死去。” “嗯。”我用力点点头:“我不会让你变成寡妇的。ong>” 王瑶狠狠瞪我一眼,方才将我背起,出了密林,朝着外面的村庄走去。 这村庄人烟稀少,房子也没有几栋,大街上只有几条狗跑来跑去。走了一会儿,才看见路边有个小孩儿,王瑶把那小孩儿叫过来,小孩儿看见后面鲜血淋淋的我有些害怕。 王瑶说道:“没事,这叔叔被狼咬伤了,村上的卫生所在哪里?” 小孩指了个方向,王瑶说了声谢谢,又给了他十块钱,让他用土把沿路的血迹盖掉。小孩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钱,立刻高高兴兴地去做事了,王瑶又背着我往村子西头走去。 路过一个破窑洞的时候,王瑶转身走了过去,我奇怪地说:“不是去卫生所吗?” “你觉得村上卫生所敢收你?”王瑶冷笑一声。 我才反应过来,我这腿上有枪伤,只怕卫生所的大夫会报警。进了窑洞,王瑶把我往地上一丢,我立刻观察起四周来,这窑洞有够破败的,至少七八年没人住过了,地上扔着些破床单和烂木椅子,到处都是瓦砾和沙石。扔引亚亡。 窑洞里黑漆漆的,角落里却传来“呜呜呜”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有人,有人!”我浑身汗毛直竖,不知道这窑洞中会有什么人在? 王瑶却不搭理我,也不理那声音,只将我的身子拖到墙边,让我靠着墙角坐下。角落里那声音不时传来,引得我身上一阵阵发寒,而王瑶却充耳不闻,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安置好我以后,王瑶说道:“我去趟卫生所,你最好不要碰她,否则我杀了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 我吃了一惊。 她?奸夫淫妇?什么情况?! 王瑶说完,便直接出门去了。我身在这破窑洞中,眼睛直勾勾看着黑暗处的角落,只能勉强看到一团阴影在那里蠕动着,还有“呜呜呜”的呻吟声也不时传来。 我皱起眉,试探着叫了一声:“赵采萤?” 对方“呜”的一声,算是答应。 我去,竟然真的是赵采萤!接着,赵采萤又“呜呜呜”地叫起来,显然是在向我求救。这乌漆抹黑的,我也不知她究竟怎么样了。我立刻趴倒在地,朝着她爬了过去。 可爬到一半,我又响起王瑶的威胁。 “你最好不要碰她,否则我杀了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 我认识王瑶将近四年,实在太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心狠手辣、言出必行! 她说杀了你,就一定会杀了你! 我哆嗦了一下,只好又爬回来靠着墙根坐下,说道:“没事采萤,刚才那是我女朋友,以前在西城不是见过的吗?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好了。” 赵采萤“呜”了一声,算是答应。 我继续问道,是王瑶把你掳过来的?赵采萤又“呜”了一声。我不禁吃了一惊,赵采萤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从小便跟她师父学习采英掌,绝对算得上一流高手。 而王瑶竟然将她掳到这里…… 王瑶究竟是何时变到这么厉害的? 我又询问了赵采萤一些问题,虽然她只能用“呜”和“呜呜”来回答,但我还是逐渐弄明白了一些问题。原来,王瑶和她是在这村上撞见的,二人一见面就打了一架,结果赵采萤不敌王瑶,反而被她绑了起来。 王瑶询问我的去向,得知我仍在山中,便把她扔在这窑洞里,进山里找我去了。 弄明白这些之后,我又认认真真问了她一个问题:“赵采萤,你老实告诉我,是你引唐满风、铁罗汉他们来找我的吗?” “呜。”赵采萤只应了一声。 “呜”就是“是”的意思。 我的一颗心疾坠下去,失望和难过充斥在我的心间。 竟然真的是她,唐满风没有骗我…… 我这么相信赵采萤,她却…… 我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于是便沉默下来,赵采萤“呜呜呜”的叫着,似乎在解释着什么。而我也完全不想听、不想理,默默闭上了眼睛。 我现在浑身是伤,又失血过多,身子极度虚弱,浑身上下又湿漉漉的,冻的我简直要失去知觉。我靠在墙上,耳听着赵采萤“呜呜呜”的声音,只觉得相当疲累、疲乏。 有点想睡。 多亏了王瑶啊,不然我这条命真的栽到那片林子里了。 脚步声传来,王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医药箱子。看我还老老实实地靠在墙上,王瑶冷笑一声,说算你识相,便弯下身来蹲在我的身前,将我腿上的布条解了开来。 我吃惊地问:“你要给我做手术?” “不然呢?”王瑶说:“你这伤势,已经撑不到去外面的医院了。” 我呼了口气,知道王瑶所言非虚,便说好吧。 王瑶打开旁边的医药箱,先用消毒液给我擦了一边伤口,疼的我龇牙咧嘴,可我尚能忍受,一声都没叫出来。清理干净伤口,王瑶又从箱子里拿出手术刀和手术钳等物来。 做我们这行的,多多少少都会处理些外伤。 准备好术前的东西,王瑶又将她的鞋脱了下来,递到我的嘴边。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没有麻醉剂,你咬着这个忍耐一下吧。” “……没事,我忍得住。” “你忍不住的,还是咬着吧。” “……我忍得住。”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王瑶突然用手术刀往我腿上伤口一戳,我“啊……”的一声惨叫出来。与此同时,王瑶把鞋子塞到我嘴里,我也顺势将其咬住。 嗯,王瑶的鞋子一点不臭。 眼泪从我的两腮流下。 1095 请相信我 咬着王瑶的鞋子,惨叫声就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来,成了另一个版本的赵采萤。( 呜……呜……呜…… 王瑶不管不顾,认认真真地帮我切开伤口,费劲地取出嵌在里面的子弹。然后小心翼翼地止血、缝合、包扎伤口。这一段过程说来轻松,对我来说确实煎熬,堪称度秒如年。 在这种疼痛面前,文字已经显得苍白无力,再华丽的词语也形容不出,唯有亲身经历方能体会。 在王瑶面前,坦白说我很想拿出当年“关公刮骨疗毒眉头不眨一下还能自如下棋”的强悍风范,奈何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一阵阵呻吟声从我的喉咙发出,就连眼泪都不争气地往下掉。 关二爷,我实在太佩服您老人家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王瑶总算把我腿上的伤口处理好了,接着又来处理我身上其他部位的伤口。她的手段娴熟、经验老道,看来没少做这种事。这些年我们聚少离多。很多事我都不知道。 到后来,我没有再哼哼一声,不是说我有多坚强,而是因为我已经昏过去了。 也不能完全说昏过去了,因为我还有一点点意识。知道自己身在破窑洞中。身边有王瑶和赵采萤。躺在地上的我又冷又疼,浑身缩成一团,像一只冬天趴在路边等死的狗。 半中间,王瑶好像出去一趟,拿来了干爽的衣服和被子,又耐心地帮我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擦干、换上。最后用棉被裹住了我的身子,让我感觉温暖了许多。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在呻吟,但是王瑶曾趴在我耳边说:“你不要叫,铁罗汉的手下还在外面巡查;这个该死的村庄竟然贫瘠到连信号都没有,想打电话还得到村长家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走了,我就去打电话求援。”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阵细碎的响动,睁眼一看发现赵采萤被拖到了我的身边。赵采萤蓬头垢面,身上脏兮兮的,四肢被五花大绑,嘴巴里还塞着一团抹布。 王瑶把赵采萤嘴里的抹布一抽,赵采萤便着急地叫道:“怎么回事,左飞怎么会搞成这样的?” “啪”的一声,王瑶便甩了她一记耳光,说:“你还问怎么回事,不是你搞出来的吗?” 我很想插两句嘴,奈何周身虚弱、四肢乏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眼皮子都重到令人发指。我就听王瑶和赵采萤一问一答,方才知道赵采萤引我到山里不假,可她说她并不知道唐满风是想杀我,她以为唐满风只是想揍我一顿出出气而已----唐满风确实是这么跟她承诺的。 她说,唐满风是她的未婚夫,所提的要求她无法拒绝,而且她想对抗星火,就必须用到唐家的势力。那个时候唐满风连挫了好几回钉子,被我们整的也很惨,正处于气郁难平的状态。唐满风又哭又求地向她承诺,说只是打我一顿出出气而已。赵采萤一开始不答应他,他便以头撞墙、还自打耳光,赵采萤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就答应了。 即便这样,赵采萤还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曾经半夜回到茅屋里去准备献身给我,以赎心中罪过,希望能安抚我第二天的怒火。结果我并没答允,反而将她抱到另一张床上。 赵采萤哭着说道,她是真不知道唐满风是想杀我,如果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的,她只是想为她师父报仇而已…… 说到这里,便听王瑶“当啷啷”拔出刀来,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包括标点符号我都不信。[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男人,便是死路一条,你去死吧!” 我尚在昏迷之中,眼皮子都睁不动,也不知道王瑶到底杀了赵采萤没有。只是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赵采萤还在旁边好端端坐着,暗自垂泪。 王瑶却不知去向。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浑身如火炭一般发烫,喉咙也快窒息一样,就连呼吸都特别困难,身子也发抖的如鸡仔一般。赵采萤在旁边叫我,说左飞,你怎么样了? 我回答不上来,眼睛睁不开,嘴巴也张不开,意识也昏昏沉沉的。赵采萤不停叫我、不停叫我,这时候洞外传来脚步声,赵采萤赶紧叫道:“王瑶,你快看看左飞他怎么样了!” 脚步声贴近,一只冰凉的手伸进来,先是摸摸我的额头,又摸摸我的身上,着急地说:“坏了,左飞发烧了,这样下去恐有性命之忧,我得去医务所拿点退烧药来。” 赵采萤急了:“你刚不是说铁罗汉还在村子里吗,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给左飞退烧重要。” “王瑶,你放了我,让我去拿!我是唐满风的未婚妻,铁罗汉就是看见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可是你去的话,没准会把铁罗汉引过来,到时你们两个都没命了!王瑶,你相信我,让我赎罪!” 王瑶似乎有所犹豫,赵采萤又哭了起来:“王瑶,你就信我一次吧,我对左飞的关心不比你少啊。我和他是拜过天地的,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夫君!先前那件事是我糊涂,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吗?” 王瑶便走过来,一刀割断了赵采萤身上的绳子,恶狠狠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耍花样,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我王瑶说到做到!” 赵采萤匆匆忙忙站起来,说王瑶你放心,我去去就来,你等着我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赵采萤出了洞去。 而王瑶则钻进被子,紧紧抱着我的脖子,轻声说着:“左飞,你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就是死,我也会和你死在一起……你上刀山,我便跟着你上刀山;你趟火海,我便跟着你趟火海!我王瑶,这辈子都跟定你了!”随之,几滴滚热的眼泪也洒在我的脖间。 我轻轻抬起双臂,也抱住了王瑶颤抖的双肩,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啊。 我的眼睛又湿润了。 不多时,赵采萤便奔了回来,匆匆忙忙地说:“快,退烧药、水,还有冰袋!我还顺便拿了些吃的……” 王瑶从被子里钻出,却拔出刀来狠狠劈向赵采萤。赵采萤恼怒地说:“你做什么?!”王瑶却不答话,“唰唰唰”地劈砍过去,二人在这狭窄的窑洞中展开厮杀。 赵采萤又急又恼,不停骂着王瑶,说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我躺在被子里,微微睁着眼睛,虽不知王瑶为何要砍赵采萤,但从二人打斗时的动作姿势来看,王瑶还真不一定有赵采萤厉害,可她胜在每一刀劈出去都是朴实无华,完全没有多余的花招,速度和力量配合的完美无缺、恰到好处,就是要你命、要你命、要你命! 而赵采萤的采英掌则花招有余、威杀不足,看上去是挺漂亮华丽,结果没用的招数太多,反显累赘。 不多时,王瑶便把赵采萤逼至墙边,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赵才英怒气冲冲地说:“来啊,杀了我吧!” 王瑶恶狠狠道:“你有没有引铁罗汉过来?” 赵采萤冷笑一声:“我要是引他过来,现在还能被你架在墙上吗?少废话,想杀我就直说,别找这些莫须有的理由!” 王瑶最终没有杀她,还是用绳子将她绑了,将她扔在墙边,恶狠狠道:“等我和我男人脱离险境再杀你不迟,否则旁边躺着一具尸体多晦气?” 赵采萤并不答话,只哼了一声。 王瑶过来将我扶起,让我靠在她身上,喂下我退烧药,又用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我的额头。我一会儿出冷汗、一会儿冒热汗,浑身又疼又冷,接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次睡着,我的身体状况好了一些,感觉有了些精气神,但四肢还是无力。出于本能,我又将体内真气调拨出来,往四肢百骸灌输而去,沿着小周天的顺序运气。 我记得木石说过我的真气很纯,用以疗伤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以促使细胞组织什么的快速增长…… 反正那些专业名词我也不懂,总之就是中医玄学、本草纲目里提过的方法。 我走一圈小周天约莫需要三四个钟头,就觉得体内那些真气犹如泉水一般温暖、滋养着我的四肢百骸和奇经八脉,以及那三百六十处穴道,身上疼痛和冷热的感觉渐渐消逝,当真舒服极了。 转完了一个小周天,我的身上凭空多出许多污渍,还臭烘烘的一团味道。抱着我的王瑶也感觉到了,虽然她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布来,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拭干净。 一轮小周天过后,我的烧退了,身上也舒服了许多,不知是药的作用,还是气的作用,可能两者兼有。我尝到甜头,立刻去转第二个小周天,就在这一轮转到快结束的时候,突然听到窑洞外面传来声音。 “这有个破窑洞,去看看那个叫左飞的在不在里面!”扔匠协划。 1096 窑中血战 我一下睁开了眼睛。[s.就爱读书]( ) 铁罗汉的手下找上来了! 有脚步声传过来,听声音至少有两人。王瑶轻轻将我放在地上,起身、拔刀,朝着洞外而去,坐在墙边的赵采萤也看向洞口。我想站起来帮王瑶的忙。可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 这一圈小周天快转完了,我有预感自己转完之后能恢复不少力气,心想着以王瑶现在的实力对付那两人应该不是问题,便沉下心来运气,继续引导着真气游走四肢百骸。 还有三个大穴道突破过去,这一圈气就算是走完了,分别是血海、商丘、隐白。当下凝神静气,认认真真地拿捏、掌握力道冲刺血海穴,血海穴位处大腿上方。 就在这时,王瑶已经和外面那两人交上了手。这两人的身手似乎要强一些,王瑶对付他们费了些力气,花了三分钟才干掉他们。杀掉那二人后,王瑶又把尸体扔到窑洞更里面去。 自始至终,赵采萤都眼睁睁看着,王瑶已经没给她塞抹布了,但是她仍旧一句话都没说。 扔完尸体。王瑶又走到窑洞外面查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又暗下来,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王瑶走回来。急匆匆地说道:“左飞,咱们得走了,铁罗汉迟早得找上来。” 我点点头,说好。 王瑶又问我能不能动,我试着抬了一下四肢。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又说:“不过快了,我转完第二个小周天,应该能恢复不少力气。” 王瑶点点头,说好。你赶紧练吧。 我不说话,立刻闭上眼睛静心运气,操控着体内的真气走过气海穴,又朝着商丘穴又走过去。商丘穴和我那枪伤不远,更是要慎之又慎,所以我一点神都不敢分,额头上也浸下一些冷汗来。 就在这时,窑洞外面突然又传来声音:“咦,老四和老五哪里去了,他俩不是到这边来巡查的吗?”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又响起来:“他妈的,是不是找地儿偷懒去了?” 一听这声音,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因为这人就是铁罗汉,现在的他和我们近在迟尺!王瑶尚未见过铁罗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也没听过铁罗汉的声音,所以仅仅是谨慎地盯着洞外。 我连忙轻轻叫了两声:“王瑶,王瑶!” 王瑶回过头来,我立刻说道:“是铁罗汉!” 王瑶的眉头一皱,立刻回过身来,抱起我就往窑洞更深处走去,最里面一片漆黑,一丁点光都没有,刚才王瑶就把两个死人丢在里面了。王瑶将我放到墙边,又回去把赵采萤也拖了过来。 窑洞最深处的墙边,我们三人排排坐下,谁都看不见谁,但是王瑶把刀架在赵采萤脖子上,说道:“你要是敢声张一下,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这个时候,塞不塞赵采萤的嘴巴已经无所谓了,塞了抹布她也能“呜呜”地叫出来,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身处黑暗,我也大气都不敢出上一下,只是抓紧调运着体内的真气。 因为枪伤的缘故,商丘穴非常难以冲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我额上淌下。 洞外不时地响起脚步声,显然是铁罗汉他们正在外面徘徊,估计过不久就会发现这里的窑洞。就在这时,赵采萤轻轻说道:“王瑶,让我去引开铁罗汉吧,我是唐满风的未婚妻,唐西楼的准儿媳,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王瑶将刀子贴住赵采萤的脖子,说少废话,你给我老实坐着! 赵采萤便不说话了。 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黑影终于走进窑洞,为首的正是追杀了我一天一夜的铁罗汉!门口有光,而里面没有,所以我们能看见他,而他看不见我们。 此时的我们,每一个都是紧张不已的,王瑶把刀架在赵采萤的脖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口的铁罗汉。而我也一边看着铁罗汉的身子,一边在心里默念快点、快点! 可是我也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出现差池,否则极其岔气。 控气,是一个需要极度小心翼翼的过程。 “妈的,这里面乌漆抹黑的,老四和老五不会在里面吧?”铁罗汉骂道。 “谁知道呢,没准他俩就在这睡懒觉。”另外一个手下嘿嘿笑着:“大哥等着,我拿手机晃晃,老四和老五要真在这啊,你可得踹烂他们的屁股!” “老子弄不死他们!”铁罗汉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汉子便伸进口袋去掏手机,看来他们发现我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王瑶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站起身来持刀悄悄往前走去。我心里着急,却又帮不上忙,更不敢发出声音。 黑暗中,王瑶一步步走过去,洞口的人还浑然不觉。那人拿出手机,又去调手电筒模式。我知道王瑶绝对打不过铁罗汉,不由得心里愈发着急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靠,双手胡乱地一抓,竟然抓住了一只手,登时吓得我魂飞魄散,险些惊叫出来。 也就那么一瞬间,我便反应过来,不知是老四的手,还是老五的手。 总之是死人的手。 冰凉、僵硬。 就在这时,那人已经调出手电筒模式,举起手机便朝前方照来。这一照不要紧,恰好照到王瑶那张苍白的脸。即便这张脸美丽绝伦,可猛地出现还是吓了那人一跳。 “啊……” 接着便是刀光闪过,王瑶的大刀已经劈了过去,当场将那人的身子劈成两半,鲜血、皮肉飞溅。 “啪嗒”一声,那手机也掉在地上,手电筒的方向正好朝上,照亮了这间漆黑的窑洞,我们几个也立刻遁形。铁罗汉大叫:“他们都在,给我上!” 此时的铁罗汉身边只剩三四个人了,其他人不是被我干掉,就是被王瑶干掉。铁罗汉一声大叫,其他几人立刻一哄而上。王瑶往后退了两步,一脚将地上那手机踢翻,窑洞里又变得漆黑起来。 “啊!” 惨叫声传来,王瑶又劈倒了一人,紧接着便是“叮叮当当”的金属交击之声传来,空中还时不时地闪出火花,王瑶已经和他们斗至一处。 “他妈的臭娘们……”暂时还没动手的铁罗汉骂骂咧咧,掏出手机来调出手电筒模式,整个窑洞瞬间又亮了起来。铁罗汉四下一看,便把手机搁在高处一些的位置,算是当了个电灯泡。 紧接着,他便抽出一柄雪亮的砍刀,口中“呼”了一声,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铁罗汉便如矫捷的猎豹一般冲向王瑶,手中砍刀也狠狠劈向王瑶的脑袋。 “臭娘们,去死吧!”铁罗汉大吼。 砍刀在空中破出呼呼的风声,这家伙一上来便是杀招! 王瑶正和其他几人鏖战,眼见铁罗汉这一刀斩过来,肯定不能当没看见,立刻举刀便挡。 就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王瑶显然不敌,被这一刀逼得连连后退几步,而其他几人的刀枪瞬间落下,齐齐砍在王瑶的身上,就听“噗呲”“啪嚓”数声,王瑶身上便多了好几道口子,鲜血也跟着喷涌出来。扔岛吉亡。 “王瑶!”我吼了出来,也不运什么气了,赶紧站起就往前冲。 但是我四肢仍没力气,刚站起来便觉得脚下一软,尤其是那处枪伤更传来剧烈疼痛,让我身不由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瑶身负数伤,却不见丝毫后退,仍旧冲了上去。 身后,赵采萤大喊:“左飞,快给我解开绳子,让我去帮王瑶!” 王瑶大喊:“不行,绝对不能放她!” 铁罗汉咦了一声,说赵小姐,你也在这里?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来救你! 赵采萤大喊:“铁罗汉,我命令你立刻撤走!” 铁罗汉叫道:“找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唐满风被左飞杀了?” 赵采萤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天一夜,我也没和赵采萤说这件事,所以她尚不知道唐满风已经死了。 而我,则拼命地想站起来,可是双腿并不听使唤。 王瑶力战四人,更何况还有个铁罗汉,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铁罗汉舞刀如风,很快寻到王瑶一处破绽,狠狠一刀斩向王瑶肩膀。王瑶被这一刀劈的身子倒飞过来,“砰”的一声恰好落在我的面前 “王瑶!”我凄厉地叫出来,赶紧伸出双手去抓王瑶的胳膊。 脚步声纷至沓来,铁罗汉等人再次齐奔过来,准备将我和王瑶乱刀砍死。王瑶再次一跃而起,拖着重伤的身体以一敌四,挡住对方。 可是她撑,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回想起王瑶曾说过的话来: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跪在地上,一步步往前挪去。 “左飞,放了我!” 身后再次传来赵采萤凄厉的喊叫:“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让我去帮帮王瑶吧!” 我一咬牙,立刻回头朝着赵采萤爬了过去。 我虽然站不起来,可是爬的却很快。我爬到赵采萤身前,慌慌张张地帮她解着绳子。 “左飞,不要!”王瑶大喊。 但是已经迟了,绳子已经被我解开,赵采萤一跃而起。 1097 罗汉之死 为103000金钻加更 “你赶紧转你的小周天!” 赵采萤推了我一下,便朝着王瑶、铁罗汉那边奔了过去。[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与此同时,铁罗汉正好一刀斩向王瑶,王瑶正疲于应付他人,自然避之不及。眼睁睁看着这一刀劈斩过来。 关键时刻,赵采萤突然奔出,一记采英掌朝着铁罗汉的心脏部位拍去----这一招算是采英掌中的唯一杀招,名字叫做“春去人间”,大力拍向人的心脏部位,以此夺取性命。 只是一般的练家子,谁会轻易把心脏部位露给别人?所以这一招严格来说成功率挺低。但是现在,铁罗汉忙着劈砍王瑶,胸前自然门户大开,赵采萤便能趁虚而入。 铁罗汉若是不想被这一掌击中心脏,就只能收刀退回。 他也只能这么做。 所以他立刻收回了刀,退回了步,怒吼道:“赵小姐,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赵采萤却不答话,依旧一记又一记的采英掌拍了过去。 唐满风虽然死了,可赵采萤仍是唐氏企业的准儿媳。在唐西楼没有开口之前,铁罗汉也不敢对赵采萤怎样。他只好不断防着、退着。口中大叫:“赵小姐,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而趁这个机会,王瑶立刻持刀将铁罗汉其他几个手下斩杀殆尽。王瑶红着眼睛,手中大刀舞的虎虎生风,所落之处不是人头飞起。便是臂膀跌下。 王瑶这刀法看上去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就是极其普通的劈、砍、撩、刺。这些动作,就是普通小孩都能做的出来,可用在王瑶手里偏偏充满极大的威力。招招都是夺命的架势。 这是什么刀法? 看上去有些眼熟,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在电影里见过,“大刀像鬼子头上砍去”,用的就是这种刀法。[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而赵采萤的采英掌极其华丽,看上去眼花缭乱,犹如一只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可偏偏连铁罗汉的衣襟都碰不着。铁罗汉踏着方步,在狭窄的窑洞里窜来窜去,口中兀自漫骂不休:“赵小姐,你再这样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赵采萤依旧是不理他,固执地一掌又一掌地拍过去。 以前和赵采萤闲聊,她曾说过她师父会很多武功,小时候老尼姑让她选一样来学。她看那采英掌就挺好看的,女孩子嘛。就是喜欢这样飘逸的功夫,所以便学来的,虽然不怎么厉害,但就是好看。 王瑶解决完了铁罗汉身边的几个马仔,立刻持刀朝着铁罗汉扑了过去,狠狠一刀劈向铁罗汉的脑袋。铁罗汉不敢打赵采萤,却是敢打王瑶的,立刻提刀便抗。 “当”的一声,两刀火花四溅,王瑶本就受伤不轻,被这一刀逼得连连倒退好几步,还“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赵采萤二人对刀的同时,立刻在铁罗汉肋骨上拍了一掌,也逼得铁罗汉连连退了好几步。 赵采萤立刻回头:“王瑶,你没事吧?” “不用你管!” 王瑶提刀再次冲上,狠狠一刀斩向铁罗汉。 赵采萤也不说话,配合着王瑶一起冲向铁罗汉。 铁罗汉不敢打赵采萤,却是敢打王瑶的,立刻和王瑶“叮叮当当”的交战在一起,而赵采萤则在旁边趁虚而入、见缝插针,不时拍上铁罗汉一掌。 我这边也没闲着,赶紧蹲坐下来凝神运气,冲刺着小腿上的商丘穴,真气一点一点滋润着这个穴位、最终慢慢淌过这个穴位,朝着最后一处脚底上的隐白穴奔腾而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快了,快了,我这轮小周天马上就能完成! 窑洞中金戈交击之声不断传来,还有赵采萤击掌的“啪啪”之声,以及铁罗汉骂骂咧咧的声音:“赵小姐,看来你是执迷不悟,执意要帮这两个家伙了!他们杀了你未婚夫,你不帮着报仇也就罢了,反而还倒打一耙、帮着他们!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再留情面,即便是闹到唐老爷那里,我铁罗汉也有话说!” 便听“砰”的一声,赵采萤一声惨叫,似乎是被铁罗汉击中而跌落在地。 我正全力冲着最后一道穴位,也不敢分心,更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只听见赵采萤再度爬起,再次朝着铁罗汉奔了过去。铁罗汉不再留情,窑洞内顿时充满杀气。 刀子和皮肉之间的撕扯之声不断传来,也不知是王瑶砍中了铁罗汉,还是铁罗汉砍中了王瑶和赵采萤,他们三人皆是以命相搏,誓要将对方斩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 沉默皆杀机! 在这种战斗之下,语言已经完全苍白,唯有不停的杀、杀、杀! 最后一道隐白穴终于慢慢被我的真气滋养完毕,一轮小周天也周转完毕。 我猛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身上果然恢复了不少力气。 窑洞之中,在手机微弱的照明之下,我能清楚地看到王瑶、赵采萤、铁罗汉身上都是鲜血淋淋。其中,王瑶受伤最重,赵采萤次之,铁罗汉也次之。 当初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四人联手才能击败山本宫村,这铁罗汉就算没有山本宫村厉害,但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铁罗汉如今受伤,全是因为前面被赵采萤拍了好几掌。 现在再看,王瑶和赵采萤都已经支撑不住,不断地被铁罗汉击倒在地。 而铁罗汉也状若癫狂,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能被两个女娃子逼成这样,整个人也进入暴走状态,一边大吼着一边疯狂地劈向王、赵二人。 我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便一跃而起,腿上枪伤虽然未能痊愈,但此刻我已经站的起来,而且可以往前奔跑。 飕! 铁罗汉显然没想到我能突然奔出,正忙于应付王、赵二人的他完全避之不及,被我猛地抓住手腕,接着迅速攀沿而上,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只听“咔嚓”一声,立时将他胳膊卸下。 “当啷”一声,他手中的钢刀落在地上。 我又迅速使出另一招擒拿手法,将铁罗汉整个人翻倒在地,同时压在他的身上,一招混元归一又使出去,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但是,那一声“咔嚓”并没有传来。 我是恢复了一些力气,可还没有到能够使出“混元归一”的程度。 混蛋! 铁罗汉已经在我身下挣扎起来,这家伙的力气可是相当大了,我死死地“缠”住他的身体,用胳膊和腿“锁”住他的身躯,一只手死死掐着他的脖颈。 “快,杀了他!”我大吼。 王瑶和赵采萤都在旁边,无论是谁过来,都能一下了结了铁罗汉。 可二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同时一头倒下,再也爬不起来了。 原来,在刚才的战斗中,两人早已耗尽了所有气力,只是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在坚持着;刚才看到我冲过来,以为我已经恢复了体力,所以二人都放下心来,这才倒在地上。 这一倒,便如山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死死锁着铁罗汉的身子,两只手齐齐掐向他的脖子,可力气仍不足以掐断他的脖子。铁罗汉本就是习武之人,浑身上下的肌肉坚硬无比,脖颈上更是比常人厚实许多。 “放开我,放开我!”铁罗汉大吼着,在我的束缚下挣出一条腿来,狠狠磕向我的肚子。 一下、两下、三下…… 我本就是重伤未愈之人,在铁罗汉的这种狂风暴雨般的膝撞之下,五脏六腑几乎都要被他给爆开了;而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松开他的脖子,仍旧死死地掐着。 “去死,去死!”铁罗汉大吼着,仍旧狠狠撞着我的肚子。 这似乎是一场消耗战,比的就是体力和耐力,而重伤未愈的我显然极其吃亏。 在铁罗汉的猛烈撞击之下,我终于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口血来,脑子也跟着昏昏沉沉起来,意识似乎又要渐渐失去了,双手的力道也越来越弱。 察觉到我的变化,铁罗汉得意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要把你们全杀了!扔呆名血。 王瑶看到这个状况,吃力地朝我这边爬过来。 “不要,不要……”我朝她摇着头。 王瑶,不要过来,你没听到我在说话吗? 王瑶却不管不顾,仍旧一门心思地朝这边爬过来,那双眼睛里写满坚定,仿佛在说:死,我们也是要死在一起的。 王瑶爬了过来,手中还持着砍刀。 她举起刀来,劈向铁罗汉。 只是这一刀又软又轻,完全没什么力气。 铁罗汉伸出腿来,一脚便将王瑶给踢飞了。 “你们一起去死吧!”铁罗汉大吼。 “不!!!不!!!” 我绝望地吼着,双手也跟着加重了力气。就在这时,突然福至心灵,想起来什么东西似的,立刻调运体内真气,集中在双手之上。之前气至一半,便疼的几乎要爆开了,而这一次却顺顺当当,聚集在了双手之上。 气力暴增。 “去死吧!”我狂吼着。 “咔嚓”一声,铁罗汉的脖颈被我当场捏断。 断气的瞬间,铁罗汉大睁着双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 我脑子一歪,倒在了旁边。 “左飞,左飞!”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一连串的呼喊。 1098 恍若隔世 是猴子他们来了。[ 超多好看小说] 我消失了两天一夜,猴子他们从察觉不对劲开始,到查到我现在身处这个山村的小窑洞里,其实已经算很快了,毕竟这一次唐满风是有备而来。 听到他们的声音。我终于放心地倒在了地上,因为我知道我们几个有救了。恍惚中,跑进来七八个人,有猴子、郑午和马杰,也有西城的天龙、地龙等人。 看到他们几个,我更是放心地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西城的一所医院之中。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墙壁,猴子和郑午正坐在床边吵吵嚷嚷着什么,我就是被他们俩的争吵声给吵醒的。 “够了你,又吃一个,这是给左飞买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看看你吃了几个……” 我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坐了起来,看到他俩手中争夺着一份装着小龙虾的盒子;本来是满满一盒十二只装的小龙虾,现在便只剩下两三只了。 我一坐起来,两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把小龙虾藏在身后。我也没兴趣跟他们再玩这个,只说道:“王瑶呢?” “在隔壁病房。她好着呐,你放心吧。”猴子站起来要扶我躺下。扔呆台圾。 我摇摇头,说我去看看她,便执意下了床。猴子看我能够走动,便不再阻拦。领着我走向门口。走到一半,猴子又回过头来,指着郑午骂道:“你小子别全吃完了,那是给左飞买的!” “知道了!”郑午不耐烦地说着,将一个小龙虾塞进嘴里。 来到隔壁病房。王瑶还躺在床上睡着,在一边照顾她的却是柳依娜。猴子手舞足蹈地跟柳依娜打招呼,柳依娜却跟没看见似的,压根就不理他,坐在一边守着王瑶。 有些日子没见柳依娜了,自从她上次说“要好好考虑考虑”之后,就仿佛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猴子的感情路也不太顺畅啊。当然,我现在也没空关心他俩的事,毕竟王瑶还在眼前躺着。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王瑶一直都在昏睡当中,身上也缠满了绷带,她被铁罗汉伤的着实不轻;在我的印象中,王瑶从来没有被伤到这么惨过,她一直在东城东街逍遥地坐着老大。不参与所谓的江湖纷争已经很久了,这次要不是赶着过来救我,也不会和铁罗汉这样的强敌对上。 她是什么时候变厉害的,又是怎样在丛林中找到我的,这一切已经都不重要了。我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王瑶的脸,回忆着我们在山中的一切、窑洞中的一切,恍若隔世。 过了很久,我才回过头去,对猴子说:“猴子,把你家的药膏拿来,我不希望王瑶身上留下任何一道疤痕。” 猴子正把柳依娜拉到一边说着什么,听见此话,便说:“放心吧,昨天晚上就给她上了我家的药。” 我松了口气,说道:“我呢?” “你个糙老爷们,用那么要的药干嘛?再说你不是有真气吗,自己疗伤不就好了吗?” “……” 又在病房待了一会儿,柳依娜不让我和猴子打扰王瑶休息,便把我俩赶了出来。出来之后,我才问道:“赵采萤呢?” “嗯,她也好着呐,我带你过去。” 猴子又带我走向另一间病房。坦白说,我现在对赵采萤的感觉挺复杂的,是她将我骗到树林子里不假,可她后来拼死相斗铁罗汉同样不假。我不会忘记仇恨,也不会漠视真情。 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原谅赵采萤,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记得刚进龙理见到她的时候,我还是挺开心的,希望我们能合作去寻唐一剑,去寻星火;但是现在看来…… 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猴子推开病房的门,便发出“咦”的一声。我问了句怎么了?便推开猴子朝里看去,只见病床上空空如也。我急匆匆奔过去,看到床上有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五个字。 对不起,再见。 猴子叹了口气:“看这意思,她是又走了啊。” 我一头黑线地说:“你当我傻,看不出来这是你的笔迹?”是的,这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跟蚂蚁在爬一样,除了猴子再无第二个人写得出这样的字。 猴子:“……我靠这你也能看得出来,你可真是神了。” 我把纸条揉了扔到一边,说别废话,赵采萤到底哪里去了?猴子苦着脸,说赵采萤昨天晚上就消失了,怕我醒了会责怪他,所以才伪造了字条。 我一头黑线,说走就走了吧,我怎么会责怪你。 说毕便叹了口气,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心想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以后谁也不要见谁了。我现在确实原谅了她,可林中一行还是让我对她的信任彻底消耗殆尽。 我没法在身边留下一个信不过的朋友。 更何况,我还杀了她的未婚夫,没准她的心里也更恨我。 猴子在旁边搓着手,说不好意思啊左飞,其实我第一天晚上就发现你消失了,打你电话又不打通,问过马杰之后,才知道你和赵采萤坐了公交上西城去了。开始我还以为你俩跑那边偷情去了,还说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还能玩唐满风的未婚妻,便没让马杰再继续追查下去……谁都没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我们去的有点迟了。 我摇摇头,说不迟……后来你们是怎么来的? 猴子说这多亏了赵采萤昨天下午打的一个电话,说你们几个正在某山村里被铁罗汉带人追杀,我们这才赶紧组织了人过去营救。到那边的时候,你已经把铁罗汉给杀了,真是万幸。 昨天下午? 我想起来了, 赵采萤曾去给我拿退烧药,还拿了水和一些吃的,想必就是那时趁机打的电话。当时王瑶是不信任赵采萤的,那么做对她来说确实是铤而走险。 猴子问我:“左飞,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现在,猴子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说走吧,回去再和你们说。回到病房,郑午已经把最后一只小龙虾吃了,手里只捧着一个空空的盒子,猴子当即崩溃,冲上去就和郑午拼命。 我则坐在床上看他俩打打闹闹,半天也没有什么表情。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腿上的枪伤还要养一段时间,现在走起路来仍旧一瘸一拐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闹够了,我才和他们说起这两天的事。 从哪说起? 就从暴打唐满风开始说起吧,因为就是从那天开始,我才陪着“伤心欲绝”的赵采萤到西城去,再进深山去看望她的师父。接着,赵采萤半夜莫名失踪,我只好独自裹床而睡…… 第二天早上,如何杀掉唐满风,如何被铁罗汉一行人追杀,如何不小心挨了一枪,如何仓皇跳入湖中,又如何被王瑶救起,最后在窑洞中展开一场生死拼杀…… 如此种种,一一道来,听的猴子和郑午也是连连倒吸凉气。 “你也太脆了!”郑午说道:“如果是我,在茅屋前面就已经全干掉他们了!” 猴子也叹了口气,说:“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可惜我们都不在你身边,才让你和王瑶独自面对这些。不过话说回来,王瑶现在变得挺厉害啊。” 我点头,说是的,这些年我们聚少离多,我都不知道她已经这么厉害了……不过看她使的刀法,像是王家大刀一类。猴子也点头,说没错,他看过王瑶的武器,就是王家大刀。 最普通、却是最有效的那种王家大刀。 “看来,王瑶这些年来也没闲着啊。对了,你之前说,你已经能聚气在双手上了?” 我说是的,我举起一只拳头,说昨天晚上生死攸关,突然福至心灵,不知怎么就通了,确实如木石前辈所说,气力和威力果然暴涨数倍。 猴子啧啧称赞,一定要让我演示演示,我说怎么演示,要不你让我打两拳?猴子立刻一指郑午,说你可以打他两拳。 这么明显的套,郑午竟然还上了,大大咧咧地走过来说道:“来,你打我一拳,让我见识见识你真气的威力,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我立刻凝气聚拳,狠狠一拳打向郑午的胸口。 从东城一中到现在龙城理工,我就没有打败过郑午的时候,而且时不时地还要被他嘲笑,所以这一拳确实有点出气的味道。这一拳打出去,郑午立刻“噔噔噔”朝后倒退出去,最后实在退不动了,竟然翻了个跟头,才“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哇噻!”猴子叫了起来:“左飞,你真他妈帅啊!”看来和我一样心理,已经不爽郑午的超强战力很久了,老想打败他。 我也挺高兴,说是啊,这就是真气的威力,现在终于摸着点门道了。 “确实挺厉害。”郑午也站起来,乐呵呵说道:“不过我一点也不羡慕,因为我也快到这一步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面色凌厉的青年闯了进来,眼神发狠地径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1099 十有八九 青年正是王厉。( ’) 一看到王厉,我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肯定是他听说王瑶受伤的事,所以跑来找我算账来了。我可不想和他纠缠,于是立刻给猴子和郑午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上前,堵住了王厉的去路。 “给我滚开!”他大吼着,想揍猴子和郑午。 但无论是猴子还是郑午,战斗力都超王厉一大截去。毕竟这也不是四年前了,那时的王厉多威风啊,带着林子和刚子就能扫平东城一中。 不过现在嘛…… 不用半分钟的时间,猴子和郑午便架着王厉的两边胳膊,任凭王厉怎么折腾、挣扎,也逃不出二人的束缚去。二人轻轻松松地便把王厉送到门外,还能听到王厉在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躺了下来,长呼了口气,在脑海里慢慢梳理着这两天的事,仍旧觉得像是一场梦。 过了许久,外面终于消停下来,猴子和郑午回来了,说王厉去王瑶那边了。暂时不会过来了。我说嗯,没再答话。 猴子又跟我说。唐满风和铁罗汉之死,势必会搅起晋源区的一阵腥风血雨,尤其是唐氏企业的老总唐西楼知道以后,恐怕更会对我们展开一场疯狂的报复。 我说来呗,不怕他们。 猴子说当然不怕。不过以我们现在在晋源区的实力,最好还是不要惹上唐西楼那头大老虎。所以,他已经安排天龙去毁尸灭迹了,虽然知道纸肯定包不住火,唐西楼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我们趁这个机会,要抓紧发展自身的势力,以便将来能和唐西楼一斗。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猴子看得出来我累了,便叫了郑午出去,给我一个腾出一个休息的空间。 我又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猴子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王瑶已经醒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点点头,便拖着瘸腿,一瘸一拐地出了病房,去看王瑶。 王瑶的病房里,王厉和柳依娜都在,王厉坐在床边,一脸心疼的模样。看得出是真的很疼他妹妹。早在四年前,我就知道他是个妹控了,把王瑶看的跟宝贝一样重要。 或许是王瑶说过什么,王厉没有再对我吹胡子瞪眼,虽说看着我时的眼神里还有些怨恨。他才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是我没保护好王瑶,便把所有错误强加在我身上。 实际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四年前就是王瑶保护我,四年后还是王瑶保护我。 四年前,我实力不济,被王瑶保护还情有可原;可四年后我都这么强了,却还是需要王瑶的保护,说出去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王瑶躺在床上,小脸依旧一片煞白,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又无力,两只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霸气和神采。我心里的疼一点都不比王厉少,立刻走到床边握住了王瑶的手。 王厉一下急了,跳起来说:“你别拉她,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王瑶幽幽地说:“哥,是他拉我,我要什么力气啊?” 王厉顿时无语,倘若这世上有人能制住王厉的话,王红兵算一个,王瑶也算一个。柳依娜给我搬过来一张椅子,我便坐下来,捧着王瑶的手说,好点了吗? 王瑶点点头。 我又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鼻子忍不住一酸,但是大家都在,我也不好意思流出泪来。王瑶笑了一下,说你没事就好啦,下次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啦。 我点了点头,说嗯。[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王瑶却又摇摇头,说不行的,你就是那么善良,下次碰到同样的事恐怕还会往坑里跳。我一时无语,不知说些什么。王瑶说,下次你好歹带把枪在身上,也不至于搞的那么狼狈。 我点点头,说好。 说完这些,我又关心起王瑶的伤势来,因为我知道铁罗汉的厉害。王瑶又笑着说没事,一来有猴子家的神药,二来她也运了真气,起到一些疗伤的效果。 听到后来,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说啥,真气? 王瑶一笑,说是啊,你能练,我就不能练? 我又惊有喜,上次寒假回家,我曾和王瑶说过这事,可我并没教她炼气方法,不知道她是怎么练的?王瑶吐吐舌头,说不告诉我。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就是请了个师父嘛? 王瑶皱着眉头,说成哥和你说的?我说了不让他说,他嘴可真碎! 旁边的王厉立刻叫道:“他妈的老成,敢当汉奸,回去我弄不死他!” 我直接乐了,说哪里是成哥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的,我才不信你能自己练到这么厉害。然后我又询问王瑶的炼气情况,说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连岔了气,那玩意儿可凶险了,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 王瑶说晓得,她师父都和她说了。 王厉就在旁边插嘴,说你们别一天什么炼气、炼气的,能不能别迷信啊?义和团就号称练气功可以刀枪不入,后来证明是个笑话;咱们国家九十年代初也是严打气功,说这东西是伪科学,你们怎么到21世纪了还练这过时的玩意儿,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 我们几个相视一笑,跟不懂行的人说这些,肯定是对牛弹琴,所以谁也没搭理他。 不过王厉说的也没有错,靠这玩意儿骗钱的确实挺多,那些骗人的气功大师遍地走,也难怪给人留下“迷信”“伪科学”的印象。 在西城的医院养了三天,我日日运气、炼气,再配合猴子家的药,伤势恢复的很快。不过腿上的枪伤没那么容易好,即便我的恢复速度较之常人已经很快,但也至少得瘸一个多月吧。 不过我瘸着走路的时候,依旧觉得自己很帅,像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 唉,男人就是得有自信嘛。 王瑶恢复的慢一些,但是已经可以转移到东城的医院了。我们在西城分手,王厉和柳依娜护送王瑶回东城,我和猴子、郑午则回龙城去,因为我们还有事做。 回龙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孙家去拜访木石,我又是我们几个里第一个突破进展的。木石得知我已经可以凝气聚拳,也是意外到不行,让我当场实验了一下,方才信了。 “不过看的出来,你的真气属于温和型的,所以威力还不是很大,需要多加联系。但是温和有温和的好处,起码可以很好控制。 坦白说,之前你们几个一起炼气的时候,我最不看好的就是你了,因为你的天赋比起郑午和猴子来确实要差上许多,但是后来你一次又一次地给我惊喜……我不敢说全国,但是在三晋地区之内,像你这样天赋异禀的屈指可数,我知道的只有赵青山前辈可以和你一比!” 想起赵青山的风采,心中自然无限向往,心想自己啥时候可以像他那样牛逼啊? “当然,天分归天分,勤加练习也是很重要的,否则你就是下一个伤仲永。而且你信不信,即便你现在可以凝气聚拳,也只是勉强和家主他们实力相仿而已?” 我的老脸一红,有些不大服气,我都能凝气聚拳了,竟然只是和猴子他们实力相仿?但木石是前辈,又不得不相信他的判断。 木石继续说道:“因为你的身体条件本来就很差,现在只是利用真气弥补了这一缺陷,以此达到和他们几个相同的实力,明不明白?”扔贞助巴。 我呼了口气,点头表示明白。 这就叫实力不够、真气来凑啊…… “哈哈哈哈……”听了半天的郑午大笑起来。 木石回头看向郑午:“你也别高兴太早,你体内的真气极其霸道,是最容易练岔气的类型,你有没有出现过岔气的兆头?” 我和猴子同时看向郑午,郑午立刻昂头挺胸:“从来没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岔气为何物!而且木石前辈,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也快达到左飞的程度了!” 木石点头,说好。 过了一会儿,木石把郑午支开,立刻问我和猴子:“郑午怎么回事,一会儿的功夫嘴巴抽了好几下?” 我和猴子立刻把郑午的情况跟木石说了一下,木石皱着眉说:“如此看来,他十有**是练岔气了,但是他自己不承认,又抵抗治疗的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你们仔细盯着他,倘若他有什么异常,立刻将他送到我这里来!” 我和猴子重重点头。 之后,我们又去探望了一下黄杰。 黄杰现在24个小时里,至少有18个小时呆在玻璃罩子里面,勤奋程度可以秒杀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看我们来了,黄杰才出来和我们说了会儿话,得知我前些天的经历以后,黄杰也是咬牙切齿。 “你们赶紧拿下龙理,等进军晋源区的时候,我就出山去帮你们!” “好。”我们几个答应。 等我们拿下晋源区的时候,龙城六大城区尽在我们手上,到时候以星火的尿性,不现形才有鬼了。 当天晚上,我们自然在孙家消息,第二天一大早便回到龙城理工。 刚一下车,便看到龙理门口站着两个人,像是接我们来的。看到这两个人,猴子和郑午都没什么反应,而我却吃了一惊,问道:“他俩怎么来了?” 1100 天造地设 为104000金钻加更 站在学校门口的,一个是斜眼王,一个是柯向文。( ) 因为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他俩,我们的计划是干掉斜眼王、收服柯向文,自然要对他们两个有所了解。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斜眼王是龙理煤化工系的老大,也是龙理三大系之中公认最强。我们在收服鬼牙和口吃张以后,龙理学生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势必就是斜眼王。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我们和斜眼王之间的一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我们是龙城大学过来的交换生,这个身份在龙理本身就站不住脚,可我们偏偏收服了鬼牙和口吃张,掌握了信息系和土木系两大势力,达成和煤化工系分庭抗礼的架势。 龙理大部分学生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只是碍于我们的强大而不敢发出声来,自然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煤化工系的斜眼王身上,希望斜眼王能为龙理学生争一口气。 我们和斜眼王之间已经水火不可交融。 在这种情况下,斜眼王和柯向文却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而且摆明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其心不可不诡,莫非有诈?我第一时间看向四周,附近是否藏有斜眼王埋伏的人马? 而我看来看去。却没发现一人。 这就怪了,这两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而且,为何猴子和郑午还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出现?我们刚刚站定,斜眼王和柯向文就走了过来。 斜眼王走在前面,柯向文走在后面,两人只有一步的距离,仿佛象征着二人的地位:斜眼王是老大。柯向文是老二。柯向文的表情温和、神态悠然,仿佛很认可自己的角色。 这是一个甘心做“老二”的人物。 斜眼王之狠、之厉,鬼牙和口吃张提起来都有些畏惧----这二人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却单单对斜眼王畏惧三分,可见斜眼王有多恐怖。 当然,我们自然是不怕他,不过也要小心提防。 所以我悄悄张开了双爪。 只要斜眼王有何动作。我就立刻卸他胳膊。 就在斜眼王和柯向文快走过来的时候,猴子突然说道:“对了左飞,你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斜眼王主动投降,要做咱们的手下。” “……” 我承认这个消息让我很震惊,我们收服鬼牙和口吃张尚且费了一番功夫,面对更强大的斜眼王自然更加小心翼翼、如临大敌。( )如今猴子却说,斜眼王想要主动投降?! 什么鬼啊,怎么可能! “是真的。”猴子笑了笑:“而且态度非常诚恳,找过我三四次了,一定要做咱们的手下。当然。我还没有答应,因为我看不上他,并且想干掉他。”扔来杂划。 我点头,表示理解。 斜眼王此人不善、心机歹毒,我们并不想拉他入伙。 所以这就怪了,想拉入伙的费老牛劲;不想拉入伙的却是主动上门,这世界果然处处充满不可思议。 说话间,斜眼王和柯向文已经来到我们身前。ong> 斜眼王一脸阴气沉沉。让人看了就很不舒服;而柯向文却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 这确实是个看脸的社会。 斜眼王看着猴子说道:“左飞,飞哥,初次见面,你好你好。” “……我才是左飞。”我忍不住说道。 先不说斜眼王已经大四,初次见面就叫我这个大一的为哥有多奇葩,单说他初次见面就认错了人,就让我挺不爽的。而斜眼王继续看着猴子说道:“是啊,我叫的就是你,飞哥。” “……”卧槽,他是不是来找茬的? 旁边的柯向文立刻说道:“不好意思飞哥,我们大哥眼睛有些问题,他看着猴哥的时候,其实是在和你说话。” 原来如此! 我立刻说道:“哦哦,你好你好……” 斜眼王继续看着猴子说道:“飞哥你好,久仰大名,不知你这几天上哪去了?还有,你的腿是……” 他看到我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但我并不想和他多说,便含糊其辞道:“在外面有点事……” “哦哦,是这样的飞哥,不知猴哥跟你说了没有?我是斜眼王,愿意带着整个煤化工系归顺你们,猴哥迟迟没有给我答案,不知……” “去去去,什么迟迟没有给你答案,我们的态度早就很明朗了,不愿意收你!”旁边的郑午一把推开斜眼王,冲我们勾着手说走走走,别搭理他! 虽然我觉得郑午挺没礼貌,但是看猴子也没什么反应,而是径直往前走去,便也跟着往前走了。 斜眼王和柯向文并没有追上来。 走出去很久之后,我才回头看了一下,斜眼王和柯向文还站在原地,似乎在说着什么。 “那不是个好东西。”猴子叼了根烟,说道:“指不定在打什么鬼主意呐。” “马杰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有消息。”猴子继续说道:“斜眼王和柯向文没有任何反常,而且到处和别人说要归顺咱们,称得上是诚意满满,但我就是觉得不妥。” 我点头。 我相信猴子的判断。 到了教学楼下,郑午便和我们分道扬镳,去他的小卖店了,临走前还骂了我一顿,说这好几天下来可耽误他做生意了,让我至少赔他一万块钱。 我只当他在放屁。 我和猴子也各回各的教室。 教室里正在上课,我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大家自然纷纷回头来看。我先找讲师签了个到,这几天恐怕没少扣我学分。接着,我又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座位。 小伟往里错了错位子让我坐下。 “飞哥,你这怎么回事?!” “没事,摔了一下。” 我回头看向赵采萤的位子,空无一人。 这姑娘又失踪了,只不知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会是何时? ………… 龙城理工,学校门口。 斜眼王和柯向文还站在这里。 斜眼王已经抽了七八支烟,每抽完一支就往地上扔一个烟头。清洁工就在不远处,斜眼王每扔一个,清洁工便过来扫一个。清洁工希望通过这样无声的行动来暗示斜眼王别再扔了。 但是斜眼王依旧我行我素。 “没关系的大哥。”旁边的柯向文忍不住说道:“只要咱们足够诚心,一定可以打动他们的。” 斜眼王没有说话,依旧在一支烟一支烟地抽着,快要斜到天际的眼睛里却是不是地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这么被人看不起,对他来说尚是第一次。 斜眼王又丢了一只烟头,捏着拳头狠狠说道:“不行的话,就和他们拼了。” “绝对不行!”柯向文有些急了:“大哥,我们绝对斗不过他们!” 斜眼王看了柯向文一眼,眼神有些怪异,没有说话。 ………… 教学楼的西侧有一排商铺,其中有个小卖店叫做忆午超市。 忆当然是苏忆的忆,午当然是郑午的午。 这是郑午一手拍板的名字,他喜欢将苏忆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放在一起。他和苏忆在一起快四年了,这四年时间也是聚少离多,可他们的感情却从未有过变化,甚至越来越深。 苏忆很内向,一和人说话就脸红,只有在郑午面前才能畅所欲言;而郑午讲的笑话,整个世界也只有苏忆才笑的出来。 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直到现在,他们依旧每天至少通一个电话,互诉衷肠。 在郑午看来,想娶两个妻子或是多个妻子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心就那么点大,一个人就占满了,哪里还容得下第二个人? 回到店里,郑午先给苏忆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之后便开始理货。好几天没开张了,他得先把货清点一遍,看看有没有丢了、少了什么东西,还有那些过期的食品,也要尽快扔掉。 正是上课时间,不过大学比较自由,仍有三三两两的人来买东西。 过了一会儿,不大的店里终于安静下来。 郑午坐下来休息了会儿,不由自主地便运起气来,他见识过真气的威力后,十分向往,希望自己的拳头能更上一层楼。实际上直到现在,他连一个完整的小周天也没有转过,那些复杂的穴位和经脉根本就记不住嘛。 但是,他决定跳过这一步去,直接凝气聚拳。 简而言之,就是凝起气来,聚到拳头的位置,达到“气力合一”的境界,方能爆发出惊人的效果。 他运着体内霸道的真气,一点一点引向右手拳头的位置。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之前几次都失败了,但是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 一定要! 他可是天才啊! 真气沿着手臂前行,冲过天府穴,又经过曲池穴,最终终于来到手掌上的合谷穴。 出现了障碍,真气过不去了,而且散发着一阵阵疼痛。 冷汗从郑午的额头浸下。 但是他并没有停止,而是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往前一冲…… “啊!” 凄厉的惨叫声自店中响起,真气已经引致拳头部位,而郑午却猛地跳起,因为他发现右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轰!” 一排货架被他砸倒在地,方便面、火腿肠、牛板筋之类的全部倒在地上…… 1101 顺势而为 然而,这并不是停止。[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狂暴的真气在手中蔓延,像乱窜的、不受控制的蛇一般肆虐,导致郑午的拳头也在空中胡乱挥摆、砸弄着。 轰轰轰轰轰! 一排又一排的货架倒下,无数吃的喝的倾倒在地、散成一团。矿泉水流淌在地,可乐冒着气泡喷出,饼干和方便面也全都碎掉。就连货架后的墙壁都惨遭劫难,被郑午用拳头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口子。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那股子真气不只是在他的右拳蔓延,而且扩散到了四肢,导致他的两只手和两只脚都不受控制,他的拳头将一整箱的方便面击飞,一双脚又狠狠踢烂十几瓶可乐…… 郑午疯狂的砸着、踢着,暴虐和危险的分子在这空中蔓延。 很快的,一整个屋子的东西都被郑午全部砸翻、踢烂,那些食物和水通通倾倒在地,堆成一座小山,货架也七倒八歪的砸下来。 郑午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的头枕在一包辣条上面。脚却踩着一瓶能量饮料。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两只眼睛呈现出空洞而可怕的神色。 就在这时,脚步声突然传来,一个来买东西的学生站在门口,吃惊地望着屋子中的一切,发出“咦”的一声,忍不住往后退去----无论谁看到这个场景都会忍不住害怕的。 而郑午却突然一跃而起,像头矫健的猎豹一般冲了出去,死死掐住了那学生的喉咙! 那学生睁大双眼。眼中透露着恐惧和震惊。郑午的眼睛通红、嘴角颤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什么都没看见,知道没有?什么都没看见!” “知……知道了……”学生战战兢兢的说道。[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常来这间小卖店,对这个老板的印象也很好,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始终满脸微笑、热情待客的老板会变成现在这副满目狰狞、龇牙咧嘴的可怕模样。 就像疯了似的。 得到学生的承诺,郑午才放开了那学生。学生如获特赦,转身就跑,很快就跑的没了影。 郑午翻身走回店内,在门外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又“哗”的拉下卷帘门来。郑午看着满地狼藉的小店,还有墙上那一个又一个的大洞,忍不住举起拳头来仔细端详。 “虽然有些不受控制……”郑午喃喃地说道:“不过有了真气以后确实威力挺大,感觉拳力涨了至少好几倍,这是个好的开端。只要我继续努力,一定可以控制这些真气的。”扔亚土巴。 ………… 唐满风死了,赵采萤失踪了。 这对龙理曾经的金童玉女,一旦出现就会万众瞩目的风云角色,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没有出现过了。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学生们多大的好奇,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就消失过一段时间----被我打了以后,唐满风住了半个多月的院----所以大家认为,这次大概也是一样。 他们并不知道,唐满风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而我们,现在控制着龙理两大系的势力。和斜眼王的煤化工系呈分庭抗礼之势。依照我们的计划,这应该不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干掉一个人比征服一个人可简单多了。 干掉斜眼王,对我们来说也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收服柯向文。 更难的,是我们能干掉斜眼王,却始终下不了手,因为他对我们实在太好了。( ’)一举一动都显得小心翼翼,甚至称得上是卑躬屈膝。他很希望能做我们的手下,态度虔诚、礼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样子的斜眼王,我们怎么能够下得了手?现在的斜眼王,就如当初东城一中的大猫一样,就是对你毕恭毕敬,让你挑不出半点理来。 而鬼牙和口吃张也奉劝我们,说不如就收了斜眼王吧,难得他态度这么诚恳。而且斜眼王真的很强,收过来是个很不错的助力。但猴子坚决不肯,说他心术不正,和我们绝对不是一路人。 这天中午,我和猴子、鬼牙、口吃张,以及五六个兄弟正在食堂吃饭。猴子不好好吃,竟然东张西望,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 我问他,你瞅啥? 猴子看我一眼,说瞅你咋地? 我顿时无语,说我是问你瞅其他地方干啥? “哦哦。”猴子说:“左飞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的东北角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柯向文,另外两个估计是他的手下。 “看出来啥没?”猴子问我。 “稀奇啊。”我说:“柯向文竟然没有跟着斜眼王?” 在龙理学生眼里看来,这两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就连晚上睡觉都在一个宿舍,所以看见柯向文现在单独出现,还是蛮惊讶的。 “马杰的消息,说斜眼王有点小伤风,正在医院输液。柯向文只好自己来吃饭,顺便给斜眼王带点回去。” 我直接笑了起来:“这么看来,咱们的机会来啦!” “没错。”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左飞,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嘿,彼此彼此。” “走着。”猴子破天荒的没吃完饭就站了起来,还用手背擦了擦嘴,真他妈恶心。我就不一样了,我用他的衣摆擦了擦嘴。 鬼牙和口吃张等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干干干什么呀?”口吃张问。 “干干干你老母!”鬼牙说道。 “你敢学我说话?!”口吃张揪住鬼牙的衣领。 我说行了行了,办正事重要,鬼牙你别老学人家说话,人家还没嘲笑你龅牙呐。口吃张特别得意,说就是,还是飞哥好。 我们一行人在猴子的带领下来到柯向文的桌前,柯向文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猴哥好,飞哥好。” 猴子笑嘻嘻地:“吃饭呐?” “是。” “坐坐坐。”猴子摆摆手,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柯向文也坐了下来。 猴子交叉着双手,笑嘻嘻道:“柯向文,你们真的很想归顺我们?” “是的。”柯向文点头。 “为什么?” “嗯……”柯向文稍稍思考了一下,便说道:“人若想活的长久,就应该顺势而为。” “你觉得,我们是势?” “对。” “怪了。”猴子说道:“我们连手都没有交过,你们怎么知道就打不过我们?” 柯向文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鬼牙和口吃张,说道:“第一,他们两个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却选择跟了你们足以说明你们的能力;第二,我特意查过几位,各个都是来历不凡……我和大哥仔细探讨,认为我们不具备和你们对抗的能力。可是,我们又想在龙理生存下来,那边只能归顺你们、顺势而为。” 猴子点头:“好,好一个顺势而为。柯向文,我很欣赏你。” “谢谢猴哥。”柯向文露出笑容:“现在愿意收下我们了吗?我和大哥在仅剩的时间里,愿效犬马之劳。” 猴子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说道:“我愿意收你,不愿意收斜眼王。” 柯向文惊住,呆呆地看着猴子。 猴子继续说道,你回去干掉斜眼王,然后取而代之,做煤化工系的老大,我就愿意收你做兄弟。不等柯向文说话,猴子便接着说道,具体该怎么做,你自己考虑一下,我相信你是个明智之人。 猴子说完,便站了起来。 “我不会背叛我大哥的!”柯向文怒气冲冲地说道。 猴子笑了起来:“那你们两个就会一起完蛋。” 猴子转身走开,我也冲柯向文说了一句:“该怎么做,自己好好思量思量。我们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后你还没做决定的话,那我们就只能清扫煤化工系了。” 柯向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们几个出了食堂,我便说道:“柯向文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斜眼王,他怕斜眼王多心。” “那必须的。”猴子说:“可是柯向文后面那两个学生,却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斜眼王的。” “是啊。”我接着说道:“这么一来,斜眼王的心里就植下了怀疑的种子,而且不间断的生根发芽,我们再努力的给他浇水施肥……” 我和猴子相视一笑。 我们实在是太坏了。 ………… 龙城理工,医务室中。 斜眼王有些发烧,正躺在床上输液。 “向文,今天有什么事?” 柯向文笑眯眯的:“大哥,今天什么事都没有。” 床单下面,斜眼王的拳头轻轻捏紧,接着问道:“孙孤生他们迟迟不收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一动不动。”柯向文说道:“只要我们保持足够的礼仪和尊敬,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要来击垮我们。大哥,请相信我,我们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一定能安然度过去的。” “希望如此吧。”斜眼王长长地舒了口气,仰起头来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柯向文。” “嗯?” “你会背叛我吗?” “不会的大哥。”柯向文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如果你肯的话,我愿意跟着你一辈子。” 1102 离间之计 斜眼王是一位很有才干的人。[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能做拥有一千多人的煤化工系老大,当然很有才干。 但他有个致命弱点,就是多疑,似曹操,似司马懿。多疑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自然是小心翼翼,很少有人能骗到他,坏处则是活的太累,信得过的很少很少。 斜眼王也是一样,这世上能骗到他的寥寥可数,让他信得过的却只有一个,就是柯向文。 柯向文说的没错,他们已经在一起四年了,这四年来他们相互扶持、互为依靠,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外界甚至有人传过他们是玻璃,但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不是。 他们是纯粹的异性恋者,但他们可以为了对方放弃喜欢的人----也就是说,在他们彼此心里,对方比妻子、比爱人还要重要。 而我们。现在就要拆散这一对看上去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的兄弟。 自从斜眼王和柯向文声称要归顺我们,却惨遭我们拒绝之后,煤化工系的学生多少在龙理有些抬不起头来,毕竟这事说起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斜眼王和柯向文却不觉得丢人,他们知道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 尤其是柯向文,更是这么认为的,他被称为斜眼王身为的第一智囊,做出了最为精准和正确的判断,就是绝对不能和我们为敌。而斜眼王。听从了他的建议。 这天晚上放学,我们一行十几人在去往食堂的路上,和斜眼王、柯向文等十多个人狭路相逢。 斜眼王和柯向文立刻站定,恭恭敬敬地跟我们打招呼:“猴哥好,飞哥好。”他们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我们不收他们,也要做足了低下的姿态,让我们没有理由对他们发动攻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一次,我们没有置之不理,而是很热情地回打招呼,只是我们只针对一个人,柯向文。 我和猴子围着柯向文,亲切地拍他肩膀,拉他胳膊。笑容满面地和他说话,问他吃过饭了没有,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点?就连随身跟着我们的兄弟,也亲切地叫他文哥。 完全把斜眼王晾在了一边,根本没人搭理他。 柯向文受宠若惊,连连说不用了,他正要和斜眼王一起去吃。( )而我们还不放过他,硬要拉着他走。 斜眼王的脸色很冷、很黑,他一直冷眼旁观,一句话都没说。可心里已经燃起了一把火。毕竟,还从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过他。旁边的柯向文光芒万丈、万众瞩目,而他却默默无闻、黯然失色。 完全反了、反了。 “走啦走啦,和我们一起去吃,你不是一直想和我们聊聊的吗?”我笑嘻嘻地拉着柯向文。 柯向文显然不想和我们走,但是又抹不开面子,只好求助性地看向斜眼王,希望斜眼王能说两句话。结果斜眼王开口便说:“向文。猴哥他们邀请你去吃饭,这是天大的荣耀,你怎么可以拒绝?你还是和他们一起去吧。” “这……”柯向文傻了眼。 “哈哈,还是斜眼王实在。ong>”我拍拍斜眼王的肩膀,但是又迅速收回了手,就像是嫌弃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然后又亲热地拉住柯向文,生拉硬拽地将他拖走。 柯向文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我们远去。 斜眼王一动不动,盯着我们的背影很久很久。扔以私划。 旁边一个学生突然说道:“大哥,文哥会不会……” “少他妈胡说!”斜眼王回过头来,狠狠扇了另外一个学生一耳光。 “我没说啊……”另外一个学生哭丧着脸。 这天晚上,斜眼王没有吃饭,早早就回宿舍躺着。宿舍还有其他几个心腹,但是大家都不敢说话,一切都静悄悄的。约莫一个多小时后,柯向文终于回来了。 “大哥。”他站在斜眼王的床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怎么了?” “只是简单吃了个饭,什么也没有说。” “那挺好啊,你们的感情越来越深,他们也就不会对煤化工系怎么样了,这不就是你一开始的目的吗?”斜眼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哥……” 柯向文太了解斜眼王了,他知道这个大哥生性多疑,所以必须将这疑惑扼杀在萌芽之中,“我有些怀疑,猴子他们这么做,是为了离间咱们的关系。大哥,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呵呵,我怎么会上当呢?他们赏识你是我的骄傲,我们兄弟二人还分什么彼此?” “大哥,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你说的没错,如果我和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那么即便他们不肯收煤化工系,也断然不会对煤化工系做什么的。” “嗯。”斜眼王轻轻说道:“你看着去做吧。” 接下来的几天,柯向文被我们邀约的次数越来越多,除了吃饭之外,还打牌、打篮球、打羽毛球,原先和斜眼王焦不离孟的柯向文,如今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和我们在一起的。 而斜眼王,我们依旧理都没理过他一下。 而更过分的是,但凡柯向文和斜眼王在一起的时候,纵有信息系或是土木系的学生凑上去亲切地和柯向文打招呼,一口一个文哥,比见了亲爷爷还亲。 依旧完全把斜眼王晾在一边,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似的。 斜眼王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那一把猜疑和嫉妒的火却越烧越旺,若不是他强制压抑着自己,恐怕早就爆发了。 而柯向文也察觉到了斜眼王的变化,所以刻意减少了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在路上遇到我们的人,也会认认真真地介绍斜眼王,说:“这是我的大哥。” 见招拆招,柯向文也不是个傻子,似乎知道我们想做什么,毕竟他也是靠脑子吃饭的。 而对我们来说,这仅仅是开始、是预热、是铺垫,大招还在后面。 马杰利用暗影的身份,悄悄在煤化工系收买了一些人。在龙城理工,煤化工系至少有数千人,而跟着斜眼王的也有近千人,出几个容易被金钱腐蚀的叛徒实在是太容易了。 就包括我们这边也是,手下越多,出现叛徒的几率也就越高,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全世界都是如此。 在马杰的安排下,这部分人组了一个“顶文联盟”,意思简单明了,就是“顶柯向文”的联盟。顶柯向文什么?当然是顶他做煤化工系的老大。 这一部分人组织严密、行动隐蔽,在马杰的安排下,他们几乎天天开会,商讨如何干掉斜眼王,支持柯向文上位。而且这个组织,还好死不死地“无意中”被斜眼王知道了。 斜眼王迅速展开调查,发现这个“顶文联盟”确实存在,而且数量不小,少说也有七八十人。斜眼王问调查的人:“柯向文知道这个联盟的存在吗?” 调查的人摇头:“还不知道文哥知不知道。” 斜眼王握紧拳头,说:“盯着他吧。” 调查的人一哆嗦,点了点头。 斜眼王一摆手,调查的人立刻离开,他也转身进了宿舍。宿舍里面,柯向文刚打完一个电话,回头说道:“大哥,左飞约我到咖啡馆见面说事,我去去就来。” 斜眼王点头,说好,注意安全。 柯向文穿了衣裳,匆匆忙忙地离开,显得特别着急。 因为,今天是“一个星期”的最后期限了。如果今天还谈不拢,按照我们的计划,明天就要对煤化工系展开清洗,柯向文必须阻止我们的行动。 柯向文离开之后,斜眼王立刻跟了上去。 紫月咖啡馆是一间很小的咖啡馆,前后不过七八张桌子而已,而且各个都在拐角、封闭的位子,很适合谈些私密事情。 柯向文到了咖啡馆后,立刻选了一张角落的位子,然后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说我现在有点事要耽搁一下,让他等我几分钟。柯向文说好。 毕竟,他也没有资格说不好。 柯向文只好坐定了,要了一杯拿铁慢慢喝着。 窗外,行人走来走去,有人已经脱掉了臃肿的外衣,穿上了利落许多的轻便毛衫。这个冬天再长,毕竟也快要过去了,绿意盎然的春天正悄无声息地润透着这个世界。 “文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柯向文回头一看,发现桌前站着三四个人,皆是一脸兴奋的神情。柯向文稍稍眯了眯眼,便想起来他们都是煤化工系的学生----换句话说,就是他的手下。 既然是煤化工系的学生,和他打招呼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 柯向文面带微笑,微微颔首,算是回过招呼。 “文哥,怎么一个人啊,大哥呢?”这个学生兴奋地坐在柯向文的对面,其他几个学生也纷纷围着柯向文坐了下来。 柯向文稍稍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这几个人的不礼貌,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仍旧保持着风度,面带微笑地和身边的这几个学生说着话。 而在另一个方向的角落里,斜眼王正冷冷地盯着柯向文。 斜眼王身边还站着一个学生,就是之前负责调查“顶文联盟”的家伙。 他轻轻说道:“大哥,那几个学生就是‘顶文联盟’的组织者。” 1103 我叫马杰 为105000金钻加更 看着这个场面,斜眼王内心的火终于彻底烧了起来。[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对待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招儿,对付鬼牙有对付鬼牙的招儿,对付口吃张有对付口吃张的招儿。对付斜眼王,自然也有对付斜眼王的招儿。 是我们将这一把火烧起来的。而且精准无误、毫无差池。扔以乒才。 斜眼王冷冷地盯了一会儿,转身走开。 斜眼王刚走,我便进了咖啡馆,隔着老远便哈哈笑道:“文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柯向文立刻站起,恭恭敬敬地说道:“飞哥哪里话,我等您是应该的。” 那几个煤化工系的学生、顶文联盟的组织者尖见此情况也站了起来,和柯向文告过别后便离开了。我走过去问,碰见朋友了啊?柯向文微笑,点头说是。 我拉开椅子坐下,说废话不多说了,你跟不跟我们?你跟我们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干掉斜眼王,扶你做煤化工系的老大。 柯向文没有说话,而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方才说道:“飞哥。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你说。” 接下来,柯向文便给我讲了一个俗不可耐的故事,说有一个学生,刚上大学的时候被人欺负,是他舍友拯救他于水火之中。从那时起,这学生便和他的舍友联起手来,相互扶持着一步步闯下一片天下的故事。 “这个学生就是我,而故事里的舍友,就是我的大哥斜眼王。”柯向文最后说道:“飞哥。请您体恤一下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我大哥为人不好,你们不是太喜欢他,但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肯接纳我大哥,我们二人必定忠心耿耿、鞠躬尽瘁!” 在柯向文讲故事的时候,我点了一份炒米----是的,这间咖啡馆还卖炒米----认认真真地吃,认认真真地听。( 完了,我也吃完了,我把勺子放到一边,又擦了擦嘴,说道:“嗯,你干不干掉斜眼王?柯向文,这么多天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对你的态度。只要你干掉斜眼王,我们可以扶你做煤化工系的老大。” “……”柯向文无奈地说:“飞哥,我刚才都白讲了吗?我和我大哥的感情坚若磐石,我真的不能干掉他!” “坚若磐石?”我冷笑一声:“我怎么听说,斜眼王想干掉你呢?” 柯向文面色一变,说飞哥,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大哥不是那种人。我说不是那种人?这些天我们对你很好,而斜眼王却嫉妒你,以为你跟了我们。偷偷派人跟踪你、调查你…… “不可能!”柯向文拍桌而起,恼怒地说道:“飞哥,请不要离间我和我大哥的关系!” “不可能?呵呵。”我又端起旁边的白水喝了一口,说道:“柯向文,如果斜眼王回头先把你干掉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柯向文咬着牙道:“飞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飞哥!看来,我们之间是谈崩了。那好,我们煤化工系应战,从明天开始,战斗全面爆发!” 说完这句话,柯向文便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补了一句:“斜眼王要干掉你的时候,我们可不会去救你!” 柯向文没搭理我,继续远去。 我放下水杯,冲服务生说道:“结账。” “先生你好,那位小哥已经结过了。” 我一下乐了,说好好好,比猴子那家伙可靠谱多了! ………… 柯向文憋了一肚子气,面色难看地返回龙理,朝着男生宿舍走去。 [舍楼的时候,他呼了口气,面色渐渐平静下来。计划既然失败,那现在就要面对现实了。 他准备回到宿舍之后,面色平静地向斜眼王宣布这个消息,希望大哥不要因此激动。接下来,他们最重要的就是冷静,冷静方能克敌。 即便对方强大如虎,他们也要拿出十二分的勇气来面对。 打,打下去。 只有打,哪怕打不过对方,也要狠狠咬下地方一块肉来,打的两败俱伤,打的对方心疼,打的对方主动求和!柯向文相信,即便对方各个来历不凡,他们也不至于将外部势力引到龙城理工来。 只要是在学校内部,他们就有获胜的可能。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大哥冷静下来,一起沉着克敌。 柯向文推门进去,宿舍里静悄悄的。 虽然安静,可一个人都不少,大家都坐在床上,面色怪异地看着进来的柯向文。斜眼王坐在最里面的床上,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着。柯向文很了解大哥的这个习惯,这说明斜眼王心理有事。 柯向文迅速走过去,问道:“大哥,怎么了?” 斜眼王抬头看了柯向文一眼:“没事,你那边怎么样了?” 柯向文面色沉重,说道:“谈崩了,恐怕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大哥,我们平静的日子到头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和他们对上了。”他并没说是怎么谈崩的,他担心斜眼王会接受不了。 对方看的上他,却看不上斜眼王。 “柯向文。” “在。” “我想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大哥,你说。”看着斜眼王的眼神,柯向文的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安。但是,他很快就把这丝不安强压下去了,他相信自己的大哥。 “阿文,在说之前,我想先把你绑上。”斜眼王说道。 柯向文面色巨震! “为什么?”柯向文不能理解。 “没有为什么。”斜眼王说:“阿文,你肯不肯被我绑着?” 柯向文呼了口气,说道:“大哥要绑,那便绑吧。” “好!” 斜眼王从床底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三下五除二便把柯向文给绑上了,然后让他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还有人关上了门。柯向文面色平静,看着面前的斜眼王。直到现在,他依旧不信斜眼王会对他做什么。 四年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斜眼王看着窗前的花盆,问道:“阿文,对方开出的条件,是不是要你干掉我,然后扶你登上煤化工系的老大之位?” “……是。”柯向文没想到原来大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斜眼王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和大哥情同手足,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绝无其他可能!” “是吗?”斜眼王冷笑一声:“那你为何悄悄组织顶文联盟?” “什么?”柯向文一脸迷茫:“什么顶文联盟?” “你别装了!”斜眼王突然狠狠按住柯向文的肩膀,吼道:“你以为我没看见吗,你和顶文联盟的那几个家伙在咖啡馆悄悄见面!你根本不是去见左飞的,我全看见了!” 柯向文面色巨变:“你……你跟踪我?!” “是又怎么样?!”斜眼王龇着牙:“要不是跟踪你,我根本不会发现你这小子是个叛徒!” 柯向文的脑子里嗡嗡直响,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冲动,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保持冷静。他的脑子一向很好,所以他在短短时间内,便把所有事情捋了一遍。 然后,他认真说道:“大哥,你一定要冷静下来,我们怕是中了对方的离间之计。那个什么顶文联盟,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咖啡馆也确实是去见左飞的。那几个学生突然出现,还很热情地坐下,想来是左飞安排的……” “我去你妈的吧!” 不等柯向文说完,斜眼王便狠狠一头撞向柯向文的脑袋。柯向文一介书生,哪里承得住这样的撞击,整个身子连着椅子直接向后翻倒,脑袋还磕在了窗台上面。 这一瞬间,柯向文差点昏过去。 “你妈,还骗老子!”斜眼王狠狠朝着柯向文的身体踹了过去,边踹边骂:“这世上想骗老子的人还没生下来!!!” 在斜眼王的拳打脚踢之下,柯向文很快就奄奄一息了,嘴巴和鼻子上也全是血,躺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呻吟:“大哥……我是清白的……” “别叫我大哥!”斜眼王再次一脚踢过去,柯向文的身子狠狠撞到墙上。 宿舍诸人眼睁睁看着,谁也不敢上来阻拦。 况且他们也不明白,一向对斜眼王忠心耿耿的柯向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斜眼王又从床垫底下摸出一柄刀来,朝着奄奄一息的柯向文走了过去。宿舍诸人不忍再看,纷纷扭过头去。走到柯向文身前,斜眼王低下头来,用刀子在柯向文的身上摩挲。 “阿文,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老老实实地道歉,我就饶你一命。” “……大哥,我是清白的……” “妈的!”斜眼王目露凶光,举起刀来朝着柯向文的肚子狠狠捅了过去。他当然不敢真的杀了柯向文,但是他会尽自己的手段去惩罚柯向文! 就在这时,斜眼王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哗啦”一声玻璃碎响。 斜眼王吃了一惊,立刻抬头去看,只见窗户外面闯进来一个人,这人长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面无表情地踩着窗台跳了进来。 搞什么鬼,这里可是……五楼啊…… “你好。我叫马杰。”这人说道。 1104 忠心耿耿 众人皆是一脸迷茫,毕竟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也从未见过这个人。【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马杰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不会记住我的名字,也不会记住我的长相。”这倒说的是实话。自从他做了暗影之后“存在感”就变得愈发弱了。和他只见过一面,甚至见过两面、三面的人都记不住他。 实际上,这是作为一个影子的必修功课。 要想更好的探查情报,就一定要长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即便是见过他的人也会很快忘记他的长相和名字,回忆起来的时候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 斜眼王不耐烦了,盯着旁边的床栏说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好在马杰知道斜眼王的特点,并不以为意,指着地上的柯向文说道:“我奉我大哥之命来救他的。” “你大哥是谁?” “左飞。” 斜眼王听到这个名字,登时精光暴射,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马杰轻轻松松地捏住斜眼王的拳头。说道:“不说一声就动手,可不太好啊!”说着,便狠狠一脚踢过去,登时把斜眼王踢了个四脚朝天。宿舍众人一哄而上,马杰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甩棍来,“唰”的一声甩出一米多长,接着左敲右打、上劈下撩。不出三分钟就将这一干人尽数打趴在地。 身为影子,身手不是最重要的,可也要有,不然如何防身、护命? 任何一个见过马杰的人都说他不是打架的料,所以他练起身体来也就愈发的勤恳。现在的马杰,比起我们几个来当然要差的远,但在他们影子里面已经算得上是佼佼者。 马杰做了暗影之后,很少和我们在一起;我们知道他一直在,但确实很少见到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但也不是没有机会,有一次我们去蒸桑拿,因为是独立密闭的空间,所以猴子把马杰也叫了过来。 马杰一脱衣服,露出身上结实的肌肉。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只能说,苦心人天不负啊。 所以,马杰对付几个学生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也就是黄杰不愿意来龙理的原因,他觉得这些学生连马杰都搞得定,实在不需要他来出场。[ 超多好看小说]宿舍一干学生被马杰搞定之后,先前被踹翻在地的斜眼王也犯过劲儿来,从被子底下抽出一柄砍刀来就朝着马杰挥了过去。马杰立刻举棍便挡,发出“叮”的一声,这斜眼王能当煤化工系的老大,而且是从小打到大的,身手自然也不会差。 二人打了一分多钟,马杰终于寻到一处机会,一甩棍抽在斜眼王的下巴上。直接将他的下巴骨都抽碎了,整个人也跟着飞了出去。马杰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冲着斜眼王又踢又踹,正打的起劲,突然发觉脚下有人拽他的裤子。 马杰吓了一跳,立刻回头去看,却发现是柯向文爬过来了。 柯向文一脸的血,仰头奄奄一息地说道:“不要……打我大哥……” 马杰愣了一下,叹口气道:“难得你这么护主,那我就放过他吧。”说完便弯下腰来,将浑身是伤的柯向文抗在肩上,大步跨出门去。 “你要带我哪儿?”柯向文迷茫地问。 “带你去找我大哥。”马杰快速往前走着,说道:“其实这事轮不到我来做的,但是我大哥被你气到了,说绝对不会来救你……所以只好我来了。” “我……不……去……”柯向文吃力地说。 “由不得你。[. 超多好看小说]” 龙城理工很大,大到像是一座小城,这座小城里有餐馆也有网吧。马杰扛着柯向文来到某个网吧,穿过几十台机子,来到角落的两台机子前面。 坐在这两台机子上玩游戏的,自然就是我和猴子。 其实我不大喜欢玩游戏,但猴子非拖着我玩,说他最近和一个台湾人杠上了,他活到这么大还没和台湾人骂过街,所以找我来助拳。我俩开着麦,把这个人狠狠骂了一顿。 猴子:“我刁你老母啊!” 我:“你有病啊?他又不是香港人!你应该这么骂:你真是很机车哎,到底在干三小?信不信我们杀到台湾去哦?昂?” “飞哥,我把人带来了。”机子前面突然有人说话。 我抬头一看,马杰肩上果然扛着柯向文。柯向文奄奄一息,脸上还都是血,看来没少被斜眼王打。我直接乐了,说道:“柯向文,我没说错吧?” 柯向文愤怒地说:“都是你搞的鬼!”扔亩共号。 我嘿嘿一笑,说我承认是我搞的,不过这也侧面说明,斜眼王确实很不信任你啊,这么轻易就被我离间成功了;就是没有我左飞,也会有王飞、李飞来挑这个事的。 “一派胡言!”柯向文气的几乎发狂。 我一摆手,说马杰,你先送他到医院去。马杰立刻回头,又背着柯向文大步流星而去。我又戴上耳麦,问猴子什么情况了? 猴子说对方说了,太平洋又没加盖,让咱们游到台湾去找他。我和猴子轮番出阵,用至少五种方言去骂这个台湾人,最后总算凯旋而归。 完事以后,我们就赶到医院去探望柯向文。本来以为柯向文被暴打一顿,现在肯定奄奄一息着呢,谁知道他的精神竟然很好,一见到我就口出秽言,诅咒我出门被车撞死。 我过去一手刀就给他砍晕了。 怎么说呢,这家伙对斜眼王的忠心程度远远超过我们的想像。我本来以为斜眼王这样对他,他该对斜眼王死心了,没想到还是这样,这样看来还是挺难办的。 我那手刀用的手劲儿很轻,所以柯向文没多久就醒过来了,睁眼一看我就骂,我又一手刀给他砍晕了。如此反复了大概三四次,柯向文再醒过来的终于不骂了。 “咱有话好好说,你别老砍我。”柯向文都无奈了。 “早该这样了嘛。”我乐呵呵道:“柯向文,斜眼王都这样了,你咋还对他那么忠心?” “我大哥是被你们蛊惑,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他,你们这干王八……” 我又一手刀过去。 五分钟后,柯向文再次悠悠醒来,苦着脸道:“你们把我囚在这也没有,我是不会背叛我大哥的。” “我就纳闷了。”我苦笑道:“斜眼王明明不把你当回事,你干嘛这样执迷不悟?” 柯向文认真说道:“大哥是被你们蛊惑……” 旁边的猴子终于忍不住笑场:“左飞啊左飞,你也有今天?” 柯向文这事一直是我在操作,所有的计划和步骤也是我亲自一步步推进,结果到头来最掌握不了的还是人心,柯向文实在太难以控制了。我的确非常恼怒,一把抓起柯向文的领子,将他扛在肩上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你们够了!”柯向文大喊:“这一天来你们把我扛来扛去,把我当什么了,嗯?” 出了医院,我把柯向文丢进车里,开着车回到龙城理工,又来到校区内某个挺隐蔽的家属小楼里。这楼有些年头了,外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本来是教职工分配的宿舍,但是后来老师们都到外面去买房子,所以这里便对外出租,住着的一般都是学生了。 我扛着柯向文进了某个单元,又来到最顶层狠狠一脚踹开门,屋子不大,也才六十来个平房,可是竟然窝了三四十个学生,有席地而坐的,有席地而躺的。 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点,就是在里面吸毒,有溜冰的,有磕面儿的,各个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有几个学生认出柯向文来:“文哥?!” 柯向文也吃惊地望着这个场面,显然已经猜出了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看到了吧,你大哥表面上答应你不做这个买卖,可是私底下没有少捞钱呐,这就是把你放在眼里了? “我会和大哥说的……”柯向文握着拳头。 我说得,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我又扛着柯向文回头,踹开了对面的一个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则要安静多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扛着柯向文走向卧室,卧室的角落里坐着两个学生,这俩人都被绑着手脚,嘴巴里也塞着抹布。 柯向文认出了他们,震惊地张开双眼:“这……” 我把柯向文往地上一放,走过去将两人口中的抹布拽了下来,两人顿时“哇哇”的哭了起来。 “大一那年,是斜眼王让我们打柯向文,这样才方便他救出柯向文……” “因为斜眼王说,柯向文是他们市的高考状元,脑子肯定好使,拉过来对他有好处……” “全是斜眼王指使我们干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我摸出一柄刀来,将二人身上的绳子割了,二人争先恐后地逃出门去。 我回头看向柯向文,柯向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呆呆傻傻。 我走过去的,蹲在他的面前,说道:“现在知道了吧,这就是我们愿意收你,不愿意收他的原因。因为,你大哥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1105 鱼死网破 是的,所谓的大招,不是之前搞出来的顶文联盟,也不是逼迫斜眼王对付柯向文,那只是前菜而已。( 一来带他看看斜眼王搞的小型吸毒室。二来让他看看以前欺负过他的两个学生。才是终极目标。 一步一步,步步为营。 柯向文不说话,坐在地上像个傻子一样。 跟了四年的大哥原来是这种人,就好比人生的信仰突然坍塌,也难怪他会如此神情了。搁一般人身上,估计得疯了不可。我拉了拉柯向文的胳膊,说行了,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斜眼王没准很快会带人过来。 柯向文一言不发,默默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我跟在后面,说你伤还没好。先和我回医院去吧,便上去拉他的胳膊。柯向文却把我的手拨开了,平静地说飞哥,你让我安静安静吧,便继续往外走去。 我在柯向文身上下了这么大功夫,哪能这么轻易地就放他走?对我们来说,干掉斜眼王不是问题,可收服整个煤化工系却是问题。柯向文就是其中关键纽带。 柯向文在煤化工系之中人气极高,斜眼王下台之后,得要他来主持大局,方能稳住煤化工系。所以,柯向文乃是重中之重。可以说,我们一统龙理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我跟在柯向文后面,他出门我也出门,他下楼我也下楼。他一个人在校园里像具行尸走肉般转悠,我也跟在他后面漫无目的地转悠。柯向文也知道我跟着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好几次,我都想追上去劝他两句,说你为了这么个人不值得这样。但我一快步走,柯向文也快步走。显然不想和我说话,把我搞的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去哪,但我的目标是今天就要拿下他,所以持之以恒地跟着他。 [个多小时,都快把龙理给转遍了,这小子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在这时,马杰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斜眼王突然率领煤化工系大举进攻信息系和土木系,整个学校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他疯了吗?!”我大吼:“这里可是龙城理工,聚众斗殴是什么后果他不知道吗?” 之前我们打架,都是尽量在校外解决,在派出所赶来之前赶紧散了;就算不得已在学校里面打了架,也会赶紧让李松鹤帮忙摆平。可斜眼王这个王八蛋倒好。直接发动整个煤化工系挑起战斗! 他疯了,是真的疯了! 一线重点大学发生群体斗殴事件,如果闹的太大,恐怕校长都得引咎辞职,带头闹事的学生也轻饶不了。而斜眼王手下有上千人,再加上信息系和土木系的,这样打起来盖得住才怪。 斜眼王在校四年,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而他还要这样去做,原因只能有一个----这家伙想鱼死网破,和我们来个同归于尽! 看来,我们这些天的动作,也确实把这家伙给激怒了。 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是拉拢柯向文之后,直接干掉斜眼王,然后扶柯向文上位。结果斜眼王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和我们撕了这么大一个逼。 还是那句老话,计划赶不上变化。 斜眼王是突然发动的袭击,就连马杰都是刚刚得到消息,我们的人自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对方既然来势汹汹,我们就不得不应战了,也来不及去考虑什么后果了,克敌最重要! “告诉猴子了吗?”我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教学楼的方向跑,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柯向文不柯向文了。 “猴哥知道了,正从网吧赶过来,郑午也知道了,已经先去教学楼了。( “好。” 我挂了电话,一边跑一边给鬼牙打电话。鬼牙接起来,电话里面传来无数喊打喊杀的声音,鬼牙在电话里面狂吼着说:“飞哥,斜眼王疯了,突然对我们信息系发动攻击!” 我也冲电话大吼:“组织大家迅速下楼,不要呆在教室里面,这时候团结就是力量!”在教室里面,大家的力量都是分散的,容易被早有准备的煤化工系各个击破,所以我让鬼牙赶紧带人下楼。扔亩投圾。 接着,我又给口吃张打了个电话,口吃张那边也是一样,乱的不像个样子。口吃张大骂斜眼王真是疯了,他入学三年就没见过这样的疯子。我给他下达了同样的命令,然后继续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之前跟柯向文绕的太远了,我跑了十几分钟才终于到了教学楼下。教学楼下已经人山人海,粗看上去至少有上千人在。好在龙理够大,教学楼前面就是个大广场,也完全放得下这么多人。 我看的清楚,人群分成两拨,一拨是信息系和土木系,鬼牙和口吃张领着队伍;一拨自然就是煤化工系,斜眼王站在最前。两拨人马旗鼓相当,此时没有打架,正呈对峙局面。 看来的我策略没错,第一时间组织大家下楼,不然这时候早就打成一锅粥了,龙理的教学楼估计也要被拆掉了。这尼玛,重点大学还能发生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保卫科也出动了,这回真是全体出动,现场足有上百名保安,李松鹤举着个喇叭呼吁众人退散,但是没人听他的话。 信息系和土木系这边,鬼牙、口吃张和郑午都在,三人正在说着什么。我跑过去一听,原来郑午正在给他俩讲述作战细节:“待会儿就冲上去干他,我冲在第一线,你俩冲在第二线。他们不是有千人左右吗?我负责干掉五百,你俩负责干掉五百,有异议没?” 鬼牙和口吃张听了郑午的计划都有点傻眼,但还是摇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郑午大喊:“好,那咱们就准备上了!” 鬼牙赶紧说道:“可是飞哥和猴哥还没有来。” “不用他俩,他俩战斗力不行,来了也是给我拖后腿……” 我冲过去,搂着郑午的肩膀,说你说啥?信不信让你尝尝真气的威力?一看我来了,郑午顿时沮丧无比,说我是来抢他风头的。 鬼牙和口吃张则是一脸惊喜:“飞哥你来了!” 我说来啦,现在什么情况? 口吃张刚要说话,我说你别说啦,让鬼牙说吧。口吃张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个龅牙,能,能说清楚? 鬼牙告诉我,之前在教学楼里就打了一段,但是没打多久,他和口吃张就赶紧组织人下来了。斜眼王也把人带下来了,现在双方都没动手了,就在这杵着呢。 我点点头,刚要说话,李松鹤就走过来了,一脸的愁眉苦脸,说左少帅,什么个情况啊? 都这么久了,李松鹤自然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嘿嘿一笑,说李科长,您老不是看见了吗,斜眼王要带人打我们啊!李松鹤摆着手,说千万别打起来,不然他这个科长可坐不稳了。 我说我也不想打,但是斜眼王执意要动手的话,那我们也只能应战了。 李松鹤摇摇头,知道如果这上千人打起来,他这保卫科肯定是拦不住了。李松鹤看看左右,问道:“小少爷呢?” “我在这呢!”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们各个都很惊讶,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声音是从对面人群----也就是斜眼王的煤化工系那边传过来的。人群中,猴子挤了出来,和斜眼王肩并肩站在了一起。 我们几个都是一脸“……”的表情。 “卧槽?!”郑午大叫:“猴子竟然是叛徒?!” 与此同时,猴子在那边冲我们招手:“你们几个站错队啦,过来啊!” 众人都傻眼了,谁也搞不清猴子是啥意思,旁边的斜眼王都懵了。郑午则被忽悠了,说原来我们和斜眼王是一路的,便朝对面走了过去。 只有我对猴子最了解,立刻摆着手说:“是你站错队了!那边是煤化工系,这边才是信息系和土木系!” 猴子吓了一跳:“不会吧?!” 我说真的,不信你看看旁边。猴子扭头一看,又吓了一跳:“斜眼王,你在这干嘛?” 斜眼王:“……” “你快过来,别跟那儿傻了!” 猴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路小跑奔到我们这边。而郑午已经走到了对面,把手放在斜眼王的肩上,认真地说道:“原来我们是一起的啊!” 斜眼王:“……” 我们又大呼着让郑午回来。郑午都蒙圈了,跑回来问:“我们到底跟谁是一伙儿的啊?” 我说计划没变,还是咱们几个一路,咱们准备打斜眼王。 郑午点头,说明白了。 猴子过来了,李松鹤赶紧说道:“小少爷,怎么回事啊?” 猴子嘿嘿一笑,说你不是看见了吗,斜眼王要和我们打架啊。李松鹤再次说道,可千万不能打,这几千人不是开玩笑的。猴子说行啊,您老都出面了,我肯定要给你面子,你去问问斜眼王,他要是愿意休战,我们立刻配合。 “成。”李松鹤立刻回头,冲斜眼王喊道:“老王,你干什么呐,是不是疯了,你这都快毕业了还搞什么幺蛾子?赶紧带人回去!” 斜眼王冷笑一声:“免谈,今天非打不可。” 1106 最后一次 为106000金钻加更 李松鹤都急了,说你是不是疯了,好好的干嘛非要打架? 斜眼王无动于衷,说今天就是要打,甭管什么后果都要打。[s.就爱读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在斜眼王身后。煤化工系的众人也是嚷嚷着非打不可。群情那叫一个激昂,都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这么团结。 李松鹤直接走过去和斜眼王交涉起来,现场最不想看到混战场面的肯定就是李松鹤了,所以他非常努力地想要抚平斜眼王的怒火。 趁他们交涉的时候,我们几个也聚在一起商量,猴子问我柯向文的情况。 我无奈地说,那家伙就是个榆木脑袋,我都已经把斜眼王的老底戳破了,他竟然还是那个死样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猴子咂着嘴,说这也没办法。人各有志嘛,不行咱们再想其他办法。我说那现在呢,斜眼王看起来一定要和咱们打,怎么办?猴子看着李松鹤,说希望老李能给力点,这打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斜眼王不想念了咱们还想念呐。 就在这时,李松鹤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把柯向文给绑了?” 我们吃了一惊,猴子说没有啊,我们绑柯向文干嘛?李松鹤说,斜眼王讲了,你们把柯向文绑了,还打的他死去活来,现在煤化工系的都急了,一定要让你们给个说法! 与此同时,对方也喧哗起来,斜眼王带头喊道:“把阿文放了,绑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煤化工系的众人也群情激昂,纷纷喊着:“放了文哥!”“文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煤化工系全体和你们没完!”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登时明白了斜眼王的用意。斜眼王自己也知道,柯向文在煤化工系有着超高的人气和威望,如果柯向文真的归顺我们,不敢说煤化工系全部倒戈,过来个七七八八总是没问题的。[ 超多好看小说]正因如此,所以斜眼王现在才火急火燎的倒打一耙,以“柯向文受困”之名将手下都喊出来,准备和我们来个玉石俱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上一场,这就是斜眼王的目的! 对方越来越乱,李松鹤也急了:“小少爷,你们到底有没有绑架柯向文?有的话赶紧把人家放了吧!” “我们没绑。”猴子皱着眉头说道:“左飞,你给柯向文打个电话。看看他是怎么个意思。” 我立刻拿出手机来给柯向文打电话,对面的斜眼王似乎知道我想干什么,更加努力的撺掇起众人来,还带着大家往这边走,一大片人呼啦呼啦地涌了过来。 李松鹤摆着手:“都别动,都别动,他们说没绑柯向文……” “他们说没绑就没绑?!” “我亲眼看见他们的人扛走了文哥!” “这个老东西是站在他们那边的。兄弟们,为了文哥的安全,大家冲啊……” “谁都不许动!”李松鹤一声令下,众多保安纷纷围了上去,用人墙阻挡着煤化工系的学生。人群之中,斜眼王还在鼓动着众人:“冲啊,冲啊,救出阿文……” 我这边也特着急,眼看着李松鹤的保安团都拦不住了,可柯向文就是不接我的电话。我没办法,只好给柯向文发了条短信,说斜眼王现在带着煤化工系挑事,你要是再不出来阻止,怕是整个龙理都翻天了云云…… 发完短信,也不管柯向文什么情况了,因为百人的保安团完全拦不住上千人的煤化工系,眼看着围墙就要被冲塌,我们这边也要积极应战了。 有些战斗,我们并不想打,但是现在非打不可! “报警,报警!”李松鹤大喊:“让警察把这帮家伙全抓起来!” 一般情况之下,学校打架这种事情,校方肯定是能压则压,毕竟谁也不愿意把丑闻扩散出去;可是一旦压不住了,学校也只能选择报警,到时候刑警特警武警啥的来一堆,媒体再跟进报道,龙理名声算是完了。ong> 但是李松鹤的威胁完全不起作用,一众愤怒的煤化工系迅速冲破保安人墙,喊打喊杀地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我们这边信息系加土木系约莫有七八百人,在人数上稍有劣势,不过有我们这几个高手在,倒也不怕他们。对方一冲过来,我们这边也群情激昂起来,嚷嚷着和他们拼了。 “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个声音并没有多大威力,但人们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之处。教学楼前、台阶之上,站着一个身形纤瘦的青年。 正是柯向文。 煤化工系的二号人物,柯向文。 柯向文在煤化工系中的威望毋容置疑,所以对面激涌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受此影响,我们这边也安静下来。显而易见,柯向文是这场混战能否爆发的关键人物。 看到柯向文的刹那,斜眼王整个人都有点傻了,大概他以为柯向文还在医院,至少还在床上昏厥着。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制造混战,结果他又来了! “阿文,你回来了!”斜眼王激动地说着,面上的伪善表情清晰可见。 “文哥,文哥!”煤化工系众人同样激动无比。 紧接着,斜眼王又面色一凛,说道:“他们竟然把你打成这副样子?” 现在的柯向文浑身是伤,不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脏兮兮的沾着不少灰尘和血迹,还吊着一只胳膊。斜眼王说出这种话来也是够不要脸的,因为柯向文这伤是他打的。 在众人面前,斜眼王当然不能承认,显然准备把所有黑锅推到我们身上。斜眼王一拉仇恨,煤化工系的众人再次涌动起来,叫喊着要为文哥报仇,干掉信息系和土木系。 斜眼王压根不敢让柯向文说话,刻意制造混乱局面,大呼着说道:“冲啊,兄弟们为阿文报仇……” 人群再次涌了过来,柯向文却直接奔下楼梯,整个人挡在煤化工系近千人之前,拼尽全身力气喊道:“我让你们住手,听见没有?!” 一号人物让冲,二号人物让停,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煤化工系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柯向文再次大声喊道:“大家安静,听我一言!”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斜眼王却露出一脸慌乱,赶紧说道:“阿文,就算你没事,我们也要为你报仇!你,不会是被他们收买了吧?” 这家伙倒是精明的很,担心柯向文过来搅局,所以再次倒打一耙。 我们几个却是一脸微笑,心想斜眼王能斗得过柯向文才有鬼了,我们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一场兄弟撕逼的大戏就好。 却听柯向文认真说道:“大哥,我等会儿再和你说,有个事要先办一下。” 柯向文还叫斜眼王是大哥? 都这样了,这家伙竟然还要认贼作兄? 我傻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柯向文,而猴子又皱起了眉头,轻轻摸出了他的金銮刀。柯向文这家伙,我们一向捉摸不透,或许前期努力全部白费也有可能。 斜眼王则笑了起来,说好,你要办什么事情? 柯向文转而看向煤化工系众人,喊道:“谁是顶文联盟的,出来一下!” 人群之中立刻耸动起来,起先有十几个人奔了出来,后来又发展为几十个人,一边往外出一边喊:“文哥,我们是顶文联盟的!”“文哥,我们是你永远的追随者!” 这些人是我们安排在煤化工系的钉子,待会儿要真的打起来,还指望他们从中作梗呢。 有几个人则直接跑到了柯向文的身前,他们是顶文联盟的高层和组织者,之前在咖啡馆和柯向文搭话的也是他们几个。 最前面的一个人叫做小刀,喜气洋洋地说:“文哥,我是顶文联盟的。” 柯向文看着小刀,问道:“你组织这个顶文联盟,有没有经过我的许可?” “这个……没有。”小刀如实说道。 我好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刚想上去阻拦一下,但是猴子拦住了我,冲我摇了摇头。 “没有?!” 柯向文面色一变,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小刀的脸上,小刀的鼻子顿时鲜血横流,捂着鼻子往后退去,口中叫着文哥、文哥。柯向文却又飞起一脚,将小刀给踹飞了。 “谁他妈允许你建顶文联盟的?!” 柯向文冲过去朝着小刀又踢又打:“我他妈从来没想过要当老大!”扔边助圾。 小刀可是我们的人,被柯向文这样打,我哪里看的下去,想要上去阻拦,但是猴子又拉住了我,继续冲我摇头,轻声说道:“再看看吧。” 我只好站着不动。 不一会儿功夫,小刀便被打的奄奄一息了。柯向文气喘吁吁,方才冲着斜眼王说道:“大哥,你看到了,顶文联盟不是我组织的。” 斜眼王眼中带泪,说道:“是的,我看到了,先前是我错怪了你……阿文,对不起。” “大哥,我不欠你什么了吧。” “……”斜眼王从柯向文口中听出不对劲来,说道:“阿文,你……” “大哥,四年来,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柯向文低下头来,默默地道:“但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对手了。”说完,柯向文转身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斜眼王目瞪口呆,煤化工系一片哗然! 1107 异变陡生 谁都没有想到,关键时刻柯向文竟然会倒戈! 除了我和猴子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一脸愕然的模样,谁都没想到煤化工系会出现这样的逆转。[s.就爱读书][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而这种情况,却在我和猴子的意料之中。这些天我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 如果这样都不成功。那柯向文未免太硬了点----被斜眼王坑成这样,那他就是蠢了。 柯向文一步步朝我们走了过来,对面的斜眼王终于急了,他大喊道:“大家不要相信,阿文这是被强迫的!大家跟我上啊!”并以身作则,带头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这家伙也是蛊惑人心的一把好手,都到这时候了还想颠倒黑白。可是他冲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回过头去震惊地看着煤化工系众人。 因为,后面一个人都没动。 “你们在干什么!”斜眼王咆哮着:“跟我上啊!” 仍旧一个人都没动,有的人面露迷茫,有的人面露疑惑,更有的人低下头去。 斜眼王呆呆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场面,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他一直都知道柯向文在煤化工系拥有超高的人气和威望,可是从没想到竟然高到这种地步。 就因为柯向文倒向对方,煤化工系竟然一个听他话的都没有了! 原来。他这个老大,名不副实! 世上还有比此更绝望的事吗?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跟我冲啊……”斜眼王看着众人,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煤化工系的老大,说话的分量竟然轻到这种地步了吗?! 好歹出来个人啊,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好…… 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站在对面的我,隔着五六米远都能感觉到斜眼王身上传来的尴尬,我都有点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柯向文一走,斜眼王这栋万丈高楼就像是被抽掉地基,轰然倒塌。 原来,所有的风光、所有的荣耀,都是建立在柯向文身上的。没有柯向文,他什么都不是!现在的斜眼王。哪里还有半分老大的气势?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还是个斜眼学生,两只眼睛都斜。 他那双斜眼,代表的不再是威吓和恐惧,而是可笑和悲凉。 在斜眼王发呆的同时,柯向文也朝我们走了过来。 柯向文面带微笑,我也面带微笑。 “飞哥。”柯向文笑着说道,伸出了手。 “欢迎,阿文。”我握住了柯向文的手。 握手还不够表达我此刻的欣喜,所以我又伸臂把柯向文抱住了。 众人都喜滋滋地看着我们。拿下柯向文,就相当于拿下整个煤化工系,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而拿下煤化工系,整个龙理便都是我们的了。 猴子也特别高兴。在旁边嚷嚷着也要抱抱。 谁都没有想到,异变就在这时陡生。 我正喜滋滋地抱着柯向文,突然感到腹中一凉。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剧痛传来。凭我的经验来看,我这是中刀了!而且捅我的,正是此刻我抱得最紧的柯向文!扔岁丰才。 我猛地一推柯向文,柯向文往后闪了几步,手里果然持着一柄刀子,刀子上还沾着殷殷血迹----那是我的血! 柯向文一脸微笑地看着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捂着肚子,鲜血不停从我指缝留下,双腿也变得有些发软,直接看着柯向文骂道:“白眼狼,**!” “你不懂。”柯向文说道:“四年的感情,不是几件事就能改变的。” 直到这时,身边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猴子同样一脸震惊,一向算无遗策的他都没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可见柯向文有多么狡诈,他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我们这些沉浸社会数年之久的江湖老鸟,都被这个家伙给骗了! 他不光骗过了我们,还骗过了斜眼王和煤化工系的众人,谁都不知道这家伙肚子里到底藏的什么小九九。 猴子直接飞起一脚,当场就把柯向文踹的飞出去四五米远。郑午更是发狂,咆哮着朝柯向文奔去,疯狂地出拳朝他脸上、身上砸去。而柯向文在面对暴风骤雨的攻击之中,拼命喊出了一句话。 “大哥,上啊!” 斜眼王这时才如梦方醒,冲着身后煤化工系众人喊道:“大家跟我冲啊!” 众人看到柯向文原来并无倒戈,而且还被郑午如此暴打,早已按捺不住,跟着斜眼王便冲了上来,上千学生如潮水一般涌来,喊打喊杀声顿时充斥整座校园。 本来以为事态已经平复下来、刚松了口气的李松鹤更是没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大声喊着住手、住手! 但是根本没人听他的话,那些汹涌的人群还是涌了上来,上百名保安也拦不住这种场面。 我们这边,猴子迅速吼道:“鬼牙,口吃张,带人应战!”又指了两名学生,“你俩送左飞去医院!”两名学生迅速搀住我胳膊,将我往人群外面送去。 猴子则和鬼牙、口吃张一起带人冲了上去,三大系的学生顿时搅在一起,如同一锅沸粥乱炖,喊杀之声冲天而起,一场混战终于爆发。 斜眼王先带着人冲向柯向文那边,郑午猛地暴起,使出八极拳来,“砰砰砰砰砰”一拳接着一拳,一个又一个的学生飞出去倒在地上。猴子摸出金銮刀来在人群中穿梭,金光闪现、左突右刺,一个又一个的学生同样倒了下去。 只是他俩再强,也不可能瞬间干掉上千名学生。 几十名学生叫群架,上千叫做暴动! 双方一旦交战,除非强力压制,否则便不可能再停下来。两名学生扶着我迅速退出人群,我低头一看,鲜血仍在不断涌出,可我知道柯向文那小子还是留了手,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 只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他选择斜眼王、放弃我们的事实。 我就不明白了,他对斜眼王为何如此执着! 像我这种情况是没办法再战斗了,可我还想留下来看看事态进展,局面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模样?我让那两名学生扶我到路边坐下,两人都急的不行,说飞哥,还是送您去医院吧。 我摆摆手说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两人拗不过我,只好扶我在路边坐下。我捂着肚子坐下,看着混乱的人群,不由得叹了口气。实话说,有猴子和郑午在,我真不担心这一架会打输,唯一让我觉得可惜的还是柯向文。 唉,这王八蛋,让我说他什么好啊? 难道在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注定不会被征服的吗?在柯向文身上,我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能出的招儿都出了,没有留下半点遗憾。最后结果不如我意,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转瞬之间,混战便已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在人群之中,我能很轻易地找到猴子和郑午,因为他俩表现确实抢眼,一个持着金光四射的金銮刀,一个使着霸道无双的八极拳。 他们两个的战斗力现在不是以一敌十,而是以一敌百! 他俩打起架来那叫一个好看,就跟欣赏艺术表演似的,又或是在玩三国无双的游戏,我好想都能看到他俩头顶不断显示着干掉的人数:26、27、28…… 算了,好好看他俩打架就行,柯向文什么的放到一边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柯向文怎么都不肯归顺,那就由他去吧,干掉他就是了,随后再扶一个煤化工系的老大出来。 现在的我,决定把柯向文的事抛到一边,好好欣赏猴子和郑午打架。 在我旁边的两个学生看我确实没什么事,也放心地骂起柯向文来,说他实在不是个东西,竟然诈降云云。我一摆手,阻止他俩再说下去,实在不想再提这个人了。 妈的,实在太伤我心了。 就算他手下留了情,也难以熄灭我心头的这团火。 其实我知道打不了多久,李松鹤现在必定已经报了警,龙城理工又是警方重点保护区域,不出十分钟警方的大部队就会赶过来了。 到时候这些人便会作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去了,所以还是欣赏猴子和郑午的英姿比较重要。 在我旁边的两个学生也由衷感叹:“猴哥和午哥实在太厉害了!” 我也叹了口气,说:“如果我现在好好的,也能让你们看一下我的英姿。” 两个学生都嘿嘿笑,说见过我打唐满风,实在是太酷了。 之前我们一统信息系和土木系的时候,就吩咐过鬼牙和口吃张,让他们各自的手下都备上小红花。现在也是派上了用场,信息系和土木系的胸前都佩戴着红花,所以很轻松的便能分清敌我。 放眼过去,佩戴红花的越来越多,而煤化工系那边却越来越少,有的被打倒在地,有的看情况不对就逃跑了。猴子和郑午自然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两个真是宛若两具杀神,在警方赶来之前重重挫上对方一记。 我一会儿看看猴子,一会儿看看郑午,正欣赏着他们二人的英姿,突然一个意外情况让我瞪大了眼睛! 1108 旋转乾坤 出了问题的是郑午。( ) 郑午本来打的挺好,在人群之中将八极拳发挥的淋漓尽致,将这些学生打倒在地却又不至于将他们打死(毕竟是金贵的大学生,和外面街上的烂命仔不一样),一拳一脚都相当飘逸而霸道。一个又一个的学生被他击飞。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拳脚突然乱了套路,不再是八极拳的打法,而像是抡王八拳似的乱打一气。这也就算了,毕竟以他的实力,就算是乱打一气,只要他的拳肯打出去、脚肯踢出去,那帮家伙一样会被他打飞。 可奇怪的是,他竟然连自己人也打,就跟辨不清敌我似的,无论戴不戴小红花,均被他一拳打飞或是一拳踢飞。 妈的,这家伙搞什么鬼! 四周都有人喊:“午哥,你干什么!”“午哥,我们是自己人啊!” 可郑午不管不顾,仍旧抡王八拳似的乱打一气。只要是在他周围的都被他给击飞了。扔序庄巴。 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这家伙不会是岔了气,手脚不受控制了吧?!天,难道真的应验了?我本来是坐着的,现在直接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人群里面。 我看到郑午也是一脸的焦急,似乎想控制自己的手,但是怎么都控制不住,他那双拳头就跟触电似的乱摆。 我一跺脚,心说妈的,看来的确不对! 我立刻就往人群里跑,旁边负责看护我的两个学生急急忙忙地喊:“飞哥,你去哪里?” 我说你们不用管了! 我捂着还在流血的肚子,急急忙忙就往人群里钻。还好柯向文那小子没有给我捅的太深,否则我现在估计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当然。这也跟我的身体素质有关,毕竟这么长时间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 我深深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是绝对阻止不了郑午的,所以一开始便朝着猴子跑去。猴子正在人群中打的起劲,拿着金銮刀左突右刺,完全没注意到郑午已经不对劲了。 我从混战之中穿过去,途中自然少不了被人袭击,但是被我吃力地搞定了。不过,肚子上的伤口也因此扯的更大,鲜血也几乎把下半身都淌湿了。 等到来到猴子身前的时候,面色已经变得无比苍白,额头上也有豆大的汗珠浸下。我一把抓住猴子的袖子,猴子以为我是偷袭他的。回头就朝我捅刀。 不过他一看是我,又赶紧把刀子收了回去,讶异地说:“左飞。你怎么回来了?” 我吃力地说:“你快去看看郑午……” 猴子赶紧回头去看。 虽说混战之中人数众多,战局也扩大至上千平方米了,可猴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郑午。郑午在人群中似触电的八爪章鱼一般疯狂的场面尽数落入猴子眼中。 猴子如此精明,焉能不知郑午发生了什么事情? 猴子一跺脚,便朝着郑午那边冲了过去。我也捂着肚子跟在后面,额头上的大汗不停落下。我们距离郑午约莫有二三十米,再从混战之中穿过去也费了不少力气。 快要接近郑午的时候,郑午又疯狂地抡出数拳,便有数个学生朝我们这边飞了过来。猴子赶紧用手拨开,他拨开了两个,还有一个却没拨开,那学生一下砸到我身上,直接把我也给砸倒了。 这学生胸前戴着红花,也是我们的人,赶紧往起一爬,叫道:“飞哥,你没事吧?” 我他妈算是醉了,果然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可我能说什么?只好摆摆手说没事,那学生赶紧将我扶起,说午哥不知怎么回事,连他们自己人也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说我知道,你们现在都离他远点! 与此同时,猴子已经冲了过去,朝着郑午大叫:“郑午,你怎么回事?!” 郑午猛地回头,看到是我和猴子过来了,眼神之中露出慌乱的表情,口中说道:“没事啊,我好好的!”说话的间隙,他又击飞一个我们的人。 “你他妈是不是练岔气了,手脚不受控制?”猴子气的跺脚。 “不是……” “砰”的一声,又一个我们的人被他击飞,郑午急的满头大汗:“我……我分不清哪些是咱们的人……” “你胡说八道,现在给我停手!” 猴子持着金銮刀冲了上去,郑午大叫:“不要接近我!”便狠狠一拳砸向猴子。猴子往旁边一闪,已经窜至郑午侧边,狠狠一拳击向他的肋骨。郑午挨此一拳,立刻条件反射,再次一拳击向猴子。 猴子迈着鬼魅的步伐在郑午身前左右闪着,时不时地便击郑午一拳,试图将他击倒。而郑午的手脚不受控制,使不出八极拳来,只能靠身体的本能反应抗敌。 可是猴子不用刀子,战斗力也是大大减半,一不小心也挨了郑午一拳,身体登时倒飞出来,重重摔落在地。郑午不愧是我们之中第一战力,就算手脚不受控制也是如此恐怖如斯。 郑午的脑子还是清醒着的,当即大叫:“跟你说了不要靠近我!” “我他妈不靠近你行吗?!”猴子急的大叫:“你走火入魔了怎么办!”便一跃而起,冲了上去。 “我没有岔气,也不会走火入魔!我只是中风了,中风了!”郑午胡乱地摆着手脚,口中依然和猴子抬着杠。二人迅速再度交手,不用刀的猴子,和手脚不受控制的郑午,竟然打了个平。我看的着急,当即也捂着肚子冲了上去。我的缠龙手是近战之王,和猴子联手应该有把握制住郑午的。 可我刚冲过去,郑午就猛地回头一拳,重重砸在我肩膀上。 我的身体本来就弱,现在直接倒飞出去,跌在地上吐出口血来。猴子急的大叫:“你还不承认是不是?!你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打死是不是?!” 郑午一看我的样子也傻眼了,同样着急地叫道:“我……我也不想啊,可就是不受控制了……”他一边说一边嚎叫,手脚如章鱼一般摆动着。 就在这时,学校门外终于传来警笛大作的声音,从声音来看应该不止一辆警车。社会上的混子听见警笛之声尚且吓得腿软,更不用说这帮其实并不怎么彪悍的大学生了。 转瞬之间,警车队伍便已开进学校,除去常规的警用轿车和警用面包车之外,还有一辆辆以往电视里才能看到的那种特警专用的卡车。十多辆警车齐刷刷停在学校门口,接着便是无数民警、刑警、武警、特警奔了进来…… 现场登时一片大乱、四散奔逃,但凡有点力气的都使劲跑,只剩那些被打伤的还躺在地上。 我一咬牙,再次从地上跳起来奔向郑午。郑午看我又奔过来,眼泪竟然都下来了:“左飞你不要过来啊,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们赶紧走,赶紧走啊!” “要走一起走!” 我冲他大吼着,趁着猴子和他缠斗在一起的时候,迅速奔至郑午身前,调运真气灌在双臂之内。本来已无力气的我,双手力气登时暴涨,并且速度也比平时加快了一倍。 飕! 旋转乾坤! 天地之大,无非宇宙乾坤,看我将其旋转颠倒! 我的双爪闪电般击出,在空气中划过两道残影,伴随着噼啪的爆空之声,犹如两条来自洪荒的巨龙,张开了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郑午的胳膊。 咔嚓! 郑午的胳膊被我卸了下来。 “啊……”郑午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猴子也架住郑午的胳膊,脚下狠狠一绊郑午的腿。郑午这头发狂的狮子,终于在我和猴子的联手之下重重摔倒在地,“砰”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猴子猛地压在郑午身上,我也抓着郑午的两条胳膊,生怕他再起来暴动。 还好,郑午不动弹了。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再去看四周,上百名警察已经控制了现场。因为警察的任务是驱散人群,并不是真的抓人,所以并不剩下多少了。有剩下的,也是躺在地上实在无法动弹的。 学生们四处奔逃,迅速消散至学校各处,警察们担心他们还会回来,所以也假装去追,一举击溃人群。 我和猴子压着郑午,都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猴子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其实我说谎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肚子上的伤口撕裂更大,血也流的更多。刚说完这句话,我便无力地放开了郑午的两只胳膊,躺到了一边。 “左飞,左飞!”郑午翻身趴在我的身边,眼泪滴滴答答落在我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皱着眉把郑午的脸推开,又擦擦脸上的泪,说你真恶心,我又不是被你打成这样的,是刚才柯向文捅我的那一刀好吧?能不能别在我上面哭了? 郑午“哦哦”了两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依旧满脸愧疚地看着我。 猴子也倒在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说郑午,你现在还不承认吗? 郑午低着头不说话了。 猴子继续说道,没事,岔气不是啥丢人的事,赵青山不是也岔气了吗?回头你上我家去吧,问问木石前辈该怎么办,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1109 阿文之死 为107000金钻加更 郑午还是没有说话,似乎已经默许。( 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稀稀拉拉地躺着几十个人,现场更多的是走来走去的警察,不时探查、询问地上的伤者,然后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有时候想想警察也挺不容易。老是干这种擦屁股的事。 李松鹤陪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似乎正在给他讲述刚才的情况。最倒霉的无疑就是李松鹤了,这一场混战过去之后,他这保卫科长算是保不住了。至于我们则没什么事情,因为战斗是斜眼王和柯向文跳起来的,我们只是被迫自卫而已,要处理也是处理他们两个。 不过,他们既然敢这么做,估计也把这些东西置之度外了。 这场战斗,对他们来说算是尊严之战了。只可惜,最后还是败的一塌糊涂,煤化工系最终还是要落入我们之手,一统龙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想到柯向文,我还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对斜眼王这么忠心耿耿。倒是让我有些嫉妒斜眼王了。 看来这四年来,他们确实积累了足够深厚的感情,实在水泼不进、针插不能。就如同一男生在泡妞的时候用了卑鄙手段,虽然最后这个女生得知了真相,但她还是爱这个男生爱的无法自拔,这应该就是柯向文对斜眼王的感情了----虽然用男女之事比喻有些失妥,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就算斜眼王使过卑鄙手段,也经常怀疑柯向文,但依旧挡不住柯向文的一颗赤诚之心。 得此兄弟,夫复何求啊。 我休息了一会儿,便给郑午接了胳膊,说咱们去孙家吧。郑午没有说话,站起来跟我们走。我和猴子像押犯人一样押着郑午,生怕这小子突然跑了。刚走了没几步,便有警察过来盘问我们。ong>不过看我受了很重的伤,肚子往下全是血,也赶紧让路让我们先走。 我们继续往前走去,警察在后面还叹气,说现在的大学生啊,咋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学业…… 我们走出去十几米远,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阿文!” 阿文?! 我们回头去看,只见不远处斜眼王趴在地上,正拉着一个人的胳膊,不停地哭喊着。地上躺着的那人正是柯向文,不过看上去已经昏迷不醒----也是,被郑午那狂风骤雨的一顿捶。(s. )能不昏过去吗? 几个警察迅速跑了过去,斜眼王大喊着:“来人啊,我兄弟死了……” 我们仨都吃了一惊。柯向文死了,怎么可能?! 郑午也一下慌了,说不可能啊,我虽然打了他好多拳,但是都很有分寸的,不可能把他打死! 这个我们相信。 我们都知道这是在学校,而不是在外面,面对的是大学生,而不是社会上的烂命仔。以我们混迹多年的经验,绝对分得清孰轻孰重。死个烂命仔,警察都懒得查,可死个重点大学的学生,那性质绝对就不一样了! 所以,无论是猴子还是我,亦或是黄杰和郑午,都不可能杀掉一个学生----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那绝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郑午在正常的状态下,不杀柯向文我们是相信的。 可是,他刚才还因为岔气而手脚失控……柯向文是不是他杀死的,这就说不上来了! 与此同时,几个警察已经围了上去,其中一个大喊道:“这人没了呼吸,赶紧叫救护车来,看看还有没有希望!” 那是个老警察,可想而知经历过多少生死,他能这么说话说明柯向文是真的死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郑午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我绝没可能杀了他! 猴子低声道,先不管可不可能,咱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猴子这么说是对的,如果真是郑午杀的,我们只有离开现场才能护得郑午安全,事后花钱找人背锅什么的也有的选;可倘若他现在就被抓了,各种证据一递交上去,即便我们几个都是手握重权之人,想翻云覆雨就没那么容易了! 出了人命那可是大事件,眼见现场已经乱成一锅粥,各种警察蜂拥而至,我们三个只管低着头往前走。就在这时,斜眼王突然大喊:“是他,就是他杀了人的,那个中间的大块头!” 郑午站在我和猴子中央,正是个大块头,像施瓦辛格一样的大块头,实在太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了。 “站住!”数个警察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绝对不能让郑午被抓住!扔序节划。 猴子推了郑午一把,说你赶紧走!便回过头去持刀朝着那些警察冲去。我也没有二话,立刻陪同猴子朝着一众警察奔去。郑午不敢停留,立刻撒了腿的往前跑。 “站住,站住!”警察大喊,甚至有人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前面也有警察拦着郑午,而郑午实在跑的够快,再加上他的天生神力,迅速便将那些警察给撞开了,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外面冲去。 我和猴子也搅入警察之中,使出各种手段纠缠着他们。 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一般情况下是绝对、绝对不会和警察发生冲突的;可在这种关键时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和这些警察打架了。 猴子摸出金銮刀,在众多警察之中穿梭,所过之处警察纷纷倒地;而我使出缠龙手来,卸着警察们一条又一条的胳膊。其实我的伤已经相当严重,但是为了掩护郑午逃跑,也只能硬撑着了。 “不许动,你们两个不许动!” 现场不光有民警,还有刑警和特警,那微冲啥的哗哗朝着我俩一对。警察可是有开枪权的,我俩立刻把手一举放弃抵抗,警察一窝蜂地冲上来将我们压倒在地。 我回头看向学校大门的方向,已经看不到郑午的影子了。 那家伙跑起来也是真够快的。 好的,跑了就好。只要跑了,后面的事就好办了。就算柯向文真是郑午杀的,我们也有办法颠倒黑白。 我呼了口气。 接下来没有太多的悬念,警察们怒气冲冲地将我和猴子押上警车。不过他们看我身上有伤,便兵分两路,一路先送我去医院,一路则押猴子回警局。 在去医院的途中,我便给身边的警察说明了我的身份。警察挺吃惊的,查验过我的身份证,又打电话询问了一番之后,终于确认我就是将军盟的左飞左少帅了。 车上的两个警察立刻噤若寒蝉起来。 “左少帅,怎,怎么是您啊……” 说实话,这不怪他们没骨气,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他们的地位距离我实在差的太远。当然,话说回来了,如果在座的是整个龙城市的市公安局周斜阳周局长,那跪舔的肯定就是我了。 我嘿嘿一笑,说我在龙理上学啊,这不碰上打架了吗。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估计是没想到将军盟的少帅竟然还上着学。然后那警察又问:“左少帅,之前被你放走的那个杀人犯……” 我一虎脸,说他不是杀人犯,他是被冤枉的,随后我们给他还了清白。 两个警察也是久经世故之人,自然懂得我是什么意思,便连连称是。我说先上医院去吧,我这肚子上的伤确实需要包扎一下。 从柯向文捅我那刀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这血都不知流了多少,脑子都有些晕了。得亏我是练家子,搁一般人身上早休克过去了。 到了医院,二话不说便进手术室,开始包扎、缝合。捂着肚子出来以后,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个警察还在等着我,讪笑着道:“左少帅,实在不好意思,还是要请您回去做个笔录。” 我知道这是流程,否则他俩没法交代。 我说成啊,那就走吧。于是我又坐着车,跟他们回到了辖区的分局,我和这边分局的局长不熟,不过他知道我的身份以后,也是下来亲自接待,毕竟我可是和总局的周局长称兄道弟的人物。 让我没想到的是,猴子竟然还在这里,正苦巴巴地在审讯室里接受讯问。我哭笑不得,说你怎么还在这啊?猴子嘿嘿一笑,说他在拖延时间,给郑午足够的逃跑时间。 我说好,还是你机智。 分局的局长姓武,我们称他为武局长。武局长亲自给我俩做的笔录,我俩尽东拉西扯,说和那个逃跑的不认识,我们只是听见警察追过来,还以为警察要抓我们,所以才一时慌了,和他们打起来的,阻挠警方抓人实在不好意思云云。 武局长也是老道之人,没有为难我们两个,我俩怎么说的,他便怎么记载。 过了一会儿,他接到一个电话,冲我们说道:“那个叫柯向文的学生,死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坦白说我和柯向文并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但知道他死的消息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真是郑午突然不受控制打死他的吗? 心里虽然不太舒服,但我们还是认真地说:“柯向文的死和我们无关。” 武局长点点头,说我们可以走了,但是如果有需要,还需要我们前来配合。我和猴子连连称是,表示一定配合警方。我们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武局长突然又接了个电话,然后对我们说道:“二位请等一等,情况有变。” 1110 被困总局 我和猴子同时面色一变。 [ 我们二人都是久经世故之人,深深地知道这一声“情况有变”代表着什么意义。一般来说,警方在确认我和猴子与柯向文之死无关之后,即便知道我们和那杀人犯有些猫腻,也会碍于我们二人的身份而将我们放掉。 可是现在又把我们留下来。说明事情发展的确实有些超出所料了。 我和猴子回过头来看着武局长。 武局长面带着些歉意说道:“二位不好意思。总局刚才打电话来,说这个案子由他们接手。所以,还要请二位到总局一趟,周局长要亲自问问你们。” 我和猴子倒吸一口凉气,竟然闹到总局去了?! 死了个大学生这事确实挺大,但是一般来说辖区分局已经足够处理,竟然还要移交到总局去?还是周斜阳亲自审问我们? 我和猴子同时面带忧色,但是我们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总局的诏令不可能不听,当下只能应允。接着,便由分局这边派车,押送我们到总局去了。 路上,我和猴子小声讨论,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猴子神机妙算也猜不透总局为何突然插手此事。到了总局。我们便被关在审讯室内,不一会儿,一位相貌堂堂、面向威严的中年领导便走了进来。 正是龙城市公安总局的周斜阳周局长。 周局长以前见到我们总是笑眯眯的,甚至还搂着我们脖子称兄道弟,现在却一反常态的面色严肃,更是让我和猴子心中一声咯噔。 “二位,好久不见。”周斜阳拉开椅子坐在我们二人对面。 我和猴子立刻起身,和周斜阳打了个招呼,方才在周斜阳的示意下坐了下来。我和猴子在龙城即便权势滔天,在这位总局局长面前也是要低下头的。ong>周斜阳可以和我们称兄道弟,那是因为我们平时没少向他进贡,而且他也希望靠着我们的势力维护龙城治安。 可他若是翻脸,我们两个谁都没招。 “废话不多说了。”周斜阳直接说道:“杀掉柯向文的那个小子现在在哪?”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最后决定由猴子开口。 猴子说道:“周局长,您说的是谁。我们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周斜阳叹了口气,直接翻开手边的卷宗,念道:“郑午,今年十九岁,来自单亲家庭,自幼和母亲生活。十六岁那年就读东城一中高一年级,从此和你们的关系便密不可分,一同闯荡数年,直到今日。今天上午,在龙理爆发的那场混战之中,他失手打死一名大学生。后来在警察追捕他时,因为遭到你们二人的阻挠,致他逃之夭夭、不知下落。” 说完。周斜阳放下卷宗,看着我和猴子说道:“我没有说错吧?” 我和猴子都沉默不语。 看来,在这位总局面前撒谎是不明智的,他所经历的不比我们二人少,甚至要多的多。周斜阳能坐到这个位子,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猴子稍微沉默一下,开口说道:“周局长,那我们也不绕弯子了。是的,这个郑午确实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也知道他惹了大祸。这样吧周局长,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帮他脱离罪责?” 这种事,我们不是第一次和周斜阳做交易了,一般来说找人顶缸就是,无非是花一笔钱罢了。 谁知周斜阳却摇了摇头:“孙家主,咱们都是老熟人,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若是别人死了,咱们一起倒弄倒弄就行,可死的这个柯向文偏偏不简单啊。”扔乐贞才。 我和猴子都是一头雾水,柯向文有什么不简单的?我们查过他的身份,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而已啊。周斜阳继续说道:“柯向文有个舅舅,你们不知道吧?” 我和猴子立刻皱起眉来,这我们还真不知道。我们之前是查过柯向文,可也只是查查他的父母,也不会将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啊。 “柯向文的朋友,也就是那个斜眼的家伙,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柯向文的舅舅。他的舅舅极度震怒,立刻往我们总局施压,要求必须将这个郑午捉拿归案……” “周局长,他舅舅是什么身份……”我忍不住说道。 “左少帅。”周斜阳又看向了我:“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我立刻闭上了嘴巴。周斜阳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位舅舅的身份很不简单啊。 像我们这种黑势力,最头疼的就是对上官了。自古以来,都是黑不和白斗啊,之前一个张泊年都能弄的我们焦头烂额。 早说了龙城这地方藏龙卧虎,就跟到了京城遍地都是大官一样,龙城这地方作为三晋省会,其实也差不多了。一个广告牌子砸下来,没准都能砸中几个当官的。 当我们走进龙城的时候,就代表着这里要比东城、西城更加艰难。 “周局长,有其他办法么,这位朋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猴子认为地问道。郑午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已经无需多言了,就像柯向文和斜眼王的感情一样,我们也携手走了四年。 如果郑午真的被抓,那我们只能选择劫狱,这是百分百确定的事情。 “有两个办法。”周斜阳伸出两根手指,毕竟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立刻给出了最佳建议:“第一,搞定这位舅舅;第二,老实交出郑午。” 猴子点头:“我们会努力和这位舅舅谈的。” 周斜阳也点头:“好,那就不废话了。在这事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二位怕是暂时不能离开了,毕竟你们可是包庇杀人犯的嫌疑人,这点现场很多警察都看到了。” 我和猴子没有说话,默认了周斜阳的安排。 像周斜阳这种老人精,肯定是两边都不得罪,你们能搞得定就去搞,搞不定就对不起了。什么称兄道弟、有难同当,说白了都是扯淡。 没有二话,我和猴子立刻被关了起来。 我和猴子没有被定罪,所以不需要转移到拘留所,只是暂时关押在总局的稽留室里。稽留室里挤满了人,都是等着做笔录的嫌疑人,什么小偷抢劫犯之类的比比皆是。 有的被铐在暖气包上,有的被锁在窗台上,还有躺在地上装死的,还有的大叫着要上厕所,但是也没人搭理他。 我和猴子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毕竟以我俩的身份,要来这种地方也不容易。 我俩虽然进来,但还是保持着高规格的待遇,不绑不扣,随便坐就好了,还有茶叶水和零食供应,手机也没有没收我们的。一屋子的嫌疑犯看着我俩都露出疑惑的眼神,还以为是老干部出游来了。 若是往常,我和猴子来到这种地方,肯定少不了一番调戏和玩笑,但是我们现在谁也没有这个心情,因为郑午还在危难之中,我们必须要救他。 现在杀人的嫌疑已经锁定在郑午身上,柯向文的舅舅也咬死了必要抓到郑午。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找到这位舅舅并搞定他。猴子一坐下来,便立刻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详细调查柯向文舅舅的身份、底细、来历,看看有没有值得我们利用的地方。 如果他曾贪污受贿,或是包养情人、小三,那我们就可以用此做把柄,要挟他放过郑午一事;如果他清清白白,那我们就发动金钱攻势,利诱这位舅舅松口。 实在不行还有下下之策,用最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他,威胁他和他家人的生命,来放过郑午。 为了郑午的安全,我们必须不择手段! 打完电话,我和猴子便坐在地上喝茶聊天。思路清晰之后,我们都放松了不少,也能和身边的犯人开玩笑了,问这个是因为啥被抓进来的,问那个想不想老婆孩子等等。 也有人问我们是干啥的,咋来到这地方还能跟大爷一样。 我和猴子哈哈一笑,自然不会泄露我俩身份。 过了一会儿,马杰便回过电话来,带来的消息让我俩吃了一惊。 马杰告诉我们,柯向文的这个舅舅名叫韩高楼,不是官也不是生意人,而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工人。但他唯一不同于别人的是,乃是因为他曾是全国劳动模范。 有过这样的荣誉,韩高楼想要进步易如反掌,但他偏偏不愿,就喜欢做一名工人。 韩高楼为人耿直、仗义、铁骨铮铮,利用自己的身份不止一次为百姓、为工人讨公道,还为老百姓干过很多事情,所以在当地很有威名,深受老百姓的尊重和爱戴。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油泼不进、针插不能,想贿赂他比天还难,连市长见了他都头疼,拿他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他外甥死了,他坐在市委办公室的桌子上不肯下来,声称什么时候抓到杀害他外甥的凶手,他便什么时候下来。所以市委才给总局压力,让他们迅速办案。 必须把这个叫郑午的给抓回来! 1111 借刀杀人 听完韩高楼的履历,我和猴子都有点哭笑不得。[s.就爱读书]ong> 其实像韩高楼这样的民意代表,哪个地区都有几个,不喜欢当官,就是有一颗热肠的心。还乐意为老百姓做事。帮工人讨薪的事都不知坐了多少。 铁骨铮铮、侠骨柔肠,不怕官,更不怕匪----你要打我,来啊,脑袋给你,使劲打。你要打不死我,那我非咬你一块肉下来不可;坐牢也行,让我看看我犯了哪条法,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一坐牢更好,网上立马掀起轩然大波。当地的市局电话能被网友打爆。 这样的人往往是最难缠的。 他赤脚沾地、一身正气。身后站着的是无数百姓,代表着的是中华民族的良心。像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我们站在他的面前,是势必要为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的。 但是现在,偏偏我们站在了对立面。 他不是官,所以我们肯定找不到他贪污受贿、包情人找小三的罪证;他不是生意人,所以我们也找不到可以威胁他的把柄。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这样的人对我们来说本来应该是最好对付的,要么威胁他生命,要么绑架他家人,简直容易到不能再容易了。可我和猴子偏偏愁眉苦脸,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抽着烟。 无他,我们对这样的人真的下不了手啊,如果我们真对韩高楼做了什么事情,我们会觉得自己真是丧尽天良的王八蛋。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猴子一边抽烟一边说道:“你让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我没说话,在猴子想的同时,我也在想。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下午马上就过去了,稽留室里的嫌疑犯们去去留留,要么接受询问,要么转移地方,只有我俩没有动静。[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晚上的时候,周局长再次召见我们。 “看来你们也对这个人没有办法。”周斜阳说道:“那么我要布置警力了,在龙城掘地三尺也要把郑午给找出来!” 龙城市委怕麻烦,他们宁肯得罪我们,也不愿得罪韩高楼这样的人。 “周局长,再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猴子认真说道。 周斜阳笑了一下:“你看你们,被这么个人就难倒了?还号称黑社会呐,这点决心都下不了吗?”接着,他的声音放低,轻声说道:“不瞒二位,上面啊,也早就受够这个刺头了……” 我和猴子倒吸一口凉气。 周斜阳淡淡地笑了一下:“你们懂的,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说完,他便派人将我们押了回去。 卧槽,原来上面想借我们之手,干掉韩高楼! 毋容置疑,韩高楼确实是上面心头的一根刺,这家伙动不动就带头闹事,无论在龙城还是网络都有一大批粉丝跟随,简直让上面头疼的要死。对上面来说,这人是个大麻烦,不除掉是不行的,但是又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来干掉他。 这一次天随人愿,竟然让他和我们杠上了,上面稍微对我们施加了一些压力,指望我们出人来干掉他,结果我们竟然迟迟没有动手。 周斜阳都等不及了,亲自跑过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可以说这次动手,是经过上面默许了的,但是需要我们下手绝对干净,不能给他们带来半点麻烦。 这就是上面的心思。 借刀杀人! 回到稽留室里,我苦着脸对猴子说:“我咋感觉自己在助纣为虐啊?” 猴子没有说话,依旧坐在地上一根接着一根烟的抽。( $>>>) 郑午,是必须救的;但是韩高楼……能不能杀? 不杀,救不了郑午;杀了,心里过意不去。真是艰难的选择啊…… 我和猴子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稽留室的门突然再次打开,一个面目冷峻的青年走了进来,径直朝着我和猴子走了过来。 我和猴子都挺吃惊。 “黄杰,你怎么来了?” “黄杰,你不是在我家练功吗?” 黄杰一屁股坐在我俩面前,认真地说:“郑午都被列为在逃杀人犯了,我还能呆得住吗?我来就是要和你们说一声,这个韩高楼由我来杀!” 我和猴子皆是一脸沉默。 “我知道你们下不了手。”黄杰冷笑道:“觉得他是个好人,杀了他对不起自己良心是不是?呵呵,在我这可没那么多说法,我只知道郑午是我的兄弟,他想把我兄弟关进监狱,那么对不起了,哪怕他是观音菩萨,也必须吃我一记回龙刀!所以,这事你俩不用管了,交给我来办吧。”说完,黄杰便站了起来,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我和猴子都没有留他。 我和猴子做不了的事,黄杰主动去做,还有什么可挑刺的? 心里确实过意不去,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和猴子闭上眼睛,谁都不愿再想这件事情。上面的借刀杀人之计,看来促成的相当完美。不知不觉间,我们就被上面摆了一道,当了一回棋子。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就做一回恶魔吧。 ………… 晚上七点,市委大楼早就下班了,但是全国劳模韩高楼堵着门不让当官的走。他领了一二十个工人和家属,做了花圈和横幅堵在大楼门口,要求“青天大老爷还他一个公道,还他外甥一条性命”,一个小点的孩子抱着柯向文的遗照,满脸哀痛地跪在地上,那是柯向文的弟弟。 照片里的柯向文依旧笑容灿烂,是个招人喜欢的青年。 柯向文是全家人的骄傲,整个家族之中只有他考上了大学,还是龙城理工这样全国知名的重点大学,全家人走在外面都感觉脸上老有光了。 尤其是舅舅韩高楼,他一辈子都是个粗人,只会干活、劳动,八十年代的时候侥幸当选为全国劳模,还接受过国家级领导人的接见,那是他一生都铭记在心的荣耀和光芒。 韩高楼到现在都记得领导的音容笑貌:“小韩同志,要继续努力,为国家为龙城出力啊!” 韩高楼把这句话刻在心里,他在努力,一直在努力,为龙城、为国家而努力。他把这份荣耀归于己任,一辈子都在发光发热,努力为百姓、为国家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 韩高楼最喜欢自己的外甥柯向文,他觉得阿文聪明、优秀、学习好,将来一定是个可造之才。自己没文化,而阿文有文化,他相信阿文毕业以后更能为国家增添光芒。 所以他自小就教育阿文要做一个正直、正气的人。 他很辛苦的培育、培养阿文,如今阿文已经大学四年,马上就要毕业,成长为一颗结实饱满的果实。可就在此时,天妒英杰,竟然传来阿文身死的残酷消息。 全家人都崩溃了,韩高楼更是勃然大怒,尤其是当他听说杀人犯就在众多警察的包围之下还能跑掉的时候,更是气的几乎昏厥过去。 他立刻组织起人来去堵了市委的大楼。 这招很管用,他以前帮工人讨薪、帮村民要拆迁款之类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一招。谁敢动他半下?马上拍照上网,让热心的网友看看! 韩高楼在网上也有帐号,被网友称之为龙城的脊梁。 他是龙城的脊梁,他不能垮! 做这件事,韩高楼轻车熟路,尤其是为了自己的外甥,更是付出了十二分的精力。下午他甚至都坐到了市委办公室的办公桌上,当着市级几个领导的面大拍桌子。 后来保安好说歹说,总算把他给劝出来了。 即便出来,韩高楼也没离开,而是把市委大楼给堵了,声称如果抓不到杀人凶手,他便不让那几个酒囊饭袋的家伙下班。 天空渐渐黑了,四周的人也越来越少,韩高楼依旧坐在大楼前面。 这时候,突然走过来一个青年,说道:“叔叔,您还在这啊?那几个当官的早从后门走了!” “啊?”韩高楼一脸诧异:“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青年一脸伤心:“叔,我是柯向文的同学。因为阿文死了,凶手也没抓到,所以就过来看看。刚才我进楼里去了,听见有几个保安在说当官的早就走了,你在这跪也是白跪……” “叔,你明天再来吧。”青年继续说道。 韩高楼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韩高楼起身,号召和他一起来的人们回去歇歇,明天再来。驱散了众人之后,韩高楼又回头对那青年说道:“同学,我们去喝两杯吧。” “好的叔。” 韩高楼没有什么钱,所以他们来到了一家很不起眼的苍蝇馆子。 点了酒,点了菜,韩高楼的话茬子就打开了,句句不离柯向文,说着说着就哭了,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挂满泪水,一个铁打的中年汉子就这样嚎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场面,黄杰也觉得很心疼。 但是没有办法,黄杰还是要杀了他。 “叔,别难过了,我们走吧。” 黄杰扶着韩高楼出了饭馆,韩高楼继续一边走一边哭,行至某处阴暗地带的时候,黄杰悄悄摸出了回龙刀。讨有叨划。 1112 另有其人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3次加更 与此同时,我和猴子还在总局的稽留室里席地而坐。[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里面的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这里本来就是临时的关押地点,所以众人并不会长留。要么放人要么转移到拘留所。而我和猴子却已经呆了快12个小时。 当然我和猴子也是待遇最好的,有凳子坐,还有好茶好水的伺候着,手机也没有被没收,还能玩玩游戏聊聊天。不过我和猴子都没这个心情,各自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搁在平时。我们是绝对不会杀害韩高楼这种人的,哪怕就是他当众吐我们一口唾沫,我们也会自己擦干了走开。有些人是杀不得的,韩高楼就是杀不得的人。 可是没办法,为了救郑午…… 也只能造孽了。 就在这时。猴子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看到是马杰打来的。猴子接起来,稽留室里太乱了。各种犯人吵吵,所以我只能听见猴子“哦哦”的声音。 挂了电话,猴子立刻站起,在稽留室里走来走去,还不时摆弄着手机。 “你干嘛?”我奇怪的问。 “找wifi,我记得墙边可以搜到一格信号。” “找wifi干嘛?”我更奇怪了。 “马杰说要给我发一段视频,或许能还郑午的清白,我这流量不大够用了……” “你妈个逼!”我一下跳了起来骂道:“给我开了流量接收视频!” “我留着那点流量晚上看新闻呐……” “滚!” 我一把夺过猴子的手机,开了流量登录微信,猴子想上来夺,我没让他夺走。一登录微信,手机便震个不停,至少十几个人给他发消息,有给他发av小视频的,还有给他发一本道、东京热种子的,我也真是服了这个傻逼,整天在和一帮什么人交流啊?我从一堆av小视频里面找出来马杰发的那个,立刻打开看了。( )讨有团巴。 猴子也把脑袋凑过来看。 场面是上午打架时候的录像,我就知道马杰肯定在不止一处的地方安装了监控摄像头。画面中,是上千人混战的场面,还能看到我和猴子力拼郑午时的场景。 不多时,警车便冲了进来,上千学生一哄而散,只留下一地凋零的伤者。猴子指着画面之中的某处说道:“快看我,好上相啊,我都不知道原来我长得这么帅!” “……” 我对猴子无语,使劲在画面中找着柯向文和斜眼王。 终于,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柯向文和跪在旁边的斜眼王。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冲进来了,除了四处驱散学生之外,还询问、查看着受伤的学生。 可以清楚看到,这时候柯向文还没有死,斜眼王似乎正在和他交流。 斜眼王好像哭了,因为柯向文抬起手来擦拭着斜眼王的眼睛。 紧接着,一个震惊的画面在我们眼前发生了。 斜眼王竟然伸出手去,掐向柯向文的脖子!而柯向文的手也慢慢垂了下去……这样的画面虽然在整个视频中不甚清晰,可我们仍旧可以看到斜眼王的动作。 是他杀了柯向文! 竟然是他杀了柯向文! 看着这样的画面,我和猴子震惊无比。马杰打电话说这个视频或许可以证明郑午清白时,我俩都以为柯向文可能是在混战之中不小心死于别人之手,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是斜眼王杀的。 斜眼王这个王八蛋! 柯向文对他如此忠心,他竟然能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端着手机,我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忍之人,却没见过斜眼王这种残忍之人,为了报复我们,这家伙竟然连自己的兄弟也能杀掉! 猴子默默地点了支烟,显然他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画面。 我把手机放下。 像这样的视频,我看过第一遍后,便再无勇气看第二遍了,它损毁、颠覆了我的人生观、世界观,斜眼王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我们去把视频交给周局长吧。”猴子在旁边轻轻说道。 “不。”我说:“在这之前,我们该给黄杰打个电话,让他千万别杀韩高楼……希望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否则我们的罪孽就真的太大了。”我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还抱怨着猴子,说他开玩笑不分场合,刚才都那么急了还要找什么wifi信号,舍不得用那点流量。 “我晚上要看新闻的!” “你可拉倒吧。”看看他手机里那些小视频和种子,我真不信猴子这王八蛋晚上是看新闻的。 “再说了。”猴子接着说道:“你以为黄杰就下得了手?” “???”我疑惑地看着猴子。 “他或许是比我们狠一些……不过他还没有泯灭人性。他确实是抱着必杀之心走出去的,可是我敢打赌,他在见过韩高楼后,到底是下不了手的。” 我不相信猴子的说法,于是立刻给黄杰拨去了电话。 黄杰很快接了起来,我问他动手没有?黄杰语气有些支吾,说今天不大合适,四周都是人,他准备明天再找机会动手。我直接松了口气,说没有动手就好,你回来吧,杀柯向文的不是郑午。 我挂了电话,回头对猴子说道:“你猜对了,黄杰果然没有动手。” 猴子一脸得意:“黄杰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的什么屎!” 我和猴子没有二话,立刻出去稽留室见了周斜阳,把手机里的视频给他看了。周斜阳倒是一脸淡然地看完视频,说挺好的,有这东西就够了,你们那个朋友可以洗脱清白了。 我挺意外,说周局长,您一点都不吃惊啊?杀死柯向文的那家伙可是他的兄弟! 周斜阳冷笑一声,说这有什么,我从警这么多年,还见过杀子女、杀爹妈的,杀兄弟----还不是亲兄弟,算得了什么? 我一摊手,说好,那这人就交给你了。 周斜阳点头,说这人就在局子里,立刻就能把他抓了。 柯向文死了以后,斜眼王也被带回来做笔录了。作为关键证人,他也没有离开。我和猴子松了口气,把视频拷贝给周局长后,便告别了他,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周斜阳突然又叫住了我们。 我俩回过头来,周斜阳问道:“那个韩高楼,如果你们还肯杀掉的话,上面会记着你们的人情,以后办事也方便一些。” 我和猴子直接笑了。 “对不起,做不了。” 我和猴子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打开门大跨步走了出去,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好多。 不做亏心事的感觉真他妈爽啊! 我和猴子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就看见斜眼王被四五个干警从某个屋子里拖了出来。斜眼王大吼大叫,说他是被冤枉的,四肢也不断乱摆,但是被干警敲了一警棍之后就老实多了。 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斜眼王怒目而视,冲着旁边墙壁大骂我们官匪勾结,不是东西。 我直接呵呵了一下,说你可真他妈有脸啊,真以为我们不知道柯向文是被你杀了的? 斜眼王一下愣住,整个人面如死灰。 我说斜眼王,我开始混,这是第四个年头,见识过无数心地残忍之人,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比得上你!你猪狗不如、丧尽天良,连兄弟都杀,等着挨他妈的枪子吧! 我狠狠一脚踹向斜眼王的肚子,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一声都没有叫出来,然后便被警察给拖走了。 我和猴子离开总局,正好碰到紧急赶来的黄杰。黄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就问我们什么情况,杀柯向文的怎么还另有其人了? 我和猴子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林林总总地给黄杰讲了一边,还掏出手机来给黄杰看。黄杰看过以后也气炸了,说这斜眼王这王八蛋真有一手,连这种丧尽天良的办法也想的出来! 黄杰仰头长叹:“我以为我就够无耻了,没想到他比我还无耻!” 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我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也很震惊。” 是马杰来了。 马杰自从做了暗影便很少现身,像个幽魂一样不知道在哪飘着,这次也被斜眼王那家伙炸了出来。马杰告诉我们,他一开始也没往其他人身上想,毕竟郑午打柯向文是很多人都看到的。直到后来,他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查看录像,没想到一看就看到了其中端倪。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就是动物都不一定做得出这种事情,可人类偏偏能干得出来。 天色已经很晚,我们四人站在总局门口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一天下来可真是够累人的。猴子嘿嘿笑着,说郑午这回不用躲了,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吧。 猴子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又传来声音:“左少帅。” 我回头一看,是位警察,立刻点头致意。警察说道:“左少帅,那个斜眼已经认了全部罪责,但他提出想再见你一面。按照我们的规章制度,可以满足他的这个要求。” 我吃了一惊。 见我?斜眼王为什么要见我? 1113 星火中人 猴子让我去看看,我说看看就看看,便跟着警察走了进去。(s. )[ 超多好看小说] 来到某个审讯室里,斜眼王已经戴上了手铐,被关在一个铁栅栏里。这是对待杀人犯的标准。我就站在铁栅栏外。说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斜眼王说你坐,这个故事可能会很长。 我沉默了一下,只好坐了下来,看上去像是我在审他。 引我来的警察也出去了,审讯室里只剩我们二人面对面坐着。昨天我们还是大学生,在龙城理工上课。今天就一个在栅栏里面,一个在栅栏外面了。 不等斜眼王开口说话,我便直接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和你说话,像你这种连兄弟都杀的人,看你一眼都脏了我的眼睛!” 斜眼王面无表情:“我说是阿文让我杀他的。你信不信?” 我瞪大双眼看着斜眼王。 我当然是不信的。柯向文不至于吧,就恨我们到这个地步。不惜伤害自己的性命来报复我们? 我正低头思索斜眼王这句话的真假,就听斜眼王突然说了八个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我吃惊地抬起头来,斜眼王竟然是星火的人! 坦白说,这一点我是真没想到,记得以前在西城的时候老是防着周边有没有星火的人,但自从和唐一剑这种级别的高手交过手后,星火似乎就不再下派实力不济的人接近我们了,毕竟这并没什么卵用。可是现在,龙理的斜眼王竟然也是星火中人! 看我吃惊,斜眼王终于笑了起来:“不光我是,阿文也是。” 我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斜眼王似乎很享受我的这种惊诧,继续说道:“我们在半年前加入星火,任务就是干掉即将到来龙理的你们。( )我和阿文经过商量,觉得正面交锋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才想迂回作战,接近你们、加入你们,再伺机下手。 结果你们完全不上套,那就没有办法了……为了完成任务,哪怕干掉你们一个也好,所以阿文让我把他杀了,嫁祸到郑午身上,结果你也看到啦,还是被你们给识破了。唉,阿文死的确实有些不值。” 听完这一席话,我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我想过一百种斜眼王杀掉柯向文的原因,或许是出于嫉妒,或许是出于报复,可怎么都没想到是这种原因。我说我费了半天劲儿,柯向文怎么就是不肯归顺我们,原来他和斜眼王还有另外一层关系绑着! “你们疯了吗?”我问:“就为了完成星火的任务,不惜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 “没办法。”斜眼王耸了耸肩:“你应该也知道了,现在星火高层有人在保你们。也就是说星火现在分成两派,一派想干掉你们,一派想保着你们。 我和阿文加入的就是想干掉你们的这一派,这一派不能明着对付你们,只好找我们悄悄的进行。我们没什么实力,只好剑走偏锋、不择手段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咬着牙道:“我是说星火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这样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听到我这番话,斜眼王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星火命令,怎能不听?” 一看到斜眼王这样,我便想起那些无数被星火洗了脑的人们,一个个都觉得星火是这世上最牛逼最无敌的组织,为星火效劳是他们的荣耀和骄傲,决不允许旁人诋毁星火半点不是…… 显而易见,斜眼王就是这样的人,他觉得为星火效力,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根本就不存在为什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冷笑一声:“在我看来,星火就是一堆渣滓。” 听到这一句话,斜眼王的脸色果然变了,他猛地站起来,双手抓着铁栏杆,怒目圆睁地说道:“不许你侮辱星火!你他妈算是什么玩意儿?!实话告诉你吧,若不是有人保着你们,你们几个早就被星火碾的渣都不剩了!” 这个我倒是承认,以我们和星火之间实力的悬殊,若不是有传说中的神秘人相助,我们恐怕很难走到今天。 当然,我嘴上还是逞强:“呵呵,有人保着我们?你倒是说说谁啊?你说有就有了?我们明明就是靠着自身实力走到今天!什么星火嘛,在我们几个眼里不过连头都不敢露的臭虫罢了!” “不许你侮辱星火,不许!”斜眼王大力摇着铁栅栏,发出“咣咣咣”的声音。 我说你倒是说说星火是什么玩意儿啊?想要我们命的是谁,保着我们的又是谁?我看看我该不该将他们放在眼里! 但是我这激将法显然不大管用,斜眼王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不停地摇着铁栅栏然后大吼不许侮辱星火。巨大的动静把警察都引进来了,指着斜眼王骂骂咧咧,让他老实一点。 斜眼王笑了一下,这才一屁股做下去,冲我说道:“你以为我死定了?告诉你吧,有星火保着我,我是不会死的哈哈哈……” 我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摇头走了出去。 出了警局,猴子和黄杰还在,马杰已经不见了。猴子和黄杰都是一脸忧虑,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只是赶紧把斜眼王刚才的话都说了一遍,然后才说道:“现在可以确定了,星火那边确实分成两派,一派要干掉我们,一派要保下我们,但是并不知道两边分别是谁。” 猴子和黄杰听了并没说话,我皱着眉说咋回事,你俩连星火都不感兴趣了? 猴子说不是不感兴趣,是现在有了更棘手的事情。 “怎么?” “郑午失踪了。” 我瞪大眼睛:“怎么回事?” “打他电话打不通,显示已经关机。”猴子叹着气道:“郑午逃走以后,离开了晋源区,脱离了马杰的监控范围,也没有去我家,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 我皱着眉,说那怎么办? 猴子说没有办法,只能等郑午联系我们,就怕他担心警方追踪,要一直关机下去。我说他不至于这么蠢吧,再逃也顶多逃个三四天就该和咱们联系一下问问情况了啊! 猴子点头,说按理来说是这样的,可你不要忘了,郑午现在练岔了气,而且手脚随时不听使唤……如果在这几天愈发严重,不小心当街杀几个人,或是直接练的走火入魔…… 我皱紧眉,猴子的担心不无道理,以郑午现在的情况,放他一个人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想到这个,我们当下就开始行动,先通知各自手下的人在各个城区寻找郑午的下落,马杰这边也把为数不多的暗影扩散出去寻找。而我们仨,则连夜赶到孙家,像木石讨教郑午的情况。 当我们把郑午的情况说了之后,就连一向淡定的木石都急眼了,说四肢都不受控制那说明已经很严重了,那是真气在体内四处乱窜,随时都有可能冲入脑中。 一旦真气入脑、无法控制,而且郑午的真气又是出了名的霸道,很容易破坏大脑神经和组织,导致走火入魔、六亲不认!严重的话,在不知所谓的情况下杀掉一整个村庄的人都有可能! 当初赵青山就是这样,被真气破坏了脑子,脑子时好时坏,不好的时候谁也不认,举起手来就杀人。赵青山有次走火入魔陷入癫狂,清醒之后发现家人都被自己杀了,方才嚎啕大哭追悔莫及,这才找上孙家求赐灵药。 孙家家大业大,倒是供得起赵青山这种药,就这样赵青山一住就住了几十年。为了防止胡乱伤人,赵青山在孙家地下呆着,还得用铁链绑着他的身子。讨有讽弟。 而郑午,显然就是在走赵青山的老路。 “找到他,必须尽快找到他!”木石认真地说道:“在真气尚未坏掉他的脑子之前,一定要将他找回来!” 因为木石的这一番话,我们都赶到了空前的压力。担心郑午走火入魔,我们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去找他。孙家负责尖草区和杏花区,我负责万柏区,黄杰负责小店区,马杰的暗影则负责晋源区和迎泽区。 一时间,六大城区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寻人行动,我们所有地下势力都投入到了里面。我们甚至还求助了白道,央求警方也帮忙寻人,无论是街上的地痞还是巷子的流氓,还有辖区派出所的民警,电线杆子上都贴满了寻人启示。 就连老房子里的大爷们都知道了,整个世界都在寻找一个叫做郑午的家伙。 第二天,没有郑午的消息,郑午也没有打电话来。 第三天,没有郑午的消息,郑午也没有打电话来。 第四天、第五天,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郑午就像是突然消失一样,整个世界都没了他的踪迹。龙城的六大城区,包括那些城中村、城中乡、城乡结合部,几乎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连根郑午的毛都没有寻到。 后来我们揣测,郑午大概是离开了龙城。 接着马杰又提出一个想法,说郑午是不是去找苏忆了? 1114 火冒三丈 苏忆在南京一所很有名的大学。( 十三玫瑰里面,学霸和学渣五五开,苏忆是学霸代表,当初在东城一中就是年级前十的存在。而学渣如张璇,则跑去混艺校了。这些姑娘分开之后。自然各有一番经历。 只是曾经的那份情谊永存心中,只要王瑶一声令下,随时都能集中起来。 苏忆在南京,只有寒暑假才能和郑午见见面。如今郑午跑路,手机关机踪迹全无,整个龙城都找不到他的身影。甚至东城和西城都没有他的影子,我们都在猜测他会不会去找苏忆了? 我们赶紧联系苏忆,得到的答案却让我们大失所望。苏忆告诉我们,郑午并没有去找她。猴子叹了口气,道:“好吧苏忆。如果郑午去找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他出什么事了?”苏忆有些着急。 猴子把情况说了一下,说麻烦已经解决掉了。郑午不用再跑路了。苏忆松了口气,说好,如果她见到郑午,一定会转告他的。 得知郑午不在苏忆那里,我们都挺无奈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不知这家伙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而在南京的苏忆挂掉电话以后,立刻回头说道:“你为什么要瞒着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人并不是你杀的。”苏忆所在的地方是个出租屋,她住不惯大学宿舍,总觉得宿舍里那些女生和她格格不入,根本说不到一起去。或许在经历过十三玫瑰的姐妹情谊之后,再无同性朋友能走进苏忆的心了。 出租屋一室一厅,就在南京那所大学对面的小区。小区很漂亮,绿化达到50%,站在阳台就能闻到清新的空气,如今春天也到来了,处处都是鸟语花香和新嫩的绿芽。 郑午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是刚刚才进来的,所以蓬头垢面,浑身都脏兮兮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这段时间里,他不敢使用身份证,也不敢使用银行卡,口袋里那点钱也早就花光了,这一路从龙城走到山西实在太艰辛太不容易。 不过郑午撑下来了,想到即将见到苏忆,就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当他乘坐着一辆大货车,看到“南京”的路牌时,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 他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苏忆,正在上课的苏忆迅速去接应他,并将他带回家里。屁股还没坐热,猴子就打来了电话,一开始郑午还不知情况,所以连连摆手,让苏忆说自己不在。 再后来猴子说明情况,已经洗脱了郑午的杀人嫌疑,苏忆又看了郑午一眼,可郑午依旧摆着手,不让苏忆说出自己的下落。 这就让苏忆觉得奇怪了,所以她立刻问了起来。 郑午摇摇头,说不为什么,就是想清静几天。 最了解郑午的苏忆看得出来,郑午有事,心事。但是她不准备当场就问,她决定循循善诱,让郑午主动说出来。苏忆说道:“可是大家都很担心你。” 郑午低下头去,说:“我会告诉他们我没事的。” “那就行……”苏忆接着说道:“看来你短期内不想回去了。也好,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现在,你先去洗个澡行不行?” 郑午低头看着自己肮脏的衣服和发臭的衣服,笑了。 在郑午洗澡的时候,苏忆迅速到外面给郑午买了一整套的衣服,并且给我们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们郑午在她那里,没事。 猴子一下急了,说道:“苏忆,郑午有事,很严重的事!” 苏忆也急了:“什么事?” “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总之就是郑午的身体不太对劲。你要记住,察觉到郑午不对劲后,比如手脚不听使唤,甚至突然暴怒,立刻要离得他远远的!我们现在就赶往南京,你一定要稳住他知道吗?还有,千万不要惹他发怒,不要激化他的情绪,记住了吗?” 木石告诉过我们,以郑午现在的情况,一旦发怒的话,气血上升、真气便极易进入大脑,破坏大脑的神经和组织,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超多好看小说] 可怕的人。 之前柯向文突然捅我一刀,那个时候的郑午便处在极端暴怒之下,所以真气才会乱窜,接着手脚不听使唤。换言之,现在的郑午已经不能再受刺激,所以猴子才会发出这样的警告。 “我明白了。”苏忆也认真起来:“我一定会守好他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们几个立刻启程,黄杰、木石都跟着来了,因为按照木石的话,现在的郑午已经病入膏肓,我们必须迅速将他带回。为了防止场面失控,所以木石也来了。 龙城到南京不远,坐飞机也就两个小时。猴子家有直升飞机,但是因为油箱的缘故跑不了那么远的路程,所以还是要坐航机。但是最近的一班航机还在晚上8点,下了飞机10点,再赶到苏忆那里基本上11点了,到时候估计会从被窝里把郑午揪出来。 想到郑午光屁股的模样,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 我们希望能笑到最后,希望此行能够顺利。 身在南京的苏忆挂了电话之后,拿着新买的衣服就往回跑。她不知道郑午出了什么事情,但她现在确实很慌。猴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激怒郑午?激怒郑午的话会发生什么情况? 回到家里,郑午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苏忆直接乐了,说你冷不冷啊? 虽然季节已经开春,可寒冬尚未完全过去,南京的冬天也没有暖气供应,大家在室内也习惯穿着棉衣。郑午回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身上健硕的肌肉完美呈现。 苏忆心中一动,上去扑在了郑午的怀里。 “我不冷。”郑午说:“只要我一想着你,就浑身燥热,一点都不冷了。” 苏忆轻轻骂了一声,说讨厌,一张脸已经变得通红。 久别重逢,**。 激情一番过后,苏忆看看表,才下午三点,距离我们的到来还早。现在干些什么?不如就看看电视吧,或是在家里玩玩五子棋什么的。 “我们得出去一趟。”郑午直接说道。 “为什么?”苏忆皱着眉,她希望在我们到来之前,郑午哪里都不要去,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好了,她生怕郑午会出些什么事----虽然,郑午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我一个礼拜没刮胡子了。”郑午摸着已经有两厘米长的胡茬说道:“实在太难受了,我们得去买个刮胡刀。” “哎呦……”苏忆跺了一下脚,她刚才光想着买衣服,却忘了买刮胡刀,“那你等等,我去给你买。”苏忆站起来就往外走。 郑午叫住了苏忆,问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让他出去? 苏忆眨着眼睛,说没有啊。 “你是有了新男朋友,还是怕我被你的同学看到?” 苏忆差点吐血,这郑午也太能乱想了。罢了,就到楼下小店去转一趟,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郑午总不能买个刮胡刀也发怒吧?这么想着,苏忆只好把郑午带下了楼。 出小区就是苏忆所在的大学门口。 这么大的大学,学校门口当然也热闹的很,是南京一条很有名的商业街。买了刮胡刀之后,郑午还想逛逛,说还没在南京逛过。这么简单的要求,苏忆不可能去拒绝,所以只好又答应了。 这条商业街很热闹,沿路都是小摊小贩、吃的喝的,还有酒吧、夜店,一群又一群年轻的俊男俊女走过。别说,还真碰上了几个苏忆的同学,他们问苏忆这个男人是谁。 苏忆特自豪地挽着郑午的胳膊,说这是我男朋友! 别说,洗过澡、刮过胡子、换上新装的郑午还挺精神的,尤其是那一身雄浑的肌肉,更增添他身为男性的魅力。苏忆性格不改,依旧十分内向,和人说话的时候会脸红。 但只要她一和郑午在一起,就会变得精神焕发起来,连秀恩爱这种高调的事都做得出来。 两人溜着街,郑午又提出到夫子庙去看看。 南京夫子庙,举国知名,唯一可惜的就是物价太贵,所以本地人很少去,去的都是外地游客。但是郑午既然想去,那苏忆一定会带他去。 因为苏忆觉得郑午也没什么事啊,看上去正正常常的一个人。 可惜的是,他们最终没有到达夫子庙。 因为出事了。 和苏忆说话的那几个同学一回头,就把这一消息告给了吕少。 吕少全名吕闻水,是南京赫赫有名的太子党,也是苏忆他们那所大学知名的纨绔子弟,出入都开着一辆奥迪tt跑车,在学校极为嚣张,无人敢惹。 苏忆大学报道的那天,吕少就瞄上了苏忆,按他的话说,就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清纯的女孩子。于是他立刻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只可惜苏忆完全不搭理他那回事,追了半年多也毫无进展。 吕少不是没想过使阴招,可惜苏忆在东城一中就跟着十三玫瑰学了不少妙招,专防吕少这种纨绔子弟。讨住巨巴。 包括苏忆搬出学校,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吕少。苏忆搬出学校之后,极度保护自己的行踪和**,从未暴露过自己的住址,所以吕少从未得手。 吕少得知苏忆的男朋友来了,而且苏忆还挽着他的胳膊在大街上逛。 顿时火冒三丈。 1115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4次加更 在大学门口那条繁华的商业街上,郑午和苏忆一直逛到街尾,才招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到夫子庙去。[s.就爱读书]( 刚坐上车,便有七八辆五颜六色的跑车从前后左右挡住了出租车的去路。 出租车司机一脸讶异:“什么情况?” 郑午也一头雾水。他扭头来回看着这些跑车。那些跑车并未熄火,而是跨着空档一阵阵轰油门,马达轰鸣的声音直上天际,一看就是来挑衅的。 紧接着,这七八辆车同时打开车门,走出来十多个形形色色的男女。各个打扮的时尚又嚣张,几乎人人都染发、戴耳钉。一看到其中某人,苏忆的脸都白了。 空气中漂浮着危险的分子。 “什么情况?”郑午身经百战,立刻察觉到了危险气息,马上就扳住了把手准备下车。 苏忆猛地抓住了郑午的胳膊。 “是我学长。”苏忆并不准备隐瞒郑午。迅速说道:“他追我已经半年多。但我从来没有搭理过他,这回突然出现。明显是来找你的茬。” 郑午的嘴立刻咧开:“原来如此啊。好,我这就去会会他,看看他们的脑袋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不要。”苏忆谨记着猴子的话,绝对不能让郑午动怒,她迅速说道:“那位学长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气,你是可以打他一顿,可你打完之后就走了,那我留在学校怎么办?” “我会永远保护你!” “别傻了郑午,你还要回去帮猴子的。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这事,你千万不要下车,好么?”苏忆死死抓着郑午的衣服。 郑午在犹豫。 他一向很听苏忆的话,并且将这视为骄傲,但是现在这种事…… “好么?”苏忆继续问道。 “好。”郑午没办法对苏忆说出“不好”这两个字来。[ 超多好看小说] 苏忆松了口气,拍拍郑午的胳膊,似乎在宽他的心。 与此同时,十多个人已经围住了出租车,为首的吕少大剌剌地拍了拍车门,冲里面的郑午说道:“下来!” 出租车司机都吓傻了,说你俩赶紧下去吧,我可不想惹事。苏忆说没事的师傅,这些都是我朋友,我下去一趟马上就来,车钱一分都不少给你。 苏忆呼了口气,又看了郑午一眼,方才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郑午呆在车上,一动不动。 苏忆刚要和吕少说话,吕少又不满意地拍拍车门:“老子叫你呢,你没听见?叫苏忆下来干嘛,你要当缩头乌龟吗?”和吕少在一起的人都嗤嗤嗤笑了起来,各个都用不屑的目光看着郑午。 郑午这脾气哪能忍得? 郑午马上就要爆发,但是看看苏忆的眼神,又沉稳下来,低下头去不吭气。在这世上,郑午可以谁的话都不听,但他不会不听苏忆的话。 为了苏忆,多大的委屈都受得,多大的亏都吃的。 他不希望给苏忆惹麻烦,所以他装聋作哑。 “吕闻水,你什么意思?”苏忆板起了脸。 和一般人说话都脸红的苏忆,现在不得不站出来面对吕少,她在脑海中极力回想着王瑶打架时的气势,希望能临摹到二三分的形似。 一见苏忆,吕闻水的身子都酥了,他笑嘻嘻道:“苏忆,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想和你男朋友说说话。” 苏忆呼了口气,道:“吕少,我男朋友是来找我玩的,住几天就走,请你不要来找麻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一口气说完,她立刻就要返身上车。 她在心里祈祷,吕闻水你千万别拦着啊…… 但偏偏事与愿违,吕闻水一把按住车门,拦住了苏忆的去路,笑嘻嘻道:“别啊,住几天才走,那咱们更要好好交流交流喽?苏忆,你把你男朋友叫出来,我带你们俩去玩,保证不让你们后悔。[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不用。”苏忆冷冰冰道。 吕少的脸色一下变了,怒道:“苏忆,你别给脸不要脸!半年多了,我在你身上下的功夫足够我泡百八十个妞了,结果你他妈连看都没看过我一眼!我还说你有多冰清玉洁,闹了半天原来是有男朋友的。妈的,长得比我好看也就算了,结果就是长得跟头大猩猩似的?!” 苏忆的脸色巨变,她猛地看向车子里的郑午。 她太了解郑午了,别人这么侮辱她、侮辱郑午,以郑午的脾气,非把这人撕了不可! 可是郑午坐在车里,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苏忆呼了口气,还好还好。 而吕少同样看着车里一动不动的郑午,那感觉更是老骄傲了。 原来是个缩卵货,今天非把你整死不可。 苏忆继续说道:“吕少,你说话干净一点,就算你家在南京权势滔天,可你也别忘了这地方也是有王法的!你如果再纠缠着我,我可就要报警了!” “呵呵,你倒是报啊?”吕少一点都不害怕。 苏忆立刻拿出手机,刚按下个“1”字,吕少面色一变,立刻就把苏忆的手机给打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手机磕在马路牙子上,四分五裂。 吕少再怎么嚣张也是有分寸的,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妞儿就进了警局,虽然他爹能把他给捞出来,可回家也少不了一顿胖揍。 “吕闻水,你太过分了!”饶是好脾气的苏忆也忍不住了,一张脸上写满愤怒,胸膛也一起一伏。 吕少默默吞了一下口水,他发现苏忆生起气来竟是如此娇媚,比往常还要好看。他看了一眼车子里依旧无动于衷的郑午,心想真他妈是个怂蛋,看来今晚上可以把苏忆带走了。 “苏忆,你就跟哥哥走吧。”吕少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去摸苏忆的脸,准备强行将她带走。身边的男男女女们也吹起口哨来,又起哄又欢呼,还有女生叫道;“小妹妹,就跟吕少走吧,他床上功夫可好,包你欲仙欲死、绝不后悔!” 四周一片大笑。 就在吕少的手快碰到苏忆的脸时,就听“哗啦”一声,旁边车窗的玻璃整个碎掉,紧接着一只粗壮的手臂伸了出来,握住了吕少的手腕。 仅仅是一握,吕少便像杀猪一般惨叫起来。 “郑午……” “苏忆。”郑午坐在车子里,平静地说道:“不是我不听你的话,只是我想来想去,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称作什么男人?” 吕少的杀猪声继续惨叫。 “所以,让我不听你一次吧。” 苏忆没有说话,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来反驳郑午。她只好说道:“那你千万不要生气,为了他们生气是不值得的。” “好。” 十多个男男女女同时围上来,大叫着让郑午放开吕少。 “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吕少都敢得罪?” “赶紧放开吕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你是不是想死?” 吕少叫的都流出了眼泪,而郑午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手。 地上全是碎玻璃,坐在车厢里的郑午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中。阴影之下的嘴角突然笑了,笑的像个魔鬼。 郑午轻轻放开了吕少的手。 吕少如释重负,猛地跳了起来,不顾脸上的眼泪,疯狂冲回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摸索一番,拿着一个大号扳手便冲了过来。其他男男女女也是一样,纷纷从车子里拿出钢管、球棒等物,在吕少的带领下围攻上来。 苏忆知趣地退到了一边。 她知道男朋友的实力,这些人在郑午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郑午微微笑着,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与此同时,吕少的大号扳手已经砸了下来,带着呼呼风声。 但是他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在扳手还没砸下来的时候,郑午便一拳击了出去。他没用八极拳,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击,狠狠打在吕少的鼻子上。吕少的鼻梁骨当场就断了,鲜红的鼻血也从其间喷薄出来。讨住来技。 整个身子也倒飞出去,“咣”的一声撞在马路牙子上,和苏忆那摊四分五裂的手机倒在一起。 紧接着,十来条钢管、球棒齐齐砸下,但是郑午全部放在眼里,只是出拳如风,砰砰砰的一拳接着一拳。这些拳头有的打在他们身上,当场便将他们击飞出去,有的打在他们的球棒上,球棒登时折断。 不出一分钟的时间,这些人便尽数跌倒在地,没有一个还站的起来。 郑午又走到躺在地上脑子还在发昏的吕少身前,狠狠一脚踹倒了他的肚子上,吕少“哇”的一声把午饭吃的大龙虾都吐了出来。 “郑午!”苏忆叫了一声。 这里毕竟不比东城或是西城,闹出点什么事来可不好收场。 郑午心领神会,便退了回来。 出租车旁边还站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女生,男生打架的时候她们便在一边看着,正准备看一场本地大少群殴外地狗的大戏,连口哨和掌声都准备好了,结果却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 郑午平静地走到一个女生身前。 这个女生就是之前喊着“吕少床上功夫可好,保证让你欲仙欲死的”那个作死姑娘。 女生瑟瑟发抖:“放……放过我。” 郑午却抓住她的头发,狠狠朝出租车副驾驶的车窗撞去。 1116 仰天长啸 郑午本来是不打女人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和黄杰、毛毛、王厉这些人不一样,他的脾气虽然暴躁,但是很少会发泄在女人的身上。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觉得女人实在太弱小了,只需要他轻轻拍一巴掌。这些女人便会灰飞烟灭似的。欺负弱者。一向是郑午不屑去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有些女人贱起来真是贱的可怕。 贱到能让你放弃做人的原则。 “哗啦”一声,副驾驶的车窗尽碎,女孩子的脸都被刮花了,鲜血横流。 如果没有先进的医学治疗。她这张脸是毁定了。 这一瞬间,女孩子也晕了过去。郑午放开她的头发,她便像条死狗一样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几个女孩依旧在瑟瑟发抖。 出租车里的司机完全傻眼,一动都不敢动了。 他走南闯北。不是没见过打架的场面。可是像这样穷凶极恶、战力极强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打十多个人,开什么玩笑。退伍兵吗?! 前后不过三分钟的时间,这十多个纨绔子弟便倒在地上,一个个哀嚎连连。苏忆虽然没打过架,可是以前也没少看人打架,所以也不会表现出太过害怕的情绪。 可是郑午回过头来的一瞬间,苏忆却从心底涌生出一股寒意。 那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迸射出令人心颤的杀机,瞳孔里面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红光,就像是一头散发着兽性的猛虎。 看到这样可怕的眼神,苏忆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郑午并没察觉到苏忆这一微小的动作。 他在看到苏忆的一瞬间,眼神又化作无限的温柔。他走过去揽住苏忆的腰,说你没事吧?苏忆松了口气,摇摇头说没事,然后拉住郑午的手说,我们赶紧走吧。 郑午也不是只知道打架的二傻子,好歹他也混迹了这么多年,知道这帮开跑车的年轻人肯定身份非凡,多留在南京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必须迅速逃离这个地方。 只是觉得可惜,他还想多在这里住上几天。( ) 梦想破碎。 郑午并没急着离开,而是走到依旧躺在地上的吕少身前,从他口袋里拿出一个鼓囔囔的钱包,说你把苏忆的手机摔坏了,就当是赔的钱吧。 [800] 如此,苏忆拉着郑午的手往前飞奔,一直奔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苏忆便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准备把郑午往车子里塞,说你走,赶紧回山西去吧,那里才是咱们的地盘。 郑午却拉住苏忆的手不肯松开,问你呢,你有没有问题? 他很担心自己离开之后,那个吕少会找苏忆的麻烦。苏忆说你放心,我对付这种人很有一套的,他休想碰我一根汗毛!可是郑午依然不走,他说,我还要去你那里一趟。 “做什么?” “我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什么东西?”苏忆一脸疑惑,她记得郑午是空手来的,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根本藏不下什么东西。莫非他是不想走,所以才找出这种理由? “我必须要回去拿一趟东西。”郑午把苏忆拽进车里,说:“很快的,不会耽误多长时间。” 苏忆只好坐进车里,指挥出租车司机返回自己所在的小区。 回到家里,郑午立刻冲进卫生间里,站在马桶盖上从顶柜拿下一本小册子来。苏忆奇怪地问,那是什么?郑午说没什么,便把小册子卷起来塞进口袋里面,后来又觉得不妥,又拿出来塞到衣服里面,还拍了两下确保不会掉出来。 这就是郑午的秘密。 这就是他在知道自己已经洗脱杀人嫌疑,却依旧不肯回来的秘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在跑路过程中,那块广袤的田野上,自己体内的真气再度四处乱窜,导致他像个疯子一样手舞足蹈的时候,是一个神秘人突然出现制住了他,不仅帮他理顺了体内狂躁的真气,还给了他这本小册子,让他按着上面的图谱勤加练习,就能将体内已经紊乱的真气彻底驯服,归为己用。 已经露过一手的神秘人自然令郑午十分信服,他立刻跪在地上询问神秘人的高姓大名。神秘人却不肯说,说有缘的话一定会再见面的,并警告郑午绝不许将此事告诉别人。 郑午激动的怀揣这本小图册赶到南京,准备寻个机会好好练习一下,待择日强大之后再行归来,告诉众人他可没有岔气,他只是换了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练功而已。 这样的话,他的天才之名便能保住了,其他人便不能再说什么。 可是他刚到南京,猴子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立刻摆手不让苏忆说出自己的行踪。他的功夫还没有练成,当然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带着“岔气”之名回到孙家,那可实在是太耻辱了。 郑午装好图册,这才跟着苏忆下楼。一路上,苏忆都谨告他,说你一定要回龙城去和猴子他们汇合。郑午嘴上说好,心里却不这么想。 苏忆察觉到郑午眼神中的游离,便说:“郑午,我要你发誓,对着我发誓!” 郑午自然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苏忆急了,说郑午你是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有,你衣服里藏着的那个小册子是什么东西?郑午,我们两个都这样了,你还要对我有所隐瞒吗? 郑午也急了,说我没有什么瞒着你的啊,便从衣服里拿出那本小册子,哗啦啦地翻给苏忆看,说这就是个练功的东西!图册上面画着一些穴位图,还有五颜六色的线,看上去也没什么奇特之处。讨介名号。 苏忆信了,说那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想和猴子他们在一起呢? 郑午讪讪地说没事,就是想自己单独呆上几天,暂时不想回龙城去。 其实他很想回去,只是不想就这样回去。 苏忆心里通透,知道不能让郑午一个人走,那样肯定会出事的,可是他又必须离开南京,否则吕少也不会放过他。便一跺脚说好,我陪你走,不回龙城,咱们到其他地方避一避去。 不回龙城,又能和苏忆在一起,郑午自然愿意。 两人立刻下楼,刚赶到小区门口,准备拦一辆出租车逃之夭夭的时候,对面大学里面却涌出一帮人来,约莫有七八十个,个个手持刀枪棍棒,团团将郑午和苏忆包围住了。 看到这个场面,苏忆的脑子“嗡”一声响,心想吕少未免来的也太快了点。 郑午立刻将苏忆拉到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人群。 人群之中,吕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的鼻梁骨已经塌了,腰部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可他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因为心里憋着一口气。 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受过这样的气。 走这几步路,吕少就气喘吁吁,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本来以为找不到你们了,结果刚组织好人就在这里遇见,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 苏忆大声说道:“吕闻水,你别太过分了,真就无法无天了?”她习惯性的去摸口袋,准备拿出手机报警,可是却摸了空,这才想起手机已经被吕闻水给摔碎了。 她又去摸郑午的口袋,郑午的口袋也是空的,郑午在跑路中担心自己被卫星定位,所以早把手机扔了。 “哈哈哈哈……” 吕少大笑起来:“苏忆,你那是在干嘛,还想报警吗?你男朋友打伤我们十几个人,又抢走了我八千块钱,知不知道单凭这两项罪名,就足够他进号子里关上几年的了?” 苏忆的面色惨白,知道吕少所说不错,因为吕少家里在南京权势极大,甭管郑午说出什么理由来为自己辩护,总是逃不过法律这方面的制裁,所以报警对他们来说是无意义的。 “你看,我带人来,而不是带警察来,足以说明我对你男朋友够好了。”吕少笑嘻嘻的:“喂,大猩猩,你不是很能打吗,出来走两步吧?你要是再把我这些兄弟全干掉了,我就当你是条汉子,马上就放你走。” “好。”郑午立刻往前跨了一步,两只拳头握紧。 以郑午现在的实力,对付七八十个学生还是不成问题的,当然他肯定也免不了被砍上几刀就是。 “不要!”苏忆一把拉住了郑午,眼神里尽是担心之色。她知道郑午打架挺厉害,却不认为郑午有对付这么多人的实力。 郑午轻声安慰她:“没事,相信我。” 苏忆还是摇头,拉着郑午的衣服不肯松手。 对面的吕少却以为郑午不敢过来,更加大声地笑了起来:“怎么,你不敢啦?你个懦夫、呆逼!就凭你也想保护苏忆?老子实话告诉你吧,苏忆那个婊子老子已经上的不带上了…那滋味,爽得很!” 七八十个学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震天。 郑午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是他感觉这口气并没有进入肺中,而是一瞬间冲进了脑袋里面。 他闭上了眼睛。 “郑午?”苏忆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 郑午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变得通红。 接着,仰天长啸。 1117 疯狂追车 “啊啊啊啊啊……” 这吼声震天、彻地。 [800][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此刻的郑午眼睛通红、仰天长啸,再配合他独特的大块头,看上去像一头被激怒的恶狼,又像一头刚下山的猛虎。以至于四周的那些家伙都忍不住稍稍往后退去,吕少着急地大叫:“你们干什么。还能有点骨气不?”讨介他亡。 这些学生这才止住脚步。继续虎视眈眈地看着郑午。苏忆也被吓坏了,她看着爱人通红的眼睛,总觉得郑午会出什么事。她赶紧说:“郑午,他是胡乱说的,你一定不要相信……” 郑午的眼睛稍稍黯淡了一些,他口中呼出灼热的气。缓缓说道:“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但是他这样侮辱你,就是犯了死罪!” “郑午……” 人群里的吕少又大叫起来:“大猩猩,你怎么还不过来,不会是不相信吧?来来来,我这有手机视频。你可以亲眼看看苏忆在床上有多浪……” 郑午的眼睛又红了。 这一次红的更加彻底。似乎已经完全丧失理智。 郑午突然就动了,身形一闪。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又如一头矫健的猎豹,咆哮地朝着吕少奔了过去。吕少达到目的,脚步疾速往后退去,同时口中大喊:“快,快,大家一起上!” “郑午……”苏忆大叫,但是她已经拦不住了。 人群已经围了过去,纷纷举起手中武器朝着郑午砸去。 跑在最前面的是个满脸青春痘的家伙,他的两只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举着一根钢管重重朝郑午的脑袋劈了下去。他很急很急,急着立这份头功,因为吕少说了,先能把那家伙干掉,他奖励十万元人民币! 十万元! 也只有吕少才这么大手笔了! 钢管疾速挥下,郑午却看都没看,直接一拳轰了出去,重重砸在那人的胸口之上。[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那人直接朝后飞去,砸倒了一大片的学生。与此同时,四周七八个人也同时围聚过来,或砸或劈、或抡或捶,各使家伙朝着郑午身上招呼。 郑午完全不挡,以一副刚强的身躯力扛,然后双拳如闪电般挥出,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撕裂空气、燃烧大地,一个又一个的人飞出或是倒下。[千千小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 现场杀声连连,也惨叫连连。 在这样知名的大学门口发生如此性质恶劣的群架行为,四周早有好心人士已经报了警,警察最快几分钟就能赶来。郑午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讲究速战速决,脚步不时往前挪着,因为他的目标是吕少,而不是身边这些炮灰。 此时的吕少早已退到人群外面。 他乘着自己的跑车,绕着混战的人群开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苏忆的身前。他一下车,苏忆就奔了过去,愤怒地喊道:“吕闻水,让你的人停手!” “哈哈,停手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看你要怎么做了。” 吕少笑嘻嘻的去摸苏忆的脸,苏忆却直接反手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混蛋!”她骂道。 这是苏忆第一次打人,却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吕少的嘴角都被她抽出了血。吕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笑嘻嘻道:“苏忆,真看不出来你清纯的外表下还有这一面啊,你真是越来越招我喜欢了。”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准备去抱苏忆的腰,苏忆自然要去打他的手,却反被吕少抓住了手。 “跟我走吧你!”吕少拧住苏忆的胳膊,强行把苏忆按向车里。 苏忆不听挣扎、大叫,但她一个女生,终究拗不过吕少一个男人。混战之中的郑午看到这个场面,更是爆发出一阵阵的狂吼。听到这样的吼声,吕闻水也浑身发毛,但是一向嚣张惯了的他并未觉得害怕,而是用力将苏忆塞进了车里,然后迅速锁上了车门。 苏忆大喊大叫,砰砰砰地拍着车玻璃,郑午像发狂一样地冲过来,那些人根本拦不住他的去路,纷纷被他撞的东倒西歪。也有人趁这个机会赶紧往郑午身上砍,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顿时显现出来。 而郑午不管不顾,依旧朝着车子这边疯狂跑来。 吕闻水赶紧钻进车里,奥迪tt的起步速度不是盖的,油门一轰,便如下山的猛虎,疯狂地朝前冲去。就在这时,郑午也从人群中冲出,一个鱼跃便扑在了车顶之上。 只是短短几秒,车子的速度便提到了百迈之上,而郑午死死扒着车顶,并用拳头狠狠捶向顶盖。“砰”的一声巨响,顶盖直接凹进去一个大洞,开车的吕少看到这个场景,不仅吓得浑身发毛,心想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人? 与此同时,副驾驶的苏忆也不时冲着吕少又抓又挠,还去拨动他的方向盘。吕少气的反手甩了苏忆一耳光,这一巴掌把苏忆抽的脑子发昏,眼睛都看不清前面的东西了。 吕少死命地急转弯、甩尾、刹车,甚至撞向街边的小摊和墙壁,一阵阵黑烟冒出,轮胎也发出焦糊的气味,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却始终甩不开车顶的郑午。 风驰电掣之中,死死抓着车顶不肯撒手的郑午又往前爬了爬,脑袋终于来到了前挡风玻璃上面。看到郑午突然出现,吕少吓了一大跳,急忙猛地一踩刹车。 正准备狠狠一拳砸向玻璃的郑午没来得及抓住车子,被狠狠甩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落在车子前方的十几米处,一动不动了。 “哈哈哈……”吕少爆发出魔鬼一般的大笑,接着狠狠一脚油门,车子发出尖锐的咆哮,毫不犹豫地朝着郑午的身子开了过去。 “不!”苏忆大叫,立刻去推车子的方向盘。 吕少一手掐着苏忆的脖子,将她顶在副驾驶的门上,右脚则继续踩着油门轰鸣而过。 “去死吧!”吕少大笑:“死个人而已,老子还赔得起!” 飕---- 车子毫无悬念地碾了过去。 但是奇怪,车子竟然没有颠簸一下,不像是碾过了人的样子。吕少回头一看,从后面的玻璃也没看到路上有人。怪了,人到哪里去了?他正纳闷,回头一看苏忆,只见苏忆面色煞白,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草!” 还掐着苏忆脖子的吕少赶紧松手,苏忆软塌塌地倒在副驾驶座上。吕少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拍着苏忆的脸,说喂、喂,你他妈可别死在老子车上啊,那可太他妈的晦气了。 推了两下,苏忆始终没醒,吕少收回手去,口中喃喃骂着,说今天真他妈的晦气,一下子杀了两个人。得了,找个地方毁尸灭迹吧。 就在这时,车子前方的引擎盖上突然又爬出来一个人。 一看到这个人,吕少的眼睛就瞪大了。 竟然还没有死?! 这人自然就是郑午。在车子碾过来的一瞬间,他猛地抓住了奥迪车的底盘,直到现在才爬了上来。他一爬上来,便毫不犹豫地扑向挡风玻璃,接着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咣”的一声,玻璃尽碎,而拳头却并未减速,而是直直冲向吕少的面门。 轰! 吕少的整张脸似乎都凹了进去。 吕少脑子一歪,人已经昏了过去,车子也失去控制,重重撞在路边的树上,发出一声巨响,车子的引擎盖彻底报废,而车子里则连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 郑午滑下车去,打开副驾驶的门把苏忆抱了出来。 他蹲在路边,轻轻摸着苏忆的脸,说苏忆,你醒醒,你醒醒? 苏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脖子上有一圈勒痕。 郑午又把苏忆放在地上,他毕竟是出来混的,一些简单的急救方法还是会的。他轻轻按压着苏忆的心脏,同时轻声呼唤着苏忆的名字。 “苏忆,苏忆,你醒醒呀?” “你别吓我,你肯定没事的是不是?” “苏忆……” 一辆奥迪跑车撞在路边,即便在南京这样的大城市也不多见,于是热心的市民纷纷围了过来,有打电话报警的,也有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也有人把郑午和苏忆围住了,有个大爷说道:“小伙子,看上去这个女孩子不行了啊,你也要节哀顺便吧……” 郑午却不搭理他,依旧轻轻按压着苏忆的心脏。 他不相信苏忆会死。 他不敢去探苏忆的呼吸,可是他明显感觉到苏忆的心脏似乎……似乎停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很多伤者都有心脏骤停的时候,看她的脖子上有一圈勒痕,应该只是一口气上不来,呼吸和心脏暂停而已。这时候只需要用些心脏按压法,是可以醒过来的。 郑午跪在路边,一下一下地按着苏忆的心脏。 “小伙子,算了……”旁边的大爷忍不住拉了一下郑午的衣服。 郑午依旧不搭理他,很认真、很努力地在为苏忆做着心脏按压,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密密麻麻的汗珠自郑午的额头上浸下,可苏忆那张苍白的脸上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这时,后面的奥迪车突然传来“咔”的一声车门响动,吕少从主驾驶滚落下来,躺在地上大呼着气:“操,还以为老子死了……” 1118 走火入魔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5次加更 听到这个声音,郑午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800(. ’) 然后,他的眼睛再度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红的像血。 郑午站起身来,回过头去,朝着吕少一步步走了过去。吕少一下就慌了。想站起来跑。但是他的双腿完全动弹不得。他把双臂撑在地上往前爬去,刚爬了两步,郑午就追上了他。 狠狠一脚跺向他的小腿。 “啊”的一声惨叫,吕少的腿骨已经碎成稀烂。紧接着,郑午又抓住吕少的后领,狠狠一拳砸向他的后脑勺。“轰”的一声。吕少的脑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一摊鲜血缓缓流淌出来。 郑午又把吕少的身子掀了过来,继续一拳一拳地砸了过去,从脸开始砸,一直砸到脖子、胸骨、心脏、肚子、小腿。每一拳都用了十成力道。 吕少早就一动不动。在郑午的重力拳击下更是成了一滩烂泥。 吕少已经死了,可是围观的人看不出来。有人劝道:“你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郑午的眼睛通红,似乎已经陷入癫狂,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仍旧一拳一拳地砸着……现在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体内有无数爆裂的真气在翻腾激荡,就连脑子里都是如此。 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为何要出拳,但就是一拳一拳地打着。那些真气灌注的拳头富含着巨大威力,每一拳打出去都能击碎吕少的一片骨头。 旁边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上来拉了一下郑午的胳膊,说你别再打了,真准备把人打死吗?郑午却猛地回头一拳,将那人也打飞了出去。郑午缓缓站起身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周围的人。 在他眼里看来,这些全部都是他的仇人,全部都是! 极端的愤怒在他胸中肆虐,狂暴的真气在他脑中游走。(. $>>>)他像巨兽那般大吼一声,疯狂地冲进旁边看热闹的人群,双拳齐出,“砰砰砰”的打出去,那些平民百姓哪里是他的对手,顿时便被他击飞了一大片。人群之中爆发出巨大的惊恐,人们顿时四散游走,而郑午依旧不肯放过他们,就像是被红布激怒的水牛,不顾一切地追击着人群。 在他眼中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就是不停地打、打、打! 这边是繁华地带,除去看热闹的人群,还有无数无辜的行人,他们也平白无故地卷入这一场劫难之中。( )在郑午的疯狂攻击下,人群四散奔逃。 可是街上的行人实在太多,无数的人反而被撞倒在地,无数的人跑不出去,他们眼睁睁看着郑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哭嚎声四起,恐慌的情绪在整个大街上蔓延开来……讨介余血。 “郑午!” 就在这时,一声虚弱的叫喊突然响起。 这声音是那么微小,可郑午还是一下就听见了。他回过头去望着声音的来源处,那里似乎隐约站着一个人影,可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也不认得那是谁。 “郑午!”那人又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这声音很熟悉,似乎唤醒他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但是他依旧没有醒来,双眼依旧通红。他龇着牙、咧着嘴,像一头兽性大发的恶虎,一步步朝着声音来源处走了过去。 说话的人正是苏忆,正如郑午所猜测的一样,她只是暂时休克过去,呼吸和心跳也只是暂时性停止,在郑午的心脏按压之下终于醒了过来。 刚才车子那一撞,虽然有气囊的保护,可苏忆的全身上下依旧像是散了架一样。ong>她一醒来,便看到郑午正狂性大发地在街上乱打乱叫,便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叫了一声。 终于有效果了,郑午安静下来,还回过头一步步走了过来。 苏忆看到躺在一边的吕少,一看吕少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死了。苏忆捂着受伤的胳膊,冲郑午喊道:“你赶紧走吧,警察都快来了!” 远处,确实有警笛声传来,只是因为一时的混乱,街上出现了堵塞情况,警车一时过不来而已。可是郑午并未逃走,还是一步步朝着苏忆走了过去。 奇怪,郑午怎么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 看着郑午通红的眼睛,陌生的神情,苏忆只感到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这是……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姑娘,你赶紧跑吧,这人已经疯了,小心他过来伤着你啊!” 苏忆仰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站在路边的树上。那人继续说道:“刚才这人发疯,我见无处可逃,只好赶紧爬到了树上。姑娘,我看的没错,这人眼神呆滞、没有灵魂,确实是疯了!你赶紧跑吧,别让他伤了你!” “不会的!”苏忆咬着牙道:“他很爱我,他不会伤害我的!” 树上的人叹气:“姑娘啊,怎么说了就不听呢?他很爱你,这我相信,刚才你昏过去的时候,他拼命给你做心脏按压。可是他现在已经疯了啊,眼睛里谁都不认识,逮谁打谁……” “不,不会的,不会的……”苏忆摇着头,眼睛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郑午,“他不会打我的,他不会……” “哎,怎么就不听话,真是急死人了。”树上的人四处去望,希望有人能过来帮忙,但是人群都跑的远远的,把整条路都堵了,警车也过不来。 说话间,郑午已经走到苏忆身前。 郑午的眼睛依旧一片通红,脸上的神情依旧陌生。他咧着嘴,露出里面的森森牙齿。 树上的人不敢再说话了,报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地上的可怜女孩。他甚至不忍心再看下去,所以闭上了眼睛。 “郑午,你还认得我,是不是?”苏忆看着郑午,轻轻说道。 郑午没有说话,鼻子里喷发出巨大的喘息之声,像是被惹毛、准备进攻的野兽。 “郑午,你说话啊,你认识我的,是不是?”苏忆伸出手来,轻轻去抚摸郑午的脸颊。 郑午突然一声狂啸,猛地掐住了苏忆的脖子,紧接着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苏忆“呜呜呜”的叫着,离地的两条腿也疯狂摆动,郑午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仰头看着被举起的苏忆,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头顶树上的人睁开眼睛一看,终于看不下去了,叫道:“你是不是疯了?这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啊!就算她跟着阔少出去飚车,你也用不着杀了她吧?!” 路人看到豪车、阔少、美女,总能发挥出无穷的想象力。 郑午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实际上现在的他确实什么听不到了,在他的世界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杀戮、杀戮、杀戮! 郑午的手劲越来越大,到后来苏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直到此时,苏忆还是不相信郑午会杀了自己,她相信郑午是单纯的、善良的,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她的眼泪从两腮滑落,轻轻落在郑午的手背上。 “啪”的一声,轻盈而温暖。 就是这一滴泪水,却让郑午浑身一震!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好疼好疼。 “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流一滴眼泪。”这是郑午曾经对苏忆许下的誓言。那个恍恍惚惚的影像从郑午的脑海中渐渐浮现,接着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郑午眼中的通红渐渐退去,理智重新占领大脑。 当他看到自己掐着苏忆的脖子,还把苏忆举在半空的时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松开了手,苏忆也跟着跌落在地。郑午猛地扑下头去,将苏忆抱在怀里。 “你怎么样了?”郑午紧张的快要死了。 刚刚复苏过来的苏忆又被郑午这么一顿掐,整个人就跟在鬼门关转了两趟一样。完全虚弱的她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都怪我!”郑午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听木石说过岔气最严重的情况,便是真气入脑,导致…… “别说这些了。”苏忆摇了摇头:“警察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赶紧逃吧!” 苏忆说的是“我们赶紧逃”,而不是“你赶紧逃”。 郑午回头看看已经死掉的吕少,又看看隐隐约约奔过来的几个警察,当下毫不犹豫地抱起苏忆,迅速钻进另外一边人群之中。他大喊着让开让开,将那些行人撞的东倒西歪。 他不停的往前奔、奔、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城市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实在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已经跑路一个礼拜的郑午有着丰富的经验,他时不时地钻进最热闹的夜市,又时不时地淌过无人的小巷。 他抱着苏忆,踏着坚定的脚步,亡命天涯。 ………… 当我们几个在晚上11点赶到南京的时候,早就联系不到苏忆了,无论怎么打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连苏忆都联系不上,就更不用说联系郑午了。 我们又来到苏忆所在的大学,试图打听一些有关苏忆的消息。苏忆毕竟是知名的美女,提起来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尤其是今晚发生了“吕少身亡”那样的大事。 于是,我们很快就把前因后果捋了个清清楚楚。 1119 a级通缉 我们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经过。[ 超多好看小说][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知道了郑午和苏忆第一次曾被十多个男男女女包围,第二次又在学校门口被七八十个人包围,紧接着吕少又开车掳走了苏忆,郑午则追上去打烂挡风玻璃,把吕少拖下来直接打死。 然后。根据路人描述,郑午曾经不分青红皂白地疯狂攻击人群。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个人已经疯了。后来郑午又掐住苏忆的脖子将她举起,后来又不知为何将她放下。 最后,郑午抱着苏忆逃离。 再多的细节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是我们可以想像,若不是吕少行事太过,恐怕郑午也不会痛下杀手,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郑午当街杀人我们可以理解,可让我们觉得奇怪的是,吕少等人第一次包围郑午和苏忆之后,按照常理来说那时候郑午就该逃离南京了,为何还会出现在学校门口? 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他? 还有突然疯狂袭击人群、并掐住苏忆脖子举起的那一段,和我们同来的木石前辈断定,郑午的真气已经入脑。那正是走火入魔的状态。 大凶之兆。 走火入魔的人时好时坏,谁也不知他何时会发疯。无论是郑午还是苏忆,现在的情况都十分危险。可我们在南京人生地不熟,一没人脉二没人力,在这么大的城市想找出两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然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马杰将其在龙城布置的暗影调过来一半,猴子也招呼了他家大部分的影子,我和黄杰也调派出手下的情报系统,还有东城西城也调出来一部分探子。一时间拥有侦查、寻探能力的数百人集中在南京城内,各自使出看家手段搜寻郑午和苏忆二人。[. 超多好看小说] 但毕竟还是在外地,搜寻能力始终有限,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只能保证,我们的人不会比当地的警力要差,如果我们都找不到,那警方也不会找的到。 南京是一座文明、先进的城市,当街发生如此恶劣的杀人事件,死者还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某企业家的儿子,当地警方自然将其视为重大案件处置。 他们从同样消失的苏忆下手,顺藤摸瓜地找出郑午的身份、信息、来历。txt小说下载并速派警方去东城调查。到了东城,那自然是我们的地盘,他们困境重重,自然无功而返。 不过,郑午还是被南京警方列为a级通缉犯,照片上网,全国共享。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再无可以迂回的可能,是花再多钱也不能翻案的铁案了。郑午的档案将永远存于公安网络之中,除非中央领导发话消除,以我们的能力来说,还远远不到那个地步。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给郑午重新伪造一个真实存在于户籍中的新身份出来也不是问题,再稍微改变一下容貌之类的,比如蓄上胡子开开眼角拉拉鼻子,保证他大江南北来去自如。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郑午。 木石说,以郑午现在的状况已经非常危险。郑午体内的真气如今已经可以自如流转,到达任何一处想到的地方,所释放的威力更是相当可怕。 可他的大脑已经遭到伤害,随时都会进入走火入魔的状态,如果不能将他控制起来,定期服用遏制真气的灵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知还有多少无辜之人会死在郑午的手上。 简直就像是个随时都会爆炸的核弹。[. 超多好看小说] 我们又问木石,以郑午现在的情况,什么时候发疯,什么时候清醒,有没有可以遵循的规律? 木石告诉我们,这个说不清楚,是因人而异的。 同样都是真气入脑,有人24小时都在发疯的状态,有人则时而发疯时而清醒。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旦这些人遭受刺激,会使其迅速进入“疯狂”的状态。 猴子沉默一下,又问:“那如果我们找回郑午,他也会和赵青山一样,需要囚禁起来,然后定时服药吗?” 木石点头,说是的,因为真气伤脑是不可逆的,这就是大部分练家子并不喜欢炼气的原因,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一旦岔气便不可逆转。 我们几人都沉默下来,各自心头涌起一阵悲伤。那就是说,即便将郑午再找回来,也无法再和我们一起并肩战斗了吗? “嗯……”木石犹豫了一下,似乎为了宽慰我们,说道:“据说有种绝世高手,可以将自己的真气导入岔气者的体内,再用自己的真气为对方受损的大脑疗伤……我也只是听说,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可以一试。” 我们着急地问道,上哪去寻这种绝世高手? 木石沉吟一番,说如今的三晋十大高手,为首的黑魔或许可以达到这种成就。可是黑魔已经失踪二十余年,根本无人知晓他的去向。 猴子问道,有没有可能加入星火了? 星火喜欢收拢天下高手,像唐一剑、马蜂、曲火这些位列三晋十大高手的家伙,不都是星火中人吗?木石点头,说有可能,他刚崛起的时候,黑魔就已经是三晋地区的神话了、并且消失的一点踪迹都没有,身为后辈的他从未见识过黑魔的风采,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猴子呼了口气,说好,那咱们就一边寻找郑午,一边继续抗击星火,搜寻黑魔的下落。 我们在南京呆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之内,我们的人几乎把南京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甚至和当地的势力发生了一些冲突,可始终没有任何郑午和苏忆的下落。讨低休划。 但是猴子肯定地说,郑午或许不会联系我们,但是苏忆一定会联系我们的。 郑午是一根筋,苏忆不是。 苏忆冰雪聪明,她知道自己和郑午现在的危险状况,她一有机会就一定会和我们联系、求援。 我们在南京某酒店住了下来,这期间里我们也没有闲着。我们和当地的地下势力频频来往,花钱也好,利益交换也好,请求他们帮忙一起寻人。 可惜的是,我们在南京城的频频行动,还是传到了吕少的父亲耳朵里面。吕少的父亲名为吕吹星,是南京城十分显赫的企业家。 众所周知,在华夏这块地方,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强,通吃黑白两道是必然手段。 吕吹星得知我们和杀死他儿子的郑午是一伙的之后,立刻报警来抓我们。我们和郑午是一伙的没错,可我们也不知郑午的下落,我们又没有犯罪,所以警方只好把我们放掉。 白道走不通,吕吹星自然就走黑道。 他的儿子死了,郑午又不知所踪,吕吹星自然把我们视为眼中钉。他联系委托了几拨人马来偷袭我们,却反被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 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之后,我们决定干掉吕吹星。 怎么说呢,排除掉我们之间的新仇,我们也不希望苏忆以后回来念大学的时候还要被吕吹星这个老王八蛋骚扰----为了给他儿子报仇,这几乎是必然的现象----所以必须要干掉他。 吕吹星在南京树大根深,虽然只是个企业家,但是和黑白两道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如果突然死掉,肯定引起警方的震怒和严查,先死儿子再死老子,这就视南京警方于无物了,所以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不能去冒这个风险。 同时我们也知道,吕吹星在南京这块地界横行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会结下一些仇家的,这也是必然现象。经过马杰的调查之后,一个叫独眼龙的大混子进入我们的视线。 吕吹星发家于南京的鼓楼区,而独眼龙便是鼓楼区的地头蛇。吕吹星刚起步的时候,独眼龙想分他一杯羹,曾对其百般刁难,雇人在他开的商铺门口放花圈、甩大便等等。 而吕吹星也不是好惹的,并未主动和独眼龙谈和,而是雇了两个两劳释放人员,用自制的土枪把独眼龙的腿给崩瘸了一条,冤家从此结下。 后来两人各有发展,吕吹星成为南京城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来往的都是黑白两道的大拿;而独眼龙也逐渐称霸鼓楼区,成为南京城十一个城区的老大之一,同样权势滔天。 正因如此,吕吹星的生意在鼓楼区总是做不下去。生意人嘛,讲究的是个以和为贵,已近中年的吕吹星没有了年轻时的傲气和拼劲,他只希望踏踏实实赚钱就行,所以托过很多人去找独眼龙求和,甚至主动将鼓楼区的生意让利一半给他。 但是独眼龙惦记着腿上的仇,始终不肯接受,放话出来,说南京城里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外人一看二人结仇如此之深,也就不再费力说和。 这些年来,吕吹星过的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哪天就被独眼龙干掉;而独眼龙确实有这个心思,但是吕吹星实在太过小心翼翼,出入都有高手护驾,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 我们几人见了吕吹星一面,双方一拍即合。 我们负责干掉吕吹星,独眼龙负责善后,搞定警方那边。 连载一周年“征集 祝福”活动圆满结束 以下为获奖名单 《谁与争锋》发表一周年之际,祝福活动得到了广大读者的热情响应和支持,对积极参与本活动的热心读者表示衷心感谢。经过评委们认真筛选评比,现评选出得奖作品,名单公布如下: 一等奖: 视频类:小影 绘画类:卷福漫画组图 书评类:瓜爷瓜爷《成长》 利利我的爱《谁与争锋一周年祝福》 洪兴社阿南《一路有你》 二等奖: 绘画书法类:瓜爷瓜爷 念寕书法 书评类:流星已|释怀 郭夏 炮弹《谁与争锋原创诗》 丹丹 避开喧嚣与繁华 三等奖: 绘画书法类:雨宫奈荫 夏夏 café、 书评类:肉肉 不求上进 绾纱 侧颜261481 qq:小雨 无敌旋风腿 残丶笙 以上获得者请与助理薇蹋╭q:441960814)联系,获锐奖方法。 注:获奖作品详细内容随后会在我的qq空间(453006775)、新浪微博(抚琴的人)、公众微信(抚琴的人)依次放出。 1122 忆午超市 我们回到龙城的那天,下着小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一场春雨一场暖,天气确实愈发暖了起来,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绿色之中,那个严寒的冬日似乎一去不复返了。阿花是第一次坐飞机。显得有些紧张,紧紧地拉着马杰的手。 而有着恐高症的马杰以往坐飞机的时候需要拉着我的手。现在也能紧紧护住阿花来展现他男人的一面了。马杰曾经喜欢过莫小花,如今又找了个对象叫阿花,不可谓不是缘分。 虽然马杰对阿花十分信任,也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调查,但我们都是小心谨慎的人,还是私下查了一下阿花,确定她的来历清清白白,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不禁为这世上的缘分咋舌。 马杰踩个西瓜都能踩出来媳妇,还有没有天理啦? 我们本来想把郑午带回来,却带回来个阿花,有些小失望,也有些小惊喜。 飞机落地之后。鬼牙、口吃张和另外一个新来接我们。这个新人叫瘸子,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症。所以左腿有点跛,走起路来上下颠簸。 自从柯向文身死,斜眼王被拘,瘸子在我们的有意扶持和鬼牙、口吃张的帮助之下,渐渐掌控了整个煤化工系,如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虽说煤化工系里面还是有些斜眼王和柯向文的余党不肯归顺,不过那都不是问题,哪个朝代还没有个前朝余孽?蹦达归蹦达。翻不出浪花来就行。 瘸子和鬼牙、口吃张、斜眼王这些人不一样,后面三个很不喜欢别人叫他们外号,总觉得是将他们的缺陷当众暴露在阳光之下,而瘸子却很乐意别人叫他瘸子。 因为他觉得,他是个瘸子,却还能当老大,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所以这条瘸腿让他非常骄傲。 瘸子还是鬼牙和口吃张举荐上来的,毕竟他俩在龙城理工呆的时间比较长,知道除去斜眼王和柯向文后,哪位在煤化工系的威望最高。 瘸子是个很懂得“良禽应择木而息”的人,以前他对斜眼王、柯向文二人很忠诚。如今对我们也很忠诚,因为在他看来,斜、柯二人已经是过去式了,应该主动拥抱明天才是。 我们就是明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龙理那一场混战过去之后,第一个受到牵连的当然就是李松鹤,身为保卫科长的他没有尽到职责,火速遭到开除。几个学校领导也未能幸免于难,降职的降职、处分的处分。 至于学生里面,主动挑事的柯向文已经死了,斜眼王也锒铛入狱,再无他人受责。 至于舆论方面,因为已经有了龙城大学的前车之鉴,当初那场风雨可是闹的沸沸扬扬、举国皆知,各地媒体蜂拥而至。给龙城,乃至整个山西都抹了不少黑,遭到中央和教育部门多次责难,龙城的领导阶层心有余悸,所以这次齐心协力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造成太大的舆论关注,只在龙城小范围内传播了一下。 而之前闹的最凶的韩高楼,得知杀死外甥的是外甥最好的朋友斜眼王之后,也是大吃一惊、伤心欲绝,再无力气责难政府和学校了。 以上就是郑午失踪之后,龙城发生的所有事情。 看上去什么都没变,实际上变了许多许多。 郑午在龙城的时候跑路,在南京的时候又跑路,这家伙也是有够背的。 鬼牙、瘸子、口吃张三人齐聚之后,我们算是彻底一统龙理。从开学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超出我们原先的预期时间,不过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说起来,龙理这个学校也真是怪,能当老大的都是生理有点奇怪的。 落地之后,我们几人先去吃了顿饭。 鬼牙等人问起郑午,我们都含糊其辞,说他有点事,暂时回不来了。在饭桌上,我们便直接探讨起晋源区的事来。郑午虽然暂时失踪,但我们的脚步还得继续走下去。 说起这个事情,马杰便带着阿花暂时先离开了,似乎不想让阿花接触这些东西。在来之前,我们有问过马杰准备怎么安排阿花,他说当然是先租一个房子住下,然后再给阿花开个鲜花店或是咖啡店,还要看看阿花喜欢做什么。 几年下来,马杰也攒了一笔不少的钱,可以自在地做一些事情了。 这是马杰的初恋,看得出来马杰非常珍惜这段感情。 马杰和阿花走了之后,我们便直言不讳,说我们的野心不止在龙城理工,而在整个晋源城区。几人都挺吃惊,显然被我们的野心吓了一跳。 猴子笑笑说道:“有不愿意的,现在可以退出。” 没人退出。 实际上,能做到他们这个地步的老大,都是野心比较大的,如今有个机会更进一步,怎么会不愿意?而且因为之前斜眼王的大肆宣扬,他们几个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知道跟着我们有肉吃。 达成统一。 晋源区也是个混乱的三不管地带,地下势力林林总总、群雄并起。和迎泽区还不一样,那边好歹有个最强的山本宫村统领,这边压根就没有最强,综合下来大家都差不多,谁也不敢说自己是晋源区的老大。 之前的铁罗汉虽然身手挺好,但是因为在赚钱上没有什么天赋,只能靠着打打杀杀掠点钱财花花,导致跟他的兄弟不多,所以也算不得晋源最强。 铁罗汉死了以后,便立刻有新人顶上。 晋源区大大小小的势力有十多个,不过所幸像铁罗汉那样的炼气高手已经没有了,所以拿下他们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尤其是这次有了黄杰加入,更是事半功倍。 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再好吃的汉堡也得咬下第一口,若想拿下整个晋源区还是要一步步的来。 很快的,我们先锁定一个目标,这人叫做三宝,三十多岁,混迹于龙理周边,手下有三四十个兄弟,靠打劫学生和几个游戏厅过活,有点类似于之前蛇脚的意思。 都是那种有点名气,但是没什么大作为的混子。 有蛇脚的例子在前,我们认定这种人的潜力是很大的。而且三宝才三四十个兄弟,如果吃下的话就能作为我们进军晋源区的一个起点了。 我们现在掌控着龙理三大系的势力,手下的兄弟号称有近两千人,而且个个都敢拿着家伙打架。但是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些学生也就是窝里横而已,三宝这种社会混子来学校里走一圈,敢叫板的没有几个。 下一步是进军晋源区,和学校里的小打小闹可不一样,那些学生大部分也不能用了,需要重新组织一支彪悍的精英部队出来。这个任务,我们自然交给鬼牙、瘸子和口吃张三人去做。 两千号人,挑出来几十个敢打敢拼的应该不是问题吧? “不是问题。”三人齐齐向我们保证。 “好,尽快。一个星期之后我要拿下三宝。”猴子认真说道。 饭吃完了,事也谈完了,我们一起回到龙理。刚走到教学楼下,我和猴子、黄杰三人不约而同地站住了脚步。 “怎么了?”鬼牙有些迷茫,瘸子和口吃张也看着我们。 我说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去办点事。 鬼牙他们走了之后,我们三人便不约而同地朝着教学楼西边的一排商铺走去。在那排商铺之中,有一间小卖店叫做忆午超市,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开过张了,门顶都起了蜘蛛网。 卷帘门是拉着的。 在龙理那场混战之前,郑午临走之前都没有忘记关门,可想而知他对这间小卖店有多么喜爱。猴子蹲下身去,用两根铁丝撬开了卷帘门的锁,“哗啦”一声提了起来。 我说你小子有这技能,倒是走到哪都不会饿死。 猴子说那是,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我和黄杰立刻跟上。猴子把灯打开,店里一个月没有打扫,四处落了一些灰尘,货架上都是吃的喝的,玲琅满目林林总总。 我们很不客气,立刻坐下大吃大喝起来,面包、辣条、饮料、火腿肠、方便面,啥玩意儿都往嘴里塞。我们仨多能吃啊,跟饿死鬼托生似的,没一会儿地上就扔了一堆的包装袋。 “哈哈,郑午不在,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啦!”猴子得意地笑。 “郑午以前不让我吃这个巧克力棒,说这个贵。呵呵,我偏要吃,让他来咬我啊,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黄杰大嚼起来。讨宏低扛。 “还有这个红牛,他说这个贵,一瓶要六块钱,**丝是喝不起的,不让我喝,我偏要喝!”我“咔咔咔”地开了好几瓶红牛,全摆在柜台上。 我们报复性地吃着、喝着、笑着、闹着,可是不知不觉之间,大家的眼睛都红了。 猴子正准备开嘲讽,我说你可拉倒吧,大家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了。 猴子苦笑一下,低下头去。 我从货架上拿了一罐啤酒,“啪”的一下开了,举起酒来冲着门外说道:“兄弟,在外面要好好的啊。” 1123 先礼后兵 猴子叫了一声:“卧槽,竟然想得出这种办法来喝郑午的酒,真是太高明了!”说完也拿了一瓶啤酒,“啪”的一下开了,有学有样地冲着门外虚空一敬。[千千小说] [800][. 超多好看小说] 我们仨正大吃大喝。一个中年老师突然闯进来,原来他是学校管理科的。负责这些门面的出租工作,说是许久不见这间店子开张,今天终于见到开了,所以过来问问怎么回事,需不需要转租等等。我们断然拒绝,说这间小店暂时不会再开,但是也不会转租。 老师挺惊讶,问为什么。 猴子认认真真地说:“因为我们在等一个人,他才有权力决定这间店面的去留。” ………… 晚上的时候,马杰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他说唐西楼已经知晓了儿子死在我们手上的事情,而且也知道了我们有着非常强大的情报系统,所以请了不少反侦察的专业人士过来帮忙。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将他埋藏的监控、安插的钉子全部拔除。唐西楼也随之消失在了马杰的视线之中。可以肯定的是,唐西楼肯定会对我们展开一连串的报复行动。 “没有办法监控到他了吗?”猴子问。 马杰说他在努力。准备换一种方式去接近他,但是他身边的高手太多,恐怕收效甚微。总之,在他未能掌握到唐西楼的行动之前,要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猴子说既然如此,那我们更要加快步伐,当我们在晋源区真正强大起来的时候,无论唐西楼使出什么阴招来也不会畏惧了。这倒是真的。如果我们足够强大,会鸟一个区区唐西楼?讨上岛才。 鬼牙、瘸子、口吃张三人的进展很快,不多时便从三大系精挑细选出百来个学生,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彪悍角色,和社会上的混子差不了多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单独把这支队伍拉出去,也能在晋源区的地下势力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了。 其实话说回来,龙理学生有几万人,才出这么百来个战将,已经算是少的了。但这毕竟是重点大学,要求也不能太苛刻了。 这支队伍拉出来之后,我和猴子、黄杰分别对其训练了一番。教授他们一些看家本事、江湖秘法,谈不上帮助能有多大,但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训练训练总是好的。( ) 感觉差不多了之后,我们便开始有目的地朝三宝下手。 三宝没招我们没惹我们,我们肯定不能平白无故地上门去打人家。这里就涉及到一些诀窍了,道上多的是无冤无仇的,就是想找你麻烦怎么办?如果说“花式找人麻烦”是混子的必修功课,那我和猴子、黄杰也至少算是大学毕业了。 这天下午,鬼牙和瘸子来到三宝所罩的某个游戏厅内。 这个事没让口吃张出马,他还挺不乐意,直到告诉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他后,他才乐得眉开眼笑。这天也真巧了,三宝就在游戏厅内,和几个兄弟坐在柜台边上喝酒。 这间游戏厅不是普通的游戏厅,而是带有赌博性质的游戏厅,鬼牙和瘸子共玩一台老虎机,不一会儿就输光了随身所带了两百多块钱。输急了想翻本怎么办?别着急,高利贷帮助你。 鬼牙召来游戏厅的一个伙计,要求借钱。 伙计做这种事轻车熟路,扣下他们的学生证后,便借给他们一千块钱,还立了字据。伙计并不知道大难已快临头,回头还冲三宝嬉笑:“宝哥,又来了两个傻呵呵的肥羊!” 三宝也乐:“没这种人我能吃饱饭吗?” 不一会儿,鬼牙和瘸子又输光了,前前后后再次借了两千块钱,每一次都立下字据。(. ’)到后来,伙计都不愿意借给他们了,说你们这学生的借款额度就这些,不能再高了! 鬼牙和瘸子自然不乐意了,说自己被这黑游戏厅给坑了,要求他们立刻还钱。这帮混子哪里愿意,在三宝的率领下将二人赶了出去,还放出话来,必须一个月内还钱,否则利滚利滚下来,一个月后就是三万了。 鬼牙和瘸子灰溜溜离开之后,三宝等人乐呵呵地回来喝酒,他们可不担心这些学生不还钱,他们就是干这行的,更何况还有字据在手! 结果没一会儿,这龅牙和瘸腿又回来了,和他们同来的还有个口吃。口吃站在他们的酒桌前面,结结巴巴地要求他们撕掉字据,并且将最早输掉的那二百多也还回来。 三宝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种不开眼的学生,拍着桌子让他们滚。三宝第一时间并没动手,因为这是他罩的游戏厅,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吓得其他客人不敢来了怎么办? 结果那口吃不走,仍是和三宝板叫:“就就就不走,你要怎么着?” 三宝这才火了,拎着一瓶啤酒说道,你他妈再不走,这瓶酒就砸到你头上!三宝的脾气大,结果口吃的脾气更大,他把那酒桌一掀,一桌子的酒菜哗啦啦摔到地上。 摔完之后,口吃张领着鬼牙和瘸子掉头就跑。别看瘸子瘸了一条腿,跑起来还真他妈的快。三宝都气炸了,立刻招呼人就上去追,声称要扒了他们三人的皮! 三宝今天的兄弟不多,统共也就十来个而已。他们一路追着那三个学生,很快就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那三个学生跑着跑着,突然就回过头来,笑脸盈盈地看着三宝等人。 三宝也算是老江湖了,一看这笑就知道不对,立刻站住了脚步。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巷子前后突然就涌出一大帮学生来,各个都是手持利器,少说也有百人左右,气势汹汹地看着三宝等人。这些个街痞也都傻了,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三宝倒是见过。 年轻的时候见过。 他知道,学生群体虽然很容易被吓住,但是一旦爆发起来,战斗力是相当惊人的。尤其是这帮小家伙下手没个轻重,出手就要人命,可怕的很。 三宝无奈地冲着前方的龅牙、瘸腿、口吃说道:“各位老弟,为了这点事不至于吧?成,这次我认栽,我这就把字据撕掉,再赔偿你们一千块钱,这事就算过去了行不?” 他一边说,一边指示手下把字据撕掉,又掏出一千块钱来。 不过,没人接他的钱。 鬼牙笑嘻嘻道:“不是我们要为难你,是我们的大哥找你有点事说。” “大哥?”三宝一脸迷茫。 紧接着,人群中便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自然就是我了。碰到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我出场的,按猴子和黄杰的话说,就是没什么技术含量,不值得他们两个出手。 我虽然憋屈,可也得做。 我走出来后,便笑呵呵道:“三宝,你好。” 这叫先礼。 三宝看我是个半大的孩子,便松了口气:“老弟,你……” 我迅速冲上前去,“啪”的甩了三宝一个耳光,然后又退了回来,虎着脸道:“叫飞哥!” 这叫后兵。 三宝彻底傻了,估计就没见过我这么赖的。他捂着脸,瞪大眼睛:“你……”其他人也都急了,按捺不住地想上来和我干架----要不是看我们这边人多,估计就冲上来了。 我认真说道:“三宝,你以后就跟我吧,叫我飞哥就行。” 三宝气的脸都红了,直接板叫起来:“呵呵,仗着人多黑吃黑是吧?老子混了这么长时间,还真就不怕你这一套了。来,有本事过来弄死我,那几间游戏厅就是你的了!” 别看三宝这么硬气,但是在我们的调查中,我们都知道这家伙内里其实是个怂包,只是表面上装的还不错罢了。 我则笑呵呵道:“三宝,我打你一耳光,还让你叫我飞哥,叫你跟我,你并不吃亏,知不知道为什么?” 三宝瞪着我没有说话,显然在等我说出个道道来。我微微一笑,这才继续说道:“我是将军盟的左飞。”这个名字,在整个龙城都是赫赫有名的。 果然,三宝立时瞪大了眼睛。 将军盟制霸万柏区,是龙城赫赫有名的三大势力之一,而我又是将军盟的少帅,比三宝高出不知多少个辈分去了。三宝先是惊讶,再是疑惑,接着露出不相信的神情来。 这也正常,不能我说我是左飞,我就是左飞吧?我还说我是美国总统,难道我就真是美国总统了? 我继续笑着说道,三宝,你应该和晋源区的武局长挺熟吧?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向他咨询一下我的身份。三宝苦着脸说,我就是个小混混,哪里认识分局的局长,就跟周边的派出所还算熟吧…… 我也乐了,说那也行,你给他打个电话,也能确认我的身份。我们在龙理打过几次架,都是辖区的派出所过来处置的,所以和那边的所长也打过交道。 三宝将信将疑地打了个电话,一边给所长打了个电话。 他一边打,一边看我,最后挂了电话,才脸红红地说道:“原来真是左少帅大驾光临晋源区。飞哥,您好!” 1124 约战仓库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6次加更 三宝的态度并不让我意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在我们的调查之中,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说是我站在这了,就是猴子、黄杰,亦或是山本宫村、铁罗汉,亮明身份之后。三宝都会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哥。 当然,叫哥归叫哥。肯不肯归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我接着说道:“怎么样啊三宝,你究竟肯不肯跟我?” 我就站在他面前,前后还有百来个虎视眈眈的学生,本来就没什么胆子的三宝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他讪讪地说:“飞哥要收我,是我的荣幸,怎么不肯呢?只是我不太明白,飞哥您在万柏区呆的好好的,怎么跑到晋源区来啦?” 我嘿嘿一笑,说你肯跟我就行,其他事情咱们慢慢再说。当下,我便把众学生都驱散了,只让鬼牙、瘸子、口吃张跟着我,把三宝拉到了附近的一个摊子喝酒。 三宝这种人。我只能当他小弟,不能当他兄弟。因为他就是个墙头草,指不定啥时候就跟别人去了。所以,我要趁他还跟着我的时候,尽快榨取完他的利用价值。 我跟他瞎扯一通,说我们三大势力闹的正凶,你也知道。三宝说知道,这种事全龙城都知道。然后他又拍马屁,说孙家和霸王皇权连给将军盟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猴子和黄杰要是在这,非弄死他不可。 我继续跟他说,孙家和霸王皇权还是很强的,现在将军盟想一统龙城,只能兼并其他城区势力来扩大自己的实力,才能和孙家、霸王皇权一较高下。三宝点头,说他懂了,我这是想拿下晋源区。 我拍他肩膀,说聪明! 接着我又跟他吹牛,说迎泽区现在已经是我的地盘了,表面上的老大蛇脚其实是我的人。 [ 你不信?我给你看看。 我在微信上给蛇脚弹了个视频。蛇脚立刻回应,那张大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飞哥,找我啥事啊?迎泽区几千号人随时听您安排! 我说没事,我就问问你今天拉屎没。 “没拉呢飞哥,我今儿有点便秘。” “打点开塞露吧。” 我“啪”的把视频关了,然后冲三宝说:“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你看这现代科技就是好,我们道上的人也能在线即时沟通了。小说三宝被我哄的一愣一愣,说我信了飞哥,您太厉害了,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拿下了迎泽区,这事全龙城都不知道啊! 我说肯定不能让你们知道啊,我这叫韬光养晦、闷声发大财,我先拿下迎泽区,再拿下晋源区,就成龙城最强势力了。到时候先攻下霸王皇权,再攻下孙家,整个龙城都是我的了! “飞哥……” “而你!”我拍着三宝的肩膀说:“作为晋源区第一批跟随我的老部下,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至少也是称霸一方的豪杰!到时候我会把很多生意都交给你做,让你比现在辉煌百倍、千倍!” “飞哥,我一定效犬马之劳!”三宝激动的都快尿了。 画大饼,是古时候的帝王、以及现在创业公司老板最喜欢做的事情,不得不说,还是非常有效的,三宝现在的样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陶醉在我为他构建的美好幻想之中。 当然,我也不完全是画大饼,因为我知道我们终将成功,而若那个时候三宝还跟着我的话,我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三宝激动不已,毕竟也混半辈子了还是个街痞,撑不死也饿不死的那种,没啥大成就,突然逮着个可以上位的机会,怎么会不激动呢?所以他一连敬了我三杯酒,还许下很多承诺和誓言,什么赴汤蹈火啦、两肋插刀啦、如若不忠遭雷劈啦,反正啥话都敢往外撂。[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可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人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有点小滑头,有点小懦弱。总之,他这些话,我只信一半。收了三宝当小弟,我遍探起他的底来,问他有多少人马。 这些事情,其实马杰已经查的清清楚楚,我也只是试探一下,看看三宝会不会骗我。还好,三宝都老实交待,说他手下现在有三四十个人,罩着五间网吧,三间游戏厅,还有两间台球厅。 另外,他们还有三把土枪,面对强敌的时候才用,不过到现在还没用过。 我挺满意三宝的态度,便搂着三宝的肩膀说道:“行了三宝,你这个小弟我收定了。当然,我这大哥也不是白当的,今天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三宝一听就两眼放光:“哎呀飞哥,那怎么好意思呢?” 我继续说道:“你有没有仇人?我可以帮你搞定!” 三宝微微有些失望,但得知我可以帮他报仇,还是挺高兴的,继续说道:“飞哥,有个叫驴粪蛋的,那是铁罗汉手下的第一打手。以前我就是跟驴粪蛋的,结果那家伙不仗义,我帮他做事,他却不给我钱,老拖着我的帐。我有一次找他说理,结果他竟然反过来剁了我的手指头!” 三宝一边说,一边晃了晃左手,果然少了截小拇指,光秃秃的像个树杈子。从那之后,三宝一气之下,便带了一批人脱离了驴粪蛋,出来自己创业,准备混好了再去找驴粪蛋报仇。 结果三宝在混,驴粪蛋也在混,而且驴粪蛋比他混的更好,竟然找到了铁罗汉当靠山。铁罗汉的兄弟虽少,可在晋源区素有第一战神的美誉,三宝哪里还敢再找驴粪蛋的麻烦? 这么一拖,就拖了好几年去。结果近期传来好消息,铁罗汉一个月都没回来,据说是死在外面了。但是驴粪蛋也够强的,借着铁罗汉的名声,短期内又拢了一批人过来,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号的兄弟。这么一来,三宝报仇又无望了,心里憋着一口气,郁郁寡欢直到现在。 说完以后,三宝小心翼翼地问我:“飞哥,这个驴粪蛋……能收拾吗?” 这个驴粪蛋我知道,真是人如其名,长得糙、内里也糙,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能打,要不也不会成为铁罗汉身边的第一打手。 当初铁罗汉带了十几个人到西城的山里追杀我,并没有带上驴粪蛋,而是把驴粪蛋留在龙城照顾生意。结果我把铁罗汉杀了,到成就了驴粪蛋,驴粪蛋取而代之、一飞冲天,成为晋源区上层势力中的其中之一,可算是混出头了,人前人后也是威风凛凛。 铁罗汉是个武者,所以身边集结了不少能打的人,现在都以驴粪蛋马首是瞻,所以还是挺不好对付的。不过,有我和猴子、黄杰三人一起上的话,收拾他们就绰绰有余了。 倘若郑午要是还在……算了,不说了。 三宝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我说个不能对付。我乐呵呵地说:“没问题啊,你现在就约驴粪蛋,让他三天之后到54仓库见面,决一死战!” 54仓库是地处龙理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经常有小情侣在那边偷摸约会,还有瘾君子偷摸吸毒等等。地方大、宽敞,用来打架刚好不过。 “好嘞!”三宝立刻提起气来,说约就约,立刻就拨了驴粪蛋的电话,然后按了免提,让我们都听着。 电话很快接起来,驴粪蛋问:“谁啊?” 三宝哼了一声:“三宝!” 驴粪蛋哈哈一乐:“三宝老弟,你还活着啊?怎么样,今年赚了不少钱吧?挺好挺好,守着那几间破网吧养老吧。” 三宝当初就是因为钱才和驴粪蛋闹翻,驴粪蛋这么说自然是戳他痛处。三宝咬着牙说:“驴粪蛋,你还记得你剁掉我一根小指头了不?” “啊?当然记得啊,你不会是想让我赔你吧?这可不好办啊,因为你的指头被我喂狗了啊……”电话里,驴粪蛋哈哈大笑起来。 三宝都快气蒙了,直接吼道:“驴粪蛋,我不跟你说废话了,三天之后在54仓库,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啊哈哈哈哈……”电话里传来更加疯狂的大笑。 笑着笑着,驴粪蛋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说道:“你小子突然敢和我约战,难道是请了什么高人助阵?”这家伙倒是也不傻。 三宝看了我一眼,我冲他摇了摇头,不想让他提早露出底牌。三宝哼了一声,说怎么,你是不敢来了?驴粪蛋又笑了起来,笑完了才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三宝,就晋源区这地方,老子就是这里的王,你他妈请谁过来也不好使!你他妈就是把龙城三大势力的扛把子都请过来,老子照样让他们吃屎!”讨上来弟。 哎呦我去,我当时就火了,也不管啥底牌不底牌了,直接抢过来电话就骂:“你他妈说啥?你有能耐再说一遍?” 驴粪蛋愣了一下,骂道:“你他妈又是谁?谁裤裆没系好把你露出来了?” 三宝在旁边吼:“驴粪蛋,给我放尊重点,这是我大哥!” “哈哈哈哈……”驴粪蛋笑的都喘不上气来了:“这位大哥你好,咱们三天后见啊,看老子不把你的屎打出来!” 1125 高手坐镇 面对如此嚣张的驴粪蛋,我竟无言以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放眼整个龙城,还没人敢说出“即便是三大势力的扛把子过来,也能让他们吃屎”这种话来。不知道这驴粪蛋是失心疯了真以为自己不鸟三大势力,还是说只是逞逞口舌之快? 不管是哪个。他的麻烦都大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还半天没有顺过气来。倒是三宝安慰了我半天,说什么驴粪蛋就是这种人啦,驴粪蛋不知道个天高地厚啦等等。我搂着三宝的肩。说没事。咱们三天后干掉他。 到时候,你就取代他的位置! 三宝激动的都快尿了,连连说好,一定唯我马首是瞻。 三宝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也坏不到哪儿去,属于无利不起早的类型,这就是我给他的定位,所以我得不停给他画着大饼引诱他前行,就像驴子前面吊着胡萝卜一样。 回去之后,我立刻把三宝的原话添油加醋地给猴子和黄杰说了。我说驴粪蛋说啦,要把你俩的屎打出来,让你俩吃的清淡一些。千万别吃火锅啥的,不然会臭不可闻。 猴子和黄杰正在网吧玩游戏,听了这话气的差点砸了电脑,还是我劝了半天,说这电脑好几千,你们砸了赔不起的,二人这才停下手来。猴子问我,啥时候决战? 我说三天以后。 猴子就骂我,说干啥定到三天以后,为啥不今天就干?我说咱们不得准备准备?猴子说还准备个鸡毛。收拾个驴粪蛋还需要准备?我说这你就错了,如果不准备点泄肚的药,万一他当天肚子里没屎咋办? 猴子冲我竖大拇指,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当然,话虽这么说,该做的准备还是一定要做的。[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们现在手上有百来号的学生,再加上三宝的三四十号人,在数量上可以和驴粪蛋的人持平。但有个问题所在,驴粪蛋那边都是身经百战的社会混子,要比我们的学生高出一个等级,而且他们其中还不乏高手。虽说有我和猴子、黄杰坐镇,可以保证此战不败,但也不希望我们的人受伤太多。 [800] 所以,准备一定要做,而且提前三天就开始做。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讨在见圾。 这三天里,我忙前忙后,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猴子和黄杰则在网吧里打了整整三天游戏。到决战的前夜,两人还在网吧通了个宵。决战当天早上,我到网吧里去找他们,他们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当时猴子的脚搭在黄杰的肚子上,而黄杰的脚则伸在猴子嘴里,猴子还不停地流着口水,把黄杰的脚都打湿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就是龙城三大势力之中的两位扛把子,这也太亲民了一点。 我费力地把他们拖起来,分别投喂了他俩一些包子和煎饼果子,总算拖着疲惫的他们走出了网吧。一拐弯,是个丁字路口,三宝带着他的兄弟们已经等候多时。 三宝没有藏私,把他的兄弟们都拖出来了,一共三十七人,还承诺他们打完架后每人发二百块钱。众人平时赚钱、分红的机会不多,跟着三宝这种老大就是挨饿,所以都屁颠屁颠地来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不过三宝没敢告诉他们要对付的是驴粪蛋,只说是跟一个大哥去打架,站站场子而已----策略就是先把人骗来再说。所以众人的状态都很轻松,一半的人都惺忪着眼,显然是昨晚打了半宿麻将或是和哪个娘们鬼混去了,还有人穿着懒汉鞋就来了,连鞋帮子都不兜。 不过武器还算专业,有钢管、有刮刀,还有大号的螺丝刀啥的。 我没让三宝准备土枪,这种道上约架的事情常有发生,但是动枪的很少,因为一旦动枪就会被条子调查,所以大家都默认这个不带枪的潜规则。除非是疯狂的亡命之徒,或是真正的血海深仇,才会动枪。 “飞哥!”三宝一看见我,就高兴地叫了起来。 为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多年,所以自然特别激动。“三宝!”我放开猴子和黄杰,走上前去和三宝打招呼,疲累的猴子和黄杰没人搀扶,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互相靠着脑袋睡了。 三宝握着我的手,说飞哥你可算来了,咱们的计划照旧吧? 我说当然照旧,54仓库,走着! 三宝愣了一下,说飞哥,这就走吧,咱们的人呢? 我一指还在路边瞌睡的猴子和黄杰,说那不是吗?三宝看着猴子和黄杰,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说飞哥,驴粪蛋那边一百多号人呢,您好歹把那天伏击我们的学生招呼过来啊? 我哈哈一笑,说不用,有他们俩就够了,他俩随便一个都能以一敌百! 三宝依旧一脸吃屎的表情看着猴子和黄杰,说:“飞哥……” “怎么,你不相信我?” 三宝无话可说了,说相信啊,怎么会不相信呢。我说好,找几个人扶着他俩,咱们到54仓库去。三宝摆了摆手,招呼了几个人过来扶着猴子和黄杰。猴子被人一碰,醒了,问旁边的人去哪? 旁边的人说去54仓库。 猴子说要走着去?没有传送门吗? 旁边的人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扶着猴子和黄杰往前走。 三宝一脸愁眉苦脸的样,我不停地劝着他,说没事,有飞哥在呐,今天肯定干死驴粪蛋。不一会儿,我们就带着人到了54仓库。 54仓库以前是某国企的储存仓库,后来国企倒闭以后,仓库也就闲置下来。这是国家财产,自然也有专人看管,不过看管的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里也就慢慢成了一处三不管的地带,是乞丐、小偷、瘾君子、偷情者……的天堂,周边的犯罪团伙约架也会选在这个地方,打翻天也没人知道,警察也就不会来了。 三宝和驴粪蛋在54仓库约架的事自然也在龙理周边传的沸沸扬扬,在晋源区道上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三宝和驴粪蛋有宿仇,这是道上众人皆知的事,谁也不知道三宝突然有了什么底气,怎么就好端端向驴粪蛋约起战来?所以大家都挺关注这事,54仓库也一早就清了场。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仓库,三宝虽然极力和我有说有笑,但是脸上始终愁云不散。 54仓库和别处的仓库并无什么区别,就是一间超大的厂房,初步估计也有个上千平方米,头顶则是密密麻麻、横贯空中的铁梁子。仓库有些年代了,铁梁子锈迹斑斑,墙壁上也肮脏不堪,地上则都是烟头、针管之类的垃圾。我们在其中一处位置站定之后,猴子和黄杰被安置在某根梁子前面睡觉。 三宝看了他俩一眼,脸上的愁云惨雾更加浓了。 好在猴子还算给点力,总算是醒了,睁开眼就问,到54仓库啦?我说到了,驴粪蛋马上就来。猴子说行,驴粪蛋来了以后叫他一声,便又继续靠着横梁睡觉。 我则跟三宝说,给驴粪蛋打电话吧,看丫的怎么还没有来? 三宝看我气定神闲,料想后面那俩估计真是什么高人,便心一横,拿出手机来给驴粪蛋打电话,问他到了没有。驴粪蛋哈哈大笑,说孙子,再等一会儿爷爷,爷爷这边人多,光车就好几十辆呢。 话音刚落,仓库外面就传来引擎轰鸣、喇叭齐按的场面,至少有二三十辆白色的面包车出现在仓库门口。这些车子并没立刻停下,而是在门口的土地上转圈子,还刻意把油门轰的很大,喇叭声也按的很响,看着就跟阅兵似的。 门口尘土飞扬、直上云霄,不得不说,驴粪蛋这逼装的是真不错。 看到这个场面,三宝的脸一下就白了。 三宝尚且如此,他带来的那些兄弟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双腿都打起了摆子。有人突然捂着肚子说:“宝哥,我肚子难受,想去拉屎……” 这家伙显然是想屎遁,说是拉屎,估计一去就不回来了。好在三宝在大事上不含糊,横着眼道:“给老子憋着!”一句话,把其他想走的人也镇住了。 我笑嘻嘻和大家说,没事没事,咱们有高手在呢。 三宝看着还在沉睡的猴子和黄杰,点了点头。 仓库门口的车队终于停了下来,在漫天的尘土之中,车门一个个被拉开,一道道黑色身影从车里窜了出来。他们一出来,便被尘土盖了一头一脸,还有人呸呸呸的吐唾沫。 真他妈活该,谁让你们装逼,老老实实停车不就行了? 二十多辆车,下来足足有两百多人,就算是被盖了一头的土,那气势也依旧威武雄壮。在驴粪蛋的带领下,众人迈着齐刷刷的步子,手中捂着各式各样泛着寒光的利器,杀气重重地走了进来。 不是说驴粪蛋只有一百多人,怎么突然增了倍的? 驴粪蛋是个很高很瘦的男人,一双眼睛充满杀气,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怪不得能做铁罗汉身边的第一打手。 驴粪蛋身边还有个胖子,胖子个子不高,走起路来却很稳健,像洪金宝一样。 与此同时,三宝惊呼:“胖大海竟然也来了!” 1126 两个条件 胖大海?! 这名字虽然搞笑,听上去是味中药的名字,但在晋源区的地下势力之中,没有人听到这个名字会发出笑来。( )(. 和铁罗汉齐名的人物,虽说身手不如铁罗汉。但是比起阴狠毒辣来不遑多让。 胖大海和铁罗汉的关系很好,如今铁罗汉死了。驴粪蛋取而代之,和胖大海继续关系好,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稀奇的是。只是对付个三宝。驴粪蛋竟然如此大张旗鼓、严阵以待,着实让人惊讶。 看来,驴粪蛋嘴上说根本不鸟三宝,私下里却如此防备,这个人确实不简单。和我们一样,从来不因敌人弱小而放松警惕。 单从这点来看,驴粪蛋活的比铁罗汉更久,不是没有道理。 好在,胖大海的突然出现虽然让我们有些意外,但总的并没超出我们的预期,这一战仍可继续。 看到胖大海也来了,三宝显得更加紧张。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我笑嘻嘻说没事,来了正好,一起干掉!看到我如此气定神闲,三宝也松了口气,转而安慰他的手下,说没事,飞哥在呢,弄死他们。 话虽如此,一干手下仍是瑟瑟发抖----面对二百多穷凶极恶的家伙,想让他们不害怕也是件困难的事。 三宝以为我的杀手锏全在后面的猴子和黄杰身上。不时地回头看向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个老是睡觉,眉头的忧愁不由更深。而我,则依旧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方来人。 驴粪蛋和胖大海带领众人一起走进仓库,那“咔咔”的脚步声在仓库内重重回响,单是声音就让人心里发寒,更不用说看着那一张张杀气纵横的脸。 驴粪蛋确实挺小心的,一边走还一边四处看,看看我们有没有其他伏兵。 这么多年了,他何尝不知道三宝一直想复仇?可是三宝一直被他压得死死的,压根没有半点反弹的机会。ong>三宝突然向他约战,这让他不得不小心,他知道三宝的胆子小,绝不会做玉石俱焚的事,三宝既然敢大剌剌地约战,必定有着什么帮手或是杀手锏。 他不怕三宝,怕的是三宝背后的人。 所以他嘴上虽然嚣张,做起事来仍旧小心谨慎。 所以,他把胖大海也拖来了。 所以,他比一般人活的都久。 驴粪蛋仔细观察过四周,发现并无其他帮手之后,便在我们的十几米外停了下来,一大帮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三宝赶紧回头去看猴子和黄杰,那俩人站在铁梁子前睡的正香。 “飞哥……” “嘘……”我冲他嘘了一下手指。 驴粪蛋指着我们这边大笑起来:“卧槽,三宝,我他妈没看错吧,你带这么点人就想和我约战?你是患了失心疯,还是得了癌症,想和我鱼死网破?真是叫我太失望了!” 后面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胖大海都在一边揶揄驴粪蛋,说我还以为对方有多强呢,搞了半天就这么一点人。驴粪蛋啊驴粪蛋,你可把我坑惨了,我还约了人打麻将呐! 驴粪蛋嘿嘿嘿笑,说海哥你别着急,咱们收拾完这些人,我陪着您老打麻将,完事了再去洗澡,找几个泰国妞儿伺候你!胖大海说滚你妈的,老子对人妖可不感兴趣…… 一番大笑之后,驴粪蛋便看向我们这边:“三宝,别废话啦,你想怎么打,单挑还是群殴?” 三宝看我们这边人少力薄,还想说个单挑,我直接抢着说道:“当然是群殴,大家都带了这么多人……” “哈哈哈哈……” 对方又笑成一团,其实这个问题无论怎么答,对方都会哈哈大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驴粪蛋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胖大海则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笑,后面的众人也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整个仓库几乎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我们这边则都脸色发白,一片尴尬。驴粪蛋笑够了,才指着我说:“你谁啊?你能当的了三宝的家吗?” 我说能啊,我是他的大哥。 这句话一出口,刚刚止住笑的驴粪蛋又憋不住了,爆发出一连串仿佛炮竹炸响的大笑,真不知道这人咋就那么能笑? 驴粪蛋指着我说:“你……你就是在电话里跟我叫板的那个大哥吗?” 我说是,你还说要把我的屎打出来呢。 驴粪蛋又开始大笑。 完,估计不用我打,这人自己就要笑死了。 驴粪蛋笑完了,才接着说道:“三宝啊三宝,没想到你越混越回去了,竟然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当大哥。三宝啊,我真是为当过你的大哥而感到耻辱啊。” 我说别废话,要打就打,咱们看看谁把谁的屎打出来。 驴粪蛋没想到我这么嚣张,咬着牙说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兄弟们,给我…… 与此同时,我的眼睛一眯,迸射出无与伦比的杀气,准备动用我的手段。就在这时,胖大海突然拉了一把驴粪蛋的胳膊,让驴粪蛋最后一个“上”字没说出来。 “干嘛?”驴粪蛋看着胖大海奇怪地问。 胖大海没说话,而是认真看了我几眼,突然一拱手道:“这位小哥,可是万柏区将军盟的左少帅?” 这句话一出,全场皆惊!除了早已知情的三宝之外,三宝的这些兄弟,还有驴粪蛋、胖大海那边的人,都是一脸吃惊的面孔。毕竟放眼整个龙城的地下势力,还没人不知道“左少帅”这个名字的。 “哈哈!”三宝先笑了起来,得意洋洋地道:“胖大海,还是你有眼识得泰山啊!没错,我大哥就是将军盟的左飞左少帅!” 胖大海讪讪一笑,说道:“这个自然,我有个朋友就是将军盟的,我和他在万柏区吃饭的时候,曾经见过左少帅真容,没想到在这碰上了,真是失敬!” 看胖大海认识我,态度还这么尊敬,我当然窃喜不已。人嘛,谁还没有个虚荣心?如果能够不费一兵一刃,就能收拢这些家伙,也算一桩美事。 当然,驴粪蛋还是要打的,那家伙嚣张的不是一点半点。况且我也答应了三宝,一定要为他报这个仇的。我点点头,冲胖大海说道,既然认识,那事情就好办了。 驴粪蛋不可思议地看着胖大海:“海哥,你没看错?这人真是左少帅?” 胖大海说当然是真的!驴粪,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眼力? 驴粪蛋说不是不信,只是…… 他一边说,一边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我,眼神之中再无半分嚣张气焰,反而多了一分恐惧和胆怯。“人的名、树的影”这句话虽然挺老,但放在任何地方都管用,凶名越传越凶。 直到现在,整个龙城地下势力都以为是我当初勾结宁金刚,先杀林无意,再杀林奕,接着又干掉宁金刚,方才鸠占鹊巢拿下将军盟少帅的位置。如此心狠手辣,在弱肉强食的地下世界里都不常见。 在地下世界,从来不讲情义和道德,谁上位谁便是英雄,刘邦、朱元璋、李世民,哪个不是个中好手?不是杀兄弟,就是杀父亲。所以我这段“乱史”不仅没对我的声誉造成影响,反而大大助长了我的凶名,导致龙城地下世界人人谈我色变。 和我一样的还有黄杰,因为黄峰的刻意安排,直到现在大家都以为黄峰是被儿子亲手给干掉的。还有猴子,人人都以为他是干掉他哥,才当上了孙家的家主。 “真他妈一个比一个狠啊,怪不得能当三大势力的扛把子呐。”这就是龙城地下势力之中对我们仨的评价。讨史双技。 想干掉我们? 先比我们狠了再说吧。 无论唐满风还是铁罗汉,他们都不信邪,他们觉得比我更狠,执意要和我斗下去,所以才死在我们手上。 而驴粪蛋和胖大海,显然并不这样认为。 驴粪蛋说了两句话,便再也说不下去。胖大海便接着说道:“左少帅,就像您说的,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来晋源区,不过三宝既然是您的手下,那我们肯定给您面子的。您老说吧,这事该怎么解决?无论赔钱还是道歉,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胖大海这么一说,三宝的胸膛一下挺起来了,身后的众人也跟着挺起胸膛。 我呵呵一笑,说好,难得你这么懂事。好,那就我说一说吧,赔钱道歉那是肯定的,但是还有另外几个附加条件。 第一,驴粪蛋先前对我不敬,说要把我的屎打出来,那么我就不服气了,所以我也要把他的屎打出来。 第二,我兄弟三宝和驴粪蛋的怨仇由来已久,想解决的话也挺简单,驴粪蛋要给我兄弟磕三个响头,叫三声三宝爷爷,再自行切断一根小拇指头,这事就算是完啦! 这两个条件一出口,全场再次一惊。 驴粪蛋脸色煞白,而胖大海面带难色,说道:“飞哥,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我笑着说,如果觉得苛刻,那咱们就打一场吧。 驴粪蛋叫道:“打就打,怕你啊?!你他妈一个万柏区的老大,到我们晋源区装逼来了?!告诉你,他妈的门都没有!兄弟们,给我上!” 1127 一触即发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7次加更 说打就打,驴粪蛋一点都不带含糊。800[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实际上,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了----如果他不愿意被打出屎,不愿意跪,不愿意叫三宝爷爷。不愿意切下自己的一根小拇指,那就只能打。 而我之所以开出这么苛刻的条件。就是因为我也想打----打驴粪蛋,不是打胖大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胖大海这么懂事。我哪里好意思打他? 随后再好好说说。没准胖大海还能跟我呐。 而驴粪蛋就不一样,一来他是铁罗汉的旧部,别人不知道铁罗汉是怎么死的,他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我必须除掉他;二来,我答应过三宝,一定会给驴粪蛋一个教训。 在道上混,阴谋诡异、背信弃义可以用在对手身上。但是对待兄弟,一定要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否则会寒了兄弟的心。 根据我的判断,这样一来。驴粪蛋会和我打,而胖大海不会插手。 当然,这只是个判断,具体要怎么做还是看胖大海的。做仇人还是做朋友,全看他一念间了。 驴粪蛋好歹是个老大,他一声令下,人群立刻动了。 不过,人群只动了一半,另一半却原地没动。 驴粪蛋跑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吃惊地说道:“海哥,你什么意思?” 胖大海没动。 看来我赌对了。 胖大海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驴粪老弟,你就听老哥一回,别跟左少帅斗了,你……你是斗不过他的!”还是胖大海明事理啊,看来胖大海会比驴粪蛋活的更久。 驴粪蛋一跺脚,说逑!他一个万柏区的老大,凭啥在咱们晋源区装逼?海哥,咱们晋源区的应该团结啊,否则迟早会被那些外部势力给吞并了! 胖大海还是摇头,说驴粪老弟,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这不是团结不团结的事,是打过打不过的事啊!左少帅是风,咱们就是草,风往哪边吹,草就往哪边倒…… “扯淡!”驴粪蛋大叫:“他们就这么点人,有什么打不过的?海哥,咱们今天把左飞干掉,那咱们就能扬名立万了!别犹豫了,你当了一辈子草,难道就不想当回风吗?!” 胖大海还是摇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驴粪蛋一跺脚,决定孤注一掷,因为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回头,冲他的兄弟们说:“大家上!谁干掉左飞,我给谁十万块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群人立刻嗷嗷地喊叫起来,挥舞着利器兴奋地朝我们冲了过来。而后面的猴子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贪婪之色:“十万块钱?哪有十万块钱?” 看到猴子醒了,三宝也兴奋起来,他一直以为这就是我的杀手锏。他立刻喊道:“这位兄弟,十万块钱是对面喊的,说是谁干掉飞哥,就给谁十万块钱……” 话没说完,猴子立刻摸出金銮刀,金光一闪,便朝我这边扑了过来。 “卧槽,原来你值十万块钱!” 转瞬间,猴子已经奔至我的身前,我一抬腿就把他给踢倒了。猴子“啪”的一下扑在地上,激起一层的灰尘,三宝直接都傻眼了。我说你给我滚,先把那帮人给收拾了再说! 说话间,驴粪蛋已经带着人奔到一半的路程,喊打喊杀的声音响彻整间仓库。 而猴子还趴在地上和我讨价还价:“你出多少钱?没十万我不干!” 我摸出五块钱来,说就这么点,爱干不干! 猴子说滚,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呢? 我说哟呵,你现在有钱了,连五块都看不上了啊? 三宝都快哭了:“两位哥哥,别再争了,他们的人已经来了!”对方气势雄壮,三宝这边的人都被吓得不轻,刚才因为我的存在还抬头挺胸的众人纷纷往后退来。 驴粪蛋一行人疯狂地冲过来,对面没动的胖大海目不转睛,他也想知道我们会用什么方式来对付这一干急红了眼的疯狂人群。 他也在揣摩、在深思,这位传说中的左少帅,到底有几分真本事?讨史贞亡。 三宝急的跳脚:“哥啊……” 与此同时,仓库之间突然喧哗起来。 这次喧哗不同于驴粪蛋等人所板叫的喊杀声,而是在这层喊杀声之上又多了一层声音。这些声音中夹杂着憋了许久的兴奋和快意,甚至有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声音来自上空。 仓库中所有人都抬头看去,三宝、驴粪蛋、胖大海都仰起头来,只有我和猴子还在互相骂骂咧咧,我觉得五块钱已经足够,猴子却非十万不可----黄杰还在后面睡着。 上空之中横贯着许多铁梁子和管道,如同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在这些铁梁子和管道之间,突然浮现出无数的人影来。接着,如同瀑布雨一般,无数红色砖块纷纷落下,重重砸在驴粪蛋和他的一干人身上。 惨叫声四处响起,鲜血横流、皮开肉绽,砖头本来就是打架的利器,如今从高空如密雨般迅疾落下,驴粪蛋一干人连躲都没法躲,哭嚎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 横梁之上,有一百多号龙理学生,他们隐藏好身形之后,手边又各自有着七八块砖头,折合下来共有一千多块,那可堪称大杀器了。当初我把决战地点定在54仓库,就是看中了这里独特的地形;又把时间延后三天,就是准备砖头和训练大家隐藏身形和投砖块的技巧。 ----别以为扔砖头就不需要技巧,如何伤到人又不至于打死人,确实需要技巧。 三宝一行人都看呆了,他们打了十几年架,估计都没见过这样的打法;而对面不动的胖大海一干人都是一副“卧槽幸亏我们没有上不然我们就跟着完蛋了还是我们大哥英明”的表情。 胖大海既惊讶又钦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场面,脸上也有种逃过一劫的表情。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挺聪明的。 而最崩溃的还是驴粪蛋一帮人,他们也打了十多年的架,还没被这种砖头雨砸过,真是又绝望又崩溃。都怪驴粪蛋,人家胖大海都说了不打,你还非要打,还逞不逞能了? 一帮人在心里都快把驴粪蛋给骂死了。 砖头砸在身上,又落在地上。有人扛不住,已经倒了下去,有人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已经放弃了抵抗,几乎人人见血。不过其中倒是有一部分人,也包括驴粪蛋在内,手持武器拨挡着这些砖头,虽说不能尽数挡下,但也落不到他们身上几块,所以也对他们造不成多大伤害。 从他们的身形动作来看,无疑一个个都是练家子。 马杰的情报没错,驴粪蛋手下高手不少----或者换句话说,铁罗汉手下高手不少。 这些高手约莫有十来个。 待上千块的砖头雨尽数落下之后,砸倒了驴粪蛋这边的大部分人,地上乱七八糟地布满砖头,以及伤痕累累的众人。 触眼处全是血迹斑斑的伤者,有的坐着,有的躺着,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但是在这一片狼藉和惨状之下,有十几个人还是站着的。 这十多个人并没受多少伤,伤也是伤了脊背或是胳膊,这些地方被砖头打一下并无大碍。此时此刻,一片呻吟惨叫之中,这十多个人垂然而立,一双双眼睛尽皆通红。 看得出来,他们的怒气已经升至巅峰。 空中的横梁之上,百多名龙理学生都没有动,鬼牙、瘸子、口吃张三人各自站着一块地方,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不动,是因为他们的活儿已经干完了。 而三宝却误解了,他还以为轮到他们来收尾了。 “兄弟们,给我上!”三宝挥舞着一柄砍刀,招呼着大家要上。 “站住。”我冷冷说了一声。 三宝奇怪地看着我。 “你打不过他们。” “他们只有十几个人……” “你打不过他们。”我再一次说道。 “哈哈哈……”对面的驴粪蛋再次笑了起来,他刚才被砖头砸了两下,又亲眼看着手下的兄弟一个个倒下,整个人已经陷入癫狂之中。 “左飞,算你有点眼色,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话音落下,十多个人如同十多道箭般穿了过来。高手,绝对是高手,个个都有三碗酒、赵采萤那样的实力! 他们的动作很快,快到空气中像是闪过一道道黑影。 猴子却在此时一跃而起,手持金銮刀朝着一众人等杀了过去;与此同时,靠在横梁上睡觉的黄杰突然睁开眼睛,摸出一柄造型奇特、泛着幽幽蓝光的回龙刀来,杀了过去。 双方战斗一触即发。 一撞,便杀。 毫不留情! 猴子的金銮刀闪着金光,脚下迈着诡异的步伐,在人群中快速穿梭,所过之处只剩一道金光闪现,接着便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了下去。 而黄杰则是大开大合的刀,每一刀劈出去都有震天慑地的威力,刀锋割破空气,发出类似龙吟虎啸的声音。被他劈中的人,无一不是当场断成两截。 我们几人朝夕相处,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们的实力。 多日未曾出手,二人的身手又进步了许多,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再次登上一个层次。 1128 说到做到 从猴子的速度来看,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已经达到真气运行自如的境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真气贯于腿,则腿上速度加快;真气贯于拳,则拳上力量加强。毫无疑问。猴子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他什么时候达到的?我也不知道,他又不像我一样。一达到了就满世界的咧咧。 至于黄杰,则完全依靠肢体外力达到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以此拉到和我们持平的实力。所练习过程的艰辛必定超过我们十倍百倍。就像木石说的。这么练习有利有弊,利在永远不用担心岔气的风险,弊在必定要付出超出我们数十倍的辛苦。好在,黄杰从不畏惧辛苦。 即便不在孙家,他在外面的时候也一样保持着高强度的练习,早晚必须的跑步、练刀、仰卧起坐等等就不说了。我知道的是,直到现在他的双腿依旧各绑着一个十公斤的铁块,睡觉的时候都未曾取下。 所以,黄杰值得拥有这样的成就。 二人一出,谁与争锋。 我?我是这场战斗的总指挥,我当然是在一边看着,当老大的感觉就是好。 无论这边的三宝。还是那边的胖大海,都看呆了。他们见多了街头巷尾靠着蛮力厮打的过程,还是头一次能把暴力演绎到如此美学的程度,那一招一式便如同艺术一般惊奇。 学会运用真气之后,才知道有真气和没真气完全是两个概念。所以猴子和黄杰完全是以收割的架势摧毁着驴粪蛋这一干人,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些人已经尽数倒下。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活着,活着的也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完全爬不起来。 手持金銮刀的猴子和手持回龙刀的黄杰背靠背站着。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四周的人,他们的刀上无一例外地都往下滴着鲜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现场一片狼藉,遍地的砖块和伤者构建成一副诡异的画面。 我们能走到现在,一路过来虽布满波折但大体平稳顺畅,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我们极其善于利用现场地形作战。 犹记得在西城老城区和破军的那一战,我们借助街道两边布满摊贩的优势,在一瞬间泼洒数十盆油锅出去,当即毁去他们大部分作战能力,接下来轻松收割即可。( 800)小说/ 和驴粪蛋对战也是一样,我们仔细分析过双方实力,发现想要获胜有着一定困难,所以仔细勘察过54仓库的地形之后,才想出“砖头落雨”这一招来,同样在瞬间毁去他们大半的战斗能力。 快哉、爽哉。 这一场战斗下来,前后所花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 我们未费一兵一卒,三宝他们连动都没动,还真就和三宝诓他手下来时说的一样,“只是去站站场而已,每人发两百块钱红包”。 说到做到,三宝可真是个好老大。 “啪啪啪……” 现场突然响起一片掌声,是胖大海在鼓掌。 胖大海看着我,由衷赞叹:“左少帅,早听闻你能兵善战,今日终于得见风采,实在不枉此生。”他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完全没看猴子和黄杰,看来只认识我,不认识他俩。 哈哈哈,允许我骄傲一个。 我冲胖大海笑了笑,说你也不错,如果你刚才冲上来,恐怕下场和驴粪蛋一样惨。胖大海讪笑着,说怎么会呢,有左少帅在这,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在道上混的,像胖大海这种滑头太多了。如果刚才驴粪蛋把我干掉,恐怕他又要换一套说辞了。( 度很明显,就是两不相帮,随我们打去。 猴子突然冲我摆手:“行了快别装逼了,赶紧的,还有事没办呐。” 我笑了笑,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驴粪蛋走过去,猴子和黄杰也跟着来到驴粪蛋的身前。现场众人均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想要干嘛。 驴粪蛋没死,只是受了重伤,腰部和胸前都往外渗着血。这是猴子打的,要是黄杰出手,恐怕驴粪蛋已经没命了。 看我们走过来,驴粪蛋战战兢兢:“别,别杀我!” 我说我们要想杀你,你早死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的命留到现在吗?驴粪蛋摇了摇头,我说我要把你的屎打出来,这承诺还没兑现呐。 说完,我便一脚踹在驴粪蛋的肚子上。 我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靓坤曾经说过,出来混要讲信用,说要打出你的屎,就一定要打出你的屎。 原来是为这事,现场的人又都傻眼,一个个面面相觑。三宝则乐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他的一干手下也跟过来看热闹,众人团团把驴粪蛋给围住,一脸兴奋地看着这个场面。 驴粪蛋好歹也曾是晋源区名镇一方的老大,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的局面,还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还有,胖大海没跟过来看热闹,多少是留着一些往日情面的。 驴粪蛋的肚子本就受了重伤,被我一踹更是疼的倒吸凉气、满头大汗。三宝哈哈大笑:“驴粪蛋,你他妈也有今天?老子真是要乐死了!” 而猴子则去看他的裤裆,说咦,还没拉啊? 又跟着一脚踹了过去,驴粪蛋惨叫出来。 三宝眉开眼笑,也跟着去踹,驴粪蛋躺在地上干嚎起来,说各位爷,我错了,你们饶过我吧!我今天就滚,滚出晋源……哦不,滚出龙城,再也不回来啦! 胖大海似乎看不下去,远远说了声:“飞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回头请您老人家吃饭。”便回头带着人准备离开。我说你等等吧,待会儿还有话要和你说。 胖大海听了,只好留了下来。 我这才看向驴粪蛋,说那不行,我一定要打出你的屎来,你啥时候拉出来了,我啥时候放你走!起来,给我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驴粪蛋也不是多硬的角色,当下只好忍着屈辱,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裤子,然后做出“使劲”的表情来,喉咙里发出“嗯……”的声音。 驴粪蛋好歹也是晋源区一方豪杰,做出如此屈辱之事,就算我们饶他一命,这家伙也绝壁混不下去了。 大家都盯着他的屁股。 可惜还是空无一物。 猴子摸出刀来,叹了口气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便作势要杀了驴粪蛋。 驴粪蛋的眼泪终于下来了,把个挺大的老爷们闹哭了也不容易。驴粪蛋哭着说:“我早晨出来的时候刚拉过一泡,现在实在拉不出来了啊……”讨投向弟。 实在拉不出来了啊! 驴粪蛋一脸委屈,早知道,早晨出来就不拉那一泡了!谁还能想到关键时刻的一泡屎还能救命啊! 我嘿嘿一笑,说我就怕你来这么一手,所以早有准备!来来来,吃下这颗药丸,保你拉个痛快!我一边说,一边摸出一个圆滚滚的药丸来往驴粪蛋嘴里塞去。 这药是猴子给配的,据说特别灵验,不知是不是真的。驴粪蛋咔嘣咔嘣咬了药丸吞下去,果然不出一分钟,他的肚子便咕噜噜响起来,然后噗呲噗呲的声音接连传来,许多浓黄的污秽之物从他的屁股喷溅出来,一股恶臭顿时弥漫开来,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卧槽。” 身边众人纷纷捂住鼻子,皱着眉头退散开来。 驴粪蛋依旧躺在地上,屁股不断发出噗呲噗呲的喷溅之声,浓黄色的污秽之物也不断喷薄出来,搞的他身子周围都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直接回过头去不再看了。 这尼玛,猴子的药也太灵了点。 我就纳闷,还有这家伙不会做的事吗?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一阵悠扬的歌声突然响起,众人纷纷震惊地看向歌声的来源之处。 同样捂着鼻子的黄杰说:“呃……我就是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配点背景音乐的,不合时宜了吗……” 众人都是无语,要不是看到刚才这家伙的凌厉身手,估计早就骂起他来。驴粪蛋的屁股喷了一会儿,总算停了下来,拉的身心俱疲,看上去比捅了他一刀还难受。 “好,好了……”驴粪蛋有气无力地说。 我已经站在了十米开外,因为实在是太臭了。我捂着鼻子说好,你救了自己一命,以后自个滚出晋源区! 说完,我便回头看向胖大海,笑嘻嘻道:“我们去吃个饭?” 胖大海皱着眉:“飞哥,你还能吃饭,真是……好胃口啊……” 十分钟后,我们全体撤出54仓库,除了三宝还跟着我外,其他人全都散了。猴子和黄杰通了个宵,现在要急着回去睡觉。 找了一处不太起眼的饭店,我和三宝、胖大海走了进去,门外各站着我们十几个手下。 点上菜,倒上酒,我端起酒杯,用酒杯的底轻轻磕了磕桌面,用玩味的语气说道:“胖大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叫你出来的意思吧?” 胖大海看看三宝,苦笑了一下道:“知道,想叫我跟你。” “聪明,那你的意思是?” 我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胖大海。 1129 过河拆桥 晋源区地下势力极其混乱,林林总总、大大小小有数十个。八零电子书/[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这些势力各自盘踞一方,私下里为抢地盘没少打来打去,比七国争雄还要过瘾。势力有大就有小,有强就有弱。其中势力稍具规模,手下兄弟过百的。胖大海是其中一个。 于我们来说,解决一盘散沙比解决一个已经成形的组织困难多了。因为这些老大各个性格迥异,需要我们挨个去啃。 有的人要收,有的人要战,有的人要和,有的人要杀。烦不胜烦。 还是对付成形的组织方便,直接控制老大即可,老大不听劝就控制老二,老二不听话就解决老三…… 我第一次见胖大海的时候,就对这个家伙印象挺好。该张扬的时候张扬,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退让的时候退让,该认怂的时候认怂。人最难的就是认清楚自己的定位,胖大海就对自己的定位很好。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知道自己是草,而不是风。 风往哪边吹,草往哪边倒。 这句话是某个电影里的台词,但是当胖大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决定收他了。以三宝的能力,最多也就做个三四十人的小老大,再多。他也领导不了,而胖大海可以。 如今驴粪蛋也被我们干掉了,他那边的势力正处于群龙无首的情况。一开始我准备交给三宝去打理的,现在看来有了更好的人选。胖大海曾经和铁罗汉私交颇深,驴粪蛋那干人也很熟悉胖大海。 [海要接收这干势力,大概不会遭到太大的反对。 也就是说,如果胖大海跟我的话,那我就拥有了晋源区两支比较强的势力,有了和其他势力叫板的资本,距离我们拿下晋源区的目标也就近了一步。 我看着胖大海,等待着他的回答。 胖大海暂时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他低下头,看着面前的一盘菜,久久没有眨一下眼睛。经过足够的思考之后,胖大海才认真说道:“左少帅,我想知道,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拿下晋源区。”我直言不讳。 “……”胖大海惊讶地看着我。 “怎么?觉得不可能?”我笑了起来。 胖大海赶紧摇头。说不是,他只是想起几个月前,霸王皇权也大举侵略过晋源区的地下世界。( )霸王皇权高手众多,一路碾压晋源区众人,可就在霸王皇权快要成功的时候,却突然全部退兵,胖大海至今都想不通为什么。 这事我知道。 当初我们仨刚刚和解,三大势力化干戈为玉帛,当时的我们野心十足,兴致勃勃地要联手拿下整个龙城。孙家进犯迎泽区,霸王皇权侵略晋源区,本来都顺风顺水,眼看着就要凯旋归来,却偏偏发生了星火大举进犯三家势力的事…… 那一战,三大势力惨遭屠戮,死掉许多骨干力量,至今回想起来仍旧觉得不寒而栗。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才决定蛰伏下来,决定重返校园,采取迂回方式拿下龙城。 我说怎么,霸王皇权拿不下来,你觉得我也拿不下来? 胖大海赶紧摇头说不是,他只是觉得三大势力现在任何一家都有拿下晋源区的实力,就是不明白为何谁都没有动手。ong> 现在终于遇到了我,却发现我还隐藏身份,并没利用将军盟的势力,反而搞了一帮学生过来,还和三宝这种小势力站在一起。虽说最后靠着奇袭打赢了,但还是让他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胖大海果然行家,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 我嘿嘿一笑,说我这么做,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晋源区我是一定要拿下的,今天你若跟我,我就拿你当兄弟,若不跟我,我不拦你,但是你出门以后,便是我左飞的敌人! 胖大海的身子很明显地抖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也跌在了桌上,里面的酒也倾洒出来。 我帮他把酒杯扶正,又帮他续上酒,才说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跟还是不跟?” “跟。”胖大海低下头去。 “好。”我把酒杯塞到他手里,我们二人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这一问一答,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夹杂着许多谈话技巧和心理博弈,像胖大海这样的枭雄,让他心服口服地跟一个人太难了。 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分辨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只能靠着来日方长,慢慢体会。 胖大海跟我以后,大家自然成了一家人,酒桌上的谈笑声也多了。我一边吃饭,一边跟胖大海说着事,让他把驴粪蛋那边的人整合过来,把两支势力合成一支势力。 说这事的时候,我还回头和三宝说,三宝,你没意见吧? 三宝嘿嘿直笑,说没意见,海哥最合适了。 胖大海点头,表示一定尽快。 我又问起胖大海晋源区其他势力的情况。我知道像他混了这么久,肯定有朋友,也有敌人。果不其然,胖大海告诉我,晋源区目前规模稍大的势力一共有十三个,和他关系不错的有六七个,剩下的都是和他不对付的。 我说行,回头你帮我把你这些朋友都叫过来,我和他们谈谈。 胖大海看了我一眼,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说行。 吃完了饭,我便让胖大海回去办事,三宝则送我回学校。 三宝一路都很兴奋,说今天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真是打出气势打出威风,驴粪蛋这回彻底傻逼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屎,以后再没脸在晋源区混了云云。 走一路,三宝就说了一路,憋了好多年的气今天终于得到发泄,如此兴奋可以理解。 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才停下脚步,说:“三宝。” “啊?飞哥你有啥事,你说!” “我让胖大海联系他那些朋友,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吧?” “知道啊,想让他们跟你。” “可是肯定有人不愿意,对吧?” “肯定啊,有些人就是贱,不见棺材不掉泪,谁不愿意,咱就弄死他!” “所以,这只是个开始。” 三宝的面色严肃起来:“飞哥,我懂了。” 三宝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回到学校。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一步不停地往前走,因为我知道鬼牙他们还在等着我,等着我开庆功宴。 在校区小吃街上,某个酒楼被我们包了下来,今天参战的学生都到了。一见我进来,众人“哦哦哦”的欢呼起来,大家一个个喜笑颜开,齐声叫着飞哥、飞哥…… 这些人都是鬼牙、瘸子、口吃张精挑细选出来的学生,绝大部分都向往这种刀口上舔血的生活,而平时枯燥的学习禁锢了他们的行为,今天这一战才让他们真正体会到战意的痛快。 我也非常开心,不断和大家打着招呼,然后让大家坐下。 “等久了吧?”我问。系农协技。 “不久!”众人齐声欢呼。 这是一间可以承办聚会、宴会的酒楼,所以包厢很大,足够容纳的下我们这些人。待大家都坐定之后,我便吩咐服务员上菜上酒,我和鬼牙他们坐在首位的桌上。 初战便告大捷的众人都很兴奋,嘈乱之声不绝于耳,了解情况的知道这是大学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是一干混子呐。 不断有人过来敬酒。 我已经和三宝、胖大海喝了一顿,再和他们喝确实有点顶不住了。在我脑子晕乎乎的时候,就听到鬼牙突然问我:“飞哥,咱们今天搞定了驴粪蛋,下一步是不是该进军晋源区啦?” 鬼牙这么一问,整个包厢里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露期待地看着我,一个个脸上都是兴奋的光。 我的脑袋有点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手合十冲着四周晃了晃,便开口说道:“今天要谢谢大家。如果没有大家,这一战不会赢的这么顺利……” “飞哥过奖啦!” “飞哥,都是你领导的好啊!” “飞哥,这要是在古代,您老至少是个将军啊!” 溢美之词从各处传来,好不容易等大家安静下来,我才继续说道:“托大家的福,今天这一战胜利之后,我把胖大海那帮人给收下了。 接下来,胖大海也会整合驴粪蛋那帮势力。也就是说,我已经拥有了一支两百多人的社会势力。靠着这些人,接下来我有足够的信心拿下整个晋源区……” 包间里十分安静,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似乎猜到了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所以,接下来可能用不到大家了,大家该学习的学习,该考研的考研,一切都回到正轨去吧。” 此话一出,包间里一片哗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些不合时宜地声音从各处飘了出来。 “飞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飞哥,你……你是觉得我们没用了吗?” “飞哥,你这样很伤我们的心啊……” 大家的用词还是很委婉了,没有说出“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这种话来。 “啪”的一声,鬼牙突然猛地拍桌,站了起来,一脸的怒气冲冲。 1130 枪有些咯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8次加更 “都给我安静!” 鬼牙怒吼:“听飞哥说话!” 包厢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瘸子、口吃张也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超多好看小说] 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只是觉得,各位考上龙理不容易。应该好好享受大学生活,而不是跟我去淌刀山火海。这条路太不容易。你们有着大好前途,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我不明白。”鬼牙立刻接过话茬说道:“飞哥,您一进龙理,就先收我,再收口吃张,接着又斗柯向文和斜眼王。好不容易统一了三大系,拿下整个龙理,怎么就好好的……” “一定要逼我把话说透么?”我冷笑道:“是的,我是把大家当作踏脚石。我真正的目标是晋源区,现在我已经有了三宝和胖大海,有了进军晋源区的资本。而大伙,我觉得你们没有能力再跟随我们走下去,后面的路太曲折太残酷,你们并不适合。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大家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说毕,我便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鬼牙的身子抖动起来,口中也传来重重的喘息之声,显然正处于极大的愤怒之中,瘸子和口吃张也是一脸失望。我并未搭理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一步步朝外走去。 其实,无论是龙城大学还是龙城理工,这两所大学都是国内知名的一线重点大学,这里面每一年所产生的学生都在为国家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人才。而我们走的都是下三滥、下九流的路子,这些路子自然有我们这些烂命仔去走。完全没必要染指这些金贵的大学生。 他们是家庭的希望,也是国家的希望。 人活于世,每个人的分工都不尽相同。有人就该文质彬彬地穿着西装衬衫去大楼里上班,做人上人,受人尊敬;而有的人就要拿着砍刀劈出一条条的血路,做人下人,遭人鄙夷。 能做前者,谁愿意去做后者? 我们在大学里招募手下,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如非迫不得已,我们绝不愿让这些大学生拿着砍刀去打架、去拼命。所以在和驴粪蛋一战中,我才想出那样的法子,希望我们这边最好一个人都不要受伤,最好兵不血刃地就干掉驴粪蛋。否则。我们的内心会寝食难安。[ 超多好看小说] 相同的事情,如果换做王厉,换做刘明俊,换做上校,换做小疯子、小**……那我们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因为大家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而他们,这些大学生,不可以。 所以,在借助他们的力量跨出晋源区的第一步之后,我就会迅速抛弃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回到正常的学习生活之中。在龙城大学,我们是这么干的;在龙城理工,我们依旧这么干。 哪怕是撕破脸,让他们从此记恨我,也要快刀斩尽乱麻。 待我快走出包厢的时候,鬼牙突然又大声叫道:“飞哥!” 我站住了脚步。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鬼牙大喊:“你是怕我们受伤,怕我们走上歪路吧?飞哥,我们不怕!经过今天这一战,我清楚地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我觉得自己就是吃这碗饭的!” “飞哥,让我们继续跟着你吧!” “飞哥,我宁肯不读书,也想跟着你去征战江湖啊!” “飞哥!我很向往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做了十多年的乖学生,不想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了啊!” “飞哥……”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响了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回过头来,看着众人说道:“好啊,既然你们这么坚决,那这样吧,你们现在给父母打个电话,如果他们同意你走这条路,那我就带着你们继续走!” 包厢里一片沉默。 这世上,哪有父母愿意让孩子去走那条路的? 除非他是黑二代,全家都是吃这碗饭的,比如猴子和黄杰,就要担当起一整个家族的责任! “那你呢飞哥,你……” “我爸同意。”我立刻摸出手机,按了免提当着众人的面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我爸问我什么事,我说没事,就给你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 我在龙城,最近正准备拿下晋源区,已经有了个不错的开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完成目标了。 我爸马上说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早点把王瑶给娶了。 我挂了电话,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说道:“怎么样,现在还有异议吗?有谁的父母能像我爸这样的,尽管站出来让我看看。我二话不说,今晚就带你去杀人!” 包厢里依旧沉默,暴怒的鬼牙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我叹了口气,说好好学习吧,别想太多了,这一行看着威风,私下里多少血和泪啊……说完这句话,我便回过头去走出包厢,再无一个人拦我。 刚出去没多久,马杰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飞哥,这么直接啊? 我说不直接能行吗,你看这一个个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打回胜仗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还是回去好好念书比较适合他们。 马杰正乐着,我说你也别乐,上次你说完全监控不到唐西楼了,现在有没有什么进展?别让他把咱们阴了啊。 马杰说不会,他已经换了方式去监控唐西楼,已经能够摸到一点边缘消息了。 我说那就好。 回到宿舍,猴子和黄杰正呼呼大睡。我把猴子推醒了,跟他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今天的事儿本来都是计划好的,但胖大海突然出现是个意外,收了胖大海则是个惊喜。 说完以后,猴子点头,说胖大海靠谱不? 我说我也不知道,还要看看后续情况,回头想办法测测他的忠心。猴子点头,说行。 正说着话,胖大海恰好打电话来了,说已经约好了他的那些朋友,明天晚上德悦酒楼吃饭。我说好,没跟他们说我吧?胖大海说没有,以他的名义约的这些人。 我说好,干的不错。 胖大海约,和我约完全是两码事。胖大海约,他们没有提防,两手空空的就来了;而我约,估计一个个带着枪就来了。 正准备挂电话,胖大海突然又说,飞哥,您答应我个事。我说你说吧,能答应的我肯定答应。胖大海说完之后,我沉默了一下,确实有些为难。但是胖大海既然说出来了,我就不能打人家这个脸,便说好。系农巨弟。 胖大海呼了口气,说谢谢飞哥了。 挂了电话,猴子问我,明天参会的都有谁? 我给他点了几个名字,说有大钎、老饼、扇子等人,都是晋源区赫赫有名的大混子,一方豪杰,各自都有上百手下。 猴子点头,又问我,有没有他和黄杰帮忙? 我说本来是不用的,但是刚才答应了胖大海一件事,现在又需要你们帮忙了。 饭局定在第二天晚上,所以第二天白天我照旧继续上课。 不光是我,猴子和黄杰也上课了。这么多年下来,我们耽误了很多东西,但是泡妞和学习却从来没耽误过。 中午放学,我们仨聚在一起,一起下了教学楼去。教学楼下面,鬼牙、瘸子、口吃张,以及十来个人正等着我们。以前吃饭我们都是一起的,一行人在校园里面浩浩荡荡。 现在,我装作没看见他们,和猴子、黄杰绕了过去。 “飞哥!”鬼牙他们追了上来,一帮人将我们三个团团围住。 我说怎么,还想打架不成? “不是。”鬼牙搓着手:“飞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以后不混了,我们会好好学习……但是咱们不能连朋友都不做吧?我们不跟您打架,跟着您吃饭总行吧?” 我看看众人,一个个都是满脸期待的表情,期待到简直不忍心拒绝他们。我叹了口气,说好吧。 鬼牙长呼了口气,众人“耶”了一声,一个个兴奋的蹦了起来,这才大摇大摆地跟在我们三个身后,食堂去也。猴子搂着我脖子,说他就纳闷了,这四年多下来,我是最吃得开的,到哪都是一大帮的朋友,好像人人都以能和我做朋友为荣,能不能给他介绍一下经验? 我沉默了一下,说或许,是因为我从来不和他们借钱的缘故? 下午的时光终于过去,夜色慢慢侵袭整片天空。 放学之后,我收拾好书本,一个人下了楼,朝着学校外面走去。我耳朵里戴着蓝牙耳机,一边走一边听马杰给我汇报情况。说胖大海已经到了酒店,正在门口迎接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一个个的来了,有坐着大奔来的,有坐着越野车来的,也有踱着步子来的。这些晋源区的江湖大佬,往日想单独见上一个都难,如今竟然齐聚德悦酒楼,把酒楼的老板都吓坏了。 这间酒楼不是任何人的产业,这也是胖大海把地点选在这里的原因。 胖大海是个很聪明的人。 “飞哥,人齐了,已经进入包厢,服务员开始上菜,还开了一瓶红酒,气氛挺好,其乐融融。” “好的。” 我掐断电话,抬头看看德悦酒楼的招牌,走了进去。 就是腰间的手枪有些咯。 1131 大浪淘沙 在现代社会,枪这东西可真是神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枪,可以让一个懦弱的男人勇气大增,可以让默默无闻的小混混干掉誉满江湖的大佬。就算是唐一剑此刻站在我的面前,只要我能来得及用手枪顶住他的脑袋。他也照样一动都不敢动。 枪,是逆袭的最快法宝。也是打乱这个世界平衡的东西,有点类似于网游世界里的神器,十级的小号装备上了都能干掉一百级的大号。 但是,这个东西因为烫手,又很难搞到,再加上国家的严格管理,所以并未泛滥流行。即便是道上的人,也很少有人会用到枪。即便是今晚。除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用这玩意儿。 我揣着枪,推开包厢门的时候,一帮人正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真是好到极点了。门口突然出现个小伙子,众人纷纷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一个体态肥硕的中年男人首先发难,一拍桌子喊道:“干什么你,谁让你进来了?” 我知道他,他叫大钎,相当威猛的一个汉子。 我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你不是外面的服务员吗?” 我乐了。 我走进包厢,从旁边的空桌边拖了把椅子过去,坐下就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只大龙虾啃了起来,旁若无人、手段娴熟,像是个专门蹭吃的。我一边吃一边想,可惜了猴子不在,否则这一盆大龙虾可够他吃的。 看我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一桌子的江湖大佬都傻眼了。大钎最先暴怒,口中骂道:“哪里来的扑街仔!”拿起个酒瓶子便朝我砸了过来。 而我不管不顾,依旧旁若无人地剥着龙虾的壳。就在酒瓶快砸在我头上的时候。胖大海突然伸手捞住了大钎的手腕。我握着大龙虾的尾巴,冲大钎微微一笑,继续啃了起来。 “胖子,你啥意思?”大钎看着胖大海。 胖大海道:“大钎,这人你不能打。” “为啥?他是你儿子?” 我面色一变,反手一抛。手中的大龙虾已经摔向大钎的脸。大龙虾一丢出去,我便冷声说道:“说话注意点!”我的力气蛮大,大龙虾整个盖在大钎的脸上,大龙虾的钳子还划破了大钎的鼻子。txt全集下载 大钎暴怒,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但是胖大海死死地抱住他,说道:“大钎,你冷静些,这是将军盟的左少帅!” 这个名字犹如定海神针,一说出来便镇住了大钎,动也不动了,叫也不叫了。整个包厢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傻傻地看着我。而我起身,从大钎手里拿过那瓶红酒来,说这酒不错,砸了多可惜啊,便倒在红酒杯里,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起来。 胖大海放开大钎,继续说道:“伙计们,有个事先说声抱歉,今天这饭局其实是左少帅组织的。” 众人再度大吃一惊,纷纷将目光转向胖大海,有人疑惑,有人愤怒,有人失望。胖大海接着说道:“你们没有猜错,我现在跟了左少帅。” 众人面色一凛,谁都没有说话。 我慢慢品着红酒,听胖大海说道:“左少帅这次到晋源区来,就是想把将军盟的势力扩散过来。昨天,他先干掉了驴粪蛋,又问我要不要跟他。我思来想去,觉得跟着飞哥乃是大势所趋,飞哥能带领我们在晋源区更进一步。所以,我今晚也把大家召来,看看大家是什么意思?” 众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毕竟还没搞清楚状况。 胖大海继续说道:“没事,你们都说说吧,愿意跟飞哥的就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个是自由的,不强迫。” 胖大海刚说完,我就从腰间摸出把枪来,稳当当地放在桌上。 众人面色一变,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胖大海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毕竟他刚说出那样的话,我就把枪掏了出来,多少有点打他脸的意思。胖大海轻声说道:“飞哥,您昨天不是答应我……” “对啊,我是答应你不在现场动手了。”我笑呵呵道:“可是我没有动手啊,我只是觉得这玩意儿挎在腰里有点硌,所以拿出来透透气嘛。” 我这明显是强盗逻辑。 我拿出枪来,说我不打人,只是透透气----这谁信啊? 胖大海依旧一脸为难地看着我,其他人则都默不作声。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逼迫他们强行表态,心里不愿意的回头还是会揭竿而起。 我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手枪,“咔咔咔”把里面的子弹都卸掉了,子弹“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接着,我把空枪甩到桌上,说道:“各位,这回可以放心说话了吧?” 胖大海也呼了口气,冲众人说道:“好了好了,大家可以发表意见了。还是那句话啊,不强迫大家,愿意跟飞哥的就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走!” 大钎刚准备发言,我便立刻说道:“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啊,有不愿意跟我的确实可以走,我答应过胖子不在这里动手。但是你走出去这个大门,以后便是我左飞的敌人了!” 众人再度大眼瞪小眼,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还是谁都没有说话。 我也不着急,美滋滋地品着红酒。 “砰”的一声,大钎突然猛地拍桌吼道:“妈的,我们在晋源区自由自在的当老大,凭什么现在要听将军盟的指挥?老子宁肯当山大王,也不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吃屎!什么狗屁前途,老子不愿!胖子,今天我是给你面子,所以才来赴这顿晚宴,结果你竟然设套害我。好,咱们以后朋友没的做了,再见吧!” 说完,大钎便拂袖而去。 “大钎……”胖大海站起来叫了一声,但是大钎压根没理,“砰”的一声重重摔门而去。 胖大海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大钎的惨叫。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唯有我仍旧面无表情地喝着红酒。胖大海连忙奔到外面去看,接着又返回来匆忙对我喊道:“飞哥……” “我说过了,走出这个门去,便是我左飞的敌人!” “可是……” “我只答应你不在包厢动手,没说不在外面动手!” 胖大海一脸无语,低下头去不说话了。我冲着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诸位继续说吧,愿意跟我的就留下,不愿意跟我的现在就可以走,我保证不会为难大家。” 话虽这么说,可大家看到大钎的下场,谁还敢轻易走出那道门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系私状弟。 即便他们心中有所不愿,但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无人和我叫板,毕竟谁也不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于是一个个纷纷表态:“飞哥,我愿意跟你。”“飞哥,有您在,晋源区肯定迟早一统。”“飞哥,我仰慕您已经多时,今天终于见到真容,心中十分激动……” 这帮老油条,甭管虚情还是假意,漂亮话倒是一个比一个会说。 我也面带微笑,说好好好,今日我左飞踏进晋源区,就收获了这么多的兄弟,感到非常骄傲啊。大家放心,我左某人不会忘记你们,只要是对我忠心不二的,我全都记在心里。将来有我一口吃的,一定会有你们半口!我保证在半年之内,让你们的财富翻番、势力翻番! “好!” “谢谢飞哥!” 众人欢呼起来,有人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直接站起来向我敬酒,气氛再次回复到先前其乐融融的场面。 吃过饭后,众人便各自散去,走之前纷纷握着我的手,让我有事情一定要吩咐他们,必当效犬马之劳云云。众人都离开后,包厢里只剩下我和胖大海二人。 胖大海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我乐呵呵道,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先前,我确实玩了个文字游戏。昨天我答应胖大海不在现场动手,因为这些人都是他请来的朋友,如果害朋友死在现场,他会觉得非常过意不去,担心自己的名誉受损,以后没人相信他了。结果我是没在现场杀人,是等人家出门以后再杀的----实在有点奸猾、狡诈,也难怪胖大海不开心了。 胖大海看着我,说道:“飞哥,我也在道上摸打滚爬十几年了,能理解你这么做的动机和心理。杀鸡儆猴嘛、敲山震虎嘛,这些我都懂的,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那点名誉受损无所谓,想要拿下晋源区当然要付出点代价。我只是觉得您这样弄下来,有几个会真心服您?就他们那些家伙,嘴上说的漂亮,一脱离您的控制,回头指不定出什么坏招呐,我可太了解他们了!” 我乐了。 是开心,真的开心。 胖大海在为我考虑,而不是一味阿谀奉承,或是抱怨埋怨,我怎么能不开心? 我认认真真地说:“胖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的。我知道他们此去未必真的服我,所以今晚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开场。等着瞧吧,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真正的兄弟……” 胖大海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1132 拥兵自重 大钎死了。[ 超多好看小说][. 超多好看小说] 大钎的遗体被他手下收了回去,当场就激怒了小钎。小钎是大钎的弟弟,同样是个脾气火爆的汉子,先把哥哥的尸体送到殡仪馆之后,当天晚上就带了十多个人、十多条枪。满晋源区的搜寻我和胖大海。 动枪,这事就大了。说明他们已经彻底急眼,准备不顾一切手段要和我们拼命,哪怕鱼死网破、哪怕玉石俱焚,也要和我们拼个不死不休。 因为他们手里拿着枪,所以我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枪战?开什么玩笑,我们还不想蹲监,这又不是在大山里面。 这十多个人大摇大摆地闯进胖大海的场子里面又打又砸,要求胖大海出来给大钎偿命。因为他们有枪。也没人敢和他们叫板。胖大海向我求助,我说无妨,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在这十多个人还在胖大海旗下某个会所叫板的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一队刑警。分分钟就把这些人控制住了。小钎试图反击,结果反被当场击毙。开什么玩笑,拿着枪就敢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真把我们国家的王法视为无物啦?连我们都不敢这么嚣张好吧? 至于是谁报的警,自然无人知晓,但人们都说小钎活该,做事一点脑子也不动。就算想为哥哥报仇,你偷摸摸的干啊,你看征服里的强子,同样都是黑社会老大,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大钎、小钎都死了,他们的势力自然瓦解。 我把三宝叫过来,说上次驴粪蛋的事没让你吃上买卖,这次机会来了,我把这事交给你。能不能收拢那帮人。就看你自己的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三宝顿时激动起来,说好,他一定完成任务! 三宝倒是也没让我失望,用了三天时间,该杀的杀。( )该吓的吓,该威逼的威逼,该利诱的理由,总算把大、小钎那帮人整合过来。三宝摇身一变,也成了拥有百人势力的大哥。 当然,三宝之所以这么顺利,也少不了我们在暗中的支持。 要知道,大、小钎身死之后,他们留下的产业和兄弟可是一头肥羊,晋源区多少大哥盯着呐?以三宝的能力,本来是不足以吞下的,但我总觉得亏欠三宝,所以才让他吃了下去。 至于他以后怎么发展,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我不能一直为他保驾护航。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就在这时,马杰的情报信息也反馈回来,说那天被我放走的一干大哥之中,回去之后大部分并无什么异常行动,但也不代表他们就对我忠心了,因为他们还处于观望状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唯一做出出格行为的就是老饼。 老饼大肆购枪、收人,扩充自己的武装力量,出入都有十多个保镖保护。还有旗下的多个产业,也悄悄安置了许多保安。他这行为很明显了,就是想拥兵自重,随时来和我干上一架。 他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其实马杰全都监控到了。 这家伙想寻死,那我只好成全他了。 这天晚上凌晨两点,我在胖大海的某桑拿会所洗完澡后,便给三宝和胖大海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我的房间一趟。 二人早就睡了,接到我的电话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系广反亡。 他俩进来的时候,两个泰国妞儿正在给我按摩----是女人,不是人妖。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吃着水果,王瑶不在身边是好,偶尔能干一些出格的事。 三宝和胖大海站在床边,问飞哥,怎么了? 电视里正播着宋小宝的小品,乐的我一颤一颤。我说你俩先坐,我看完这个小品再和你们说。小品完了之后,我一摆手,把两个泰国妞儿遣出去,便对床边的二人说道:“我准备干掉老饼。” 两人都挺吃惊,问我为什么? 我把老饼这些天的行为说了一下,胖大海听完之后叹了口气,说这是老饼自己作死,那也怨不得别人了。飞哥,给我三天时间,我去干掉他吧。 三宝一听,也紧着说:“飞哥,交给我吧。” 我摇头,说你俩谁都不用,这回我准备亲自干掉他,好给其他大哥提提醒。 “好的飞哥,什么时候动手?”胖大海问道。 “现在。” 三宝和胖大海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慢悠悠地穿好衣服,说咱们走吧。两人跟着我出了门,会所外面停着一辆面包车,我亲自开了载着他俩,晃晃悠悠地朝着某高档小区驶去。路上,三宝忍不住问:“飞哥,就咱们三个人么?” “是啊,收拾个老饼还需要多少人?” “可是……您刚才说他收了很多人,还有很多枪,出入都有十几个保镖。我这出来的急,连个家伙也没拿,要不我回去拿一下?” “不用。” 简简单单两个字,三宝和胖大海就都闭嘴了。 老饼住在某高档小区内,据说家里两百多平,相当土豪。进小区的时候有门禁,不过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门禁卡,轻轻一刷,门便开了。三宝和胖大海对视一眼,知道我早有准备。 进入小区之后,又把车子停在老饼家楼下。 小区里没车,因为大家的车都在地下车库里面,就显得我们的车有些突兀。好在已经凌晨三点,巡逻的保安也好大一会儿才过来,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车。 车子停稳之后,我便从车座下面拿出两条丝袜来,分别递给三宝和胖大海,让他俩戴在头上,说校区里有监控,别让人看见你们。两人没有废话,当下就把丝袜套头上了,看着有些滑稽。 “飞哥,你呢?”三宝套上丝袜以后奇怪地看着我。 “哦,我有帽子。”我拿出一顶上海滩里许文强戴的那种礼帽来,稳当当地搁在头上。戴好以后,还把镜子弄出来看了看,调整了一下帽子的角度,确保监控不会拍到我的脸,同时又显然风度翩翩。 “帅不?”我回过头去问他俩。 三宝、胖大海:“……” 我嘿嘿一笑,开门下车,说走,干活去了。 头顶月光笼罩,四周迷迷蒙蒙。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节。单元门同样关着,不过我一样掏出门禁卡来一刷,门便轻轻“滴”了一声,开了。 进入门里,又坐上电梯,按下17楼。 在电梯里,大家都没抬头,因为知道上面有监控。 到了17楼,进入走廊,来到东边的住户门边。我又掏出钥匙,轻轻松松地就把老饼家的门给开了。门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我随手一按墙壁上的开关,三宝和胖大海差点惊呼出来。 客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这些都是老饼身边的保镖,如今已经不知不觉中被人杀死了。 三宝和胖大海都面带惊疑地看着我,我嘿嘿笑了一下,说我怕死人,所以叫你俩来陪我。两人都没说话,知道我是开玩笑的。我走进客厅,跨过一道道尸体,最后坐在沙发上面。 三宝和胖大海也跟过来。胖大海问道,飞哥,老饼人呢,我么看到他的尸体。 我说他没死啊,他在卧室里睡觉呐。 两人再度倒吸一口凉气。半夜潜入老饼家中,杀光了他身边的保镖,却唯独没有杀掉老饼,这实在是……他们混了十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其实,这一招我是和星火学的。 还记得去年在林家大宅,我早晨醒来,发现一整个别墅的下人、保姆、厨师都死光,差点没把老子吓的半死。不过事后想想,星火这一招真他妈绝了,用来震慑人心实在太强。 所以我便依葫芦画瓢,也这么来了一回。 星火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人家的优点要学习嘛。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就猴子这个变态可以完成这样的任务。黄杰当然也能,但是他不屑于来。就是猴子,也是勒索了我一顿饭才答应的。 就这,猴子还不停骂我变态,说竟然想出这么冷血的招儿来。 得知老饼还在睡觉,胖大海准备去把人叫醒。我说别啦,就让人家睡个好觉不行?我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视,调到晚间新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三宝和胖大海也不知我到底想做什么,只好站在两边看着。 看了会儿新闻觉得没意思,我又换了个台,继续看宋小宝的小品。我们仨都看乐了,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电视声音本来就大,再加上我们仨的笑声,没一会儿就把卧室中的老饼给惊醒了。 卧室门一开,穿着大裤衩的老饼便睁着惺忪的双眼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骂:“操你们妈的,谁让你们半夜看电视……” 还没骂完,他一下就站住了。 他揉了揉眼,确定客厅沙发上坐着我们三个,而他的保镖都在地上躺着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返回了卧室。也就十秒钟不到,老饼又冲了出来,手中还握着一柄手枪,朝着我们三人便疾射过来。 “都去死吧!”老饼怒吼。 砰砰砰砰砰…… 1133 铁汉柔情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49次加更 老饼既然拥兵自重,随时准备着和我干上一架,自然在枕头下面藏了枪。[起舞电子书] [ 所以,当他发现他的人都死了,而我和三宝、胖大海坐在床上的时候----虽然三宝和胖大海戴着丝袜。但老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毕竟都是在这条道上混的。谁不认识谁啊。 老饼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江湖大哥,立刻做出了最精准最正确的判断,立刻返回卧室摸出了他的枪。枪里有七发子弹,他一口气就疾射过来,准备把我们打成马蜂窝。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我纹丝不动。 我甚至连看都没看老饼,我用余光打量着两边的三宝和胖大海,想看看他俩是怎么做的。我说过。这俩是新进的兄弟,我需要考验他们的忠心程度,现在当然是最好的测验机会。 而且这机会,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这才是我今晚叫他们过来的真正目的。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三宝大喊一声:“飞哥小心!”便不顾一切地朝我扑了过来,挡在我的身前;而胖大海却本能地往旁边闪去,一头钻到了沙发后面,压根没有管我死活。 看到这个场景,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嘴角也同时撇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个结果,还真是让我意外啊。被我认为胆子最小的三宝,竟然能在关键时刻做出这种事来。 而在我心中印象不错的胖大海,却…… 枪声停止,七发子弹耗尽,胖大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我没事、三宝没事,胖大海也没事。 三宝从我身上爬起来,表情疑惑地摸索了一下自己身上,随即又看向我。我笑着冲他摇摇头。意思是我没事。胖大海也把脑袋探出来,奇怪地打量着这一场面。 老饼吃惊地举起手枪一看,才发现弹夹之中一早就被卸空了子弹。 我嘻嘻笑道:“老饼,我能把你的人都干掉,你不会傻到以为我还会给你留下子弹吧?” ----要不是为了考验三宝和胖大海的忠心,我连那枪都不会给他留下。 老饼愤怒地把枪一扔。冲向客厅的电视机旁边,试图去拽影视墙上挂着的一柄唐刀。胖大海从沙发后面一跃而出,紧跟在老饼身后,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脊背。 老饼往前一闪,脑袋撞在电视机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胖大海这一脚够狠,52寸的大彩电都被老饼一头撞了下来。老饼顿时头破血流,但是仍回过头来和胖大海打在一起。两人都没拿武器,属于纯粹的肉搏之战,当真是拳拳入肉、鲜血飞溅。 三宝想上去帮忙,但是被我制止住了。胖大海也知道刚才的行为丢人了,所以现在打的特别卖力,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以命相搏,在客厅里滚来滚去,把茶几、角柜、电视柜都撞的东倒西歪。老饼一边打还一边骂,说胖大海你真他妈不是东西,老子把你当朋友,你却这么坑老子?我和大钎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胖大海也骂,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飞哥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也就怨不得我了! 胖大海虽然又低又胖,但还真是有把子浑力气,和港星洪金宝真有一拼。道上确实有这么一帮人,他们从来不懂得什么功夫,就靠着早年的巷战积攒下一身的实战经验。 没多久,胖大海便把老饼给制住了。胖大海抓住老饼的衣服,将他的身体狠狠摔在我和三宝面前的茶几上。茶几是钢化玻璃面的,竟然也被老饼的身体当场撞碎。 就听“咔嚓”一声巨响,茶几整个都碎掉了,老饼的身子也深陷其中,浑身也被玻璃渣子刺穿许多血洞。老饼还想爬起来,但是胖大海却不再给他这个机会,狠狠地一拳一拳打出去,很快就把老饼打的奄奄一息,再无半点还手之力了。直到此时,我才让胖大海收了手。 胖大海听话地退到一边。 胖大海也受了不少的伤,满脸都是血污,毕竟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大哥,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现在累的他气喘吁吁。我说好,辛苦了,你到卫生间里洗洗吧。 胖大海应了一声,便去了卫生间里,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茶几就在我面前,老饼也还在我面前。 老饼躺在碎掉的茶几里面,两只眼睛绝望地看着我。我低下头去,看着老饼说道:“还有什么话说?” 老饼的嘴巴微微动了动,我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三宝伏下耳朵去,不一会儿便抬起头来说:“飞哥,他说他错了,请饶他一命。” 我嘿嘿一笑,说晚啦! 老饼的眼睛猛地黯淡下去。我冲三宝摆摆手,说杀了他吧。三宝立刻捡起一块碎玻璃,朝着老饼的心脏部位捅了过去,就在三宝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我突然猛地捞住了三宝的手腕。 “怎么了飞哥?”三宝奇怪地看着我。 我没看他,而是看着某间卧室的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可爱的皮卡丘睡衣,怀里还抱着一只长耳朵的布偶兔子。 这是老饼的女儿。 老饼中年丧妻,只留下一个女儿。据我所知,自从老饼准备和我干上一架之后,就把女儿送去了老家,现在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老饼的女儿确实在家。 我怎么能当着一个小孩的面,杀了他的父亲? 可是不杀,难免老饼事后又要复仇,平添多了一笔麻烦。在道上混,最多余的就是仁慈之心,要仁慈就别来做这个买卖,外面有大把的义工和志愿者职位空缺。 我稍稍思考了一下,便朝着那小女孩走了过去。 小女孩在发抖。 我抱起她,将她送回卧室,然后把门关上,将她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小女孩紧紧抱着兔子,看着我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我蹲在床前,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张雨萱。她说。 多大了? 七岁。 我继续问,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爸爸在和一个胖叔叔打架,我爸爸打输了。 你觉得你爸爸打架好不好? 不好。张雨萱说,可是我爸爸经常打架,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打架,我们就没有钱花,没有饭吃。 我摸摸她的脑袋,说对呀,这就是你爸爸的命运,你爸爸要不停的打才能生存下去。这一次打输了没关系,下一次就能打赢了啊。不过,这次你爸爸受伤很重,我们要送他到医院去,你可能会很久都见不到他了。所以啊,等你明天睡醒以后,给你奶奶打个电话,到你奶奶那里住一段时间,过几天爸爸就会回来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我轻轻摸摸小姑娘的头,说你睡吧,叔叔保护你。 小姑娘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之声。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出卧室。 客厅里,胖大海已经洗完手了,正站在沙发的一边。三宝还拿着碎玻璃,站在茶几边上看着我。我走到茶几前面,老饼的两只眼睛还瞪着我,嘴巴却微微地张了张。 从嘴型来看,他说的是谢谢。 “飞哥。”三宝叫了我一声,在等着我的命令。 我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脑子里始终浮现出张雨萱的脸来。 我要杀掉那个小女孩的父亲吗? 三宝和胖大海都看着我。 我考虑很久很久,仔细权衡过利弊,还是决定杀了老饼,因为这人留下实在是个祸患。我狠下心来,说道,杀了吧! 说完这句话,我便回过头去,疾步朝着门口走去。我一步也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会心软了。胖大海跟在我身后,和我一起出了门去。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心狠的像个魔鬼。 下了楼,我直接坐进了主驾驶,胖大海跟着坐在副驾驶。我点上一支烟,默默抽了起来。胖大海回过头来,说飞哥,刚才不好意思,我…… 不等他说完,我便截断了他,说不妨事的,那是人的本能反应。 胖大海羞愧地低下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三宝也下了楼,和我说事情已经搞定了,也打了电话叫人来收拾尸体。我说行,上车吧。三宝上车之后,我便开着车出了小区。我先把胖大海送回去,接着又去送三宝。 到了三宝家,三宝却没下车。 我说你干嘛?下车啊! 想到张雨萱,我的心情有点不好,所以语气也不太好。系广有弟。 三宝下了车,却没上楼,而是绕到车前,跪了下来。 我吃了一惊,慌忙下了车去,说你这是干嘛? 三宝依旧跪着,两行泪从他眼中滑下:“飞哥,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没杀老饼,只是废了他的双腿……飞哥,我也是个两岁女儿的父亲,我实在下不了这个手啊……飞哥,你罚我吧!”说着话,他便“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我在心中长长地呼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板着脸,语气严厉地说道:“下不为例!” 1134 迅速撤退 老饼这件事,我也不知我做的对不对。 [800][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照道理来说,我是必须要杀了他的,不杀不足以服众,不杀必然后患无穷。可是偏偏。好好蹦出个张雨萱来,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这件事马杰没告诉我,猴子也没告诉我,想必也是因为张雨萱到的太突然了,根据消息,她明明该在老家的。那一刻,我确实心软了,在考虑要不要放掉老饼,让一个七岁女孩失去父亲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现场只有我一个人。那么我大概就会这么做了。可偏偏三宝和胖大海也在,当着他俩的面,我又必须展露出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来,绝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一丝仁慈之心。这对一个老大来说是件致命的错误,极易被人利用。 所以我才狠下心来,让三宝杀了老饼。 发完这个命令,我就立刻离开了老饼的家,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可是现在,三宝在我车前跪了下来,说他并没有杀掉老饼。这一刻,我的心中又惊又喜。 简直有种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的感觉,我无法去完成的事,他竟然帮我去完成了。 这一晚上,三宝已经给了我两次惊喜,一次是帮我挡子弹,一次是不杀老饼;而反观胖大海,却一次次叫我失望,再联想起他在54仓库的表现。还有我杀掉大钎时的表态,让我断定这家伙着实油滑的很,所谓忠心全是装出来的,说的那些话也全都是投我所好而已。[. 超多好看小说] 胖大海着实奸猾,一度蒙骗过我,让我对其信任。还好“挡抢”一事让其原形毕露。不过话说回来,胖大海的行为只说明他不够忠心,并不能说明他会成为叛徒。 总之,我以后肯定会更加亲近三宝一些,这家伙才是真心诚意将我当作大哥的。 这么看来,三宝之所以这么多年混不出个模样,倒未必是没有能力,只要给他个机会,想必也能展翅高飞。听我说完下不为例,三宝又惊又喜,又给我磕了几个响头,说谢谢飞哥,谢谢飞哥! 我弯腰将三宝扶起,说三宝,我很看好你的,你知道吧? 其实我这话说的违心了,我以前哪看好过他,一直都看不上他,还准备啥时候将他抛弃了呐。之前让他拿下大钎的人,那也是觉得亏欠他而已。真正让我对他改观印象的,还是今天晚上这一系列事情。 这兄弟啊,嘴上说多好听都没用,还得看遇事的时候,我和猴子、黄杰他们也是在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中磨合、成长起来的。 三宝点头说知道,语气略带激动,说飞哥,我肯定不让您失望! 我说这么着吧,老饼这事交给你全权办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还有,他的人,你也在这几天收拢一下。听到这话,三宝吃了一惊,说我收拢老饼的人? 我说是啊,怎么,你办不到? 三宝赶紧说办的到!然后又扭捏着说,飞哥,我还以为你会交给胖大海呐,他的能力可比我突出多了…… 我拍了他脑袋一下,说别贫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办去吧。系广扔血。 说完这话,我便回到车上,重新发动车子,和三宝告过别后,穿进了重重夜色之中…… 第二天,老饼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晋源区的整个地下世界。( )是谁杀的、什么原因杀的,也随着我们的刻意安排下不胫而走。剩下的几个大哥顿时噤若寒蝉,本来还在观望之中,现在终于死心塌地的跟了我,再也不敢生出其他的非分之想,纷纷通过不同的手段和路径向我表示了忠心。 而三宝也没让我失望,因为已经有了先前收拢大钎残部的经验,这次再收拢起老饼的人来轻车熟路,短短几天便整合完毕,一跃而成为旗下拥有两百多人马的大哥,和胖大海平起平坐…… 在老饼这件事上,我深深察觉到胖大海确实有些不满了。对胖大海来说,他从未看得起过三宝,毕竟二人以前确实不是一个级别的。胖大海和铁罗汉是好朋友,而三宝是铁罗汉手下的驴粪蛋的手下,二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即便三宝后来继承了大钎的人马,在胖大海眼里那也不算什么。 ----胖大海觉得,那无非是我给三宝的一点恩惠罢了。 只是胖大海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他没想到老饼家里一行,三宝就靠着纵身一跃为我挡了七记空枪,竟然就获得了我的赏识和信任,从而获取了如今的地位和势力。 胖大海嫉妒、眼红、愤怒,并且付诸于行动,多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说起三宝的坏话,说三宝能力不足,说三宝就是个小混子、难成大器,说三宝资历太浅、难以服众云云。 一开始我还好言相劝,希望胖大海能和三宝好好相处,说三宝资历是浅,可我们总得给他机会。但胖大海不听,依旧日复一日地黑着三宝,并多次在众人面前给予三宝难堪。胖大海的路子显然越走越偏,将我刚开始对他的好印象慢慢消磨殆尽。说真的,要不是我当前还用着胖大海,真就一脚将他踹到阴沟去了。 为了晋源区进展顺利,我也只好暂时忍气吞声,寻思着什么时候好好敲打敲打胖大海,省的他老是倚老卖老地欺负三宝。 机会终于来了。 自从我干掉大钎、老饼之后,又收拢了扇子等一干江湖大哥,又有三宝、胖大海做我左右护法,又有猴子和黄杰在暗中帮我盯着,晋源区已有一半落入我囊,手下兄弟更是多达千人。 看我来势汹汹,剩下的江湖大哥自然人人自危,但是他们多年来相互缠斗不休,一时又难以团结起来形成力量,这就造成了挨个等着我们去啃的局面。 在我看来,剩下的人也不是多大的事,稍微出出力就将他们给解决掉了。于是在前几天,我派胖大海去对付一个叫做“毒钉”的家伙。 毒钉也是誉满晋源区的江湖大哥,手下马仔多达百人,曾经也是胖大海的死对头,两人争斗多年。按理来说,胖大海现在手下有两百多人,收拾毒钉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偏偏,胖大海就中了毒钉的计,在某条江边惨遭毒钉埋伏,死伤竟然过半!最后,还是在扇子的营救之下,才救出来胖大海一条命。 如果他就是打输了,那我也不说什么,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可他妈的我们这有马杰、有暗影呢,毒钉的计策早就被马杰给识破了,而且由我第一时间转达给了胖大海。 就这,就这,他竟然也打输了! 气得我简直上不来气,我有点怀疑他是故意输的,想给我个下马威,让我知道我离了他胖大海不能活! 我去他妈的吧! 待胖大海伤愈之后,我便组织了一次会议,当着众人的面严厉批评了胖大海一番,说他骄傲跋扈、自以为是才会中了敌人的计。那一次,我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让他在众多大哥面前抬不起头来。 最后我才拍桌说道,你走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胖大海低下头去,悻悻地离开了会议室。 继续开会,我举起毒钉的照片,询问众人,说谁来拔掉这颗钉子?我在这里承诺,谁能干掉他的话,可以拿走他他旗下七成的势力和产业! 三宝毫不犹豫地站起,说飞哥,我去! 我也有心扶持三宝,但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便又看向扇子他们,说还有没有人要和三宝争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答话。我便把照片递给三宝,说好,那就交给你了! 三宝接过照片,面色严肃地说:“飞哥,你放心吧,不干掉这颗钉子,我就不回来了!” 三宝领命而去,众人也准备散了,我说大家别走,就在这等着三宝的好消息吧。等三宝回来,咱们去给他办接风宴。众人答应,便又坐了下来。 这次还是一样,有马杰的线报,我迅速得知毒钉的藏身之处,并提供给了三宝,三宝直接领着人过去围剿毒钉即可。 毒钉刚和胖大海打过一架,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而三宝却是兵粮充足,收拾毒钉应该不是问题。所以,一开始我就没当回事,在会议室里领着大家一起看宋小宝的小品。 哎,最近我实在太喜欢这个东北家伙了。 正看的津津有味,马杰突然又打来一个电话。 我磕着瓜子,问咋回事啊? 马杰说有个事情向我汇报,胖大海也带着人直奔毒钉的藏身之处去了。 影子有个规矩,就是只汇报情况,不分析成因。但是马杰不一样,马杰是我们的朋友啊,他奇怪地说:“胖大海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想将功赎罪?” 而我却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我知道,胖大海绝对不是去围剿毒钉的! 我立刻给三宝打电话。 三宝似乎正忙,打了好几遍才接起来:“飞哥,我快到毒钉这里了,有什么事?” “撤退,迅速撤退!!”我大吼。 1135 暗藏杀机 毒钉自从和胖大海一战过后,就一直藏匿在江边的某栋别墅之中,他仅剩的七八十名手下也都聚集在这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栋别墅是毒钉老丈人的产业,老丈人过世之后,毒钉便时不时地过来住着。 上次和胖大海一战。毒钉就是因为对这一片熟悉,所以才把胖大海引到江边进行围剿。而毒钉的计策。早先一步已经被马杰知晓,又被我提供给了胖大海。 以胖大海的能力,打赢这场战斗是没问题的,可他偏偏输了,而且还输得很惨。这让我极为光火,认为他是故意为之,想给我个下马威。所以我将其冷藏,启用三宝对付毒钉。 胖大海会坑我。三宝却不会。 可就在三宝走后没多久,马杰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胖大海也带着人直奔江边而去了----他妈的,让老子用脚趾头想。也不认为胖大海是去帮三宝围剿毒钉的。 想到三宝可能会被内外夹击,我的头皮就一阵阵发麻,所以我立刻给三宝打了个电话。万幸万幸,总算是打通了,可就在我吼出“撤退”两个字后,电话却莫名其妙地挂断了。 再打,已经是暂时无法接通。 难道江边没有信号?真是操移动他大爷了,什么时候没有信号不好,偏偏在这种时候!我把手机一摔,冲会议室里扇子等一干老大说道:“叫人,叫全部人,跟我到江边去!” 胖大海,你要是敢对三宝做什么,我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 与此同时,已经到达江边的三宝同样拍打着手机。说奇怪,怎么好端端没信号了?还没听清飞哥说什么呐。他放下手机,看看已经不远的别墅,和身边的人说道:“继续前进!” 三宝身边有十几个人,得到命令之后便继续朝着别墅走去。[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三宝当然不止带了这么点人,但既然是偷袭。肯定要讲点策略的。所以他将手下兵分五路,沿不同方向一起潜向别墅,这是个很聪明的选择。 三宝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别墅的外围。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外表刷着一层白色,凸出来的阳台置着一些盆栽,整栋别墅看上去岁月静好、与世无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可三宝知道这是表面现象,别墅里面实则暗藏杀机。 毒钉和他的人,都藏在这别墅之中。 别墅周边是一圈草坪,再外围是一圈栅栏,三宝就蹲在栅栏下面,在他的身边还有十多个兄弟。 三宝看了看手表,奇怪地说:“二虎他们怎么还没有来?”系杂肝亡。 三宝兵分五路,二虎便率领其中一路,按照原先计划,大家前后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误差应该不超过五分钟才对,可三宝已经在栅栏下面等了十几分钟,仍旧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难道说,大家遇到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三宝的后背起了一阵阵寒意,如果毒钉连这个都能识破,那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怕了。发现情况不对劲之后,三宝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撤退! 三宝冲身边的人摆了摆手,准备带着人沿原路返回。[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但是已经晚了,三宝刚站起来,别墅的大门突然开了,里面涌出来一大片的黑衣人,个个都是手拿砍刀、钢管的彪悍角色。这些人一出来,便迅速沿两边站好,虎视眈眈地看着三宝一行人。 紧接着,一个矮小精悍的汉子也从门口走出。他空着手,没拿家伙,嘴巴上留着两撇胡子,看上去既油滑又阴险。三宝一眼就认出他来,正是毒钉! 自己的计划果然被毒钉给识破了! 是谁泄的密? 毒钉当然不会告诉三宝。毒钉站在别墅大门之前,笑嘻嘻道:“三宝老弟,你要去哪,不如进来喝两杯吧?” 三宝本能地把手伸进风衣里面,那里面还藏着一柄锋利的砍刀,在这种情况之下,似乎也只有拼命相抵了。但是他又很快发现,这帮人还站在栅栏里面,一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两边之间隔着一道栅栏,这些人想翻越翻越栅栏也没那么快的。 那么…… 三宝并不准备逞英雄,十几个人对付近百个人,他的脑子又没有抽掉!就在他准备大喊一声“逃跑”的时候,毒钉突然又开口说话了:“三宝,如果你准备跑,我劝你别浪费这个力气。” 三宝倒吸一口凉气。 毒钉笑着,接着说道:“因为你跑不掉的,不信你回头去看。” 三宝疑惑地回过头去,紧接着就看到了令他震惊地一幕。在十多米外,有一群上百人的队伍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聚集过来,手中同样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显得杀气重重。 而最让他惊讶的,乃是站在这人群之前的,是胖大海! 看到胖大海,三宝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有救了。他立刻挥手大喊:“海哥,快过来!”其他伙伴也挺高兴,也纷纷跟着叫起海哥。虽说他们也知道胖大海和他们的宝哥素来不和,但在这种情况之下,枪口肯定一致对外的啊。 胖大海微微一笑,便朝着三宝缓步走了过去。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众人也跟着他动了,上百人发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啪、啪、啪、啪! 三宝一开始还挺兴奋,以为胖大海是我派来的。可是当胖大海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三宝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因为他发觉胖大海看着他的表情实在太奇怪了。 三宝记得小时候看屠户杀狗,那狗本来已经挣脱了锁链逃跑,但是屠户又拿了骨头来诱惑狗。狗想吃骨头,又不敢接近屠夫,只能站在原地发呆。屠户便拿了骨头朝狗走过去,狗仍一动不动。 屠户走到跟前,一刀便把狗给杀了。 三宝当时就站在旁边,到现在都记得那屠户的眼神,诱惑中有暗藏着杀机。而胖大海现在的眼神,就像极了那个屠户。只是不知道,他和毒钉,究竟谁才是狗? 三宝回过头去看向毒钉,毒钉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三宝的脑子“嗡”的炸了。 “跑!”他大喊。 三宝脚下一扭,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了出去,他身边的十几个人也纷纷跟着就跑。与此同时,无论别墅外面还是别墅里面,无论毒钉还是胖大海,竟然不约而同地朝着三宝追去。 胖大海竟然是叛徒! 胖大海竟然和毒钉是一伙的! 三宝的脑子嗡嗡直响,他一心想把这个消息早点告诉我,于是没命一般疯狂地往前跑着、跑着。身后是数百人持刀挥砍的大军,三宝一步都不敢停留,沿着江边不停的往前飞奔。 身后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他知道那是他的伙伴被一个又一个地砍倒在地,甚至还有人凄厉地喊着:“宝哥,宝哥!”但是他依然没有停留,不是他心狠,只是他知道自己活下来的价值。 他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狞笑声也越来越近。胖大海的声音就像在他耳边响起:“三宝,你跑不掉的。” “三宝,你不过是一条虫而已,还真以为自己能化成龙?” “三宝,你仗着有左飞罩着你,真以为晋源区是你的天下了?” 三宝想反驳,想骂街,但是他通通忍下来。他不断地跑、不停的跑,他的身上早已没了力气,可双脚依旧惯性地往前挪着、挪着。 终于,胖大海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于是狠狠一刀劈了出去。 鲜血飞溅,三宝倒地。 一群人“轰”的窜了上来,围着三宝大喊大笑,旁边是滔滔不绝的江河之声,三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当我带着大部队赶到江边的时候,战斗早就结束了。 在我们来的路上,还遇到了被砍的奄奄一息的二虎。二虎告诉我们是胖大海砍成他这样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彻底完了。在到达江边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我想的就是,三宝肯定已经死了,我一定、一定要把胖大海碎尸万段,为我的兄弟三宝报仇。 这事,我都没和猴子、黄杰说,一个是没有时间,一个是我觉得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在前往江边的路上,我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一定要冷静。三宝死了,我要做的是为他报仇。我不断和扇子他们说,瞧好吧,看我怎么收拾胖大海,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龇着牙、咧着嘴,像极了一个魔鬼,旁边的扇子等人都不寒而栗。 我们开了三十多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车,大概有三四百人左右。 虽然我说要所有人都去,但短时间内能聚集到这么多人已经相当不错了。扇子他们都很配合,尽最大能力的吹哨子叫人。 三十多辆车浩浩荡荡地开到毒钉在江边的别墅边上时,我看到别墅的两边也站着约莫两三百号的人,毒钉和胖大海果然联起手来了啊。 毒钉和胖大海则坐在别墅的庭院里面,一人一把摇椅,正美滋滋地喝着茶。 1136 疑雾重重 为 乄傷dè那ム深 的皇冠第50次加更 三十多辆车子密密麻麻、乱七八糟地停在别墅门前宽阔的马路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ong>这边本就没什么人烟,堵了路倒也没什么大碍。我大力地推开车门,抬脚迈了下去,又搭理地闭上车门。 砰! 代表我心中的一片愤怒! 砰砰砰砰!一连片开关车门的声音响起,我们这边的人也纷纷下了车。江边风大。再加上春寒陡峭,冷风吹的耳刮子都疼。而我却一点都没觉得冷,因为我的胸中淌着一团热血! 别墅的庭院之中,毒钉和胖大海依旧笑脸盈盈,仿佛早就料到我会过来一般。我紧紧盯着胖大海,眼神如毒蛇一般,朝着他一步步走了过去,扇子等一干大佬跟在我的身后。 现场近千人,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待我走到胖大海身前,躺在摇椅上的胖大海便坐了起来,笑嘻嘻道:“飞哥,你坐。” 毒钉也跟着坐了起来。同样笑嘻嘻说道:“飞哥啊,久仰大名,快快请坐!” 在他们前面还摆着一张椅子,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结果椅子板却是活的,我一屁股坐了个空,“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毒钉和胖大海登时大笑起来,不光是大笑,还捂着肚子笑,流着眼泪笑。 “哎呦我草……”胖大海大笑着:“高高在上的飞哥竟然也会出这样的洋相,真是要笑死我了……”毒钉也跟着大笑:“这他妈真是将军盟的左少帅?我怎么觉得他跟条狗似的任由咱们玩弄呐?” 扇子赶紧将我扶起,两人还在不断大笑着,讽刺我的声音一阵阵落入我的耳朵。我毫不犹豫地掏出枪来对准了胖大海的额头,胖大海刚才还花枝乱颤的脸庞顿时就停止了抖动。 毒钉也不笑了,面带惊恐地看着我。 我用枪指着胖大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说:“你笑啊,接着笑,怎么不笑了啊?” 胖大海确实在笑,不过变成了苦笑:“飞哥,这玩笑可不好开。”毒钉也跟着点头:“是啊飞哥,我们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您老怎么把手枪都拿出来了?赶紧的收回去吧,现场这都快有近千人了,您还真准备崩一个啊?到时候您也跑不了,得不偿失啊!” 我冷笑一声,说你觉得我会在乎吗?嗯?!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劲儿,枪口都快把胖大海的脑袋顶到翻过去了,手指头也在扳机处蠢蠢欲动。热门小说胖大海终于知道怕了,一张胖脸颤颤巍巍:“别啊飞哥,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一脚就把胖大海给踹翻了,胖大海的身体直接翻了过去,连摇椅都跟着翻倒在地。我往前跨了一步,继续用枪指着胖大海的额头,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进来啊,嗯?!” 胖大海大汗淋漓:“飞哥,咱们还有的谈,还有的谈……” 我冷笑一声:“胖大海,我承认你挺强的,竟然连我都骗过了,我确实没想到你会背叛我!好,这次我认栽,我可以放你一条命,但是你要把三宝还给我。” 胖大海呼了口气,说三宝啊?飞哥你早说嘛,真是的吓死我了。 我的心往上一提,说三宝没死? 胖大海说当然没死!我和三宝可是好兄弟,怎么舍得杀了他呢?飞哥你往后看。 我抬起头来往后看去。 我担心胖大海会趁机暗算我,所以枪口始终指着胖大海的额头。再往后面,便是一条江,江水很浑,岸边靠着一艘轮船。轮船上空吊着一截绳索,绳索下垂着一个人。 一看那人的身影,我便怒从心来,一把将胖大海拎起,用手枪指着他的额头,恶狠狠道:“给我放了三宝!” 胖大海赶紧摆手,冲着那轮船大喊:“放人,放人!” 那轮船上的人也不知是听错了还是怎么着,竟然“飕”的一下把三宝给丢进江里去了。( 我还没发火,胖大海便先火上了,手舞足蹈的怒吼:“都你妈傻逼是不是?听不懂老子说话吗?!” 绳索缓缓拉起,三宝终于浮出水面,可是浑身上下已经湿漉漉的了。 我离得远,甚至都看不清三宝究竟是死是活,只能看到一条又瘦又孤单的影子,真是心疼死我了。我继续用枪指着胖大海的额头,怒吼道:“你别给我耍花样,老子不想再说第二遍!赶紧放了三宝,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胖大海却不叫了,看着我缓缓说道:“飞哥,还不明白你的处境吗?现在三宝的命在我手里捏着……你赶紧给我把枪放下,不然老子现在就把他丢到江里喂鱼!” 说完这句话,胖大海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而我,却发起抖来。 不是害怕,而是愤怒!胖大海竟然在威胁我! 我冷笑一声,说好啊,你现在就把三宝丢进江里喂鱼,我立刻把你丢下去陪葬!胖大海看着我,摇头说道:“不,飞哥,你做不出这种事的,你连老饼都不忍心杀,会眼睁睁看着三宝去死吗? 飞哥,你这么重情重义、慈悲心肠,可是断断做不出这种事的啊。飞哥,你别装了,我很了解你的。真的,你现在就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或许我会考虑放了三宝。” 看着一脸得意的胖大海,我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愤怒终于达到了一个巅峰状态。 我抬起头来,遥遥冲三宝吼道:“兄弟,大哥今天救不了你了!但是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还会照顾你两岁的女儿!”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我好像看到三宝缓缓地点了点头。系杂女圾。 我狞笑着,用枪指着胖大海,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那你就去死吧……” “放了海哥。” 就在我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身后突然又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脑袋。凭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我知道那是手枪。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扇子。 这一瞬间,我的脑子几乎要彻底坍塌了……竟然连扇子都是叛徒,那还有谁不是叛徒的? 我微微回头。 果然啊,跟我来的那一帮江湖大哥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戏谑的笑容。 每一个人都是内奸。 我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现场接近千人,我却是孤零零的一个,想想可真他妈的可笑啊! 可是,为什么呢?扇子他们明明一点反常表现都没有啊,有马杰的监控,也有我的查验,确保他们都是忠心无误的,怎么会是这样?! 如果说胖大海的背叛还有迹可循,我们俩的关系确实越来越僵,我能猜测到他的背叛----可是扇子等人,我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察觉,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背叛我! 不光是我,就是暗影马杰,也未曾有过一丁点的察觉! 胖大海? 胖大海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 胖大海确实和他们的关系都很不错,当初约他们过来吃饭,就是胖大海组的局,可我实在不认为胖大海有能力能让他们一起都背叛我! “哈哈哈哈……”胖大海和毒钉再次大笑起来,仿佛在笑我的愚蠢,我的狼狈,我的尴尬,我的一败涂地。 听着这样的笑声,我的脑子一团乱麻,只觉得天旋地转,有点承受不住了。从业四年多来,我不是没遭遇过背叛,可是这么大规模的背叛尚是头一次。 身边一个忠心的人都没有! 唯一忠心的那个人,还在轮船上被吊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投进江里喂鱼!而作为他的大哥,我却毫无能力去救他! 扇子的枪顶在我后脑勺上,我只好依言放掉了胖大海。同归于尽?我还不想做那种傻事,我一定要留住自己这条命,将来找他们一个个讨回今天的耻辱! 我发誓! 胖大海先把我的枪拿过来,接着狠狠一脚把我踹倒在地,然后疯狂地踢起了我的肚子。毒钉在旁边大笑,扇子在旁边轻笑,现场近千人马,也都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有很多人也挺吃惊,显然他们也不知道扇子一干人会背叛我。这些家伙啊,永远都是棋子罢了。 而我呢,我又是谁棋盘上的棋子? 胖大海一边踢一边骂:“将军盟?左少帅?我去你妈的吧!你会三头六臂还是七十二变?一个人也敢跑到我们晋源区来放肆? 操,真当我们晋源区没人了是不是?**的,今天就是你的末日,让你知道知道我们晋源区的厉害!我们晋源区,霸王皇权进不来,将军盟也进不来!” 四周一片冷漠。 我的身体就是再强,也扛不住胖大海这样的连番猛踢,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我不是只在挨打,我也在想办法怎么脱身。 像这种情况,打是肯定打不过了,对方有枪又有人,我又没牛逼到能手抓子弹的地步,所以只能另想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这场“盛宴”的领头人,用其的生命作为要挟代价,才能脱身。 说实话,这么大的一场盛宴,显然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我不相信背后没有人组织!就扇子、毒钉、胖大海这些家伙,平时绝对是各为其主的,让他们合作比登天还难! 所以,究竟是谁安排了这样一出局面? 这个人,究竟是有多恨我,才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于我?!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然后找机会将他绑架,接着逃出生天! 究竟是谁? 1137 猴子来了 这个人在晋源区,要么有足够的威望,要么有足够的权势,要么有足够的金钱,否则实在难以将这么多的江湖大哥集中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 而且这个人最强的地方在于。竟然能够避过马杰的耳目! 马杰的暗影之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几乎覆盖整个晋源区。我们从东城到西城。再到龙城,一开始是猴子家的影子协助,后来便由马杰的暗影彻底接手,除了查询不到星火的踪迹之外,其他方面几乎所向披靡。可是这一次,我们显然碰到了对手。 是谁? 是谁这么恨我,又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看向胖大海,这家伙正一脸狰狞地殴打着我。不可能是他,胖大海虽然心机尚可,但还不足以办到这些。我又看向毒钉、扇子等人,又一个个将他们排除。他们虽然都是晋源区赫赫有名的江湖大哥,但要组织起这么一场大型盛宴出来,实在难度太大。 那么我可以断定,这个人尚未出现过,起码没在我的面前露过面。 是星火? 有可能,星火倒是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手段----可偏偏不符合星火的行事风格。如果是星火的话。胖大海早就得意洋洋地在我面前说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种话来了。 星火再被排除掉之后,一个人名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在整个晋源区内,除了这个人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了。这个人和我仇恨颇深,显然嫌疑最大,只有他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且马杰也曾说过,这个人从各地寻来不少反侦察的高手。一度失去了对这个人的控制。虽说后来马杰宣称已经破掉了他的手段----但是现在看来,马杰是中了他的计。 这招叫做将计就计,他假意被马杰识破手段,然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麻痹马杰的同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布下了这样一场天罗地网。 真乃高手也!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笑起来。 胖大海停下手来,奇怪地看着我:“左飞,你笑什么,是不是抽风了?”拿着手枪的扇子也一脸疑惑,毕竟我都这么惨了,竟然还笑得出来,着实令人费解。热门小说 我笑了一会儿,方才大声说道:“唐西楼,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是的,我断定这个人就是唐西楼,在整个晋源区内,只有他才对我有着如此大的恨意,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取我性命!果然,在我大喊出来之后,胖大海等人均是一脸震惊。 呼,看来被我猜中了啊。 我坐在地上,擦了擦脸上的鼻血,冷笑说道:“以为我真不知道是谁干的?叫唐西楼出来吧,我知道他早就想和我说说话了,我也等这一天很久了。” 胖大海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扇子试探着说道:“这关唐西楼什么事?完全是我们自发自愿的!这是我们晋源区的联合起来对抗你们将军盟啊!” 扇子这人看着文文弱弱,其实脑子好使的很,是个军师类型的家伙。我嘿嘿笑着,说行了扇子,这没你说话的份儿了,我要和唐西楼直接面谈! 接着我又喊道:“唐西楼,我已经知道这事是你干的了,你出来吧!今天在现场的有近千人,世上可没不透风的墙!倘若我死了以后,将军盟三千人马,誓要将你们唐家踏平!” 威胁,**裸的威胁! 在场的可是有近千人啊,就是这些江湖大哥下了封口令,今天这事也难保不会传出去。(. 我死了,唐西楼也休想安安心心地过下半辈子。 当然,我也吹了个小牛,将军盟哪有三千人啊,也就千把人而已。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之声传来,我的激将法果然起到了作用。 声音来自上空。 我抬起头来,别墅三层某凸出的阳台上,站着一个看上去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眉眼之间和唐满风果然有些相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人就是唐西楼了。 唐西楼在晋源区,一来有钱、二来有势,和这些江湖大哥的关系也素来交好。倘若我和唐西楼同时出现,晋源区这干江湖大哥宁愿更给他一些面子,更何况在这事上,唐西楼肯定花了不少的钱,方才说动这些江湖大哥屈下尊来联合对付于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年里,我们已经见了太多太多,实在没什么可稀奇的。 唐西楼一出现,扇子便往前走了一步,再次用枪口指住了我的脑袋,说老实点!我看着扇子,眼神里露出一丝杀气,扇子被我看的发毛,用枪口顶了我两下,说你看什么,死到临头了还嚣张? 这家伙前段时间整天跟着我,屁颠屁颠地叫着飞哥,“随时翻脸”似乎是道上人物的必备技能,各个都玩的手段娴熟。我没搭理扇子,而是抬起头来冲着唐西楼喊道:“费这么大周折干嘛,直接一枪崩了我不就好了?” 唐西楼站在三楼冷笑:“左飞,你害我中年丧子,想让我一枪就要了你的命?做梦去吧!我会折磨你,折磨的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受一下这世间最惨痛的遭遇!我会让你尝尽众叛亲离之苦、跌入阿鼻地狱之渊!我会让你死去活来、受尽十八层地狱折磨!干掉你之后,我还会组织晋源区人马,干掉你们将军盟,再灭掉你们左家满门!” 唐西楼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从他牙根里挤出来的,可见这一番话确实憋了很久很久。他妈的,大话倒是说的不少,竟然还想干掉我的将军盟,再灭掉我们左家满门? 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没人在我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他到万柏区试试,到东城去走走! 我看着唐西楼,说道:“唐大老爷,我很佩服你的志向和野心,可你也实在太不靠谱,你能制我一回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竟然还想灭掉我将军盟和我满门?还有,我知道你儿子死了,你不高兴,你特难过,可你有没有查过你儿子是怎么对我的? 我告诉你,你儿子就是不作不死,我本来想和他做朋友的,但是他完全不领我的情,勾结他未婚媳妇陷害于我,把我引到西城的大山里追了我两天两夜……还好我命大,不然就死在你儿子手里了!实在太伤我心了,我很难过你知道吗?” 我一边说,一边捧着自己胸脯,说唐老爷,你自己来看看,我这心脏是不是已经稀碎?这都是你儿子亲手一刀一刀割出来的啊! ----我这么贫,又这么扯,当然是为了拖延时间。 我敢保证,这里发生的一切,马杰都已经知道了,而且通知了猴子和黄杰。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拖延时间,等着他们前来救我----我是想抓住唐西楼,可他还在三楼,我又没长翅膀! 再说了,我要是长了翅膀,早就飞走了! 我正叨逼叨、叨逼叨地扯着,唐西楼突然打断我的话:“够了!扇子,给我毙了他!” 我顿时吃了一惊。 喂,这和剧本可不一样啊!你不是说要让我生不如死,折磨的我死去活来,尝尽十八层地狱的苦难吗?!这他妈突然要毙了我又是怎么回事?你好歹也是个大企业家,能不能别这么出尔反尔啊! “好嘞!”扇子立刻叫了起来,枪口再一次对准了我的脑袋,手指也按住了手枪的扳机。 喂! 你妈! 能不能不要说来就来! 砰! 枪声响起,扇子倒了下去。众人吃惊地望着扇子,谁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不是扇子用枪指着我吗,怎么倒下去的反而是他?扇子倒下去之后,后背便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正从其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死了! 扇子死了! 我也不管扇子是怎么死的,第一时间便扑向扇子手里的枪。与此同时,胖大海发现了我的动作,这个胖子实在动作相当灵活,迅速摸出枪来指住了我的脑袋。 而此时,我的手距离扇子的枪只剩不到一公分了。 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阳台上,唐西楼已经把头埋了下去,只剩两只眼睛在栏杆处晃悠:“是谁,是谁干的?!”系乒司弟。 无人答话。 “出来!”胖大海跟着喊道:“再不出来,我就把左飞给毙了!” 还是无人答话。 好狗日的,连这种威胁都不惧,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压根不在乎我的命?最好是前者,不然我事后肯定掐死猴子。 没错,肯定是猴子来了,只有丫才有这种神乎其技的枪法,我和黄杰都差了一些火候。 别墅之外、众人之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枪声来自何处----别墅外面、两边,站着近千号人,之中如果藏着一个神枪手,那简直毫无应对之策。 当然,这枪肯定不能连放、多放,否则立马就被人抓出来了。 “出来,出来!”胖大海抓住我的后领,用枪口指着我的脑袋,又把他的脑袋藏在我的身后,这胖子倒是经验丰富。 1138 船上血战 与此同时,其他江湖大哥也纷纷找到掩体蹲下,毕竟谁也不愿意成为下一个被冷枪暗杀的倒霉蛋。800>胖大海依旧躲在我的身后,一方面用枪指着我的脑袋,一方面把最致命的脑袋藏了起来。。 他这么胖。我这么瘦,我的身形当然不能完全遮掩住他,所以这家伙狡诈地将脑袋缩在我的脊背后面。两只眼睛通过我胳肢窝的缝隙往外张望,同时口中喊道:“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毙了左飞的命!” 其实不光胖大海在找,我也在找。我的眼睛扫着别墅外面的人群,一层又一层,一叠又一叠,实在看不出猴子到底藏在哪里。唐西楼一心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尽屈辱,却无形中为猴子提供了隐匿身形的便利。 一滴水,藏在哪里不易被人察觉?当然是大海。 一棵树,藏在哪里很难被人找到?当然是森林。 同理。一个人若想隐匿自己的身形,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在热闹的人群之中,古语有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便是这个道理。我敢打赌,猴子现在肯定就在人群之中,正紧紧地盯着我,随时准备放出第二枪来。可是胖大海如此狡猾。将我挡在前面做人体护盾,自然也让猴子无从下手。 所以,我也不能只等猴子来救我,也要想办法自救才是。 胖大海喊出那一句话之后,人群里面依旧毫无动静。胖大海抓着我的后领,大声说道:“好,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一!” 胖大海声若洪钟,这声“一”至少传出几百米去。 “二!” 胖大海的手指叩在扳机之上,口中呼呼喘着粗气,身子也略略有些发抖。因为他也知道,在他喊出“三”之后。[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倘若那人还是不肯出来,那他就骑虎难下,只能干掉我了。 而下一刻,被干掉的必然是他。 我先死,他再死,这似乎是个死局,谁也破解不了。 “三!” 胖大海终于喊出了这个催命的数字,只是不知是催他的命,还是催我的命?在“三”字脱口而出之后,胖大海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叩向扳机,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系坑庄号。 而我,则拼尽一切地往旁边扑去。( ) 我的后领依旧被胖大海死死抓着,完全没可能脱离他的束缚。可就在我扑出去的一瞬间,胖大海的脑袋终于露了出来。有多少秒的机会?千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 在扑出去的一瞬间,我甚至都不知道猴子和我是否想的一样;如果想的一样,那他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我只知道,稍微有一点点的误差,我这条命就算是交代了。 这是在赌命! 自从踏上这条路以来,我就不知道已经赌了多少次的命!这仿佛已经成为我们的宿命,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必须一次又一次地赌命! 枪声再次响起。 倒下的是胖大海。 我赌对了,猴子也赌对了,我们心灵相通,果然想到了一起去,这得益于我们数年来的生死与共,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可血脉之中仿佛流淌着一样的血液。 这间事情过去很久很久之后,我还问起猴子,说你就不怕我和你想的不一样?等到胖大海说出“三”之后,就眼睁睁地看我死在他的手上? 而猴子嘿嘿一笑,说那不会,我们想的肯定一样。 为什么? 猴子这才严肃起来,说如果我们连这点默契都没有的话,那你也可以去死了。 冷酷,却又充满极度的信任!! 在胖大海倒下的一瞬间,我甚至都没管他到底死了没有,因为我实在太信任猴子的枪法。我迅速扑向扇子之前跌落的那一把枪,接着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手枪便指向藏在各处的江湖大哥。 砰砰砰砰砰! 迅速将手中的子弹连发出去。这些江湖大哥倒也鬼似的精,在胖大海倒地的一瞬间,便迅速拔出枪来朝我射来。而我的速度比他们稍快一筹,迅速用火力将他们压制,逼得他们连头都露不出来。 我这数枪放出去,压根就没准备能要了他们的命。对我来说,只要能为我自己争取一些救命的时间就已足够,我可不能眼巴巴地等人来救! 只是这一瞬间,除了我个人的枪声之外,还有两道枪声从不同的方向射来。他们的目的和我一样,都是用火力压制这些江湖大哥,逼迫他们无法抬起头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道枪声分别来自猴子和黄杰。 有我们三人同时开枪,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火光在各处之间不断闪现,打在掩体之上又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形成一张密如针脚的网,逼得那干江湖大哥连头都不敢露上一下。 按理来说,有猴子和黄杰掩护,现在是我逃跑的最佳时机。我只要跨到栅栏外面,随便坐上一辆来时所开的金杯,猛轰油门就能从容不迫地离开这块危险的地方。 可我并没这么做,反而扑向了别墅的后院。 因为,三宝还在那艘轮船之上! 之前被胖大海所踢的身体各处还隐隐作痛,而我完全不管不顾,发狂一样地奔向后院。身后的枪声平息下来,喊打喊杀声则甚嚣尘上,显然是猴子和黄杰暴露了目光,正遭到人群的围攻。 对不起了兄弟。 不过我想,如果是你们的话,大概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身后也响起脚步声,显然已经有人朝我追来。跨过后院的栅栏,便已经来到江边,接着纵身一跃,便趴到了轮船的甲板之上。船上有几个船工,见此情况纷纷持刀朝我劈来。 我使出缠龙手来,一鼓作气地冲过去,噼里啪啦地便将这几个人都搞定了,最后又用刀架在某船工的脖子上,逼迫其去把三宝给我放下来。船工不敢不从,被我押着走到绞绳边上。 与此同时,已经有十数个人奔到轮船之上,喊打喊杀地朝我扑了过来。我不慌不忙,拿出枪来指着他们----这支枪其实刚才便已被我放空了子弹,不过无所谓了,能唬住他们就好。 果然,在我手枪的威慑之下,这帮人一个也不敢动了。 船工慢慢转动绞绳,不知被吊了多久的三宝终于慢慢垂了下来。我刚松了口气,却见那船工突然伸脚一踹机关,那绞绳便失去控制,“嗖嗖”的疯狂转动起来,三宝的身体也直坠下来,朝着江中而去。 我怒火中烧,随手一刀便砍飞了那船工的脑袋,接着迅速把枪一扔,伸手抓住那疯狂转动的绞绳,就听“呲----”的一声,绳子在我掌中疯狂摩擦。 若是一般人,手掌早被磨的破开肉绽,而练过缠龙手的我倒是毫发无伤。三宝又往下掉了一截,双脚几乎触及江面,绞绳才终于被我牢牢抓住,三宝的身子也静止不动了。 与此同时,那十数个人也朝我冲了过来,手中无枪的我已经起不到一点威慑作用,只好一手抓着绞绳,一手挥舞手中钢刀,和冲过来的人群搏斗。 冲上来的人群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喽啰----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的,所以即便是单手作战的我,也能做到从容不迫地抵挡攻击。可人群实在太多,一波接着一波,疲于应付众多攻击的我,压根没有时间救出三宝。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船上至少聚了一二百人,虽说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我的脚下,可我的气力也在渐渐耗尽。更急人的是,手中钢刀在挥砍过无数次之后终于卷了刃,成了废铁一块,只能靠着力道将人击飞。 当然,人家这么多人也不是吃醋的,总有我照顾不到的角落,时不时地脊背、胳膊便要挨上一刀。 “飞哥,不要管我,你先走啊……” 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我回头一看,发现垂在江面上的三宝竟然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地冲我说着话:“你走,走啊……” 看他没死,我的心中又惊又喜,反而来了力气。我大喊一声:“兄弟放心,哥哥今天一定把你救出来!咱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接着将钢刀往周围挥了一圈,暂时逼退身边众人之后,接着把钢刀一扔,同时迅速把绞绳绕在自己腰上缠了几圈,然后系了个死扣。 这一瞬间的功夫,人群再次围拥上来,我伸出双爪,做出缠龙手的架势,然后真气贯于掌上,疯狂地朝着四周攻了出去。真气加身,速度和力量便提升了几个档次,双爪如双龙,眼花缭乱地疾射出去,或袭他们手腕、或折他们喉咙,一个又一个的人再次倒在我的脚下。 不多时,我的脚下便已经倒了几十个人,层层叠叠地摞在一起如同山丘一般,可人群依旧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垂于江面之上的三宝则不时哀求:“飞哥,你走吧,走吧……”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响起数声枪响,“砰砰砰砰砰”,简直震耳欲聋。在众人安静下来的一瞬间,有人喊道:“都给老子住手!” 1139 过街老鼠 为108000金钻加更 这枪声比之前的枪声都烈、都爆、都狂、都震撼,以至于响起来的时候,犹如九天之上炸雷一般,轰响在众人的耳朵旁边。 [800] [枪声,人们都忍不住纷纷停下动作。 我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是猴子。 猴子手中握着一杆粗大无比的黑枪,无论宽度还是长度,都和他的胳膊有一拼。看着像是一根爆型雷管。可那偏偏是一支枪,单看形状就知其威力巨大,而且在他的肩上还背着一排黄橙橙的子弹,视觉效果相当震撼,也难怪人们都被唬住了。 看到猴子的一瞬间,我松了口气,知道是有救了。 猴子手中握着大枪,眼神冷酷、从容不迫地走到我的身前,众人也只能纷纷让开道来,眼睁睁地看着,毕竟谁也不愿意被这种枪轰上一下。 “怎么样了?”猴子问我。 “还好。” 见场面被控制住了。我立刻冲向船边,把三宝的身子捞了回来。三宝的身上都是伤,又都是水,看着血淋淋,又**的。三宝轻轻喘着气,看着已经快不行了。 我把三宝抱到船上,三宝睁开了眼睛。 我抱着三宝的身子。说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三宝摇了摇头,说飞哥,我不行了,你别管我了。飞哥,我闺女才两岁半,你要好好照顾她啊。送她上好的幼儿园…… “滚!”我大声吼道:“你自己照顾,老子可不管!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闺女送到孤儿院,养大了再送到窑子里去!” “飞哥。你不会的……”三宝轻轻笑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说滚!滚!老子是认真的,给老子醒醒! 猴子一摆头,说先走! 便端着枪,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往前走去。( 宝跟在猴子身后,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去。众人始终将我们围成一个圈子,人群跟着我们一起缓缓移动。 杀机四伏。 稍不小心,便会再次激起一场混战。 下船之后,黄杰已经开了一辆车过来,四周还是人山人海,无数人红着眼睛看着我们。猴子继续用枪指着众人,那枪实在太震撼了,跟个巨无霸似的,众人一动也不敢动。小说/ 我恍了一眼,没看到毒钉那干江湖大哥,也没看到唐西楼,大概是早跑了,只有炮灰才留下来。[千千小说] 我抱着三宝坐上了车,猴子也端着枪坐上车来,枪口依旧对着外面的众人。 黄杰一脚油门,车子迅速往前开去,众人纷纷让开路来,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我看着怀里的三宝,探了探他的鼻息,摸了摸他的心跳,都已经微弱到快没有了。 “黄杰,快点。”我心急如焚。 车子驶出别墅,驶离江边,将一干人甩在身后……终于脱离危险。 这一次,我们算是大败而归。 我们不是没有败过,但是这种被近千人包围的场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了。记得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十一中,陆离煽动整个学校的学生对付我们…… 那一次也是很惨,我们扛着巨大的十字架,吃力地从人群之中穿过,马杰还受了重伤。那一次和现在一样,也是深陷重重包围之中,只是这一次更加可怕,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一路上,我们几人都一言不发,谁都没有说话,黄杰静静地开车。来到最近的医院之后,我把三宝交给了值班医生,然后在手术室外等着。猴子怕人追来,便守在医院门口,当然没把枪露出来,毕竟这边已经是闹市了,吓到路人并没什么,引来警察就不好了。(. $>>>) 过了一会儿,猴子又回来了,说应该没事,没看到人追上来。 猴子刚坐下,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们回头一看,竟然是马杰来了。马杰一脸急促,奔过来便泪如雨下:“猴哥、飞哥、杰哥,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我竟然被唐西楼给坑了……是我骄傲自大,以为一切尽在我的掌握,所以才犯下这样的错误,你们骂我吧,打我吧!” 马杰一边哭,一边伸出手来,竟是要打自己耳光。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说你干什么,有点骨气行不行?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又不是没有败过,至于要死要活的?系坑妖圾。 马杰还是哭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其实也能理解,这还是他从事暗影以来第一次遭受如此奇耻大辱,精神崩溃也是理所应当之事。马杰本来就不是什么自信之人,因为做了暗影,对我们有了很大帮助,才让他稍稍挺起胸膛一些。 面对如此打击,着实让他难以接受。 我劝了几句,马杰还是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引得其他病人纷纷侧目。我终于怒从心起,说你够了!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要是让阿花看见了,还敢将自己托付你吗?! 你是个男人,不是个女人! 提到阿花,马杰终于理智一些,也不哭了,轻轻揉着眼睛,眼睛发红,鼻子也发红。 直到这时,猴子才说道:“小媳妇,哥几个又没死,你哭什么丧?我跟你说,从哪跌倒,便从哪里爬起便是。唐西楼不是坑了你吗,你现在去亲自盯他,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咱们随时找他报仇,看他能狂到何时!” 马杰重重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马杰走了以后,过了约莫一个小时,三宝的手术终于完成,但是医生依旧愁眉不展,说他的危险期尚未过去,还要送到icu里观察几天才行。 三宝刚被转移到icu,马杰就打来电话,说有一部分人正往医院而来,让我们迅速转移。猴子问有多少人?如果人数不多,我们就地解决他们,三宝刚进icu病房,不方便转移。 马杰说,大概有一百多个,而且是毒钉亲自带队,好像还拿了枪! 听到这里,猴子才一跺脚,说走! 虽然医生一再反对,可我们还是执意要把三宝移走。医生气的大喊:“如果伤者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和我们医院无关!” 我把三宝推出病房,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叹了口气道:“兄弟啊,如果你真不行了,这就是你的命啊。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闺女的。” 猴子和黄杰在前面开道,我推着三宝紧紧跟在后面,一路仓促前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被人逼成这样了。 进入晋源区以来,这事我们遭遇到的最大挫折。 刚出了电梯,就看见毒钉带着一大帮人正朝我们这边跑来。猴子立刻回头,说上天台!我又赶紧把三宝送回电梯,猴子和黄杰也窜了进来,在毒钉追过来之前,赶紧按了关门,将喊打喊杀之声也一并关在外面。 电梯一路上行,出了电梯之后,还需要再走一截台阶才能到达天台。 我背着三宝一路前奔,猴子和黄杰紧随其后,身后的喊杀之声则从未断过。进入天台之后,黄杰迅速把铁门反锁,里面顿时传来“砰砰啪啪”的踹门之声,还有毒钉的恶骂:“你们跑不了的,整个晋源区都在追杀你们!你们在晋源区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黄杰则对着铁门唱歌,唱完最炫民族风,又唱娘子和荷塘月色,也算是苦中作乐。三宝在外面踹不开门,便喊:“拿钥匙来,找人去拿钥匙!” 猴子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便有一辆直升飞机从天而降,载着我们几人离开天台。飞机越飞越高,我透过窗户往下面看,看到医院里面站着不少的人,都是追杀我们来的。 再飞高一点,几乎俯瞰整个晋源区,只见街道之间人流如织、车流如织,不知这里面又有多少追杀我们的人。毒钉说的没错,现在的我们就如过街老鼠一般,在晋源区是人人喊打的。 上一次遭受这种待遇,还是在十一中里。 那一次狼狈出逃,这一次也是狼狈出逃。 飞机一路前行,返回到猴子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把三宝送到医疗中心。孙家有着山西最好的外科大夫,可以给予三宝最好的保护和治疗。 三宝安顿下来之后,我们也去分别收拾、洗涮了一番。我的身上有伤,也简单包扎处理了一下。忙完各自的事情之后,我们又重新聚集在一起,谁也没有休息。 像今天这样的奇耻大辱,我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报仇了。 猴子说道:“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情况很类似?” 我说当然,很像十一中那次嘛,我都联想起过好多次了。猴子点头,继续笑着说道:“还记得咱们那次是怎么解决的吗?” 我说当然记得,咱们怒火上头,组织了一中、三中、七中的学生,血洗了十一中……说到这,我突然愣住,震惊地说道:“你不会是想如法炮制,血洗了晋源区吧?” 猴子点头:“遭受如此大辱,血洗晋源区难道很过分吗?” 我说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黄杰拍桌而起:“好,就这么干,三大势力联手,血洗晋源区!” 1140 又惊又喜 曾经的十一中,现在的晋源区,确实相似到不得了的情况。【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出了事我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而晋源区十多个大哥之中,之前有一半假意被我收拢,其实早就和唐西楼串通一气。那么可以推断,另外一半恐怕也难脱其掌。也就是说,晋源区也有千人是在唐西楼麾下的。 这么一算。两边人马能够达到势均力敌的状态。 既然是势均力敌,那就没有必胜的把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而且我们不是主场作战,也就失去了地利上的优势。而不会必胜,我们就不会轻易出动,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行为准则。 无论何时,我们都不会让下面的人白白送死。 “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猴子轻轻敲桌,陷入沉思。 晚上,我们就在孙家睡下。 黄杰又去练功了,我则躺在床上久不能寐。想前几天我还意气风发,以为自己已经掌握晋源区一半势力,算是晋源区的半个皇帝,还准备一鼓作气地拿下另外一半,谁知是非成败转头空,转眼之间便成了一无所有的乞丐。 狼狈啊,尴尬啊,耻辱啊。 像这样的失败,在几年来尚是头一次。我不是个喜欢抱怨的人,但还是忍不住给王瑶打了个电话,诉说了一下我们现在所遇到的困境。王瑶没有安慰我,而是直接说道:“要不,把东城的人也调过去?” 我哭笑不得,有个大佬老婆就是好,随时都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说不用,现在几城混战,尚是龙城地下自己的事,上面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是新陈代谢的必然过程。 而一旦夹杂了其他城市,那上面就不能坐视不理了,官方一插手就会非常难办。[. 超多好看小说] 王瑶说好吧,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我说媳妇,我不需要你帮助,就想让你抱抱我,我就觉得自己现在好累。 王瑶沉默了一下,说这隔着电话,怎么抱啊? 我差点吐血,说好啦好啦,那就早点休息吧。挂了电话之后,我坐在床上转了一个小周天,运用真气疗了一下身上的伤。既然木石说能做到这一点的很少,那我当然要抓紧利用。 一轮运气过后,身上的伤果然好了不少,还排出不少的污秽之物。洗涮一番过后,方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敲门声就把我惊醒,我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是谁这么没眼力价。 我起床走到门边,一开门就惊住了,门外竟然站着王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拼命挤了挤眼睛,方才确定真是王瑶。王瑶板着脸,说怎么,不欢迎我啊? 我说欢迎,欢迎! 我一侧身,王瑶便走了进来,我一边把门关上,一边迷迷糊糊地说:“你怎么来了?” 王瑶回过头来说道:“你不是想让我抱抱你吗?” 这一刻,我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冲上前去一把就抱住了王瑶,接着低下头去来了一个长长的吻。王瑶嘟囔着说:“唔,只抱,不做其他……” 我不让她说话,用力堵住她的嘴,接着又将她推倒在床上。 王瑶乱动、挣扎、呻吟,说不行,不行,只能抱抱。我哪管她那么多事,小绵羊进了狼窝,还想安然无恙地出去?做梦去吧!既然是主动送上门来,我也就不客气了…… 一番激情过后,王瑶穿好衣服,说我讨厌,说好了只是抱抱,还要再做其他无聊的事。我也不理,只躺在她怀里假寐,王瑶抱着我的脑袋,问我好点了没? 我说好点啦,有你在这,我心里安逸好多。 我又问她怎么来的,她说她昨天晚上挂了电话,便连夜驱车过来,就为了赶在早晨给我一个拥抱。从东城到龙城,开车都要三四个小时,我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自然把王瑶抱的更紧。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瑶还是第一次来孙家,也难为她竟然还能找见。我和王瑶在房间里腻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我才带着王瑶到餐厅吃饭。其实按我现在的地位,已经可以到小厅里去吃饭了,但我还是习惯到大餐厅去,和孙家的下人们打成一片。 我领着王瑶,走起路来那叫一个趾高气昂,一路上叔叔伯伯的叫,还给他们介绍王瑶,大家都夸我的媳妇漂亮。 黄杰也带着阿丽丝来吃饭了,王瑶还没见过阿丽丝,这一次终于可以好好的说一说话。两人寒暄了一会儿,王瑶便悄悄和我说:“果然比韩幽幽靠谱多了,黄杰总算眼神正常了一回,就是年纪有点大啊?” 我说也不大,就比黄杰大五岁而已,黄杰就喜欢这个类型的。王瑶点头,说这倒是,黄杰从小就是孤儿,肯定缺乏母爱,所以喜欢阿丽丝这型的。 正吃着饭,猴子也过来了,一来就骂王瑶,说她半夜抽风,非要来孙家,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害他连觉都没有睡好。 猴子骂王瑶,我肯定不依,反过来又骂猴子,说你就不能派个直升机去接我媳妇,还要王瑶亲自开车过来?猴子呸了我一口,说你当那是自行车啊,说派就派,知道飞一次得多少油吗,顶你爸半年工资! 我说你妹,我爸好歹是个处长,年薪也有几十万,你那什么飞机啊飞一次就那么多钱?和猴子打着嘴仗,也算是热热闹闹地把这顿饭吃完了。 吃完饭后,又有消息传来,说三宝醒了。 我便带着王瑶去看三宝。 三宝躺在床上,睁着一双虚弱的眼睛,看着王瑶不停吞咽口水。我一巴掌拍他脑门上,说你干嘛啊你个老流氓,你闺女都两岁多了能不能别瞎想,这是我媳妇! 三宝赶紧说,嫂子好! 王瑶笑眯眯的,说左飞和我说你了,你很厉害,是个英雄!你好好养伤,养好了继续跟着飞哥打天下! 三宝点头,说一定、一定。 我回头说媳妇,你先出去吧,你在这他没法好好说话。王瑶笑了笑,便出去了。三宝赶紧说,对不起啊飞哥,我有点失态了。我说没事,一般人见着我媳妇都这样。 三宝摇头,说嫂子看着挺厉害,我有点紧张,怕她突然砍我…… 我哈哈一笑,说这你可说对了,我都被她砍过好几次。三宝也笑,说也只有飞哥能镇住这种女的了。我竖起大拇指,说好,我就喜欢你的判断能力。 三宝又问我这是在哪,我便如实相告,说这是孙家。 三宝特吃惊,我又跟他解释,说我们将军盟和孙家、霸王皇权其实早就和解了,而且关系相当不错。三宝云里雾里,又问起昨天的情况,我也如实相告,说咱们败了,败的特惨。系阵阵血。 三宝叹了口气,说都怪他,不该兵分五路,把兄弟们都推入虎口了。我说你的计划没错,只是咱们都中了唐西楼的计。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就该咱们反击了,我和孙家、霸王皇权的当家已经说好,三大势力联合起来血洗晋源区。 三宝听的热血沸腾,说好,干死他们!飞哥,您稍微再等等,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我说你好好养着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 看完三宝以后,我又去和猴子、黄杰见面,询问他们有没有进攻晋源区的办法。猴子说不着急,这会儿在等马杰的消息,看看他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下午的时候,马杰的消息便来了,他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1141 柳暗花明 马杰从昨天晚上开始,采取亲自盯梢唐西楼的方式,避过了唐西楼身边所有的耳目和探子,像只蝙蝠一样趴在唐西楼家里的窗户上一天一夜,才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热门 [ 好消息特别好。好到我们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这个好消息就是,唐西楼把我们赶出晋源区还不够,他还准备赶尽杀绝。灭了我的将军盟。听上去不像个好消息?没关系,还在后面----唐西楼自知不是将军盟的对手,所以准备找一位强大的伙伴共同对抗将军盟,花多少钱也在所不惜。 而唐西楼早就知道我们三大势力是一起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去求助孙家和霸王皇权,所以…… 他把目标放在了迎泽区老大蛇脚的身上。 马杰说,唐西楼和剩下的江湖大哥开会,一致认为拉拢蛇脚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因为蛇脚这人既贪财,又好色,据说常年在外包养女大学生。 几个江湖大哥统统认为。只需要花些钱,再找两个美女陪着,应该就能拿下蛇脚。众人谈的兴起,准备今天晚上就到迎泽区去和蛇脚谈谈。 我们得知这一消息,直接就乐疯了。蛇脚,那尼玛是我的人啊,这家伙确实贪财又好色。但你让他背叛我一下试试?我分分钟都把他的脚给掰断了。 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蛇脚可以假意和他们合作,博取他们的信任之后,到时候再来个里应外合,解决他们就相当容易了啊。系阵爪弟。 我正乐的嘴歪,黄杰说你别高兴太早。万一蛇脚真和他们合作了呢?我说他敢!狗日的蛇脚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的什么屎,他敢背叛我? 黄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们也有几个月没联系了。谁知道他现在是人是鬼,是不是被权欲和金钱迷花了眼?要不这样,这个事你先别和他说,等唐西楼找过他后,看他会不会主动向你汇报? 我说行啊,等着就等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对蛇脚有信心,我俩那也是从刀光剑影之中一起爬出来的,革命情感相当深了,岂是唐西楼区区金钱和美女就能搞定的? 等着瞧吧! 说完好消息,我又让猴子说坏消息,猴子说不知道是什么坏消息。 [800]我说我日,难道马杰没和你说?猴子说是的,马杰没和我说。我被他绕的有些懵,说你刚才说马杰打电话来,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怎么说完好消息,没有了坏消息? 猴子这才正色说道:“马杰只说了好消息,没说坏消息,坏消息是我猜出来的。” “猜出来的?” “是的,说好消息的时候,马杰应该特别高兴才对,可是他的语气特别沉重,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 “……你是不是想多了啊,马杰语气沉重是因为还没从昨天的惨败中走出来吧?小媳妇跟了咱们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有事情瞒过咱们了?” 猴子叹了口气:“希望真的是我想多了。” 说到如何攻打晋源区,昨天我们还愁眉不展,今天就柳暗花明、云开雾散,看来老天对我们还真是不错,唐西楼竟然主动往坑里跳,我们不干掉他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了。 看来我们一贯低调的原则十分正确,将蛇脚扶为迎泽区的老大,而我们退居幕后更是正确中的正确。一想到在我们和蛇脚的合作之下,里应外合、内外一起行动,干掉唐西楼、拿下晋源区,就兴奋到不行的地步。 当然,黄杰还是不停的打击我,说蛇脚指不定就跟人家唐西楼跑了呐。( ) 我说等着瞧吧,蛇脚不会让我失望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按照马杰提供的消息,唐西楼应该和蛇脚见面了,谈谈如何灭掉将军盟的事情。猴子和黄杰就呆在我的房间里,我把手机认认真真地放在床上,等着蛇脚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手机始终没有动静。 我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起,一会儿打开电视,一会儿关了窗户,一会儿上个厕所,一会儿抠抠脚丫,转眼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蛇脚那家伙竟然还没有电话过来。 娘的,不会真让黄杰说中,这家伙要背叛我了吧? 不能啊,我和蛇脚那感情,杠杠的啊! 他能有今天,也完全是我给的,他好意思背叛我? 正胡思乱想之中,我的手机终于响了。我一跃而起,拿起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来电,我说肯定是蛇脚借手机打的,便按了接听和免提,结果里面传来一个广东男人的声音:“你好,我系东北黑涩会,你蛾子在我手上……” 妈的,竟然是欺诈电话,还冒充东北黑社会!老子哪有儿子! 我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口中还骂了几句三字经,猴子和黄杰乐得倒在床上哈哈大笑。在他们的笑声之中,我的手机终于再一次响了起来,这回看的清清楚楚,正是蛇脚的来电。 “都给我安静!” 我指着手机屏幕说道:“给我看好啦!” 众人安静下来,我立刻按了接通,再按免提,不等蛇脚说话,我就直接骂了出去:“我草你大爷的,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老子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蛇脚直接被我骂懵逼了,弱弱地说:“飞,飞哥,你等我干嘛啊?” 我说少废话,你先说说打电话找我啥事?蛇脚清了清嗓子,说飞哥啊,你现在有时间吗,出来请你洗个澡呗?我说洗你大爷,有事赶紧说事! 蛇脚嘿嘿一笑,说飞哥,我这刚到了两个女大学生,龙城理工的!真的,我看了她们学生证!!艾玛,太漂亮了,身材也好,前凸后翘的,我寻思给您留着呢,您看要不过来整个双飞…… 蛇脚话还没说完,旁边王瑶便冲了过来,一把抓起手机便冷冷说道:“蛇脚,你是不是想死?” 蛇脚直接就愣了,之前他和小欣搞对象的时候,在东城是见过王瑶,也听过王瑶的声音。蛇脚直接第二次懵逼了,结结巴巴地说:“嫂,嫂子,我真不知道你在……” 王瑶说少废话,自个扇两个嘴巴子再说。 电话立刻传来“啪啪”两声,也不知道蛇脚是真扇自己嘴巴了,还是拍了拍听筒而已,反正总算是把王瑶给糊弄过去了。 这时候,我才重新接起电话,义正言辞地说道:“蛇脚,你认识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的心中只有王瑶一个,你休想拿那些庸脂俗粉来诱惑我!” 蛇脚连连说是,声称再也不敢了。 我才继续问蛇脚,说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蛇脚这才说道:“飞哥啊,是这样的,刚才晋源区的唐西楼来找我,说想联合我们迎泽区一起对付你的将军盟,还给我送来不少黄金珠宝和现金,还有那两个女大学生……” 我一边听,一边冲猴子和黄杰使眼色,意思是瞧见没?蛇脚对我绝对忠心、绝对坦诚!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我才“啊?”了一声,说那俩大学生也是唐西楼送的? 蛇脚说是啊,水灵着呐,所以第一时间就给您老人家打了电话,虽然您老人家看不上,可也是我一片孝心啊…… 我说少给我扯犊子,我问你,唐西楼送的东西,你都收下了?蛇脚说当然收啊,人家都送上门了,不收白不收啊。我说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做? 蛇脚说那还用说?当然是假装和唐西楼打成一片,然后咱们里应外合地干掉他----飞哥,我私自做了决定,您不会怪我吧?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这就把东西退回去,正儿八经地向他宣战! “毛!” 我激动地说:“你他妈干的实在太对了,老子没有白培养你啊!” 什么叫兄弟,什么叫默契,这家伙实在太给我涨脸了!我又得意洋洋地看向猴子和黄杰,二人都对我竖大拇指,表示心悦诚服。 蛇脚也挺高兴,说飞哥,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接下来要怎么做,尽管吩咐! 我说成,等我们商量商量,然后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黄杰立刻主动送上五块钱,这是我俩刚刚约好的赌注。我把五块钱装起,神采那叫一个飞扬,真是一扫昨天的颓势。我们坐在一起,商量了接下来的计划,很晚很晚才去睡觉。 至于唐西楼送的那两个女大学生,我并没管,因为我知道她们肯定是自愿的。即便是重点大学的,为钱出卖自己身体的也不少,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我们场子里也有不少这种女生。 猴子和黄杰走了以后,我便抱着王瑶倒在床上,然后看着她笑。 王瑶说看把你乐的,早晨来的时候还愁眉苦脸,现在那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我说那是啊,这就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再说了,媳妇在我身边,我能不开心吗? 我想让王瑶多留几天,但是她不肯,说既然我们这边没事了,那她明天就得回去。 没办法,我也拦不住她,王瑶基本上没听过我的话。刚刚睡下,我的手机便来了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是飞哥吗? 1142 不祥之地 为纪辞的玉佩第一次加更 王瑶也看到了这条短信。(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都快哭了,举着手说道:“我真不知道这是谁……” 王瑶切了一声,说我也没说什么,你吓成这样干嘛?我说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这条短信一定要交给你来处理。王瑶说拉倒吧。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千万别因为我在就改变策略。 我琢磨着这是一条恶搞短信,不是黄杰就是猴子。知道王瑶在我身边,故意跟这整我。可是为了自证清白,我只好认认真真地回复,说我是,你是谁? 那边便回:我是小影,你知道的。 王瑶“喲”了一声,说小影啊,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这姑娘如梦如幻,夜半推开你的房门……我都快哭了,赶紧又回。说我不认识什么小影,你有什么事,不会是发错了吧? 那边又回:我是杰哥手下的,你应该知道我吧?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杰哥乃是马杰,这小影乃是暗影。妈的,暗影就暗影。还小影,差点给我惹出事来。不过说来奇怪,马杰手底下的,怎么会联系上我的? 他们不是绝对不能暴露身份的么? 我又回道:是暗影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那人又回:我不是暗影,是小影,因为我还在实习期。飞哥。按照规矩,我是绝对不能和您联系的,可是除了您之外,我实在不知该找谁了。 看到这样一条短信,我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一股不详的预感慢慢涌上心头。我说你别着急,慢慢说来,特殊情况特殊办,我是马杰的大哥,也就是你的大哥,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接着,对面便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我都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恶搞我的时候,一条长到夸张的短信终于发了过来,大意是说,今天中午,阿花被唐西楼的人给绑架了。rong>唐西楼还给马杰打了电话,要求马杰单独和他见面,谁都不许告诉,否则他就把阿花杀了。马杰担心阿花有事,所以并没告诉我们,选择单独去和唐西楼见面。 可是现在七八个小时过去了,马杰却一点音信都没有。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和我发短信的“小影”一人。小影担心马杰的安危,想来想去,只好求助于我,因为小影知道,马杰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就是我。txt全集下载 最后,小影问我:飞哥,怎么办? 看着这条长长的短信,我的双手微微发抖。(s. ) 先前还觉得柳暗花明、意气风发的我,现在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心情从高峰跌入谷底,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我先给马杰打了个电话,果然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马杰作为我们的情报系统,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关机”这种事的。 我又给小影发短信,说: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谁敢保证这不是唐西楼的计策,故意引诱我去上钩的?很快,小影便发来一条短信:飞哥,我可以和你见面。飞哥,我这么做是极度违规的,请您务必不要告诉其他人,拜托了! 我想了想,说好,我们见面,便和他约了时间和地点。 发完短信,我便立刻起身。王瑶也没拦我,反而帮我拿来衣服和皮鞋。待我穿好衣服之后,王瑶又从包里拿出她的那支银色小手枪交到我包里。 “一定要小心。”她说。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到了,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重重点头,便把手枪揣到后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12个小时之内,如果你回不来的话,我会通知猴子他们。” 我再次点头,匆匆出了门去。 以前在孙家住,因为身份低微,进门出门都需登记。但是现在不用了,孙家上上下下都认识我,知道我是他们家主的兄弟,我这张脸就等于出入证,所以门口保安并未拦我。 此时已经凌晨十二点了,我踩着月光、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到了大马路上之后,便打了辆车赶往和小影约见的地点。约见的地点在万柏区,那是我们将军盟的地盘,料这个小影也不敢糊弄我。 半小时后,我便赶到了万柏区某十字路口的灯柱下面。夜已深、风更凉,入春的天气依旧冻的我打哆嗦----实际上,我也不知自己打哆嗦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 我真挺怕,怕马杰出什么事。 郑午现在不知所踪,马杰如果再出个三长两短,我只怕自己要精神崩溃不可。难道说,这龙城最后一个的晋源区,注定是我们的不祥之地? 夜深、人少,我看看左右,没发觉什么人在,便低下头给小影发了条短信,说我到了。接着,我又摸出插在腰后的枪,小心翼翼地盯着四周。即便是在万柏区,该有的谨慎还是要有,我可不想被人暗杀。 王瑶的这柄手枪很小,刚刚好藏在手心里面。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人影正面朝我走来。看到这人,我不禁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小伟?!”不错,朝我走来的,就是我在龙理的同桌,那个东北家伙小伟! 我已经有些日子没去上课了,乍一下看见小伟着实有些吃惊。小伟却是一脸面色平静的模样,走过来点点头道:“飞哥,是我。我是在龙理被杰哥挑中的暗影人选,目前还在实习期中。就因为是在实习期,我对所谓的‘规矩’还不是特别敏感,所以才违背了杰哥的命令,向您汇报这一情况!” 我仔细端详着小伟,这家伙容貌平平、气质平平、身高适中、身材适中,走在路上绝对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确实符合“暗影”的要求和风格。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每天和我坐在一起的小伟,竟然也是个暗影! 这尼玛,实在太神奇了…… 除了马杰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影子。若是往常,我肯定要仔细研究一番,还得捏捏他的耳朵、眼睛和鼻子,看看暗影和普通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只是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而是紧急地问道:“马杰怎么样了?” “不知道。”小伟摇头:“杰哥自从去赴约之后,到现在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他曾说过,如果24小时之内他回不来,再让我把这消息通知给你。现在他已经去了八个小时,我却越来越紧张,实在太担心杰哥出什么事了……飞哥,你救救他吧!” 说到最后,小伟都急红了眼睛。 见到小伟之后,我便彻底打消了先前的疑虑,彻底相信了他、信任了他。我知道,马杰这回是真的遇上事了。我又问小伟,知不知道马杰和唐西楼在哪见面? 小伟说知道,就在唐西楼的办公室里。唐西楼的办公室有33层高,除了马杰能爬上去之外,其他暗影没人有这个本事,所以也没人知道马杰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小伟还说,唐西楼狡猾的很,有各地找来的那些监察高手协助,不仅破坏了他们的监控设备,还杀了他们好几个伙伴。如今更是把阿花给抓走了,马杰也是上了火,才单刀赴会的。 我又继续问他,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小伟点头,说有。 在唐西楼那间办公室所在的大厦中,其中有个保安也是马杰手下的暗影。有这个保安掩护的话,可以带一个人进入这间大厦。只能有一个人,这已经是那名保安的极限! 小伟说,要不是他能力不足,就自己混上去救马杰了。他也是无可奈何、濒临绝望之下,才不惜暴露身份,给我发了那条短信。 我呼了口气,说知道了,咱们这就到晋源区去,救马杰和阿花。 小伟用力点头,便跑向街后的一条小巷,不一会儿便开了一辆面包车出来。我打开车门坐上去,小伟便开车载着我朝晋源区而去。系岛页技。 龙城挺大,城区和城区之间隔得也远,好在现在是半夜,又有环城高速,不一会儿便到了晋源区的地界。到了晋源区后,我便把身子伏了下来,我深知自己在晋源区有多危险,随便被哪个混子认出来,都可能引起极大的骚乱。现在的晋源区对我们来说是极其危险的地带,但是为了救出马杰,多大的危险也得去冒。 我没有把事情告诉猴子,反正那保安只能带上去一个人,告诉不告诉都无所谓了。 车子进入晋源区后,经过一段较为拥堵的路段,车子的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打开车窗抽烟。 凌晨的晋源区依旧车水马龙,街上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就在车子经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蛋糕店时,我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小伟,靠边停车。”我说。 “怎么了飞哥?”小伟奇怪地问。 “没什么,你靠边停一下,我撒尿。” “哦。” 小伟缓缓将车靠边,在他把手刹拉上来的一瞬间,我一招混元归一使了出去,牢牢掐住小伟的脖子。小伟吓坏了,抓住我的手腕,吃惊地说:“飞、飞哥,怎么回事?!” 我瞪大双眼,手上逐渐加重力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1143 小花蛋糕 随着我手上的力道加重,小伟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他使劲拽着我的手腕,口中又急又促地说:“飞哥,我真是杰哥的手下……” “还想瞒我?!” 我冷笑道:“我刚才看到了阿花。[txt全集下载][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她明明还好好的,哪里被唐西楼绑架了?”在经过刚才的蛋糕店时,我分明看到阿花就在里面忙活。这才想起马杰曾和我们说过,他准备给阿花开个咖啡店或是鲜花店什么的。现在看来,阿花已经开了蛋糕店,而且这个点了还在蛋糕店里操劳,哪有半分被人绑架的迹象? 听到这句话,小伟也是一脸吃惊的模样,着急地说道:“飞哥,如果你看到了阿花,一定要过去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即便你不相信我,可你不能不相信她!”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我松开小伟的脖子,又一手刀砍在他脖颈上,待他昏厥过去之后,便打开车门,朝着马路对面走过去。夜很深,两边路灯昏黄。我尽量把自己的身影藏在阴暗里。 快到蛋糕店的时候,突然发现蛋糕店门口还蹲着两个人,身上穿着风衣,而且四肢粗壮,脖子上隐约有纹身,眼睛谨慎盯着来回过路的人,一看就是道上的人物。 我站在一棵树后,仔细打量着那两个人,确认自己没有印象,又看向店铺里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在柜台后面忙碌着,似乎在收拾着什么东西,有柜台挡着也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门口其中一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返身走入店内,似乎训斥了阿花几句。阿花手上的动作便加快了。我意识到不妙,便立刻朝着店铺走了过去。 还在门口蹲着的汉子预感到了危险,立刻站起身来谨慎地看着我。不过看他的眼神,似乎并不知道我是谁。我走过去。说道:“请问,现在还有蛋糕卖吗?” 汉子不耐烦地一摆手,说没有了,上别家买去吧! 我假装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走开的时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去。一手刀砍在这家伙的脖颈之上。这家伙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就倒了下去,巨大的身板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轰响。( )( 800) 店铺里那家伙听到声音,立刻匆忙奔了出来,随手就掏出枪来。不等他叩响扳机,我立刻使出空手夺白刃的招式,先抓住他手腕,又在他手背上一磕,这枪便到了我的手中。 再下一秒,我便把这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汉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用手枪点了点他的脑袋,又用下巴指了指店铺里面,汉子没说废话,立刻返身走了进去。看我进来,阿花都快哭出来了:“飞哥!” 我又一记手刀,把手里这家伙也砍晕了,忙说:“阿花,怎么回事?!” 阿花绕出柜台,眼泪已经布满面庞,像是隐忍许久的洪水终于决堤:“飞哥,马杰有危险了,你救救他吧……” 我说你别着急,慢慢给我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花告诉我,今天中午,她正在蛋糕店里做帐,突然进来四五个大汉,不由分说地便将她打晕装进麻袋。(. ’)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被绑,置身于一间办公室里,而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儒雅俊朗的中年男子,正用手机在打电话:“六指天眼是吗?想查出你的身份可真不容易,我调集了十几名高手才锁定你呢。不错,我很欣赏你,你愿不愿意来我这边做事?你别急着骂人,不如先来听听一个声音?” 中年男子走到阿花身前,弯下身将手机对准阿花的嘴巴,微微笑道:“小姑娘,和你的情郎说句话吧?” 阿花又惊又怕,结结巴巴地说:“马,马杰,是我……”系扔尽技。 这句话一出口,电话里便传来马杰霹雳啪啦的骂人声音:“唐西楼,我**,操你全家!你敢动阿花一下,我杀遍你全家上上下下三十二口人!” 唐西楼哈哈大笑起来:“不错嘛六指天眼,竟然连我家有三十二口人都查清楚了。可惜啊可惜,我对你的身份、底细也了如指掌,要不咱们看看谁先沙杀了谁的全家?不如,我从阿花开始?” 说着,唐西楼便抽出一柄刀来,对准阿花的脸庞划过去。阿花摇着头,惊恐地说道:“不要,不要!”电话的另一边,马杰终于崩溃了,颤颤巍巍地说唐西楼,你到底想怎么样? 唐西楼嘿嘿一笑,便给马杰报了一个地址,说想让你小情人活命的话,就一个人到这地方来。 挂了电话,唐西楼又看向阿花,脸上露出淫笑。 阿花一脸惊恐,身子忍不住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墙根,也根本退不到哪去。唐西楼伸出手来,轻轻在阿花的脸上摸了一下,说小美人,你别着急,我既然想用你男朋友,就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非分之举……不过,若是你男朋友不合作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喽。 唐西楼轻轻舔了舔嘴唇,看的阿花一阵心惊。 之后,唐西楼便回到办公桌后,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和将军盟有关,还想干掉我。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外面便有人敲门,唐西楼喊了声进,马杰便在两个汉子的押送下走了进来。 马杰一看到阿花,便没命一样地冲了过去,但是唐西楼却摸出手枪指着马杰,不让他再动弹一份。马杰喘着粗气,询问唐西楼到底想怎么样? 唐西楼说很简单,你以后跟我,从此为我服务…… 不等唐西楼说完,马杰便大喊一声,说你做梦! 唐西楼又把枪对准阿花,说六指天眼,你若是不同意,我就把你女朋友给毙了。 而马杰却看向阿花,认真说道:“阿花,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你,谢谢你让我体会到爱情的美妙。我曾发誓要保护你一辈子,不让你流一滴眼泪,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但是现在,对不起了,我可能无法做到这些。阿花,是飞哥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能对不起他们,你能理解我吗?” 阿花流着眼泪,轻轻点着头。 马杰便继续说道:“你且放心,若是你死了,我必定追随而去。至于你的家人,你更不用担心,飞哥他们一定会照顾好的。” 阿花泪流满面,再次点头。 接着,马杰便回头看向唐西楼,语气坚定地说道:“来,杀吧,但是休想让我会臣服于你!” 唐西楼恼羞成怒,指使手下二人痛殴马杰。二人又踢又打,将马杰打的鲜血淋淋,折磨了足足有大半宿,可马杰仍是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前,唐西楼也有点累了,便和马杰商量,说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也不强迫你跟我了。而且鉴于你是个人才,我也不想要你的命。但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弄来,不能说放就放吧,你总得给点好处。 马杰便说,他在阿花开的那间蛋糕店的库房里藏着一个保险箱,里面有大概两百万元的现金,可以交给唐西楼。唐西楼最近为了笼络晋源区众大哥,还准备联合迎泽区的蛇脚,着实下了不少血本,再有钱也扛不住这么造。所以对他来说,要钱比要人还重要许多。 当下,唐西楼便让两人跟着阿花回去拿钱。 也是巧合,恰巧就被我给遇见了。 蛋糕店的柜台后面放着两个大黑塑料袋,里面盛满了红艳艳的百元钞票,这些都是马杰数年来的积蓄,刚才阿花收拾的就是这些东西。 阿花说完之后,流着眼泪说道:“飞哥,我现在就把东西送回去交给唐西楼,换回马杰。” 我立刻摇头,说你不要去了,以唐西楼的风格,只怕拿到了钱,也还是会杀掉你和马杰,这种人怎么会讲信用?阿花着急地说,那怎么办?我说我先派人把你送到安全地带,救马杰的事情就交给我! 阿花的眼神之中还是露出担忧之情,我说阿花,你且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救出马杰! 阿花这才点了点头,眼泪再一次无声地涌出来:“飞哥,你一定要救救他,他现在特别惨特别惨,浑身都是血,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想着马杰的模样,我也是心疼不已,对唐西楼的恨意自然更甚。当下,我便给还在万柏区的王厉打了个电话,让他派车过来接走阿花,顺便把那两个汉子也处理了。 忙完这一切之后,我把蛋糕店的门拉上,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从容不迫地走向马路对面,眼神之中充满坚定。坐进车内,我把小伟摇醒了,说走吧。 小伟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立刻发动车子往前开去。 我又回头,看向马路那边的蛋糕店,整个店里一片漆黑,店铺上方挂着“小花蛋糕店”的牌子也是黑漆漆的。不过我相信,它很快就会再次亮起来的。 我始终坚信,光明终会驱散黑暗! 1144 误撞西楼 唐西楼办公的地方在金立大厦,那是他的大本营,整座大厦的31、32、33层都是他的公司。【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除此之外,他在晋源区还有数不清的产业和公司,唐氏集团在晋源区几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唐西楼虽然不混社会。可他搀和的生意多多少少都要和那些大哥打交道,他们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难怪唐满风当初会那么嚣张。信誓旦旦地要干掉我了。 在他看来,我固然是强龙,可他也是本地蛟。如今唐满风死了,他老子唐西楼又顶上来,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的。唐西楼有钱,大把的钱撒出去,就为了能干掉我。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车子快开到金立大厦的时候,小伟终于忍不住问道:“飞哥,嫂子安全了吗?”他口中的嫂子即是阿花,因为马杰是他的大哥。 我点点头,说安全了,现在把马杰救出来就好。 小伟也点点头,说飞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接着,他的眼睛便红了:“飞哥,我是冒着很大风险才把这事告诉你的。如果你和杰哥都折进去了,我……我恐怕会悔恨终生!” 我说乌鸦嘴,别咒我和马杰! 小伟连连说是,又“呸呸呸”了三声,笑着说道:“飞哥和杰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终于到了金立大厦,远远地便看到一栋大楼似针一般插在空中,周边一层霓虹灯依然透亮。小伟边开车边说:“因为整个晋源区都在戒严之中,唐西楼也不认为有人敢接近他的大本营,所以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话虽这么说,可小伟还是开车在金立大厦周边绕了两圈,确认无虞之后才把车子停在某棵树后。( 论侦查手段来说,我虽然也有一些本事,但肯定比不上专业的暗影----哪怕是实习期的。停好车子以后,小伟又拿出一个化妆箱来。小心翼翼地帮我易了容,将我打扮成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看来这易容之术,也是他们暗影必学的手段之一。 化好妆后,小伟便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便走过来了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大叔。据小伟介绍,这也是暗影中人、马杰手下,专门潜伏在这里盯梢唐西楼的一举一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但因为保安职位太低,还是很难接近唐西楼,所以掌握到的信息也不多。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的,没想到马杰连年过四十的大叔都能搞定。这一夜来。我已经见过了两个活生生的暗影,他们之前都生活在阴暗之处,以另外一副面孔示人。 绝对不能暴露身份,是他们最最坚实的底线,但是为了救出马杰,他们也拼了。 大叔和马杰一个姓,所以我唤他老马。老马见过我后,先和我打了个招呼,说了两句寒暄话,说久仰久仰,总听大哥提起您之类的。接着,他又递给我一套保安制服,我在车上换好了,才下了车。 “飞哥,一定要小心啊,我在这里等你!”小伟慎重地说。 我冲他一摆手,便和老马朝着金立大厦走去。我们二人现在看上去就是两个普通到极点的保安,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老马告诉我,我来的正是时候,因为唐西楼刚刚出去。 我又惊又喜,说他到哪里去了? 老马说不知道,唐西楼那么大的老总,去哪肯定也不会和他说,所以我们速度必须要快。但是老马又说,楼上现在有很多人把守,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救人? 我说这个不用担心,你把我带上去就行,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进了大厦之后,老马又把我领进值班室内,值班室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保安,显然已经被老马给搞定了。老马拿了台手电给我,装作和我一起去巡夜的样子,出了值班室,沿着电梯上行。 电梯一直到了33楼,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随着电梯门一打开,几个人正好走入电梯。一见这几个人,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其中之一不是别人,正是唐西楼! 我勒个去,不是说唐西楼出去了吗,怎么又在33楼出现了? 旁边的老马也有些傻眼,看来就在他去接我的时候,唐西楼又返回来了。不过唐西楼西装革履,显然正准备出门的样子,所以才恰好和我们撞上,莫不是回来拿什么东西了? 因为太过惊悚,我确实呆了一瞬间,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我现在易着容呐,怕他干毛?便神色坦然地和他对视。结果唐西楼却炸毛了,开口便骂:“谁让你们上来的?!” 老马倒是反应挺快,显然是因为干多了这种活,操着一口山东话张嘴便说:“队长叫俺们每一层都巡视到的,33层也不例外!” 唐西楼骂了两句,让我们滚蛋,不许再来33层。老马装着傻乎乎的样子,嘴里嘟囔着说,那我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队长的啊?和唐西楼一起的某个汉子直接摸出枪来顶住老马的脑袋,说你觉得呢? 老马直接尿了,裤裆处一片潮湿,哭着说道,我听你们的,听你们的! 当时我都惊了,真心没想到老马的演技有这么好,竟然说尿就尿,马杰这手下果然人才辈出啊!唐西楼等人也挺无语,估计觉得吓唬一个保安也没啥意思,那汉子便把手枪收了回来,板着脸道,继续以后再来33层,知道没有? 老马哭着说,知道了,知道了! 唐西楼等人便走进电梯,和我们一起下行。我和老马站在后面,唐西楼等人站在前面,因为老马的高超演技,他们倒是一点都没防备我俩。其实按这个角度,只要我摸出王瑶那柄枪来,保准一枪一个解决他们,唐西楼这**oss也就被干掉了,省去晋源区的很多麻烦----甚至都不用枪,我就是用缠龙手,也搞得定他们。 可最大的问题就是,这里是唐西楼的地盘,据老马说,安排的人手不下百人;而且我是来救马杰的,如果节外生枝,恐怕会生出许多麻烦,到时候救不出马杰,连我都折在这了。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把仇恨和愤怒咽进肚里,也把刚刚摸在手里的枪揣回腰间。 唐西楼,今日暂且放你一命。 电梯一路下行,又重新来到一楼,唐西楼等人受不了老马的尿骚气味,一到楼层立刻奔了出去,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去,也不知是去干什么了。 ----这么晚还不睡,还往外跑,也真是敬业。 我和老马对视一眼,再次按了上行的电梯。在电梯里,我看着老马的裤裆,说老马,你可真敬业,说尿就尿,回头我让马杰给你加奖金。老马这泡尿确实来的及时,否则唐西楼指不定怎么整我们呐,挨两顿踹倒没什么,被识破可就糟糕了。 老马嘿嘿笑,说这是他的必备技能,裤裆里那个玩意儿就跟水龙头似的,想尿的时候拧开阀门就行,说尿就尿,靠这一招救过他好几次了。 我冲他竖大拇指,说牛逼! 电梯再度到了33层,老马说:“飞哥,我只能送你到这了,有我在估计还是你的累赘。唐西楼的办公室在最后一间,但我也不知大哥在不在那里,希望你一切顺利。我下去帮你把风,如果唐西楼提前回来,我会帮你拖住他的。” 我说行,你下去吧。 我走出电梯,老马则下了楼去。 我提着手电,右拐朝着走廊深处走去。走廊旁边的排椅上坐着两个汉子,一个在看报纸,一个在玩手机。个个人高马大、体格健壮,一看就身手不凡。 听到脚步声,二人抬起头来,迅速皱起眉道:“谁让你来33楼的?给我滚回去!”系扔岁才。 我灵机一动,便说:“刚才我在巡夜,碰见下楼的唐总了,唐总说叫我上来看看你俩有没有偷懒。” 二人一听,立刻站起身来,连说没有没有,怎么会偷懒呐,一直都好好的。我又点头,说唐总还让我告诉你们,一定要看好那个小子,若是把他给弄丢了,有你俩好果子吃! 二人更加紧张,拍着胸脯说道:“看的好呐,就在房间里面,谁也接近不了!” 我又点头,说二位大哥,我也是奉唐宗的令,你们也别怪我啊?等会儿唐总回来,还要问我情况。二人一听,对我更加殷勤,过来一个递烟、一个点火。 “兄弟,待会儿你可别乱说啊!” 我说没有问题,便左右手齐出,在二人的脖颈上一砍,二人便软塌塌地倒了下去。我蛮庆幸当初跟猴子学会了这一招,还真是好用极了。我没有丝毫停留,立刻朝着最后一间办公室走了过去。 从二人刚才的眼神来看,马杰就被绑在办公室里。唐西楼不知何时就要回来,我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我一推门,却发现房门纹丝不动,竟然是锁上了。而这种防盗门质地坚硬,暴力拆解基本不可能,我又没学会猴子的开锁方法。 我又摇了两下把手,房门还是纹丝不动,顿时急的我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走廊那边传来“叮”的一声,电梯升了上来,有人来了。 1145 高手出没 为纪辞的玉佩第二次加更 我不知道是谁来了,本能地往后撤退。[起舞电子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好这条走廊不是直通电梯,而是弯弯绕绕左拐右拐,否则一瞬间就发现我了。身后有扇房门是虚掩着的。我迅速往后一撤,人已经到了屋子里面。 因为事发突然,我都没时间去料理躺在走廊地上的两人。躲进屋中之中。我迅速扫视了一下屋内环境,发现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杂物间,摆放着笤帚墩布等物,怪不得没有上锁。 外面的脚步声噼里啪啦,听声音不止一人。紧接着,便有声音传来:“这里这里,请进来吧。”是唐西楼,竟然回来的这么快!而且从用词来看,显然是请了什么客人。 能让唐西楼用如此尊敬的语气,看来此人大有来头啊。 不过很快,唐西楼的语气便惊慌起来:“怎么回事?!快去看看!”显然是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二人。我通过门缝一看,几个汉子已经冲向先前被我击倒的那二人身前。 “大哥,他们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唐西楼匆匆忙忙地奔过来,不过并未查看地上二人,而是奔向他的办公室里。他拿钥匙一开门。迅速把头往里一探,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这才松了口气,回头说道:“人肯定没有走远,大家赶紧找找!” 脚步声凌乱起来,唐西楼的手下纷纷冲进走廊两边的房间查看,也有人朝我这间杂物间冲了过来。我立刻往后退去,迅速拨开几根扫把和墩布,将自己的身形藏在其中。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四处查看。 我通过扫把、墩布之间的缝隙,也只能看到这人的双腿。这人显然相当老道,看屋中没人之后,竟然也没有走,而是过来翻着扫把。[. 超多好看小说]我心说坏了。看来这次非得硬闯不可,便再度把王瑶的手枪握在手中。 王瑶这枪我知道,一共有五发子弹,解决掉外面这一干人没有问题。当然。之后再怎么样,就无法再预估了。那人连翻了几根扫把,转瞬之间便来到我的身前,伸手翻开了我头上的扫把。 这一瞬间,我立刻将手枪对准了这人的脑袋。 我们二人四目相对,我的手指差点就叩响扳机。还好关键时刻停了下来。[千千小说]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蛇脚!原来唐西楼请的这位贵客,就是蛇脚! 蛇脚一手拨着扫把,看到我的一瞬间,立刻把双手举了起来。800我心说你妹啊,这蛇脚搞什么鬼,竟然还举手?然后猛地又反应过来,我现在是易了容的,也难怪蛇脚不认识我了。 他看我手里拿着枪,当然要举起手来。 我哭笑不得,赶紧说道:“是我!” 蛇脚认识我的声音,一张脸更加吃惊:“飞哥?!” 我赶紧冲他“嘘”了两声,说是我,我易了容! 蛇脚立刻点头,迅速又把扫把盖在我的身上,重新退了回去,在走廊中说道:“唐总,杂物间里没人啊!” 唐西楼道:“哎呦,蛇脚老哥,您怎么也亲自去找啦?我这兄弟多着呐,可用不着您老费心。”蛇脚说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接着,冲进其他房间搜索的人们也纷纷聚了过去,说没找到人。 唐西楼跺脚,说先把地上这俩给我弄醒了再说!不一会儿,便传来“哗啦”一声水声,接着有人“哼哼”起来。唐西楼过去便是一脚,说哼哼个毛,谁把你们打昏的? 其中一人赶紧说道:“是个保安!” 唐西楼一怔,随即也想起来,立刻说道:“之前那两个想上33楼的保安有古怪!而且刚才我上楼的时候,又碰见其中一个,竟然还过来给我散烟,摆明了是想拖延时间!快,把他给弄上来!” “砰砰砰……”脚步声立刻远去。( ) 躲在杂物间的我立刻拿出手机给小伟发了条短信:老马有难,让他快逃! 我是来救马杰的,可不能再拖累一个暗影,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人跑下去之后,唐西楼又和蛇脚寒暄起来,说真不好意思,就出去一小会儿,竟然让人给混进来了。蛇脚说不碍事,咱们干这行的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唐西楼说是是是,蛇脚大哥说的有理。 唐西楼这种生意人鬼精的很,逮谁都叫大哥,实际上心里谁都看不起。蛇脚又问起,这人混进来想干什么的? 说到这个,唐西楼就得意了,说蛇脚大哥你有所不知,那将军盟的左飞啊,旗下有个情报系统,名为暗影,专门提供各种情报给他。 我之前睡觉的地方,都被暗影藏了七八个摄像头,真是叫人防不胜防!不过我棋高一着,把这暗影的老大给抓来了,就等于是戳了左飞的眼睛和耳朵,看他还能嚣张到何时?! 蛇脚哈哈大笑,说唐总,还是你啊,厉害! 唐西楼更加得意,说别看那左飞精似鬼,还是要喝老子的洗脚水!蛇脚大哥,我向你保证,待咱们干掉左飞、拿下将军盟啊,万柏区的生意,咱们三七分,我三你七! 蛇脚说好好好,唐总果然仗义。 我心想,这唐西楼果然很会办事,那么多的生意也肯让给蛇脚七成,看来真是恨透了我。话说回来,还好蛇脚是我的人,否则真被这家伙给拉拢去了。 二人正在走廊上说着话,先前去抓老马的几人又回来了,说那保安找不到了,监控设备也被完全毁掉。唐西楼气的大骂,说真是一帮废物,敌人就在眼皮底下,竟然也给跑了?还有,跟阿花出去的那两个王八蛋怎么还没回来,联系联系他们,是不是也出了幺蛾子? 听到老马跑了,杂物间里的我也松了口气。 “去,把三眼给我叫来!”唐西楼突然大喊。 三眼? 我听马杰提起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唐西楼请来的一干侦查高手中最厉害的一个,在长江以北一带特别出名,号称有三只眼睛,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视线,能力相当出色。 连马杰都对此人赞不绝口,可想而知这人有多厉害。 如果他来了,恐怕我的踪迹很难不被发现! 唐西楼召唤三眼之后,又吩咐人在楼里继续查找,一层一层都要查遍。接着,他便邀请蛇脚到办公室里,门外的一场风波总算暂时平息下来。 而我却心急如焚,一方面马杰还未救出,一方面传说中的三眼也快来了,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到何时?还好蛇脚也在,我相信那家伙会见机行事。 果然,不到一会儿,对面办公室的门就又开了,蛇脚站在门口说道:“哦哦,卫生间在左手边是吧?好的好的我自己去,唐总你就不用送了,小个便而已,不用这么大张旗鼓……” 蛇脚总算把唐西楼劝了回去,接着便一头扎进杂物间来,拨开扫帚便问:“飞哥,现在怎么办?” “……” 妈的,我真想甩蛇脚俩耳光,我还等着他怎么办呢,结果他跑来问我怎么办。我沉思了一下,先问他马杰怎么样了,蛇脚说马杰还好,虽然被打的挺惨,但是还有气息。 我便点点头,说道:“第一,你想办法把唐西楼带走;第二,走之前把他办公室钥匙给我!” “飞哥,这第一件事简单,我俩刚还说要去洗个桑拿。可这第二件事是不是有点难度,他这钥匙我怎么搞到手?” 我说我不管,你必须得想办法,啥事都叫我想,还要你干嘛? 蛇脚一脸哭丧,说好,我想想办法。 就这样,蛇脚又出去了。 我继续躲在杂物间里,一等便等了二十来分钟,急的我不停在心里暗骂蛇脚,说真是个不中用的王八蛋,还好色、贪财。我急的要命,真想现在就冲出去,一枪了结了唐西楼的命,然后带着马杰便走。 正急不可耐,走廊里突然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音,似乎有五六个人走了过来。我是练家子,耳朵听的真切,其中一人脚步沉稳,和其他人虚浮、慌乱的脚步不同。 这人是个高手啊。 转眼间,这些人便来到唐西楼的办公室前。 杂物间的门开着一条小缝,所以我正好看的真切。这五六人里,其中有个白发老者,脸如刀削,眼睛如鹰一般发亮。一个汉子敲门,说道:“大哥,三眼来了!” 我的心中一个咯噔,这老头就是传说中的三眼! “卡啦”一声,门便开了,唐西楼和蛇脚站在门口,唐西楼满脸笑意,握住三眼的手说:“前辈,你可来了,事情你都知道了吧?”系讨协亡。 三眼点头,说知道了。 唐西楼再说:“那前辈,你有什么主意没有?这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三眼说道:“从时间上分析,这人肯定还没出楼。” 唐西楼激动地道:“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说着话,三眼便摆了摆手,唐西楼似乎司空见惯,立刻喊道:“都让开,让前辈侦查一下现场!退后退后,再退后些!” 众人纷纷散开,退出去足有七八米去。 三眼则不慌不忙,摸出一个放大镜来,仔细端详着现场的地板和墙壁。也不知他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真的一步步朝我所在的杂物间走来。 靠,有这么邪? 1146 吉人天相 我能清楚地看到,唐西楼旁边的蛇脚一脸焦急,但是身处他的位置又无可奈何。[ 超多好看小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唐西楼也正好过来,好言相劝地把蛇脚拉了回去。我藏在杂物之中,心想这次若能苟活,事后得把蛇脚拉到魔鬼训练营去好好磨练一番。 三眼在杂物间的门口听了一阵子,脚步果然迈了进来,而且方向正对着我。看来这三眼名不虚传,果然有两把刷子,怪不得马杰那么推崇于他。 不用多说,照这情况来看,行迹肯定是败露了。 我再次摸出手枪,从缝隙之中对准了三眼----只要他有任何动静,先毙了他再说! 三眼的身影渐渐走近,果然走到我藏身的地方前面,接着弯下腰来掀开我头顶的扫把。刹那间,我们四目相对,我用枪指着他,而他的背影挡住了唐西楼等人的视线。 沉默。 沉默。 沉默。 他没动静,我也没有开枪,就这么安静地对峙着。 “前辈,什么情况?”门外,响起唐西楼的声音,并且脚步声也跟着响起----唐西楼走进来了。 好。 好机会,一枪一个,先干掉他俩再说,就算老子逃不出去,也为我们干掉两个强大的对手。( “没事,没有情况。”三眼突然说话,接着将扫把盖在了我的身上。 三眼站起身,转过头去,稳当当地走出去。唐西楼见状,也跟着退了出去,说不在这里面?三眼说不在,不过那人曾在这里停留,现在看来已经走远了,唐总安排人手在大厦附近走走吧。 唐西楼说好,立刻吩咐手下,让他们搜寻一下大厦周边。 门外,蛇脚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这个暗影老大没跑了就行。三眼前辈,蛇脚大哥,来来,到我办公室里喝杯茶,咱们慢慢再说……”唐西楼招呼着二人进了办公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系讨亚技。 转瞬的功夫,外面走廊再次安静下来。 身在杂物间的我,也随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但紧绷的心脏依旧没有得到松弛。我不知道三眼为何没有暴露我的行踪,难道是碍于我手中的枪?在那种情况之下,他知道他只要一动,我立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保住我,也就能保住他自己,所以才没有说出我的踪迹----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三眼只要一进入办公室内,必然会全盘对唐西楼托出,而下一步恐怕我就会被众多枪手给包围了! 要趁现在赶紧逃么? 可是,我还没有救出马杰啊…… 稍稍犹豫之间,就听对面办公室的门又开了,这次是唐西楼和三眼站在门口。唐西楼说:“前辈,您这就走啊?不再坐一坐了?” 三眼摇头,说唐总,你知道我的脾气,所以你也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唐西楼点头,说好,那前辈慢走,改日再叙。 接着,三眼离开,唐西楼关门回屋。 我正一头雾水,就听到三眼又折了回来,朝我所在的杂物间走来。我的一颗心又提起来,立刻将手枪紧紧握在手中。三眼进入杂物间,往外张望了一下,随手便把门关上了。 接着,三眼便走到我身前来,将我头顶的扫把拿开。 我用枪对着他的脑袋。 “左少帅,你好!你该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三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三眼。 之所以吃惊,不只是因为三眼这么和我说话,还因为他竟然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易过容的啊,小伟亲自给我动的手,蛇脚都没认出我来! 我和三眼初次见面,他竟然就认识我? 不等我发问,三眼便继续说道:“我自从来给唐西楼帮忙,便对龙城各位老大有所了解。而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左少帅来,实在是这易容之术太过拙劣,不知是谁为少帅化的妆?” “……你想怎样?”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三眼纠缠,我就想弄清楚这老头是什么意思。 三眼笑了一下,说道:“少帅,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建议唐西楼把人都派出去,在大厦附近搜寻你的踪迹。也就是说,这栋大厦里几乎没什么人了,很方便少帅一会儿带着马杰离开。还有,对面办公室的钥匙,我也偷了下来交给那位迎泽区的老大蛇脚。 ----他应该和你是一伙的吧?否则刚才也不会千方百计地阻挠于我了。先前我看他偷钥匙偷的实在费劲,在唐西楼身边绕了半天都没得手,索性就帮了他一把。蛇脚和唐西楼一会儿就走,少帅有了钥匙以后,救人自然也就更方便了。” 这一番话,我听的又惊喜又激动,忍不住说道:“前辈,先说声谢谢。只是不知,前辈为何如此大力助我?” 三眼看着我说道:“我不是助你。” “那是?”我一头雾水。 “是为了马杰。” “???”我依旧迷茫地看着三眼。 三眼握住我的手,说道:“少帅,我和马杰交手半个多月,虽说他距离我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并且屡次败在我的手上,被我蒙蔽、欺骗,可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在我看来,他的天分不是一般的高。外面可是33层楼,他竟然能像蝙蝠一样趴在唐西楼办公室的窗外一天一夜,实在让老朽佩服的很,这种本事就是老朽都没有啊! 我干这行已经六十多年了,眼见着半截黄土已经埋到我的身上,这一身本事也没有个传承。一直以来,都未能寻到一个心仪的徒弟----直到遇见马杰为止! 少帅,我知道马杰是你的手下,他也最听你的话,所以我送这个礼物给你,希望你能帮我劝一劝他----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愿意收他为徒,将我这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他!” 听完三眼所说,我也激动不已。 我抓着三眼的手,说前辈放心,前辈能收马杰为徒,是马杰的荣幸,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就替他做了这个主,率先答应您老人家! 三眼的眼眶都红了,不停点头说好:“少帅,那我就先走了,一会儿等蛇脚和唐西楼离开,你尽管带着马杰走了就行,我会帮你拖着其他人的。” 我也点头,说好的前辈,等事后咱们再联络! 说完话,三眼便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出了门去。藏在杂物间的我依旧激动不已,就如当初武师傅看中郑午,马大眼看中黄杰,天龙看中我一样,马杰这小子也有今天啊,真是为他高兴。 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出去要给小伟发一个大大的红包,谢他吉言! 不一会儿,蛇脚和唐西楼便出来了,二人亲昵的跟亲兄弟似的,勾肩搭背地离开,叫唤着要玩“双飞”“冰火九重天”什么的。在离开的瞬间,蛇脚的手往杂物间里一抛。 一柄亮闪闪的东西便“叮叮当当”地弹了进来。 1147 猪脑子啊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古人有句话说的很正确,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拿我举例,当年转学到东城一中,若不是天天被九太子打。也就不会拥有王瑶这样一个好媳妇了。再说马杰,若是没有今天这一劫,恐怕也不会和三眼有任何交集。 ----即便三眼有心接纳马杰。可二人素来有仇,马杰怎么会接受他?借着这样一个由头,三眼算是救了马杰一命,再收为徒弟也就顺理成章了。 三眼绝对是个强人,虽然我对他还不太了解,可凭他和马杰的数次交锋之中,能把马杰玩的团团转,还拿个放大镜,仅凭脚印、气味和声音,就能判断出我的位置,就足以让人甘拜下风了。 马杰拜他为师,不亏。 待蛇脚和唐西楼离开之后,我便迅速捡起那把钥匙,再从杂物间中走出。走廊里有两个人----就是先前被我打昏的那俩。现在他俩学精了,不敢再糊弄事,不看报纸也不玩手机了。瞪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电梯入口的方向。 所以当我走出来的时候,俩人是有一瞬间的恍惚,估计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们应该继续睡觉。”我说。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同时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我使出缠龙手来,双爪如闪电般击出,左右手一同使出混元归一,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二人的命。 接着,我又拿钥匙开门,马杰果然倒在角落,身子被五花大绑,身上鲜血淋淋,人也早就昏过去了。我扑过去,探了探马杰的鼻息和心跳,确认这家伙还没死。 毕竟唐西楼想收拢他,自然就不会要他的命。我把马杰身上的绳子解了。抱起他就往外走。进了电梯,一路下行,中途没有任何阻拦,如三眼所说。( )大部分人都被唐西楼派出去了。 我没有到一楼,而是到二楼就下了电梯,接着步行下了一楼,又通过大厦里的卫生间跳了出去。卫生间外面是片草坪,四周没什么灯光,我猫着腰往前走。然后四处寻找小伟的车。 我抱着马杰跑到马路边上,依然没有看见小伟,只好先把马杰放下,拿出手机来给小伟打电话。就在这时,一串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抬头一看,四五个人正朝我这边跑来。 “是谁,站住!”几人一边跑还一边拿出手枪。 糟了,是唐西楼的手下! 我赶紧去摸手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枪声已经响起。“砰砰砰”的几声枪响过后,朝我跑来的几人尽数倒了下去。 我正纳闷,旁边的树后已经钻出一个人来,身子瘦的跟排骨一样,手里还拿着一支枪。 我一看他就骂:“吓死你大爷了!” 猴子乐呵呵:“该,让你再抢风头、逞英雄!”不过猴子也挺牛逼,我都易容成这样了,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猴子一开枪,立刻吸引了周遭不少注意,有至少数十人朝这边跑来----这还无所谓,这枪战一开启,条子马上就要到了。我也没空和猴子别嘴,说少废话,咱们先走,有没有车? 猴子说没车,有直升机! 我喜出望外,说直升机也可以啊,那玩意儿多牛逼!快快,在哪? 猴子鄙视地看我一眼,说你也信? 我说我操你大爷。 猴子说你刚才说你是我大爷,莫非你要操自己?少年,你这是高难度体位啊! 四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猴子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我也真是服了他了。[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我说你大爷的,你赶紧说说怎么跑吧!以我对猴子的了解,我还真不信丫能没有办法。 尤其是丫这么气定神闲,明显是稳操胜券啊!他就是突然跟叮当猫似的从口袋掏出个汽车来,我都不觉得奇怪,猴子在我心里就是超人! 猴子说能怎么跑,当然是撒丫子的跑啊! 猴子刚说完这句话,便甩开双腿啪啪啪地往前跑。当时我都惊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撒丫子跑。猴子跑了两步,回头便冲我骂:“还发什么呆,赶紧跑啊倒是!” 一时间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赶紧跟着猴子屁股就跑。我刚跑两步,猴子又回头骂:“我操你大爷,你不管你小媳妇啦?!” 我一跺脚,妈的,急中生乱,竟然把马杰给忘了。赶紧又返回去抱起马杰,才跟着猴子啪啪啪地往前跑。我俩的脚步声太响,瞬间吸引了不少注意,至少有几十个人从两边朝我们追来。 猴子跑的挺快,不一会儿就穿过马路,翻入另一边的草丛去了。 我抱着马杰,速度自然要慢一些,我一边跑一边骂,说你真是个棒槌,你来也不知道开个车?你跟我说说你来干嘛来了? 我一说话,速度自然更慢,身后追兵自然更近。有人一砍刀劈下来,把我衣服都撕了个边。还好唐西楼这一众手下里面不是人人都佩枪的,不然我可就糟糕了。 我又紧着往前奔了两步,总算把身后追兵甩出去一个身位。我练过功夫,体内又有真气,所以即便抱着个人,也远比普通人跑的要快,几乎就是脚尖点地,然后身子往前飞跃。 身后是乱七八糟的骂声、脚步声、喊杀声,我抱着马杰跟在猴子屁股后面,在这片草丛中钻来钻去。很快,这一片草丛越过去后,眼前又出现一条宽敞的马路。 而马路边上,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正是我和小伟来时开的那辆。 车门敞开,猴子飞身一跃就钻入车内。接着,便听猴子大喊一声:“快走,有追兵!”顿时油门轰响,车身颤抖。我说你大爷的,老子还没进去!跟着一个飞跃,也钻入了车内。 其实我平时挺绅士的,尤其是面对妹子的时候,可只要一看见猴子就忍不住骂脏话了。我刚跃入车内,车子便飞速般滑行出去,车门都没来得及关,感觉我只要稍稍迟上一秒,就误了这车一般。 车子轰的很响,转瞬间便驶出去百多米,把唐西楼那干手下甩在身后。 开车的正是小伟,我立刻骂了起来,说你不在大厦周边等我,跑这条街上干嘛来了?小伟还挺委屈,说是猴哥让他这么干的…… 我回头瞪向猴子,猴子说道:“你猪脑子啊,唐西楼的手下都在大厦附近搜寻,突然停个面包车能不让他们起疑吗?不用换条马路吗?” 猴子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是这么个理儿。 但是他骂我猪脑子我就不能忍……算了,骂就骂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猴子侧过身来,检查了一下马杰的伤势,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便拍起马杰的脸来,边拍还边说嘿,醒醒…… 他拍就拍吧,还拍的那么大力,瞧的我一阵心疼,我把马杰的身子抱开,说你丫有病啊,你打他脸干嘛?猴子翻了个白眼,说不打他他能醒吗?我说你滚,他到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你那么喜欢打耳光就打你自己去。 猴子又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我便问他,你怎么来的? 猴子不吭气,我说你哑巴啦,问你怎么来的?是不是王瑶和你说的? 猴子抬起头来,说左飞,以后再碰上这种事,你能知会我一声不?马杰不光是你兄弟,也是我兄弟吧?系系叨才。 我说当时情非得已,我有我的苦衷。 这时候,前面的小伟才回过头来,说:“猴哥,是我不让飞哥告诉别人的……” 猴子说你给我滚,好好开你的车! 小伟只好又回过头去。猴子才接着说道:“王瑶没和我说,是王厉和我说的。你不是让王厉去接阿花了吗?王厉把阿花带到万柏区后,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到晋源区寻死去了。还说要死就我去死,不要祸害他妹夫……所以,我就来啦!” 我哭笑不得,心说王厉这家伙也真是…… 猴子接着说道:“我刚到,恰好撞见唐西楼的手下都跑出来了,在大厦附近搜寻你的踪迹。我还以为你已经逃出来了,便让小伟把车子开到另外一条马路上去……” 我说等等,你怎么知道小伟是咱们的人? 小伟也回头说:“是啊猴哥,你咋知道我的?我正在车里坐着呢,猴哥突然就开门坐了上来,让我把车子开到旁边那条马路上去。” 猴子说道:“我瞧见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就知道你是吃那碗饭的了,好好开车吧你!” 看得出来,猴子对小伟意见还挺大,也不知道是因为啥。小伟悻悻地回过头去,继续开车。猴子便继续说道,他在大厦绕了两圈,没发现我的踪迹,就怀疑我是不是还没出来,便准备从一楼卫生间的窗户钻进去,然后恰好我就抱着马杰跳出来了。 再接下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猴子说完以后,又让我说说我那边的情况。我刚说了两句,猴子突然目视前方,吼了一声:“停车!” 吱----的一声,车子立刻停了。 猴子的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我和小伟也紧皱眉头、目不转睛,车内顿时弥漫着一股紧张而肃杀的气氛。 1148 翅膀硬了 为纪辞的玉佩第三次加更 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不时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超多好看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是一条偏僻无人的街道,再加上此时正是凌晨时分,更是显得荒凉冷僻。长长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下。只有我们这一辆车。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猴子为什么突然大吼停车? 我不知道,小伟也不知道。因为前面什么都没有。 前面就是街道,一条笔直的马路延伸向前,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可莫名的恐惧还是在车厢之中慢慢扩散开来。系系女号。 “猴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 “别说话,仔细听。”猴子依旧谨慎地注视着前方,我也只好安静下来,继续看着前方,并侧耳倾听。我尚且如此,小伟就更不用说了。 就在这时,一声悠长而清脆的屁声突然传出。 卜~~~卜~~~ 至少持续了七八秒钟。 再然后,猴子长长地吐了口气,就跟刚转完一个小周天似的。我当时就抓狂了,把马杰往车座上一放,便抓着猴子的衣领大骂起来:“你他妈喊了停车。又不让我们说话,就是为了叫我们听你的屁声?!” 猴子被我晃的摇头晃脑,半天才挤出一句:“先……先把窗打开,臭死我了。” 哦,真的好臭。 窗户全打开了,清新的空气从外面飘进,稀释了猴子的屁臭。我冷冷地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否则你今天就死定了。” 猴子这才认真说道:“别忘了,咱们这是在晋源区中,刚才又打死了唐西楼的几个手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整个晋源区的地下势力都在寻找咱们,各个路口也设置了关卡,你觉得现在再往前走还合适么?” “那怎么办?” “换我来开车。( )” 猴子跳下车去,把小伟换了过来。我无语地说:“换你开车,难道他们就不设卡了?”猴子却不答话。一放手刹、一踩油门,车子便窜了出去。 “啊!”我大叫一声。 因为猴子没走寻常路,而是把车子开上了旁边的马路牙子,接着又撞翻了栅栏。开进了草坪。这几下子之后,把我脑袋撞出三个大包来,所以我才情不自禁地大叫出来。 [800] 而马杰更惨,本来在座上躺着,直接被颠到了车座下面。( ) 我把马杰捞起来抱在怀里,又骂猴子:“你他妈就是不为我考虑。也得为小媳妇考虑考虑吧?” 猴子说咋没考虑?刚才我要叫醒马杰,是你不让! 我说好吧,你继续开,我会护好他的,便紧紧抱着马杰,宁肯让自己撞的满头包,也绝不让马杰受到半点碰撞。旁边的小伟也配合着我,帮我按着马杰的胳膊和腿。 而猴子可以去做美特斯邦威的代言人了,完完全全地不走寻常路,他上马路牙子、穿草坪、过小巷,咱都能理解,这是为了避开路口的关卡和晋源区地下势力的眼线嘛。 可我实在不理解,他咋还能从公园的喷泉中间穿过去,这是把汽车当轮船开啊?结果就傻逼了,车子在池子中央抛了锚,还得要小伟下去推车。 “你也下去推。”猴子说。 “扯,我下去推,谁抱马杰?”我一边卸妆一边说道,脸上沾的那些东西实在太难受了。 “我抱。” “……” “下去推车。” “……” 一分钟后,我和小伟一起在池子里面推车,鞋子从里到外都湿的透透的。小伟忍不住问我,猴哥为什么要从喷泉里面走啊?我说你不懂,这是为了避开晋源区地下势力的眼线。 “哦。”小伟说道:“可是喷泉旁边有路啊,那条路上没有晋源区的人。” “……你不懂。” 将车子推出喷泉之后,我和小伟又上了车。小伟一脸惊喜地说:“杰哥,你醒了啊?”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嘛,马杰在副驾驶坐着,一双眼睛已经睁了开来,正阴恻恻地盯着小伟。 我喜出望外,直接拍了马杰脑袋一下,说哟,醒啦? 马杰这才笑了:“飞哥。” 我说没事,你再歇歇,咱们马上就到尖草区,到了猴子家以后,你身上的伤就没问题了。对了,阿花你也别担心,我派人把她送到迎泽区去了。 马杰点了点头,面色依旧惨白。 猴子继续往前开车,照旧捡些奇葩的路段走,有几次还从大楼中间穿过去,在月光下飞进另外一座大楼,上演龙城版的速度与激情。 终于,在猴子的神奇穿行之下,车子终于顺顺当当出了晋源区,开上了绕城高速。到了这个地方,就等于脱离了唐西楼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说,我们安全了。 车子刚上了绕城高速,就听前面的马杰突然说道:“停车。” 猴子立刻停下了车,我一脸疑惑地看着马杰。马杰目视前方,冷冰冰说道:“小伟,下车。” “杰哥……” “下车!”马杰的语气登时凌厉起来。 小伟撇了撇嘴,眼圈都红了,但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猴哥,走。” 猴子立刻一脚油门,车子继续往前开去,把小伟远远甩在了后面。我回过头去,看着小伟越来越远,忍不住说道:“马杰,你把他一个人放这里干嘛,这大半夜的也没个车!” 马杰低下头去,不说话,猴子也沉默地开车。 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怪他没听你的话。是,他是跟我说了你的事情,可他还不是为了救你的命吗?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吧,小伟对你绝对忠心耿耿!” 马杰冷冷说道:“他要真的忠心,就不会违抗我的命令!我到唐西楼那里去,不止一个暗影知道,汇报你的却只有他一个!” “他是为了救你的命!” “不需要!”马杰说道:“我不需要他来救!他以为他是谁?他既然是我的手下,是一名暗影,就该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并且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一夜来,他连犯两条大忌,我不当场杀了他已经够给面子的了!” “若不是他,你或许已经没命了!” “那又如何?我宁肯没命,也不愿要一个不听话的手下!” 我几乎气的吐血,认识马杰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顶撞我。我说行啊,行啊,马杰你长大啦,翅膀硬啦,现在都能教我怎么做大哥啦,我还要虚心向你求教呐。 马杰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说道:“飞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个组织,和你那边的性质不一样。你那边经常手下、朋友、兄弟多重混淆,身份随时转换,但也不影响发展。 可我这边不行,我既然是做情报工作的,这是个生活在阴暗之下的动作,就必须冰冷、残酷、无情,绝不能和他们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大家丁是丁卯是卯。 老大就是老大,手下就是手下,手下就该对老大言听计从,也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思想。所以,就算小伟是为我好,我依然不能接受,这说明我这个老大做的不合格!” 马杰这一番长篇大论说出口来,我虽然不是太能理解,但也沉默下来。 马杰,是真的长大了啊。 猴子开着车,突然说道:“左飞,老大和老大是不同的,组织和组织也是不同的。如何管教手下,你有你的方法,他有他的道道,存在即是合理,各人做好自己就行。” 这一向是猴子的生存法则,他很少很少会去干涉别人的生活、情感。这世上有六十亿人,就有六十亿种不同的活法,只要没有影响到别人,没有触犯法律法规,干卿何事? 我坐在后座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不管如何,只要马杰平平安安地就好。 车子还在绕城高速上开着,趁着还没到猴子家里,我把之前在金立大厦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提到三眼想收马杰当徒弟,马杰便沉默下来。 我说马杰,你是怎么个意思,我可是已经替你答应人家了啊。 马杰低着头,幽幽说道:“三眼前辈一身本领,我当时佩服,也艳羡的很。但是,我们二人的交手还没有结束……如果他真看得起我,就等这一战结束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收我为徒吧!” 听着马杰说出这样一番豪言壮语,我再一次觉得马杰这家伙,可真是翅膀硬了。 回到孙家,庄园外面高达七八米的铁门缓缓开启,猴子刚把车开进去,一个女孩就奔了上来,竟然是王瑶。已经凌晨三点,她还没睡,她还在等我。 我推开车门走下去,一把就抱住了王瑶。 “你回来了,真好。”王瑶伏在我怀里,呢喃地说着…… ………… 晋源区,某桑拿会所。 雾气氤氲的浴室之中,得知暗影老大被人救走的事,唐西楼气的发狂,一双拳头奋力地拍打着水面,水花顿时四溅,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坐在旁边蛇脚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无奈地说道:“唐总,你发这么大脾气干嘛。来来来,咱们商量一下如何干掉左飞的事。” “干,干死他!”唐西楼指天大喊。 哦不,指天花板大喊。 1149 难言之隐 回到孙家之后,马杰便被送到医疗中心,施以全山西最好的医疗手段和外科医生。 [800]ong>马杰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表情坚毅、面容冷静,感觉这一次挫败之后。他又成熟了许多。 黄杰也来了,听说我和猴子去救马杰却没叫他,气的他大骂我们两个。还要抽出回龙刀来砍我们俩。闹过、忙过、乱过一场之后,我也终于能去休息一下了。 凌晨四点,我再度抱着王瑶入眠。 王瑶虽然没跟着我去,但是我知道她所受的焦虑不比我少。但即便如此,第二天王瑶还是离开了。并未因为我的挽留而多呆一分。我知道,她不想留在这里成为我的拖累。 虽然以她的实力来说。也算不上是拖累。系边夹才。 送走王瑶以后,我又去医疗中心看了三宝和马杰。三宝还躺在床上虚弱无力,马杰却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吃早餐了----马杰受的伤不比三宝轻,这得益于马杰平时的锻炼。 见我进来,马杰和我打了个招呼,又问我吃过饭没。我说吃过了,然后又告诉他,说阿花一会儿就来,在未搞定唐西楼之前,让她暂时住在孙家。毕竟还是这里安全。 马杰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同意我的安排。他手里捧着个铁盒子,里面盛的是小米稀饭和土豆丝,马杰一边吃一边说:“飞哥,这次是我疏忽、是我大意了,我以为自己把阿花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三眼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才有了昨天那一劫。我谁都不怪,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但是这场战斗只要还没结束,我就还有翻盘的把握!” 马杰一边说,一边牙齿咬的格格响。 不知道怎么,我总觉得马杰多了几分戾气,这些戾气让我觉得不太舒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说没事的马杰。你先好好养伤,蛇脚已经潜伏进去了,咱们这一战必胜! 我正和马杰说着话,蛇脚恰好打电话来了,我便站起来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蛇脚告诉我,他刚和唐西楼分开,现在已经回迎泽区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唐西楼并未对他产生怀疑,二人聊了好长时间如何对付我的策略,现在计划基本上定下来了,一个星期以后就能实施。我说好,等我再和猴子他们商量一下,然后把详细的作战计划告诉你。 说完这个事情,蛇脚才说起昨天晚上的事。 蛇脚说三眼进杂物间的时候,他都快吓死了,结果绕来绕去,才知道三眼是我的人,不仅没有拆穿我的藏处,还偷了唐西楼的钥匙给他。 “飞哥,你真是太帅了,竟然能把唐西楼身边这么重要的人物搞定!”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没搞定三眼,在昨天晚上之前,我压根都不认识他。 “啊?”蛇脚傻了:“那是怎么回事?” 我说没事,他现在是咱们的人了。 挂了电话以后,又有一个陌生来电。还真是巧了,今天早晨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我接起来,里面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左少帅,还记不记得老朽? 我一听这声音,立刻乐了,说三眼前辈,我怎么会忘记你? 三眼也挺高兴,问我马杰怎么样了。我说好着呐,刚还自己吃早餐呐。看得出来,三眼是挺在意马杰的,就跟马大眼在意黄杰一样,都有那种惜才的心思。 三眼又寒暄了两句,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我,马杰到底愿不愿意拜他为师? 说起这个,我有点尴尬,小心翼翼地措辞,说马杰挺佩服您老人家的,但他说这场战斗还没结束,打完以后再决定要不要拜您为师,还说希望您能拿出全力来和他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三眼叹了口气,说我要拿出全力来斗,马杰早就输了! 我顿时沉默下来,因为三眼说的没错。我们现在的制胜法宝就在蛇脚身上,蛇脚是我们安插在唐西楼身边一颗最大的钉子。到时候一起事,蛇脚有多重要无需多言。 ----可是偏偏,三眼早已看穿蛇脚,深知蛇脚的底细。如果三眼拿出全力和马杰来斗,那他只需把蛇脚的身份露给唐西楼,我们这边就惨败无疑了。 三眼继续说道:“不瞒少帅,唐西楼这次请我,花了很大的金钱代价,我不能尽忠职守已经心中有愧,以后难免背个不忠不义的罪名。 不过无妨,只要能收得好徒弟,被人骂就骂吧。可是如果事没办好,徒弟又没收成,那我这一遭可真就得不偿失了。少帅,麻烦你再帮我问问马杰,如果他不愿意,那也就算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如果马杰不愿意,那他可就全心全意地辅佐唐西楼去了。而现在三眼比马杰高出好几个段位,吊打马杰都没问题,我们要是有这么个强敌,简直要惨到不能再惨。 我说前辈您别着急,我再去问问,回头给你信儿。 挂了电话,我又走进病房,马杰已经吃完了早餐,正站在窗边迎着阳光锻炼身体。我走过去,把刚才三眼打电话的事情说了,并且给他分析了一下其中利弊,最后说道:“马杰,我觉得三眼前辈挺不错的,昨天晚上要不是他,估计咱俩都折在金立大厦了。现在他要收你为徒,是好事一桩啊。” 马杰活动着四肢,淡淡说道:“等决斗完了再定。” 我一下就火了。 我很少对马杰发火,从东城一中到现在,我对他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次是真的受不了了。从昨晚到现在,从小伟的事到三眼的事,我对马杰的意见可谓越来越大。小伟的事尚能理解,我俩工作的性质不同,对待手下兄弟的态度也不相同。 可三眼的事,我就不能理解了。 三眼也有七十多岁了,收拾马杰就跟玩儿似的,可人家屈尊下来,主动提出要收他为徒,对他来说是一次大好的学习、进步的机会,人的一生中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马杰不把握住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拿范儿,对三眼也毫无尊敬之意!放开三眼的年龄不谈,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我二话不说,噼里啪啦地骂了马杰一通,什么“白眼狼”“不是东西”之类的都说出口了。我说你牛逼,你现在多硬啊,你也别认我这个大哥了,三眼都没资格做你师父,我也没资格说你大哥了! 一通话骂下来,马杰的眼泪簌簌而下。 将近四年,我见马杰哭过太多太多次,可从来没有哪次让我如此心烦意乱,所以我骂的更狠:“你哭什么?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我骂你骂的有错?你自己反省反省吧。” 马杰猛地回头,哭着说道:“飞哥,阿花被唐西楼强奸了啊!” 我的目光一震,脑子嗡嗡作响:“你说什么?!” “我说,阿花被唐西楼强奸了啊!”马杰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捂在脸上,哭嚎着说道:“飞哥,你非要逼我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吗?!阿花的住处,就是三眼透露给唐西楼的,你觉得我还会拜唐西楼为师吗?!飞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马杰的眼泪从他的指缝之中流出,滴滴答答的跌在地上,绝望的哭嚎回响在这病房之内:“飞哥,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弯下身,低下头去,抱着马杰,冷冷说道:“唐西楼,杀。三眼,也杀!” 马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我。 我目光坚定,冲他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我把马杰扶起,说兄弟,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对阿花好一点,知道吗?马杰点头,说飞哥,我会的。 就在这时,有护士进来汇报,说外面有个叫阿花的女生要进来。 马杰赶紧擦了擦眼泪,说让她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阿花便进来了。阿花一脸苍白之色,显然一晚上都没睡好。她疾步走进,一头扑在马杰怀里,眼里淙淙而下:“你还好吧?” 马杰哈哈一笑,说好,好的很呐,就他们那点手段,哪里能伤得了我? 马杰一边说,还一边弓起手臂,做了几个健美先生的姿势。阿花噗哧一笑,扑在马杰怀里不肯撒手。马杰冲我挤挤眼,说:“飞哥,给我俩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呗。”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退了出去。 病房外面有排椅,我找了个靠窗的坐下,猴子家的医疗中心和普通的医院差不了多少。我坐在排椅之上,沉默了很久很久,心中对唐西楼的恨意都快破胸而出了。 还有三眼,那个曾经救过我和马杰的家伙,如今在我脑海中也面目可憎起来。虽说强奸事件和他无关,可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引他而死,若不是他提供阿花的位置给唐西楼,也就不会…… 该死的唐西楼,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手机突然又响,三眼那老不死的又打来电话,是有多想收马杰为徒?这老王八蛋! 我愤怒地接起电话,口不择言地将这家伙骂了一通,痛诉他的罪过,还对他宣战,声称要和他杀个不死不休。三眼一直保持沉默,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少帅,这事怕是有些误会吧?唐西楼那方面早不行了,怎么可能……” 1150 真相大白 我吃了一惊,说啊? 三眼继续说道:“唐西楼年轻的时候纵欲过度,一过三十五就不行了……少帅,阿花的地址确实是我提供的,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马杰不认我为师没关系。(s. ) [误会了阿花啊……” 我也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说你等等吧,我再找马杰核实核实。 挂了电话以后。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的情况,起初在小花蛋糕见到阿花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残破,脸上也有些被殴打过的痕迹。但是从阿花描述的过程来看,她似乎并未遭到唐西楼的强奸----若是真的受过。恐怕也不会是那个状态。 我想了又想,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阿花便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马杰替换下来的脏衣服。阿花看到我吓了一跳,说飞哥你怎么还在这啊?我笑嘻嘻道,我还有事情没和马杰说完。 我一边说话,一边观察阿花的脸色。 阿花的脸上还是有些淤青,神色间也有着惊魂未定的恐慌,但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的欣喜,也不像是被那个过的样子----我虽然也没见过女孩被那个是什么状态,但总觉得不该是阿花这样。 阿花也笑嘻嘻的,说:“我看马杰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让他先歇下啦。飞哥,你要和他说话就进去吧,我去给马杰洗洗衣服。”想当初马杰是给我们洗衣服的,现在也有人给他洗衣服了。 我说你等等。 我叫住阿花,又问,昨天你被唐西楼的人绑架,没发生什么事吧?有没有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受伤的话,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这番问话也是颇有内涵,如果阿花真的被那个过,那她肯定懂得我是什么意思。阿花一脸没有防备的意思,立刻说有到医院去过,昨天晚上一到万柏区去,便被人带到医院去检查,所幸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软组织挫伤。( ) 阿花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痕。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只要马杰能好好的,她再挨多少耳光都行。 我看阿花对答如流,没有任何遮掩或是痛苦的成分,心里便更有了一些底子。 阿花走了以后,我便进了病房。马杰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窗边发呆。我走过去,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说干嘛呢?马杰回过头来,冲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不干嘛。 我也拖了个椅子坐下,说我看阿花精神状态挺好啊。马杰点头,说嗯,阿花非常坚强,我也要坚强起来,和三眼、唐西楼斗争到底! 我忍住心里想要骂娘的冲动,小心翼翼地说道:“马杰,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昨天的具体情况?” “飞哥,我不想说。” “说说吧……” “飞哥,我不想回忆那些事情。” “马杰,我也不想戳你的痛处,可咱们接下来要对付唐西楼,又不能借助三眼和蛇脚,就必须要对他有足够的了解才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你就算再痛苦,也要和我说完。”我灵机一动,编了个借口出来。 马杰毕竟是职业的,分得清工作和私事,便立刻给我讲了起来。说他昨天中午接到唐西楼的电话之后,便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金立大厦。进入唐西楼的办公室以后,马杰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墙边的阿花。马杰没命地冲过去,却被唐西楼用手枪逼停。 接着,唐西楼便用阿花要挟马杰,要求马杰为他效命。马杰当然不肯,唐西楼便让人暴打、折磨马杰。折磨了整整一天,唐西楼也觉得累了,只好和马杰讨价还价,要求其出些钱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马杰便告诉唐西楼自己藏钱的位置,而这个位置有些复杂,只有阿花才找的到,唐西楼便让两个手下跟着阿花回去拿钱…… 听到这,我忍不住了,说:“马杰,你不是说阿花被唐西楼……那个了吗?怎么没见你说?” 马杰面露痛苦,说飞哥,你一定要逼我回忆吗?我的心也跟着提起,说你说说看? 马杰闭上眼睛,才回忆起那个画面,说他被殴打的过程之中,有好几次都认为自己不行了,所以想在临死前去摸一摸阿花。唐西楼却不让马杰得逞,还当着马杰的面对阿花做出了丧心病狂的事? “怎么丧心病狂?” “他抱起阿花,将阿花放到了其他地方。” “……” “飞哥,你不要逼我回忆了!”马杰捂着脑袋痛苦地说道。 “所以你说的阿花被唐西楼那个了……就是说唐西楼抱了抱她?” “是啊,那个禽兽!”马杰愤怒地捶地。 “……马杰,你有和阿花那个过吗?”问这个问题,我都觉得羞耻到不行了。 “当然有了,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抱着她睡!”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崩塌了。 我仔细回忆回忆,马杰跟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童男,而且也没见他看过小电影之类的。当然,有时候猴子他们看,马杰也瞄过几眼,不过他很快就捂上自己的眼睛……系妖助圾。 难怪,难怪会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以为抱抱就是…… 都怪我啊,我身为马杰的大哥,竟然没有教导马杰正确的性知识……卧槽,谁他妈知道当大哥的还得管小弟这些事情啊?! 回忆起这些痛苦的事情,马杰又捂着眼睛呜呜地哭了起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而我只觉得一头黑线,要多囧有多囧。我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其中一部小电影来。 我手机里的存货虽然没有猴子那么多,但终归还是有几部的。我按了播放,把手机塞到马杰手里。马杰一看画面,说飞哥,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让我看这些? 我握住马杰的手,说兄弟,这么多年了,哥也没求过你什么事。这部电影一个小时,答应我,一定要从头看到尾,好吗? 说完这句话,我便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上外头溜了一圈,一个小时之后才返回来。病房里,马杰抱着手机,一脸震惊的模样,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我走过去蹲在马杰身前,说可以还给我了吧? 马杰颤颤巍巍地把手机还给我,说道:“飞,飞哥,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你以为呢?”我拍了他脑袋一下。 “那就是说,阿花并没有被……” “傻不傻啊你,以后别说我是你大哥!” 马杰猛地跳起,一脸的兴奋和疯狂,所有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他跑到窗边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我也真是服了,我一直以为这东西是无师自通的,没想到还真有人脑子不开窍到这种地步。马杰都十九岁了,堂堂暗影老大,手底下多少兄弟,竟然还能这么的蠢。 我装了手机,飘飘然地出了病房,深藏功与名。 没有心结之后,马杰恢复的更快,精神状态也不是一般的好。当天晚上,他便带着阿花出席了我们的晚宴。黄杰领着阿丽丝,周小溪也来了,坐在猴子的身边。 就我一只单身狗,王瑶走的还是太早…… 周小溪之所以来,是因为接下来的行动之中,也需要用到周家的势力----倘若要血洗晋源区的话,五大城区围攻晋源区,所造成的破坏力和影响力非常深远,虽说是龙城内部的地下势力之争,但也免不了要死伤许多,上面完全无动于衷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猴子才把周小溪请来,请求周家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给予一定帮助。 周小溪那么喜欢猴子,当然一口答应。 而且这还是猴子第一次主动邀请周小溪到自己家来,周小溪表现的特别开心,晚宴全程都搂着猴子的胳膊。 猴子有好几次不动声色地抽出,但是周小溪不离不弃,下一秒就又勾上了。 除此之外,周小溪还主动和阿花、阿丽丝说话,并迅速和她们俩成了好姐妹,唤阿丽丝为姐姐,叫阿花为妹妹。并且出手阔绰,送了她俩每人一串价值不菲的玛瑙项链。 看的出来,周小溪很努力地在融入我们的生活,不肯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晚宴结束之前,大家照例端杯,一起敬了尚不知还在何处的郑午一杯,希望他能早日平平安安归来。吃过饭后,猴子便要送周小溪回去。周小溪不肯,说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拜访过大太太和二太太。猴子也没办法,说他不胜酒力,要回去休息一下,让周小溪自便。 周小溪说行行行,自便就自便。 看看人家这媳妇,撵都撵不走。 再看看王瑶,风一样的来,又风一样的走,压根就没粘过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晚宴结束,猴子走了,黄杰和阿丽丝走了,马杰和阿花也走了。我也准备走,结果周小溪一把抓住了我。我哭丧着脸,说姑奶奶,干嘛呀? 周小溪问我:“孙孤生最近和那个柳依娜见面没有?”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没有。” “那就对啦。”周小溪拍了拍手,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看来上次没有白教训她!” 1151 蓄势待发 为纪辞的玉佩第四次加更 我吃了一惊,说你对柳依娜怎么样了? 周小溪却吐了吐舌头,说不告诉你,你们几个都偏心柳依娜,怎么没有想过我啊。( 我可是孙孤生的正牌未婚妻!放心啦,我有分寸的,也没有教训她太狠。毕竟以后是要做姐妹的。 说完这番话,周小溪便得意洋洋地退了出去。 我也一阵无语,希望周小溪如她自己所说,做事有个分寸。否则以我对猴子的了解,周小溪要是做的太过。猴子恐怕得发飙了。 确认阿花没事之后,马杰也放下了心结。愿意拜三眼为师。于是三眼挑了个黄道吉日----说来也巧,三眼说第二天就是黄道吉日,所以他第二天就来到孙家,正式收马杰为徒。 后来我查了查黄历,毛的黄道吉日,宜出丧、定棺、安葬,三眼这老东西为了收徒也是不择手段。在猴子亲自安排的贵宾室里,马杰行过三拜九叩的大礼,又亲自奉上茶水,接着问三眼:师父。还有没有其他规矩? 我们都在旁边看着,为马杰感到高兴。 三眼拿着腔调,说咱们这一行拜师啊,除了这些传统的规矩之外,还要口悬师父的鞋子,在闹市转上一圈,接着……话还没说完,马杰便一跃而起,说靠,我不拜了! 三眼一把将马杰拉住,说没了没了,咱们都是新时代的人,要哪些鬼规矩干嘛?有这份心就行了嘛----也是怕这徒弟跑了。 马杰这才重新跪下,叫了一声师父。三眼激动无比,拉着马杰的胳膊说。好徒弟,这就跟我回山东去吧,我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你!一边说,一边拉着马杰便走。 我们几个都“哎哎哎”地拦住他,说你这老东西搞什么鬼,好歹等我们拿下晋源区再拉走他啊。 [是,不拿下晋源区不走。三眼一脸无语,说这不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吗? 我们说怎么讲? 三眼放开马杰,说道:“唐西楼曾委托我调查蛇脚的底细,看看蛇脚到底是不是诚心和他合作的。我也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为了收这个徒弟啊,赌上我的信誉和名声,跟唐西楼说蛇脚没有问题! 几十年来,我三眼没有说过一句谎话,这遭可算是破了戒啦!我帮了你们这么一个大忙,你们要是还拿不下唐西楼,那你们就一个个都是废物,还是趁早别干这一行了!” 我们几人都是一脸“……”的表情,这老头说的有理有据,我们还真辩驳不了。三眼见我们不说话了,便又拉住马杰,说走、走,跟我到山东去! 我们几人又“哎哎”地叫了起来,三眼说怎么?我们又是无语,也没什么理由,反正就是不想让三眼带走马杰。马杰说道:“师父,我和他们在一起快四年了,从来都没分开过。能不能等拿下晋源区以后,我再走?” 我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马杰的说法----好歹等我们一统龙城啊,郑午本就消失不见,马杰若是再没了影子,我们心里可不好受啊。 三眼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就等一等,我正好也再回唐西楼那边帮你们盯着点。 如此一来,唐西楼身边的三眼、蛇脚都是我们的人,如果我们再拿不下他,可就真是废物了。 三眼离开之后,我们也各自投入到最后的准备之中。 按照蛇脚和唐西楼的计划,晋源区和迎泽区准备在五天之后对万柏区的将军盟发动总攻,所以我们也选择在那一天动手。原计划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五大城区各出两百人马,只是在原计划稍稍有了一丁点的变化。( $>>>) 为了这两百人,我亲自到万柏区去挑选。王厉他们得知以后,纷纷请缨主动出战,我说别了,你们是将军盟的骨干力量,需要留下来保护万柏区,提防星火的入侵。 在我的亲自挑选之下,在不影响万柏区整体防御力的同时,抽调出两百名后备精英人员----后备精英,顾名思义,就是精英部队的后备力量。 猴子、黄杰他们也是如此,纷纷从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中抽调出四百人和两百人来。我们不得不谨慎起来,星火上一次的屠戮,至今仍让我们心有余悸。 我们现在进不去晋源区,自然一连好多天都没有上课。导员打电话催了好几次,刚开始语气还好,后面就骂了起来,说我们丢龙城大学的脸。哎,我们也没办法。 我那个导员还好,没有很过分的骂我。猴子和黄杰的导员,简直了,把他俩骂的狗血淋头,他俩还只能听着不敢吭气。谁敢相信啊,一个孙家的家主,一个霸王皇权的扛把子,能被老师骂成这样。瞅瞅唐满风,唐氏集团的公子哥,都能拽成那样二五八万的,猴子和黄杰实在不是合格的纨绔子弟。 那天在江边的大战,我被上千人包围、又突出重围的事情早就传遍整个晋源区,自然也免不了传到龙城大学鬼牙、瘸子、口吃张他们的耳朵里。鬼牙亲自给我打电话,问我需不需要他们帮忙。 如果是在高中,我就用他们了,大小也算是一支力量,而且人还相当不少。可这是在大学,我实在不忍心让这干大学生跟我们去拼命,他们应该发挥到更需要他们的地方去。系妖住血。 所以我说不用,真的不用。 在街上跑的烂命仔,让我们来做就足够了。 日子过的很快,总攻晋源区的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所有的仇、所有的恨,即将在这一天彻底清算。 这一天,恰好是个礼拜天,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也是唐西楼整个生命之中的最后一天。 唐西楼,受死吧! 还有曾经给予过我侮辱的那干老大,毒钉、麻花、起子等人,也要全部死光,这就是我们的“血洗晋源”计划。这天晚上流的血,将会比我们来到龙城这半年多加起来的还要多! 想要一统龙城,总要付出代价! 按照蛇脚和唐西楼的计划,他们将于晚上十点对万柏区将军盟发动总攻。唐西楼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以为我们到现在都一无所知,因为有三眼在他身边,可以瞒天过海。 而我们的人,尖草区、杏花区、万柏区、小店区,各两百人,共八百人,从三天前,便分批、分次、分团、分伙,乔装改扮的进入晋源城区。龙城是大城市,每年来旅游、出差、工作的都有不少,流动人口可达千万。 所以,只要没有三眼的通告,这么点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晋源区还是没问题的。 八百人,有装作旅游的,有装作出差的,还有装作到批发市场去扫货的老板……在三天之内,不动声色地潜伏到了晋源区各个角落之中,住的是不需要身份证的黑宾馆,吃的是街边不卫生的小店…… 这三天时间,我们甚至强迫他们禁欲,连街边的站街女都不能找,因为这些女人往往和当地的街痞有着纠葛,有泄露身份的风险。 一切的隐忍,都是为了今日的爆发。 ………… 晚上八点,蛇脚来到了晋源区。 蛇脚坐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既高调又张扬。他和猴子不同,他属于乍富类型的,所以无时不刻都想显摆,每次出现都是不同的豪车。 车子停在富豪夜总会的门口,门童立刻殷勤地上前开了车门。 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蛇脚走了下来,头上戴着一顶上海滩强哥的黑色礼帽,脚下的皮鞋光可鉴人。蛇脚走下车来,两边站满了唐西楼的手下,他们都是来迎接蛇脚的。 蛇脚举起双手和他们打招呼----其中一只手是假的,是义肢,蛇脚的左臂被大虾砍掉了。不过以蛇脚的财力,装一支仿生程度逼真、灵活程度直逼真臂的的义肢并不是问题。 “大家好,大家好。”蛇脚满脸微笑,尽显大哥风范。 “蛇哥、蛇哥!”众人呼喊。 在凯迪拉克的车子后面,又跟了数量东风大卡车,这些大卡车上纷纷往下跳人,手中毫不避讳地拿着各种锃亮的武器和家伙----这里是晋源区,唐西楼的地盘,只要唐西楼允许,拿些家伙算得了什么? 跟着蛇脚跳下车的这些汉子层层叠叠、一个接着一个,足足有两百人左右,练兵似的聚在富豪夜总会的门口,惊得路人纷纷避开。 这些汉子,都是迎泽区的兄弟。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悄摸摸进来晋源区的,而他们是大张旗鼓地进来的。 因为他们受到了唐西楼的邀请。 按照唐西楼原本的计划,到了总攻的时间之后,晋源区和迎泽区同时出击万柏区即可。但是蛇脚不肯,说那样显得没有诚意,他愿意带着一部分人先到晋源区来,和晋源区的兄弟们一起出征万柏区。 唐西楼非常高兴,立即答应了这一提议,他觉得有蛇脚在自己的地盘,也不怕这家伙耍什么花招了。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说的就是唐西楼这种人。 1152 最强探子 富豪夜总会,蛇脚和唐西楼今天晚上的总指挥所。( 蛇脚的迎泽区和唐西楼的晋源区今晚联手进攻万柏区,他们二人既是首领,当然就要舒舒服服地坐在指挥所里,喝喝酒、聊聊天、看看艳女跳舞。谈笑间看着万柏区灰飞烟灭。 蛇脚的迎泽区有千人左右的手下,唐西楼这边的晋源区也差不多,两边加起来两千人马。在唐西楼的计算之中,扫平万柏区是没问题的。 其实按唐西楼的实力和能力,并没那么容易引领晋源区地下势力,之所以能做到今天这一步,还是因为花了大价钱。据说散尽家财的一半,为了给儿子报仇。也算是下了血本。 超大的血本。 而众大哥看在钱的份上,才决定帮唐西楼一把。所以双方属于雇佣、合作关系,而不是上下、从属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亘古不变的真理。 对这一战,唐西楼信心十足。 根据前期的情报,唐西楼已经得知我们三大势力其实是一起的。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因为在他的计算里面,待拿下万柏区后,他也就有了三大城区。和剩下的孙家、霸王皇权旗鼓相当。 来啊,谁怕谁! 唐西楼毕竟是个商人,虽说和地下势力有些瓜葛,但终究没有很深入过这个世界,以为势力计算就是“1+1=2”那么简单。 当蛇脚出现在富豪夜总会门口的时候,一身黑色西装的唐西楼立刻迎了出来。一位黑道老大,一位商业巨鳄,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在唐西楼身后,还跟着晋源区一众大哥,有毒钉,有麻花,还有起子等等七八个人。虽说扇子和胖大海已经死了,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大家坚定地站在唐西楼,哦不,人民币这边。[ 超多好看小说] 再说了。只要不死到自己头上,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扇子和胖大海死了以后,他们的地盘和势力迅速遭到了瓜分,巴不得再多死几个呐。 这是唐西楼第一次把蛇脚正儿八经地介绍给毒钉等人,在毒钉等人心中,蛇脚也算龙城地下世界中的偶像级人物了,在极短时间内从一个街痞成长为迎泽区的老大,他的胳膊被大虾砍掉的事情人尽皆知,不过不仅没有给蛇脚抹黑,反而成为一桩美谈。 出来混的,有点伤才像个男人! 毒钉等人热情地和蛇脚打着招呼,蛇脚也热情地和大家回着招呼,像是领导莅临基层访谈。 “蛇脚大哥,请进!”唐西楼笑呵呵道。 “好!”蛇脚豪气干云。 甭管蛇脚自身实力如何,没准他连毒钉都打不过,但是这大哥范儿首先是有了。 二人齐头并进,众人紧随其后,迈入了富豪夜总会的门厅。大厅的金碧辉煌自然不用多加描述,唐西楼领着蛇脚直接穿过大厅,走入电梯,一干人登上顶层。 富豪夜总会的顶层整个打通,改造成了一个提供上流人士休闲、娱乐的场所,有赌博机、游泳池、西餐厅,甚至还有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当然不是大家想像的那种大型球场,就是一截铺盖的绿色草坪,练习击球用的。其中一面墙整个打掉,安上了超大的落地窗户,可以俯瞰整个晋源区的夜景。系见吐亡。 进来之后,众人便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有服务生过来上了水果和清茶。唐西楼笑呵呵道:“待大获全胜之后,大家再喝酒庆祝如何?在这之前,大家就先喝喝茶好啦。” 茶,当然是好茶,今年四川眉山产的第一批大红袍,嫩到简直不像话,大部分送往京城,少部分则被其他省市瓜分。( )唐西楼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才搞了一点过来,今天晚上便给大家喝了。 为了给儿子报仇,几千万都花出去了,一点茶叶算得了什么? 喝到好茶,蛇脚本来是挺开心的,但是他现在又不开心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他指着窗边的三眼说道:“这老头怎么又来了?” 在他们还没进来的时候,三眼就站在窗边了。他手持一架望远镜,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众人坐下、聊天、喝茶,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他人不闻不问。 唐西楼笑呵呵道:“蛇脚大哥有所不知,这富豪夜总会的顶层乃是晋源区视线最好、最开阔的地方,三眼前辈亲自挑选这里,用来观察敌人动向。” 蛇脚嘴里正噙着一口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这茶也贵的很,随便一口都价值千金,看的唐西楼一阵心疼。蛇脚乐了:“我他妈没听错吧,从这里能看到万柏区?!” 唐西楼继续笑:“别人或许不可以,但是三眼前辈一定可以。” 三眼既然号称长江以北最强探子,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他一靠看,二靠闻,三靠听,四靠摸,五靠尝----是的,你没有看错,到了特定时刻,三眼甚至会尝尝地上的落土,以此来判断敌人的身高、体重、年龄、性别。 听着是不是很悬乎? 但三眼就是有这手绝活,几千万的人中才能出这么一个神人。“只要有人走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他留下痕迹,我便对此人了如指掌。”这是三眼的名言。 很多人都不信,蛇脚也不信,他直接骂了出来:“从这里到万柏区至少有十几公里,且不说望远镜到底能不能看到那么远的距离,这中间高楼林立、天桥横架,处处都是障碍物,他到哪里去看啊?” 唐西楼还是笑:“蛇脚大哥若是不信,待会儿就看看三眼怎么说吧。” 蛇脚哼了一声:“我迟早把这个江湖骗子给你揭出来!” 蛇脚当然知道三眼已经是我们的人,但是演戏要演全套,那天晚上他就装作看不顺眼三眼,今天晚上当然要继续装作看不顺眼,所以才故意挑刺。 众人喝过三杯清茶之后,唐西楼便主动说起了今天晚上进攻万柏区的事情。 按照唐西楼的计划,晚上十点,晋源区和迎泽区便会同时对万柏区发起进攻。现在双方已经备好人马、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前往万柏区了。唐西楼对这一战非常重视,所以不时询问大家准备的如何。 晚上九点半就要集结出发,然后十点钟正式展开行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安啦老弟,我那边没有问题!”蛇脚大剌剌地拍着自己胸膛。 “我当然相信蛇脚大哥。”唐西楼腆着脸笑呵呵的,其实他比蛇脚还大十几岁,但是没有办法,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唐西楼又回过头去询问其他大哥,得到的回答基本一致。 “那就好,那就好。”唐西楼看看手表,说道:“现在八点半了,还有一个小时,大家就准备出发了……” 毒钉说道:“唐总,搞几个妞儿来玩玩呗?”这个主意很快得到众人的同意,连蛇脚都跟着起哄。 唐西楼说:“哎,大家别着急嘛,待打完这一仗,我给大家找一些俄罗斯的大白妞过来……”他又转过头去:“三眼前辈,咱们今天晚上的计划,确定没有泄露出去吧?那个暗影老大被他们抓回去了,会不会……” “不会。”三眼依旧端着望远镜注视前方,肯定地说:“他跟我斗,还嫩的很。” 唐西楼立刻笑了起来:“好,好!” “不过……” 唐西楼的脸色一下变了:“不过什么?” 三眼继续说道:“我一直在观察左飞,他现在拿起手机,不知准备给谁打电话。” “给他马子吧?哈哈哈……这家伙哪里知道自己要倒霉喽!”唐西楼笑了起来。 蛇脚心中则吃了一惊,从这能看到万柏区就算了,竟然还能看见大哥在做什么?确定不是在拍玄奇故事?这望远镜这么牛逼,是不是可以看到月球? 就在这时,唐西楼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唐西楼拿出手机一看,却是吃了一惊:“是左飞!他不是给他马子打电话,而是给我打电话!三眼前辈,他这时候好好找我干嘛,是不是知道咱们的计划了?” 唐西楼一边说,一边流下冷汗。 三眼放下望远镜,回过头来说道:“接。” 唐西楼立刻接了起来。 电话里,我的声音平静而沉着:“唐总,我想和你谈谈。” 唐西楼道:“有什么好谈的?你杀了我儿子,逼走我儿媳妇,我们之间不共戴天!” 我继续说道:“唐总,我一直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儿子那件事,我感到十分抱歉,但是现在已经无法挽回。唐总,我不想再斗下去了,咱们这样只能两败俱伤。我想找个机会,咱们好好谈一谈,看看我有什么能做的,可以让你心里舒服一些?” 唐西楼还要再骂,三眼却冲他摆了摆手,用口型说道:“让他来!” 唐西楼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决定照三眼的话做,放话说道:“好啊,你来吧,富豪夜总会,来了给我打电话!” 身在万柏区的我放下电话,轻轻的笑了。 1153 你去死吧 唐西楼放下电话,便立刻问道:“为什么让他来?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三眼没有答话,而是继续端着望远镜看了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zi 旁边的蛇脚说道:“这还不好理解?咱们围攻万柏区,最大的阻力就是左飞。左飞是将军盟的少帅,他在。将军盟的魂便在,咱们虽然人数众多,可要啃下这块骨头却不太容易。现在左飞主动提出要来晋源区。咱们当然要欢迎了,他来了以后,万柏区便群龙无首、一团混乱!而且他在这里,咱们也能更快地干掉他!” 唐西楼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很有道理!” 蛇脚也摇头晃脑:“虽然我很看不惯这个老头,不可否认这家伙是有两把刷子。”系狂丽圾。 唐西楼继续点头:“那是当然。三眼前辈见识卓越,履历丰富……” 话未说完,三眼突然回过头来,眼睛直勾勾看着唐西楼,鼻子轻轻耸动了两下,说道:“唐总,你想杀我?”这句话一出,全场皆惊,不管是毒钉、起子等人,还是旁边的蛇脚,都是一头雾水。 三眼为什么好端端说这句话? 唐西楼也愣了一下:“三眼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杀你呢?” 三眼的一双眼睛如风如电。轻轻说道:“唐总,别装了,我闻到了你身上的杀气。” 唐西楼一听,身子立刻站起,从上衣口袋中摸出枪来。指着三眼说道:“好,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装了。三眼,你以为你做的很隐蔽吗?我请来的高手,可不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绝非虚言,为了对付我们手下的情报系统,唐西楼请来全国各地的侦查高手,三眼只是其中最强的一个而已。三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唐西楼,轻轻说道:“然后呢?” “你是内奸!”唐西楼喊道:“有人看到你去太原孙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三眼收马杰为徒的时候,确实到孙家去了一趟。三眼点头说道:“我是去了。他们邀请我的。孙家在整个山西都很有名,我父亲曾和孙家上上代家主有过私交,我去拜访一下也属正常。” “所以,你还有什么话说?”唐西楼冷笑一声:“我花了大价钱请你,结果你到头来却坑了我一把?三眼,我待你不薄吧,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三眼转过头去,看着晋源区繁华的夜景,幽幽说道:“看来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 )” “是的,你去死吧!” 唐西楼毫不犹豫地开了枪,三眼的背部中弹,整个身体向前扑去,打碎了面前的玻璃,整个人也直坠下去。这楼有六十多层高,就算刚才那枪没打死他,摔下去也死定了。 看着面前碎掉的玻璃,房间内一片沉默,众人都说不出话来。谁也不敢相信,唐西楼刚才还“三眼前辈”“三眼前辈”地叫着,现在一转眼就露出了獠牙,都没怎么废话就杀了三眼。 恐怖! 唐西楼虽然从没混过社会,可这家伙还真是个混社会的好苗子。 看着玻璃上的大洞,蛇脚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三眼--对方能查得到三眼,会不会也查到了自己?下一秒,唐西楼的枪口会不会对准他? 蛇脚虽然贵为迎泽区的老大,但是胆子只比以前大了一点点而已。 “蛇脚大哥,你没事吧?”唐西楼收起手枪,突然把手放在了蛇脚的身上。 “哈?”蛇脚愣了一下:“我没事,我当然没事啊!” “哈哈,你不是早就看不惯那老头了吗,我替你干掉他了!”唐西楼乐呵呵地说道。 “好,好。”蛇脚也强颜欢笑。 蛇脚看看周围,除了晋源区一干大哥之外,自己贴身的十几个保镖也在,真打起来的话也未必谁怕谁了。想到这,蛇脚的心里暂时稍稍安了一些。 玻璃上虽然破了个大洞,但好在现在已经入春,天气并不怎么冷。唐西楼招呼着众人:“来,来,吃茶、吃茶!”又看看表,已经九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大军就要出动了。 死了个三眼,众人都有些沉默下来,没有了刚才欢乐的气氛,只是默默地喝着茶水。唐西楼看上去还是十分殷勤、热情,就好像大家的小弟弟,但是现在谁也不敢再看不起他。 这是个可怕的家伙。 而与此同时,在破掉的窗户外面往下一层,三眼的身子却在半空吊着,抓住他手的当然就是马杰。三眼背后中弹,鲜血淙淙流出,浸透了半个后背,他气喘吁吁,手上几乎没什么力气了,若不是马杰紧紧拉着他,恐怕他就掉下去了。 “师父,你没事吧?”马杰赶紧问道。 “没事。”三眼喘着气道:“好徒弟,你救了为师一命。” “没关系的师父,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你再撑一会儿。”马杰费力地把三眼拉上来,背在自己背上,用保险绳将三眼的身体固定好。 在这过程中,马杰数次干呕。 三眼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嫌为师恶心么?我昨天才洗过澡啊。” “不是,我有恐高症。” “……”三眼感觉脑子有点晕。 他从未听说过有恐高症还能爬这么高的,这个世界实在太奇怪了。 马杰绑好了三眼,顺着钢丝绳一点一点往下滑去,一边滑一边说:“师父,我们得加快速度,飞哥他们还需要我……” “嗯,我知道,加快速度吧,没关系的。” 马杰的手一松,二人的身体便如狂风一般疾坠。 在他们落地的时候,我也来到了富豪夜总会的门口,和我同来的还有猴子和黄杰,不过他俩是易过容的,看上去像是我的保镖。 不易容不行,可不能让唐西楼知道三大势力的扛把子都来了。 我们从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上下来,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唐西楼请我来的,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我说。 “你的名字是?” “左飞。”我扶了扶脸上的墨镜。 保安一脸震惊--这些天来,这个名字应该是传遍整个晋源区了,谁都知道我和唐西楼之间有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即将展开。 经过确认之后,保安终于给我们三个放了行,然后告诉我,直接坐电梯到最顶层就行,会有人继续引导我们的。我们三人穿过大厅,乘上电梯,按下最顶层的数字。 到了顶层之后,还有人搜我们的身。 我笑道:“别这样,我是带着诚意来见唐总的,怎么会携带武器呢?” “左少帅不好意思,这是规矩。” 搜身之后,果然未在我们身上搜出武器。接着,便有人将我们领到唐西楼等人所在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大、很气派的大厅,不光有游泳池和高尔夫球场,连他妈看电影的地方都有。 虽说马杰已经描述过这里的环境,但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满吃惊的。 我们仨进来的一瞬间,大厅里将近三十号人全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一半是晋源区的各路大哥,一半是蛇脚的贴身保镖。 我立刻举起手来,说道:“唐总,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最里面的唐西楼哈哈笑了起来:“好,算你有胆子,竟然还敢过来!大家让开,让他进来!” 众人这才退了开来,我带着猴子和黄杰往前走去。最里面是一间类似茶吧的地方,宽大的沙发和气派的茶几,前方则是一大片落地窗户,将整个晋源区的夜景尽收眼底。 不过让我吃惊的是,其中一块玻璃竟然碎了,有冷风不时从外面灌进来--这种高层住宅玻璃可厚实的很,高手才有可能一掌将其拍碎,比如我。 “这是?”我有些疑惑地看着破掉的窗户。从痕迹来看,似乎有人摔下去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之前的五分钟里,唐西楼刚刚给了三眼一枪,现实中的生活可一点不比潜伏这部电视剧要差。 唐西楼又笑了起来,说没事的少帅,有个家伙不听话,被我给干掉了。 我说哦,原来如此。 唐西楼继续笑:“左少帅可别玩什么花招啊,否则下一个摔下去的可就是你喽。”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唐总,我再说一次,我是带着诚意来。” “好,左少帅请坐!” 唐西楼给我指了一个蛮有分量的位置,和他面对面,看来是很看得起我。我瞟了一下周围的人,基本上人都齐了,毒钉、起子等一干大哥,当然也少不了蛇脚。 我装作吃惊的样子说:“蛇脚老哥怎么也在这里?” 蛇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又装逼范儿十足地说道:“我?我来喝茶的啊。” 唐西楼哈哈哈地笑,说左少帅,蛇脚大哥和我的私交一向不错,我们常到一起坐坐,今天晚上也是巧了,咱们几个都在,正好可以畅所欲言地聊聊。 我说我来这里,便是要和唐总聊聊的。 我坐了下来,猴子和黄杰则站在我的身后。不动声色之间,蛇脚轻轻皱了皱眉,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蛇脚的意思,是说计划有点不顺。 出什么问题了?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1154 混战开启 为纪辞的玉佩第五次加更 我心怀惴惴,当下再次左右四顾,才发现三眼竟然不在。(s. )txt小说下载/ 这…… 我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唐西楼对三眼十分倚重,像这种重大的事件。又怎么可能没有三眼?我又看看那破掉的玻璃,不禁觉得有些心寒。 倘若三眼真的被唐西楼所杀,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也遭到泄露? 想到这个。我的眉头顿时也皱了起来。 “左少帅,不知你在想什么?”唐西楼突然笑呵呵地问道。 我立刻跟着笑了起来,说没事,第一次到唐总的宝地,才发现这真是个好地方,得花不少钱吧?我一边说。一边假装观赏四周环境,同时用眼神暗示猴子去查查怎么回事。 而猴子却向我投来一个安定的眼神,意思是没事,一切平安,按原计划行动。猴子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也没的可怕,立刻投向蛇脚一个安定的眼神,告知他按照原计划行动。 蛇脚虽然有些迷惑不解,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切,当然是在唐西楼察觉不到的情况下进行。唐西楼继续说道:“那么左少帅,我们就废话少说,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今天正好蛇脚大哥也在,我们可以请他做个见证。” “好。”我直起腰来。看着唐西楼说道:“唐总,贵子的事,我深感抱歉,我也理解你的丧子之痛。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也希望唐总能够节哀。我们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唐总,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向你支付一百万人民币,希望能安抚你心中之痛。” 说完这番话之后,唐西楼都被我的无耻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像“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一般是由第三方来说,而绝不是凶手来说。而且,我提出的一百万人民币,对唐西楼这样的大企业家来说也着实太少了一些。 “你在开什么玩笑?”唐西楼愣了半天,终于又急又怒地说道:“左飞,你是来拿我寻开心的吗?告诉你,我儿子的命。你必须抵!”看来,也是被我给触怒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如此看来,唐总是不计划好好解决这件事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既然如此,我感到十分遗憾,那我们就在战场上见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说完这句话,我便站了起来,准备带着猴子和黄杰离开。 “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唐西楼掏出枪来对准了我。 与此同时,毒钉、起子、麻花等人也纷纷掏出枪来,分别指着我和猴子、黄杰三人。蛇脚倒是没动,依旧端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茶,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 不得不说,蛇脚这逼真是越装越有范儿了。 我和猴子、蛇脚三人都没有动。我说:“唐总,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所以也根本没拿武器。我们要是谈不拢,那就回去开战就是,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就不怕被人笑话?” “我儿子都死了,我还怕被人笑话?!”唐西楼大吼:“左飞,下去给我儿子做个伴吧!” 我直接乐了:“唐总你要考虑清楚,如果我下去了,肯定不是给你儿子做伴,而是继续欺负那小子……好了唐总,我再说一遍,你到底让不让我走?” “你觉得可能吗?”唐西楼冷笑。 “唐总,你应该知道我们龙城三大势力是一起的,今日你如果把我杀了,将军盟和孙家、霸王皇权不会放过你的!今日我带着诚意来,你却如此欺辱于我,就不怕遭到报复么?!” “左少帅,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装大?实话告诉你吧,还有半个小时,你的将军盟就要被我们晋源区和迎泽区联手灭掉了!” “什么?!”我吃惊地看向蛇脚:“蛇脚老哥,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蛇脚放下茶杯,慢慢站了起来,手中也多了一把枪,缓缓朝我这边指了过来。唐西楼开心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左少帅,你没有想到吧?你现在还有什么遗言么?” 我摇摇头:“我没想到,确实没想到。不过我相信,你有件事也没想到。” “什么事情?”唐西楼一脸疑惑。 “蛇脚是我的人。”我缓缓说出这一句话。 “什么?!”唐西楼吃惊地望向蛇脚。 蛇脚却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唐总,你可别听他瞎说,我啥时候成他的人了? 唐西楼看着蛇脚,真是一脸吃了屎的模样:“如果你不是他的人,那为什么把枪对着我呢?” --是的,就在刚才,蛇脚把枪口对准了唐西楼的脑袋。 与此同时,跟随蛇脚而来的那十多个保镖,也纷纷掏出枪来,对准了毒钉等一众大哥的脑袋。嚯,这一屋子的人,就我和猴子、黄杰三人没枪,其他人则是人手一把枪。 哎,手枪啥时候泛滥到这种地步了,我们国家管控不严啊,真是伤心。系狂投才。 蛇脚这才恍然大悟,指着唐西楼的脑袋说道:“哦对,我是飞哥的人哈。唐总不好意思,白拿了你的钱、白玩了你的妞,希望你不要怪我。” 唐西楼气的几乎快要发疯,毒钉等人也是冲着蛇脚一通乱骂。蛇脚那边的人哪里看得过去,也纷纷骂了起来,反正大家手里都有枪,都有枪就等于都没枪,谁也不敢开第一枪,尽跟这打嘴炮了。 众人互相指责来指责去,唐西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蛇脚大哥,难道是我给的钱不够吗,你怎么会跑到左飞那边去的? 蛇脚也是一脸痛苦的模样,说唐西楼老弟啊,你给的钱足够多,我也不愿意背叛你,可是我去年就跟飞哥了…… 屋子里一团乱麻,我拍了两下掌,说好了好了,我来说两句公道话如何?大家这才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了我。我说唐总,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了,大家势均力敌,谁也不敢开第一枪,但是咱们两个又不共戴天,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我看不如这样,我喊一二三,大家同时把枪扔掉,单纯比拼武力如何? 这个主意获得毒钉等一众大哥的认可,因为一开枪的话就说不上来谁死谁生了,如果单纯比拼武力则活下来的几率很大。他们是被唐西楼花钱雇来的,犯不着拼命啊。 所以唐西楼还未说话,毒钉等人便说好好好。 唐西楼也咬着牙,脸颊颤抖地说:“好!” 我便说道,好,那大家听我指挥啊,一、二、三! 三字一落地,众人纷纷把枪一扔,地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众人便喊叫起来,掏砍刀的掏砍刀,摸甩棍的摸甩棍,叮叮当当地便打在了一起。 毒钉这一干大哥毕竟成名已久,各个都是有两把刷子的江湖好汉;蛇脚带来的这一干人虽然已经精挑细选,但实力比起毒钉等人还是有所不济。 正因如此,我和猴子、黄杰才亲自过来的。 而且这个房间实在太好,能将唐西楼和一干晋源区的大哥一网打尽,我们绝不相信蛇脚能把这事办好,所以这一趟我们非来不可。 混战开启的刹那,唐西楼便迅速占据了有利位置,一溜烟躲到了某台大型赌博机后面,口中倒是呐喊助威:“杀啊,杀啊,干死他们!没关系,这是咱们晋源区,鸟的他们毛都不剩!” 唐西楼话说的好听,可自身并不参战。 与此同时,玻璃破掉的窗户外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正是身上绑着钢丝绳的马杰。马杰背上背着一个包,他从包里抽出一柄弯弯曲曲的泛滥钢刀,和一柄短小精悍的金色匕首,同时往里一掷。 “猴哥、杰哥,接着!” 回龙刀周身散发着幽幽蓝光,在空中翻着滚,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黄杰飞身一跃,起身接住。接着,黄杰回身一刀劈出,便将身后恰巧攻过来的毒钉一劈两半,一半挂在高尔夫球道,一半跌落在游泳池内,咕噜噜地跌了下去。毒钉连哼都没哼一声,已然命丧黄泉。 没办法,实力相差实在太多。 而金銮刀则“飕”的一声,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已经到了猴子手中。猴子脚下一闪,人已经窜入更加密集的群战之中,几乎看不清他怎么出手,便听到一阵惨叫之声接连响起。 我回头问马杰:“来的有点晚,怎么回事?” 马杰喊道:“我师父被唐西楼一枪打了下去,我刚把我师父送到医院!” “三眼前辈没事吧?” “没事。飞哥,帮我宰了唐西楼!” “好嘞!” 我大喊一声,便朝着不听大喊大叫的唐西楼扑了过去。唐西楼惊叫一声,转身就跑,往赌博区的更深处跑去。我可一点都不鸟他,这厅里就算再大,也有个尽头的时候,他能跑到哪里去? 我踩着一台又一台的赌博机,在空中跳来跳去,很快便追上了唐西楼,接着一脚朝他脑袋抽了过去。唐西楼的身子一滚,“轰”的撞在一台老虎机的上面。 与此同时,窗外的马杰点燃手中的一个东西扔了出去。 那东西冒着火星直窜上空,接着在空中炸成一朵绚烂无比的烟花,一瞬间几乎将整个晋源区都照亮了。 信号弹!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1155 箭矢有毒 说整个晋源区都如同白昼一般,那肯定是夸张了,顶多也就照亮了方圆一公里吧。(s. )[ 超多好看小说]但是,晋源区方圆数十公里,不同的角落埋伏着我们不同的人。如果有什么方式能够同时提醒到他们该动手了,那么除了信号弹之外再无其他选择----就算照不亮,大家也都看得到。 这一颗信号弹炸响在空中,颇有些“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味道。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一刻信号弹绽放出绚丽的光芒之后,晋源区四面八方便传来直上九天的喊杀之声。 那些乔装打扮,隐藏在小旅店、大排档、污水巷、公交站的农民工、打工者、小老板、旅游团,纷纷露出胸前佩戴的小红花,摸出藏在衣间的砍刀、刮刀、钢管等物,冲进距离自己最近的会所、酒吧、夜总会、娱乐城之中,开启了一场疯狂的打砸行动。 在这些场所之中。晋源区的地下势力也早已分别集结完成,正等着他们的老大到来,准备一同杀往万柏区去。他们尚没有做好准备,还在场子里喝酒聊天、寻欢作乐,突如其来的杀戮震惊了他们,等反应过来,也掏出家伙反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个晋源区如同一群受惊的野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溃败。 富豪夜总会的门口也是如此,蛇脚带来的那二百人。刚才还和唐西楼手下的兄弟称兄道弟,突然间就露出了獠牙,拿出家伙来砍了过去。 整个晋源区陷入一片恐慌的混乱之中,鲜血飞溅、惨叫声四起,宛若修罗战场。我们的人有组织、有计划的分头行动,而且每个团队都有带头的人,而对方则群龙无首,又处于极度的恐慌和迷茫之中。他们连我们的人是从哪里窜出来的都不知道,所以很快就被打的溃不成军。[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混乱之中,就连三宝都带了一批人过来加入战斗。 三宝的伤势未愈,他和马杰不能比,马杰早就行动自如,而他尚且腿脚不便。还有他领的那一帮人,自从那天在江边惨遭胖大海和毒钉屠戮之后,只剩下几十个老弱病残,而且大部分都有伤,但他们还是勇不可挡地冲了过来。 在他们心中,各自都燃烧着一团火,誓要洗刷那天的耻辱和仇恨。 血洗晋源区,正式开始。 整个晋源区的大环境都是如此。最核心的战斗区域却是富豪夜总会的顶层,这里聚集了晋源区的数位江湖大哥,和其他城区的所有扛把子,堪称龙城最高级别的梦幻之战。 晋源区的大哥们以为丢掉枪之后还有一条活路,殊不知却进入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地狱之中,黄杰那柄泛着蓝光的回龙刀,以及猴子手中那把闪着金光的金銮刀,和死神手中的镰刀并无二致,所过之处一片血腥。 杀无赦。 说血洗就血洗,毫不留情。 这干大哥曾经差点要了我们的命,现在轮到我们占上风了,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在猴子等人尽情屠戮晋源区这一干大哥的时候,我也紧随着唐西楼深入到了赌博区之中,并且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唐西楼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身手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甚至比他儿子还有所不及。唐满风好歹还作威作福,亲自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而唐西楼何时自己动过手了? 我能一招杀了唐满风,当然也能一招杀了唐西楼。 唐西楼一脚便被我踹的爬不起来了,扶着老虎机的脚呼哧呼哧地喘气。大厅里一片混乱和惨叫,这边却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唐西楼的样子像极了一条狼狈至极的野狗,很难把眼前的他和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唐氏集团老总联系在一起。 我无奈地叹息道:“是你一步步把自己逼到这个程度的。”系央尽巴。 唐西楼扶着老虎机慢慢站起,眼神中依旧闪着不屈的凶光,和唐满风简直一模一样,果然有什么儿子就有什么老子。唐西楼用手背揩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恨恨说道:“如果从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战斗到底!” 他不后悔。 我说很好,那你就下去陪你儿子吧! 我双手变爪,根根指头直立,宛若一根根尖锐的倒刺。说句自恋的话,每次我做出这番动作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极了x战警里的金刚狼。 缠龙手练到极致,能指戳钢板、手握红碳,和金刚狼的技能可不是一模一样吗?虽然我还没练到那个地步,不过我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可以! 我一步步朝着唐西楼走过去,浑身杀气暴涨,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让我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老家伙杀死。就在这时,唐西楼突然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往这块地方跑?” 我的心中一个咯噔,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唐西楼一拍旁边老虎机上的按钮,就听“咔”的一声,两边的百家乐台子突然齐齐张开口子,就像是暗夜中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接着“飕飕飕”的数道破空之声传来,从那些口子里竟然窜出十几支尖锐的利箭,每一支箭头都闪着凌厉的寒芒,朝着我身体四处齐齐射来。 原来这地方竟然有机关! 照这样下去,我非被射成刺猬不可! “哈哈哈,去死吧!”唐西楼面露狰狞,得意地大笑着。 我身体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刹那之间便将真气贯于双手,再用双手去捞那些破空而来的利箭。一瞬之间,我的双手速度暴涨,如两条巨龙一般在空中挥舞,迅速将这些利箭尽数抓在手中。 那些箭头虽然尖锐,但还不至于伤到我的双手。 我将十几支箭抓在手中,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刚才一瞬间真是将我浑身的潜力都激发了出来,倘若稍微哪个动作慢了一些,恐怕都会被这些利箭贯穿身体。 我幽幽地看着唐西楼,而唐西楼的脸上则布满了惊异之色。 我将十几支箭甩在地上,冷冷笑道:“还有什么招数,使出来叫我看看?”然后继续一步步朝唐西楼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唐西楼再次猛地一拍老虎机上的按钮。我浑身一紧,没想到还真有后招,赶紧左右查探,看看哪里还有机关。周围却是一片安宁,并未发现哪里有什么变化。 我再次回过头去,却发现唐西楼已经消失不见。 卧槽?! 我赶紧奔了过去,只见唐西楼原先所站的地方多了一块黑洞。往下一看,没想到已经通到了下面一层,唐西楼正在走廊之上没命地跑着。妈的,原来这老家伙还给自己安排了后路。 我二话不说,先把自己胳膊上中的一箭拔掉----没错,刚才那些箭射过来,我虽然抓住了大部分,可还是有一支钉在了我胳膊上。不过还好,像我这种常年在刀山火海上讨生活的,这种伤势倒也算不了什么。 拔出利箭之后,也不顾胳膊上喷涌而出的血液,立刻跟着跳入洞中,朝着唐西楼的背影追了过去。刹那之间,唐西楼已经奔出几十米去。不过那也没有关系,我想追上他也是轻而易举。 我把真气贯在双脚,顿时觉得身轻如燕,双脚上也充满了力量,整个人如离铉的箭一般往前猛蹿----说真的,我在练过气后,才越发觉得气这东西真是好用,我们老祖宗的智慧不是盖的。 我的脚尖一点地,脚掌都不需落地,身子便往前窜,看着就像轻功一样,当初老尼姑就是这么跑的。眼看着我的脚下越来越快,距离唐西楼的后背也越来越近,可就在此时,我的脑子突然一晕,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接着,四肢也顿时失去了力气,害我直接翻了一个大跟头。 砰! 我重重摔在地上,因为前倾的力道收不住了,身子还直接撞在了旁边的墙上。 怎么回事?! 我的心中又惊又疑,四肢突然就失去了控制。那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是岔气了,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木石可是点评过我的真气,说我控气的本事非常高明,万中无一! 可是我现在偏偏脑子发昏、身子绵软,像是…… “像是被人下了药?”身前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原来是唐西楼又折了回来。 我抬头一看,唐西楼笑眯眯地站在我的身前,手中还持着一柄寒芒毕现的匕首。下了药?我什么时候……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看向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果然见到鲜血有些发黑。 刚才那些箭矢,有毒! “我还以为你真的把所有箭都抓住了,没想到还是中了一支,嘻嘻。”唐西楼笑嘻嘻的,蹲下身来用匕首轻轻划着我的脖子。 我想反抗,可是身体里的力气迅速流失,而且头昏眼花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体内真气转往胳膊上伤口的位置。 “终究,你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唐西楼的语气中充满得意,持刀朝我脖子捅来。 1156 采萤一剑 木石曾经说过,我的真气罕见之纯,具有常人所不能有的疗伤效果。 [时刻,我把真气转移到胳膊的伤口上,感觉确实还是有些效果的。 这一刹那。我觉得自己头昏眼花的症状好了不少,四肢也有了一些力气。我抬起手来,试图去阻挡唐西楼手中的匕首,可是刚刚碰到唐西楼的手腕。便感觉被一股巨力撞开。 若是普通状态下的我,绝不会觉得唐西楼的力气会是巨力,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是自身的力气太弱----虽说真气可以疗伤,但终究不会那么快的迅速恢复。 唐西楼撞开我的手掌,继续朝着我的脖子捅来。 唐西楼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得意的笑,仿佛已经剥夺了我的生命。眼看着匕首越来越近,我却无力阻挡这一行为。心中难免生出一股悲凉。我要是死在唐一剑身上,或是死在曲火、马蜂手上或许还情有可原,毕竟实力不如人家,也算死的轰轰烈烈。 可死在唐西楼手上算怎么回事?这家伙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无非是阴险一点、心狠一点,可终究是让我觉得太冤枉了。我要是就这样死了,到地府报道的时候,恐怕连阎王爷都觉得我很**。 这也太他妈冤了! 也算我命不该绝,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扑出来一道黑影。直直撞在唐西楼的身上,把唐西楼撞了个大跟头。紧接着,这人又扑到唐西楼身上,伸出双拳砰砰砰地朝他脸上打去。 从这人的速度、身手来看,明显是个练家子,唐西楼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唐西楼想用匕首还击,反而被他一巴掌给拍掉了。我的眼睛还是花,看不清这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他穿着一身黑衣,好像还戴着一个黑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但我知道,肯定不是猴子,也不是黄杰,更不是郑午。 唐西楼哇啦啦地叫,很快就被打的口鼻出血,双手不停乱摆,却根本沾不到此人分毫,压根不是这人对手。但是这人又好像不急于杀了唐西楼,只是不停一拳又一拳地打出去,打的唐西楼嗷嗷惨叫。 眼看着局势被控制住,唐西楼肯定是伤不到我,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运起真气给自己疗伤。这股气把体内的毒素控制住了,我的眼睛渐渐看的越来越清楚,四肢也慢慢恢复了五成力气。[千千小说] 直到此时,我才细细看去,只见那黑衣人身材纤瘦,头上戴着一顶黑纱的斗篷帽子…… 卧槽?!这不是花蝴蝶的标准配备吗? 我当即脱口而出:“赵采萤?!” 赵采萤的动作顿时缓了一下,而唐西楼乱摆的双手也恰好打到了她的帽子,顿时帽子飞出,长发披下,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来,可不就是赵采萤吗?! 赵采萤的身份暴露,顿时有些慌张,赶紧去旁边捡自己的帽子。唐西楼傻了一下,一抹脸上的鼻血,叫道:“采萤,怎么是你?你怎么打起我来了,快去打那个小子啊!” 唐西楼懵了,我也懵了。 唐满风虽然死了,可赵采萤和唐满风的婚约还在,赵采萤还是唐家内定的儿媳妇,除非这婚约取消,否则这是到死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之前唐满风身死之后,赵采萤就失去了踪迹,就连唐西楼都找不到她,可唐西楼仍旧视她为儿媳妇,痛诉我罪状的时候还说,“杀了我儿子,逼走我儿媳”这种话。 如今赵采萤突然出现,却攻击起了她的公公,不得不让人大吃一惊! 卧槽,她吃错药了? 赵采萤听见唐满风叫自己,也不去捡那帽子了,再度扑向唐满风,再次伸出双拳打了出去。砰砰砰、砰砰砰!唐西楼想阻拦、想反抗,可压根不是赵采萤的对手。 不算宽敞的走廊里面,唐西楼被打的滚过来滚过去。赵采萤倒是也不朝他致命处打,就是将他打的死去活来。唐西楼不停大叫:“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唐家待你薄吗,你竟然帮着杀死满风的仇人!” 赵采萤也终于还口:“就是要打你个老不死的,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然后继续砰砰砰、砰砰砰!一拳又一拳地落在唐满风的身上。 这一幕我看着虽然很爽,但还是觉得赵采萤有点吃错药了…… 要么就是没吃药。 赵采萤把唐西楼揍的满地爬,却又不打死他,仿佛就是故意在侮辱他。赵采萤抓着唐西楼,又踢又打又拽又磕,按住他的头往墙上磕,砰砰砰、砰砰砰! 唐西楼那把老骨头都快被他打散了。 我坐在地上,一边运着真气一边看着这一幕,心想赵采萤真是血性,把自己的老公公打成这样,这唐西楼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啊…… 赵采萤把唐西楼高高抛起,待唐西楼快落地的时候,又一脚将他踢到空中,待唐西楼快落地的时候,又一脚将他踢在空中……总之像颠球一样将他不停地踢。 简直,简直就是花式虐狗。 这样戏弄,让我想起我和猴子虐张泊年的时候了,当初也是这么互相踢来踢去,那是真的深仇大恨才这么做。如果换做是我,早就一刀把唐西楼给杀了,不会跟他玩这么多下。 所以问题来了,赵采萤和唐西楼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在赵采萤这般折磨之下,唐西楼这把老骨头终于顶不住了,除了口鼻冒血、全身骨折之外,人也早已昏了过去。而赵采萤依旧不打算放过他,“颠球”颠的累了,又抓住唐西楼的双脚原地转起圈来。 转圈她就转圈,偏偏她还故意把唐西楼的头往墙上撞,于是又一阵砰砰砰的声音传来。 看得旁边的我一阵肉疼。 妈呀,这得多大仇。 我搞不清楚赵采萤到底是要干嘛,还是赶紧给自己疗伤再说,毒素一点一点被我的真气化为乌有,浑身上下再一次充满了力量。这种死而复生、重获新生的感觉,为文字不能道也。 赵采萤一边转着唐西楼,一边大喊:“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杀掉他了!”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赵采萤是在等人? 她不杀唐西楼,却折磨唐西楼,是为了逼某个人出来? 是谁? 我看看走廊前后,并未见到什么人影。 “好,你不出来,那我就杀了他!” 赵采萤一声厉喝,便把唐西楼甩在地上,接着一记采英掌朝着唐西楼的胸口拍去。这一掌出去,便能拍得唐西楼心脉尽碎、当场而亡。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身上打了个哆嗦。 一道凌厉的杀气窜了过来! 不是杀气,是剑气!剑气中带着杀气! “休得放肆!”一个熟悉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声音到的同时,剑尖也到了,一点寒芒直戳赵采萤的胸口。 这一招何其熟悉,当年老尼姑身亡,便是死在这一招之下。 唐一剑,唐一剑来了! 原来赵采萤殴打、折磨唐西楼,是为了逼唐一剑现身!我们刚来晋源区的时候,就曾猜测唐西楼是否和唐一剑有关,所以赵采萤才费尽心思地想要进入唐家。 当时我还问过赵采萤,她却矢口否认,没想到却是真的! 唐一剑的杀气先至、剑气再至、剑尖紧随其后,人也跟着窜了过来,整条走廊几乎都被唐一剑的杀气弥漫! 如今的我我已经能够自如运转真气,甚至可以将真气调至身体任何一个部位,运到拳上,则拳头的速度加倍、力道加强;运到脚上,便身轻如燕、双脚充满力量。 我觉得我已经挺强了,可身处唐一剑的杀气弥漫之中,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卑微,这种杀气让我觉得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 转瞬之间,唐一剑的剑尖已经行至赵采萤的胸前。 赵采萤似乎早就料到这一招,突然抽出一根拂尘挥了出去,正好抵住唐一剑的剑尖。那拂尘我看的眼熟,正是老尼姑先前用的那根。老尼姑死的时候,赵采萤抱着老尼姑离开,是将拂尘一并拿了去的。系央央弟。 这拂尘应该也是宝物,不过在老尼姑手里使得**,在赵采萤手里却软塌塌的。拂尘撞剑尖,赵采萤显然不是对手,整个人都被剑尖的力道撞地翻了出去,“啪”的一声恰好摔在我的身边。 唐一剑哼了一声,倒是也没趁胜追击,而是俯下身去查看唐西楼的鼻息,同时问道:“哥哥,你还好么?” 我的脑子犹如五雷轰顶,唐西楼竟是唐一剑的哥哥! 那唐满风叫唐一剑岂不是小叔? 唐西楼早就昏厥过去,哪里还能再答唐一剑的话。唐一剑恨得牙痒痒,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直射向赵采萤。旁边的我赶紧把赵采萤扶起,赵采萤却猛地一把将我推开,直冲唐一剑喊道:“贱人,总算把你逼出来了!” 唐一剑眯着眼睛:“逼我出来又如何?” 赵采萤高高举起手中拂尘,说道:“这是我师父断情真人的遗物,你应该认得!她是你的师妹,心心念念了你十几年,却惨遭你的杀害!贱人,我问你,你有没有愧?!” 1157 夺命三箭 为苹果酱的玉佩加更 其实老尼姑心心念念了唐一剑二十多年,而不是十多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只是十多年前,赵采萤才被老尼姑收养,所以在赵采萤眼里看来,老尼姑是心心念念了十多年。二十多年前。老尼姑和唐一剑双宿双飞,共同名列三晋十大高手,乃是江湖中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在我看来,江湖和道上不一样。江湖是江湖,道上是道上。 在老尼姑、唐一剑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江湖气息还很浓,华夏大地上习武之风也很重,所以那个年代高手辈出。不像现在,炼气的人都少了,江湖中人也就更少,仅剩的几个也是凤毛麟角。 打个比方。武师傅是江湖中人,罗海生是江湖中人,他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也都有着江湖习气,比拼的是功夫高低。而道上的人则不一样,大家比拼的是权力、势力和金钱。 身手什么的,虽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二十多年前,唐一剑和老尼姑同时被星火拉拢,许以巨财和权力。老尼姑不愿意,唐一剑假意不愿。实则早就心属星火,甚至亲自布下一个局,假装舍生取义,投入星火之中寻求荣华富贵,留老尼姑一人在红尘之中。 那些年里,老尼姑始终未曾放弃寻找师兄的下落。可等她终于见到唐一剑的时候,迎来的却是师兄那无情的一剑。这一剑,不光夺走了老尼姑的命。还戳碎了她的梦。 什么神仙眷侣,什么双宿双飞,原来都是梦幻一场。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赵采萤走上了师父的老路,继续寻找着唐一剑的下落。只是,她所求的,是唐一剑的命。 为师父报仇! 这已经成为赵采萤活在这世上的唯一目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甚至不惜接近唐家,甚至做了唐满风的未婚妻,甚至为了唐满风,将我引到西城,差点要了我的命。 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不能牺牲。 赵采萤在我这里更是谎话连篇。我现在都不知道她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赵采萤举着拂尘旧事重提,唐一剑的脸色果然一变,看来他也不是完全不在乎这件事。 可唐一剑的微变的脸色稍纵即逝,迅速恢复到了寻常状态,冷笑道:“我有什么愧?那个老东西,在一起的时候,她就限制我的自由,我和女孩子说一句话,她都能气的大开杀戒,我已经容忍她多时了! 若不是念在师门旧情,我早就一剑将她杀了!我做了个局,总算将她甩开,大家好聚好散就是。结果她还不领情,多年来一直寻找我的下落,像只烦人的苍蝇一直盯着我不肯放,哼,杀了她也活该!” 说到这里,唐一剑又举起剑来,冲着赵采萤说道:“师侄,我看你跟那老尼姑久了,也变得有些情绪极端起来。我劝你放开这些恩怨,重新寻找新生活去。我看在她的份上,这次饶你一命,再没有下一次了!” 说完之后,唐一剑才俯下身去,将手按在唐西楼的心脉之上,也不知做了什么,唐西楼竟然悠悠醒转过来。唐西楼睁开眼,看见唐一剑,先是松了口气,接着便叫道:“哥,你来了。” 卧槽,这声哥可把我整懵了,唐一剑刚才叫唐西楼哥,现在唐西楼又叫唐一剑哥。尼玛,你俩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我活到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唐一剑赶紧说道:“哥,你的辈分比我大,我该叫你哥才是。ong>” 唐西楼摇头:“哥,你比我年龄大,我该叫你哥。” 据我所知,这辈分大、辈分小的情况确实存在,比如家中有长子生的孩子,比最小的弟弟还大,那这孩子依旧要叫父亲最小的弟弟为小叔。可这兄弟之间怎么存在辈分大小?我直觉赵采萤应该知道这其中内情,于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结果赵采萤压根就不搭理我,依旧恨恨地盯着唐一剑。 看来现在不适合问这个问题,只能随后再说。 唐一剑又摇头:“哥,我们先别争这个了,你的伤势挺重,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吧。” 唐西楼缓缓举起一根手指,遥遥指向我们两个:“杀,杀了他们两个……” 唐一剑皱了皱眉,说不要了哥,这种宵小不值得我出手,回头等你东山再起,再杀他们吧。唐一剑不杀我们,倒在我意料之内,他刚才都说了,看在老尼姑的份上,饶赵采萤一命;而我,则不用说了,他要能杀我,早就动手了!我们不止一次得知,星火内部有强人护着我们,唐一剑显然得罪不起这位强人! 唐一剑抱起唐西楼,正欲离开,赵采萤突然大喊:“师伯,你等一下!” 我知道以赵采萤的脾气,肯定不能让唐一剑就这么离开,或许强攻,或许偷袭,怎么都要来上一手。可我怎么都没想到,赵采萤竟然口称师叔,让唐一剑留下来。 我吃惊地望着赵采萤,再一次觉得她今天是吃错药了,要么就是没吃药。 赵采萤压根不看我,眼神焦急地望着唐一剑的背影,又叫了两声:“师伯,师伯!”从认识赵采萤第一天起我就看不透她,到现在我依旧看不透她,我永远都不知道这娘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唐一剑回过头来,也挺吃惊的模样:“你叫我什么?” “你是我师父的师兄,我当然要叫你师伯啦!”赵采萤往前奔了两步,说道:“师伯,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就因为你和别的女孩子说了一句话,她就大开杀戒?” “是的。”唐一剑叹了口气:“那一次,她把那个女孩家的满门八口都杀掉了。” 我的心中一震,我一直知道老尼姑那人戾气很重,单是想杀我就动了好几次心思,可没想到她还有如此血腥的过去。现在想想,这师兄妹俩还真是能凑成一对啊。 赵采萤咬着牙,说道:“师伯,我突然觉得你说的没错,我跟着师父久了,情绪也变得有些极端。师伯,我该怎么改正才好?”我能理解在赵采萤心中师父的形象坍塌,可她转眼间就和唐一剑这么亲热,总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唐一剑笑了一下:“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放下恩怨,投入到新生活中!” 赵采萤点点头:“师伯,师父死了,我在这世上孑然一人,只有您是我的亲人了!师伯,您带我走吧,我给您做牛做马都行!” 赵采萤这么说话,我立马知道她是在打什么主意了。连我都猜到了,唐一剑这种老狐狸自不必说,他冷笑道:“怎么,你想跟我回去,好找机会慢慢偷袭我?”系丰叨血。 唐西楼在唐一剑怀中,也焦急地说道:“哥,别相信她,这娘们心思歹毒……” 唐西楼急,赵采萤更急,她又往前奔了两步,焦急地说道:“师伯,上天作证,我对天发誓,对您绝无一丝一毫的不敬之意……”说话之间,她已经步入唐一剑身前三米之内。 就在这时,赵采萤突然猛地弯下腰来。 接着,从她背后竟然齐齐射出三根又快又狠的箭矢,以超快、极快、飞快的速度窜向唐一剑的身子,发出“嗡嗡嗡”的破空之声。这么近的速度,想射不中都难! 原来,赵采萤所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接近唐一剑,好置身于刺杀唐一剑的最佳范围之内。赵采萤自知实力不如唐一剑,所以在背上安装了可以射箭的机关。 一弯腰,三根夺命箭矢齐齐射出。 三支箭齐齐射向唐一剑的胸口。 三米,只有区区三米,唐一剑的速度就是再快,难道快的过这些箭吗?更何况,他怀中还抱着唐西楼,手中可以挡箭的剑更是一早就收了起来。 赵采萤把握好了距离、方向、速度,就准备靠这三支箭,一举夺下唐一剑的命! 好聪明的赵采萤,好歹毒的战术! 饶是他唐一剑精似鬼,也难以避开这三箭! 以唐一剑的实力,我和赵采萤就是联手也打不过他。所以,我也将全部希望放在这三支箭上,我甚至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我站在唐一剑的位置,恐怕早就死翘翘了。 可唐一剑毕竟不是我。 唐一剑纵横数十年,年轻的时候便位列三晋十大高手,后来加入星火,也是星火之中的中坚力量,实力自然没的挑剔。更何况,这人还毒,毒的很,连自己师妹都舍得杀掉。 堪称禽兽不如。 所以在这关键时刻,他硬生生把怀中的唐西楼的身子往上挪了几公分,护住了自己的胸口。于是这三支箭,齐齐射在唐西楼的身上。 这三支箭,全部没入唐西楼的胸口之中,其中一支正中心脏。 唐西楼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死了。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哥的弟弟,竟然在关键时刻将他当作了挡箭牌,让他代自己去死。 何止唐西楼没有想到,就连赵采萤都没有想到。 赵采萤傻了。 1159 那个废物 以我对猴子和黄杰的了解,他俩平时就算再不靠谱,杀完毒钉等人之后,也会去看看我到底料理了唐西楼没有。 [没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也遇到麻烦了。 遇到什么麻烦了,以至于连来看我的时间都没有?单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我遇到了唐一剑,他们遇到了谁? 从开始到现在,我们的作战计划拟定的完美无缺。除了三眼被唐西楼打了一枪有些意外,其余全部都在正轨之中。 我们辛辛苦苦策划的战略,长达一周的准备,秒杀唐西楼、秒杀这一干晋源区的大哥都是没问题的,紧接着晋源区也会被我们拿下,龙城的地下世界从此被我们一统。 然而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从唐一剑出现的刹那,我就知道这回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整栋大楼已经空无一人,我乘着电梯直接来到底层,富豪夜总会的大厅已经一片狼藉,各种设施被砸的乱七八糟。地上也躺着横七竖八的人,有死了的也有没死的。 我踩着这些人迅速来到夜总会的门外。 外面是一条宽敞的马路,自从混战爆发之后,路上早就没什么行人了,取而代之地全是以命搏杀的双方,一方戴着红花,一方没有。喊杀声震天,入眼处皆是战斗所在。晋源区已经沦为血战的地狱。 这次参战双方数量加起来超过两千人了,这哪里是群架,简直就是战争啊。我环顾四周,并没见到猴子和黄杰。我持着手枪钻入混战之中,有人想来打我。但是看到我手里的枪,又立刻退了回去。 我在人群中走了十多米远,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场面,始终没看到猴子和黄杰。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立刻拿出一看,是马杰打来的。毫不犹豫地接起,马杰的声音传来:“朝南走十五米。” 我立刻掉转方向,朝南走去。 接着马杰又不停指挥我,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往北,中途不断有人试图攻击我,但是都被我的手枪给吓回去了,真是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走出去约莫两三百米,来到一所附近的公园。也就在此时,马杰把电话给掐断了。我抬头一看,果然在一处喷泉旁边见到了猴子和黄杰。 二人正在恶战。 和猴子打架的是个使双板斧的中年人,长得一脸粗犷,而且面容很黑,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跟三国里的张飞相似,又和水浒里的李逵相像。这人相当神勇,一双板斧似有千斤之力,不断朝猴子劈去。 而猴子压根不敢正面相撞,只是不断利用自己脚下的诡异步法在中年人四周徘徊,时不时的一道金光闪过,接着“叮”的一声击在板斧之上,哗啦出一道道的火花。 和黄杰打架的也是一个体型健硕如牛的中年人,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我见过黄杰他爸,在我眼里看来,霸王黄拳----黄峰就已经是世上罕见的天生自带威严霸气的男人,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人也是使拳头的,和黄杰他爸是一个路数,都是霸道之极的霸王拳。 霸王拳,传说中霸王项羽留下的一套拳法! 黄杰的回龙刀不断劈出、斩下,而那男人不慌不忙,一概以霸王拳回应。两人的招数都是至刚至猛,而黄杰的速度始终逊了一筹,每每刀子还未斩到那人身上,那人便已经一拳轰在黄杰身上。 我从未见过这两人,但是我知道这两人是谁。 曲火和马峰! 我听说过曲火,也听说过马峰,十分了解二人的样貌、招数和形态,正和眼前这二人十分吻合。果然,不只是唐一剑来了,曲火和马峰也来了。 我们意图收拢晋源区、一统龙城的行为,终究还是让星火坐不住了,所以又派出这三个老家伙来搅事。可他们又不敢杀我们,来到这里又有何意义呢? 看得出来,在近一年的时间里,猴子和黄杰的实力已经大大增长,可依旧不是眼前这曲火和马峰的对手。曲火和马峰若想杀了他俩还是轻而易举,但他们始终在避让、在收敛。 而猴子和黄杰却不吃这一套。 曲火是猴子的杀父仇人,马峰是黄杰的杀父仇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现在的猴子和黄杰,就像两匹暴走的野马,疯狂地攻向曲火和马峰,压根就不打算放他们俩走。我说他俩怎么没来找我,原来是碰上这两个家伙了。 猴子和黄杰虽然打的有些吃力,但是放眼整个晋源区的话,我们这边已经大大占据了上风。毒钉、起子等一干江湖大哥已经被我们消灭殆尽,就连唐西楼都死翘翘了,一干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又能撑得了几时?除去突然出现的唐一剑、曲火、马峰之外,并未有其他任何星火成员现身,那干身手强悍的黑衣人也没有出现一个。 显而易见,单凭他们三个,并不能阻挡我们一统龙城的大势。 那他们到底干啥来了,又不能杀了我们? 猴子、黄杰虽然在和曲火、马峰相斗的过程中处于下风,但整个环境之中,我们是处于上风的。我们很多兄弟已经完成自身任务,消灭了应该消灭的对手,所以都上来帮猴子和黄杰的忙。 既然是我们的地盘,那当然要充分利用这个优势。 于是一拨一拨的人涌了上去,但是又被曲火和马峰一拨一拨地击飞出去,“啊呀”“哎呀”的摔了一地,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趁着他们忙于对付他人的同时,猴子和黄杰倒是也能趁机攻上几下,虽然未能攻入他们身上的致命之处,但刺上他们两刀,或是斩上他们两刀还是可以的。 金銮刀削铁如泥,一刺就是一个洞,饶那曲火有真气护身,也扛不住这个玩意儿;回龙刀就更不用说了,一刀下去直接削下来马峰一块肉,急的马峰哇哇大叫。 以曲火和马峰的实力,就算不能对猴子和黄杰痛下杀手,迅速逃离总是没问题的,可不知他们为何还是没逃,就是在原地不停打着、拖着。 对,拖,拖延时间的拖。 他们在拖什么? 我也顾不上想这些。我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趁着又一拨人被曲火和马峰击飞的时候,我便迅速摸出手枪,朝着曲火和马峰射了过去。 我手里的这把枪有七发子弹,三发给了曲火,四发给了马峰。二人的反应都很快,不愧是炼气的高手,曲火的板斧往前一挡,那三发子弹便被他的武器尽数当下,发出“铛铛铛”三声巨响;而马峰手中没有武器,不过他的速度也相当快,往旁边一闪便躲了过去。 这七发子弹虽然全部落空,但还是给猴子和黄杰争取了时间。 二人趁着这个机会,分别使出自己的杀招。 猴子往前闪了一步,迅速将金銮刀捅入曲火的小腹。曲火哇的叫了一声,举起板斧便朝猴子劈了过去。猴子立刻抽出刀来,脚下迅速往后退去,曲火的小腹迅速被鲜血殷红。 而黄杰更是狠辣,直接一记回龙刀斩过去,将马峰的一条手臂都斩了下来。那手臂飞了出去,在空中还鲜血四溅,最后才“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好机会! 曲火和马峰都身受重伤,我们又人多势众,一定可以干掉他俩! 杀! 我把手枪一扔,迅速朝着他俩冲了过去,猴子和黄杰也再次朝着二人扑了过去。 而曲火和马杰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同时露出惊异之色。马峰捂着断掉的臂膀大喊一声:“左飞竟然没死,唐一剑那个没用的废物!曲火,我们走!”池私低划。 我的心中一震。 原来他们拖延时间,拖住猴子和黄杰,是为了等我死? 唐一剑的任务就是为了杀我?可唐一剑不能杀我,显然唐一剑把这任务交给了唐西楼,可是唐西楼未能完成,关键时刻被赵采萤给破坏了,所以唐一剑才会怒不可遏地出现…… 所有的一切都想通,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想干掉我?为什么单单是我,而不是猴子或者黄杰? 只是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我再多想。马峰的话音落下之后,便迅速扑向自己先前被黄杰斩掉的的那条断臂。 众所周知,臂膀刚刚斩下的时候,如果能及时得到救治,还是能接回去的。 曲火则转身就逃,一脚踏入喷泉之中,在水中哗啦呼啦地往前飞奔,迅速在另一边上了岸,再次疯狂地往前逃窜。猴子在后面紧追不舍,口中愤怒地大喊:“给我拦住他!” 整片广场几乎都是我们的人,前方也是一样。 十几个人朝着曲火扑了过去,而曲火只是随随便便用板斧一摆,那些人便被击飞出去。曲火就算受了重伤,那些人也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再说这边,在马峰扑向自己那条断臂的同时,黄杰也疯狂地扑了过去。 1160 山西之王 为丁凡凡的玉佩加更 黄杰扑向的不是马峰,而是断臂。[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实力,即便是面对已经断了一臂的马峰也依然不是对手。所以他一开始就没计划对付马峰,而是狠狠一刀斩向地上的那条断臂。在马峰抓住断臂的同时,黄杰的刀也同时攻到。 嚓! 断臂再次一分为二。马峰抓着条小臂仓皇而逃,上臂却留在了地上。没有上臂,他拿着条小臂也无济于事了。奔到半路的马峰发现了这一点,只得绝望地怒吼了一声。随即将小臂也丢在了地上。 弃之无用。 马峰的双脚飞快,沿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黄杰并没去追,他知道自己追不上了,也没喊人去拦,他知道没人拦得住。他站在原地,脚踩着那截鲜血淋淋的上臂,手持着弯弯曲曲的回龙刀,仰天大笑。 哈哈哈! 就算没要了马峰的命,可终究斩下他的一臂,下次再见到马峰的时候,胜算自然会多了一大截。 哈哈哈! 黄杰得意地笑。 猴子没追到曲火。只得垂头丧气地回来,看到黄杰在笑,没好气地说:“笑你妹啊?” 黄杰依旧哈哈大笑:“我斩了马峰一条手臂,我能不笑吗?我不光笑,我还要唱……”于是他说唱就唱:“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现场四周几乎全是我们的人,其中也有不少霸王皇权的汉子,他们头一次见到老大如此豪迈的大笑。( 迈的放声高歌,都是一脸“真是日了狗了,我们老大犯病了吗”的模样。 猴子也哼哼地说:“我那刀捅的也不赖,伤到了曲火的内脏,就算他日后好了。也难免阴天下雨的时候肚子疼,疼到他翻来覆去的打滚!” 黄杰说:“那你也笑啊。” 于是猴子也笑了起来。 黄杰说:“你也唱歌啊。” 猴子说:“我没你那么**,我可是孙家的家主,要注意形象的。” 黄杰:“……” 我走了过去,二人齐声夸我。说我那几枪放的真是时候,又问我唐西楼怎么样了。我把之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二人均是唏嘘不已,说没想到中了曲火和马峰的调虎离山之计。 原来,猴子和黄杰杀光毒钉那一干大哥之后,正要去寻寻我的踪迹,曲火和马峰“恰好”现身,于是猴子、黄杰和他二人迅速战至一处,并一路打到了附近的这个广场。 原来他们这么做是为了给唐西楼争取时间,好让唐西楼能杀掉我! 不过还好,唐西楼终究还是死了,死在赵采萤的那三支箭下。猴子又问我赵采萤到哪里去了,那姑娘可得知道不少星火的秘密,逮着她要好好问问,不能再被她给骗了。 我说我怎么知道,那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想见她一面比找星火的秘密还难。这些年来,赵采萤跟着老尼姑东奔西走,四处查探星火的基地,早就有了一套藏匿身形的方法,足以和神秘的星火旗鼓相当,就连马杰都寻不到她的踪迹。池私沟划。 正吐槽着赵采萤,猴子和黄杰突然面带震惊地看着我的身后。[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干嘛,不能是看着你们死去的爹又复活了吧?我一边说一边回头,随即也跟着惊住了。 刚才还被我们讨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采萤竟然走了过来。 赵采萤还穿着那身黑衣,头上还戴着那顶黑色斗篷。之前她逃走的时候,可没时间去捡这个斗篷,看来是她后来又去捡回来的。对这斗篷如此执着,也真是叫人无语,是有多怕被人看到她那张脸? 赵采萤走过来,左右看了一下,问道:“郑午呢,怎么没有见他?” 我们一阵沉默,我说:“他身子有点不舒服,没来。” 赵采萤点点头,又看着我说道:“之前谢谢你了。” 我知道她是说我救她一命的事,我说没关系的,你不是也救了我一命吗?说起这事,赵采萤立刻一脸鄙夷----虽说面纱遮挡,但还是隐约能看的到。赵采萤说你还好意思说,竟然差点被唐西楼给杀了! 说起这事,我也有点脸红,不过嘴上还是强硬,说你知道什么,我当时是中了毒的!赵采萤不搭理我这茬,继续说道:“唐西楼是星火幕后的大财主之一,年年要给星火缴纳很多钱财,所以唐一剑很尊重他,不想让他死掉。我接近唐家,就是想要顺藤摸瓜,掌握更多星火的秘密,结果半中间给你们给搅黄了!你们有意思吗,干嘛非得拿下晋源区?” 猴子认真说道:“我们拿下晋源区,一统龙城之后,就有更多本钱和星火一斗了!” 赵采萤嗤之以鼻,说拿下龙城就想和星火一斗,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我听不过去,说我们现在不只有龙城,还有东城和西城,这么多地方加起来,手下兄弟都快近万了,还不能和星火一斗? 赵采萤继续冷笑,说别说你们拿下三个城市而已,就是把整个山西拿下,也不是星火的对手!星火只要想灭你们,分分钟就灭了你们!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赵采萤说话未免太过夸张。我们手下兄弟近万人,若是还不能和星火一斗,那星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三头六臂?三头六臂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啊。 猴子忍不住吐槽:“星火是什么,可以吃吗?” 赵采萤见我们不信,也不和我们争辩,说道:“好长时间不见,你们几个的实力好像又有很大长进,怎么回事,能不能教教我?” 赵采萤好不容易求我们一次,我们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我说行啊,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就告诉你提升战力的方法!赵采萤却说不知道了,她知道的只有这些,已经全告诉我们了。 我气的直抽凉气,赵采萤还是对我们不清不楚的,好像并不信任我们。我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星火的底细,怎么知道就算我们拿下整个山西,也不是星火的对手? 赵采萤说:“我猜的。” 我更是气的不轻,说你猜的?你怎么不猜星火不是我们的对手?你看唐一剑他们实力高强,却哪一次都不敢杀我们,为啥?还不是怕我们端了他们的老窝! 说到这个,赵采萤也沉默下来,似乎也搞不清楚其中缘由,不过她说:“我是真不知道更多了,我之所以知道即便拿下整个山西也不是星火的对手,是因为我听我师父说过,当年的山西王就是败在星火手上!” 猴子直接乐了:“有我们孙家在,谁敢自称山西王?” 赵采萤道:“方千里!” 一提这个人名,猴子立刻沉默下来,点头说道:“方千里这个人,倒是也有资格称之为半个山西王。二十年前,山西有一半城市的地下势力都在这个人的手中,不过他已经消失很久……” 我和黄杰都没听说过什么山西王方千里,不过听名字就感觉此人绝对是个英雄,所以眼巴巴听着猴子和赵采萤在这边仿古。 “就是被星火给逼退的!”赵采萤哼了一声:“现在你们还认为拿下个龙城、东城和西城就有资格和星火一战了吗?”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山西一共有十一个市,山西王方千里二十年前拿下一半,那就至少有五六个城市的地下势力被他管辖……拥有如此恐怖的势力,竟然也被星火给逼退了吗? 赵采萤看吓到了我们,更加洋洋得意起来,总算回复了几分当年和我们初见时的女孩子可爱的气息,乐着说道:“方千里并没有死,只是隐退了而已。我师父为了追查星火的下落,还曾经去拜访过他。他说起星火的时候便是一脸恐惧,再三嘱咐我们千万不要得罪星火……不过我和我师父都不怕!” 所以你师父死了,我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这一句话,当然我肯定不敢说出来。 猴子赶紧问道:“方千里现在在哪?” 赵采萤不跟我们说星火的底细,那我们自己去找这方千里就是。 赵采萤眼珠子一转,让我们告诉她提升战力的秘密,就告诉我们方千里的下落。我说你先说,我们再说。赵采萤不肯,说是怕被我们骗了。我说姑奶奶啊,一直以来都是你骗我们,哪有我们骗你的时候? 赵采萤想了想,说是这么个道理…… 我说那你就别废话了,赶紧说吧! 赵采萤便说道:“我是师父十年前去找过他,那时候我还小,不记得他具体在什么位置,只知道他是在大同的,你们找不找得到,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 我差点吐了血,在整个山西省,大同是太原以外的第二大城市----这还是只算市区面积,不算郊区面积,要是算上郊区和旗下各县,大同稳稳第一。 太原有六个城区,大同也不遑多让,有四个城区,整个城市大的一逼,现在赵采萤只告诉我们方千里在大同,而不说具体的位置,那不是坑爹呢吗?! 1161 蛛丝马迹 见我们不信,赵采萤也急了,说她所讲都是真的,以前可能有些小欺骗,但是现在毫无隐瞒。( )她是真不知道方千里的具体位置。实际上,就算她是说谎,我们也毫无办法。 赵采萤见我们不说话了,又让我们讲讲实力大涨的办法。面对她的不清不楚,我们也语焉不详,啊啊呀呀的不肯说实话,就说勤加锻炼啦、天道酬勤啦等等。 赵采萤气的一跺脚,说不说拉倒,以后再也不找我们了,便转身就走。我赶紧说道,我们是炼了气的!赵采萤回过头来,一脸吃惊地说:“你们……炼了气?” 我说是啊,已经有好长时间了。 赵采萤还是满脸的不相信,说你们不怕岔了气吗。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有可能走火入魔。 我耸耸肩,说想提升实力,总要冒些风险的。赵采萤点头,说言之有理,若有所思地掉头而去。我说喂,你可不要一个人瞎练,不行的话你也到孙家来。有木石前辈指导,方才出不了茬子。 赵采萤哼了一声,说用不着你们管!便快步离去,隐没在人群之中。 我们几人都是面面相觑,谁都拿这个姑娘没有办法。她用得着我们的时候怎么都行,用不着我们的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了。和她谈交情,比和她贪恋爱都难,她现在就想给老尼姑报仇。 赵采萤走了之后,周边的混战差不多已经结束了。不断有各个城区的头头来报,说哪哪已经被攻下了,伤敌多少、杀敌多少等等。晋源区那一众大哥分别有着各自的据点,占下这些据点之后就相当于取得胜利。 这次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又有蛇脚这样的内应,取得这样的胜利实在情理之中,只是唐一剑他们的突然出现扰乱了一点原本的计划,而我的命也差点因此丧掉。 不过好在,总算是赢了。 大局稳定之后,晋源区四处终于传来遥遥的警笛之声。虽然之中有周家斡旋,但终究发生了这么大的混战,警方不出动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而我们也按照原先的计划有序撤退,只留了部分事先安排好的“炮灰”在现场等着被抓。这些炮灰都是主动报名,因为可以拿到一笔相当不菲的佣金,能供家人衣食无忧地过下半辈子。[s.就爱读书] 有些小混子混了一辈子也混不出片天地,也只能等待这种机会赚钱,要么替老大背锅入狱,要么受雇杀人潜逃跑路。男人啊,如果有赚钱的可能,几乎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对男人来说,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过好日子,哪怕自己受点苦!池广纵圾。 对我们来说,打这一场仗也花了不少钱,除了安抚下面,还要孝敬上面,我们几个都是大出血。所以说现在出来混的,没钱真是万万不行,说句不好听的话,没钱连架都打不起。 拿唐西楼举例,他为了把晋源区一干大哥聚拢起来,少说也花了几千万出去,相当于他身家的一半了,难怪连马杰的那两百万也想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混到我们这个程度,打架已经等于打钱。 高中时候的小打小闹,身上一分钱没有也能把人打的死去活来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打架尚且如此,国家和国家之间就更不用说了,打一仗导致经济倒退五十年都有可能。所以我们国家这些年一直韬光养晦、潜心发展,在这个世界上,有钱才是王道啊。 我们迅速撤退,各自回各自的领地中去。 我到万柏区,黄杰到小店区,蛇脚回迎泽区,猴子也回他家的庄园了。那一天里,警方抓捕了一百多人,有我们的人也有晋源区的人,对外号称抓捕了一批恶势力团伙,收缴枪支、刀具无数。电视和媒体报道以后,龙城市民拍手称快,说龙城的天终于变晴朗了。 无论什么年代,老百姓都是最好糊弄的。 我的手受了伤,回去之后迅速手术、包扎、缝合,然后进入潜心休养的阶段。剩下的事情,交给周家处理就行,孙家和周家联姻,本来为的就是这个,不然猴子牺牲色相干嘛。 ----当然,周小溪也挺漂亮,也可以说猴子是占了便宜。 半个月后,在多方势力的斡旋之下,这件事情终究慢慢平息下去。当初我们血洗一个学校都要跑路半个月,如今血洗一个城区都能扛得住了,这就是实力增长的最佳体现。 在这场五大城区围攻一个城区的混乱角斗之中,晋源区以极其惨烈的方式一败涂地,一众大哥几乎全部死光,唐氏企业也一蹶不振,迅速被其他的资本家收割。 如此一来,晋源区的地下世界又进入了极其混乱的局面,各种散乱的小势力纷纷趁机崛起。我们辛苦打下的果实,哪里能让别人轻易夺走,于是三宝迅速进场,开始最后的收割。 一干大哥死光之后,三宝是残存的威望较高、实力颇盛的大哥之一了,再加上有我们的保驾护航,三宝一路披荆斩棘、势如破竹,收拢一支又一支的散乱势力,集中、打磨、归拢、合众为一。 三宝之前已经做过一支两百人势力的大哥,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实力,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基本把晋源区的势力归拢完毕了,十之**都落入他的囊中。 假以时日,晋源区便能彻底收拢。 在这件事上,几乎都不用我操心了,我们都很相信三宝。 抽了个时间,我把蛇脚交给王厉,让他加入厉家军好好磨练一番。王厉还没当过哪个城区的老大,他以前最多当过东街老大,如今猛地让他训练一个城区老大,可把他给乐坏了,就跟狼见了羊似的,可劲折磨蛇脚。蛇脚天天给我打电话,天天哭,说要回去,不在这呆了,王厉就不是人。我说不行,王厉说你啥时候可以毕业,你就啥时候出来。 往往在这个时候,电话里就传来王厉的声音:“妈了个巴子,又在这告我黑状?你告诉左飞也没用,那家伙自己挨我俩耳光还连个屁都不敢放!给老子回去训练!” 王厉也是个能吹牛的主儿,不过他领导的厉家军是真厉害,依旧是我们手下最强的一支精英部队。 天气越来越热,眼看着就要迈入夏天。最近一个月以来,我每天都去上课,前段时间可荒废了不少学业。从外表上看,我依旧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看不出任何差别。 不过在学校里,鬼牙、瘸子、口吃张他们仨依旧和我形影不离,我走哪他们仨就走哪,跟我的影子似的。提到影子,不得不说说小伟。我重返学校的那几天里,发现小伟都没来上课,问身边的同学,他们也都不知咋回事。所以我只好给马杰打电话,问他小伟哪里去了。 “死了。”马杰说:“他严重违反纪律,所以被我杀了。” “……” “飞哥我和你开玩笑的,小伟没死,但是他违反纪律,不能再做暗影,也不能呆在龙城,所以回老家去了。” “你还学会开玩笑了啊……” 总之,小伟就这样消失了,我以后再也没见过他。除此之外,马杰还告诉我一个消息,说那天晋源区的混乱之战,唐一剑、曲火、马峰曾经出现,他并没错过这个机会,立刻对这三人采取了跟踪措施。 不过,星火的保密措施并非浪得虚名,马杰的暗影虽然经过严格训练,但还是跟丢了唐一剑和马峰----听到这,你应该明白了,曲火并没跟丢。 唐一剑和马峰都挺机灵,唯有曲火有些蠢笨,所以留下了蛛丝马迹,给暗影提供了一丝机会。终于,顺着曲火的痕迹,马杰摸到了龙城所在的星火分部基地。 和当初西城的那间基地一样,龙城的这间基地也是地处郊区,不过要比西城那个面粉加工厂可大多了----龙城这个,外表是一个国有钢厂,面积超大,占地就有数千亩,每天有几千个工人上班下班。 从外表看,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钢厂,里面所呆的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正常上班下班。可马杰很确定这就是星火基地,因为曲火就是在这里面失踪的。 可是一个月以来,马杰数次亲自潜入钢厂,均一无所获。后来马杰的师父三眼亲自入内,可以确定这是某个十分危险的地方,因为空气中飘满了血腥的味道。 可是师徒二人乔装改扮,装作钢厂的工人,走遍钢厂的每一个角落,也没发现基地究竟在哪。马杰和他师父说,如果找不到这劳什子的星火,就不跟他回山东去了。 三眼也感受到了压力和挑战,也是铆足了劲儿,整天拿个放大镜在钢厂里面东瞅瞅西瞅瞅,跟马杰保证,一定会把这个玩意儿给找出来。 这一天,猴子给我打电话,叫我到他们家去一趟,说有事情要商量,有关方千里的。 那个山西王啊,猴子要是不说,我都快忘了。 1162 真气外放 那些日子以来,就我一个人在上课,猴子和黄杰都没在学校,各自忙着各自的事。[s.就爱读书][ 超多好看小说]猴子忙,我能理解。这是他家失去大半个龙城以来终于收复失地的日子,虽说各个城区不在孙家的实际统辖范围之内,但我们几个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这是一体。 猴子积极打通各个城区的生意和往来,就是还未完全拿下的晋源区,也有百分之九十被猴子的网络给覆盖,达到共通、共赢、共进的程度。这个时候,猴子身为黑四代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很多方面都是我和黄杰所办不到的,全都交给猴子一手操持。这些曾经就是猴子家的生意,猴子从小也是学的这些东西,所以掌办起来轻车熟路。 所以猴子很忙,忙的要死。 但是黄杰。自从那场混战之后,便再次一头扎进孙家,没日没夜地练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回龙刀。当然,这也是忙。黄杰比我们都勤奋,用努力来弥补他自身的缺陷。 马杰的话,整天和他师父扎在钢厂里寻找星火的下落。钢厂有好几千工人。也显不出他俩来,所以也不碍事。晋源区基本收拢之后,他的小花蛋糕店再次开张,阿花终于过上了世事安稳的日子。池广史亡。 阿花的适应能力还行,已经接受了马杰的“杀手”身份。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也从未放弃过寻找郑午,各家势力都派出最精锐的探子,在山西各省份寻找郑午的下落。但是山西实在太大,找一个人真是犹如大海捞针,始终没有他的下落。 因为很久没有见过猴子和黄杰(马杰的话则早就习惯了)。所以猴子一召唤我----虽然用召唤这个词用点怪怪的,但还是觉得最恰当不过----我就立刻到了孙家。ong> 那时候在龙城,除了星火之外,已经没有我们的敌人,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高调不高调的问题,我出入都开着一辆奔驰g系列的suv。其实对我这个身份来说,这还算不上什么好车,猴子家有那么多豪车,却不肯给我一辆,我自己又不舍得买,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孙家之后,猴子立刻拉我去找了黄杰。 黄杰正在练功,在玻璃罩子里打着赤膊,浑身上下都汗津津的,一条短裤基本也湿透了。黄杰一边练刀一边问我们干嘛,猴子说要去找木石说说山西王的事。 黄杰说不感兴趣,一个快死的老头子,有什么好找的? 猴子说主要是为了星火,赵采萤不肯告诉我们真相,所以只好我们自己去找。一说星火,黄杰才打起点精神,让我们先去,说他练完这轮,就到。 临走之前,我恍了一眼玻璃罩子外面的屏显。 三十倍重力。 我打了个哆嗦,这还是人吗?他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我和猴子又来到另外一间练功房,木石自从功力大损之后,也是日日练习,努力恢复实力。不过木石没黄杰那么夸张,看到我和猴子进来之后,便立刻停止练习,拿着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了出来。 木石喘着气道:“老了,稍微练一会儿就不行了。” 我看看他练功房外面的屏显,上面写着二十五倍重力,不禁有点为木石惋惜起来。木石身为三晋十大高手之中最年轻的一位,当年也是天纵奇才、惊才绝艳,如今确实有些老了。 猴子说明来意,又说等等黄杰,一会儿来了再一起说。( ’)木石点头,例行问起我俩炼气的事。猴子现在和我的进度相当,也是能够自如控气,调至身体各个部位,速度和力量都提高不少。 我发现自从开始炼气,每次都是我进步最快,猴子是看着慢悠悠的,可不知不觉总能追上我的进度。趁着这个机会,我也问了木石一直困惑自己很久的问题。 为什么我已经能够自如空气,还是无法挡住唐一剑的剑?究竟要练到什么程度,才能像赵青山那样手抓子弹? 我伸出手掌,上面还有一个圆形的疤痕,那是之前被唐一剑的剑捅进去的。本来可以不留疤的,但是猴子不肯给我他家的药,说这伤在手上,又不在脸上,不影响美观。 哎呀,把我气的,没见过他这么抠的。 木石立刻给我解释,说我之所以还不能挡住唐一剑的剑,是因为我还不能达到“真气外放”的地步。我不明白,让木石仔细讲讲。木石告诉我,无论是唐一剑的剑,还是赵青山的手,能挡子弹、抓子弹的不是剑,也不是手,而是气。唐一剑的剑上灌满真气,便能使得剑气更加凌厉,所以才能割伤我的手掌;而赵青山的手掌裹上真气,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子弹便不能伤其肉掌。 “真气外放,就是操纵真气,使真气从皮肤上的毛孔中泄出,达到攻击和防御的目的,仔细看。”木石一边说,一边把手掌对准旁边的桌子。 我和猴子赶紧看去,木石也刻意放慢动作。我们清楚地看到,在木石的手掌还没有接近桌子的时候,桌子便“轰”的一声四分五裂。我和猴子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感觉真是见了鬼了。 木石解释道:“这桌子并不是被我的手掌拍碎,而是被我外放的真气拍碎。” 我和猴子同时点头,表示明白。木石继续讲道,外放的真气越多、越雄浑、越纯粹,所起到的效果也就越惊人,所谓的真气伤人、剑气伤人,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办到的。 猴子说,电视里那些气功大师,凌空就能把人击倒,是不是就是通过真气外放? 木石说是这个意思,不过那些气功大师都是骗人的,那些个隔着七八米就把敌人打翻在地的,基本都是骗子。因为真气虽然有效,但是不会有那么夸张的效果,一般人能使真气附着于武器之上,使得武器拥有更加超人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已属不易。真气伤人,也就是赵青山那样,大概隔着十几公分的距离,能把人的**撕碎,仅此而已。 猴子说:“只有这个距离的话,那我何不用刀子呢?” 木石说:“对啊,所以缠龙手真是一门蠢笨的……”话没说完,木石想起我是练缠龙手的,便尴尬地转移了话题:“用手枪也一样,在一定范围内的话,他们速度再快也不挡不住的。” 我和猴子都是一脸“……”的表情,我不知道猴子,反正我是挺尴尬的,竟然连木石都说缠龙手蠢笨。唉,叫我说什么好呐,都怪我当初看天龙使缠龙手太酷炫,所以才死缠烂打的学了过来,而且一练就练到了现在,再改练其他的也不行了啊。 猴子说:“唉,这么说来,想使降龙十八掌就更不可能啦?” 我去,原来猴子在想这个。 木石挺尴尬的话:“啊……我看电视剧的时候也觉得乔帮主很酷炫,一掌的真气能拍出去十几丈远,而且多远的距离也能聚而不散,小山大的巨石也能被他轰塌,看的我直流口水……怎么说呢,金庸老先生确实对炼气有些了解,不过他的小说是夸张了些,真气固然厉害,但是做不到那么厉害的。当然或许这世上真有,但是我没见过。” 最后一句话,印象中木石说过很多次,他始终坚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见我和猴子都有些失望,木石赶紧说道:“即便如此,能做到真气外放已经很厉害了,加以训练、运用到极致的话,横行天下所向无敌……” “那又怎么样,不还是挡不住一枪?”猴子幽幽地说。 木石乐呵呵地说:“你打打赵青山前辈试试?只要你在半米之外,就休想打得到他。” “那我用火箭炮呢?” 木石:“……家主,如果你用火箭炮,十个唐一剑也被你轰死了,所以现代社会练功夫的越来越少了……你们练不练吧……” “练,练!”我和猴子赶紧说道。 手枪、火箭炮再厉害,那也是身外之物,还是自身实力提高最为保险----而且,谁能搞上火箭炮啊? 木石便给我们讲述了一下真气外放的窍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就是从毛孔中逼出真气,使得真气能够聚而不散即可。真气越多、越雄浑,掌控的越好,威力也就越强。 练功夫的江湖人士将真气外放的境界分了九层,也是自古传承下来的,我听了一下,感觉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外放的距离越远,层次越高。木石说他功力未损之前,已经达到第三层境界,刚好能将真气裹住他的剑。而那个时候,唐一剑已经练到五层境界,剑端之外的真气都能伤人。 我对这些兴趣不感兴趣,感觉都是他们自己瞎编的。 ----当然,也和我没武器有关,所以我也不关心这个东西。以我的境界来说,只需要练到第一层,就能裹住我的手了。 “真气裹住我的手,就能挡住唐一剑的剑么?”我随口问了一句。 1163 天生英才 为皇家巨人加更 木石愣了一下,说怎么可能?你是第一层,唐一剑至少第五层,真气的雄浑程度不知道比你强多少倍,还是能轻轻松松地破掉你的防御。( ) 猴子也在旁边埋汰我。说我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是能越级杀人的男主角啊?还好郑午不在,否则不知道怎么埋汰我呐。 我也觉得是有点异想天开了,刚练第一层就想挡住唐一剑的第五层。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啊。不过有个事要澄清一下,我不看玄幻小说。 木石沉默了一番,突然又说:“不过你是练缠龙手的,双手本就有着超强的防御力,再加上真气的包裹,说不定真的可以挡住唐一剑的剑。可惜我现在功力大损,已经达不到真气包裹长剑的程度,否则可以试你一试。” 说着,木石便叹了口气,似是为自己的实力感到惋惜。 我赶紧说怎么可能,缠龙手再强。也不至于防住唐一剑的五层真气境界。木石点头,说是的,差距是有点大……不过,你练到三层、四层的时候,或许还真能挡得住他,缠龙手也不是完全蠢笨的功夫,否则赵青山前辈数十年前也不会纵横天下无敌手了。 虽然知道木石是在安慰我,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如果我真能三、四层就防住唐一剑的剑,也算是可以越级杀人了,咱也当一回小说的男主角。 木石又给我们讲了一些修炼真气外放时的注意事项,说这个对于控气的要求更强,是要操控千万个毛细孔的。所以一定要加倍小心对待,一不小心又得岔了气去。 之所以之前没告诉我们真气外放的方法,就是一直在等我们运气的技巧足够熟练,现在看来时机已经成熟,我们可以去练了。 “和找气感一样。[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想要掌握真气外放的方法不太容易,你们慢慢来,不要着急。刚开始有气感的时候,会感觉手掌上凉飕飕的,那就是有了。”木石滔滔不绝地给我们讲着。 我按着他的方法一试,操控真气穿过手掌上的毛细孔,顿时感觉手掌上凉飕飕的,于是立刻喊道:“我感觉到了,果然是凉飕飕的!” 猴子和木石都跟见了鬼使得看着我。池杂广巴。 “……”我顿时有点心虚;“呃,可能是我的幻觉……” “不一定呀!”木石惊喜地说:“从炼气到现在,你的天分一直是最高的,说不定真的初次尝试就有!虽然我练功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这样的,但不代表世上就真的没有!” 我一听,赶紧说:“那我肯定是幻觉了……” “不一定,我试试看!”说着,木石便抓起我的手,说:“你放放试试!” 就在这时,我恰好不小心放了个屁。其实放的挺轻,是闷屁,没声音的那种,可猴子和木石都是练家子,耳目过人,听的一清二楚。 木石黑着脸说:“我让你放气,不是让你放屁。” 猴子则捂着肚子快笑颠了。还是那句话,还好郑午不在,否则指不定怎么埋汰我。我赶紧说:“我不是故意放屁的。”便赶紧操控真气,使真气穿过手掌上的千万毛细孔…… 我的手掌顿时凉飕飕的。 木石却没什么反应。 “放了。”我忍不住提醒。 木石的脸却越来越黑。 我忍不住说道:“木石前辈,是不是我的幻觉?” 木石默默地将我的手松开,眼神一黯,道:“抱歉,我的功力大损,感觉不到你的气了。[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我赶紧说:“不不不,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气实在太微弱了。啊不,不是微弱,是压根没有,我这初次尝试,怎么可能会有。” 木石却不听我辩解,仍旧一脸难过,转头冲着猴子说道:“家主,实在抱歉,我……我太没用了。” 猴子认真地说:“木石前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始终都是我们孙家的大功臣!即便是您现在,也依旧是我们孙家数一数二的高手!” 说到这个,木石的面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家主,随着孙家所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强,我觉得咱们是该在寻求一些更加得力的助手了……赵青山前辈固然是强,可总不能次次都得靠他。” 猴子点头,说他也有相同的想法,可天下间的高手凤毛麟角,上哪里去寻?木石想了想,说他当年还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也认识一些高手,虽说没有位列三晋十大,但身手实则不遑多让----毕竟名额只有十个,山西哪有那么合合适适,就恰好只有十个高手? 猴子一听,便说有劳木石前辈了,只要能请些高手回来,孙家付出多少代价都在所不惜。 正说着,黄杰恰好走了进来,于是这个话题便告一段落。黄杰一进来,便搂着我肩膀说:“飞哥,你真气练的怎么样了,改天咱俩单挑一下试试。” 我苦着脸说:“杰哥,你就别为难我了,刚才我看你在三十倍的重力下还行动自如,差点没给我整尿了。” 逗了会儿趣,猴子便说:“木石前辈,您说说方千里的事吧。” 这才是我们今天来孙家的主要目的。 木石点头,便说起了这位传奇的山西王。 山西一共十一个城市,按区域划分为北部和南部。除了我们孰知的龙城、东城、西城,还有我老家,以及临汾和运城,属于南部,其他城市一概称之为北部。 北部则有大同、朔州、忻州、吕梁和阳泉五个城市。这位山西王方千里,势力最发达的时候,占尽北部所有城市,被人称之为山西王。因为在众人眼中看来,这位方千里迟早是要席卷整个山西的。事实也的确如此,二十年前的方千里野心勃勃,准备朝着山西南部进攻。 当然,在猴子眼里看来,他只能算是半个山西王。 二十多年前的孙家还一统龙城,而且和南部各个城市的大佬交好。如果方千里真的杀过来,孙家就会当仁不让地冲在第一线,并且带领南部各个城市对方这位山西王。 一场精彩的世纪之战也将随之展开。 可惜的是,无论方千里还是孙家,都遇到了他们生命中的宿敌----星火。 星火不光将孙家拆解的七零八落,也将方千里逼回了老家大同。从此,便再也没人见过这位曾经纵横半个山西的大枭雄。早年,木石虽然走遍山西,但主要活动场所还是在南部,所以对这位山西王并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手下高手众多,真正的人强马壮。 就是这样的家伙,竟然也败在了星火的手上,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扼腕叹息。怪不得当我和赵采萤吹嘘说,我们手上已经有三个城市的时候,赵采萤会那样的不屑一顾。 我们如今的势力比起当年的山西王来,还是差了好大一截,连山西王都斗不过星火,我们又有什么把握? 而且更恐惧的是,我们到现在竟然还不知道星火的底细,甚至可以说对这个恐怖的组织一无所知!只知道它很厉害,背景很深,内部高人众多,不喜别人称霸城市,一称霸便要出来清洗…… 我们在这么个奇怪的、恐怖的组织手下还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连拿下了三个城市,真的非常不易。 不过比起山西王来,我们还是有所不及。 因为当初方千里做山西王的时候,不过才只有二十岁而已! 二十岁! 我们今年十九,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就满二十,能达到山西王曾经的成就么? 木石说起山西王的年纪,我们都是吃惊不已。我们几个这些年来东奔西走,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家称上一声“英雄出少年”之类的,我们也常常因此感到骄傲。 要知道很多老油子,三四十岁了也只是做个街痞,掌管几家游戏厅而已。和他们一比,我们简直就是天才、天生英才。 可惜的是,天才之外还有天才。 这位方千里,是何等的惊才绝艳,才在当年区区二十岁的年龄,就一统山西北部五个城市!夺得“山西王”的美誉之后,又激流勇退,被星火打的稀里哗啦,缩到大同二十年不现身! 二十年前二十岁,如今也不过只有四十岁而已。 四十岁,正是很多人事业起步的时候。这位曾经的山西王,真的准备龟缩一辈子吗?当初的气,真的就能全部忍下么? “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这位山西王能出山。”猴子认真地说道:“和我一起对抗星火、共同报仇!” “会不会引狼入室,养虎为患?”黄杰担忧地说:“这家伙应该也不是个善茬,如果咱们将他哄出山了,一起干掉星火,又掉过头来对付咱们,就跟当年国共合作似的……” 说起这个,几人都露出了讳莫如深的笑容。不得不说,我们党太牛逼了,干掉日本鬼子之后,接着又把**赶到了台湾。 “对啊,要对他防一手。”猴子也笑了起来:“我不介意他再做他的半个山西王。但是他若想把主意打到咱们南边……那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1164 奔赴大同 一直以来,猴子对权力的**就不是太强烈。[ 超多好看小说] 就拿孙家家主之位来说,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母亲一脉,他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也更不会去夺。即便是走到今天。我们一步步拿下东城、西城和龙城的地下势力,对他来说只是迫不得已,为了自保和报仇而已,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所以才会说出“不介意方千里再做半个山西王”这种话。 对猴子来说,这本来就是无所谓的事。 但是黄杰不一样,因为出身不同,黄杰比之更加渴望出人头地,恨不得亲自来做这个山西王。“云淡风轻”和“淡泊名利”是指拥有这些东西之后才有资格说出的品质,比如说身为黑四代、家中产业无数的猴子。倘若你本来就是个一无所有的臭**丝,有什么资格云淡风轻、淡泊名利? 所以黄杰和猴子观念不一样,实在再正常不过。 所以黄杰才会第一时间提出“倘若山西王反过来对付我们怎么办”这种问题,不过对猴子来说也不是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 山西王敢打。那就和他打,让他知道谁是真正的山西王! 一拍即合。 可是大同那么大,怎么找到方千里?还好我们在大同还有熟人----武定一武师傅,郑午的入门师父。武师傅也是江湖中人,也有不少江湖朋友,知道方千里的下落也说不定。 猴子在今天的会面之前已经联系过武师傅,武师傅也知道方千里这个人,但是不知道他藏在哪里。答应帮忙找找。除此之外,猴子还在大同本地的论坛上发了个贴,重金悬赏寻找曾经的山西王方千里。 有多重呢,五百块钱。 我们刚知道的时候自然把猴子骂了一顿,猴子自然特别委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说一开始准备定五块钱的,不小心多打了两个零发上去了。“五百块钱已经是巨款了好不好,你们这些吸血的资本家!”猴子大声说道。 别说,还真有人联系了猴子。池杂土划。 那人问猴子找方千里干嘛,猴子瞎编了个身份。说他是龙城日报的记者,想采访一下这位当年的传奇人物。那人说行,给五千块钱,就告诉猴子山西王的下落。 猴子说到这的时候,我和黄杰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山西王竟然有这么好找?网络科技实在太发达了,感谢网络!而猴子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和那人磨起价来,说了一天一夜,终于磨到了两千块钱。 我和黄杰给猴子点了个赞,夸他真是会过日子。猴子洋洋自得之余,也说这人不一定靠谱,可能只是骗钱的,所以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总之,这次去大同,就是碰碰运气,找的到当然好,找不到也没关系,就当是去旅游了。 我和黄杰都说明白。 我们虽然都是山西的,但还真没去过大同,早对大同的云冈石窟仰慕已久,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如果不是还有公事,我真想带上王瑶。一想到要和两个大老爷们出行,不禁一阵阵蛋疼。 定好出行日期之后,我们便分头回去收拾行李,手机充电器、换洗衣裤什么的都要带。 临走之前,木石又告诫我和猴子,说寻找气感不要过急,慢慢来就是了,有人一辈子都无法真气外放,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原来这炼气还有一重一重的关卡,让人哭笑不得。 猴子打趣,说还是黄杰舒服,卡在了第一道关卡,再也不用为这些东西发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回去的路上,我开着车,时不时地就要外放一下真气,确实感觉手上凉飕飕的,也不知自己到底对了没有。不过正逢初夏,天气有点稍热,开空调又显太凉,外放一下真气还挺舒服。 回去之后,我便立刻收拾东西,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随后又给王厉、蛇脚、三宝等人分别打了电话,说我有事出去一趟,让他们各自守好地盘。王厉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从来就没管过,一直都是他在操持,也好意思关照这个?有多远滚多远去,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我说我不回来,你妹妹岂不是要守寡?王厉这才改了口,说滚回东城别回来了。蛇脚还在接受魔鬼训练,迎泽区自有人操持;三宝也连连答应,让我早去早回。 我也趁机说了一下三宝,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彻底拿下晋源区?三宝有些尴尬,说有个老大比较难缠,就只剩那一个了,一定尽快。 关照完了之后,我又到了学校一趟,请了一个长假。 我和猴子、黄杰不一样,他俩不在乎这个,可是我在乎啊。我在学校还算有名,师生基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这东西也包不住),所以导员并没有为难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请好假之后出来,专程到忆午超市转了一趟,我没猴子的本事撬锁,只好找房东开了门。 进去之后,我又把门拉上。超市里面除落一层灰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我在超市里面转了一圈,拿了一瓶红牛,郑午以前最烦我们喝这个,说我们都是**丝,不该喝这么贵的饮料,然后又给我们记上账。 现在我们都还欠着郑午好几百块钱。 可惜啊,再也没人在我耳边叨逼叨了。我喝着红牛,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兄弟,你要是在的话,咱们就能一起去大同啦,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呢?你要是显个灵,突然进来该有多好。 话音刚落,卷帘门就“呼”的一声拉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我差点没吓一跳,还以为郑午真的显灵了,差点就跪下来谢谢菩萨。结果一看,原来是黄杰进来了。 黄杰看我一眼,也是愣了一下,接着看看我手上的红牛,轻轻说了声不要脸,然后也随手拿起一瓶红牛喝了起来。我俩之间相隔不过三四米远,一边喝一边看着对方笑。 “没人叨逼叨是不是很爽?” “太爽了。” 黄杰回过头去,举着红牛说道:“我就喝了,你丫来啊,有能耐再说我两句啊……” 话还没说完,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来,把我和黄杰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猴子。猴子呆呆地看着我俩,轻轻吐了句不要脸,然后也拿起一瓶红牛来喝。 紧接着,马杰也走了进来。 马杰耸耸肩:“我手下告诉我,你们仨都来这了,所以我也来了。”便随手拿起一瓶红牛。 我们四人各站在超市的一个角落,阳光从不同的窗口洒进来,将我们四人的身子照的如梦如幻。还少一个人啊,那家伙本来该坐在柜台里冲我们嚷嚷的,可是现在那里却空无一人。 喝完饮料之后,我们很默契地开始打扫起超市来,有人清灰,有人扫地,有人拖地,有人抹桌,有条不紊。一个多小时之后,忆午超市终于再次焕然一新,还迎来了许多客人。 我们也不知道有些东西该卖多少钱,所以就瞎卖,有的卖五毛钱,有的卖五块钱,反正给钱就行。忙了一大圈,收了不少钱,然后我们四个平分了,就当是给郑午打扫卫生的劳务费。 完事以后,马杰和我们分开,他继续去寻找星火的下落,我们则踏上前往大同的征途。 严格来说,山西是个经济并不发达的省份,算是成也煤炭、败也煤炭。前几十年光顾着使劲挖煤,基本上啥也没干,这些年煤炭行情不好,一下就懵逼了。 就是山西首屈一指的龙城,放在国内都算不了什么。就拿高铁来说,全国都在如火如荼地建设,山西这边依旧大半城市都没开通,所以去大同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坐飞机,一个是坐火车。 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火车则需要三四个小时。以我们的身价,别说坐飞机,包飞机都没问题,但我们最终还是选择坐火车----因为火车上人多,越接近大同,大同人就越多。 我们也想碰碰运气,看在火车上能不能打探到方千里的下落。 当天晚上,我们就各自背着行囊,踏上了前往大同的火车。还是那种老式的绿皮火车,咣当咣当的心烦个没完没了,车厢里味道也大,臭烘烘的,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 一上火车,猴子就跟鱼儿进了水,四处找人家攀谈聊天,这不是抢我的活儿吗,我才是草鞋好不好! 但是这并不妨碍猴子和车上的乘客打成一片,无论是农民工还是白领,都能聊到一起去。 兴奋之余,猴子指着推小吃车的乘务员说道:“给大家每人来一份盖浇饭,饭钱他掏!”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早就习惯习惯了,猴子特别喜欢慷他人之慨,叫他自个掏五块钱比登天还难。 车厢里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猴子、猴子、猴子……” 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东城一中附近的那间网吧,柜台里坐着一位端着搪瓷缸喝水的笑呵呵白爷…… 真是一段青葱岁月啊。 1165 此去大凶 车厢里飘满了饭菜的香味。 每一个人都大快朵颐地吃着盒饭,既然选择这种绿皮火车出行,基本都是没什么钱的旅客,白吃一顿饭简直开心到不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绽放着春日般的笑颜。 猴子东窜窜、西窜窜。和这个聊聊、和那个侃侃,车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氛。人们都很喜欢这位慷慨的青年,无论猴子走到哪里都会受到追捧,完全忘记了实际付钱的人其实是我。 不过在他们眼里看来。我应该只是个猴子的跟班吧…… 这辆火车是开往大同的。车厢里自然一大半都是大同人,有老的也有少的,有男的也有女的。猴子很快和他们攀谈起来。从风土人情到八卦绯闻无一不说。 渐渐的,猴子刻意把话题引导到了大同的地下势力,说现在大同街面上谁混的最好?大家众说纷纭,有说小伍混的不错,年纪轻轻手下就有上百号的兄弟,垄断了大同一整条街的快餐和啤酒。 立刻便有人出来反对他,说小伍算什么啊,无非小打小闹而已,老鸦才是真正的地下王者,那是搞毒品和枪支的大拿。又有人不同意,说老鸦那是自掘坟墓,搞毒品和枪支。迟早要被上面干掉的,还是朱老四混的好,早年也是杀人放火的大枭,不过现在已经洗白成企业家了,做的都是政府生意。 说起这些话题,有几个小青年更是兴奋,说在他们年轻一辈人的心里,还是觉得小伍最牛逼,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掌管一条街了。一年轻轻松松捞几百万。 猴子突然说道:“我听说大同有个号称山西王的,叫方千里,有人知道他吗?” 猴子这句话一出,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一些个小青年大眼瞪小眼,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而一些中年人却露出讳莫如深的神情,似乎不大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唯有一个身穿蓝褂子,年过七十的老者说道:“方千里啊,那是二十年前的人物了,山西北边的城市都被他管着,所以号称山西王。不过后来好端端就销声匿迹了,据说是被中央干掉的,当时下来好多武警给他抓了。一晃好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不过现在也有不少人在找他。” 猴子奇道:“找他干什么?” 老者嘿嘿一笑:“有人找他是为了名,那可是山西王啊,干掉他就能扬名立万。( )有人找他嘛,就是为了财,据说当年他掌管山西北部的时候,攒下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如果能干掉他,不就能拿到这笔钱了吗?” 猴子哈哈笑了起来,说这不是山西版的海贼王吗?想找山西王的财富吗?如果想要的话,到大同来吧!老头没听过海贼王,说啥?啥海贼王?猴子便跑过去给老头讲起了海贼王,从海贼王罗杰讲起,再讲到吃了橡胶果实变成橡胶人的草帽少年路飞,接着又讲路飞的同伴,索隆、娜美、香吉士…… 海贼王多长啊,连载了十几年还没完,哪里是猴子一会儿能讲完的。所以这一讲,便是三四个小时过去,刚讲到乌索普出场,火车就到站了。 广播响起:“各位旅客,大同到站……” 直到这时,猴子才一跃而起,说糟了,耽误正事了…… 始终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我忍不住骂了起来,说你才发现啊?妈的浪费我一千多块钱……猴子为啥和车厢里的套近乎,还请他们吃饭?不就是为了打听方千里的消息吗? 猴子这傻逼倒好,给人讲了一路的海贼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下车的时候,猴子握住老头的手,说老人家,你回去之后一定要看这部动画片啊。老头点头,说好的好的,我一定看。猴子不放心,又说:“老人家,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蒙其•d•路飞!” “好的路飞,我记住你了。” 下火车以后,我和黄杰把路飞,哦不,猴子一顿臭骂。大同的火车站也不咋地,看着破哄哄的,我们随着人流往外走,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呼唤我们。我们回头一看,是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正冲我们嘿嘿直笑。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说你想干嘛?这人作了个揖,说道:“几位小伙子你们好,我是茅山传人,刚才下车的时候看见几位印堂发黑,怕是这躺大同之行有凶险啊。不如听贫道一句劝,早早回龙城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我们几个又对视一眼,这老骗子突然上来叽里咕噜的一通胡说,就想阻挠我们的大同之行?不过看他鬼鬼祟祟的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关键是,他为何要阻挠我们? “真的,我不骗你们,你们此趟太凶险了……” “哎,我说。”我打断他,说:“你既然是茅山的,会算命,有没有算到自己今天也有凶险?” “什么凶险?”这人一头雾水。 “你的胳膊会断!” 我话音一落,便使出一招旋转乾坤,抓住他的手腕,又卸了他的胳膊,整个过程快的如同闪电一般。这人愣了一下,便“哎呀呀”地叫了起来,眼泪都挤出来了。 这么一掐一弄,我就知道这人根本没什么本事,百分百的是个老骗子。我恶狠狠道:“说,谁派你来的?”其实我以为他是骗钱的,所以只是随口一问,结果他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哎呀呀……那边有个穿黑衣服的给了我五百块钱叫我来说这几句话……哎呀呀你们有什么事找他去呀哎呀呀……” 真是有人派来的?! 我们几个迅速顺着他的目光一瞟,果然见到人群中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影一闪而过。猴子立刻窜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在人群之中穿梭。我和黄杰依旧留在原地,黄杰用手掐着他的脖子,说:“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让我和你们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大侠,你放了我吧,我这胳膊都快断了!”池女东技。 是星火的! 我和黄杰对视一眼,面容上同时露出凝重之色,看来星火依旧没有放弃监控我们!我又问他,那人还说什么了?这人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说没有啦,真没有啦,就这几句话,我寻思着这钱好挣啊,就来和你们说了……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看这人也不像是个什么硬骨头,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我手一松,便把他给放了。这人耸拉着胳膊,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说小伙子,你把这胳膊给我上回去呗?我说自个找医院去,滚!这人不敢声张,立刻灰溜溜地走了。 不多时,猴子也回来了,说没追到那个黑衣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我便把之前的事说了,猴子直接乐了,撇着嘴角说道:“看来,星火很不希望咱们来大同,更不希望咱们见到山西王啊!” “呵呵,他不让见,咱们偏要见见!”黄杰一脸豪气。 我们是风,不是草。 我们最愿意做的,就是逆势而为。在这个世上,没人可以阻拦我们! 我们的大同之行,看来是被星火给盯上了,而且他们相当紧张。实在有趣,我们越发想要见到那位叫做方千里的山西王了,不知道我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故事? 出了火车站,猴子便给武师傅打了电话,武师傅说好要来接我们的,这也没见到人影。打过电话之后,武师傅才匆匆忙忙地从一个臭豆腐的摊子上站起跑了过来,呼哧呼哧地喘。 猴子张嘴就骂:“老不死的,你……” “小少爷,这是你最爱吃的臭豆腐……”武师傅手里端着一个盒子。 猴子立刻两眼放光,抓过来便往嘴里塞,说武师傅,还是你好!结果刚吃了一口,就恶心地吐了出来,瞪着双眼说这是什么玩意儿?!武师傅则乐得笑弯了腰,一边笑一边说,终于整到你啦,这臭豆腐被我加了十几种佐料,有臭水沟里的淤泥,还有拍扁的蟑螂汁液…… 武师傅还没说完,猴子又吐了起来,把火车上吃的盒饭也吐了出来。 武师傅继续哈哈地笑,说终于报仇雪恨,再让你十二年前往我的饭里放毛毛虫! 猴子顺手也往武师傅哈哈大笑的嘴里塞了一块豆腐……三十秒后,二人互相搂着肩膀趴在下水道口吐了起来。我和黄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顽童,也是一头黑线。 武师傅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整蛊完毕之后,才带着我们到了下榻的宾馆。他平时在山上住,这回为了招待我们,特意下了山来。住下之后,又带我们去吃饭,饭桌上说起郑午的事,武师傅也是长叹了口气,说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希望郑午有一天能平安归来。 又说起山西王方千里的事,武师傅说他拜访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但是都对这位山西王的行踪一无所知,不过他会继续帮忙找的。 武师傅既然没找到,我们吃过饭后,猴子便给那位号称可以找到山西王的网友打了个电话。虽然不一定靠谱,但还是可以试试,没准有意外收获。 1166 缩头乌龟 为lemon明的玉佩加更 这个网友的名字比较俗,叫做打不死的小强,n年前流行的款式了。[ 超多好看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结果一个电话打过去,小强说现在忙,过不来。要第二天再约时间。猴子本来就对他不信任,一听这话立马就准备骂街,我赶紧把电话夺过来,说好。那咱们明天再约。 对我来说。机会虽然渺茫,但是总要试试,否则我们这一趟真就成旅游了。武师傅这边不知何时才有消息。小强这边要是再断,我们就成大海捞针了,上哪找山西王去? 小强听到换人,便问我是谁,我灵机一动,说我是摄像----因为猴子说他是记者嘛。小强跟我们约了第二天晚上见面,便把电话挂了。 当天晚上,我们便下榻在宾馆,武师傅不能一直陪着我们,便去忙他自己的事了,让我们有麻烦的话就给他打电话。他在大同几十年了,一点人脉还是有的。 我们三人难得休假。又难得聚在一起,当然出去逛街。 大同号称三代京华、两朝重镇,位于山西的最北部,和内蒙古接壤,在古时候是很重要的边防线之一。大同是国内有名的历史名城,明朝的时候被封为十三重镇之一,有藩王封地,并驻重兵,曾经驻扎着十多万兵马,有“大同兵马甲天下”之说。古时候就这么能打仗,可见此地民风彪悍。 大同的旅游景点也很多,比较知名的有九龙壁、悬空寺和云冈石窟。不过说来说去,最有名的还是大同府的女子。根据历史文献记载,大同出美女,实在太有名了。古时候逛青楼,甭管京城还是扬州,若是有大同府的女子,那价钱保准比其他地方的贵好几倍。 猴子心心念念地要去找几个大同府的女子玩玩,看看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有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去了,说你有本事就去,别跟这打嘴炮。猴子嘿嘿直笑,说他就是过过嘴瘾,不会真的去的。 大同分四个城区,分别是平城、御东、口泉、云冈,我们活动的地方就在云冈区,离云冈石窟挺近的。我们吃了点夜市小吃,约好第二天上午去云冈石窟看看,便回去睡了。 结果第二天上午,只有我一个人起来了,他俩都睡的跟死猪一样,我只好一个人出去溜达,坐了公交车到云冈石窟看看。[千千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其实你要问云冈石窟好不好玩,我只能说不好玩,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洞窟,洞窟里面全是佛像,刚看到时候挺新鲜,看多了感觉也没什么----可能是我境界低,看不出高低。 但是来了大同,不到云冈石窟看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回去了,猴子和黄杰才刚起床。二人洗涮完后,又拉着我逛了一遍云冈石窟,也真是……日了狗了。 终于到了晚上,猴子又给打不死的小强打了电话,约在宾馆门口见面。不多时,打不死的小强来了,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看着流里流气的,骑着辆破电动车,咋看咋不靠谱。 这样的人会知道山西王在哪里? “就是你们要找山西王?”小强开口就不善。 “是的,这是我的记者证。”猴子有模有样地递过去一张证件。这家伙也是可以,竟然还伪造了证件,果然准备的比较充足啊。 小强只看了一眼,便把证件丢在地上,骂道:“你他妈坑谁呐?!”我低头一看,也跟着懵了,那证件居然是猴子手绘的,上面写了个龙城日报,下面写了个记者:孙孤生。( ) 关键是猴子那字,简直丑爆了,歪歪扭扭的。 我也是无语了,猴子还不如不拿出来呐。这边厢,小强已经骂上了,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山西王有什么意图?我赶紧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千块钱来往小强的手里塞,说我们真是记者,来的时候忘拿证件了,就是想和山西王聊几句,没别的意思云云。 小强不干,说五千块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我狠狠瞪了猴子一眼,没办法,只好又给他拿了三千块钱,还好我出来的时候准备了不少现金。小强拿了钱,好好点了点,才说道:“看你们不像坏人,跟我走吧,带你们去见山西王!” 小强把电动车调了个头,便朝着某个方向开了过去,我们赶紧跟在后面。那家伙骑的还快,我们一路小跑才勉强追上他。走过一路繁华,来到一处类似贫民区的地方,里面的道路歪歪扭扭。小强把车子“咔”一声停在巷子口,又领着我们往里面走,一股子臭味从巷子深处传来。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同时觉得似乎不太妙,会不会上了贼船啊?不过我们仨艺高人胆大,倒是也不害怕这个小强祸害我们,所以便跟着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到最后连路灯都没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臭味没消停过,我们几个都拿出手机灯来晃着。我不禁皱眉,说山西王荣耀半生,会住在这种地方? 小强头都不回,说荣耀半生又怎样,还不是被人打的成了缩头乌龟?山西王退隐之后,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我就是住在这附近的,所以才知道他住在这里! 有理有据,听上去似乎毫无破绽。池女岛血。 又往里走了几百米,光弯道都不知拐了多少个,若是没人引路,根本就进不来。要不是猴子一边走一边在墙上做记号,我估计一会儿怎么出去都是个问题。 终于,小强停在某扇木门之前,“砰砰砰”地拍打起来,一边拍一边喊:“山西王!山西王!” 我们都吃了一惊,竟然……竟然就这么直接吗?当年方千里好歹也是一统山西北部五个城市的大枭,晚景落得如此凄凉真是叫人扼腕叹息。我看看这栋老房子,显然年久失修,墙皮都掉了不少,墙头也只有一人多高,屋子里更是黑洞洞的,不由得更加同情起山西王来。 不多时,里面传来声音,叫我们进去。 小强推开门,领着我们走进院子,里面依旧黑洞洞的,只有堂屋里面传来一些声音。在现代社会如此发达的今天,大同城区的那些灯红酒绿,和贫民区里的破败景象,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像这样的对比,在我们国家实则比比皆是,就连最繁华的京城、魔都都避免不了。 小强让我们等着,便一个人走进屋子。 我们站在院中,头顶有月光洒下,默默地注视着面前黑洞洞的屋子,当年纵横半个山西的方千里,就在那里面吗?这样的人,还有必要再出山吗? 不一会儿,小强又出来了,开口便说:“山西王说了,想采访他也行,得拿一万块钱出来。” 猴子直接骂了出来:“我草,你不如直接去抢?!”对他来说,五块钱都是大数目了,更何况一万块钱。猴子不爽,小强就更不爽,说你们掏不掏吧,不掏的话就走吧! 我感觉有点被骗的样子,但既然来了,不能无功而返,只好又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给了小强。小强拿了钱之后,冲我们摆摆手,说进去吧,山西王在里面等着你们,时间不要太久! 这一刻,我的心里还是激动起来,马上就要见到这位二十年前的传奇人物----山西王方千里了! 这一刻,无论是我,还是猴子,亦或是黄杰,都忍不住肃然起敬,怀着崇敬的心理往前走去,迈入了堂屋之中。屋中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能听的到,正中央坐着一个人。 没有凌厉的杀气,也没有王者的霸气,反而有一股颓废的、苍老的气息。 终究还是老了? “你们找我?”正中央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是的前辈,我们找您,您就是曾经的山西王、方千里吗?” “对,是我,你们找我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猴子突然打开手机灯照向前方。前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迈的老者,至少有七十多岁了,满头白发,脸上皱纹一道又一道。猴子直接骂了出来:“你是你妈啊,二十年前山西王才二十岁,今年顶多也就四十岁,你他妈九十岁都有了吧,还冒充山西王?” 这老头一听,身子往后一翻,整个人竟然消失不见。 我们吃了一惊,连忙奔上去一看,沙发上空无一人,地板上也平平整整,完全不知道人去哪了。就在这时,上空突然传来一阵风声,接着我的包就被人给拽走了。 我连忙伸手去拉,却只摸到一个滑腻的手,手上好像沾了油,根本就抓不住。就那么一瞬间,我的包就不知所踪了,气的我直接嚎了一声。 黄杰比我干脆的多,直接掏出回龙刀来往空中一斩。 咔嚓一声巨响,屋顶直接被劈出一个大洞,外面的夜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不见偷了我包的人,倒是屋顶上传来啪啪啪的跑步声。 干,那包里有十多万的现金! 1167 张狂飞鹰 出门在外,尤其是到一个陌生地方,我习惯带着大量现金,因为国内不能刷卡的地方实在太多,有现金在身的话可以预防很多不测。(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诚然。身上带这么多现金是危险的,但我对自己的实力,对猴子、黄杰的实力很有信心,认为能偷、抢走我们钱的人还没生下来。 可我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就把这一大包的钱给抢走了。 简直就是耻辱,奇耻大辱! 猴子第一个奔出了房间。他的脚是最快的。紧接着,我和黄杰也奔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看到猴子已经攀到了房顶,紧跟着消失在重重夜色之中。我和黄杰迅速打量四周,打不死的小强已经不见了,周围一片万籁无声。毫无疑问,我们是被整了,这是一个连环套,从小强在网上联系猴子开始,我们就已经进入了一个不太高明的圈套。 --对方是为求财,想尽办法要劫我们的钱。 所以将我们引到这个地方,又夺走了我们的包。招数虽然不太高明。但是对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且有丰富的作案经验和娴熟的作案手段,还有多人配合,拿走我们的钱也就没什么奇怪。 不过,有命拿走我们的钱,也得看他们有没有命花。 甭管他们拿了多少,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吐出来! 我和黄杰在四周查探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发现,只是在外面的院墙上发现了用粉笔画的一条鱼的记号,那条鱼画的简陋,却很娴熟。而且从所在的高度来看,不是顽皮小孩画上去的,一看就是道上同僚的专用记号。 比如你在你家门口发现类似三角形、正方形、五角形等奇怪的记号,那就一定要小心了,这是有一伙贼猫在踩点,说你家没人或是有几口人呐。 而这画鱼的,我们也有了解,就是专门干“劫财”勾当的。他们会在某地或是某条路上做记号,告诫同行,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想发财到别地去,否则撕破脸不好看。[s.就爱读书] 有这鱼,对方就跑不掉了,绝对是帮本地的佛爷(黑话,小偷的意思)。 我和黄杰正勘探现场,就听房顶上有脚步声啪啪传来,猴子又回来了,俯身往院子里一跳,说:“跑了,没抓住,身上都是油。txt小说下载/ong>”说着,他把手伸出来,果然亮晶晶的。[千千小说] 我说我也是,这帮家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然后又指了墙上的鱼给猴子看。猴子点头,说虽然没抓住,但他一路跟着那贼到了他们的老窝,窝里头人挺多的,有几十号人,都是本地的。 猴子要是冲进去把他们尽数撂翻,再把包拿回来,绰绰有余,但是他并没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初到大同,还有事情没办,就得罪了当地的混混团伙,实在是很不理智的行为,以后再开展活动就很棘手了。为了和平,所以猴子又回来了。 “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了,那就问问武师傅,看他能不能给找回来。”猴子说道。 我们没有选择报警,没有谁比我们更了解这一块的黑幕了,对方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下手,必然是和当地警方沟通好了的,没准还得定期拿钱孝敬他们。 确定方案之后,我们便绕了出去。 要不是猴子沿途做了记号,我们想出去这地方都难,巷子里七拐八拐的,能把人的脑袋绕晕了。出去以后,我们先回宾馆睡觉,第二天才联系了武师傅。 武师傅赶过来,挺我们诉说了昨晚的遭遇,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你们怎么能信一个小流氓的话?连我都找不着山西王,他就能找到啦,你们啥时候这么蠢啦?肯定都是小少爷带的!” 猴子说你知道个逑,我们什么时候信他啦?我们压根就没抱希望,就是随便去看看而已,被抢包纯属意外好吧?实话告诉你,我们现在就能铲平了那个盗贼团伙,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才没这么干。你能不能要?不能要就算了,我们自己去要,到时候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可别怪我们了。 武师傅说拉倒吧,你们还想不想在大同呆下去了?然后又详细问了我们昨晚的地址,点头说道:“那地方叫乌龙巷子,有点类似于香港早年的九龙城寨,是个不折不扣的三不管地带,云岗区有名的贫民窟、罪恶温床,好多杀人犯、强奸犯在里面窝藏。你们可以啊,一来就惹上了这种地方。” 猴子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哪里。” 武师傅黑着脸:“没夸你们!抢你们钱的,估计就是乌龙巷子里面的那帮佛爷。我和乌龙巷子的老大飞鹰有过数面之缘,他还向我讨教过两手拳脚,这点面子应该还是卖我的。” 说完,武师傅便给飞鹰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昨晚的事情经过。飞鹰果然很卖武师傅面子,说马上调查一下,如果情况属实,会把钱还给我们。 过了一会儿,飞鹰便回了电话,说是有这么个事,既然是自己人,当然会还给我们。便约了晚上见面的地点,是云岗区一家有名的酒楼。 武师傅挂了电话,说飞鹰这意思,是想咱们请他吃顿饭,再把钱交给你们,有没有意见?猴子说没有意见,借机结识一下这个飞鹰也是好的。 到了晚上,我们便到了这家酒楼。 这是一家海鲜酒楼,价格不菲,但是很中猴子的意。等了一会儿,便来了十多个人,为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三十多岁,一身壮实的肌肉,就是传说中的飞鹰了。 也只有他这样的,才能镇住乌龙巷子了。 一见面,飞鹰便握住了武师傅的手,连声说抱歉,手底下的人不懂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武师傅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然后又和飞鹰介绍我们,说我们是龙城道上的大拿,这个是万柏区的老大,那个是小店区的老大,等等,一一道来。 飞鹰嘴上说着久仰久仰,不过从眼神来看,应该是没把我们当回事,有点敷衍的意思。估计是看我们年纪小,以为武师傅跟这吹牛逼呢。 不过无所谓,人在屋檐下嘛。 一帮人迅速入了席,武师傅让飞鹰点菜。飞鹰也不客气,说咱们人多,多吃点、多喝点,叙叙感情,便大剌剌地点了好多菜,什么霸王蟹、天龙虾之类的点了好多。 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顿饭的价值,得超出一万了。 这飞鹰,是逮住我们往死里宰啊? 不过猴子吃的挺开心,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量,也算是给我们挣了脸面。席间,飞鹰又说起昨晚的事,问我们找山西王做什么?猴子说没事,就是想找他叙叙旧。 飞鹰笑呵呵的,说山西王失踪二十年了,还没人能找到他呐。再说了,你们找那老不死的干嘛?他现在已经不行了,出来也是耻辱,哪里还敢露头? 就这一句话,飞鹰这人的张狂嘴脸暴露无遗。猴子冷冷地说,山西王方千里当年好歹一统山西北部五个城市,就算现在日薄西山,也不失为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飞鹰立刻就不爽了,说你怎么个意思,拿他来压我? 眼看着气氛要不对了,武师傅连忙出来打圆场,说了几句缓和气氛的话,才把席间的汹涌按压下去。猴子也识趣,只埋头吃东西,不说话了。看在武师傅的面上,飞鹰也未再多嘴。 眼看着一顿饭快吃完了,武师傅便问飞鹰,说兄弟,他们几个的包呐? 飞鹰一拍大腿,说你看看,光顾着吃饭,把这事给忘了。又回头给旁边手下的人说:“快,叫小强把包送过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走进包间,正是昨天领我们去找山西王的小强。小强手里拎着个包,过来递给了飞鹰。飞鹰把包递给武师傅,说武师傅,让你的人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武师傅便把包递给我,我一拎,就感觉包轻了很多。再打开一看,里面的钱少了一半。我没好气地说:“少了五六万块钱。” 武师傅立刻看向飞鹰:“这……” 飞鹰一拍桌子,冲着小强怒目而视:“怎么回事?” 小强委屈地说:“飞鹰哥,他们要晚啦,昨晚兄弟们就分了钱,好多人连夜花了不少。我这还是死乞白赖的要,才要回来这么多。” 飞鹰点头,冲武师傅说道:“武师傅啊,你也听到啦,真是不好意思!花出去的钱,哪里还能再要回来?我看他们几个也不缺这点钱,要不就算了吧?” 武师傅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猴子。 猴子也没有说话,捧着一个大龙虾默默地吃着,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就冰到了极点。 飞鹰“哎”了一声,看着我们几个说道:“哥几个,到底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觉得不满意啊?” 猴子不说话,黄杰也不说话,我自然也不说话,我都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了。我们几个心里肯定已经气的半死,走南闯北都没受过这种侮辱。 可是武师傅在这,这场子也是他组的,我们又不好说什么。 就听武师傅冷冷地说:“飞鹰,给你半个小时,把里面的钱补齐。不然的话,别怪当哥的不给面子。”池台欢巴。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1168 地狱无门 这是我们来大同的第三天。[ 超多好看小说]( ) 第一天,我们吃了点小吃;第二天,我们到云冈石窟逛了逛,晚上就被人把包给抢走了;第三天,我们和乌龙巷子的老大飞鹰在一起吃饭。想要回昨天晚上丢失的包。 我们有礼有节,不仅请了江湖名宿武师傅,还准备请飞鹰吃一顿海鲜大餐。不是我们怂,只是我们知道人在江湖的道理。过江龙犯不着和地头蛇闹的太僵,否则谁的脸上也不好看。你们有你们的生财之道,我们有我们的立身之本。大家互相给个面子,道一声江湖珍重,改天你们到龙城来,我们必会好好款待。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现在却闹复杂了。 飞鹰不好意思不给武师傅面子,却又特别想贪我们的钱,所以他想出一个看似高明实则愚蠢的招数----贪掉我们一半的钱,这样既给了武师傅面子,又拿到了我们的钱,在他看来非常划算。 但是在我们看来,却非常不划算,而且非常恼火。可武师傅是我们的引路人,也是这场饭局的组织者。我们不想损了他的面子,所以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武师傅说出“半小时内补齐他们的钱,否则别怪当哥哥的不给面子”这种话来,我们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妈的,总算可以一泄胸中闷气了。 听完武师傅这番话,飞鹰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武定一,你是老糊涂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教过我两手,就觉得自己特别了不得啊?我操,你不给我面子?你他妈不给我面子试试?” 飞鹰一边说,一边摸出一柄短刀来架在武师傅的脖子上。飞鹰舔着嘴唇,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来:“武定一。你拳脚功夫不是挺好吗?我看看是你的拳脚厉害,还是我的刀子厉害?” 接着,他又回过头来看着他的手下:“既然他们不识抬举,那就一分钱也别给他们留了,统统拿走!” 一个白脸汉子立刻站起,伸手就把我面前的布袋捞走了。(. $>>>)他低下头来摸了摸布袋里的钱,眼神里迸射吃贪婪的光。我也没拦他,就是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用很悲悯的目光看着他。 旁边的小强乐翻了,一边笑一边说:“真是一帮傻逼,给你们钱还不要,活该!” 猴子也没动,仍旧捧着一个大龙虾呼啦呼啦的吃,仿佛旁边这些事都和他没有关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黄杰则拿了张纸巾。默默地擦着手指头上的油,一寸一寸,擦的非常仔细。 武师傅突然回过头来看着猴子:“你吃够了没有?” “快了。” “快点吃。” “好的。” 猴子又狠狠咬了一口大龙虾,方才把手中如同小臂一般粗的大虾狠狠丢在了对面飞鹰的脸上。猴子平时就练飞刀,准头、速度、力量自不必说,即便是龙虾,也能发挥出超强的效果。 飞鹰完全猝不及防,这只大龙虾完全盖在他的脸上,两只钳子正好夹住他的两边耳朵,尾巴正好杵进他的嘴里。而且大龙虾的速度不减,直接把飞鹰整个人的呼倒在地。 连人带椅,“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这一声“砰”仿佛就是进攻时的冲锋号,我和黄杰同时一跃而起。我一脚把桌子踹翻,黄杰同时摸出回龙刀来,“咔嚓”一声桌子一分为二,桌上的汤汤水水顿时撒向各处。 “你妈……”猴子骂了起来,他嫌弃我俩糟践海鲜。 我不理他,径直冲向那个拿包的白脸汉子,他瞪着惊恐的双眼,想冲上来和我打架,但是本能又让他疾速往后退去。ong>我踩着一地的碗碟,三两步就追上了他,一手猛抓他的手腕,他手里的包便掉落下来,正好被我接在手里。我把包往肩上一背,接着又使出一招旋转乾坤,将那白脸汉子的胳膊卸了,他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间包厢。 接着我又飞脚一踹,他的人便撞在后面墙上,直接昏死过去。我又看向旁边的小强,小强直接看傻了眼,竟然从地上捡起个螃蟹往我头上砸。 我伸手抓住螃蟹,一手提住他领子,一手往他嘴里塞。那螃蟹很大,钳子也很尖,被我使劲这么一通塞,小强那嘴巴顿时被划拉的都是血。 与此同时,黄杰手提他的回龙刀四处乱劈,他都不敢使全力,招招都收敛着。毕竟这边是大同,不是我们那里,犯了事可没人保,绝不敢随便杀人。即便如此,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十多个人便被黄杰尽数砍翻在地。 这些人的身子虽未四分五裂,可也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而猴子谁也没打,就逮着飞鹰往死里揍,骑在他身上使了一套连环拳,直接把飞鹰打的满面桃花开,整个人都晕头转向。 和其他人相比,只是满嘴巴血的小强实则已经极其幸运了。 自始至终都没动过手的只有武师傅,他坐在原地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刚才飞鹰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乐呵呵道:“拿个破刀,就想威胁我?飞鹰啊飞鹰,连朱老四都给我面子,你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飞鹰被打昏了,压根说不出话来。 猴子拍了拍他的脸,他才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猴子说:“飞鹰大哥,还有十五分钟,请你尽快把我们的钱补齐,否则你会比现在更惨。” 飞鹰赶紧说道:“小,小强,快去拿钱……” 小强正捂着嘴巴嗷嗷哭着,听到飞鹰吩咐,赶紧起身往外面跑。 包厢里一片狼藉,我和黄杰各找了椅子坐下,老板进来看了看怎么回事,没敢声张又出去了。猴子也不管飞鹰了,自个在地上寻摸大龙虾吃,沾了灰他也不嫌弃,反正本来就要剥壳。 飞鹰默默地爬起来,自个找了个墙角靠着,气喘吁吁地道:“武师傅,您这些都什么人啊?” 武师傅笑了一声:“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位是龙城孙家的家主,那位是将军盟的老大,那位是霸王皇权的当家。” “我是认真问你。”飞鹰还是不信。 “我也是认真答的啊。” “……”飞鹰不说话了,毕竟他也没法跑到龙城去证实一下。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饭店外面传来众多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有四五十号人。与此同时,小强也奔进房间,扑到飞鹰身前说道:“大哥,我把兄弟们都叫来了!”池休贞弟。 外面紧跟着响起铺天盖地的吼声。 透过门缝看过去,外面果然站着许许多多的人,而且各自手中寒光毕现,都是拿了家伙来的。 飞鹰目光一震,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随即又恶狠狠地看向我们:“呵,龙城来的是吧?今天就叫你们见识一下我们大同的厉害,叫你们有来无回!” 猴子幽幽地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武师傅站起来,两只手掌噼里啪啦地响,一边走一边说:“小少爷,是我无能,你们来了大同,竟然还让你们受这种委屈,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料理了。” 黄杰却站起来拦住了武师傅的去路。 “武师傅,您坐着,我去。”黄杰提着回龙刀,默默地走了出去。 武师傅讶异地望着黄杰的背影,目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约莫在一年多前,武师傅还很看不起黄杰,认为黄杰不是个好东西。可是黄杰完全不计前嫌,依旧很尊重武师傅。 外面响起了呼天抢地的惨叫声、有人撞在墙壁上的声音、打翻桌椅时的咔嚓声…… 我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四五十个普通混子,还真不是黄杰的对手。如果换做是我,虽然不至于落败,但肯定少不了挨上几刀。不过希望黄杰能收敛一些,千万别打死人啊,毕竟这里不是龙城…… 听着外面的声音,靠在墙角的飞鹰张大了嘴巴,小强更是瑟瑟发抖起来。他们虽没亲眼看到,可想也能想的出来。 也就十分钟的样子,黄杰一身是血的走了进来。 他的手垂在地上,回龙刀也垂在地上,回龙刀上沾满鲜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门外,惨叫声、哭嚎声四起。 团灭! 飞鹰彻底傻了,傻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猴子叼了支烟,嘴里不断嘟囔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句话,随手摸出一支金光灿烂的刀来,朝着飞鹰走了过去。 武师傅先是喊了一声:“金銮刀?!”接着又喊道:“小少爷,别杀人!” 猴子说不会的,杀他干嘛,剁他一只手而已,希望他以后长长记性。猴子一边说,一边走到飞鹰身前,一脚踩住他的脖子,一脚踩住他的手掌,接着狠狠一刀朝着飞鹰的手腕劈了过去。 飞鹰惨叫一声:“不要!”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声喊叫:“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武师傅的脸色直接变了,赶紧喊道:“小少爷,住手!” 猴子停下手来看向门口。 门帘一掀,一个铁塔般的汉子走了进来,飞鹰连哭带嚎地扑向这人,抱住他的小腿说道:“四爷,四爷,您可算来了……” 1169 四爷发飙 为争锋吧吧务组的皇冠第一次加更 以我们的身份,在大同本不该遭受这种待遇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如果我们以“孙家家主”“将军盟少帅”“霸王皇权当家”的身份堂而皇之地来到大同,不说享受皇帝般的待遇,也不说和当地大枭把酒言欢,反正绝不可能刚来就被一帮佛爷给惦记上。还被飞鹰这样的小势力头顶给看不起,还想压在我们头上。 我们就是想低调而已。 我们不想耀武扬威,不想张牙舞爪,不想走到哪都呼呼喝喝的。就是想低调的找一下山西王。找得到当然好,找不到就回去。可没想到,却凭空引来这么多的麻烦。池休休扛。 我们怒了。是真的怒了。 飞鹰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们,在我们的字典里没有“容忍”“宽容”这两个字。无数事实证明,越是容忍、越是宽容,对方就越想骑在你头上。我们决定给飞鹰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一下天高地厚,所以才绝对剁了他的手----其实这已经是我们容忍的极限。 可就在猴子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声“住手”再次打乱我们的计划。看到此人,飞鹰激动的痛哭流涕,就好像他爹来了一样;武师傅也面色严肃、如临大敌,看来所到之人非同小可。 看到此人,本来一直面色轻松的武师傅立刻站了起来,竟也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四爷。” 四爷? 哪个四爷? 飞鹰继续嚎哭着:“四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帮龙城来的混蛋仗着有武师傅护着,竟然打伤我们那么多人,简直太无法无天,完全不把咱们大同看在眼里啦……” 在飞鹰恶人先告状的同时,武师傅竟然一声也不吭,而且微微颔首。( )我们就更加莫名其妙,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看他面貌平平,身材高大,眉眼之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越发觉得不是普通人物。 这位四爷刚要说话,他的手机突然就响了。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听了还没有三秒钟便骂了起来:“妈的。别管那个疯子,让他有能耐就找我来!不说了,我在这处理一下飞鹰的事!” 在他打电话的同时,武师傅立刻看向我们,用嘴型告诉我们这人是:“朱老四。”同时,他也用眼神暗示我们,一定、一定要尊重他。 朱老四! 我们在坐火车来的时候,和车厢里的大同人聊过,听说过这个朱老四。朱老四早年是杀人放火的大枭,不过后来洗白了,成了企业家,和政府方面的关系很好。 更关键的是,在云岗区这块地方。他虽然宣称不再过问道上的事,可他还是当之无愧的地下皇帝。一声令下,云岗区的诸多势力莫敢不从。 这样的地位,和我在万柏区是差不多的,而武师傅又是当地人,难怪会如此尊重他了。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决定只要这个朱老四不欺负人,我们很愿意卖他一个面子----否则的话,我们估计得到局子里走一趟了,他绝对有这个能力。 朱老四打完电话,飞鹰还在呜呜呜地哭着。朱老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武师傅,认真地说:“话不能只听一面。武师傅,您也说说吧。”语气竟也十分尊重。 怪不得武师傅刚才还说飞鹰,“连朱老四都给我面子,你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原来不是吹牛。 武师傅沉吟一下,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从昨天晚上我们被抢了包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今天飞鹰出尔反尔,只给我们一半的钱,还叫人来围攻我们,一五一十道来。[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在武师傅说话的时候,飞鹰半中间插了次嘴想为自己辩解,但是被朱老四给骂回去了。待武师傅讲完,朱老四气的不轻,一脚把飞鹰踹了个四脚朝天,骂道:“你真他妈丢我的人,以后别说是跟我的!” 我们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这朱老四还挺通情达理,对他的好感度顿时噌噌上升,怪不得武师傅那么尊敬他,这人简直太刚了,我们喜欢,很喜欢! 倘若他现在说,这是我兄弟,你们别剁他手了。 那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我们就愿意卖面子给朱老四这种人,我们就愿意交这样的朋友! 见朱老四生气,飞鹰也慌了,又过来抱住朱老四的腿,哭道:“四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饶你妈个大黑逼!” 朱老四骂了一句恶心到极点的脏话,可是在我们听来却是那么的顺耳。朱老四吼道:“拿我的刀来!”接着,便有人走进饭店,递过来一柄和朱老四一般高的开山大砍刀。 霸气! 朱老四这样的人,用这样的开山刀,霸气! 飞鹰似乎预料到朱老四想干什么,“哇”的一下就崩溃了,眼泪鼻涕使劲往外冒,抱着朱老四的腿嚎啕大哭:“四爷,我错了,你不要啊!” 看他这么可怜,我们几乎都起了恻隐之心,而朱老四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一脚把飞鹰踹倒,接着手起刀落,“咔”的一声切断了飞鹰的手。 顿时,鲜血横流。 我们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可也忍不住眼皮跳了一下。 朱老四真狠,说砍就砍。 这样的人能做云岗区的地下皇帝,大同谁敢不服? “滚,有多远滚多远!”朱老四吼道,顺手把开山刀往后面一丢,有人立刻伸手接住,然后退了出去。 帅到掉渣啊。 飞鹰疼的几乎昏厥过去,可朱老四让他滚,他就不敢昏,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地去拿自己那条断手,还想跑医院再接回去。结果朱老四狠狠一脚跺下去,将那断手跺的稀巴拉。 “滚!”朱老四再次吼道。 飞鹰哭都没地哭了,连滚带爬地挪了出去。朱老四又看着一屋子的伤者:“都给我滚,别在这碍眼!” 一屋子的人立刻滚的滚,爬的爬,逃命似的出了包厢。小强也想趁乱离开,朱老四却一把揪住他的后领,说你也想跑?接着使劲一丢,小强的身子便从包厢中间横飞出去,“哗啦”一声撞破玻璃坠下楼去。 这是三楼。 摔不死,肯定也半死。 朱老四从砍下飞鹰的手,再到把小强丢出窗外,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看的我们叹为观止,这人简直太刚了,太猛了。 这世上,还有没有人敢和他做对? 怪不得武师傅那么尊敬他。这种家伙,就是你敢拔他一根汗毛,他就敢卸你一条大腿的人啊。大同民风彪悍,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能出山西王那种英雄豪杰。 搞完这一切之后,朱老四又把酒楼老板叫了进来,说这打坏的所有东西都记在他账上,又指着地上那堆碎掉的桌椅和碗碟说道:“原模原样,再给我来一份!” 有朱老四在这,酒楼老板不敢怠慢,几乎只花了十分钟时间,整个包厢便焕然一新,新桌子新椅子新盘子,就连服务员都是新的,漂亮,才十八岁。 直到这时,朱老四才握住武师傅的手,眼眶红红地说道:“武师傅,真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飞鹰那个混蛋,竟然敢耍您老人家……” 武师傅也挺感动,说道:“四爷,你可别这么说,你这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 “武师傅,我可担不起‘四爷’这两个字,您要是看得起我,就喊我一声老四!当初要是没您,老四我这条命早不知到哪里去啦!” 一阵谦让之后,大家才重新坐了下来,各种海鲜哗哗地上,可把猴子给美死了,当仁不让地抓起一只大龙虾啃了起来。直到这时,武师傅才挨个介绍起我们来,说这是谁,那是谁。 朱老四比飞鹰的眼界大多了,竟然知道孙家、将军盟和霸王皇权,而且还知道三大势力上任老大分别是孙凌云、林无意和黄峰。既然知道,朱老四自然十分尊敬,挨个地和我们握手,说久仰久仰,果然英雄出少年! 其实我们都是青年了,还被人家叫做少年,怪不好意思。 不过,还是高兴。 能交到朱老四这样的朋友,我们觉得这一趟就算是没找到山西王,也值了。 大家兴趣相投,聊起天来自然十分畅快。聊天畅快,喝酒自然也畅快,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说起我们来这的目的,我们也毫不隐瞒,说是来找山西王的。 朱老四也不问缘由,点头说道:“这事,武师傅跟我说过,我正问着朋友呢,已经有点眉目了,有消息的话一定立刻通知你们!” 听听,什么叫社会人。 这一说话,就叫人心里头舒服。 我们自然连声道谢,并一再承诺,朱老四日后若是到龙城去,必以上宾之礼对待。正喝着酒,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大喊:“朱老四,给老子滚出来!” 我们几人都是吃了一惊,在这云岗区内,竟然有人敢骂朱老四?活的不耐烦了吧? 朱老四听到这个声音,也是气的大拍桌子。 武师傅奇道:“是谁?” “小武!”朱老四吼道:“这个王八蛋玩意儿,有点成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啦!各位等着,我去去就来!” 1170 变故突生 说完这句话,朱老四便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接着如炸雷般噼里啪啦的骂声便响了起来:“**的小伍,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子不稀的搭理你,你倒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啦?” 一个尖细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我是苍蝇。( 800)小说/( 那你是什么,大便吗?朱老四,老子告诉你,老子和你干定了!你的存在就是云岗区最大的阻碍。你他妈功成名就洗白上岸了,老老实实做你的企业家就是,还他妈占着茅坑不拉屎干嘛?操你个娘的。还做皇帝梦呢?” 包厢外面的骂声稀里哗啦,包厢里面的我们面面相觑。 武师傅叹了口气,道:“那是小伍,年轻一辈中最出名的佼佼者,仗着一手娴熟的泰拳,在云岗区横行霸道,风头十分强劲,手底下有百来号人,很多人都拿他头疼。云岗区这边的混子都唯朱老四马首是瞻,唯有小伍不听他的话,还屡屡和他做对。 朱老四也是个爱才之人,觉得小伍是可造之才,所以一直放纵他的发展。结果小伍现在发展越来越好。几乎垄断了云岗区所有小字辈的青年,自然也就更加看不起朱老四,愈发想挑战朱老四的权威。” 小伍,我们知道这个人。 在前往大同的火车上,我们一共听过三个人,小伍、老鸦和朱老四。确实如武师傅所说,小伍是年轻一辈中人的偶像,火车上那几个青年提到小伍的时候,眼睛都是发着光的。 崇拜,疯狂的崇拜! 比起沉稳老练的朱老四,年轻一辈的后生仔们显然更喜欢锋芒毕露的小伍。朱老四和小伍的碰撞。便是成熟一代和年轻一代的碰撞,这样的碰撞在每一个城市、乡镇、街道,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发生,不可避免、毫不稀奇。[. 超多好看小说] 朱老四刚进来的时候,就曾打电话说“别管那个疯子”,想来说的就是缠缠不休的小伍。 不知这一场,是小伍赢,还是朱老四赢? 从实力来看的话,怎么看都是朱老四的胜算比较大啊。朱老四的手下虽然不多,可只要他振臂一挥,整个云岗区都得掉转头对付小伍! 话说回来,这是我们来大同的第三天,竟然就这么幸运。txt全集下载见到了“传奇三人”中的两人,不知道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小强和飞鹰? 外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而且愈演愈烈。我们想出去看看那位传说中的小伍,但是被武师傅给阻止了。武师傅说,朱老四已经说了让我们在这等着,那就是不希望我们出去,所以就呆在包厢里面好了。 还有就是,自诩为云岗区地下皇帝的朱老四觉得在我们面前丢了人,所以更不希望我们看到他和后生仔尖嘴獠牙脸红脖子粗的尴尬场面。 所以他才说:“你们等等,我很快就回来。” 很快的,小伍和朱老四就不满足于斗嘴了,听语气的意思是准备开打。小伍提出要单挑,朱老四一口应承下来。我们都知道小伍会泰拳,担心朱老四会输,所以纷纷看向武师傅。 武师傅摇头,说朱老四一身十三太保的横联功夫炉火纯青,小伍气势虽盛,但想伤着朱老四还差一点。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我们都已经把朱老四当朋友了,所以很不希望他输。 外面已经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呼呼哈哈之声不断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不断有桌椅被撞碎的声音,还有鱼缸哗啦一声打破在地的声音,我估计饭店老板已经心疼的要死了。 开饭店就这么个不好处,从古到今都这样,一旦有客人打架,遭殃的就是店家。[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点的店家,等客人打完架,还能要到赔偿;软弱一点的,就只能咽下这口气了。 但甭管是软的还是硬的,谁也不乐意自己的饭店被砸啊。 但是此间饭店老板并未出声,因为小伍和朱老四这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泰拳就是泰国拳术,以敏捷和力量著称,出拳发腿、使膝用肘发力流畅,力量感展现充沛,攻击力相当猛的一种拳术;而十三太保横联的功夫也很猛,运用硬气功来对敌,开砖碎石没有问题。 这两种功夫撞在一起,都是以硬打硬,以强对强! 实在太有好戏看了。 可我们偏偏不能看,自然心里就痒痒的很。 猴子哪里是循规蹈矩的人,不顾武师傅的阻拦,跑到包厢门口扒门偷看,还不时做出一阵阵故作惊愕、惊讶的表情,更是勾的我们心痒痒了。就连武师傅都憋不住了,问:“怎么样了?” 猴子回过头说:“打的太帅了,真是拳拳到肉啊,两人现在都是一脸的血,大牙都豁出去好几颗。这个小伍还挺猛的,能跟朱老四打这么久!” 武师傅急了:“那到底谁能赢!” 猴子又仔细看了一阵,说放心吧,朱老四赢定了,小伍快撑不住了。 如此一来,武师傅才松了口气,坐下来轻轻松松地喝着茶,说:“我早就知道朱老四会赢啦,小伍不行的!或许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小伍才是朱老四的对手!” 我们几人都嗤嗤地笑,也不知刚才谁担心朱老四的。 武师傅又幽幽地说:“其实朱老四也有难处。朱老四已经是企业家了,而且年纪也大,有家有口的,也不想过问江湖之事。可是没办法啊,上面看重他在云岗区威望高,所以要他镇着点当地的小混子们,以免辖区内犯罪率太高。你以为他想管啊?他是逼不得已!唉……” 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人被打翻在地了。 听到这个声音,武师傅立刻站了起来。 猴子也探头去看,看完就回过头来,笑嘻嘻道:“没事,倒的是小伍,朱老四赢啦!” 武师傅松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满脸轻松的笑容。看得出来,他和朱老四的关系很好。外面已经响起朱老四训斥小伍的声音,说他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出来打架,对待前辈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迟早要被人打死云云。 小伍也不服气,说你个老不死的,有能耐就打死我啊! 这个小伍啊,啧啧。 包厢里面,武师傅更加得意,翘着二郎腿讲起他和朱老四的往事。说朱老四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被人追杀(哎,又是这种俗套故事,但是没有办法,道上这种事就是多,谁要是没被追杀过几次,简直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恰好碰上出来买油条的武师傅。 武师傅出手相助,以一手精妙的八极拳帮浑身是血的朱老四击退了敌人。 从那时起,朱老四便视武师傅为救命恩人,二人还经常在一起探讨功夫。朱老四想拉着武师傅一起混,说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但武师傅不愿意,说自己是江湖中人,不是道上的人。 朱老四也不面前。 后来朱老四越混越好,武师傅眼睁睁看着他称霸云岗区,又眼睁睁看着他洗白上岸,成为知名的企业家,又眼睁睁看着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再后来,二人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异,之间联系的渐渐少了,但是不变的,永远是二人之间的情谊。说起朱老四这个朋友,武师傅就觉得特别骄傲,言语之间全是称赞。 总结下来就一个字,刚! 外面又传来“啪啪”的声音,显然是朱老四在抽小伍的耳光。朱老四大骂:“我他妈今天就打死你得了!” 我们几人本来还嬉皮笑脸,心想朱老四也就嘴上说说,肯定不能真的打死小伍,结果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我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这是……真开枪了? 紧接着,外面便响起一个大笑的声音:“哈哈,老子终于干掉朱老四啦,老子以后就是云岗区老大啦!” 我们几人吃了一惊,疯狂地冲到包厢外面。 外面是饭店的大厅,桌椅零散一地,而朱老四躺在血泊之中。饭店门口,有个身影已经快要消失,手里拎着一把枪,一边跑还一边大笑。朱老四的兄弟想去追,但是被小伍的兄弟拦住了,双方已经打在一起。 武师傅一声怒吼,眼睛变得通红,疯狂地追了出去。 我们几人赶紧扑向朱老四,只见朱老四的胸口中弹,那血流的跟喷泉一样。朱老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看着命不久矣,他随手抓住猴子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说:“告诉武师傅,让,让他照顾我老婆和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都傻了眼! “四爷,你撑着,我这就送你去医院!”猴子立刻抱起朱老四朝着门外冲去。池冬页号。 门口有十来个人正打在一起,黄杰摸出回龙刀来大吼一声:“都让开,我们送四爷去医院!”朱老四的兄弟立刻闪身避开,小伍的兄弟还想挡着门口,但是被黄杰一刀就劈的东倒西歪了。 我立刻冲出门去,疯了一样地拦住一辆出租车。我们几人护着浑身是血的朱老四,慌慌张张地坐进出租车里。看到有伤员,司机也不含糊,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1171 老鸦现身 到了医院,我们紧急把朱老四送进抢救室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不一会儿,病危通知单就送出来了,要求家属在上面签字,如有什么意外风险。医院不承担责任。当时现场只有我们几个,哪有什么朱老四的家属? 猴子二话不说就在上面签了名字。 那医生拿了签名,还是不放心地说道:“基本没救了……如果有什么意外,希望你们能保持冷静。”这是在给我们打预防针。怕我们一会儿闹事。想想现在的医院也不容易,就怕患者家属闹事。 猴子认真地说:“大夫,您尽力就行。” 大夫这才重新回到了急救室里。 之后,我们便坐在外面的排椅上等着。不一会儿,朱老四的兄弟们都来了。一开始只有七八个,后来便聚集到二三十个,把医院走廊围的水泄不通。朱老四当年还混的时候兄弟众多,现在逐渐洗白之后就不带那么多人了,剩下的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和他一起做点生意,轻易不打架。 年纪都挺大。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这帮人聚在一起,都是气的咬牙切齿,商量着怎么把小伍给干掉,愤怒荡漾在每一个人的胸膛。再后来,朱老四的老婆和孩子也来了。朱老四的老婆比较冷静。估计是见过大世面的,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就没那么胆大了,大的十二三岁,小的七八岁,都是哭的哇哇乱叫。 朱老四的老婆和孩子一来,我们赶紧把位子让给他们。走廊里乱糟糟的,没人注意我们,也没人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就站在角落,看着这一群又愤怒又悲伤的人。 武师傅迟迟都没有来,应该是还在追击小伍,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个电话,始终都没有人接。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第二份病危通知书又下了出来----这是说人真的不行了,希望家属做个心理准备。一帮汉子顿时急了,有抓医生胸口的,有拽护士胳膊的。有时候想想。医生确实是高危职业,动不动就要被患者家属给打一顿。患者情绪无处宣泄,似乎只能发泄在医生的身上。 医生急了,大叫:“你们签过字的,承认手术有风险!” 众人就问他,谁签字了?医生左看右看,猴子直接站了出来,说我签的。热门众人都看向猴子,说你是谁?四爷出了问题你负责吗? 猴子说我谁也不是,只是四爷受伤,我送过来的,当时情况危急,身边又没有其他人,所以我就签了字。众人还是不依不饶,只是把怨气撒到了猴子身上。 黄杰怒的都准备掏回龙刀了,还好朱老四的老婆关键时刻出来说了句话:“诸位,伤害四爷的是小伍,不是他!”众人这才安静下来。是啊,要撒气找小伍去,找我们干嘛? “小伍在哪?!”一个汉子愤怒地说道。 “在找,还没找到。”另外一个汉子说道:“四爷受伤,小伍知道这事善终不了,所以一早就躲起来了。” “把他找出来,杀了他!”又一个汉子大叫。 在众人群情激昂之际,朱老四的老婆又问医生:“我男人具体怎么样了?”医生叹了口气,面带难过地说道:“基本……基本可以宣告死亡了。”朱老四的老婆抖了一下,身子都差点栽倒下去。 两个儿子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又围住了医生,哇啦哇啦地乱叫,现场乱成了一锅粥。[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大褂,头发花白的大夫匆匆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年轻的医生。我一看这些人,神情顿时一震,认出他们都是龙城孙家医疗中心的医生,号称全山西最好的外科大夫,为首的那个老人叫做龙清雨,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当年给某任中央领导看过病。 龙清雨一边跑一边喊:“家主,家主,你在哪里?” 看到这一群人跑过来,走廊里顿时安静下来。 猴子站了起来:“这里!” 一群医生围过来,猴子立刻把龙清雨引荐给医院的医生,说让他们接手吧!医生奇怪地问:“这是?” “我们是龙城过来的。”为首的老人正色道:“我叫龙清雨。” 这个名字一般人或许没听说过,但是在医学界那绝对是大名鼎鼎的,是所有外科医生心中的顶级偶像。那医生眼睛放光,不可思议地说道:“啊,是龙医生!没错没错,我在教材上看过您老人家的照片!龙医生,您快请进,我和您说一下伤者的状况……” 龙清雨等人是有备而来,连装备都穿戴好了,坐直升机赶过来的。在大事上,猴子从不含糊、也不抠门。龙清雨等人迅速进了抢救室里,接手了朱老四的手术。 但是不得不承认,即便是龙清雨,也未必能救回来朱老四的命,这是大家心中的共识。但是,猴子尽力了,我们都尽力了。我们把朱老四当朋友,我们自然毫无保留地帮他。 走廊再度安静下来,朱老四的老婆静静地发了会儿呆,突然朝着众人跪了下来,认真地说:“各位兄弟,这次不管四爷能不能醒过来,我只求大家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 众人一下炸了锅,纷纷过来扶起朱老四的老婆,口口声声地说嫂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四爷有难,大家肯定冲在前面…… 我们几人都没动弹,似乎也轮不到我们来说这个话。手术持续进行中,来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不过都不是朱老四的兄弟了,而是活跃在云岗区的其他势力。 这些人平时没少受朱老四的恩惠,现在朱老四遭小伍枪击正在抢救,当然要过来看一看。来一个人,朱老四的老婆便会上前去,恳求对方一定要为朱老四报仇。 对方也往往这么回答:“放心吧嫂子,小伍跑不掉的。” 朱老四是云岗区举足轻重的人物,到后来不光是云岗区的混子过来,其他区的也来凑热闹了。人是越来越多,医院内外里三层外三层,由此可见朱老四有多重要。 不过这么盛大的场面,显然和我们几个毫无关系。到现在都没人知道我们是谁,也没人过来和我们说话。而我们留下,倒也不是冲着他们,而是冲着朱老四这个人。 这是我们来大同的第三天,事情真是一桩接着一桩,而且越搞越大,把我们都给整懵了。就在众人沸沸扬扬的同时,有人突然喊道;“老鸦来了!” 这个名字一响,纷乱的走廊立刻安静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我们几人也是面色一震,嚯,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不光见到了小伍和朱老四,连老鸦也能看着了。池讨吉技。 嘿,火车上的传说三人,今天算是见了个遍。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人群分成两边,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戴着粗金链,脸上戴着一副黄色墨镜,可也遮盖不住那张丑脸的汉子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都是气势熊熊。 这就是老鸦啊,听说是搞毒品和枪火起家,而且为人卑劣,名声极臭,比起朱老四来差得远了。 朱老四的老婆又站了起来。 “嫂子!”老鸦奔了过来,握住朱老四老婆的手,眼眶红红地说:“四哥他怎么样了?”他一说话,那一口的黄牙便露了出来,看着恶心的很,不过表情倒是真挚,似乎真的非常悲伤。 别人都称朱老四为四爷,老鸦叫的是四哥。无他,人家有这个资格。 老鸦的生意贯穿大同的平城、御东、口泉三区,势力比朱老四大的许多,只是辈分没有朱老四高而已。朱老四的老婆说道:“还在抢救,尚不知是生是死。” 一听这话,老鸦的神情更难过了,眼泪都掉了下来:“是谁干的?” “小伍。” “那个混蛋!”老鸦咬牙切齿:“连四哥都敢惹,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和四哥认识多少年了,感情比山高、比海深,若不是我不方便插手云岗区的事,绝对饶不了小伍!” 这番话说的高明极了,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意思是小伍这事他没法管,简直虚伪到家了。 朱老四的老婆好像也知道情况,立刻说道:“鸦哥有心了,我们在云岗区的兄弟可以解决这件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鸦说道:“嫂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和我说啊!我跟四哥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话还没有说完,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你装什么逼?小伍手里的那把枪,不就是你卖给他的?祸害四爷的事,难道你没有参与?!” “谁,谁!”老鸦愤怒地转过头来,在人群中搜寻着声音来源,但是现场人数众多,哪里还找的到? 老鸦气的大叫:“小伍是在我那买的枪没错,可我怎么知道他是要打四哥的?我要是知道他打四哥,绝对不会把枪卖给他的!说我联合小伍祸害四哥,纯粹放他妈的臭狗屁!” 1172 足智多谋 为争锋吧吧务组的皇冠第二次加更 老鸦的嗓门极高,声音极大,气势极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他骂出这一番话之后,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再说话,再次恢复到了之前掉一根针都能听到的局面。就连那个“仗义执言”的家伙也没声音了----之所以要加引号。是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是老鸦干的,还是他恶意栽赃?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鸦在骂过以后,现场无一人敢说话。朱老四重伤。小伍遁走,大同再无人能制住老鸦。老鸦又回头看向朱老四的老婆,热血再次洒了下来:“嫂子,你可千万别理他们的谗言妄语,我和四哥的关系这么好。怎么会祸害他呢?嫂子,言尽于此,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朱老四的老婆面容平静,道:“好的。鸦哥慢走。” 老鸦回过头去,把头高高昂起,挺着胸膛往前走去,人群再次分了开来。 “所以,四爷到底是不是你祸害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是猴子。 我旁边的猴子突然发生。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老鸦的背影。老鸦回过头来,一脸震惊地望着猴子:“你他妈是谁?”与此同时,猴子旁边的黄杰站了起来,慢慢抽出了他的回龙刀。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老鸦身边的人纷纷往这边涌来,指着我们这边喊着:“瞎说什么你们!” 猴子道:“我们是四爷的朋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问问,四爷遭枪击,到底和你有关系没有?” 就凭朱老四之前对我们的态度,我们为他出头是出定了,而这个老鸦的嫌疑显然很大,我们不能轻易地放他走。老鸦眉毛一挑,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 老鸦身边的那十多个人迅速涌了过来,我们三人也都站了起来,准备各施手段,顺便把老鸦给留下来。就在这时。朱老四的老婆挤了过来,拦在双方之间,喊道:“鸦哥,没事,他们是四爷的小兄弟,被愤怒冲昏了头才这样的。鸦哥,你给我个面子,别为难他们了!” 有朱老四的老婆在这,老鸦的手下也没敢动手。老鸦骂骂咧咧地道:“一帮小王八羔子,我和四哥穿一条裤的时候,你们还没生出来呐,竟然还怀疑上我了?这次看在嫂子面上饶了你们,再有下次就试试看!” 猴子哪里是吃亏的主儿,还想回骂,但是朱老四的老婆回过头来猛朝我们使眼色。朱老四的老婆都这样了,我们也没什么,只能先把这口气咽下去,老鸦则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医院。 老鸦走了之后,走廊先是安静了一阵,接着又陷入嗡嗡的喧哗之中。我们想和朱老四的老婆谈谈,但她好像对我们有戒心,始终不肯过来。其实也对,她又不认识我们,刚才给我们解围,也只是出于情面。 这场手术时间较长,毕竟涉及到心脏部位,一不小心就得要了人命。一转眼天就黑了,走廊里有人走有人留,人数也渐渐少了下来,只剩下最初的二三十个兄弟了。 这些都是朱老四身边最亲近的兄弟。 也就在这时,武师傅也终于回来了。武师傅一脸疲惫,回来先和朱老四的老婆问了个好,接着又和我们攀谈起来,询问现在的情况。猴子告诉他,龙清雨来了,正在尽力抢救。 武师傅点头,说如果连龙医生都救不了,那说明四爷真的…… 猴子说龙医生号称妙手回春,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一定救的回来。猴子又问起小伍的事,武师傅摇了摇头,说小伍应该是计划好的,枪击之后便迅速躲了起来,现在一点踪迹都没有。 提到小伍,我们又说了说刚才老鸦的事。武师傅也陷入沉思,说还真有可能是老鸦和小伍合伙干的,老鸦的毒品生意窜遍大同三区,唯有云岗区没有涉猎,是因为朱老四的干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朱老四挡了老鸦的财路,老鸦起了杀心也说不定,但是没有证据谁也说不上来。 武师傅让我们坐着,他去和朱老四的老婆谈谈。武师傅和朱老四的老婆走到角落攀谈,不一会儿,我们就看到朱老四的老婆呜呜哭了起来。武师傅朝我们一摆手,我们赶紧走了过去。 武师傅道:“嫂子,你别伤心了,这事我包下了,肯定不让四爷白挨这枪!” 朱老四的老婆依旧呜呜哭着,道:“武师傅,四爷一倒,我都不知该信任谁了!武师傅,你是四爷最信任的人,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总怀疑身边的这些人,都被老鸦给买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这位小兄弟和老鸦起冲突的时候,我赶紧打圆场的原因,我根本没有制住老鸦的能力啊!” 我们几人都是吃惊,回头望着走廊里那二三十人,就连他们都不可靠了吗?朱老四在云岗区,已经落魄到这个程度了吗?!这张大网,看起来似乎十分精密的样子…… 武师傅想了想,说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两个。第一,找出小伍,问清楚他是单干还是合伙;第二,检验清楚身边这些家伙,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武师傅回过头来,冲着猴子说道:“小少爷,这事和你们无关,你们就不必操心了,我和嫂子会想办法的。”他知道猴子已经是孙家家主,但还是习惯叫小少爷。 猴子直接骂了起来,说你个老不死的别装了,你要是真不想拖我们下水,就不会让我们过来听着。武师傅见自己的计谋被猴子戳穿,红着一张老脸说道:“那你到底是管不管吧!” 猴子说:“管,当然管!朱老四是我们的好朋友,这个头我们出定了!” 我和黄杰也纷纷点头,眼神坚定。 “谢谢各位、谢谢各位!”朱老四的老婆眼眶发红。想必武师傅已经和她说了我们的身份,所以她才把希望寄托在我们的身上。 看着走廊上状态不一的众人,武师傅道:“小少爷,你足智多谋,就我刚才说的那两点,你有什么好法子没?” 猴子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啊……找小伍这个不难,只要他还在大同,而不是跑到其他地方了,把他找出来还是不难的。明天我就找个人过来,这人应该能找得到。” “谁?” “三眼。” “啊!是那个家伙……” “对,就是他。”猴子笑嘻嘻道:“有他出马,找个小伍小意思啦,顺手还能查出幕后真凶。至于第二点嘛……”猴子看向走廊里这干人,若有所思地说:“就需要动点脑筋了……” 就在这时,急诊室里突然走出一个护士,急匆匆走向护理站内,似乎是拿什么东西。猴子把她叫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护士表示明白,便又回病房去了。 接着,猴子便把他的计划告诉我们,我们都点头,表示明白。 又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代表手术终于完成。众人“哗啦”一下围上去,我们几个在最前面,朱老四的兄弟们都在后面。手术室的门开了,龙清雨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的他一脸难过,说道:“家主,对不起,有负你的嘱托,还是没能救回伤者的性命!”池系吐圾。 四周的人“嗡”一声爆了,有大叫的,有大喊的,还有痛苦的、哀嚎的。朱老四的老婆和儿子哭喊着扑了进去,里面手术床上的朱老四已经被白被单蒙住了脸。 朱老四的老婆扑在床前,哇哇地哭嚎起来,两个儿子也哭的撕心裂肺。 朱老四的若干兄弟也想进去,但是被武师傅拦住了,说这是手术室,大家还是克制一些。手术室内外一片哀嚎,医生和护工们叹息而去。 过了一会儿,我们几个才进去了,奉劝朱老四的老婆节哀顺变,然后将朱老四的“尸体”转移到手推车上。猴子毛手毛脚,不小心磕了朱老四的头,朱老四睁开眼睛怒骂:“给老子轻点!” 猴子赶紧摆手,朱老四才重新闭上眼睛,猴子又把白被单给他蒙上了。 这事,朱老四的老婆知情,两个儿子却不知情,依旧哭的伤心欲绝。我们几人推着朱老四的尸体,面色沉重地走了出去。众多兄弟也都围上来,“四爷”“四爷”地叫着,泪洒当场。 朱老四的老婆沉静下来,平静地说道:“先把四爷送到太平间去吧,寻个好日子葬了。接下来的几天,就靠大家给四爷报仇了。” “放心吧嫂子。”“我们一定好好办。”四周一片坚定之声。 送到太平间后,武师傅把大部分人都赶了出去,朱老四的两个儿子也交给他人看管。太平间里,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朱老四一撩被单,生猛无比地坐了起来问道:“咋回事啊,为啥让我装死?” 武师傅一通解释,朱老四听后想了想,才点头说好:“行,那我就把这装死进行到底,看看身边到底有多少叛徒!但是……” 朱老四迟疑着说:“我不能真的呆在太平间里吧,这地方好冷啊!” 1173 藏身之处 最终,朱老四伪装成护工逃了出去。[txt全集下载]( 未痊愈,所以回到老家养着----云岗区附近一个叫做朱家屯的村庄,那是朱老四从小长大的地方。朱老四对武师傅十分信任,所以把云岗区的事全权交给其处理。 朱老四“身死”的消息当晚即在整个大同传开。 朱老四在大同可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如今意外身亡,自然掀起滔天巨浪。而“杀死”朱老四的小伍更是声名大噪,成了年轻一辈中炙手可热的顶级偶像。 不过小伍毕竟杀了人,而且闹的这么大。就是警方也不会放过他,所以小伍仍在潜逃之中,没人知道他的去向。朱老四这边的兄弟虽少,但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小伍,他们或亲自上阵。或托朋拜友,在云岗区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但始终一无所获。 朱老四不在,云岗区的生意便由朱老四的老婆亲自坐镇、把关。朱老四的老婆也是个能人,年轻的时候号称云岗区的“霸岗花”,当初也是赫赫有名的小太妹----否则也不能嫁给朱老四这种人。 只是她嫁人生子之后,就渐渐淡出了这个圈子。一心在家相夫教子。如今丈夫“离世”,她只好扛起重担,只是多年不曾接触这些,还是略显生疏,需要朱老四“生前”的兄弟照应着。 第二天。三眼便来了。 有武师傅照应着朱老四的老婆,所以我和猴子、黄杰三人放心地去机场迎接三眼。结果出来的人不是三眼,而是马杰。 我们仨都有点懵,马杰不爽地说:“怎么个意思啊,认识我师父以后,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呗?我好歹也是暗影的老大,就算偶有失手,也是很强的好不好!” 我们赶紧说不是这个意思,是说这边情况紧急,需要立刻找到对方,而马杰没有提前安排暗影,恐怕找起来需要费上一番力气,还不如叫三眼过来闻一闻、看一看。[. 超多好看小说] 马杰说没事,他师父那一套他都学到手了,他来也是一样。 我们都挺吃惊,这尼玛距离马杰拜师还不到一个月。他就敢大言不惭地说把三眼那套都学到手了?我们说你别吹牛逼,到时候找不出人来,可有你小子好看的。 马杰自信满满:“放心吧!” 我们把马杰带到昨天发生枪击事件的饭馆之中。800饭店老板还认识我们,连忙过来询问我们怎么回事。我们说没事,指着马杰说这位是便衣警察,过来勘察一下现场。 饭店老板挺奇怪,说昨天不是勘过了吗?我说你别废话啦,警方想做什么,不用向你汇报。老板连连称是,不敢再管,让我们自便,退了下去。这里昨天刚发生过枪击事件,人们都嫌忌讳,所以店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无所事事的服务员。马杰摸出一个放大镜来,在现场东瞅瞅、西瞅瞅,看着煞有介事的模样。 专业。 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勘察了一会儿,马杰又站直了身子,闭上眼睛,鼻子耸动,似乎在闻着什么,接着淡淡说道:“先是单挑,泰拳对横练十三太保。练泰拳的二十来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气势十分凌厉;横练十三太保的那位年纪大了,足有四十多岁,但是老当益壮、稳扎稳打。 两人打了十几分钟,互有胜负,二十来岁的那个牙齿被打掉一颗,四十来岁的这个鼻子被打歪了……最终,还是四十来岁的这个赢了,还打了练泰拳的年轻人一巴掌。练泰拳的年轻人气不过,摸出枪来射了过去……” 听马杰说完,我们都是吃了一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天,这未免也太神奇了点,就拿着放大镜看一看、再闻一闻,竟然就能还原昨天的现场,还描绘的如此细腻! 讲完之后,马杰睁开眼睛,回头看向我们:“说的没错吧?” 猴子激动地道:“一点都没错!马杰,我要给你生孩子!” 马杰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这些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如果他师父过来,还能描绘的更加清楚。接着又说:“好了,我大概有个方向了,咱们过去找找吧。” 马杰露这么一手,简直成了我们的偶像,我们几个簇拥着他走出去,恨不得将他扛在肩上。出来之后,根据马杰的指引,我们朝着南边的平安大道走去,不偏不倚,正是昨天小伍逃走的方向。 马杰还是一边闻,一边往前走。 我激动地说,小媳妇,你这么牛逼,闻闻郑午上哪了呗?马杰摇头,说这也要看时效的,枪击案昨天才发生,现场遗留了大量小伍的气息,而且一路都十分浓郁,再加上杀气和血腥气的加持,所以十分好找。而郑午消失了这么久,气息早就散的一干二净,找是找不到了。 我说那这么厉害,怎么就找不到星火的基地呢?那天曲火和马峰也是受了重伤,血腥气应该很浓才对啊。马杰说星火更厉害,他们有一种喷雾,只需往身上一喷,就能完美掩盖自身气息,连狗都找不到。从手法娴熟程度来看,这不是星火新兴的技术,而是早就存在的手段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以前知道星火厉害,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厉害。 我们一路说话,已经穿过平安大道,走进一处高档小区之中,里面高楼林立,绿化也做的很好,草坪和喷泉处处皆是。马杰一边点头一边说:“小伍就躲在这里面!” 我们更激动了,这简直也太神奇了,倘若警方要找什么嫌疑人,只需找马杰或三眼这种人闻一闻,岂不是大功告成?我们正要夸奖马杰,却见马杰停下了脚步。 “干嘛?”我们问。 “有人跟踪咱们。”马杰的眼睛稍稍往后瞟:“这样下去,咱们恐怕还没找到人,人就跑了。这第一次好找,因为气息浓郁;这第二次,可就没那么好找了……” 我们也悄悄回过头去,看到门房处果然有两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正鬼鬼祟祟地看着我们,还假装互相打火抽烟。猴子当机立断,说别打草惊蛇,咱们假装到别处去。 小区里边正好有一家纹身店,我们便大剌剌地走了进去。说起来,我们已经混了这么久,连个像样点的纹身都没有,实在也不像话。进了店里之后,我们便假模假样地和老板谈论起来,这个要纹老虎,那个要纹野狼。池系布弟。 那两个戴鸭舌帽的青年则继续躲在门外鬼鬼祟祟地往里看着。 意见很乱,大家想纹的东西都不一样,最后还是猴子拍板做主,说咱们每人在胸前纹朵小红花好了。这主意一出,便遭到大家强烈反对,说平时打架戴红花已经够幼稚了,竟然还要往胸前纹红花。 不干,绝对不干! 猴子便开始苦口婆心地教导我们,说什么“红花万朵、屠尽星火”啦,“红花现,苍穹变”啦,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就把我们给说服啦。纹身师傅给我们选了好几种花样,最后我们挑了一种火红色的莲花样式,看着也是霸气无双。接下来,我们便开始轮流纹身,纹一个大概得一个小时,也是疼的要死要活。 监视我们的那二人终于忍耐不住,提前离开了。 在猴子的安排下,已经提前纹完身的黄杰立刻跟了出去,准备对他们来一个反追踪,看看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接着,同样纹完身的我和马杰则去继续追踪小伍。 第一个喧着要纹身的是猴子,最后一个躺在床上的还是他。出门之前,我捂着胸口,面色痛苦地指着他说:“别想耍赖啊,一会儿检查你作业!” “呵呵,我是那种人么?”猴子霸气地往床上一躺。 我和马杰出了门。 这次没人追踪,在马杰的引领之下,我们很快找到了小伍的藏身之处。他没在居民楼里,而是在物业楼某办公室打牌,里面还聚着他七八个兄弟,烟雾缭绕、有刀有枪。 锁定小伍的位置之后,马杰自信满满,说这回他跑不了了。 我说成,要不要抓他,还得看情况,先监视着吧。 马杰点点头,便摸出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来,往门口的花盆里一塞,接着又粘到门框上一个。再然后,他又直接推门进去,里面的人迅速鼓噪起来,说干什么、干什么! 马杰一脸迷茫,说这不是物业楼吗,我来交电费的。 里面的人骂了起来,说你不长眼吗,旁边才是交电费的地方! 马杰连声道歉,又赶紧退了出来。就刚才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马杰便在办公室里装了两个监视器,手法之快令人咋舌。搞完这些之后,马杰冲我一摆手,说飞哥,咱们可以走了。 我们刚一回头,正对面就来了一个人。 看见这个人,马杰没啥反应,我却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打不死的小强!干,原来这小强和小伍也有一腿! 小强昨天被朱老四扔下窗户,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此刻也认出我来,吊在身前的手臂颤颤巍巍地指向了我;“你……” 1174 一拍即合 看到小强的那一刹那,我有点怀疑朱老四老婆说的“身边的人全被老鸦买通了”很有可能是真的。( )[ 超多好看小说]( 否则,真无法解释小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小强和我打过多少回照面了,怎么会认不出我?当场便要喊叫起来。我迅速往前迈了一步,准备一手刀将他砍晕。奈何我们之间实在距离太远,远水完全救不了近火。 这样下去,非把小伍招出来不可。 我正着急,就听“咣”的一声,小强居然倒了下去。在小强身后。赫然站着猴子,猴子手里端着个垃圾桶,上面还用殷殷血迹,正是用这玩意儿打昏小强的。 猴子出现的太是时候,我忍不住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同时心中也有某个疑问出来。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问猴子什么。猴子把小强扛起,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我和马杰紧随而出。 正值初夏。小区里绿化也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猴子随便钻进某个布满藤蔓植物的凉亭之中,接着把小强扔在了地上。我和马杰也钻了进去,看到小强仍在昏迷之中。 我正欲开口说话,猴子看着小强,若有所思地说道:“小强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这事情越来越好玩了。看来这是一张很大的网啊,朱老四表面上风光,实际上权力已被架空……” 我正欲开口说话,猴子继续说道:“不知道黄杰怎么样了,跟踪到那两个鬼祟青年是哪里的没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俩肯定是老鸦的人。星火的探子没有这么蠢。” 我正欲开口说话,猴子再次说道:“看来这小强知道不少,我们不用费太大劲儿,直接问他就可以了……” “够了!”我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絮絮叨叨的猴子。rong>我要是不这么干,估计永远都没说话的机会了。我扑上去一把揪住猴子的领子,说:“你到底纹了红花没有?” 猴子一脸吃惊地看着我:“左飞,你什么意思?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我说要纹,那肯定是会纹的,不然我这带头大哥还怎么当?” 我说扯淡,纹一个得一个多小时,这还不到二十分钟呢,你怎么就来了?猴子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纹的是高科技的纳米激光纹身,十分钟就好了,而且一点都不疼! 他一边说,一边扒开衣领,胸前果然有一团灿烂如火的红莲,和我们几个纹的一模一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猴子洋洋得意:“看到了吧,我怎么会骗你们呢?” 我将信将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猴子没给我怀疑的机会,松开衣领指着小强说道:“啊,他醒了!”我回头一看,小强仍旧闭着双眼,哪里醒了? “你放……”我话还没说完,说时迟、那时快,猴子突然狠狠一脚踢向小强的肋骨,小强“嗷”的一声,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跳了起来。 我、马杰:“……” 小强捂着肋骨,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看清楚身边是我们几个,当场便要大叫。猴子一个箭步冲过去,“啪”的一耳光甩在他脸上,猴子那手劲儿多大啊,小强的一颗后槽牙直接蹦了出来,“当当”两声磕在地上。小强被这一巴掌抽懵了,半边脸也高高肿起,他愣了一下,随即又张大嘴巴,还要再叫出来。 我又一个箭步冲上去,“啪”的一声反手再抽上去,我的手劲儿也不小,于是又一颗后槽牙从他的嘴巴崩溅而出,“当当”两声磕在地上,另外半张脸也肿了起来。[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小强的嘴巴张了两回,被抽了两个巴掌,直接又懵过去了。 “你再叫。”马杰说:“你再叫的话,我这第三巴掌就抽上去了。” 小强不敢再叫了,连哭都不敢哭,只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太不讲理了。 这帮人太不讲理了!小强心中充满了委屈,嘴巴一撇一撇,半晌才说:“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猴子说你少废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省的挨些皮肉之苦!小强还挺委屈,说你们让我说什么啊,我家就在这住,我过去交电费的,平白无故被你们打昏了,还挨了两个巴掌…… 啧啧,这小子还是不老实。 马杰又窜上去,又是两巴掌抽了过去。马杰的手劲儿也不小,虽说没有牙飞出来,可也够小强受的了。小强也不是什么硬气的主儿,这几巴掌连环出去以后,终于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 原来,自从朱老四死了之后,整个云岗区如同发生一场地震,在这边讨生活的混子人人自危,都在想自己的前途该怎么办。俗话说树倒猕猴散,谁都知道云岗区要大乱了,聪明的都晓得要给自己找出路。 朱老四都死了,肯定要有人取代他的位置,那这个人是谁呢?干掉朱老四的小伍自然被顶了上来。小伍的风头本来就盛,如今最大的对头又死掉了,他不上位谁上位? 虽说小伍还被警方通缉着,被道上的人追杀着,可谁都知道这根本不是事。只要他扛过这段时间,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自然滚滚而来。飞鹰的胳膊也断了,以后算是废人一个,小强就为自己考虑,觉得要趁现在赶紧跟了小伍,否则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小强和道上的兄弟打听过以后,知道小伍暂时藏在这里,所以就投诚来了。 小强还说,和他打一样主意的不在少数。大家确实都在找小伍,不过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跟他。光是今天上午,就有不少人来找过小伍了。 听完之后,猴子若有所思,问道:“你的意思是,很多人都知道小伍躲在这里?” “当然,云岗区就这么大,小伍又没到别的地方,谁还不知道谁啊?”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这么说来,朱老四的那些兄弟也知道小伍躲在这里,他们表面上咬牙切齿地要干掉小伍,可是谁都没有这个胆量,反而还想跟了小伍…… 从开始到最后,只有武师傅是真心想杀小伍啊。 小强苦着脸说:“几位哥哥,我知道你们和四爷的关系好,可四爷现在都死了,你们也别费力气了。小伍现在势力大,人又够狠,谁敢和他计较?你们也省省心,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吧,大同的事你们管不了的。什么山西王,那都失踪多长时间了,怎么可能有人找的到啊!” 小伍不敢对我们撒谎。池吗名扛。 这么说来,这件事并非一开始就串通好的? 朱老四身边的这些兄弟,并非一早就背叛了朱老四,只是见风使舵,见朱老四死了,所以才纷纷倒戈、另寻出路? 小强的一面之言,似乎也不可信。 看我们几人都陷入沉思,小强小心翼翼地说道:“几位哥哥,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能放我走了吧?你们放心,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另外,我也劝你们,别想着和小伍过不去了。他现在风头正劲,你们又是外地人,实在也斗不过他啊……” 猴子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多管闲事了。我们这就离开大同,你也别跟小伍说我们来过。” 小强连连点头,让我们放心,他知道该怎么做,他出来混主要是为了求财,也不像惹麻烦。小强走了之后,猴子说道:“马杰,继续盯着,把这事搞清楚了。” 马杰点头:“放心吧猴哥。”便一闪身,消失在重重绿色之中。 我和猴子也绕着小路,离开了小区。猴子问我怎么看这事,我叹了口气,说能怎么看啊,人走茶凉呗。都以为朱老四死了,所以纷纷另谋出路,也没人想着给他报仇了。 “别人不报,咱们得报。”猴子说。 “那是。”我也坚定地说。 这就是我们生存于这世上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人活着总是要坚守一些底线的。 我们回到宾馆,黄杰也回来了,说查清楚了,那俩人就是老鸦的人。朱老四现在死了,老鸦正想趁这个机会打入云岗区呢。昨天猴子当众挑衅老鸦,老鸦就想搞清楚我们是什么人,所以才派人跟踪我们两个。 “那他和小伍不是一伙的?”猴子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专业干探子的。”黄杰说。 猴子呼了口气,说:“那没关系,等马杰的信儿吧。” 马杰在大同虽然是孤家寡人,可这家伙仿佛有三头六臂,愣是把老鸦和小伍都监控上了。接下来的几天,情报也源源不断地递交过来,而且有的有视频,有的有音频。 马杰拿星火束手无策,对付这干家伙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真相也迅速水落石出。 首先,小伍和老鸦确实是一伙的。 老鸦想把毒品生意打入云岗区,却遭到朱老四的阻止,老鸦自然恨他入骨;小伍则是后起之秀,嫌弃朱老四占着茅坑不拉屎,觉得朱老四是他上位的最大阻碍,也是恨他入骨。 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合伙干掉朱老四。 由小伍动手,老鸦善后,可让二人没想到的是…… 1175 暴怒不堪 为争锋吧吧务组的皇冠第三次加更 小伍和老鸦本来的计划,是小伍干掉朱老四之后,由老鸦帮忙善后。 [800] 老鸦在大同混了这么多年,各种人脉都聚集不少,黑的白的都有。白的方面。老鸦想办法洗清小伍的杀人罪,或正当防卫,或找人顶缸;黑的方面,老鸦考虑到云岗区里朱老四的忠实拥趸不少,担心到时候追杀小伍的很多。到时候也由老鸦出面摆平。 可让老鸦和小伍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嘴上喊的喧,背地里却纷纷向小伍投诚,甘愿换到小伍那边继续效力。这些天来,众人相继找到小伍,又拍胸脯又发毒誓,争当小伍门下走狗。 关键是。这些人根本没商量过,全是自发地不约而同,简直相当默契。 老鸦都准备大干一场、血流成河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让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原来表面上极其强大的朱老四,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树倒猕猴散啊。 因为云岗区的生意大部分主动权仍掌握在朱老四的老婆手里,这些天来朱老四的那些兄弟甚至纷纷找上朱老四的老婆,奉劝她放开云岗区的大门,让老鸦进来。 “现在打架就是打钱,我们要和小伍打架,就必须要强力的经济支撑。老鸦进来了。大家赚的钱就更多,也就更有精力去对付小伍了。”他们是这么和朱老四的老婆说的。 朱老四的老婆当然一口回绝,还把这些人大骂一顿赶了出去。 其中有个叫老鳖的更气人,朱老四刚“死”的时候,属他上窜下跳喊的最欢,声称要和小伍血拼到底。结果一转头。他第一个去找了小伍,还天天往朱老四家跑,劝朱老四的老婆放开生意。 “大嫂,人死不能复生,您也节哀顺变,咱们还活着的更要好好活着啊!您不信任他们,总该信任我吧?四爷以前最器重我了!这样,你要是没那个精力,就把股权书拿出来,委托我帮你代理就是!” 这王八蛋更狠,直接连股权书都要上了,朱老四的老婆是用扫帚把他打出去的。[. 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现在事局已经明朗。 朱老四的身边没有叛徒,他们都是在朱老四“死了”以后才纷纷叛变的。倘若朱老四还活着的话,他们畏于朱老四的威严,是断断不敢这么做的。( 800)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这种行为,到底算不算是叛徒呢? ----你朱老四活着的时候,我们忠心耿耿,现在你死了,你不能还让我们继续效忠你老婆吧? 这么说的话,似乎也行得通。 我们没有答案,所以我们决定交给朱老四定夺。 这天中午,我们几个和武师傅陪同朱老四的老婆,一起来到了云岗区附近的朱家屯。一转眼,朱老四已经在朱家屯养老、晒太阳一个多礼拜了。 这是一间青砖铺就而成的大瓦房,一共三间,看上去气势恢宏。不过外面有些破旧,门上还有些蜘蛛网,房顶上也长着高草,显然常年无人打理,也无人居住。 这就是朱老四在老家的大房子,当年朱老四就是从这里走出去,渐渐成了云岗区的王。 呆在城里以后,朱老四就很少回乡下了,所以房子也很久没人打理。附近都知道这里是朱老四的房子,就算晓得这里无人居住,也无人敢在此放肆,所以保存的还算完好。 朱老四悄悄在这住了一个礼拜,也没人知道朱老四回来了。 我们推开院门的时候,朱老四正坐在院中晒太阳,屁股下是一摇一摇的躺椅。朱老四看见我们进来,也不起身,笑呵呵道:“来来来,常常我自个调的野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在朱老四身前,还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有自家酿的散酒,还有一小盘绿油油的野菜,单用盐、醋、姜汁调制而成,香气扑鼻。朱老四这生活,简直比得上神仙了。 众人也不客气,纷纷围着小桌坐下,或用手抓、或用筷子,三两下就把这一盘野菜吃光,那一小瓶白酒也干下去半瓶。气的朱老四直跺脚,说我就是客气客气,你们还真不客气啊? 大家都笑。 朱老四又转头问他老婆,说我那俩儿子怎么样了? 女人说道:“都好好的,上着学呐。” 朱老四点头,又躺在椅上摇,说挺好挺好。我那干兄弟呢,是不是都哭的稀里哗啦,是不是都在找小伍拼命?哎,我在这常常想,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诈死来试探他们,随后一定要好好和大伙道个歉! 众人一片寂静,朱老四的老婆甚至悄悄扭过头去,红了眼眶。 朱老四意识到情况不对,一下坐了起来:“咋个回事?!”池吗女巴。 “四爷,您的手下确实没有叛徒,不过……” 猴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视频、音频材料,一一交给朱老四。这些有朱老四那干兄弟去找小伍时的画面,也有老鸦和小伍坐在一起商讨怎么分割云岗区生意的情景。 朱老四看着这些东西,老鸦和小伍也就算了,他本来就知道这俩是个什么玩意儿。最让他难过的,还是那帮他自以为最忠诚的兄弟,看着他们一张张奸诈的嘴脸,朱老四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朱老四捧着这些东西,双手微微发抖,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朱老四最风光的时候,手下兄弟上千,可被我当作亲兄弟的,也就这么几十个而已,他们都是陪我打过江山、互相救过性命的兄弟啊!后来我决定洗白,遣散了手下众多兄弟,这些人却没舍得赶走,一直留他们在我身边。没想到,没想到啊……” 朱老四张开嘴巴,脸颊微微颤抖----他在无声无息地哭着,眼泪一颗都没有掉,可我们都能感受到他的悲伤。这个铁打的汉子,也有如此伤心的时刻。 虽不能亲身体会,却同样刻骨铭心。 “四爷。”武师傅忍不住出声安慰:“他们只是以为你死了,所以才这样的。如果你现在站出去,他们保准还回到你的身边,他们还是你的兄弟。” “兄他妈了个逼!” 朱老四大骂了一句脏话:“欺负我老婆,欺负我孩子,这他妈叫兄弟?!我活着,他们跟我混饭吃,我死了,他们就把我一脚踢开,连我老婆都敢欺负!” 朱老四猛地站了起来,浑身的杀气暴涨,一双眼睛无比通红,咆哮道:“老子要杀光他们!什么兄弟,狗屁!还有小伍和老鸦,都给我通通死!” 说着,朱老四从摇椅下面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开山大砍刀来,吼道:“老子这把刀已经有十多年没杀人了,今天就让它开开杀戒!” 开山大砍刀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一枪愤怒,竟然凭空嗡嗡直响。 “四爷,你冷静一下,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这边几乎没什么人,要好好规划一下才行……”武师傅赶紧劝着朱老四。 “少废话!”朱老四大吼:“武定一,你跟不跟我去!” 武师傅一下直起腰来:“去!” 朱老四的老婆还想说几句话,朱老四一指她,说道:“女人闭嘴!” “偏不!”朱老四的老婆一昂头,说道:“你给我多杀几个,要不然老娘这口气也咽不下!还有,这回不光要夺回云岗区,还要把御东、平城、口泉都拿下来,你要干就干一票大的,做整个大同的老大!” 朱老四愣了一下,随即豪迈地哈哈大笑起来:“好!” 接着朱老四又转头看向我们几个:“各位小哥,这几天已经麻烦你们太多……” 猴子一摆头,说道:“四爷,您要是把我们当朋友呢,就千万别说这种话!” 朱老四的眼睛一闪,大声说道:“好,咱们就去和他们杀一场!” 说完这句话,朱老四便手持开山大砍刀,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而去,我们赶紧跟上。朱老四走了没几步,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溅在地上红通通的一片。 “四爷!”朱老四的老婆第一个扑了上去。 我们几个也迅速围上去。 朱老四擦擦嘴角的血,说没事、没事,有点急火攻心了。 我们都是过来人,也知道朱老四是怎么回事,一来他旧伤未愈,那一枪开在他的心口,心脏旁边一点的位置,差点要了他的命,想彻底恢复哪有那么容易;二来他脾气火爆,这事又激怒了他,所以才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种情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最关键的,肯定还是需要休养。武师傅说:“四爷,您在家休息,我们……” “放你妈的屁!” 朱老四骂道:“武师傅,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没骂过你一句,但是我今天非骂你不可!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小心我和你绝交!云岗区的事,我能逃吗?!你说!” 武师傅一脸无奈:“好吧……” “那就走!”朱老四继续往前走去,壮实的如同铁塔一般的身子踩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接了个电话。 刚听了两句,他的脸色就变了,立刻叫住朱老四:“四爷,有情况……” 1176 杀回云冈 其实按照我们的辈分来说,完全用不着称呼朱老四为四爷。 [800] 但无论是我们,还是武师傅,亦或是朱老四的老婆,只是出于一种尊敬。才称呼他为四爷。就如同娱乐圈里,大家都乐于称呼周星驰为“星爷”一样,只是一种尊称。 在我们来找朱老四之前,就已经预料到朱老四会是什么反应。以他的火爆脾气。能容忍得了这种事情才怪。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就要这样大剌剌地杀回云岗区,一点准备工作都不做,完全不顾自己现在的处境,完全不管自己身边还有没有人。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池豆讨技。 男儿活在世上,拼的可不就是一口气! 杀! 他要杀。我们只好奉陪! 一生难得几回拼。就陪他杀上一回! 其实我们才认识没几天,连一顿完整的饭都没有吃完,但他就是对我们的脾气,我们就是愿意交这样的朋友。我们站在他的身边,谁要是往后退一步,就当我们是怂蛋! 可是还没有迈出大门口,猴子就接到一个电话,告知朱老四“有情况”。 朱老四回过头来,挑着眉毛说道:“什么情况?” 猴子严肃地说:“因为嫂子不肯让出生意。在小伍和老鸦的挑唆下,那帮家伙兵分两路,一路去学校抓你的两个儿子,一路去你家里偷股权书和公章,想威胁嫂子妥协……” 我们都吃了一惊,这帮人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这帮王八羔子,我操死他们全家!”朱老四仰天大吼! “铛!”的一声,朱老四把手中的大砍刀扎进水泥地里,碎石飞溅。 “四爷,您先消消气。”猴子继续说道:“通风报信的这个人分身乏术,所以儿子和股权书,只能保住一样,您看……” “当然是保住我儿子!”朱老四大手一挥:“股权书和公章在我家的保险柜里,他们想撬开也需要费点时间。让你朋友先把我儿子带走,咱们几个上我家去!” 好一个朱老四,粗中带细,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 说完,朱老四就拔出刀来,带头走了出去。 一个礼拜以来,这是朱老四第一次出门。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死人,朱老四“身死”的消息也早就传遍整个朱家屯,一个“死人”怎么能有事没事就在街上转悠? 这会儿刚刚下午两点左右,街上的人还不少,朱老四又是名人,所以他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道道目光齐刷刷扫了过来。[txt全集下载] “天,那不是朱老四吗?!”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青天白日的,不会是诈尸了吧?” 朱老四一回头,指着他的女人说道:“你跟着干什么,给我回去!” “我也要一起去!”女人挺起胸膛,当年的霸岗花,今天要重新绽放! “滚你个巴子,我要是死了,谁照顾咱们的儿子?给我回去!”朱老四再次大吼。 “……”这一次,女人只好退了回去,口中说道:“你不准死!” “知道了,废话真多。”朱老四走了出来。 猴子打完电话,也迅速跟了出来。我们来的时候开了一辆面包车,本来猴子是司机,但是朱老四现在当仁不让,一屁股坐进了主驾驶里,打着火就猛踩油门,搞得我们都是一颠。 “坐稳了!”朱老四一声虎啸,面包车也如猛虎下山一般狂奔出去,在乡村的大马路上卷起阵阵尘土,惊得村民纷纷避让。 “这朱老四,还和二十几年前出山的时候一样猛!”一位年纪大点的村民不由得感慨道:“老虎就是老虎,老了他也是只虎!” 车子飞驰在马路上,朝着大同市区而去。受到朱老四的影响,车厢内一片热血沸腾,每一个人的眼睛都迸射着兴奋的光,包括武师傅这样的老江湖都是如此。 朱老四把车开的飞快,简直把面包车当直升机开。最关键的是,他一边开车还一边打电话,打的全是官面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朱老四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既然号称“成功洗白”上岸,就比老鸦混的更纯粹、更高端。他每打一个电话,第一句话便是:“我是朱老四,我还没死……” 对方总会吓得“嗷”一嗓子,然后说:“老四啊,你没死?有啥事?” “今天我要杀几个人,完事后帮我处理一下。” “你要杀谁?老四,你冷静一下,现在可是和谐社会,你不要搞出不和谐的事情!” “没事,杀几个烂命仔,不会牵连到无辜百姓。这事我和x局、x处都说过了,到时候就靠你们了。” “行吧,你自己也注意点,别把事情搞得太大,不然谁都耧不住。” “好的。” 一路上,朱老四打了十几个电话,几乎覆盖大同整个官场,全是类似的相关内容。谁说朱老四只有一腔热血,做事完全不计后果?谁说朱老四不顾自己的处境,只求杀个痛快? 他有胆子,更有脑子,他粗中带细,他心思细腻。 如果他当年持续混下去,而不是早早洗白上岸,今天绝对没有老鸦什么事!他希望把更多的机会留给年轻人,所以才一次次纵容小伍,结果今天酿成这样的后果。 好,既然你们欺上门来,就别怪我朱老四不客气。 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浑人! 杀,杀回云岗区! ………… 与此同时,云岗区第一小学。 朱老四的两个儿子,一个上小学一年级,一个上小学六年级,一个叫朱八,一个叫朱戒,合起来就是猪八戒。朱老四常自嘲没有文化,所以才给儿子起了这样的名字。 不过因为朱老四的原因,身边的同学没人敢嘲笑朱八和朱戒,就连老师都对他们恭恭敬敬的----谁敢惹黑社会的儿子啊?虽说朱老四老说自己不是黑社会,而是企业家。 “我是一名企业家。”在学校的新生代会上,朱老四作为学生家长代表上台讲话,这么介绍自己。 朱老四长得粗,跟钟馗似的,眼睛大,眉毛粗,瞪起来吓死人。但是他的老婆好看,当年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美人----不然有啥资格叫霸岗花?说来奇怪,那些个大混子,找的老婆普遍好看。 因为有老婆的基因,所以朱老四的两个儿子都长得好看,弯弯的眉毛白白的皮肤,看上去像瓷娃娃一样,朱老四疼他们疼的跟什么似的。 这两个儿子在妈妈的保护下,一点都没秉承到朱老四的火爆脾气,反而温声细语、彬彬有礼,有礼貌、有家教,很受老师喜爱。朱老四也很骄傲,他觉得企业家的儿子就该这样。 云岗区第一小学是半封闭半寄宿学校,中午学生不能回家,就在学校宿舍呆着。朱八和朱戒刚“死”了老爸,前几天哭的几乎晕过去,不过在妈妈的强烈要求下,还是返回去上学了。 朱八还好,小学一年级什么都不懂。朱戒就倒霉一些,六年级了,同年龄的小孩几乎都是炮弹,缺乏自制能力,说炸就炸。 朱戒班上有个小霸王,欺凌同学成瘾,唯独不敢招惹朱戒,知道朱戒他爸很威风的。这回得知朱戒的爸死了,小霸王心里乐开了花,一下课就跑去找朱戒,喜滋滋地说:“听说你爸死了?” 小孩子为啥讨厌?就讨厌在这。 如果是成年人,除非深仇大恨,否则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小孩子却不是,小孩子从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就觉得自己才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老大。 朱戒一下就火了。 朱戒平时斯文有礼、文质彬彬,不代表他体内就真的没有狂暴基因。以前没发作,只是因为以前从来没人惹过他。小霸王这么一说话,朱戒便狠狠一拳打了出去。 一拳就把小霸王给打趴了。 小霸王“哇”的一下哭了,朱戒却不住手,又骑在小霸王身上打了起来,同学们拉都拉不开,班长赶紧去把老师叫了过来。在老师的呵斥下,朱戒才住了手。 “为什么打架?”老师眉眼俱厉。 “他说我爸死了。”朱戒说。 “那你爸死了吗?”老师问。 “……死了。”朱戒面对这个问题有点懵。 “他只是说出事实,你为什么要打他?他怎么不说别人的爸爸,偏偏说你的爸爸?”老师强词夺理----不为什么,只因为那个小霸王其实是她的外甥。 朱老四没死的时候,老师可不敢这么和朱戒说话。 不过既然死了,呵呵……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哪里说得过老师?在老师强大的逻辑下,朱戒彻底懵了。 “你和你爸一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女老师骂道:“今天我要为民除害,省得你变成更大的流氓!”她一边骂,一边举起手掌,要狠狠抽朱戒的耳光。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哪里敢违抗自己的老师。 眼看着这一巴掌就要抽下来,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老师的手腕,接着把老师使劲往后一丢,老师的身子便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讲桌之上,又“砰”的一下摔在地上。 1177 老子英雄 朱戒震惊地抬起头来。[千千小说]【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一个面貌普通、身材敦实的青年正站在他的身前。在这个青年身边,还站着他的弟弟朱八。朱八年纪还小,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叫了声哥哥!便扑进了朱戒的怀里。 朱戒抱着弟弟,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这个人又是谁?” “是这位哥哥接我来的。他说咱们家里有点事,要带咱们去个安全的地方。”朱八虽然年纪还小,但言语表达非常流畅。 青年正是马杰。 马杰接到猴子的电话,便迅速赶到云岗区第一小学,先接上一年级的朱八。紧接着又来找六年级的朱戒。一进门,就听到女老师和朱戒之间的对话,差点把马杰气个半死。 再然后,女老师还要打朱戒耳光。马杰哪里看得下去,一个箭步冲过来,先抓住老师的胳膊,接着又把老师甩了出去。 一帮子小学生都傻眼了,在他们心里。班主任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竟然能有人把他们的老师打成这样!老师一下就跳了起来,指着马杰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 马杰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有这么多人,我为什么不打别人,偏偏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原因?”马杰冷笑:“这种逻辑,你不想一向玩的很溜吗?” 老师叫了一声,又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能有什么战斗力,无非是抓眼睛挠脸颊罢了。马杰毫不客气,再次一脚将她踢飞。这一次马杰稍稍用了点劲儿,老师当场爬不起来了。 ----或者说,即便她能爬起来,也不爬起来了,她意识到眼前这个青年的可怕。原来朱老四死了,他的儿子同样得罪不起! “注意点你的言行,你是一名老师!”马杰哼了一声,便回过头去拉住朱八和朱戒的手出了教室。 朱戒有点懵,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青年是谁,但他本能地对这个哥哥非常信任。因为他的长相,他的微笑,都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他猜测这人或许是爸爸身边的手下,可爸爸的手下他都见过。怎么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朱戒毕竟比朱八要大五六岁,是个思想稍微成熟的男子汉了,他觉得自己和弟弟不该莫名其妙地被陌生人领走,那些电视里的人贩子,不都是号称“你家出了点事,你妈妈让我来接你”吗? 想到这,朱戒立刻甩开了马杰的手,并且一把将朱八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同时恶狠狠瞪着马杰:“你是谁?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马杰一愣,意识到这是朱戒的警惕心,随即笑了起来:“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爸爸其实没有死。小说/现在有坏人要对你们不利,他让我来保护你们。” 朱戒的心怦怦直跳,当他听到自己爸爸没有死的时候,差点就跳了起来。实际上,朱八已经跳起来了,年纪小一点的朱八根本不会伪装自己,一脸雀跃地说:“真的吗?我爸爸没有死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死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 朱戒却按住朱八,冷静地说:“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没有死,你有什么证据?就算我爸爸没有死,怎么会让你来保护我,而不是飞鱼他们?” 飞鱼,和老鳖一样,都是朱老四身边的兄弟,只不过现在跟了小伍。朱戒很熟悉这些人,却不熟悉马杰,对马杰提防也很正常。 面对朱戒的质疑,马杰并不生气,反而很佩服这个小子,觉得这小子必成大器。于是他耐心地说:“飞鱼已经跟了小伍----你知道吧,就是之前开枪打你爸那个。我不是跟你爸的,但我是你爸的朋友,所以他委托我来了。你不相信我,很正常的呀,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让你爸爸亲自和你说。” 马杰知道我们现在和朱老四在一起,所以立刻拿出手机给猴子打了个电话。号码刚拨到一半,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朱八,朱戒,你们在这里?” 朱八和朱戒一起回过头去,看到有十几个大人正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他们熟悉的飞鱼叔叔。而看到这个人,马杰的脸色立刻变了,还想趁着他们过来之前带走朱八和朱戒,结果因为朱戒的一再质疑,错过了最佳的逃亡时间。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和他们拼了。 马杰放下电话,双拳握紧,轻轻说道:“朱戒,带着你弟弟先走,到学校后门那里等我!” 飞鱼奇怪地说:“你是谁?”接着,他又看向兄弟俩:“朱八、朱戒,你俩别走,我是来接你们的,你们家里出了点事,你们妈妈让我过来的!” 一模一样的说辞! 朱戒顿时觉得有点头疼起来,不知道自己该信任谁? “快走!”马杰推了朱戒一下,绝不能让飞鱼带走朱八、朱戒两兄弟! “别走,跟我在一起!”飞鱼扑向朱戒,“别相信他,他是坏人!” 马杰抬腿踢向飞鱼的手腕,把飞鱼伸向朱戒的手踢了开来,有其他人也扑了过来,但是均被马杰以极快的短打逼了开来。他大吼:“朱戒,带着你弟弟走!” “朱戒,跟我走!”飞鱼也同样大喊。 朱戒看着两人,头都大了。 一个是熟悉的、经常和爸爸在一起喝酒,还送自己上过学的飞鱼叔叔,一个是陌生的、刚来就打了自己老师,莫名其妙就要带自己走的陌生哥哥。 选哪个?! 朱戒不知道,朱八就更不知道了。朱八瘦瘦的、小小的,像个瓷娃娃一样缩在哥哥身后,胆怯地看着已经打起来的一群人。 坦白说,以马杰现在的实力,对付这十来个流氓还不是问题,但还不至于短短时间内就把这些家伙全部搞定。他只担心在对打的时候,有人趁机把朱八和朱戒掳走,所以才赶紧让他俩先走。 “走啊,走啊!”马杰大喊,同时一次次把这些人试图伸向兄弟俩的手给踢开。 朱戒一跺脚,拉着朱八的手就跑。 方向是后门那边。 “朱戒,朱戒!”飞鱼大喊,但朱戒还是没有回头。 终究,朱戒还是选择了相信那个陌生的叔叔。不为什么,就因为他觉得这个叔叔不是坏人----能把他们的老师打飞,说他们的老师不配当个老师,怎么会是个坏人呢? 看着朱八和朱戒越来越远的身影,马杰松了口气,放心地和身边这些人对打起来。有人想跟着去后门那边,但是也被马杰统统拦下。校园里面发生打架事件,保卫人员哪有坐视不理的道理,于是纷纷飞奔过来,马杰也趁这个机会赶紧逃走。 来到校园后门,朱八和朱戒两兄弟果然在岗亭里等着他。 马杰松了口气,拿出手机说:“我现在就给你爸爸打电话。” “不用了。”朱戒说:“我已经借保安叔叔的手机给我妈妈打过电话,她说你说的都是真的,让我和弟弟跟着你走。” 马杰笑了。 有句老话说的真好,老子英雄儿好汉。朱老四的儿子,果然够刚。 “那我们就走!”马杰拉着朱八和朱戒的手,迅速逃离学校。 同一时间,云岗区某高档住宅小区内,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某栋楼下。七座的面包车上下来十多个人,在一个眉眼有疤的中年人的带领下迅速上楼。 一帮人站在电梯里,电梯徐徐上升。 一个青年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鳖哥,我们真要撬四爷家的保险柜啊?” 老鳖回过头来一巴掌打在这人的脸上,说道:“朱老四都死了,你怕啥?” 电梯开了,一帮人冲了出去。 老鳖走到朱老四家的门前开始拍门:“嫂子,嫂子?” 没人应门,似乎是不在家,又或者是故意不开。 老鳖摆了摆手,说:“撬门!” 老鳖就怕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来的时候专门带了个锁匠。锁匠拿出专业工具,费了一会儿功夫,总算把门给打开了。一帮人迅速冲了进去,朱老四的家里装修的金碧辉煌,连墙上都贴着大理石墙砖,金灿灿的还晃眼呐。除了老鳖以外,其他人都没来过,顿时就傻了眼。 “看什么看,干活!”老鳖喊了一声。 一帮人冲进朱老四的卧室里面,老鳖顺手拉开衣柜,露出隐藏在里面的保险柜来。 “撬!”老鳖指挥锁匠。 锁匠俯下身去,拿出随身携带的专业装备叮叮当当地弄了起来。可是,连开外面的防盗门都那么难,保险箱岂是有那么好开的?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保险箱依旧纹丝不动。 锁匠的头上流满了汗,一帮人也等的没了耐心。老鳖骂道:“你到底行不行?”池帅亩才。 锁匠擦了擦汗,说:“四爷家这个保险箱的锁太复杂了,全山西能开了它的不超过三个……” “放你妈的屁!” 老鳖跟着朱老四久了,也养成骂脏话的习惯。 他顺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塑胶炸药,“咣咣咣”往保险箱的门上贴了好几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朱老四家的保险箱是怎么开的!” 1178 四爷现身 为争锋吧吧务组的皇冠第四次加更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 意思是说,如果当老大的是软蛋,手底下的兄弟也都是怂货。这句话也能反过来说。意思是说,如果当老大的很刚,手底下的兄弟也都差不到哪去。 比如闻名全国的钢七连,号称“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入了钢七连,软蛋也能变硬汉。朱老四这么刚,手底下的兄弟也都很刚。 开锁开不了?给我炸! 这是朱老四的风格,也是老鳖的风格。 塑胶炸弹往保险箱上一贴,众人都知道这玩意儿的威力,于是纷纷往后退去。就听“轰”的一声,别说保险柜的门了,就连衣柜都被炸的四分五裂。爆炸声久久回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老鳖扑了进去,看到保险箱的门果然被炸开了,兴奋的把手往里面一套,果然摸出个文件袋来。打开文件袋一看,里面果然有他想要的东西。 老鳖呼了口气,把文件袋往怀里一塞,说:“咱们走!” 众人跟着老鳖穿过客厅,朝着门口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有个兄弟的脚一软,摔倒在地。老鳖皱起眉头。回过去骂道:“你干什么?”那兄弟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怕……”老鳖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原来是客厅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朱老四的画像。 老鳖知道这幅画像,是朱老四当初请大同书画名家曹子谦亲手所作,栩栩如生。朱老四长得难看,皮肤黝黑、一脸横肉,远看跟钟馗似的,一般人看他两眼就害怕。 看到这幅画像,老鳖都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在整个大同,就包括老鸦在内,有谁不害怕朱老四啊,也就小伍那个胆大包天的初生牛犊……老鳖一巴掌打在兄弟脸上,说你怕个鸡毛。朱老四都死了你还怕?他妈的没出息! 打完了,老鳖大咧咧地朝着门口走去。 一开门,门外站着五个人。 为首的一个皮肤黝黑、一脸横肉,正瞪着眼看他。老鳖吓得魂都飞了,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说:“四,四爷……您还活着啊?实,实在是太好了!” “好你妈个逼!”朱老四一巴掌抽在老鳖的脸上。 不知道咋回事,一听朱老四骂脏话我就想笑。 [800]我站在朱老四身后,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场大戏。我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结果老鳖看到朱老四,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老鳖被朱老四抽倒在地。跟不倒翁似的又爬起来磕头:“四爷,您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磕着磕着,竟然流了满脸的泪,估计是怕的。 “好你妈个逼!” 朱老四再次骂了一句,冲着老鳖又踢又打,没一会儿功夫就把他抽的满脸是血、晕头转向。老鳖身后的人都傻眼了,也跟着跪下不停磕头,仿佛成了一群没有思想的磕头虫,就知道磕、磕、磕。 老鳖被打的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朱老四一弯腰,从老鳖怀里摸出一个文件袋来查看。我虽然不知道是啥,但猜测肯定是股权书、公章那一类的东西。 老鳖想霸占朱老四的产业呐。 房间里飘出来一股火药的气味,再加上刚才上楼时听到的那声轰隆,看来是老鳖把朱老四家的保险箱给炸了,真是牛的一逼啊。朱老四看过文件袋之后更加暴怒,连手都发起抖来。 “四……四爷,你听我解释……”躺在地上的老鳖费尽力气才说出这一句话来。 “解释你妈了个逼!” 朱老四大吼一声,再次狠狠踢起了朱老四的肚子,把朱老四踢得哇哇乱叫。 看来完全不需要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干啥来了。 于是我摸出一盒烟来,分发给猴子、黄杰和武师傅,一边抽烟一边看朱老四打人,简直就是一场暴力美学的典范。 朱老四只打老鳖,不打其他人,估计是觉得其他人不配让他动手。 “我现在知道四爷为啥敢一个人独闯云岗区了。”猴子啧啧地说:“就算只有他一个人,这些人见了他也只有跪在地上哆嗦的份儿。” 这就是朱老四的霸气! “确实是这样的。”武师傅抽着烟说:“不过云岗区还有一个人敢和四爷叫板。” “小伍?” “是的。” “呵呵,看四爷一会儿怎么捏死他吧。”猴子把烟头扔在地上,使劲碾灭。 这一次,我们似乎完全成了旁观者。 老鳖被打的半死不活,两只眼睛都肿了,嘴巴也豁了个大口子,身上都是血。朱老四拎起老鳖的领子,将他顶在墙上,恶狠狠说道:“你知道以我的脾气,现在肯定会杀了你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这么做?” “杀,杀小伍……”老鳖有气无力地说道。 “聪明,不愧是我的兄弟。”朱老四拍拍老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跟了小伍,你又做事这么积极,他应该很信任你了。你想办法把他骗到我家来,等我干掉他以后,我就饶你一命。” 说完,朱老四便松开了老鳖的领子,老鳖“砰”一声摔在地上。他根本不和老鳖商量,而是直接命令老鳖。而老鳖也很配合,他在心里拎得清楚,知道小伍和朱老四谁更不好惹。池帅厅扛。 老鳖坐了起来,稍微缓了两口气,便给小伍打了个电话。 “小伍哥,我拿到朱老四的股权书了……但是除了股权书之外,我还发现点其他东西。在朱老四家的保险柜下面,还有一层暗格,下面藏的全是黄金和珠宝,至少有几百公斤!妈的,朱老四这王八蛋,这几年还真存了不少好东西……好的,我不走,我等你过来。” 放下电话,朱老四立刻大笑起来:“好啊老鳖,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干!” 朱老四夸老鳖能干,可我们觉得他更能干。他要找小伍报仇,但是知道小伍现在势力挺大,所以压根不准备和小伍正面交锋,就这么把丫给骗过来,好好收拾。 老鳖苦笑了一下:“四爷,我……” “闭嘴!” 朱老四狠狠一脚踹到老鳖头上,老鳖直接昏迷过去。朱老四还骂骂咧咧:“也他妈有脸叫我四爷?老子没你这样的孙子!” 门外的我们几个都是一头黑线,虽然知道朱老四没啥恶意,但是……我们也叫他四爷啊,不能说我们是他孙子吧?朱老四好像也意识到这个了,立刻回头冲我们摆手:“几位小哥,不是说你们啊,你们叫我老四,或者刚四就成。” 我们都笑,表示没事。 朱老四把老鳖那干手下全赶到阳台上跪着,然后邀请我们逛他家的豪宅。朱老四家是复式格局,一共四百多平米,上下各二百平米,卧室六间,卫生间三间,土豪的一逼。 最后逛到他的卧室,里面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柜子和床啥的一团稀烂,气的朱老四当场嚎了两嗓子,说老鳖这王八蛋婉儿,挺会玩啊,竟然用c4炸我家的保险箱。 完事以后,朱老四又跑到保险箱那边,上下折腾起来。 保险箱都烂了,他还折腾个啥? 武师傅问他干嘛,朱老四回头说道:“我看看下面到底有没有黄金和珠宝……” 我们几个差点喷了。 逛完了朱老四的家,我们又坐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小伍的到来。朱老四得意地拍着他家的真皮欧式沙发,说道:“不错吧,十多万呐!” 我们都说不错不错。 “怎么样,你们龙城的老大有没有钱?”朱老四一脸得意。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笑喷,朱老四要是去了猴子家,不把他的眼珠子吓出来才怪。四百多平米虽然算是豪宅,但是比起猴子家上千亩的庄园来说还是差的…… “四爷,我们穷,可穷可穷了!”猴子跳起来抓住朱老四的手:“四爷,借我五块钱吧!” 我正准备骂猴子没骨气,就见朱老四大手一挥:“什么五块钱啊,等你们走的时候,每人送你们五十万,再送你们每人一辆车!” 我和黄杰也跳起来扑向朱老四的怀抱。 “四爷……我爱你!” “四爷,我想给你唱首歌,表达我内心的尊敬。凤凰传奇的,你随便点!” 我们几个正闹成一团,一直在阳台观望的武师傅回头说道:“小伍来了。” 我们几个立刻跳起,扑向阳台。 楼下,一辆五十铃箱式货车正开了过来。卧槽,小伍还真以为拉黄金呐,竟然开了个货车过来,可没把我们几个给笑死。货车停在楼下,有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了下来。 一看到这个青年,朱老四便气的牙齿咯咯直响,看来这青年就是小伍了。小伍长得不算难看,而且个子很高,是个挺气派的小伙子,走起路来尽显张扬跋扈。 他绕到车后,一拉车厢,里面便跳出十多个汉子来。 不过他们并没急着上来,而是聚在下面说着什么。没一会儿,便说完了,众人纷纷点头,摸出挎在腰间的枪来。 是的,枪,他们每一个人都拿着枪! 我们顿时疑问重重,不过是来搬个黄金,小伍拿枪做什么? 1179 你有药吗 只一瞬间,我们就都明白了。( 800) 小伍是想独吞黄金,所以才把枪带来,好干掉老鳖这一帮人! 好狠的家伙,难怪能成为大同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朱老四一把抓起老鳖。先把他摇醒了,又把他的头按到窗户外面,说看看,人家准备干掉你啊,你看你跟的什么老大。丢不丢人、丢不丢人!如果真有黄金,你现在已经死定了! 老鳖特无语地说:“如果真有黄金,我肯定不会告诉他……” 我们差点笑喷,猛然间觉得老鳖竟然有点萌。朱老四说呀哈,你还跟我顶上嘴了是吧?又啪啪甩了他两耳光,接着一拳砸在他后脑勺上,把他给打昏过去了。 与此同时,小伍已经率众走进楼房。 小伍拿枪。虽然是针对老鳖来的,可无形中却把我们给害惨了。一会儿要和小伍正面交锋,他们这么多人都有枪,那还怎么打?从他们进来,到坐电梯上来,基本不用一分钟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想迅速布置出个战术来也挺困难。我们几个正头脑风暴呢,朱老四已经跑到他家沙发前面,坐垫一掀,手伸进去,摸出一大堆枪来。 64式、92式、沙漠之鹰什么的都有。堪称一个小型军火库,我们几个都看傻眼了。朱老四捧着枪说道:“全是老鸦那边的好货,这上面他可不敢坑我----几位龙城的小哥,会用枪吧?” 我们点头之后,朱老四继续说道:“那挑枪不?” 猴子说不挑,随便。朱老四说好嘞,便随便把枪丢给我们,除了武师傅外人手一把。他这种江湖中人,基本上没用过枪。我们分好了枪,迅速站到门口两边,猴子和朱老四一边,我和黄杰一边。 我手里拿着一把92,92挺先进了。市面上还挺少见,很轻盈的感觉。我摸了摸枪,先熟悉一下枪性,枪上有淡淡的枪油味,看来平时保养的很好,不必担心卡壳。 我又拉了枪栓,投入到了战斗准备之中。 屏息。 等待。 “叮”的一声,外面的电梯门开了,凌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朱老四家的大门敞开着,因为刚才的爆炸,现在还有些浓烟往外飘着。池节夹扛。 小伍乐呵呵说:“老鳖够可以的,朱老四的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说炸就炸了。老鳖,老鳖!” 小伍一边说话,脚步一边迈了进来。这家伙当真可以,当迈进来一步,便机警地发现不对,迅速往旁边看了一眼,同时也把枪举了起来,朱老四的那张大脸正好映入他的眼睛里面。 也亏得是朱老四,小伍倒吸一口凉气,惊得都忘记开枪了。 他不开枪,朱老四自然就开枪了。朱老四一枪打出去,正中小伍的手腕,小伍“嘶”的一声惨叫,手里的枪也丢到了一边。接着朱老四又开了一枪,正中小伍的脚踝,小伍直接单膝跪倒在地。 朱老四连开两枪,两枪都不是致命点,显然不想要小伍的命,还想好好折磨他一番。朱老四动手的时候,小伍才刚迈进门来,小伍的十来个手下还都在门外变站着。 这些人的反应速度也快,枪声一响,他们也纷纷举起枪来。我和猴子、黄杰三人把枪探出去,“砰砰砰”的开枪。我们三人的枪法都很不错,距离又这么近,没有道理打偏,所以基本一枪一个。 不过我们也不确定在大同到底能不能杀人,所以基本只是打手和脚,最多也就打肚子而已。我们三人,对方有十来个人,也没办法一瞬间解决他们,于是对方也开始开枪还击。 而且对方也挺聪明,知道躲在消防通道的墙边和我们对射。 一时间,狭窄的楼道里布满密集的枪声,“砰砰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被子弹划过的墙体也裂石飞溅。电视里的枪声和真实的枪声完全是两码事,真实的枪声特别震耳,搞的耳朵嗡嗡直响。 对方也都是好手,懂射击、懂隐藏,但再懂也没有我们懂,所以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枪战便已经结束,对方尽数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直叫。 而房间里面,朱老四已经把小伍的枪一脚踢开,接着踩在了小伍的脖子上。就算小伍在年轻一代中已经足够优秀,可跟老谋深算的朱老四相比,还是差的有些距离。 中间大概隔着五十个老鳖。 “爽不爽?爽不爽?”朱老四一边踩小伍的脖子一边说道。 小伍哪里是个轻易服输的主儿,一双眼睛里充满桀骜,嘴角微撇地说道:“行啊老四,竟然还活着,之前诈死是为了啥?” “你管我?我就喜欢诈死。”朱老四也是个不讲理的主儿。 “呵,栽到你手上,我无话可说,想动手就赶紧吧。”小伍闭上了眼睛。 “想死?没那么容易!” 朱老四抓起小伍,按住他的脑袋使劲往墙上砸,接着又狠狠用脚尖踢小伍的肚子。朱老四刚才怎么打老鳖的,现在就怎么打小伍,把小伍打的死去活来,血流满地。 我们也没闲着,把外面那些人都拖到屋子里,把他们的枪也都没收了。朱老四的家大,多少人也装的下。过了一会儿,朱老四打累了,坐在沙发上稍微休息了一下。 “第一轮结束,一会儿开始第二轮。”朱老四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地喝水。 小伍似乎已经失去意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早点杀了吧,免得夜长梦多。”武师傅好心提醒道。 “呵呵,夜什么长,梦什么多?”朱老四冷笑:“现在就是把他放了,他在我面前也跟个臭虫一样!” “那你有能耐放啊?”武师傅没好气地说。 “放就放,你当我不敢?!”朱老四瞪着眼睛,好像是和武师傅较上了劲,回头冲小伍喊道:“妈的,你还能站起来不,能站起来就赶紧滚!” 武师傅也瞪着眼睛,看朱老四到底敢不敢放。 小伍还真能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日,他俩较劲,放走小伍可不太好,我们这好不容易才把小伍给弄过来的,放走他不是等于放虎归山吗?猴子赶紧说道:“四爷,斩草要除根,不能放走他啊。” 武师傅也不将他了,赶紧说道:“好了好了,你杀了他吧,我知道你敢放。” 朱老四洋洋得意:“这就对了嘛。” 朱老四顺手拿起搁在沙发边上的开山大砍刀,拦住了小伍的去路,乐呵呵道:“对不起,我又改主意了,准备把你杀掉。” 小伍鼻青脸肿、浑身是血,刚才还桀骜不驯的他,现在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畏惧,看来怕死毕竟是人的天性。他往后退了一步,摆着手说:“四爷,我错了,你饶我一回吧。” “呵呵,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是老鸦让我杀你的。”小伍持续往后退去,双腿都打着摆子。 “我杀完你,再去杀老鸦!”朱老四紧跟着小伍。 我发现小伍后退的方向是阳台,感觉有点不对,正要出声喝止,猴子却拉了我的胳膊一下,示意我不要声张。我虽觉莫名其妙,但还是没有说话。 朱老四虽然用刀指着小伍,也不时威胁说要杀了他,但始终没有动手。小伍一直退到阳台边上,突然狠狠撞破玻璃,身子一跃便跌了下去。我们几个赶紧冲过去看,只见小伍已经摔在了下面的棚户之上,接着又砸翻了棚子下面的水果摊,身子趴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哎呀!”武师傅一跺脚,赶紧扑向门口,准备坐电梯下去抓小伍。 这是六楼。 从这里摔下去,就算经过两层缓冲,也足够把小伍给摔惨了。 但小伍毕竟是小伍,俗话说好人活不长、坏人活万年,小伍就是个标准的坏人。他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开来时所开的厢式货车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硬是发动车子,一踩油门跑了。 这小子可真是命大。 车子刚走,武师傅就出现在了楼下,还跟着车追了两步,发现实在是追不上,才又返回到楼下来,指着楼上的朱老四骂道:“老四,你有病吧?!” 得,武师傅也不叫四爷了。 朱老四吼道:“我~有~病,你~有~药~吗?” 武师傅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又进楼里准备坐电梯上来。朱老四犟嘴是犟嘴,可也知道自己办了错事,不由得一跺脚说:“坏了,这回放虎归山,可咋整啊?” 我刚才都预料到不对,想出声提醒,但是被猴子给阻止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猴子也不知道。 猴子问道:“四爷,你为什么要故意放走小伍?” 朱老四一脸吃惊:“我没有要故意放走他啊,我根本没想到他会从六楼跳下去,这家伙实在太有魄力了!” “不,你是故意放走他的。” 猴子认真地说:“四爷,刚才你至少有十三次机会可以杀了他,可是你一直没有动手,纵容他一直走到阳台。四爷,我们几个是诚心诚意帮你的,现在对你的行为感到特别好奇----可以告诉我们原因吗?好让我们帮忙也帮的有底气些。” 1180 决战云步 不光猴子觉得奇怪,我和黄杰也觉得奇怪。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在朱家屯的时候,朱老四表现的都快气爆了,仿佛恨不得立刻杀光小伍、老鸦和他那干兄弟,来的路上也频频给官面上的人打电话。说自己要杀几个人,麻烦给帮帮忙。 我们都以为朱老四要大开杀戒,担心他一个人处理不了,所以上赶着帮忙来了。结果他现在没杀老鳖,还把小伍给放跑了----关键是。他还不承认放跑了小伍。 朱老四急眼了,说:“我真不是故意要放他走的,我就是想多玩玩他,谁知道他会从阳台上跳下去,这里可是六楼啊!” 像小伍这种亡命之徒,别说六楼了,就是十六楼,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会跳的。为了活命,断胳膊断腿算得了什么。这种道理我们都懂,朱老四一个老江湖会不懂? 朱老四在这事上做的太奇怪,怨不得我们要怀疑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目的?和我们有没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被朱老四玩弄,被他牵着鼻子走。 猴子冷冷地说:“四爷,我们尊敬你,所以才留下来帮你。如果你不能对我们坦诚,那我们只好就此别过,咱们江湖再见吧。”说完这句话。猴子便朝着门口走去,我和黄杰也紧随其后。 朱老四没有阻拦,只是叹了口气。 我们刚走到门口,武师傅正好也进来了,问我们这是去哪。猴子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说我们好心好意帮忙,四爷却对我们不够坦诚,那我们只好就走了。 武师傅不让我们走,说等他再问问,然后他便看向朱老四:“四爷……” 朱老四站在阳台上点了支烟,不耐烦地说:“不是说了吗,我不是故意要放走他的!既然不信任我,那就走吧!” 猴子耸耸肩。说那没办法,咱们走吧。武师傅也急了,说四爷,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啊,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张不开嘴的? 朱老四还没说话,突然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是想给我们一个机会。”老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还坐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继续说道:“四爷表面强硬,其实心软的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们跟了他这么多年。就算现在做出些大逆不道的事,他也舍不得杀了我们。( )但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所以就放走小伍,这样就能以对付小伍之名,光明正大地再把我们召集起来。”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老鳖说的是真是假----老鳖都把朱老四家的保险箱炸了,朱老四竟然还想着给他一个机会?这和来的时候说的不一样啊!池节投技。 朱老四说呀哈,听意思你还挺了解我?我放了小伍,是为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咋那么自作多情呢?老鳖回过头去,说四爷,我跟你多少年了,怎么会不了解你? 朱老四说放屁,我现在就杀了你。 接着,朱老四便举起刀来,朝着老鳖走了过去。老鳖不躲不避,就高高地昂着头,朱老四走到老鳖身前,狠狠一刀砍了下去。但是这一刀终究没有落在实处,在老鳖的脖颈几公分前停了下来。 老鳖高抬着头,面带微笑。 朱老四又把刀举起来,指着老鳖说你别得意,小伍跑了,我现在确实用得着你。等用完你了,就把你给杀了! 老鳖说行啊,打完小伍,我听你处置。 朱老四张了张嘴,似乎想放两句狠话,但是最终只“切”了一声。 老鳖又笑了,说四爷,那我给其他兄弟打电话了啊。 “打,让他们都滚到我这来,我一个一个收拾!” 老鳖便开始打电话,几十个兄弟一个一个的打,开口就说:“四爷没死,又活过来了……真的,在他家呢,你过来吧,四爷说要收拾你。” 在老鳖打电话的同时,朱老四也指挥老鳖的那些手下把小伍的人都扔出去了。我们几个知道了朱老四的真实用意,虽然不太认同他的做法,但朱老四这么大个人了,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都多,肯定不会听我们的,给他提意见也是白搭。我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着现在朱老四的人都聚齐了,也不需要我们了,干脆就走吧。 谁知刚动了这个心思,朱老四就过来了,腆着脸说几位小哥,我真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帮老兄弟,我放不下他们,只要他们还肯回来,我……我…… “这种兄弟,你还会要吗?”猴子惹不住说道。 “唉,人一辈子,能交几个兄弟啊。”朱老四叹气。 猴子点头,说既然如此,想必四爷已经不需要我们了,那我们就先走。朱老四却不让我们走,说现在他扬眉吐气、王者归来了,一定要让我们看看他威风的一面,看看他是怎么捏死小伍的。 拗不过朱老四,我们只好留了下来。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朱老四的几十个兄弟都来了。场面相当盛大,把朱老四家的客厅占满了。我们几个不得已缩在角落,看着这一场破镜重圆的兄弟相认大会。 每一个人进来的时候看见朱老四都挺兴奋,说四爷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简直看不出来他们前些天还认了小伍做大哥。 这变脸速度,甘拜下风啊。 朱老四也是气,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还骂的他们狗血喷头,说你们也好意思?老子一死,你们就认贼作父,还欺负我老婆孩子。妈的,真想毙了你们这帮王八蛋! 后来飞鱼来了,朱老四更是对其一阵暴打,说你牛逼啊,真牛逼啊,竟然连我儿子都敢绑架? 飞鱼也是厚脸皮,说不是没绑架成吗,被一个小伙子给救走了,没绑架成就不算绑架。哎呦,把朱老四给气的,把飞鱼给打的奄奄一息,跟老鳖凑了一对儿倒在墙角。 接着就是誓师大会。 一帮人跪在地上接受朱老四的训斥。朱老四骂完了他们,说刚才给小伍来了两枪,但还是叫这小子给跑了。咱们现在就要把这家伙给铲了,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你们去不去! 众人众口一词、齐声大喊:“去!” 我们在旁边看的叹为观止,混了快四年就没见过这种场面,这帮人简直了……都没法形容他们,该说他们啥好呢?也就是朱老四,搁我们身上,早把他们一个个全废了。 难道说,大同人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不光是朱老四的这帮兄弟表示愿意回归,还有云岗区其他混子听说朱老四又活了之后,也是纷纷打电话来,说愿意配合朱老四干掉小伍。 在大家心里看来,小伍虽然足够彪悍,但朱老四只好活了,收拾小伍还是跟玩儿似的。 朱老四“死”了没几天,云岗区的势力尽失;朱老四“活”过来的第一天,又重新收复了失地。打完了、骂完了、整完了,朱老四重整旗鼓,立刻聚八方势力,汇云冈英才,总计两百多人,浩浩荡荡杀向小伍的老巢,云步街。 我们也跟了去,看看热闹。 临走之前,朱老四清点人马,说咋感觉少了俩人。有人说飞鱼和老鳖还在墙角昏着,朱老四便走到墙角,把他们两个踹醒,说走,去打架了! 两人迷茫地坐起,迷茫地被朱老四塞了两把砍刀。 完事,朱老四哈哈大笑着出了门去。 “出发!”朱老四大喊。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甭管你服不服,朱老四就是这么一个潇洒的人物。 十五分钟之后,一辆辆白色的面包车如溪水一般汇聚在大同云岗区的步行街上。使用面包车作为交通工具,还真是各地混子的不二选择。 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手持砍刀、钢管等物从车上走了下来。 朱老四手持一柄开山大砍刀站在街头,微风吹起他的衣摆,看上去像是一尊杀神。 云步街是小伍的地盘。 小伍出道不到三年,就聚集起一帮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靠着暴力和倒卖二手自行车起家,现在已经成了一条街的老大,现在手下有百来号人,个个都是嗜血的恶狼。 三个小时之前,小伍刚挨过朱老四两枪,从时间来算的话,他应该刚刚做完手术。 那么他在不在云步街? 没人知道。 但朱老四不在乎小伍在不在云步街,他今天过来就是要铲平云步街,要小伍身败名裂的。小伍今天要是躲了,那他以后就要沦为笑柄,再也没有资格和朱老四相提并论。 还好,小伍也有小伍的骄傲。 小伍出现在了街道的另一边,他的手上、脚上都缠着绷带,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上,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宽型砍刀。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干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个个眼神凌厉,气势凶狠。 不过数量有些稀少,只有三四十个人而已。 不用说,其他人知道这一战必败,所以该跑的跑、该逃的逃了。留下来的,都是和小伍交情过硬的铁杆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1181 千人千面 为争锋吧吧务组的皇冠第五次加更 在这条街上,完全不相干的店家、路人纷纷关门、远走,生怕殃及池鱼。( ) 就连车子都绕道而行,整条街上几乎没有一个外人。 远处,夕阳快要落下。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但是警方却没有过来阻止,因为朱老四已经打过招呼了。我和猴子、黄杰三人站在最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场碾压之战。我们三人不准备动手,只准备旁观----也用不着我们动手。池亩吐技。 朱老四看着小伍,就像看着一只即将死掉的蚂蚁。他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叼着烟,看着小伍说道:“不错,你竟然还敢出来。” 小伍眉眼凌厉:“当然,我是出来杀你的。” 朱老四看着小伍那边一干残兵败将,不禁笑了起来:“小伍,你今天得死,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小伍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你那边的人。前两天都叫过我哥,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收了他们的不在少数……朱老四,就这么一帮二手货,你竟然还能穿的回去,我挺佩服你的,真的。” 朱老四倒也不恼,回过头去冲着众人说道:“他说你们是二手货,你们有啥想法?” 一帮人立刻骂了起来,把小伍骂的狗血淋头、猪狗不如。他们前些天是怎么对小伍卑躬屈膝的,今天就能用如何极端相反的态度对他。小伍却是一脸轻笑,显然完全不把这些谩骂当一回事。 “哎我说。能动手就别吵吵啊。”朱老四突然吐了一句。 话音一落,朱老四这边的人就鼓噪起来,疯了一样地冲向对面的小伍一群人。朱老四站在原地没动,人群从他身边纷纷掠过,老鳖、飞鱼等人冲在第一位,以一具残破的身躯一瘸一拐地冲了上去。 小伍也冲了上来,同样是一瘸一拐,刚刚受过枪伤,又从六楼跳下来的他,现在能站起来,还能拿着刀打架,真的已经相当不容易了,简直不像是个正常人。 双方迅速交汇在了一起。喊叫声和嘶吼声交织成一团。 两百多人对付三四十人,就是一场毫无悬念毫无波折的碾压,连战况都不需要怎么汇报,小伍那边便陷入了理所应当的惨败之中。小伍那边没有杀死朱老四,便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不过,他依旧不失为一条好汉,还有他那帮子留下来的兄弟,都是好汉。小说/ 我们站在路边,没动。 也就猴子不时摆弄着手机,不断拍着一个个小视频上传,然后配上文字:大同人打架还是挺猛的。 武师傅本来也冲上去了,但是没打两下就又回来了。和我们站在一起,说是根本插不上手。这是一场完全没有悬念的决战,我们看的都有点困了。 朱老四也过来了,笑呵呵地说:“今儿个谢谢各位了。” 猴子说不用谢,我们也没帮上啥忙,四爷就是一个人来云岗区,也足够扳倒小伍。 ----这倒是真的,我们除了帮忙拿枪干掉小伍那帮兄弟之外,其他基本都是打酱油的角色。而且就算没有我们,以朱老四的能力,对付那帮人应该也不是问题。 朱老四嘿嘿地笑,说怎么会呢,各位可是帮上大忙了,完事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诸位。 不到十分钟时间,一场混战便结束了,小伍那边彻底玩完。老鳖过来报告,说四爷,完事了。朱老四回头看了看,街上一片狼藉,躺了不少的人,当然大多数没死,哼哼直叫。 朱老四又问,小伍死没? 老鳖说没死,等着您老过去收拾他呢。 朱老四说呸,我看见他就恶心,你们过去办吧。 老鳖说好嘞,便回头收拾小伍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猴子忍不住问,四爷,你真不在乎他曾经背叛过你,还炸了你家保险箱,试图占了你家产业的事?朱老四昂起头来,说怎么不在乎,这王八蛋得死! 这事一完,就整死他!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表示根本不信。 朱老四说瞧着吧,今晚吃饭的时候我就弄死他,你们也好做个见证。 我们不置可否,反正朱老四杀不杀老鳖,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战斗结束,小伍死了,在老鳖等人的操持下,现场很快被收拾干净。这时候,警察也来了,随便带了两个人回去问话,算是走走过场。 彻底完事以后,天都快黑了,朱老四带着他那干兄弟,还有我们几个,来到云岗区一家比较知名的酒楼吃饭。开了个大包厢,包厢里面有三桌,酒菜上齐、全部坐满。 朱老四跟没事人一样站起来,端着杯子说道,诸位,我老四死而复生,多亏了这几位龙城来的小哥,容我先敬他们几个一杯酒。 我们几个也连忙站起,和朱老四喝了这一杯酒。 接着,朱老四又倒了杯酒,转向众人,继续说道:“今儿个杀了小伍,但是战斗还没结束,因为前面还有老鸦,那老家伙也得死。所以,这一杯酒,算是我带领大伙的复出之酒,愿意跟我干的就喝了这杯酒,不愿意的可以放下杯子。”说毕,他便带头一仰而尽。 这种时候哪有人怂,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朱老四的那干兄弟纷纷喝下这杯酒,然后兴奋的吼叫起来,几十个人愣是喊出千军万马的效果。看来这帮人也是憋疯了,终于能跟着朱老四再战江湖。 我们都知道,这一杯酒干下之后,大同要不太平了。 一场更加混乱、可怕的战斗即将展开。 朱老四只掌握着一个区,而老鸦却掌握着三个区,表面上看双方差距实在是大,但是没人觉得朱老四是异想天开,因为他有这个实力。 朱老四跺一脚,整个大同都要抖三抖的。 朱老四当初要是不急着洗白,大同早就是他的了,也就轮不到老鸦出来嚣张。现在老鸦和小伍又逼得朱老四下了水,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个绝世大魔王就要复出了。 众人都很兴奋。 小伍一死,老鸦要睡不着了。 喝下第二杯酒后,朱老四又端了第三杯酒,说道:“这第三杯酒,是我单独敬老鳖和飞鱼的。” ??? 老鳖炸了朱老四家的保险箱,飞鱼准备绑架朱老四的两个儿子,朱老四竟然还要敬他们两人的酒?简直了,我们走遍半个山西也没见过朱老四这样的人。 不知道他是愚蠢,还是聪明。 包厢里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一副迷茫的样子,显然也是无法理解朱老四,而唯独老鳖和飞鱼面如死灰。朱老四继续端着酒杯:“老鳖、飞鱼,赏个脸吧?” 老鳖和飞鱼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各自端了杯酒。 他们下午刚挨过朱老四一顿暴打,现在整张脸还肿的跟个猪头似的。当然,要是仔细看的话,飞鱼的脑袋肿的更大…… “这杯酒,是咱们的绝交酒。” 朱老四端着酒杯,认认真真地说道:“感谢大家今儿个帮我收拾小伍,所以功过相抵,其他兄弟的罪,我就不计较了。但是老鳖和飞鱼,你俩一个炸我家保险箱,一个准备绑架我儿子,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我本来准备杀了你们的,但是你们今天傍晚的表现也很卖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决定饶你俩一命,但是我朱老四以后再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兄弟。喝下这杯酒后,咱们各走各路。”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到头来,朱老四终究还是不忍心杀掉自己的兄弟,即便兄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天理难容的罪过。所以他才放掉小伍,好给他们俩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好让他们可以免除“死刑”。 朱老四这老大当的,真是没谁了,这世上果然千人千面。 说完那一番话,朱老四便仰脖一饮而尽,表达了他的决心。 老鳖准备说话,朱老四却瞪着眼:“别废话,快喝,喝完快滚!” 老鳖无奈,只好仰脖一饮而尽。飞鱼耸耸肩,只好也一口喝了下去。喝完之后,朱老四便让他们快滚,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滚出云岗区,不然见他们一次打一次。 包厢内一片寂静,众人都看着老鳖和飞鱼。 老鳖把酒杯放在桌上,冲朱老四鞠了一躬,说四爷,别过,说完便转头而去。飞鱼也是一样,把酒杯放在桌上,冲朱老四鞠了一躬,说四爷,别过。 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包厢的门口走去。 朱老四狠狠瞪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终究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出来。 老鳖走到包厢门口,手抓着包厢门上的把手,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四爷,你就不能听我解释一句?”飞鱼也转过头来,说是啊四爷,你就不能听我们哥俩说两句吗? “好啊,你们说!”朱老四坐了下来:“反正绝交酒已经喝过了,你们愿意说啥说啥,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听的。” 老鳖清了清嗓子,说道:“四爷,我不知道别的兄弟是怎样的。反正,我,老鳖,知道你死了以后,恨不得立刻杀了小伍。但是经过我的摸查,发现我想和小伍斗的话有点困难,所以我就另辟蹊径,假意投靠小伍,甚至威胁嫂子,想夺走你家的股权书,这一切都是为了博取小伍的信任。不管你信不信,我呆在他身边,是想杀了他的。” 飞鱼紧跟着说道:“我也是的。” 1182 包厢混战 包厢里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朱老四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 是啊,这种事情,谁会信呢?反正股权书没有被抢走,儿子也没有被绑走。就随便老鳖和飞鱼怎么说啊。现在朱老四是活了,所以他们才这么说,那要是他真的死了,他们还会这么说吗? 他们是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马杰是探子。却只能探到他们行为,探不到他们的内心。所以影子有个规矩,就是只提供情报,不分析成因。他们投靠小伍的行为是真,炸掉保险箱和意欲绑架儿子的行为也是真。 铁证如山,他们硬要说成另外一种答案,放在谁身上也接受不了。 “我有证据。”老鳖说道。 “哦?”朱老四笑了:“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看看?” 我们几个也起了好奇心。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老鳖投靠小伍是为了干掉小伍?老鳖认认真真地,捧着自己的胸膛说道:“我的证据就是我的心。四爷,我跟了你十七年,我这个人究竟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这一颗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不信的话,我挖出来给你看看!” 卧槽。 老鳖竟然说证据就是他的心,还要挖出来给朱老四看看。 这是,这是强词夺理啊。 朱老四也愣了一下。才说:“你是在逗我么?” 就连飞鱼都不解地看着老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对,我就是在逗你。”老鳖嘿嘿笑了:“四爷,好不好笑?” 我们都傻眼了,谁都没想到老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旁边的飞鱼捂着自己脑袋,显然很为自己的这个猪队友感到头疼。朱老四不耐烦了,说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老鳖赶紧说好了好了,四爷我不跟你开玩笑了,现在我就给你出示真正的证据。四爷,你知道我有一栋房子吧? 朱老四说知道啊,不就是京港花园那一座么? 老鳖说是的,就是那一座。买这房子是十年前。那时候我们还不怎么有钱,可我一大家子都没地方住。是四爷,您借我的钱,然后我又贷了一些,才买了这栋房子。光还钱,就还了五年,这房子涨的很厉害,现在已经值两百万了,你要让我再买一栋,我都买不起…… 朱老四打断他,说你嘈嘈这个干嘛?你买不买房子和我有啥关系? “有关系,很有关系。”老鳖说道:“四爷。别人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对这房子有多深的感情,我那一大家子在里面住了整整十年。可是,我前几天却把它卖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朱老四也好奇了:“你准备买新房子了?” “不是的。”老鳖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现在打架就是打钱,一场架打下来,排除掉该花的医药费,兄弟们的红包,还有上面的通融费……要花很多很多钱。和小伍这种人斗,所花费的数目更是无法想像,我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打算,所以把我那栋房子卖了,现在一大家子都住在乌龙巷子,四爷可以去查一查----我觉得,这个足够证明我之清白了吧?” 飞鱼紧跟着说道:“我也一样,我把房子卖了,把钱攥在手里,准备买枪买人,和小伍长期作战。四爷,小伍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只臭虫,可对我们来说却很难对付,所以……” 老鳖和飞鱼说完话之后,朱老四久久地沉默下来。 我们几个也面面相觑,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是一脸诧异。老鳖和飞鱼卖房的事,马杰并没有汇报----这种事情,也没必要汇报,不就是卖个房子吗,谁还能联想到和小伍有关? 可是仔细想想,还真和小伍有关。像老鳖和飞鱼这种成名已久的大哥,若不是关键时刻,谁会卖房?即便卖房,那也是在买了新房之后才会卖房,不会让家人住在乌龙巷子。 老鳖继续说道:“四爷,我们绝交酒都喝过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骗你了,这些都是真的,您可以去查一查。我可以不做你的兄弟,但我就想要一个清白。”池亩庄技。 “好!”朱老四大声说道:“我现在就查一查!” 朱老四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通过他的门路去查询这件事情的真伪。老鳖和飞鱼也不走,就站在包厢门口,背靠着门等朱老四。打了几个电话,朱老四嘟囔道:“娘的,还真卖了房?狗日的可以啊,也真舍得让你八十岁的老母,还有八岁的儿子住在乌龙巷子?” 老鳖呼了口气,道:“四爷,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卖个房子算什么?四爷,你死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流。我都做好准备了,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干掉小伍……现在你没死,真的,我特高兴,特开心。四爷,你不认我,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四爷,我走了,咱们别过。” 飞鱼也拱拱手,说四爷,这辈子跟过你,没有怨言。就是想告诉你,你的兄弟不是怂货,再会! 说完这句话,飞鱼和老鳖一样,同时转过身去,各拉着一只门把手,“吱呀”一声就把门打开了。这包厢大,门也大。朱老四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老鳖和飞鱼同时迈出一只脚去。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门外突然传来了老鳖和飞鱼的惨叫声。紧接着,二人飞了进来,还撞倒了两把实木椅子,“砰啪”两声跌在地上,他们的肚子上咕噜噜冒着血,显然是中了刀。 “老鳖,飞鱼!”朱老四大吼着飞奔过去。 包厢门外突然出现一大帮人。 人,铺天盖地的人,各个都手持利器,喊叫着冲杀进来,迅速席卷整个包厢。虽然不知对方是什么人,但很明显朱老四他们被偷袭了。 包厢里众人纷纷抄起家伙----他们是来吃饭的,并没随身带着武器,所以都是就地取材,拿了椅子或是刀叉。众人都是跟朱老四摸打滚爬过来的,虽然近几年慢慢淡出江湖,但是临变能力并未消失。 一场恶战迅速爆发,包厢之内变得一片狼藉,惨叫声和喊杀声四起,无数桌子椅子被掀翻在地,就连头顶的灯都被飞过来的东西砸碎。 我们也在现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迅速加入战局之中。对方至少有百来号人,个个凶神恶煞,显然有备而来。不可能是小伍,小伍已经死了,剩下的兄弟就算想报仇,也组织不出这样一场精密的偷袭。 马杰并未汇报。 因为在朱老四干掉小伍之后,丢失的地盘和势力已经全部收复,用不着我们再插手帮忙了。所以今天下午,猴子就让马杰收兵,准备撤出大同了,反正也找不到山西王。 对方的人显然经过精挑细选,个个呈现彪悍之气,一进来就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扫荡着包厢里的人,朱老四这边的一个又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 好在还有我们和武师傅。 这些人虽然厉害,可在我们这些练家子面前仍旧不堪一击。 我们几人各施手段,武师傅的八极拳,猴子的金銮刀,黄杰的回龙刀,还有我的缠龙手,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和我们对撞在一起的人纷纷倒下。 混乱之中,我看到朱老四把受伤的老鳖和飞鱼提了起来,一边肩膀扛着一个朝着外面冲。但他终究不是三头六臂,哪里能扛得住身边数人的围攻。 恰好有两人同时挥刀朝着朱老四砍下,朱老四扛着老鳖和飞鱼,哪里能够还击,身边也没人帮他。无奈之下,他只好背过身去,准备用脊背去扛住这两刀。 我立刻窜了过去,伸手便把那两只刀给抓住,接着又将他们一脚踹飞。 朱老四这还是第一次见我出手,惊讶地道:“缠龙手?” 看来缠龙手名气挺大的嘛,我不禁有点得意。 “还真有人练这种蠢功夫?” “……四爷,走,我护着你!”我已经无力吐槽了,每次都有人说这是蠢功夫,我倒是觉得缠龙手挺好,可以抓别人的兵刃。再说了,横练十三太保就好了?也是一门蠢功夫吧! “好的,谢谢小哥!” 我在前面为朱老四开路,用缠龙手将面前的对手一个个击飞。这些家伙虽然彪悍,但依旧不是我的对手。朱老四在后面不停地啧啧,说小哥,没想到缠龙手还挺厉害。 我一边打,一边说老鳖和飞鱼怎么样了? 朱老四看看左右二人,说他俩伤的挺重,要赶紧送医院去,不然就得送到太平间了,到时候我还得给他们家人一大笔钱,不划算,赶紧走! 都这种时候了,朱老四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也是无语。 我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来到包厢门外,本以为已经柳暗花明,谁知道外面的人更多。 卧槽,密密麻麻的,整个酒楼全是对方的人。 朱老四都叫了一声,说我操,老鸦这是要和我拼命啊,把另外三个区的人都召过来了! 1183 逃出生天 老鸦从头到尾都没露面,而朱老四仍旧一口断定就是老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因为小伍已经死了,能在大同搞出这么大阵仗的,也只有另外一个大佬----老鸦了! 今天下午朱老四复活,又和小伍在云步街决战的事势必已经传遍整个大同。 小伍都死翘翘了。谁都知道朱老四下一步的目标会是老鸦,也都知道接下来这两位大佬会在大同展开一场绝世之战。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老鸦会这么快的展开行动。 看来他实在是太怕朱老四了,所以才会这样强硬的先下手为强。 酒楼是正方形的,中间是个大院子。里面栽种着各种植物,还有喷泉和假山,四边则是一个又一个的包厢。现在这密密麻麻的人布满整个院子,在假山和植物之间闪现,少说也有四五百人。 说过来三个区的人有点夸张了,但至少过来的都是精英,看这些人疯狂、彪悍的样子便能窥出一二。整个酒楼里都充斥着喊叫和杀伐,朱老四说的一点没错。老鸦这是强行要朱老四的命啊。 这么多这么多的人,我一个人肯定是护不住朱老四和老鳖、飞鱼三人周全的。朱老四在后面念叨,说这回好了,要死大家一起死,还省了好大一笔钱呐。 不过小哥你可以走,你这么厉害,逃出去是没问题的。 我发现了,朱老四也是个隐藏的逗逼,和猴子的性质是一样的。我回头大喊:“猴子、黄杰、武师傅,快到这边来,护送四爷出去!” 此时此刻。包厢里的战斗差不多已经结束了,有他们几个在,解决这些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但门外又有上百的人要往里涌,我站在门口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使着缠龙手挡下一柄又一柄的利器,他们暂时进不来,但是我们也出不去,所以必须得另想办法。 我这么一喊,包厢里便有三道黑影窜了过来,齐齐站在我的身前,分别是持着金銮刀的猴子,手拿回龙刀的黄杰,使着八极拳的武师傅。一看外面这么多人。他们仨也有点懵了,纷纷各施手段抵挡着汹涌的人群。 外头乱,是真乱,一整个走廊、一整个院子都是人。热门 黄杰问:“来这么多人,小媳妇咋没通知咱们?” 猴子说啊,我看没什么事,已经让小媳妇收兵回龙城了…… 这事我和猴子知道,黄杰不知道,所以他才问的。黄杰直接骂了猴子一句,猴子一手抓住黄杰领子,说你说啥?你再骂我妈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用金銮刀捅你? 黄杰说我骂你妈怎么了。你再骂我妈不就行了? 猴子说我才不骂你妈,你妈已经死了。 武师傅都快崩溃了,说小少爷,咱们赶紧送四爷出去。 猴子这才放开黄杰,说出去再收拾你丫的。我们四个立刻变幻阵型,默契地将朱老四围在其中,守住四边。以我们四个的本事,只要守好四周,必能滴水不漏地将朱老四送出去。 “四爷,我们走!”武师傅站在最前,一记八极拳使出去,登时把面前的人打飞出去三四米远。 朱老四看看身前四周,又看看身后的包厢,接着把老鳖放到我肩上,把飞鱼放到武师傅肩上。我和武师傅都挺惊讶,说四爷你这是要干嘛? 朱老四说道:“武师傅,各位小哥,麻烦你们把老鳖和飞鱼送出去……包厢里还有其他兄弟,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啊……” 我们心中一凛。 以我们几人的能力,就算打不过这么多人(主要是体力问题),也能护得自己周全,然后逃出这个地方。但是我们能走,朱老四却不能走,他的兄弟都还在这。 可是我们走了,他岂不是…… “拜托你们了,老鳖和飞鱼为我付出太多,他们俩不能死。”朱老四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拾起他的开山大砍刀来,“各位小哥,如果此战过后,我还能活着,咱们再好好喝一杯!” 门外依旧人潮汹涌,但是有猴子和黄杰抵挡,他们仍旧一时半会儿冲不进来。而老鳖和飞鱼再不送到医院,恐怕就流血过多而死了。 “我,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和大家共进退……”老鳖在我肩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废话真多。”朱老四一拳头打过来,把老鳖给捶晕过去了。 “快走!”朱老四大喊。 只要我们一离开这个门口,外面的人潮就会汹涌而进。 武师傅突然把早就昏迷过去的飞鱼放在我另外一边肩上,说你们走,我留下来陪着四爷! 我的两边肩上都扛着人,感觉真是日了狗了,怎么走哪都是干苦力的,我也是个超强的战斗力好吧?我刚想争辩两句,猴子喊道:“左飞,咱们先走!” 猴子往前一冲,金銮刀在口中一闪,一连窜的惨叫声响起,最少有四五个人倒在他的身下。猴子窜出去的同时,黄杰也拎着回龙刀冲了出去,飕的一下一刀劈出,就见蓝光一闪,也是倒下去四五个人。 ……好吧,他俩的战斗力比我强,这苦力我当了! 我也赶紧窜出去,紧紧跟在他俩身后。我们一走,包厢门口便如开放的闸,外面汹涌的人群便如洪水一般泄入。身后传来朱老四豪迈地大笑:“哈哈哈来吧,痛痛快快地杀一场!” 我紧跟在猴子和黄杰身后,他们在前面开路,一个持金銮刀,一个拿回龙刀,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噼里啪啦地倒下一片人群。 我扛着两人,根本没战斗力,只能发挥双脚功夫,紧紧跟着他俩寸步不离,不然旁边有人打过来可就……我正这么想着,旁边便有人一刀劈了过来。 我叫了一声,赶紧飞起一脚将那人踢飞。 还好还好,我的腿功也还不错,尤其是灌注了真气之后,更是发挥出神奇的效果,一脚出去都能连带着踢翻四五个人。 狭窄的走廊里,猴子在前开路,黄杰在后殿后,我在中间不时料理一些他们俩的漏网之鱼。只见四周、左右全都是人,一切都是昏天黑地,也不知走到哪了,更不知外面到底有多少人。 发动这么一场盛战,不光这些人要给钱,上面也给给钱,难以想像老鸦要花多少钱,真是土豪啊。 猴子和黄杰虽强,可人实在太多,多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这一路走的比较艰难。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最前面的大厅。大厅里也都是人,看着就跟赶集似的,人头攒动。 刚才在走廊里,猴子和黄杰只需料理前后的人,现在则四面八方都是人,难免有他俩照顾不过来的时候,我也着急地不时用脚飞踢左右的人,但是起到的效果甚微。 “你俩站稳了!”猴子突然大喊一声,就见空中一道亮光闪过,原来是丢出去一把飞刀。那飞刀“当”的一声击在大厅东北角一个超大的鱼缸上,那鱼缸登时四分五裂,里面的水哗啦啦流了出来。 鱼缸有多厚、多硬,大家是都知道的,而猴子一飞刀便能将其击穿,可见猴子这一刀的力量有多大! 还好没用金銮刀去射,否则能心疼死他。 那鱼缸至少有七八米长,里面的水瞬间倾泄而出,哗啦一下冲倒了无数的人,大厅中顿时成了一片汪洋四布的水世界,众人猝不及防,大部分人都摔倒在地。 这摔跤也是连带反应,一个人跌倒了就忍不住去抓另一个人,把另一个人也带倒了。就看着,一大片的人倒了下去,水流的到处都是,人也倒的到处都是。 而我们仨因为提前做好准备,平时练功夫又下盘扎的很稳,所以一点没事。 趁大厅里乱成一团,我们三个赶紧就往外跑,踩着这些人的大腿、屁股,迅速冲到了大厅门口,接着又冲到了酒楼外面。外面也有些人,不过人并不多,分分钟便被猴子和黄杰料理了。 如此一来,我们仨终于脱离了那个混乱的世界。 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我刚把老鳖和飞鱼放进去,猴子就推了我一把,把我也推进去了,说:“左飞,你送他俩上医院,我和猴子再回去,把朱老四和武师傅就出来。”池边长弟。 “喂……” 我连一句话都没说完,猴子和黄杰转头便跑了。 卧槽。 我这天生干苦力的命,我也有超强战斗力的好吧…… 我看看旁边早就昏迷不醒的老鳖和飞鱼,心想算了,救人也是大事。前排的出租车司机弱弱地说:“师傅,去哪啊?” 我没好气地说,看不出来车上有俩伤员吗,当然是去医院啊。 车子窜了出去。 我回头看看那栋表面看上去毫无异常,里面却成为一片修罗地狱的酒楼,心里祈祷猴子和黄杰能顺利地把朱老四和武师傅救出来。虽然知道不一定有用(老鸦肯定安排好了),但我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个110报警。 汇报完情况以后,我又添了一句,说里面还有一帮官员在聚餐,级别最低的都是卫生局局长,估计是要误伤,赶紧来救人啊…… 1184 说一不二 为争锋吧吧务组的皇冠第六次加更 待我带着老鳖和飞鱼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路上已经飞驰过一辆又一辆的警车,从普通的警用桑塔纳、面包车,到特警专用的防暴车、装甲车都有,打着尖锐而刺耳的警笛声赶往之前的酒楼。 听说有一桌官员在里面。大同的警察几乎全军出动。 有时候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这个世界(真的,放眼全世界都是如此),官员的命重要的多。否则克拉玛依大火,也就不会发生“让领导先走”的奇葩事件了。 看到这些警察,我松了口气。知道猴子他们是安全了。 其实像我们这种出来混的,对条子真是又爱又恨,占上风的时候恨不得条子死远点别来碍事,居下风的时候又巴不得条子赶紧过来救场----丫的怎么还不来,还是不是人民的卫士了! 真的,不怕笑话,所有混的都是这样。 我们也不例外。 我匆忙把老鳖和飞鱼送进医院,看着他俩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然后我跑上跑下地给他俩办手续。之后,我便坐在门口的排椅上等着,一个护士过来问我:“哎,你身上也有伤,也过来处理一下吧。”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肩膀上、脊背上都有鲜血流出来,都把衣服给染红了。刚才毕竟太过混乱,不知何时被人砍两刀也正常。我也是太忙,所以才没注意到。 这医院不大,我左右看看,说外科医生都在忙吧。我这点伤不用处理也没事的。护士说那怎么行,不能一直流着血吧,你跟我来,我帮你处理。 我第一次碰着这么爱多管闲事的小护士,不由哭笑不得。想以前,我们这种人去医院啊,医生和护士也眼尖,毕竟干了好多年,知道我们是干啥的,一般都离我们远远的。( ) 这一瞬间,我还有点感动,所以就跟着那护士进了护理站中。护士帮我剪开衣服,又帮我止血和消毒。可惜她不会缝针,不然估计还能帮我缝两针。护士帮我缠上纱布,说等医生忙完了再来给你处理。池边尤技。 我说好,谢谢。 小护士又去处理其他事了,我便又坐在外面的排椅上等着。小护士忙了一会儿,又过来和我搭茬,问我这伤是怎么造成的。我说被人砍的啊,小护士一脸惊讶,说谁砍你的呀? 我心想这小护士估计是刚实习,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在这也没事干,索性就和她聊两句。我说你知道老鸦不?小护士说知道啊,大同有名的流氓。我说那你知道朱老四不?小护士也说知道啊。大同一个有名的企业家。我哈哈笑了起来,说我是跟朱老四的,老鸦今天带了几百个人来砍朱老四,结果把我也砍了。 我把过程描述的惊险了一些,小护士听的一惊一乍,说你们这个也太危险了,为什么一定要打架呢,就不能好好找个工作好好生活吗? 小护士这一句话直接把我给整懵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半天才幽幽说了一句:“有正经事情做的话,谁愿意出来打架啊……” 小护士听的似懂非懂,还想再和我说两句,但是又被人叫走去忙了。 我坐在排椅上,看着走廊里人来人往,他们都是生活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正常人,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正常人”说过话了,每天所接触的所来往的都是道上的人,做的也都是道上的事,找的对象是道上的,朋友也都是道上的。 我都快忘记正常人是什么生活了。 初中以前,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每天打篮球、听流行乐,和同学讨论最新的游戏和美剧,给隔壁班漂亮的女孩子写情书……那时的我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过上今天这种整日充满血腥的生活。 我喜欢哪种生活?我也说不上来。 可是无端端的,我很想那小护士再过来和我说两句话,但是她再没有过来。 等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老鳖和飞鱼还没出来,但是猴子终于给我打了电话。猴子说后来警察来了,人也都跑了,朱老四和武师傅都受了伤,还有朱老四其他一些兄弟也受了伤,他们现在在另外一家医院。我问了他们地址,说行,等老鳖和飞鱼出来,我就带他俩过去。 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能再回头了,只能做好眼前的事。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老鳖和飞鱼的手术终于做完了。两人几乎被同时推出来,脸色都很苍白,毕竟流了不少的血,身体也很虚弱。医生说他俩要好好休息,已经给他们安排了病房。 我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得走。然后我又问,两位老哥,能起来走么?不能的话我就扛着你俩。 两人说能,便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说现在时局未稳,不晓得老鸦什么时候又会过来,所以咱们需要赶紧和四爷他们汇合。两人点头,表示知道。正准备走,身后突然传来“哎哎”的叫声,我一扭头,竟然是刚才的小护士。小护士跑过来,说你的伤还没缝呢,怎么就走?我笑笑,说这不碍事的,有点事就先走了。 老鳖和飞鱼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地跟我出了医院。老鳖说小哥你可以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都能泡个妞儿?我直接乐了,说老哥你别瞎说。 直到这时,他们才问我情况如何了,刚才在医院里当着医生的面不太方便。 我说四爷受了伤,应该不是很重,咱们赶紧过去吧。 打了辆出租车,两人问我之前昏迷时的情况,我又一一道来。两人都是叹气,接着又道歉,说把我们牵连进来真是不好意思云云。我说没事,我们和四爷都是朋友。 到了另外一家医院----这里是大同最大的医院,院子里站了不少面目凶煞的人,至少也有两三百个。天已经黑了,也看不太清楚,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老鸦又追杀到这来了。 老鳖和飞鱼说不是的,这些都是在云岗区混的,估计是接到朱老四的召唤,所以都过来了。我仔细一认,发现确实是的,下午打小伍的时候见过他们。 老鳖和飞鱼一出现,众人便纷纷围了过来,有叫鳖哥的,有叫鱼哥的,接着又给我们让开路。我们走到急诊科,这里也挤满了人,隔着老远就听到朱老四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的,谁还没来?飞鹰还没来?他断了条胳膊就不来了?让他给我滚过来,再把乌龙巷子那帮潜伏的杀人犯、强奸犯、佛爷都带过来!谁他妈要是敢不来,老子今晚上就放火烧了乌龙巷子!” 老鳖和飞鱼听见朱老四的叫声,也不管肚子疼不疼了,加快速度跑了过去,我也赶紧跟了过去。众人纷纷让开,我终于看到了坐在最中间排椅上的朱老四。 朱老四的头、胸口、胳膊上都包着绷带,看来受伤不轻,但是他的精神又很好,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圆,眉毛也又粗又大,看着比平时更凶煞。在朱老四旁边,则依次坐着猴子、黄杰和武师傅。 他们仨受伤不多,包的地方也少。 在他们四周挤满了人,都在听着朱老四打电话。 朱老四正在吹哨子叫人,连乌龙巷子那帮家伙都要叫,看来确实是彻底怒了,准备动用整个云岗区的势力展开反击。 “四爷!” “四爷!” 老鳖和飞鱼一边叫一边跑了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他俩,我则走到了猴子和黄杰身边。猴子小声告诉我,说酒楼里血战正酣,朱老四这边伤亡惨重,死了至少十来个人,结果却突然来了一大帮警察,愣是把人给全驱散了。 我乐呵呵,说那肯定啊,便把自己打电话报警的事说了说。猴子也乐了,冲我竖大拇指,说左飞,你真绝了! “谁叫你们来的?!”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朱老四猛地站起,瞪着双眼说道:“老子已经和你们喝过绝交酒了,老子说话说一不二,你俩还来干嘛?!” 我差点笑出来,也是服了朱老四,这是有多注重面子啊,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这事。不过老鳖也够绝的,还是他了解朱老四,直接说道:“什么绝交酒?什么意思啊四爷?” 飞鱼也跟着说:“是啊四爷,我们啥时候喝过绝交酒了?你是喝多了记错了吧?” 朱老四摸着脑袋,说记错了吗?没有这回事吗? 老鳖说肯定没有啊,不信你问大伙! 朱老四还真转头问大伙,有没有这回事? 众人都说没有没有,四爷你肯定是记错了…… 朱老四说哦,看来这人上了年纪啊,记忆力真是越来越差了。老鳖和飞鱼直接上前一步,分别握住朱老四的一只手,说四爷,咱们一起找老鸦报仇去! 朱老四甩开他俩的手,说你俩恶不恶心,拉我手干嘛?想报仇就自个找家伙去,然后叫人,能叫多少叫多少!两人说好嘞,便分别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帮人,旁边突然有人轻轻拽了拽我胳膊。 “飞哥……” 1185 势如破竹 我回头一看,发现竟是小强! 打不死的小强! 我都没想到还能见到这家伙,更没想到他还敢现身。( )想来我们在大同能有今天这番际遇,和这家伙还真脱离不了关系,要不是这家伙谎称能带我们见到山王。我们的包就不会被抢走,就不会认识乌龙巷子的老大飞鹰,就不会结交现在的朱老四,就不会…… 我用胳膊一把勾住小强的脖子,恶狠狠问。你来这干什么? 朱老四还在和他那干手下说话,大声说着今晚就要反攻老鸦的事,所以也没人注意我和小强。小强眼巴巴地说,飞哥,四爷吹哨子了,我作为云岗区的一份子,当然是来助四爷一臂之力的! 我差点吐血,这家伙前几天还屁颠屁颠地要跟小伍。今天就跑来跟朱老四了,还真是一株意志不坚定的墙头草啊。小强看出我的意思,忙说小伍已经死了,四爷也复活了,四爷现在是云岗区唯一的王者,当然要继续跟着四爷混了。我被这家伙能屈能伸,能直能弯的精神折服,说我们的钱呢,你啥时候还回来? 我们还有好几万块钱被这家伙拿走,到现在也还没有拿回来! 这亏吃的实在太大了,栽在这种小角色上真是我们一生的耻辱。必须要把这笔钱给拿回来,这不仅是我的愿望,也是猴子和黄杰的愿望。 小强苦着一张脸,说飞哥,你不早要,那笔钱已经被他们花光了。我说你不还也行,你能找着山西王么?小强说飞哥,我还是还你钱吧。我说那行,你赶紧给我还回来,否则我叫你生不如死。 我一边说,一边在胳膊上用劲儿,掐的小强嗷嗷直叫,脸皮子也白了。连说还、一定还。我这才把他放开,说你什么时候还?小强又苦着脸,说飞哥啊,现在是真没钱,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啊,要不我给你写个欠条? 我看出来了,这家伙是真没钱,像小强这种小混混都是挣五块钱花十块钱,口袋里就没超过一百块钱的时候。我说行吧,你给我写个欠条,一年之内连本带息还我。 小强说行。便拿出纸和笔,一个小混混能随身拿出纸和笔来也挺叫我惊讶。小强唰唰地写好欠条,字体也是龙飞凤舞,还挺好看,比猴子的蚂蚁爬可好看多了。小说 拿着欠条,我有点哭笑不得,心想我们来了一趟大同,没找着山西王,却收获一张欠条。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高喊:“飞鹰来了!” “我老大来了!”小强喜滋滋的。 人群自动散开,众人都朝着门口处看去,果然是人高马大的飞鹰走了过来。飞鹰虽然断了一条胳膊,可本身气势不减,看着还是气宇轩昂。小强在旁边不由赞叹,说我老大真帅。 我说你妹,前些天你投靠小伍的时候,还说飞鹰已经废人一个了! 在云岗区,飞鹰统治着一条乌龙巷子,虽说这巷子里的人干的都是不入流的活儿,什么偷盗抢劫诈骗的,因为这巷子里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榨,里面的人只好走些邪路。 但实际上,乌龙巷子的潜力很大,里面窝藏着一些意想不到的人物,算是朱老四手里一张到了关键时刻才打的王牌。 “四爷,您还活着!”飞鹰冲了过来,跪倒在朱老四的面前,泪流满面。 卧槽,云岗区的众人也真是…… “兄弟,快起来。”朱老四连忙把飞鹰扶起,摸着他的断臂说道:“兄弟,怪四爷不?” 飞鹰昂起头来,大声说道:“不怪!四爷这一刀砍的好,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顶天立地、言而有信的好男儿!” 卧槽,云岗区的众人也真是…… 朱老四拍着飞鹰的肩膀,说好,好兄弟,咱们要去打老鸦,你带来多少人?飞鹰挺直胸膛,说道:“四爷,我一接到你电话,就在乌龙巷子挨家挨户的搜人,把那帮子见不得光的家伙们都赶出来了,总计一百五十二人,任您差遣!” “好!”朱老四大手一挥,大声说道:“今晚上的事,想必大伙都知道了,我在酒楼和我的兄弟们喝着酒,老鸦差了五六百人来围攻我,把酒楼围的水泄不通!还好老子命大,不然就折在那了!妈的,这里可是云岗区,老鸦这是完全没把大伙放在眼里啊,大家说能不能忍!” “不能!”喊声震天。 “很好,大伙到外头等我,再集合、准备一下,现在就杀到老鸦的老巢!今晚上大家使劲造,我已经和上头打过招呼了,不杀老鸦不回头!” “不杀老鸦不回头!” “轰”的一下,众人立刻散去,纷纷出了急诊科,到院子里集合去了。我刚才在院子里就看到四五百人,再加上飞鹰从乌龙巷子领出来的百来号人,估计人数直逼七百左右了。 这是倾尽云岗区所有力量啊,朱老四这回可真是彻底动怒了。 虽然在朱老四的引领下,云岗区诸人的气势很盛,可一个区的能打过三个区的吗……我对此表示深深的担忧。如果是我们,在我们必胜的把握前,肯定不会轻易行动。 “飞哥,我也走了啊,回头记得找我。”小强拍了拍我胳膊,也跑了。日了,他啥时候和我这么熟的?我肯定得找他啊,他还欠着我钱呐。 走廊上很快走的干干净净,只剩我们几个和武师傅,还有朱老四了。朱老四回过头来,冲我们说道:“武师傅,几位小哥,这几天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不过我保证,接下来不会再麻烦你们了,老鸦的事我自己就能处理!” 武师傅说哎,四爷,你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啊。 猴子也说没事,有用得着我们的尽管说。 朱老四点头,说一定会的,然后又说,几位小哥,你们救了我好几次,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不管你们以后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我,趟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这个我们信,很信。 朱老四这样的人,就属于猴子说的那种“随时都能把脑袋砍下来给你”的类型。 猴子说,那就先谢过四爷。然后又忍不住问:“四爷,你这去打老鸦,有把握吗?”果然,猴子和我想的一样。 朱老四直接笑了,自信满满地说道:“有把握!实话告诉你们,老鸦比小伍还好对付。” 是这样吗?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小伍只是个云步街老大,而老鸦却是三区老大,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吧…… “嘿嘿,各位小哥要是不急着走,就在大同多呆上几天,看我怎么收拾老鸦。” 说完这句话,朱老四便得意的而去。 朱老四这么说,倒让我们起了极大的好奇心,还真想看看他是如何凭一区之力,干掉老鸦的三个区的。不走,当然不走,朱老四要是真能成功,我们日后也好借鉴一下。 人生就是不断成长嘛。 朱老四带着人走了,我们也回到了下榻的酒店休息。别说,这两天还真挺累的。一直到第二天,便有消息传来,朱老四已经拿下了平城区,还把老鸦在平城区的房子烧了,但是没找着老鸦,现在准备进攻御东区了。 我们都挺吃惊,不晓得朱老四是怎么办到的。老鸦未免也太有点蠢,手握三个区的势力,竟然连一个云冈区都挡不住?细细一打听才知道,老鸦那个家伙一听说朱老四大张旗鼓地进军平城区,连忙差遣了手下的人去抵挡,自己却吓得躲了起来。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句话可真没错。 连老鸦都躲起来了,剩下的人可想而知,哪有心情和朱老四的人打啊,所以一打即溃,一打即崩,节节败退,伤亡惨重,平城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就拿下了。 果然,老鸦比小伍可差远了,小伍起码敢出来和朱老四打架。 真不知道老鸦怎么混到今天的?池边见巴。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朱老四在大同的名声实在太凶了,人还未到,都吓瘫了。敢和朱老四打的,整个大同唯有小伍一人。现在想想,小伍还真是死的有点可惜了。 同样都是出来当老大的,有人凭武力,有人凭人脉,有人凭心机,有人凭砸钱。严格分析来说,这四种手段各有利弊,很少有人兼而有之,能兼两个的就已经是当世枭雄了。 若是四项都占,那简直要无敌了。 朱老四有武力,也有心机,后来洗白上岸,又有了钱和人脉,这便是四种兼之。 而老鸦明显属于砸钱类的,靠砸钱换来的地位,扛不住朱老四也属正常。当初朱老四不在山里,老鸦这种猴子称称大王;如今朱老四回来了,老鸦也只能滚蛋。 这一切,朱老四都看的很透。 所以他才那么自信,知道老鸦必败在他手上。 再想想我们,这四年来鲜少遇到老鸦这种单属性的对手,大部分都是兼两项或是兼三项的对手,难怪我们会打的那么吃力。 总之,朱老四这一去势如破竹,虽说暂时还没找到老鸦,但这也是迟早的事。就在我们都以为朱老四毫无悬念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却紧跟着传了过来…… 1186 期待之战 在朱老四征战的那几天里,我们也没闲着,一边继续打听山西王的消息,一边把大同周边的旅游景区给转了个遍。[千千小说]( 800)甭管大同的地下世界乱成什么样,也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游山玩水的心情。 我们四处走动。在武师傅的介绍下,或是在自己的机缘巧合下,上到拜访曾经声震大同的名士、老人,下到结交站在路边炒饭的摊贩、厨子,没有一个人知道山西王方千里的踪迹。 这个二十年前曾经名震大同、被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就仿佛一夜之间蒸发掉了。 兜兜转转,我们已经来到大同半月有余,这半月里发生了无数的事情,最大的收获无疑就是结交了朱老四,还有……一张欠条。看来,山西王是找不到了,就在我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朱老四突然出了问题。 那些日子以来。朱老四言出必行,说要干掉老鸦,拿下整个大同,就一定要干掉老鸦,拿下整个大同。他不喘气的接连拿下平城区和御东区,就在一鼓作气地准备拿下口泉区的时候,可能是老鸦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终于展开了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报复和反扑。 这一切本来都是徒劳的,老鸦虽然干的是枪火和毒品的买卖,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个生意人而已,碰上朱老四这样的四项全能简直毫无抵抗之力。双方经过数天的胶着之后。终于在口泉区的老坡子桥下展开了最后一场决战。 时至此刻,朱老四已经独占三区,自身拥有的势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本来能够毫无悬念地碾压老鸦的。可就在双方大战刚刚开启的时候,对方突然出现了一位高手。 这位高手使一把铁扇,扇子里可以放出钢钉,朱老四这边很多人就栽在这铁扇之上。朱老四也是练家子,知道这是碰上高手了,不知道老鸦是从哪里重金请来的家伙。 当下,他也不敢和那家伙硬碰硬,所以准备用枪对付那家伙。 结果更令人吃惊的是,这家伙竟然连子弹都能挡下,只见那扇子一挥。子弹便伤他不着。朱老四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蠢货,毕竟自身是练家子,又经常和武师傅一起探讨武学,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炼气的高手可以达到这种境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朱老四知道自己敌不过,又舍不得让手下的兄弟靠人海战术去轮,所以便准备撤兵。[千千小说] 结果那使扇的高手不依不饶,仍是穷追不舍,硬是把朱老四打成重伤才回去的。 在朱老四被重伤的那个晚上,我们便接到了武师傅的电话,急匆匆赶到了医院。这一次,医院里又挤满了人,老大出事就是夸张。动不动就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朱老四的老婆和他的两个儿子来了,整的就跟朱老四快过世一样。 不过就算没过世,也基本差不多了,手术做完之后便转移到了icu病房里面观察。我们在icu的病房门口见到了武师傅,他告诉我们,朱老四浑身上下被打了三十二个洞。 “又是使扇子的,又是炼气的高手,我想来想去,山西似乎只有一个。”武师傅咬着牙道:“位列三晋十大高手之一的,宋歌卷!” 我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又一位三晋十大! 至今为止,我们知道的三晋十大高手已经有七个了,分别是马大眼、老尼姑、唐一剑、曲火、马峰,还有猴子家的木石,以及未曾谋面过的黑魔,再加上宋歌卷的话,就是八人。 嚯,这些当初名震三晋的高手,近年来一个又一个的出现,是怎么回事? 于我们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说起这位宋歌卷,武师傅也是一箩筐的故事。这个宋歌卷,祖籍本来就是大同的,成名那就早了,至少在二三十年前,据说曾经受过情伤,从那以后就变得凶狠暴戾。那时候国内的国术气氛还很浓,练武的不少,个个都号称江湖人物,结果宋歌卷就开始毫无目的毫无征兆地开始屠戮这些江湖人士,那些年里死在他手上的不知有多少。 还好二十年前,随着山西王的隐遁,宋歌卷也跟着消失了。 “为什么?”猴子奇怪地问。难道说,宋歌卷也被星火给收拢了?那么宋歌卷现在现身,是不是代表星火来对付意欲一统大同的朱老四的? 如果是这样,那朱老四可真就倒霉了,他哪里是星火的对手?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也倒霉了,原来星火旗下有这么多的高手! “因为宋歌卷是跟山西王的啊。”武师傅一出口,便惊了我们一跳:“山西王没落了,那宋歌卷自然跟着失踪了。他现在突然现身……” 猴子目光灼灼地说:“非常好,我正好能问问他有关山西王的消息!” 武师傅一拍手掌,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可以联起手来对付这个宋歌卷,问问他山西王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为何这么多年都不现身!” “顺便帮朱老四报仇是吧?”猴子笑了一声。 见自己的目的被戳踹,武师傅闹了个大红脸,说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嘛。不得不说,武师傅和朱老四的关系是真好,朱老四被打伤了,最急眼的就是他了。 当然,这好是相互的,朱老四对武师傅好,武师傅自然也对朱老四好。 武师傅想为朱老四报仇,担心自己一个人打不过,所以来找我们助拳,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计划一拍即合,我们当即就决定这么办了,共同对付这个叫宋歌卷的家伙。 希望能得到一些有关山西王的消息。 朱老四仍在重伤之中,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所以这事找他也没什么用。武师傅当即把老鳖、飞鱼、飞鹰等人找了过来----听听这名字,朱老四手下一窝的动物。 武师傅把计划说了一下,即再度进攻口泉区,由我们四个来对付那个使扇的高手,老鳖他们则对付老鸦最后剩下的人马。老鳖见识过那位使扇高手的可怕,那根本不是人力能抵挡住的,所以犹豫着问我们可不可行。 “放心吧,有我们在没问题的。”武师傅说道。 武师傅倒是没吹大话,以我们几人的实力,和宋歌卷单打独斗或许确实没什么胜算,但围攻的话胜率就比较高了----上一次打曲火和马峰的时候,我就拿枪干扰了一下而已,猴子捅了曲火一刀,黄杰剁了马峰一条胳膊! 我们的实力,也是今非昔比了! 得到武师傅肯定的回答,老鳖拍着大腿说道:“好,那就这么干!”又回过头去问其他人:“你们意下如何?” 这些天来,众人跟着朱老四扫荡平城区和御东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惨遭失败,正是胸中气郁难平的时候,如今要再次进攻口泉区,还能解决掉那个高手,大家当然愿意! 于是众人齐声喊道:“杀!” 武师傅和朱老四的关系,大家都是知道的。现在朱老四昏迷,大家也愿意听从武师傅的指挥。不过武师傅说到底只是一介武夫,论起排兵打仗来还是有些欠缺。 所以,武师傅又把大任交到了猴子身上。 武师傅知道这位小少爷的能力。 猴子也当仁不让,出来挑了这个大局。当天晚上,猴子便仔细分析了双方现在的局势,实力分布和各家优劣,最后又根据口泉区的地形,布置了一份精妙的作战计划。 朱老四这边本来就比老鸦那边人多,如今再加上猴子的作战计划,可谓万无一失。 而那位山西王的手下,位列三晋十大高手的宋歌卷,则会在猴子的巧妙安排之下,被我们引进一间废弃的仓库之中,然后被我们四人围攻。 不过,因为他是山西王的手下,所以在我们一开始的计划之中,只是生擒,不能杀死。----毕竟我们还希望见见山西王,看有没有可能合作的,贸然杀掉他的手下可不好。 计划迅速拍板。 为免夜长梦多,再次进攻口泉区的计划被放在三天之后。 三天时间,要求大家迅速休整、准备。 这三天里,我们也各自调整身体,以求战斗的时候能够达到巅峰。对方可是位列三晋十大高手的家伙,虽说我们有胜利的把握,可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不过说句实话,我还是挺期待这一战的。 因为这些天来,我无时不刻都在练习木石说的真气外放。 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因为经过这些天来的练习,我已经感受到真气已经能够轻松地涌出毛孔,覆盖在手掌上薄薄的一层了。 按照木石的说法,这已经进入了第一层境界。 所以我很想试试,缠龙手炼气的第一层境界,究竟能不能抵挡那些炼气三层、四层,甚至五层那些家伙的裹了真气的兵刃? 如果真能抵挡,那缠龙手就不是他们说的蠢笨功夫,而是非常厉害的制敌手段。池妖乒弟。 所以我很期待,非常期待和宋歌卷的这一战。 1187 总攻口泉 为争锋吧吧务组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在决战的前夜,我来到猴子的房间,把这个事情和猴子说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猴子有些疑问,说你真的可以了么?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到真气外放了? 猴子说。到现在他还没感应出来真气可以冲破毛孔。我说是真的,不信你试一试。我将真气裹上手掌,然后放到他的脸上,说你有没有感觉到脸上凉飕飕的? 猴子说有点感觉,不过你这个是真气吗。会不会只是身体发凉而已。 我说不会,然后我又把另外一只手掌放到猴子脸上,说这边的是放了真气的,那边是没放真气的,有没有感觉不一样? 猴子用心感应。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黄杰站在门口,诧异地看着我俩。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我看看自己,又看看猴子,我的双手捧着猴子的脸,就好像我们准备接吻一样。 我勒个去。 我苦着脸说:“我说猴子是在感应我的真气,你会信吗?”池妖夹才。 黄杰看看我俩,默默地说了一句:“祝福你们,就不多打扰了,只是王瑶和柳依娜……唉,你俩想想该怎么办吧。”说完了,他便关门而出。 我和猴子“嗷”的一声扑出去,追上黄杰拉着他的胳膊拼命解释。说了半天。黄杰终于信了:“好吧,只要你们高兴就行。” 我:“……” 猴子:“……” 黄杰说逗你们玩的,然后又问我是不是真的能抵御裹了真气的兵刃,不如先拿他的回龙刀试试。说着,黄杰便抽出他的刀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就往后退,说不行不行,你这刀太可怕,我不…… 猴子也摸出他的金銮刀来,说要不试试这个也行。我的头摇的像拨浪鼓,说也不行,金銮刀和回龙刀一样都是宝器,我不敢轻易尝试。猴子说不行。必须得试试,便伙同黄杰架住我肩膀,硬把我的手掌摊开。 “左飞,外放一下真气!”猴子一边说,一边拿金銮刀割了过来。 我没办法,只好用真气裹着手掌。猴子也没敢使劲划,就轻轻那么一刀,我便听见金銮刀割破我手上真气的声音,紧接着手掌上便多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红线。 猴子放开了我,黄杰也放开了我。 这一刻,我像是被一盆凉水浇透,原来这真气的威力实在不怎么样。( )800连金銮刀这么轻的一下都抵挡不住。猴子琢磨了半天,说左飞啊,咱们还是照原计划围攻宋歌卷,别轻易去抓他的铁扇子了。 我也只好点了点头。 这一夜,我迟迟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地看自己手掌,心想难道这缠龙手,真的是一门蠢笨的功夫么? 第二天,终于到了最终的决战之日。 这一天是个好天气,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今年的夏天似乎来的要早一些,大街上那些不怕冷的小年轻们已经穿上了半袖短裤。这一天,对大同市民来说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对于大同地下世界的混子来说却是极其不平凡的一天。 一大早,猴子就点兵布阵,该来的都来了,老鳖、飞鱼、飞鹰……还有朱老四之前征服平城区和御东区时新收的手下,齐齐聚于云岗区中。猴子再次把计划重申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然后便让大家到各自的地盘守着,准备今天晚上八点的总攻。 云岗区、平城区、御东区,都有我们的人。 晚上八点,一起行动,分攻不同区域。 我被猴子派到了平城区,主要率领飞鹰那帮乌龙巷子的家伙。这些家伙鱼龙混杂,有身手超级厉害的江湖大盗,也有一个屁就能吓瘫的蟊贼。断了一个胳膊的飞鹰再见我,神情有些复杂。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咱们以前的事先放一放,今天晚上主要给四爷报仇。 飞鹰点了点头。 我又说,四爷那时砍你一条胳膊,不是为了给我们出气,而是为了给武师傅出气,这个你能懂么?你不给武师傅面子,就等于是打了四爷的脸。 飞鹰点头,说我懂。 我说你懂就好。 小强也在,而且俨然把自己当成我的心腹了,我走哪他便跟哪,还狐假虎威,站我身后呼呼喝喝,训斥这个训斥那个。我特无语,又用胳膊卡着他的脖子说,欠我的钱啥时候还? 小强一下就蔫了,说飞哥,这还不到一年时间呐…… 我和几个主要的人物寄宿在平城区某大酒店中,其他兄弟则分布在平城区的各个大街小巷,只待天一黑就集合起来。这天下午,我什么事也没做,就和几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电视。 带他们看宋小宝的小品,欢乐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夏季天长,到七点的时候天还亮着。不过快到八点的时候,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我从床上坐起来,说好了,咱们走着。断了一条胳膊的飞鹰操起一柄砍刀,跟在我的身后。 我领着四五个人下了楼,门外已经集结了十多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车。这些车子虽然都是七座,但一般会坐十个人左右。也就是说,今晚我麾下有将近一百五十人左右。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说走,率先坐进一辆打头的面包车里。飞鹰等人也坐了进来,小强也死乞白赖地上来了,我没拦着他。 夜。 一列白色车队从平城区出发,朝着口泉区而去。 与此同时,云岗区、御东区也各有一列车队出发,从不同方向进入口泉区中。 大同是山西除龙城之外的第二大城市,夜生活也是相当丰富的,口泉区处处都是一派歌舞升平。不过很乱,混战就要打乱这里的平静了。 最终我们的车队停在一家名为“夜上城”的夜总会门口。 这里是老鸦手下聚集的一个重要据点。 我第一个拉开车门,以迅猛的姿态冲入夜上城夜总会之中,身后跟着至少百来号威猛的汉子,随同我一起进入夜总会中,然后开始疯狂的打砸。 在我动手的同时,口泉区另外两个老鸦手下聚集的重要据点,也分别被猴子和黄杰所带的人侵入。然后,以点带面,战局迅速扩展至整条街道。 这次是突然袭击,而且是分头袭击,所以老鸦这边完全没有防备----他们以为重伤了朱老四,至少能消停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 战! 我们三个分别带队屠戮老鸦剩下的残兵,而武师傅则专注于寻找宋歌卷。 口泉区这么大,谁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 我在夜上城夜总会打砸了一阵子,发现并没遇到那股特别强劲的反抗势力,而飞鹰他们又一个个猛的跟天兵天将一样,所以我便把作战主权交到了飞鹰手上,自己则出了夜总会。 整条街上已经陷入一片混战之中。当初朱老四接连攻下平城区和御东区,有不少人败退到了口泉区中,所以老鸦这边的人也不少。 我站在马路中央,眼睛四处扫着街道,看看那个叫做宋歌卷的家伙有没有出现。 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如鹰一般扫视着四周。 突然,天上突然炸出一朵烟花,几乎照亮了整个口泉区。 有消息了! 这是我们四个人的约定,无论是谁先看到宋歌卷,便立刻放出信号弹来。我看看那信号弹的方向,发觉距离自己这边有点远,至少有三四公里的距离,开车的话又不现实,整条街上都是人啊。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气贯双脚,朝着信号弹的燃起的方向奔了过去。 在这之前,我已经仔细研究过口泉区的地图(这是我们的惯例,跟猴子学的习惯),所以对口泉区的大街小巷十分熟悉,迅速抄近路而去,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跨过一道又一道的路障。 黑暗中,我的身子像是会飞一样。 不可否认,气这个东西实在太美妙了,贯在手上,手上力量加强;贯在脚上,双脚疾行如飞。 战斗区域也是划片的,有的地方打架,有的地方不打架。不打架的地方则畅通无阻,一辆辆汽车飞驰而过。就在我穿出一条小巷,准备横穿一条马路,穿进另一条小巷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喇叭声突然传来。 嘟---- 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 妈的。 出师不利啊。 我的身体被撞飞了----这回是真的飞起来了。 撞我的是一辆雪铁龙,司机都吓懵了,从车上窜下来扑到我身前,问我有没有事?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幸好我是个练家子,不然你今天别想走了。 司机说是是是,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 话还没说完,我便一手刀将他抽晕了。 正想要车,车就送上门来,这难道不是天意?兄弟,对不住了,先征用一下你的车,反正你也撞了我一下,就当是付过车费,咱俩互不相欠。 我把司机拉到路边,窜进车子,一踩油门便飞驰出去。 开车,当然比跑不快。 不到两分钟时间,我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间大型商场的门口,商场已经关门了,门前也没什么人,只有四个人而已。 分别是猴子、黄杰、武师傅,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汉子,手上持着一把黑黝黝的铁扇。 1188 蠢笨功夫 一看到铁扇,我便知道那人是宋歌卷了。( ) 果然现身了! 说宋歌卷是中年人有些不太恰当,因为按照年龄分析的话,他今年至少有五六十岁了,算得上是中老年人。但他偏偏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脸上非但一点皱纹都没有,反倒看上去皮肤白嫩、白皙,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不是他那头半黑半白的头发出卖了他,又和猴子、黄杰、武师傅三人打斗正酣,我真以为他是个古卷里走出来的斯文书生。 宋歌卷穿着一身黑色的老式中山装。这种衣服现在很少看到了,也就影楼里有复古情结的新人穿穿,平时谁会穿这种老里老气的东西?可这身衣服穿在宋歌卷身上偏偏十分合适,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而且抛开立场不谈,宋歌卷使着铁扇在猴子、黄杰、武师傅三人之间穿梭,不时用铁扇撞击猴子的金銮刀和黄杰的回龙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一招一式都是从容不迫。一举一动尽显风流倜傥,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我都忍不住想为他鼓掌叫好了。 宋歌卷长得好看,身材也好,打起来也漂亮,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欧巴、帅大叔。旁边要是站一票姑娘,估计会情不自禁地为宋歌卷加油,然后指责猴子他们卑鄙无耻,竟然以多欺少,三个人打一个人。 没办法,这就是个看脸的社会。 猴子和黄杰长得也不难看。但是和宋歌卷一比确实差了好多,放电视剧里就是主角和配角的差距。至于武师傅……感觉就是纯跑龙套的,一双肉拳也不敢和宋歌卷的铁扇碰撞,只得在宋歌卷身边四周游走,寻找空隙和机会进攻,这就是练拳和练刀的差距。 信号弹不知道是谁放的,但是他们三个来的都比我早,已经和宋歌卷打了起来。宋歌卷果然身手凌厉,在三大高手的围攻下依旧不慌不乱,不过宋歌卷的铁扇着实棘手,不时“嗖嗖”地发出几枚钢钉,当真是猝不及防,逼得猴子等人不时退却、闪避、抵挡。然后再行迎上。 打的难解难分。池见圣弟。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我们是要将他引到距离此地不远处的一间仓库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想让他伤到我们这边太多的人,也给我们腾出一个打架的空间。小说/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必,因为周围本来就没什么人。 宋歌卷虽然长得很帅,但我又不是无脑的女粉丝,所以不会被他的外貌迷惑。我深知自己今天的立场和目的,所以脚下一踩油门,开着车子便朝宋歌卷撞了过去。 先撞他个半死再说! 甭管他是多厉害的高手,人体都休想和汽车这种钢铁之躯抗衡! 车子飞驰而来,打斗的几人虽不知开车的是谁,但出于本能还是纷纷散开。我谁都不追。偏朝宋歌卷追去。宋歌卷的身子疾速往商场门口退去,快要撞到商场的玻璃门时,身子突然一跃,双脚使劲一蹬玻璃门,整个身体便如疾飞的大鸟一般从我的车顶跃了过去。 我一脚刹车,接着又一个甩尾,这车的性能不太好,甩的有点不大好看,轮胎也磨出阵阵黑烟,刺鼻的焦糊气味也窜入车体。 不过都无所谓,反正车坏了有保险修,于是我再次朝着宋歌卷撞了过去。 宋歌卷的身子轻盈,毕竟是炼气的高手,跑、跳、跃都比一般人灵活的多,似长猿一般在空地上跳来跳去。不过那又怎样,他再快还快的过汽车么? 我一换挡,踩着油门又冲了过去。 宋歌卷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辆失控的汽车,而是有动机有预谋的专门撞他!宋歌卷终于怒了,不再选择逃窜,而是返了个身,朝着我的车子奔了过来。 好嘛,送上门来的。 我踩死了油门,如一头咆哮猛虎,呜呜地朝着宋歌卷开去。 就在一人一车快要相撞的时候,宋歌卷突然身子一跃,接着一道黑影便落在引擎盖上。再接着,宋歌卷手里那把黑压压的铁扇便“唰”的一声张开,接着便朝车子的挡风玻璃划拉过来。 呲啦一声,挡风玻璃便被这铁扇划拉开一道口子。 接着,宋歌卷的铁扇便已穿入车体,朝着我的喉咙划来。还好我早有准备,在开车撞向他的时候便预料到这一场景,所以猛地一拉车门,身子便窜了出去。 车子还在行进过程中,所以我这一窜未免要受惯性影响,我都做好准备翻好几个滚儿了,但是身子凌空一跃,就感觉肩膀被一只手牢牢抓住,紧接着我的身体便稳稳落地。 我回头一看,是猴子。 我嘿嘿一笑,说谢谢。 车子那边,黄杰和武师傅已经一拥而上,再次朝着宋歌卷攻了上去。宋歌卷站在引擎盖上,使铁扇斗着黄杰、武师傅二人,我这边,猴子依旧抓着我的肩膀,不依不饶地说:“迟到了你!” 我说废话,不看看我是在哪,离这好几公里呢。猴子说不管,迟到了就得罚酒三杯,这是咱中国人的规矩。说着,他竟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牛栏山二锅头来,另一只手又多了个杯子,说喝! 我差点吐血,猴子这是什么玩意儿变的,咋说什么就来什么?我说猴子咱别玩了,抓紧了打宋歌卷才是正事,别让那家伙给跑了。猴子说不行,规矩是规矩,必须喝三杯。 我拗不过他,只好匆匆忙忙地喝了三杯酒。 猴子这才说好,咱们打宋歌卷去,不过要小心他的扇子,指不定啥时候就射出一枚钢钉。我说成,我知道了。说着,我们二人便疾奔上去,各施手段朝着宋歌卷攻了上去。 宋歌卷已经跳下车来,在地上和黄杰、武师傅缠斗,眼瞅着黄杰和武师傅身上已经有了伤痕,都是被宋歌卷拿扇子给划拉的,有的伤在胳膊,有的伤在肚子。 黄杰还好,身上就一两道,而且并不碍事;武师傅要难过一些,身上足有四五道伤痕,尤其是胸口上那道,鲜血都把上衣给染红了。 怎么说呢,武师傅毕竟是老了。 而且,他也没炼过气。 即便如此,武师傅也没放弃继续打斗,依旧死缠着宋歌卷,不时找机会在宋歌卷身上印上一拳。看得出来,他非常渴望能给朱老四报仇。 顷刻之间,我和猴子已经奔了上去。 之前三人,宋歌卷已经感受到一丝压力,再加上我,他知道会很不好过,所以扇子突然一甩,十几枚钢钉突然疾射而出,在黑暗中割破空气,发出“噗噗”的响声。 分别朝着我们射来! 这算是宋歌卷的一个大招,每次放这个大招,就算弄不死身边的人,也能逼得众人散开。我们几个也是一样,纷纷朝后退去,或闪或避,黄杰直接举起回龙刀来,“叮叮”地挡下那些钢钉。 而猴子的金銮刀有些短小,不适合挡钉,但他凭着脚下诡异的步伐,也是轻轻松松地避开这些钢钉。 武师傅左突右闪,避开大部分钢钉,却被一枚钢钉击中肩膀,“突”的打出一个血洞,并深入皮肉之中。武师傅“啊”的一声,身子随之“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而我。 我伸手一抓,便把朝我射来的这三四枚钢钉尽数抓在手里。我未必敢抓宋歌卷灌了真气的铁扇,但他这疾射而出的钢钉,难道我也不敢抓么? 抓住钢钉的刹那,我能感受到这些钉上其实也带着一丝丝的真气,但是毕竟距离太远,途中已经消解了不少,所以我的缠龙手完全能够挡下。抓住钢钉的一瞬间,我又使劲把钢钉掷了出去。 飕飕的声音传来,三四枚钢钉反而朝着宋歌卷疾射而出。 宋歌卷“咦”了一声,似乎没想到我能抓住他的钢钉,还反掷回来。他举起铁扇便挡,“叮叮叮”几声,钢钉便跌落在地。宋歌卷“唰”的一声把铁扇收起,直接乐了出来:“缠龙手啊哈哈哈,没想到这世上除了赵青山外,竟然还有蠢货学这种蠢笨功夫!” 从学缠龙手以来,我已经听了太多太多的这种话。 有时候会很愤怒,有时候也会觉得麻木,觉得无所谓了,他们爱说便说吧,反正我是觉得缠龙手不错,单挑的时候多牛逼啊。 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听到宋歌卷笑话我,我只觉得体内一股气血涌上,冲撞的我脑袋“嗡嗡”直响。 怒,愤怒! 辱,耻辱! 或许是因为昨天,我连金銮刀那普普通通的一击都扛不住的原因,让我的耻辱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谁说缠龙手手是蠢笨功夫。 谁说的! 今天就让你看看缠龙手的厉害! 无论猴子还是黄杰,亦或是已经被击倒在地的武师傅,因为要躲、挡宋歌卷铁扇射出的钢钉,所以纷纷退后数步。 只有我,原地未动,所以当我冲上去的时候,猴子和黄杰全部慢了半拍。 我咬着牙,倏忽之间便冲到宋歌卷的身前,一记混元归一攻了上去。 1189 此战终胜 混元归一,缠龙手中的最强杀着。( ) 缠龙手不比回龙刀,一刀劈出去至少四五个人倒地。缠龙手只能一个一个的对付,最多是能同时对付两人,因为我有两只手。缠龙手只适合单挑。不适合群战。 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这也是我独自冲上去还能底气十足的原因。 我伸出手来,手背骨节根根突出,如一张鳄鱼的嘴。伸出它长长的獠牙,狠狠咬向了宋歌卷的脖子。宋歌卷身为三晋十大高手之一,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地等我掐断他的脖子。 我的速度虽快,但是他的速度更快。 他猛地抬起自己的扇子,朝我的爪子削了过来。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扇子边缘是一层薄薄的锋刃,在黑暗中闪着渗人的寒光,和孙家老爷子那根拐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我们这么久以来的修炼。所谓实力大幅涨近,就是指速度和力量提升到了一个高度。想当年在西城,我们面对马大眼的时候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完完全全是被他压着打的;而现在,我们终于能够勉强跟上这种速度,即便现在面对的是马大眼,我们也能从容不迫地和他战斗。 我调运体内真气,使其气贯双手,双手的速度登时加快。在宋歌卷的扇子还未攻到的时候,我的双手已经转变了方位,其中一只手狠狠咬住了宋歌卷持扇的手腕。 咬住。就不松开! 旋转乾坤! 天地之大,无非宇宙乾坤,看我将其旋转颠倒! 我双手的速度达到一个巅峰,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残影,犹如两条来自洪荒的巨龙,一条咬住了宋歌卷的手腕,一条沿着宋歌卷的手臂上行,朝着他的手肘咬去。 这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宋歌卷的眼神之中迸射出恐惧的光芒。 他怕了,他怕我了! 咔嚓。 一声轻响,宋歌卷的胳膊便被我卸了下来。 “嘶……” 宋歌卷倒吸一口凉气。 好,好机会! 猴子和黄杰立刻一左一右地攻到,一个用金銮刀捅向宋歌卷的肋骨。一个用回龙刀削向宋歌卷的半边身体。绝妙的配合,完美的默契,如果宋歌卷没有其他办法,那他便会当场死在这里。 可宋歌卷毕竟是宋歌卷,当年能做山西王的手下,又是三晋十大高手之一,当然不会是浪得虚名。热门 关键时刻,他的扇子飞了起来,转移到了另外一只手中。 紧接着,他的扇子张开,数道钢钉激射而出,朝着猴子和黄杰飞速而去----天知道他这黑黝黝的扇子里。到底隐藏着多少枚钢钉?像他这么造,如果换成是猴子,还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子。 面对威力强大的钢钉,猴子只能躲,黄杰只能挡。 来自左右的威胁消除之后,宋歌卷毫不犹豫地持着铁扇,朝着我那只还抓着他手腕的手背刺来。按照我一贯的习惯,面对这种兵刃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反手一抓。 但是现在,我有些犹豫了。 一来,宋歌卷的铁扇必裹了真气,能破我的缠龙手;二来,昨天晚上猴子的金銮刀在我手掌上割出一条红线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我不敢冒险。 冒险的话,代价会是一只手掌。 于是我只能放开宋歌卷的手,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立刻疾速往后退去。与此同时,宋歌卷的扇子再次一挥,数枚钢钉再次疾射而出,在黑暗的空气中发出飕飕的破空之声。 我赶紧伸出手来去抓,而准备冲上去的猴子和黄杰再次受到阻碍。 趁着这个机会,宋歌卷的脚尖在地上一点,迅速往后退了十几步去,才有条不紊地给自己脱臼的胳膊重新上好。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着我们。 少了一丝从容不迫的气度,多了几分大敌当前的压力。 毕竟,刚才他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终于意识到我们几人有多么的难缠。 而我们抓紧扑向了武师傅,武师傅还躺在地上,面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肩膀和大腿。原来,不只是肩膀中了钢钉,大腿也被射穿了一个血洞。 “武师傅……”猴子叫道。 “小少爷,我没事。”武师傅喘着气:“我老了,给你们拖后腿了,真是不好意思……”池见他血。 “就是啊,你说你在家呆着多好,出来凑这个热闹干嘛?” “……”武师傅本来还想煽情几句,面对猴子毫不留情的揶揄,终于怒了:“你个小兔崽子,翅膀长硬了是吧?是谁当初死乞白赖地想学我的八极拳,然后我还不教给他的?” “胡扯,明明是你死乞白赖地想教我,而我不学!” “喂!” 就在猴子和武师傅争执不休的时候,对面的宋歌卷突然叫了一声。我们齐齐看向了他,宋歌卷咬着牙说:“还打不打了?” “打,当然要打。”猴子直起身体,冲着宋歌卷说道:“本来以为你会趁机逃跑,没想到竟然还敢等着。不错嘛,看来今天是要打个不死不休了。” 猴子一边说,一边冲武师傅摆手,小声说你赶紧到一边去,别被那家伙给绑了做人质,到时候我们怪为难的。猴子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宋歌卷还是听到了,宋歌卷气呼呼道:“对付你们几个,我还不用人质!” 说完这句话,宋歌卷一撩手中扇子,便朝我们冲了过来。 “左飞,刚才那招很好,咱们继续配合!”猴子小声说道,这次是真的小声,没有故意让宋歌卷听到。 “好!” 黄杰举起回龙刀,猴子持起金銮刀,我摊开双爪,迎着宋歌卷攻了上去。攻上去的同时,我们也紧紧盯着宋歌卷的扇子,以防他再次射出钢钉。果不其然,在我们快要相撞的同时,宋歌卷的扇子一掀,数道钢钉再次划破空气,朝着我们几人疾射而来。 这一招虽然老土,但却极其管用。 行走江湖,有一个好兵刃实在太重要了,不过我的兵刃就是我的双手! 就在猴子和黄杰或闪或挡的时候,我伸手一抓那些钢钉,步伐不缓地继续朝着宋歌卷而去,再次倏忽之间便来到宋歌卷的身前。 如法炮制。 一记混元归一使了上去。 宋歌卷再次举起铁扇,我以为一切都要重来一遍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被这柄黑黝黝的铁扇占满,遮盖住了我的整个世界----之所以有这种视觉,是因为铁扇已经来到我的眼前。 这一次,宋歌卷不计划挡了,而是变守为攻,主动朝我出击! 我的速度虽快,可宋歌卷的速度更快。 照这样下去,我的手还没掐着他的喉咙,他的扇子便削断我脖子了。 不妙,非常不妙!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飞快地举起并未出击的另一只手,朝着宋歌卷的铁扇抓了过去。我宁肯被这铁扇削断了手,也不能被这家伙割断了脖子,这几乎是很简单的选择题。 真气外放。 真气迅速裹住我的手掌,紧接着牢牢抓住了宋歌卷的铁扇。 咔! 一声巨响。 一手、一扇,犹如贴合的齿轮,紧紧咬合在一起。 时空几乎静止。 我的手不仅没有断开,甚至连一点血都没有流,还牢牢将宋歌卷的铁扇抓在手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确实做到了,连金銮刀普普通通一击都挡不住的我,现在竟然挡住了宋歌卷的铁扇。 宋歌卷瞪大了眼睛,一双眼睛里布满了不可思议。 “怎……怎么可能……”他呢喃地说:“缠龙手,怎么可能挡住我的铁扇?” 就这么犹疑的一瞬间,猴子和黄杰已经双双攻到,猴子一刀捅入宋歌卷的肋骨,而黄杰一刀劈向宋歌卷的胸口----当然是把握了力道的,否则宋歌卷该一分为二了。 宋歌卷的身体倒飞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铁扇也无力地跌在一边。 收刀,收手。 我们三人静静地走了过去,四面八方依旧隐隐传来喊杀的喧嚣,我们这边却无人打扰,风景独好。宋歌卷躺在地上,重伤使得他的面色发白,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身上的血浸满了一小片的路面。 宋歌卷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喘着气,看着我们几个,道:“真是没想到啊……朱老四手下竟然还有这等高手。我有好多年没有出来,看来错过了不少的东西……不过,你们有这种实力,为何要跟着朱老四?完全可以另起炉灶!” 猴子认真说道:“前辈,我们不是朱老四的手下,只是他的朋友而已。我们也不是大同的,而是龙城的。前辈,我们无意伤你,只是立场不同,没有办法。” 宋歌卷冷笑一声:“要杀便杀,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猴子摇头:“前辈,我们和你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何要杀你?” 宋歌卷疑惑地看着我们,似乎不敢相信我们会放了他。猴子继续说道:“前辈,我和你打听个人,您愿意说的话就说,不愿意说的话,我们也不强求,但都会放过你的。” “谁?” “山西王,方千里!” 1190 传奇人物 为争锋吧吧务组的皇冠第八次加更 听到这个名字,宋歌卷的眼皮很明显地跳了一下。小说 紧接着,他的面容又恢复平静:“什么山西王,我没有听过。”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原先猜到宋歌卷可能会不愿意透露山西王的行踪。但是压根没想到他会直接声称不认识山西王。猴子说道:“前辈,我们既然向你打听,自然是掌握了一些消息的。” “什么消息?” “我知道,您以前是跟山西王的。” 宋歌卷摇头:“你可能是听错了,我从来不认识山西王。也没听说过这个人,怎么会跟他呢?” 宋歌卷这般矢口否认,确实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武师傅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说道:“宋歌卷,你跟山西王的事,大同稍微上了点年纪的都知道,你这样否认有什么意义?” 宋歌卷还是摇头:“我不管你们知道什么。但我确实不认识山西王。你们要是觉得不痛快,那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武师傅则怒从心头起,说好,杀了你就杀了你,真当我们不敢么?说着便要动手,但是猴子将他拦了下来,又看着宋歌卷,说前辈,您不愿意说,我们也没办法。但我会遵守自己的承诺,你便走吧! 朱老四的仇,我们已经帮他报了。 朱老四想拿下大同,我们也帮他办到了。 宋歌卷的人,没有必要非杀不可。 武师傅虽不痛快,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宋歌卷看了我们几眼,确定我们不会对他动手,方才缓缓站了起来,说道:“我欠你们一条命,改日若有机会,一定会还。” 说毕,他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几个都看着猴子,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放过宋歌卷。但是猴子的眼神坚定。因为口泉区的暴乱,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宋歌卷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身影也随之越来越小。 一步一步,略显苍凉。 我们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待他走出几十米后,突然见他摸出一支笛子,放在嘴边幽幽地吹了起来。笛声悠扬,飘荡在安静的街道上空,不知他吹的是什么曲子,但是听来十分哀伤。( ) 让人心头涌起无数的悔恨、难过…… 出于危机本能,我们差点以为宋歌卷这是在通过笛声唤人。惊得我们立刻左右望去。好在街道依旧安安静静,并未有任何人马杀出,而宋歌卷的身影却愈发遥远了。 笛声也渐渐消逝。 “好想跟着他的笛声唱一首歌。”黄杰突然幽幽说道。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立刻同时扑上,捂住了黄杰的嘴巴,绝对不能让他破坏了这个气氛。黄杰“嗷嗷”地叫着,但终究抵不住我和猴子的联手进攻。武师傅看着宋歌卷渐渐消逝的背影,幽幽说道:“宋歌卷,歌声的歌,书卷的卷,早就听闻此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无缘得见。” “呵呵。”猴子放开黄杰的嘴巴,得意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倒是可以和我斗上一斗,正巧我也很精通这几样呢……” 我和黄杰差点呕吐出来。 四周的喧嚣渐渐平息下来,一些警笛之声也随之响起,这一场大同的最终之战也将要结束了。接下来的事不用我们操心,大家按照原计划行进即可,该收场的收场,该扫尾的扫尾。 老鳖、飞鱼他们都是大同本地的大佬,做起这些事情来轻车熟路。这场大战下来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从此一统大同的他们回收成本也很简单。 这也是那些道上人物为何拼尽手段、散尽家财也想多占地盘的缘故。 地盘比钱财值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们也回到了宾馆。 当天晚上我很兴奋,因为我的缠龙手竟然挡住了宋歌卷的铁扇。虽然我不知道宋歌卷的真气练到第几重境界,但是真气能裹住他的扇子,至少也是第三重的。 我的缠龙手第一重境界,能挡住第三重境界的兵刃! 这让我们怎么能不开心! 可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我连宋歌卷的铁扇都能抵挡,为何却挡不住猴子的金銮刀? ----金銮刀是宝物我知道,比之一般兵刃锋利许多,和回龙刀的程度不遑多让。当初天龙就不敢硬接回龙刀,只敢在回龙刀飞出来的时候拨上一下,天龙也郑重警告过我,说这种天地宝物,一定不要硬接。 在我眼里看来,金銮刀和回龙刀的效果,和裹了真气的兵刃效果是一样的。正是因为如此,木石才大胆地让黄杰练回龙刀,说回龙刀练至巅峰,不比那些会炼气的差。 马大眼就不炼气,可也能凭着一柄回龙刀纵横天下,还跻身三晋十大高手的名列之中。 可是现在,我能挡得住宋歌卷的铁扇,却挡不住金銮刀,回龙刀估计也是一样----那岂不是说,金銮刀和回龙刀,比那些裹了真气的兵刃还要厉害? 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猴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只好打了个电话给木石,结果木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木石说练缠龙手的本来就少,练缠龙手练到一定境界,还炼气的,他这辈子只见过赵青山一人。赵青山的肉掌连子弹都能抓,金銮刀和回龙刀肯定也不在话下。 ----肯定是你的境界还不够,再多练习练习,一定可以。等赵青山前辈再次苏醒的时候,我帮你问问他。 木石最后这么和我说道。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对于同样是练缠龙手的高手,我早就想和赵青山交流一番,可惜他经过上次一战过后,又陷入了长久的昏睡之中。 不过,现在的我能挡住第三重境界的真气,还是让我无比开心的,将来对付唐一剑也有了极大的底气。出于这个,我更加勤快的练习起了真气,没事就聚拢真气练习外放,不过进度很慢就是了。 不过再慢我也高兴,因为猴子现在连外放都做不到呐。 此生能在一件事上强过他,也是让我极其骄傲的一件事,而且动不动就拿这件事笑话他,说你不是自诩天才吗,这回懵逼了吧? 有一次,猴子被我说的不耐烦了,说你真以为我外放不出来吗?来来来,让你试上一试。说着,便把他的手掌放在我的脸上,说你感受到凉飕飕的气感没有? 卧槽。 别说,还真有,猴子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虽然确实是有,但我嘴上不承认,还是摇头说没有,使劲地打击他。猴子说放屁,你好好感应感应,然后又把另一只手贴了过来。 一只手暖暖的,一只手凉凉的。 就在这时,黄杰突然推门而入,只看了我俩一眼,立刻掉头而去。 我和猴子差点就哭了,立刻追了出去…… 朱老四虽然还在昏迷之中,但他只要还没死,下面的人就不敢造次。老鳖、飞鱼他们勤勤恳恳地整治着混乱过后的大同,一点一点将零散、残乱的势力归拢起来,这期间自然又发生一些事情(少不了一些刺头),这里就不再赘述,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大同官面上的人物也给予了他们很大支持,朱老四只要还没有死,谁都得给他面子。 自方千里之后,朱老四是又一个大同的传奇人物。 老鸦没找到,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以朱老四在大同的势力,老鸦就是想翻身也难了,所以和死了也差不多。 在朱老四昏迷的那些天里,我们继续在大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当然主要目的还是找寻山西王。那些日子里面,我们几乎踏遍大同的每一条街,每一条巷。 没有消息,始终没有消息。 山西王,真的是人间蒸发了。池见围技。 十多天过后,朱老四终于苏醒了过来,浑身缠满绷带的他躺在床上依旧精神奕奕。听说过前些天的事情以后,立刻迫不及待地将我们几人召了过来,大力地对我们表示感谢。 “真的非常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这大同想拿下来也没那么容易……诸位小哥放心,从此之后,大同便是你们第二个家!” “四爷,您太客气了。” 又说到那天激斗宋歌卷的事情,猴子说四爷,我们没杀了宋歌卷,您不会怪我们吧?朱老四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不会,怎么会呢,那是你们的自由。 说了一会儿话,我们便提出告辞。 “去哪?你们要去哪?”朱老四急了:“咱们还没好好喝一顿呐!” “您伤成这样,还是别喝了。”猴子乐呵呵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四爷,我们要不是为了等你醒过来,早就回龙城去啦。” “你们不找山西王啦?” “不找啦,找不到。”猴子继续乐着:“不过认识了四爷,也是人生一桩幸事。” 朱老四沉默了一下,说好吧,那你们慢走,咱们有机会再聚。 我们一一告别了朱老四,刚走到病房门口,朱老四突然又把我们给叫住了。 “几位小哥……” 朱老四犹疑着,似乎在下什么决定。最终,他狠了狠心,说道:“其实我知道山西王在哪……” 1191 朱老四和山西王 我们心中一惊。( ) 我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朱老四竟然说他知道山西王的下落?我疑惑地看向猴子和黄杰,见他俩也同样疑惑地望向我,方才知道我没有听错。 那么,朱老四为什么会瞒着我们?!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重新回到了朱老四的床前。 朱老四看着我们,面带愧意,说道:“武师傅刚和我说他有几个朋友想找山西王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放在心上,心想要找山西王的人多了。是谁想找就能找到的吗?再后来,你们一次次帮我,还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现在更是助我拿下大同……我,我确实不好意思再瞒下去了!” 我们几个目光灼灼,紧紧地盯着他。 朱老四咬咬牙,说道:“其实,我就是山西王!” 我们几个立刻起身就走。 这朱老四哟。和猴子一个毛病…… “哎哎哎,我不开玩笑了,我说实话行不行……” 我们方才又返了回来,这次连猴子都忍不住了:“四爷,咱能不能严肃点……”能把猴子逼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朱老四有多么气人。 朱老四叹了口气:“其实若是别人问我,我还是会像之前那样装不知道,但是你们……我确实不好意思再瞒下去。你们可知,宋歌卷为何会杀我?” 猴子奇怪地说知道啊,不是老鸦雇他的么?朱老四摇摇头,说老鸦算什么东西。他能雇得动宋歌卷吗?实话告诉你们,宋歌卷是山西王派来杀我的!听完这句话,我们几人更是吃惊不轻,忙问为什么? 朱老四面带难色,又犹豫一番,方才继续说道:“你们可知,二十年前,山西王是为何隐退?” 猴子说略有所知,听说是被一个叫做“星火”的组织所逼?朱老四点头,说是的,二十年前,山西王方千里还在道上行走的时候,一统山西北部五个城市。手下聚集了名为“十六尖刀”的高手,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我们更是大吃一惊,浑没想到朱老四竟然也跟过山西王,而且还曾坐到过“十六尖刀”的交椅!这个十六尖刀,我们是听武师傅说过的,确实是十六位身手强劲的高手,山西王方千里非常引以为傲。宋歌卷便是十六尖刀的其中之一,可想而知这十六尖刀的含金量有多高。txt小说下载/ 我们仔细地看着朱老四,确定他这一次不是在开玩笑,方才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二十年前,朱老四才二十多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成为十六尖刀之一,山西王身边的心腹之一,这让朱老四极为骄傲。 不过,山西王要更年轻,比朱老四还要年轻。 当初十六尖刀之中,老的已经近四十岁,比如宋歌卷,少的才二十多岁,比如朱老四。而这十六尖刀,无论是老是少,人人都比山西王的年龄大。 山西王之所以能做山西王,能让这么多高手唯他是从,甘愿为其效力,凭的不是身手,而是个人魅力,他的品格和魄力,还有过人的手段,都令人折服。 朱老四已是当世豪杰,可说起山西王的时候,眼神中还是迸射出狂热的神采,仿佛一个脑残的小粉丝提起自己挚爱的偶像。朱老四说,他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方千里是唯一一人。 唯一一人! 在朱老四看来,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放在方千里身上都不为过,聪明、帅气、优秀、仗义、豪迈、慷慨……那么多的词,形容不出方千里的万分之一,你只有亲眼见到他,才会被他的魅力折服。 连宋歌卷这样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都甘愿拜倒在方千里的门下! 朱老四是十六尖刀中身手最次、资历最低的小辈,对方千里的态度也极为狂热,堪称方千里的脑残粉。他允许别人说自己的爹妈,也不允许别人说方千里半句坏话。 那些年里,方千里带着十六尖刀南征北战,以极快的速度拿下山西北部的五个城市,并自称为山西王,整个三晋无人不服! ----说到这的时候,猴子想插嘴说不服的,但还是忍住了。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方千里和十六尖刀野心十足,跃跃欲试地想朝山西南部继续进攻的时候,一个名为“星火”的组织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星火真的太可怕了,不光在短短时间内将他们在北部各城的势力打乱、打散,连十六尖刀里面最强的高手都无法和他们抗衡…… 死的死,伤的伤,十六尖刀也所剩无几。 那是一段悲惨的日子,落魄的山西王带着剩余的人马东躲西藏,其中也包括朱老四。最终,山西王还是缴了白旗,不知和星火方面做了什么谈判,宣布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同时,他还对剩余的手下说,你们愿意跟我的就继续跟,不愿意跟我的就离开吧。但是,离开的人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不能再混下去,第二不得加入星火。 朱老四选择了离开。 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对山西王有些失望。那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眼睁睁地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算无遗策、剑指整个山西的山西王,被星火打的灰头土脸、东奔西走,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锐气。 这不是朱老四想要的生活。 可是朱老四也明白,如果连山西王都斗不过星火,他自然也没有那个本事。朱老四回到大同之后,一开始有按山西王的吩咐,没有再搀和道上的事,而是本本分分地做起了小买卖。 可是时间一久,他就忍不住了。众所周知,无论在哪个年代,要是没有某些势力的庇护,想安安心心地做个小买卖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且,穷困使得朱老四捉襟见肘,连家人都快养不起了。 那个时候,朱老四已经离开山西王数年,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山西王的消息。 所以他决定铤而走险,不顾山西王当初的劝告,再一次走上了混的道路。好歹曾经是山西王的手下,十六尖刀之一,大同又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朱老四想混出一番天地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朱老四便拉起了自己的一股势力,成功一统了大同的云岗区的地下世界(当时还不叫云岗区,云岗区是后来划分的)。就在朱老四壮志凌云,准备一鼓作气地拿下大同,并重走当年山西王之路的时候,却意外接到了山西王寄来的手信。 那是一个雪夜,大雪覆盖了整座城市,朱老四正在家里和几个兄弟喝酒,一只白色的信鸽突然扑棱棱飞进了朱老四家的院子。朱老四打开信件,发现上面是山西王亲手书写的信件。 对于方千里的字迹,没有谁比朱老四更熟悉的了。 上面什么也没写,只附了一个地址。 当即,朱老四吓得浑身冷汗直流,连酒都不喝了,匆忙穿了衣服,驱了车就往山西王所在的地址赶。柳宗元称山西为“表里山河”,是说山西此地多山丘沟壑,当年的交通也不甚发达,山西王所在的位置又极为偏远。 大雪封山,路途艰远,可朱老四仍是一步都没耽搁,在第二天清晨到来之前,终于赶到了山西王所在的位置。 那个时候,方千里还没睡醒,朱老四便跪在方千里的门前等候。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很快就将朱老四浇成一个雪人,可朱老四仍旧一动都不敢动。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才有人把朱老四召了进去。 方千里已经醒来,坐在床边用火叉拨弄着一盆炭火。 炭火烧的正旺,屋子里暖烘烘的。 朱老四跪倒在地,头伏在地面之上。过了许久,方千里才说道:“朱老四,你忘记当年答应我的事情了吗?”池沟东才。 朱老四不敢答话,依旧伏在地上,身子哆嗦的像是筛糠。 方千里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养活家人,咱们这种人,不混的话,又走哪条路呢?可是,你以为我不让你们走这条路,是不想你们发达么? 你错了,我是为了你们能够活着啊。到这一步,我也不愿再说什么。这样吧,你现在钱也赚了不少,别再继续下去,趁早洗白上岸吧。” 顿了顿,方千里才继续说道:“我是为了你好。” “是。”朱老四不敢有任何抵抗。 “如果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这是方千里对朱老四说的最后一句话。 回来之后,朱老四听从方千里的命令,遣散了自己手下大部分的兄弟,只留下一些生死相依的心腹,然后洗白上岸,做起了正经生意,一晃便是许多年过去。 这许多年里,山西王再也没有消息。 但是朱老四知道,山西王一直都在那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而且他的一举一动,山西王都了如指掌。 可就在不久之前,也就是我们来到大同的那几天里,先是小伍差点杀了朱老四----其实已经杀了,若不是龙清雨,朱老四坟头的草都长出来了;再接着是老鸦的逼迫,终于使得朱老四雷霆大怒。 于是,朱老四方才展开了一场不顾一切的疯狂报复。 1192 血从未凉 起初,朱老四的初衷只是干掉老鸦,毕竟当初身为山西王手下的十六尖刀之一,这点骨气和傲气还是有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所谓大同,他也没什么想法。最多是拿下以后交给其他兄弟,自己继续洗白上岸,去做他的企业家。 但是,当他打到口泉区的时候,宋歌卷的突然出现令他心慌意乱。 因为。宋歌卷当初也是十六尖刀之一。 朱老四想起山西王曾经的警告,自然认为宋歌卷是山西王派来的,当即吓得转身就跑----和传言“不想兄弟死伤过多”有点出入,不过也属正常。朱老四自然不会告知别人真实原因。 最终,朱老四被激射了三十二枚钢钉,差点一命呜呼----实际上,在朱老四倒下的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再接着,就发生了我们联手抗击宋歌卷、助老鳖等人拿下口泉区的事情。朱老四醒来之后,得知自己生命无虞,宋歌卷被逼走了,大同也拿下了,是又激动又害怕。 激动自不必说,这是他四十多年以来,第一次站在大同的巅峰;害怕则是因为,他觉得山西王不会放过他,肯定还会再派其他兄弟来要他的命。 朱老四犹豫良久。还是决定把这段事情告诉我们。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猴子问道:“你希望我们助你抗击山西王?” 朱老四大摇其头:“不不不,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大哥怎么样的。我只是想,既然走到这一步了,那我不如亲自去认罪好了,专程上门去拜访一下山西王。他若是要我的命,那便要去;若是放过我,便是我三生有幸。无论怎样,也好过这样整天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朱老四看着我们,继续说道:“反正你们也要去找山西王,不如跟我同去。你们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而且你们曾经放过宋歌卷一命,大哥这人最是义气。肯定不会为难你们。” 猴子说好啊,那就一起去好了。 猴子一边说一边笑:“说不定山西王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还会放你一命呐。” 朱老四大笑起来,说如是这样,再好不过。 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 [800] 我们找了那么久的山西王,以为这个人都人间蒸发了,没想到转机就在我们身边,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然,若是没有我们在大同经历的这一切,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转机。 我们又在大同呆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之后,朱老四的身体才恢复的差不多,能起身、能走动了。因为此去生死未卜,所以他把遗书都写好了,把自己的产业也做了个分割,有家里人的。也有兄弟们的。 只是这份遗书,只有朱老四的老婆知道而已。 朱老四的老婆痛哭流涕,抱着朱老四久久不肯撒手,人世间最悲痛,莫过于离别。 武师傅知道这件事后,专程找朱老四好好喝了一顿,这哥俩认识十多年了,其中感情自然不需多言。武师傅郑重地告诉朱老四,说如果你死了,我会年年到你坟头拜祭,你且放心,不会让你在阴间缺钱花的。气的朱老四大骂,说我这还没死呢你就咒我,再说我死了用得着你拜祭啊,我老婆孩子是要来干嘛的?庄乒低巴。 在离开大同之前,我们专程洗了个澡,按朱老四的话说,就是在见他大哥之前要沐浴更衣、焚香静心,搞得我们哭笑不得,还以为这是什么邪教。但朱老四搞的十分隆重,我们也只好照办。 猴子本不想来,说他在酒店房间洗洗就行,但是被我们强拖着来了。 洗澡的地方自然选在大同最顶级的洗浴中心,朱老四现在的身价当然相称得上,奢侈和堂皇自然不需多言,连洗澡水都是香喷喷的。脱了衣服之后,我们几个胸口的红色莲花都露出来,被朱老四大赞漂亮。我们说哪里哪里,一般而已,其实心里特别骄傲。 不过猴子好像有点害羞,钻进水里之后,还用浴巾蒙上了自己的身体。唉,出身豪门的就是毛病多。 我们几个泡在雾气氤氲的浴池里,一边泡澡一边说话。 闲聊了一会儿家常,朱老四便直入主题:“几位小哥,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们了,你们的秘密也该告诉我了吧?你们找山西王到底有什么事情?别再说什么很仰慕他,就想找他叙叙旧,我可不是三岁小孩!” 朱老四一边说,一边笑。 得,看来我们双方从一开始就都不诚恳,我们瞒着他,他也瞒着我们,果然是人心隔肚皮啊。 不过我们谁也没有埋怨对方,因为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对另外一个人无比的信任,总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 朱老四对我们无比坦诚,我们自然不再有所隐瞒。于是猴子也徐徐道来,说起我们这些年来和星火的争斗,其中险恶也是听得朱老四一阵阵吃惊。 “在星火这般可怕的围剿下,竟然还能练着拿下东城、西城和龙城!几位小哥,你们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我本以为山西王之后,就再也无人能做到这一点了,现在看来是青出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猴子摇头,说不敢当,山西王方千里代表着一个时代,一个神话,这是无人能与之比肩的。而且山西王是白手起家,一路打拼全靠自己,而他却不一样,好歹有个龙城孙家的身份撑着。 接着,又继续说道:“就是在和星火的数次交锋之中,我们才意识到自身的弱小,以及星火的强大。深感再这样下去,恐会遭到星火毫不留情的屠杀。所以,我们现在极其需要一位强大的盟友,曾经创下过无数神话的山西王便是我们相中的合作目标。山西王也曾在星火身上吃了不少亏,如果能说服他老人家出山的话,我们强强联合,或许能与星火一战!” 朱老四沉吟良久,道:“坦白说,自大哥败在星火身上之后,意志已经完全消沉,完全没有了当日的锐气和骄傲,恐怕,难啊……” “我们可以一试。”猴子说道:“我相信以山西王的秉性和脾气,也不会甘心永远都缩在那个山沟沟里的……” 朱老四目光闪烁,兴奋地说道:“如果你们真能说服大哥出山就好了,直到现在我还能常常梦到当初跟着大哥南征北战的日子,那真是一段热血沸腾的岁月啊……” 朱老四说着说着,整个人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大声说道:“直到现在,我的血也未凉过啊!” 猴子也“哗啦”一声站了起来,认真说道:“我相信山西王也是一样,他的血,也从未凉过!” “好,我们一起说服大哥出山!”朱老四举起手来。 猴子也举起手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两双眼睛同时射出炙热的光芒。 我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忍不住也“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的血也热了啊!” 就在这时,黄杰突然幽幽地说道:“那个……不是我破坏气氛啊。猴子,我想问问你,你的纹身到哪里去了?” 我们几个齐齐看向猴子胸口,猴子身上披的浴巾已经不见,而他胸口的红色莲花也一起不见,胸口光秃秃的一片。猴子也傻眼了,说是啊,我的纹身哪里去了?他妈的,这什么破纹身,怎么一泡就没有了…… “哦,在这。”黄杰从水里捞出来一张奇怪的纸,那纸上画着一朵妖娆的红色莲花,正是猴子之前纹的那个,“刚才你站起来的时候,纹身也一起掉下来了,所以我就帮你捡起来。” 猴子哈哈大笑,说还是你贴心啊黄杰,谢谢谢谢。猴子一边笑,一边把贴纸拿过来,“啪啪”往胸口一贴,说这高科技真是,一洗就没有了…… 不等他说完,我和黄杰已经齐齐扑上,把猴子按在水里狠狠暴打一顿,水花四溅…… 最终,猴子承认错误,说他是因为怕疼才没有纹的,并一再央求我们千万不要告诉马杰,否则他的形象就要全毁掉了。我们也不客气,趁机勒索了他一笔钱,又将他送到纹身馆中,按住他的四肢让师傅给他纹。 猴子的叫声真是犀利,整个小区都被惊动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准时出发,前往朔州。 原来,山西王没在大同,而是退隐到了朔州。我们在大同找了那么长时间,也是白找。若是没有朱老四这条线,我们这辈子怕是别想找到山西王了。 朔州就在大同隔壁,当初也是山西王的地盘,如今往事俱都灰飞烟灭、不值一提。我们坐了一辆普普通通的本田奥德赛商务车,朱老四说山西王不喜欢太过张扬的车子。 出了大同之后,便到了朔州。 山西王隐居在朔州怀仁县的某个山包包里。一路上,朱老四不停地抽烟,我们看得出来他很紧张,紧张的要命。进入怀仁县后,他的双手更是剧烈颤抖起来。 我们忍不住好奇,山西王真有那么可怕么? 1193 晚景凄凉 为抗战70周年加更 平心而论,朱老四不是个怕死的人。( ) 他之所以怕成这样,怕的不是死,怕的是方千里的责问。对朱老四来说,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比不上方千里板起脸来问上一句:“你答应我的事,为何没有做到?” 单这一个问题,朱老四就没法回答。 进入朔州市后,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奔到怀仁县。怀仁县附近有清凉山,山西王便隐居在这清凉山中。距离上一次来面见山西王。朱老四已经有十年没来过这里了。 变化大,很大。 朱老四指挥着车子左弯右绕,却始终没找着进山的路口。询问了一下当地人,才终于找对了方向。一直开到清凉山山脚下,正好临近中午。我们看朱老四实在紧张到不行,便提议停下来吃口饭再上山。 朱老四答应了,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山脚下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小村庄里只有一家饭店,还特别小,俗称苍蝇馆子,里面只有三张桌子。我们占据了其中一张,要了大碗拉面,外加三瓶冰镇啤酒。 天气很热,喝口啤酒实在舒爽的很,但是朱老四却不肯喝,说马上要见大哥了,绝对不能喝酒。我们都知道朱老四的酒量。喝瓶啤酒算得了什么,但他就是不肯喝酒。 一口都不肯喝。 正吃饭中,突然进来四五个村民,都是光着膀子,踢拉着拖鞋,一口的山野粗话,一看就是村上的二流子。他们坐下之后便点了几个菜喝起酒来,因为饭馆不大,他们又坐在隔壁,所以他们说的什么,我们听得一清二楚。 就听其中一人说道:“哈哈,没想到山上那个老头这么有钱,枕头底下都铺了不少黄金叶子,不过是给他送了点吃的,竟然就白得了一个金叶子!” 那人一边说。一边摸出个黄橙橙的叶子来,放到手中把玩,还不时地咬上一下,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货,回头让王铁匠给鉴定一下,那老头要是敢骗我啊,我就把他的屋子烧了! 其他几人都是一脸艳羡,说三娃子啊,以后有这好事叫上我们呗?那拿戒指的三娃子挺直了腰,说没问题啊,有财大家一起发!我看那老头也没多少日子活头了,要不怎么不能自己下山找食呢?咱们隔两三天便上一次山,争取把他那点黄金首饰给一股脑地收过来! 其中一个村民却忧心忡忡,说那老头搬到山上至少二十年了吧?起初跟他的人挺多,至少有十几二十个,而且看着个个凶神恶煞。 [800]都是相当不好惹的人物。庄乒妖圾。 他们为了在山上住,下山置办过好多东西,都是捡贵的买,村里的老人都说他是贵族出身,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才逃到山上。 只是近些年来,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日子好像也越过越苦,到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了,看着也越发可怜起来。咱们这时候还趁火打劫,是不是不太好啊? 三娃子直接骂了起来,说二虎子,你是不是傻?你都光棍三十多年了,谁可怜过你?你管他是什么来头,能赚上钱不就行了?他就是死了,也不是咱们害死的! 其他几个村民也纷纷说是,还说现在世风日下,你可怜别人谁可怜你啊,有钱不赚是傻子云云。那二虎子被教训一顿,也吭哧吭哧地不说话了。 我们一直在旁边听着,感觉实在奇怪,同样产生疑问,这出手阔绰,又晚景凄凉的老人是谁?只有朱老四置若罔闻,因为他还在担心自己那档子事,所以只是埋头吃饭,满脑子胡思乱想,也没听到旁边在说什么。 猴子连着叫了两声,四爷,四爷? 朱老四才抬起头来,说干嘛? 猴子朝旁边使了个眼色,朱老四才看了过去。他一看到三娃子手里的金叶子,眼睛登时就瞪大了,身子往起一跃就扑了过去,先是一手抓住那金叶子,又卡住那人的脖子,将他顶在了墙上。 “说,这金叶子哪里来的?!” 朱老四又急又惊,像是一头急欲吃人的老虎。那人完全动弹不得,被朱老四卡的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呜”地叫着,两腿也乱蹬乱踢。 “哎你干嘛?”“妈的在我们地盘上也敢抢东西?!”其他几个村民纷纷跳起去抓朱老四。我们几人立刻上前,纷纷把这几个村民给制住了,还把他们的桌子给掀翻了,饭碗碟子啥的哗啦啦摔了一地。 厨子听见声音也跑了出来,拿着把菜刀大喊:“你们要干什么?!”他们都是一个村的,肯定要维护自己人。 “左飞!”猴子叫了我一声。 我立刻把手中这人击晕,又朝那厨子扑了过去。可不敢让厨子乱起来,否则一个村的都出来了可够我们呛的。我一扑过去,那厨子倒是彪悍,直接举起菜刀朝我砍来。 我抓住菜刀,直接就给他甩到一边去了,菜刀撞在墙上,又“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厨子看我连菜刀都敢抓,整个人是懵了一下的,我又给他脖颈上来了一下,厨子直接昏了过去。 再一回头,剩下的村民都被猴子和黄杰搞定了,独剩拿金叶子那个三娃子还被朱老四顶在墙上。朱老四仍旧朝他怒吼:“说,金叶子哪来的!” 三娃子的脸都白了,再这么掐下去估计得死。 我们赶紧上去拉开朱老四,让他有什么话慢慢讲,别着急。三娃子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呼哧呼哧地喘气。猴子用脚踩着他:“说,金叶子哪来的?” 三娃子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我们这么凶神恶煞的,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刚才所讲的话都说了一遍。朱老四都快疯了,抓着三娃子的领子问:“那老头长什么样?” 三娃子摇头,说那老头头发很长,把脸都遮住了,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但是很瘦,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身上好像也有病,下不了床。他呆的那个地方以前是我们村的禁地,村里老人从小就告诫我们不准接近那里。我也是追兔子才误闯过去的,床上那老头让我把兔子烧了给他吃,为了答谢,他才给我的金叶子…… 说到这里,朱老四仍抱着一线希望,说那老头住的是个什么房子? 三子说很气派,看着跟别墅似的,门口还有花园,但是太久没人打理,花园早就荒废了,房子也破破烂烂的,房顶上还长了草…… 朱老四“啊”的叫了一声,疯狂地往外跑去,我们赶紧跟出。 我们都猜出来了,那个可怜的老人恐怕就是山西王方千里。 曾经叱咤半个山西的方千里,现在竟然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了么?! 出了饭店,朱老四便窜进驾驶座里,我们也赶紧钻进车子。来的时候是猴子开车,现在朱老四亲自开车。朱老四跟疯了一样猛踩油门,奔驰在村庄的柏油马路上。 而且精准无比地找到了上山的路口。 原来朱老四知道路,之前只是假装迷路而已。 车子一路飞驰上山,一直走到无路可走的地方,朱老四又把车停下,拔腿飞奔上山,我们也紧紧跟在身后。朱老四一脸焦急和彷徨,不停摇头,口中呢喃:“不可能,不可能是大哥……” 我们跟着朱老四飞奔在山间的小路上,时而跨过横沟,时而越过巨石。眼见山林越来越深,树木越来越密,朱老四却依旧精准地往前奔跑,看来十年未来,朱老四依旧记着路。 即便上次是冬天,这次是夏天,也一样记得路。 有的路只要走过一次,便永生不会忘记。 这是一条极其复杂的山路,我们甚至还淌过了两条小溪,鞋和裤子都湿透了。往前奔了大约两个小时,一处开阔地带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 果然如那拿金叶子的村民所说,在那开阔地带的正中央,起着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外层是米黄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远看觉得十分漂亮,比起别墅来不遑多让。 小楼前面,果然有一座荒废的花园。 朱老四发狂一般地奔了过去。 我们紧紧跟在身后,一路上卷起无数烟尘。一直奔到小楼前面,才发现小楼的墙皮都脱落下来,门口也都长满了草,显然是长久无人打理。这样的房子,一般来说是无人居住的。 大门也很气派,是欧式的白色大门,只是上面长满了霉斑。 朱老四猛地推门,奔了进去。 进去之后是大厅,两边是大理石柱,中间是一头铜铸的雄狮,正龇牙咧嘴做捕食状,地上铺着厚实的灰色地毯,一看就是国外的名牌地毯,只是上面现在落满了灰尘。 大厅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大名鼎鼎的“最后的晚餐”,耶稣坐在正中,表情忧郁,而其他门徒或感伤或震惊或愤怒。 整个大厅的布局都大气蓬勃,当年显然是花了心思的,而且造价相当不菲。 山西王能住在这里,也确实担的上他的身份。 只是现在,处处都显得落败。 “大哥,大哥!”朱老四朝着一个房间跑去。 1194 一见如故 我们紧随其后。( 800)小说/ 朱老四推开一间房间的门,里面有张雍容华贵的白色欧式木床,床上果然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那头发凌乱无比,而且极长。盖住了整张脸。 躺在床上的老人又瘦又小,看上去已经行将就木。 难道这就是……山西王?! 曾经叱咤山西北部的方千里?! “大哥,大哥!”朱老四扑到床边,跪在床前拨弄着老人的头发,露出隐藏在发下的一张脸来。 天啊,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上面布满了皱纹和沟壑,嘴边还有残存的食物渣痕。看上去脏兮兮的。看到这张脸,朱老四直接痛哭起来:“大哥,你怎么会成这般模样的?!” 真的是山西王! 我们几人都是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多方证实,山西王二十年前的时候才二十岁,放到现在也不过四十岁而已。四十岁的人,却长了一张六七十岁的脸,而且那头发都全白了,怎么可能?! 相比于宋歌卷六七十岁的人却长了一张四十多岁的脸,简直……简直不可思议! 朱老四呼喊过后,方千里终于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眼珠子是浑浊的黄褐色,仿佛镶嵌在两个黑洞里面,深深地凹陷进去。我在农村见过快要死去的老人,就是这种眼神。 方千里仔细看了一阵。才哆哆嗦嗦地说:“是……是老四啊……” “大哥,是我!”朱老四泪流满面,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他哭,“大哥。你怎么会成这样呢,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方千里苦笑一下:“走啦……都走啦……” “丁大哥呢,丁大哥也走了吗?!”从朱老四的语气来看。看来这位丁大哥是方千里的忠心护卫,即便方千里身边的人都走光,“丁大哥”也不会离开半步的。 方千里稍稍想了一下,才说:“哦,你说丁凡凡啊……他也走啦,他是最后一个走的,下山追杀宋歌卷,已经三年没回来啦!” 朱老四面带震惊:“宋歌卷?!丁大哥为什么要追杀宋歌卷?” “因为宋歌卷加入星火,违抗了我的命令,所以我让丁凡凡下山杀他……你也知道,这星火有多难对付。丁凡凡怕是连找都找不到他……咳咳!”话未说完,方千里便咳嗽起来。 朱老四连忙抱住方千里,轻轻拍着方千里的脊背。而我们则震惊无比,原来宋歌卷刺杀朱老四,不是奉了山西王的令,而是奉了星火的令!朱老四意欲一统大同,所以遭到了星火方面的阻止! 而更可怕的是,我们竟然放过一个星火的成员! 不过话说回来,宋歌卷显然不认识我们。我还以为以为我们已经在星火内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朱老四得知宋歌卷不是奉了山西王的令去杀他的,不知是喜是忧,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方千里的脊背。方千里咳了一阵,又喘了一阵,说老四,你怎么会来的? 看来,自从身边空无一人之后,山西王已经对朱老四在大同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那么朱老四这几天的担心和害怕也完全是多余的。 不过,朱老四并未因此放松下来,而是更加的担心和害怕。 “大哥,你怎么会成这样的?”朱老四泪流满面。 方千里苦笑一番:“他们都走了之后,我便独自劈柴烧火做饭,开始还过的好好的,后来生了一场大病,身边又无人照顾,只能靠自己硬挺,所以才拖垮了身子。再后来,病忽好忽坏,连床都下不去了,腹中空空、饥肠辘辘,又心事忧忧、辗转不眠,自然成了这副样子。也是命不该绝,前两天还吃了一顿红烧兔子呐,今儿个不是又碰上你了吗?” 方千里虽然境遇凄凉,可是话语之间依旧透着一股豪情,一段凄惨往事轻描淡写地说来,还能顺便自嘲一把,真是让人心生敬佩,果然一代奇才。 朱老四的眼泪簌簌而下,说大哥,你只是营养不良,我现在就带你下山好生休养!方千里说好、好,咱们这就下山,好好吃他一顿,我要吃红烧狮子头和蒜香鸡翅,还有麻辣小龙虾、杭州小笼包、徐记葱花饼……怀仁县的老王烩面也要来一碗! 方千里每说一个菜名,朱老四便说一个“好”字,方千里报了十多道菜名,朱老四便说了十多个好字,看来这方千里是真的饿坏了。听着方千里的胃口这么好,我们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朱老四抱起方千里,方千里这才看到我们,奇道:“咦,这几位小兄弟是谁?” 朱老四说:“大哥,他们是龙城来的朋友。” 方千里眼睛一亮,说龙城?龙城是个好地方啊,龙城第一羊汤你们有没有喝过?猴子说你说的龙城第一羊汤,是老杨那家的么?方千里说是是是,老杨还没有死吧? 猴子说死了,去年冬天死的。 方千里叹了口气,眼神又黯淡下去,说唉,怎么好人不长命,以后喝不到他家的羊汤了吗?看得出来,这位山西王竟也是个吃货。 我赶紧说能喝到的,老杨后来收了位义子,一手做羊汤的技巧倾囊相授,现在就是他的义子在招揽生意。方千里的眼睛又重新亮起来,说好啊,当初我让他教我做羊汤的法子,他还不教。我就赌气,说等你死了,这羊汤可就失传啦!现在看来纯属多心,老杨那王八蛋心里通透着呐! 我们连声说是。 说起吃的,方千里的眼睛都发起光了,浑身上下也跟着发起光来,都不像个病恹恹的老人了,又跟我们提了几道龙城的美食,比如小三家的面皮,老柳家的烧饼等等,全都如数家珍。 这些吃的我们都吃过,还是猴子带我们吃的。猴子也是个吃货,龙城的大街小巷都吃遍了,如今碰上知音,立马跟方千里火热地聊了起来,算是一见如故。 这一老一小聊的十分痛快,甭管谁说一道美食,另外一方都能立刻答上,说那个我知道,我曾经在他家呆了一个月,就为了天天吃他家的东西…… 我们都没想到,和山西王的会面竟是以“吃”为开场的。 不过话说回来,山西王号称只在山西北部活动,可是对龙城的美食也如数家珍……细细想来的话,也让人不禁浑身发凉。 说起老林家的碗托,周身绵软,入口即化,抹上自制的辣椒油才叫个香。方千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说快走快走,咱们赶紧下山去吧,老夫的胃都快饿出草来了! 朱老四说好,赶紧抱着方千里往外走。 方千里又指着我们,说几位小兄弟,我床底下还有一些东西,麻烦你们一并带上,谢谢了。 我们几个走到床下一番,拖出来两个大铁箱子。打开一看,好家伙,黄橙橙的一片,全是金灿灿的金叶子。这山西王的财富,真能开通山西的“大山贼时代”了啊。 金子虽多,但都不是我们的,而且这玩意儿极重,所以谁都不愿意背。倘若三箱还好,那就一人一箱,可偏偏只有两箱,那谁来背,谁又不背? 老规矩,我们仨猜拳定输赢,最后我和黄杰果然输了,于是只好一人背了一个大铁箱子,猴子则喜滋滋地跑到前面继续和方千里聊天,两人说起美食来几乎没完没了,说完龙城又开始说其他城市。猴子这些年走南闯北,走到哪吃到哪,而山西王是早年走的,也是完全不输,二人极有共同语言。 听他俩在前面说,我和黄杰在后面都饿的咕咕叫。 方千里虽然晚景凄凉,被一场大病和饥饿折磨的都快不成人样了,但好在我们及时赶到,目前看来也没什么大碍,下山好好休养即可。因此,我们上山和下山的心情也截然不同。 又跨过一道道鸿沟、一块块巨石,淌溪流、穿密林,终于来到山脚之下,又进了之前上山时我们所呆的那个村庄。 刚跨进去,就听锣声喧天,有人“铛铛铛”地敲着锣,说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好家伙,一道道人影从四周的民房之中窜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个手中拎着锄头、耙子等物,虎视眈眈地将我们包围起来,粗看上去至少有一两百人。来木丽才。 这是全村出动的节奏啊! 我们正纳闷是哪里得罪了村里的人,就见人群之中涌出几个人来,正是之前被我们打过的三娃子、二虎子等人,还有小饭馆的厨子也来了,我们登时明白过来。 这是人家寻仇来了。 众所周知,越是这种贫瘠、荒凉、人口稀少的村落,里面的村民就越是团结,对待外来户更是戒心很强。被这全村包围我们都有点傻了,也不知该怎么和他们交涉,三娃子已经喊了起来:“操,打了我还想跑?今天这帐算算该怎么办吧!” 平心而论,以我们几人的能力,击退这些人当然不出问题。 可是,要打么? 方千里奇怪地问:“老四,你们怎么得罪村里人的?” 1195 没事找事 朱老四赶紧把前因后果简单叙述了一番,方千里说哎呦,给人家金叶子是我自愿的,关键是他那兔子肉好吃啊,而且还救了我一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难道还不值一个金叶子?你打人家干嘛? 说毕,方千里又昂起头来,冲前方喊道:“三娃子,你还记得我不?”说着,便撩开自己脸上的乱发。三娃子一看,这是熟人啊。哪能不认识?赶紧就叫大爷,你怎么下山来啦? 其实三娃子都三十多了,跟方千里也隔不了几岁,只是方千里长得太老相了,所以三娃子才喊这一声大爷。方千里也不计较,他本来就是个爱充大辈儿的。乐呵呵道:“好啊,这几个是我徒子徒孙,接我回家去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之前的事就算了,可好?” 方千里显然以为我们是朱老四的小弟,朱老四是他的徒子,所以我们就是他的徒孙了。结果三娃子却不买账,说大爷,您可以从这过去,但是他们几个不行,他们几个把我打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去,一定要打回来才行,我天生就这暴脾气,谁都拦不住! 方千里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又看我们,说要不,你们给人家打一顿? 我们差点昏倒,这方千里说了半天,还是要让我们被村民揍啊?三娃子也听见了,更加洋洋得意,叉着腰说:“听着没,都过来,让我打一顿!我就这暴脾气,谁都拦不住!” 敢情后面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 朱老四苦着脸说:“大哥。我皮糙肉厚,被他们打一顿倒无所谓,关键是这几个小兄弟恐怕不愿意啊……” 方千里又回头问我们,说嘿,你们愿意不?我们几个都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猴子更是说道:“方老哥,您要是不管我们,我们就不带你去喝那老杨他义子新开的龙城第一羊汤啦!” 方千里果然害了怕,赶紧对三娃子说道:“去,把你们村长叫来!” 三娃子一挺胸,说大爷,你叫谁也没用,我就这暴脾气,谁都拦不住!大爷,我可是给过你面子啦,你要是不识抬举,我就连你一起打! 面对这种乡野村夫,方千里也没办法,直接嚷着嗓子喊道:“王老八、王老八!” “哎,谁叫我呐!” 一个如雷鸣般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接着一个身材粗壮的老头挤了出来,往方千里这边一看,两只眼睛都秃噜出来了:“恩公,怎么是你啊恩公……你下山来啦?!” 方千里嘿嘿一笑,说是,我下山来啦,现在碰着点问题,你给我解决解决。( )然后便指着三娃子,说我要出山,这家伙拦着不让走…… 话未说完,王老八一个大耳刮子便甩在三娃子脸上,把三娃子直接抽的原地转了三圈,接着王老八又破口大骂,各种乡野粗话往外面蹦。从骂声中我们可以判断,原来王老八和三娃子他妈睡过觉,论辈分还算得上是三娃子的干爹呐。 一村之长,便如一村之皇帝,非家族势力强大者不能担任。在王老八的骂骂咧咧之下,现场没有一个人再敢造反,乖乖地让开了路去。接着,王老八又把我们请到他家吃饭。 村子虽然贫穷,可王老八的房子在村里算是不错的,有两层楼,算土豪了。王老八口口声声称呼方千里为恩公,像迎接贵宾一样将我们接到家里。方千里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十多道菜,王老八说马上就弄,弄不出来的叫儿子到县里去买,便匆匆忙忙地忙活去了。 王老八的儿子上过茶后又退了出去,客厅里只剩我们几个,我和黄杰也把箱子搁到茶几边上。毕竟方千里的身子还有病,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病,但感觉应该不轻。 朱老四担忧地说,大哥,你的身子还好吗?方千里说没事,吃顿饭的力气还有。 我们问及王老八的事情,方千里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一年王老八的妻子重病,无钱医治(村上都穷,村长也不例外),连棺材都备好了,方千里听说之后,便差兄弟下山送了些钱,帮王老八度过了难关。 从那之后,王老八便有事没事上山送点土特产去,不过被方千里呵斥过几次之后,就不敢再上山了。 过了没一会儿,先头的菜就上齐了,做不出来的菜,王老八则差儿子去买了。好家伙,方千里虽然身材又干又瘦,身子又有病,可是扒起食来一点都不比猴子慢。 这一老一少就跟较劲似的,趴在桌上风卷残云,时不时地还上演一番筷子大战,完全不给我们旁观的几个机会。 后来所有的菜终于上齐,王老八携妻子儿女一家五口,恭恭敬敬地跪在方千里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以示当初的救命之恩。方千里也不客气,坐在沙发上剔着牙,泰然接受,笑呵呵道:“小事一桩,起来吧!” 这气场,果然是山西王才能有的。 要是换做我们,就算对人家有救命之恩,也压根不敢让人家跪,势必赶紧扶人起来。山西王就是山西王,他就觉得别人给他下跪是应该的。 吃过了饭,王老八还要留下方千里多住几日,方千里说不啦,身子有点病,还要去医院看看。王老八也不敢再留,说恩公那您慢走,有时间要回来。 “好啊,好啊。”方千里随意掀开箱子,抓了一大把金叶子塞到王老八手里。 王老八又跪下了。 方千里这阔气程度,甩了猴子八百条街去。我和黄杰狠狠瞪着猴子,而猴子则一脸眼巴巴地看着方千里,期待方千里也随手赏他一点,但是方千里并没有,而是随手一甩,说小子们,启程啦! 方千里把朱老四看作小弟,把我们看作小弟的小弟。 朱老四背起方千里,我和黄杰背起箱子,猴子窜到前面开路----妈蛋,突然觉得我们这阵型像极了取经五人组,朱老四这妥妥的白龙马啊。 出了村子,找着我们的车,便一路朝着怀仁县开去。 朱老四等不及回到大同,直接把车开到怀仁县第一医院门口,着急想给方千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生了什么病?下了车,朱老四刚把方千里背到背上,方千里就冲我们几个挤眼:“嘿,嘿,小子们!” 我们几个都是一头雾水:“干嘛?” 方千里努努嘴,用下巴指着某个方向说道:“我看那俩小子不顺眼,你们揍他俩一顿去。” 我们顺着方向看过去,就见医院门口的马路边上站着两个青年,一个穿着黑色工字背心,一个直接袒胸露背,都是刺龙画虎,手里叼着烟,神态嚣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虽然不怕这俩青年,但是这么没事找事是不是不太好啊? “哎,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嘛。”方千里笑嘻嘻的。 要不是看他是山西王,我真想说一句你丫自己怎么不去。结果猴子说道:“左飞,你去一趟吧。”我疑惑地看着猴子,没事找事可不是我们的习惯,猴子又说:“前辈发话了,你就去一趟吧。” 得,去就去吧。 能为山西王效力,估计也是我的荣耀,只是效力的这事有点太挫。 我撸了袖子,朝那俩青年走过去。庄估私扛。 没事找事虽然不是我们的习惯,但却是每一个混子的必修课,是每一个。我走到那俩青年身前,那俩青年也察觉到我的不善,立刻瞪起眼睛来看我。我笑嘻嘻道:“两位大哥,你们抽的啥烟?” “紫云,咋了?”其中一个青年说道。 我“啪”一个耳光甩过去:“为什么不抽芙蓉王!” 瞧这没事找事的,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那小青年被我打懵了,足足愣了三四秒钟,才嗷的一声嚎了出来,和另外一人齐齐朝我扑了过来。就这种麻瓜,我压根不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就给他俩搞定了。 也就半分钟吧,二人都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拍拍手,走了回来,冲方千里说道:“打完啦,还有事没?”这小老头实在太蔫坏了,看人不顺眼就得打一顿,走遍天下也没这个理儿啊。 方千里嘿嘿直笑,说没事没事,小兄弟的缠龙手实在太漂亮了,隐隐有一代宗师的架势啊,不知师从何人? 我说西城,天龙! 方千里摇头,说天龙那个资质平庸的家伙,教不出来你这种高手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师从何人?我说我没骗你,我师父真是天龙,只不过他带我入了门,后来都是我自己悟的。 方千里面露惊讶,说不错不错,将来必成一代宗师! 被山西王夸奖,我也挺高兴的,说哪里哪里,就瞎练练而已。 朱老四背着方千里往医院里面走去,我和黄杰把箱子放到后备箱里,也跟着走了进去。因为方千里说我有一代宗师的架势,我还挺高兴,一直咧着嘴笑。 猴子过来打了我一下,说笑你妹啊,这老头有古怪,注意提防!刚才叫咱们打架,是试探咱们实力! 1196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为争锋吧吧务组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经过猴子提醒,我才严肃起来,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 否则,他好端端叫我们打架做什么? 这么一想。我便对这干瘦的小老头起了几分戒心,心想我们上山救了他的命,他要是真对我们图谋不轨,那可真是没良心了。 进了医院,朱老四便问方千里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好去看对应的科室。方千里说全身都不舒服。从头到脚都难受。朱老四便给方千里挂了个全身检查的项目,从头到脚一项一项的来。 怀仁县虽然不大,但这好歹是第一医院,所以也是人山人海,每做一个项目都得排半天的队。自从对方千里有了戒心,总觉得这家伙的一举一动都诡异无比。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像他这样的人,自己身体哪里难受,自己会不知道么,为何要故意浪费时间,一项一项检查? 做了四五项检查,终于熬到了ct检查。正排着队呢,走廊里突然乱了起来,几个护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说不知怎么回事,医院外面来了四五十个社会青年,都是拎刀拎棒的,医院怀疑是病人家属闹事,通知医护人员赶紧撤离,所以这检查就先不做了。 几个病人当时就闹了起来,说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 我们也觉得莫名其妙。心想咋就这么赶巧。我们要做检查,外头就来人闹事了? 朱老四心系方千里,觉得方千里的检查不能耽搁,便到外面去转了一趟,还能不能阻止那帮人。回来之后便说不好,是刚才被我打的那两个青年,竟然叫了一大帮的人过来寻仇。 两个人能叫这么多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显然是得罪了怀仁县里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在场的各位,无论是我们几个。还是朱老四和方千里,都不可能会怕一个小县城里的混混----但出门在外,最发愁的就是这种事,过江龙一向是不和地头蛇杠上的,这也是道上的规矩。 甭管你在别地儿怎么猛,来到其他地方都得卧着。 “要不,咱们先躲躲?”朱老四虽然看着挺没脑筋,实则心思细腻的很,知道惹上当地的地头蛇有多麻烦。txt全集下载 方千里却说不行,一定要做这个检查,否则他今天晚上就得死。然后,他又看向我们,说几位小兄弟,既然是你们惹出来的麻烦,不如出去处理一下? 我们几个气的都快没脾气了,先前是他叫我们去打那俩小青年,转眼间就把责任撇的一清二楚,说是我们惹出来的麻烦!这家伙的脸皮也是够厚,都和猴子快有一拼了。 猴子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前辈,我们敬重你,才一直对你恭敬有加。但是,如果你老拿我们当猴耍,那这游戏可玩不下去了。前辈,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你应该早就知道那俩青年来历不凡,所以才叫我们去找麻烦的吧? 现在引来这么多人,又让我们出去解决,不就是想探查一下我们的实力么?前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能不能挑明了说?” 猴子说完这番话后,黄杰默默地抽出了他的回龙刀。 哎哟,这配合真是默契。 我也想举起爪子来,但想想实在有点傻,所以只好作罢。 “黄杰,你……”朱老四皱起眉来。 “没事,我擦擦刀而已,别那么紧张。”黄杰举起刀来,冲着刀身哈了口气,然后用衣摆轻轻擦了起来。黄杰这逼装的,我给他满分。 方千里的眼睛一亮:“回龙刀?!马大眼是你什么人?!不对啊,马大眼就算是你亲爹,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刀给你啊。” 甭管方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见识之广实在令人折服。黄杰淡淡地说道:“马大眼啊,那是我师父,后来被我给杀了,这刀自然到我手里。”黄杰这逼装的,我再给他个满分。 方千里倒吸一口凉气。 方千里看看我,又看看黄杰,最后又看向猴子。看向猴子的时候,猴子手中金光一闪,金銮刀已经到了他的手里。方千里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林无意的刀怎么会到你手里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龙城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方千里不知道的----或许应该把范围再扩大一点,山西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方千里不知道的。看来这家伙自称山西王,果真如传说中所说,绝不满足于山西北部的五个城市。当初若不是星火阻拦,指不定和南边打成什么样呢。 “林无意也死了,所以这刀就到了我手中。”猴子和黄杰的语气一模一样。 方千里沉默下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方才幽幽地道:“当年我纵横山西北部,准备朝南边进攻的时候,已经把南边的情况摸得了如指掌。无论是运城的张近秋,还是晋城的黑猪王,亦或是东城的王红兵,我都不曾放在眼里,觉得拿下他们都是分分钟的事…… 唯有龙城的三大势力让我觉得相当棘手。所以,在我一统山西的计划中,龙城被放在最后一座城市……真是没想到啊,长江后浪推前浪……罢了,你们去把人驱散吧,回来之后,我告诉你们原因。” “成。”猴子立刻答道。 爽快人说爽快话,大家互不欺瞒,方才走的下去。猴子去和那几名护士说了一下,让他们继续给方千里做检查,外面来闹事的流氓交给我们处理。 护士看着猴子和黄杰手里的刀,意识到我们不是普通人物,当即答应下来,并且给方千里第一个检查,其他本来排在前面的病人也不敢有怨言。庄估乒血。 我们三个肩并着肩,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有几个小流氓已经窜进来找人了,我们表明身份之后,他们立刻窜了出去。待我们走到医院大厅门口的时候,门外站着四五十个社会青年,个个都是凶神恶煞。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被我之前质疑为什么不抽芙蓉王,然后被我甩了几个耳光又卸了胳膊的两名青年。 看到我们出来,其中一名青年恶狠狠道:“好,还敢出来,算你们有胆子!” 猴子握着金銮刀,冲那青年抱了抱拳,说老哥,我是龙城孙家的人,之前确实是我这兄弟不对,在这给你赔个礼,希望你能卖我一个面子,这事揭过去就算了。 这事毕竟是我们不对,所以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 那人骂道,我管你是什么龙城孙家还是狗城孙家,打了我还想跑?妈的门都没有! 看来这青年见识不行,竟然没有听说过龙城孙家。猴子倒也不恼,继续说道:“那这样吧,我们愿意出点医药费,你尽管开个口,只要我们给的起,一定不会还价!” 这也是人之常情,打了人不赔钱怎么行。 听到有钱拿,那青年才面色稍缓,说道:“好,算你们态度不错,今天拿这个数,就走吧!”说着,他便伸出一只手掌来,比了个“五”字。 我当时心里就斯巴达了,竟然要五万,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而猴子面色一喜:“五块?” “放你妈的屁!”那青年大叫:“至少五千!” 我松了口气,五千还好,是道上的正常行情,有时候一巴掌就值五千,别说我刚才卸了人家的胳膊腿呐。猴子却立刻大叫不行,说五千太多了,我们根本就给不起。 别惊讶,这玩意儿还真带讨价还价的。 这东西本来就没个定价,物价局也不可能来监管这个,是吧。 那青年说:“你说多少?” 猴子也摊开一只手掌:“五块,不能再多!” 那青年终于意识到猴子是玩他的,当即怒吼一声:“兄弟们,给我上啊!”顿时,四五十名青年口中喊打喊杀,便如潮水一般涌来。把我气得不轻,明明五千就能解决的事,又要弄到见血。 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猴子大叫:“别冲动啊各位,咱们再谈谈价,五块不行就六块……七块!八块!十块!十块了还不行吗,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诸位!我日……” 猴子之所以喊日,是因为有人已经一刀劈向他的脑袋。 看来这架是劝不住了,所以我们三人只好各施手段冲进人群。不过这架和别的架不一样,一来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二来这又是在别人地盘,所以我们也不敢太嚣张,基本都是收着打的,点到为止,能不见血就不见血。 当然,就黄杰那刀,想不见血也困难点。 约莫十五分钟以后,这干青年总算被我们尽数撂倒,医院大厅门口躺满了在怀仁县街面上跑的社会青年,一个个哀嚎惨叫不止。其实也挺方便,迈腿就是医院。 猴子在人群中找到那位青年,往他手里塞了五块钱,说就这么着啊,咱们可两清了。 我们重新回到ct室的门口,方千里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朱老四一人。朱老四坐在排椅之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猴子急了:“四爷,怎么回事?” 1197 再入重围 朱老四不答话,仍旧低头默默流泪。热门 猴子发现朱老四手里还捏着一张诊断书,立马夺过来看。只看了一眼,猴子的脸色就变了。我惊了一下,也拿过来看。黄杰也把脑袋凑过来和我一起看着。 猴子也凑过来,问;“上面写的什么啊?龙飞凤舞的看不懂。” 诊断书上的字迹确实潦草,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我特无语,说你看不懂,那你脸色变什么变?猴子说就是因为看不懂,所以脸色才变。表示非常震惊的意思,同样都是中国字,怎么就看不懂呢? 我也不跟他打别,说这诊断书上的意思,是说方千里脑袋里长了一个瘤子,不做手术的话三个月以后就死。做手术的话不成功马上就死,成功的话也只有一年寿命。 猴子沉默下来,我也沉默下来。 我发现,像上一辈的江湖大枭们,似乎都逃不过疾病缠身的命运,比如黄峰,比如孙凌云,又比如方千里;就算没有疾病缠身,也很难活的长久,比如说林无意。 难道说,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他们获得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声誉、财富和地位,所以必须折一部分的寿命? 他们的宿命,又是不是我们的宿命? 猴子疑惑地看着我,说真的?我说千真万确。猴子拿了诊断书,坐在朱老四的身边。猴子拍了拍朱老四的肩膀,说四爷。别难过了。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要做手术?做手术的话,我建议上龙城去做,我们家有山西最好的外科大夫! 朱老四擦了擦眼泪,说这还是要听从大哥的意见。 过了一会儿,方千里从ct室里出来了,问朱老四什么情况。朱老四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来,一边说一边洒下热泪。我们认识朱老四这么长时间,真的从来没见过他哭。哪怕是情况最危急的时候也没见他掉过半颗眼泪,当真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 可是自从见了山西王,朱老四就不停掉泪,仿佛成了个爱哭鬼。 猴子告诉我们,这是惯性使然。 以前朱老四是跟山西王的,不知不觉就会依赖起山西王来,山西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朱老四便会觉得天都要塌了----就跟儿子看到老爸死了一样。 方千里得知病情以后,不悲反笑,还是哈哈大笑。( )朱老四一脸疑惑地看着方千里,方千里乐呵呵地说:“在山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明天就死了。结果你就来了,还到王老八的家里好好吃了一顿,现在又到医院来检查,竟然还有三个月的寿命,这就跟白捡来似的,我就知道我方千里不会死啊哈哈!而且,只要做了手术,还能再活一年,一年啊!” 朱老四忍不住提醒:“大哥,手术有风险,有可能当场就……” “不可能!”方千里大手一挥:“阎王老儿不敢收我的命,他怕我下去了抢他位子呐!老四,迅速给我安排手术!” “是!” 方千里一脸乐呵,脸上的皱纹都抚平了不少。 朱老四看向猴子,猴子立刻点了点头,意思是可以到他家去。朱老四背起方千里,我们也紧随其后。猴子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让那边做好准备。 之前方千里说,等我们摆平医院外面那些怀仁县的社会青年,就告诉我们他的真实目的,可是这肿瘤的事情一出,我们谁都不好意思问了。方千里也跟没事人似的,伏在朱老四背上乐呵呵地笑。 这老头,愈发稀奇古怪。 出了医院外面,依旧是猴子开车,一辆奥德赛足够我们舒舒服服坐下。朱老四给方千里说了一下要去哪里,方千里就更开心了,说去龙城孙家啊?好好好,早就想去看一看了! 得知猴子就是龙城孙家的现任家主,方千里问:“你们家近百年来都制霸龙城、俯视三晋,怎么到了你父亲这辈,丢了那么多领地呢?” 这是猴子的心头之痛,方千里直接就戳了过来。 不过猴子并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前辈,听说您二十年前就归隐了,而龙城三大势力的形成是近十六七年的事,您怎么还了如指掌呢?还有,龙城第一羊汤的招牌,也是近十多年才挂出来的----您,前些年到过龙城吧?” 方千里哈哈大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卧龙先生诸葛亮,足不出山,却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 方千里自比卧龙先生,我们也没觉任何不妥,只觉得他担得上。猴子点头:“这么说来,前辈虽然身在山中,可仍心系山西,期待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 猴子终于说到了正题,我和黄杰也跟着严肃起来。 我们此行寻找山西王,不就是为了说服他出山的吗?星火实在太过强大,我们需要一位强力的盟友!即便山西王不肯出山,我们也希望能从他嘴里获取一些有关星火的消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方千里的眼睛很明显闪烁了一下,道:“不不不,我只是对天下大势好奇而已,并不准备东山再起。至于那龙城第一羊汤嘛,是我兄弟在外面跑的时候无意中喝过一次,回来便和我说了。我听的嘴馋,所以才下山,到龙城专程喝了一次----哎哎,咱们到龙城之后,能不能先喝碗羊汤,再到你们家里去啊?” 方千里这番话说来滴水不漏,弄的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很显然,他在说谎。庄估边技。 一个人若不是心系天下,怎么会把天下大势存在心中?即便是卧龙先生,那也是在等合适的机会出山而已!方千里不和我们实话实说,显然还对我们有着戒心。 猴子继续问道:“那么前辈,现在你可以说一说,为什么要引来怀仁县那干家伙,刻意试探我们实力了吧?” 这是说好的事情,方千里总不能抵赖了吧? 方千里嘿嘿一笑,道:“起初你们随老四到山上去,我以为你们只是老四的兄弟,后来发觉不是这么回事。老四对你们恭敬有加,完全不是对普通兄弟的态度,我便对你们的身份起了疑心,你们跟着老四来找我,势必是有所求我。 又见那两位兄弟背着我那两箱金叶子走路气不喘、脸不红,便猜测你们身手不凡,倘若连你们都对付不了的敌人,恐怕对方十分棘手……所以我有心试探一番,好看看你们的身手到底如何,由此来判断你们的对手到底有多强大!” 原来是这样! 猴子哭笑不得:“前辈,你找那些个虾兵蟹将,哪里判断得出我们的真正实力?” 方千里却摇头:“嘿嘿,你可别小看他们。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俩青年的胳膊上有蝎子纹身,那是怀仁县‘蝎子帮’的标志,蝎子帮的老大叶非花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你们瞧着吧,咱们能不能走出怀仁县还是个问题呐!” 我们心中一凛,能被山西王称为“不好惹的人物”,看来对方确实不大好惹!我看向前方,我们的车已经快出了怀仁县,准备拐到国道上去了。 再有五分钟,我们就能彻底离开怀仁县了。 在这五分钟内,我们真的会遭遇什么不测么? 我们左看右看,只见路上车子川流不息,暂时未发现什么端倪。就在这时,猴子突然猛打方向,往路边的马路牙子撞去!就听“砰”的一声,车子颠了起来,车内也发生巨震,我们的头都撞到车子顶上。 疼! 我是练缠龙手的,不是练铁头功的! 方千里也喊道:“哎呦,我的老腰!” “大哥!” 朱老四赶紧稳着方千里。 我回头一看,只见后面跟过来一辆牧马人,刚才就是这辆牧马人准备撞我们的车,所以猴子才直接窜上了马路牙子。而且前、后、左、右,都出现了疑似针对我们的车子,不声不响地朝我们这边靠了过来。 果然来了! 这方千里,真是没事找事,给我们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方千里还嘻嘻哈哈:“不错不错,诸位小兄弟们,终于轮到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黄峰、孙凌云、林无意可都是不世出的英雄人物,我倒想看看他们的继承人,有没有得到他们的真传?” 这老头,真想撕了他的嘴巴! 猴子开着车,依旧在马路牙子上飞驰,后面的那辆牧马人也窜了上来,紧紧地追在我们屁股后面。旁边则斜插过来一辆白色的福特翼虎,耀武扬威地冲我们的车子按喇叭,似乎是在叫我们停下。 除了这两辆越野车外,前面还有几辆轿车,用夹击的方式试图逼退我们。 “小心哟,对方肯定是拿了枪的。”方千里依旧笑嘻嘻的。 他竟然还笑! 比速度,我们坐的奥德赛肯定是不行,速度也不是商务车的强项。眼看着我们的车子被夹的越来越紧,猴子突然猛地往左边一打,从马路牙子上窜了下去,这样就不可避免地撞到了旁边那辆耀武扬威的翼虎。 砰! 一声巨响,奥德赛的车头狠狠撞向翼虎的侧门。 1198 叹为观止 用车头去撞车门,结果可想而知。热门小说 翼虎的车门被撞的凹陷进去,车身也横着移出去七八米,要不是翼虎的底盘稳固,恐怕就要直接翻车了。当然。我们的车也有损伤,引擎盖被撞的掀了起来,我们都坐在车里,也不知前面具体伤成什么样子,但是看着缕缕黑烟从中冒出便觉不妙。 与此同时,后方的牧马人也跟着下了马路牙子。并且狠狠撞了我们的屁股一下,致使我们的整个车子猛地往前一突。前面那几辆小轿车见状,也纷纷朝着我们的车子撞来。 还好猴子车技了得,直接一个甩尾,轮胎在地上磨出阵阵焦糊,又朝着相反的方向开了出去。牧马人和翼虎同样调整方向追了过来,我们的屁股后面至少跟着五六辆汽车。 我们看的一惊一乍,方千里却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小兄弟的车技相当了得嘛。这家伙就好像是自己要死了,还要拉着我们陪葬一般。 因为马路上的追车大战,吓得其他无辜的车子都不敢动了。乖乖地停在路边给我们让道,也给了我们肆意发挥的余地。猴子踩死油门,又朝着怀仁县开了回去,当时我的心就悬起来了,这可不是羊入狼窝吗? 不过奥德赛的速度始终比不上其他几辆车子,而且我们这车子还有点老化,至少有七八年历史了,性能也是一般。于是不多时,那几辆车子再次呈品字形将我们的车子团团围住。 那辆被我们撞凹车门的翼虎又靠到我们边上,试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车头不断试探着准备撞向我们的车身。 “黄杰!”猴子突然大喊了一声。 黄杰突然推开车门,整个人如大鸟一般飞了出去。我勒个去,冷风呼呼地往里面灌,方千里不惊反乐:“好好好,这位小兄弟的身手更加不错!” 黄杰不炼气,十分注重身体本身的力量,所以四肢的灵活和默契已经达到一个可怕的程度。翼虎是和我们并行在一起的,所以黄杰一飞出去,便扒在了翼虎的车窗之上。 紧接着,黄杰的双手一挣,整个人已经攀上车顶。( )800双手已经牢牢地抓住车子边缘。车里的人也知道有人爬到他们车顶上了,所以司机猛打方向。疯狂地舞动车子,试图把黄杰给甩下来。 但是无效。 黄杰一只手抓着车子边缘,一只手已经摸出回龙刀来,只见蓝光一闪,刀子已经从上至下,直直插入驾驶座的方向。 这一瞬间,翼虎的车身便失去控制,整个车子径直撞向路边的电线杆去。 在车祸发生之前,黄杰猛地往路边一跳,接着在路面上打了个滚儿,便平安着地。而疯狂的翼虎则狠狠撞在电线杆上,发出一声巨响,半个车身都跟着废掉了。 黄杰持着回龙刀站在路边,等着我们调过头去接他。 而另一边的牧马人见到翼虎的惨状,也不敢轻易撞我们了,而是直接放下窗户,一柄黑黝黝的手枪伸出来,里面的人大喊:“给我停车,不然就开枪了!” 猴子大喊:“左飞,他放枪的时候,抓住子弹!” “滚,老子还没练到那步!”我大喊。 “那你还等什么?!” 我明白了猴子的意思,直接推开另一边的车门,也像一只大鸟般飞了出去。方千里在车里惊呼:“这位小兄弟的身手也是不错,不过比起整体的协调性来说还是要比刚才那个差点!” 我心说不是废话,黄杰每天练的是啥,我能和他比吗? 不过即便如此,我的灵活性也不差,尤其是双手和双脚灌气之后,更是变得灵活许多。我像只大鸟一般扑向牧马人,车窗里拿枪的那个小子都懵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我已经使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轻轻松松就将他的手枪夺在手里。接着,我的脚轻轻一踩车门下面的铝合金踏板,身子便凌空而起,和之前的黄杰一样攀至车顶。 再接着,我的双脚灌气,使得自己的下盘稳固许多,便持枪对准驾驶座的方向,“砰砰砰”的连开好几枪出去。和翼虎一样,牧马人也失去控制,朝着路边一个垃圾箱撞去。 我赶紧凌空一跃跳下车子,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儿,卸掉缓冲之后方才站了起来。而牧马人撞在垃圾桶上,车身都跟着翻了过来,四脚朝天地杵在马路之上。 在我做这些动作的同时,猴子已经开着车冲向前方。 我和黄杰相距几十米远,他冲我招了招手,我也冲他招了招手,然后各自守在路边等着猴子开车回来接我们。 黄杰又冲我招了招手,我觉得莫名其妙,不晓得他是啥意思,有必要打两次招呼吗? 但是黄杰难得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意思忤了他的意思,所以又朝他招了招手。 黄杰直接骂了起来:“老子让你过来,你招什么手?” 我立刻明白过来,赶紧朝他那边跑了过去。我俩在一起的话,猴子只需停一次车就够了。我跑到一半,突然响起来什么,站半道上说道:“凭啥是我过去,你就不能过来?” 黄杰说少废话,你都跑到一半了! 我说不行,咱俩猜拳,谁输了谁过来。黄杰说行,于是我俩隔着几十米远猜拳,可是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他出的是啥,他也看不清我出的是啥。 黄杰说你走近点,走近点就看清楚了。 我说哦,于是又往前跑了十几米,然后恼怒地说,为啥不是你走近点? 我俩正吵着嘴呢,就听前边传来一连窜的枪响。回头一看,原来是还追着猴子的那几辆车终于开枪了,一连串的子弹射到奥德赛的车身之上。猴子也是车技了得,不停地左突右拐,东撞一下西撞一下,可惜就是无法彻底摆脱那帮家伙。猴子瞅准一个机会,突然一个甩尾,又朝相反方向,也就是我和黄杰这边开了过来。 那几辆车子反应也快,也跟着纷纷调头追了过来。 此刻的奥德赛已经伤痕累累,不光车身之上布满弹孔,车门和车头,还有车屁股,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即便如此,在猴子的操控之下,也是稳稳地开了过来。 枪声依旧不断响起,不过也都是打在无关紧要的部位。庄役向巴。 看到这,有人不禁要问,这些人怎么就傻,不知道往轮胎上打?一打轮胎不就完事了?还有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追车大战,也会产生相同疑问。其实原因很简单,一般人枪法实在有限,能打中车身已经不错,压根不可能打中轮胎。 当然,那是放在一般人身上的。 如果是搁在神枪手上,就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比如我。 刚才在牧马人的车顶上,我一共放了三枪。我检查过了,枪里还剩四颗子弹,追猴子的车也还有四辆,一辆奥迪a6,一辆丰田凯美瑞,一辆别克林荫大道,还有一辆福特福克斯。 在猴子的撞击下,这些车子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 眼看着车子们越来越近,我立刻“啪啪啪”奔向路边,举起枪来便瞄准设计。四辆车,四颗子弹,一颗都不能浪费。打运动中的物体和打静止的物体完全是两回事,所以我瞄准的很用心,相当用心。 五辆车子或前或后地开了过来。 我一抠扳机。 砰! 奥迪a6的前轮直接爆胎,车子瞬间不受控制,疯狂地朝旁边窜去。 砰砰砰! 我又连开三枪,凯美瑞、林荫大道、福克斯的前轮也纷纷爆胎,纷纷撞向路边。 至此,所有追车终于尽数干掉。 枪也没子弹了,所以我把手枪往旁边一丢,“啪”的一声落在马路当中。与此同时,奥德赛轻轻地停在我的身边,猴子喜气洋洋:“上车!” 我一窜上车子,方千里立刻叫了起来:“小兄弟,相当不错!” 车子继续往前驶去,黄杰站在路边招着手。 猴子不知从哪摸出个喇叭来,打开车窗冲外面喊道:“黄杰你听着,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所以就不给你停车了,你能不能坐上来就看你的本事!” 猴子没有故意戏弄黄杰,因为四周的民房之中突然涌出上百人群,各自都拿着刀枪棍棒、气势汹汹冲了过来。但凡我们停下,恐怕就走不了了。 黄杰一听,直接奔向路的中间,而猴子也完全不减速,朝着黄杰撞了过去。在车子快撞上的同时,黄杰身子一跃,便跳到已经掀开的引擎盖上,紧接着噔噔噔数步踏到车顶,又用双手抓住旁边车窗的边缘,身子便轻轻松松地穿过车窗钻了进来。 方千里哈哈大笑:“不错不错,真是叫我叹为观止。不过嘛,也就是叶非花没有亲自现身,否则咱们还真的走不了啦!” 方千里越是这么说,我们心里越是不服气,心想叶非花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县城的老大吗,有没有这么神奇?方千里是不是在山上呆的久了,见着个老大就说厉害? 说话间,猴子已经窜上了国道,终于开始远离怀仁县。 然而…… 1199 女人和冲锋枪 为泡沫、的皇冠加更 然而就在我们刚上国道不久,一辆开在我们前方的红色斯太尔油罐车突然横转车身,挡在了道路中央。( ) 国道上可不止我们这一辆车,当即七八辆车子被纷纷逼停,尖锐的喇叭声顿时四起。 谁也不知道这油罐车好好的发什么神经。那油罐车的长度。一横转车身,基本上谁也过不去了。 而我们立刻意识到这车子是针对我们来的,看来那蝎子帮的老大叶非花竟然还没死心,这是一心要和我们玩到死的节奏啊。 奶奶的,别惹火了我们,否则我们杀回怀仁县。灭了这狗日的蝎子帮! 但是我们仍旧秉承着一个原则,出门在外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猴子猛地调头,准备朝相反方向而去,就算绕点路,能到了龙城就行。结果后方也有一辆相同的油罐车横转车身,把后方的道路也牢牢封死。 得,这回哪都去不了了。 看来,确实要玩把大的,否则还真走不出这个鬼地方。 被困在两辆大车之间的一共有十多辆车,这些车的司机都纷纷下了车来。谁都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就在这时,前后两辆油罐车后,突然各自涌出四五十号人来。 一共百来号人,手拿各种利器,朝着我们中间走了过来。 方千里嘿嘿直笑:“这回可好玩啦。各位小哥,再玩一场吧?我还没看够呐。”这老头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情况越是危急。他脸上的笑容便是越烈。 其他车子的司机都被吓到了,纷纷弃车而逃,跑向国道两边的田地之中。而那一百多人从前后两边,朝着我们的车子夹击过来。 猴子熄了火,沉沉地说:“兄弟们,干活吧。” 接着,猴子便率先跳下车去,我和黄杰也跟着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朱老四也跟着下来了,一脸歉意地说:“真是对不住,大哥好像有点别的意思……” 猴子说没事,前辈想看好戏,那就让他看个够吧。 朱老四点点头,说各位小哥,麻烦你们了。 接着。我们四人便分别背靠背站在一起,虎视眈眈地看着两边的人群。两边人群之中,以二十来岁的青年居多,大部分都是袒胸露背,胳膊上的蝎子纹身十分扎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就在我们以为一场恶战即将展开的时候,一声“站住”突然传了过来。( ) 这是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声音中极带磁性,可是又夹杂着无上的威严和冷酷。这个声音一出,两边的人群像是得到指令的机器人,立刻停住脚步,在距离我们四五米远的地方看着。 我们也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十分好奇这个声音冷酷的女性会是谁,怎么能指挥的动这干血性男儿?紧接着,前方的人群便散了开来,一位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缓缓走来。 看到这个女人,我们几人的呼吸都是一滞。 女人约莫三十来岁,可是年纪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为她增添了许多成熟女性的魅力和诱惑。女人长得也很漂亮,精致的脸蛋上抹着淡淡的粉状,在阳光下显得极其耀眼。 女人身穿白色旗袍,旗袍上点缀着一些黄色花纹图案,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呈现,脚下还踏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更是将其衬托的高贵典雅。 国道两旁都是三十年以上的大树,如今又是夏季,枝叶正是茂密的时候,阳光透过这些枝叶倾洒下来,星星点点,将女人罩在其中,更是显出几分奇妙的神秘感。 女神,绝对的女神! 在我所接触的女人里面,无论长得有多漂亮,气质无论有多高贵,哪怕就是王瑶,和她一比都缺了些什么东西。没有办法,这就是岁月沉淀下的魅力。 这样的女人无论出现在哪里,势必都会引起一阵尖叫和赞叹。只要她走过来,全场的焦点都会在她身上,也只会在她身上。 可惜我们不会被她迷住。 因为她的肩上还背着一把黑色的冲锋枪。 是的,就是刑警常用的那种85式微冲,本来是充满杀气的东西,如今出现在一个气质高贵典雅的女人肩上,实在有些违和……但是,也有一种奇妙的混搭感。庄低讨扛。 反而把这女人衬托的更加神秘和诡异。 有这微冲,我们几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我们也没练到唐一剑、马大眼那种地步,还不能完美地挡下子弹,谁也不敢以身犯险。不过我有看到,猴子轻轻把一柄飞刀捏在手里,看来是准备去射那女人。 女人走到七八米远,便把微冲解了下来端在手里,对准了我们几个,口中喊道:“方千里,给我滚出来!” 卧槽! 我勒个去! 竟然是来找方千里的! 我们还来不及震惊,那女人便又喊道;“方千里,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开枪了!”这娘们似乎说开就开,眼瞅着就要按叩扳机,猴子连忙扬手一射。 飕---- 一柄飞刀穿行而出,割破空气发出阵阵风声。 我和黄杰也准备好了,只待那飞刀射中女人,便立刻窜出。可是就听“咔”的一声,那女人竟然张开嘴来,上下牙齿一合,便紧紧咬住了飞刀,准备窜出去的我和黄杰都傻了。 飞刀毕竟不比子弹,若是碰上稍微有些实力的练家子,躲、避开猴子的飞刀都不算什么,可我们压根都没想到,这女人会张嘴咬住飞刀! 噗的一声,女人把飞刀吐出,飞刀“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女人冷笑:“雕虫小技!”接着便叩响扳机,冲锋枪“突突突”地喷出子弹。 卧槽。 我勒个擦。 还好我们几人机敏,看着她去叩扳机了,便纷纷扑了出去,还好两边都是车子,大家都很轻易地找到掩体。我也扒在一个农用三轮车后,就听“突突突”的声音不断响起,火舌不断从枪口窜出,马路上的车子无一不受其害,“铛铛铛”地被打出许多孔来,火花也跟着四溅。 卧槽,玩真的啊! 这女人在怀仁县是有多牛逼,在国道上就敢堂而皇之地开枪! 因为枪火的压力,我们几个压根不敢冒头。那女人射了一梭子,便再次喊道:“方千里,你要缩到什么时候,就找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家伙来给你挡吗?!是男人的就给我出来!” 我们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来找方千里的,而且看这情况,仇还挺深! “快出来!”女人再次大喊:“你要是再不出来,这几个家伙都得死在这里!” “喀拉”一下,奥德赛的车门被推了开来,一双颤颤巍巍的双腿迈了下来。方千里终于肯出来了,可他因为重病缠身,连站都站不起来,让他行走也是太为难了。 “大哥,不要!”朱老四喊道。 方千里却不听劝,依旧颤颤巍巍地走下车子,扶着车门站了起来,看向那个女人。 这一瞬间,我仿佛已经看到他被打成筛子的模样。方千里是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才救出来的,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我们几人在各自的掩体之后对视一眼,正准备冲出去和那女人决一死战的时候,就听那女人大骂了一声混蛋,接着便把微冲往地上一扔,朝着方千里奔了过去。 “千里!”女人一边跑,脸上一边还流下晶莹的泪滴。 “非花!”方千里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我们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从我们身前穿过,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再扑进了方千里的怀里。方千里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抱着那女人的腰。 女人伏在方千里的肩头,呜呜呜地哭着:“你真就准备这么狠心,不声不响地就要离我而去?” 方千里笑呵呵地说:“怎么会呢,我哪里是心狠的人!我叫人故意打了你的两个手下,可不就是为了把你引出来吗?我就是要走,也得和你说一声再走啊!” 我们傻了,彻底傻了。 原来这面容美丽出众、气质高贵典雅的女人就是叶非花,原来这就是蝎子帮的老大,原来这蝎子帮的老大叶非花是山西王方千里的姘头! 我们几个纷纷看向朱老四,他大哥的姘头,他竟然不认识? 朱老四也是一脸迷茫,看来确实不认识。看来这姘头是方千里在过去二十年间才找的,倒也是就近取材,找了个怀仁县的女人,难怪朱老四不认识了。 山西王果然是风流倜傥,都退隐了还不往泡妞。 这么看来,方千里叫我们招惹蝎子帮,探查我们的实力是一部分,可主要目的是要把这女人给招出来,好跟她道个别再走。 干,绕这么大圈子干嘛? 你要想找,我们还不帮你找吗?! 好好的一场黑帮追杀,愣是发展成言情偶像剧了! 看着没危险了,我们几个纷纷站起,一脸无语地看着车前拥抱的二人。就听叶非花问:“千里,你这是要去哪里,走了以后还回来吗?” “我去龙城,可能不回来了。” 叶非花立刻脸色一变,说你不回来了?那你不如去死了吧!便摸出一柄匕首,狠狠朝着方千里的背心扎去。 1200 山西段王爷 我们正沉浸在一段旷世奇恋的美好之中,结果叶非花突然动手杀人,可把我们惊的不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们几个齐齐涌上,只见叶非花突然把手一拐,这一刀没有扎进后心。而是扎进了肩膀。 尖刀没入皮肉,鲜血顿时淙淙而出。 叶非花伏在方千里的肩头痛哭起来:“我还是不忍心……还是不忍心!” 我们又傻眼了,实在闹不清楚这一对冤家。方千里幽幽道:“叶非花,我情愿死在你的手里,这样我的心里还好过一些!” “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叶非花哭的更加难过。 我们都看傻眼了。眼见着黑帮仇杀剧变成言情偶像剧,又变成琼瑶苦情剧,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方千里堂堂半个山西王,征战四方获得无数功勋,没想到泡妞也是一把好手,这情话说的我们都起鸡皮疙瘩;而叶非花刚才还手持冲锋枪霸气登场,逼得我们连头都冒不出来,结果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哭哭啼啼的女一号…… 搞什么鬼啊你们二位,年纪都一大把了,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们年轻人怎么活啊! 方千里叹了口气:“就算你不要我死,我也非死不可。” “为什么?” “你抬起头来。看看我,仔细看看我。” 叶非花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着方千里的面容,这才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的?你的头发……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们都是一脸“……”的表情,心想大姐,你现在才发现么,是不是反应有点太迟钝了?方千里继续幽幽说道:“我生了病,脑子里长了颗瘤子,要到龙城做个开刀手术。就算手术成功也只有一年活头了。” “啊……”叶非花一脸震惊,显然接受不了这残忍的真相。 方千里目光坚定,掷地有声:“花花,你放心,就算我只有一年活头了,可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得,连称呼都改了,看来是要把言情剧进行到底。 “不,我宁肯你办不到,也不要你死!” “花花,你知道我的。” “……”叶非花不说话了:“那我跟着你走。” “不行。txt小说下载/”方千里斩钉截铁:“我要你留在怀仁县。带好蝎子帮,这是我的一块根据地!你要在这里等我!” “好。”叶非花坚定地点头。看来她虽然表面上泼辣,但对方千里还是百依百顺。 方千里伸出手来,轻轻擦了擦叶非花脸上的眼泪,道:“宝贝,不要难过,我永远爱你!” “我也爱你!”叶非花的眼泪再次流下。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只觉得牙齿都快要被酸掉了,我们不知道方千里年轻的时候有多风流倜傥,可是现在这番情话从他那张脸上说出来可真违和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情话,方千里这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车子。叶非花也让前面挡路的油罐车子腾开位置,堵了大半天的国道终于开始畅通,无数车子穿行而过。 我们都挺无语,唯有猴子还挺高兴,说看来山西王虽然隐居二十年,但是野心不死,说服他出山的几率很大啊。 我们也坐进车子,猴子开着车往前走,叶非花竟然还跟着跑了几步,眼中泪水淙淙而下,边跑边喊:“千里,千里!” 方千里也把头探出去:“花花,回去吧,我爱你!”还飞了两个吻。 我们都要崩溃了。 直到看不清叶非花的影子了,方千里才重新坐了回来,幽幽说道:“可能你们觉得肉麻,可这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了。在山上的二十年里,她常常上来陪我,是我让她专心事业,后来才渐渐远了的。但是,我们的心从来没分开过!所以我要离开怀仁县,就必须要知会她一声,哪怕她要杀了我!” 我们顿时肃然起敬,不敢再有任何调侃之意,毕竟无论多大岁数,都是有资格追求真爱的。况且山西王一生纵横千里,有个钟爱的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在这时,方千里突然问道:“前面快到向阳堡了吧?” 猴子看了一眼路牌,说是的。方千里说嗯,咱们到向阳堡停留一下,那边的火马帮帮主马佳佳,也是我一生中最钟爱的女人,既然路过了就不能不去看看。 猴子一头撞倒在方向盘上。 到了向阳堡,我们依言停留,眼睁睁看着方千里又和一位风韵女郎缠绵不休。马佳佳也是向阳堡里的风云人物,身为一个女人却异常彪悍,三十多了还没结婚,就是为了等方千里。 方千里说他快死了,马佳佳差点哭成一个泪人。 “没关系的。”方千里轻轻抚摸着马佳佳的脸颊,柔声说道:“我许诺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帮你办到的!”庄役扑血。 然后我们继续开车往前走,沿途经过了骆驼山、王家村、上红沟……几乎每到一个地方,我们都要停留一下,因为这里都有方千里此生最为钟爱的女人。 这些女人普遍三十多岁,也有四十岁的,但都有个共同特点,一是长得好看,二是足够彪悍,在当地威名很盛。这些女人见到方千里都是哭哭啼啼的,百般不舍、千般不忍,简直比他们亲爹还亲。 关键是,这些女人里还有结了婚的,有的甚至带儿子过来了。 “喊干爹!”女人说。 “干爹!”儿子叫。 “好乖,都长这么大啦!”方千里随手从后备箱的箱子里抓出一大把金叶子来给那小孩。 一直到出了朔州,大概经历过十多个女人,我们几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看毛毛有四个老婆,就觉得他已经相当牛逼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毛毛更牛逼的。 在方千里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天龙八部里的段正淳段王爷,那老家伙也是走到哪,哪都有情人,而且对每一个都用情很深,这就导致段誉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妹妹的惨剧…… 倘若方千里有儿子的话,恐怕和段誉的效果是差不多的。 看着方千里一路上女人不断,金叶子都散出去大半箱,猴子就忍不住埋汰我,说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连几个女人都搞不定!我说滚,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的周小溪搞定了吗? 朱老四也是不好意思,说他们大哥以前就女人众多,本以为退隐之后就收敛一些了,没想到在这地方也不老实,情人竟然遍布整个朔州。 一直到出了朔州,方千里总算消停下来,没有什么情人要见了。 我们也上了高速,直朝龙城而去。看着高速路上两边的山野乡村,方千里忍不住叹气:“这万里江山,真是恨不得将它操遍啊……” 我一口气没憋住,直接咳嗽起来。 我的老天,这得什么样的人物,才想要操遍万里江山啊? 没有了女人的瓜葛,我们也终于能和方千里好好的谈一会儿话了。猴子小心翼翼地问:“前辈,我看你的意思,即便在退隐的二十年间,也从未放弃过再行出山的念头吧?” 方千里并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你直接说你是什么意思? 方千里既然都这么说了,那猴子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前辈,据我所知,当年你之所以退隐,乃是因为遭到了星火的围剿!实不相瞒,我们现在也遇到了相同的麻烦,并且在多次交锋之后,深刻感觉到我们和星火之间的差距过大,所以想请您老人家出山,看看能否联手抗击星火!” 方千里直接笑了起来:“想斗星火?你们有什么资本?” 猴子说道:“我们手里现在有东城、西城和龙城,再加上四爷的大同。大同虽不是我们直接管辖,但四爷和我们的关系匪浅,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也就是说,我们手里现在至少有四个城市,虽然不能和当年的您相提并论……” “啊不不……”不等猴子说完,方千里便截断话茬:“一个龙城,便顶三个城市!你们现在的成就,要远超过当时的我,这点我也自愧不如。” 猴子笑了起来:“那,前辈……” “说了这么多,我倒想听听你们和星火的数次交锋。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路途遥远,距离龙城还有上百公里,正好用来讲一个极其漫长的故事。猴子既然想说服山西王出山,自然不会有所隐瞒,从自家的恩怨开始讲起,到在东城西街和他哥哥的交锋中得知星火的存在,紧接着一路从东城打到西城,灭了高老大那一干人,再打到龙城,又和唐一剑他们交锋数次…… 这个故事很长,长到猴子讲完之后,正好到了龙城的滨河东路高速收费站口。 龙城,我们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我们带来了曾经一统山西北部五个城市的山西王。 看着龙城的路牌,方千里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确实曾经不止一次到过龙城,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 “为什么?”猴子奇怪地问道。 1201 忍无可忍 这也是我们一直所感到好奇的问题。[千千小说][txt全集下载] 山西王退隐的这二十年里,真就甘心窝在朔州市的山包里这么长时间吗?方千里正准备说,就在这时,车子开进了收费站里,方千里一看岗亭里的姑娘长得漂亮。立刻探头出去,笑眯眯道:“小姑娘,方便留个电话号码吗?” 姑娘二十来岁,被方千里的恐怖模样吓到了(头发又长又乱,脸上也布满皱纹),呆呆地一句话都不敢说。方千里继续说道:“你不用害怕。我是山西王方千里!别看我现在长这样子,其实我以前帅着呐!你先给我留个电话,回头我找你玩……”他一边说,一边把身子都伸出半个来。 猴子赶紧交了钱,拿了发票,一踩油门窜出岗亭,否则再那么下去,方千里非把姑娘吃了不可。就这,方千里还骂骂咧咧,说猴子不厚道,耽误他的买卖。 进入滨河东路之后,我们这辆历经沧桑的车子终于抛锚。成了一堆废铁。好在已经来到我们的地盘,随便打个电话就有车子来接。 我们站在路边等候,方千里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对龙城十分新鲜,幽幽说道:“要是没有星火阻拦,这地方现在已经是我的了啊!” 猴子在旁边冷笑,说你经过我们孙家同意了吗?方千里嘿嘿一笑,说过去十数年间,我到龙城不止一次,就是想看看能否和孙家合作。联手对抗星火,结果让我失望的是,孙家连自己的地盘都看不住,被将军盟和霸王皇权打的晕头转向…… “前辈,这个之前已经和你解释过了,这是我们三家对星火施的障眼法,目的就是不让星火有可趁之机!”猴子忍不住抢白。 方千里点头,说对啊,我现在才知道嘛,总之当时就是失望,只得离开龙城。就算再来,也是为了老杨的羊汤。猴子说那现在好了。我们可以联手对抗星火了,前辈,你有什么高见? 方千里说不着急,合作是肯定要合作的,不过咱们先去喝碗羊汤再说,可馋死我了。 当时我们就激动起来了。 我们从大同再到朔州,前后折腾了这一个多月,所为的不就是这一句话吗?!别看山西王现在好像孑然一身、无权无势,可看他这一路走来,和蝎子帮叶非花、火马帮马佳佳……等女人的纠缠,就知道他的布局从未停过。( ) 我们敢保证,方千里这老家伙,心里头的野心大着呐。 果然不出我们一开始的所料,像山西王这样的人,即便是一时被星火打进山里,也不代表他一辈子都甘愿缩在山里。燕雀和鸿鹄,本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我们知道方千里是鸿鹄,所以才会如此不辞辛苦地找他。 来接我们的车子到了。 为了显示对山西王的尊重,又为了彰显我们在本地的权威,所以猴子把他家那辆改造过的、车厢里能喝咖啡,还有家庭影院的奔驰商务车召了过来。 朱老四虽说山西王喜欢低调,可我们看他坐进车里也是挺开心的嘛,不停地这边摸摸、那边摸摸,像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野村夫。 ----虽说,他那两箱金叶子就不知能换多少辆这种车子了。 “哎呦嘿,这玩意儿高级哈,还能看电影!快,给我放个周星驰的片子!”方千里抚摸着前端的投影屏幕乐呵呵地说道。 二十年前……正是周星驰走红的年月。 猴子立刻打开一部周星驰的片子,不过是近年来比较新的故事,长江七号。周星驰一头白发地出现在屏幕里时,方千里一下傻了好多:“他,他怎么成这样了?” 朱老四的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大哥,你也成这样了啊!” “胡扯!”方千里怒道:“我头发白是因为我心里有事,他怎么头发也白了?!” “他,心里也有事啊。” 朱老四看向屏幕,周星驰扮演的父亲正在为了儿子的成绩问题和工头据理力争。 方千里沉默下来。 猴子指挥车子进入龙城第一羊汤所在的小巷,方千里才又开心起来,说对对对,就是这里!哎呦,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啦!希望那个义子能有老杨的一半水平,我这一趟就不算白来! 很快就到了,那顶熟悉的红色帐篷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们跳下车子,林奕迎了出来:“飞哥,你来了!”多日不见,林奕愈发精神奕奕,把自己也收拾的干净帅气,和以前那个脏兮兮的老杨完全不同。店铺的风格也大变样,显得清新而高雅。 “嗯,我来了!”我也握住林奕的手:“白灿呢?” “她上学去了嘛,又不能时时陪我!你呢,怎么好久没有过来,我听他们说,你到大同去了?”庄吗每扛。 我和林奕正说着话,方千里已经冲进店里,看着大变样的店铺有些失望,不禁絮絮叨叨起来,说完了完了,老杨一生的心血就这么被毁啦! 林奕当然听着不高兴,说这老头是谁?我赶紧给他介绍,说他是以前纵横山西北部的山西王,这次特意被我们请过来一起对付星火的。林奕一脸惊讶,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这个其貌不扬、满头白发的老头会是二十年前名震山西的山西王! 我们迅速落座,林奕赶紧为我们熬汤,他现在的技巧娴熟很多,切羊杂、滚羊汤,一切有条不紊,不过速度还是像老杨那样慢。不过好饭不怕迟,我们都知道,所以都等得。 半个多钟头之后,五碗羊汤终于呈了上来。 朱老四还没吃过,一路上听我们不断吹嘘,已经按捺不住,一口舀进嘴里,烫的他嗷嗷直叫,我们几个都笑起来。 与之相比,方千里就显得老道许多,熟练的放醋、搅匀,方才舀起一勺,轻轻吹了一下,放进嘴里。单只一口,方千里便拍了一下桌子,这老头瞧着病恹恹的,力气倒是不小,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啪! 我们都吓了一跳,林奕也回过头来,方千里大声说道:“好,好小子,没有给你干爹丢脸!” 林奕笑了起来。 方千里立刻大快朵颐起来,呼啦呼啦地往嘴巴里塞着羊肉和汤。朱老四也尝了第二口,这回才尝出味道,大呼过瘾。趁着方千里高兴,猴子又问起有关星火的事。 方千里说别着急,待他吃饱了再说。 这么一吃,方千里足足吃了三碗才肯罢休。最后,他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摸着肚子说道:“我嘛,现在认可了你们的实力,确实有和你们合作对抗星火的打算,不过不是现在。” “为什么?”猴子奇怪。 “因为我对你们还有些失望。” “为什么?”猴子再问。其实我看得出来,方千里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摆架子,已经让猴子有些觉得火大了。我们对方千里足够尊重,可方千里似乎有些把我们当小孩子。 “因为你们和星火斗了这么久,竟然连星火的来头都不知道,非常非常让我失望。你们连星火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和人家斗?” 猴子压着内心的怒气,说道:“就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星火是什么来头,所以才向前辈您请教的啊!” 方千里继续摇头:“有些问题可以请教,有些问题不能请教。就好像你向我请教一加一等于几一样,你觉得我会有耐心告诉你么?” “操,少给老子在这装,老子忍你一路了!”黄杰突然摸出回龙刀来,“唰”的一下放在了方千里的脖子上:“说,星火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看着方千里被黄杰威胁,朱老四哪里还看得下去? 朱老四“哎”的一声,赶紧就扑向黄杰,而我一记混元归一,直接扼住了朱老四的喉咙,说四爷对不住了,我们今儿个和方千里必须得好好谈谈。 朱老四一脸无奈,说你们别这样,有话就好好说嘛。 猴子冷笑,说我们一直都想好好说,是前辈不肯配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我们,真当我们没有几分脾气的么?方千里,你今天要是不说,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说着,猴子也摸出金銮刀来,“唰”的一下对准了方千里的额头。 小小羊汤馆里,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方千里却依旧笑眯眯的。 其实想想也是,像这种阵仗,哪里吓得到他?不过我们没计划吓他,如果他还不计划好好配合的话,我们是真准备要他命的。 “好,非常好。”方千里笑呵呵的:“我就喜欢你们这种脾气,和年轻时候的我很像嘛。”话音刚落,方千里的身子突然整个向后仰去。 他屁股下面的椅子顿时摔翻在地,而他的人却如同纸片一样“飘”了出去。 之前还病恹恹、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的方千里,现在似乎变得极其灵活起来。 猴子和黄杰立刻持刀追了过去。 一道蓝光,一道金光。 朱老四也想动,但我依旧扼着他的喉咙,道:“四爷,我也挺尊重你的,但是别逼我动手!” 1202 关键人物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一次加更 其实我倒不是太主张打方千里,虽然我也觉得这老头有时候太装了点,分明已经落魄到尘埃里去了,还拿着自己山西王的架子。但是不可否认,这小老头也有他可爱的地方。 更何况。既然想和人家合作,当然要拿出点诚意来,刘备刘皇叔为了劝诸葛亮出山还三顾茅庐,我们这也没受多大的委屈啊。 但是,既然猴子和黄杰上了,那我自然义无反顾地站在他俩这边。 他们要杀。那便杀。 我也不想让朱老四夹在中间难做人,所以干脆就制住他吧。 朱老四一脸苦涩:“我倒不是担心大哥,我是担心猴子和黄杰……” “啊?” “大哥虽然不以武力见长,但他身手还是蛮不错的。” 我回头看去,只见方千里已经和猴子、黄杰斗成一团。猴子的金銮刀忽上忽下,以诡异的姿势和角度攻击方千里,道道金光几乎眼花缭乱,而黄杰的回龙刀大开大合,每一次攻击都仿佛要将方千里劈成两半。 这两个人联合起来,哪怕是唐一剑那种高手也足够喝一壶的了,可方千里偏偏游刃有余,在猴子和黄杰的联手攻击之下从容有致。而更可怕的是。他的武器竟然是双手。 他以手作刀,双手齐出,不时和猴子的金銮刀、黄杰的回龙刀碰撞,还发出类似金戈交击时的“铛铛”声音。这一手功夫,看上去和我的缠龙手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似乎比我的缠龙手更加坚韧,能直接当作兵器使用! 要知道,我现在连金銮刀最普通的一击都承受不住啊。 羊汤馆里地方不大,三人这般缠斗,自然毁了不少桌椅。就听砰砰啪啪的声音,桌椅都烂成一片了。 [800]有些是猴子的金銮刀刺的,有些是黄杰的回龙刀劈的,有些却是方千里的手掌砍的! “大哥这一手叫做火焰刀。”朱老四说道:“大哥也不是炼气的,单纯的体外功夫,他那一双手掌练得锋利无比,堪称神兵利器,倘若不小心被他划上一下……” 话音还未落下,方千里突然抓住机会,以手作刀,在黄杰的胳膊上狠狠削了一下。当即一道大血口子便划拉开来!黄杰“嘶”的一声,头上冷汗直流。手中握着的回龙刀也随之飞了出去,“当啷”一声撞在墙上,又跌落在地。方千里哈哈大笑:“小伙子,连刀都握不住,这样可不妙啊!” 黄杰赶紧扑出去捡刀。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闪过,竟然是林奕过来帮忙了,手持菜刀朝着方千里劈砍过去。方千里随便抬起一脚便把林奕踢飞,林奕的身子撞到灶火台的边上,乘羊汤的锅子倾倒下来。 “哎呦,羊汤!” 猴子和方千里二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吃货,什么时候吃的都是最重要的。二人不光是喊,而且付诸行动,同时朝着灶火台的边上扑去。 两人的步伐都很快,但方千里显然更快一筹。 方千里往前一闪,便用手稳住了锅子。那锅子常年在火上熬着,外皮更是烫的可以,而方千里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抓住锅子,又将其放在了灶火之上。果然,和我缠龙手还挺像的。 不过,我的缠龙手是以制敌为主,他的火焰刀是以杀敌为主。 他的火焰刀,和普通的刀并无区别。 看到乘着羊汤的锅子安全,猴子一刀捅向方千里的胸口。而方千里回过身来,手掌闪电般击出,横在了猴子的脖子上。猴子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刀尖还差着几寸。 以火焰刀的锋利程度,当然可以轻松取下猴子的性命。 二人同时停止动作,陷入僵持之中。捡了刀,正扑过来的的黄杰也站住了脚步,恶狠狠地看着方千里。我立刻将朱老四对准方千里,道:“放了猴子,不然我要他的命!”庄吗共技。 方千里直接乐了:“你问问老四,我是受人威胁的人吗?” 被我扼着喉咙的朱老四无奈道:“左飞,你拿我威胁大哥是没用的,他的原则就是该杀就杀,从不顾忌什么,哪怕是他亲爹在这,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我无语。 方千里笑了一下,却把手掌挪了开来,说道:“小兄弟们,倘若我真不想和你们合作,也就不会跟着你们千里迢迢到这龙城来啦,真以为我看得上这一年的寿命吗?” 他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颤颤巍巍地回到了桌子边上坐了下来。一坐下,他便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显然刚才那一战消耗了他极大的力气。 这让我想起曾经的孙家老爷来,也是平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连路都走不利索,可一到打架的时候就会化身战神,旁观的人压根不知道他们是咋办到的。 看到方千里放了猴子,于是我也把朱老四给放开了。 方千里是个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他不炼气,却还是这么厉害,这世上果然不是以气分高低的。气虽然能够加成,但还是要看自己的努力程度。方千里喘了一会儿的气,方才慢慢平息下来,端起面前的残汤喝了起来。 “既然你也想和我们合作,那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星火是什么来头?”猴子走了过去,重新坐在方千里的面前。我则扑向黄杰,查看他胳膊上的伤,林奕则跑去里屋拿医药箱。 伤口很深、很长,像是被朱老四的开山刀给砍的。方千里的火焰刀果然厉害,硬是给黄杰划拉出这么长的一道口子。林奕的医药箱拿出来了,我赶紧给黄杰消毒、止血、上药、包扎。 做我们这行的,做起这些来实在轻车熟路。 “他留了手。”黄杰的汗流下来,说:“如果再狠一点,我这条胳膊都可能没了。” 旁边,方千里把碗放在桌上,招呼林奕再给他做一碗,“小伙子,你这羊汤实在是太棒了,很有你干爹当年的风范!”林奕不敢怠慢,立刻跑到灶台边上去做羊汤。 接着,方千里才看向猴子,说道:“我说过了,你问我星火是什么来头,对我来说就像在问我一加一等于几一样烦人。我不想答,也不屑答,你先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再来和我谈吧!” 既然打不过人家,猴子自然也就老实了许多(这没什么可丢人的,世界本就就是这样),说道:“前辈,你好歹给我们指条路吧?” 方千里想了想,说:“你看,你之前也说过了,星火杀人无数,却没受过什么制裁,你觉得在咱们国家这可能吗?” 猴子点头说是,这说明星火和官方之间有着深层联系,起码关系要比我们和官方密切多了。方千里说对啦,你不妨就从这里下手,去找几个级别高的官员问问,兴许他们知道点什么呢? 你们混了这么久,如今又一统了龙城,认识的官员应该不少,找个其中级别最高的问问,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吧? 猴子稍微沉思一下,便朝我看了过来。 我立刻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说的是吕松寒。 在龙城的市委班子里面,吕松寒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猴子这么一提醒,我方才想了起来,吕松寒曾经许过我一个承诺----待我们真正一统龙城地下世界的时候,便再去找他一次,弥补我一份遗憾! 我天,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从之前几次和吕松寒的交流来看,他应该是知道星火一些东西的,他甚至还知道星火暗中保我们的是谁,找他问的话势必会一清二楚啊! 没想到我们兜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竟然把最关键的人物给忘掉了。 猴子说好,我们会弄清楚的。 方千里点头,说这事也不用太过着急,星火要是那么好对付啊,我也不会蛰伏这二十年了。你们先去把星火搞清楚,然后我再告诉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这些年来,我可没有虚度时光啊…… 我敢保证,只要我们联起手来,一定能把星火打回老家! 方千里这一席气宇轩昂的话语,自然把我们搞的热血沸腾。我们混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一次觉得距离打败星火有这么近过! 曾经那份遥不可及的梦想,如今正被我们一步步的实现! 羊汤再次端了上来,林奕直接做了五碗,这羊汤怎么都喝不够。 猴子端起一碗汤来:“前辈,让我们以汤代酒,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好说好说。”方千里笑嘻嘻的,也举起他的碗来。 我和黄杰,以及朱老四都举起碗来,五个人的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林奕也跑过来,他端了杯茶,说我以水代酒,预祝你们成功,虽然我不怎么厉害,但只要你们说一声,无论刀山还是火海,我都淌得! 林奕这番话说来挺让我感动的,我忍不住搂住他的肩膀,说兄弟,谢谢了。 方千里则嘿嘿直笑,说你什么忙也不用帮,把这羊汤发扬光大就是…… 话未说完,方千里突然猛地站起,一双眼睛震惊无比地看向门外。 1203 熟人老龙王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山西王感到震惊的事情? 我们也纷纷回过头去,只见门口出现一个女孩,穿着一身白色带碎花的连衣裙,有阳光从她的头顶倾泄而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朵漂浮在河面上的圣洁的白莲花。 虽然白莲花放到现在不是什么好词了,但此时此刻,除了这个词外,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形容她了。 正是龙城大学国术社的社长白灿。 我们几个都认识白灿,不晓得方千里为何这么大反应,难道这白灿是他的私生女不成?只见方千里拍桌而起。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姑……姑娘,方便留个电话吗?” 我们都傻眼了。 卧槽,方千里泡妞泡到白灿身上来了! 白灿直接一愣,迷茫地说:“这位爷爷,您是?” 方千里差点哭出来:“我不是爷爷,我才四十岁,顶多算个大叔,你等我回去拾掇拾掇,保证迷得你神魂颠倒!姑娘,你先给我留个电话再说。” 林奕也看出方千里想干什么了,过去拉住白灿的手,恼怒地说:“老头。这是我女朋友,不准你打他的主意!” 方千里看看白灿,又看看林奕,当场哀嚎一声,捶胸顿足起来:“我早生了二十年,早生了二十年啊!”我们都乐个半死,幸亏方千里早生了二十年,不然那还了得? 白灿是来看林奕的,没想到我们也在,兴高采烈地和我们聊了会儿天。问我们在龙城理工呆的怎么样,还说龙城大学现在安逸的很,在赖致远的带领下团结一心,再也没被校外的混子欺负过。庄吗史扛。 随便聊了几句,我们便要起身告辞,一个是给林奕和白灿个独处的时间,一个是我们也要有自己的事做。临走的时候,方千里依依不舍,眼巴巴地看着白灿说道:“姑娘,当真不给我留个电话么?” 白灿坚决地摇了摇头。 看来,方千里的魅力只对三十岁以上的女人有效。 喝完羊汤。方千里中午心无旁骛,跟着我们回到了孙家的庄园。方千里虽然早就听过孙家。甚至还不止一次地到龙城来考察过,但这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进入孙家。 毫不夸张,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一点山西王的气度都没有,完全就是个行为猥琐的老头,什么玩意儿都要摸一摸,路过喷泉摸一摸,路过假山摸一摸,就连地上跑的狗都要摸一摸。 到了别墅大门口处,更是不得了了,从门边一直摸到门框,感慨无比地说道:“好啊,真是好啊,当初若不是星火,这地方就属于我了……” 猴子气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没有星火这地方也不属于你!” 回到家里,陈叔迎了出来,猴子给陈叔介绍了一下方)陈叔面带惊色,说久仰大名,方千里也不谦虚,说既然知道我的大名,就赶紧的,给我准备一下洗澡水,再找一身好看的衣服来! 陈叔立刻安排,便有下人带着方千里走了,朱老四跟在身后服侍。 直到这时,猴子才问陈叔,这些日子以来家里有没有什么事。陈叔点头,说有,前几日赵青山突然心魔发作、狂性大发,从地底下跑出来乱砸一气,毁坏了不少家物,还打杀了两个下人。 后来还是在木石的带领下,一干功夫老师一哄而上,趁着赵青山手昂搅乱,才寻机会用麻醉枪放倒了赵青山的。现在赵青山又进入沉睡之中,那两个下人也掩埋了,赔偿了他们家人一笔钱。 猴子叹了口气,说赵青山前辈虽然号称孙家的守护神,可实际上也是一桩大麻烦。 后来我才知道,赵青山这般“闹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数十年来已经有七八次了,每次都会造成不小的恶果,需要众多高手一哄而上,再配合麻醉枪才能放倒。 而据陈叔所说,近些年来,赵青山发作的次数似乎明显增多,所需麻醉剂的数量也跟着变多了。总之,赵青山似乎是个潜在的活火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那些个铁链子什么的根本就困不住他。 “加紧看护吧。”猴子也只能这样下令了:“实在不行,就……就杀了前辈吧。” 陈叔目光一震:“这可是孙家最后一道防护……” “如果制不住他的心魔,这道防护反而会将孙家吞噬!”猴子打断了陈叔的话。 “是。”陈叔低下头去。 陈叔离开之后,黄杰也去练功了,只有我和猴子站在客厅。猴子家的客厅很大,跟个篮球场似的,他站在中间,看向门外,天上的云忽明忽暗。 “也不知道郑午怎么样了。”猴子突然幽幽说道。 我知道,因为赵青山,猴子想到了郑午。如果那本神秘的小册子不管用的话,那么郑午现在势必和赵青山一样,变成一个疯狂嗜杀的恶魔了吧。 我知道猴子现在肯定压力很大,有心安慰他两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猴子突然说道:“真想吃一口。” “什么?”我有点吃惊。 “你不觉得很像棉花糖么。”猴子用下巴指了指门外,天边有云,一团一团,还真像是棉花糖。 “……” 我勒个擦,猴子到底是怎么从赵青山联想到郑午,又从郑午联想到白云,再从白云联想到棉花糖的啊!谁告诉我猴子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 方千里洗完了澡,理完了发,又换上了新衣服,整个人果然精神了不少。若非脸上的皱纹还在,真的可以称之为帅大叔了。方千里站在房间的穿衣镜前仔细打量着自己,摸摸自己的发,又摸摸自己的脸,忍不住自嘲道:“还真的和周星驰有几分相像了啊!” “大哥……”朱老四忍不住叫道。 “没事,等干掉星火,我这皱纹就没有了。”方千里笑呵呵的:“我都没想到,我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啊。” 星火就是方千里心中最大的结,星火不除,皱纹不消。 方千里回过头来,看着猴子说道:“手术室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猴子推开门,头一个走了出去,朱老四搀扶着方千里跟了出来。走过一截长长的走廊,又绕过几个墙角,便来到孙家的医疗中心。穿着白大褂的龙清雨和他的医护团队已经守在这里,龙清雨的手中还拿着方千里的ct照片和怀仁县第一医院所开的诊断书细细端详。 眉头皱的很深,看来这场手术不好解决。 “龙医生。”猴子走了过来。 龙清雨抬起头来,先冲猴子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被朱老四搀扶着的方千里。龙清雨只看了他一眼,便微微低下头去,道:“山西王,好久不见。” 方千里嘿嘿笑了起来:“老龙王,是好久不见啊!” 龙清雨在业内的绰号就叫做老龙王----能跟阎王爷手中夺命的人,当然配得上这个称号! 竟然认识? 龙清雨也是满头白发,不过他是真的年纪大了,都快七十岁了。而方千里才四十岁,却像拍小弟一样拍着龙清雨的肩膀,说好你个老龙王啊,二十多年前让你加入我的团队,你却不肯,原来是跑到孙家来了!怎么着,孙家出的钱比我那边给的要多吗? 龙清雨连忙摇头,说倒不是这样,山西王出手阔绰,比孙家老爷不知大方到哪里去了(这一点我们都很赞同,孙家老爷和孙家小爷都是一样抠门),只是孙家老爷以诚心待我,令我感动。 方千里说嘿,他孙凌云诚心,我方千里就不诚心啦? 龙清雨哑口无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方千里嘿嘿一笑,说好啦老龙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提啦,今天把我这肿瘤给摘了去,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否则的话,哼哼,叫你尝尝我这火焰刀! 方千里一边说,一边举起他的手掌来在龙清雨脖子左右来回勾划。 龙清雨幽幽地说:“如果山西王还想用到我的手术刀,还是趁早把这火焰刀给收回去吧。” 方千里闹了个灰头土脸,只好把手掌给放下了,说老龙王,还是你狠,我的火焰刀是杀人的,你的手术刀却是救命的。哈哈,救命当然比杀人要难,难的多啦! 这句话,我们深表赞同,救人永远要比杀人难,难的多。 “好,那请山西王进手术室吧。”龙清雨摆了摆手,他的医疗团队立刻四下散开行动起来。 “且慢。”方千里说:“老龙王,你说实话,我这手术有多大的成功率?” “放在别的医生手里,不到百分之十;放到我手里,也只是提高五个百分点而已。山西王,这手术你要是不想做,现在还来得及反悔。” “哈哈哈,我山西王就没有反悔的时候!” 方千里一边大笑,一边甩开朱老四,大步迈进了手术室之中。 龙清雨回过头来看向猴子:“家主,那我去做手术了。” 猴子点了点头:“尽力而为即可。” “会的。”龙清雨也走进了手术室中。 猴子又回过头来看向我:“左飞,如果没什么事,就去找一下吕松寒吧。” 1204 气到爆炸 我说好。800 我知道,方千里这一场手术还要很久,从脑子里摘个肿瘤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这里有猴子和朱老四,也用不着我,所以我也该去忙我的事了。 我们这小圈子里。和吕松寒有联系的只有我一个。 说不上来是不是走了狗屎运,吕松寒所住的地方恰好和林家大宅在同一个别墅小区,所以才有了那天晚上的邂逅,所以才拿到了吕松寒那张独一无二的名片。 出了医疗中心,我拿出了那张除了名字和电话之外全是空白的名片。还是那句话,有些人的名字。已经不需要把职务在印在一张纸上了----省会城市的一把手,什么概念? 直逼省部级啊! 站在走廊里,我吐了口气,给吕松寒打了个电话。据我所知,这张名片上所印的号码是吕松寒的私人手机,和他的工作手机区分开来,有这个电话的并不多。 换句话说,就是打这个电话,就一定会找到吕松寒。 果然,电话响了不到两声,吕松寒便接了起来。 “你好。”吕松寒还是不疾不徐,和他那个人一样一丝不苟。 我立刻说道:“吕书记。是我。” “我知道,有事?” “嗯,有点事找您。” “好,一个小时后到我办公室来。”吕松寒挂了电话。 我握紧手机,情不自禁地“耶”了一声----明说,就是我爸,想见吕松寒这种高官一面都得提前一个礼拜预约,而我随随便便打个电话就能和他见面了,心中的骄傲自然是止不住的。 我冲回自己在猴子家的房间,迅速洗澡更衣。当初见山西王之前也洗澡更衣了。但是那时候不情不愿,现在却是心甘情愿。说实话在我心里,吕松寒比山西王牛逼多了。 二十分钟之后,我便拾掇的焕然一新,并且认认真真地梳了头发、擦了皮鞋。像吕松寒那种一丝不苟的人,肯定也喜欢同样一丝不苟的人。接着,我又冲到猴子家的车库,征用了一辆黑色奥迪a6。 当官的都喜欢开这个车,奔驰太张扬,雅阁又过时,a6刚刚好。 半个小时以后。我便开着车来到市政府大楼。[ 超多好看小说]虽然吕松寒让我一个小时以后再到,但我肯定会早到一会儿的。不能让人家等我。还是上次的办公室,还是上次的秘书,秘书让我在套间里等等,吕书记还在会客。 “好的。”我说。 我坐在套间的沙发上,和我一起的还有四五个人,有人抱着一摞文件,有人不时地看看手表,还有人的双腿在瑟瑟发抖。十五分钟之后,有人从里面的办公室出来了,秘书立刻把我请了进去。 还是干干净净的办公桌,办公桌上只有一个红色电话和一支笔筒,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吕松寒坐在办公桌后,头发一丝不苟,西装干净整洁,唯一和上次不一样的,是吕松寒的脸上多了一副黑框的老花镜,毕竟是老了啊。吕松寒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左少帅,你好。”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开场白,我赶紧握住吕松寒的手,说吕书记,您好! 别说我没有骨气,其实像我生在那样的家庭,做这一切都是本能反应而已,见着比自己大的官员就一定会恭恭敬敬。吕书记微笑,说坐,我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 “左少帅找我有什么事?”吕松寒微笑着开门见山,毕竟像他这样的官员,是没有太多时间去闲聊的。 于是我也开门见山:“吕书记,上次说过,待我们拿下龙城的时候,您会答应我一个请求。” “我确实这么说过。”吕松寒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看着我说道:“你们拿下龙城了吗?” “当然。”我挺直了腰板:“其实上个月我们就拿下了,只是最近往大同跑了一趟,所以没来得及过来找您,今天才刚刚回来的,马上就……” “你还没有拿下龙城。”吕松寒打断了我的话。 “???”我吃惊地看着吕松寒,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还没有拿下龙城。”吕松寒又重复了一遍:“等你真正拿下龙城的时候,再来找我吧。”说完这句话,吕松寒便重新戴上了他的老花镜,这已经是送客的意思。 这一刻,我仿佛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尾。 没有拿下龙城? 怎么可能?! 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出吕松寒的办公室了,只觉得头重脚轻,内心里充满了屈辱和疑惑,像具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市政府大楼。 没有拿下龙城,怎么可能?龙城六大城区,杏花区和尖草区是猴子家的地盘,万柏区是我的地盘,小店区是黄杰的地盘,迎泽区是蛇脚的地盘,晋源区是三宝的地盘…… 等等,晋源区? 我想起来什么,站在市政府大楼的门口,立刻给三宝打了个电话。 “飞哥,你回来了?!”电话里,三宝还挺兴奋。 我没时间和他废话,立刻问他:“我去大同之前,你说晋源区有个老大还没拿下,现在什么情况了?” 三宝立刻支支吾吾起来:“啊,那个老大,是有点棘手,不过飞哥你相信我,我保证马上就……” 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冲了一下,一瞬间就觉得晕晕乎乎的,三宝后面说什么我都听不清了。这都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了啊!三宝现在手下至少有上千人马,竟然连个势单力薄的老大都没拿下,害我在吕松寒面前丢了一个大人,败了一个大兴! 见吕松寒一回容易吗,容易吗?! 吕松寒连话都没听我说完,就把我赶了出来,这比打我的脸还疼! 我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三宝现在若是在我面前,我估计能立刻一刀把他捅死。我语气冰冷地道:“现在,到富豪夜总会来。” 挂了电话,我立刻开了车子前往晋源区。 路上有些堵,我毫不客气地从车座底下拿出一个警灯放在车顶,猴子家的车子都有这个配置,以他家在龙城的势力,当然可以这么做的,只是我们以前从没用过。 但是今天,我就享受一次特权。 警灯亮起,警笛响起,街上的车子纷纷为我让路,连交警都不敢拦我,我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晋源区的富豪夜总会。富豪夜总会以前是唐西楼的地盘,现在自然成了我的产业之一。 我直接把车停在夜总会的门前,门童立刻冲了上来,说先生,请您把车…… 我直接一推他的胸口,说滚蛋!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我以前绝不可能会和门童、服务生这类人员生气,但是现在真是火到快要爆炸了。我一边往里走,一边把自己脖子上的领带使劲拽了下来甩到地上,还把衬衫的扣子也甩丢了两颗。 我啪啪地走进大厅,接着一屁股坐在大厅中央最大的那张沙发上,面朝着夜总会的门口。 面如冰霜,脸颊颤抖。 一群不明真相的保安纷纷冲了过来将我团团围住,晋源区明面上的老大是三宝,而我又出现的极其稀少,所以他们大多都不认识我。但是还不等他们动手,三宝就从门口冲了进来,口中大喊:“都别动手,别动手!” 三宝一现身,这些保安纷纷退了开去。 三宝一脸仓促、满头大汗,想来也是不知从哪个地方着急赶过来的。他来到我身前,口中刚叫了一声飞哥,我便立刻窜起,狠狠一脚踹了出去,一记戳心脚干到三宝胸口,直接把三宝踢飞出去七八米远,还“哇”的一声吐了口血。 众多保安一看这个情况,立马又要冲上来,三宝立刻摆手:“都别动!” “过来!”我恶狠狠地说道。 三宝立刻站起,捂着胸口走了过来。我又抓住三宝的衣领,狠狠一拳打了出去,又将他打的滚出去四五米远。这次我也不等他过来了,直接扑上去冲着三宝又踢又踹。 “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了,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到底还能不能干,不能干给我滚出晋源区,惦记这个位置的人多着呐!” 三宝害我在吕松寒面前丢了大人,我这心里真是快要气到爆炸了,而这几拳几脚根本解不了我的怒气。说实话,我不是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我没提前搞清楚情况是我的错,可我压根没想到三宝到现在还没搞定那个老大! 我在离开大同之前,三宝可是说马上就能解决的! 我“砰砰砰”地往三宝的脸上打,又“砰砰砰”地往三宝的肚子上踢。 怒火中烧!庄记团才。 旁边的保安都傻眼了,谁也没见过三宝----晋源区的老大被打成这样。有脑子活的主管,赶紧把夜总会的大门给关上了,知道这是家丑不可外扬。 直到把三宝打的浑身是伤,奄奄一息,鲜血吐了一口又一口,我才抓着三宝的衣领问道:“那个老大叫什么名字?” “叫火鸡。”三宝有气无力地道。 我把三宝往地上一丢,怒吼:“带我去找他!” 老子要亲手收拾这个叫火鸡的家伙! 1205 暴揍火鸡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二次加更 我今天要给三宝好好上一课,否则他这老大真没法当下去了。txt全集下载蛇脚虽然能装逼,但是人家起码装的下去,叫别人能望而生畏,可三宝呢? 我真不希望自己的心腹是这种鸟样子。连区区这种小事都搞不定。 三宝其实已经被我打的重伤,但他还是仓皇地爬起,一刻都不敢耽误地往外跑去。主管赶紧拉开了门,三宝和我一前一后来到门外,三宝正准备叫人把他的车子开过来,我说不用。坐我的车去吧。三宝不敢吭声,立刻钻进了我的奥迪,我也坐进了车子,转动钥匙,踩油门走。 “在哪?”我问。 “文庄那边。”三宝小心翼翼地道。 我立刻朝着文庄的方向而去。 三宝捧着手机,双手哆哆嗦嗦,也不知是被我打的,还是被我吓得。我知道我今天确实是失态了,我对手下一向都很好的,可我实在憋不住自己心里的火,就算没有吕寒松的事,我也肯定特别生气。 三宝似乎想打电话叫人。刚按了两个数字,我就说不用了,就咱们俩去。 “可是……”三宝有些迟疑。 “没有可是。”我冰冷地说。 三宝不敢再说话了。 车子一路前行,依旧闪着警灯、响着警笛,街上的车子纷纷让行。很快就到了文庄这边,文庄算是个城中村,有高楼大厦也有破败民房,据说这边本来是要拆迁的,但是本地居民要价太高,房地产商只好作罢。 闹到现在。连路都不修,坑坑洼洼的,街道两边也尽是光着脊背的二流子在溜达。 天气是越来越热,还有个把月就要放暑假了。 想到暑假,我就想起东城的王瑶还有老家的斌子来,一瞬间有点失神。 “在哪?”我问。 “再往前走,拐弯有个台球厅,火鸡应该就在那里面。” 我的车子继续往前飞奔,沿途卷起不少烟尘,引得街上的二流子纷纷侧目。一拐弯,果然有家鑫悦台球厅。招牌破破烂烂的,场地也破破烂烂的。火鸡在这种地方生存,显然是没什么钱赚的。 没钱的人往往敢拼命,难道是因为这个,三宝才迟迟收拾不了火鸡? 我把车子停在距离台球厅门口十几米的地方,方才下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就是再自信、再自大,也要观察观察现场再说,阴沟里翻船那种事我可不做。 台球厅门口的人很很少,有几个光脊背的二流子正聚在一个摊子面前吃西瓜,时不时地哈哈大笑,还把瓜皮丢的到处都是,这些人从内到外都透着一个“穷”字。 “对方有枪么?”我问。 如果有枪的话,可能也是三宝迟迟拿不下火鸡的缘故。但是如果有枪的话,以三宝现在的地位和人脉,完全可以设个套,叫警察把他抓起来啊。 “没有。”三宝说道。 我的眉头一皱,继续问道:“火鸡有多少人?” 如果人多,可能也是三宝迟迟拿不下火鸡的缘故。但是人再多,有三宝现在的人多么? “三……三十多个。”三宝咬着嘴唇说道。 操! 我还以为三百多个! 他妈的,就三十多人,三宝一个多月了都没搞定,我心里的火气猛地窜了上来。 “飞哥……” “别他妈叫我飞哥!”我大吼着,用力推开车门,接着狠狠把车门拍上,三宝这个王八蛋真是够丢我人的。三宝也赶紧下了车,诚惶诚恐地站在我的身后。 或许是因为动静太大,西瓜摊那边的几个二流子立刻看了过来。 看我的时候,他们还没什么,毕竟不认识我。可是看三宝的时候,几人的眼神之中立刻有了警惕,纷纷操起摊子上的西瓜刀往这边走来,还有人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不一会儿的功夫,街面上立刻聚集了三十多号人,手持各种武器,连他妈打气筒都有,从四面八方小心翼翼地围拥过来。 看来三宝的名气是够大,这些人看见他就跟看见杀父仇人似的。 我没吭声,默默地摸出根烟来点上,烟雾缭绕之中,我用不屑地眼神看着四周这些人。三宝扯嗓子吼了起来:“叫火鸡那个王八蛋出来!” “咣当”一声,台球厅的门被踹开了,一个光着脊背、骨瘦如柴的青年奔了出来。青年手里还提着一根台球杆,眉宇之间全是怒色:“哪个王八蛋喊我啦?!” 原来他就是火鸡,看着确实是个硬气的家伙,毕竟也是文庄一带的地头蛇啊。 待看清三宝之后,火鸡立刻吼道:“三宝,你他妈又来了?!兄弟们,给我操家伙上,这次不用给我客气!”说完,火鸡便返身进了台球厅中。 而四周那些人一窝蜂地朝我们扑了过来。 如欢腾的狼群。 “你要是敢倒下去,这晋源区的老大就别当了。”我说完这句话,便撸起袖子冲进人群之中。我之所以要说这句话,是因为我知道三宝的身手其实不怎么样,我当然不鸟这三十多个人,可我的缠龙手也不至于瞬间就把人家收拾干净,所以三宝肯定也要参与其中。 我也是给了三宝一点压力。 还好三宝没怂,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筋(是的,这地方满街都是这东西),随同我一起冲进人群之中。前几个抓西瓜刀的家伙冲势最猛,片刻间已经来到我们身前,举起刀便朝我砍了过来。 我使出缠龙手来,先是抓住那把西瓜刀,接着一脚踹到那人胸口,那人登时倒飞出去,还砸倒了好几个人。我手持西瓜刀,疯狂地四处舞动起来,霎时间鲜血纷飞、哀嚎连连,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了下去。 我一手砍人,一手去抓那些从四面八方攻过来的各种利器。缠龙手虽然不适合群战,但随着我自身实力的越来越强,对付身前这些人还是没问题的,他们挥刀的速度很慢,我完全顾及得过来。 有我的缠龙手在,这些人便休想伤到我的半分。我一边抓刀一边砍人,唰唰唰便砍倒一片的人,鲜血不可避免地溅到我的白衬衣上,对我这个有着洁癖的人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不过也没有办法。 旁边的三宝也很给力,手持一根钢筋舞动四方,同样打的那些人惨叫连连。不出一会儿的功夫,这三十多人便尽数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溅满鲜血的我,手持沾满鲜血的西瓜刀,朝着台球厅门口走了过去。 三宝赶紧跟着。 我就不明白了,收拾火鸡,有很困难吗?以三宝现在的实力和手段,打十个火鸡都没问题啊? 或许是听到了外面的惨叫,我刚走到台球厅的门口,手持台球杆的火鸡便扑了出来。他先是看见躺了一地的人,接着满目震惊地看向迎面而来的我。他慌慌张张地举起台球杆便朝我砸了过来。 我一挥西瓜刀。 咔嚓! 台球杆便从中折断。 我再挥西瓜刀,这一刀中在火鸡胸口,火鸡的身体直接倒飞出去,跌进了台球厅里某张台球桌脚下。台球厅里很昏暗,连灯都舍不得开,你说这地方得穷到什么地步。 台球厅里也没几个人,俱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火鸡面色痛苦地扶着台球桌站起来,我把西瓜刀一扔,西瓜刀还未落地,我就已经冲过去按住了火鸡的脑袋,紧接着便往台球案上狠狠的磕。 砰砰砰、砰砰砰! 绿色的台球案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台球厅里仅剩的几个人谁都不敢过来,一副看傻了眼的样子。我抓着火鸡磕了大概有十七八下,火鸡的额头上通红一片,刚开始他还能叫两声,到后来就彻底没声音了。 已经晕了过去。庄记讨才。 我的手一松,火鸡的身体便软塌塌地倒了下去,躺在台球桌的脚下一动不动。 从我们下车到现在还没有十分钟的时间,火鸡就倒在了我的脚下。三宝都不用全力以赴,只需随便带点人过来都能操火鸡的全家。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这个火鸡到底他妈的哪里难缠了,哪里棘手了?就因为这么个王八蛋玩意儿,三宝拖了一个多月都没能拿下晋源区,害我在吕松寒面前丢了个大人! 我扭过头去,眼神阴冷地看着三宝,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坦白说,也就是我,如果换做黄杰,早就一刀把三宝给送上西天了。 “很难么?”我看着三宝,说道:“有很难么?” 三宝双膝一弯,就跪了下来,痛哭道:“飞哥,我错了,我有罪,我认打、也认罚,你不让我做这个晋源区老大也行。可是,您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好啊,那我就听你解释解释。” 我一屁股坐在台球案上,随手拿起一个黑色的7分台球把玩起来,一边玩一边阴狠地说道:“解释不清的话,我就让你死!” 三宝重重地磕下去头,给我讲了起来。 台球厅里安静的很,其他几个人站在边上一声都不敢吭,淡淡的烟味在空气中流转,只有三宝的声音回响在其中,外面隐隐传来那些人的哀嚎声…… 1206 久病床前无孝子 接下来,三宝给我讲了一个并不特别奇妙的故事。800 他告诉我,火鸡是文庄本地的,在这里有很大威望。这个人确实挺硬气,宁死也不愿归顺三宝。但三宝迟迟拿不下火鸡。不是因为他的硬气,而是因为他的孝顺。 火鸡有位老母,已经年过八十,耳聋眼花四肢瘫痪,当真是一身的病,大小便都不能自理。需要有人几乎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照顾。雇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还要赚钱给母亲看病。 所以,火鸡赚来的大部分钱,都用到了给母亲看病的治疗费上,而且还欠了不少外债。 火鸡每天早晨离家之前,都会亲自熬药喂母亲服下;每天晚上回到家里,则会亲自给母亲净一遍身子,用温热的湿毛巾将污秽细细擦除。 这些事情,他不敢假手他人,因为他也不相信别人能做的好。 火鸡的母亲卧床十年,却连一个褥疮都没有长过,这也是火鸡最引以为豪的事情。 三宝说。他当然能干掉火鸡,也能杀掉火鸡。 可是杀掉火鸡之后,他的母亲谁来照顾?又有谁能像火鸡这样,把卧病在床的老母照顾的如此无微不至?一想到这个情况,三宝便不忍心动手了。 三宝思前想后,决定和火鸡好好谈谈,希望他能主动归顺自己。但是偏偏火鸡又是个硬骨头,宁**头不做凤尾的那种,任凭三宝说破了大天,火鸡也不愿意归顺。甚至还数次把三宝赶出文庄。 三宝也是个有脾气的,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以三宝现在的实力,轻松碾压文庄当然不是问题,别说碾压文庄,就是烧了这里都不成问题。可他一想到火鸡那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一颗心再黑、再狠也忍不住软了下来。 三宝找过曾给火鸡母亲看病的医生问过,医生说火鸡母亲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三宝就决定再等等,等火鸡母亲去世、火鸡安葬过母亲之后,再把火鸡给干掉,拿下文庄。 抱着这样的念头。所以三宝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月。 罪过大吗? 其实也不大,三宝也没想到。不过是没拿下火鸡而已,竟然引得我发这么大的怒气。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整个晋源区都拿下九成九了,一个区区穷地方文庄,就算拿下来也多赚不了几毛钱,竟然气成这样? 在这件事上,我们两人的沟通显然出了问题,我没能理解他,他也没能理解我。 三宝说,他要是知道我这么着急,哪管什么火鸡的病母不病母的,早就一刀把火鸡给干掉了。三宝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持着钢筋就朝火鸡的脑袋插了过去。 我一伸手,拦住了三宝的钢筋,说怎么着,你还抖起来了? “没啊。”三宝笑嘻嘻的:“我知道只要我一说,飞哥肯定也不忍心杀他。” 我看着三宝,半晌没有说话。我还记得我刚认识三宝那会儿,还真没看得起这个只罩着几间游戏厅、时不时骗骗龙理学生的小混混,当时也就想着利用利用他,把他当个踏脚石来着,就算以后拿下晋源区了,也随便给他条街就行。可是越到后来吧,越是发现三宝这人不错,尤其是经历过胖大海的背叛事件之后,才越发觉得三宝对我才是忠心耿耿。 而三宝也没让我失望,为我南征北战,哪怕就是打不过,也确实豁出命去了。还记得那一次,他被毒钉和胖大海吊在轮船上,愣是半个饶都没求。庄围吐圾。 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这也是我后来执意要让三宝来做晋源区大哥的原因。三宝这人,信得过,起码人品没有问题。 可我还是对三宝说道:“你真是个蠢货。” “……”三宝无奈道:“飞哥,那你说怎么办吧,这家伙不怕死,又不能杀了他……” “不怕死?” 我弯下身去,把火鸡的身子拎起来,先是将他晃醒,然后问道:“你怕不怕死?” 火鸡满脸是血,狞笑着说:“你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回头看三宝,三宝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我直接拎起火鸡,对三宝说道,走,带我去火鸡家里。 三宝愣了一下,不知我是何用意,但还是往外走去。三宝和火鸡交锋数次,早已把火鸡的信息摸的清清楚楚,所以很轻易就把我带到了火鸡家里。火鸡家也挺穷,就是个普通的小独院而已。 别看他当个老大,可是文庄这地方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榨,而且前后都是邻里街坊,他也拉不下脸来对人家怎么样。进了屋子,就是张床,床上躺着一位病恹恹的老人,身上只盖着一条毛毯,房间里飘着一股恶臭。床边还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看我们进来吓了一跳,当下就不敢动了。 我直接把满脸是血的火鸡抓到床边,床上的老人耳听不见、眼看不见,只是迷迷瞪瞪地说:“儿啊,你回来了?”想必也是心灵感应。 火鸡一看自己母亲,赶紧说道:“妈,是我回来了。” 可老人并听不见,只是伸出手来去摸,一摸就摸到了火鸡脸上的血,说儿啊,你脸上是什么东西,怎么湿答答的?火鸡掉下泪来,说妈,我没事,刚洗了脸。 老人还想再摸,但是我把火鸡往后一拽,离老人远了一些,老人便摸不到了。老人有些着急起来,儿啊,你到哪里去了? 我抓着火鸡,说道,兄弟,我要杀了你并不难,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妈?火鸡冷笑一声,说你这是拿我妈来威胁我?嘿嘿,我火鸡在文庄三十多年,别的没有,就是有兄弟! 我说是吗,你有没有听说过人走茶凉这句话?有没有听说过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你死以后,你兄弟帮你照顾一年、两年没问题,照顾得了十年、二十年吗? 其实火鸡的母亲哪能活得了那么久啊,但是哪个儿子愿意去想自己母亲去世? 我这么一说,火鸡立刻沉默下来。 我继续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是选择跟我呢,还是选择死在你妈面前,眼睁睁看着你妈卧病在床,却无人照顾的惨况发生?我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 我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腕来看着表。 床上老人依旧伸手凭空乱抓,口中不停呢喃:“儿啊,儿啊,你哪里去了?我怎么摸不到你了?” 此景此景,实在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火鸡的性子再硬,也毕竟是个孝子;就算不是孝子,眼看着母亲这般可怜处境,哪里还坚持得下去?压根不用一分钟,也就十几秒,火鸡就崩溃了,口中哀求道:“我跟,我跟……” 我放下火鸡,说你跟我,又没有坏处,我包你能赚到比现在更多的钱,到时候带你妈到大医院看病去吧。接着,我又上前两步,抓住火鸡母亲的手,说大妈,我是火鸡的朋友,我是带你到医院看病去的。 也不知老人听到没有,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又冲三宝挥了挥手,三宝立刻会意,过来伏在床边,把老人背了起来。火鸡跳了起来,说你们干嘛,我已经答应你们了,还想拿我妈当人质不成? 说着,便一拳朝我打来,我一手刀劈过去,就把他给打昏了。 接着,三宝背着老人,我抓着火鸡,一并往外走去…… 半个小时之后,火鸡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龙城一所出了名的好,又出了名的贵的医院里面,而且还是个单人病房,干净、敞亮,有专人的护理和医师,阳台上还有盆栽和花。 而他的母亲,就在床上躺着,面容安详。 火鸡一问,才知道已经预支了一年的住院费用……单单是这笔费用,就是他火鸡一辈子都赚不出来的。 那一刻,火鸡哭了,哭的稀里哗啦。 回去的路上,还是我开着车,三宝坐在副驾驶上问我:“飞哥,火鸡能跟咱们吗?” “能。”我笃定地说。 话音刚落,三宝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接完电话以后,三宝回过头来,惊喜地说:“飞哥,成了,火鸡说要跟咱们!” 我笑了一下,接着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三宝,打开车门。” “干嘛?”三宝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他那边的车门。 我抬起脚来,一脚就将他踹下了车。 “连这种事都办不好,真他妈的丢人!”我吼了一声,开车绝尘而去。 等我再次把车开到市政府楼下的时候,已经又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服,头发和皮鞋同样一丝不苟。我呼了口气,再次给吕松寒打了个电话。 “上来吧。”他说。 我像一只欢快的鸟儿奔向大楼,接着又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来到吕松寒的办公室里,就像是小时候期末考试的成绩终于得到了父亲的认可。 秘书告诉我,吕书记出去开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说道:“无论多长时间,我都等!” 1207 他的名字叫周明 我上来的时候,吕松寒刚走,就差了那么几分钟而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过没关系,就像我说的,我可以等。 只要吕松寒还愿意给我机会。我就能一直等下去。可我没想到,我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期间也有各种人来找吕松寒,有政府部门的,也有做生意的,还有吕松寒老家的。得知吕松寒去开会后,有的当场就走了,有的等了一会儿就走了。最终,办公室的套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下班了,秘书小刘进来收拾东西,看见我还在,惊讶地说:“左少帅,吕书记这会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而且开完会后还可能去其他地方,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我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事。就继续等着吧。 小刘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下班了,就先走了。 小刘走了以后,套间里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我都不敢拿出手机来玩游戏,担心吕松寒突然进来,给他留个不好的印象,所以一直端端正正地坐着,力求自己的形象完好。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我这几天太累了。竟然不知不觉就靠着沙发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好像是有人碰我的肩膀。出于本能,我一下跳起,迷迷糊糊地就使出缠龙手来,登时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只听一阵“哎哟哟”的声音,这时我才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吕松寒! 我大窘,赶紧放开吕松寒的手腕,口中连连说着对不起。吕松寒揉捏着自己的手腕,苦笑着说左少帅,你这身手是相当不错啊。我差点都哭了。没想到自己又犯了大错,真是想甩自己两个耳光。 “吕书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吕松寒摇摇头,笑笑说,左少帅,你还没走啊?那就进来吧。我说好,赶紧就跟着吕松寒往里面的办公室走,顺便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晚上11点多了。 吕松寒这会,开了足足五六个小时啊…… 吕松寒刚推开门,突然又回过头来,说左少帅,擦擦里脸上的口水。我吃了一惊,赶紧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嘴巴上都是口水,真是窘到不行,心想我还不如玩会儿手机,这形象真是全毁了啊。小说 进了办公室里,按照吕松寒的意思坐下,吕松寒居然还给我倒了杯水,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口中连声说着谢谢。[千千小说]吕松寒说不好意思,刚接到我的电话,就通知他要开会,走的急,也没和我说一声。我说没关系的,吕书记日理万机,我多等等也是应该的。 吕书记点点头,方才坐了下来,问我:“事情都办妥了?” 我点点头,说都办妥了!我去了一趟大同,刚回来就来找您了,对龙城的情况不太了解,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真是不好意思。吕松寒又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是我吹毛求疵,火鸡拿不拿下,晋源都已经是你的了----不过话说回来,火鸡那事办的不错,给三宝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啊! 吕松寒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我并没觉得意外,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想查一些事实在太容易了。得到吕松寒的夸奖,我心里当然很开心,不过嘴上还是谦让,说没什么的,只是一般手段,三宝刚做老大,很多事情还不知道变通。 吕松寒笑了笑,又和我闲聊起来,问我前些天到大同做什么去了。说实话,我还真不相信以吕松寒的通天手段,会不知道我们几个到大同是去做什么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有任何隐瞒,直说了出来,说我们去找山西王了,请他出山,想联合他一起对付星火,好给增加我们一些胜算。然后我又说,不过山西王脑袋里长了个瘤子,正在做手术,也不知是死是活。 吕松寒又笑了起来,仿佛对我的答案很满意。 接着我又说:“吕书记,这么晚了,不叨扰您休息吧,要不咱们明天再说?” 吕松寒摇摇头,说你等我到现在,我怎么能让你空手而回?再说,我已经习惯晚睡了,没关系的。你说吧,这一次有什么要找我帮忙的? 我直起腰来,说不敢过多叨扰吕书记,还是上次的事情…… “星火?” 我立刻点了点头:“我实在很想知道,星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们想击垮他们,究竟有没有胜算?” 吕松寒微笑地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胜算! 吕松寒直言了当,直接戳破了我的幻想,让我忍不住手脚发凉。这星火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连吕松寒都这样讳莫如深?这可是副省级高官了啊…… “本来是没有胜算的。”吕松寒的脊背突然往后一靠,办公椅的靠背便弯了下去,使得吕松寒处于一个半躺的状态。吕松寒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模样,如今突然如此放松,是因为将我当作自己人了吗?我并没表现出诧异,而是继续看着吕松寒。 吕松寒调整好姿势以后,方才继续说道:“本来是没有胜算的,但是现在有了一个大好的机会。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星火内部有一个人在保着你们,所以你们到今天才平安无事吗?” 我立刻点头,说记得! 就是因为这个神秘人,我们才苟活至今,否则就像天龙、王红兵、山西王他们这样早被打的退隐江湖了。对于这个神秘人,我们一直都很好奇,他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保我们? “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吕松寒继续说道:“高中刚毕业的时候,你带王瑶回老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来返回东城的时候,在高速路口,曾经遇到过一个人……” 吕松寒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想起来了。 是他!庄围系圾。 当时我的实力已经挺强,可是那人站在我的身后,杀气便笼罩我的全身,心脏更像是被他扼住一样,我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当时我就觉得,马大眼、老尼姑等人于我来说已经像是遥不可及山峰,而身后这人给我的感觉则是更为宽广的喜马拉雅山…… 我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只蚂蚁,似乎随时都能被他碾碎一般。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他绝对是我生平所见最强、最强的高手!后来回到龙城,我还和猴子说过这事,猴子说他也见过此人,那时他还带着孙家和龙城另外两大势力战斗,约了地点在夜间的野外拼杀,那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窜入猴子所住的帐篷,说了一句和我说过的同样的话。 当时他说:“我现在还不杀你,我们到龙城再见吧。” 竟然是他一直在保我们? 从那人的声音判断,这人的年龄肯定不大,估计也就刚刚三十,或是刚过三十而已。这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就是木石在他面前,都不敢自称天才了啊! “记起来了吗?”吕松寒微微笑着。 我立刻点头! “他的名字叫做周明。” “周明?”我完全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普通,可又透着一股不简单的气势。 “周明是星火中人,也是一直在保你们的人。” “为什么?”这才是我最好奇的事情。 “当然是星火内部出了问题,一部分人想杀你们,一部分人不想杀你们,不想杀你们的就是周明,此人在星火之中权势很大,足以保证你们活命。”吕松寒继续说道:“抱歉,星火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到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怕说出来把你吓着。不过,周明让我转告你们,他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什么任务?” 吕松寒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份书卷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摊开一看,发现是一份地图,上面还标注着一些“xx”之类的东西,每一个“xx”旁边还有一个人名,我晃了一眼,看到了唐一剑,还有曲火、马峰之类的。 而这些“xx”足有十几个。 “这是星火所在龙城的基地,周明给你们的任务,就是灭掉这间星火基地。” “!!!” 这份书卷,竟然就是星火龙城分部的地图!马杰和三眼忙活了一个多月,只知道星火基地是在那间国企的钢厂里面,可是连星火的入口都没找到。直到现在,那师徒俩还在使劲寻摸,又闻又尝的,就是没有任何头绪。 现在轻轻松松的,就被我拿到了这份宝贵的地图! 我天,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马杰和三眼若是看到这份地图,还不气到吐血啊! “那些标注xx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从唐一剑他们你就该获知一二了,而这样的人就有十几个。所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若想剿灭这间星火基地还是远远不够的。不过好在你们有了山西王,有那老家伙这二十年来的沉淀,应该可以祝你们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吕松寒又笑了起来:“祝你们马到成功。” 我捧着地图,长长地呼了口气,接着问了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听这个周明的?” 1208 乌烟瘴气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三次加更 吕松寒愣了一下,仿佛非常不解我的这个问题。 [800] 其实也没什么好不解的,周明虽然保我们一直活到现在,可我们毕竟和他非亲非故,他如此照顾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我很不信他没有什么所图。是想利用我们解决他的对手,还是? 总之,无论我,还是猴子,亦或是黄杰,不会随随便便被人家当枪使的。 吕松寒也是个聪明人。一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这样吧,我来给他作个保,你们就当是为我卖命了,可以么?” 吕松寒这样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对常人来说绝对是极大的荣耀。人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能为吕松寒这样的人卖命,对我们来说也是极有好处的,起码我们在龙城这个地方是绝对横着走了,这才是真正的黑白通吃啊! “当然可以。”我激动地说:“能为吕书记做事,是我们的荣幸。” “去吧。”吕松寒笑道:“等你们拿下龙城的星火基地。周明会亲自和你们见一面的。” 一想到能和那个沉稳似山,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的青年见面,就不由得再次激动起来,对那一天的到来也就充满了期待。 “吕书记,那我走了。” 我收起地图,刚站起来,吕书记就叫我等等,笑着说道:“我的秘书和司机都下班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当然可以!” 我心里知道,以吕书记这样的身份。就算是秘书下班,司机也不可能下班的。他这么说,当然是为了和我独处一会儿,这可真是……莫大的荣耀啊,正好借机会和吕松寒多聊聊天。 “好,你到下面等我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就下去。” 得到吕松寒的吩咐,我立刻出了办公室,出了市政府,又开了我的车子。直接停到了政府大楼门口等着吕松寒。在我后面的还有一辆奥迪,应该也是在等什么领导。庄围帅巴。 我刚停稳。后面那辆车的司机就下来了,走到我这边不耐烦地敲了敲我的车窗。我放下玻璃,外面的司机挑着眉,说:“你谁啊,有规矩没规矩?” 我一愣:“怎么了?” “有你这么停车的吗,给我上那边去!”司机指着另外一边的停车位,那停车位有些远。txt小说下载/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我等的领导马上就下来了,让人家跑那么远不合适吧?司机直接揪住我的领子,说哎呦呵,你还来劲儿了是不,知道我那是谁的车吗,我再给你说一遍,给我上那边去,不然出了事你自己兜着走! 我那个气啊,正想发作,后来觉得在政府大楼门口打架有些不妥,便说好吧,我走就是。司机这才松开我的领子,我一脚油门,窜到另外一边的停车位去了。 那司机也没回他的车里,而是站在车边洋洋自得地抽起烟来。 我仔细记住他的样貌,心想你小子别叫我在其他地方见着你,不然有你好受的!过了一会儿,吕松寒便从大楼里出来了,门口的武警立刻给他敬礼,还好到最下面还有一截台阶,我赶紧把车开了过去。 之前那个司机一下急了,指着我说:“嗨,你干什么,怎么又过来了?!上一边去,没看见吕书记下来了吗?!” 我正发愣,吕松寒便说道:“小武,忘记和你说了,我今晚坐这位朋友的车回去,你明天早上再到我家来接我。” 那司机直接傻了,一脸吃了翔的表情。我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他就是吕松寒的司机,这也太得瑟了吧。吕松寒坐进我的车子,我回头看了那司机一眼,冲他微微笑了一下,便开着车子走了。 兄弟,看在你是吕书记司机的份上,下回在其他地方见着你就不整你了。 车子一路朝着万柏区而去,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上了环城高速以后街上更是十分安静,非常适合聊天。吕松寒问我最近有没有回林家大宅,我说没有回去,一直在忙。 吕松寒点点头,说你有空和那边的几个小子说一下,到了晚上实在太闹腾了…… 我心里一窘,一直都是王厉、刘明俊他们在那边住着,这帮王八蛋晚上不好好睡觉,蹦迪啊还是怎么着,竟然把吕书记都给吵到了?我连忙说一定一定,回头我就让他们全都搬走。 吕松寒又笑了笑,说搬走倒是不用,有他们在那边,小区里面治安好了很多,以前还有小偷小摸什么的,现在也没有了。 我乐了,说他们还是有点用的哈哈。 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轻轻松松地聊会儿天,确实有助于我和吕松寒之间的感情拉近。我们又随便聊了一会儿音乐、电影、书籍,别看吕松寒年纪大了,还喜欢听周杰伦的歌呐。 吕松寒突然问道:“对了,你父亲在东城任什么职位?” 我如实奉告,吕松寒点了点头,说你父亲年纪也大了,是该进一步升升职了。这样吧,你回头和你父亲说一下,叫他到龙城找我一趟。告诉他,这是私人聚会,不通过组织部的。 我立刻激动起来,说,我让我爸明天就来。 然后我又跟吕书记重点介绍了一下我爸,说他这个人很有才,年轻的时候还有留学经历,后来一直郁郁不得志,到最近几年才开始仕途云云。吕书记一边听一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让他有时间再来,不用着急。 终于到了万柏区吕松寒家所在的小区,也就是林家大宅所在的小区。门房不认识我的车,起初还把我拦住了,不过我一放下车窗,便立刻放行了。 路过林家大宅的时候,里面果然灯火通明的,还隐隐传来大笑大闹的声音。我心中大窘,心想这帮小流氓啊,怎么走到哪都改不了这德行,回头真得好好说说他们。 一直把车子开到吕松寒家的门前,方才停了下来。 吕松寒住着一间小小的别墅,比起林家大宅来差得远了。不过可以理解,越是像吕松寒这样的官员,越是需要低调。下车的时候,吕松寒笑眯眯地冲我再见。 “谢谢。” “不客气,吕书记。”我的心中几乎燃起一把火。 吕松寒回家以后,我便立刻掉转车子,朝着林家大宅奔去。把车停到门口,然后进了院子,再猛地一推门。好家伙,里面乌烟瘴气的,先是烟味和酒味扑面而来,接着便是劲爆的dj音乐,客厅里至少有几十个人在摇摆。 有男有女,摇摆、摇摆、摇摆。 卧槽。 根本没人注意到我进来了,我在人群之中穿梭,见到很多熟面孔,大多都是东城的,还有一些将军盟的。我在客厅里转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音响所在的地方,直接把线给他扯了。 骚乱的客厅终于安静下来,众人迷迷瞪瞪的,有人问:“谁关了音乐?” “我!”我大声叫着,一脚踏上了茶几。 众人纷纷看来,均是一脸震惊,接着此起彼伏的“飞哥”响了起来。 “王厉呢?!”我大声吼道。 “厉哥不在,和苏晨约会去了……”有人答道。 行,算他干了点正事。 “刘明俊呢?!”我继续大吼。 “我在这,我在这!”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接着有个人叽里咕噜地从楼上滚下来,一边滚还一边仓仓皇皇地穿着衣服,正是刘明俊。 一直滚到客厅,刘明俊的衣服还没穿好,但还是“巴巴”地跑了过来,兴奋地冲我说道:“飞哥,你回来啦?!” 我一看这小子,衣服凌乱不堪,那张花脸上还有几个口红印子----说句不好听的,还真有人能在他那张脸上亲下去啊?我又抬头一看,只见楼上站着好几个浓妆艳抹的女郎。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蛇脚! 我日,蛇脚竟然也在这,不是在王厉手下魔鬼训练着吗?哦,看来是出师了啊…… “干嘛呢你们这是?”我又回头看着刘明俊。 “开趴体啊飞哥,要不要一起……”刘明俊注意到我不太高兴,说话都没什么底气了:“飞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咋没让兄弟们去接你?” 我也是无语,我这一走,算是彻底放羊了,王厉这都怎么管的? 我想了半天,只好说了一句:“适当闹闹就行了,周围人家都睡了,你们也太吵了点。还有,要闹去酒吧闹啊,在家里闹什么?” “知道了飞哥。”刘明俊弱弱地说着。 我又一摆手,把蛇脚叫下来,说你这是训练完了? “完了飞哥,我这会儿可厉害了!”蛇脚直接在我面前来了个后空翻,结果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一下子没有站稳,“扑通”一下坐地上了,引起四周一阵大笑。 蛇脚虽是迎泽区的老大,可在这帮厉家军的人面前还真不好摆谱,也只能嘿嘿地讪笑,说没发挥好,想再来一次。 我说行了,今天到此为止,赶紧早点休息,以后别在这闹腾了,知道不? 众人都说知道了,我刚准备跳下茶几,余光一撇,就看见角落里有个人,手腕里一抖,就摸出一柄枪,朝我射了过来。 砰! 1209 偶像级人物 有句话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但是放在这里依旧非常适用。800 像我们这种经常生活在生死边缘的人,对于“危机”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敏感。你说我准备跳下茶几的时候,余光恰好瞟到了一个摸枪的人?----世上哪有这么幸运的事,如果我是靠运气活着的话。现在早不知死了几百次了!而事情的真相是,我对“枪”这个东西特别敏感,所以才会第一时间看到! 所以,在他掏枪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 在他放枪的时候,我就已经飞身扑了出去。 砰! 这颗子弹从我背上掠过,打在我旁边的音响上。音响的喇叭上直接冒出个黑洞,露出里面缠绕的铜线来。但也就仅仅这么一枪,四周众人也都是饱经训练的好手,立刻一哄而上,登时便把那人给制住了。 接着便是一顿暴打。 刚才为了活命,我“扑”的姿势不太好看,直接狗啃屎一般摔在地上。不过我很快就爬了起来,睚眦欲裂:“把他给我带过来!” 在众人的扭送下,一个二十多岁的白脸青年被推了过来。是张生面孔,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枪也被人缴了上来,也是很普通的64式手枪。我在自己家里被人偷袭,刘明俊已经吓傻了,还不等我有任何行动,扑上去便狠抽了白脸青年两个耳光。牙齿登时飞出来两颗,鼻血也溅出来了。 “谁派你来的?!”刘明俊大吼。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白脸青年大喊:“尔等宵小、违我者死!我是星火的人,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明俊持续殴打着那人,用烟灰缸往那人的头上砸,不一会儿就打的他倒在血泊中了。而我却心里一震。星火竟然又混到我们之中来了!还记得这种现象在西城的时候就让我们极为头疼,身边动不动就会出现一两个星火的人,后来大家掌握了“规则”之后,这种现象才慢慢减少。 而近段时间以来,因为星火长久没有出现,大家明显放松了警惕,对周围的“星火渗透”也没有采取很严格的审查手段了。与此同时,我也明白吕松寒为何要让我管管“那干总是在夜里闹腾的家伙”了,原来他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暗示我! 我说刚才送吕松寒回家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吕松寒家里距离林家大宅是有些距离的,按理来说就算刘明俊他们闹腾。也完全影响不到他啊。 原来如此! 我的心里又羞又臊,连最基本的安全措施都没做好,就这还想和人家星火斗呐?!星火之中,那一部分很想杀我们的人,就算在周明的遏制下不能堂而皇之地动手,不代表他们就不能偷偷搞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就比如说,唐一剑利用唐西楼的毒箭来对付我一样! 在我深刻反省自己的同时,刘明俊已经采取各种手段逼迫这白脸青年招供。可惜的是,这白脸青年所知甚少,只知道是有人花了钱,让他混入这间林家大宅,等待机会来暗杀我。 吕松寒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而是通过旁敲侧击的手段来让我回家看看,一来是他相信我的实力,二来是他也不想让我当场很没面子。 “是谁把这家伙带进来的?!”刘明俊指着白脸青年怒吼。 很快就有人招供了,是厉家军的一个成员,来自东城,喜欢泡吧。到龙城以后,也经常去外面泡吧,一来二去就和这白脸青年认识了,二人一见如故,或者说是臭味相投,总之很聊得来,所以就将他带到林家大宅来玩。 他觉得只是个普通的趴体聚会,没想到那么多…… 刘明俊都快气死了,当场把这人给骂了一顿,说要是厉哥在这,你现在连命都没有了!那人也是很有骨气,当场就要剁掉自己一只手来谢罪,后来还是被我给劝住了。 我言辞严肃地告诉大家,说咱们现在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准备进入全方位的战斗之中,以后不能再这样吊儿郎当下去了。刘明俊立刻向我保证,说从明天开始恢复训练,严格律己。 我说行,随后王厉回来,让他抓紧彻查一下手下还有没有其他星火的成员厮混进来。 接着,我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便要离开。刘明俊送我出来,和我说过:“飞哥,刚才那个兄弟,让他回东城去吧,厉哥回来了非杀他不可。”来池叼血。 我说行,让他回去吧。 上了车,我想了一下,还是给吕松寒发了条短信,说谢谢,已经查处星火成员。 吕松寒没有回复。 驱车离开之后,在路上我就给猴子打了个电话,先说了一下刚才林家大宅的事,让他也赶紧彻查一下孙家那边的人。猴子说知道了,他会和黄杰也说一声的。 接着,猴子又问我面见吕松寒的事,我说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回去再慢慢和你说。我又问起山西王的事,才知道手术还没做完,估计要到第二天早上了,越是复杂的手术越耗时间。 挂了电话,我便一路疾奔。回到孙家,猴子已经等候我多时,黄杰也一起过来了,说是已经分别吩咐手下去彻查内部人员了。我说好,接下来咱们再说另外一件事情。 在一间绝对保密的小型会议室里,我将吕松寒给我的那份龙城星火基地的地图摊开来给他们看,接着又给他们讲了周明的事情。 猴子直接吃了一惊:“竟然是他!” 我也是一凛:“你知道?” “知道!” 猴子带我们走到墙边,那里贴着一份山西全境地图。他把手掌贴在地图中央,说这是龙城,接着又把手掌往下挪了几寸,说这里就是周明起家的地方。 我定睛看去,是新香。 是我老家,竟然是我老家! 我老家是个小县城,隶属于新香市,斌子现在就在新香市打拼,没想到周明竟然是起步于这个地方。猴子继续说道:“十几年前,这个家伙就已经名满新香,一手太极拳震惊八方,当时他也不过十**岁而已!当时我爸还说,此子是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如果他不满足于新香,还想继续往北发展的话,就免不了要和他一战了!” “当时我爸非常紧张,曾经派人盯过这个周明,就怕他将来北上龙城。我爸从不畏惧山西王,却有点害怕这个周明。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周明突然销声匿迹,据说是被抓起来枪毙了……没想到竟然是加入了星火之中?这么说来倒是很有意思了,那些曾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会不会……” 这个大胆的设想,使得我们几个忍不住浑身震了一下。 曾经多少道上高手都被国家逮起来给枪毙了,如果他们都和周明的下场一样,那星火岂不是强大到…… 而这星火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连死刑犯都能拉走?! “是周明啊,是周明啊……”猴子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脑残粉听到自己的偶像一般:“仔细算算的话,他也不过刚三十几岁而已,我从小就喜欢听他的故事,这个人侠肝义胆、侠骨柔肠,虽然是道上知名的大哥,可是却做过很多好事。我爸将他视为强敌,我却将他视为偶像,他的很多事迹都影响了我……” “你知道他的毕生宏愿是什么吗?”猴子突然目光灼灼。 “什么?” “他的毕生宏愿,就是斩尽世间黑道,人人不受欺凌!” “啊?!”我吃了一惊,这个周明是道上有名的大哥,愿望却是斩尽世间黑道?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匪夷所思?! “他从未想过加入黑道,却被人一步步推进黑道。因为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若是要惩治那些恶人,就必须要比那些恶人更恶才行。” 猴子激动地说道:“我一直对我们家所从事的行当感到自卑,是他点亮了一支火把,照亮我前行的路。他让我知道,即便身在黑道,也能不违本心、行侠仗义!” “他还活着,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猴子那只放在“新香市”上面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看得出来,猴子是真的很崇敬这个人。 这么说来,我们为他办事,是办对了啊…… “左飞。”猴子扭过头来:“吕松寒说,咱们干掉龙城这边的星火基地之后,周明就会和咱们见上一面?” “是的,吕书记是这么说的……” “yes!”猴子一蹦三尺高,把我给吓了一跳。 猴子高兴的在办公室里又蹦又跳,时不时地还大声唱两句歌,兴奋就跟小粉丝要去参加偶像的演唱会一般。我和黄杰大眼瞪小眼,实在不知道猴子激动成这样是干嘛。 “可能就跟木匠即将见着鲁班、歌手见着周杰伦的感觉一样吧……原谅这个黑四代吧,他把周明当成祖师爷了。”黄杰幽幽地说着。 数百年来,道上大牛何其之多,猴子谁都不崇拜,偏偏崇拜这位出道不过十几年的周明。 嘿,我都对这个叫周明的前辈感到十分好奇了。 猴子正在办公室又唱又跳,外面突然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烂了。 “家主!” 木石在外面仓皇地喊:“赵青山又出来了!” 1210 激斗赵青山 我们几人均是心中一震,齐齐往外奔去! 门外是条走廊,只见走廊上已经聚了十来个人,大多都是孙家请来的功夫老师,罗海生也在其中。txt全集下载人群之中。有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缠满锁链的老人,一双眼睛通红,正“嗷呜嗷呜”地狂叫,双手双脚也乱摆着,一看就是完全无意识的动作,可我一眼就知道其中蕴含着缠龙手的精髓。 上次星火夜袭孙家。赵青山出来救场,我并未在场,所以也没有见过赵青山,这位前辈在我脑海中一直都是传说一般的存在。 我知道他的缠龙手很厉害,厉害到可以抓子弹的地步。连子弹都能抓了,“指戳钢板、手握红碳”肯定不是问题,也就是说,他已经达到了缠龙手传说中的最高境界! 再往上还有没有?我不知道,天龙也没和我说过。 此刻,赵青山正被一干功夫老师包围,早在半个月前,木石就安排孙家的功夫老师们轮流值班看守赵青山,号称“守山人”,这些第一时间出现的老师就是今晚上值班“守山”的人。 但距离赵青山最近的还是木石。 木石手持一柄长剑,正叮叮当当地阻止着赵青山继续前行。但赵青山完全不惧木石的长剑。一双手乱抓乱摆,木石竟伤不到他半分。虽说木石自和唐一剑一战之后功力大损,但实力还是远超周围这些功夫老师,而且也能运用一些真气。 这样的木石。却是完全奈何不得走火入魔赵青山。 其他功夫老师也都各施手段,有擒拿手,有无影脚。有劈挂掌,有彭家刀,有王家刀……林林总总,不一而同。可这些人完全奈何不得赵青山,只见赵青山哇哇地叫着,完全就是个发疯的老头子,双手突然四下里一摆,众人便“啊”的一声飞了出去,罗海生也跌到了距我前面不远的地方。 趁着这个机会,木石突然荡出一剑,朝着赵青山的肩膀扎去。 噗! 剑尖没入其中。 “嗯?!” 赵青山突然一声大喝。用手抓住剑锋,“咔嚓”一声便把木石的剑折断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木石见情况不妙,立刻手持断剑往后跳来。果然,木石刚刚跳开,赵青山便虚空一抓,如果木石再晚跳半秒,至少要给赵青山抓个肚破肠流。 赵青山肩膀里埋着半截断剑,却丝毫影响不到他的行动,他依旧大喊大叫、四肢乱舞,身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再配合他的乱发,看上去像一头暴怒的狂狮。 走廊本就狭窄,他这么四下一抓,墙壁便被他撕下不少皮来,墙壁上也都布满了他的抓痕,又长又深,触目惊心。赵青山的动作很快,疯狂地往前跑着,刚才被他击飞的那一干功夫老师还没来得及爬起,他就已经奔了过来,随手抓向了其中一人。 是罗海生! 罗海生还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袭来的赵青山,想躲避但是已经完全没有时间。 “罗老师,小心!” 我大喊着,同时奔了上去。罗海生是自天龙以来的我的第二个授业老师,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赵青山所杀,所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赵青山虽然毫无意识,可出的这招“混元归一”却极为娴熟,一只手如铁钳一般朝着罗海生掐去。我用力抓住罗海生的后领,使劲将他往后一拽,罗海生的身体便飞了出去。 赵青山一击不中,再次出了一击,一招“混元归一”再次使出,这一次的目标却是我!以前听木石说过,炼气走火入魔的人根本不管你是谁,看着活物就抓、就杀。 已经完全成魔。 赵青山毕竟也有很多年没洗过澡了,一双手黑乎乎的,看着跟铁块似的,而威力却远比铁块更甚。就听呼呼的风声传来,如铁钳一般的手朝我的喉咙抓来。 这一招混元归一,我也使过很多次,杀过很多人,自以为已经相当娴熟,可是和赵青山一比还是差了一些。赵青山这只手除了又猛又快之外,手掌上似乎还有淡淡的气流萦绕,让我脖子都感觉凉飕飕的,跟一剑刺来的征兆差不了多少。 是了,真气外放! 倘若叫赵青山抓着我喉咙,我喉咙岂止是碎掉,恐怕整个脖子都要断掉了。我不停地往后退,可是速度再快也没有赵青山的速度快,我用混元归一杀了很多人,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死在混元归一之下…… 啊呸呸,什么死不死的? 在赵青山这一手快挨着我的喉咙时,我立刻抬起手来,先抓住赵青山的手腕,接着另一只手又顺着他的胳膊攀沿而上,一招“旋转乾坤”便自然而然地使了出来。来庄广扛。 赵青山很明显的“咦”了一声,他的双眼虽然通红,意识虽然混乱,但是碰到这熟悉的一招,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这是徒劳,在我想办法卸赵青山的胳膊时,赵青山的另一只手已经飞了过来,目标还是我的喉咙,还是那招混元归一! 可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凌厉的刀气,这刀气几乎铺天盖地。 是黄杰! 我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身子,余光便瞟到一抹蓝光摄下,回龙刀已经斩向赵青山那只准备掐我喉咙的手。赵青山虽然走火入魔,可对敌经验早就已经深入在骨髓之中,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随着本能去走,甚至要比“正常”的时候反应更快、更敏捷! 赵青山的手掌一摊,便抓住了黄杰的回龙刀。 虽说我还处在危险之中,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去瞄向赵青山的手,想知道他的手能不能挡住黄杰的回龙刀? 定睛一看,赵青山的手毫发无伤。 噗呲。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知猴子何时窜了过来,一刀扎在赵青山的肚子之上。赵青山“哇”的一声,双手猛地一摆,我和黄杰都被他的手掌击中胸骨,我们两人登时齐齐飞了出去。 猴子一击得手,迅速撤退,迈着诡异的步伐离远了去。 赵青山的肚子上多了个血洞,可是竟然仍旧不影响他的行动,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怒气。赵青山仰头狂吼了一声,接着又四肢乱舞地疯狂扑来,众人都知不是他的对手,也是纷纷退去。 “木石前辈,怎么办?!”走廊的另一边,猴子遥遥说道。 “要先将他制住,才能用麻醉枪对付他,否则麻醉枪根本打不中他!”木石一边说,一边用麻醉枪打了赵青山一下,而赵青山就那么随便一拨拉,便将麻醉针给弹飞了。 我勒个去…… 这边尚属于孙家的保密区域,所以赵青山闹出的动静虽大,但是还未引得太多人的注意。眼看着赵青山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猴子立刻吼道:“黄杰,左飞,我们上!” 得到猴子的指令,我和黄杰立刻朝着赵青山迎了上去。 木石功力大损,剑又断了,又担任着“麻醉赵青山”的重任,自然不能让他冲在第一线。我和黄杰冲向赵青山的同时,走廊另一边的猴子也从背后攻向赵青山。 黄杰首当其冲,身子跃在半空,狠狠一刀斩向赵青山。 这一刀对赵青山来说当然没什么用。 赵青山轻轻松松就抓住了黄杰的刀,另一只手正要去抓黄杰的脖子,猴子已经从背后窜了上来,狠狠一刀削向赵青山的手腕。赵青山反手一撩,便把猴子的刀给抓住了。 赵青山双手用劲,似乎想把他俩的刀给折断,但是----也折不断。 毕竟金銮刀和回龙刀,那可都是宝物啊。 趁着赵青山走火入魔,分析事务的能力不是太强,我赶紧冲了上去,使出缠龙手里的“锁臂”招式,死死“缠”住了赵青山的双臂。赵青山的双腿正要撩起,罗海生就地一滚,也滚了过来,同时牢牢抓住了赵青山的腿。 众多功夫老师这才一哄而上,抓腿的抓腿,抱腰的抱腰,展现团结就是力量的精神。 赵青山怒吼一声,正要将我们尽数甩开,就在此时,木石“啪啪啪”地连放了好几枪,赵青山的脖子上顿时扎了数根麻醉针。而这麻醉针并并没有当场起效,赵青山“呼啦”一声,仍把我们众人给甩飞了出去。 赵青山这一下当真力气极大,众人有撞在墙上的,有跌在地上的,都是摔的不轻。 赵青山怒吼一声,再次朝着我们扑来,可是他刚跑了两步,身子突然一软,重重倒了下去。巨大的锁链撞在地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众人坐的坐,躺的躺,都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木石赶紧说道:“快将赵青山送进地窖里去!”在木石的指挥下,四五个人抬着赵青山便朝走廊尽头而去。 就在这时,旁边有个擅长“广东无影脚”的刘老师傅突然朝着猴子走了过去。 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猴子面前。 猴子大惊,说刘老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快快起来! 1211 杀,还是不杀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四次加更 刘老师傅德高望重,即便是孙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也没见刘老师傅朝他跪过。( )[ 超多好看小说]刘老师傅突然这番动作,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更别提猴子了。 猴子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其实最为尊重前辈。刘老师傅朝他一跪,猴子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连忙就去扶刘老师傅。 刘老师傅却不肯起来,死死地跪在地上,脸上已然老泪纵横。 “家主,我要求你一件事,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猴子一介家主,哪能随便答应别人什么,难道刘老师傅要做孙家家主,也要答应他吗?所以猴子只让刘老师傅先起来再说。刘老师傅依旧摇头,说孙家待我不薄,我说出这件事来,实在有愧于我的颜面,家主若是不肯答应,不如让我死了去吧! 说着,刘老师傅便要一头往旁边的墙上撞去。 猴子都崩溃了,拼命拦着刘老师傅,说好好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刘老师傅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家主,我今年已经七十多了,身子骨实在不够硬朗。三年前,得蒙老爷不弃。方才收留下我,甚至和我签了十年的长约,并且提前预支了薪水。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家里还有个内人长期卧病在床,那实在是个无底洞啊,我的薪水也全补在里面了……” 猴子松了口气,他平时虽然抠门,但在这种事上可不小气,便说刘老师傅,你是要借钱吧?这个好说,我……来庄介才。 刘老师傅却摇着头,说不是的。家主,上一次赵青山出来,就恰好是我在场。差点死在他的手上;这一次又是我值班,又碰上了赵青山,又差点死在他手上…… 家主啊,我不怕死,可我担心家里的那个没人照顾啊……家主,我对你不起,我不能在孙家继续呆下去了,你放我走吧…… 刘老师傅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起来。 猴子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如此。 孙家曾是龙城最安全的地方,号称江湖中人的避难所,有些被冤家、仇家、官家追杀无路可去的,只要被判定人品没有问题,就会被孙家迎纳进来,给予一份保护,与“和平饭店”有异曲同工之妙。 罗海生这样的全国通缉犯,都躲在了孙家。txt全集下载/ 孙家七十多位来自全国各自的功夫老师,有一小半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问题,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离开孙家就是个死字。可是孙家不嫌弃他们,将他们包容进来…… 诚然,孙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有这么多高手坐镇,也能护得孙家一份安宁,但是这份敞开大门广纳人才的心胸就不是一般家族能有的。 可是现在,这个众人心中的理想港湾不能再庇护大家的安全,反而成了随时都有可能吞噬众人生命的地狱……刘老师傅是第一个提出要走的,这就像是堤坝打开了缺口,洪水即将倾泄而出…… 谁敢保证以后没有第二个,第三个? 但是那又怎样,这些人要走,拦得住吗? 顺其自然吧。 猴子常常地吐了口气,冲刘老师傅说道:“刘老师傅,我答应你了,你走吧。”接着,又冲木石说道:“帮我去和陈叔说一声,支两万块钱给刘老师傅。” “家……” “去吧。” 木石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刘老师傅一眼,转身而去,而刘老师傅则惭愧地低下了头。 “老刘,你怎么能这样!!”罗海生这暴脾气,直接骂了起来:“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平时孙家是怎么对你的?现在孙家有事,你倒拍拍屁股走了?你他妈真……” “罗师傅,别说了。”猴子打断了罗海生的话。 罗海生恨恨地瞪了刘老师傅一眼,只得闭上了嘴巴。 刘老师傅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站在一边讪讪地低着头。我赶紧看向其他功夫老师,果然有几个眼神闪烁的,估计是起了和刘老师傅一样的心思。毕竟有赵青山在这,大家都不得安宁。 如果刘老师傅一走,就如同堤坝开了口子,后果不堪设想……今天走几个,明天走几个,这样下去的话,孙家的中流砥柱就被掏空,这个家自然也就充满了危险。 我着急,可是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刘老师傅打一顿,强迫他不许走吧?那样的话,岂不是更伤大家的心?孙家多年来建立的信誉也崩塌了! 可是放任不管,又后患无穷…… 猴子显然也很着急,我能想到的东西,他当然也能想到,可是他也毫无办法,只是他的脸上平淡无色,仿佛不以为然。可我知道,他心中必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脚步声响起。 是木石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万块钱,走到刘老师傅身前,一伸手说道:“走吧!” “老刘,你的良心!”罗师傅吼道:“我真他妈看不起你!” 刘老师傅哆嗦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两万块钱,朝着猴子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了。罗海生气得狠狠砸了一下墙,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一下。刘老师傅的身影渐渐远去,有几个功夫老师看到刘老师傅成功离开,便跃跃欲试。猴子也看出了他们的意思,便说道:“还有谁走?” 我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回算是完了。 我用余光看到黄杰正抚摸着回龙刀,显然是起了杀心,想把这几个关键时刻动摇军心的老王八蛋们一概杀掉。 可就在那几位老师准备出列的时候,前方已经走出去十几米的刘老师傅突然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转过头来,快步返回,又一头磕在猴子面前。 “刘老师傅,你这是……”猴子相当意外。 “家主,我不走啦!” 刘老师傅再次老泪纵横:“想我刘半山年轻的时候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身上的刀疤就有十来条,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怂过啊!家主,老罗说的不错,孙家待我不薄,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别说是老罗看不起我,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啊!” “刘老师傅,你快起来……”猴子的眼眶也湿润了:“我向大家保证,赵青山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 众人不走,那是大家讲义气、够意思。 可是赵青山的问题不处理,就是猴子这个家主的错了。赵青山就如一枚定时炸弹,如果不将这枚炸弹拆除,怎么对得起大家的信任? 不管怎样,一场风波总算暂时平息。 众人散去,我们几人,还有木石,跟着猴子伤了二楼,来到了孙家老爷生前的书房里。 书房很大,有两排超级大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卷宗、纸张。据说,这是孙家老爷穷毕生之力所建的一所资料库,整个山西的稍微有点名气的江湖人士都记录在案,他们的生平、经历、年龄……乃至于身高、体重都很详细,就连谈了几次恋爱这种事,都可能有。 周明的事迹,猴子就是在这里看到的。 整个山西上千位大哥,猴子单单佩服周明一人、敬仰周明一人。 这还是我和黄杰第一次进入孙家的这间资料库,以前只是耳闻,从来没进来过。猴子站在书架之前,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东西。终于,他从一堆杂乱的案卷里面抽出一份资料。 资料的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赵青山。 因为年代久远,封皮已经微微发黄。 猴子打开了卷宗,递给我和黄杰。我们翻开一看,前面自然是些赵青山幼时、青年时的事迹,赵青山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那个时候还没有三晋十大高手,他的地位远在这些十大高手之上。 再往后翻,便是一些炼岔气之后的事迹,和郑午差不多,都是从小事开始,接着慢慢扩大影响……到后来,已经控制不住,几乎爆体而亡。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赵青山来到孙家,并长期地住了下来,吃着孙家提供的药,方才苟活一条性命。为了报恩,在孙家危难之时,赵青山便会现身。 到如今,赵青山一共救过孙家四次。 前面两次暂且不提,后面两次猴子都亲身经历过,一次是他和他哥出生的时候,一次是前段时间星火大张旗鼓入侵孙家准备屠戮的时候。 但实际上,这几十年来,赵青山出现过不止这四次。 据资料记载,赵青山出现过十八次,除了四次是救人之外,其他十四次都是杀人。 走火入魔,而杀人。 每一次,孙家为了制住赵青山,都付出了一些代价。只是孙家老爷保密措施做的好,使得事件仅在小圈子内流传,猴子就算贵为孙家小少爷,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孙家老爷也从未让他参与过。 所以,猴子只以为“守护神”赵青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直到猴子做了家主,彻底拥有了这间书房,才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在过去数十年里,孙家高层曾因“到底留不留赵青山”起过无数次的争执,每一次都被孙家上上任家主、上任家主强制按压下来。 如今,这个问题又落在了孙家第四任家主----猴子的身上,几乎是宿命一般。 杀,还是不杀? “杀了吧。”猴子闭着眼,轻轻说道。 1212 去杀赵青山 我们都是心里一震。【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家主……”木石的声音都有点哆嗦了。 猴子作为孙家家主,为了守护孙家的安宁,要杀赵青山情有可原。可是赵青山虽然杀人的次数比救人的次数要多,可两者仍不能相提并论。赵青山每次杀人,或是杀一个。或是杀两个,便会被控制住;而赵青山每次救人,无一不是救孙家于极度危难之中,一救便是一大家子数百口人。 赵青山所救之人的数量,远比所杀之人的数量要多的多。功过相抵,仍是余了一大截功出来,赵青山仍对孙家有救命、救族之恩。可是现在。猴子竟要杀了赵青山。 是杀,而不是赶。 若是赶走赵青山,孙家毫无罪过,却苦了外面的一些无辜百姓。可以想像,赵青山会杀死多少的无辜之人。到最后,无非两种结果,一是赵青山杀死更多的人,一是被国家机器碾压。 为了避免更多祸事,猴子选择就在孙家解决赵青山。 “没有别的选择了。”猴子摸着记载着赵青山生平的资料的卷宗,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近年来,赵青山的功力日益增近,也越来越难对付了。这样下去,不止是刘老师傅一个人要走……” 刘老师傅这一次虽然没走,不代表下一次就不会走;众人这次虽然没走。不代表下一次就不会走。只要赵青山还在,这个隐患就不会消除,孙家还能瞒得了多久? 生死在前,你能指望多少人。愿意和孙家共存亡? “麻醉针的效果能有多久?”猴子问道。 “以赵青山的体能,最多两个小时就醒过来了。不过照常规来说,赵青山醒过来后。会‘正常’一段时间的……”直到此时,木石还是不希望赵青山被处死,毕竟赵青山曾救过他的命。 “那好,别耽搁太多时间了。左飞、黄杰,这事交给你们了。木石,你带他们去吧。”猴子看向我们两个。 我和黄杰点了点头。 木石轻叹了口气,朝着门外走去,我和黄杰紧随其后,猴子站在书房之中没有离开,他的身子在阴影之中显得极其落寞。我和黄杰跟着木石,一直走到孙家的禁闭区域。又走过一条长长的、阴暗的走廊,这条走廊的墙壁上布满了各种触目惊心的爪痕和血迹斑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直走到尽头,木石推开一扇暗红色的门,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四周的墙壁都是铁皮所铸,上面依旧布满各式各样的爪痕,有些地方甚至凭空凹进去一大块,可以想像赵青山的力道有多恐怖。 这样的力道,怪不得可以随便把人的身体撕裂,这就是缠龙手练到至高处的极大威力啊!倘若不是现代火器的存在,简直不敢想像还有何物能够镇住赵青山这样的高手。 我忍不住在想,周明和赵青山,究竟谁厉害一些? 周明不过三十左右,就算他从娘胎就开始练功,也不过练了三十年,而赵青山从年龄推算至少超过九十岁了,真是一个级别的吗? 木石走到房间中央,低头掀开一个和地板砖形状、颜色一模一样的铁皮盖子,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便出现在我们面前。里面一片黑暗,仿佛能将一切吞噬。 木石迈步走了下去,黄杰也迈步走了下去。 怪了,这俩人也不怕摔跤?我拿出手机,调出手电筒模式,一道微弱的光芒照亮前方。地窖很深,走了约莫两三分钟方到尽头,尽头处是一块平台,空气中的味道不太好。 阴暗、潮湿、憋闷,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正常人也要走火入魔吧。 木石掏出火柴,点亮了墙壁上悬挂的几盏灯烛,一个像模像样的石造居室便出现在我们面前。石室里有床、有马桶、有水缸,还有一台小型的老式收音机(有信号吗大哥),床是水泥铸就而成,上面铺着一些稻草,稻草之上躺着一个人,被重重锁链缠住,正是已经被麻醉过去的赵青山。 赵青山正在昏睡之中,看上去人畜无害,就是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老头子,和刚才那个气吞山河的恶魔判若两人。 “动手吧。” 黄杰说着,便摸出他的回龙刀来,朝着赵青山走了过去。无论什么时候,黄杰都是最果断的一个。猴子叫我俩一起来动手,现在看来我只是个负责打酱油的。 我便站在一边,看着黄杰动手。 我和赵青山没有多深的感情,除了觉得他和我都是练缠龙手的,所以有点惺惺相惜之外,其他的倒没什么,所以也没觉得有多心疼。而黄杰,则更不必说了。 从头到尾,压根都没和赵青山发生过什么牵扯。 这也是猴子派我俩来动手的原因吧。 黄杰走到赵青山的床前,毫不犹豫地便举起刀来砍了下去。黑暗中,一道蓝光闪过,眼看着赵青山的身体就要一分为二,忽然呼的一声,如同狂风吹过一般,就听“铛”的一声,黄杰的回龙刀被格挡开来,这一刀终究没有伤到赵青山。 木石站在床边,手持一截断剑,指着黄杰说道:“不能杀他!” 黄杰耸了耸肩:“这是猴子的命令,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赵青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杀死!” 黄杰又耸了耸肩:“这是猴子的命令,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若是想杀赵青山,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木石咬着牙说道。 黄杰再次耸了耸肩:“这是猴子的命令,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站在一边的我:“……” 木石呼了口气,低下头去解开赵青山身上的锁链,接着把昏睡中的赵青山抗在自己肩上,说道:“我现在就带着赵青山前辈走,你们最好不要拦我,否则我手中这断剑要了你二人的命!” 如果是以前的木石恐怕还可以,现在的他…… 唉。 “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呐。”黄杰举起回龙刀来对准木石:“放下赵青山,不然连你一起杀!” 木石也举起断剑:“黄杰,真的要逼我走到这一步?” “呵呵,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黄杰持着回龙刀问:“我再问你一遍,放不放下赵青山?” “不放!” 木石一边抗着赵青山,一边持着断剑朝黄杰攻去。黄杰冷笑一声,也持着回龙刀冲了过去,我实在不忍去看这个场面,但还是只能看着。木石功力大损,又扛着赵青山,实在…… 可是偏偏,黄杰的动作变得又慢又缓,木石的剑都刺到黄杰肩膀了,黄杰的刀竟还没有攻下去。 别说是我,连木石都愣住了。 断剑扎在黄杰的肩膀里面,鲜血从中涌出。 “你,你好厉害……”黄杰面带痛苦,然后倒了下去。 卧槽……这演技还能再假点吗? 木石也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道:“兄弟,谢谢!”便绕过黄杰,继续扛着赵青山往前走来。 “谢毛啊谢,要不是我打不过你,哼哼,你能走得了吗……”黄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木石很快来到我的身前,再次举起他的断剑,冲我说道:“左飞,你什么意思?” “哎呀呀……”我也捂着胸口倒了下去,“木石前辈,你好厉害,剑气都能伤我……”我也躺了下来,地上阴暗潮湿,有股腥臭之气,估计赵青山没少在这便溺。 我听见黄杰轻轻说了一个“操”字,估计是被我精湛的演技给折服了。 木石的眼眶都湿润了,说道:“两位小兄弟,谢谢你们了。这事也不怪家主,毕竟他要为孙家考量。我现在就带赵青山离开,哪怕是走遍名山大川,也要想办法治好他的病……” “谢什么啊谢,要不是我打不过你,哼哼,你走得了吗?”我躺在地上嘟囔着说道。 “你俩演技都挺好啊,咋不去拍电影?”一个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我们几人齐齐回头望去,只见自上而下的台阶最下方坐着一个人,正是猴子。丫的,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步法也太诡异了点。 被猴子识破,我和黄杰只好站了起来。 木石将赵青山放在地上,朝着猴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家主,赵青山前辈他不光救过我的命,还救过你和大少爷的命,还有老爷、老老爷的命他都救过,不能这样对他啊……” 猴子长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这件事,我也不会来了。” “家主?”木石抬起头来,一脸喜悦。 “你也别带他走了,孙家都治不了他的病,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救的了?” 木石沉默下来。 “再留他几天吧,我们家的药好歹还能控制他的病情。但是,如果他下次还要发作,就不能怪我下手无情了。”来庄余号。 “是,家主。” 木石又把赵青山送了回去,将重重铁链施加在他的身上,虽说这些铁链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在这时,上面洞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里面有人吗?” 猴子立刻站了起来。 1213 步步高升 “我在,什么事情?”猴子立刻说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我们都听出来了,上面的人是陈叔。陈叔松了口气,道:“家主,山西王的手术做完了。” “好。我这就上来。” 我们几人一起上了楼去,陈叔正在洞外等着,说山西王的手术很成功,不过仍在昏迷之中,还要看后续变化。猴子说好,便快步朝着医疗中心走去,我们自然紧随其后。木石在后面小心翼翼把门锁好。 这锁主要是防外面的人进去,而不是防赵青山出来。 来到医疗中心,龙清雨瘫坐在一边,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旁边地上还有一坨湿答答的手术服。我开始还觉得奇怪,心想龙清雨这么快就把衣服给洗了? 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是被汗水给打湿的。 当时觉得惊讶到不行,原来医生做一场手术下来,不亚于我们练家子练一场功下来,不禁让我对医生这个职业更加肃然起敬。 猴子过去和龙清雨说了几句话,龙清雨已经没力气了,只是不停点头。猴子一摆手,派人送龙清雨回去休息,便走进方千里的病房中查看。方千里尚在昏迷之中,头上包着一圈绷带。这可是开过颅的。 看到他没什么异常,我们又退了出来。 “都回去休息吧。”猴子说。 我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多了,这一天过的可是太充实了。 回到自己房间。我习惯性地运了一圈真气才入睡,临睡之前还给我爸发了条短信,让他明天早上到龙城来一趟----我还没忘了吕寒松想见他的事。 这一觉睡得挺长。毕竟已经连轴转了十多个小时,我就是铁打的也顶不住啊。一直到中午,我才醒过来,发现我爸已经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连忙给他回过去,方知他已经到了龙城。 “儿子,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爸着急地问。 我乐,说我没事,是你有事。然后问清我爸地址,说我马上过去,让他等着我。洗涮过后出了房间。得知方千里还没醒过来,正好,去办我的事。还开的是昨天那辆奥迪,到尖草区某个酒店下面接到了我爸。 我爸依旧成熟稳重、风度翩翩,好歹是个处长,自然有点当官的架子,看我开车,皱着眉问道:“你有本吗?”来来住划。 我说没有,我爸说没有你开什么车,下来,我开! 我只好下了车,换做我爸来开。我爸来的时候带了司机,不过他让司机住在酒店,然后开我的车。我爸问我哪来的车,我说猴子家的,我爸知道猴子家里挺有本事,也就没再多问,只是苦口婆心地教育我,说没本一定不能开车,太不安全了云云。 我说是是是,知道了。 我爸这才问我去哪,叫他来做什么。我说去市政府大楼,吕松寒想见见你。我爸一脚刹车,说你说什么,谁要见我?我一头撞在车顶子上,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说吕松寒要见你! 我爸说,哪个吕松寒? 我说能有哪个吕松寒,你不是经常看山西新闻吗,天天晚上出现的那个呗!我爸便过来摸我额头,说你小子没发烧吧,人家那么大的官,好好的见我干嘛?再说就算是要见我,也是通过组织部,怎么会让你来通知我? 我说真的,吕松寒是要找你,不过不是公会,而是私会,所以让我叫的你。 我爸还是满脸不信地看着我,我说真的啊,你儿子在龙城混的可好,现在和吕松寒那关系,跟铁哥们似的。我爸一听,直接就要下车,我赶紧拽住我爸胳膊,说好好好,我不吹牛了,我们不是铁哥们,但吕松寒是真的找你,让我通知你去见他一面的。 我爸说成,就信你一回吧,这才继续开车。 我爸来过龙城开会,所知道市政府大楼的路,也省的我给他导航了。路上,我爸就问我怎么和吕松寒搭上关系的,我大概讲了讲,也没怎么细说,就说现在给他做事云云。 我爸点头,说好,给政府做事就是对的。 我爸这人虽然也挺时尚、挺开明,但这方面思想比较顽固,就是忠党爱国,这也是他们这个年龄常见的思想。你要是说**一句坏话,他们这个年龄的能把你撕了。 路上,我就给吕松寒打了个电话,说我爸来了。吕松寒说行,到了以后直接上楼找他就行。到了大楼之后,我爸还挺紧张,不停问我扣子系歪没有,衣服整不整齐,头发乱了没有,就跟去相亲似的。 到了吕松寒的办公室门口,吕松寒的秘书都认识我了,一见我就说:“左少帅,您来了。” 我说来了来了,然后又给我爸介绍,说这是吕松寒的秘书小刘。吕松寒的秘书,那也比我爸的官大多了。我爸有点紧张,赶紧握住小刘的手说刘秘书你好你好,小刘知道这是我爸,也是紧张地说你好你好。 那个逗啊,差点没把我笑死。 过了一会儿,吕松寒有时间了,通知我爸进去。我也想进,但是小刘把我拦住,笑眯眯说:“左少帅不好意思,吕书记只见左处长一个人。” 我说好吧,只好在外面等着。 等了约莫一个钟头,我爸终于出来了,表情有点木,还有点呆。我说爸,什么情况?我爸摇摇头,说肚子饿了,先上外头吃点饭吧。我和小刘告了别,便带我爸到外面的馆子吃饭。 我爸什么菜都不吃,只点了一个大碗拉面,倒上韭花和醋,呼噜呼噜地吃。 我着急了,问:“爸,吕松寒和你说什么啊?” 我爸还是摇头,说等我吃完再说。 好不容易等我爸吃饭,他竟然又要了一碗面汤,可把我给急的啊,要不看他是我爸,我早就骂起他了。我爸喝完面汤,打了个饱嗝,这才说道:“吕书记说,叫我回去准备准备,到龙城市公安局报道。” “干啥?”我有点蒙。 “当副局长。” 卧槽。 卧槽。 卧槽。 我都傻了,彻底傻了,龙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那是什么职位啊?我爸在东城的时候干的工作,有一部分是和刑侦方面有牵扯的,所以和公安方面关系不错,仗着这层关系,才数次救过我们。所以现在把我爸调来龙城当副局长,倒也不算是跨部门调任,可是…… “爸,你这是连升几级?”我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奇,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省会城市的公安局副局长,至少也是个副厅级了啊(也有正处,少)。当然,这个级别不级别的也无所谓,关键是这个龙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含金量可太高了啊,吕松寒也太看得起我爸,直接把我爸从小地方提到天上来了。 我爸摇摇头,说级别没有升,没有那么快,这个要走手续的,少则仨月多则半年,上面审的严呐。吕书记叫我过来暂时代理,说我干得好就继续干,干不好就回东城去。 我弱弱地问,那你干得好吗? 我爸突然一拍桌子:“儿子,不是我给你吹,就是给我个国家主席,我也一样能干得好!” 我差点笑喷了。 我端了一碗面汤,说好的爸,祝你仕途一路顺风,步步高升! 我爸也激动,同样端了一碗面条,说道:“儿子,我知道,这待遇是你给我挣回来的。人家是母凭子贵,我是父凭子贵,我为你感到骄傲!” 吕松寒让我爸明天就得报道,所以今天就要回去东城做一下交接工作。时间比较紧急,我也没时间带他在龙城玩玩了,反正以后他要来这边工作,机会多的是。 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得知方千里还没醒过来,估计是还早,毕竟割了个瘤子呐。我左右寻思着反正没事,就跟我爸一起回去吧,一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妈,还能顺便见见王瑶。 王瑶啊,我可想死你了。 就这么着,我把车子送回孙家,坐了我爸的车回东城去。又是一番长途跋涉,到东城的时候都快晚上了,因为我爸已经给他的领导打过电话,所以他的领导也没有走,还在办公室等着我爸。 我爸都高升龙城公安局副局长了,他敢不等嘛? 坐电梯上楼,电梯门一开,外面站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看气质就是当官的,那肚子挺的跟怀胎八月似的。 这男人一我爸,脸上立刻乐了起来:“哟,这不是左处长吗?” 我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赵处长啊,刚下班吗?” 赵处长? 好像听我妈说过,一直和我爸不对头来着。我爸不是人缘不好,他可比我会做事多了,只是干到他这个位置,因为工作问题,不可避免的就得罪一些人物,以前不是有个李处长吗,还绑架过我和我妈。 现在倒好,又蹦出来个赵处长! 赵处长嘻嘻地笑:“是啊,我刚下班,哪有左处长好活哟,一整天都不见人影,都不知道到哪里潇洒去啦?哎?这是你儿子吗?怎么长得和你一点都不像啊,是不是你的种?不会是孩子他妈和隔壁老王生的吧?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左处长别生气啊。” 赵处长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捏我的脸。 捏的生疼。 1214 好好收拾他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五次加更 赵处长纯碎是胡扯,我和我爸别提长得有多像了,我只需要稍稍化化妆,就能冒充我爸来上班。( )txt全集下载 “哎呀,你看这小孩。长得细皮嫩肉的……”赵处长一边捏我的脸一边笑呵呵说着。 我扭过头去,看了我爸一眼。 毕竟是我爸的同事,我需要看看我爸是什么意思,我爸这人绝对和“懦弱”二字搭不上边,但他有时候会为大局考虑,选择“能屈能伸”四个字。好在,我爸点了点头。 我的思绪立刻就飞起来了。 然后我的脚也飞起来了。 我的脚踹在赵处长那只肥硕的肚子上。当场把赵处长踹的倒飞出去,整个人“咣”的一声撞在后面的墙上,然后重重摔在地上,他那久未锻炼的身体哪里扛得住我这一脚,当然就跟死狗似的趴着不动了。 我爸摇了摇头,说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暴力了,我儿子不应该是这样啊。我说你可拉倒吧,我听我妈说过你在美国就是个阿飞,整天骑着摩托泡妞…… 我和我爸一边说话一边远去了。 直到走出去十多米,才听见赵处长怒不可遏的声音:“竟然敢打我,我要叫警察来抓你们!” 叫警察? 呵呵。 我爸都不稀的搭理他。 来到领导的办公室门前,我爸敲了敲门,里面有人问是谁,我爸应了一声。木门立刻以光速般的速度打开。把我爸都吓了一跳。门里站着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正是我爸的顶头上司平书记。 “平书……” “左局长!”都不能我爸把话说完,平书记便一把握住了我爸的手,面带激动地说:“我接到了组织部的电话。恭喜你啊左局长,快快进来!” 我爸是平书记的爱将,平书记平时就对我爸不错。现在更是充满了热情。平书记把我爸拉进去,看见我也跟在后面,又一把将我拉了进来,说哎呀,这就是左飞吧,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啦…… 平书记把我和我爸拉进办公室里,又是看茶又是倒水,我爸伺候惯了平书记,突然被平书记伺候还真有点适应不了,好几次想站起来忙活,都被平书记按了下去。 “左局长。你坐,你一定要坐,以后你就是我的顶顶头上司了,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老伙计啊……”平书记和蔼可亲,亲近中又不失幽默。 [800] 我爸都不好意思了,说平书记,不管我去哪里,你永远都是我的领导。平书记说不敢不敢,你能拿我当兄弟,我就祖坟上烧高香啦。平书记激动的满面通红,好像我爸升官了他,他比我爸还激动。 不过话说回来,我爸这升官速度确实堪比火箭了,四年前迁来东城做了副处,两年前又做了正处,这回倒好,直接跳过东城,奔省城做副局长去了。 我看过一本叫做“二号首长”的书,里面就是讲一个科员突然成了省委书记的秘书,一步登天。我爸虽然比不上那个,但也堪称奇迹了。 我爸在龙城已经激动过了,所以现在表现的比较宠辱不惊,只说是自己运气,过去也不过是个代理,说不定将来还要回来的。 平书记说不会,上面那一套他太了解了,让你干代理就是给你立功的机会,转正是妥妥的。还说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嘱咐我爸一定要抓好机会云云。 我爸是来办工作交接的,结果一说这事,平书记大手一挥,说已经交接完了,你的工作有人去做,你不用担心。然后又把档案袋递给我爸,我爸明天直接拿着档案袋去龙城报道就行。 正说着呢,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平书记问,谁?外面答,平书记,是我!平书记皱了眉,说是赵处长啊,你进来吧。门一开,果然是大腹便便、脑满非常的赵处长。 在赵处长身后,还跟着两名警察。 赵处长一进来,便指着我说:“就是那小子踢的我,简直就是个小流氓!把他给抓起来!还有他爸,也是个老流氓,老流氓指使的小流氓,一起抓走!” 那俩警察也不知什么情况,反正就朝着我和我爸这边走了过来。 平书记一拍桌子,怒道:“干什么你们?!” 平书记这么大官,自然气场强大,那俩警察吓得当场不敢动了。赵处长赶紧说道,平书记你有所不知,刚才在电梯外面啊,左处长指使他儿子踹了我一脚,我刚报了警,这不,警察就来了…… “你这个傻逼,打死你也活该!” ----别以为当官的就不骂人,他们在私下里骂的厉害着呐,尤其是骂自己属下的时候。 平书记冲到赵处长面前,左右开弓甩了他两个巴掌。赵处长当场都懵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平书记,他知道平书记平时比较宠着我爸,可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偏袒过啊。 不仅骂他傻逼,还扇了他两个耳光! “你知不知道,左处……不,左局长明天就要到龙城报道去了!组织部下午打电话,叫左局长到龙城市公安局担任副局长职位!” 赵处长这回是真傻了。 “怎……怎么可能……”赵处长半天才挤出这几个字来。 一听说我爸马上要到龙城市公安局赴任副局长,跟随赵处长来的那两个警察都吓傻了,直接悄悄退了出去。平书记冲赵处长大吼,你给我滚出去,明天再好好收拾你! 赵处长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平书记这才回过头来,一张脸都气成了猪肝红色,缓声说道:“左局长,你放心,明天我再好好收拾他!林业局不是还缺个看大门的角色吗,明天就让他上那里报道去!” 我爸呵呵笑了,说平书记看着安排吧。来来估弟。 这就是我爸,表面上看着笑呵呵,手段其实狠着呢,对待敌人从不手软。看大门?派去扫厕所才好呐。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平书记拉着我爸的手惜别惜别再惜别,还说起二人曾经相处过的工作时光,直直说了一个多钟头,还要请我爸吃饭,但是被我爸婉拒了,说孩他妈已经做好了饭。 “家庭重要,家庭重要。”平书记终于肯放我爸走了。 我爸和平书记道了别,才拉着我的手离开。刚出门,就听“扑通”一声,有个人影跪在我俩面前。仔细一看,这不是赵处长吗?我爸说哟,赵处长你这是干嘛,我可受不起你这礼。 我爸虽然嘴上说着,但是手并未去扶,而是冷眼看着他。 二人同事这么多年,因为工作没少拍桌子吵架,如果两人正大光明也就算了,偏偏赵处长又是个阴险的货,没少在暗地里给我爸下绊子。时至今日,这王八蛋总算是栽了。 赵处长泪流满面,“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哭着说左局长,我知道错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吧…… 我爸奇怪地说:“怪了,我又没要对你怎么样,饶你什么?” “左局长,我都听见了,平书记要把我派去看大门……左局长,看在咱俩同事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帮我求求情吧,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再去看大门,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我爸笑的如桃花般灿烂,说谁要派你去看大门,你找谁去呗,和我说有什么用? 说完这句话,我爸拉着我便离开了,任凭赵处长在后面怎么哭诉也不搭理。 下了楼,坐进车里,我问我爸,说怎么样,爽不爽?我爸说爽,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开车回到家里,我妈已经提前得到消息,做了一桌子的菜,还把王瑶和王瑶她爸也叫来了。 我进门一看见王瑶,整个人都癫狂了,也不管两人大人都在,冲上去就把王瑶抱了起来。王瑶哎呀哎呀的叫,拍着我的肩膀让我把她放下,我说就不,然后又抱着她转了两圈。 王红兵也挺激动,握住我爸的手大发感慨:“哎呀亲家啊,我这是越来越高攀不上你啦!” 我爸说你这说的哪里话,不管我去哪里工作,咱们都是亲家。 一大家子都坐下了,我爸也是挺高兴的,和王瑶她爸多喝了几杯。我则拉着王瑶不停地说话,见我媳妇一面实在太不容易了。 王红兵后来喝多了,说是怕这门亲事黄了,非要让我和王瑶明天就结婚。 我爸哈哈大笑,说黄不了、黄不了,但是王红兵不行,逼着我爸写了份保证书才算完。 大家都挺高兴,唯有我妈在那边暗自垂泪。 我爸说怪了,我这升官了都挺高兴,你哭什么?我妈说你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家。我爸哈哈大笑,让我妈放心,说局里肯定要给他安排房子,等稳定下来了,立刻接我妈过去,我妈这才不哭了。 一直喝到很晚,我爸才让司机把王瑶和王红兵都送回去了。 其实我想和王瑶过夜来着,不过当着王红兵的面没敢提,怕老家伙掐死我。 当天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觉,我爸升官,比我自己当老大都高兴。第二天,我和我爸起的都早,洗涮的也快,要到龙城报道去嘛。早晨六点,我和我爸就坐进了车里。 我发现我爸的神色有些不对,便问:“怎么了爸?” “想了一夜,琢磨过味儿来了。”我爸目视前方,幽幽说道:“吕书记叫我去当这副局长,怕是目的不太单纯啊……” 1215 方千里醒了 我心里一惊,说爸,你什么意思? 我爸说,你觉得我有能力干好这个副局长吗?我直接乐了,说爸。热门小说你昨天还说,给你个国家主席都能干,今天怎么又没信心了? 我爸摇摇头,说我不是没有信心,你仔细想想,从东城到龙城,难道只有我左建国一个人干得了这副局长吗。难道是缺我不可吗?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啊。 我沉默下来。 我爸继续说道,诚然,是因为你的这一层关系,所以吕书记才将我调到龙城的。可是,仅仅是因为这样吗?如果吕书记是为了给你好处,那直接在东城升我的官就好了,何必费尽周章地地调我到龙城来?儿子,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在龙城,究竟是个什么位置? 这一次去龙城只有我和我爸,所以是他开车,车上并没有外人,我便直接道来。说我们几个现在一统龙城的地下世界,龙城的六大区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来来央血。 我爸点头,说那就对啦,吕松寒是地上的皇帝。而你们是地下的皇帝,虽说你们现在是给吕松寒卖命的,可要万一你们起了异心怎么办?以你们现在的权势和力量。吕松寒想压压你们也不容易,所以吕松寒才把我调到龙城,目的是为了钳制你啊! 你初中的时候学过《触龙说赵太后》这篇文章吧,赵太后把儿子送到齐国做人质,我现在的处境也是一样,到龙城是去做人质的,就是为了防你生乱! 听我爸说完,我的脑中嗡嗡直响,我没混过官场,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来,如今被我爸一点名。我才如醍醐灌顶,思绪清明起来。得知真相的我自然气愤不已,我用诚心对吕松寒,吕松寒却这般防着我,还要我爸到龙城去做人质! 我一拳砸在手套箱上,说爸,咱们不去了,回东城去! 我爸摇摇头,说不去怎么行呢,如果我不去的话,就是得罪了吕书记,这仕途也就走到头了。当然,我做不做官无所谓,可这样一来的话,吕书记不是更加怀疑你了吗,以后还怎么敢放心地把事情交给你做?还有,我去龙城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我在公安系统做工作的话,能帮到你的地方也有很多,这也是吕书记的目的之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说,那咱就去? 我爸一拍大腿,说去,必须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给我个这么大的官,恐怕是我这辈子的巅峰了,哪怕是当面挂着铡刀,我也必须得去! 我知道,我爸年轻的时候仕途不顺,一腔热血无处发泄,很是郁郁寡欢过一段时间,现在让他去龙城做市公安局副局长,正好可以大展抱负。 我爸在龙城做人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小心翼翼,无一处不受吕松寒的钳制,这也是他作为这个级别的官员的基本手段。我们明知道这是个套,却又不得不往里面跳。 这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一路上,我和我爸聊了很多。因为我在龙城呆了挺长时间,和公安部门也没少打交道,对里面的人员构成也挺熟悉,所以便跟我爸一一道来,让他做到知己知彼。 虽然是去做人质,但一点没影响我爸的轻松心情。 到了龙城,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我爸正好去组织部报道,办完手续还要去公安局报道。接下来的事,我就不适合再参与了,于是我和我爸在市政府大楼门口分手。 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得知方千里还没有醒,便回了龙城理工一趟。一转眼,我们几个都已经快俩月没上过课了。当然,以我们现在在龙城的权势和地位,就是不上课也没什么大不了,不会再有导员或是教务方面打电话催。当时已经快期末考试了,也就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班上同学见我回来都挺惊讶的,不过我和他们也不熟,所以也没人和我搭话。 班上少了两个于我来说最熟悉的人,一个是赵采萤,一个是后来加入暗影的小伟。我坐在以前赵采萤的位子上,前后还是无人,静静地听了会儿课,发现什么都听不懂。 就我现在的知识水平来说,就算是参加期末考试,也铁定过不了的。虽说学校也不敢挂我们几人的科,但没学到就是没学到,再不挂科也是没学到,脑子里空空的啊。 下课之后,我还到忆午超市转了一圈,吃了点、喝了点,打扫了一下卫生,接着拉了卷闸门离开。我一个人在校园里走了走,没人和我说话,也没人给我打电话,鬼牙他们都不知道我来了。 我已经很少有这样清闲的时刻,所以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静谧时光,便一个人绕着龙城理工大学的校园走。龙理很大,走了一个小时还没走完一圈,路过小吃街的时候,吃了点烧烤和鱿鱼,一回头,夕阳已经西下,整个天边被染成一片红色。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小吃街中,平凡地就像个刚下课的普通人一样,没人知道我是这所学校的老大,更没人知道我是站在龙城地下世界中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之一。 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所以我希望猴子的电话能迟来一些。 但最终还是来了。 “方千里醒了。”他说。 我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孙家。 孙家,医疗中心,病房门口,这里站着很多人,有猴子和黄杰,还有陈叔和木石,朱老四当然也在。我一过去就问怎么样了,猴子说龙清雨还在里面做最后的检查,很快就能和方千里说话了。 我说那太好了。 等了一会儿,龙清雨便出来了,却是一脸忧心忡忡地面容。猴子连忙问怎么了,龙清雨面带惭愧地说道:“家主,山西王恢复的很好,可他好像忘了很多东西,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 “不是吧?!”猴子吃了一惊,我们几人也是目瞪口呆。 你妈,关键时刻,不好开这种玩笑的好不好? “按理来说也不可能啊,我手术做的很小心翼翼,没有伤害到他的小脑,可他就是不记得了……唉,难道是我哪里失误了么?”龙清雨一脸懊恼的模样。 猴子立刻推门进去,我们也赶紧跟了进去。 只见病床上,山西王果然已经醒了过来,还握着一个小护士的手巴拉巴拉地说着:“哎呀,你这个手相好啊,你看你感情线有这么长,又这么粗,将来是要嫁给大人物的啊!” “比如说什么大人物?”护士被方千里哄的乐开了花,娇羞地问道。 “比如说山西王!”方千里挺直了腰板说道。 猴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方千里的领子说道:“你他妈不是忘了自己是谁吗,怎么还知道山西王?!” 方千里一怔,说道:“山西王不是大军阀阎锡山吗?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们差点吐血,山西历史上确实有两人被称为山西王,一个是阎锡山,一个就是方千里。方千里记得阎锡山,却不记得他自己了?方千里这老头的眼珠子滴溜溜转,还抓着小护士的嫩手不肯撒开,怎么看都不像是丢失了记忆的模样。猴子抓着方千里的领子,怒道:“老头,你可别给我耍花招,我在院子后面养了两头藏獒,要不带你去见识见识?” 方千里这才哈哈笑了起来,说好了好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我没有丢失记忆…… “你没丢失记忆,刚才为什么要骗我?!”龙清雨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方千里还是大笑:“当然是为了报复你啊,谁让你小子当初到龙城跟孙凌云,却不肯到大同跟我。你不是自诩医术高明啊,这回就打击你一下!” 我们都是无语,方千里这心眼也是够小的,几十年的事了还记得那么清楚。好在手术很成功,这就是最大的万幸了,猴子把怒不可遏的龙清雨劝走,回来就问方千里:“前辈,方便说事么?” 方千里说当然方便,这才撒开小护士的手,灵敏地跳下了床,骄傲地说道:“早就说过了嘛,阎王那老头子不敢收我的命!我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必将星火狠狠踩在脚下!” 五分钟后,我们便来到一间私密的会议室中。 方千里把双脚蹬在桌上,得意洋洋地问我们搞清楚星火的来头没有。猴子说没搞清楚,但是有其他收获,便把之前我和吕松寒的事情说了一遍。方千里听到“周明”的时候忍不住瞪大眼睛:“就是那个曾经称霸新香市的周明?” 猴子乐了,说前辈,你在山中二十年,对世间的事了解还挺多啊。方千里说那是当然,这叫足虽不出世,心知天下事!这个周明,在我心中佩服的人里可排第二,我说他怎么在风头最劲的时候突然消失,原来是加入星火组织了,无趣无趣,在我心中只能降到第三了! 猴子打趣,说那前两个分别是谁? 方千里一拍胸脯,说这第一人嘛,当然是我老人家了,我最佩服我自己。第二人,就是阎锡山,这老家伙比我称王还早,佩服佩服!周明以前排第二,现在只能排第三! 1216 坐享其成 方千里如此自傲自负的一个人,把自己排在佩服的人里第一位无比正常,第二位阎锡山也很正常,这位老军阀曾经一统山西全境,那是真真正正的山西王。地上地下都是他的。 而第三,紧接着就是周明! 而且,这周明以前在方千里心里还是排第二的,尚在阎锡山之前!不过是因为周明加入星火,所以方千里才将其降到第三,不过仍是很高的评价了。我对周明自然更加好奇,十分期待能和他早日见上一面。会会这位传说中的传奇人物。 猴子喜滋滋地问:“那前辈,我在你心里能排第几?” 方千里看了猴子一眼,说我以前都不认识你们,所以在我心里暂无排名。我们几个都是一脸无语,猴子更是使劲吐槽,说你还“足虽不出世,心知天下事”呢,连我们几个都不知道? 方千里说没办法啊,你们几个也太低调了,虽说悄悄拿下东城和西城,可这两个城市明面上的统治人都不是你们。东城就不说了吧,是那四个老大,王瑶和毛毛,还有猪肉荣和裘开心!西城则是天龙,我还纳闷呢。天龙这老不死的,沉寂了三十年竟然又起来了?闹了半天,原来是你们这几个小年轻在暗中作祟。 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方千里说好啦好啦。咱们转入正题。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现在可好玩了,星火内部竟然出现分裂。其中一部分支持咱们干掉另外一部分,而且还有政府的支持,实在是妙极了、妙极了!看来,周明也看另外一部分不爽很久了,他在我心中虽然降到第三,但是这个命,老子给他卖啦! 猴子大喜,急忙摊开一份书卷,说前辈,这是龙城星火基地的地图,你来看一看吧。 [800]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干掉他们? 山西王只瞄了一眼,脸上便露出诧异的神色,说狗日的,这么多年不见,星火竟然又笼络了这么多的高手? 地图上的名字,我们只认识唐一剑、曲火和马峰,其他名字一概没有听过。方千里给我们解释,说这些人虽然不在三晋十大高手之列,但是各个都有三晋十大的水平,这些人一向神出鬼没,且不爱世俗名利,极少在凡世现身,没想到竟是被星火给笼络走了。 接着,他指向一个名字,说就拿这个“鬼火”来说吧,以前是杂技世家出身,“喷火”那杂技你们见过吧?嘴巴里含一点汽油,然后噗噗往外喷火,喷完了再含一点汽油继续喷,结果到这家伙手里给改良了,竟然能不停地往外喷火,和人打架都不用动手,嘴里一吐就把人烧个半死,鬼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指向另外一个名字,说还有这个柳叶,女的,长什么样没人知道,搁二十年前是道上有名的刺客,专门收人钱财搞暗杀的,我一直想把她拢到自己麾下,但是始终找不到她,原来是加入星火了。 地图上的十来个名字,方千里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这老家伙的肚子里就像是个百科全书。方千里每介绍一个名字,我们就“哦”的惊讶一声,没想到世间竟有这么多的奇人。 介绍完了这些人,方千里把手倚在桌上,似乎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方千里才问:“像你们这样厉害的高手有几个?”来豆状弟。 猴子愣了一下,说暂时就我们仨,以前还有一个同伴,不过他现在不知去向了。方千里问,木石呢?猴子简单介绍了一下木石现在的状况,方千里摇摇头,说你看这炼气有多不靠谱,动不动就被人家给废了,还是“练体”的好,只要不死就行。 猴子说不过就算这样,木石前辈比起一般高手来还是要强上许多的。 方千里说行,那就算他一个。 方千里掰着手指头,说地图上一共有十三人,我能打两个半,你们仨一人打一个,木石能打半个,这才打六个人,还得找七个高手来,你们有没有? 猴子沉思了一下,说我们这种级别的高手真没有了,不过可以两个打一个,或是三个打一个总可以吧?普通的一流高手我们还是能找出一些来的。 方千里说好,那一切就交给你了。 猴子立刻不满,说前辈,咱们可是合作的啊,您就出您一个人啊?方千里说不然咋地?我的势力二十年前就被打散了,身边本来留着一些人的,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就剩老头子我一个人啦!我以前手下倒是有个高手叫丁凡凡,倘若他在的话能一个打五个,可他追击宋歌卷,早不知上哪去了,没准儿也弃我而去啦! 朱老四立刻提醒:“大哥,不论谁弃你而去,丁大哥都不会弃你而去的。” 方千里说得了,不用你提醒,朱老四便立刻闭嘴。当初风风火火、性格爆裂的朱老四,如今在方千里面前乖的像只小鸡仔,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我们都知道方千里这家伙在耍奸,他肯定藏着一些势力不愿动用,就跟以前国共两党合作抗日,结果都有自己的花花心思。猴子立刻不爽了,顺手把桌上的地图一收,说前辈,你要是再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我们诚心诚意和你合作,结果你老是偷奸耍滑,那我们只能放弃你了。 方千里说哎哎哎,咱好好说话行不行,干什么放弃不放弃的,又不是谈恋爱?好吧,我说实话,我这二十年是没闲着,也偷偷养了一些势力,不过都还没有彻底成型,还需要一点点的机缘,你们要是不嫌麻烦,就启动一下这些势力呗? 猴子问:“怎么讲?” 方千里左右看看,来到墙壁根处,那里贴着一张山西全境地图。方千里挨个指了吕梁、忻州和朔州,说道:“这仨地方都有我的人在活动,我给他们的任务是秘密拿下这三个城市,这些年来他们秘而不宣地干活,基本已经拿的七七八八了,不过分别遇到一些困境,导致不能再进一步,需要牛人过去协助处理才行。” 猴子说好你个鬼老头,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啊,算清楚我们现在是三个人了?想让我们帮你拿下这些地盘,你好舒舒服服地坐享其成,再次成为半个山西王? 方千里一拍墙壁,瞪着猴子说道:“什么半个山西王,我就是山西王!” “经过我们孙家同意了么?” “我做山西王还需要经过孙家同意?你家算什么玩意儿,前段时间不是还差点被星火给屠了吗?狗屁的百年孙家!” “滚你丫的,你在二十年前就被星火打进深山里去了,狗屁的山西王!” 两人越骂越烈,后来几乎动起手来,各自抓着对方的领子不松手。我和黄杰自然是帮着猴子的,也跟着一起骂方千里:“狗屁的山西王,狗屁的山西王!” 方千里舌战三儒:“狗屁的百年孙家!狗屁的将军盟!狗屁的霸王皇权!朱老四,你砍什么**呢,快过来帮我一起骂他们来!” 朱老四捂着自己的额头,痛苦地说道:“大哥,他们仨年纪小也就算了,您都四十岁了呢能不能别和他们一样幼稚啊……” 我们几个都怒了,齐齐将炮火对准朱老四:“你说谁幼稚?!” ………… 吵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话题才终于回归正题。猴子气喘吁吁的,比打了一架还累,还好他玩了多年网游,和全国各地的网友对骂练出来了,能不间断地使用十几种方言来骂,硬生生把山西王给骂的差点背过气去。 方千里最终认输,说你们要是不愿意帮我这个忙,那就等我身体恢复好以后,亲自到这几个城市去一趟,等我的势力集结好之后,再回来打龙城这个星火基地,如何? 猴子说得多久? 方千里说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吧。 猴子说滚你大爷,等你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拿下这三个城市,你打算怎么来利用呢?如果是人,我们可不缺人,我们缺的是高手! 方千里说,这三个城市各自存在着一个古武世家,其中朔州是文家,忻州是陆家,吕梁是白家。这三家分别传承上百年,没你们孙家这么大,却也培养出不少高手,尤其是这三家的家主,都是不世出的高手。如果你们拿下这三个城市,以老大的身份去邀请他们,他们当然要卖你几分面子,跟你来龙城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 猴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说好,那我们就帮你这个忙。我们今天晚上就先休息一夜,明天就各自奔赴这三个城市,以最快的速度,帮你的人将这三个地方拿下。 方千里很明显的吃了一惊,神色诡异地看着猴子。 “???”猴子奇怪地看着方千里。 “你真要帮我的忙?”方千里说:“你帮我拿下之后,可是给我做了嫁衣,让我白白坐享其成,坐拥朔州、忻州、吕梁、大同四个城市,重新让我成为山西王!” “半个!”猴子叫道。 1217 又见叶非花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六次加更 当初方千里势力最鼎盛的时候,曾经一统山西北部的五个城市,如今除一个外,有四个城市已经归入或者快归入方千里的麾下,再将其称之为山西王并无什么不妥。800 当然。猴子还是乐意称之为半个山西王。 方千里说好,就算是半个,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重掌半个山西? 这还是方千里第一次承认他是半个山西王,可见他内心多么惊讶。猴子笑了一下,说道:“前辈,不瞒你说,在我们决定踏入大同去寻你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结果。实话说吧,只要能够击败星火,我们毫不介意你重新成为山西王,重新掌管你的半个山西。只是击败星火之后,你最好不要有其他非分之想,否则我们南边不会善罢甘休的。” 方千里沉默下去,许久许久。 “我都只有一年寿命了,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方千里苦笑了一声:“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东山再起,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继而干掉星火。你们能如此心胸宽广,实在令老夫汗颜啊……” 猴子笑了一下:“前辈,像你这等英雄人物,本就不该缩在山沟沟里的。放心,我们三人明天就分别奔赴朔州、忻州和吕梁。定会帮你拿下。那,阳泉呢,你要没有打算?” 方千里呼了口气,说道:“阳泉。我也有自己的布置,只是我把这任务同样交给了丁凡凡,不知他现在办的怎么样了。我明天就试着联系他一下,如果他能来的话,那我们的胜算将大大增加。”来豆吗才。 丁凡凡,也是我们听了很多次的名字,似乎是方千里手下的第一高手----连宋歌卷那等强者都是丁凡凡去追杀的,可想而知丁凡凡的实力。 猴子说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今天时辰也挺晚了,前辈早些休息去吧。方千里点点头,面色严肃,也不像平时那样插科打诨了。说是的,确实有些累了,毕竟刚做完手术啊……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朱老四紧随其后,办公室里只剩我们几人。 “这老头能相信吗?”黄杰问。 “至少,他现在已经对我们坦诚了七七八八。”猴子肯定地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分别收拾好了,准备分别前往各自分配好的地方。猴子把朔州分给了我,朔州是这三个城市里最小的一个城市,而且我们也去过那个地方,算是熟悉。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猴子依旧很照顾我。 到地方以后联系谁,方千里已经全给我们安排好了,说他的人会无条件听从我们的命令,叫我们尽管放心前去。临走之前,猴子单独和陈叔谈了一次话,我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大致可以猜测的到。 我们都不在家,要小心防范方千里。 清晨时分,我们在吃过饭后,便各自坐飞机赶到了各自的地方。 上午九点,我赶到了朔州的安太堡机场。 朔州小,机场更小,瞅着跟个汽车站似的,十分寒酸。实际上,山西就没有个好机场,即便是龙城的武宿机场也大不了多少。改革开放多少年了,全国各自都在飞速发展,唯独山西的经济始终落后,还是那句老话,真是成也煤炭、败也煤炭。所以有时候猴子在游戏里骂其他地方的人,说他们那边都是农村,还真没什么底气。 到机场后,我便给方千里提供给我的手机号码打电话,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来接我了。我打过去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我说明来意之后,那女人说她已经到了,让我把手举起,她好过来接我。 我立刻把手举起。 紧接着,一个身穿旗袍、脚蹬高跟、面容精致、气质高冷的女生哒哒哒迎面走来。我一看到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起来。卧槽,这不是怀仁县蝎子帮的老大叶非花吗,方千里竟然让她来接我! 我已经对这个女人的彪悍作风有了一些了解,想当初她手持冲锋枪大开杀戒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所以我和她相处也是小心翼翼,见面就堆满了笑脸,发挥我嘴甜的长处:“叶姐好!” 叶非花看了我一眼,奇怪地问:“你认识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我们已经打过照面,还差点打了一架,她竟然完全不认识我……也是,她当初的眼里只有方千里那个情郎,哪里还关注旁边都有谁啊,估计以为我们都是方千里的小弟。 我才没傻到承认自己的身份,我当初可是杀了她好几个手下,现在说出来不是找死吗?便赶紧说知道的,来时山西王已经告诉我了。叶非花点头,说那个老不死的怎么样了? 我赶紧说手术很成功,现在正养身体呢,否则也不能派我来啊。叶非花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还长长地呼了口气,看来是很担心方千里的安危。不过很快,她的眉头又皱起来,用冰冷至极的目光上下扫了我一眼,说道:“山西王怎么会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来?” 我日…… 我真想脱了裤子给他看看,我毛是长齐了的。不过她是山西王的女人,而且又那么彪悍,我可不敢有半分的调戏之心,便堆着笑脸说道:“山西王既然派我来,自然有我的过人之处呗。” 叶非花点点头,说这话倒是说的不错,那个老王八蛋虽然经常不靠谱,但识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你先跟姐姐说说,你都有些什么本事,以前有过什么经历? 我赶紧说我叫左飞,会缠龙手,现在是龙城将军盟的老大,人称左少帅。 叶非花的眼睛一亮,说缠龙手?还有人练那门笨功夫? 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怎么走哪都有人说这句话?叶非花却兴致不减,说听说缠龙手至少要练二十年才小有成就,才能抓取一些兵刃之类的,你现在能抓什么武器了? 还不等我介绍,叶非花便说我来试试!二话不说便摸出一柄匕首,狠狠朝我的胸口扎来。我的亲娘啊,她这动作也太快了,就不怕把我当场扎死? 还好我手疾,顺手就把叶非花的刀给抓住了。 自然毫发无伤。 “哎呦,不错哦?”叶非花的眼睛更亮:“还真有两把刷子,你这是从小练起的吧?” 其实我还真没有从小练起,但是叶非花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说是的。叶非花又表扬了我两句,便勾着我的脖子说走,姐姐先请你吃顿好吃的去! 叶非花踩着高跟鞋比我还高半个头,搂着我就像楼着个小弟弟一样,而且她穿的旗袍也很清凉,身上一阵阵清香飘过来。 她又长得漂亮,气场很强,机场大厅众人纷纷侧目,搞的我实在有些尴尬。 不过叶非花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仍旧十分亲昵地搂着我的脖子,让我对这位中年女人产生了几分好感。 来到大厅外面,叶非花将我领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越野车边,问我会不会开车?我说会,但是没笨。叶非花说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便开心地朝着副驾驶的位置跑去。 我说哎,我没本啊。 叶非花头都不回,说没事,开吧,姐姐这车在朔州没人敢拦! 我相信,我很相信。 谁敢拦叶非花,那不是找死吗?! 坐在车上,我按着叶非花的指使往前开,她让我往左我便往左,她让我往右我便往右,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向我打听方千里的一些近况,我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非花真的是个很豪爽的女人,坐在副驾驶上便把高跟鞋给脱了,然后便给自己脚上涂红色的指甲油,一抹一抹地非常认真,像只猫一样。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个杀伐果断,敢拿着冲锋枪在大街上闯的女人,竟然还会这么认真优雅地给自己涂指甲油。 “那个,叶姐,咱们到了吗,已经在这条路上开很久了……” 叶非花一抬头,才惊慌失措地叫:“哎呀,已经过了,咱们赶紧调头!” 我差点吐血,这都什么…… 我只好调头,然后不停地问叶非花,说到了吗,是这里吗,以防她再度走神。叶非花说快了快了,再往前边有个酒店,咱们就在那里吃饭,也是你休息的地方。 我看着那间酒店,距离已经不远,也就两三百米的样子,立马来了精神,踩着油门往前开去。就在这时,车子突然“铿”的一声,竟然熄了火,往前溜了一段,方才停下。 坐在车上,我和叶非花大眼瞪小眼。 “你弄坏了我的车。”叶非花说。 “我没有!”我急了,我就是开了一下,怎么会弄坏的? “那怎么会好好熄火的?我这车很贵的,要一百多万,不可能会出问题,肯定是你弄坏了!” 我也是无语,也懒得和她打别,试着打了几下火,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叶姐,是没油了。”我苦着脸说。 “怎么可能,我一个礼拜前才加过的!”叶非花叫。 “……” 我突然很想一头撞死。 1218 阴狠的钱局长 在我印象里,叶非花应该是那种风风火火、果敢精炼的女人,我没想到她竟然连这种常识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当的蝎子帮老大啊? 我花了十分钟时间,仔细给叶非花讲了一下汽车行驶的原理。小说/以及“一个礼拜前加的油用光了很正常”的基本理论,叶非花终于承认她的车不是被我弄坏了,而是真的没油了。 “不好意思。”叶非花惭愧地说:“以前都是手下开车,我对这个东西还真不懂……那现在怎么办?” 我看看因为我们的车子突然抛锚而堵到水泄不通的马路,还有前后左右此起彼伏和急促尖锐的喇叭声,告诉她得先把车子推到路边才行。 接着,我又教了她空档滑行的方法。便下去推车,让她掌控车子方向。 叶非花从副驾驶上下来,准备转移到主驾驶上,其他被堵的车子司机已经忍耐不了,纷纷下车来指责我们。我当然是好声好语地道歉,结果叶非花直接从后备箱拿出一把冲锋枪来指着众人,说你们再逼逼两句试试? 我一下就石化了,我在龙城都不敢这样啊。 众司机也石化了,现场一片鸦雀无声,连个敢动的人都没有。叶非花大剌剌地扛着枪坐进车里,我在后面推车,终于把车子推到了路边,马路上终于恢复了畅通。 我又跑到前面,让叶非花叫人来送点汽油,叶非花摇着头说不行。这事也太丢人了,不能影响自己在手下面前的形象。我心想,你还有形象吗?当然我嘴上不敢这么说,只好问她那怎么办? 叶非花遥遥一指前方。说酒店已经不远,咱们就推过去吧。叶非花这话说的很有水平,说的是“咱们推过去”。但实际上就是叫我推过去。我也不敢和她犟嘴,怕她用冲锋枪突突了我,看看距离酒店还有几十米的距离,说行,那咱们就推吧。 于是叶非花在前面开车,我在后面推车。 夏日炎炎,朔州市的大马路上,我双手托着车屁股,吃力地推车前行,路过的人无一不在看我。想我堂堂将军盟的少帅,竟然在大马路上推车。说出去有谁会信啊? 果然是人活的够久,什么事都能遇到。热门 还好这边不是龙城,不然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一路跋涉,终于到了酒店门口,泊车门童认识叶非花的车,喊着叶姐、叶姐,这边有个车位!门童在前面,看不见后面推车的我,说叶姐,你倒是开快点啊! 叶非花大骂:“你管我,我就愿意开这么慢!” 门童立刻不说话了,直到我推着车子经过门童,才和他来了个四目对视,他的眼皮子都在抖,我则冲他嘿嘿一笑,他立刻露出一个“兄弟,我懂你”的眼神。 停好车子,我都快累趴了,其实也不是太累,主要是太热,这大太阳晒的。我坐进副驾驶,说叶姐咱们歇歇再走,叶非花说好好好,小弟你辛苦了,便拿出纸巾来帮我擦汗。 我解开胸前的两颗扣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叶非花小心翼翼地帮我擦着汗,擦着擦着,突然说道,左飞,你长得还挺好看哈。我说还行吧,主要是我爸的基因好。 叶非花突然靠过来,在我脸上“啪嗒”亲了一下,我猝不及防,整个人都石化了,呆呆地看着叶非花。叶非花嫣然一笑,说没事,看你长得可爱,忍不住亲你一下。 我苦着脸,说不好吧叶姐,您可是山西王的女人。叶非花说没事,他不会在意的,再说我又没把你当什么,就是看你长得可爱而已。 就在这时,后面的车门突然一响,竟然有人坐了进来。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个中年男人,身穿警察制服,看着老成稳重,双目炯炯有神。 叶非花说哟,这不钱局长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钱局长说叶非花,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在大马路上把枪掏出来了?报警中心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抓回局子里审审!叶非花捂着嘴咯咯笑起,说钱局长,我逗他们玩的啊,我拿的是玩具枪,不信你看看。叶非花一边说,一边从车座下面拿出一把冲锋枪来递给钱局长。 钱局长连看都没看,说行了老叶,别跟我来这套,咱俩都认识多少年了?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你不要在大马路上那么嚣张,这不是纯心叫我下不来台吗? 叶非花说,那你把我抓回去得了,我可以给你暖床,只要你老婆不介意。 钱局长的脸都绿了,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记在心里头啊。叶非花说好好好,我记住了,钱大局长!钱局长又看向我,上下扫了一眼,说这是谁?叶非花直接搂着我,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这是我新包的小白脸呀! 钱局长的腮帮子抖了两下,看着我的眼神莫名其妙有道凶光,说山西王不在,你就可劲儿浪吧。叶非花笑嘻嘻的,说你别提那个老东西,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钱局长哼了一声,便推开车门下去了。 我和叶非花坐在车里,看着钱局长开车离开,叶非花说甭搭理他,别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实际上想泡我已经很长时间了,我看见他就想吐。 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说叶姐,咱们去吃饭吧,顺便把事情说一说。 叶非花说哎呀,你着什么急?就山西王那点事,就算不用你来,我一个人也搞得定。进了酒店,叶非花先带我到安排好的房间放下行李,接着又带我下楼吃饭。 来到酒店的餐饮区,叶非花一推开包厢的门,里面立刻就跟炸了一样,轰乱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才来啊!” “都等好长时间了!” “这就是山西王派来的人吗,看着还挺帅哈!” 而我则看傻眼了,包厢里有十来个女人----没错,全是女人,一个男人都没有,而且这些女人我都认识,尽是那天山西王沿途找过的情妇! 原来这些人互相认识! 我天,山西王这是怎么做到的,比毛毛还猛啊这个? 叶非花拍了拍手,笑嘻嘻说大家安静,包厢里这才静了下来。接着,叶非花便介绍了一下我,说这是龙城来的左飞,将军盟的少帅,人称左少帅。现场毕竟有记性好的,还记得我和山西王一起出现过,说知道知道,我见过他! 这一包厢的莺莺燕燕,虽说大多都年过三十了,可个个都很有魅力。我笑着说各位姐姐好,山西王托我来给大家拜个好,他现在身体有恙过不来,说等身体好了就来看望你们。 后面的话纯粹是我瞎编,可她们就吃这一套,果然个个喜笑颜开,这个说还算那老东西有点良心,那个说他做手术没死啊,死了才好呐,接着众人便笑作一团。 也不知那天哭得稀里哗啦的不是她们一样。来叼叨圾。 简单的寒暄过后,服务员开始上菜、上酒,山西王的太太团们都是海量,喝起酒来一个比一个豪迈。她们这么能喝,我自然也不落下风,跟着她们一起喝,引得众女一阵阵夸赞。 “那当然,我是跟山西王的嘛,怎么能丢了他老人家的脸。” 我知道她们喜欢听山西王的好话,所以就顺着她们的心意说,你可以说我虚伪,不过这就是我的为人之道,也是我人缘好的一大原因。 众女果然开心不已,对我自然也就更加好了,这个叫左少帅,那个叫小弟弟,和叶非花一样过来亲我一下的也不是没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便说好啦姐姐们,我是山西王派来做事的,这次时间也比较紧急,不敢耽搁。咱们现在说一下正事,接下来要对付的敌人是谁? 叶非花便给我介绍,说这些年来,山西王在朔州市默默布下人马,大部分势力都掌握在她们这些女人手中,有的是自己当老大,有的是弟弟当老大,有的是老公当老大。 朔州的势力,已经十之**都在山西王的掌握之中,只差最后的关键一步就能拿下朔州。但是为了不引起星火的注意,所以山西王一直隐忍不发。 我点头,说嗯,这些山西王都已经和我说过了,现在还差哪一步? “现在还差赵惊天那一步!” “赵惊天?” “是的。” 叶非花刚要介绍,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撞开,哗啦啦进来十来个警察,个个都是气势汹汹的模样,进来就把我们团团围住。众女都是一惊,叶非花皱着眉道:“你们做什么?” “老叶,不好意思。”钱局长从门外走进来,道:“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人藏毒!” “怎么可能!钱正洲,你别以为山西王不在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老叶,我也是照规矩做事,你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所以麻烦配合一下。来人,给我搜!”钱局长横眉冷对。 众女纷纷站起,接受警察的搜身和盘问,我这边自然也遭到了搜身。我趴在墙上,任一个警察在我身上摸索,不一会儿,他的手里便多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钱局,找到了!”他大喊。 1219 暗无天日 卧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的脑子懵了一下,当时就觉得怎么可能,我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但我也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一场早就预谋好的栽赃陷害!手段很烂,办法很俗。电视剧里常有,但是往往都很管用,因为你没办法证明这东西不是你的! 而钱局长针对我,显然是因为叶非花前面说我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因此惹得钱局长不高兴了,所以才这样治我一下。 钱局长很快走过来,从那名警察手里拿过粉包。脸色阴沉沉地说道:“带他回去!” 包间里很快炸了起来,山西王的太太团们也都是老江湖,哪里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叶非花更是气得大叫:“钱正洲,你别太过分了,他可是山西王的人!” 钱局长冷笑一声,显然不信,说是吗,那你叫山西王来亲自和我说吧,到时候我就跟他说这是叶非花的姘头,看他还有几条命好活! 这个蠢货,竟然真的以为我和叶非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智商难怪泡不到叶非花了。说完,便扭着我的胳膊,要把我往外边押,我稍微犹豫一下。便没有抵抗,朝着外面走去。 袭警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啊。 叶非花气急,冲上来要和钱局长打架。钱局长指着叶非花说道:“老叶,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否则我把你们所有人都带回去好好审查审查!” 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到关键时刻,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和条子硬杠的,叶非花没有动手,转头冲我说道:“左飞,你放心,我会尽快把你捞出来的!” 我点点头,便朝外走去,路过叶非花身边的时候,则悄悄说了一句:“联系一下龙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因为时间紧急,也说不了太多。 我相信叶非花她们的能力,这么多年的沉淀也不是白积累的。不过我猜。钱局长压根也并没想把我怎么样,就是想借机整一整我而已,他肯定也能预料到叶非花会做些什么,在叶非花救出我之前指不定把我整成什么模样,所以我还是得尽快自救。 门外停着几辆警车,钱局长将我押上其中一辆,警笛大作,朝着警局而去。起舞电子书 这里虽小,不过公安局倒挺气派,毕竟也是标志性的建筑。想我左飞从业将近四年,真是和这地方扯不断了,隔三差五地就要进来一回。钱局长很给我面子,堂堂一个地级市公安局局长,竟然还亲自审问一桩小小的“藏毒”案。 他坐在我对面,一拍桌子,喊道:“说,东西哪来的?!” 我说我怎么知道,东西不是你们带来的吗? 钱局长怒极了,一双眉毛挑起,吼道:“告诉你,我不管你什么来头,到了我的地界,就必须遵循我这里的王法!” 我说钱局长,事情是怎么回事,您心里跟明镜似的。叶非花说我是她包养的小白脸,那是开玩笑的,我和她总共才见过两次而已。你要这么整我,那我也没有办法。 钱局长看我临危不乱,说话有条有理,不像是普通人的样子,便吩咐手下把监控器关了,接着说道:“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和叶非花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清楚了我就放你一马,说不清楚我就治你的罪。” 我说我已经说了,我们总共才见两次,就是很普通的朋友而已,你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开玩笑,我能把我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告诉他吗? 前局长也不爽了,说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接着,他便冲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不怀好意地朝我走来,显然是准备动私刑了。 我现在戴着手铐,坐在受审椅上,连动都不能动,只能白白挨打。我日,我现在什么身份,再被两个小警察打,还得憋屈死我不可。按照时间推算,我爸也该打电话过来了吧? 我爸在省城当公安局副局长,这个职位可是大的离谱,和省公安厅也有非常深的渊源,一个电话过来保准能把一个小小的钱正洲给吓尿。关键是,我爸怎么还不打电话? 眼看着这两人距我越来越近,我急道:“钱正洲,你可考虑好了,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连乌纱帽子也不保!” 钱局长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敢说出这样的大话,立刻摆手让那俩人停下,接着冷笑道,你在吓唬我?你说说你是什么身份?他虽然嘴硬,但是语气已经虚了。 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说我爹是谁,就说不信你就等着看吧,你最好乖乖把我放了,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钱局长料定了我是吹牛皮说大话的,又朝那两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正欲对我动手,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人,伸着脖子说道:“钱局,省公安厅来电话了,找你的!” 钱局长瞪大了眼:“省公安厅?!” “是的。” 我则松了口气,一脸嬉皮笑脸,说看到没有,我没吓唬你吧?钱局长一脸匪夷所思的模样,让那俩人看好我,便出门接电话去了。我则冲旁边两人说道,你们可看到啦,知道我来头不小吧,还不赶紧对我好点? 两人被我唬住,连忙给我看茶倒水,不停地说不好意思,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云云。我喜滋滋地说没事,我一会儿找姓钱的算账就是。两人都松了口气,和我一起骂起姓钱的来。 不一会儿,钱局长便回来了,我笑嘻嘻道:“怎么样,省公安厅的电话不好接吧?” 钱局长说:“不好接,真不好接。” 我说不好接,那还不赶紧把我给放了?钱局长指着那两人说道,给我打,狠狠的打!那两人都准备给我卸掉手铐了,听着这话都是吃了一惊,我也跟着吃了一惊。 卧槽,钱局长这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着,我爸都打过电话了他还敢这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俩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钱局长再次大吼。 其中一人猛地把我水杯打掉,另外一人则狠狠一脚把我踢倒。我坐的这个受审椅是和我连在一起的,我的双手和双脚都在上面拴着,所以直接连人带椅都跌倒在地。 卧槽,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不要开这么大玩笑好不好! 二人冲着我便是一番狂风骤雨般的殴打,他们都是老手,不往我脸上打,净往我身上招呼。这两人刚才还和我同仇敌忾地骂钱局长,现在一转眼就把我打的这么狠。 简直,拔鸟无情啊。 其实按我现在这身体素质,这番殴打并算不了什么,尤其是将真气运遍全身之后,更是觉得跟挠痒痒没有区别。关键,还是憋屈啊。 两人在这边打,钱局长在旁边骂,说我是个只会卖嘴的诈骗犯,还说省公安厅打电话是通知他下个礼拜去省城开会的,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还想拿这个来吓唬他云云。 我在心里觉得奇怪,不知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叶非花没有听着我说话? 一番暴打过后,两人又把我拉了起来,我这浑身上下都是脚印,四处也都隐隐作痛,虽说我也没多大实质性伤害,可挨打这玩意儿谁乐意啊?钱局长又走过来,左右开弓地在我脸上扇了两个耳光。 我脸上火辣辣的,胸中的愤怒也到了极点,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心说这家伙完了,完的不能再完。 钱局长洋洋得意,说你别着急,叶非花肯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她和那么多领导有一腿,随便一个给我打电话,我就得把你放出去。不过没关系,够我好好玩你的啦! 钱局长一边大笑,一边让人把我送到“0号”号子里去,“让0号的犯人们好好和他玩玩!” 二十分钟以后,我便被转移到了看守所里,该交的东西都上交以后,便来到传说中的0号牢房。听名字,就知道这里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狱警打开牢门,直接将我推了进去。 我穿着有些大的黄色牢服,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号子里有些阴沉沉的,一片烟雾缭绕之中,隐约可见十多个人躺在床上。 “哈哈,又来了个嫩小子!” “上面还真是照顾咱们啊!” “快来快来,叔叔教教你怎么做人。” 我的双手变爪,目光阴沉沉地看着这些人,准备把所有的怒气释放在他们身上。 ………… 十分钟后,我像个大爷一样躺在首位的床上,十来个恶贯满盈的罪犯齐刷刷跪在床边。因为这号子里没有监控,所以外头的狱警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来叼宏划。 “爷,这有上好的中华烟。”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举起一支烟来给我,他的眼睛被我揍青了一只。 “爷,这有刚沏好的普洱茶。”又一个汉子举起茶水,他的胳膊被我卸了一条。 我抽着烟,喝着茶,磕着瓜子,吃着零食,倒是感觉生活也还不错,就是看着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1220 大摇大摆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我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出去的。txt小说下载 钱正洲栽赃我,他自己也心虚,就等着叶非花救我出去,趁这个时间整整我罢了,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出格。闲来无事。我就和其他犯人聊起天来,才知道这帮家伙真是恶贯满盈,不是杀人就是强奸,当真一窝子悍匪,都还没有判刑,所以暂时拘留。 0号牢房,也就是关押他们的地方。叫他们狗咬狗,往死里斗。有不听话的,也扔到这来,让他们帮忙调教一下。而我,就是被钱正洲特意扔在这里,接受这些人的调教。 只不过是让钱正洲失望了,这些在他眼里看来穷凶极恶的犯人,现在趴在我面前一个个乖的像狗一样。 闲来无事,我便和他们聊天,他们都是当地的,自然对这里门儿清。我便向他们打听起赵惊天这个人来,之前也没听叶非花说完。听叶非花的意思,要想拿下这个地方,就得干掉赵惊天? 谁知我一说这个名字,众人竟然立刻噤声下来。各个大眼瞪小眼。我乐呵呵地,说怎么着,这名字还是伏地魔,连提都不能提啊? 其中有人说道。爷,您打听赵惊天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啊,就是问问。听说是挺有名的。 众人一听我只是问问,便七嘴八舌起来,说赵惊天可是当地一霸,仗着跟钱正洲是亲戚关系,那叫一个无法无天,什么叶非花啊、马佳佳啊,这些女中豪杰都畏惧他。 我说他和钱正洲是什么亲戚关系? 一人说,赵惊天是钱正洲的小舅子! 我说哦,这么说来,想干掉赵惊天的话,就必须要干掉钱正洲这个王八犊子了? 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再次噤声下来,各个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说话了。我又一乐,说瞧把你们给怕的,我就一说。有人苦着脸,说爷,大伙都是飘着来的,谁也不是玩不起的人,但这玩笑可不敢开。在这地方,没人敢说赵惊天和钱正洲的坏话,除非是不想活了! 我说不至于吧,他俩就是再恶,连坏话都不敢说? 这人说可不是嘛,无论是谁私下说了这两人的坏话,总能莫名其妙地传到赵惊天的耳朵里,那你可瞧好吧,保准第二天就是一顿暴打,百试百灵!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敢说他们坏话啦! 我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赵惊天也有情报系统,看来这玩的还挺大。( )起舞电子书不知道这旮旯有没有他装的监视器?我便走下床来,在四周活动了一番,我虽然没干过暗影,但是一些基本防范措施还是会的。 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监控设备,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来叼见划。 一个犯人大着胆子问我,爷,您打听赵惊天做什么?我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那人沉默了一下,说爷,我看您也是条好汉,有句话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想干掉赵惊天,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这个念头。 我乐了,说为什么? 那犯人叹了口气,说唉,在这个地方,赵惊天和钱正洲就是天,人斗得过天吗? 我说,我不是人。 说完了,我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众人也都识趣地不说话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音,我一个箭步就跃下了床,靠在墙根,众人则纷纷躺上床去。 这是我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被管教发现我并没挨打,而是在当大爷可就不好了。 哗啦啦的声音传来,铁门上尚有一道小窗,这小窗是平时送饭的窗口,现在便是这小窗开了,一张人脸随即出现,正是叶非花,探视我来了。 “左飞!”她叫了一声。 “叶姐,我赶紧奔了过去。” 叶非花看我在地上坐着,还以为我吃了多大苦头,眼泪“唰”的就流下来了,伸进双手捧着我的脸说:“左飞,你放心,我已经托了人,马上就能救你出来,你再忍一忍啊。都是姐姐的错,让你在这还能受了委屈!你放心,钱正洲,我和他没完!”接着,叶非花又吼了起来:“里面的人听着,老娘是叶非花,这人是我的人,你们谁敢动他一下,我绝对轻饶不了你们!” 号子里一阵噤声。 看着叶非花沾满眼泪的面庞,我感觉这个姐姐真是越来越亲了,想我以前还打杀了她几个手下,真是不好意思。我说没事啊姐,我在里面好活着呐,这些人哪里打得过我? 叶非花这才破涕为笑,说也是,他们哪里打得过你? 我说姐,我让你联系龙城市公安局副局长,你倒是联系了没有啊?叶非花摇头,我大吃一惊,说为什么? 叶非花说,左飞弟弟,我知道你在龙城混的好,可这里是这里,龙城是龙城,龙城距离这里有好几百公里,怎么管得了这里?你放心吧,我已经联系好了人,今天晚上就能把你放出来! 我差点吐血,真是被叶非花的无知给打败了,只好耐心给她解释,说叶姐,其他地方的局长不一定管用,可龙城的肯定管用啊,那是省城,省城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省公安厅就在那边。 给叶非花科普了半天,叶非花终于懂了“省城的官要比普通城市的官大”这一原理,但她还是不大乐意,说你让人家帮忙,人家就一定会帮忙啊?你以为人家是谁,是你爹吗? 我很无语地说:“真是我爹……” 我又给叶非花说了半天,终于让她相信“龙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就是我爹”的这个事实。叶非花一下变得极度妩媚起来,抓着我的手说左飞弟弟,原来你还是个官二代,我不跟山西王了,跟你好不好? 我哭笑不得,说叶姐,咱不开玩笑了,你出去以后赶紧联系联系我爹,现在能最快救我的就是他了。 叶非花立刻掏出手机递给了我,说还出去干什么,就在这联系!我看见手机差点热泪盈眶,跟宝贝一样地捧在手里,然后给我爸拨了电话。 我爸很快接起,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小事,然后把前因后果和他说了一下。我爸听完都气炸了,说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他小小地级市的公安局长,竟然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一定要好好追究他的责任! 我说行了爸,你们调查取证也需要一段时间,先把我给整出去再说吧…… 挂了电话,叶非花问我怎么样? 我说没问题了,等着瞧吧,不出二十分钟,他们就得放我出去。还有,钱正洲这回也完了,他这局长做到头了。 叶非花激动无比,说钱正洲一完蛋,赵惊天就好收拾多了! 我笑,说行吧叶姐,你上外头等我去吧。 我把手机还给叶非花,便转身回到床上坐着,其他犯人均是噤声不语,刚才我和叶非花的谈话,他们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不出一会儿,号子的房门便被打开,进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进来就抓住我的手,道:“左飞同志,让你受委屈了!现在组织已经查清楚了你的事情,原来你是被冤枉的!” 我哭笑不得,敷衍了这领导两句,便在一干犯人羡慕的眼神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领导始终在我身后紧紧跟随,连门都不用我动手开。我琢磨着,我爸昨天才赴任,今天就帮了我的大忙,实在有点意思。 如果不是我爸,我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的罪。 似乎很巧,又似乎一切皆有安排…… 难道说,吕松寒早知我有此劫,所以才把我爸调到那个岗位上去?得了,我也不胡思乱想了,总之我能平安出来就好。在更衣室换了衣服,戴上我的手表,装上我的手机,一出来,迎面便撞上了钱正洲。 钱正洲都快疯了,急的满头大汗,一见我面,先“啪啪”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双膝一弯便跪了下来,痛哭道:“左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绕了我这一次吧……” 我抬脚就把他踢开,压根没心情和他说半句话,在这点上,我和我爸一样心狠。 我大摇大摆地出了拘留所,叶非花正在台阶下面等我。看我出来,便朝我飞奔过来,一脸激动地笑,抱住我不撒手,在我脸上使劲亲了一下,说弟弟,你真是神了! 我也乐,说不光是我出来了,钱正洲也马上要进去了,咱们收拾起赵惊天来就方便很多。 叶非花使劲点头,说是的,我现在可算明白山西王为什么派你来了,也只有你才能制得住钱正洲啊,我们这一帮女人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我直接乐了,说是啊是啊,山西王真是神机妙算! 在叶非花心里,这山西王还真是如神一般的存在啊,啥功劳也能往她男人身上扯。叶非花更加开心,紧紧把我抱住,说弟弟,你就是我的福将,你一到啊,咱们就无往不利,所向披靡了! 我正乐着呢,就感觉脑袋后面突然一凉,不知是被什么东西被顶住了。 “你就是左飞?”后面这人阴恻恻地说道。 1221 左局长驾到 我心里一惊,虽然叶非花吸引了我不少注意力,可这人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来到我身后,不说他身手肯定比我厉害,但肯定是个高手! 而我前面的叶非花直接炸了:“赵惊天。[ 超多好看小说]你想做什么?!” 我更是一惊,身后这人竟是赵惊天! 事主终于现身! 又听哗啦啦的一片声响,四周竟然奔出数十个手持利器的汉子,团团将我们二人围住。叶非花面色不改,咬着牙道:“赵惊天,你是想和我斗一斗喽?”来低介圾。 身后继续响起声音:“叶非花,我没这个意思。但是。我姐夫现在有难,生杀大权又在这小子手里握着,所以我不得不委屈叶姐你一下了。来吧,二位跟我走上一趟!” 脑袋后面顶着把枪,别说是我了,就是唐一剑也要乖乖就范。我和叶非花被押进一辆面包车里,赵惊天的手枪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脑袋,这家伙的警惕心着实很强,而叶非花也被绑了手脚。 上了车子,我才看清楚赵惊天的面容,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剃着个板寸头,皮肤黝黑,双目发出精光,一看就是练家子。叶非花也不是好惹的主。在车上还不断威胁赵惊天,赵惊天似乎对叶非花有所忌惮,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只是不声不响地用胶带把叶非花的嘴巴给粘住了。 接着。赵惊天把我的手机摸出来递给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因为手枪的缘故,我自然一切配合。我给我爸打电话,说我已经被放出来了。我爸说那就好。然后我又说钱正洲这人不错,又给我道了歉,之前是场误会,就饶了他吧。 我爸沉默了一下,说你当真? 我说当真啊,钱正洲这人真的不错。然后我又说:“对了爸,照顾好我的狗,别忘了每天带它出去溜溜。” 这句话一出口,我爸沉默了一下,很快说道:“知道了,我会照顾好的。” 我根本就没有狗。我突然跟我爸这么说,当然是想要提醒他现在的我处于“身不由己”的境遇。我爸何等聪明之人,当然立刻就明白过来,接下来肯定会采取行动。 挂了电话,我心稍安,冲赵惊天说,现在可以了吧?赵惊天说不着急,等我姐夫彻底没事了再放你走。txt全集下载接着,赵惊天便把我和叶非花带到附近一间废弃的仓库,手脚都给我俩绑了,扔在一根柱子下面,有十来个汉子负责看守我们。赵惊天离开了一下,估计是给钱正洲打电话去了,回来以后,便把叶非花嘴上的胶带撕了。 “叶姐,我也是情非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看来叶非花在这地界混的是很不错,无法无天的赵惊天都得给她几分面子。叶非花冷笑道:“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有能耐你就把我杀了,否则我出去以后和你没完。” 赵惊天哪有胆子杀了叶非花,只好说道:“那没办法,你要斗的话,我也只好奉陪。” 说完以后,赵惊天估计是要去和钱正洲汇合,又吩咐了手下几句,说他出去办点事情,让这些人一定看好我们,有个闪失就打断他们的腿。这些人连连称是,让赵惊天放心。 赵惊天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他们就是要上厕所也别管,让他们拉在裤子里吧,无论如何不能放走他们。” 卧槽,赵惊天连这都想到了,心机果然是够深的啊! 赵惊天走了以后,叶非花果然开始各种撒泼,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儿说要上厕所,还威胁身边这些汉子,说她叶非花出去以后,第一时间就找他们算账。 有赵惊天的嘱托,这些人自然不搭理她,充耳不闻。 叶非花闹腾了一会儿,也是无计可施,只好可怜巴巴地说道:“弟弟,真是对不住,来到姐姐的地界,还让你受这种委屈。” 一天下来,叶非花和我说了好多次这种话,想必她心里确实是又惭愧又懊恼。想来我们会遭受这种厄运,确实跟她一开始在钱正洲面前对我又抱又亲有关…… 上哪说理去啊这个。 “没事叶姐,我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这点挫折不算什么。”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叶非花并不知道我已经给我爸发出了特别的警告,我爸很快就能过来救我,而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和她明说,所以叶非花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天色早就黑下来了。负责看守我俩的汉子们买了包子和粥,在我俩旁边大快朵颐地吃着,看的我俩口水直流,这些家伙愣是不给我们分一个包子吃。 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约莫有个晚上**点吧,赵惊天终于回来了,一脸怒气汹汹的模样,过来就拿枪顶住了我的脑袋,说怎么回事,省公安厅为什么还是派人下来调查我姐夫了,你爸是不是想让你死? 我心里一转,就知道这是我爸的障眼法,他想带人过来救我,就只能借助“调查组”的外壳。我笑了一下,说你别大惊小怪的,这些事情都是需要流程的,你以为就那么简单,打个电话就完事了?你让你姐夫多准备点钱,犒劳一下调查组的成员,保你姐夫平安无事! 赵惊天的眼神犹豫一下,说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这里面的道道,你姐夫比你清楚多了,你就安心等着就行。 赵惊天的神色疑惑,但还是把枪给放下了,刚准备拿出手机给钱正洲打个电话,头顶突然呼啦啦一阵风响,一个黑影竟然从天而降,径直扑到赵惊天的身上。 赵惊天纵是高手,也猝不及防,况且这黑影身手也是相当利索,竟然一个剪刀脚就扭住了赵惊天的腰部。紧接着,更多呼啦啦的风声响起,十多个黑影相继从天而降,和四周看守我俩的汉子们打在了一起。 这些黑影都身穿黑色制服,背上写着“大大”的特警二字,个个动作英姿飒爽,三两下便将这干不入流的地痞搞定,一片哎呀的惨叫声响起。我一下就兴奋了,看来我爸是把龙城的特警部队给带来了,接着又尾随赵惊天到了这里! 实在太他妈的酷了! 而赵惊天毕竟是高手,反应过来之后,狠狠一拳打出,登时将他身上的特警击飞出去。紧接着赵惊天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其他特警纷纷朝他扑去,而赵惊天摸出手枪便是一阵乱射,惊得这些特警纷纷躲避,找好掩体之后也拿出手枪和他对射。 我看得出来,赵惊天的身手和枪法都远在这些特警之上,现场也只有我才能对付得了那个家伙,当场就喊:“放了我,让我来!”有个特警过来给我松绑绳子,但赵惊天终究还是一边回击一边跑远了。 我抓过一支手枪便朝赵惊天追去,但终究是慢了一筹,待来到仓库的大门外面,赵惊天已经开车跑远了。 待我返回仓库里面的时候,赵惊天的手下们已经被众多特警给制服了,一个个看着他们这身衣服都吓得屁滚尿流,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就连叶非花都举着双手:“特警哥哥,不关我事,我和左飞是好朋友……”可惜叶非花越是这样,特警们就越觉得她有问题,正对着她盘问。 我们这出来混的,看着警察就犯怵,看着武警就腿软,看着特警就想跪,这都习以为常了。我哭笑不得,过去解释一通,他们才把叶非花给放了,叶非花不停拍着自己胸口,说真是吓死姐姐了! 然后又问我:“赵惊天呢?” 我叹了口气,说跑啦! 叶非花昂起头来,自信地说道:“没事,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些特警估计来之前已经见过我的画像,都认识我,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又问他们,我爸呢?刚说完,后面就传来声音:“我在这。” 我回过头去,正是我爸。 我爸俊眉星目,气质出众,穿着一身公安干警的衣服,肩膀的警衔上有一枚银色的橄榄枝,还有一枚四角星花,这是省城公安局局长才有的配置! 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爸穿公安的衣服,那模样、那姿势,真是帅爆了,气场无比强大。而身边的一系列特警“啪”的敬了个礼,齐声叫道:“左局长!” 我爸点头,神色严肃地说:“辛苦你们了,把人都带回去吧!” 一干特警立刻把人带走,我爸走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这点小伤碍不着我。我爸说那就行,又告诉我说,已经把钱正洲控制起来了,可惜没抓到钱正洲的小舅子赵惊天。 我说放心吧爸,这就是我们的事了。 我和我爸说话的时候,叶非花始终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最后还是忍不住发骚,大着胆子摸了一下我爸的胳膊,说哥哥,你好帅啊。 卧槽……这什么辈分啊,我叫叶非花是姐姐,她又叫我爸是哥哥,简直乱了套。而我爸回头狠狠瞪了叶非花一眼,吓得叶非花腿脚一软,差点栽倒下去,还好我扶住了她。 我爸这气场是越来越强大了。 1222 穷途末路 叶非花是个很擅长和男人聊骚的女人,这是她的本能,也是她的嗜好。( 800)她就像个擅长捕猎的猎手,而男人就是她百玩不厌的猎物,很少会有男人在她的诱惑下还能保持镇静。哪怕是那些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男人,眼底里的燃起的熊熊**之火都能将其出卖。 但是叶非花后来和我说,我爸是她见过的最恐怖的男人,一双眼睛冷得就像无尽的深渊。 我觉得她有点夸张了,我爸气场强大是不假,毕竟忒大个官在那架着,在他面前是人就得先怂三分。但要说他最恐怖就有点不合理了。她还是没见过我爸私下里逗逼的样子,还有年轻时在美国骑着摩托泡妞的风采。 要是那时候她和我爸撞着,没准还真能发生什么故事。 不过现在嘛,基本没可能了。 回去之后,我爸便和我们分开了,他要去继续调查钱正洲的事,而我们要把赵惊天给揪出来。钱正洲倒了,赵惊天也消失了,叶非花、马佳佳等人发挥了她们所有的势力,极尽所能地在这个地界寻找赵惊天的踪迹。 而我则有些累,先回去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上午,阳光把我叫醒,我听到卫生间里有水声,还以为自己昨晚没关水龙头,便奇怪地起身过去查看。因为我有裸睡的习惯。所以当时什么都没穿,当我看到叶非花在里面洗脸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叶非花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还着重往我身下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继续洗脸了。我才惊醒过来,赶紧返回去匆匆忙忙地穿了衣服。 叶非花梳洗完毕。走了出来,依旧是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叶姐,你啥时候来的?” “来?我压根就没走啊,昨天晚上我在这过夜的,你不记得了?” “……完全不记得。”我的脑子乱糟糟的,有这回事吗?! “嘿嘿,你功夫不错哦,姐姐很喜欢。”叶非花冲我抛了个媚眼。我立时吓得浑身汗毛直竖,心想不是吧我勒个去,这就和山西王的女人有一腿了?看我呆呆的模样,叶非花这才哈哈大笑起来。说是逗我玩的,她刚进来还没多久,又顺手拿起桌上的早餐让我吃。txt小说下载 我松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便接过早餐来吃,心想自己以后可不能再裸睡了,刚才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还好叶非花肯定识鸟无数,也不怎么把我的放在眼里。 “很大哦,还很粗。”叶非花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差点把嘴里的鸡蛋灌饼给喷出去。 “我说你饼里夹的那根肠,你想哪去了?”叶非花眨着眼睛,像个纯洁的小姑娘。 比流氓,我肯定是比不过叶非花的,何止比不过,简直比不过,便赶紧转移话题,说你们找到赵惊天没有?叶非花摇头,说还没有找到,赵惊天十分狡猾,消失的一点踪迹都没有了,不过她们昨晚连夜把赵惊天的场子给扫了个遍,赵惊天的势力也算是彻底瓦解了。 也就是说,朔州已经被我们拿下。 “所以,你已经能和山西王交差了。”叶非花笑眯眯道。 已经解决了吗?完事了吗? 这件事听上去非常简单,但如果我爸不来,钱正洲不倒,赵惊天的势力也没这么快瓦解。 我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叶姐,虽然我和赵惊天相处不多,但还是能看出来这人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如果放任这家伙在外面活动的话,他迟早会回来咬你们一口的。到时候我走了,我无所谓,可你们怎么办呢?” 这么一说,叶非花也沉默下来:“那怎么办?” “斩草要除根。”我说:“否则,它们到春天就又长起来了。” “要怎么做?” “赵惊天肯定没有走远,他想看看钱正洲到底怎么样了。是人都有弱点,这家伙当然也有,只要能抓住他的弱点,总能将他钓出来的。” “有了。”叶非花拍着桌子说道:“赵惊天的弱点就是他的姐姐,也就是钱正洲的老婆!赵惊天从小是被他姐姐带大的,所以十分敬重、在意他的姐姐,之前赵惊天因为i姐姐,还和钱正洲打过几次架呐。如果我们把他姐姐抓过来,再把风放出去,就不愁那家伙不现身!” 我们都是道上混的,绑架、杀人什么的都是强项,所以谁都没有矫情,当场拍板了这个主意。赵惊天的姐姐叫赵晓妮,目前和钱正洲一样被控制起来了,这个女人没少帮着钱正洲捞钱。 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说我们要揪赵惊天,需要拿赵晓妮做一下诱饵。我爸也没矫情,当场就答应了我,但是要求我必须要保证赵晓妮的安全。 到下午的时候,赵晓妮便被送到了我的房间。 赵晓妮已经四十多岁了,面容尚可,被送来的时候一脸惊吓,还以为我是领导,连声说道:“领导,你放了我吧,贪钱都是钱正洲的事,和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的……” 啧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也没跟她废话,直接让叶非花的手下给她绑了手脚,又拿黑布袋蒙了她的脑袋。与此同时,叶非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放出风去,声称赵晓妮已经被我们控制在了手里。 赵惊天要是还想让他姐姐活命的话,就在今晚八点到之前绑我们的仓库里来吧。 之后,我们便率先把赵晓妮押到了仓库里,接着又勘察了一番地形,安排叶非花的手下藏于各处,隐匿好身形,免得赵惊天不敢现身。 叶非花一个蝎子帮的老大,现在完全成了我的跟班,我走哪她便跟到哪,两只眼睛都是小星星,说弟弟你可太帅了,这么好的战术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说也没什么啊,打的多了也就会了。 叶非花说她也经常打架,怎么就不会这些?我说那肯定啊,姐姐能用武力压制人家,何必还费力气去动脑子?叶非花乐了半天,突然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我们把赵晓妮绑在一根大柱子上,依旧用个黑布袋将她脑袋套住。我和叶非花则坐在前面的水泥地上,就着鸭脖、鸡翅,大口大口地喝啤酒。叶非花是千杯不醉的海量,我也是酒缸子里爬出来的酒虫,两人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很快就分别喝了十几罐下去。 啤酒喝多了容易撒尿,我直接找根柱子解开裤子就尿,叶非花也不矫情,绕到柱子后面去尿。 整个仓库从表面看的话,就只有我和叶非花、赵晓妮三人,实际上处处都暗藏玄机。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我们把提前准备好的电灯泡子亮了起来,仓库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只有我们这边亮堂堂的。时间越来越近,终于到了晚上八点。来低妖血。 一个脚步声响起,黑暗之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 赵惊天算是一条好汉,竟然真的来了。 还是那张肤色黝黑的脸,只是比起昨天来更多了几分愤怒,他一走过来,便问:“叶非花,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么?!” 叶非花嘻嘻笑着,说对啊,今天晚上你死定了,你想选择什么样的死法? 赵惊天二话不说,立刻摸出一支手枪,便朝我们指了过来。而与此同时,我和叶非花也纷纷动作,分别将手里的枪指向了赵惊天。我笑着说道:“你一把枪,我们两把枪,你死定了。” 赵惊天咬了咬牙,说我们都把枪扔掉,好好打上一场! 我说好啊,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我数123,咱们一起把枪扔掉,1、2、3……啪嚓、啪嚓、啪嚓的声音分别传来,我们三人的枪各自隐在黑暗之中,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但是与此同时,四周突然一片响动,空中的横梁上,或是拐角的阴暗里,同时走出一些人来,少说也有四五十个,大多数都拿着家伙,还有少数几个拿着手枪,团团把赵惊天给围住了。 “谁要跟你好好打上一场啊!”我大笑:“我引你出来,就是为了杀掉你的!” 赵惊天目光阴沉地盯着四周的人群,像一头穷途末路的狼。 我又摸出了一把枪,对准了赵惊天的脑袋,说你去死吧。 只有他死,我才安心,才算顺利完成任务。 就在我准备开枪的瞬间,赵惊天突然猛地撩开自己的外套,露出捆在腰间的一排类似雷管一样的东西。接着,赵惊天又打着了一只火机,将火机对准了引线处的部位。 是炸药! “来啊,要不要同归于尽?!”赵惊天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接着又猖狂大笑起来。 我皱起眉头,浑没想到这家伙会是如此的丧心病狂,而四周众人看到他腰间炸药的同时,都是本能地往后缩去,还发出“啊、啊”的惊恐声音。 听到这些声音,赵惊天更加兴奋起来。 “一起死吧,让我们一起死吧!”赵惊天的笑声在这仓库中不断回响。 1223 干掉赵惊天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八次加更 叶非花也没辙了,回头望向了我。[千千小说]小说/ 我一把将赵晓妮给抓过来,赵晓妮的嘴巴上粘着胶带,头上套着黑布袋,只在那里哼哼唧唧地哭着。我把赵晓妮抓在手里的同时。赵惊天的眼神明显变得更加凶狠了。 “你炸啊,有本事连你姐一起炸死!”我吼。 “呵呵,你想拿这个威胁我吗?”赵惊天的嘴角撇出一丝笑意,“反正我们家已经彻底垮了,与其苟且偷生地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姐,你要是同意我的看法。就点点头吧。” 赵晓妮点了点头。 好狠! 这姐弟俩都是狠角色! 赵惊天又笑了起来:“看到了吧左飞,我们家就这个优点,不怕死!是,我承认我们这次栽了,都怪我那个傻逼姐夫,抓人之前不搞清对方来头!我们已经承认错误,但你还是不依不饶。那没办法了,我们就一起死吧,我们两个拖死几十个人,够本了!” 赵惊天一边说,一边再次把火机移向引线,四周的人终于崩溃,开始四散奔逃,且发出惊惶的叫声。我也是死人堆里摸打滚爬出来的,可真没见过赵惊天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不惜通过引爆自己来和大家同归于尽!显然,我也慌了,赶紧说好好好,赵惊天你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把你姐带走,当这事没发生过! 赵惊天冷笑一声:“现在想好好说?晚了!” 我赶紧把赵晓妮推过去。说你别冲动,犯不着拿你姐姐陪葬!与此同时,我也把手里的枪一丢,以示我的诚意。赵晓妮被我一推,跌跌撞撞地倒向赵惊天。 毕竟是亲姐姐,赵惊天一把将赵晓妮抓住,接着凶狠地望向四周,说好,那我们有缘再见! 接着,赵惊天一手搂着自己姐姐,一手继续拿着打火机。倒退着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叶非花转头看向了我,说弟弟,就这么放他走吗?我眉头紧锁,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赵惊天也听见了,大笑着说道:“没错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句话不光适用于我,也同样适用于他。 毫无疑问,如果今天放走了他,以他凶狠暴戾的性格,日后肯定还会来找我们,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 就在赵惊天的身影准备隐入黑暗的时候,他身边的“赵晓妮”突然摸出一柄尖刀,狠狠捅进了赵惊天的肚子。txt全集下载赵惊天惨叫一声,手中的打火机也随之脱飞了出去,他惊恐地说:“姐姐,你……” 而与此同时,我的脚步飞快,“噔噔噔”地跑过去,迅速来到赵惊天的身前,一招混元归一使出,狠狠掐向他的喉咙。就听一声轻响,赵惊天的喉咙已经被我捏断。 赵惊天重重倒了下去,一双眼睛依旧大睁着,仿佛死不瞑目。 后面的叶非花都傻了,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而旁边的“赵晓妮”突然掀开头套,喜滋滋地笑道:“哈哈,我立了大功!”正是马佳佳。 我也冲她竖大拇指,说马姐,还是你啊! 马佳佳喜气洋洋,还用脚踢了踢赵惊天的尸体,笑嘻嘻说饶你精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叶非花也反应过来了,知道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跑过来打了我一下,说好啊你左飞,竟然瞒着我! 我也笑嘻嘻的,说没办法啊叶姐,你脸上藏不住事,我怕你被赵惊天看出来嘛。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我琢磨着,以赵惊天的能力和胆识,来救他姐的话必定会做好万全准备,再不济也会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但是丫把炸弹绑自己身上,我还真没想到。 我意识到赵惊天很有可能会用非常手段将他姐姐救走,所以观察过赵晓妮的身形之后,便让马佳佳穿了赵晓妮的衣服,接着头上再戴上头套,冒充一回赵晓妮。 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赵惊天哪有时间去检验真伪,当然是救了人之后赶紧走人!那么这样一来,马佳佳就有机会动手了。马佳佳是火马帮帮主,也是个彪悍异常的女子,临危不乱的性子比叶非花也不差。 所以我相信,马佳佳肯定能完成好这个任务。 而马佳佳这两天老看我和叶非花风里来雨里去,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我的安排,立刻欣然前往,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这些女人各个都是奇女子,难怪山西王会看上她们。 只不过,她们不介意山西王另外再找女人,山西王也不介意她们另外再找男人……这种感情模式我还是接受不了,所以佩服归佩服,一点都不想效仿。 干掉了赵惊天,大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先前被吓跑的那些家伙也回来了,自然被叶非花好一顿臭骂,一个个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给我爸打电话汇报过之后,我们便把赵惊天的尸体收拾回去了,这家伙在朔州市当地作恶多年,死了也正好记载到我爸的功劳簿上,“打黑除恶”又有新的进展。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非花她们便左右忙碌,彻底扫平了赵惊天余下的势力,这块地方算是被我们彻底拿下。而我,也成了异军突起的朔州老大,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叶非花向我袒露心迹,说刚开始见我的时候,就觉得我是个小屁孩子,等着拿下朔州之后便把我一脚踢走。结果几天下来,发觉我确实能力突出,所以也不排斥我做老大了。 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该请文家的人了。 寄上我的名帖之后,文家迅速作出反应,邀请我到他们府上做客。文家是古武世家,擅长一门叫做“七绝掌”的功夫,号称七掌过后,神佛尽屠,也不知是不是吹牛的。 其实像这样的古武世家,残存在我华夏大地上的真不多了,一个城市顶多有一两家而已。他们深居简出,刻苦习武,努力修习祖上留下来的国术,以期这门功夫不要失传。 但终究还是挡不住现代社会的大潮滚滚,往往苦练一辈子也挡不住一颗子弹的攻击,普普通通的小流氓拿把枪就能干掉国术高手,实在令人唏嘘。况且练这玩意儿也不挣钱,所以失传的功夫也就越来越多了。 像文家这种古武世家,也就愈发稀少起来。 一般来说,这种古武世家不从政、亦不问黑,只想安安生生地过他们的生活。但是无论白道还是黑道找上门来,他们都会卖上几分面子----也可以说是为了避免麻烦,不得不做的妥协。 你文家就再是古武世家,门内就是再多高手,挡得住白道的文件,还是挡得住黑道的不断侵扰? 这天中午,受到文家的邀请之后,我便在叶非花的陪同下来到了位于王化庄的文家。文家的宅子不错,高高大大、方方正正,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一切都是古风古朴,少说也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 院子里,站着十几个人,扎着马步正在习武,一掌又一掌地推出去,大的有三十多岁,小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看他们出招的样子歪歪斜斜,连马步都扎的不稳,不禁对文家的实力产生了些许怀疑。 这样的文家,真能帮助我们击败星火?! 接引人将我们引入堂屋,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走了出来,见他步履稳健、精神矍铄,便知这是遇上高手了,恐怕他就是文家的家主,文轩宇了! 我立刻拱了拱手,做出一副江湖中人的模样来,道:“前辈好!” 文轩宇立刻笑了起来,说好好好,请坐请坐,阁下就是朔州现在地下世界的带头大哥左飞?我说不敢当,正是在下,道上兄弟给面子而已。 和这种老前辈说话,我都不知不觉古风古韵了起来。文轩宇立刻伸出手来,说哎呀,没想到左大哥如此年轻,真是少年英才啊。他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我的手,我立刻感到一股劲力传来。 好家伙,这老头是考究我实力呢? 这种场景,我在电视上见过很多次,现实中却是第一次遇到,当下也跟着较起劲来,也跟着捏了过去。我们二人互不相让,都想把对方给打败,所使的力气越来越大。 叶非花终于发现不妥,使劲推了文轩宇一把,说老头,你干嘛呢? 文轩宇这才把我的手放开了,说惭愧、惭愧,看着高手就忍不住想较量一番,不小心冲撞了左大哥,还望见谅。我笑着说无妨,前辈好生厉害。 这样,文轩宇才给我们看座,接着问起我们此行的目的。我先报了山西王的名号,毕竟在这一片,还是方千里的名字好使。 文轩宇果然一惊,说原来是山西王找我,有什么事,老朽必当赴汤蹈火! 我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说我们最近想攻打一个地方,但是那里面高手众多,个个都有三晋十大高手的实力,所以还请前辈过去助拳,事后肯定少不了好处。 文轩宇一口答应下来,说没有问题,何时启程,说上一声就行。 我说那咱们就明天启程,到时候我来接老人家。 这事总算是办妥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刚和叶非花离开文家,黄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快到吕梁来一趟,猴子出事了!”来低央血。 1224 落魄的猴子 我吃了一惊,忙问黄杰怎么回事? 黄杰说来不及解释了,让我先飞到lv梁再说,他现在准备登记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说好,便挂了电话。和叶非花交代了几句,麻烦她明日亲自护送文轩宇老爷子到龙城去。 之后,我便匆匆忙忙赶到安太堡机场,订了一张最近飞往lv梁的机票。起飞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守在候机大厅不由得忧心忡忡,心想猴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想当初我们三人分别被派往不同地方,我是朔州。黄杰是忻州,而猴子是吕梁。这仨地方,吕梁是最大的,也是最难对付的,所以猴子直接揽到了自己身上。 而从黄杰语气来听,猴子这次的事还不小,需要我们两个去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想过我会出问题,想过黄杰可能会出问题,但是压根没想到猴子会出问题!终于到了登机时间,我匆匆忙忙上了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距离吕梁还有二十公里的大武机场。 吕梁多山脉,地势较复杂,很难找到一块足够适合的平地来做民用机场,所以前几年才苦了巴拉地建了一块机场。也就是现在的大武机场。 在大武机场的出口,我见到了已经先我一步到了的黄杰。 黄杰一见到我,便上来问我银行卡里有没有一百万,我有点懵。说有啊,怎么?黄杰抓着我的手腕,说走。咱去取,我已经和银行预约好了。 这些年来,我们三人均攫取到了不同程度的巨额财富,不过大家有了钱之后也是纷纷做投资,不是入那家公司的股份,就是建那家企业的大楼,所以资产号称很多,但是现金却没多少。 还好一百万还是有的。 坐在前往市区的出租车上,黄杰才给我讲了前因后果,原来今天早上,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声称想要猴子活命的话,就带一百万到吕梁来,并且附了一张猴子手脚被绑的照片。 说着,黄杰把照片给我看,猴子果然手脚被绑,一脸苦了吧唧的模样,但是好在身上没有伤痕。我一看照片就乐了,心想原来我在朔州被关进号子还不是最惨的,猴子比我更惨啊哈哈哈。txt小说下载 黄杰说,看这架势,猴子应该是欠上高利贷了,但他是怎么欠上高利贷的,又是怎么被人抓起来的,就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了。还需要拿了钱,再和那伙人联系。 到了银行,因为已经提前预约好了,我们直接进了vip室,经理亲自给我们取钱,一摞一摞地搁进我和黄杰准备好的麻袋里面。一百万,一共装了大半袋,快装好的时候,我想起什么,便问黄杰:“你没有一百万吗?” “有啊。” “那为什么还要取我的?” “不取你的难道取我的?” 黄杰的反问令我直接噎住,这逻辑强大到根本无法反驳。钱装好后,黄杰拍了个照片给那人发过去,说钱准备好了,在哪交易?过了一会儿,那人便发过来一个地址:离石区建安路151号。 让我们到了以后再打电话,还提醒我们不要报警,否则猴子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靠,这也太嚣张了。 不过想起来这还是猴子第一次被人绑架,我和黄杰又忍不住有点兴奋起来。话说回来,对方竟然能把猴子给绑了,看来实力非凡,需要搞两把枪才稳妥。 我和黄杰都是坐飞机过来的,不可能身上带枪,所以黄杰让我先看着钱,他到外面去“找找”有没有枪。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黄杰便回来了,拿了两把自行改造过的壳子枪,说没办法了,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拿到这两种,花了他三千块钱呐。还让我用的时候小心一点,容易卡壳。 装好枪,我们便出了银行,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把装钱的麻袋塞到后备箱里。不是我们傻缺,只是我们知道,越是这样随意,越不会引起人的注意。黄杰把地址给了司机,让他照着这地址去。 司机看过地址后吃了一惊,说你们去这干嘛? 黄杰说师傅,你话很多哦?司机说不是,我看你们是外地人,可别被这地方给坑了啊。我一听有点意思,便问师傅怎么回事。师傅告诉我们,说这地方外表是个洗浴中心,实则是吕梁最大的地下赌场,很多达官贵人都在里面赌博。但是都传说这赌场老板是个黑心鬼,在他那赌博就没赢了钱的,就算一时赢了也迟早要吐出来,这些年有不少曾经显赫的人物在那边输个精光。 不过即便如此,到那边去赌博的还是络绎不绝,因为那边是吕梁最安全的地下赌场,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被查过一次。 “为什么?”我问。 “因为老板姓周,外号周扒皮,是当地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司机忧心忡忡地说道:“所以真不建议你们去啊,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干嘛非得要去赌博啊?” 我和黄杰对视一眼,似乎猜到猴子想干什么了。 “没事师傅,你带我们去吧,我们不是去赌博的,是过去寻个朋友。” 见我们执意前去,司机也无话可说,只好踩了油门往前驶去。不得不说,这司机老师傅是个好人,这世上有很多很多好人。车子一路前行,我沿路观察着外面的风景,偌大个吕梁市破败的像个小县城。 在整个山西,吕梁都是有名的贫瘠地带;山西已经够穷了吧,可是在我们其他地方的人心里,吕梁是更穷的地方,那边的人缺吃少穿,可怜的很。 可是这样的贫瘠地带,也有周扒皮这样的吸血豪绅,以及去他赌场豪赌的富人,这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很快,我们便到了建安路151号,这里果然矗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洗浴中心。 “到啦。”司机师傅说。 “谢谢。”我多掏了一百元给司机师傅,虽然他执意不肯要,但我还是硬塞给了他。 拎着麻袋下车,黄杰便给发短信那人打了电话,说我们到门口了。过了一会儿,便有两个年轻人出来接应,引着我们往里走去。从外表看,这里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洗浴中心,什么按脚按摩的地方都有。 但是很快,两个年轻人便把我们引到一部隐藏在某房间里的电梯里去,然后直通地下三层。电梯门打开,首先是个隔间,这里有人把守,先是对我和黄杰搜身,自然把我俩的壳子枪搜了出来。 不过站在这里,已经能够听到大厅里传来的轰乱声音。 “来周爷的地盘还敢带枪?!”搜查我们的人冷冷说道。 我赶紧说不好意思,我们不懂规矩。不过对方似乎司空见惯,也没有过多的对我们责备,摆摆手便让我们走了。 我和黄杰的手枪被没收以后,两个年轻人便继续引领我们向前,先是经过大厅的赌博区,这里挺热闹的,摆着十几台大小不一的机器,还有数十个人穿梭在这其中。 接着,又经过几个小的包厢,虽然木门紧紧闭着,可是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隐隐笑声,还有“押大押小”的声音传来,看来也是赌博的地方。 整个地下装修的都很好,无论墙壁还是设施、灯光,乃至地下铺的地毯,都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高手才能设计出这样的屋子,让人忘了时间,忘了危险,流连忘返。 男人最爱什么? 吸烟、喝酒、嫖娼、赌博。 男人活在世上,或多或少都要沾这四样东西,要么爱烟,要么爱酒,要么爱嫖,要么爱赌。如果你身边有男人这四样都不沾,那一定要将他归类为国宝级别,因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一路前行,最终来到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里。 来到这里以后,嘈乱声已经少了,属于绝对的安静地带,看来这边就是赌场的办公区域了。引我们来的年轻人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才推门而入。 门里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设施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床。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光着脊背的男人,男人胸前纹着一只青色的大雕,手中还把玩着一支锋利的匕首,匕首在灯光下发出点点寒光。 不过最寒的,还是他的眼神。 他的眼睛像是刚从冰窖里挖出来一样,只需看你一眼,便使得你浑身发冷。 能看这么大一家赌场,这个男人的实力当然不容小觑,我和黄杰本来还挺紧张的,不过看到角落里被绑着手脚、耸拉着脸的猴子以后,终于忍耐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黄杰笑的弯下了腰,我笑的流出眼泪。 说实话,我俩很少见到这家伙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猴子抬起头来幽怨地看着我俩,眼神里尽是“我发誓你来再笑就完蛋”了的威胁,不过我俩全然不顾,依旧哈哈大笑,因为根本就憋不住啊。 铛! 突然一声脆响,纹着大雕男人突然把手里寒光毕现的尖刀插进面前的办公桌里。 “笑够了没有?”男人冷冷说道。来宏估巴。 1225 赌场周扒皮 我和黄杰立刻就不笑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不好意思。”我说:“我们和这个家伙有深仇大恨,所以看见他倒霉了特别开心。” “真的不好意思。”黄杰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讨厌,所以我们一看见他倒霉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坐在角落里的猴子还是一脸“你俩指定完蛋了”的表情,而纹身的汉子却看看我,又看看黄杰。奇道:“既然你们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给他送钱过来?” 我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啊,我们有把柄在他手里。黄杰跟着点头,说要不是这样,哪个龟儿子才来救他!纹身汉子笑了起来,这把柄竟然值一百万。看来是相当了不起的把柄。 我一摆手,说大哥,你可别提啦,说起来伤心呐。 一般在道上混的只为求财,很少会和普通人发生冲突,暴力只是不得已的手段。我和黄杰是来送钱的,纹身汉子的态度自然好很多,给我们看了座,叫我们稍息片刻,接着又让人点起钱来。 两台点钞机哗啦啦的工作着,屋子里充满了钱的声音,十分悦耳好听。我们和纹身汉子攀谈起来,完全不顾角落里还被绑着手脚的猴子。 我问纹身汉子高姓大名,他说他姓周,叫我称他周哥即可。我心想。看来此人就是周扒皮了,猴子故意到他的赌场闹事,看来就是为了干掉他。 我看了猴子好几眼,也没收到他“干掉周哥”的眼神暗示。倒是感觉很想干掉我和黄杰。猴子不提,我自然也假装不知道这事,继续和周哥攀谈。过了一会儿。钱点好了,一百万不多不少。 周哥非常满意,吩咐人把钱收下去之后,便提着匕首来到猴子身前,三两下就将他身上的绳子给割断了,说你可以走了! 猴子撕了嘴上的胶带,冲周哥说道:“不着急,我都输了这么多钱,贵赌场不会是想赶我走吧?” 周哥笑了起来,说我们的赌场欢迎任何人,但是你现在还有钱吗?猴子说周哥。我虽然是外地人,可也知道贵赌场的规矩,输一分可以借三分,我现在输了真金白银的一百万,理应可以和贵赌场借到三百万的。来宏央扛。 周哥怒了,说你那一百万就是借的! “可现在已经还清了。小说”猴子耸了耸肩:“周哥,不会是想坏规矩吧?” 周哥笑了笑:“只要你敢玩,我就敢借。” 十五分钟之后,猴子便呈交了一份“三百万”的借贷书,接着兑换到了三百万的筹码,我和黄杰一人给他拿着一百五十万,跟着他来到了赌场大厅。 “猴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忍不住悄悄问道。 如果是想干掉周扒皮,刚才应该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啊。就算那个周扒皮再厉害,我们三个人联手也该干掉他了,是怕赌场其他人出来接应么?猴子头都不回:“什么干什么?我输了那么多钱,当然得赢回来!” 猴子之前借了一百万,按照“输一借三”的规矩,这代表猴子之前还输了三十万。大手笔啊,我从来没见过抠门的猴子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来。他这么抠,输了钱当然想回本。 正常,很正常。 之前在东城对付“西街葛千”的时候,我们曾见过猴子的赌术,所以对他很有信心,和黄杰鞍前马后地为其服务,希望他能在周扒皮的赌场里大杀四方,赢个几千万回来,我和黄杰作为参股人也能分到一些盈利。 但是我们失望了,猴子简直倒霉到家了,玩什么输什么,押什么就不出什么,就跟扫把星附体似的,在半个小时之内把三百万筹码输的干干净净。 于是猴子再次被请到了周哥的办公室里。 “兄弟,你既然知道我们赌场‘输一借三’的规矩,就应该知道我们赌场还有‘借了多少钱必须在离开赌场之前还清’的规矩。”周哥继续玩弄着他的匕首。 “我知道。” 猴子一边说一边看向我:“左飞……” “我没钱了!”我怒吼:“我已经救过你一次,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你急什么,回去会还你的。”猴子翻了个白眼,又问周哥,说可以刷卡不?周哥说可以,猴子便从我身上搜出卡来交给周哥。我无力地问猴子,为什么要刷我的,不刷黄杰的? 猴子吃惊地看着我:“因为你是富二代啊!” 好强大的逻辑,亦让我无从反驳。 三百万再次被刷出去,我感觉我的心在滴血,希望猴子如他所说,回去以后会还我的。虽然我知道这很渺茫,但还是抱了很大希望。刷完卡后,周哥点头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不。”猴子挺直了腰:“我要再借一千万。” “什么?!”周哥瞪大了眼,看来他开了这么多年赌场,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借这种数字。 “输一借三啊,周哥不会是想坏规矩吧?”猴子嘻嘻笑着。 周哥的脸色有些发青,沉默了一阵之后,说这个数字太大,我要向上面请示一下,你在这里稍微等等。周哥离开之后,我立刻抓住猴子的领子,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猴子抬头看看天花板各处,说这边没有监控,可以放心和我们说了。 猴子到吕梁,就是为了对付周扒皮,而周扒皮就是这间赌场的老板。而那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很难见得到他,山西王那干在吕梁的手下也不知道他的踪迹。 所以猴子这几天混在赌场,不断输钱、借钱,就是为了引周扒皮出来。但是因为经济窘迫,在输掉山西王那干手下给他凑的三十万后,就没人再借钱给他了,不得已才向我们求助。 “那帮家伙以为我不靠谱,不肯配合我。”猴子叹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十分正常。”我和黄杰异口同声。 就包括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确定猴子这人是靠谱的,甚至现在也时不时地怀疑他两下子。再说了,一百万是一文钱吗,人家肯给你凑三十万已经相当不错了。 从猴子口中,我们也知道了刚才那个周哥不是周扒皮,而是周扒皮的儿子。在猴子开口要借一千万之后,周哥终于坐不住了,这个数字就是他也无法做主,所以他只能去找周扒皮问询。 这就是猴子的目的。 要想干掉周扒皮,就得先把周扒皮引出来才行。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又开了,一位拄着拐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地周哥。 “爸,您小心点。”周哥小心翼翼地说着。 来了! 周扒皮终于出来了! 周扒皮已经七十多岁了,一脸的老相,精神也很萎靡。在周哥的搀扶下,周扒皮颤颤巍巍地坐到办公桌后,将拐杖也放在一边,这才抬起头问:“是谁要借一千万?” 猴子抬起头来:“我。” 周扒皮看着猴子:“哦,是孙孤生啊,你不在龙城好好呆着,跑到我们吕梁干什么来了?” 我和黄杰均是吃了一惊,周扒皮竟然知道猴子的身份?我和黄杰对视一眼,周扒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有那边的左飞和黄杰,你们都是龙城的英雄人物,竟然齐齐聚到我吕梁来,真是稀罕的很呐。” 嚯。 竟然连我和黄杰的身份都弄得清清楚楚,那么他一定提前做好了准备。这老头子看来相当难对付啊,比我朔州的那个赵惊天可难对付多了。 猴子倒是面色不改:“怎么,我们是龙城的,不能到吕梁来?贵赌场的墙上,可曾写了‘龙城人不准入内’的牌子?” “那倒没有。” “我们在这赌博,可曾欠钱不还?” “那倒没有。”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扒皮笑了笑:“你们要是来玩的,我当然举双手欢迎。但是,如果你们是来捣乱的,最好趁早离开吕梁!”话音一落,办公室的门便被闯开,十多个汉子闯了进来,纷纷用枪指着我们。 “这我就不懂了。”猴子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来捣乱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周扒皮说:“只是我活了七十多年,活出了一些人生经验而已,三位鼎鼎大名的龙城大哥,竟然不声不响地聚到我周扒皮的赌场来给我送钱……这事实在太奇怪了,奇怪到我不得不亲自出来看看,并且仔细查了一下几位的来历……嘿嘿,果然各个来头不小,事出反常必有妖嘛,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干嘛来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必须要把你们赶走。” 原来如此,这老头子挺精明的,怪不得能这么多年屹立吕梁而不倒。 猴子笑了起来:“佩服、佩服,老前辈果然洞若观火,人虽然老了,但是一点都不糊涂。好吧,我实话实说,我们几个确实是来捣乱的。” “捣什么乱?” “杀你。”猴子的双目冒出凶光。 周扒皮的眼皮跳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说道:“开枪,杀了他们!” 1226 白子山出山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九次加更 猴子不过说了两个字而已,周扒皮就毫不犹疑地下了诛杀令! 而且,还是在知道我们的身份之下!这老头,一次杀三个龙城大哥,真不怕他小小lv梁会被踏平?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老头的果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们既然已经露出了杀意,那他自然毫不犹豫地先下手为强。 这老头之狠厉、之毒辣,绝对能在我们所应付过的敌人里排到前五。 不过话说回来,当猴子说出“杀你”二字的时候,我就一点都没觉得担心了。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被众枪环绕,如果猴子没有把握。他绝对不会傻逼到再去挑衅周扒皮的。 他既然敢说这两个字,就代表他一定无所忌惮。 周扒皮一下令,枪声很快响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 十多个人一起在你耳边开枪是什么感觉?讲真,耳朵都快聋了。 在枪声彻底停止的时候,我的耳朵还在“嗡嗡嗡”的轰鸣着,真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黄杰,发现他竟然是捂着耳朵的。 “我靠,你太奸诈了!” “是你蠢吧?”黄杰白我一眼,放下了双手。 十多个人依旧挺立,他们的枪口还冒着青烟,而我们三人却安然无事。有事的是周扒皮和周哥,二人倒在办公桌后,身上布满弹孔,鲜血淙淙涌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猴子双手合十。冲身边这些枪手说道:“谢谢,谢谢几位兄弟。” 其中一位枪手说道:“孙哥,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十几年来,我们一直潜伏在周通身边。一直都知道这间赌场幕后的主使者乃是周通的父亲周扒皮,可我们竟然谁都没有见过周扒皮,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若不是你想出的这个办法。我们恐怕到现在都没见过周扒皮的面。” 原来如此。 周哥(就是周通)身边的人,原来早就被山西王给秘密收拢了。 终于干掉周通和周扒皮,猴子也喜滋滋的:“当然是大家都有功劳啦,谢谢你们赞助给我的三十万,我说会还你们,就一定会还你们,左飞……” “老子没钱了!”我怒吼。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钱我也会还,没想到你竟然骂我,那就不还你钱了。” “呵呵。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别这样啊猴哥。” “嗯,那你先把钱给他们垫上,我随后再补齐给你……” “滚!” 猴子又指着地上的周扒皮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周通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把他老爹领回来了,说明周扒皮一直都在赌场里面,你们竟然都不知道?” “这个真不知道。”先前那人苦着脸说道:“谁能想到负责打扫赌场厕所的顾老头,会是传说中的周扒皮啊……” 扫厕所的顾老头,一扫就扫了十多年,被人呼来喝去、谩骂鄙夷,而他也从未表现出过一丁点的不耐烦来,甚至都没和人红过脸。有一次,客人上厕所不小心尿到了皮鞋上,让顾老头蹲下身去给他擦擦,顾老头也照做了。 没人知道顾老头就是周扒皮。 午夜梦回的时候,周扒皮站在窗边会不会露出鄙夷的笑,笑这世上人都是无脑的蠢货? 周扒皮死了以后,制霸吕梁最大的阻碍便被铲除,山西王的手下们连夜奔波,将周扒皮的势力一一清剿,猴子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吕梁地下世界的新任王者。 孙孤生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便传遍吕梁的大街小巷。 紧接着,猴子便把自己的名帖送到了吕梁白家的府上。白家亦是古武世家,擅长形意拳,形意拳是拳术中少有的“可以应付群战”的拳法,因为形意拳的拳路是直来直往----两军交战的时候,想闪转挪腾可不大容易,唯有直行直进,走亦打、打亦走,如黄河之决堤,杀出一条血路。 白家家主叫做白子山,才四十多岁,不过一手形意拳打的很好,堪称吕梁第一高手。 去白家拜访的时候,猴子让黄杰去订回龙城的机票,只带了我去白家----据猴子说,是因为我会说话、善交际。不像黄杰似的傻不愣登,就会唱个最炫民族风。 白子山很好相处,尤其听说我们是受山西王所托而来,立刻答应我们上龙城去,随时都可以走。猴子说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吧,机票都买好了。 白子山说可以,便要收拾一下,让我们在门外等着。 从白家出来以后,我便和猴子说,我朔州那边也是这样,文轩宇文老爷子一听说我是山西王派来的,立刻答应上龙城去。这么一来,咱们还打个屁的朔州、打个屁的吕梁? 猴子说打还是要打的,否则连文家、白家的门都进不去。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人家看你是当地的道上大哥,才给你面子让你进来家中,你才有机会说出“我们是山西王派来的”这句话来。 过了一会儿,白子山便出来了,他一身短打、精神矍铄,只在肩上背个小包袱。猴子都是吕梁老大了,当然有车子送我们上机场去。 到了机场,黄杰果然已经买好机票,一共四张,我们一人一张。但只有白子山一个人是去龙城的,我和猴子、黄杰都是去忻州的。猴子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连这种错误也能犯? 黄杰说没犯错误,就是只有白子山去龙城,我们要去忻州。 猴子说为啥? “因为我那边还没拿下啊。”黄杰理所当然地说:“我光赶着来救你了,我那边即将展开的大战都搁下了!” 没有办法,猴子只好和白子山表达歉意,让他一个人到龙城去,说在武宿机场一定有人接他。白子山说没关系,和我们告别之后,便一个人踏上了飞往龙城的飞机,而我们则前往忻州。 在飞机上,黄杰给我们讲了一下他那边的事情。 在忻州,黄杰要对付的是个外号叫做“烧猴”的家伙,也是当地的大枭,煤老板出身。黄杰按着山西王给的联系电话过去,方才知道烧猴这些年大力扩张势力版图,竟然无意中把山西王在忻州的那干手下杀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三四个苟延残喘的大哥了,手上的人就更少,加起来才百把个。 而烧猴那边兵强马壮,光手下就有三百多个,整日在他的煤山上巡逻。 山西王后几年比较落魄,连丁凡凡都下山去了,他在山上一无所知,所以并不知道忻州的状况,以为一切都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所以说我们三人,境遇最惨的乃是黄杰。我和猴子到了当地,起码有足够的人手可以调用,所需的只是找机会干掉最大的boss就行,而黄杰那边连人都凑不齐。 黄杰在经过数天的调查研究之后,给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强攻。 是的,黄杰选择强攻,他懒得搞那些弯弯绕绕,不像我还让马佳佳冒充赵晓妮,不像猴子还在赌场混迹几天,黄杰就准备带着仅有的人马强攻烧猴的煤山矿场。 当然,黄杰选择强攻,并不代表他就是有勇无谋。 他和山西王那干手下说了:“只要你们在前山拖住烧猴的手下就行,我一个人到矿场后山的办公室里杀掉烧猴。” 黄杰已经把烧猴的活动规律、藏匿地点摸的清清楚楚。 山西王的手下欣然应允。 就在黄杰准备开启这场忻州最大混战的时候,周哥的短信便发到了黄杰的手机上。黄杰担心猴子有事,所以便把自己的战局拖延,匆匆忙忙就赶到了吕梁,还给我打了电话。 现在猴子的事解决了,当然要去解决黄杰的事。 “哎,这么简单的事,你一个人不就行了,干嘛还让我和左飞……”来上助扛。 “不行!你俩必须去!”黄杰龇牙咧嘴的。 “好好好,去去去。不过话说到位啊,我俩去归去,但是出工不出力,别指望我俩能帮你啥。” 听着猴子和黄杰斗嘴,我还挺高兴的,看来这回我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啊,心里那小骄傲就别提了----虽说也是借了我爸的东风。 到了忻州,黄杰立刻跟当地的山西王手下联系,那边差点激动哭了,说还以为黄杰临阵脱逃,再也不回来了,他们都准备散场了。 黄杰说别废话,把人集中起来,准备进攻烧猴的煤场! 一百多残兵老将迅速集中,并手持利器杀向烧猴的煤场。 烧猴大怒,立刻派遣人马出去应战,不过山西王的人是为拖延时间,所以这场大战打的并不甚激烈,众人都是边打边逃,煤场里乱成一锅粥。 而我们三人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绕到煤场后边,来到烧猴所在的办公楼前。此刻,办公楼前寂静无人,唯有烧猴一个人呆在楼上,想干掉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们仨刚进了办公楼里,就听头顶呼呼的风声传来,刚一抬头,就听“咣当”一声巨响,一个足有五十平方米的大铁笼子竟然从天而降,将我们三人牢牢罩在其中。 1227 去了也是送死.800book 而且更神奇的是,这地板上竟然有吸力强劲的磁铁,将这大铁笼子牢牢吸在地上,看情形即便是九头牛也休想把这铁笼子掀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猴子一把抓住黄杰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这就是你说的勘探好了地形?” 黄杰骂道:“我又不是马杰。做不到那么十全十美!” 就在这时,笼子外面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被大铁笼子罩住的我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哪来的三个小瘪三,还想偷袭我烧猴不成?!” 猴子放开黄杰的衣领看向笼外:“你就是烧猴?” “对,我就是!”烧猴挺直了胸膛:“你们是哪里来的小瘪三?” 黄杰摸出回龙刀来。指着烧猴说道:“我是来杀你的!” “杀我?!” 烧猴就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忻州想干掉我的人可太多了,你们算老几?你们现在自身难保,还敢放这种大话?好啊,来杀我啊,来啊来啊!” 烧猴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冲我们扭起了屁股,果然人如其名,“烧”的可以。 黄杰毫不犹豫地举起回龙刀来,“唰唰唰”地在铁笼子上削了几刀,那些看似坚固的铁条悍然断裂,一个大口子当场被撕裂开来。回龙刀削铁如泥,这铁笼子又不是啥神器,当然很轻易地就撕开了。 烧猴正得意地扭着屁股,突然听到身后的撕裂之声。震惊地扭过头来一看,发现铁笼子上已经开了个大口子,还有人已经持着一柄弯弯曲曲的怪刀朝他奔来,不由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不过从他逃跑的姿势看来,这人显然没有什么过硬的实力,比起赵惊天或是周扒皮来都差得远了。就是黄杰一刀的事。 所以我和猴子都没有动,说好了出工不出力嘛。 就在黄杰快要追上烧猴的时候,空中突然响起一阵“嗖嗖”之声,一柄银色飞刀突然飞速划过,直接钉进了烧猴的后心之中。烧猴身子一软,直挺挺倒在地上,当场毙命。 黄杰愤怒地回过头来,瞪着猴子说道:“你不是说出工不出力吗?!” 猴子悠然道:“我叫猴子,他就叫烧猴,摆明了是针对我的,我能放过他吗?” 黄杰咆哮一声。( )提着回龙刀就朝猴子扑来,猴子也当仁不让,摸出金銮刀来和他斗至一处。回龙刀对金銮刀,二人的动作又眼花缭乱,蓝光和金光不断闪现,煞是好看。 不过我已经看腻了,所以也没有在乎,而是走到烧猴的尸体前仔细端详,这才发现烧猴的手已经摸到腰间,而他的腰间挎着一柄手枪。显然,他刚才是想开枪打黄杰的,不管黄杰能不能躲开,他都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这才是猴子突然插手飞刀的真正原因。 烧猴被干掉了,又没有新的人手来替他执掌大权,所以他的势力处于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状态,很快分崩离析。而山西王那干人在黄杰的带领下势如破竹、步步高歌,很快便拿下了忻州。 黄杰的名字,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忻州。 如法炮制,黄杰也把自己的名帖送到了忻州陆家的府上。和朔州文家、吕梁白家一样,忻州陆家也是残存的古武世家,擅长**刀法。尤其是陆家的家主陆奔流,更是**刀法的集大成者。 文轩宇、白子山、陆奔流,这些人物都是山西王亲自点名。 山西王既然看得上他们,就代表他们一定有过人之处。 陆奔流也是一样,得知是山西王的邀请,立刻欣然应允,表示愿意到龙城去。陆奔流五十多岁,面色发红、身材结实,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他是高手。 第二天,我们便和陆奔流一起回到了龙城。 在孙家,文轩宇和白子山已经呆了一些时日,每天好吃好喝地供应他们。平时也会到孙家的练功房里观摩学习,对孙家的“重力加压器”表示惊叹,发出“有钱就是好啊”的感慨。 这些人物在山西虽然比不上三晋十大高手出名,但也是个个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尤其在孙家一干功夫老师心里更是偶像级的存在,走到哪都受到热烈欢迎。 陆奔流来了之后,文轩宇和白子山都挺开心,坦言他们之间也有很多年没有见了,这次正好叙叙旧。 山西王点名要找的人都找齐了,可是山西王却不见踪影。猴子问起陈叔,方才知道山西王每天都呆在“龙城第一羊汤”馆里,很少回来,这才派人赶紧去请。 与此同时,我们也赶紧联络自己这边的高手,把身手稍微厉害些的都请了过来,比如王厉、天龙、地龙、刘明俊、三碗酒等人,他们肯定不是唐一剑等人的对手,但四个打一个、五个打一个总可以吧? 这次对付龙城的星火基地,我们可谓是竭尽全力,几乎掏空了自身这边所有的精华力量,就为了能和星火那边决一死战。当然,还有个人我没叫,这个人就是王瑶。 毫无疑问,王瑶现在也是高手,一手王家刀法耍的出神入化,按照标准她是可以被邀请过来的。但是出于私心,我并没有叫她…… 因为这一战,终究凶险多多。 不过王瑶还是主动联系了我,说她之所以辛辛苦苦地练刀,就是为了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帮上我的忙,现在怎么能够不来?我听后心里十分感动,只好让她来了,同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 人到齐了,山西王也来了,灌了一肚子羊汤的他神态悠然,打的嗝都是带羊杂味儿的。 山西王阅历非凡,对那份星火地图上的十三人了如指掌,知道我们需要付出多大战力才能拿下对方的基地。于是他像个首长一样检阅我们的部队,除了本身就要出战的我们三人之外,现在又多了文轩宇、白子山、陆奔流,还有木石、王瑶、王厉、天龙、地龙、刘明俊、三碗酒等人,以及精挑细选出的若干孙家的功夫老师,总计二十五人。 对方虽然厉害,但是我们这边可以凭人多取胜嘛,七八个打一个总可以吧? 方千里到来之后,先和文、白、陆三人打了招呼,接着将王瑶他们带到一间练功房里,说要试试他们的实力。半个小时之后,山西王剔除了将近一半的人,只剩十五个人了。 “不是不让你们去。”山西王说:“你们去了也是送死,我是为你们好。” 刘明俊、三碗酒等人不幸遭到剔除,各自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山西王继续说道:“剩下的人里,王厉和王瑶带领一部分可以对付一个,天龙和地龙带领一部分可以对付一个。” 我们奔赴山西北部三城之前,山西王说过还需找六位高手来,如今有了文、白、陆三位家主,还有王厉和王瑶、天龙和地龙,也就是说,只差最后一位高手坐镇了。来上宏才。 “可惜了,我那位叫做丁凡凡的兄弟始终没有消息,不然连王瑶和王厉他们都不用。”山西王摇着头。 “我们也有个兄弟不见了,倘若他在的话……”猴子也叹气。 “那怎么办?”我说:“只差一个,也不妨事吧?我们加快解决其他对手,再集中起来对付那一个不就行了?” “不行。” 山西王斩钉截铁地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对方的高手可不是普通的高手,倘若到时没人能拖得住他,那我们一个个都会遭殃!” 众人尽皆沉默下来。 “还有什么办法?”猴子问道。 这场战役,和星火交锋经验丰富的山西王毫无疑问是总指挥,我们想赢的话,就要听他的吩咐。 山西王走到墙边,那里悬挂着一副彩色的山西全境地图,清晰到连每一个县城都标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山西王沉默良久,说道:“过去几十年间,我只在山西北部活动,对南部的情况着实不太了解。你们在南边活了这么长时间,就连这区区一位高手都找不出来吗?南边连一个像样点的古武世家都没有吗?” “我们之前只在东城、西城和龙城活动,所能找出来的高手就只有这些了。”猴子说道。 山西王抬起手来,将他的手掌放在了地图上的下方。 被他手掌盖住的地方,就是我们从未染指过的、山西南部的另外三个城市,运城、晋城和周明曾经所呆过的新香。 “这里肯定有高手。”山西王说道:“南边是你们的地盘,这事应该由你们来负责。” “好。”我接话到:“我们会努力找找看。” 我想起了斌子。 斌子就在新香,而且据说混的不错,已经是他们那边的二号人物了,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像样点的高手。 至于运城的张近秋和晋城的黑猪王,实在没和他们接触过,就算了吧。 “要快。”山西王说:“时间拖的越久,我们的计划被星火所识破的可能就越大。” 1228 斌子出事 山西王这话说的没错,星火也有异常强大的情报系统。( ) 没准,他们已经获悉了我们的计划,只是碍于周明的阻拦,所以才没有采取行动。 我当场就给斌子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又打了几遍,还是没有人接,山西王都有点不耐烦了,说不管了,反正这最后一个高手由你们来找,找的到就去打星火。找不到就各回各家吧! 说完,山西王便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们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没有办法,猴子便让大家先行回房歇着,让我也不要着急,慢慢联系斌子。 上一次联系斌子还是在寒假的时候,我们在老家见的面,就是那时候,斌子告诉我原先的二当家下山虎身中数枪惨死街头,现在由他补位,成了新任的二当家。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这二当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得来的,斌子脸上又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直接给他毁去了大半容貌。不过说来奇怪,不仅一点都没觉得丑。反而倍增男性魅力,之前一起泡ktv的时候,找他搭讪的女孩数量远远超过了我,这要放在以前可是不可想象的。 那次之后。我们就再没联系,主要是我们双方太忙。 斌子高中毕业以后,因为他学习不好。加之又喜欢混社会,本来不打算念书了的,但是他爹拿着皮带打了他两条街----别看斌子现在是一方豪强了,他爹一脱鞋子,他就发抖----斌子他爹暴打过斌子一顿之后,斌子只好又混了个烂大专,不过也很少去上,就是混文凭而已。 我俩曾经互相说过,无论谁有困难,都要给对方打电话。 不过这么多年来,只有我找他帮过一次忙。就是那次打孙孤命的时候,斌子带他们二当家下山虎来的,下山虎那枪法真是绝了,猴子都自愧不如。不过自古以来都是会水的溺死,谁能想到枪法精湛的下山虎会在街头被人用乱枪打死。 斌子从没找我帮过忙。 我为此感到开心,这说明他混的不错,没有遇到困难。 但是这次不知怎么回事,我连着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从下午一直打到晚上,斌子都没有接。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就给以前初中那帮小伙伴,包括小欣(小欣虽然次次都找事,但我们还是把她当朋友,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容易变),打了一圈电话,都说没有斌子的消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斌子在新香的朋友,我也一个都不认识,不知该联系谁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斌子依旧没有消息,我才有点急了,直接去找了猴子,说我要到新香一趟。猴子也觉得我该去看看,如果真有什么不对,还要尽快给我们打电话。 我说行。 当下我便毫不迟疑,抓紧坐飞机赶到了新香,省内飞机都是短途,至多二十分钟就到了。其实开车也行,也就两三小时的事,主要我还是有些心急。到了新香,我又打了个车,抓紧赶往斌子的学校。 我也不知道斌子平时在哪活动,只知道他们那个学校的名字,所以想过去碰碰运气。 斌子念的是所职业学院,看着有一定年头了,建筑都是破破烂烂的。正是上课期间,不过满校园都是学生,看来这里风气比较自由。我随便拉住一个学生,问他认不认识斌子? 我相信,斌子的大名在这地方一定是如雷贯耳的。 果然,那学生瞟了我一眼,说认识啊,怎么?我赶紧说我是他初中同学,过来找他玩的,想知道在哪能找到他?学生却摇摇头,说不知道,斌哥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一趟学校,很少有人见他。 我说好吧,你知道他是哪个专业、哪个班的么? 学生倒也热情,说是帮我打听打听。打过几个电话之后,他便把斌子的专业和班级名字告诉了我。我问好路线,便直奔斌子的班级,结果当然是扑了个空,还是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一个教室的学生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上一次他来,是什么时候?”我问。 “半个月前,把老师打了一顿,走了。”一个娇声娇气的女生说道。 “……好吧。”斌子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啊。 连他们班的都不知道斌子在哪,看来斌子确实是失踪了。我正发愁上哪去找他,隔壁班级突然窜出个流里流气的学生来,问我要找斌子?我说是啊,那学生便勾着我的脖子,说走,到厕所我告诉你。 一看这架势,我便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抱着希望去了,或许真就有消息呢? 到了厕所,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乌烟瘴气的,聚集着七八个不良少……哦不,不良青年,他们都上大学了,肯定得叫青年。看着他们,我突然就觉得,还是龙大和龙理的学生比较可爱啊。 你说十四五岁的时候喜欢混混就算了,怎么到十九、二十了,还是这个逑样? 觉得自己特别威风? 毫无疑问,他们看我是外地人,又说外地方言,便把我骗到厕所,是想和我要钱的。我也不和他们客气,用缠龙手给他们每人卸了两条胳膊。在厕所的一片惨叫中,我留下一个无奈而孤单的背影。 离开学校,我就更不知道上哪找斌子了。 我随手拦着一辆出租车,和师傅说我是外地过来旅游的,叫他带我四处转转就行。师傅很愿意拉这种活,一边开车一边和我攀谈,我就借机和他谈起新香的黑道势力来。 一般来说,出租车司机都很健谈,而且因为每天开车四处溜达,所以见识也广,城里的大事小事他们都知道。 说起黑道势力,司机师傅就像开了话闸子,说这新香的地下势力就跟麦子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十几年前还是天狼帮当道呐,后来又成了叶家坐镇,到了现在,又出来个天虎帮。 司机感慨地说:“瞧这帮没文化的,起个名字都这么挫,不是天狼就是天虎。” 我记得斌子说过他们已经是新香市第一大势力,便问起师傅天虎帮的来头。说起这个,师傅一样是如数家珍,说这天虎帮起初是兄弟俩建的,大当家人称大飞哥,便是这“天虎帮”的“天”字,而二当家人送外号下山虎,便是这“天虎帮”的“虎”字。 我又问,这下山虎是不是死了? 师傅说是啊,就去年的事,被人乱枪打死在街头。唉,新香实在是太乱了,咋就没人出来整治整治?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继续问道:“那师傅,你知道这天虎帮平时都在哪里活动吗?” “你想干啥?” “没事,我有个朋友是天虎帮的,我想过去找他叙叙旧。” “哦,他们一般在云路街那边活动,那条街上的饭店、旅馆、网吧、台球厅什么的都是他们罩的。” “成,那你送我过去吧。” 司机载着我在城里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一条街口,和我说再往里走就去云路街的地盘,他是不敢进的。我说行,便给司机结算了车前,下车朝着云路街深处走去。 和我想像中的繁华景象不一样,云路街人烟稀少,偶尔驶过一辆车子还是加速飞过。道路两边的店有不少,按理来说不该这么荒凉啊,直到我走到第一家店的时候,才知道了“荒凉”的真正原因。 这是一家台球厅,看招牌、看场地,应该是一家相当豪华的台球厅才对。 可是,现在这间台球厅破破烂烂,像是造了地震,落地窗户全被砸碎,里面的桌椅也翻倒在地,尽是一片狼藉,其中还隐隐夹杂着血迹。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是被人为打砸的。 因为这事我们也没少干,想当初我们血洗晋源区,玩的比这可过火多了。 我继续往下走,一路经过饭店、旅馆、网吧、酒吧……这条街上几十家店面,每一家店都被砸的稀巴烂,像是遭遇了一场突然袭来的飓风。 这里是天虎帮的地盘,可是现在被砸成这样,难道…… 我走了大约几百米,终于在一家饭店门口见到了几位工人,他们正吃力地往外抬着一个水晶灯,这也是饭店里唯一没有被打坏的物件了。 我上去问这几位师傅,说这条街怎么成这样了? “能咋回事,被人砸的呗。”一个工人粗声粗气地说道。 “谁砸的?” “我哪知道,我就是个普通工人。” “……”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这几位工人将水晶灯抬上一辆货车,扬长而去。照这样看来,斌子是真的出事了啊…… “你是要找斌子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过头去,发现是个面色苍白的青年,两只眼睛又长又细,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快要睡着一样。来亚场亡。 “对,你是?” “想找斌子,跟我来吧。”青年转身即走,连给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就犹豫了那么一下,便立刻跟了上去。 我不管这是不是个套,只要有一丝丝寻到斌子的机会,我就必须要抓住! 第一枝 为苏黎世473866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从我们在大同,打不死的小强主动要带我们去找山西王,最后却确定是个套之后,我便对这种主动放消息的人充满了警惕。txt小说下载 人常说无利不起早,倘若没有利益纠葛。人家干嘛要带你找人? 还有刚才在大专的那个学生,也是想讹我的钱,才把我带到厕所去的。 这些人啊,往往还没有出租车司机靠谱。来亚台才。 我跟着那白脸青年不断往前走,他不回头,我也不叫他,我们二人仿佛有了默契。一前一后地往前走着。我仔细观察着他走路的姿势和动作,肯定这人是个练家子。 练家子走路,和普通人走路是不一样的。 练家子冒充不了普通人,普通人也冒充不了练家子,细节总能出卖一切。 很快,我们就出了云路街,拐进了一条幽暗的小巷。眼见着两边的民房越来越破败,人烟越来越稀少,我突然觉得不能再往前走了,万一前面涌出来一堆拿枪的土匪,丢了财倒是小事,小命栽在这咋办? 毕竟我还没有马大眼、唐一剑那种实力,实在不敢和枪较劲。 于是我立刻站住了脚步。 我相信白脸青年知道我已经停步,但他并未回头,依旧继续往前走着。完全当我不存在似的。眼见他走出去十几米了,我终于忍不住叫道:“喂,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白脸青年这才回过头来,冷笑一声道:“怎么。这就害怕了?” 我才不是那种容易被激将的,平心静气地说道:“怕不怕倒是其次,就是觉得我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一直跟着你往前走。实在觉得自己有点蠢啊。” “那你到底还想不想找斌子了?” “当然想,但是你只走路、不交流的话,我宁肯自己去找。” 白脸青年再度冷笑一声,突然疾步朝我奔来! 白脸青年的速度很快,身形矫健的像只猎豹,整个身体弓成一条斜线,如一道飓风般卷了过来,须臾间便已窜至我的身前。接着,他伸出一只斗大的拳头,狠狠朝我面门砸来! 好家伙,说打就打。我是哪里惹着他了,还是他突然犯精神病了? 他的拳头越来越近,在空中发出如同爆豆般的哔哔之声,而且他的拳头像是烧红了个烙铁,整个指面前端全是通红色的,像是要将人燃烧殆尽。我走遍山西南北,也没见过这样的拳头! 我的脚步往后一退。 仅仅是这么一退,我就避开了他这霸道的一拳。他一拳不中,脚下依旧不停,立刻再出一拳,仿佛不打到我就不罢休。我往旁边一闪,他的拳头便从我耳边刮了过去。 热。 灼热! 这家伙的拳头不光是红的,而且还是热的,烧的我耳朵边像是贴到了开水壶上。我也见招拆招,立刻伸出手来钳住他的手腕,接着另一只手顺着胳膊攀沿而上。 天地之大,无非宇宙乾坤,看我将其旋转颠倒! 我知道这青年实力不凡,所以一开始就用了全力,真气淡淡地萦绕在双手之上,准备将他的胳膊卸下。他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口中发出“咦”的一声,似乎没想到我能将他抓的这么紧。 这不废话吗,如果抓的不紧,还能叫缠龙手吗? 缠龙手可是近战之王啊! “咔嚓”一声,青年的胳膊便被我卸了下来,一条臂膀软塌塌地垂了下去。我又闪电般抓住他另外一条胳膊,准备再次卸掉的时候,青年突然狠狠撩起一脚,朝着我下阴处便踢了过来。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阴狠,上来就要绝我的子孙? 在干掉他和子孙之间,我没骨气地选择了我的子孙。 所以我连忙松开他的手,脚尖往后一蹬,整个人便倒飞出去四五米远,然后稳稳站住。白脸青年也倒退四五步远,“咔嚓”一下给自己上好了胳膊,面色却是有些惊讶:“好厉害的缠龙手,你炼气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也练了吧? 刚才他那如同烙铁一般通红的拳头,如果没有真气在中萦绕的话,应该是出不来那种效果的。白脸青年点头,说是的,我练这火烧拳,需要配合真气,方能发挥效果。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突然同时笑了。 无他,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真气这东西,现在习武之人已经很少去练了,毕竟谁也不想走火入魔。碰着一个炼气的,真就跟中了大奖一样,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尤其是我们这个年纪的,还炼气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所以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意。 “尊姓大名?”我问。 “第一枝,你呢?” “我叫左飞……那是你网名?” “不是,我就叫第一枝,姓第一,名枝。”看我还有疑问,第一枝继续说道:“第一到第十都是姓,你该多读点书了。” “好吧……第一兄弟,你到底知不知道斌子的下落?” 第一枝点头,说知道,但我首先得知道你是谁,和斌子是什么关系?我说我俩是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我一边说还一边打开我手机里的网络相册,那里面有我从小到大的照片,自然也少不了斌子出境。 我一一指给第一枝看,说你现在信了吧? 第一枝呼了口气,说我信了,便抓了我的手,说正好,你的实力挺强,和我一起救斌子去吧! 我吃了一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希望斌子出事,便问他斌子到底怎么了?第一枝说咱们走,边走边说。我俩又往回跑,我说咱们到这巷子到底干嘛来了? 第一枝说无他,就是想搞清楚你的身份,再搞清楚你的实力! 出了巷子外面,第一枝顺手推过墙边一辆破破烂烂、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自行车,腿往上一垮,便喊我坐上来。我看看那摇摇欲坠的自行车,说还坐的下我吗? 第一枝说可以的,你上来吧! 我咬了咬牙,抓住第一枝的衣摆,便坐到了自行车后座上。自行车晃了两下,还真没有散架,第一枝骑着自行车往前奔去,而且还骑得飞快,我则紧紧抱住他的腰。 想我誉满龙城、年少多金的左飞左少帅先是在朔州推车,如今又在新香坐这种破自行车,怎一个惨字了得? 第一枝倒是未觉得有甚,一边飞快地穿梭在车流之中,一边给我讲着新香这几天的事情。 他告诉我,天虎帮遭了大难。 就在昨天晚上,天虎帮的地盘云路街,突然遭到一帮神秘人的袭击,这帮人彪悍、生猛,而且个个都是好手,出手便是杀人,顺手便是砸店。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中,天虎帮众人完全措手不及,被打的节节败退,大当家大飞哥惨死当场,二当家斌子血战了一条街,最终不敌众人,被生擒了。 想想那个时候,我正给斌子打着电话,怪不得他不接,原来正在恶战。 可是,天虎帮是新香第一大势力,是谁拥有这么强的实力,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间屠灭全帮? 我立刻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组织。 难道是他们? 行事风格很是相像啊。 可是,斌子他们虽然是第一大势力,可并未真正一统过新香地下世界,星火没道理会这么做啊。 “是谁干的?”我问。 “还不知道。”第一枝摇头:“我只知道他们把斌子擒到了哪里,对方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只知道他们很强,有不少高手!我一个人怕是很难救出斌子,这不正好碰上你了,咱们一起去救!” 我说等等,我还不知道你和斌子是什么关系。以及,你是怎么找上我的? 第一枝告诉我,他和斌子是同班同学。 第一枝自幼习武,这一手火烧拳已经练了十多年,炼气也是近几年才有的事。第一枝家境贫困,习武完全是在父亲的影响之下,第一枝的父亲本来不想让第一枝炼气,但第一枝还是偷偷的练了,气的父亲毒打了他一顿。 可练了就是练了,哪里还能再逆,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第一枝虽然习武,但是从不仗势欺人,并且谨遵他父亲的教诲,绝对不去参与“道上”之事,简而言之,就是不能去混黑。大多古武世家,都有这个规矩,也是血淋淋的教训吧。 第一枝学习不好,所以上了这样一所大学,并且和斌子同班同学。斌子知道他身手过人之后,曾想拉他一起去混,但是被第一枝给拒绝了。 斌子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就在今年年初,第一枝家中出了变故,父亲突然患了尿毒症,不间断的透析化疗压垮了这个本就贫困的小家。关键时刻,是斌子仗义相助,借给第一枝不少的钱。 虽说最后父亲还是不在了,但第一枝仍旧非常感激斌子。 所以第一枝得知斌子出事之后,立刻第一时间出去调查,终于查到了斌子所被关押的地方,苦于自己只有一人,便想着回学校寻些帮手,恰好遇到了前来寻找斌子的我。 于是他一路跟踪着我,也就有了后文。 听完这段故事,我立刻喊道:“停车!” 1230 潜入辉煌 吱---- 第一枝赶紧刹车,结果没有刹住,只好用脚去刹,总算把车停了下来? “什么事?”第一枝问我。 “斌子被藏在什么地方?” “前面不远处的辉煌大酒店,再拐个弯就到了。你赶紧上车,以我骑车的速度,咱们半小时就过去了!” 我说那骑毛线的车,咱们打车过去不是更快?第一枝吃惊地看着我,说你有钱?我差点喷出来,说我有,咱们还是打车去吧。第一枝便把自行车搁在路边。和我一起拦了辆出租车。 坐车上,第一枝还埋怨我,说我有钱怎么不早说,害他骑了半天的车。我嘴上说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对,心里却想谁知道你丫是因为这个才骑自行车的啊。 坐车当然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辉煌大酒店的门口。我下车掏钱包,第一枝看见我钱包里厚厚的一茬,眼睛都直了,说原来你和斌子一样有钱啊,你俩都是富二代吗? 我哭笑不得,心想第一枝自幼贫困,倒也正常。 酒店门口站着一些身穿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第一枝告诉我,昨天晚上参与血洗云路街的就有他们。我仔细查看他们的装束,确认他们应该和星火无关。 星火的黑衣服可不是西服,而是类似练功服的那种布衫。 我和第一枝下了车后,便站在路边的站台假装等人。我看着对面酒店门口。问第一枝斌子具体藏在哪里。第一枝说斌子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和门内都有人在看管。 接着他又说道:“从门口进去,再穿过大厅。接着上到三楼,大概会碰上三四十个敌人,我们每人对付一二十个,一定要速战速决,救出斌子就走,知道了吗?” 第一枝说完,便往马路那边走,脾气倒是挺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一把将他拉住,说只有三四十人?其他人呢?据第一枝说,昨晚袭击云路街的至少有三四百人啊。第一枝告诉我,其他人也在这间酒店。不过大多都在房间休息,只有这三四十人在外面看守、望风。 “只有我们速度够快,一定可以救出斌子。”第一枝斩钉截铁地说。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咱们速度就是再快,最多打到一楼,其他房间的人就该出来了,你当你是闪电侠啊?第一枝问我那怎么办,我看着对面酒店,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按照常规思路来说,我该给猴子他们打个电话,多找点人手过来帮忙,可是现在斌子危在旦夕,怕是等不及了,得先想办法救出他来再说。 像这种“密室救人”的经验,我还是有过几次的,之前救过蛇脚他们,还救过马杰。所以我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对第一枝说道:“跟我走!” 我带着第一枝,先在酒店四周走了一圈,看了一下地形。 第一枝不停问我干嘛,说大门不在这边啊。看得出来,第一枝虽然功夫高强,但社会经验基本没有。这也正常,毕竟他也没有混过,前二十年就是学习来着,虽说也学习不好。 终于,我在东北角的墙上看到一扇开着的窗户。 一般来说,尤其是夏天,卫生间的窗户肯定是开着的。 我指着这窗户,说咱们从这进去,起码能避开门口和大厅的人,是不是?第一枝的眼睛发亮,说没错,你可太聪明了,怪不得和斌子是朋友! 看得出来,他还挺喜欢斌子。 正常,我也喜欢斌子。 为了给第一枝做一个表率作用,我身子一跃,脚便踩住窗台,手也抓住了窗扇。谁知这窗扇年久失修,就听“咔嚓”一声断裂开来,我就是身手再好也应付不及,“扑通”一声跌了下来,窗扇也被我连根拔起。 “哎呀!”第一枝反应倒快,连忙朝我扑来。 我心想还好,第一枝能把我接住,免得屁股摔成八瓣。刚这么想完,我的屁股便重重落在地上,摔的我是死去活来、痛不欲生。而第一枝却从地上捡起一个钱包递给了我:“你钱包丢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在第一枝看来,钱包明显比我重要的多,这个小财迷哦。 我装好钱包,再次一跃,这次长了个心眼,伸手抓住了窗棱,便轻轻松松跳进了卫生间内,第一枝也跟着跳了进来。我俩出了卫生间,便已经来到酒店一层的客房部。 我俩并肩前行,径直来到电梯口处,在这里能看到大厅和门口了,果然分别站着七八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汉子。酒店也空荡荡的,前台的人无所事事,显然这间酒店已经被那干家伙包下。 不过我注意到,酒店本身的工作人员都还在----肯定啊,几百号人的吃喝拉撒,没人负责怎么能行? 只要还有外人,那就好办多了。 进了电梯,第一枝连忙就要按下三楼,我拍了他一下手,反而按下七层。第一枝好奇地问我什么意思,我说咱们先去七层换身衣服再说。 刚才我在电梯外面就看到了,客房服务部在七层。 第一枝一脸懵懂的站在我身边,让我觉得颇为好笑,想当年自己刚站在猴子身边的时候,应该就是这副样子吧,完全猜不透猴子的用意,每一步都被猴子牵着鼻子走。 如今时过境迁,我也能牵着别人的鼻子走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七楼。 七楼是酒店的办公区域,不仅有服务部,还有财务部、人事部等等。因为整个酒店都被人包下,所以办公区域也是无所事事,工作人员都各自缩在各自的地盘,十分安静。 所以我和第一枝很顺利地穿过走廊。 第一枝还是一脸迷茫:“咱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要换什么衣服?” 我说你跟我走吧,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一点作为猴子的乐趣了。 推开服务部的门,里面堆放着许多床单被套什么的,还坐着几个正在闲聊的大妈、大叔。我俩一进去,这些人便看过来,问我们有什么事。我走过去抬起手来,一刀一个全给击昏了。 紧接着,我便扒起其中一个大叔的制服来。 “你要干嘛?!”第一枝吃惊地说。 “换衣服啊。不换衣服,你怎么混进斌子所在的房间?” 第一枝这才如梦方醒,连忙过来和我一起扒衣服。片刻之后,我俩都换上了酒店服务生的制服,接着拿了三层的所有房卡,推了一辆打扫房间的推车出门。 走进电梯,这才按了三层,第一枝有点紧张,问我能奏效吗? 我说放心吧,没问题的。 “叮”的一声,三层到了,电梯开了。 身穿酒店服务生制服的我和第一枝,共同推着一辆车走了出去。走廊里,果然或坐或站着十几名汉子,个个气势凌厉、眼神凶狠,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强将。 第一枝的情报还算准确,省去了不少麻烦。 那么,这帮人到底是从哪来的,为何能在一夜之间屠掉天虎帮?新香若有这么强的势力存在,为何大飞哥和斌子以前从未发觉? 这些都是尚未解开的谜题。 我和第一枝突然出现,并未引起走廊这些汉子的注意,众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便又低下头去了,还是我们身上的衣服起了作用。 只有一个人问道:“不是上午才打扫过房间吗,怎么又来?” 我对答如流:“酒店规定一天打扫两次,上午是换床单的,现在只打扫就可以了。” 那人“嗯”了一声,便未再说话了。来亚岁血。 第一枝的眼睛放起光来,朝我投来钦佩的神色。这就是人生经验啊,一次次的磨砺之中,使得我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能够宠辱不惊了。 走廊里有几十个房间,我和第一枝先推着车,来到第一间房。刚准备敲门,先前问我们话的那人突然说了声等等,便朝我们走了过来,第一枝立刻紧张起来,双拳也悄悄握紧。 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松。 那人走过来,在我和第一枝身上摸索,确定我俩没带家伙之后,才又返回去了,还是挺谨慎的。这时我才敲门,有人开了门,也是身形健硕的汉子,和他们都是一起的。 说明来意之后,我和第一枝便卸下吸尘器来,进去打扫房间。 我俩干的有模有样,并未引起任何人的警觉,在卫生间擦马桶的时候,第一枝悄悄说道:“斌子在307房间,我们赶紧过去救他!” 我说不着急,咱们慢慢来,一个一个房间过去。 一定要足够谨慎,避免功亏一篑。 第一枝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已经对我十分信任。 我们一个又一个的房间打扫过去,因为只是清洁灰尘,所以速度还算挺快,很快便来到307房间。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先是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我才拿房卡开了门。 一进去,我就皱起眉头,房间里空无一人,斌子并不在其中,只有角落里有些血迹。 “斌子呢?”我问。 “不知道啊。”第一枝有些慌张:“我昨天抓了一个他们的人,那人告诉我说斌子在307的!”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斌子打来的! 1231 黑猪王和张近秋 我吃了一惊,斌子不是被打成重伤,还被囚禁起来了吗,怎么又给我打来电话? 第一枝也看见电话上的名字了,同样吃了一惊。( 800)说你赶紧接啊!我回头看了一下门外,立刻躲在门后按了接听键,先是“喂”了一声,里面果然传来斌子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 “左……左飞……”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斌子正处在巨大的痛苦折磨之中,我说你别着急。我已经到新香了,你能说清自己的位置吗?斌子的声音仍旧断断续续,而且极其细微,他说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知道是个酒店的房间,房间里没人看守,他正躲在床下打电话。 我皱着眉,朝着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走了进去。 斌子的声音立刻断了,我举着电话说道,斌子,是你吗?我进来了,你能看见我吗? 房间里出现一阵轻微响动,床下忽然钻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手里还握着一支手机,和我四目相对。正是斌子!我立刻激动起来,飞也似的朝斌子奔了过去,蹲下身去拉住了他的手。 “你来啦……好,第一枝也来啦?”斌子面色惨白。气喘吁吁,身上布满各种各样的刀伤。 第一枝也跑了过来,看着斌子这般惨状。眼泪便簌簌掉了下来,说斌子,我们这就带你离开!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一阵脚步声,第一枝立刻站起,而我情急之下,使劲一推斌子,将斌子推到了有着一滩血迹的墙根之处。斌子反应也快,立刻就一动不动了。 门外出现一个汉子,先是探头看了一眼,确定斌子还在原处之后。喊道:“这间房不用收拾了,出来吧!” “好的。” 我假装一边挪吸尘器,一边往房间外面走。而那汉子还不放心,仍旧站在门口守着我们,这样还怎么救出斌子?第一枝也是满脸焦急,不停地朝我使着眼色。 我灵机一动,假装把手伸向地上,说咦,这是谁的钱包? 门口那汉子一听,立刻奔了进来要一看究竟,待他走到我的身前,方才发现我手上空空如也。汉子一脸怒色,说你竟敢玩我?而我抬起手来,一手刀便将他击晕了。 第一枝赶紧回去把斌子扶起,而我先过去把门关上,接着上了保险,又回来查看了一下窗外的环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窗外是酒店后墙,人烟稀少,而且还是三层,适合逃跑。 “左飞,咱们怎么出去?”第一枝把斌子背在肩上,斌子已经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从窗户上下去。”我推开窗户,说你行不行? 第一枝也看了窗外一眼,点点头说可以,都练到我们这个级别了,攀这点小墙自然不是问题。我立刻掀起床单,用床单把斌子绑在第一枝的身上,接着又扶着第一枝出了窗户。 第一枝小心翼翼,顺着下水管道慢慢下去。就在这时,门外便传来敲门之声,有人喊道:“里面搞什么鬼?” 我说我们正在收拾房间,请您稍等片刻。 外面那人说道:“不是说了吗,不用你们收拾,赶紧给我出来!老八呢?老八不是在里面吗?”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第一枝已经顺利地下了地,背着斌子往马路对面跑去。我赶紧说道,等一下啊,我们马上就来!说完这句话,我也钻出窗户,顺着下水管道爬去。 而房间的门外,那人见打不开门,已经疯狂的又踢又踹起来。 我爬到二楼的时候,就听见房门被踹开了,且脚步声异常纷乱,显然进来很多人。我便猛地往下一跃,落地的瞬间又翻了个滚减轻缓冲,接着追随着第一枝的方向朝着马路对面奔去。 身后的楼上已经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甚至还有枪声传来,不过离得这么远,他们能打中才有鬼了。 我和第一枝穿过马路,又钻进一家人流极盛的商场,第一枝对路线还蛮熟悉,等到我们从另外一个门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把人甩的没影了。不过我们仍旧没命地往前跑着,第一枝的体力相当可以,背着斌子跑了很久都脸不红、气不喘。一直奔到一条无人的小巷里面,我们才停了下来,查看一下斌子的伤势。 第一枝皱着眉说:“得赶快把斌子送到医院里去。” 斌子却睁开眼睛,一把抓住第一枝的肩膀,说不能到医院去,现在新香到处都是他们的人!第一枝说那怎么办?斌子说继续往前走,我知道一家隐蔽的私人诊所,咱们到那里去。 在斌子的指点下,我们又前行了一段,来到一个地势复杂的棚户区。斌子继续指路,我们七拐八绕,终于来到斌子所说的私人诊所。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显然和斌子是老熟人了,一看斌子这样,连忙将他送到里间的手术台上,而我和第一枝则在外面守着。 这场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从天明一直守到天黑,医生才满脸疲惫地出来了,说伤口处理完了,你们可以进去和斌子说话了。我和第一枝连忙进去,斌子躺在手术床上,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见我的第一句话就问:“左飞,你是怎么来的?” 我把前因后果和他说了一下,斌子点头,说你要找高手,第一枝就是,让他和你回龙城去吧。我说这个不着急了,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斌子摇头,说没事的左飞,这事我自己能处理,你和第一枝现在就走吧。 我坐在床边,故作愤怒的模样,说斌子,你要这么说话,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吧?斌子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这一次,纯粹是我们招惹的祸端。” 我惊讶道:“究竟怎么回事?” 斌子叹了口气,说还不是我大哥,说不满足于在新香发展,还想拿下晋城和运城。开始我还劝他,说那黑猪王和张近秋是好惹的人物吗?咱们就算是想再发展,也要日后强大才行,现在这样顶多算是势均力敌,怎么和人家斗?但是大飞哥不听,硬是安排了两支人马,分别去晋城和运城偷袭黑猪王和大飞哥。 结果? 结果当然是被人家识破,反而被人家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且这还不算完,张近秋和黑猪王一合计,觉得被人偷袭可不行啊,于是又反派了人马,前来新香把天虎帮的地盘给砸的稀巴烂。两人还商量好,拿下新香之后对半分呐。 “那一战实在太惨烈了,大飞哥就死在我的面前。”斌子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眼泪竟然糊了满脸:“左飞,自我来到新香,大飞哥和虎哥是对我最好的两个人,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死掉了……” “我要报仇,一定要报仇……”斌子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我从桌上拿过纸巾递给斌子,说报,当然要报,斌子你放心,这回我肯定帮你。我那边人多,回头就打个电话,给你调人过来报仇! 斌子还没说话,医生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叫着不好了:“斌子,外面来了一大帮人,明显是来找你的,你赶紧跑吧!”斌子一拳捶在床上,说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人背叛了我! 我说行了,现在先别说这些,咱们走吧! 斌子重伤未愈,自然下不了床,还是第一枝背着他。出门的时候,我顺手从地上拿了一根火柱,护送着第一枝和斌子出了门去,诊所门外是一条狭小的过道,其中一个方向传来大量的脚步声,黑暗之中隐约有上百人正往这边跑来。 “快走!”我推了第一枝一把。 第一枝连忙往前跑了几步,突然发现我并没跟着,回头说道:“走啊!”来以共划。 我说你先走,我负责把人拖住,随后电话联系! “对方有上百人,甚至可能有枪,你怎么拖的住!”斌子大喊。 我说别废话,赶紧走! “不走,要走一起走!”斌子大喊。 我用火柱指着第一枝,说你走不走?第一枝一跺脚,背着斌子往前奔去,斌子大吼大叫,但第一枝的身影还是渐渐消逝。我手持一根铁打的火柱,站在过道中央,冷眼望着对面一群虎狼之众。 很快的,那一群人便来到我的身前,见我站在过道中央,纷纷停下步来。 天上,乌云渐渐将月亮遮盖,整条狭窄的过道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什么人,滚开!”人群之中有人喊道。 我未让步,说道:“张近秋和黑猪王在么,我要和他们说话。” “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有资格和我们秋哥说话?” “我们猪王大哥的名号是你叫的吗?!” 我也不管这些家伙,只是大声说道:“张近秋、黑猪王,我是龙城将军盟的少帅左飞,如果你们在里面的话,麻烦出来和我说几句话。”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有人听过我的名字,有人没听过我的名字,一片嗡嗡之声响了起来。很快,两个人从人群中走出,都是四十多岁,一个又高又瘦,气质清冷,一个又低又胖,一身彪悍气息。 1232 周明现身 为109000金钻加更 我从未见过张近秋和黑猪王,但凭直觉判断,觉得这又高又瘦、气质清冷之人便是张近秋,那又低又胖、皮肤黝黑之人便是黑猪王。热门小说 至于怎么判断出来的,呃。这个就无需多言了吧? 道上起外号,一般还是贴近这人体型、气质的…… 这两人一出来,嗡嗡乱响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二人的地位。张近秋看着我,依旧面色冰冷,而黑猪王倒是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左飞左少帅,真是久仰大名。” 想我左飞在东城、西城都有名气。但是名气最大的还是龙城这个名号,到底是省城呐,三大势力名贯三晋,一举一动都备受各市关注。我说好说,二位大名我也早有耳闻。 黑猪王笑了起来,说左少帅,咱们难得见上一面,本来应该好好叙叙才行,不过我现在正追着一个仇家,咱们改日再叙哈。便一扬手,说兄弟们,咱们走! 人群顿时鼓噪起来,在张近秋和黑猪王的带领下准备继续前行。我立刻说道:“二位是要追斌子吧,斌子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能否给我左飞一个面子。放他一次?” 黑猪王立刻挑起眉来,说道:“你说你是左少帅,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是左少帅。我们也不可能放过他的,他是天虎帮的二号人物,今日我们若是放过了他。日后他必会来找我们!左少帅,你为了这么一个落魄之人,得罪了我们不太好吧?” 我笑了起来,说今天你们若是执意要追,那我还真要得罪一下了。 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琢磨,第一枝应该背着斌子跑远了吧?我的目的就是拖住张近秋和黑猪王,现在看来已经完成了,只需再跟他们扯两句废话,就能抽身而退了…… 黑猪王还要再说话,张近秋突然冷冷说道:“和他扯这么多做什么?就算他真的是左少帅。在这里干掉他谁能知道?再说,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们二人联手,还怕他区区龙城将军盟么?”说完这句话,张近秋便毫不犹豫地摸出一支手枪,抬手便朝我射了过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张近秋说动手就动手,果然是道上有名的黑心大哥,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我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但是心中惴惴直跳,知道自己怕是完了,这张近秋能混到这种程度,枪法肯定极其了得! 而就在这时,我的脊背突然受力,像是被人托住,整个人都往上飞去。那颗灼热的子弹顿时从我耳边刮过,烧的我耳朵都疼到不行。紧接着,我的眼前便是一阵眼花缭乱,天和地仿佛都颠倒了位置,眼前一会儿是天,一会儿是地,一会儿是满天星辰,一会儿又是排排民房,像是在坐过山车似的。 而那枪声也如爆豆一般噼里啪啦地响起,少说也有十多个人摸出手枪朝我射来。而我的身子在空中忽上忽下,愣是没有被射中一下,不过过山车的感觉肯定不太好受,摇的我几乎都要吐了,眼前还时不时地闪过一片白色。我很确定,这是有人在帮我,而且帮我这人身穿白衣。 也不知上下颠倒了多少下,我的身子突然高高飞起,接着便“砰”一声落在了屋顶之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后领便被人抓起,接着“唰唰唰”往前飞奔起来。 我经常抓着人跑,这么被人抓着跑却是极其罕见。 抓我这人身手极好,超过我不知多少,抓着我还能在众多房顶之上弹跳自如。头顶的乌云已经散开,皎洁的月光撒向各处,这人身着一身白衣,连鞋子都是白色的,带着我呼呼前行。 我忍不住想起,有一次我们几人遭到星火袭击,就在西城的大街傻瓜被众多黑衣人包围、乱砍。那时候我们身手还不是很好,几乎被这些黑衣人砍死,关键时刻便是一众白衣人突然现身救了我们。 现在这白衣人,和那干白衣人有没有关系? 这人提着我,就像提着个大马猴,在这片棚户区跳来跳去,很快便离开这片区域,朝着更加荒无人烟的地方奔去。这人身手远胜于我,自始至终也未和我说过一句话,可不知怎地,我竟然对他无比信任。 在他的手里,竟然无比踏实。 所以我很不争气的,睡着了…… 可能是先前被晃的太过剧烈,脑子太昏的缘故,真的睡着了…… 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仍是黑夜,眼前是满天星辰和皎洁的明月。我猛地坐起,天地立刻颠倒,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片山顶之上,四周是茂密的森林和低草。 前方是一片断崖,断崖下面便是整个新香,灯火辉煌。 断崖边缘,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正背对着我,看着那一片新香的夜景。山风吹过,将他的衣摆呼呼吹起。他穿着的,是一身很常见的练功夫,脚上也蹬着一双白色的布鞋。 这人是白色的,除了头发之外,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而且站的停止,像是华山的一棵松,气质更是相当不凡,就仿佛浊世中的翩翩佳公子。 我忍不住说道:“是你救了我么?” 这人回过头来,满面微笑,看着我道:“不是我,难道是鬼?” 这人看着很年轻,不过三十岁上下,脸上的笑容更是温和。而我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更是砰砰直跳,因为我是听过这声音的……就在去年夏天,我老家的高速路口。 这人曾站在我身后,单用气势就完全压制住了我,甚至还威胁我说要杀了我。 吕寒松告诉我,他叫周明! 新香的传奇,猴子的偶像,在山西王心里排行第三的人物,周明! “你是……周明?”我试探着问道,后来又觉得不妥,赶紧改口:“明哥?” “是我。”白衣人再次笑了起来。 真的是周明! 我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在我印象里,周明应该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阴狠人物才对,没想到为人竟是如此的和善。他一笑起来,一江的春水似乎都要被吹皱了。 我越发觉得他很适合白色衣服了,他这样的人,也只有白色才能衬得上他。平心而论,他长得不是太好看,但就是有种令人信任和崇敬的气度。 我天,我竟然真的和周明见面了,猴子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羡慕我啊! 之前猴子吹捧周明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不大服气,心想那人成名到时候,和我们年纪也差不多大,估计也就是那样吧,猴子就是脑残粉一个。直到现在真的见到周明,我才被他的气质、气度所折服。 “你……你不是说等我们干掉龙城的星火基地,才会和我们见一面的吗?”我傻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要是再不出来,恐怕你今晚就遭殃了……一个人就敢面对张近秋和黑猪王的上百人马,是该说你艺高人胆大,还是太重义气?”周明依旧笑呵呵的,看上去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他就是星火中的高层,手里捏着无数道上大哥的性命! 周明说的没错,今晚若不是他,我真就遭殃了,谁能想到张近秋那家伙说开枪就开枪,我还以为他会对我的身份有所忌惮呐! 我呼了口气,说没有办法,当时情况紧急,得先让第一枝和斌子离开……说到这,我又想起什么,试探着问道:“明哥,你是一直跟着我,在保护我吗?”来以叼血。 周明笑了起来:“我虽然很看好你,但还没有那样闲的功夫。” 我的脸有些发烧:“那你……” 周明回过头去,继续俯瞰着整个新香,慢慢说道:“这里是我老家,我常常会回来看看,寻找一些至今仍不知踪迹的故人……所以赶巧,恰好看到你被包围,所以就顺手救了你一下。” “谢谢……” “不用谢,你也知道,我还要利用你们去做一些事情,可不能让你这么早就死掉。” 我的呼吸一滞,周明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将“利用”二字说了出来,是不是太过**裸了一点。周明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能被人利用是件好事,你们几个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现在早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周明说的没错,若不是他在暗中保着我们几个,我们恐怕连东城都死不了。 “我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我们一旦称霸某个城市,就要遭到星火的屠戮呢?”我问:“星火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等你们干掉龙城的星火基地,我就告诉你们。” 又是这句话! 我不太服气地说:“那张近秋和黑猪王呢?他俩也分别一统了运城和晋城的地下世界,为什么没有遭到星火的屠杀?” “他们本来是必死无疑的,但是我留了他们两人的性命。” 周明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这样,你们一统山西就方便许多,只需再干掉他们两个即可。”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1233 调兵遣将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们和星火打了这么多次的交道,早已孰知他们的行事风格,哪支势力随便称霸一个市,都会遭到他们的无情屠戮,现在却让我们拿下整个省? “想要应付更强的对手。当然要拥有更强的力量。”周明淡淡说道。 我沉默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我们干掉龙城的星火基地,拿下整个山西的地下势力,也还是会有人和我们过不去?周明说何止是过不去,简直分分钟想要你们的命,你们若想继续活下去。继续保护自己的朋友和家人,继续过安稳的生活,就需要不断的强大下去。 听了这话,我的心中不由得萌生一丝苦涩,可一股豪情万丈之气也忍不住油然而生,大声说道:“好啊,谁想要我们的命,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足够大的能耐!” 周明笑了起来:“努力下去吧,为了更好的生活!” “可是……”我忍不住犹疑道:“即便干掉张近秋和黑猪王,拿下运城和晋城,山西也不是我们的啊,北边还是方千里的地盘……” “他活不了多久了。” 我沉默下来。周明说的没错,龙清雨都说过,即便手术成功,方千里也仅有一年好活而已。 “好了。以后小心点,我可不保证每次都恰好在你附近。”说完这句话,周明突然纵身一跃,跳下了身前的万丈悬崖。那抹白色也随之稍纵即逝。 我“啊”了一声,连忙奔向崖边,只见下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觉得深不见底、高不可测,周明这就……不过我想起来马大眼从二十层楼上跳下来都没事,周明这样的高手肯定也没事吧…… 像周明这样的高手,世间又有几个? 我抬头望去,更远处便是灯火辉煌的新香夜景,周明这倒是方便,直接按个“b”就回城了,我就倒霉了,还得步行下山,谁让我级别不够。想给斌子打电话报个平安。却发现山上没有信号。 好吧。 踩着月光,循着依稀可见的小路,步行了约莫半个小时,实在佩服周明,能把我拎到那么高的山顶上去。一直走到山脚,终于出现一些灯光,有了一点人烟的迹象。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有人,当然就有信号,我刚拿出手机,就听见不远处隐隐传来哭声,还有火光一闪一闪,好像在烧着什么东西。我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只见有两个人正坐在一个小土坡上烧着纸钱,正是斌子和第一枝。 斌子一边烧一边哭,说左飞啊,你就这么死了,我咋和你爹交代啊。第一枝则在旁边劝着他,说斌子,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给左飞报仇。 斌子推了第一枝一把,说你知道个屁,我宁肯自己去死,也不想让左飞死了啊。第一枝无奈,只好站了起来,一回头就看见了我,登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斌子也好奇地回过头来,也是“啊”的一声惨叫起来。 ………… 五分钟后,他们终于确定了我不是鬼,而是人。斌子得知我还活着,顿时激动不已,抓住我就在我脸上亲了好几下。我哭笑不得,说你们怎么会认为我死了的? 斌子说他们没跑多远,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那枪声密的就跟放鞭一样,琢磨着我已经被打成马蜂窝了,所以才买了纸钱在这边烧,希望能送我一程。 我把我的经历讲了讲,斌子竟然也知道周明,说他以前是恶狼帮的帮主,十几年前也是威震一时,后来被政府抓起来枪毙了,山后面到现在还有他的坟墓,坟头的草都老高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斌子说起周明的生平也是激动不已,还说在他们新香的混子心里,周明就是永远不可磨灭的神话,还说没想到我能和周明见上面,真是羡慕我的无敌运气。 我心说得了,又碰着一个周明的脑残粉,和猴子是一路的啊,怪不得他俩以前能玩到一起,臭味相投啊。来土长技。 回城的路上,斌子絮絮叨叨地给我讲着周明的故事,其实这些故事我已经听猴子说过一遍了,但还是不厌其烦地又听了一遍,感觉真是神奇。 回到城里,斌子带我们来到一处居民楼,说是他偷偷买下的房子,谁都没有说过,这次肯定不会再被泄露了。希望是真的吧,我可不想再被人给围堵追杀了。 暂时安定下来之后,斌子也没有闲着,抓紧给他流落在外的兄弟打电话,准备组织反攻。天狼帮虽然一夜之间遭到灭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好几百号人哪有那么容易死光?大多数人都是潜逃在各处罢了。 斌子打电话,我也打电话。 我给猴子打电话,把这边情况说了一下。我说我和周明见了一面,他还救了我一命,把猴子都快激动哭了,问我有没有要周明的签名,我说没要,根本没想起来这事。 猴子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真是废物,连个签名都不知道要,还活着干什么?我俩大吵一架,后来才回归正题,说起斌子身受重伤,他才惊讶地说:“斌子没死?” 我说没死啊,猴子特别失望,说他怎么就死不了呢?斌子在旁边听见了,一把抢过去手机就把猴子给臭骂了一顿。 龙城方言对骂新香方言,那个酸爽。 当然,骂归骂,猴子还是很讲义气的,问我需要多少人,他这就派人过来。我说张近秋和黑猪王带了四五百人驻扎在这里,咱们来个千把号人应该没问题了。 猴子说行,今天晚上就调兵遣将,让刘明俊带上厉家军(王厉正在潜心修炼,以应付接下来的星火之战),再从龙城各个城区抽调部分人手,连夜就赶往新香。 这么多人,肯定坐不了飞机,只能用卡车运送,一辆卡车拉三四十人,也需要三四十辆卡车,趁着夜色轰隆隆移向新香。 除了要人之外,我还要了马杰,因为我需要获知张近秋和黑猪王的动向。 这么晚了,已经没有航班,所以马杰也是坐车过来,当然他的级别要高,不用做卡车,所以能先大部队一步到达。我这边部署完毕之后,斌子也打完了电话,我问他找出来多少人? 斌子叹了口气,说能联系到的,还有流落在外的,只有不到一百号人了。我说没事,我们龙城的大部队马上就到。斌子点点头,说真不好意思,这次麻烦你们了。 我说咱哥俩还说这些干嘛,再说了,我们有难的时候,你不也帮过我们吗? 当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马杰就已经到了,问我要查谁,他这就去。我说你别着急啊,长途跋涉的,先睡一觉再说。马杰说不用,先办正事重要,他三天三夜不睡都行。 之前星火那事,给他和三眼的打击都挺大,三眼直接被打击的回山东去了,说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要回去潜心修炼。 马杰也连着好几天没露面,虽然已经拿到了星火基地的地图,可他还是整日混迹在那钢厂之中,和里面的工人同吃同住,就是想搞清楚星火是怎么做到毫无踪迹的。 这么多天过去,也不知他有没有进展。 这一次,马杰被我召来新香,凌晨三点到了以后,连口水都没喝,就直奔辉煌大酒店。 到凌晨五点的时候,刘明俊也打来电话,说他们的人也都到了,目前已经分散在新香各个黑旅馆之中。我说行,让他们暂时安歇,随后看看怎么发动总攻。 这一次,张近秋和黑猪王来到新香,联手屠灭天狼帮,于天狼帮来说是灭顶之灾,于斌子来说也是如同噩梦一般的惨痛回忆。但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张近秋和黑猪王这两个平日里连面都很难见到的神秘人物,如今齐齐聚在新香,反倒方便了我们下手。 要是直接就去运城,或是晋城打人家,还不知道会有多难呐,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嘛。 但是新香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外来户,拼的就是人力和智力了。 搁在平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二天早晨,斌子的人也集齐了,就剩下七八十号人,还都是些残兵败将,毫无士气可言。而且还有一部分人,竟然已经投靠了张近秋和黑猪王,搞得斌子也是非常上火。 我就安慰斌子,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对于那些个普通混子来说,跟谁吃饭不是吃饭啊?你跟人家讲道义,人家肚子还饿的空空呐! 马杰也迅速回复消息,经过他一夜的查探,基本上已经把辉煌大酒店的里里外外都摸清了,张近秋和黑猪王的位置也摸的清清楚楚,随时都能发动一场总攻。 但有一点不太妙的是,张近秋和黑猪王这次来新香,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携带了大量的火力,各种手枪、机枪、冲锋枪,就差火箭弹了。 如若硬攻的话,恐怕我们这边伤亡会有不少。 大家千里迢迢到新香来跟我打仗,身为这场战役总指挥官的我,肯定不能拿人命往上面填。 那,怎么办? 1234 会见麒麟厅 我照例先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好主意,猴子只回复了我一个字,不光毫无意义还侮辱人格,看来他也是老不中用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回的这个字是:滚。 看来。只能我自己想办法了。 这天中午,我刘明俊、第一枝等人聚在某个房间,将马杰所绘制的辉煌酒店地图铺了开来,上面仔细标明了张近秋和黑猪王的位置,以及他们手下的分布地点,就连谁有枪,用的是什么枪,枪里有多少发子弹。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虽然马杰查不到星火的踪迹,可也称得上是情报界的顶级大拿了。 这些东西,是马杰一夜之间搞出来的。 我们几人对着这份地图畅所欲言,除了第一枝基本插不上话以外,我和刘明俊都有着丰富的对敌经验。刘明俊的意思是,这些拿枪的家伙。交给他们厉家军来料理,从后墙攀爬上去攻其不备;只要干掉他们的重火力人员,剩下的人就好办许多了。关键还是张近秋和黑猪王…… 正当大家讨论的如火如荼。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来电,接起来后里面先是传来一阵粗犷的笑声,继而有人说道:“左少帅,你可好啊?” 我一听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是黑猪王! 我冷笑道:“托你的福,还没有死!” 昨天晚上他们一阵乱射。还好有周明相助,不然我真成筛子了。黑猪王打着哈哈,把过错全推到张近秋的身上,说他是不同意开枪的,奈何张近秋脾气太爆,完全罔顾他的意思…… 我打断了他,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一次说个清楚!黑猪王嘿嘿直笑,说他通过龙城的老友,才打听到我的电话,想问问我还在不在龙城,在的话想请我吃个饭,算是赔礼道歉。 我眼珠子一转,心想正发愁怎么要你的命,你小子倒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不错不错。便一口答应下来,说看你态度还不错,那咱们就吃个饭吧,张近秋来不来? 黑猪王说来、来!张近秋事后也是非常后悔,希望能当面和左少帅说一声抱歉! 我心想正好一网打尽,再次一口应承下来。黑猪王又问我斌子来不来?我说他一身是伤,连动都动不了,怕是去不了啊。( ) 黑猪王笑得很开心:“那就谢谢左少帅赏脸啦,今天晚上在辉煌大酒店二楼的麒麟厅,我晋城黑猪王,和运城张近秋,恭候左少帅大驾光临!” 刚挂了电话,马杰的电话就打过来,说是刚刚得知消息,黑猪王和张近秋确定了一下我的身份,怕我回到龙城之后组织大批人马回来复仇,所以约我吃饭,目的是把我干掉。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想这两家伙可是真够狠的,说好啊,那咱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接着,我便询问了一下黑猪王和张近秋的详细计划,又做了一些准备,接着又和刘明俊他们重新制定了一下作战计划,争取做到面面俱到,今天晚上将他们一窝端了,一个不剩。 夜色很快降临下来,临走之前,我去看了一下斌子。 斌子身受重伤,仍旧躺在床上。他拉着我的手,说兄弟,小心!我看着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一次,你就踏踏实实休息,换我来保护你! 是的,换我,来保护你! 初中三年,斌子不知道护了我多少回,我们班那个王宝成有够贱的,不照样被斌子打的跟狗一样?初中的时候,我跟在斌子屁股后面叫个耀武扬威,从来没人敢欺负我。 现在斌子伤了,躺在床上连动都动不了,换做我去为他出这口气。 其实这事说到底吧,还真是他们天狼帮的错,没事去偷袭人家张近秋和黑猪王干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现在被人家屠帮,怨得了谁去? 但是道上混的,啥时候讲过对错、讲过道理? 或许武师傅那帮江湖中人,碰到这种事还要理论理论,但我们可不这样。你打了我兄弟,哪怕就是我兄弟错了,我也得站在我兄弟这边。 三观不对是吧?去他妈的三观! 猴子坐牢了,如果我救不出,我就炸监狱;王瑶要屠城,如果我劝不住,我就陪她屠! 亲和理,我永远站在亲这边。 我狠狠握了一下斌子的手,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开。 斌子,你看着吧,当初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个小孩,已经长大了。 我推开门,面带微笑地走了出去。 门外,是第一枝和刘明俊,今晚陪我赴宴的就是他们俩。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我两边,出门打了个车,一起前往辉煌大酒店。 新香不大,辉煌大酒店很快就到了,我刚刚下车,黑猪王和张近秋就迎了上来。黑猪王一脸笑意,抓着我的手说:“左少帅,你好啊!”旁边的张近秋虽然还是一脸清冷,但他也努力撇出一丝笑意,以示对我到来的欢迎。 我冷笑一声,说还好,昨天晚上差点没被你们打死! 黑猪王拍着我的手说,左少帅啊,这事就别再提啦,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也是太冲动了一点!走走走,咱们到里面吃饭去。黑猪王为人要热情的多,搂着我的肩膀就往门里送。 谁能料到,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把我干掉? 进了酒店,黑猪王又将我往二楼引。刘明俊和第一枝紧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张近秋也带着几个人跟在后面,一帮人都是满脸春风、嘻嘻哈哈。 到了麒麟厅门口,黑猪王突然站住了,拍打着自己身上说道:“左少帅,为了证明我们的诚意,我们身上可没带家伙啊。”他一动作,他们那边的人也纷纷动作,“啪啪”拍着自己身上,证明自己没有带枪。 张近秋站着没动,等他们所有人都拍完了,张近秋才假模假样地拍了拍自己,表示一样没有带枪。我笑了一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柄枪来,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将手枪掰折了。 黑猪王愣了一下,冲我竖起大拇指说:“左少帅好手力!” 我笑笑,说还可以,平时比较注重锻炼。黑猪王说请,大家进去用餐,我说你们先进,我去一趟厕所。黑猪王便让其他人先进去,引我到卫生间去,第一枝和刘明俊还想跟着我,但是我冲他们使了个眼色,叫他们先进包间去了。 上完厕所出来,黑猪王还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我。 我说猪王大哥,咱们到包间去吧。黑猪王却拉住我的胳膊,说左少帅,我和你说个事情。我说怎么?黑猪王面色沉重下来,说左少帅,实不相瞒,我们今晚约你吃饭,是想杀了你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愣愣地看着黑猪王。 这事我当然是知道的,可我不明白黑猪王为什么会坦诚的告诉我? 黑猪王继续说道:“左少帅,这事是张近秋的主意,他说一定留你不得,我们两个现在是同盟,他要杀,那我也没办法,只好配合着他。但是我不愿意杀你啊,我觉得你是个可交的朋友!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有开枪,全是张近秋那边的人开的枪!” 我皱着眉,说你什么意思? 黑猪王突然摸出一把枪来递给了我,说左少帅,我是想交你这个朋友的,今天晚上你就拿着它防身,张近秋要是有什么动作,你就赶紧杀了他! 我看看手里的枪,又看看面前的黑猪王,有些傻了眼,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马杰只告诉我他们想杀我,并没说黑猪王会来这一手啊----马杰又没有心灵探测器,黑猪王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倒是也很难知道。所以猴子早就说过,情报这东西,可以当作参考,不能尽信。 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拿着黑猪王的枪,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黑猪王。 “左少帅,你要相信我!”黑猪王握着我的手。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觉得我完全是多虑的,管他黑猪王是不是真心的,反正今天晚上我是要连他们两个一起杀的。 我把手枪卡在后腰,和黑猪王一起回到了麒麟厅。 包间里面,大家已经就坐,柔和的灯光、精致的菜肴,一切都美不胜收。张近秋站起来,微笑道:“左少帅,来这边坐。” 张近秋倒是很给我面子,直接让我坐在了首位,而他们两人则一左一右在我两边,刘明俊和第一枝,以及他们的人,都一字排开。 张近秋拿着菜单,说左少帅,我只点了几个凉菜,你再点几个热菜吧。 我摆着手说,不用不用,你们点就行了,我这人不忌口,吃什么都行。来丰肝才。 黑猪王哈哈一笑,说我来点吧,我点的菜,左少帅肯定爱吃,便伸手来拿菜单。张近秋却把菜单往回一收,说黑猪王,我让左少帅点菜,你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黑猪王一下红了脸,说怎么着,我就不能点几道菜了?张近秋冷笑一声,便把菜单丢了过去,说好啊,你点! 黑猪王刚拿住菜单,张近秋突然摸出一柄枪来,一枪便朝黑猪王开了过去。 砰! 1235 鹬蚌相争 为110000金钻加更 这一番变故,令所有人都傻了眼。txt全集下载 好在黑猪王反应够快,似乎早知道张近秋有这一手似的,在张近秋开枪的同时,整个人往后一仰。连人带椅翻倒在地。这一枪自然射空,打在了黑猪王背后的墙上,登时砾石飞溅。 黑猪王大骂,好你个张近秋,竟然连我也打,老子和你拼了! 张近秋却不搭茬,仍旧一枪接着一枪地射过去,砰砰砰砰砰……黑猪王到底是老油条了。别看他又低又胖,身手也是不错,在地上一番乱滚,张近秋那几枪始终没打着他。 张近秋的子弹一打空,便又摸出一柄枪来。 趁着这个空档,黑猪王也摸出一柄枪来。朝着张近秋射了过去。张近秋在包间里闪躲腾挪,不时和黑猪王对射,火舌不断喷射而出。打的桌上盘碟乱飞、墙上砾石飞溅。着实相当热闹。 包间里,除了我和第一枝、刘明俊外,其他几人也都乱了起来,纷纷掏出枪来对射。 他们之中,有黑猪王的人,也有张近秋的人,而且各个枪法很好,毕竟都是他们二人身边的心腹。这些人显然也都有备而来。各自在包间中寻着掩体互相射击,不断有人倒下。 不断交错的火力在空中形成一张网,无论谁都有可能误伤。 看到这种状况,我的心里真是日了狗了,一方面觉得这帮家伙真是不可理喻,先前不是还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吗,一方面又觉得这帮家伙真够鸡贼,在包间门口都是一阵乱拍,搞的就跟身上都没带枪似的。 看看现在,简直人手一把枪啊!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都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低头就往桌子底下钻去。刘明俊和我一样精,一样跟着钻了进来。就第一枝还傻愣愣地搞不清楚状况,坐在椅子上来回看着黑猪王和张近秋。 也就是老天眷顾他,竟然没有被乱弹打中。 我抓住他的脚,一把就将他拽倒了桌子底下。头顶之上、包间之内,还是砰砰砰的不断乱射,第一枝有些傻眼:“左飞,这是怎么回事啊,和咱们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800] 按照马杰提供的情报,黑猪王和张近秋是要联合对付我的,他们的计划是趁着上菜的时候,从服务生端着的托盘底下拿出枪来把我射死。 而我们将见招拆招,趁他们还没拿到枪的时候,就从桌子底下把枪拿出来。 ----是的,马杰已经安排好了,桌子地下粘着两把枪,我一把、刘明俊一把,然后把包间里的人全干掉。第一枝不会用枪,但他可以用火烧拳将其他几个手下打死。 本来这剧本挺好的,结果叫黑猪王和张近秋搞砸了,他俩竟然先内讧起来了。 人和人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信任可言了! 我和刘明俊默默地把桌子底下的枪抓在手里,对视一眼。如今看来,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猴子那句话说的真对,情报只能参考,不能尽信。 再**的情报好手,也参透不了人心啊。 估计连黑猪王和张近秋都没预料到这一场枪战,更何况马杰? 枪声约莫响了一两分钟,终于渐渐平息下来。我们藏在桌子底下,也不知外面是何状况,就听着鸦雀无声,难道他们自相残杀,全死光了?我和刘明俊对视一眼,正准备撩开桌布看看状况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左少帅,你出来吧,黑猪王已经被我干掉了。” 是张近秋! 张近秋的声音有些气喘,似乎受了点伤。 “左少帅,黑猪王想杀你,我提前阻止了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出来吧。”张近秋继续说道。 我握着枪,一点一点撩开桌布,看到张近秋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柄枪。他的肩膀一片殷红,显然是中了弹。张近秋看到我,便把手里的枪往旁边一丢,说道:“左少帅,没事了。” 他这番动作,当然是为了赢得我的信任。 我把手枪往袖筒里一藏,便钻了出来,第一枝和刘明俊也跟着钻了出来。来丰共划。 包间里自然一片惨绝人寰,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最可怜的就是黑猪王了,那一张大脸上有好几个枪口,皮肉都翻出了,还能看到白白的脑浆,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整个包间,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就只有张近秋还活着了。 我站在张近秋面前,一阵无语。 张近秋捂着肩膀,脸色苍白,苦笑道:“我和黑猪王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这次因为天hu帮的偷袭才走到一起。我来本来讲好,拿下新香后一人一半,可是我后来发现,这家伙的野心不止如此,他不光想干掉天虎帮,还想一并把我灭了,好一统新香和yun城!这家伙狼子野心,还好被我发现的及时……左少帅,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 我皱着眉道:“可是你在这边干掉黑猪王,这辉煌酒店里还有很多他的手下。” “当然要斩草除根。” 张近秋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对方即刻对黑猪王的人下手。片刻之后,整间辉煌酒楼都沉浸在一片枪声之中,张近秋和黑猪王的人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耳听着这样的枪声,我只响起一句成语,鹬蚌相争…… 那么,谁是这个渔翁? 我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我们要先在包间里干掉张近秋和黑猪王,接着厉家军从酒楼后方攀墙而入,先把持有火力的人员干掉,接着大部队再从正门攻入收割战场…… 计划当然是没问题的,可也同样避免不了伤亡,毕竟张近秋和黑猪王此番来到新香,所带的都是各自麾下最精英的人马,我都做好准备这次至少损失五分之一的人了,现在看来…… 简直是天助我也啊。 猴子还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出来混的,运气也占很大一部分比重。老天若是不眷顾你,三晋十大高手都做你的保镖,你也必死无疑。 这么看来的话,我的运气简直就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 枪声密集、杀声四起,整间酒店都沉浸在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左少帅。”张近秋喘着气道:“这一战过后,我会退离新香,你可以让斌子继续做他的天虎帮老大,我就是想交你这个朋友而已……” “是因为昨天那个神秘人救我,所以你对我产生了忌惮之心吧?”我突然打断了他。 张近秋一下噎住。 我继续说道:“你们昨天一番乱射,可那人仍旧能从千军万马之中将我救出重围。你心里明白,以那人的实力,随随便便就能将你宰杀,所以你觉得我是惹不起的,所以来找我卖个好,是不是?” “……是。” 事已至此,张近秋也只能承认:“左少帅,我从未见过那样的高手,所以产生了极其强烈的畏惧之心。我不该打你,请你看在我的诚意,饶了我吧。” 我点头,说你今晚干的不错,先是帮我灭了黑猪王,继而又帮我灭了黑猪王的手下,确实帮我省了不少的心。 “……”张近秋当然能懂我的弦外之音。 “你干的不错,真的不错。” 我摸出枪来,对准了张近秋的脑袋。张近秋大喊了一声:“不!”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指一扣扳机,一颗子弹便贯穿了他的脑袋。 张近秋死了,一双眼睛瞪得贼大。 我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随手将手枪塞进了后腰之中。 一屋子的死人,我早说了我是渔翁嘛。 “这就……完啦?”刘明俊有些傻眼。 “不是……”第一枝说:“不是说我还要解决他们的手下吗?” “现在不用了。”我大笑:“刘明俊,准备让你的人进攻吧。” “是!” 酒店之中,枪声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两边的火拼已经进入尾声,双方伤亡必然都有不少,接下来也该轮到我们收割战场了。这间酒店早就被张近秋和黑猪王包了下来,所以不必担心会伤到无辜之人。 刘明俊打了个电话,酒店外面再次响起如潮水一般的杀声…… 我转头看看黑猪王,又回头看看张近秋,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二人在山西道上也是鼎鼎大名的乱世枭雄,没想到就这么死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我们三人出了包间,看到我们的人已经占据了整间酒店,人人胸前佩戴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 在屠尽星火之前,先拿这些人练练手吧。 ………… 一个房间。 房间很黑,只有房间边缘燃着一些蜡烛,隐约可见正中央摆着一张圆桌,而圆桌边上分别坐着五个人,因为光线的原因,彼此都看不清脸。 死寂。 死一样的寂静。 啪! 其中一人突然猛地拍桌,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周明,你到底什么意思?!”说话这人语气暴躁,声音中夹杂着万般愤怒:“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统山西不成?!你忘记我们组织成立的宗旨了吗?” 1236 磨练杀气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身着白衣的男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纵然隐没在黑暗里,可依旧遮挡不住这白衣男子身上散发出的高贵气息。周明笑了笑,说道:“仓天,你别着急。我当然记得星火的宗旨,可是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过去的老一套该改改了,否则搞得天怒人怨,再发生一次‘血流’事件,可对谁都不太好。” 周明提到血流事件,仓天立刻沉默下来。那确实是星火的一次噩梦。 周明继续笑道:“我说过了,我在搞一次实验,他们几个就是实验品,至于到最后能不能成功,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可是他们杀了我很多人!”仓天咆哮:“在西城,高老大就死在他们手上,还有前段时间。马峰的胳膊都被他们砍了,曲火的肠子都断了半截,阴天下雨就疼的死去活来。” “这就有意思了。”周明面色不改,依旧笑眯眯的:“我早说过,他们这几个人我保了,你的人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们?你的人若是乖乖的守规矩,他们会找上门去么?是不是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照这么下去,你那间龙城的星火基地,怕是迟早要被他们攻陷啊!” 仓天大手一挥:“不可能!就是再给他们十只眼睛,也不可能发现我在龙城的基地!”说到这,他的眼睛突然一闪,盯着周明。语气幽幽地说:“除非你……” 周明不答,面带微笑。 ………… 山西,新香。 一场大战已经结束,辉煌大酒店内一片狼藉。 在这场惨绝人寰的战斗之中,官方并未有任何表态,也就在结尾的时候象征性地出动了一支特警部队驱散余人。张近秋和黑猪王带来的手下已经被屠杀殆尽,侥幸逃脱的人员也不知散向何处。 大战过后,整个新香市的地下世界一片凋零,大飞哥不幸身亡,身为二当家的斌子继任老大,成为天虎帮新任大哥。天虎帮如今支离破碎、元气大伤,不过只要斌子还在,总能重振旗鼓、东山再起。( ) 斌子的身体仿佛是铁打的,才第三天而已。竟然就能起床自己行走了。我削了苹果搁在床头柜上,看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斌子,打趣道:“你这身体可以啊,才几天就行动自如了。txt全集下载” “是猴子来过了。”斌子说:“带来一种神奇的药,给我上过以后浑身凉丝丝的,睡了一觉起来竟然好了大半,以前我还看不起他们家,觉得黑四代有什么可牛逼的,没想到果然是有牛逼的地方。” 我倒吸一口凉气,说那种药是猴子家压箱底的神药,据说一管就要好几万,平时都不舍得给我们一点。你这浑身涂下来,至少要七八管吧?那家伙对你是真爱啊。 斌子说真爱个屁,他给我下了命令,让我趁热打铁。半个月之内搞定蕴城和缙城!要不然,他能舍得给我用这种药?他巴不得我早点死呐。妈的,我这会儿泥菩萨过江,连新香都还没拾掇齐整,哪有时间去搞定蕴城和缙城? 我哈哈笑了起来,说没事,这次我不是带了不少人过来吗?除了厉家军需要带回去之外,其他人我都给你留下,你快马加鞭,趁着黑猪王和张近秋刚死不久,先带人搞定他俩的地盘再说! “成!”斌子一口答应下来。 我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是白留人的,我得把第一枝带走,原因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要打龙城的星火基地,就差这么一个高手了。”豆农鸟圾。 斌子愣了一下,才无奈地说,好啊你左飞,果然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跟猴子混了几年,好的没学着,把他那点市侩劲儿全学上了。好吧,成交,第一枝就交给你!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推了开来,第一枝说什么什么,要把我交给谁? 斌子把情况说了一下,第一枝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不去不去,我要秉承家父遗训,绝对不搀和这种道上纷争。这次帮斌子你,也是还你一份人情罢了。我们江湖中人,讲究的是外练筋骨皮,内练精神气,打打杀杀的不是我辈…… 我立刻站起来说道:“第一枝,不是让你白去的,还有十万块钱酬劳。” 第一枝的眼睛一亮:“哎呦,不就是帮朋友个忙嘛,什么钱不钱的,多伤感情啊……” 就这么着,我把大部分人给斌子留下了,让他们无条件服从斌子的命令,协助斌子一起拿下蕴城和缙城。刘明俊和厉家军,以及第一枝,都跟我回龙城去。刘明俊和厉家军还是坐车回去,我和第一枝则坐飞机回去。 斌子把我们送到机场,还不到登机时间,所以又在大厅聊了会儿天。斌子问我后来有没有林可儿的消息,我说没有,一点都没有。斌子叹了口气,说有缘总会再见面的。 坐飞机回到龙城,没有在路上有任何耽搁,我迅速把第一枝带回孙家给众人过目。第一枝给大家展示了几下拳脚,获得众人的一致夸赞,不过大家夸赞没什么用,还得过了山西王的眼才行。 山西王又去喝羊汤了,猴子赶紧派人去请。 趁这个时间,我带第一枝在猴子家里溜达了yixia,自幼家境贫寒的他哪里见过这种豪门世家,自然啧啧称赞。待山西王来了,我便把第一枝带过去给他过目,不料山西王竟然认得第一枝的父亲,得知第一枝的父亲已经过世,不由得感慨万千:“我们这代的人,死的死、残的残,没剩下几个了。” 感慨过后,山西王便把第一枝带入某个练功房里一试他的身手。出来之后,山西王点评,说第一枝身手还成,但是应敌经验不足,连人都没杀过,身上没有杀气,功夫再高也没鸟用,需要再行磨练磨练。 没人对山西王的话有异议,所以迅速展开了对第一枝的训练,一方面让大家轮流和他切磋,让他多见识一些高手,一方面倘若城内有什么骚乱,便让这家伙过去处理,手上沾沾血腥。 龙城虽然已经整个是我们的地盘,但永远都少不了狂妄自大之人出来挑衅我们的威严,不是今天窜出来个三刀客,就是明天出来个四少爷,而且个个毛都没长齐,真是叫人烦不胜烦。 第一枝是我带来的,磨练他这事当然也放在我们身上。 这天晚上,得到线报,小店区出了一伙专劫女大学生色的流氓,胆大包天、狂妄至极。劫了财,还要劫色,但凡女方有点反抗之心,这伙人便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 该杀,杀一万遍。 这个案子本来是我爸主抓的,已经锁定他们的位置了,我说交给我吧,我这正好有个兄弟要练练手。我爸说行,尽管折磨他们去,杀了最好,要是抓了也就判个无期,反而美了他们。 我和第一枝便立刻行动。 晚上,凌晨一点。 某条小巷子里,一个妙龄女郎刚刚下班,她踩着八厘米长的高跟,正“哒哒哒”地急促走过。这条巷子她已经走过几千遍,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家,可不知为何,今天晚上总觉得心慌慌的。 她的直觉没有出错,因为在前方不远处,一伙青年正眼冒绿光,饥渴地盯着这个女人。这伙青年就是最近名震龙城的“狼团”,死在他们手上的女孩已经达到五个,每一个的死状都是惨不忍睹。 而且他们极其狡猾,作过案后便会迅速失踪,沉寂很久才会再次现身。 当女郎走过一截电线杆的时候,左右两边的夹廊里突然窜出七八个青年来,黑色的影子,浓重的喘息,使得女孩第一时间大声尖叫起来。 啊…… 但是尖叫还没持续一秒,有人便用一块手帕捂在了她的嘴上,那手帕上沾了可以致人昏迷的药水,女郎立刻昏厥过去。这七八个青年吞咽着口水,配合默契地将其拖入更窄的小巷,准备扒了她的短裙意欲猥亵。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 “他们该不该死?” “该。” 七八个青年纷纷站起身来望向左右。 “谁?!” “谁他妈的在说话?” “不要打扰爷爷们的好事,不然要你们的命!” “上面!”我无奈地说:“你们连人都找不到,还学人家出来犯罪?” 七八个青年纷纷抬头,这才发现七八米高的房顶边缘上站着两个人,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可是月光将他们的身影笼罩的极其明亮。 “你们是谁?!”狼团的老大叫做苗洋,他大声说道:“给老子滚下来!” “他让你滚下去呐。”我拍了拍第一枝的肩膀。 “好嘞。” 第一枝立刻纵身一跃。 七八米的高度,第一枝当然不至于跳下去还能毫发无伤,但他在中途扒了一下墙上凸出来的砖块,使得自己的身子能够一缓,方才双脚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第一枝的双拳已经变得通红。 他的眼睛也变得通红。 1237 至强杀气 七八个青年一哄而上,这些青年身上带了刀子,刀锋在月光下寒气森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坦诚来说,这些青年的身手在第一枝看来实在不算什么,不过他们身上所附带的杀气却远远超过第一枝。第一枝的火烧拳运作起来。气贯双拳,双拳虎虎生风,犹如两块发红的烙铁。 砰砰砰砰砰! 第一枝的动作凌厉、拳头刚猛,在狭窄的巷子中左突右击。那些青年根本来不及伤到第一枝半分,便被第一枝分别轰飞出去,“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有的撞在墙上,有的坠在地上。 而“火烧拳”这三个字并非只是听听名字。空气中甚至传来了淡淡的焦糊气味。那些青年身上所中拳的部位,无一不是被烧了一个口子,留下一块黝黑的拳印。 这并不是魔法,而是真实存在的真气效应。第一枝家里炼气的法子比较特殊,和我们练的“发冷的真气”不同,他们是“发热的真气”,十分契合他们的火烧拳。据说练到极致,把人的躯体烧穿一个大洞都不是问题。 听着是不是非常神奇? 其实效果和郑午的八极拳差不多,郑午现在全力打出一拳,也能把人的躯干打穿。而火烧拳,只不过带了些“灼烧”的效果而已。说起来,看到第一枝打拳,确实有点想郑午了啊。 一转眼,都有好几个月没见那家伙了。 这几个月来,我们不光把山西北部拿了下来,就连山西南部都快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我们变得越来越厉害,势力也越来越广,却始终没有郑午的消息。 没有郑午。五人组还是五人组吗? “左飞!” 巷子下面传来第一枝的喊叫:“搞定了!” 我低头看去。 我还站在房顶,这个角度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七八个青年全部倒在地上,有的痛苦到缩成一团,有的身子在瑟瑟发抖,有的在轻轻呻吟着。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没有死。 “杀了他们。”我说。 “啊?”第一枝吃惊地说:“杀,杀人?不好吧?” “是啊,难道你觉得他们还该活着?看看你旁边的那个女孩,如果不是咱们两个的话,她现在已经遭遇不测……” 第一枝回头看向那个女孩,她躺在地上,仍在昏迷之中,看面容才二十一、二岁。txt小说下载身上的衣服凌乱。如果不是我们,恐怕她现在连性命都难保。 “可是,自然有法律制裁他们……”第一枝有些犹疑。 “这帮人里,如果真的移交法院,最终被判死刑的不会超过三个,其他人有的会判无期,有的只判十几年。你看最边上戴鸭舌帽那个,他爸是个权力挺大的局长,到时候找找关系,连三年牢都不用坐,而且在里面好吃好喝,出来以后又能祸害社会了。” “怎么能这样!”第一枝咬紧牙齿。 “如果你今晚放过他们,结果就是又有不知道多少女孩会遭殃。” “啊!” 第一枝突然一声嚎叫。 习武之人,再怎么修心养性,骨子里的暴脾气都是永远存在的。第一枝的双拳再次发红。而且有淡淡的气流在他拳上萦绕,以那家伙真气外放所覆盖的面积来说,至少也有真气外放的第二层境界了。 砰砰砰砰砰! 第一枝的火烧拳再次打了出去,鲜血溅了半条小巷,这些青年哀声求饶,但是他们依然一个个死在第一枝的手上。顷刻间,这些人已经尽数死光。 第一枝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通红无比。 我默默地打了个电话。 “收尸吧。” 以我们的能力,在龙城这个地方,打扫一些现场还是没问题的。而那女郎,自然也被我们平安送回家里。第一枝有第一次杀人,便有第二次,因为他有功夫底子,杀人于他来说只要开始做了,就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所以并不像当初的我那样艰难。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带着第一枝辗转了几个地区,帮我爸那边清理了不少顽固的案子。有些案子比较奇妙,也比较多见,就是明知道是这人做的,却因为对方的身份,或是因为没有证据而迟迟无法抓捕,这样就轮到我和第一枝大显身手了。反正我们是属于黑暗势力的人,不会去讲究那么多道道,想杀自然就杀了。 像我们这种经常在死人堆里摸打滚爬的,“杀坏人”是我们经常用到的一种弥补自身罪过、安抚自己灵魂的一种方法。说句不要脸的话,我们赚的那些钱也有不少是黑心的,我们所杀过的人也不尽然都是坏人,我们在别人眼里也是无恶不作的坏人。 既然走在这条路上,就不可能干干净净。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之后,第一枝终于变得心性冷酷、杀伐果断起来。我再次将他带回孙家,山西王自然又不在家,我喊人去龙城第一羊汤找他,却回信说山西王不在那里。 怪了,没喝羊汤,却是到哪里去了? 再一打听,才知道山西王在附近的网吧打游戏呐,还是和猴子一起!豆何纵划。 当时我那个无语啊,这老家伙倒是挺与时俱进,在山里面憋了二十年,出来几天连游戏都会打了。我只好带着第一枝到网吧里去,一进去就看见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正手舞足蹈地操控着鼠标和键盘,还各带着一个大耳麦,冲里面骂骂咧咧的。 方千里骂的那叫一个绝:“你是哪里人?宁夏的是吧,我知道!梁静茹是你们那的吧,我听过她的歌!你给我到山西来,随便打听我的名号,我叫山西王,这没人不知道我……” 我带着第一枝走向山西王。 刚走到山西王背后五米的地方,山西王突然一个激灵,把头上的耳麦一摔,整个人一跃而起,接着转身一记火焰刀朝着第一枝斩来。第一枝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数步。 山西王终于看清是第一枝,方才收了手刀,震惊地说:“好强的杀气!” 我微笑道:“当然很强,七天时间,杀了27个人,无一不是恶贯满盈、无恶不作之人,他杀恶人,他就比恶人更恶,杀气怎能不盛?” 山西王点头,说不错不错,可以到星火基地去了。 猴子突然回头大声喊道:“方老大你快点,你已经掉线好久,塔快守不住了,咱们山西被骂成翔了!” “啊,谁敢骂山西!” 山西王一个箭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操作起了键盘,口中大吼:“德玛西亚!” ………… 最后一个高手终于齐了。 这些天来,第一枝跟着我磨练杀气,而斌子也带着人在蕴城和缙城厮杀,而且捷报不断传来。不过,我们的重心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龙城的这间星火基地上。 灭掉这间基地,是周明给我们下的任务。 我们必须要完成。 这些日子以来,被我们选中的高手,无一不在孙家的练功房里刻苦修炼,包括黄杰、王厉、王瑶……还有文轩宇、白子山、陆奔流,都对猴子家的练功房颇感兴趣,呆在里面就不愿意出来了。 即便回到龙城,我也没时间和王瑶相聚,她在刻苦练功,而我带着第一枝东奔西走。直到在网吧那天,第一枝过了山西王的眼,趁着第一枝教导山西王如何在游戏里攻上路的时候,我才匆忙回到孙家,见了王瑶一面。 被我们选中的高手都有自己单独的练功房,王瑶也不例外。 王瑶站在玻璃罩子里面,手持一柄普普通通的大刀,艰难地练习着王家刀法。现在的她在十倍重力下仍旧有些吃力,不过已经进步很大了,我很为她感到骄傲。 虽然我私心里很不希望她去。 王瑶练的浑身是汗,头发都贴在额头上面。她看我进来,立刻便笑了,让我等一等,我点头说好。王瑶练完了那一套刀法,从玻璃罩子里出来,拉着我的手问:“你忙完啦?” 我说忙完了,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来龙城这么久了,一直在忙,忙个不停,从未带王瑶好好玩过。半个小时以后,王瑶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我开车带她到柳巷转了一圈,给她买了很多衣服,还请她吃了很多小吃。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们两人才像是一对正常的情侣,和柳巷里那些依偎在一起的普通情侣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知道我们相聚的时间很少,所以格外珍惜我们二人在一起的时间。我们马不停蹄,吃完了东西去看电影,看完了电影又去溜冰场,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刚刚玩到天色擦黑,猴子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回来吧,人都齐了,该商量最后的计划了。” “擦,我刚和王瑶出来一会儿……”我嘴里嘟囔着。 “我和柳依娜也很久没见了。” “……” 说起来的话,猴子好像比我更惨,直接和柳依娜断了联系。我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们马上回去。我挂了电话,刚准备带王瑶回去,就见王瑶指着街上某个角落说:“那,那是不是柳依娜?” 我回头一看,是一男一女,男的年轻帅气,我不认识;而女的青春靓丽,正是柳依娜。 1238 我的敌人是战狼 为111000金钻加更 说起来,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柳依娜了,上一次还是王瑶被铁罗汉重伤那回,柳依娜不远千里赶到西城照顾王瑶。( )( )这份姐妹情谊,仿佛无论多久都不会断开。 而王瑶虽然来龙城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因为一直在孙家练功,所以也没有联系过柳依娜。这次突然在街上看见她,感觉确实有点奇妙,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帅男生。 两人正站在街上聊天,彼此都满怀笑意,但是看不出是什么关系。不过可以看的出来,那男生应该是喜欢柳依娜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爱意。 我只有祈祷。希望不是我心里想的那样…… 否则的话,猴子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王瑶看见了柳依娜,便没有不过去打个招呼的道理。她让我一起过去,我犹疑了一下,说我不去了,你自己过去吧。王瑶知道我在顾虑什么----我真怕我控制不住,当街暴打那个男生一顿。便点点头,一个人过去找柳依娜了。 两个女生一见面,自然激动的跟什么一样,搂抱在一起“啊”“啊”的叫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当街抽风了。两个人迅速攀谈起来,王瑶朝我这边指了指,意思是和我一起来的,柳依娜也朝我这边看过来,冲我摆了摆手,我也冲她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 我一直观察着那个男生,发现他自始至终都很安静。面带微笑地看着王瑶和柳依娜说话。我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说柳依娜今天晚上和一个男生在柳巷逛街,你查查看他是什么身份,回头告诉我。 马杰说好。 过了一会儿,王瑶便回来了,柳依娜和那男生也走了。王瑶告诉我,柳依娜说她和那男生是同学,出来逛街撞在一起了。王瑶忧心忡忡地说:“不过很明显能看出来,那男生是在追柳依娜的。我还问柳依娜最近有没有和猴子联系,柳依娜却避而不答,把话题转移开了。” 看我不说话,王瑶问道:“你和不和猴子说?”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现在大战星火在即。我也不晓得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猴子。 “这是你们男生的事,我就不搀和了。800” “嗯。” 回到孙家,大家已经齐齐聚在会议室里,就等我和王瑶了。我俩一进去,王厉就立刻站起,把王瑶拉到了一边,说你不要老是和他出去,女生要自爱一些知不知道…… 我也是无语,快步走到会议室前方,那里为我留着一个位置。人到齐了,山西王便站起来,拍着桌子让大家安静。王厉充耳不闻,还在苦口婆惜地教育王瑶。 山西王又拍了一下桌子,说那个小伙子,你干嘛呢? 王厉头都不回。说老头你别废话啊,哥高兴就让你做山西王,不高兴就让你做山西鬼! 山西王不怒反笑,说好好好,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气大,那你先说,你说完了我再说。王厉叨叨了半天,王瑶终于忍不住了,说哥你能安生点不,我和左飞都结婚了! 我知道王瑶说的是我俩在大马路上结拜那回,虽然在外人看来跟儿戏似的,可在我俩心里就是真的结婚了,不由得甜甜地笑了。 王厉自讨了个没趣,只好安静下来。 山西王终于能够发言,他先把龙城星火基地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基地的地图已经扩印出来铺在桌上,方便现场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地图分为两层,上面一层是那家国营钢厂的地图,下面一层则是龙城的星火基地。是的,整个钢厂的下方,便是那干星火成员聚集的地带。 山西王指着钢厂左上方一处不起眼的罐状物体说道:“这玩意儿叫汽提塔,通俗讲就是利用气体,把液化形态的钢之中的不必要的成分带走----好吧,我也是百度来的,我也搞不清楚是咋回事,反正是个化学用的装置。但实际上,这汽提塔只是它的伪装,这塔的下方直通星火基地,唐一剑那干人便躲在这里面。” 山西王继续介绍,说起这塔的玄妙之处,就是钢厂本地的工人亦不清楚,只知道这塔已经坏了很多年。这塔的底部有个小门,要想通过这道小门也不容易,需要敲对了密码才行。 进入这门之后,便是长长的一截台阶,下到最深处之后,便是一处宽广的平台,就来到了龙城星火基地的门前。说到这,山西王又把地图一抖,下面那层星火基地的图形便显现出来。 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型的九龙城寨,其中有很多条小巷,如同迷宫一般曲曲折折。 “这里驻扎着五百位星火成员,以及十三位镇场的高手,我们将其称之为‘星火十三人’。”方千里继续介绍。其实这些东西,我们之前已经了解过一遍了,现在属于巩固。 这十三人分布在地图中不同的位置,他们各自都有一个房间,这房间也有奇妙之处,类似于猴子家的重力加压器,很适合他们在其中练功,所以他们一般都不出来,接到任务才会现身。 这一次出战星火,主攻“星火十三人”的有方千里、猴子、我、黄杰、木石、白子山、文轩宇、陆奔流、第一枝,王厉和王瑶带一拨人,天龙和地龙带一拨人。 而围战星火基地五百人的,则由刘明俊他们的厉家军带队,统领从全省各式挑出来的精英成员,总计一千余人,誓要将星火基地彻底踏平。 山西王的行事风格和猴子一样,力求稳、准、狠,不杀则已,一杀就要杀个精光。 现场最了解这星火十三人的,还属山西王当仁不让。当年山西王游走山西北部,瞭望山西南部,可谓博闻广记、见多识广,说起任何一个家族、世家来都了如指掌。 所以,山西王根据我们各自不同的特点和优势,为我们精心选择了不同的对手。同时,还推测出我们有可能对敌的时间长短,为我们策划了战败敌人之后应迅速赶往哪里支援。豆何来扛。 我的对手,是一个叫做“战狼”的家伙。说起这人也有一段传奇经历,据说他早年因为赌博出千,被人把十只手指给齐齐剁下,而这家伙愣是找了个神医,给自己装上了十支异常锋利的刀刃。 ----听着是不是像金刚狼?没错,据说这叫战狼的家伙,就是从金刚狼那里获得的灵感。当然,你要是说像剪刀手爱德华,也没有异议。战狼装上刀刃之后,又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将那赌场中人杀了个精光。 星火基地之中尽是这种奇奇怪怪之人,星火能收拢这么多奇人异士也算很不得了。 这人手上的十支刀刃,现今已经练得如同手指一般灵活,就如同同时操纵十支武器一样恐怖。山西王知道我是练缠龙手的,所以把我派去对付这人。 “缠龙手对刀刃手,妙哉妙哉啊哈哈哈……”山西王很满意自己的搭配。 如果只是普通的刀刃,那我还真不怕他,我天生就是克他的,可是……我想起金銮刀曾经划破我手的经历,便问山西王,他这刀刃有没有特别之处?山西王说没有,就是普通的凡铁,当年的他穷到一穷二白,也装不起什么好的刀刃,才叫我放下心来。 “不过……”山西王继续说道:“我已经多年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不知他炼气没有。倘若练过气的话……你的缠龙手能不能行?” “应该没有问题。” 我举起手来,让真气外放,淡淡的气流萦绕在我的手上,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不断练习,我已经达到了真气外放的第二层境界,比之先前更加坚硬、坚固了不少。 “那好,祝你马到成功。” 交代完我,山西王又去交代其他人了。猴子想对付唐一剑,而黄杰则想杀马峰,但是山西王不准,说他们的好钢应该用在更好的刀刃上,其他人也各有各的对手。 山西王的脑子如同一台精密的计算机,能够仔细分辨每一个人的长处和优势,然后为他们安排最合适的对手,猴子和黄杰表示接受。 那个会喷火的鬼火,山西王交给了第一枝,因为第一枝的火烧拳不怕火;那个神秘的杀手柳叶,则交给步法同样诡异的猴子。 山西王不光给众人安排对手,甚至还给大家讲解如何干掉对方,这老头真是相当可以,我仿佛已经看到龙城的星火基地被踏平的模样。 说了足足三个钟头,星火十三人的对手才分别交代、讲解完毕。 而负责围攻星火基地的一千余人,想混进钢厂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被星火所发觉。山西王给出的方案是,要让大家提前一个礼拜,就开始伪装成钢厂中的工人,混进钢厂。 所有事情交代完毕,山西王将双手放在桌上,认真说道:“下个星期一,凌晨两点,准时动手。是非成败,在此一举!老朽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能在死之前干这样一票大的,死而无憾啊!” 1239 星火十三人,现身 别的不说,山西王这激励人心的本事至少是一等一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山西王这一番话过后,现场众人都是一脸兴奋,连我们这种身经百战的家伙都忍不住热血沸腾。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闯了开来。满头白发的龙清雨突然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 “不行,你不能去,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剧烈打斗。我作为你的主刀医生,必须要为你的安全负责!”龙清雨看着山西王认真说道。 山西王大笑起来:“倘若不能参战这场大战,那活再久又有什么意义?” “可你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有可能打到一半就倒地不起了!” “去去去,臭老头别咒我,你乌鸦嘴啊。你丫才倒地不起呐。”山西王一脸嫌弃地把龙清雨推出了门外,又冲我们说道:“散会,散会!” 众人都站起来各自离去,猴子也准备走,我一把将他拉住,说我有事要和你说。猴子一脸紧张,说你要干什么。不会是想和我表白吧?这种节骨眼了你别开这种玩笑。 我说我不跟你开玩笑,今天我在街上看到柳依娜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了,便把今天傍晚的事跟猴子说了一遍。猴子听后,身子很明显地晃了一下,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 其实我知道,猴子也是重情之人,倘若柳依娜真的跟了别人,对他的打击可真不小。尤其是在这种大战在即的节骨眼上,对他的影响更是不可估量的。可我总不能为了大战,就对猴子隐瞒这种事吧?大战固然重要,可猴子的终身大事也很重要吧,我可不希望猴子将来会埋怨我没有早点告诉他。 不过猴子的反应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强烈。他很快就面色恢复如常,还笑了笑,说是吗,那很好啊,柳依娜这么优秀,追她的男生肯定不会少了。她要是有更好的选择,我会祝福她的。 我点头,说你想开了就行。 猴子没有说话,转身出了会议室。 ………… 要想把我们的一千多人混进工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间处于龙城郊区,都快和王桥村接壤的“龙城第一钢厂”每天有两三千人上下班,也就是说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增加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方能顺利地实行接下来的计划。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山西王只提出了办法,至于怎么去实行,就是我们的事了。他说:“如果你们连这点事都办不到,还是不要去打星火了。” 又是激将法! 好在马杰已经在钢厂里混迹一段时间,对钢厂的每一块土地、每一条管道都清清楚楚,他知道哪里可以藏人,哪里可以躲人。钢厂足够大,好几千亩的占地,而且车间、厂房、机械、管道林立,只要藏好了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一个星期时间,在马杰的安排下,带上干粮和水,逐次进入钢厂,隐匿身形。 马杰查不到星火的踪迹,星火也休想查到他的踪迹。 两边势均力敌。 至于追柳依娜的那个男生,马杰也一早就查到了他的信息。叫东方玉,名字还挺古风。学霸一枚,脑子聪明、能力优秀,是柳依娜他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家庭条件也不错,父母都是做生意的。 关键是,经过马杰的调查,东方玉没有任何劣迹,不赌博不嫖娼,热爱体育运动,也从未仗势欺人,在学校里人缘很好,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是个正直、真诚的小伙,一直在很努力的追求柳依娜。 柳依娜虽然迟迟没有同意,但从表面看来并不讨厌东方玉。也是,像东方玉这种男生,搁哪个学校不是校草的存在啊。东方玉若是邀请柳依娜逛街、吃饭、看电影,柳依娜也未拒绝过。 在他们学校的学生心里,二人就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豆何豆才。 总之,说猴子一点危险都没有,那也是胡说八道。 我把这事告诉猴子,猴子还是表现的大大咧咧,说没事、无妨,东方玉人好就行,挺为柳依娜感到高兴的,还祝他们两人能够早日修成正果,叫我无语。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经过马杰的不断部署,我们的人也分别藏进了钢厂之中。 这天夜里,主攻“星火十三人”的我们,穿着刺有“龙城第一钢厂”的蓝色工作制服,趁着夜色无声无息地潜入院内,又沿着不同方向奔向目标的汽提塔。 数分钟后,我们在一处灰色的汽提塔前站定。 这汽提塔挺高,约莫十七八米,也挺粗,需要五人环抱。在这处汽提塔左右,还有一模一样的十几根汽提塔,在整个钢厂之中更是毫不起眼,也难怪三眼和马杰总也找不到了。 若不是周明的这份地图,我们怕是将整个钢厂掀过来,也想不到玄机会在这里。 汽提塔的底端看上去同样平淡无奇,可是山西王在上面沿着不同角度、又以不同力度拍了几掌,一道小门竟然神奇般的打了开来。 同样,若不是周明提供的方法,我们恐怕一辈子都进不去。 门打开后,是一道幽暗的直通向下的步梯。 我们按照不同次序,分别踏入小门,朝着更深处的黑暗奔去。早就说了,星火这种东西就喜欢生活在黑暗之中,犹如下水道里的臭虫一样,以前骂他们骂的一点错都没有。 在我们进入汽提塔后,隐匿在工厂中的其他兄弟也分别钻入汽提塔中,众人一路奔驰向下,犹如行走在地底的蚁群。行走了约莫两三分钟,终于来到传说中的开阔地带。 也就是整个钢厂的地下。 这里仿佛一座小城,建造着许多灰色的石屋,一个连着一个,其间有数条蜿蜒小道,曲折如同迷宫。不过我们已经提前看过地图,对这里面的地形了若指掌。 “小城”之前,是一片巨大的开阔地带,地面是水泥铺就而成,干净爽利。 我们的人不断从汽提塔中钻入,不断汇聚在这片开阔地带。我们众人站在队伍之前,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座沉寂无声的小城。 凌晨两点,他们大多已经进入梦乡,哪里想到我们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 星火曾经屠过孙家,屠过霸王皇权,屠过将军盟,屠过许许多多曾经显赫一时的帮派。现在,终于轮到我们屠他一次了。哦不,是第二次。 小城很安静,也无灯光,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就在我们的人犹如溪流般不断汇聚的同时,小城之中,突然有一间不起眼的屋子亮起灯来。那一盏灯光像是汪洋大海中的孤舟,看上去是那样的毫不起眼,可又光芒万丈。 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边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猴子皱起眉来。 “可能是起夜?”山西王揣测道。 紧接着,犹如多诺米骨牌效应一般,一间又一间屋子的灯光亮了起来,从左到右、从南到北,无数灯光汇聚起来,照亮了整个地下一层,也照亮了我们的脸。 倘若一间屋子亮起灯来是偶然的话,那这所有的屋子亮起灯来,就绝对不是偶然现象了。 毫无疑问,我们被对方发现了。 我们的眉头皱了起来,选择凌晨两点进攻,就是为了偷袭他们,可是现在…… 吱呀---- 吱呀---- 声音不断响起,一间又一间的屋门被开启,层层叠叠的黑衣人从中走出,各自手持武器,表情发狠地站在小城之中。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临时被叫起来的,而是准备了很久。 守株待兔、请君入瓮。 我们是撞株的兔,我们是入瓮的鳖。 “跟他们拼了。”金光一闪,猴子便摸出他的金銮刀来。既然被发现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行。”山西王咬着牙道:“对方既然早有准备,那咱们这一战就必败无疑,通知大家撤退,快!” 山西王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狂,而是慎。 慎之又慎。 猴子一跺脚,回头喊道:“撤,快撤!” 本来还在下行的众人,听到此话纷纷调头而上,这些人都是从各市挑出来的精英,所以不存在乱而无章的情况,撤退也是井然有序的。 不过,过道本就狭窄,所以人员撤退也需要时间。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突然响了起来:“各位既然来了,不坐坐就走吗?” 我们对这声音极其熟悉,是唐一剑! 猴子的眼睛更是一下就通红起来,我们也纷纷朝着声音来源处看了过去。 重重黑衣人之中,一个面相儒雅、风度翩翩,手持长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和他一起现身的,还有十几个面相奇特、造型怪异的家伙,其中有男有女、又胖又瘦、有高有低、有白有黑。 其中有我们熟悉的断了一条胳膊的马峰,也有体型健硕如牛、手持两柄宣花大斧的曲火,还有其他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耳朵快听出老茧的家伙们。 正是我们这次需要主攻的星火十三人。 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对手,一个双手插满刀刃的中年男子,面向凶狠,脸上似笑非笑。 1240 郑午现身 坦白说,这一个礼拜以来,根据山西王教我的那些应对战狼的法子,我无时不刻不在脑子里演练自己和他的战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白天练,晚上练。吃饭的时候练,睡觉的时候也练。 虽然我和战狼连面都没有见过,可在我的脑海之中,我们已经打过了千百回。我渴望和这个人战斗,朝思暮想,思念成灾,看到他的一瞬间,简直想当场就冲上去。和这个家伙厮杀一番。 可是不行。 山西王认为我们的计划已经遭到泄露,星火方面必定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我们必须撤退。可我们有很多很多的人,想要退退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 进来的时候,我们冲锋在前,而撤退的时候,我们必须殿后。我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各自谨慎地看着对方的人群。而对方似乎完全不在意,不光一个动的都没有,还一个个面带笑意。 唐一剑更是喜滋滋的:“这就走啊?确定不坐一会儿?” 山西王冷笑:“唐一剑,这次饶你一命,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不愧是山西王,就连撤退都撤退的这么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哟,我当这是谁呐,原来是山西王。你这老家伙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了,也来学人家小年轻打架,棺材预定好了没有?”看到山西王现身,唐一剑一点都不奇怪,果然是早有准备。 是谁泄露了消息? “预定好啦。一共准备了十三具。”山西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我们的撤退情况。不愧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成员,很快就走了个七七八八,马上就轮到我们撤了。 虽说比较可惜,但还是不打无准备之仗,山西王在星火身上栽过太多的跟头。 脚步声在这空间里不断响起,我们的人犹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来的时候有多快,撤的时候也有多块。 “别白费力气了。”唐一剑突然说道:“你们是走不了的。” 走不了?为什么? 难道说,还有别的玄机? 我们看看左右,看看四周,也不像是有什么埋伏、机关的样子。现在这种情况,哪怕是唐一剑他们齐齐追过来,也休想阻拦我们撤走的行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别管他,继续撤。”山西王低声说道。 我们的人终于撤得差不多了,主攻星火十三人的我们也开始朝着出口处奔去。星火中人并没有追,那些层层叠叠的黑衣人站在小城之中一动不动,唐一剑等十三人也纹丝不动。 “唉,都说了你们是走不了的,怎么就不信呢?”唐一剑叹气。 我们已经奔上台阶,朝着最上面的出口奔去。照这种速度,不出三分钟,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地底世界,所以我们仍不知道唐一剑的底气来自于哪里。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口哨声突然响了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 急促,而短小。 怎么回事?我奇怪地回头望去,只见星火十三人中,有个身材短小、獐头鼠目的家伙正将握起的双手放在嘴边。吹出这样奇怪的口哨之声。 是他。 听山西王说过,这次的星火十三人中,又一个擅长“吹口哨”的,外号灵神,可以模仿各种动物的声音----当然,这种人估计大家在杂技团也见过、听过不少,俗称口技者,可以模仿大鹅、鸭子、母鸡等等,惟妙惟肖,令人忍俊不禁。 而灵神却不是一般的口技者,他不光能模仿动物叫声,还能和动物沟通。 是的,他既然能和动物沟通,那自然就能操控动物,据说他养着一些毒蛇和蝙蝠,可以助他攻击敌人,令人防不胜防。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星火之中就是什么怪人都有。 对付灵神的任务,山西王交给了黄杰,山西王说黄杰的刀斩天斩地,区区几头毒蛇和蝙蝠不在话下。现在这灵神突然吹起口哨,难道是要召唤什么动物来对付我们? 搞笑,我们这么多高手在这,什么动物能拦得住我们? 就是大象、老虎,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啊。 轰! 一声巨响突然自小城之中响起,整个地下空间仿佛跟着都抖了三抖。灵神继续吹着口哨,这种巨响也越来越大,轰----轰----轰!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低吼,似乎有什么野兽正欲脱笼而出。 轰! 又一声巨响传来,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地面都跟着抖了一下,仿佛是那东西不停撞击着地面。 “不好,快走!”山西王也感觉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催促我们赶紧离开。 莫非是那灵神,驱使了什么凶兽? 众人已经纷纷奔出门外,而我总觉得隐隐有点不妥,不时回头望着,不知不觉就落在了最后一个。“左飞,快点!”猴子催我。我抓紧跑了两步,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玩意儿终于脱笼而出,咆哮着冲出了小城,四肢着地,奔到了之前我们所呆的那块平台。 “嗷!”那东西一声巨吼。 不是兽,而是人,只见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明明身材高大健壮,却如狮虎一样伏在地上爬行。他的双眼通红,不时朝着空中嘶吼。随着灵神一声又一声的口哨,那人像是得到命令,四肢并用朝着我们的方向奔来。 嗷!嗷!嗷!豆页围圾。 他一边奔跑,一边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吼叫。 危险,极度危险! 而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差点流出来了,绝望地喊道:“是郑午,是郑午!” 没错,那受到灵神驱使,如同狮虎一般在地上爬行之人,正是失踪已经数个月的、我们的兄弟,郑午! 这时候,众人已经奔出小门,只留我一个还在阶梯上了,也就我才看得清清楚楚。郑午奔逃的速度很快,快到如同在林中穿行的猎豹,我们需要三分钟才能走完的台阶,这家伙只需几十秒就扑了上来。 而听到我的叫喊,猴子和黄杰连忙返了回来。 “什么?郑午在哪里?!”猴子站在门口大叫。 与此同时,郑午已经扑了上来,猛地将我扑倒在地,大口朝我脖颈咬来,所作所为和头野兽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随着灵神的不断驱使,郑午根本没有丝毫的自我意识。 郑午大口朝我脖颈咬来,我赶紧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大声吼道:“郑午,郑午,是我啊!” 而郑午完全不理,依旧红着双眼,朝我的脸大口撕咬。我已经用尽全力,可还是无法控制他的身体,他的嘴巴离我越来越近,口中腥臭之气尽数扑在我的脸上,味道就像是那种经常吃生肉、活物的野兽一般,而且大滩大滩的口水也淌在了我的脸上。 郑午面目扭曲、双眼通红,四肢像钉子一样架在我的身上。 “郑午,放开他!”身后传来猴子的大叫。 郑午哪里能听懂他说话,依旧发出阵阵的低吼之声。我死死掐着郑午的脖子,这家伙的脖颈硬的如同钢筋一般,而我又不敢使出混元归一的招数来掐断他的脖子,只好死死地抵御着。 猴子和黄杰扑了上来,一左一右地去拽郑午的身子,他们两个的力气够大了吧,竟然完全奈何不得郑午。郑午嗷嗷嘶吼,一心想咬我的脖颈,猴子红着眼大叫:“郑午,郑午!” 郑午依旧不理,一张嘴慢慢接近了我的脖颈。 “啊……” 我惨叫一声,只觉得那森森牙齿扎进我的脖颈,鲜血也染了郑午一嘴。猴子急了,狠狠一脚踢在郑午的脑袋上,这一招终于奏效,直接将郑午踢翻下来了楼梯。 而悲催的是,郑午即便摔下台阶,双手也还紧紧抓着我的双臂,于是我们二人一起骨碌碌滚了下去,身子和头不断撞在水泥台阶之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很快的,我们便滚到了台阶的最下方,也就是“小城”之前的开阔地带上,因为小城的灯光明亮,所以这里的光线也很清楚。 郑午没有意识,我却是有意识的,在滚下去的同时,我就已经在想如何逃脱郑午“虎爪”的办法了。在滚下台阶的时候,我就不断在调整自己的身形姿势,在来到开阔平台的刹那,我的双脚已经蹬在了郑午的胸口之上。 我用尽全力,使劲一蹬。 砰! 郑午的身子高高飞起,在空中打了几个滚,落地的时候却是四肢稳稳着地。郑午如同一只猛兽,伏在地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他的嘴边还沾染着不少我脖子上的鲜血。 我捂着脖子站了起来,身后传来“啪啪啪”的脚步声,猴子和黄杰也来到了我的身边。郑午红着双眼,看着我们三个,却完全不认识我们,喉咙中不时发出嘶吼之声,而且不断做出准备攻击的动作。 “怎么回事?!” 更多的脚步声传来,山西王他们又奔了回来,再次和我们站在了一起。 “啊,郑午!”人群中,王瑶第一个叫了起来。 “卧槽,这搞什么?!”王厉也叫了起来。 “哈哈,早说了你们走不了嘛。”唐一剑得意地笑着。 1241 疯狂的郑午 为112000金钻加更 毫无疑问,郑午现在这个状况,是被那个叫做灵神的家伙给控制了。热门 郑午练功岔气,以致走火入魔,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当初我们准备将他带回孙家好生疗养。可惜途中恰好出了斜眼王和阿文的事,郑午无奈逃亡南京城中。 也就是在这路上,郑午遇到一神秘人物,并传了一本声称可以“顺气”的小册子。拿着这本小册子,郑午从此消失,再也寻不到踪迹,只说是以后会回来了。 我们虽然都很牵挂郑午,可也希望他真能摆脱“岔气”的困扰。风风光光地归来和我们团聚。谁也没想到我们再见面时,竟然会是这种状况之下,郑午竟然完全成了星火的玩偶!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眼见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伏在地上的郑午持续不断地发出嘶吼之声,而且大量口涎流淌出来,一双眼睛依旧通红无比。我们看着郑午这样。心中自是难过无比,只觉得天都快塌了一般。豆页讽划。 这些日子,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怪不得这世上那么多人都不愿炼气,不是他们怂,而是这后果太过恐怖!如果时光可以重头一次,我们宁愿郑午从来没有练过气! 现在的我们,胸中恨意肆虐,恨不得即刻就将这间星火基地踏平,将唐一剑这一干人尽数杀光;而在这之前,我们只想把郑午带走,将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带好生休养! 哪怕远走万里,也要治好郑午的病! “怎么回事?”山西王低声问道:“这人显然是走火入魔了的。又被灵神给控制了,和你们是什么关系?”他看得出来我们和郑午关系匪浅。 “这就是我们和你说过的那个朋友……”猴子咬着牙道:“我们要带他走,必须!” “哎哎。”唐一剑叫了起来:“你们老友相见,难道不来个拥抱吗?”他一边说,还一边做着拥抱的动作,表情恶心至极,“嘿嘿,没想到吧?传他神秘小册子的就是我们,可惜那小册子不是帮他顺气的,而是加速他走火入魔的方法,现在他的脑干已经完全损坏,谁都不认识喽,完全成为了我们的狗呢。现在,他的名字叫做灵狗。” “灵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上,将他们全部咬死!”唐一剑突然大叫一声。 呜呜----呜呜----呜呜---- 灵神再次吹响他的口哨。 郑午低吼一声,再次四肢点地、面部扭曲,朝着我们奔来。我和猴子、黄杰三人一跃而出,朝着郑午奔了过去。猴子步法诡异,瞬间冲至最前,郑午纵身一跃,双爪朝着猴子扑来。 猴子身子一闪,双手去抓郑午的臂膀,而郑午突然又改了方向,双爪狠狠拍在猴子胸口。猴子“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已然倒飞出去。多日不见,郑午的实力大增,单单是四肢的力量就异常恐怖。 郑午双爪拍飞猴子。又朝着黄杰扑去。黄杰手持回龙刀,一刀朝着郑午斩去,他的用意本是逼退郑午,但是郑午完全不畏这回龙刀,仍是一股脑地扑了上来。 黄杰哪里敢真的去斩郑午,见此状况急忙收刀,而郑午的双爪狠狠扑在黄杰身上,登时将黄杰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便朝黄杰咬了上去。 我连忙扑过去,使出缠龙手来抓住郑午的脖子,将他的脑袋使劲往上扳。 郑午“嗷”的一声大叫,双爪在我胸前狠狠一抓,我的衣服登时就被扯烂,胸口也变得鲜血淋漓起来。郑午的力气很大,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又被他扑倒在地,一张血盆大口朝我的脖子咬来。 身后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是王瑶扑了上来,手持大刀朝着郑午的头砍去。我大喊了一声不要!王瑶迟疑一下,刀身微微下滑,砍到了郑午的臂膀之上,郑午的身子登时翻了过去。 而也仅仅是翻了过去,下一秒他又扑了起来,犹如一头恶虎,疯狂地朝着王瑶扑去。王瑶再次一刀斩去,而速度根本比不上郑午,郑午的头撞在王瑶胸口,王瑶的身子也倒飞出去。 “他妈的去死吧!”王厉随即跟上,狠狠一拳砸向郑午的脸,一拳又把郑午给击飞了出去。 而这些击打对郑午来说仿佛完全不奏效,也仅仅是逼退了他一些,便再次扑了上来。脚步声杂乱,我们的人一哄而上,齐齐朝着郑午扑过来。郑午现在就是头野兽,野兽也是有本能反应的,知道自己遭到了群攻,立时上窜下跳,疯狂地撕咬着四周。 “妈的!” 山西王大叫一声,一记火焰刀朝着郑午斩去。 “嗖”的一声,一条长剑荡出,唐一剑的剑尖已经窜至山西王的胸口。山西王只得放弃郑午,转而攻向唐一剑,火焰刀和长剑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而郑午抓住这个机会,双爪狠狠抓向山西王的胸口,登时把山西王逼得倒飞出去。他的身体本就不好,此番更是“哇”的吐了口血。 唐一剑冲了上来,星火十三人也都纷纷一拥而上,和我们的人纷纷斗至一处。现场乱到不行,只见拳影飞梭、刀枪相击,要多乱有多乱。之前安排好的战略,什么猴子对付柳叶,我对付战狼之类的,现在也是一团乱了,就是乱打乱战。 这还只是星火十三人上来,其他星火成员依旧站在原地没动,不然现场恐怕更乱。我们的人本来已经逃到汽提塔外,听到里面又打了起来,于是纷纷回来帮忙,无数人影顺着台阶跑了下来。 如此以来,小城之中的星火众人终于奔了出来,和我们的人打在一起。 乱套了,全乱套了。 众人各有各的对手,瞬间便被淹没在重重人海之中,而我和猴子、黄杰三人始终缠着郑午不放,我们今天必须将他带回,所以始终不放过他。郑午走火入魔之后,实力本就大增,现在六亲不认,更是随心所欲;而我们几个则不敢伤到他,打起架来便畏首畏尾,所以始终处在下风之中。 而更诡异的是,随着灵神口哨声的不断变化,郑午的实力也越发变得强大起来。现场一团混乱,而灵神则跳到了附近的一个房顶之上,依旧利用口哨不断操纵着郑午。 猴子朝他连续丢了几支,却始终伤他不着。 “你们看好郑午,我去料理了那家伙!”黄杰猛地一跺脚,拎着回龙刀便朝灵神奔去。 我和猴子依旧一左一右地缠着郑午,不让他伤着我们,也不让他窜到别处去。打斗的时候,我还不断喊着,郑午,郑午,是我们啊! 而郑午完全没有反应,依旧上窜下跳地撕咬着我们。 与此同时,黄杰已经奔至灵神所在的房子下面,狠狠一刀斩了过去,那水泥房子登时从中一分为二,灵神也仓皇起跳,飞到了另外一个房顶之上。黄杰一蹬窗台,身子也跟着飞到房顶之上,再次一刀朝着灵神斩去。 滴滴----滴滴----滴滴---- 灵神突然换了口哨,接着空中传来扑腾扑腾的声音,竟是几只如人身一般大的蝙蝠飞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口中森森獠牙,“呼呼”地便朝黄杰咬了过去。 黄杰反手一刀,便将飞在最前的蝙蝠斩落在地。 滴滴----滴滴----滴滴---- 灵神不间断地操纵着那几只蝙蝠攻击黄杰,黄杰亦从容应对,一刀一刀地将那些蝙蝠斩落在地。这些蝙蝠都是灵神亲自养大,十多年的感情了,眼看着都被黄杰斩落,也是气的哇哇直叫。 灵神既操控蝙蝠,就无法再操控郑午,被我和猴子缠着的郑午,动作很明显地放慢了下来。 “郑午,你还记得苏忆吗,苏忆,苏忆!” 猴子连着叫了几声苏忆的名字,郑午的身子晃了几下,眼神也有点集中的意思。这王八蛋,我们叫他,他没反应,说个苏忆的名字,他就有反应了,也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猴子看有点效果,再次大声喊道:“苏忆就在外面等你,跟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猴子一边说,一边拉住了郑午的胳膊,而郑午竟然没有反抗,乖乖地就要跟猴子走。我心中一喜,连忙也扑上前去,用缠龙手锁住了郑午的臂膀,推着他往前走。 四周一片混乱,猴子在前方开路,引领着我和郑午往前走。 房顶之上,灵神再次吹了几声急促的口哨,空中顿时又飞来十多只蝙蝠朝着黄杰扑去,不过体型俨然比之前的那些小了一些。黄杰使着回龙刀,再次一刀刀将这些蝙蝠斩落。 趁着这个机会,灵神再次吹响口哨。 呼呼----呼呼----呼呼---- 这一次的口哨,和原先几次又有不同。听到这些口哨,被我锁住臂膀的郑午突然一声嚎叫,整个人使劲一挣,便欲从我手中脱开。 我死死不放着他,不听在他耳边说着:“苏忆在外面等你,苏忆在外面等你!” 呼呼----呼呼----呼呼---- 灵神的口哨一声比一声急,郑午的嚎叫也一声比一声烈,双臂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终于“砰”的一声,从我怀中挣脱开来。 1242 他是猴子,是你的兄弟啊 与此同时,本来如大猩猩一样匍匐在地的郑午竟然一点点站了起来。[千千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还以为他觉醒了,欣喜地喊:“郑午,郑午?” 我是站在郑午身后的,只见郑午慢慢回过头来。待我看到他那双依旧红到像血一样的眼睛时,心中立刻感到不妙。在前方开路的猴子也回过头来,惊悚地喊道:“左飞,小心!” 但是已经迟了,郑午身子一跃,便如脱弓的弦一般朝我射来,也就一刹那的功夫,他便来到我的身前。斗大的拳头也随之贴到了我的肋骨之上。 该死,是八极拳! 我连忙使出缠龙手来,意图卸了郑午的胳膊,但是刚刚抓住他的手腕,我的肋骨部位就像是遭到一辆重型卡车的撞击,身子就已经飞了出去。 砰! 我的身子重重摔落在地,眼见着郑午再次朝我扑来。猴子已经从他背后攻了过去,手中的金銮刀金光一闪,便没入郑午的脊背之中。而郑午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回头便是一拳打了出去。 猴子脚尖一点,赶紧往后退去,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霸道无双的一拳。“呼呼----呼呼”的口哨声依旧不断传来,郑午由“兽”变成了“人”,只是这“人”依旧没有意识,完全处于灵神的操控之中。 郑午变成“人”之后,力量和速度似乎都降低不少,但是打架的技巧却更上一层楼,打起八极拳来虎虎生风。而且拳上有淡淡的气流萦绕,逼得猴子不断后退。 另外一边,黄杰还在费力斩着周身的蝙蝠,那些黑色的蝙蝠十分灵活,张开蝠翼从不同角度攻向黄杰,并且时不时地发出“嘶嘶”的叫声,令人听来毛骨悚然。 黄杰的刀法是力量型的,一刀出去最多斩断两只蝙蝠,而其他蝙蝠一窝蜂地咬向他的脑袋,脊背。黄杰狂吼一声,将回龙刀舞的密不透风,那些蝙蝠也随之“咔嚓”“咔嚓”地跌落在地。 收拾完周身的蝙蝠,黄杰再次提刀朝着灵神奔去。 灵神一看,立刻换了一种吹法。“嘘嘘----嘘嘘”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听到这种声音,黄杰禁不住头皮发麻,低头一看,竟有十来条眼镜蛇无声无息地窜上屋顶。800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灵神会驱不少动物,但是看到这些游走于四周的毒蛇,黄杰还是禁不住心里一阵阵发毛。灵神再次吹响口哨,这些毒蛇像是听到进攻的军号,犹如万箭齐发一般朝着黄杰的腿奔了过去,发出“飕飕飕”的声音。 黄杰却不管不顾,依旧提刀朝灵神奔去,那些毒蛇自然一口咬住黄杰的腿,每条腿上都紧紧咬着七八条毒蛇。按理来说,被这种蛇咬上一口,普通人立刻就要倒地不起。而黄杰却跟没事人似的,带着两腿的蛇继续朝灵神奔去。 就连灵神都忍不住“咦”了一声。 并不是黄杰抗毒,而是因为山西王早有决断,知道这灵神的手段,所以一早便让黄杰在腿上装了防护措施,两层厚厚的夹板盖在黄杰腿上,使得那些毒蛇伤不到分毫皮肉。 即便如此,十来条蛇缠绕在双腿之上,单是眼睛看着就足够渗人,非一般人不能承受。当初山西王也是看中黄杰的坚韧心性,才让他担此重任。 很快,灵神也察觉到情况不对,于是又换了一种吹哨的方法。 飕---- 一条毒蛇的尾巴一甩,身子便离地而起,大张着嘴巴朝黄杰的脖子咬了过去。黄杰猛地一挥刀,刀身径直斩向舌头,那蛇头便和蛇身分离开来,“啪”地甩到了一边。 蛇头落地之后,并未立刻死亡,而是“咔咔”地咬着地板,不过这就属于单纯的神经反应了。 与此同时,黄杰再次奔到灵神身前,狠狠一刀斩了过去。灵神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咬在黄杰腿上的毒蛇一甩尾巴,纷纷离地而起,各自大张嘴巴朝着黄杰身上各处咬去。 十多条毒蛇,宛若一支支离弦的箭。 飕飕飕---- 这玩意儿可比蝙蝠快多了。 黄杰猛地挥刀,一刀又一刀地斩下去,一颗又一颗的蛇头被他斩下,纷纷落在地上,但还是有两条咬住了他的肩膀。黄杰顿时感到一阵头昏眼花,一屁股坐倒在地。 虽然养了多年的蝙蝠和毒蛇被干掉不少,但眼看着敌人终于被干掉,灵神也松了口气,跳到另一个房顶上专心致志地操纵起郑午来。 黄杰坐倒在地的同时,立刻用回龙刀将身上被毒蛇咬到的部位削掉,以免毒素泛滥,接着又从怀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蛇药,迅速抹了上去,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 而另一边,被郑午一拳打在肋骨的我,痛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经过短暂的消息之后,疼痛才一点一点消失。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按在地板上的手的触感有些怪怪的,回头一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在我手下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而这人头的主人却是孙家的功夫老师李根才----我和黄杰刚到孙家的时候,我的老师是擅长擒拿手的罗海生,而黄杰的老师便是这擅长刀法的李根才。 这次前来攻打星火,他也被山西王选中了,跟着天龙和地龙打星火十三人中的一个,之前还看他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就和我们阴阳两隔了。 再看四周,众人打的正喧,整个地下一团混战,地上也躺着不少的人,有我们的人,也有星火的人。山西王的作战计划本来安排的很好,根据我们不同的特长和优势选择不同的敌人,结果因为郑午的突然出现,全部都乱了套,我不想承认我们已经大败,但对方确实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左右看去,四处寻找着王瑶的踪迹,终于看到那个拿着大刀的女孩,确定她仍然安然无恙之后,便离地一跃而起,再次朝着郑午奔了过去。豆名岛划。 心中还是那份信念,今天一定要把郑午给带回去! 郑午正和猴子缠斗在一起,郑午的实力本身就强,如今走火入魔更是狂性大发,加之猴子不敢全力以对,所以便被郑午全面压制。一会儿的功夫,郑午便在猴子身上打了好几拳,打的猴子连喷鲜血。 呼呼----呼呼----呼呼---- 口哨声再次传来,郑午仰天长啸,仿佛又变了个人似的,身子如一道利箭般朝着猴子窜去,速度和力量显然又提升一个档次,“砰砰砰砰砰……”接连数拳打在猴子身上,猴子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而猴子还未落地,郑午就已经赶到了猴子的身体下方,狠狠一拳朝他脑袋击了过去。 这一拳若是击中,猴子的脑袋只怕会如西瓜一般当场爆开。 “不要!” 我大吼一声,猛地冲到郑午身前,使出缠龙手中的“锁”字诀来,先是正面贴到郑午身上,接着牢牢锁住了郑午的臂膀。我的眼睛红了,鼻子酸了,口中大喊:“他是猴子,是你的兄弟啊!” 砰! 猴子的身体摔在地上。 “郑午,是我们啊,你忘了我们吗……”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郑午依旧狂性大作,一拳一拳地砸在我的脊背之上。 一拳,又一拳。 噗。 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尽数喷在郑午的脸上。 “你打,你打……”我红着眼眶:“杀了我吧!” 鲜血从郑午的脸上蔓延而下,他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变了一些,虽然仍在击打着我的脊背,可速度慢了不少,力气也减了不少。 呼呼----呼呼----呼呼---- 口哨声再次急促起来。 郑午的眼神猛地扩散,再次毫不犹豫地一拳一拳朝我脊背砸来。 “郑午,不要……”猴子爬了过来,双手抓住郑午的腿,“他是左飞啊,是左飞啊……” “郑午,你醒醒吧……”猴子摇晃着郑午的腿,“你醒醒啊……你再打下去,左飞,他会死的啊……” 噗---- 我的第二口鲜血再次喷到郑午的脸上。 而郑午却视若不见,在口哨声的催促下,一拳比一拳狠了起来。 我的意识渐渐涣散,视线跟着模糊起来。 是要死了吗? 挨了郑午这么多拳,不死也难吧…… 呲啦……呲啦…… 一阵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是黄杰提着回龙刀走了过来,中毒未愈的他摇摇晃晃、眼神涣散,“他已经不是郑午了,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杀了他吧……” 黄杰一边喃喃说着,一边举起刀来朝着郑午劈去。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突然传来。 这笛声好听,只是听来十分悲伤,似乎里面夹杂着无数的难过,悔恨…… 这笛声,我是听过的。 不光是我听过,猴子和黄杰也听过。那日在大同的街道上,就曾响起这样的笛声。笛声响起的同时,郑午的眼神迷乱起来,四肢也渐渐失去了力气。见状,灵神赶紧抓紧吹着口哨,呼呼----呼呼----呼呼---- 可似乎仍旧抵不过那催人入眠的笛声,郑午的眼睛终于彻底闭上,身子也重重倒了下来,将我也压垮在地。 1243 宋歌卷 和丁凡凡 就在黄杰终于下定决心,要一刀将郑午斩杀的时候,一阵熟悉而悠扬的笛声突然传来,和灵神的哨声竟成相抗之势。【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最终,在这笛声的催眠之下。本来狂性大发的郑午竟然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猴子连忙吃力地爬起,和黄杰一起把郑午翻了过来。我和猴子都挨了郑午数拳,连站都站不起来,但黄杰也顾不上我们两个,背起郑午就摇摇晃晃地往人群外面走。豆吐私巴。 不远处的房顶之上,灵神气的大叫,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又尖又细。像个小孩子:“宋歌卷,你在哪里,为何坏我好事?!你我都是星火中人,就算分属不同部门,你这样里通外国不怕遭到报应?!” 果然是宋歌卷! 那日在大同的街道上,宋歌卷离我们而去的时候,就曾吹起这样婉转而悠扬的笛声。当时只觉得这笛声好听,没想到还有这种效果。 竟然能使走火入魔的人昏睡过去! “抱歉了灵神,我欠这几个年轻人一份人情,这会儿正好还上,如有得罪,还请见谅。”宋歌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过现场实在太过纷乱,并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就在灵神还待再骂的同时,另一个粗犷的声音竟然跟着响了起来:“哈哈,好你个宋歌卷,我追击你多年,今天终于把你逮个正着!” “丁凡凡。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不怕我,就跟我战上一场,你倒是跑什么啊?!你还跑,还跑?” 两人的声音都渐渐远去。 “丁凡凡,给老子滚回来!”山西王在人群里叫骂:“什么个眼神,看不见老子在这里吗?!妈的,白养你那么多年啦,连老子都认不出来,不就头发白了点吗……” 山西王的声音被隐没在人群之中,看来还是没有将他最得意的大弟子给召回来。 当初我们在大同力战宋歌卷,集四人之力才将他战胜,不过我们看在山西王的面子上,还是放了他一命(那时候并不知道他是星火成员)。当时宋歌卷就说过,欠我们一个人情。来日必定还报,没想到今天真的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眼见着黄杰背着郑午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还躺在地上的猴子也吹起了一种“三长两短”的口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听到这声口哨,山西王立刻也跟着吹了起来,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这种口哨来。 这是撤退的意思。 我们的人得到命令,纷纷朝着出口处涌去,即便是撤退,也一样井然有序。 先前我被郑午捶打了十几拳,和被车子撞了十几下没有区别,现在整个脊背已经失去知觉,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连爬都爬不起来。猴子的状况倒是好一些,不过他也一样爬不起来。 “你等着,我马上背你出去……”猴子吃力地说着,手脚费力地撑着地面。却终究扛不住重伤之躯,轰然倒地。 “你不行,你废了。”我趴在地上吃力地说着。 “日,你别咒我,咒我对你也没好处。”猴子依旧努力地在爬,可惜还是做无用功,每每身体刚弓起来,就前功尽弃趴倒在地。 脚步声响起,是王瑶奔了过来。 在我们的大军都往外奔逃的同时,王瑶却逆着人流过来寻我,终于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我。“左飞!”她叫了一声,连忙将我扶起,接着将我送上她的脊背。 旁边的猴子啧啧不已,说有对象就是好啊,羡慕,真是羡慕。唔,不用管我啦,我自己可以的,我这就马上爬起来,你赶紧背着左飞离开吧。 “哥,你过来!”王瑶大叫。 “干嘛?”王厉跑了过来。 “哥,背猴子走!” 王厉看了猴子一眼,面色吃惊地说道:“什么?!让我背他?快别开玩笑了,我不趁这机会杀了他已经很够意思了好不好……不干不干!” “快背!”王瑶狠狠踩了王厉一脚。 王厉“嗷”的叫了一声,只好把猴子背起,一边背还一边嫌弃,问猴子怎么不早点去死?猴子趴在王厉背上嘿嘿直笑,说我就是不死,要死也要死在你手里啊! 王厉哈哈大笑,说这话我爱听,今天你这命我救定了。 王瑶背着我,王厉背着猴子,一同隐没在人群之中,木石和天龙、地龙也看见我们,纷纷过来护着。混战仍在继续,但是只有小部分区域了,唐一剑在人群中大喊:“不要让他们跑了!” 唐一剑纯粹痴心妄想,我们现在是打不过,但是想不让我们跑,上哪想这好事?我们的大军纷纷往外面涌去,后方有山西王、文轩宇、白子山、陆奔流四人殿后,边打边退。 背着猴子的王厉不断唠叨,说我的梦想就是当个东街老大,认识你们这帮人以后算是倒了大霉,整天碰的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啊…… 沿着台阶不断上行,中途虽然偶有杂兵阻拦,但都被四周护着我们的木石等人给料理了。一直退到汽提塔外,山西王大叫一声:“你们都出去,我来殿后!” “山西王,还是让我们……” “少废话,给我滚出去!”山西王大叫:“是我请你们来的,就必须听我们的话。” 文轩宇等人无奈,只好退了出来。 汽提塔的门口狭窄,山西王矗立在门口,一手火焰刀耍的眼花缭乱,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我们则迅速奔逃撤退…… 大批人马突然出现在钢厂之内,而且个个浑身血污,着实吓坏了钢厂中本来的工人。我伏在王瑶背上,感受着王瑶的呼吸起起伏伏,想我左飞总是惦记着如何保护王瑶,却一次次地被王瑶保护…… 欠她的这份人情,大概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吧。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这里是孙家,属于我的房间,我就躺在床上。我的脊背依旧疼痛,能感受到整个上身缠满了绷带。 郑午的拳头实在太厉害了。 我稍稍翻了下身,就看到了躺在旁边的王瑶。 王瑶和衣而卧,安然睡着,眼睫毛又长又亮,胳膊上和腿上也缠着几处绷带。看着她那张小脸,我忍不住凑过头去亲了一下。这一亲,就把王瑶给亲醒了。 王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又把脸凑过去,说宝贝,谢谢你又救了我。还想再亲一下,王瑶却把我推了开来,说你干嘛啊,伤成这样了都,还想这些事情! 我嘿嘿地笑,说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王瑶是十三玫瑰的老大,所以我把这句谚语改了一下。王瑶啐了一口,问我饿不饿,要去给我拿点吃的。我吃力地坐起来靠着床头,说不着急,先说说昨天怎么样了? 王瑶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娓娓道来。 昨天晚上,我们这边去了一千多人,最终回来的只有七八百,也就是说,有两三百人折在了那里,到现在还没有详细的统计数目出来,算是大败。 除此之外,主攻星火十三人的主力之中,也有过半的人受到重伤,其中就包括我和猴子、山西王。随我们同去的功夫老师也死了几个,李根才就命丧当场,再也没有回来。 受伤最终的还是山西王,他是拦在最后一个的,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打了个半死,瘫在床上至少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尤其是他本来身就有恙,龙清雨说,很可能会过不去这一关了。 而郑午,一回来就给他打上了麻醉针,然后用层层铁链将他绑起,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其他人则都在休养之中。 听完之后,我久久地没有说出话来。 为了救出郑午,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但这没有什么值不值的,就如美国电影《拯救大兵瑞恩》一样,为了救一个兵,又遭进去那么多兵,值吗? 帐,不是这么算的。 “我想去看看郑午。”我说。 “好。” 王瑶小心翼翼地扶我下了床,陪我朝着外面走去。 至今回想起昨天晚上郑午恐怖的样子,仍让我觉得心有余悸,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心疼。真不知道郑午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听唐一剑说,那神秘人物,还有那神秘册子,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这么说来,郑午一开始就进入了他们的圈套,然后被他们“培养”成了一头听话的兽。 郑午受过的罪、吃过的苦,我们连想都不敢想。 一想,就浑身发冷。 那帮家伙,一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郑午被关押在别墅最东边的一间屋子里,王瑶扶着我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意外碰到了猴子。猴子也浑身缠满绷带,还拄着一只拐,他爸的那只拐。 一夜没见,感觉猴子老了许多。 “是去看郑午的吧,一起去吧。”猴子很罕见的没有开玩笑,和我并排朝着最东边的屋子走去。 快走到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嘶吼、嚎叫,伴随着有“轰轰轰”的声音,仿佛整个屋子都要被震塌一样。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加速朝着屋子的方向奔去。 1244 丁凡凡驾到 为113000金钻加更 推开门来,这是一间不过十五平米的屋子,之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千千小说] 屋子中间有根铁柱,郑午便被绑在那上面,还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缠着层层铁链,和赵青山一模一样。郑午此刻已经苏醒,还是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喉咙中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低吼。 他的身体不断挣扎摆动,那些铁链滋滋作响,仿佛随时都能被他挣开。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头野兽,完全没有任何人性可言。在郑午两边。还站着七八个孙家的手下,各自拿着钢管木棍等物,如临大敌一般地盯着郑午。在郑午身前,则站着黄杰,黄杰抓着郑午的衣领怒吼:“你他妈给我醒醒,不会是真疯了吧?!” 郑午的四肢被绑,唯有头部能够活动。所以他的嘴巴不停咬着黄杰的手,奈何距离不够,所以始终都咬不住,却有大量口涎落在黄杰手上。 “家主!” “家主!” 孙家的手下纷纷立棍问好。 猴子点点头,快步走到郑午身前,我和王瑶也跟了过来。看到我们几人,郑午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疯疯癫癫地乱扑乱咬。猴子皱起眉头,说他什么时候醒的? 黄杰叹了口气,说早就醒了,还刚吃过午饭。 “吃的什么?” “……生牛肉。”黄杰说:“他什么都不肯吃,只肯吃生肉一类的东西。尤其最爱带血的玩意儿,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猴子哈哈笑了起来,说等郑午恢复以后,非拿这事好好埋汰他不行。我们几人都没搭茬,也没有笑。就是猴子,也只是干笑两声,就收敛起来。 我们不是悲观主义者,可现在实在笑不出来。 “有办法么?”猴子问:“喝过我家的药没?” 黄杰摇摇头:“郑午的情况比赵青山还要严重。txt小说下载/赵青山起码还有清醒的时候,而郑午完全没有这样的时刻。他们给郑午的那本小册子,是加速岔气和走火入魔的法子……趁郑午睡着的时候,龙清雨过来看过,说郑午的脑干已经完全损坏,而且是不可逆的,根本无法修复。” 黄杰说着说着。气息便浓重起来,一双手瑟瑟发抖:“那帮混蛋……混蛋……一定要杀光他们!” 我和猴子都没有说话,可我们和黄杰的想法一模一样。 杀光那群人渣! “木石以前不是说过,三晋十大高手之首黑魔,有可能知道救人的法子么?”猴子突然问道。 “是啊,黑魔在哪里呢……”黄杰喃喃地说着。 “我去找他,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黑魔!”门口传来声音,是马杰来了。马杰站在门口,面色坚定,咬牙切齿。不知为何,郑午的嘶吼声又大了一些。 马杰转身离开,我们没人拦他,谁都想把郑午救回来。 郑午依旧乱叫乱吼,像一头发疯的兽。猴子看着他。目光坚定地说:“郑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的,一定……”我和黄杰同样目光坚定地看着郑午,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们的意思。 嗷、嗷、嗷…… 郑午依旧大吼着,仿佛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 猴子让人守好郑午,便和我们一起退了出来。我想起来什么,便让王瑶给苏忆打个电话,让苏忆过来试试能不能唤醒郑午。郑午之前在南京暴走,关键时刻就是被苏忆唤醒了的。 王瑶说好。 出来之后,我们又去探望了一下山西王,不过山西王仍在重度昏迷之中,我们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退了出来。接着,又去探望了其他受伤的成员,白子山、文轩宇等等,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第一枝也浑身缠满了绷带。昨夜一役,我们确实元气大伤----要知道,这可是全山西最顶尖的力量了啊。 星火之强,着实令人恐怖,怪不得那么多前辈高人折在星火手上,怪不得昔年叱咤山西北部的方千里被打的躲进怀仁县的山沟沟中,怪不得天龙、王红兵这些枭雄,被打的彻底没了脾气…… 罗海生运气挺好,没有受很重的伤,不过因为李根才的死,他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抽了整整四包的烟。自他为了躲避通缉而藏在孙家之中,李根才便是他唯一的好友了。 我看了心疼,拉着罗海生的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李根才教过黄杰一段时间的刀法,也算得上是黄杰的授业恩师。黄杰这人嘴上不善表达,但是无论恩怨还是情仇,他都一笔一笔记在心里。 探视了一圈,我们也累了,正欲各自回房休息,突然有人来报,说门外有人要找山西王。 “是谁?”猴子问道。 “那人看着至少有六十多岁了,自称叫做丁凡凡。” 是丁凡凡! 山西王麾下第一高手! 据说,当年山西王征战山西北部,这位丁凡凡大人可谓立下汗马功劳。 山西王曾经说过,那星火十三人中,他能打两个半,而他的心腹弟子丁凡凡,能打至少五个!在这种事上,山西王不会吹牛,而且能追的宋歌卷到处跑,也可见丁凡凡的实力有多么强大。 可惜先前,山西王一直没联系上丁凡凡,否则就不会王瑶他们凑数参战了。 昨夜一役之后,我们这边元气大伤,丁凡凡的突然到来犹如给我们打了一记强心针。猴子连忙说道:“快请!” 在孙家的会客厅里,我们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丁凡凡。 丁凡凡这名字虽然起的一般,可人却一点也不一般。丁凡凡面目老成,头发白了一半,穿着一身精干的黑色中山装,若不是他的容貌老相,那精神劲儿跟精武门陈真都有的一拼了。 丁凡凡从门外走进来,每一步都铿锵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我们三个连忙站起,猴子先打招呼,说丁老前辈好。丁凡凡赶紧回礼,说您就是孙家家主孙孤生?猴子说是,丁凡凡抓住猴子的手,眼眶便红了:“我刚知道的,是您从山上把我大哥救了下来,谢谢你,谢谢你!我大哥承你照顾,请受老朽一拜!” 他一边说,一边便要跪下来。 抛开对方的高手身份不谈,对方可是一位念过六十的花甲老人,猴子哪里受得住这种大礼,连忙扶住丁凡凡的双臂,说前辈,使不得啊,我们只是跟着四爷上山,顺手救了方千里大哥而已! 丁凡凡老泪纵横,说谢谢,实在谢谢,请问我大哥现在在哪里,我要去见他一面。 猴子说道,方千里大哥受了重伤,目前还在昏迷之中。 丁凡凡一脸吃惊,说为什么?!我听老四说,手术很成功的啊! 我们都是无语,不过也不能怪他,昨天晚上那场大战有上千人,丁凡凡虽然跟随宋歌卷到了现场,但是没看到山西王也很正常。猴子问道:“丁老前辈可曾记得,您昨天晚上跟随宋歌卷到过一个地下石室?” 丁凡凡点头,说记得啊,那边有场混战,怎么? 猴子便把昨夜的情况说了一下,丁凡凡听后,便懊恼的捶胸顿足、自责不已,说他只顾着追踪宋歌卷,和大哥失之交臂都不知道,真是该死! 我们劝了丁凡凡半天,说这也怪不得他,又问起他宋歌卷的情况。丁凡凡说惭愧,追了几年下来,虽说也和宋歌卷打过几次照面,可这星火中人真是邪了门了,隐匿身形的技巧堪称天下无双,每次都叫他跑了个不见踪影。 丁凡凡擦了擦泪,便提出要去看看方千里。 我们便又带他来到方千里的房间,看到方千里浑身上下缠满绷带,丁凡凡的自责之心更甚,声称现在就要去给大哥报仇。 猴子说不着急,我们刚刚大战回来,正处于休养生息之中,等过几日恢复元气,咱们再一起去。丁凡凡考虑过后,便答应下来。如此,猴子便给丁凡凡安排了房间,暂时让其住下。 有了丁凡凡坐镇,我们的心里稍稍安了一些,这样哪怕郑午再发狂的时候,也有一位高手能制得住他;等过些时日再去围剿星火基地的时候,我们的胜算也能加大几分。 接下来,猴子又要操劳抚恤金的事,昨天晚上伤亡那么多人,又是一笔极大的开销。虽然能交给陈叔去做,但有些事还是需要他这个家主亲力亲为,所以就算他身受重伤,也依旧忙到吐血。 我和黄杰自然也帮着他。豆吐冬血。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王瑶突然跑来告诉我,说苏忆来了。 我说好,赶紧带她去见郑午。 王瑶却有些犹豫,说让苏忆看到郑午现在的样子,恐怕会难过死的。我说难过也没办法,在找到黑魔之前,能救郑午的可能就只有苏忆了。王瑶知道其中道理,便不再言语了。 我和猴子、黄杰在会客厅见过苏忆,便带着苏忆匆匆忙忙地赶往郑午所在的屋子。路上苏忆不停地问,郑午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只说,你见了就知道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对苏忆来说,究竟是不是一种残忍? 1245 红色双目 其实就算我们不说,苏忆也大概猜得到郑午出了什么事情。( )ong>紫you阁 毕竟,苏忆可是这世上第一个见识到郑午走火入魔的人,当初若不是她唤醒郑午,恐怕在南京的大街上。郑午就已经大开杀戒了。所以,苏忆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 但即便如此,当门打开的时候,苏忆还是不可抑止地惊叫起来。 不只是她,连我们都傻住了。此时此刻,郑午正趴在地上,浑身缠满铁链的他,正大力撕咬着一块带血的生牛肉。他的牙齿尖利。大口大口地咬着,嘴巴上沾满了鲜血和肉沫,喉咙中还不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两边还有人使劲拽着他身上的铁链,提防他突然窜起伤人。 苏忆一边大叫,一边朝着郑午跑了过去。 听到声音,郑午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依然通红。他似乎以为苏忆是来抢食的,顿时目露杀机,牙齿外翻,冲苏忆疯狂大吼起来,四肢也不断摆动做攻击状,两边的人都快拉不住他了。 我们知道情况不妙,苏忆如果贸然冲上前去,恐怕会被郑午撕成碎片。我们几人连忙上前将苏忆拉住。苏忆大喊大叫,眼泪流淌出来。 “郑午,郑午……” 苏忆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精神已近崩溃。郑午也咆哮了一阵,发觉食物并没被抢的风险,这才俯下头继续撕咬起牛肉来。 我们努力把苏忆拖到门边,不听劝慰着她。让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别看苏忆人小体弱,内心却很强大,她擦干眼泪,说道:“你们让我过去吧,郑午一定不会伤害我的!” 我们看看郑午大口撕咬牛肉的场面,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们不敢冒这个风险。以郑午的能力,哪怕是随便一拍,就把苏忆送上西天了。 王瑶也劝苏忆,说你不要着急。你先和他说说话,看他有没有反应再说。 苏忆点点头,在我们的陪同之下站在安全距离之内,这才轻轻叫了起来:“郑午,我是苏忆,是你的忆宝贝,你还记得我吗?” 郑午却没反应,依旧埋头大口吃肉。苏忆便蹲下来,又叫了两声郑午的名字,郑午还是没有反应,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仿佛地上的生牛肉便是整个世界。 [800](. 苏忆也不厌其烦,一屁股坐在地上和郑午说起话来,一开始说这几个月的相思之苦,又说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大学生活,后来又说起二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的过程,一句一句道来,温馨而甜蜜。 可自始至终,郑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吃完地上的牛肉之后,心满意足地舔了舔沾在嘴巴上的鲜血和肉沫。两边的人猛地一拉铁链,将郑午从地上拉了起来,又相互配合着再次将郑午拴到铁柱子上。期间,郑午被勒的生疼,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嚎,苏忆再一次流出泪来,我们看了也心疼不已。 郑午被拴在铁柱子上后,依旧不间断地发出嘶吼之声,仿佛永远都不知道疲累。而苏忆仿佛也不知道疲累,就能对着郑午不停地说、一直地说,将二人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娓娓道来,无论大事小事,什么都说,事无巨细地说、不厌其烦地说。 他们相识四年,相恋四年,感情和生命中只有彼此,那些事情就像是刻在苏忆骨子里一样。再到后来,苏忆甚至说起了刘倩,那个曾经把郑午坑惨了的的初恋女友。 苏忆说,我知道你虽然爱我,可心里一直放不下刘倩。后来我还去找过她,你放心吧,她过的很好,现在和一个文学社的男生相恋,那个男生很爱很爱她呢。 苏忆又说,你说过的,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我都想好啦,到时候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要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做你的小尾巴,你休想把我甩掉。 苏忆还说,我说过的,等有机会,就带你去见我爸妈,你长得又高又壮,我爸妈肯定会喜欢你的,他们一直觉得我太瘦小了,想找个高大的男生来保护我呢…… 苏忆还说,…… 可是无论苏忆怎么说,郑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时而咆哮、时而嘶吼,有好几次甚至差点挣断铁链,需要有人不间断地看守着他。 再到后来,猴子有事先离开了,我和黄杰也有事走了,只留下王瑶还陪着苏忆。苏忆说的口干舌燥,王瑶就给她拿过水来;苏忆说的累了,就靠在王瑶的肩膀上小憩一会儿。 到了深夜,王瑶让苏忆回去休息,但是苏忆不肯,说要在这里陪着郑午,王瑶没办法,只好也陪着她。 两天下来,苏忆几乎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吃喝都由王瑶送过来,累了就靠在墙边休息一下。负责看守郑午的人是轮班制,他们走了来、来了走,唯有苏忆没挪过地方。 而郑午也没有休息过,他的“睡眠因子”似乎被破坏了,两天两夜都没有闭过眼睛,永远都是咆哮、嘶吼、挣扎,而且饭量极大,平均每隔三四个小时就要吃一回生肉。 到后来,是苏忆亲自喂食郑午,她把生牛肉丢到郑午嘴边,说你慢点吃,不着急…… ………… 这两天来,我们也各有各的所忙。 首当其冲的,便是填补战斗人员,即便上次遭到大败,可灭掉星火基地一事,我们从未放弃。这一次,我们依旧从各市挑选精英人员过来,并且极力发挥自己的人脉,连南京的独眼龙都求助了。 独眼龙感激我们曾经的帮助,特意排遣了一支队伍过来,个个都是暗杀的好手。 还有韩羽良,我好久没和他联系过了,现在的他早从少管所出来了,不过没有接着再念大学,如今也有了自己的一片势力。听闻之后,亲自率领一支队伍过来,要为我效犬马之劳。 除此之外,还有东城的东南西北四条街,西城的老城区和新城区,龙城的六大城区,但凡有点本事的都被我们召了过来。等我们再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将龙城的星火基地踏平! 报仇,雪恨! 队伍慢慢集结之中,我们也各自疗养伤势。 恢复最快的是我,因为我的真气很纯,纯到连木石都惊讶的地步。我的真气不光可以用来打架,甚至可以起到疗伤的作用,什么促进组织再生、细胞重新分裂之类的,反正我也不懂,就跟开了外挂似的。 这就叫有一失必有一得,我的身体素质比之猴子和黄杰来说差得很远,不过因为有了这个外挂,才两三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天晚上,刚过十点。 虽然才过十点,可对苏忆和看守郑午的几人来说,是没什么日夜分别的,大家累了就睡,醒了继续看守郑午,过着几乎日夜颠倒的生活。苏忆靠着墙边悠悠醒来,发现王瑶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负责看守郑午的那几人也靠着墙边睡着了。只是他们即便睡着,手里也牢牢抓着铁链,稍有风吹草动就能醒来,可谓尽忠职守。 这是很平常的一个晚上,可又是不平常的一个晚上。 因为苏忆发现郑午也睡着了。 郑午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不停地挣扎咆哮和嘶吼,仿佛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可是现在,他的头歪在一边,已然昏睡过去,这对郑午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 他毕竟是个人。 即便是头兽,也有疲累的时候。人世间的花草树木、花鸟鱼虫,但凡有生命的万物,总有休息的时候。 睡着了的郑午依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可是他不咆哮、不嘶吼,看上去就像是个熟睡的婴儿一般,毫无杀伤力和攻击力。曾经有很多个夜晚,郑午就在苏忆枕边睡着,苏忆醒来的时候,会轻轻抚摸郑午的眉毛。 现在的郑午,和那个会守在苏忆身边保护苏忆的郑午似乎没有分毫区别。 夜深人静,一切都显得极为平静。 苏忆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朝着郑午走过去。她有无数次想接近郑午,虽然她总觉得郑午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可是都被他人严词拒绝了。现在,终于是个好机会了。 片刻间,苏忆便来到了郑午的身前。 苏忆抬起手来,温柔地抚摸着郑午的面庞,就像以前无数次抚摸他一样。 这个她所爱的男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在她的心中都不会有任何变化。豆女节划。 苏忆轻轻地摸着郑午的脸,从下巴摸到嘴巴,再从嘴巴摸到鼻子,最终摸到了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每每睁开的时候,散发出的红色凶光让她心颤,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神似乎再也不会苏醒过来。 苏忆摸着郑午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摸,一点一点地摸。 她在心里说着,你醒来吧,醒来以后再看看我,我是苏忆啊…… 手掌下的眼皮突然有些耸动,苏忆奇怪地把手挪开,发现郑午果然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那一双眼睛依旧通红无比。 嗷…… 一声嘶吼,郑午张开嘴巴,狠狠咬向了苏忆的手指。 啊!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1246 三晋十大高手之首,黑魔! 就在苏忆抚摸着郑午的眼皮时,郑午突然睁开双眼,如血一般的双目映红了苏忆的眼睛。[千千小说]( )苏忆还没有反应过来,郑午便狠狠一口咬向了苏忆的手指,苏忆顿时惊叫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王瑶奔了上来,一把拽住苏忆的后领,将她拖了数步。 就差一点点,苏忆的手指都保不住了。 嗷! 郑午一声怒吼,整个身体绷了起来,一张大嘴不停冲苏忆的方向撕咬着,身上的铁链也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裂开。负责看守郑午的几人也醒了。吓得连忙站起拉紧铁链,铁链在郑午身上缠的越来越紧,郑午的脑袋仰起,痛苦的惨叫、哀嚎。 苏忆吓得哭了起来,一头扎在王瑶怀里,口中呢喃:“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王瑶也不说话,只是不停拍着苏忆的肩膀,眼泪也默默流了下来。 咔嚓、咔嚓…… “不好,铁链快断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喊道。 “大家拉紧,拉紧!”另一个人使劲拽着铁链,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可是铁链依旧从他手中一点点滑落。 嗷----嗷---- 郑午的嘶吼声越来越强,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往前弓着,身后的铁柱也一点一点变弯。王瑶也察觉到了不对。她猛地拉了一下苏忆,说不好,我们快走! 王瑶刚拉着苏忆奔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裂之响,紧接着便是“啊啊啊……”的声音传来,负责看守郑午的那几人纷纷被甩飞出去。身后扑来一阵猛烈的腥风,王瑶刚刚回过头去,便被已经脱身而出的郑午给扑飞了出去,身体“咣”的一声撞在墙上。 王瑶刚落到地上,顾不得前胸后背传来的疼痛,就看见苏忆已经被郑午扑倒在地。郑午像是一只下山猛虎,“两只前肢”架在苏忆的两边肩膀,张开血盆大口便咬了下去。 “不!” 王瑶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朝着苏忆奔了过去。 但是为时已晚,郑午的嘴巴已经咬在苏忆的脖子之上。鲜血登时漫过了他的嘴巴、浸染了他的牙齿。苏忆没有动弹,也没有挣扎,她只是默默地抱着郑午的头,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热门 王瑶奔到苏忆身边,冲着郑午又踢又打,口中大喊,你放开她、放开她! 先前被甩翻在地的那几人也爬了起来,纷纷操起家伙便朝郑午劈、砍、剁、削、捶、砸,乱打一气,可是这一切动作都阻挡不了郑午,也没人能把郑午从苏忆的身上赶走。 王瑶抓着郑午的脑袋乱晃,说她是苏忆啊,是苏忆啊…… 郑午却不管不顾,依旧死死咬着苏忆的脖颈。苏忆的眼泪慢慢淌过脸颊、滑过脖颈,和着鲜血一起进入郑午的嘴巴。就在这时。郑午突然愣了一下,慢慢地松开嘴巴、抬起头来,一脸迷茫地看着身下的苏忆。 众人还在乱踢乱打。而这些打击似乎对郑午完全没有效果。郑午看着苏忆,突然就浑身发起都来,接着“嗷”的一声,朝着门外扑了出去,依旧是四肢着地,奔跑迅如猎豹。 那几人连忙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走廊之中,又扑出许多下人,但是无一不被郑午撞飞。他匍匐在地,犹如一辆横冲直撞的坦克,没人能和他正面相抗来上一下,所过之处一片哀鸿和惨叫。 郑午的身影渐渐远去,王瑶连忙将苏忆抱起,颤抖地说你没事吧,我这就送你去医疗中心!苏忆的面色惨白,脸上还有淡淡的泪痕,脖颈上更是淌满了鲜血,还有深深的牙印。 可是苏忆一点都没叫疼,她抱住王瑶的脖子,说王瑶,你看到了吗,他没有杀我,他还认识我的…… “嗯,嗯……” 王瑶抱紧苏忆,朝着门外奔去…… ………… 当我们几人见到郑午时,他已经来到了孙家庄园的院中,正和孙家的几十个下人缠斗在一起。孙家的下人们手持刀枪棍棒,像是围猎什么猛兽一般,连捕兽网都用上了,但始终没有拿下郑午。 从屋内到门外的一截走廊里,沿途都有不少人被郑午击伤,猴子一边吩咐众人将伤者送往医疗中心,一边带着我和黄杰朝着院中奔去。豆估何才。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不少人也被动静所吸引,王厉、天龙、木石、文轩宇、白子山他们也都出来了。院中,众人正将郑午围在圈内,各持家伙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郑午像只大猩猩一样伏在地上,嘴巴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一双通红的双目露出重重杀机,喉咙里也发出令人心颤的嘶吼之声。猴子一到,众人纷纷让开道路,我和黄杰以及众人便窜了上去。 “什么情况?”猴子问道。 陈叔便在左近,立刻达到:“他太灵活了,不太好抓。” “交给我们吧。”猴子摸出金銮刀来,身形如闪电一般扑了上去。黄杰也摸出回龙刀来,和我一左一右地跟在猴子身上扑了上去。 圈子之外,王厉蹲了下来,啧啧说道:“上一次是他们哥仨内讧,郑午个人挑他们哥仨;这次是郑午走火入魔,他们哥仨群殴郑午。真是活的够久,什么都能见到……” 三道身影扑了上去,拥有野兽直觉的郑午立刻意识到我们不是好对付的,“嗷”的一声四肢点地,朝着猴子奔了上去。这一次,猴子已经冷静许多,知道郑午再怎么灵敏,也终究没有人类的智慧,于是狠狠一刀朝着郑午的肚子捅去。郑午往旁边一闪,意图躲开这一刀,哪知道猴子乃是虚招,只见刀光一闪,又划拉在了郑午的腿上。 嗷…… 郑午的吼声震动整个孙家庄园。 黄杰接着又扑了上去,郑午张开血盆大口,狠狠一嘴咬了过去。黄杰立刻横起刀来,就听“咔嘣”一声,郑午咬在了刀身之上。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从背后攻上,又使出“锁”字诀来,将郑午压倒在地。 猴子和黄杰也扑了上来,死死按住郑午的四肢。郑午咆哮、挣扎,嘴巴在地上蹭来蹭去,木石连忙扑上来,给郑午打了一枪麻醉针。待郑午昏厥过去之后,几个下人便用铁链将郑午牢牢拴住。 我们几个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着郑午被那些人给抬走了,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摇头散去。 “这样可不行啊……”黄杰摇了摇头。 夏夜的风徐徐吹来,我们又何尝不知道不行?可是,谁又能有办法呢? 我们几人刚坐了一会儿,便有下人来报,说山西王醒了。 我们立刻站了起来,活到别墅之中,朝着山西王的住所走去。山西王果真醒了,我们还没走进门去,就听到他在屋子里骂骂咧咧:“你个王八蛋玩意儿啊,一走就走好几年,都不晓得回来看看老子,老子差点饿死知不知道?还有上次,老子明明就在人群里面,你都来了还不知道,你眼睛是瞎了还是怎么着啊?” 我们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山西王正坐在床上,气势汹汹地冲站在床边的丁凡凡骂个不停。丁凡凡也是可怜,都六七十岁的人了,还要被人训得跟个孙子似的。 “大哥,我错了么……”丁凡凡一脸委屈。 “哎,你们来了,快坐快坐。”山西王冲我们几人摆手。 我们几人分别跟山西王打过招呼,便坐了下来。猴子询问山西王的伤势,山西王大摇其头,说确实不行了,这把身子骨要完蛋了,现在估计连一只鸡都杀不了。 接着,山西王又嘿嘿地笑:“不过还好,我虽然不行了,但是有我这大兄弟在,肯定没有问题。”他一边说,一边指着丁凡凡,“真的,别看他蠢,厉害着呐,你们再去打星火啊,就带上他,保证手到擒来。” 丁凡凡也说是是是,一定为大哥报仇。 猴子说好,那就麻烦丁老前辈了。 山西王刚醒,对之前的情况还不太了解,询问过一番猴子之后,说再筹划筹划,争取下次一举打掉星火。然后又问:“刚才听到外面有点纷乱,出了什么事吗?” 猴子叹了口气,说就是我们之前那个因为炼气走火入魔,又被灵神给操控了的那个兄弟啊,刚才又闹了一阵,真是叫人无奈。 山西王说,这个真气,我还真的不太懂了,我也没练过那玩意儿,就没有办法了吗? 猴子说,听人说,有位叫“黑魔”的前辈可能会有办法。 山西王愣了一下,问道:“这个叫黑魔的,就是那个三晋十大高手之首的黑魔?” 猴子面色一喜,说道:“方大哥,你认识黑魔?” “认识啊,太认识了。”山西王一指旁边的丁凡凡,说道:“他在跟我之前,在江湖上的诨名就叫黑魔,后来我觉得这名字傻,就让他给改了。” 我们心中一惊,齐齐朝丁凡凡看去。 丁凡凡一脸讪笑,指着自己鼻子说道:“对,我就是黑魔。” 1247 走一个,来一个 为114000金钻加更 我们三人都傻住了、呆住了。[txt全集下载] 我们谁都没想到,我们苦苦寻找的黑魔,竟然就是山西王麾下的第一高手,丁凡凡!而猴子家中资料库里有关黑魔的记载,也确实是在二十多年前销声匿迹。 没想到。没想到啊。 丁凡凡摆着手,继续说道:“什么三晋十大高手之首,那些都是虚的,做不得数。咱们山西人杰地灵,高手不知道有多少……” 猴子“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朝着丁凡凡便磕下头去,哽咽道:“前辈,你救救我们那个兄弟吧!”我和黄杰也跟着跪了下去。“咣咣”地磕起头来,什么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现在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只要能救回郑午,别说给丁凡凡磕几个头了,就是把我们的产业全送给他都可以啊。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各位恩公快快请起,你们是救过我大哥的人,我当然也要为你们效犬马之劳……”丁凡凡一边说,一边将我们尽数扶起。我们都激动的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想到郑午就快有救了,眼眶都忍不住红了起来。 “那你到底能不能救?”山西王问道。 “啊,救不了啊……”丁凡凡说。 我们又傻住了、愣住了。 丁凡凡苦着脸说:“你们有事,我肯定会帮忙的。可是这炼气走火入魔之人,真气入脑损坏脑干、脑组织,这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啊。不知道是谁和你们说的我能救了?简直是胡说八道嘛,我要是能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当年的老友赵青山走火入魔而无计可施了……” 我们傻傻地看着丁凡凡,刚燃起的希望仿佛被一盆水给浇灭下去,眼前刚刚浮现出的一点光明,又似乎再被黑暗笼罩。 黑暗,前所未有的黑暗。 光明啊,你到底何时能够来到? “妈的,你救不了你不早说,让人家白白给你跪了?!你给人家再跪回来!”山西王骂骂咧咧地教训着丁凡凡,丁凡凡也是一脸惭愧,还真的朝我们跪了下来。 猴子赶紧扶住丁凡凡。说丁老前辈,可使不得! 而我的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在这种大起大落的刺激之下,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几乎都要昏过去了。郑午双目通红、四肢伏地、生吃牛肉的场景不断在我眼前浮现…… 苍天啊,我们可曾负你,可曾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不过,我虽然救不了,但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丁凡凡突然又说了一句话,令我们都是一个激灵,猴子赶紧问道,是谁? 丁凡凡却是一脸犹疑,说这个人不太好找……也不是不好找,是根本就找不到。我也不知该不该跟你们说,免得你们又燃起希望,接着又希望破灭。猴子目光坚定。说前辈,你就说吧,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寻到这个人! 丁凡凡还是嗯嗯啊啊,山西王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说你就赶紧说!丁凡凡说好吧,这个人年纪也不大,十多年前曾经名满三晋,一手太极拳耍的惊为天人,不过现在是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听到丁凡凡的描述,我的心潮顿时澎湃起来,猴子也连忙问道:“前辈说的可是曾经名震新香的周明?” “是的,就是他!”丁凡凡讶异地看着猴子:“没想到孙家家主见识匪浅,竟然连周明都知道!不错,就是这个叫周明的后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修为比我还高,整个山西或许只有他能治得了走火入魔的人。” 猴子一脸激动:“前辈,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当年和我拜把子的两位兄弟,一位叫赵青山,一位叫上官壁,结果他们两个都走火入魔了,也和我失去了联系。就在前几年,我还见过上官壁,现在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正常人一个,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才告诉我,是一个叫周明的救了他。当时我还寻思,也去找找这个叫周明的,让他救救赵青山,结果完全找不到他啊……” 猴子激动无比,我也激动无比,我说我见过周明,上个月刚见过的!丁凡凡一脸吃惊,说真的?猴子说是真的,就包括我们这次攻打龙城星火基地,就是在周明的授意之下,星火基地的地图,也是周明所提供的!周明还说,等我们打掉星火基地,他就会和我们见上一面! 丁凡凡也是一脸欣喜,说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们赶紧去打星火吧,我也很想和这位后辈见见面,听闻他的大名已经很久了! 什么叫大起大落、大落大起,什么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直到现在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一想到郑午的问题有救了,我们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激动。 猴子更是豪迈万千,大声说道:“好,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咱们要在最快时间内把星火打垮!丁老前辈,接下来就全依仗您了。” “不敢当,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轰----轰”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乱打乱砸。对这种声音,我们已经再熟悉不过,忍不住的后背浸出冷汗,就听木石在外面喊:“家主,郑午又出来了!” 猴子一跺脚,抓紧就往门外跑去,我和黄杰紧紧跟在身后。 “丁凡凡,你也跟他们一起去!” “是!” 丁凡凡也跟在我们身后。 来到走廊,果然已经乱成一团,一堆人手持家伙堵在走廊,有人高喊:“来了来了!”接着那人便飞了起来,不只是他,还有七八个人一起飞起,各自纷纷落在地上。 紧接着,四肢着地、眼神发红的郑午便从重围之中发出,一边嘶吼一边朝着我们的方向奔来。 “飕----”的一声,一条长剑击出,木石挡在郑午身前,以剑阻挡郑午去路。郑午上窜下跳躲避着木石的攻击,而木石知道这是我们的兄弟,也不敢真的刺伤郑午,只是努力阻挡他前行的路。 “搞什么鬼?”王厉从另一扇门里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道:“这玩意儿怎么又出来了?我说,你们索性杀了他吧,这一天天地闹,谁受得了啊?” “不许胡说!”猴子回头狠狠瞪了王厉一眼。 “呀喝,翅膀硬了是不是,忘记那天谁救你出来的了?怎么着,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说郑午都这样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刚才还咬伤了苏忆,差点把苏忆咬死,你们知不知道?” 猴子哼了一声,朝着郑午奔了过去,我和黄杰也赶紧跟上。 郑午看到我们三个,眼神更加发红,面容更加扭曲,好像已经认识我们几个了,也顾不得和木石纠缠,朝着我们扑了过来。猴子如法炮制,再次摸出金銮刀来冲上去。 而郑午别看没有意识,竟然还记得自己先前是怎么吃的亏,压根没管猴子的刀,直接双爪一扑,按在猴子胸口,将猴子击飞出去。黄杰紧跟上去,持刀便朝郑午劈去,而郑午也知道这刀是咬不断的,竟然身子一弯,双腿在地上灵活的一扫,便把黄杰给扫了出去。豆估住划。 我也真是服了,郑午都这样了,还是这么会打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本来想用缠龙手锁他的,结果一看这个架势,得了吧,先后退再说。 刚退两步,一双大手就按住我的肩膀,身后传来丁凡凡的声音:“让我来对付他。” 我点点头,说前辈小心一些,别伤了他,便让开身子。丁凡凡往前一冲,郑午正好扑来,双爪按向丁凡凡的胸口。丁凡凡不退反进,往前跨出一步,接着抓住郑午的双手,将他使劲往后一丢,郑午的身子便凌空飞起,重重跌在地上。而郑午那身子骨也没得说,摔了一下跟没事人似的,又爬起来朝着丁凡凡扑去。 丁凡凡不躲不避,就站在原地等着郑午。郑午一扑,他便借势而为,抓住郑午的衣领或是胳膊,将他狠狠丢了出去,如此摔了个七八回,就是郑午也有些顶不住了,匍匐在地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 而围观众人都是啧啧称奇,不知道丁凡凡这是耍的一手什么功夫,文轩宇他们这些古武世家的家主也纷纷交头接耳,猜测丁凡凡的来历。 不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练缠龙手的我能看得出来,这也是擒拿手的一种,而且运用了“四两拨千斤”的技巧,甭管郑午有多大力气,在丁凡凡手中都能化为无形,甚至转为己用。 郑午连着被摔了十多下,终于有些筋疲力尽,众人方才一哄而上,将郑午给拖了下去。 四周有不少看客都是练家子,纷纷上来向丁凡凡讨教,丁凡凡还不好意思,说自己这叫缠丝手,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擒拿手罢了。文轩宇感慨道:“普普通通的缠丝手到了阁下手里却能发挥如此惊人的效果,怪不得能成为山西王麾下的第一高手,佩服、佩服。” 丁凡凡说哪里哪里,瞎练练罢了。 所有高手之中,丁凡凡是我见过的最谦逊的一个,一点都没有三晋十大高手的傲气。众人正随意聊着,突然听到走廊另一头又传来“轰轰轰”“啊啊啊”的声音,比之郑午先前所闹出的动静还要剧烈。 众人惊愕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缠满铁链、身上近乎**的白发老者冲了出来,就连丁凡凡都忍不住变了颜色:“这是……这是……” 1248 周明再次现身 就在丁凡凡刚送走郑午,正和众人愉快聊天的时候,走廊另一边突然又冲出一个白发老者来。( )丁凡凡都忍不住瞪大眼睛:“这不是我大哥吗?!” 没错,冲出来的人正是隐藏在孙家地底、号称孙家的守护神,和郑午一样走火入魔的绝顶高手赵青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郑午的影响。赵青山竟然也在这个节骨眼上窜了出来。 “搞什么鬼,你大哥不是我吗?”山西王一瘸一拐地从一扇门里出来,刚走了几步路的他就已经气喘吁吁起来。 “不是……”丁凡凡赶紧解释:“您是我道上的大哥,那位是我结拜的大哥,不一样的。” “哦……”山西王也回头朝着赵青山看去。 伴随着一声声震天彻地的嘶吼,赵青山一路横冲直撞,沿途之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可比郑午要生猛多了。转瞬间已经来到山西王的身前。山西王的嘴巴刚刚张大,就被生猛的赵青山给撞飞了出去。 “哎呦卧槽,你也就欺负我重伤在身,要不然老子干死你个狗日的。”山西王被撞的飞出去两三米远,爬起来还骂骂咧咧,这身子骨没得说了。 上次木石就说过,赵青山每出来一次,实力就增强一次,等他下次再出来的时候,我们恐怕就制不住他了。当时闹的人心惶惶,差点造成孙家人才流失的情况,这也就是上次猴子决心杀掉赵青山的原因。 不过这次还好,我们身边多了不少高手,而且还有丁凡凡这样和赵青山齐名的绝顶高手在,至少不用担心制不住赵青山了。眼看着赵青山越来越近,猴子大喊:“大家都让让。让丁老前辈来对付他。丁老前辈……哎?!” 猴子左看右看,发现刚才还在旁边的丁凡凡已经不见踪影。再回头一看。只见丁凡凡已经跑出去二三十米了,只留下一堆面色茫然的众人还在原地。 猴子大喊:“丁老前辈,您来制住他啊……” 丁凡凡连头都不回,边跑边喊:“不行不行,我制不住他,他的缠龙手正好克我的缠丝手,三十年前我就打不过他,现在肯定还打不过他,还是交给你们来处理吧……”说话之间。丁凡凡已经跑没了踪影。txt小说下载 现场众人都是一脸“……”的表情,还躺在地上没起来的山西王更是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个王八蛋玩意儿,你就算跑也带着我一起跑啊……” 赵青山出来大闹,丁凡凡又指望不上,猴子一跺脚,说道:“大家跟我一起上!木石,准备好麻醉针!”说毕,只见金光一闪,他便头一个冲了上去。 他是孙家家主。别人都能退,唯独他不能退。 猴子一冲上去,我和黄杰也冲了上去。说起来我们哥仨也是命苦,前脚刚对付完郑午,后脚又来对付赵青山。之前因为猴子的命令,沿途之人已经纷纷避开,所以赵青山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和猴子撞到一起。 和郑午一样,赵青山的双眼也是通红,不过他好像记得我们哥仨曾经对付过他,当场狂吼一声,缠龙手使将出来,双爪眼花缭乱地朝着猴子攻去。猴子步法诡异,身形一闪,避开了赵青山的手,手持金銮刀朝着赵青山的肋骨捅去。 对付赵青山和对付郑午不一样,猴子没那么多顾虑,也不至于束手束脚,所以刀刀出手凌厉。但是赵青山的实力可比郑午强太多了,甭管猴子耍多少花招,他的手随便一捏,便把金銮刀握在手里。 与此同时,黄杰的回龙刀也劈了过来,赵青山如法炮制,另一只手也牢牢握住刀锋。而他显然还记得这两柄刀是捏不断的,所以并未在刀上下功夫,而是立刻出脚,将猴子和黄杰踢飞了出去。 这两个败家玩意儿,人被踢出来就算了,手上的刀也没保住,全被赵青山握在手里。当然,赵青山的武器是双手,所以也不稀罕他们的刀,当场就把刀给扔了出去。 猴子和黄杰之后,便是我了。 我“啊啊啊”地冲上去,赫然发现猴子跟黄杰已经飞了出来,当场就站住不动了,和赵青山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地站着。我意识到自己肯定不是赵青山的对手,上去了也逃不脱被击飞的命运,所以立刻斜了一下身子,说道:“前辈,您要去哪里?请走。” 我这么文质彬彬、有礼有节,而赵青山完全不看在眼里,一招“混元归一”便朝我喉咙掐来。要不说这走火入魔的叫人讨厌呐,完全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我这么有礼貌的孩子也杀! 我是练缠龙手的,当然知道这混元归一的厉害,基本上被掐着喉咙我就死定了。所以我赶紧往后退,可是这后退的速度哪有前进的速度快,赵青山的缠龙手如影随形,距离我的喉咙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文轩宇、白子山等人一哄而上,总算是扰乱了赵青山的攻击计划,逼得赵青山只能掉转头去对付他们,我趁机往地上一滚,退出了赵青山的攻击范围之内。 走廊狭窄,我一滚,便撞到墙上,脑袋磕的生疼。猴子就在旁边,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真是丢人。我一听就来气了,说我再丢人还有你丢人?你连刀都丢了。 常言道,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刀就是刀客的生命,丢了刀和丢了命没啥区别。猴子大窘,只好转移话题,说黑魔丁凡凡最丢人,连照面都不敢打就跑了。 我说是是是,丁凡凡最丢人。 走廊上面,十多个人正在围攻赵青山,连王厉都上了。他们虽然都不是赵青山的对手,可也个个都是一流高手,赵青山想收拾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当然人的实力有高低之分,实力不济的肯定一早就被挤出场外了。 所以我们就眼睁睁看着王厉先飞了出来,正好跌在我和猴子的身前。 我和猴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真是丢人。王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丢人?!你俩一个丢了刀,一个主动给那老头让路,还敢说我丢人?! 我和猴子被王厉挤兑的没话说了,王厉盘腿坐在地上,幽幽地说:“我就纳了闷了,我的梦想就是当个东街老大,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搀和到这种事里来了……” 木石拿着麻醉枪不停游走于混战四周,可就是锁定不了目标,着急地喊:“你们制住他呀,制住他呀!” 文轩宇回头说道:“制不住啊,他这缠龙手太厉害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啊……”文轩宇也被击飞了出来,年纪挺大一个老头子了,竟然被撞的头朝下倒立在墙边。 而我的热泪差点涌出来,话说我也混不少时间了吧,还是头一次听人家说“缠龙手太厉害了”,虽然不是夸我的,可也让我由衷感动……豆休边亡。 啊啊啊啊啊…… 人影一个接着一个的飞出,有的被卸了胳膊,有的被卸了小腿,横七竖八地倒在走廊之上。转眼间,就剩木石一个人还站着了,木石呆了一下,手指轻轻一扳,麻醉针便飞了出去。 飕---- 赵青山顺手一捞,便把麻醉针握在手里,接着又反手一抛,又是“飕----”的一声,麻醉针准确无误地刺入木石脖颈。 木石回过头来,冲猴子说道:“家主,给我找个软点的床……” 便倒了下去。 走廊众人均是一脸“……”的表情。 脚步声噔噔噔响起,赵青山继续朝着前方奔去,那里已经是孙家别墅的大厅,再往外就是庄园了。如果赵青山出了孙家,伤及到外面的无辜百姓,那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猴子持着回龙刀站起来,说大家跟我走,一定要将他拦住! 说实话,我们这么多高手在这,赵青山就是再厉害,拦住一个“无意识”的他还是没问题的。先前只不过事发突然,大家都有点懵,配合的也不好,所以才让赵青山给逃了。 就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装好了胳膊和腿,站了起来。 猴子又把麻醉枪拾起丢给王厉,说一会儿交给你了! 王厉扛着麻醉枪,说没有问题! 一干人等跟在猴子身后,迅速朝着前方奔去。 因为有猴子的命令,所以孙家的下人也都没有拦截赵青山,所以赵青山很轻松地穿过大厅,来到了门外的庄园之中。当我们来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赵青山已经和另外一人斗了起来,二人在月光下、假山边,斗得相当激烈、难分上下。 那人一身白衣,衣服是白的,裤子是白的,鞋子也是白的;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整个后背又是黑色的,衣服是黑色的,裤子是黑色的,鞋子也是黑色的,当真十分奇妙。 这和我上次见到他时的装扮不太一样。 而且那人动作十分潇洒,但见他身子几乎没怎么动,可赵青山那双眼花缭乱的缠龙手,愣是连他衣服的边都碰不到、摸不着。 “这是,这是……”猴子的身体有些发起抖来。 1249 出手救人 “没错,就是周明!”我也跟着激动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没错!”猴子也激动起来:“我在书上见过记载,这就是周明的无敌绝技,‘太极•终极防御!’你们看周明和赵青山分别所站的方位,像不像太极图案中那一黑一白的两个点?” 经过猴子提醒。我们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周明和赵青山再怎么激烈打斗,似乎都脱离不了脚边的方寸之地。再仔细看,就能发现周明是这方寸之地的主宰,他的双脚一动未动,任凭赵青山怎么在他左近游走、颤抖,始终无法沾到周明的一片衣襟。 “赵青山进入了周明的太极世界。”猴子继续解释:“在这太极世界之中,赵青山的一举一动都脱离不了周明的感应。他的每一拳每一脚,无论速度有多快,周明都能提前预知。所以赵青山才沾不到他的分毫。这‘太极•终极防御’实在太厉害了,据说整个山西只有周明练到这个地步,早以前我就心驰神往,今天终于见到真格的了!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猴子一边说一边浑身发抖。激动的就跟快要**似的,我都为他感到无语……至于吗,谁练功夫还没有个大招啊。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周明在枪林弹雨之中救我,似乎也用的是这一招,那些子弹才没有一颗能打到我的身上。 这么一想,也就愈发佩服起周明来。 “原来这就是‘太极•终极防御’,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但凡使出这一招来,打不打得过另说,起码能立于不败之地啊。”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我们都回头看着说话的人。 丁凡凡说:“怎么了?周明出来了,我还不能过来瞻仰瞻仰?” 我们都发现了,此人脸皮之厚,和山西王有的一拼,不愧是山西王麾下第一人啊,真是有什么老大就有什么兄弟。 “丁老前辈,你刚才怎么跑了?”猴子问道。豆池节扛。 “哎。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结拜大哥的缠龙手正好克我的缠丝手,所以我打不过他啊。留下来也是给你们拖后腿……不过,他怎么会在你家里的?” “赵老前辈在我家里好长时间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哦……我说后来怎么找不着他了,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话说回来,虽说赵青山碰不着周明片身,可周明也迟迟没有出手抵制赵青山,二人就跟捉迷藏似的,一个攻,一个躲。王厉端起麻醉枪来,说现在能开枪了不? 猴子摇头,说现在开枪没什么用,根本打不着他们两个。说着,猴子便再度持起金銮刀来,说咱们一起上,助明哥一臂之力! 嘿。 这小子,乱攀亲戚,这就叫上明哥啦? 就在我们重整旗鼓,准备一哄而上的时候,就见周明突然一跃而起。月光下,他的身段极其潇洒,身前的白衣和身后的黑衣仿佛融为一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黑和白代表着什么了,正是太极图案中的那两个点。 中华功夫,博大精深。 周明的身子一翻,便已来到赵青山的身后。 赵青山正欲转身,周明的一只手便按在了赵青山的脑袋上。这么一按,赵青山登时便不动了,而且身子缓缓坐了下来,眼睛都闭上了。我们都瞪大眼睛,不晓得周明又在玩什么高科技,先前还狂暴不已的赵青山,怎么就变得服服帖帖了? 丁凡凡点头,说嗯,周明在为他疗伤,将自身的真气灌入赵青山的脑内,修复他因为岔气而导致的脑干受损的细胞组织。我那兄弟上官壁,就曾经被周明这样治过,现在跟没事人似的。 我们的心都是扑通扑通直跳,如果周明能治赵青山,那郑午不是也有救了吗? 但见两三分钟过后,周明便收回了手掌,赵青山身子一歪,也倒了下去。直到这时,周明才回过头来,冲着我们说道:“将他送回去吧。” 我们一窝蜂地跑了过去,猴子自然奔在最前,一张脸红扑扑的,就跟快**似的----别怪我老是用这俩字形容他,因为实在是太像了,感觉他看见周明比看见柳依娜还激动。 猴子奔到周明身前,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来:“前辈,我仰慕你很久了,请为我签个名吧!”周明一笑,倒是也没推辞,接过本子来唰唰几笔,大名便签好了。 猴子接过本子,激动地上窜下跳,口中不停喊着:“我偶像给我签名了,我偶像给我签名了!” 周明微微一笑,转而看向丁凡凡,说丁老前辈,久仰大名!丁凡凡一脸窘相,说惭愧惭愧,我才是久仰你的大名!我的结拜二哥上官壁练功走火入魔,还是多亏你救了他! 周明点头,说上官前辈近来可好? 丁凡凡摇头,说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不过想来应该很好,上次见面,还偷喝了我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气得我都不想和他见面啦! 周明笑了笑,说那就好,又回过头去,向文轩宇、白子山等人打招呼,说文老爷子、白老爷子……你们好!众人都挺激动,没想到周明还认得他们,连忙向他回礼,说不敢不敢。 周明不光认得这些古武世家的家主,就是天龙、地龙、武师傅这些,他也一概认得,一个个打了招呼过去,最后才看到我这边来,说你还好么? 我顿时激动起来,感觉自己像是被上帝关注的宠儿,因为年轻人中,他是唯一和我打招呼的,毕竟我俩有过一面之缘,我连忙激动地说:“明哥,我很好!” 虽然激动,我也没忘了正事,说明哥,赵老前辈他好了吗? 周明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他的脑组织损伤太久,需要一个漫长的修复过程。我点头,说我们还有个朋友,也经受着一样的折磨,明哥可以救救他么? 周明点头,说郑午是吧,我这次就是专程为他来的,走吧! 我激动起来,说好好好,我带您去。 便在前面引路,众人也一路跟着,还想再开开眼,毕竟这练岔气、导致走火入魔,可是江湖中人人头疼的大问题,几百年了都这样,冷不丁出来个高人能够解决,大家都挺好奇。 猴子也从兴奋劲儿里头出来了,派人把赵青山抬回去后,便跑过来问周明:“明哥,你是专门为郑午来的?” “是啊,我让你们攻打星火基地,就是为了让你们早日救出郑午;还有宋歌卷,也是我引他过去的。” “谢谢明哥!”猴子一脸兴奋。 众人簇拥着周明刚走入门厅,山西王就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了,周明立刻微笑说道:“方老前辈,您好!” 山西王疑惑地说:“你是?” “大哥,这是周明。”丁凡凡赶紧插嘴。 “哎呦,你就是周明啊,不错不错,果然年轻有为,老夫要和你握个手。”山西王大剌剌地走过来握住了周明的手,“在老夫心里,最佩服的人排行榜里,你本来是排第二的,可惜你后来加入了那劳什子的星火,竟然为那种组织卖命,实在是……所以现在就降到第三啦!” 周明也不恼,微笑道:“我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山西王得知周明已经给赵青山疗过伤,现在要去给郑午疗伤,便也跟着,说要开开眼。一大群人来到郑午房间,郑午正伏在地上大啃着牛肉,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腥臭之气。 看到郑午这样,我们几人都心疼起来。 周明皱眉,说郑午这样,比赵青山还严重啊。猴子说是啊,赵老前辈起码还有清醒的时候,郑午一直都是这样,都怪那帮该死的家伙,给郑午练了一本加速走火入魔的小册子! 周明叹了口气,说他们确实仗着权势草菅人命,当杀! “明哥,你救救他吧!” “好。” 周明走上前去,郑午以为来了个抢食的,立刻龇起牙来,喉咙里发出低吼,一双眼睛通红无比。周明蹲下身来,郑午立刻张口一咬,不过不等他的嘴巴咬住,周明的手便按在了郑午的头上。 刚才还狂躁不已的郑午,立刻乖乖地伏下头来。 和赵青山的情况一模一样。 看的我们叹为观止。 别说猴子拿他当偶像,我都有点拿他当偶像了。困扰了我们这么久的问题,竟然就被他这么轻轻松松地解决了。过了两三分钟,周明把手一挪,郑午便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将他抬回房间吧。”周明说道:“等他睡一觉起来,意识就清醒了。” 我们几人都是激动不已,猴子问道:“那他好了吗?” 周明摇头,说没那么容易的,郑午和赵青山一样,他们练岔气后,这真气便成了毒气,损坏他们的脑组织。我先前只是抑制住了他们的毒气肆虐,要想彻底恢复,还需要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要不间断地给他们脑内输入真气才行。只是我太忙了,并不能经常过来。 猴子急了,说那怎么办? 周明一笑,说你们之中,也有一个人的真气很纯,可以达到疗伤的功效啊。 1250 郑午苏醒 为115000金钻加更 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说谁啊,谁啊? 而我的心里却怦怦直跳,心想我的真气就挺纯啊,这是木石亲自给过的评价。[千千小说]( 800)小说/而且我的真气确实有疗伤效果。 每次我们几人受了伤,最先恢复的总是我,只要运转几个小周天,基本就好的差不多了。 这次也是一样,郑午在我脊背上轰了十几拳,骨头都断了好几根,搁普通人身上至少得躺三月,就是练家子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可我。三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可是现场这么多高手,我也不知道周明说的是不是我,所以也不敢贸然承认。只得看着周明。众人依旧在交头接耳,周明却是面带笑意。猴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难道是左飞? 木石也跟着点头,这么说来。应该就是左飞了,这几个年轻人里,数他的真气最纯,也能疗伤。周明点头,说对,就是左飞,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能救郑午和赵青山!! 这么一下,所有人都“唰唰”地朝我看来,我的脸上也跟着燥热起来。这么多的高手在这,本来怎么也轮不到我出头的,没想到周明这么一说,我反倒成了众人的焦点。 说实话,我都不敢相信,真的是我? 周明却拉过我的手来,说左飞。你天资聪颖,“悟道”很有一绝,加之你本性纯良。性格不温不火,所以从体内提炼出的真气很纯,不光能为自己疗伤,还能为别人疗伤。我不在的日子里,郑午和赵青山就交给你了,你要悉心照顾他们两个,直到他们完全恢复为止。 我大力点头,说好、好! 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废物,学什么都很慢,没有猴子聪明,也没有黄杰勤奋,没想到时来运转,笨也有笨的好处。接着,周明便告诉我如何将真气导入别人脑中,我一招一式都学的非常认真,毕竟这事关郑午的安危。 要将真气导入别人脑内,又不至于伤到别人的脑袋,需要按对了穴位,好在我也算个学霸,记个穴位不是问题,所以很快就记清楚了。 接着,周明又让我在猴子的脑袋上试了一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本来还觉得挺轻松,结果周明补了一句:“要小心,一个不对,孙孤生的脑子就被你毁了。”我一下紧张起来,心想自己一定得注意,否则孙家就毁在我手里了。 木石一听,赶紧说道,能不能换个人?我替家主来吧。周明摇头,说用左飞的至交好友做实验,左飞才能更加专心认真。猴子一听,说黄杰也是他至交好友,让黄杰来吧。 黄杰立刻捂着肚子弯下腰去,说哎呦,我这肚子疼,我上个厕所去,便拔腿奔出了房间。猴子无奈,只好可怜巴巴的,说:“左飞,我的生命安全可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得悠着点。” 我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柳依娜的。便呼了口气,便走到猴子身后,将手掌贴在了猴子的脑袋上,众人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气氛一下紧张到了极点。豆池司划。 我又呼了口气,心里默念:大拇指天冲穴、食指承灵穴、中指通天穴、无名指百会穴,小拇指……小拇指没什么卵用,就是摆样子的,翘起来都没问题。 接着,我便把真气外放,四道真气顺着指头灌入四处穴位之中。 啊! 猴子突然惨叫了一声,连周明都变了颜色,我赶紧把手松开,紧张不已地看着猴子。“家主,你怎么样了!”木石第一个扑了上来。 猴子的目光有些呆滞,缓缓说道:“实在是太舒服了,继续、继续啊!” 我直接踹了猴子屁股一脚,说你真是吓死老子了。猴子嘿嘿直笑,说我一点都不害怕,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操作这种细枝末节的玩意儿,你可是比谁都拿手啊! 周明也笑了起来,说看来是成功了,晓得要领了吗? 我急忙点头,说晓得了! 周明说好,从今往后,你每隔三天,便给郑午和赵青山灌输一次真气。之后,再视情况,可以逐渐消减,直到他们彻底恢复为止,分寸自己把握。 “是!” 我激动不已,以后我就能救郑午了,再也不用看着他发疯而束手无策了! 接着,周明又交代了我们一些东西,说在郑午和赵青山没有彻底恢复之前,尽量避免激怒他们。尤其是郑午,这孩子气性大,一不小心气冲百会,就又发疯了。不过,这反反复复也是不可避免,你抓紧为他疗伤就成。 说完了这些,周明又交代猴子,说时机差不多了,丁老前辈也到了,就抓紧去剿灭星火基地。然后又告诉猴子,说要打的话,最好下午三点去,那时候唐一剑等人都在练功,至少不会发现你们。 猴子说好。 “加油吧。”周明说:“干掉龙城的星火基地之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是,愿为明哥效力!”猴子站得笔直,喊得响亮,就是面对他爹,他也未必能有这么好的态度,说他是周明的脑残粉也没错吧?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周明便要离开。 一干人又簇拥着他,将他送到门外。周明也很有礼节,一一告过别后,方才离开。人虽走了,可传说仍在继续,人们依旧兴致勃勃地聊着他的事情,从那些前辈口中,我也知道了更多有关周明的事情。 山西王更是说道:“不错不错,周明的气度果然不凡。从今天起,他在我心中重新排名第二!” 有人问道:“那排名第一的是谁?” “当然是我老人家啊哈哈哈……”山西王大笑着:“这天上地下,还有比我更加气度不凡、英俊潇洒、才高八斗、风流倜傥的吗?!” “没有。”丁凡凡适时地拍着山西王的马屁。 夜已深,众人纷纷散去。 我们没有休息,而是来到了苏忆的房间。苏忆已经睡了,王瑶陪在她的身边。苏忆的脖颈上被郑午咬了个大口子,要不是山西第一外科高手龙清雨就在孙家,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这条命。 我们把事情告诉王瑶,王瑶几乎喜极而泣,说那真是太好了,郑午终于有救了!接着,猴子又给了王瑶一管药,让王瑶给苏忆抹上,不会留下疤痕。 按照周明的说法,郑午不日就会醒来,那时的他便会恢复意识。我们一起商定,在他面前绝口不提之前的事,免得他心里难受,再度落跑。 郑午实在是个骄傲、脆弱,又敏感的人啊。 之后,我们方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好消息传来,说赵青山已经醒了,没有发疯,还能和人正常交流。得知自己是被周明所救,而且上官壁也是那人救的,赵青山感动的泪流满面。 不过以防自己再度发疯,赵青山主动要求继续住在地窖之中。 而且这一次他不会再觉得烦躁,因为有丁凡凡陪着他。这对难兄难弟也有几十年没见了,如今再见已是各自白发苍苍,不由得抱头泪流满面。 而负责看护郑午的人说,郑午的眼珠子不停转动,似乎也有要苏醒的迹象。所以我们吃过饭后,便齐齐聚在郑午的房间里,等着郑午醒来。我给马杰也打过了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马杰之前出去找黑魔,一点消息都没有,而我们也各忙各的,都把这茬给忘了。很快的,马杰也和我们聚在一起,共同等待着郑午苏醒。 想到郑午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能和我们相认,我们都是激动不已。 猴子拍着郑午的脸庞,说嘿,醒醒,醒醒。 我把猴子拉开,说你别打人家成么? 黄杰说就是,你打他能有反应吗,关键时刻还得看我。说毕,黄杰便趴在床前,对着郑午的耳朵唱起歌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当然,也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我们在房间里打牌、下棋、看电视、侃大山。不着急,我们不着急,那么长时间都等了,再等几个钟头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直到天快擦黑的时候,郑午还是没醒。 猴子无奈,只好叫人把吃的送到房间里来。 酱猪蹄、小笼包、鸡蛋羹,还有烤腰子和豆腐串,要多香有多香。自己家有厨子就是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我们正围成一圈大快朵颐,身后突然伸过一只手来,拿了个酱猪蹄就啃,一边啃还一边骂:“一帮王八蛋玩意儿,有东西吃竟然不叫我?白交你们这帮家伙了。艾玛,这猪蹄太香了。” 我们一个个都傻住了,猴子嘴里还含着个小笼包,脸颊鼓囔囔的,也是一动不动。 “你们干嘛,怎么不吃了?” 我们慢慢回过头去,只见郑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来,正大口啃咬着一个猪蹄,酱汁儿都流到了他的嘴边。 窗外飞来一只黑白相间的喜鹊,叮叮当当地啄着窗户。 这一瞬间,我们几人都流下泪来。 泪流满面。 1251 柳巷暴龙 郑午吃了一惊,说你们不至于吧,不就吃了你们一个猪蹄吗? “不至于不至于!” 猴子立刻跳了起来,将一整盘的猪蹄都递给了郑午,说你吃。[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都给你吃!黄杰也不甘示弱,立刻捧了一笼小笼包往郑午手里塞,我则端着鸡蛋羹,说午哥你尝尝这个,老香了。 马杰一手拿着烤腰子,一手拿着豆腐串,说午哥吃这个、吃这个! 郑午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说卧槽。你们是不是都疯了?不对劲,你们肯定在吃的里面下了泻药,我可不上你们的当。都拿开、都拿开! 我们都是哭笑不得,郑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看屋子,说哎。这是猴子家吧,我怎么来这了? 终于说到正题,我们也都变得谨慎起来,猴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记得你怎么来这的了?”郑午挠着头,说不记得啊,我就记得我在山里练功,不知怎么就昏过去了,是你们救我回来的吧。感觉睡了好长时间的样子,至少得有个三四天吧,今天几号了? 猴子点头,说对对对,你练功练昏过去了,是我们救你回来的,不过你可不是睡了三四天,而是睡了三四个月。郑午跳起来,说不可能。哪有能睡那么长时间的? 我们又是给他看手机,又是给他看日历,一开始他还不信。老觉得我们在整蛊他。后来我们又打开电视,让他看电视里的直播频道,还打开窗户让他看窗外的太阳和景色,终于让他相信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我真睡了这么长时间啊?!”郑午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身体。猴子说是啊,你练岔气了,气冲百会穴,就昏过去了,得亏一位前辈救你,否则你就走火入魔了。 郑午乐了,说那我现在就是好了呗?对了,我那本小册子呢,我觉得那东西好像不太靠谱啊。猴子说是不靠谱,我们拿回来让木石看了看,木石说那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没有“顺气”的功效,就给你撕毁了。不过你还没好,脑组织受了不少损伤,还需要持续治疗才是,那位前辈把治疗方法传给了左飞,他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我立刻抬起手来,说没错,就是我,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就不给你治了。热门小说 郑午更加开心,说看来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他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在床垫子上坐了两下,说怪了,我睡了好长时间,却感觉经历了很多东西。 然后他抬起头来,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没有给你们带来麻烦吧?” 我们连忙说没有,没有! 郑午呼了口气,说那就好。猴子说对了,还有个事要和你说,木石前辈说了,你的体质不适合练气,所以以后不要再练了。还不等郑午有反应,黄杰便坐过去,搂着郑午的肩膀说道:“以后你就和我一样,都是练体外功夫的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能超过我?” 郑午也是个急脾气的,立刻说开玩笑,我会超不过你?!不服气咱们现在就开始比试,我让你三十个回合先! 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 这些语言套路,自然也都是我们提前策划好的,我们很了解郑午的性格,所以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一套说辞,现在看来很有效果,不止将那一段不堪的岁月遮掩过去,还说服了郑午以后不再练气。 猴子推开窗户,让夏夜的风吹进来,大家又笑又闹,互相争抢吃食,好像那些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郑午玩着玩着,突然提到苏忆,说昏睡好几个月,苏忆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门恰好被人推开,王瑶扶着苏忆走了进来。 郑午醒来的事,她俩还不知道,看到郑午好端端地站在屋子中央,登时就愣住了。郑午大叫了一声苏忆!便奔过来,一把将苏忆抱在怀里。苏忆也哭了起来,把头贴在郑午的肩膀上。 王瑶走过来,和我小声说话,询问郑午的事。我把刚才的事都告诉她了,王瑶也很高兴,说醒了就好。郑午抱了一会儿苏忆,突然又问:“你的脖子是怎么了?” 苏忆的脖子先前被郑午咬伤,现在当然缠着一圈绷带。 苏忆倒也机灵,都不用我们提醒,她自个转了一下脖子,说落枕了呗,都好几天了,你可别碰我。郑午说哦,可是眼睛依旧盯着苏忆的脖子,似乎有点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们怕郑午想起什么来,连忙都围上去,拉着郑午要出去玩。 别看我们在龙城这么长时间了,一群人还真没一起出去玩过,主要是大家都太忙了、太忙了,永远有没完没了的事。为了庆祝郑午重生,我们当然要好好开心开心。 我的身边有王瑶,郑午有苏忆陪着,黄杰带了阿丽丝,马杰也带了阿花。郑午还是第一次见阿花,两人好好认识了一下。总之,大家都有对象一起,唯独猴子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们都劝他把柳依娜叫出来,他说算啦,今天晚上专心给我们当导游好了。 我说怎么着,你还真准备放弃柳依娜啊? 猴子摇摇头,说怎么舍得,可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两人还在冷战期,虽说没有分手,但也有好长时间不联系了,他也没有办法。我就问猴子,如果柳依娜和周小溪,你只能娶一个的话,你会娶谁? 猴子说肯定想娶柳依娜,可他是孙家家主,又不能放弃周小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不是猴子,也没法替他做出决断,这事只好暂时揭过。我们一大帮人来到柳巷逛街,整条街上灯红酒绿,街上熙熙攘攘,小情侣一个接着一个,我们几人也是各自和恋人依偎在一起,就更凸显出了猴子这只落寞的单身狗。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引路,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住了。 我们都奇怪,走上去说你干嘛? 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柳依娜正和一个男生并肩走着。男生又高又帅,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正是追求柳依娜的东方玉。这俩人,难不成天天来柳巷逛街? 郑午一下就炸毛了,说靠,那小子什么来头,咱们上去轮他一顿! 猴子摇摇头,说算啦,咱们从另外一边走吧,便率先钻入一条小巷之中。我们也没办法,只好绕开柳依娜,跟着猴子离开了。猴子一个人走在前面,身形显得更加落寞。 猴子转身进入一家酒吧,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天晚上,猴子喝的酩酊大醉。 我们也没劝他,就任由他喝,有些路,没人能替他走。 倒是借着这个机会,我把现在的局势给郑午说了一下。我告诉他,现在整个龙城的地下世界都归咱们管辖,除此之外,整个山西基本上都是咱们的了,详细给他说了一下南部和北部的情况。 郑午着实大吃一惊,说我不过睡了几个月而已,你们就玩成这么大了。要是我再睡个半年,整个中华大地岂不是都要归了咱们? 我哈哈哈地笑,说是个好主意。 郑午又问:“那既然山西都是咱们的了,要打那个劳什子星火应该不是问题了吧?” 我说对,现在我们正在做这件事情。接着,我便把龙城的星火基地,以及周明的事情都告诉他了。郑午得知周明就是救他的前辈,而且赵青山也是被此人所救,便对周明心驰神往起来,说很希望见他一面。 我嘿嘿笑,说会有机会的,等咱们拿下龙城的星火基地,就能和明哥好好聊聊天了,他也会告诉咱们一些有关星火的事情。豆庄夹亡。 得知我们之前打过一次星火,不过准备不够充分,遭到大败。郑午拍着胸脯说道,那是因为我没有去!如果我去的话,保证手到擒来!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还真是郑午能说出来的话。 他哪里知道,他当时不光去了,而且是绝对的主角,我们遭到大败也是因为他。当然,我们希望郑午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 郑午又问,什么时候再去打星火基地? 我用下巴指指猴子,说就看他的安排了。 我们几人都看向猴子,猴子趴在桌上,已经喝得大醉,显然不能讨论事情。郑午说就纳闷了,想柳依娜的话就去找她啊,干嘛要这样,不像猴子的风格啊。 我摇摇头,说猴子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柳依娜能够幸福。 如果柳依娜跟着东方玉会开心的话,猴子肯定不会阻拦。 就在这时,过来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小青年,可能是猴子挡到他们的路了,他们就踢了踢猴子的腿,说麻溜的,让开!郑午一看,立刻就要过去,我拦住他,说猴子正经心情不好,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泄泄愤嘛。 郑午咧嘴一笑,说对,没错! 果然,猴子连头都没抬,说:“滚开。” “哟呵,小老弟脾气还挺大啊,看来是不知道我柳巷暴龙的名号喽?!”那人顺手操起一个酒瓶,狠狠朝着猴子的脑袋砸去。 第六感 这一下又快又狠,看来这个暴龙并非浪得虚名。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可惜的是,他碰上了猴子。 暴龙抡着瓶子甩下去,但是甩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件惊恐的事。手中的瓶子突然不翼而飞了!是的,他仔细揉了揉眼睛,发现瓶子确实不在自己手中了。 “在这。” 一个又冷又狠的声音响起,猴子抡起瓶子狠狠砸了下去,“砰”的一声,瓶身四分五裂,暴龙也倒了下去。其他青年纷纷而上,但是他们还不够猴子塞牙缝的,就那么三拳两脚。全倒在了地上。 “滚!” 猴子的一声令下,这帮人仓皇而逃。 虽说龙城的整个地下世界都是我们的,可没见过我们的人毕竟是大多数。不知道他们又是谁的手下?或许他们谁的手下也不是,自己出来单干的。柳巷在迎泽区,而迎泽区又是蛇脚的地盘,那家伙又不知在哪晃荡。 猴子喝完了酒、出完了气,在我们的围拢下出了酒吧。酒吧门口站着二十多个人,各个拿着明晃晃的砍刀,为首的正是先前被猴子砸了一瓶子、头上还扎着绷带的暴龙。 “呵呵,你们可算是出来了。”暴龙冷笑一声:“有够胆啊,在柳巷敢得罪我!” 我看到他,觉得很头疼。 这也是当老大的坏处之一,永远都有莫名其妙的宵小找上门来。你和他打吧。有辱自己身份,不和他打吧,又在你面前乱跳。我只好拿出手机,给蛇脚打了个电话。 “知道暴龙不?知道是吧,你叫人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今天要他的命!” 十分钟后,暴龙的人便散得干干净净。 回到孙家之后,猴子大睡了一天一夜,没人叫他,也没人招呼他。马杰持续观察着东方玉和柳依娜,说二人目前互动良好,经常一起吃饭逛街什么。但是迟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很有希望能成?” “以我的经验来看……” “你有经验吗?” “飞哥,我也是有对象的人----我觉得吧,柳依娜起码是不讨厌东方玉的,如果猴哥再不做些事情的话,很有可能就……” “唉,或许这也是猴子所希望的。” 睡了一天一夜之后,猴子已经恢复过来,该笑笑、该闹闹,看着一点事都没有。他说时机已经成熟,我们应该再度进攻星火了,众人尽皆表示同意。文轩宇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事,结果一拖就是好久,还大败了一回,我们都不好意思了。这次我们没了山西王,但是有丁凡凡,胜率大大增加。 山西王重伤缠身,上多好的药都不管用了,他自知无法参战,所以费尽心思地帮我们出谋划策。总体进攻计划并未改变,只是先前王瑶、王厉、天龙、地龙他们所对付的那两个人,也尽数交到了丁凡凡的手上;王瑶他们则编进“大部队”中,负责剿灭“小城”中的星火成员。 这么大的事,郑午自然也嚷嚷着要去,我们根本拗不过他,说啥都不顶用。最后才达成一致,说郑午身体还未恢复,所以就不打星火十三人了,也给他编到王瑶他们的队伍里。 郑午说行。 我们琢磨着,郑午混在人群之中,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即便如此,我们也特意关照过王厉和王瑶,说一定要看好郑午,有什么不对赶快找我。王厉说放心吧,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会把郑午给杀了的。我哭笑不得,说千万别。 在出发之前,正好到了三天期限,我给郑午和赵青山各疗了一次伤。赵青山是我心中的大拿,主要因为他也是练缠龙手的,而且练得很强,所以对他特别钦佩。 我小心翼翼地为赵青山疗过伤后,赵青山冲我点点头,说小兄弟,谢谢你了。我赶紧说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赵青山叹了口气,说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我们这些人来说,难如上青天啊。 赵青山其实也就比丁凡凡大十几岁而已,之前猴子吹牛逼说赵青山已经在他家呆了超过百年,那是真的“纯属虚构”了,想来也是为了吓唬外人。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和赵青山聊天,当然要抓紧机会询问他一些有关缠龙手的事情。 赵青山得知我也是练缠龙手的,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当时丁凡凡也在旁边,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说这种蠢笨功夫,除了赵大哥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练啊? 赵青山一记混元归一使出去,吓得丁凡凡拔腿而逃。 赵青山冲我说道:“别听他们乱说,缠龙手虽然刚练的时候不怎么厉害,但练到极致以后就无敌了,不光是近战之王,身处混战之中也能从容以对!” 我立刻点头,说是的,我听说过前辈您的风采,当真令我心驰神往。赵青山问我练到什么地步了,我便一五一十娓娓道来,赵青山点头说不错,小小年纪就已经达到这种成就,相当不容易了! 得到前辈夸奖,我也十分开心,便接着问道:“前辈,我听说你能手抓子弹,请问我得练到什么地步,才能有这种成就?” 赵青山毕竟以后还要靠我疗伤,所以也不藏私,立刻举起一只手来,说你首先要达到真气外放的第五层境界,真气裹手的坚硬程度方能抵御子弹的杀伤力;但是那些练兵刃的就不一样了,他们一般练到第三层就可以抵御子弹了,这也就是咱们的缠龙手老是被人笑话的缘故。其实咱们练出来了,要比他们厉害的多。 我立刻兴奋起来,说没关系,我早就习惯被人笑话了,那我现在已经练到第二层了,是不是快了? 赵青山却摇头,说练到第五层,只是达到手抓子弹的条件,使得子弹并不能伤到你,能不能抓到子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说我不太懂,还望前辈能够赐教。 赵青山说,你想抓到子弹,就必须有极快的速度,起码要快过子弹,才能抓得到它,对吧? 我说对。豆亚匠号。 赵青山继续说道,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世上没人能快的过子弹!这是违反物理学定律的! 赵青山也**十岁高龄了,从民国一直活到现在,其中有一大半时间都处在走火入魔之中,这样的人口中突然出现“物理学”仨字来实在太过违和。当然,我也不会无聊到追究这个问题。 我赶紧问:“那是怎么回事?我见过很多高手都能抵挡子弹,马大眼、唐一剑,还有木石……” “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快的过子弹。”赵青山说道:“大家都是凭直觉而已。” “直觉?” “是的,也可以称之为第六感。”赵青山还挺时髦,什么洋词都说的出来,“咱们练武之人,常年走在生死边缘,对待危险有一种天然的反应能力。这种能力越强,就越能保命。当子弹还未射出的时候,咱们就能察觉到杀气的袭来,所以在这之前就能做出反应,方能去挡、去抓这些子弹。” 我想起自己在林家大宅的那个晚上,就是“感应”到了有人掏出枪来,才奋力一扑躲了开来。赵青山说的没错,这种第六感,对我们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别说我们了,就是那些个经常被班主任在后门偷窥的学生,时间久了也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第六感呢…… 所以,我好像有点懂了。 严格来说的话,那天晚上在林家大宅,我也算是躲过去了子弹吧?如果我的缠龙手足够坚硬,岂不是顺手就能将子弹抓过来了?我越想越是兴奋,恨不得早点试试。 “不过,也有人天生第六感缺失,即便是练到真气外放第十层,也把握不住子弹的方向和角度。”赵青山继续为我讲解,“所以你将来实验的时候要小心,可别反误了性命。” 我点头说好。 告别赵青山之后,我兴奋地把这一诀窍告诉猴子、黄杰和郑午。 猴子一脸吃惊,说这不是常识吗,挡子弹当然靠的是直觉,难不成还能真比子弹快了?黄杰更是气人,竟然说他早就在实验了,虽然还不足以挡下子弹,但躲开还是没问题的。 我确实有点蒙圈,我一直觉得自己在练气方面颇有天赋,保不齐会甩开猴子和黄杰一大截,结果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郑午说猴子和黄杰都有刀,左飞也有缠龙手,我拿什么来挡? 最后结论是,他只能靠躲了。 这件事暂且抛开不提,当务之急还是剿灭星火基地。山西王是幕后主使,猴子是实际指挥,和上次一样如法炮制,先让我们的大部队各自混进钢厂,接着我们主攻星火的这些人再身先士卒。 这一次没有乱七八糟的配置,我们的队伍清爽利索,丁凡凡打头阵,接下来是我、黄杰、猴子、木石,还有文轩宇、白子山、陆奔流和第一枝。 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结果在行动之前,马杰带来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1253 再入基地 为116000金钻加更 按照周明的指示,我们把进攻时间定在下午三点,那个时候唐一剑等人都在修炼,很难发现我们。(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当时已经两点多,我们换上钢厂的衣服。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就在这时,马杰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听完后有些沉默,随即把猴子拉到一边,问他咱们大概多久能够打完? “如果顺利的话,两三个小时没问题的,怎么了,你有事?”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我说:“今天下午六点,东方玉准备向柳依娜表白,准备的阵仗很大,学生会和篮球队的都去现场为他助兴……” 猴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是吗,那挺好啊,东方玉那小伙子有心了。我看了猴子一眼,说我事情和你说了,去不去阻拦就是你的事了。猴子说好啦,咱们男子汉志在四方,哪能被这种儿女情长所累,出发! 我们数人从孙家坐车出发,一直来到位于郊区的钢厂。路线。我们已经轻车熟路,所以轻轻松松就聚集到了汽提塔前。猴子如法炮制,在不起眼的铁门上左拍拍、右拍拍,不一会儿这门便打开了,和上次一样。一条幽深的地下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来过这里。”丁凡凡第一个奔了进去。 我们都是一脸无语,丁凡凡还好意思说。上次被山西王骂的狗血淋头!丁凡凡一进去,我们一行人也尾随而入,众人脚步飞快,却行走无声,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小城前面的宽阔平台。 即便是下午三点,这地下一层也是黑洞洞的,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房屋的格局。不过因为周明的地图,我们对这里面的地形已经极其熟悉,所以并不需要开灯。 身后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不断进入汽提塔来,这一次的阵容比之上次更加豪华,第二梯队都是王厉、王瑶、天龙、地龙、武师傅这些高手,第三梯队是刘明俊率领的厉家军,第四梯队是从山西各市,甚至其他省市借调来的队伍。 如果这次还拿不下星火,那就真是我们自身的问题了。 脚步声不断响起,我们身后的人也越聚越多,对面的小城依旧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动静,也没像上次一样突然亮起一盏灯来,看来还真如周明所说,最佳进攻时间不是凌晨,而是下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 人数很快聚拢,宽广的平台上站了足足有千把人,个个杀气凌厉。站在最前方的,便是我们面色平静的九人。 九人,对十三人。 其中,丁凡凡要一人杀掉五人。 而我们的压力也不小,虽说山西王为我们量身定制了攻敌计划,但仍不代表我们就能百分百的获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沉默着、等待着…… “嘿。” 郑午突然把头挤到我和猴子、黄杰三人中间,笑嘻嘻道:“我想了想,杀小兵实在太没意思了,你们随便哪个带上我呗,我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啊!” 猴子板着脸道:“郑午,这不是儿戏,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哦……” 郑午只好悻悻地回去了,不过还能听到他和旁边的人吹牛逼,说他本来是第一梯队的,就因为之前昏迷了几个月,所以现在身手跟不上了,才降到第二梯队来。 在站的诸位,有大部分人都参与过上次的滑铁卢之战,所以人人皆知郑午曾经是发过疯的,这么多人瞒着他一个也不容易,只能“哦哦”的敷衍着他。( ) 三点到了。 “出发!”猴子低声说了一句,便身先士卒,头一个朝着小城奔去。 脚尖轻点、无声无息。 紧接着,我们剩下的八人也奔出去,分别按着不同的方向钻入小城,星火十三人住在这小城中的十三个不同的方位。我的对手战狼,住在小城中东北角的方位。 我们九人分散开来,我一个人在曲曲折折犹如迷宫一般的小巷之中奔跑,两边都是灰矮的高墙,每一面墙内都住着星火的成员。若不是周明提供的那份地图,我们进来恐怕都找不到路。 周明是星火高层,却令我们屠杀另外一帮星火成员,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当我们完成任务之后,就能获知真相了。 在我们九人深入城中之后,后方的第二梯队、第三梯队、第四梯队也纷纷跟了上来,钻入城中的小巷之中。我们的行动计划,已经细化到每一支小分队负责干掉哪所屋子的星火成员。 在这之前,我们已经组织过许多次类似这样的行动,所以还算轻车熟路,主要还是有地图、就任性。 我踩着地面,不断往前飞奔,这小城挺大,毕竟住着五百多人,一想到这干家伙曾经屠杀过我们那么多道上的人物,胸中自然生出一股恨意。 很快的,我便来到东南角方位,一栋普普通通的屋子门前。 屋子普通,里面住的人却不普通。 屋子的主人叫做战狼,一个将双手改造成十支利刃的家伙,异常凶狠。山西王对此人的评价,是不折手段、报复心强!山西王还说,要杀战狼,必须要快,但凡给他留下苟延残喘的时间,便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反杀! 这个我很相信。 若不是拥有这样的心志,战狼怎会被人剁掉十根手指之后,还要装上利刃回来报仇? 我轻轻推开屋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门后是间院子,院中还有一间小屋。我走到小屋之前,透过窗户往里一望,看到战狼正坐在屋子中央,呈打坐状态,面容安逸。 我知道,这是在运气。直到现在,我在睡前还会运转一次小周天,所以一看他状态便知他在作甚。 战狼果然也是个练气的,不知练到什么地步了?能否真气外放,我的缠龙手能否抵住他的手上的利刃?这些可都是能否取胜的关键因素。 我的手滑到腰间,悄悄摸出手枪。 即便已经练到我这个地步,解决敌人能用手枪还是会用手枪。就在这时,一颗信号弹突然飞到顶上,在空中炸了开来,整座小城一片明亮。 进攻! 我立刻抬起手枪朝着战狼射了过去,一口气就将枪里的七颗子弹尽数射出!与此同时,战狼已经睁开眼睛,脚尖先是一点,身子便往后飘去,接着双手在胸前一阵乱挡,只见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七颗子弹竟然被他尽数挡下。 好可怕的第六感! 战狼是个高手,绝对的高手! 我感到了空前的压力。 与此同时,整个地下已经轰乱起来,四处响起一片喊杀之声,这座人造石城已经成为人间炼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修罗战场!豆共节才。 在我的一阵乱射之下,战狼边挡边退,脚后跟很快抵住了墙根。在确定我已经打光了子弹之后,战狼咬着牙道:“尔等宵小,居然还敢来犯!” 唔,看来还是认识我的。 还有,星火这优越感也太强了,动不动就叫别人宵小、宵小的,今天就要让你看看,谁是真正的宵小! 我双掌在玻璃上一拍,随着玻璃尽碎,我的人也飞了进去。 “呵呵,缠龙手是吧,今天我就把你的缠龙手剁碎!” 战狼亮起十支利刃,“唰唰唰”地朝我削了过来,令人心颤寒光在空中不断闪现。而且我能以肉眼看到,战狼的利刃之上有淡淡的气流萦绕,能做到这一点的,至少也是四、五层境界了。 我确实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第二层境界,能否抵御得住四、五层境界的攻击? 可再不清楚也没办法,一样要硬着头皮上啊。 在奔跑的过程之中,我先使气贯双手,接着又真气外放,淡淡的气流将我的手掌覆盖。我们二人的速度都很快,转眼间便撞在了一起,战狼瞪大双眼,十支利刃赫然撑开一个极其宽广的角度,朝着我的身子各处刺来。 我咬紧牙,缠龙手一出,紧紧抓住了战狼手上的利刃。 “哈哈,连我的刀也敢抓,真当自己的缠龙手无所不能吗?!”战狼得意地大笑着。但是很快,他的笑容便已凝固,因为他发现他的利刃并未刺穿的手掌,甚至连皮肉都没割破一点。 “怎么可能?!”战狼瞪大双眼。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心中是又细又急,喜的是自己真能克住战狼的利刃,急的是自己未能将他的十支利刃全部抓住,其中有两支分别刺进了我的肩膀和小腹。 疼,生疼,大汗淋漓。 带有真气的兵刃,刺入皮肉之后,除去兵刃自身带来的伤害之外,真气也能造成一定程度的疼痛。 战狼急了,要往回收他的利刃,但我的缠龙手岂是吃干饭的?当然要牢牢抓着他了。战狼拽了几下未能拽出,狠狠一脚便朝我踢了过来,这一下将我踢的翻了个跟头。 等我再爬起来的时候,战狼已经扑到我的身上,十支利刃齐齐朝我喉咙刺来。 “死吧!”战狼歇斯底里地吼着。 1254 叫我一声娘 因为已经有过先前的经验,所以我知道这十支利刃尽数捅过来的时候,我是没办法将其全部挡住的,至少有两支会插到我喉咙里来!而喉咙这个关键部位,别说两支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就是半支都够呛的。 划破大动脉,就一个字,死! 我避无可避,只得稍稍往上移了一下身子,连缠龙手都来不及伸出,战狼的十支利刃已经尽数插进我的两边肩膀之中,顿时鲜血横流,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哈哈……”战狼趴在我身上狰狞的大笑。 他的利刃牢牢将我钉在地上,使得我连动都没法动。难怪他要笑得这么畅快了。但是他笑着笑着,面容突然就僵住了,笑容也失去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因为他忘了一件事----我的身子虽然无法动弹,可是双手还能动弹。 而他又在我身子上方,距离我不过咫尺,所以我一招混元归一使出,他连躲都没法躲,当场就被我捏断了喉咙。是的,刚才我故意没挡他的利刃,选择用肩膀承受痛苦,就是为了能顺利使出这一招去。 这一招就是山西王教我的制胜绝招,叫做破釜沉舟。要想取他性命。必先牺牲一些东西。从我们开始打斗,到战狼失去性命,连五分钟都还没有。实际上高手决战,往往不需要费多长时间,生死决胜不过在一两招之间而已。 战狼虽然死了,可他的十支利刃依旧插在我的两边肩膀,我费力地把这些利刃一根根拔出,两边肩膀血流如注,染红了大半边的衣裳。我忍着痛,摸出伤药来给自己上好,接着又运真气到两边肩膀疗伤----既然我有这个外挂,干嘛不用? 我在屋子里静静地运气疗伤,耳听着外面喧哗声、喊杀声四起。也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了,但我完成了我的任务,抓紧疗伤再说。鲜血将我胸前的红花染的更红。 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这个下午,这句话将变为现实! 与此同时,小城之中各处都在交手,最西边的房顶之上,一金一青两道影子正在纵横交错、上下翻飞,不时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金戈击鸣之声,接着又再度分开。[txt全集下载] 这两道影子,分别便是手持金銮刀的猴子,以及传说中的杀手柳叶。柳叶是个女人,已经四十多岁,可是依旧风韵犹存,身着绿色纱裙,一举一动颇有风情。 当然,猴子可不觉得她有风情,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要他的命。 猴子擅长诡异步法、金銮刀更是锋利无边;而柳叶行踪鬼魅、总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二人的速度飙升至各自巅峰,看上去竟是两团影子一般。像这样的速度之战,只要有其中一方中刀,便会迅速落败。 第十七次交锋,第十七次分开。 二人各站在屋顶的一边,猴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柳叶则面色平静。孰高孰低,似乎一目了然。柳叶缓缓说道:“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速度,我都不忍心杀你了。” 猴子笑了起来:“是吗,你不忍心杀我,我倒是忍心杀你。” 说毕,猴子便手持金銮刀,第十八次冲了上去。柳叶冷笑一声,同样第十八次迎了上去。柳叶看得出来,她的这个对手已经处在强弩之末,力气和速度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果然,在这次的交锋之中,猴子的速度慢了一筹,柳叶轻轻松松地在猴子腿上划了一刀。划这一刀就够了,这小伙子靠的不就是双腿吗,现在伤了他的腿,看看他还怎么快的起来? 而他速度一慢,便能成为自己手中待宰的羔羊,便能慢慢地折磨他、羞辱他。 想到这里,柳叶得意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柳叶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觉自己的胸口传来剧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心脏部位已经中刀,周身力气也在源源不断地流失,尚在空中的她立刻身子直坠,“砰”的一声落在屋顶。 胸口的这支刀是灰色的,普普通通、平淡无奇,可就是能要了她的命。 柳叶大睁着眼,看着同样落在屋顶的猴子,口中惊呼:“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猴子手里把玩着金銮刀,道:“飞刀喽,你不是没见识过吧?” “可你一开始怎么不使出来?” “开玩笑,一开始就使出来也要不了你的命啊。”猴子笑嘻嘻的,不停把玩着手里的金銮刀。他真的很喜欢这柄金銮刀,因为它光彩夺目、金光耀眼,和别人交手的时候,别人注意力全在这金銮刀上,方才方便他丢出平淡无奇的飞刀去。占便宜,太占便宜了。 柳叶的胸口刺着刀,虽然暂时还没死,但迟早是要死的。 一拔刀,立马就死;不拔刀,慢慢去死。 早死晚死,迟早要死。 猴子转过身去,准备跳下屋顶。 “你等一下。”柳叶突然叫住了他。 “干什么?”猴子回过头来:“别指望我会救你的命。” 柳叶摇摇头,问道:“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孙孤生。”怎么着,还准备到阎王爷那里告他一状? 柳叶的面色却是一喜:“那你是孙凌云的儿子?” 猴子面色一变:“不错。前辈和我父亲认识?” 柳叶的面色更加开心,说不错不错,果然是他的儿子,我说看到你的时候,总觉得你的侧脸和他很像,所以先前一直手下留情,否则我们交锋到第十次的时候,我就已经要了你的命了! 猴子沉默下来。 “孩子,你叫我一声娘好不好?”柳叶突然说道。 “……”猴子一脸无语,心里琢磨着卧槽,不是这么狗血吧? “年轻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你爹,可他始终不肯娶我,因为我的家世不够好,在事业上帮不到他的忙……孩子,我不怪你爹,你叫我一声娘好不好,满足一下我年轻时的愿望!” 人家都把话说成这样了,猴子还有什么好说?只好撇了撇嘴:“娘。” “哎。”柳叶面带微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猴子走过去,看到柳叶已经气绝,便蹲下身去把自己的刀拔出。猴子蹲着想了半天,不时观摩柳叶的容颜,心想老爹年轻的时候还怪风流,到处都欠的是风流债……豆以向扛。 小城东边的房顶之上,一个人影正在快速穿梭。 他已经干掉了三个星火中的高手,现在正朝着第四人所住的地方奔去。 他是丁凡凡。 到地方了,他立刻跃下屋子,往房间里一看,里面空空如也,目标不在房中。这也正常,毕竟现场都乱成这样了,目标不可能一直躲在屋内。不过根据丁凡凡的经验来看,目标必定就在左近杀敌。 于是他再度奔上屋顶,在四周徜徉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了目标。 目标手持一柄长剑,正以十分诡异的速度屠杀着胸前所戴红花之人。此人剑法凌厉、心狠手辣,七步便要杀到七人,正是人称唐一贱的唐一剑。 “去死、去死、去死!”唐一剑身姿飘逸,长剑不停刺出。 他很气愤、十分气愤,万万没想到对方在上次吃了那样大的一个亏后,竟然还敢卷土重来!而且这次竟然选择白天进攻,正是他们修炼的时候,必然是对方获取了什么秘密消息! 不过那又怎样? 对方不过是一群虾兵蟹将,他唐一剑一人就能将他们尽数屠杀,绝对不会发生西城高天宇那样的惨剧!想起高老大,唐一剑自然就想起自己的师妹断情真人来。 就是在西城的基地,唐一剑毫不留情地一剑刺死了自己的师妹。 妈的。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杀她,背上无情无义的骂名?现在道上只要是知道这件事的,哪个不戳着唐一剑的脊梁骨骂街? 但是没有办法,那个女人实在太讨厌、太难缠了。 当初甩开她偷偷加入星火的时候,以为她顶多伤心个几年就完事了,结果她真就不依不饶、不死不休地寻了他二十多年,甚至还挖掘出了许多有关星火的秘密…… 混账啊! 不杀她怎么办、怎么办! 唐一剑一边想着过去的往事,一边持着手中长剑不断屠杀着身边四周的人群。这些胸戴红花的真讨厌,他们的口号“红花万朵、屠尽星火”更是讨厌,星火岂是他们能屠杀的?他们知道星火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吗? 毫不夸张地说,星火要是真的完了,整个大中华也完了! 这也就是星火众人为何优越感极高的原因,他们认为自己是和“华夏大地”同天同寿的。 唐一剑的剑快速地刺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他的脚下。 就在这时,一根拂尘突然凌空刺来,和唐一剑的剑恰好撞在一起。 这是?! 看到那根拂尘,唐一剑顿时浑身冷汗齐出。 唐一剑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脸。 一身青衣道袍打扮,头上还戴着一顶窄帽。 “师妹?!”唐一剑失声叫了出来。 1255 三晋第一快剑 一点不错,出现在唐一剑面前的,正是本来已经死去很久的老尼姑,断情真人! 怎,怎么可能?! 唐一剑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师妹。小说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自己那一剑绝对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她的心脏,就是“老龙王”龙清雨亲到都救不了她,可是眼前这人是怎么回事? “师哥,别来可好?”老尼姑的脸阴沉沉的。 唐一剑吓得一哆嗦,腿都软了。难道,难道这是鬼?!还没反应过来,老尼姑再次一记拂尘扫了过来,唐一剑硬起头皮来挡,长剑直直刺去。两件兵刃再次撞在一起。 长剑一挑,拂尘便扬了起来。 唐一剑顿时眯起眼睛:“你是谁,你不是我师妹!” 不是师妹。绝对不是,师妹没有这么弱的。豆以斤号。 “师哥,我就是你师妹,我就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怎么不承认我了?”老尼姑冷笑一声,再次扬起拂尘砸了过去。师妹的招式,没有谁比唐一剑更加清楚,看此人出手,唐一剑更加确定这人不是断情真人。 “敢冒充我师妹,找死!” 刚才还有所畏惧的唐一剑登时恢复力气,挽了个剑花直刺过去。唐一剑的剑法在三十年前便已名扬三晋。此时更是如臻化境,一剑快过一剑,逼得老尼姑连连倒退。 “死吧!” 抓住老尼姑的一个空隙,唐一剑将剑尖刺向她的喉咙。 即便你真的是老尼姑,今天不妨让你再死一次! 眼看着剑尖直刺过来,老尼姑已经避无可避,一双眼睛登时瞪大。就在这时,老尼姑的后领突然被人抓住,紧接着便是一阵呼呼的风声,身子登时倒退出去,唐一剑这一剑自然就刺空了。 抓走老尼姑的自然就是丁凡凡。 先前丁凡凡在上面看了半天,眼看着老尼姑顶不住了,所以立刻出手救人。虽然丁凡凡身为三晋十大高手之首。但是因为后来不在江湖走动,连名字都改了,所以唐一剑并不知此人是谁。 只觉得他是个多管闲事的老头。 “找死!” 唐一剑喊了一声,一剑刺向丁凡凡的胸口,丁凡凡只是伸出两根指头,“叮”的一声便夹住了唐一剑的剑身。( 800)唐一剑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他吃惊地瞪大眼睛,完全不知眼前的老人是谁,竟然有着如此高强的功夫?! 哪怕是放眼整个三晋,比他强的也没有几个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 唐一剑怒从中来,使劲拽着自己的长剑,口中喊着:“放开,放开!” 丁凡凡一放,由于惯性的力量,唐一剑立刻往后栽倒,甚至还翻了个跟头,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丁凡凡不去管唐一剑,回过头来问老尼姑,说你没事吧? 老尼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尚且惊魂未定,眨巴了两下眼睛,立刻说道:“谢谢前……谢谢朋友。”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叫前辈不大妥当,所以赶紧改了称呼。 丁凡凡笑了起来:“你是赵采萤吧。” 老尼姑吃了一惊,说我都伪装成这样了,你也看得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认识我的?她一边说,一边扯下来一个头套,果然露出一张年轻好看的女孩面庞来。 丁凡凡乐了起来,说我不认识你,只是我在来之前,有一个小伙子告诉我,说对付这个唐一剑的时候,有可能会出现一个身手还不错的女孩,让我尽量护一下她。 赵采萤变了变脸,说是谁? 丁凡凡说,是左飞。 赵采萤切了一声,说用他管啊?真是自以为是。 丁凡凡又笑,说起码他没有猜错,是吧? 赵采萤不愿意纠结这个名字,便说前辈,你是谁呢?丁凡凡说,我叫丁凡凡。丁凡凡……赵采萤咀嚼着这个名字,说没听过啊,前辈是做什么的?丁凡凡又笑起来,说没听过就正常了,我很少在江湖走动。 对面的唐一剑刚爬起来,也看到了这个场景,说师侄,原来是你,可把我吓了一跳。赵采萤笑眯眯的,说师伯,上次没杀了你,这次我又来了。唐一剑擎起长剑,说师侄,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一些。 “是吗?” 赵采萤对着自己的手掌哈了两口气,又闻了闻,说不大啊,还很香呢,来的时候刚嚼过口香糖! 丁凡凡笑弯了腰去。 丁凡凡一向很喜欢年轻有活力、又很有朝气的漂亮女孩子,赵采萤刚好每一样都符合。唐一剑气的脸色发青,说赵采萤,休怪做师伯的下手无情!丁凡凡却把赵采萤拉到身后面去,冲着唐一剑说道,你欺负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来来来,咱俩过几招再说。 老人的实力,唐一剑是见识过的,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他拱起手来,道:“在下唐一剑,三晋十大高手之一,不知前辈尊姓大名?”他还想攀攀关系。 丁凡凡却是冷笑一声,说三晋十大高手?想我竟然和你这种连师妹都杀的人齐名,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 齐名?! 那么说来,这名老人也是三晋十大高手之一?唐一剑变了颜色,这些年他常在江湖走动,名列三晋十大高手的人们,他几乎每一个都见过面,却想不起来面前这位是谁。 不过,倒是有一人从没见过,难道…… “你是……”唐一剑想起什么,立刻瞪大眼睛:“你是黑魔?!” 听到这个名字,就连赵采萤都傻了眼了,她转过头去:“前辈,你就是排行三晋十大高手之首的黑魔吗?!” “哎,都是虚名、虚名而已,也不知哪个吃多了盐才排的这个劳什子玩意儿,早些年可害得我走到哪里都被人家挑战,烦不胜烦才改了名字……哪像有些人哟,走到哪都愿意顶个‘三金十大’的帽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最后一句话当然是讽刺唐一剑的,他刚才不是自称三晋十大高手之一嘛。 唐一剑明知道丁凡凡是什么意思,却只能装傻充愣,面上恭恭敬敬地道:“原来是黑魔老前辈,在下听闻您的大名多时,一直想登门拜访,可惜遍寻不着,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嘿嘿,别攀关系啦,我是来杀你的。” “黑魔老前辈,可别开玩笑了,我们无冤无仇,您怎么会杀我呢?是不是您受了奸人的挑唆,亦或是前辈接了暗花?我愿意付出双倍价钱!” “呵呵,别费力气了,今天我就是来杀你的。” “……”唐一剑无话可说,眼睛瞟着四周,准备脚底抹油----和黑魔打,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可惜四周一团混战,哪哪都是人挤人,想跑都没那么容易。 “别费力气啦,赶紧过来,不然我去找你?”丁凡凡一边说,一边拔腿朝对方走去。 唐一剑急了,立刻举起剑来:“黑魔,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跑不得,只能战了! “前辈!” 赵采萤叫住了丁凡凡,然后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丁凡凡一边听一边点头,说好、好,我记住了。赵采萤说完了,冲丁凡凡举了一下拳头,说前辈,加油! “加油!”丁凡凡也举起拳头。 丁凡凡回过头去,朝着还在茫然四顾、四处寻路的唐一剑奔了过去。唐一剑无处可逃,只要硬着头皮拔剑而上。 唐一剑的剑很快,号称三晋第一快剑,就是巅峰期的木石遇见他都头疼不已。 可惜的是,丁凡凡根本就不和他比速度。 丁凡凡就站在原地,等着唐一剑刺剑过来,然后他伸出两根手指一夹,便将唐一剑的剑定在原处。这一招,唐一剑先前已经见识过了,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剑客,怎么会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把剑柄一放,两根指头便朝着丁凡凡的胸口戳了过去。 指剑。 真正的剑客,应该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一花一叶均能当作自己的剑,包括自己的十根手指!以唐一剑的速度和力度,这两根指头只要能戳进丁凡凡的胸口,唐一剑必定当场死亡。 丁凡凡似乎也没料到这一招,还夹着剑身的他有点发起怔来,竟然一动不动。 哈哈。 唐一剑在心里大笑起来,什么黑魔,原来临场能力这么差劲! 功夫再高有什么用,比的是脑子啊! 唐一剑的速度很快,眼看着两根指头就要戳进丁凡凡的胸口,丁凡凡的身子突然往后一仰,做了个“下腰”的动作。这动作很简单,是个舞蹈演员都会,更别提丁凡凡了。 丁凡凡一下腰,唐一剑的指头自然刺空。 不过那又怎样? 你丁凡凡能下腰,我唐一剑的指头当然也能拐弯。于是唐一剑的指头又向下戳去,这一次还看你要往哪里逃?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飕飕飕----”的声音,三道利箭破空而来,尽数中在唐一剑的胸口之处。唐一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丁凡凡的身后,赵采萤慢慢直起腰来。 这一招,赵采萤曾经使过,只是那一次没有杀了唐一剑;这一次,终于奏效。 唐一剑慢慢倒了下去。 1256 一物降一物 为117000金钻加更 唐一剑倒下去的一瞬间,赵采萤泪流满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不顾身前四周的人山人海,她直接跪倒在地,口中呢喃道:“师父,这个负心人。我已经帮你杀死了。您,倘若在天有灵的话,就好好安息吧……” 丁凡凡低下头来,道:“姑娘,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还要再去杀一个人。” 赵采萤点了点头,丁凡凡身形一闪,便已消失不见。 丁凡凡刚走。唐一剑便坐了起来,他呼了一大口气,叹道:“真是太险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死了啊……”他一边说,一边拔下胸前的箭头。 赵采萤吃惊地瞪大眼睛,她慌慌张张地捡起手边的拂尘,不顾一切地挥了过去。刚才还软塌塌的拂尘,突然变得硬而挺直起来----这当然是真气鼓荡的效果,自从知道我们实力大进是因为练气之后,赵采萤也冒着岔气的风险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一条路,而且进度不俗。豆估丸才。 虽说……也出现了那么一点点岔气的征兆。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杀了唐一剑,哪怕下一秒就走火入魔。赵采萤都在所不惜! 可惜的是,她这点修为,唐一剑完全不看在眼里。唐一剑手持长剑,狠狠地刺向赵采萤。他有十足的把握,一剑就能将赵采萤刺死。 可是他的长剑刚刺到一半。后心突然传来剧痛,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光一样。长剑也软塌塌地垂了下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赵采萤的拂尘缠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大。 “死吧!” 赵采萤一拽拂尘,唐一剑脖颈上的骨头瞬间粉碎。这一次,唐一剑终于死透了,身子再次倒了下去。唐一剑的身后站着一个人,手持一柄金光灿烂的短刀,刀身上还有鲜血痕迹。 而唐一剑的后心,有个渗人的血窟窿。(. $>>>) 赵采萤没好气地说:“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 猴子道:“我哪里是多管闲事,这人也是我的杀父仇人好么?许你报仇。就不许我报仇?” “那你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性命攸关的时候,突然出现?” “……姑娘,你不能因为心里恨极了左飞,就把愤怒都迁到我身上来。” “谁恨他了?” “好吧。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左飞正和一个叫做战狼的家伙对战,可能性命不保……”话未说完,猴子便看着赵采萤突然远去的背影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小城的东南角,另外一场“惨烈”的厮杀正在进行。 “噗----” 一大团火从一个中年男子口中喷出,这火着实厉害的很,能喷出去两三米远,普通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杂技演员表演喷火,起码还要含口酒精或是汽油,而这家伙似乎什么都不用含,只需张嘴一喷,这火就来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而且这火非常神奇,不知搀了什么燃料,水扑不灭、灭火器都不行,所以很多人在这火上吃过亏,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先被烧成了重伤。 火舌肆虐,带着数百度的高温席卷而去,仿佛要吞噬天地一切。但偏偏在这火舌之中,一只如烙铁一般通红的拳头从中穿了过去,而且更神奇的是,这拳头伸到哪里,那火舌便立刻往四周退却,仿佛怕极了这通红的拳头。 这就是火烧拳的威力。 第一家族的族人天生真气极热、极烈,十分适合修炼火烧拳,火对他们来说是玩物、是伴侣、是爱人、是朋友。他们的火烧拳练到极致,拳头的瞬间温度堪比火枪,可达上千度。[. 超多好看小说] 这样的拳头,怎么会怕火? 所以当我把第一枝带回去的时候,山西王就乐了起来,说鬼火完蛋了、完蛋了!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这就是。 第一枝的拳头仿佛一条火龙,所有的火纷纷鞠躬致礼。 拳头穿过火焰,狠狠打在鬼火的嘴巴上。 这是第八拳了,鬼火的嘴巴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高。前七次也是一样,只要鬼火一吐火,第一枝的拳头马上就穿了过去,直揍他的嘴巴。 “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第一枝叹着气道:“你的火对我来说没用的。” “不可能!”鬼火的嘴巴高高肿起,可还是费劲地从两片如馒头一般粗壮的嘴唇里吐出三个字来:“不可能!” “那你就再试试看喽。”第一枝笑嘻嘻的。 鬼火的腮帮子高高鼓起,第九股火飞快地喷了出来,这一次的火焰比之先前更加炙热、浓烈,威力更大。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第一枝的拳头再次穿了过去,狠狠地揍向鬼火的嘴巴。 砰! 火焰熄灭。 这一次,不仅仅是嘴唇肿起那么简单了,就连老牙都被打飞出来两颗。 鬼火都快哭了。 在这星火基地之中,号称十三人中最强的“三晋第一快剑唐一剑”都不敢轻易冒犯他的火焰,可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火焰在这个诡异的年轻人面前竟然完全失去了效果。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鬼火暴走了,拳脚如密雨一般攻向第一枝。鬼火能名列这“星火十三人”中的一个,可不仅仅是会吐火而已,他的身手一样很强。可惜的是,他的身手再强也没有第一枝强。 第一枝的火烧拳威力其实不大,比起郑午的八极拳来,或是马峰的霸王拳来,都差的很远。但是就算不大,在谁身上印个几十拳,谁也受不了啊。 于是鬼火很快倒了下去。 鬼火的身体四处就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不仅衣服被烧开一个个小洞,皮肉都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倘若撒点椒盐的话,呃…… 第一家族的这种火烧拳,倘若不练气的话就发挥不出效果,这也是当初第一枝不顾父亲反对、也执意要练气的原因。已经杀过不少人的第一枝没有过多的妇人之仁,轻轻松松地便一拳解决了鬼火。 接着,他便翻开鬼火的嘴巴,细心地在里面寻找起来。终于,他的眼睛一亮…… ………… 一柄大刀杀四方,杀的鬼子尿裤裆…… 这是抗战时期,在巍巍太行山中流传的一支儿歌。这里面的大刀,便是王家大刀,使王家大刀的,当然是咱们战无不胜的八路军。 都知道咱们八路军当年的武器装备很差,刚开始连小米加步枪都没有,只能靠着大刀和鬼子硬拼。于是王家大刀的刀法,便在巍巍太行山中流传开来。 直到现在,山西人里还有不少会使这王家大刀的。 现在,这王家大刀重现在星火基地之中。 而且是出现在一个女孩子的手里。 即便是降到第二梯队,没有资格再杀星火十三人中的高手,王瑶也并未因此埋怨,反而更认真的杀起敌来。 一柄普普通通的王家大刀,配在一个不普通的女孩手里,便发挥出不同寻常的效果。 王家大刀很适合群战。 王瑶左劈、右劈,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倒在她的脚下。不知杀了有多少人,她终于觉得累了,刚擦了擦头上的汗,王厉就跑了过来,笑嘻嘻道:“老妹儿,不错啊!” 他一边说,一边殷勤地递上一个水壶。 做哥哥做到王厉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 王瑶拧开水壶的盖子喝了口水,王厉立刻钻到背后,轻轻捶打起她的肩膀来,柔声说道:“老妹儿,啥时候把东街老大的位子还给我啊?” “做梦。” “……” 王瑶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什么来:“郑午呢?” “不就在那……” 王厉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随即瞪大了眼睛:“哎,那家伙刚才还在,现在跑哪去了?” “糟了。”王瑶一跺脚:“左飞让咱们看好郑午,快去找他!” 兄妹二人立刻朝着人群之中奔去。 ………… 西南角的一处屋顶之上,一阵若有若无的口哨声不断响起。随着这口哨声的高高低低,空中不断飞来一只又一只黑色的大蝙蝠,地上也游走而来十几条五颜六色的毒蛇。 这些蝙蝠和毒蛇,一同朝着黄杰攻去。 无论是谁看到这个场面都要禁不住打哆嗦的。 然而,对付这些东西,黄杰也有了相当不少的经验。而且在前几天里,他还不断琢磨如何更快速、高效地去杀蝙蝠和毒蛇,为此他没少往深山老林里面去钻。 于是在他从容不迫的一刀又一刀地击出,那些渗人的蝙蝠和毒蛇无一不是一分为二。 鲜血淋漓、残骸遍地。 一半的蝙蝠翅膀还在地上扑棱,被斩断的蛇头也痛苦地咬着地板。终于,当最后一只蝙蝠都被黄杰劈开之后,灵神终于彻底没招了。 “继续啊。” 黄杰挽着双臂,冷冷说道:“还有什么畜生,一概放出来吧?” 灵神差点吐血,52只蝙蝠,38只毒蛇,已经被你尽数斩死,竟然问我还有什么?!就这些畜生,可是他辛辛苦苦养了很多年的啊! “如果没有,就该我出手了。” 黄杰一边说,一边朝着灵神走了过去。单比武力,灵神哪里打的过黄杰,正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附近突然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 “漂亮,太漂亮了!”郑午站在房子下面,一边拍手一边大喊:“黄杰,你的刀法实在是太酷了,实在让我大开眼界啊!” 1257 再度入魔 就在黄杰准备格杀灵神的时候,郑午突然现身,还噼里啪啦地鼓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黄杰立马吃了一惊:“你怎么会来的?赶紧回去!” 这星火十三人中,我们最不希望郑午见到的人就是灵神,因为这极有可能会令郑午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郑午却不知所谓。依旧笑嘻嘻道:“你们不是不让我练气了吗?所以我来观摩一下你的战斗,确实让我眼前一亮啊!黄杰,你这不练气,未必比他们练了气的就差,也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原来如此。 但即便如此,黄杰还是赶紧说道:“你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郑午莫名其妙:“为什么啊?现在局势不是被你控制住了吗,我又没有要插手,只是看一看也有问题?” 正准备逃之夭夭的灵神也看到了郑午。立刻乐了起来,说哟,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我的灵狗啊!灵狗,快去把那人给咬死!灵神一边说,一边“呜呜呜”地吹起口哨来。 黄杰大为紧张,仍旧催促着郑午:“快走,快走!” 郑午更加莫名其妙,冲着灵神骂道:“你说谁是狗,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他现在意识清醒,肯定不会再被灵神的哨声操纵。 但是灵神却依旧不放过他,竟然从怀里摸出一大块带血的生牛肉来往地上一抛,说灵狗,这是给你的。吃完了给我咬人!郑午看着地上的牛肉。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似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回忆起来…… “你什么意思?!”郑午抬起头来,怒火中烧地看着灵神。 “哈哈,你是我的狗啊,你不是都忘了吧?我养了你好几个月,天天给你吃这个玩意儿,你为了报答我,就给我看家护院,还帮我咬死不少人……咱俩朝夕相处,你都不记得了?” “混蛋,不许再说!”郑午大喝一声,提刀就朝着灵神砍去。 灵神虽然打不过郑午,但他逃跑的本事还是挺强的。便在几处房顶之间跳来跳去,一边跳还一边叫:“灵狗,灵狗你快醒醒啊,你是狗、不是人,那是你最爱吃的牛肉,你都忘了吗?” 黄杰气的四处乱砍,口中喊着闭上你的鸟嘴!回龙刀一次又一次地劈下,那些石头水泥做的屋子顿时四分五裂、烟尘激荡。热门 而郑午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块牛肉,眼睛竟然一点一点通红起来。 黄杰见一时半会儿追不到灵神,当下一跺脚,只好奔到屋子下面来,拉着郑午就走,说咱们到其他地方去!郑午却把黄杰甩开,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那块牛肉。 那是一块腐烂了的牛肉,上面还有白白的蛆虫在蠕动。 “是真的吗?”郑午说道。 “不是真的,你别听他胡说!”黄杰又来拽郑午的胳膊。 “是真的吗?!”郑午大吼。 “是真的,是真的。”灵神站在屋顶幸灾乐祸:“你忘记这地方啦?你在这呆了好几个月呐,你看那边的笼子,那就是你的家啊!” 顺着灵神的指点,郑午撇向角落里的一只大铁笼子,那笼子里面脏兮兮的,随处皆是便溺,还有些肉沫、鲜血的痕迹,笼子边缘还有牙齿咬过的痕迹。 “那是你的家啊!”灵神再次提醒。 郑午的眼睛越发红了起来,身子也慢慢开始发抖,似乎又要入魔。 “郑午!”黄杰晃着郑午的肩膀,试图将他拉回来。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王瑶和王厉过来了,黄杰立刻把郑午甩给他俩。“厉哥看好郑午,王瑶去叫左飞!”喊完这句话,黄杰再次窜上屋顶,持着回龙刀朝灵神奔去。 灵神赶紧就跑,黄杰在身后紧追不舍,不断一刀又一刀地斩下,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此时的黄杰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将灵神斩的像那些屋子一样四分五裂! 而屋角下,郑午突然仰起头来,一声凄厉的嚎叫。 嗷…… “哥,你看好郑午,我去找左飞!” “嗯,你快去!”王厉赶紧一把抱住郑午的臂膀,他可见过郑午发疯的样子,估摸着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他啊,“早跟你们说别练那种玩意儿了,全是封建迷信不可取!” 王瑶已经跑远…… 郑午的嚎叫一声响过一声,王厉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郑午,口中说着你大爷的,你可别再给大家添麻烦了,也就是他们老护着你,换我早就一刀砍死你了…… 嗷! 郑午再次一声嚎叫,双臂一挣,便把王厉甩了开来…… ………… 我给自己上了伤药,又运了一阵子的气,感觉便好了大半。刚吐了口气,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抬头一看,竟然是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我立刻就乐了:“黑蝴蝶,好久不见啊!” 跑过来的正是赵采萤,不过她没穿她那身黑衣服,而是穿了她师父那身道袍,天晓得她是搞什么鬼?赵采萤跑过来,先是左看右看,然后问:“战狼呢?”豆土匠扛。 “死了啊。”我莫名其妙:“干嘛?” “死了?!” “对啊。”我指着角落的尸体。 赵采萤更加吃惊,奔过去看了看战狼的尸体,又跑过来问我,你杀的?我说是啊,不是我杀的,难道是他自杀的?赵采萤上下看着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一点事没有?” “怎么会,差点被他捅死,你瞎啊?”我指了指自己的双肩,上面还鲜血淋漓的。 赵采萤赶紧伸手来摸,我立刻挡住,说嘿、嘿,你干嘛,别碰啊,疼!赵采萤说我看看伤的重不重!我说不用,已经没事了,你一摸反而坏事,会发炎你知道不? 我俩一个要 摸,一个不让摸,正来回推搡着,又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竟是王瑶。 王瑶奔到半道上就停下了,眼睛看着我和赵采萤拉拉扯扯的双手。我赶紧把赵采萤甩开,冲着王瑶跑过去,说媳妇,你听我解释……王瑶直接做了个“stop”的手势,说别解释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先去救郑午再说,他好像又快入魔了。 “啊?!在哪,我们走!” 我也顾不得赵采萤了,跟着王瑶就往人群里钻。 路上,王瑶简单给我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不多时,我便跟着王瑶来到灵神住处,黄杰和灵神正在屋脊之上奋战,一个追一个逃,灵神身上已经鲜血淋淋。 而王厉却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哪里有郑午的影子? “哥,郑午呢?” “那边,我是拦不住他了。”王厉摇着头,“弄死他算了,真的。” 我立刻回头看去,只见前方的一团混战之中,郑午像是疯了一样地胡乱攻击着人群,不管是胸佩红花的自己人,还是身穿黑衣的星火成员,尽被郑午的八极拳轰上了天。 ----那些家伙,哪里是郑午的对手! 我立刻奔了过去,王瑶也紧紧跟在后面。 “不要跟过来,危险!”我回头冲王瑶大喊。 “可是你……” “别废话,回去!” 王瑶立刻站住了步子。 我带着呼啸的风声冲进人群之中,口中大喊,让开、都让开! 众人纷纷让开,而郑午即便入魔,那反应能力也不是盖的,回头便是一记八极拳朝我轰来。我没有周明一招就制住郑午的本事,只能先缠住他再说,当下便使出缠龙手来,一边抓住郑午的拳头,一边顺着他的胳膊往上滑。 郑午也不是吃素的,另外一边拳头已经朝我的肋骨击来。 我本来能躲开的,但是犹豫了一下,没躲。 砰! 噗---- 一大口鲜血被我喷了出来,郑午这一拳至少断了我三根肋骨。 “左飞!”王瑶在身后凄厉的很。 趁着这个机会,我立刻伸手按向郑午的脑袋,大拇指天冲穴、食指承灵穴、中指通天穴、无名指百会穴……四指归位,真气放出,顺着四处穴位淌进郑午的脑袋之内。 郑午缓缓坐了下来,眼睛也闭上了,乖巧的像只猫咪。 四周还有星火成员想趁这个偷袭我们,但是被王瑶和王厉尽数给料理了。约莫两三分钟之后,郑午的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我呼了口气,回头冲王厉说道:“厉哥,先把他背回去吧。” “哎,我怎么觉得我成跑腿的了?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哥!” “……”王厉无奈,只好过来背起郑午。 我赶紧坐下来,运气给自己疗伤,王瑶持着大刀在旁边为我护法。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竟然跌下来一堆残肢和肉块,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还能认出来这是灵神。紧接着,黄杰也“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身上沾满了鲜血。 “郑午呢,没事吧?”黄杰走过来说。 我摇摇头:“没事了,厉哥已经背他离开了。” “好,那你先歇着,我还要再去杀个人。”黄杰的身形一闪,已然消失不见。 还要再杀个人? 黄杰这次的任务就是干掉灵神,现在已经完成任务,他还要再杀谁? 1258 霸王出征 龙城第一钢厂。txt电子书下载/ 终于到了交接班的时间,天边的霞云一片柔和,身着制服的工人们从各个车间中走出,有的说说笑笑地前往食堂,有的呼朋唤友地要到外面的小馆子里喝两盅。更多的是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回家。 每一个人都沐浴在夕阳之下,好一派其乐融融的繁华景象。 只是很少有人,不,是根本没人知道,在他们脚下的水泥地下面,正经历着怎样惨烈的厮杀。那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另一个可能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世界。 钢厂。地下。小城。星火基地。 东南角,一个独臂的中年男人正和一个白发苍茫的老者斗在一起。豆土见划。 独臂人叫马峰,善使霸王拳。是霸王皇权上任扛把子黄峰的师兄。霸王拳天生霸道无双,不玩虚的、不玩阴的,就是实打实一拳又一拳地击出。是一门非常讲究力量的拳法。 另一位白发苍茫的老者叫做文轩宇,“朔州文家”的字号在当地非常有名,“文家”传承也有数百年了,一手七绝掌闻名天下。虽说发展至今,文家一代不如一代,但这一代的文家家主文轩宇,依旧是鼎鼎大名的超级强者,虽为跻身三晋十大高手,但是名声依旧在外。 马峰和文轩宇,本来是半斤八两,应该斗的不相上下才是。可偏偏马峰被打的抱头鼠窜、狼狈至极。这一切。当然就是因为他断了一条胳膊。 想起自己这条断臂,马峰就气不打一处来,还真是阴沟里翻了船,竟然被那小子给砍了去。马峰再次和文轩宇交手,几番拳掌交击过后,马蜂再一次被击落在地,而且还吐出一口血来。 这本来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文轩宇再上前补上一掌,马峰便会当场死亡,这场战斗也就到此为止了。但偏偏文轩宇却没有动,站在马峰面前平静地看着他。 “为什么?”马峰终于问了出来。 马峰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机会至少有三四次了,这文轩宇就是不要他的命。奇哉怪哉。难道说,文轩宇在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有位小兄弟让我留着你的命,他说会过来亲自收拾你。” “谁?!”马峰瞪大眼睛。小说 “明知故问。”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文轩宇立刻回过头去,看到提着回龙刀的黄杰走了过来,笑道:“你终于来了。” “文老爷子,谢了。” “没事,举手之劳,我帮你留着他呐。”文轩宇顺手一指地上的马峰。 在文轩宇说“有位小兄弟让我留着你的命”时,马峰就猜到了这人可能会是黄杰,待他亲眼看到黄杰的时候,就更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马峰躺在地上,冷笑着说道:“侄儿,原来是你。好好好,死在你的手上也不错,毕竟是我亲手杀了你爹嘛。来吧,一刀了结我吧!”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绝无可能再活命了,不如坦坦荡荡去死,还能落个美名。 “我是要杀你,不过不是用刀杀你,而是用拳杀你。”黄杰冷声说道。 “拳?就凭你?”马峰笑了出来。 “是的,拳,霸王拳。”黄杰将刀扔在地上,双拳握紧,狠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不仅在练回龙刀,而且还练霸王拳。因为我发过誓,有朝一日要用霸王拳亲手解决你的性命!” “哈哈哈……” 马峰大笑起来,立时一跃而起:“我没听错吧,你要用霸王拳解决我?那要是解决不了呢?” “解决不了,我就放你走。”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 马峰精神大振,提拳便朝黄杰冲了过去。开玩笑,就算黄杰从黄峰死的第二天就开始练霸王拳,到现在也还一年都没有到,而霸王拳偏偏是一种十分讲究时间和磨练的一种拳法。 一言以蔽之,马峰绝对不相信黄杰现在在霸王拳上的修为能超过自己! 哪怕自己只有一只拳头! 这场战斗,马峰认为自己赢定了,百分之一百地赢定了! 马峰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取得胜利之后大摇大摆离开的场面。近了、近了,马峰的拳头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猛,宛若一只巨大的砂锅,狠狠砸向黄杰的胸膛。 霸王拳第一式,霸王出征! 霸王一出,谁与争锋! 这一拳,没有任何遮挡,也没有任何防护,就是勇往直前、乘风破浪。 就在马峰的拳头快要砸到黄杰胸口的时候,黄杰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捡起地上的回龙刀来,狠狠砍向马峰的臂膀。 “咔嚓”一声,鲜血飞溅,马峰的胳膊便从马峰的臂膀上分离开来。 “啪”的一声,一条完整的胳膊甩脱在地,马峰的臂膀上血流如注----何止如注,简直如喷。 在后面一直观看全局、忍不住为黄杰捏了把汗的文轩宇也忍不住抖了一下脸颊,因为这结局实在太让他意想不到了----黄杰这小伙子,简直腹黑的要命啊,说了要和马峰比拼霸王拳,马峰使出吃奶的力气出了一招霸王出征----这一招天下皆知,没有任何防御,就是一往直前。 打的过便打,打不过便死。 这就是“霸王出征”的精髓,也是霸王项羽的一贯风格。 如果不是确定黄杰要和他比拳,马峰这样的老油子是绝对不会冒冒失失地使出这一拳的。 然后,黄杰就给他把胳膊砍了。 简直了…… 旁观的文轩宇都傻了,当事者马峰就更别提了。马峰站在黄杰面前,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呆滞,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待得他的血都喷出去好几升的时候,他才哆嗦着说了一句:“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能这样?! 不是说好了我们比霸王拳的嘛,你怎么又捡起回龙刀来了,你说啊,你说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 “我怎么不能这样?”黄杰一脸无辜:“你练霸王拳都几十年了,我这才练了不到半年,你作为长辈,难道不该让我一条胳膊的吗?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正式开打了。” “……” 马峰想吐血,特别想吐血。 我本来就只有一条胳膊了,你竟然还要我让你一条胳膊?!你无耻、你无耻、你不讲道理! “开始了哟。” 黄杰举起拳头来,做出霸王拳的第一招“霸王出征”的架势来。这半年多来,黄杰主要是练回龙刀,霸王拳只是偶尔练练,所以只会这一招而已----就这,也只是出于不想让父亲的拳法失传罢了。 可黄杰就是只会一招,也比两条胳膊都被砍断的马峰强多了。马峰就是会的再多、拳法再熟,连拳头都没有了,他还打个卵啊倒是?! 太欺负人了! 马峰忍不住大喊:“你比起你爹来差远了!” 是的,你比起你爹来差远了,你爹好歹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说和人打霸王拳就一定会和别人打霸王拳,不会像你这样说好了打霸王拳却半路改用回龙刀,简直无耻至极。 “那又怎样,我比他活得久。”黄杰慢条斯理地说出这一句话,然后狠狠一拳打了出去。 霸王出征、寸草不生。 马峰的身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黄杰这一拳的威力还是不够大,如果让黄峰亲自来打这一拳,马峰的心脉已经彻底震碎、当场而亡。 马峰却没有死,还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黄杰走上去前去,啧啧说道:“师伯,你可真是厉害……” 说完这句话,黄杰再次一拳击出,狠狠击打在马峰的心脏部位。这一次终于奏效,马峰彻底闭上了眼睛。黄杰盯着马峰看了一会儿,突然长长地呼了口气,转头看向上空。 四周还是一片混乱,处处都是喊杀之声,毕竟是上千人级别的战斗,不会那么快就结束的。 文轩宇走过来,说:“你父亲在天有灵,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无所谓啦,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黄杰在脑子里回忆着自己和父亲最后相处的那几天,各种甜蜜和心酸涌上心头,不过他并不是个喜欢把情绪表露出来的人,所以很快又笑了起来,冲文轩宇说道:“文老爷子,谢谢你。” 文轩宇点点头:“好,我们赶紧到前面的平台集合吧。”根据行动计划,待众人分别解决掉自己的敌人之后,要迅速赶到最前方的平台集合。 黄杰点点头,二人迅速朝着混战之中奔去…… 小城之前、平台之上、正中之处。 虽然混战还在继续,但是显而易见,我们这边已经大占上风,处处皆可看到胸戴红花之人,而星火中人则越来越少,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屠杀,总算一雪上次的耻辱。 “红花万朵、屠尽星火。”终于不再是一句空话。 不过照这样情况,彻底清剿战场大概还需要个把小时。 我到了,木石到了,丁凡凡到了,第一枝到了,陆奔流、白子山到了,黄杰和文轩宇也一起出现,唯独不见猴子的踪影。我们正奇怪地左看右看,就见猴子匆匆忙忙地从人群之中奔了过来。 “快走,快走!”他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喊着,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追他。 1259 自毁装置 为118000金钻加更 遇到强敌了? 我们这些人拔剑的拔剑、拔刀的拔刀、握拳的握拳、竖爪的竖爪----不用怀疑,竖爪的这个人便是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们这么多人在这,甭管对方是什么来头,绝对能让他好好的喝上一壶! 转瞬之间,猴子已经奔至我们身前。可他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口中依然大喊:“快走,快走!”便穿过我们,朝着更前方跑去。 可是在他身后,半个追兵都没有。 众人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猴子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我和黄杰一把抓住猴子,说到底怎么回事?丁凡凡也说道:“孙家家主,你遇到了什么人,和大家说一声。保管他有来无回!” 众人也纷纷附和称是。 就是,这里几乎聚集着全山西最强的高手和势力,何必怕一个连影子都没有露的敌人?猴子却连气都不喘。大声说道:“快走快走,这地方装有自毁装置,星火十三人尽数亡命之后,这自毁装置便会启动,威力不次于十万吨的炸药!还有十分钟就炸了,快走、快走!”说毕,猴子便甩开我和黄杰,大步往前跑去。 自毁装置?! 怎么从来没听周明说过,就是那地图上也没交代啊! 但猴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看他慌慌张张的表情,似乎真有这么一个自毁装置已经启动。威力不次于十万吨炸药。就是大罗金仙也得当场玩完。更别提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了! 于是众人都跟着猴子往出口处跑去。 我紧紧拉着王瑶的手,手心地里出满了汗。 当然,大家伙也没忘了我们的红花会成员,一边跑一边发出撤退的信号。星火十三人已经斩杀殆尽,星火成员也被屠戮大半,我们已经大获全胜,现在撤退也没有什么损失。 于是所有人都一窝蜂地朝着出口处奔去,但精英成员就是精英成员,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丝毫紊乱,依旧有秩有序地排成一条直线撤退。豆役圣血。 余下的星火残兵本来以为自己要死定了,正在苦苦挣扎,见到对方的大部队迅速撤退,也是愣在当场、不明所以。他们也只能愣着。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追杀我们吧? 猴子是第一个跑出去的。 我们紧随其后,大部队也纷纷而出,终于赶在十分钟之前尽数脱逃而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恰好碰上工厂交接班的时候,哪哪都是钢厂的工人,猛然看到一大群同样穿着钢厂职工制服,但是身上却血迹斑斑的人群从一个早就坏掉的汽提塔里奔出,也是一个个都傻了眼。 “什么情况?!” “汽提塔里咋还能出来人呢?” “这也是咱厂的工人?怎么一个都没见过?” 但是我们顾不得他们的非议,继续朝着厂门的方向奔去,据猴子描述的威力来说,那自毁装置如果真的爆了,就是连整座工厂都要夷为平地啊。而且只有我们几个知道真实情况,大部分人都不明所以,只是得到撤退的命令之后跟着我们跑罢了。而我们这些人一跑,工厂里的工人也都跟着跑了起来,毕竟人都有从众效应嘛。 上回看新闻报道,歌星王菲在丽江古城为了躲避媒体的访问,在大街上跑了起来,于是记者也跟着跑了起来。发展到后来,整个丽江古城的群众都跟着跑了起来,便是这个道理。 于是一出千古奇观出现在这所钢厂里面----数千名身穿制服的工人,甭管是上班的没上班的,下班的还是交班的,都跟着猴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起来。 呼哧呼哧。 嘿呦嘿呦。 像是一场万人马拉松。 跑着跑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我一把拉住了猴子,说不对啊,这十分钟早就过了,怎么没听着爆炸的响声?猴子停下脚步,回头用手搭了个帐篷,透过万千人影看向早就被我们甩在后面的汽提塔部位。 “是啊,怎么没炸呢?”猴子猛地一拍手,说太好了,自毁装置坏了。 我哭笑不得,说去你的,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交代。猴子急了,说真是发现了他们的自毁装置,但是不知道为何没有爆炸而已。 我俩一停,众人也纷纷跟着停了,人都是有从众效应的,于是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甚至纷纷窃窃私语,互相询问着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地震了? 我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猴子不可能没头没脑地带着大家一通乱跑,但是要说有什么自毁装置,我还真的不信,这又不是科幻大片?我想了想,便问猴子:“现在几点了?” 猴子假模假样地看了看表,说快六点了,怎么? 我说东方玉六点就要表白,你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赶紧去吧! 猴子摇摇头,说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志在四方,哪能被儿女情长所累?她柳依娜爱干啥就干啥,我才不管!我直接踹了他一脚,说你可拉倒吧,你匆匆忙忙把我们大家伙都叫出来,不就是怕耽误了你的事么? 猴子的老脸一红,说左飞,这你可误会我了,我猴子是那种人么? 我和黄杰都点了点头,说是。 猴子一跺脚,说妈的,那么好的媳妇不能叫人抢走。左飞、黄杰,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喊完这句话,猴子便转身,朝着夕阳的方向大步飞奔。 “加油啊!”我用手竖了个喇叭大喊。 众人都不知道是咋回事,但也有学有样,跟着我大喊:“加油啊……”声音回响在钢厂上空、绕梁不绝…… 待猴子没了影,我便回头冲丁凡凡、文轩宇等人说道:“几位前辈,谢谢你们了,还请先回孙家歇息,我们必有重礼送上;木石、黄杰,你俩带一部分人返回地下,把该杀的都杀了,有咱们的人,也救出来……有受伤的朋友们,就近找医院住下,其他的人,跟我走!” ………… 龙城,迎泽区,某大专院内,女生宿舍楼下。 正逢夏日,所以即便是下午六点,天色也只黑了一点点而已。这个气氛刚刚好,学生会的几十个人早早就来到这里布置现场,他们在地上摆了心型的蜡烛和灿烂的玫瑰,还有五颜六色的气球;篮球队的也没闲着,他们扛着音响来到现场,一首接着一首的情歌放着,《唯一》、《爱就一个字》、《今天你要嫁给我》…… 除此之外,现场甚至还有乐队、豪车助阵。乐队是学校最火的“枪炮”组合,粉丝众多,一般人很难请到;豪车是保时捷卡宴,上面贴满了玫瑰花,就是租也要花不少钱。 整的就跟结婚现场似的。 校园里早就炸了锅,甭管是什么专业、什么年级的,都纷纷跑到这边来看热闹,现场很快就围的人山人海起来。 “这是要干嘛啊,哪位大神要求婚么?” “求婚不至于,估计是表白。” “这阵仗够牛的啊,表个白出动这么多人啊,真想看看是哪位大神!” 人们一言一语地交谈着、等待着。 女生宿舍自然也炸了锅,纷纷挤在窗前往下观望,一样叽叽喳喳地在讨论着,不知是哪个幸运女神将会接到表白。这不同于那些自个带着蜡烛和鲜花就来冒冒失失表白的寒酸小伙,一看下面这种阵仗,就知道是高富帅出手了。 一般人,能有这种人脉和资源? 于是,宿舍楼里每一个趴在窗前的女生都在暗暗祈祷,希望这表白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站在蜡烛中间,手捧玫瑰在楼下深情呼唤自己的名字…… 光是想想,就令人激动不已了! 402宿舍里,几个女生也兴奋地挤在窗前看着、讨论着。一个戴着眼镜、相貌普通的女生突然回头:“小娜,你快来看看啊,下面可热闹啦!” 一位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生正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ipad,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表个白吗,搞得这么大阵仗,幼稚死了!爱情本来是两个人的事,干嘛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戴眼镜的女孩却跑过来,一把将柳依娜拽下床,说你来看看嘛,难得这么热闹,几乎全校的人都出动了耶! “哎呦,小雯……” 柳依娜拗不过小雯,只好跟着她来到窗前打望。别说,楼下还真挺热闹,蜡烛、鲜花、气球、乐队、豪车、玫瑰,应有尽有,不管幼稚不幼稚,这场表白盛宴也算是有心了。 当然,这是有钱人的游戏,一般人也玩不出这么浪漫来。 “不知道是哪个女孩子这么幸运哦,好希望是我……”小雯喜滋滋地发着美梦。 柳依娜没有说话,眼睛不停扫视着下面那些忙碌的人群,突然发现基本都是很熟悉的朋友,不是学生会的,就是篮球队的----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东方玉的忠实拥趸! 发现这个特征之后,柳依娜似乎猜到一些事情,眉头不禁轻轻皱了起来。 “来了来了!”楼下突然有人大喊:“枪炮,奏乐!” 枪炮组合立刻奏起乐来,一首深情款款的《我的痴情你不会懂》响了起来。歌声中、欢呼中、期待中,一位高高瘦瘦、面容俊朗的青年款款走来,所有人都自发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东方玉、东方玉、东方玉……”学生会和篮球队的成员一起叫了起来。 1260 公子世无双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八零电子书/ 更何况,款款走来的还是学校里有名的白马王子、大众偶像东方玉!于是,几乎所有楼下的学生都跟着叫了起来:“东方玉、东方玉……”嘶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兴奋的神色,就好像即将要表白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就连楼上的女生们都疯狂起来。跟着一起大喊东方玉的名字。 东方玉在学校里确实是个神话。 东方玉一出现,人们就知道今天的主角会是谁了,毕竟那对金童玉女可是举校皆知的。402宿舍里,众女更是兴奋起来:“小娜,是东方玉啊!”“小娜,东方玉要向你表白了,好激动!” 小雯满面通红,抓着柳依娜的胳膊不停地说:“是东方玉啊、是东方玉啊!”就好像要被表白的是她一样。 相对众人的疯狂,柳依娜反倒表现的十分冷淡。眉毛轻轻地皱起。这个东方玉,自己已经明确拒绝他好几次了,怎么还搞出来这一套? 很快的。东方玉已经站在了摆成心形的蜡烛中间。他手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扬起那张帅气的面庞,遥遥看向402宿舍的窗口,正好和站在窗边的柳依娜来了个四目相对。 “啊……”402宿舍的女生更加疯狂,就好像东方玉在看她们一样。豆役斤弟。 看到东方玉看向自己,柳依娜立刻转过身去,快步回到自己床上躺了下来,继续拿起ipad看着电影,就好像外面的一切和她无关。宿舍里的女生快昏过去了,小雯扑过来说娜娜,你怎么还躺着啊? “不然我干嘛?” “你赶紧收拾收拾、打扮打扮呀。一会儿还要下楼去呐!” “我为什么要下楼?” 小雯一时语塞。搞不明白柳依娜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东方玉马上就要表白了耶,难道不用下去吗? 楼下的东方玉看到柳依娜转身走开,心里也是一阵失望。这些日子以来,他很努力地在追柳依娜,虽说柳依娜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他,可当他问起柳依娜有没有男朋友时,柳依娜又说没有。 只要没男朋友,就还有机会! 经过身边众人的出谋划策,东方玉决定破釜沉舟一次,索性搞一把大的,豪车、玫瑰、气球、蜡烛……全搞上来,再由身边众人撺掇起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就不信柳依娜不答应! 再说了,他东方玉又帅又有钱,凭什么拿不下柳依娜?他可是调查过柳依娜的家世,非常非常的一般般,自己配柳依娜乃是绰绰有余!为了搞好这场表白盛宴,他连自己老爹价值百万的卡宴都借来了啊! 稍稍定了定心,东方玉再次抬起头来。 身边众人不乏有眼力的,立刻吩咐枪炮组合停止奏乐,又安排四周众人安静下来。天色越来越暗,地上的蜡烛还在静静燃烧,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蜡烛中间的东方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形容的就是东方玉这样如玉一般精致的男子。 四周一片安静,东方玉手捧玫瑰,在蜡烛环绕之下,脸朝着402宿舍的窗口,深情款款地说道:“娜娜,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219天,我之所以选择在今天向你告白,就是取‘爱你到永久’的一个谐音……” 东方玉稍稍顿了顿,四周便适时地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掌声和欢呼声、口哨声。 待人群安静下来,东方玉接着说道:“娜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我们在学校里的花园里相遇,你和你的舍友在喷泉边上堆雪人,而我就站在旁边,呆呆地看了你一个多小时……娜娜,我发誓,在这之前,我从不相信世上会有天使,但是看到你的刹那,我信了……” “娜娜,你美的像个精灵,像个仙女,我连看你一眼都生怕会玷污了你。娜娜,我做了很多努力,才鼓起勇气走过去要了你的联系方式。娜娜,从那天起,我就决定要爱你了。” “娜娜,这些日子以来,我陪你走过冬天、走过春天、走过夏天……娜娜,可我不满足于此,我想陪你走过一年四季,走过生老病死,走过一生、走过一辈子!” “娜娜,答应我吧,如果你不答应,我将永远跪在这里!” 说完,东方玉便单膝跪地,又摸出一个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然后昂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楼上的402宿舍窗口。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以为东方玉是表白,没想到是求婚啊! “轰”的一下,四周顿时轰乱起来,在学生会成员和篮球队队员的带领下,众人整齐划一地喊着:“柳依娜、柳依娜、柳依娜……” 宿舍里的众女生也都疯狂了,有的甚至激动到流起泪来,这么感人肺腑的表白,为什么就发生不到她们身上?402宿舍里,众女也几乎喜极而泣,她们纷纷奔到柳依娜的床前。 “娜娜,快下去呀,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东方玉是咱们学校有名的白马王子,多少女生朝思暮想着能和她在一起,你可千万不要错过……” “要去你们去吧。”柳依娜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头对着墙面继续看电影。 众女都要昏厥过去了,完全不知道柳依娜在抽什么疯,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连东方玉的求婚都不答应?她们不停劝着柳依娜,而柳依娜就是无动于衷,甚至好几次都差点睡过去了。 楼下,整齐划一的“柳依娜”依旧在持续着,东方玉也依旧单膝跪地,目光坚定地看着楼上。他坚信,柳依娜迟早会下来的,到时在众人的起哄下,柳依娜想不答应都难。 可是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 柳依娜迟迟没有下来。 要不是东方玉的体能还不错,这单膝跪地的动作可持续不了多久。 众人倒是都喊累了,只有此起彼伏、零零星星的几声。看来,柳依娜是铁了心不下来了,旁边有人忍不住说道:“东方大哥,要不咱们……” “我会坚持下去的。” 旁边的人只好闭上了嘴巴。 楼上402宿舍,任凭众人怎么奉劝,柳依娜就是不动身子。她很清楚现在的状况,如果真下去了,到时在众人的起哄下骑虎难下,想拒绝都难了,所以索性躺在床上装死。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突然被人狠狠踹开,一个气势汹汹的女生站在门外,大声吼道:“柳依娜,你装什么逼呢,给你脸了是不是?!”在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气势汹汹的女生。 一见这三个女生,宿舍众人纷纷吓得往后退去。 因为这三个女生大有来头,在学校里号称“辣椒三姐妹”,端的横行霸道、泼辣无比。尤其是老大小辣椒,据说校外有个混社会的哥哥,那叫一个无法无天、嚣张无比。 据说小辣椒暗恋东方玉,可惜多次表白未遂,只好转而投其次,做了东方玉的妹妹,打着妹妹的旗号处处维护东方玉,时不时的就要教训东方玉身边那些不长眼的小妖精。 要不是东方玉独宠柳依娜一个,小辣椒早就打上柳依娜的门去了。 这次东方玉求婚,小辣椒心中虽然有气,可是也无可奈何。但谁知道,东方玉在下面跪了半个多小时,柳依娜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哎呦,这可把小辣椒给气着了,这柳依娜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怠慢东方玉?真是个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 一气之下,小辣椒便带着自己两个姐妹气势汹汹杀上门来。 辣椒三姐妹在学校里大名鼎鼎,连男生都不敢惹她们,更何况女生乎?所以小雯等人吓得纷纷后退,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小辣椒三人。小辣椒指着柳依娜骂道:“给老娘起来!” 柳依娜好歹也是混过十三玫瑰的,当年也是横行霸道的主儿,虽说现在金盆洗手了,不代表脾气就不在了。柳依娜慢慢坐起来,横眉冷对小辣椒:“滚出去,婊子。” 宿舍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谁也不敢相信平时温柔文静的柳依娜敢这样辱骂小辣椒! 小辣椒也傻了,她在学校兴风作浪,还没有人敢这样骂自己! 小辣椒嚎了一声,带头冲了上去,两个姐妹也紧随而上。柳依娜站起来就是一脚,先把小辣椒踹的翻了个跟头,接着又“啪啪”两个巴掌,狠狠抽在另外两个女生脸上。 动作凌厉,行为泼辣,一看就是老手中的老手。 “滚出去。”柳依娜再次说道。 辣椒三姐妹傻眼了,402宿舍众人也傻眼了,谁都没想到柳依娜竟然这么能打。 “你给我等着。”小辣椒带着人灰溜溜出了宿舍。 柳依娜根本没当回事,自顾自走到窗边,看到东方玉竟然还在楼下跪着,而楼下依旧人山人海。看来自己不下去解决的话,这场闹剧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东方玉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柳依娜现身在窗边,以为自己的诚意终于打动了她,立刻大喊大起来喊:“柳依娜,我爱你,请答应我吧!” 众人再次鼓起劲儿来叫喊:“柳依娜、柳依娜、柳依娜……” 柳依娜面色冰冷,转身出了宿舍,下楼而去。 1261 我赵日天第一个不服 待到柳依娜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整个楼前的空地都沸腾了,几乎所有人都喊着她的名字:“柳依娜、柳依娜、柳依娜……”柳依娜却依旧沉着脸,一步步朝东方玉走去。[. 超多好看小说] 和柳依娜一起下来的还有她的舍友,小雯等人。只是大家的目光都在柳依娜身上,而忽视了后面那些紧随而来的女生。东方玉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目光深情地注视着走过来的柳依娜。 柳依娜确实长得好看,而且身材前凸后翘,在这大专院校之中是绝对翘楚的存在。地上的蜡烛已经燃去大半,天色也几乎完全黑了下来,不变的依旧是东方玉那颗赤诚的心。 看着柳依娜越走越近,东方玉有些发起抖来。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四周一片寂静,柳依娜终于来到东方玉身前。 “娜娜,请答应我吧,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东方玉一手捧着如火的玫瑰,一手拿着闪亮的钻戒,颤抖着说出这一句话。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静静地盯着柳依娜。柳依娜摇摇头,说东方玉,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所有人都惊了,根本没想到柳依娜会直接拒绝。东方玉也傻了,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是东方玉身边的人反应最快,赶紧带头喊了起来:“答应他、答应他!”很快,四周众人也都跟着喊了起来:“答应他、答应他!”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弄得柳依娜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舆论压力。 就好像柳依娜不答应的话,就显得有多薄情似的。好在柳依娜也够彪悍,愣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摇了摇头,再次说道:“东方玉,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为什么?!”东方玉面色惨白。凄厉地叫了起来。 他长得帅,家里又有钱,而且风趣幽默,还是学生会主席,有多少女生想和他在一起!他从没谈过恋爱,那是因为心高气傲,觉得一般女生根本配不上自己。( )( ) 知道柳依娜的出现,他才觉得配得上自己的女人终于出现了。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毫不留情地当众拒绝了他。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东方玉颤抖着问出这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我吧。” 柳依娜刚要答话,另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柳依娜先是面色一喜,又立马恢复冷漠。[千千小说]一个骨瘦如柴、面上笑嘻嘻的男生从人群中走出,径直走到东方玉边上,也朝着柳依娜单膝跪地,他的手上什么都没有拿,脸上却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娜娜,嫁给我吧。” 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突然出现,柳依娜就是装的再淡定,也抵挡不住红了个眼圈、酸了的鼻子。眼看着突然出来一个不速之客,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跪在旁边向柳依娜求婚,东方玉的眼珠子都快秃噜出来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干什么?” “求婚啊,明知故问啊你?”猴子歪着脑袋。 “你,你求婚?!”东方玉大怒,“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求婚?!”为了这场盛大的求婚盛宴,东方玉准备了豪车、戒指、蜡烛、玫瑰,还动员了几乎所有好友,结果半路就被这么一个家伙抢了风头?! “对啊,我什么都没有!” 猴子一拍大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顺手便从东方玉手里接过玫瑰和戒指,自然地就像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一样。东方玉也是懵了,大概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玫瑰和戒指被拿走了而无动于衷。 不光是他,他身边的人也都没反应过来。 “谢谢啊,谢谢大兄弟。”猴子拿了东西还不算完,还给了东方玉一个大大的拥抱。( ) 接着,猴子才重新看向柳依娜,他一手捧着玫瑰,一手拿着戒指,深情款款款地说:“娜娜,嫁给我吧,这是我送你的玫瑰和戒指。” 柳依娜早就抑制不住地流下泪来,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轻轻擦着脸上的泪。她现在虽然很感动、也很冲动,但她毕竟是个理智的女人,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将会代表什么,所以反而一时沉默下来。 这么一沉默,就给了东方玉反应的时间。 “你怎么可以这样?!”东方玉大吼:“你怎么可以拿我的东西?!” 你想求婚,我不拦你;你想抢我风头,我也不拦你。可你拿我的东西去求婚,是怎么个意思?!东方玉就是再文质彬彬、再斯文有礼,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有什么关系呢?”猴子疑惑地说:“反正你也求婚失败了,这东西对你来说不是就没用了吗,借给我用用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这么小气嘛。” “……” 东方玉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旁边这个同样求婚的人了! 无耻、无耻、无耻! “好。”东方玉点头:“我借给你,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成功!”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看柳依娜的样子,似乎也不愿意答应他的样子。 他一个人丢人也是丢,来个人一起陪着丢人倒是也还不错。 “娜娜。”猴子再次抬起头来:“大家都看着呐。” 坦白说,要让猴子求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当初两人在一起,还是柳依娜主动先告的白,甚至两人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也都是柳依娜主动的。 所以说,这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柳依娜十分了解这一点。 柳依娜一跺脚,决定先不管那么多,答应了再说!至于以后怎么样,就以后再说!于是她立刻说道:“我答应。”便伸手接了猴子手中本来属于东方玉但是现在被猴子抢走的玫瑰和戒指。 “嘿嘿,媳妇。”猴子站起来,张开双臂抱住了柳依娜。 “你讨厌。”柳依娜靠在猴子肩头呜呜哭着:“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豆布夹圾。 四周众人都傻眼了,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东方玉更傻,他还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玫瑰被抢走了、戒指被抢走了,一心想娶回家的老婆也抢走了。 世上还有比这更加搞笑的事情吗?! 猴子放开柳依娜,双掌合十冲着四处乱拜,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今天过来捧场,大家都辛苦了,那什么,乐队继续奏乐啊,别停…… 然而,根本就没人搭理猴子,没人欢呼、没人鼓掌,更没人奏乐。 这是从哪里蹦出来个傻小子,竟然把白马王子东方玉的风头给抢了个精光?! “我赵日天第一个不服!” 一个如雷霆万钧的声音从东方玉身边响起,众人纷纷扫向了他。赵日天学生会的会员,也是东方玉的好朋友,这次求婚盛宴也有他辛苦策划的一份子,眼看着东方玉的求婚对象被人抢走,他的心头已经无名火气! “你为什么不服?”猴子奇怪地问。 赵日天大声说道:“你凭什么把我们嫂子抢走?!你比我们大哥有钱,还是比我们大哥长得帅?!看到那边那辆卡宴了吗,那是我们大哥的座驾!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大哥抢对象!” 其实东方玉并不喜欢露富,像这样的话他是绝对说不出来的,但是现在有人替他说出来了,他也确实心情舒爽,出了一口恶气。 “钱,我也有,有什么大不了的……” 猴子把手伸进口袋,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 沉默。 四周一片沉默。 接着,便是一阵大笑,每一个人都笑弯了肚子、笑出了眼泪,就连东方玉都忍俊不禁。赵日天一边大笑一边指着猴子说道:“你他妈……你他妈真是个傻逼啊……” 柳依娜也知道猴子是在恶搞,忍不住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你够了,别玩了…… 猴子一脸委屈,说我没玩啊,我就是有钱嘛,我不光有钱,我还有车。 猴子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推过来一辆二八大杠,使劲拍了拍镗亮的黑皮车座,率先垮了上去,然后说媳妇,上车,我们走!柳依娜无可奈何,没人比她更了解猴子的脾性,所以也毫不犹豫地坐上了后座。 “走啦,回家啦,让一让!”猴子按着车铃,四周的人纷纷散开。 柳依娜把头贴在猴子的脊背上,双臂也环着他的腰,脸上也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猴子一蹬脚蹬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赵日天突然大喊:“谁要让他走了,就是不给我赵日天面子!兄弟们,把这小子给我拦住!” 哗啦啦---- 人群再次围拥上来,牢牢堵住了猴子和柳依娜的去路。 柳依娜一回头,瞪着眼道:“东方玉,你什么意思?” 东方玉也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对赵日天说,行了日天,让他们走吧。赵日天却大手一挥,说大哥,这事你忍得了,我忍不了!这小子今天必须留在这,想出去也行,给我横着出去! 东方玉劝不住赵日天,只好一脸无奈地看向柳依娜,说道:“娜娜,要不你先走吧,让那小子留下来,我和他好好谈谈,我保证不让他挨打。” 猴子直接呸了一口:“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我赵日天生气了!” 赵日天气的脸色发红:“兄弟们,给我……”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亮起一圈车灯,将现场照的一片雪亮,同时响起的,还有十数辆车子一起轰鸣而响的引擎声…… 1262 我赵日天服了 为119000金钻加更 人们被引擎声所吸引,纷纷回过去去。(. $>>>) 只见东、南、西、北,西、面、八、方不知何时围过来十几辆车,这些车子都是价值两三百万往上的名贵跑车,而且五颜六色、七彩缤纷。有橙色的法拉利,有白色的玛莎拉蒂,有黑色的劳斯莱斯,也有金色的布加迪威龙,差一些的也有宝马、奔驰和奥迪什么的。 单单是这些车子,就价值数千万了。 别说是这样一所平淡无奇的大专院校了,就是一些豪华车站也未必能集合这么多的豪车。众人都有些傻眼,不知这些车子是哪里来的。豆布余亡。 人们想起先前抢走柳依娜的不速之客。难道这家伙是个隐藏的富二代?于是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谁知猴子也是一脸惊讶,显然也不知道这些车子的来历。 赵日天突然反应过来,朝着东方玉问道:“大哥,是你的车吗?” “啊?”东方玉也傻眼了,他知道他家有钱,但是不可能这么有钱,他也没见过这么多豪车。但是,有没有可能是父亲偷偷买下,从来没和他说,今天晚上才开出来给他助阵的? 很有可能啊! 否则这样一所学校,除了他东方玉外,谁还有这个财力? 看到东方玉的表情,赵日天更加确定这是东方玉家里的车子了。他大声喊道:“是大哥家的车子!是大哥家的车子!” 众人纷纷喧哗起来,看上去一个个激动无比,就好像是他们家的车子一样。赵日天再次喊道:“把那小子给我拦下来,谁也不准放他走!”人群朝着猴子集中过去,愈发轰乱起来。 砰砰、啪啪! 一个又一个车门开关的声音响起。十数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下车来,站在车前。与此同时。车子后面纷纷走出不少汉子,有臂膀上刺龙画虎的,有脖子上戴着大金链的,有人手中拿着砍刀,有人手中拎着斧头…… 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脸上呈现彪悍气息,一看就是道上的人物,气势汹汹地朝事发地中间走了过来。(. ) 人很多、非常多,至少数以千计。使得现场不大的空地更加拥挤起来。 普通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紧张地左看右看,现场气息十分凝重。猴子也吓坏了,回头对柳依娜说:“你这姘头来头不小,不行一会儿咱俩逃到女生宿舍去……” 柳依娜赶紧点头,双手死死抓着猴子的衣角,嘴里嘟囔着:“他不是我姘头……” 赵日天却愈发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地冲东方玉说:“大哥,原来你家来头这么大啊!” 东方玉却是一脸迷茫,他老爹是个做生意的,啥时候和这些道上的人物有瓜葛了?难道说,他老爹不光隐瞒了财力,而且隐瞒了实力?难道说,他东方玉乃是个黑二代?! 那些气势汹汹的汉子穿过人群,来到事发地的中央,领头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材修长、面色平静,但是平静的双目下却隐藏着不平静的故事。( ) “东方少爷在这里。”赵日天赶紧把东方玉推了出去,他看到这么大的阵仗,直接连称呼都改了。 东方玉依旧一脸迷茫,挠着头说:“你是我爸派来的吗?” 那中年汉子看他一眼,道:“你爸是谁?” “我爸是东方大锤。”东方玉骄傲地说出这个名字。 “不认识。” “……” 汉子回头看向猴子:“家主,你没事吧?” 猴子呼了口气:“原来是你啊木石,你咋带这么多人来,把我都吓了一跳。ong>” 没错,这中年汉子正是木石,他们开过来的车就是猴子家的车,带过来的人也是从星火基地直接拉过来的。四周众人都傻眼了,原来这些人、这些车不是东方玉家的,而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的…… 怪不得柳依娜要选这个人,众人心中也都有了答案。他们并不知道,柳依娜刚和猴子在一起的时候,可不知道猴子是这样的。 木石笑了一下:“这都是左飞安排的。” “左飞呢?”猴子四下左右地看。 “我在这!” 一个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众人纷纷仰起头来,只见空中突然盘旋而来六架直升机,巨大的引擎声迅速席卷整个夜空。待这些直升机盘旋至女生宿舍楼上空到时候,突然各自唰唰唰放下数道条幅,这些条幅迎风招展,上面各写着几个大字,连起来分别是:娜娜嫁给我吧。 接着,空中又撒下无数红色的玫瑰花瓣,犹如下了一场玫瑰花雨,纷纷落在人们的头上、校园的地上,引得那些女生一阵阵的激动尖叫。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毕竟这种场面在电视里都不容易见到啊。 东方玉、赵日天这些人就更傻眼了,他们以为自己搞出的阵仗已经够大,结果对方不光来了豪华跑车,连直升机都出动了,这一出可甩他们几百条街了啊! 我就坐在其中一架直升机上,一边用手机听着下面实时直播的动态,一边用直升机里自带的喇叭冲下面喊:“家主,你让一让,我们马上就要落地。家里的晚宴已经备好,就等您和家主夫人回去享用了。” 先前,我听马杰说了,这东方玉搞的阵仗很大,又是豪车又是玫瑰的,还请了上百个人为自己助阵。我担心猴子去了吃亏,所以就搞出这一幕来。 虽然这些车子、飞机都是猴子家的,但我现在的地位不同往日,当然可以私自调用。而且我也没和猴子提前打招呼,就他那个铁公鸡,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就在所有人都为猴子家的势力和财力感到震惊时,猴子却已经仰头大骂起来:“草你妹的,谁让你开我家飞机来了?知道要费多少油不?知道得花多少钱不?你不知道!你就知道排场,就知道铺张浪费!把我飞机开回去,立刻、马上!” 地上众人险些晕倒,家里有这么多豪车是直升机的人,竟然会在乎那点油?! 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虽说把猴子的声音彻底遮盖,可身在舱中的我也能通过手机听到猴子的声音。我本来以为这样先斩后奏,猴子能顾及自己面子,让我把直升机开下去,结果我还是失算了…… 在面子和钱面前,猴子果断选择了钱。 要搁平时,我早和他对骂起来,但是现在不行,我现在扮演的是“猴子手下”的角色,绝不能当着众多学生的面和他顶嘴,只好说道:“是,家主,我这就返程!” 反正猴子已经把柳依娜抢到手了,飞机落不落地的也无所谓了,而且现场木石他们都在,也不用怕猴子会吃亏。更何况,我也过了一把直升机的瘾。于是我立刻发出命令,号召六架直升机返程。 地上,柳依娜把头靠在猴子肩上,说道:“可是我想坐直升机啊……” 这不能怪柳依娜贪慕虚荣,搁谁,谁不想坐啊? 猴子立刻大叫:“回来,给我回来!” 但是我已经把手机挂了,也听不到猴子的喊叫了。直升机越飞越远,轰鸣声也越来越远,猴子急的往前追去,一边追一边大喊停下、停下!可惜最后还是无功而返,无奈地回来说道:“媳妇,没追上。” 众人再次差点晕倒,这尼玛能追上吗?! “那你明天带我坐!”柳依娜挽住了猴子的胳膊。 “好嘞!”猴子兴奋起来,再次跨上自己的二八大杠,这自行车是他在来的时候抢一个路人的,火急火燎地才赶到学校。柳依娜也喜滋滋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再一次抱住了猴子的腰。 没有谁比她现在更幸福了。 猴子正准备蹬车,木石赶紧说道:“家主,咱们有车。” 有车,还不止一辆,全是名贵跑车,坐跑车离开,可比蹬自行车离开酷炫多了。 猴子大摇其头,说不不不,我要骑车带我媳妇吃夜宵去,还有,今晚的油钱,回头找左飞报销啊!好了,让一让,都让一让!猴子一蹬脚蹬子,车子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众人纷纷散开。 木石叹了口气,他挺了解这位小少爷,只能由他去了。 “我赵日天服了!”看着猴子远去的背影,赵日天大喊。 地上,猴子骑车载着柳依娜,风一般冲出学校,风一般行驶在大道上。他一边骑一边大喊:“媳妇,我爱你!” 夜空之中,一辆落单的直升机里,我正搂着王瑶的腰,尽情地欣赏着龙城的夜景。 这一天里,我们不光收拾了龙城的星火基地,还帮助猴子重新抢回了柳依娜,虽说以后还有更多、更难、更复杂的任务等着我们去挑战,但现在还是要好好放松放松、愉快愉快。 待直升机经过那一轮皎洁的圆月时,我挽过王瑶的腰来,轻轻地吻了下去。 月光穿过机舱的玻璃,轻柔地洒在我们身上。 这天晚上,无事一身轻的猴子可带着柳依娜玩疯了,他们几乎吃遍每一个地摊、走遍每一处街道。就在他们驻足在一个做,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孩声音。 “哥,就是她!你把她打个半死,再把她卖到窑子里去!” 柳依娜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自己打过的小辣椒。 1263 躺着也中枪 在小辣椒身后还跟着十来个青年,个个都是二流子的模样,为首的更是个四肢粗壮的青年。(s. )(. $>>>)这就是小辣椒的哥哥,因为这个哥哥的存在,使得小辣椒的性格极其无法无天。 “就是你欺负我妹妹的?!”小辣椒的哥哥气势汹汹。手指头都快戳到柳依娜脸上去了。小辣椒则叉着腰,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在挨了打以后就迅速跑到柳巷来找她哥了,并没看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她费了半天劲才把哥哥从酒吧里拖出来,结果还真是冤家路窄,刚一出来就看到了柳依娜,小辣椒真是高兴疯了。 天助我也啊,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 柳巷是我哥的地盘。这回还不整死你啊! 即便是彪悍如柳依娜,瞧见这么多小青年也有点肝儿颤,忍不住去拽猴子的胳膊。而猴子置若罔闻,还在和卖价还价,说我五块钱买你三个 小辣椒已经拽住了柳依娜的领子,说你不是打我吗,再打我一个试试? 柳依娜又猛拽了一把猴子的袖子,猴子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扭过头来问怎么啦?一扭头,终于瞧见了站在身后的人。 “哟!”猴子立刻叫了起来:“原来是你啊,暴龙!” 猴子一边说,一边抓住暴龙的手,说真是巧哈,又看见你了!一点没错。小辣椒的哥哥正是柳巷暴龙,上次在酒吧刚被猴子开过一瓶子,到这会儿脑袋上还包着纱布呐。 暴龙直接傻了,上次的事发生过以后,他已经知道了猴子的身份。此刻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小辣椒也傻了,不知不觉地放开了柳依娜的领子。 “猴……猴哥……”暴龙结结巴巴地说道。 “哎呀哎呀。ong>真是巧啊,来来来,我请你吃不由分说地抓过一只手里,倍感歉意地说:“上次真是对不住啊,我喝多了酒,你头还疼不疼了?” 他一边说,一边摸着暴龙的脑袋。 “不疼了不疼了。”暴龙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真是魂儿都快吓飞了,“猴哥。您慢慢吃着,有什么事招呼我,我就在附近啊。”说完抓着自己妹妹的手就跑。 “哥,你怕他干啥?” “你知道什么,那男的是龙城孙家……” 一群人越跑越远。 “哎,哎……” 猴子都懵了,这是咋回事啊,话都没说几句就走?猴子挠着脑袋问柳依娜,什么情况?柳依娜都哭笑不得,摇着头说没事,我们继续吃 二人手拉着手,沿着柳巷的街一直往前走,就好像永远都不嫌累似的。一直走到凌晨时分,街上都没什么车了,二人才坐在街上的长椅上稍作休息。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可谁都有一肚子话要和对方说。 终于,柳依娜打破僵局,她问猴子:你真的决定要娶我了吗?猴子点头,说当然,我一直都想要娶你的。柳依娜说,可是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和另一个女生分享你的。 猴子沉默下来。 这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和出身世家豪门的女孩的不同。像周小溪,就很清楚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族的事,背后牵扯着很多利益纠葛,在这些东西面前,感情反而是放在第二位的。 猴子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两个妈,而父亲也谈不上和两个母亲的关系有多好,归根结底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这样的关系才更牢固、更可靠。[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看到猴子沉默,柳依娜有些生气,站起来说:“如果你执意要娶两个妻子,那恕我不能配合。”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猴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二人四目相对。 “我会努力。”猴子说道。 猴子不敢给出承诺,“努力”,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柳依娜虽然体会不到猴子的处境,但是也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她的眼眶一红,扑进了猴子怀里…… “我等你。”柳依娜喃喃说道。 当天晚上,二人并未在一起,猴子把柳依娜送回宿舍,而后返回家中,一整夜都没有睡觉,脑子里不停盘算、预谋着某些事情。 一场大战结束,接下来要进行一些收尾工作。 猴子全权交给了我。 正如我们之前所承诺的,特意赶来帮助我们的文轩宇、白子山、陆奔流,还有第一枝、韩羽良,以及南京独眼龙的人,都得到了我们的厚礼。倘若他们有手下不幸殒命的,也会得到一份丰厚的抚恤金。 这笔开销很大,但是不能省。 之后,我又亲自安排车子将他们一个个送走,并送上我们的承诺:倘若你们有事,我们必定也会赴汤蹈火。 第一枝走的比较急,因为斌子那边有些麻烦,所以他要赶回去帮忙。我问过斌子,他说还好,有第一枝就够了,不用我再麻烦。再然后,天龙、地龙、王瑶、王厉这些人也纷纷回到各自领地。 周明曾经说过,待我们剿灭龙城的星火基地以后,他会亲自和我们谈谈,一来给我们说说星火的来头,二来还会有更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虽然事情过去七八天了还没有来,但是我们知道他迟早会来。他毕竟太忙了,现一次身不容易,所以我们始终耐心等着。 另外一方面,自从郑午那天回来之后一直都闷闷不乐的。经过灵神那个大嘴巴的刺激,郑午现在想起来不少事情,知道自己有过那么一段不堪的岁月,也知道苏忆的脖子是他咬伤的。豆叉有才。 因此,他觉得没脸面对我们,始终躲着我们,连苏忆都尽量闭门不见。而苏忆也不离不弃,冒着旷课挂科被开除的风险,也日复一日地呆在孙家,每日将饭送到郑午的房间,耐心地陪郑午说话聊天。 这一日,苏忆匆匆忙忙地找到我们,说郑午不见了。 好在这是孙家,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猴子的眼睛,他只稍稍问询了一下,便知道郑午一个人跑到后山去了。苏忆要过去找,猴子阻止了他,说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们兄弟亲自去和他谈吧。 于是猴子叫了我和黄杰、马杰,穿过孙家的庄园、后院,一直来到后山。 猴子家就在蒙山脚下,后院有条小路直通蒙山,一直来到山顶,有处深不见底的悬崖,郑午就在悬崖边上坐着。 自从回来以后,郑午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和往日那个爱吹牛的他判若两人。 郑午强吗? 当然很强,即便是现在,我们几人论单挑,也没一个是他对手,万中无一的天赋型选手不是吹出来的。可是,坏就坏在他的性格…… 我们走过去,坐在郑午身边,排成一排。 山间云雾缭绕,林中虫儿低鸣。郑午回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又低下了头去。猴子一把搂住郑午的半边肩膀,说想什么呢哥们,怎么跟霜打了个的茄子似的,一点都不像你了啊! 我也拍拍郑午的腿,说你还要你的超市不,里面都落一层灰了。 郑午没有说话,依旧把头低的很低。 黄杰冲着山间大声唱起歌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若是往常,郑午早就跟着黄杰合起声来,可是这一次依旧沉默着。猴子说完了,我们认识的郑午已经死了,咱们还是走吧。说完,猴子便站起来往后走去,不过我们几人都没有动。 猴子怒极,反过头来一脚踹在郑午背上,差点把他踹到山沟里去,得亏我一把将郑午给拉住了。 “你还有完没完?!”猴子骂道:“多大个事,至于整天这么要死要活的?给人当过狗怎么了,吃过生牛肉怎么了,黄杰他还吃过猪屎呢!” 黄杰:“……我躺着也中枪?” 猴子继续说道:“你是走火入魔了,什么都不知道,至于这样的吗?赵青山都走火入魔几十年了,也没见他和你似的想不开啊?你这连半年都不到,就被周明给救了,以后还有左飞帮衬着你,恢复如常也是迟早的事!这是多大的运气,赵青山羡慕你羡慕的都快哭了好不好!” 我也搂着郑午的肩膀,说是啊,以后有我呢,保证不再让你复发。 “对不起。”郑午突然说道。 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好好对不起什么? 郑午突然站起身来,倒退着走了几步,双膝一弯,冲我们几个跪了下来,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郑午发誓,以后再也、再也不犯浑了!” “请你们不要抛下我,继续把我当作兄弟吧!” 郑午的哭声在这山间里回响,我们几个也默默地走过去,纷纷张开手来抱住了他。 “我们没说要抛下你啊……” 我们在山中呆了整整一天,饿了就烤些鸟儿来吃,猴子那飞刀绝了,射下来十多只肥大的鸟儿;山间又有泉水,甘冽清醇。 吃饱喝足,我们方才下山,郑午得知我们以后还会有更艰难的任务,当即拍着胸口说道:“交给我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1264 山西王之死 从那之后,郑午就真的振作起来。( )(. 他不再练气,而是跟着黄杰专注地练体外功夫。在这上面,黄杰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可以很好地引领郑午走上正轨。我和猴子在练气一道上继续行走。探索新的境界和关卡。 马杰则跑到山东,和他的师父三眼汇合,学习更加强大的追踪之术。 这段时间以来,我当然也抓紧为郑午和赵青山疗伤,三天灌输一次真气,从来没停止过。我在抚摸他们脑袋的时候,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脑中的伤疾正在慢慢恢复,令我开心不已。 对这种伤束手无策的龙清雨见了都吃惊不已。说这世界果然无奇不有。 不过遗憾的是,这种真气在我体内虽然可以帮我治疗各种伤势,但是外放之后只能治疗走火入魔之人的脑伤,并不能治疗其他普通的外伤,别人蹭破了皮什么的,我也无可奈何。 猴子还让我去试过治疗他哥,但是无功而返,气的猴子大骂我是废物。 还有就是,这半年来,因为“工作”上的忙碌,我们在学业上没有任何进展,以至于连暑期前的期末考试也没参加。 郑午和马杰也就罢了,他俩的兴趣本来就不在这上面,一向品学兼优的我和猴子、黄杰却还是头一次。但是没有办法,有一得必有一失,不可能样样都照顾周全。 虽说没人敢挂我们的科,但没学就是没学,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自己。 我们的档案也调回到龙城大学,结束了在龙城理工的交换生身份。暑假到了。很多以前的老友给我打过电话,比如张峙、阳泽城、薛诩、阿虎、高棍儿、四眼、上校、大王、小王什么的,现在大家都发展的不错,有的还在我们旗下工作,有的已经另谋高就,但是都记得我,让我十分感激。(. ’) 还有初中的朋友,以前每逢放假,我都要回去和他们聚一聚。和小欣、三瓜子他们见见面。但是今年斌子没有回去,我也就懒得回去了,小欣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叫我回去,听说她现在又攀上个金主,估计想在我们面前炫耀炫耀。小欣这人哪都好,就是攀比心理太强烈了,我也懒得和她多说,各种敷衍了事。 我在龙城不敢离开,主要还是在等周明。 我相信周明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没来找我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后来等了十多天,实在是等不及了,我又没他电话,只好去找吕松寒。 我有特权,又有吕松寒给我的白名片,所以很轻松地就见到了他。但是这次见面让我大吃一惊,吕松寒的头发竟然白了半边,脸上也有说不出的倦怠之色,仿佛正为什么事情饱受折磨。 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一样。 吕松寒年纪大了,有点白头发也正常,可是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会染的乌黑油亮;像他这样的身份,更是不会轻易露出倦怠之色,时刻都以良好的精神面貌示人。 所以看到他这副样子,确实挺让我吃惊的。 我问起吕松寒发生了什么事,吕松寒却避而不答,问我是来找周明的吧,我说是的。吕松寒告诉我,周明现在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处理完后,会来见我们的,让我们耐心等候。 我试探着问道,周明遇到的棘手问题,是不是和我们剿灭龙城的星火基地有关? 吕松寒看着我,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根据之前的碎片信息来看,周明虽然身为星火高层,但是并不能统领大局,只是掌管其中一个部分,有着足够的能力保下我们。[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而唐一剑等人显然并不属他管辖,此次在他的授意和协助之下,我们才一举端掉龙城的星火基地。唐一剑等人的上级并不是傻子,就算没有证据,也能猜到肯定是周明从中作梗。 一场星火高层之间的争斗,也就在所难免了。 那么,吕松寒的疲态之色,恐怕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了。 “我们有什么能帮上他忙的吗?”我着急地问。 吕松寒看了我一眼,说不能,你们还是太弱,帮不上他多大忙的。我急了,周明帮过我们那么多次,现在他有困难,我们却不能帮忙? 我又问,如何才能变强? 实力,还是势力? 论实力,我和猴子现在都是真气外放的第二层境界,即便是面对唐一剑这样的顶级高手也能不畏;势力,我们现在掌控着半个山西,难道还不足以帮周明的忙吗? 吕松寒认真说道:“你别着急,先回去等着,周明一定会见你们的,到时他会另有安排。” 又是这句话! 可是吕松寒让我等,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告了别,继续回孙家等着。 这一日,一直在孙家疗养身子的山西王方千里突然把我们几人都叫到床前,说他想喝一碗龙城第一的羊汤。自从那日山西王以一敌百,守住汽提塔的门让我们先走,身受重伤回来之后,身子便好好坏坏。好的时候能起身下床调戏猴子家的女仆,坏的时候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 现在,正属于坏的时候。 猴子立刻下令,让人到林奕那里取一碗羊汤回来。 我们都知道,山西王这回恐怕是不行了。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才想在死前喝碗此生最爱的龙城第一羊汤。趁着等羊汤的空档儿,山西王颤颤巍巍地拉住我们几人的手,坦白了一些事情。 他告诉我们,他一开始下山的时候确实心怀不轨,想着和我们合作干掉龙城的星火基地之后,趁着自己南部局势一统、兵强马壮的时刻,再一举进攻山西北部,在死前完成统一大业,成为名副其实的山西王。 他说他这一辈子,别的愿望没有,就是想像大军阀阎锡山那样,做一回真正的山西王。可是后来和我们相处久了,觉得我们为人坦率真诚,也处出感情来了,就不再想山西王的事了。 猴子告诉他,你在我们心里,就是真正的山西王! 方千里摇摇头,流下两颗浊泪,说罢了、罢了,死前能认识你们这几位小友,死而无憾啊。接着,他又拉过旁边丁凡凡的手来,说我死后,山西南部的地盘、势力全归他们,不得有误,知道没有?豆叉讨才。 丁凡凡忍着眼眶里的泪,说知道了。 山西王点点头,冲我们几人笑了笑,便脑子一歪,死了过去。 一直守在旁边的丁凡凡一头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们几人也跪在床前,痛哭失声。就在这时,热腾腾的龙城第一羊汤也到了。可惜的是,方千里终究没有尝上。 接下来便是山西王的入殓仪式。 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在丁凡凡的主要护送下,我们一起将山西王的遗体送回到了大同。下葬那天,在朱老四的带领下,山西南部各市的老大们纷纷带着自己的兄弟走上大同街头,包括叶非花、马佳佳等人,送山西王一程。 一整条街,数千人员身穿黑衣、胸佩白花,皆面色沉重。 葬礼上,叶非花等一干女人哭得天地几欲变色。 墓址选在大同陵县附近的檀山上,一处依山傍水的绝佳所在。我们几人亲自为山西王下了棺,天上下了一阵子的小雨,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一代传奇,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山西王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名字将会被我们永远铭记,任何人提起山西道上这点事来,方千里都是个绕不过去的坎儿,绝对大牛级别的存在。 葬礼结束之后,趁着南部各市主要人士都还没走,丁凡凡当场宣布了山西王的遗言,即山西南部各市从今之后都由我们几个统辖。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异议,毕竟我们都有过短暂的交集,也认可我们的能力,更尊重山西王的遗愿。尤其是叶非花等人,更是出声表示赞同。 唯有一个外号叫“海瓜子”的大哥不太满意,说不好吧,我们辛辛苦苦半辈子,现在却把劳动成果拱手让给…… 话还没说完,就听呼呼一阵风声,空中疾速闪过一道人影。十几米的距离,丁凡凡似乎一个扑越便到了海瓜子跟前。“给”字还没从海瓜子的喉咙里蹦出来,喉咙便被丁凡凡给捏断了。 紧接着,丁凡凡又一爪拍下,海瓜子的脑袋便彻底裂开,溅了一地的血浆、脑浆和肉块。 我们认识丁凡凡这么久了,虽然知道他是绝顶高手,但一直觉得他和蔼可亲、没有架子,对任何人都笑眯眯的,而且有时候还挺逗逼。无论如何,都和“狠辣无情”这几个字扯不上关系。 但是现在,我们都知道自己错了。丁凡凡狠不狠,要看是对什么人了。 “现在,还有谁有异议?!”丁凡凡冷冷地看着众人。 自然无人再敢说话。 “大哥虽然走了,但是还有我在。”丁凡凡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所有人都得听这几位小哥的话,如若不从,下场便和海瓜子一样。” 众人低头、臣服。 1265 我,不嫁了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一次加更 其实这样的事,我们几个来做也可以,但终究没有丁凡凡做的理直气壮。[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是绝顶高手,又是山西王生前麾下第一人,谁敢不从? 众人离散之后。丁凡凡告诉我们,今天杀掉海瓜子,虽然镇住了大部分人,但不保证还是有人会生异心,而他又将要去云游四海,恐怕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我们表示懂的,今后会多加注意。 这种事,我们不是第一次做了。自然轻车熟路。 众人虽然散去,但是我们几个主要的人,还有丁凡凡、朱老四、叶非花等人,依旧驻足在山西王的墓前说话。天色渐黑,就听见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突然响起,音调之中夹杂着无数的悲伤和悼念。 “宋歌卷,他还敢来!”丁凡凡瞪着双眼,当场便要循着声音过去。 宋歌卷救过郑午一次,我们几个哪能坐视不理,于是立刻拦住了他,说宋歌卷也是想悼念一下山西王,这次就算了。 丁凡凡哼了一声,说他也有脸来悼念?当初不声不响地下山而去,急的大哥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托人四处打听,方知他为了荣华富贵加入星火,气的大哥当场吐了一大口血! 又叹气道:“罢了,难得宋歌卷有这份心思,就让他悼念一下吧。” 我们坐在墓前。耳听着这笛声悠悠,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宋歌卷吹了约莫一个小时。方才离去。 宋歌卷一走,丁凡凡也站起来,抱拳说道:“几位小哥,我是江湖人士,本不该搀和道上的事,当初欠了大哥好大一个人情,方才为他效命。如今大哥仙去,我也算是解脱了,山西南边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我便去也。” 江湖人士都爱搞这一套,武师傅是这样,天龙他们也是这样,所以我们也习惯了,也纷纷站起,抱拳和丁凡凡告别,祝他一路顺风。 丁凡凡离开之后,我们剩下的人便往山下走。 到了山下,大家都挺累,要回酒店休息,叶非花却非拖了我去喝酒。我对这位姐姐十分尊敬,她的话哪里敢不听了,所以只好随了她去。叶非花虽然是朔州人士,但是对大同也挺熟的,直接带着我来到某夜市里,要了羊排羊腰羊肉串,一大桶本地酿造的生啤,开喝。 叶非花虽然年近四十,但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走在街上回头率比那些小姑娘还高。尤其是坐下来以后,一双纤细白皙的大腿更是引人注目。叶非花早已习惯这样的眼光,也无所谓,一边喝酒一边和我聊天。我知道她必有事问我,也不主动提起,只待她自己来问。 果然过了一会儿,叶非花便问我,山西王死前有提起她么? 叶非花对山西王的痴情,我们都是有目共睹。别看山西王现在那样,年轻的时候可真是个帅小伙,又优秀又有能力,一出场便能迷倒十里八乡的姑娘,所以我也理解叶非花。 但问题是,山西王死前什么都没有说啊,就要了一碗羊汤,然后嘱托丁凡凡,说要把山西南边交给我们,接着便死掉了。看着叶非花期待的眼睛,我只好撒了个谎,说山西王提起你了,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这句话实在万能,对女人的杀伤力也非常强。叶非花听完这句话后,便低下头去,眼泪淌进面前的啤酒杯里,和啤酒沫子混在一起,嘴里嘟囔道:“那死鬼,算他有良心,还知道对不起我。[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也呼了口气,虽然是句谎言,但是能让叶非花感到欣慰,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都呆在山西南边,重新调整了一下各市的势力结构,用四个字概括,就是“任人唯亲”。这不是个好成语,意思是“只用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我们当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只能先用亲密的人,再慢慢调整了。 我和猴子、黄杰先前在南部各市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培养了一些亲信,现在正好将他们安插到重要的岗位上去。朔州当然是叶非花,另外两个地方,猴子和黄杰也各有安排。 忙活完这些事后,我们才返回到龙城里去。 到此时,距离我们剿灭龙城的星火基地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周明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我以其他理由去找过吕松寒几次,只觉得他似乎越来越老,眉宇间又挥之不去的忧愁,整个人都跟快跨了似的,和之前意气风发、满面自信的他判若两人,看的我是心惊胆战,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也不敢问。 这一天,猴子召集了孙家的一些主要人士,比如大太太、二太太、陈叔、木石,还有一些孙家的本亲开会。我们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事,毕竟他也没叫我们,只知道开完会后,孙家很多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虽然猴子没说,但消息还是流传开来。 猴子想和周家解除婚约。 周家在龙城树大根深,家族众多成员活跃在龙城官场之上,族中成员占据着各级重要岗位,可谓龙城官场第一家族。而孙家在龙城盘亘上百年,从清朝末年就牢牢把守着龙城的地下势力,堪称龙城地下第一势力。 孙孤生和周小溪的婚姻,是两家的族长亲自定下的。 一白一黑,强强联合。 在龙城,谁人敢惹、谁人敢欺? 这本来是一桩大好之事。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玩,彼此也不讨厌,堪称青梅竹马,只待二人成年之后,便立刻举行婚礼。可是如今,猴子竟然想取消婚约。 这件事一提出来,会议室里便炸开了锅,孙家的众多本亲、元老纷纷表示不能接受。 问其原因,猴子竟然说是喜欢上了其他女孩。 荒唐、荒唐! 都不用大太太发火,二太太就站出来指责自己的亲儿子,说你喜欢别家的女孩子,那再娶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你想娶两个,就是娶三个、四个又能怎样? 猴子却依旧摇头,说我只想娶一个,而且她,也不允许我娶别人为妻。 二太太一拍桌子,说这是什么姑娘,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孙家的规矩本来就是这样,从你太爷爷开始,一直到你父亲,都是娶两位妻子,她要是接受不了,就别嫁进来! 猴子却固执地说:“不,我要娶,我已经答应她了,不能违背诺言。” 二太太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你是答应她了,那这定好的婚约怎么办,你不愿违背诺言,所以就让堂堂孙家违背诺言,让你父亲孙凌云违背诺言么?孤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明是非了?你要让你父亲气的从棺材里跳起来吗?” 猴子被母亲激得说不出话来。 倘若父亲在这,只怕早就拿拐杖削他了吧。 看儿子沉默下来,二太太急忙趁热打铁,说道:“孤生,你不喜欢周小溪么?” 猴子皱了皱眉,脑海中回忆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来。不是不喜欢,只是……只是他爱着柳依娜,想娶柳依娜啊。 二太太继续说道:“你知道,周小溪一直是喜欢你的,她逢年过节就会找你来玩,可你一次都没去找过她。倘若你放弃了婚约,周小溪会有多难过,你有想过吗?” 二太太知道自己儿子素来心软,所以采取情感攻势。 岂料猴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说:“我要取消婚约。” 这一下,众人都坐不住了,一位孙家宗亲说道:“孤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失去了周家这棵大树,孙家以后在龙城就会处处受制?” 猴子说:“这事我想过了,我爸当初和周家联姻,正是孙家势力渐弱、痛失龙城四块城区的时候,他当时急于崛起,所以才攀了周家这棵大树。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孙家已经重新崛起,而且势力遍布山西各市,达到前所未有之强盛。再者来说,即便是在龙城,我们也有吕松寒可以依靠,不一定非得要周家来撑腰的……” “砰”的一下,那位宗亲长老一拍桌子,怒骂道:“所以说,孙家强大了,就要把周家一脚踢开?孤生,我们孙家做不出来这种事!如果你是这种过河拆桥、见利忘义之人,那我就要动用家族张老权力,罢免你这个家主了!” “罢免就罢免,反正我要取消婚约!”猴子也很固执。 会议室里登时一团大乱,每一个人都急不可耐地痛斥猴子。豆叉低扛。 而且更糟糕的是,当时周小溪恰好来找猴子,站在会议室的门外听到了一切。后来猴子按捺不住,起身夺门而出的时候,正好撞见站在门外哭成一个泪人儿的周小溪。 猴子差点精神崩溃,转身即走…… 孙家众人出来纷纷安慰周小溪,二太太一把将周小溪拉在怀里,说小溪没事,他孙孤生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姨娘给你做这个主。 “不……” 周小溪泪眼汪汪地说:“我,不嫁了。” 1266 只得一人心 周小溪何许人也? 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父亲母亲、叔叔伯伯,无一不在龙城官场活跃,而且都身居要职,各个都是实权部门的一把手或是二把手。(s. )周家无愧“龙城官场第一家族”这个称号,势力不光盘亘省城。甚至京城也说得上话。 可以说,周小溪从小便在金窝窝里长大,受尽万千宠爱。 周小溪刚刚降生的时候,周家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踏破了,无数豪门世家、达官政要都想攀他们家这门亲戚,而周家族长最终选择了和孙家联姻。 周小溪从小就知道自己以后是要嫁给孙家小少爷孙孤生的,所以她一直都把孙孤生当作自己的丈夫看待,从未和其他男生有过任何纠缠和纠葛。而且她也知道,像孙家这样的地下家族,不可能只娶她一人为妻,所以她也早早就做好准备会有另一个女人和她共同侍奉孙孤生。 周小溪也是真的喜欢猴子,从小就和他在一起玩,逢年过节总要到孙家窜门。人人都道孙家小少爷是个废物。周小溪却从没这样认为过,她觉得猴子幽默风趣、正义善良,以后迟早要成大器。 她知道柳依娜的存在后,也未觉得有甚,得知柳依娜心里有些“别扭”之后,还去亲自找过柳依娜,和她分析了其中利害。但是柳依娜并不领情,坚持“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认为一个人若是爱另一个人。是断断不会再有其他心思的,反而让周小溪自讨了一个没趣。 即便如此,周小溪也未有过变化,她认为猴子能处理好这件事。 直到她在会议室门口亲耳听到猴子说要取消婚约时,她的信念才随之动摇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究竟在坚持什么?她周小溪是长得难看么,是家世配不上你孙家么。是嫁不出去了么,竟然要承受这份耻辱?! 周小溪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生,从上学起就不断有各种优秀男生向她示爱。可是她连眼睛都没眨过,始终将自己当作孙家的媳妇看待。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如果不能堂堂正正的进入孙家,那她宁肯不要这门婚事。 所以,无论孙家人怎么劝她、哄她,也未能让她改变主意。【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周小溪擦擦眼泪,当即便离开孙家,回到自己家中,声称要和孙孤生解除婚约。 周家得知情况之后自然震怒,在召开过家族会议之后,普遍认为孙家这事做的不厚道,当初求亲像条狗,如今崛起把人丢。周小溪的哥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要去孙家拿人,还是周炳生将此事压了下来,说孙家如此无情无义,我们还要上门去闹,反而落了下乘。 最后,周炳生决定在孙家退婚之前,周家主动退婚,赢回一点脸面。 于是在第二天,一纸退婚书便送到了孙家。 退婚书是周小光亲自送来的,临走还故意摔了孙家两个茶杯。 这一下,孙家可闹翻天了。 孙家能在龙城、三晋屹立百年而不倒,靠的不仅仅是狠辣的手段,还有“仁、义、信”三个字,世人说起孙家,无一不竖大拇指的。这一次不仅无义在先,还让周家主动退婚,简直丢大了人。 一时间,孙家上下颜面无光,自然将怨气撒在猴子身上。更有孙家宗亲长辈,站出来提议要罢免猴子的家主之位,让有德者居之。还是二太太当众拍了胸脯,说一定会劝儿子主动上周家道歉、挽回这门亲事,才使得纷乱告一段落。 这一下,二太太自然给猴子施加无数压力,不仅摆出母亲的身份来命令于他,还请求我们几个也去劝劝猴子。就猴子那脾气,我们哪能劝得了他,所以事情还要从柳依娜身上下手。 能在柳依娜面前说上话的,自然非王瑶莫属。 于是我立刻给王瑶打电话求助,结果王瑶反问我一句:“你想让我怎么做,劝柳依娜接受周小溪,和周小溪一起嫁给猴子么?” “……是啊。” “抱歉,我做不到,这件事上,我站在柳依娜这边。”王瑶挂了电话。 面对巨大压力,猴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把自己锁在房中,二太太敲门他也不开。二太太气的跺脚,在门前说道:“孙孤生,你若是不去挽回这门亲事,就别认我这个娘了!” 猴子连他妈敲门也不开,我们就更别提了,所以我们也无可奈何。 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柳依娜的耳朵里。孙家轮番派人上阵,甚至二太太都亲自出动,约柳依娜到校外的咖啡馆谈判,说到动情之处,二太太拉着柳依娜的手,说姑娘,我们孙家和别家不一样,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们?我向你保证,孤生娶两门妻子,对你也是一样好的。 柳依娜却是个倔强的主儿,坚持不肯。 “我宁肯不嫁,也不愿和别人分享我的丈夫。”柳依娜咬碎了牙。 气得二太太当场发飙,将柳依娜臭骂一顿,说她是个给脸不要脸的女人,一辈子都休想进孙家的门。撂完狠话,二太太便起身而去。 咖啡馆里,所有人都看着柳依娜。而柳依娜面无表情,步履坚定地走出门去。一出门,她便忍不住了,蹲下身来,将头埋进膝盖里痛哭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人来到柳依娜的身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柳依娜抬起头来,泪流满面:“猴子,我做错了吗?” 猴子摇摇头,说你没错。 接着,他又把柳依娜扶起来,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 “天涯海角,难道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再然后,猴子和柳依娜便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孙家家主和一个女生私奔了,这在整个三晋的“道上”都是一件大事。 孙家上下简直炸的不能再炸,二太太更是精神崩溃,直接昏了过去。到醒来后,才发出命令:“去找,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给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猴子这一走,把我们几个都弄懵了。 猴子离开的时候,压根就没和我们说,不声不响地就带柳依娜私奔了,我们也是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们肯定希望猴子和柳依娜能够幸福。 在当今的压力之下,或许私奔对他们来说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吧。 况且现在孙家局势稳定、势力遍布山西,已经不需要猴子再努力什么了。至于周明那边的事,反正我们几个还在,一样可以完成。猴子,希望他幸福就好。 这也是我们兄弟唯一能做的事了。 孙家派出无数影子,遍地寻找猴子和柳依娜,可猴子的反追踪本领也不是盖的,愣是没让他们寻到一丁点的踪迹,急的二太太整日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向我们求助,我们也没得办法,谁能找的到猴子? 猴子离开了,我们也不好继续呆在孙家,所以只好也离开了。黄杰和郑午觉得可惜,猴子家的微重力加压器多好使啊…… 猴子和柳依娜私奔了,在我们的朋友圈也是一件大事,顿时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不过大家并没当作一件笑话来讲,反而觉得二人真是浪漫,说私奔就私奔。 我还跟王瑶打趣,说我要是有这么一天啊,保准也和猴子一样,带着你去私奔。 王瑶呸了一口,说你怎么和猴子比,谁会给你压力? 我想了想,我爸我妈,还有王瑶她爸,都巴不得我俩早点结婚,实在没有什么压力,看来这私奔是私奔不成了,可惜了我的私奔梦啊。 我们离开孙家之后,便搬进了我在万柏区的林家大宅。 这别墅虽然小了点,比不上猴子家的庄园,但是也能住得下大家。还有就是,距离吕松寒的家也近一些,方便他随时能来找我。 虽然他从没找过我。 这天晚上,我们几个正在房间里打牌,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吓得王厉和郑午直接钻床底下去了——别怪他们没骨气,道上混的就是这样,听见警笛声就跟听着催命符似的。 还好我是见过世面的,直接走到窗边一看,发现外面来了好几辆警车,而且是“京”字打头的,把我吓了一跳,这是中央下来人了? 不过这些车子并不是来找我们的,而是径直朝前开去。 这片别墅区住了不少达官贵人,估计是哪个当官的犯了事吧?当官也是个危险职业,说不上啥时候就被人给抓走了,我正幸灾乐祸,突然发觉那些车子停在了吕松寒家的门前。 怎么回事?!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慌慌张张地便往楼底下跑,众人也跟着我一窝蜂地出来。出了别墅,小区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出来看热闹的。刚奔到吕松寒家门口,就看见吕松寒双手戴着手铐,被几个便衣警察押了出来。 就吕松寒这样的职位,如果被抓,那便是全国轰动的大事。 我已经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惊了。 抚琴的人 说: 周家退婚、猴子私奔、吕松寒被抓…… 1267 风声鹤唳 众所周知,像吕寒松这样的级别,已经不可能因为“经济问题”被抓了。( )如果被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得罪了更高的阶层。 突然间。我明白了这一个月来吕寒松为何会尽显疲惫之色、眉宇间的忧愁终日挥散不去了。像他这样级别的领导,倘若官场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是可以提前预知到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被抓了。 再联想到周明,这是不是说明,在某种“政治博弈”上面,以周明、吕松寒为代表的一批人,败下阵来那是不是说明,我们这些人也危险了 要知道,我们之所以直到现在都平安无事。就是因为周明和吕松寒的庇护啊,如果连他们这些大树都倒了,我们这些躲在树下猕猴岂不是也要遭殃 一时间,种种问题在我的脑中闪现,令我觉得迷茫和担忧。 吕松寒被押出来的时候,眼睛往四处一扫,恰好和我来了个四目相对,紧接着便低下头去。我意识到他可能有话要和我说,便假装看热闹,悄悄地往前走了几步。 果然,吕松寒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轻轻道了一句:“把猴子找回来” 把猴子找回来 难道猴子回来,这一切便能迎刃而解了吗 我还想问个清楚,但是吕松寒已经被押进警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了。现场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没人说吕松寒到底犯了什么罪,翻来覆去都是“他得罪谁了”之类的话。 黄杰、郑午等人也围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回头再看看吧。 我立刻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爸身为龙城公安局副局长,竟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说明上面确实是突然袭击,压根没有通知当地警方。小说我问我爸。你会不会也有危险 我爸是吕松寒提上来的人,吕松寒如果犯事,恐怕殃及池鱼。 我爸说不知道,只能等等看了。 当天晚上。我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吕松寒进警车前说的那句话。我不知道猴子到底有什么用,但我还是决定去把猴子找回来。 可是天下茫茫之大,连影子都找不到猴子,我上哪里去找 我给身边所有朋友打了一圈电话,想问问看有没有猴子的消息,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我能想到的东西,估计孙家的影子早就想到了。但是找不到,不代表就不去找,我又给山西各市老大发出通知,要求他们发挥所有力量共同寻找猴子。叼大医划。 一连过了三天,猴子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中央下来的调查组也没有将吕松寒带回警局,而是在龙城驻扎下来,对其采取了“双规”手段,四周还有特警把守。 所谓双规,很多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意,其实是指“要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内交代问题”的意思,一般被采取“双规”的官员,都是级别达到一定程度才行。 若是一个小小科长,是没资格被双规的。 我爸身为吕松寒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自然也被调查组带走问话。不过还好,把该交代的问题交代清楚,只滞留了24小时便出来了,我爸没有犯过任何事,也就逢年过节收过一些烟酒,当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 然而,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有噩耗传来中央调查组突然进入龙城孙家,以“打黑”之名带走了孙家之中大部分的骨干成员,包括大太太和二太太,还有陈叔等人 木石在孙家没有任何职位,说到底只是个“保镖”而已,所以反倒无事。 这一事件的发生,立刻使得三晋某个圈子震惊无比。孙家屹立百年而不倒,就是因为和官方关系融洽,现在突然大部分人都被带走,是不是预示着孙家要彻底完了 事件刚发生的时候,人们还以为是周家在背后作祟,毕竟孙家前段时间才刚得罪过周家。而我爸久经官场,也有一些人脉,打听过后肯定地说这事和周家无关虽说,在孙家出事之后,周家也表现出了一些幸灾乐祸的态度,但确实不是他们在背后使坏。 在强大的中央调查组面前,我们这些“走黑”的人物根本无能为力,弱小地如同蝼蚁一般。我也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外漂泊的猴子不知能够知道这事 而且,连孙家都倒了,谁知道其他势力有没有事一时间,整个龙城,乃至整个三晋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事态似乎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我爸在洗清自身嫌疑之后,反而受到中央调查组的重用,让其增派一支特警队伍把守关押吕松寒和孙家大部分人的酒店。在得知这件事后,我有试探着问我爸,说能不能 我爸说胡闹,连想都不要想,要真的想救这些人,就通过正规的官方渠道去救,“抢人”什么的念头尽早灭了,和谁斗都别和中央斗,除非你嫌自己的命长 我也着急,说猴子不在,保护他家人的任务自然落在我们身上,那现在怎么办 猴子当初义无反顾地和柳依娜私奔,当年是信任我们这干兄弟,知道我们能料理好以后的事,所以才离开的现在他家人都被控制起来,我们却束手无策,这怎么能行 如果猴子在这,只怕早就动手抢人了 我爸让我别着急,现在他偶尔能接触到吕松寒,到时候问问他该怎么办。过了两三天,我爸果然带来消息,说吕松寒讲了,赶紧把猴子找回来,现在只有猴子才能救人。 又是这句话 我实在想不通,猴子究竟有多大能量,竟然能使中央调查组放人 我爸告诉我,不是猴子有能量,而是周家有能量。周家能在龙城保持“官场第一家族”的地位,不只是因为周家在龙城官场活跃的人多,还因为周家有位大人物在中央任职,很有几分能耐,可以说得上话。 这么一来,我才终于明白了吕松寒的用意,也不禁佩服孙凌云当年的高瞻远瞩 倘若猴子还在,这婚约也没有退,和周小溪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那周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都不用这边打招呼,那边也早就活动起来了。可是现在,周家正恨孙家恨的入骨 没办法啊,解铃还需系铃人,现在看来,能救孙家的也只有猴子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猴子找回来。 可是找猴子这事,孙家的影子束手无策,我们也束手无策。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马杰从山东叫了回来,让他想想办法。马杰来到当初猴子和柳依娜消失之前的那间咖啡馆前,仔细地在现场嗅、闻、查、看、摸 忙乎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他摇头,说时间过去太久,已经没有多少痕迹留下了,只知道他们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马杰指向东边的方向。 我们回去之后立刻查看地图,把龙城往东的地形全部查看一边,分析猴子有可能到达的地方。先是从街道开始查,然后从城区开始查,最后又查附近的市区。 最后,我们统一了意见,猴子和柳依娜,可能是到东城去了 这么一说,我们才恍然大悟。是啊,猴子和柳依娜当初就在是东城相识的,现在私奔最有可能的就是选择隐居在东城啊,我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我立刻给王瑶打电话。 王瑶说没有啊,她一早就和毛毛、猪肉荣等人在东城找过了,没有猴子和柳依娜的痕迹。他们牢牢把控着东城的地下势力,若是有外来人员进入,没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我想起一个地方,说猴子和柳依娜以前住过的那栋废弃大楼,你有去找过吗 猴子以前住在那栋大楼里面,自个烧火做饭,后来柳依娜也住了进去,很是同居过一段时日。他们私奔,会不会也选择那里王瑶却依旧说没有,她一早就去找过了。 我也急的够呛,说不行,就算找不到他们,我也要亲自到东城一趟。 黄杰他们要和我同去,我说不用,你们就留在龙城吧,有个什么事还能照应一下。如此,我便带着马杰赶往东城,和王瑶汇合。到了东城之后,马杰立刻展开他的手段,在东城遍地布置他的眼线和暗哨。 可惜,仍旧一无所获,根据马杰的探索,最近一段时间内,猴子和柳依娜并未来过东城。龙城往东,范围可就大了,最远能远到山东和黄海去,他俩总不能是跑到黄海找了个小岛住下了吧 我顿时头大不已,猴子这王八蛋也太能跑了一点,竟然真就一点踪迹都没有了 我是真急,嘴巴上都起了一圈水泡。 这天晚上,我站在东城一间酒店窗前往外打望,东城的夜景很美,我却无心欣赏,不停思索猴子可能躲藏的地方。回头一看,王瑶正在为我倒茶,我想起什么,说道:“王瑶,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猴子和柳依娜在哪里” 王瑶的身子抖了一下。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268 寻到猴子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二次加更 王瑶抬起头来,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顿了顿,说:“你知道的,如果猴子回去,想求得周家出手帮忙。[s.就爱读书]( )百度或者好搜“书”就一定要想办法挽回他和周小溪的那门亲事才行。而你之前说过,你是站在柳依娜那边的,所以” “对,我是站在柳依娜这边的。” 王瑶正色道:“可我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哪些事情是重要的,如果孙家没出这样的事,或许我真会隐瞒猴子和柳依娜的下落。可是现在,孙家上下十几口的人都被带走,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觉得我还会这样做么左飞,你把我王瑶想成什么人了” 我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也只是胡乱猜测。 王瑶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说道:“左飞,我知道你也着急,但是请你相信,我和你一样着急。而且,柳依娜知道这件事的话,也绝对不会阻止猴子回去救人的。” 我点点头,王瑶说的没错。 我们这一圈的人,性格或许各有特色,但是为人都是善良而正义的。但凡稍微有点心术不正的,也绝对进不了我们这个圈子。 排除掉王瑶的嫌疑之后。我又陷入彻底的迷茫之中。 当天晚上,我又一夜未眠,脑子里不停回忆着和猴子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从东城的东街开始,到西街,再到南街,一点点往后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揣测猴子有可能去的地方。 回忆到北街的时候,我的脑子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地方。 有八成把握,猴子带着柳依娜去了那里 凌晨三点,我激动的上窜下跳,把王瑶都惊醒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把事情一说,王瑶也欣喜万分,说对对对,极有可能会是那里 天一亮,我们便立刻出发,我一夜没睡,疲累不堪,自然由王瑶开车。我很久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只能凭借脑子里一点细枝末节的印象,指引着王瑶开车不断前行。 先是上了208国道,开出去一个多小时之后,又毫无征兆地拐下一片麦地,接着在麦地之中来来回回地环绕,转眼间又上了一条乡间小路,穿过一条寂寥的胡同,一条寂寞的小街、一处热闹的集市、一处旁边有水的石板路,便一头扎进某个村庄后的树林里面。( ) 到处都是树的树林。叼助页技。 不过这树林中间,却有一条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的蜿蜒小路。当初我们来的时候猴子就说过,他有雇人定期清洁、打扫这条小路,掉落的树枝和长起的荒草都会被清除掉。 即便两年过去,这条小路也依然畅通无阻,看来猴子依旧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后路。 在林间穿了二十多分钟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一处开阔地带,正中央矗立着一间茅草屋,旁边还有一辆破旧的皮卡车。此时已经晌午,茅草屋上升起炊烟袅袅,有饭菜的香味从中飘出。 有人居住,果然在这里。 当初我们血洗北街的十一中之后,担心遭到惩处,所以随同猴子跑路来到这里,这里有间猴子一早就安置下的居身之所作为退路,各种生活用具十分齐全,二楼还有各种枪械和土制的手榴弹。 当初我们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日日捕鱼、练枪,期间还杀了陆离和陈耀东,后来才返回东城。 真是该死,我竟然把这地方给忘了。 这里人烟隔绝,什么消息都传不进来,猴子肯定还不知道家里的事。 王瑶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左看右看,说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我说是啊,猴子当初就说过,将来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就到这里过下半辈子,没想到他还真做到了。 我和王瑶把车挺好,并肩走过去,脚步在土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看着距离茅草屋越来越近,我们的脚下突然一软,似乎触发了什么物件,空中传来“呼呼”的声音,然后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我去,以前可没有这东西。 我和王瑶的身手也今非昔比,当即分头往旁边一闪,便躲开了那张大网。然则这并不是结束,又有“飕飕”的破空之声从旁边传来,数十道木质的利箭从两边的树上射出。 王瑶展开灵巧的身法来回闪避,而我使出缠龙手来,顺手那么一捞,便把射向我的箭矢尽数抓在手里。 至此,攻击终于告一段落,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箭矢,箭头十分尖锐,深深插入土中,还嗡嗡作响。猴子这小心思真是绝了,要是来个不会功夫的,还不当场被射成刺猬啊 这番动静不小,立刻有人从茅草屋中奔出,大声喊道:“天啊,怎么会是你们” “娜娜”王瑶叫了一声,便朝王瑶奔了出去。 “小心”柳依娜大叫一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王瑶“啊”的一声,便从地面凭空消失。我赶紧跑过去,原来是地上凭空出来一个大洞,王瑶掉进洞里去了,还好洞中没有什么机关,否则王瑶这条命都没了。 我把王瑶拉上来,王瑶才和柳依娜拥抱在一起。 女孩子就是矫情,不就几天没见吗,怎么就哭了起来。不过,我的眼眶也有点红了狗日的,找到他俩可太不容易了。 柳依娜问王瑶怎么来了,王瑶便拉着柳依娜回屋,说咱们进去,慢慢再说。我们进入房中,房中没有任何变化,还和以前的布置一模一样,不过却添了些新鲜的小玩意儿,比如桌上插了一支粉红的花、墙上粘了一些叶子做的画等等,想必都是柳依娜的杰作。 不过,猴子却不在房中。 柳依娜让我们坐着,说饭菜马上就好。 我说不必,猴子呢,我找他有事。 “在后面捕鱼。” “好。” 我便出了屋子,绕到后面去了,后面还是那条宽河,水流湍急,河面上波光粼粼,水中有肥美的鱼儿在游。猴子光着脊背,正在水中用金銮刀刺鱼。 妈的,真是大材小用,金銮刀若是有灵,恐怕该哭了。 我走到河边,刚要呼唤猴子,猴子似乎感应到了,回到便是一刀射来,金銮刀在空中闪过一条金光,“飕”的一声朝我疾驰而来。出于本能,我立刻伸手去接。 就在手掌快接触到金銮刀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自己的缠龙手是制不住金銮刀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掌已经抓住刀锋。 然而,并没有痛感传来。 我的心中一喜,摊开手掌一看,金銮刀在我手中,我的手掌也安然无恙。 成了 “左飞,你怎么来了”猴子一脸欣喜地踏出睡眠朝我跑来,手中还拿着两条欢活乱蹦的鱼儿,一走近我身前,便溅了我一脸的水。 “你先把鱼拿回去,呸呸。”也溅到我嘴里来了。 猴子把鱼往地上一丢,抓着我肩膀,又说:“左飞,你怎么来了” 我把金銮刀往他手里一塞,说你以后能不能看清楚人再射啊,差点给我弄死知道不然后我顿了顿,说:“你家出事了,所以我来找你。” 猴子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我便把前些天吕松寒被抓,再到孙家众人被控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得知自己家人被抓,猴子当场就急的不得了,立刻便要起身回去。 我拉着他,说你别着急,吕松寒说了,现在要救人,非你不可 “怎么救” 我便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和他讲清,重点只有一句:若要救人,必须去求周家;若要求周家,就要挽回和周小溪的亲事。 “你能做到么”我问。 “能。” 这个“能”字,不是猴子说出来的,而是柳依娜说出来的。 我回过头去,王瑶和柳依娜已经绕过来了。 猴子也回头,面色惨白:“娜娜” 柳依娜跑过来,抓住猴子的手,目光坚定地说道:“王瑶已经和我把事情说过了。猴子,你快回去吧,去求周家、救你家人周小溪那么爱你,她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你” “不用管我,你的家人重要。”柳依娜一字一句地说:“猴子,我很感激当初你能为了我而背弃孙家,带我来到这个地方隐居。真的,我很感动,我知道我没选错人、没等错人。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那时你们孙家地位稳固、亲人健在,又有左飞他们照应,所以我们说走就走,没有任何愧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家人出了事情,你就必须要回去不用管我,猴子,请相信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有这段时光已经足够,我会永远记得这里的一切 我爱你。” 猴子用力抱住了柳依娜。 猴子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他还能说什么呢 短暂的告别之后,立刻就要启程,我们已经不能再等下去。 两辆车,分成两路。 猴子开着皮卡,载着我;王瑶开着奥迪,载着柳依娜。出了树林之后,便兵分两路,她们回东城去,我们回龙城去。 这一去,命运浮浮沉沉,将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了。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269 猴子下跪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龙城之后,先到孙家去了一趟。[千千小说]800百度或者好搜“书” 孙家的骨干成员都被抓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正处在惶惶不可终日之中,突然见到猴子归来,都是激动不已。猴子虽然久未归家。却仍是孙家不可撼动的主心骨。 猴子先安定了一下众人的心,声称自己一定会把大家悉数救出,请众人放心。接着,猴子便来到书房,细心地查阅资料和卷宗,也不知在找什么。我没打扰他,一直站在旁边。 过了许久,猴子才抬头对我说道:“吕松寒说的没错,如今只能倚靠周家了。这是我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安排好的一步棋,可惜被我给毁掉了。” “这不怪你。”我说。 “我要去见周炳生。”猴子说道:“但是那老头子现在肯定不愿意见我,可以请你父亲做个牵线人么” “当然可以。”我顿了顿,又道:“可是,你不是应该先去见周小溪吗,她那里应该是条捷径吧”柳依娜有句话说的没错,只要猴子去求周小溪,周小溪肯定会答应的。 到时候周小溪一闹,周家想不出手也没办法。 猴子摇摇头,说:“我没脸见她。” 我明白了。 于是,我立刻联系了我爸。我爸立刻答应,他是龙城公安局副局长,周炳生也是某局的局长,虽然平时来往不多,但是“约出来见个面”的情分还是有的。 我爸将见面的地点约在某酒店包房,时间是晚上八点。名义是喝喝茶,周炳生欣然应允。像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已经不屑于“约饭”了,“约茶”才是主流。 晚上八点,周炳生便姗姗来迟,和我爸在某包房里见了面。 “左局长,你好你好。” “周局长,快坐快坐。” “左局长,约我不知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喝喝茶。” 这几句话看似都是废话,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从来不说废话。两人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我爸亲自泡了一壶功夫茶,手段娴熟、功夫老道,看的周炳生叹为观止。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会泡茶,其实我那段手段跟我爸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起舞电子书] “周局长,请品尝。”我爸笑眯眯地说道。 周炳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只道了一个字:“好。” “周局长可知这茶什么来头” “嘿嘿,我不光知道这茶,还知道这水。这茶,是今年福建武夷山上那仅有的五株大红袍上新采摘的叶子;这水,来自咱们龙城蒙山脚下的叮咚泉,而且刚运过来不到一个小时,泉中的水汽都未消失,甘洌清醇。” “哈哈,周局长果然行家,说的一点没错” 周炳生却是一笑,将茶杯放下,说道:“以左局长的手腕,弄到这新产的大红袍不是问题;可是这水嘛不是已经被某家垄断了么,左局长是怎么弄到的” 我爸点头,笑道:“没错。因为龙城孙家就在蒙山脚下,而这叮咚泉的水恰好就在他家庄园之中,若是不经过孙家许可。谁也别想弄到这水。周局长,听闻你以前每天早晨起来都要用孙家这叮咚泉的水来泡茶喝,近日来却顿了顿” “左局长,咱们这茶也喝过了,不如说说正事吧。”周炳生的面色不大好看了。 “好,那咱们就说说正事。” 我爸拍了两下手,包房的门便被推开,我和猴子一同走了进来。看到猴子,周炳生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我爸站起来,笑呵呵说道,周局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左飞,那个嘛你应该很熟悉了。 我立刻叫道:“周局长。” 猴子也开口:“周叔。” “别叫我叔”周炳生冷冷道:“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孤生,快给你周叔倒杯茶。”我爸赶紧打圆场。 孙孤生立刻走上前去,亲手倒了一杯茶端给周炳生。周炳生却没接,冷眼看着猴子,说你到底想做什么猴子低着头,说叔,我对你不起,辜负了我爸的期望,也辜负了您的期望,我是专程来道歉的。 “呵,道歉就不必了,用不着。你孙家家大业大,我们周家高攀不起,咱们以后绕着道走就行,就当谁都不认识谁” 猴子的茶杯却未放下,气氛一下僵硬起来。我爸赶紧又打圆场,说哎呦,老周,你和个孩子置气干嘛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是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他死去的父亲的面子嘛。 提到猴子的父亲,周炳生的面色稍缓,毕竟当年他和孙凌云的关系确实不错,孙凌云死的时候,他也没少掉眼泪。在周炳生眼里,猴子虽然已是孙家家主,可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心中总是忍不住将他当个孩子看待。周炳生叹了口气,方才接过猴子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我爸笑了起来,说好好好,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前的事就算翻篇啦,咱们现在重新开始。猴子直接跪了下去,朝着周炳生磕了一个头,说叔,是我错了。 周炳生是看着猴子长大的,不只是周小溪将他当作丈夫,周炳生也早将他当作女婿看待。他轻轻扶起猴子,说孩子啊,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脑子有时候转不过弯儿来,小溪是哪里配不上你吗 猴子摇摇头,说没有,是我配不上小溪。 周炳生说好啦,以前的事都别提了,我也知道你找我来干嘛的。你放心,你家那边的事,我会尽量帮忙解决。回头啊,你好好哄哄小溪,她还是喜欢你的,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就再也没出过门,眼泪都快哭干了啊 周炳生一边说,一边眼眶泛红,毕竟心疼闺女。 “叔。” “嗯”周炳生抬起头来。 “叔,如果您能救我家人,我孙孤生在这里发誓,我会不惜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做牛做马在所不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至于小溪,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安静。 包厢里安静极了。 我和我爸都震惊地看着猴子,而周炳生的面庞则发起抖来。 “你,你”叼住上圾。 周炳生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好啊,好你个孙孤生啊,真以为是我周家攀你孙家啦现在是你孙家落难,不是我周家落难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难道我家姑娘嫁不出去了,非指着你孙孤生不可吗” 猴子又跪了下来,面色坚定地说道:“叔,我发誓,我会用一辈子” “去你妈的” 周炳生竟然直接爆了一句粗口,端起茶杯来便朝猴子脸上泼去,接着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起身便气势汹汹地朝门外走去。我爸赶紧往门外追,口中喊着周局长、周局长 茶水在猴子的脸上流淌下来,沾湿他胸前的衣襟。 他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脚步声响起,我爸一个人返回来了,显然是没把周炳生给拉回来。我爸走到猴子身前,痛心疾首地说:“孩子啊,你怎么唉。现在应该想办法先救你家人出来才对啊” “叔,今天谢谢你、也麻烦你了,接下来的事,让我自行去处理吧。” 说完这句话,猴子便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我跟我爸道了声别,赶紧跟了上去。猴子走的很快,没一会儿便出了酒店,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就走。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赶紧拦了辆出租车,跟着猴子那辆车。 不一会儿,猴子的车便停在了某小区门口。 我抬头一看,是市政府修葺的家属楼大院,有些年头了,不过里面住的官员不少,小区门口还有武警把守,当然看的也不是很严。我意识到,猴子这是要到周家去。 以周家今日的地位,当然住得起更好的房子,但是和商人不同,一般当官的都不敢露富,即便买了好房子也不敢去住,出入也是普通的公车。周家也是如此,所以仍在这小区里住着。 猴子的步伐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栋楼下,直接走了上去,我也赶紧跟上。 上楼上到一半,猴子已经追上了正要回家的周炳生。两人发生了一些揪扯,猴子自然软语相求,而周炳生则是破口大骂,让猴子有多远滚多远。 猴子则死缠着周炳生,一直跟着周炳生来到家门口。 二人又在门口发生了争执,周炳生骂道:“你滚不滚你再不滚,我就叫人把你抓走了” 声音挺大,把门里的人都惊动了,一位面容华贵的中年妇女也走了出来,惊道:“呀,这不是孤生吗”猴子立刻跪了下去,说姨,是我,求求你救救我家人吧。 想来就是周小溪的母亲了。 不等母亲说话,周炳生再次破口大骂,让孙孤生滚远一点,把楼上楼下都惊动了。周小溪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看到猴子跪在地上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就要伸手去扶猴子,但是被周炳生给拉扯开了。 “谁都不许管他”周炳生大吼。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270 此生无憾 楼上楼下出来不少的人,都问周炳生怎么回事,狭窄的楼道里变得热闹起来。( 800)百度或者好搜“” 周炳生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晓得家丑不可外扬,赶紧说没事没事。便把老婆孩子往屋子里拉,接着“砰”的一声,把猴子一个人撇在门外。 猴子一动不动,依旧跪在门前。 能住在这栋楼里的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见识颇广的人物,认出猴子便是前些天被周家退了婚约的龙城孙家家主,也知道孙家这几天的劫难,当即便窃窃私语起来,把猴子的目的揣测了个**不离十。 听着这些非议,猴子也无动于衷。依旧一动不动、面色麻木地跪着。为了家人更够安全,就是跪一跪又有何妨所以我也没有上去拦着,就在下一级的楼层守着。 如果我跪有用的话,恐怕我也会上去陪着猴子一起跪着。 这里毕竟不是市井,楼上楼下的人也不是闲着没事喜欢嚼舌根的大妈,更何况也没人敢在周炳生家门前过多谈论是非。所以不过一会儿,人群便渐渐散去,徒留猴子一人落寞地跪在门前。 我也安安静静地站着,没有插嘴,也没有上去给猴子出主意,我相信他一定会有自己的判断。我也相信,如果换做别人站在他的位置,也未必会比他做的更好。 四周安静下来之后,便能听到周炳生家里持续不断地传来争吵和哭声,扬声大骂的自然还是周炳生,估计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气。而哭个不停的则是周小溪。 眼泪,哪有真正流干的时候 我能清楚地听到,周小溪在哀求着她的父亲,希望她的家族能出手帮助孙家。而周炳生大喊门都没有,他孙孤生都把脸打到我脸上来了,难道我还要把另外一边的脸再给他打吗 周小溪却不管这些,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求,哭声令人心疼、令人心碎。 不可否认,周小溪真的是个好姑娘。猴子在做出退婚、私奔的事情之后,最没脸见的人就是周小溪,他纵然对不起周家,可对周小溪是愧疚最深的。听着周小溪肝肠寸断的哭声,心性坚韧的猴子也忍不住掉下泪来,点点滴滴洒在周家门前的水泥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终于开了,周炳生的声音传出:“进来” 猴子扶着门框站起。起舞电子书他跪了太久太久,双腿酸疼不已,险些跌倒。但是他顾不上揉腿,立刻迈脚进入周家。“砰”的一下,门又关上了,这回把我一个人关在门外。 不过我却松了口气,我相信等猴子再出来的时候,问题一定已经得到了解决。 楼道里的灯灭了,我一个人站在黑暗中静静地等着猴子。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周家的门再次打开,猴子倒退着走了出来,朝着门里鞠了一躬:“叔叔、阿姨,谢谢你们,我先走了。” 门关上了,猴子走了下来。 我立刻迎上去,问他怎么样了。猴子吐了口气。说周家答应帮忙了,我家的人应该会没事的。我没有说话,我在等着猴子继续讲下去。我相信周家一定有什么条件,否则周炳生不会轻易松口。 果然,猴子继续说道:“周家要求我这件事过去以后,便立刻娶周小溪为妻,并且以后不得和柳依娜来往,即便再娶其他妻子,也不能是柳依娜。” “你答应了” “答应了。” 我沉默下来,也无话可说。为了救出家人,别说这样的条件,哪怕就是让他立刻去死,猴子都会义无反顾地去跳楼吧。周炳生也是怜惜女儿,所以才执意开出这样的条件。 “那你准备怎么做”我继续问道。 “当然是遵守承诺,以后不和柳依娜再来往了。” 我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没有打扰到任何声控照明设置,所以我们一直在黑暗中行走,不知光明何时才能到来。我又沉默下来,因为我知道这句话对猴子来说分量有多重。 猴子苦笑起来:“我这一辈子,好像就是不断做出承诺,然后不断打自己脸的过程啊。” 前段时间,猴子还信誓旦旦地要娶柳依娜为妻,甚至不惜和整个家族做对,乃至最后带着柳依娜私奔,真的准备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他为了救出自己的家人,又要承诺以后不会再和柳依娜来往了。 人生啊 到底有多无奈 但凡还有一点点挣扎的机会,猴子恐怕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周小溪是个好姑娘。”我说。 “是的,是个好姑娘。”猴子接口道:“我从小就知道她是个好姑娘,所以我对她一直都有愧疚之心。” 我们又沉默下来。 我知道你好,可是我不爱你,这又是另外一桩无奈的事了。 终于下到最末一楼,外面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总算看到一丁点的光亮了。我和猴子刚把脚迈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周小溪的叫喊:“猴子,猴子” 猴子回过头去,平静地看着周小溪。叼介状巴。 周小溪气喘吁吁地跑出来,我看到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以及肿得像桃子一样的双眼。周炳生说的没错,在猴子和柳依娜私奔的那些天里,周小溪是一个人在家里哭着过来的。 周小溪来到猴子身前,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我也在,便和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冲她点了点头。周小溪又看着猴子,问道:“你们怎么回去,有车吗,我可以找人送你们。” “不用,我们出去打个车就行。” “嗯” “那我先走了。”猴子转过头去准备离开。 “猴子” “嗯” 猴子又转过头来。 周小溪抿着嘴巴,犹豫了半天,才说:“刚才那些承诺,你不用放在心上。等你家度过这场难关之后,我会主动取消这场婚约的,我爸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劝着他的,到时候领个男朋友回来堵住他的嘴。到时候你可以继续和柳依娜来往,堂堂正正地将她娶回家里。” 猴子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小溪。 周小溪笑了:“放心啦,我会嫁一个绝对不比你差的男孩子” 猴子沉默了半天,才说:“谢谢。” “不用谢,你快走吧。”周小溪又笑了,在月光下特别好看。 猴子点点头,才再次转过身去离开,我也和周小溪道了声别,跟上猴子的步伐。走出去十多步后,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周小溪还在门口,不过已经蹲下来了。 “周小溪在哭。”我轻轻说道。 “哦。”猴子往前走。 “她虽然在哭,可是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哦。”猴子面无表情。 “猴子” “左飞。”猴子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面上呈现痛苦之色:“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说:“你不妨听听你心里的声音,它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如果我能遵从本心活着,还是现在这样吗”他的话一点没错,从当初和他哥争夺家主之位开始,几乎就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着的。 前些天好不容易狠下心来为自己活上一次,却没几天家里又出了事情,只得再次回来。 猴子抬起头来,表情痛苦地看着天上的月光,像是快要变身的狼人。最终,他转过身去,来到周小溪的身前,周小溪惊讶地抬起头来。猴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等这件事过去,我会娶你为妻,并且以后不会再和柳依娜来往。” “不要,你不要为难自己。” “不,我不为难。” 猴子轻轻张开双臂,把周小溪揽在怀里,口中呢喃:“小溪,对不起,委屈你了。” 周小溪泪如雨下。 不远处的我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猴子这一次是下定决心了。或许和柳依娜一样,有过那一段隐居深山的日子以后,二人都已经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吧。 猴子,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孙家家主”的这个身份。 周家的办事效率确实很快,不出几天,孙家的人便被悉数放出,猴子亲自去接的人,一大家子皆是唏嘘不已。 但是吕松寒却依旧被羁押着。 猴子托人去问,周家的回复是吕松寒这事太大,他们无能为力,能救出孙家已属不易。 孙家的人是平安了,可是吕松寒依旧被关着,这让我依旧着急,托我爸再想办法问问吕松寒该怎么办。 我爸掌握到一次和吕松寒接触的机会后,回来告诉我说,孙家的人平安就行,不用管他。 我说那怎么行,我们要想办法救他啊。 我爸则递给我一封信,说是吕松寒让他交给我的,关于星火的秘密、周明的行踪,以及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都在这上面了。我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看过之后心中充满震惊。 我立刻把这信交给了猴子他们观看,大家和我的反应是一样,十分震惊。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271 五大星将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三次加更 这封信上透露出来两个信息。txt小说下载 第一,有华人处,皆有星火;第二,星火是有官方背景的。 这两个信息,无论哪个都使我们吃惊不已。要知道华人可是遍布全球的,这星火竟然也是遍布全球而第二个更是让我们吃惊,原来星火的背景如此强大,竟然是,竟然是 怪不得他们屠杀了那么多人,至今还安然无恙 而星火的诞生时间更是早的可怕,在华夏解放前就已经存在了。根据吕松寒透露的信息,在我怏怏华夏解放之前,星火只是个小有名气的暗杀组织。门下高手云集,专门负责接钱暗杀一些黑党头目之类的家伙,让人闻风丧胆。 而解放之后,星火便被官方收拢,堂而皇之地成为“暗杀”集团。 暗杀谁 “与我背异者,皆杀之”。 当年日军、**、伪军,乃至青帮、洪门这些老牌势力,有不少头目都是被星火组织给暗杀掉的。这个组织十分隐秘,外界当然并不知晓,属于高度机密的机构。 他们的权力之大、势力之强,堪比明朝的锦衣卫。 这一点,确实让我们十分震惊,以我们对星火的了解来看,一直以为他们最早不过在三十年前出现,也就是天龙、地龙他们的那个年代,没想到竟然可以追溯到近百年前了 而在华夏解放之后。星火组织也没有闲着,他们开始暗杀另一种人。 什么人 黑道中人。 众所周知,任何一个国家、地区,不管有多高度文明、民主、自由,也避免不了黑道的滋生,正如这世界有黑便有白,有阴便有阳是一个道理。 黑道这东西,无论放在哪里都令人头疼,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恨不得黑道全部死光光才好,他们永远是和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就是存在,而且将永远存在。 华夏官方早就深谙其中道理,知道止是止不住的、杀也杀不完的,所以便采取两种手段对付第一,将其控制在某个范围之内。即。势力最广不能超过一个市区,一旦越线,先警告之,如若不听,那就杀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像天龙、王红兵、山西王他们就是吃了这样的亏。( )其中山西王算是厉害的,都已经拿下五个市了才被星火给干掉,还是因为山西王手下高手太多,着实不好对付。叼介边技。 第二,将其转为自己所用。即,有些人才可以吸纳进来,被组织重用,比如唐一剑、曲火、马峰这些人。当然小的也有,比如大猫、阿文等等,也被吸收进了星火。 当然还有周明。 周明便是混到某个程度之后,便被星火吸纳进去,并成为今天的高层之一。 除去这些人外。星火甚至还会征用一些死刑犯。有些死刑犯身手了得,便会被星火吸纳进来,而且允许他们做完一单之后可以重获新生。换一个身份到其他地方生活。 当然,更多的人喜欢星火这种生活,不仅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还可以得到无数的钱财报酬,何乐而不为所以离开的人反而很少。 黑暗,简直太黑暗了。 如果不是吕松寒的这封信,我们简直不敢相信华夏大地上还有这种事情,被判了死刑的死刑犯居然还能重生 在历史上,星火在不同地区有过不同的化名,比如黑蝴蝶、血影组什么的,但归根结底,全部统称“星火”。而星火组织的教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是来自我们伟大领袖**其中的一篇文章。 既然有华人处皆有星火,那各处自然设有不同的星火机构,并由不同的人统领。这些人,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强者中的强者。 这五人,在星火之中被称为“星将”。 众所周知,我华夏大地分为多个地区,仅以最笼统的来说,便有华北、华南、华东、华西、华中五个地区当然还有其他地区,这里暂时略过不谈而我们所在的山西,便属于华北地区。 华北地区这边的星将,是一个叫做“仓天”的家伙,高老大、唐一剑等人全是他的手下。 吕松寒的信中告诉我们,仓天实力之强,完全不在周明之下。而周明,因为他自新香崛起,起初在仓天手下做事,后来因为能力突出,为政府做过很多事情,又恰逢华南地区的总头领身体有恙,官方便委托周明暂时代理华南地区的星将。 不过,毕竟周明是华北人士,这里有他的家,有他的亲人和朋友,所以他常常放下手头的动作,回到山西来看看。 这么一来二去,周明便认识了我们几个。 吕松寒告诉我们,起初周明看上的是猴子,他也对孙家的“家主之争”十分好奇,所以在暗中一直关注,看着我们几个小伙伴从相识到崛起,期间经历过无数磨难和挫折,却都没有将我们击倒。 吕松寒说,因为我们性格纯良,从不欺压弱小,做事又有原则,所以越来越喜欢我们。 因为周明觉得,我们和他是一类人。 正因如此,在我们一统东城,仓天准备排遣星火对我们下手的时候,是周明现身拦住了他,让他放过我们。 这里要插一下周明和仓天的恩怨。 周明起初是仓天的手下,但是周明极其不喜仓天的所作所为,或者说,极其不喜星火的所作所为。在过去的几十年间,星火对黑道人士采取的是“杀无赦”的手段,这本来没有什么,他们本来就是恶贯满盈、罪该万死。但是星火不仅仅杀掉这些黑道人士,还把他们手下徒众也尽数杀光,更过分的时候,甚至会屠戮这些人的满门。 全家上下、老老少少,有多少口算多少口,无一不杀 这在周明看来,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周明认为,星火不该仗着自己掌有生杀大权,就大开杀戒、滥杀无辜。 对不对 非常对。 在过去几十年间,我们华夏大地正是最乱的时候,采取暴政、疯狂手段或许还能理解。可是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就是那些黑道大哥都知道现在是“不要打打杀杀,赚钱才是王道”的年代你星火怎么就跟不上趟,还是和过去的疯狗一样,逮谁杀谁,一杀就是一大片 周明和其他地区的几个星火头领提过此事,但是他们不听。 他们能坐到这个位子,本来就是杀伐天下的大魔头才可以办到的事情,让他们不要杀人,简直比不让他们吃饭还要难受。 就在此时,恰好发生了“血流”事件。 何谓血流事件 血流事件,是说在十年前的某一天里,星火之中的某一群人,约莫有百十来个,在华夏五大地区的各自中心地带,突然疯了一样的屠杀本门中人,使得基地之中血流遍地、惨不忍睹。 杀完之后,这些人便全部逃走,声息全无。 这便是震惊星火史上的血流事件。 这些人缘何突然发疯经过上面调查,才知道这些人的家人,曾经都被星火屠过满门,而他们自己却身不由己,被招揽进入星火。起初,他们畏惧星火的强大,不敢有丝毫反抗;但是到了后来,他们渐渐熟悉星火的运作方式之后,便悄悄在私底下联合起来,准备对星火来一次反杀。 谁的家人被杀不想报仇 所以说,星火中能出现血流事件,纯属咎由自取。 虽说这些潜逃在外的人最终还是被杀掉大半,但血流事件仍给了星火一个相当不小的教训。 借此机会,周明立刻向上级提出建议,说星火可以维护一个地区的和谐,但还是不要做的太过赶尽杀绝,否则,恐怕还会有第二次血流事件发生。 周明做过很多事情,在星火之中威望极高,所以上级听取了他的意见,吩咐各地区星火头领手下留情,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这对杀惯了人的另外四大星将来说实在无法接受,甚至觉得周明有些妇人之仁,对这些混黑道的烂命仔,有什么好同情的死多少都不足为惜啊 至于血流事件,他们回忆起来虽然也是心有余悸,但是并未从中得到教训如果硬要说得到了什么教训的话,那就是斩草要除根,以后不能再留这种被屠过满门的人进入星火。 其中对周明最不满的自然就是华北地区的星将仓天,周明在仓天手下做事的时候确实能力卓绝,打击过不少强大的黑道中人。但是,因为周明极少杀人,而且放走过不少道上的人,这就让仓天十分不满,二人作为上下级的时候便常常争吵,很合不来。 再后来,周明一跃而成为华南地区的星将,和仓天平起平坐之后,仓天就看他更加不顺眼了,二人因为理念不同,所以常有摩擦。 所以,当我们一统东城,仓天要杀我们几人,周明却跳出来阻拦的时候,二人之间再次爆发了一场极大的争吵。 后来,周明又请示过上级,并提出一个“实验”之后,才将仓天给压了下去,我们几人的性命也得以保存。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272 免死金牌 什么实验? 吕松寒的信中并未提及,他只告诉我们,正因为有这个“实验”的存在,我们宛若有了一道免死金牌,所以我们才能顺利的一统东城势力。 [800]并朝着西城进发,最终料理了星火所在西城的基地。 在此期间,仓天和周明之间的仇恨也逐渐加深,但是因为上级的有意遏制,双方之间并未爆发什么冲突。仓天虽然不能再动我们,但是小动作却从来没有停过,不断用各种卑鄙手段骚扰我们,试图阻拦我们继续前进的脚步,但是也被我们一步步地化解。 不仅如此,仓天还暗地里勾结华南地区的黑道中人,在周明所管辖的区域内不断寻衅滋事,给周明添了不少麻烦,最终逼得周明怒火中烧。决定采取手段反制。 当我们来到龙城,最终北联山西王、南系天虎帮,成功一统山西地下势力,并在周明的帮助之下端掉星火所在龙城的基地之后,仓天终于坐不住了。 仓天认为,凭我们几人的能力,是不足以找到龙城的星火基地,更没有实力端掉唐一剑等人的老窝,自然第一时间把嫌疑重点放在周明身上。 至此。二人之间的斗争终于**裸地撕了开来。 周明虽强,也颇得上级赏识,但仓天在星火之中混迹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明争暗斗,谁都不肯让谁,各自发挥手段和人脉,一心想致对方于死地。 上级虽然知道这事,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这事。因为这件事说到根上,并不是周明和仓天之间的斗争,而是“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间的斗争。 自古以来。若要改革,焉有不流血牺牲的道理? 所以上级也很想看看,到最后究竟是周明更胜一筹,还是仓天这老姜够辣? 既然斗争,就必然有牺牲品,吕松寒自然首当其冲地成了第一个。吕松寒身为龙城的高级官员,不仅和周明这个华南的星将悄悄搅在一起,还多次协助我们度过难关,自然成为仓天的眼中钉和肉中刺。 于是仓天运用手段,先把吕松寒给射了下来。 对这件事,吕松寒并不当紧。他是周明的忠实拥趸,百分之一百的支持周明的改革之路,所以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不就是顶乌纱帽而已,不戴就不戴了吧。 前段时间他尽显疲惫之色,不是担忧自己的职位不保,而是担心周明会在这一场争斗中落败。毕竟仓天多年沉淀、树大根深,而且和另外三个星将关系很好,周明极有可能会承受不住。 不出吕松寒所料,在二人的暗斗之中,周明落了下风,退守华南地区。仓天也放出话来,周明若是再踏入华北一步,便休怪他仓天辣手无情,这也就是后来周明迟迟未去寻我们的原因。 最后,吕松寒在信中写道,虽然周明暂时不能进入华北,但是我们几个不一样。我们几个是“改革”的实验品,拥有上级认证过的免死金牌,仓天绝对不敢动我们几个。 吕松寒告诉我们,若想帮助周明,就请我们保持本心,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拿下整个华北地区的地下势力,方才有和仓天一较高下的可能。 吕松寒还告诉我们,若想拿下华北地区,其他地方还好,以我们的能力肯定没有问题,但是京城是重中之重——那里是仓天的老窝,要我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仓天就算不能明着对付我们,耍些阴暗手段总是没问题的。 “当然。”吕松寒在信中最后说道:“如果你们不愿做实验品,现在停下脚步也是可以的,以你们现在的成就和势力,足以平平安安地度过下半生。至于周明,他会去想其他法子推进自己的改革。” “另,如果你们决定到京城的话,会有一位老熟人负责接应你们。祝好,夜,吕松寒。” 看完这封信后,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决定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一来,我们已经习惯这种生活,让我们停下还真的接受不了;二来,周明帮了我们那么多,我们怎能让他一人独自在黑暗中继续前行? 第三,我们实在太好奇京城这个老熟人会是谁了。吕松寒如果是个写网络小说的,那他一定是个大家,这吊胃口的功力简直不是一般! 这京城,我们是去定了! 当夜,我们便翻开地图,亲自查看华北的地形分布。 华北地区,包括山西、河北、内蒙、津城,以及重中之重的京城。河北和内蒙,我们决定分别交给王厉和刘明俊,让他俩各率一支厉家军前往拿下。别看这俩省地方大,但是因为星火的制约,并没特别出强的势力,而且都限制在一个市里,也蹦达不了多高。 王厉和刘明俊领着厉家军过去,简直是呈碾压的姿态,拿下是必然的,关键看时间长短。 而津城,我们决定交给斌子,现在的他已经拿下张近秋和野猪王曾经的地盘,手下也有不少高手聚集。这些都是我们的人,也是实验品的一部分,仓天不敢大开杀戒。 只要小心,一切皆有可能。 而我们几个,自然是前往重中之重的京城。 大家多线程前进,共同拿下华北地区。 计划定好之后,我们便开始筹备接下来的行动,把该派出去的都派出去,我们则准备前往京城。要在京城大展拳脚,我们决定继续沿用以前的老路,先找一所学校驻扎下来,当作我们的大本营。 在这上面,我们是熟练工了,和龙城大学一说,他们便立刻帮我们安排京城交换生的事情。当然,这一次我们没再要求多好的学校,清华北大什么的根本不想,而是要求学校越烂越好。 是的,即便是京城,烂学校也是层出不穷,各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艺术院校、专科院校,大把大把地等着我们去选择呐。之所以选择烂学校,当然也是为将来考虑,众所周知,越是烂的学校,烂仔也就越多。 烂仔越多,我们的发展也就愈发顺利。 像龙城大学、龙城理工这种优秀重点大学,我们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一个是在这种学校为非作歹很是愧疚,一个是这种学校的学生用起来也不爽,他们适合去写字楼里上班,而不是上街打打杀杀。 人各有命。 我们之前有不少朋友都考到京城去上大学了,叶小来便是其中之一。我们向叶小来打听京城的情况,叶小来告诉我们,京城确实形势复杂,比别处都要复杂许多。 别看京城是天子脚下,但是各种势力仍旧层出不穷,只不过这里很少有我们这边常见的泥腿子出身的大混子,但凡能在京城混出一点名头来的,都是各种二代,什么官二代、富二代、红二代之类的。 泥腿子出身的大混子不是没有,但是少,凤毛麟角,见着一个十分稀罕。能在这种二代中跻身而出的泥腿子,绝对是顶级的人中龙凤,拥有非一般的心性和手段。 总而言之,我们即将面对的地区,比我们以往所经历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复杂。 京城很大,分区很多,多达十几个,不过排除掉郊区的话,其实也不剩几个了,简单来说有这么几个:同州、常平、海店、潮阳、景山、风台。 其中同州和常平算是城乡结合部——当然,京城的城乡结合部,都比得上龙城这般繁华了,毕竟也是华北地区、乃至整个华夏的超一线城市啊。 不过于我们来说,从战略上看,要“农村包围城市”;从心理上来说,也是有认同感——同州和常平才是我们前往京城的第一步。到了京城,我们相当于从零开始,真正的泥腿子出身;而越往里,越是需要权力的加持。所以,我们要先在京城外围打下基础,方才有进入市区的资本。 所以,我们选择到同州的一所艺术院校里做交换生。 这所艺术院校是以专科为主,所以郑午和马杰也能一起过去,不用像以前一样分开了。最关键的是,艺校里面美女多啊,一想到这个,我们几人就兴奋不已。 当然,我们对王瑶她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得知我要到京城去,王瑶也没办法,并表示已经习惯了。还有半个多月才要开学,王瑶说这回可以好好陪陪我了吧? 我说可以,便回到东城,和王瑶整日腻在一起,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有次去老顶山玩的时候,正好看到山脚下有一处别墅楼盘正在开售。想买个别墅住着,一直都是我和王瑶的夙愿,于是当即便进去查看。售楼部里人并不多,工作人员也都闲着,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和王瑶太过年轻,竟然没一个人过来招呼我们。 我忍不住了,说:“能不能有个人过来招呼一下啊?” 有个牙尖嘴利的售楼小姐当场说道:“买得起吗你们,买不起就不要乱看好伐?” 哟,听口音,还是外地人啊。 1273 猴子大婚 确实,来这买房看房的,一般都是年过中旬、大腹便便的老板。[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而我和王瑶这身份不像来买房,更像是来开眼的,也难怪人家阴阳怪气了。 坦白说。这事要搁以前,就算是我不发怒,王瑶那小脾气也该爆了,指不定那售楼小姐怎么倒霉。但是现在,我俩只是相视一笑,并未做出太多反应,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我冲那售楼小姐摆手,说你来嘛。给我们介绍介绍,说不定我们就买了呢? 她毕竟是个服务人员,我们都这样好言好语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阴阳怪气,所以便过来给我们介绍,虽说也不是那么热情,但还算是全面。豆木女技。 我和王瑶经过商量以后,挑了一栋小的,上下一共三层,有八个卧室,不仅住得下我们自己,还住得下我们的家人和朋友,还自带一小块院子和车库,令我们十分满意。 而且这个价格。我们也承受得起。 既然拍板,我便付了订金,等后续再交费用。那售楼小姐都懵了,显然没想到我能真买,立刻变得客客气气起来。还向我为先前的行为道歉。我当然不可能抓着那事不放,也不至于啊。咱又不是小肚鸡肠。所以,想象中“黑道大哥买房被人轻视,一掷千金狂砸售楼人员”的场面并未出现。 买下别墅以后,我和王瑶都挺开心,马上到未完工的小区里看了看,外墙已经都油漆好了,院内正在布置绿化工作。想到我们以后会在这里生活,会有我们的孩子,还有我们的狗。便觉得十分幸福。 当然,我们也不是只自己玩,有时候也会叫上柳依娜。[. 超多好看小说]自从发生过那件事后,猴子和柳依娜就再没联系过了,不过柳依娜似乎也并未觉得有甚,整天该干嘛干嘛,开开心心的,似乎真的想通了。 王瑶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猴子了,柳依娜说对啊,彻底把他从脑子里清空出去了,想必他也一样,彻底把我给忘了。 这一天,我们三个在一起吃饭,正吃的高兴,猴子突然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千千小说]挂了电话之后,我便沉默下来,王瑶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而是看了柳依娜一眼。 柳依娜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猴子要结婚了?” 我点了点头。 柳依娜笑了一下,说真好,祝福他们。 ………… 猴子先前答应过周家,待孙家这件事过去之后,便立刻娶周小溪为妻,并且终生不得再和柳依娜来往。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他当然要履行诺言。 我们这群人里,猴子是第一个结婚的。 猴子和我们一样,才十九岁,当然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过这都无所谓,根据民间的规矩,办过仪式以后就算是结婚了。尤其是像龙城孙家这样的大家族,更是把仪式看的要比“合法”重要。 对他们来说,仪式办过,就是合法了。 结婚对孙家来说可是大事,尤其是孙家家主结婚,那更是要热热闹闹的办上一场,几乎整个山西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我们之前认识过的所有朋友都来了。 当然,十三玫瑰并没有来,她们怎么可以容忍猴子最终和另外一个女生走进婚姻殿堂? 整个孙家,从里到外都是一片红艳艳的,红灯笼、红对联、红地毯…… 大婚、大办。 到结婚的那天,一大早我们就跟着车队前往周家。( )车子自不必多说,每一辆都是上百万的豪车,一路上的鞭炮和礼花就没停过,很是好好耍了一番龙城孙家的威风。 猴子的状态也挺好,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黑脸,一路上都在开玩笑,说这得糟蹋多少钱啊,看着真是心疼。似乎和柳依娜说的一样,两个人都已经把对方给忘掉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当然,我们也不会那么傻,故意在猴子面前提柳依娜的,就当作和过去做一个切割吧。 到了周家,我们自然又是一番闹腾。周小溪穿着白色婚纱,脸上画着淡淡的状,漂亮极了。周小溪的一群闺蜜也不是省油的灯,各种折腾猴子,让猴子跪在地上发表爱的宣言。 猴子也不矫情,便单膝跪地,大声说道:“老婆,跟我走吧!” 周小溪开心极了,一把抱住猴子,说好。 猴子抱着周小溪,笑呵呵地在众人的起哄中下楼而去。回到孙家,还有一套繁复仪式,可把二人折腾的够呛,当然红包也没少收。 随份子的时候,因为我们几个是众人公认的猴子最好的兄弟,所以一直注意着我们,想看看我们会上什么样的厚礼。结果当我们每人掏出一张五块钱的时候,众人都是大跌眼镜,猴子更是气得不顾新郎身份,当场骂起我们是铁公鸡,还要让保安把我们给赶出去。 当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开玩笑,所以谁也没有当真。 宴席就在庄园之内排开,猴子穿着白色西装,周小溪穿着红色旗袍,两人中规中矩地敬酒,一个一个的桌子过去。 猴子心疼老婆,给周小溪挡了不少的酒。为此,大家没少开猴子玩笑,猴子也一一接招,和大家嘻嘻哈哈,说她不能喝酒,她肚子里有啦!众人“哎呦哎呦”的起哄,周小溪则佯装生气地拍打猴子。 孙家的长辈和周家的长辈坐在首席,看着这一对打打闹闹的年轻人也是开心不已。二太太为先前的事又向周炳生道歉,周炳生大手一挥,说哎,小孩子嘛,免不了这样的,成熟了就好啦! 总之,这场婚礼举行的十分完美,这一天也过的热热闹闹,一直到晚上才渐渐落下帷幕。猴子也喝了不少的酒,在众人的起哄之下才摇摇晃晃地抱起周小溪回他们的洞房。 我们也喝了不少,所以纷纷回房休息----猴子回来了,我们也能正大光明地赖在孙家不走了,不然还真是不好意思。 偌大的庄园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人们在现场打扫着卫生,那些红灯笼当然没拆,按照规矩至少要挂一个星期呐。夜空之中,一盏盏红灯笼迎风飘荡,煞是好看。 整个孙家宛若一片红色海洋,像极了千与千寻里面的场景。 八月已经快结束了,天地间已经有了几分萧瑟。孙家的庄园之外,十几个女生正站在外面的林子里遥遥观望着那些红色灯笼。除了林可儿外,十三玫瑰都到了。 “那个家伙真是没有良心。”张璇咬着牙说。 “别这样说,猴子也是有苦衷的啦。”苏忆叹了口气。 “有什么苦衷?你们是没看到他的样子,娶了个漂亮老婆,不知道有多开心哦!我就奇了怪了,孙家的危难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干嘛一定要遵守之前的诺言?” “就是就是,娜娜和他好了几年,就这样一脚踢开了吗?”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还是王瑶说了一句安静,大家才不说话了。王瑶拉着柳依娜的手,说娜娜,你要是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吧,姐妹们都陪着你呢。 “是啊是啊,有我们陪着你呢。”“娜娜,你别伤心,我认识好多优秀男生,到时候再给你介绍一个!”“以我们娜娜的美貌,才不在乎呢,哼!” 柳依娜摇摇头,笑着说道:“不会啊,我一点都不难过,我知道他很开心、很幸福,就满足了……” 柳依娜抬起头来,依旧遥遥看着那些迎风飘扬的红色灯笼,脸上带着一丝幸福而满足的笑容,仿佛她才是那场盛大婚礼的女主人公…… ………… 猴子结完婚没几天,便快到了开学的日子,我们也准备启程往京城进发了。 我们央求猴子,说派直升机送我们过去吧,给京城同州的那帮土鳖看看我们山西娃子有多土豪。 猴子这铁公鸡当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们的要求,说前些天大婚已经花了不少钱,可不能再这么造了,细水流长、勤俭持家才行,别说坐私人直升机了,就是坐飞机都不行,大家坐火车去。 于是开学的前一天,我们就跟**似的扛着大包小包来到龙城火车站,坐了前往京城同州的火车。还好没坐那种绿皮的,坐的是特快的列车,几个小时就到了。 我们聚在一起打牌,也是十分开心。 不过猴子不太专心,打牌的时候老是东瞅瞅、西瞅瞅,都知道他在观察有没有星火的人跟踪我们。马杰说道:“放心吧猴哥,有我在呢,要是有人跟踪咱们,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猴子冲马杰竖了一下大拇指,说行,你牛,翅膀硬了,那现在有没有人跟踪咱们? “有。” 马杰说道,注意看四点钟方向,那里有个穿灰色外套的中年男人,从上火车就一直在跟踪咱们了。而且我可以肯定,他是星火中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星火的气息。 猴子嘿嘿笑了起来,说不错不错,咱们以前老是被星火调戏,不如这次调戏调戏他们? 这个主意立刻得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认可。 1274 美女同桌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四次加更 以往我们面对星火的时候,因为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对方太强大,我们太渺小,似乎随时都能被对方一巴掌给拍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了惊惶、害怕、恐惧、颤抖…… 而如今,随着我们一步步变强,星火的神秘面纱也一步步被揭开,我们甚至还捣毁了两个星火基地,唐一剑、马峰这些以前看上去遥不可及的高手也一一死在我们手上。 试问,我们还何惧之有? 诚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仍旧不能和星火抗衡。但是那又如何,我们已经不再害怕,甚至能反客为主,开起对方的玩笑来了。 因为我们是实验品,所以仓天的人不能杀掉我们,所以星火这人跟踪我们,必定又是来威胁、吓唬我们的,找个机会便要故弄玄虚地留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类的字条或是字迹。 嘿嘿,这次看我们怎么玩他。 猴子这家伙鬼主意一筐一筐的,所以我们调戏星火的计划很快敲定。 穿灰色外套的中年人正在看报,桌上搁着他的公文包,看上去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出差人员,不过时不时瞅向我们的眼神出卖了他。我们也装着不知道,继续打牌聊天。 即便是特快列车。龙城到同州也要六七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无论是谁都不可免俗地要上厕所。星火的人也是人,那位看似一脸憨厚的中年大叔当然也要去上厕所。 所以当他起身往车厢连接处的厕所走去时,我们几个立刻对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中年大叔小解完后,一扭厕所的门。发现把手纹丝不动。他还以为是门坏了,又使劲晃了两下,发现真的打不开,便试探着敲了两下门,问道:“有人在外面吗?” 外面立刻传来回应:“有啊。” 是个老头子的声音,中年大叔松了口气,说大爷,这门坏了,你能叫列车员过来处理一下吗?老头笑了两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坏,是我在外面拽着呐,所以你打不开。 中年大叔吃了一惊,搞不懂这老头为何要这么做,便说大爷,你别开玩笑了,快把门打开,我还要出去。 老头说不行,我拽了半天,你让我开我就开啊? 中年大叔肚里有气,心想自己今天是遇上神经病了。他又使劲拽了两下门,他也是个练家子,自诩功夫不错,而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这门却依旧纹丝不动,可见外面这人实力比他更强! 碰上道上的了? 中年大叔额头有汗,恭恭敬敬道:“大爷,我不知您是何方高人,也不知哪里得罪了您,咱们可以开开门好好谈谈么?坦白说,我所属的组织,您老也未必是惹得起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外面的老头又一笑,说嘿嘿,别咋呼我,你不就是星火的嘛。 中年大叔更加吃惊,吃不准外面这人是谁,只好再次说道:“大爷,您有什么事吗?” “呵呵,我要你跟我学一句话,我就把这门给放开。” “什么话?” “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中年大叔面色一变,说休想! 星火中人将“星火”当作上帝一样敬仰,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事,也是我们分辨身边有无星火内奸的重要方法之一。 现在,我们既要调戏这人,当然是想办法逼他说出我们的“教义”来,看看星火中人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忠诚?厕所外面站着的自然是我们,而拽着门的则死猴子。 猴子绝了,嗓子里的声音可以随意变幻,所以冒充起老年人来也是惟妙惟肖。 “呵呵,你不说,我就不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不说,死都不会说!”中年大叔咬着牙道。 “是吗?” “是!” “砰”的一声,厕所内的玻璃突然被打破了,车厢外呼呼的风声猛灌进来,中年大叔惊愕地回过头去,只见一双手已经从窗外伸出,直接抓着他的领子就将他提向窗外。 啊! 中年大叔惨叫起来,他也是自诩有功夫的人,可是在这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抓着他的这人正是黄杰,黄杰趴在车顶,将他提出窗外之后,又上下颠倒了一番,抓着他的双脚,使其头朝下面。 呼呼的风声吹过,铁道边上有高草也有巨石,顿时“砰砰啪啪”地甩在他脑袋上,鲜血横流、疼痛万分倒是小事,关键这实在太惊魂了,谁知道接下来会碰到什么,谁知道顶上这人什么时候会将他抛下! “说,红花万朵、屠尽星火!”黄杰大声喊道。 “不说!”豆木来亡。 “不说,就把你扔到桥底下喂鱼!” 就在这时,火车恰好经过一架桥梁,下面是滚滚的江水,至少有三十米高,任谁掉下去都必死无疑。黄杰放开了一只手,中年大叔终于崩溃,使劲全身的力气喊道:“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呼”的一下,中年大叔身子飞转,等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火车顶上,而抓着他的那人已经不知所踪。等他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回到车厢之后,发现他要监视的那几个人早已不见。 在他们之前所呆过的桌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八个大字: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 我们坐进一辆改装过的商务车中,舒舒服服地看着电影、喝着果汁,改道从高速前往京城同州。出了一口恶气,我们都是很爽,原来星火中人也没我们想像的那样忠诚嘛。 “老吴,谢谢啦。”猴子嘿嘿地笑。 “不客气,家主。” 老吴是我们此行的司机,开车稳健、经验老道,下午四点,便将我们准时送到了京城同州艺校的门口。 我们五人背着大包小包,一字排开地站在学校门口。明天才正式开学,但是现在已经有不少学生已经到校。果然如传闻中所说,艺校美女多,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看的我们直流口水。 “我想出轨了……”猴子幽幽地说。 “我不看,我不能对不起苏忆!”郑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吕松寒在信中说过,京城会有一位故人负责接应我们,不知这人是谁?我们左看右看,一双双大长腿倒是见了不少,愣是没有见到哪位故人。明天才正式开学,所以我们即便拿着交换生的手续,也没法立刻入住学校,所以只好在附近先找了家宾馆住下。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大早便到学校报道,此时学校里学生更多,有高年级的老生,也有初来乍到的新生。大一的新生妹子相当水灵了,有健壮的学长抢着帮她们搬运行李。 猴子拦住一个学长,说我们也是新生,帮我们也搬搬行李呗? 学长说滚。 唉,京城人士为何如此暴躁? 我们只好自己找到办手续的地方,因为这是艺校,没有我们以前的专业,所以要重新选择。还好我们以前在七中学过一段时间艺术,也不算生疏,我又报了自己的老本行绘画,黄杰则是音乐,猴子他们也各有选择。 之后便是分配宿舍,因为我们初来乍到,跟谁也不熟悉,所以没有关系可用,暂时分散开来。这都不是事,以后慢慢再调就是。从现在起,我们便是大二的学生了。 忙乎完这些之后,我们便到各自的班级去报道了。一切都是老样子,班主任叫我先做自我介绍,我都转过七八次学了,干这个还不是手到擒来?立刻张嘴说道:“大家好,我是左飞,东南西北的那个左,展翅翱翔的那个飞……” 毫无疑问,下面自然一片大笑,连老师都忍俊不禁,夸我幽默。可是偏偏,教室角落传来一个不怎么入耳的声音:“真他妈傻逼啊,不觉得自己跟小丑似的?” 我立刻循着声音看去,是个染着黄毛的男生,一脸****的样子。这些年来,我成天接触的都是他这种人,当然也知道他是什么类型的人。 混了这么多年,我已经非常明白一个道理----到一个新地方以后,一定要尽快“扎”住,否则以后就难混了,大家都觉得你好欺负。这人一说话,班里立刻安静下来。 我便笑了起来:“比你还傻逼吗?” 黄毛脾气倒大,一下就站了起来,说你再说一遍?! 班主任倒怒了,说龚亮,你给我坐下! 龚亮哼了一声,狠狠瞪我一眼,方才坐了下去。我也无所谓,老师给我安排位置之后,我便坐了过去。运气还不错,同桌是个小美女,想我左飞已经多少年没和美女坐过同桌啦? 当然,这也和艺校美女多有关系,随便坐哪旁边都是美女。 我坐下去,等班主任走了之后,就说美女你好,叫什么名字? 美女瞥我一眼,压根没有理我,还默默地往旁边坐了坐。我轻轻叹口气,说真是可惜,长得这么漂亮,偏偏是个哑巴。美女终于坐不住了,说你说谁是哑巴? 我故作惊讶,是你不是哑巴啊,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我不想和你说话。” “为什么?” “你刚来就得罪龚亮,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话音刚落,黄毛的龚亮便站起身来,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班上同学顿时齐刷刷看了过来,目光中尽是同情和嘲笑。 1275 挡箭牌 龚亮还是一脸****的样子,仿佛他是一支直立行走的巨大男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美女同桌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似乎真的不想和我扯上关系。龚亮走到我身前来,一手扒住我肩膀,说兄弟。你还蛮**的……不等他说完话,我便抓住他的领子,使劲将他往教室后面抛去。 这和面对售楼小姐不一样,那个我可以忍,毕竟只是短暂的邂逅,得饶人处且饶人;而这个我忍不了,以后还要长时间相处,不立威不行啊。 “砰”的一声。龚亮的身子砸在后墙的黑板报上,然后摔落下来,一动不动了。我回过头去看着美女同桌:“现在可以告诉我名字了吗?” 整个班上都傻眼了,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 美女同桌开口:“我,我叫苏雪,不过你还是要小心,龚亮他认识很多人的。” 我笑眯眯的:“没关系,我也认识很多人。” 苏雪狐疑地看着我,不知我说的是真是假。过了一会儿,龚亮才爬起来了,默默地回到了他的位子上,并且拿出手机来啪嗒啪嗒地按着,都知道他在叫人。 苏雪悄悄说道,你要是认识人。现在就赶紧叫,不然一会儿就来不及了。这还是同桌第一次关心我,我还是挺感动的,说好,我马上就叫人。 但是话虽这么说。我却没有任何动作,苏雪看了我好几眼。也说不上是关心吧,可能是觉得惋惜,轻叹了一口气。 这节是文化课,不愧是烂学校,整个班上没一个认真听讲的,下面始终一片嗡嗡嗡的声音。我在龙理已经耽误了半年,在这可不敢再耽误了,所以始终认真听讲做笔记,苏雪更是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 终于到了下课时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门外瞬间闯进来四五个人,看造型打扮都和龚亮是一样的。龚亮站起来就喊:“辰哥,就是那小子打的我!”手指头遥遥指向我的方位。 “呵呵,连我兄弟都敢打,活腻歪了吗,不知道我是本地人?我有一百种法子折磨的你混不下去!”为首的辰哥膀大腰圆,领着几个人便朝我扑来。 苏雪往旁边躲了躲,看来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了。 [800] 顷刻间,辰哥等人已经奔至我的身前,我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将他们一个个抓起,接着尽数抛到讲台前面的黑板上。对付这帮人,我连缠龙手都懒得用,单用蛮力就能全部搞定。 就听“砰砰砰”的声音,辰哥等人一个个从黑板上滑落下来,躺在讲台上一动不动了。我回头看向正要冲过来的龚亮,龚亮赶紧停住脚步,冲我讪笑了一下。 我也冲他笑了一下。 “我懂,我懂。”龚亮突然转身,朝着教室后墙的黑板撞去,就听“砰”的一声,自个跌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再看苏雪,已经满眼都是小星星了。待辰哥他们灰溜溜地离开,龚亮也回到自己座位上,第二节专业课开始的时候,苏雪已经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问我是不是练过? 我说姑娘好眼力,确实练过几天。 [ 苏雪猛点头,说厉害啊,就你这样的,够在咱们学校横行无阻了!我说哪里哪里,为人还是要低调的嘛。我知道,像同州艺校这种烂学校,比的不是谁学习好,而是比谁家有钱,谁混的好,谁打架厉害,谁认识人多,所以苏雪才会对我刮目相看。 既然瞧得起我了,自然和我话多起来。 这么一聊,我才知道同州艺校里面,京城人士只占很少的一部分,大多学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而这些学生根据不同的家乡划有不同的阵营,有东北帮、川帮、贵帮、福帮等等,都是十分团结,抱团捆在一起,谁也不服气谁,谁也压不过谁。 反观京城人士,因为人数稀少,也不怎么团结,所以在学校很是式微。当然,人家毕竟是本地人,也没人会找他们麻烦就是。 别说小小同州艺校了,就是放眼整个京城都是如此,外地人占大部分,本地人占小部分。当然,越是接近京城中心、权力核心的地方,当然还是本地各种二代们的天下。 人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自然没有法子比。 总之,从同州艺校窥斑见豹,整座京城便是群雄并起的时代,本地人自然耀武扬威,可外地人也能在这里分一杯羹。 来到京城,不只是和京城人士打交道,更是和全国各地的人打交道。 想要拿下整座京城,同州艺校就是个很好的试点和起点,看看各路英豪的手段和性格如何? 小美女苏雪是尚海人,来自另外一个不比京城差的超一线大城市。我便打趣她,说你们尚海没有艺校吗,怎么要跑到京城来呢? 苏雪说她也不愿意来,但是她男朋友要来,所以她也跟着来了。 像苏雪这样的美女,没有男朋友倒是怪事,所以也没什么好希奇的。我说哦,不错,为爱走天涯啊。苏雪脸上呈现一丝苦涩,估计是有难言之隐,我和她刚认识,也不好意思再问。 放学之后,我便和猴子他们汇合,一起去食堂吃饭。大家经过一上午,都对同州艺校有了一些了解,不过还是马杰总结的最透彻,说同州艺校虽然势力繁多,但最强的只有三个,一个是东北帮,一个是福帮,一个是贵帮。 这三个省的人素来民风彪悍,来到这里当然也是横行霸道。 猴子说,我大晋帮呢?难道在同艺没有挂号? 马杰说有,不过人数少的可怜,才几十个人,而且也不怎么团结,老是被人欺负。 猴子长叹一口气,说果然山西离了我就不行了吗? 又说起吕松寒信里讲的故人,我们都在猜测这位故人到底是谁,不是说好了要接应我们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影子?猴子说有可能这是个关键人物,要到现在有难的时候才会现身。 我们都点头,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我们几人一边走一边聊,刚迈进食堂的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呼风声,接着有人便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叫道:“左飞,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我们几个都傻眼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猴子说左飞,我们都知道你小子一向桃花不错,走到哪里都有美女投怀送抱,我们也尽量帮你给王瑶瞒着,但是你不至于刚来就这样吧? 黄杰也说就是,你到底还有没有把王瑶看在眼里了? 郑午直接拍了张照片,说要发到朋友圈谴责我的行为。马杰直接鞠了一躬,冲我旁边的女生说道:“新任的嫂子,不知您尊姓大名?” “我叫苏雪!”苏雪这次倒是挺爽快的。 我哭笑不得,说苏雪,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苏雪谨慎地看着左右,像是绵羊在提防狼的出现,嘴上说怎么,难道我苏雪配不上你么?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总得问我同不同意吧? 苏雪说别废话,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我就是假借你一会儿,你配合配合我行不行?走到前面打饭的窗口就行,你不是连这个忙都不肯帮吧? 我说不是不帮,只是我是有家室的人了,这样实在不大好看。 苏雪急了,说你真是墨迹,山西的都这么…… “苏雪!”话未说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们纷纷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容白白净净的青年,因为刚跑过来,口中还气喘吁吁的:“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在……”他一边说话,一边眼睛落在苏雪的手上。 苏雪的手正抱着我的胳膊。 我刚要抽开,苏雪却将我搂的更紧,挺胸说道:“谭少锋,这是我新男朋友,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谭少锋急了,说苏雪,咱俩好了三年,你说分就分,就因为这个小白脸?! 哎,说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还没说他是小白脸呐,他竟然说我是小白脸? 不等我反驳,苏雪已经跟机关炮似的叨叨起来,说就分了怎么着吧,我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现在我有了新男朋友,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得,我算是明白苏雪的意思了,这是拿我当挡箭牌啊! 谭少锋也不跟苏雪说话,直接指着我,语气很冲地说道:“不想死的话就放开苏雪,听见没有?” 我还没说话,猴子、黄杰、郑午三人已经挺身而出,冲着谭少锋说道:“就是不放,怎么着吧?!”马杰更是指着苏雪说道:“这是我新嫂子,你再对她不敬一个试试?” 卧槽…… 哥几个,这是硬往我身上揽啊? 我们人多势众,谭少锋也不敢太过嚣张,只是来回看了我们几个几眼,说道:“听口音是山西的吧?呵呵,晋帮嘛,我知道,老大魏六子是吧,回头让魏六子收拾你们哈!” 放完这句狠话,谭少锋又狠狠瞪了我一眼,方才转身离开。豆斤名弟。 苏雪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我的胳膊,说谢谢你们了。 马杰平时笨嘴笨舌,现在倒是牙尖嘴利,说嫂子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1276 我们五人,能顶五百个人 苏雪知道马杰是在开玩笑,也不辩解,笑嘻嘻说谢谢你们,请你们吃饭吧。(. 吃饭,我们当然不介意。便一起往打饭窗口走去。 同艺食堂的饭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天底下食堂都一个样。 苏雪给我们每人刷了一份盖饭,坐下来和我们聊天,方才知道我们都是今天才转学过来的,便问我们有没有加入晋帮。我说没呢,初来乍到,连晋帮的门在哪开着都不知道。 苏雪一脸“完了完了”的表情:“谭少锋刚才说要去找晋帮的老大魏六子。你们可要小心点啊。”接着又一脸自责的模样,说都怪她狗急跳墙,才给我们添了麻烦。 我就问苏雪,这个魏六子什么来头?苏雪说他是大三的,自己屁本事没有,就会欺负自己人,面对外省人的时候就卑躬屈膝,像条狗一样。猴子就开始装逼,故意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是吗,那怎么办啊,魏六子会不会打死我们? 苏雪咬着牙,说麻烦是我惹出来的,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我觉得苏雪这姑娘还有点意思。 吃过饭后。我们便各自回了宿舍休息。我们宿舍八个床位,大家都不是一个专业,不知道这宿舍是按什么分的。我是新人,自然要主动一些,便拿出烟来给大家发。 烟是普通的芙蓉王。不过对学生来说是好烟了,大家都喜滋滋地抽着。我一问。才知道来自各省的都有,湖南的两个,山东的两个,东北的一个,贵州的一个,浙江的一个,加上山西的我,一共八人。 这么多年,我也算识人无数。借聊天之机观察众人,发现为人都还可以,就东北的那个冲点,其他都是老实学生。为什么说东北这个冲呢?他一听说我是山西的,便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晋帮那个魏六子超傻逼的啊,连带着你们整个山西在同艺都抬不起头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虽说他是骂魏六子,可我也是山西的,多少让我有点恼火。 下午上课的时候,苏雪问我,魏六子没找你吧?我说没啊,哪有这么快啊。苏雪说那就好,还让我不用担心,说她已经找好人了。我好奇起来,说你找了谁啊? 苏雪便得意起来,说她找了贵帮的一个人,叫小宝,在同艺混的很不错,搞得定魏六子。( )我说你既然认识小宝,何不直接让小宝摆平谭少锋?苏雪摇摇头,说那毕竟是我前男友,唉。 这么看来,苏雪还有点余情未了的意思。 我俩也算有点小熟悉了,便问她和谭少锋到底怎么回事,好了三年怎么说分就分了?苏雪告诉我,二人在高中就好上了,成天不好好学习,就在一起厮混。谭少锋喜欢画画,所以就考到京城的艺校来了,苏雪夫唱妇随,也跟着一起过来。结果到了同艺之后,谭少锋三番两次和身边的女生不清不楚,使得苏雪愤然分手。 谭少锋却不乐意,仍旧整天缠着苏雪。 是个挺俗烂的渣男故事,我也给不出什么好建议,也不想搀和在里面,就不停哦哦地敷衍着她。到下二节课的时候,班里果然进来一帮的人,有十五六个,各个气势彪悍。 我还以为是魏六子带人来了,赶紧站了起来,结果苏雪大叫:“小宝哥、小宝哥!”才知道是贵帮的小宝来了。 贵帮,自然是贵州人的帮派,小宝不算老大,可也混的不错,长得还挺标志。小宝一进来,就问:“魏六子那傻逼过来没有?” 得了,看来魏六子真是个傻逼,全校闻名了都,身为山西人真是为他感到丢脸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苏雪说没来呢,小宝哥你先坐。小宝摆手,说不坐啦,我就看看魏六子过来没有。 苏雪说没过来呢。 小宝说行,过来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先领兄弟们到楼下的鲜奶吧里坐坐。 苏雪立刻摸出钱包,拿出一茬子钱出来给小宝,说小宝哥,拿去给哥哥们喝饮料去吧。看那数量,至少也有一千。小宝也没推辞,直接把钱收下,带着人就走了。 我就问苏雪,不是认识吗,怎么还给钱啊。 苏雪叹气,说我一个女孩子家,无权无势的,凭什么和人家称兄道弟啊,又不愿意出卖色相,只好就破点财了呗----请人办事不得花钱啊? 我哭笑不得,说你这钱花的冤枉,以后不用找这个小宝了,我们不怕魏六子的。苏雪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魏六子就是再无能,那也是你们山西人的老大,得罪了他没好果子吃的。 苏雪坚持,我也没有办法。 到晚上快下课的时候,小宝又来了一次,一问魏六子还没来,便又找苏雪要了一千块钱,说是带兄弟们去吃饭。哎呦我去,这来来回回的,苏雪已经扔出去两千了,连个水漂都没打着。 我又劝苏雪,但是苏雪不听,坚持说麻烦是她惹出来的,就一定要由她来解决。 晚上回到宿舍,想到这是我们在京城的第一天晚上,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毕竟在全国人民心中,这京城自小就是心中的圣地啊,谁不想到传说中的**看看? 呃,虽然我们这地儿离**还挺远的。 正和宿舍众人聊着天,有人就抱着铺盖被褥进来了,把大家都惊得不轻,仔细一看竟是马杰。我乐了,说马杰,你这是干嘛,要在这打地铺啊?马杰说飞哥啊,咱们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我要睡你上铺。 我看看上铺的浙江娃,说我上面有人啊。 马杰说没关系,直接走过来,往我上铺甩了五百块钱,说兄弟,咱俩换换床位呗?上铺的浙江娃见钱眼开,说没问题啊,便利索地收拾铺盖,连头都不带回地冲出了宿舍。 我冲马杰竖了一下拇指,说还是你啊,佩服。马杰嘿嘿一笑,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和我们在一起四年,马杰现在也财大气粗了,做事也比以前果断许多。 有句话说的没错,钱是男人的胆。 就这样,马杰成了第一个和我同宿舍的人。猴子他们不是不能过来,但是他们肯定舍不得花这个钱。马杰洗涮完后,便坐我床上,我说哥们别介,你已经有阿花了…… 马杰说不是,飞哥,我跟你说个事。 马杰便把嘴巴凑过来,告诉我一件让我特别吃惊的事。 第二天上午,我们有一节绘画课,专门到另外一间教室里去上的。我只在高中的时候学过几天素描,现在完全跟不上趟,还好苏雪耐心教我。 正画着呢,小宝又带一帮人进来了,问苏雪,魏六子有没有来? 苏雪说没来啊,小宝哥,魏六子要来了,我肯定给你打电话。 小宝哈哈一笑,说我不是担心你吗,那既然没来,我就先带兄弟们走了,上外头打台球去。苏雪没有办法,只好又掏了五百块钱出来,说是给小宝哥的台球费。 小宝刚要收钱,我伸手一拦,便把这钱给拿过来了。豆斤斤技。 “你小子干嘛?!”小宝瞪着我。 “就是啊左飞,你干嘛?”苏雪也奇怪地看着我。 我把钱放在手里甩了甩,说小宝,你这买卖不错啊,昨天下午一千,昨天晚上一千,今天上午又是五百,怎么着,真当苏雪是提款机啦? 小宝指着我说:“妈的,老子还不是为了你,你竟然这么说我?我叫这么多人不用花钱么?” 苏雪也说就是啊左飞,你别这么说小宝哥。 我说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和魏六子串通起来,让魏六子先别来找我,在苏雪身上榨够了钱再来? 小宝瞪着眼睛,说你胡说八道,你他妈听谁说的?他的声音虽大,可是底气却明显降了不少,眼神也有些飘。苏雪也品过劲儿来了,说小宝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笑了一下,说小宝,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说你挺大一个人了,在一个女生身上榨钱,有意思吗? 这些事情当然是马杰告诉我的,他刚来就没闲着,到处埋伏眼线和安装设备,所以把这些人打的一动一动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看我说的言之凿凿,小宝也扛不住了,指着我说行啊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便带着人出去了。 我把五百块钱还给苏雪,说这钱你拿回去吧,以后别找这种不靠谱的了,他们除了骗钱就没别的本事,另外两千就当交了个学费。 苏雪没接我的钱,只一屁股坐下去,眼神有些发呆。 我疑惑,说你干嘛,不至于吧?要是真差那点钱,我再给你要回来。 苏雪摇摇头,说我是为你们担心,现在有个魏六子还不够,把贵帮的小宝也牵扯进来了,都怪我! 我嘿嘿笑了起来,说你放心吧,我既然敢做这件事,就代表我不怕这些孙子。苏雪说我知道你会两下子,可是他们人多啊,你打不过的! 我说我也人多啊。 我冲苏雪伸开手掌,说我们有五个人呢。 看苏雪愁眉苦脸,我又补了一句:“我们五人,能顶五百个人。” 1277 干翻魏六子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五次加更 苏雪只当我在开玩笑,依旧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s.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 这也正常,谁会相信你五人能顶五百人啊,五人顶五十人都不信啊。放到三年前,也只有郑午吹过这样的牛逼。不过我知道我不是在吹牛逼,我们五人真有这个战斗力。 就是最弱的马杰,打二三十个普通人都不是问题。 但是这话说出来,苏雪肯定是不信的。我也没强求她信,所以很淡定地在画画,过一会儿回头看她,发现她埋头写着什么东西。凑过去一看,纸上有十几个名字。什么韩世杰、江一航之类的。 我说你干嘛? 苏雪抬头,说她把同艺牛逼点的人物都列出来了,看看究竟谁能搞定这件事,准备过去求求人家。我哭笑不得,说老妹儿啊,都跟你说不用这样了,我们几人真没怕过谁。 苏雪也急:“等真出事就晚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狠,上次同艺还打群架死了两个人呐!” 我说实话告诉你吧,这两年死在我手上的不下二十个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数准不准确,就凭感觉随便说了一个。苏雪当然还是不信,说左飞啊,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我是真的很为你们担心。 总之。我说服不了苏雪,苏雪也说服不了我。 晚上下课,因为马杰的提前预警,所以我们几人集合了之后才回宿舍。刚走到宿舍门口,就过来两个青年。一看就不是善茬,说谁叫左飞? 我说我是。 “那你来吧。六哥在那边等你。” “哪个六哥?” “呵呵,亏你还是山西的,当然是晋帮的老大魏六子!” “哦。” 我跟着他们走过去了,猴子他们也跟着我一起过来。(. ,绕到后墙脚下,这边站着几十个人正在聊天,一听口音就都是山西的,一口一个“给你爹滚”什么的。 领我们来的青年喊道:“六哥,人带来了!”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接着又散了开来,中间竟然露出一张宽大的红色皮沙发来。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长得贼眉鼠眼、宽嘴龅牙,能把人丑哭了。这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摇晃着,说道:“来啦?过来吧。”看来就是传说中的晋帮魏六子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现在知道魏六子为啥在同艺的名声这么傻逼了。 卧槽,这里是校园,男生宿舍楼后面,又脏又乱的地带,空气中还有一股子尿臊味。魏六子竟然能搞来一张沙发,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我们见过不少装逼的,没见过装成傻逼的。 我日,就这股味道,他能喝的下去红酒? 魏六子这样的人能在同艺当晋帮的老大,怪不得山西的学生在这连头都抬不起来。 但老大就是老大,他一说话,大家立刻安静下来,气势汹汹地看着我们。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这魏六子别的本事没有,欺负自己老乡倒是本事。 我们几个走上前去。 魏六子端着酒杯,抬头看了看月亮,面上做出一副忧伤的表情:“秋天又快来了,我讨厌这个季节。” 不只是我们,其他人也懵了,不晓得魏六子好好说这干嘛?猴子搭了句茬,说为什么?魏六子站起来,指着猴子说道:“问的好!”接着,他又在原地踱了两步,面色哀伤地说道:“秋风萧瑟、万物凋零,花花草草都失去了生命,真是让人的心情莫名惆怅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说完这句话,魏六子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单手抚摸着沙发的表面说道:“所以,我喜欢红色,因为红色代表旺盛的生命力,就和我这个人一样,永远生机勃勃,给身边的人带来无数正能量!” 我们几个又对视一眼,现在已经恨不得把魏六子的脑袋按到沙发底下去了。我现在觉得我们寝室那个东北人一点都不冲,因为这个魏六子实在是个实打实的傻逼。 卧槽,晋帮这么多人,到底是怎么容忍他的? 四周的人默不作声,似乎早已习惯魏六子如此。魏六子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突然开口说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呵呵,突然诗兴大发,临时做了一首,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 “还不错是吧,那我再来一首和月光有关的。嗯,古人七步成诗,我也学一个吧,见笑见笑。”魏六子在原地走了七步,开口说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卧槽! 我们忍不了了! 我们以前一直以为这世上最不可忍的就是耻辱,没想到我们错了,这世上最不可忍的原来是傻逼! 猴子第一个扑了上去,我们几个紧随其后。四周的人登时乱起,口中喊着你们干嘛、干嘛?猴子三两步跑到魏六子身前,抓住魏六子的脑袋便往前面的茶几上磕去。 砰砰砰! 郑午第二个冲上去,狠狠一拳打在魏六子的肋骨上,魏六子的身子登时飞了起来,还在空中打了个滚儿。不等魏六子落地,黄杰已经攻上,狠狠一脚踢在魏六子腹上,再次将他高高挑起。等他快要落地的时候,我已经抓住魏六子的双臂,“咔嚓”“咔嚓”两下给他都卸掉了。 直到此时,惨叫声才从魏六子口中叫了出来。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马杰一把抓住魏六子的领子,狠狠在他脸上打了十几拳,每打一拳都要说上一句:“我让你作诗,我让你作诗!” 十几拳过后,魏六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先前准备冲过来帮魏六子的全傻眼了,一个个一动不动。我们几个呼呼直喘,倒不是因为打魏六子有多累,而是这玩意儿叫我们气得不行。猴子蹲下身去,提着魏六子的后领说道:“好了,咱们现在可以谈话了,你叫我们几个过来有什么事吗?” 魏六子吸了两口气,说道:“你们真可以啊,连贵帮的小宝都敢招惹。我虽然身为晋帮老大,但是也留你们不得,必须家法处置。来人,赏他们几个一丈红!”豆斤鸟扛。 猴子回头问道:“什么叫一丈红?” 有人答道:“六哥跟甄嬛传里学的,就是用棍子打腰部以下,打到鲜血淋淋,远远看去鲜红一片,非常好看,所以叫一丈红。” 猴子说卧槽,魏六子你够狠的啊? 魏六子吭哧说道:“没有办法,我既是晋帮老大,就一定要秉公做事……” 猴子说好,从现在起,你就不是晋帮老大了。 魏六子吃了一惊,说那怎么行,我这个老大是大家选出来的,怎能说不是就不是?猴子便看向众人,说我们几个准备接手晋帮,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我们几个不是普通人,立马纷纷表示同意。魏六子不服,说你们怎么能和墙头草……话未说完,便被猴子一手刀给击昏过去了。 猴子问道:“你们是怎么容忍这傻逼当晋帮老大的?” 众人也是委屈,说魏六子虽然傻逼了点,可战斗力确实不错,一个打五个不成问题,大家打不过他,只好让他当老大了。不过现在好了,有你们几位爷来了,大家的好日子也要到了。 猴子点头,将我的手拉起来,说大家记住了,这位叫做左飞,以后就是咱们晋帮的老大。 众人立刻齐声大呼:“飞哥、飞哥……” 我真想一板砖呼猴子脑袋上去,他这是又给我找事呐,现在这情形,谁当晋帮老大谁就是靶子啊。等众人欢呼声停歇下来,猴子问道:“有没有人不服的?”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们既想一统同艺,就必须先从晋帮做起。 “我不服!” 一个声音响起,是郑午走了出来:“为什么又是左飞当老大,轮也该轮到我了吧?” 猴子、黄杰、马杰一哄而上,当场将郑午踹的爬不起来了。这帮家伙是真打,所以把众人也看的目瞪口呆。我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好,现在还有谁不服的?” 没有人不服,众人一片寂静。 “好。”我继续问道:“咱们晋帮现在有多少人?” “三十八人。”有人答道。 “挺好。”我说:“那晋帮在同艺有没有仇家?” “没有。” “哦?”这倒挺让我意外的。 “没人看得起晋帮。”这人愁眉苦脸道:“晋帮在同艺就是一坨屎,别人连踩都不愿意踩,谁跟咱们有仇啊……就是魏六子,也是他们呼来喝去的狗。” 现场一片唉声叹气,看来确实受了不少委屈。 我说行,魏六子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由我来做这个晋帮的老大,我保证让大家在同艺扬眉吐气,但前提是你们要听我的话,要团结一心,知道不? 众人齐声喊道:“知道!” 之后,我们大家便互相了解了一下,我记住了几个脑子活、反应快的,一个叫小马,一个叫文斌,以后负责帮我联系人。 开学第二天,我们便收了晋帮,还是挺高兴的,便带大家去吃夜宵。 正吃着高兴,马杰突然把我叫出去,告诉我说,苏雪有麻烦了。 1278 还是没逃过 我吃了一惊,说怎么了? 马杰告诉我说,苏雪为了给我们解决麻烦,去找了福州那帮人的老大韩世杰,但是韩世杰提出要和苏雪睡一觉才行。[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有点蒙。说苏雪不会是答应了吧? 马杰说答应了啊,已经去开房了。 我说卧槽,她也太傻了点吧?都跟她说不用管这事了! 马杰说是啊,苏雪也是狗急跳墙,没辙了才这么做的。飞哥,你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我把酒店和房间号码告诉你…… 我说行,刚刚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说道:“小媳妇,这事我去不了,你去一趟吧,把苏雪给弄出来,再把韩世杰打个下半身不能自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赶紧去!” 我推了马杰一把,马杰这才一溜烟地跑了。以前也遇过这种事,每次都是我去解决,结果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被韩世杰缠上还无所谓,被苏雪缠上就不好了,到时候王瑶又骂我一顿,说我逞英雄。“怎么猴子他们不去,就你去”什么的,说都说不清楚,索性让马杰过去。 这事有马杰去,我很放心。 回到饭店。猴子他们问我马杰去哪里了,我说英雄救美去了。便把事情讲了讲。他们几个都是无比羡慕,说有这种好事怎么不叫他们之类,我也是哭笑不得,说下次叫你们吧。[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吃过了夜宵,刚刚回到宿舍,马杰就回来了,说事情搞定了,已经把苏雪送回去了。我让他讲讲经过,马杰说没什么啊。就是冲进房间,韩世杰刚洗完澡,还围着个浴巾,就把韩世杰打了一顿,还踹了他根部两下,然后拉着苏雪就走。马杰还告诉苏雪,我们已经干掉魏六子、接手晋帮了,让她不用再担心我们的事。 我拍拍马杰的肩膀,说兄弟,干的好。 第二天上课见了苏雪,我立刻无情地吐槽她,说你真够可以啊,花点钱还不够,现在连色相都要出卖了!苏雪一脸苦相,说没有办法啊,她惹出来的麻烦,总要她去解决。 我说行了,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都跟你说不用管我们了,就这帮子家伙不是我们的对手。苏雪掰着指头,说知道你们现在惹了多少人吗,尚海帮的谭少锋、贵帮的小宝、福帮的韩世杰,这可怎么办啊! 我说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吗?然后又严重警告她,说你不许再轻举妄动了,剩下的是我们自己处理。实话告诉你,别说他们仨了,再来十个八个,我们也不放在眼里。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窜进来十几个拿刀的青年,开口就骂:“哪个是左飞?撒你母的,给老子滚出来!”一听口音就是福建人。福帮在同州艺校威名很大,吓得我们班学生纷纷站起后退,不过也有几个福建人站起来打招呼:“杰哥,侬怎么来啦?哪个惹你不高兴?” 为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过身上好几处都扎了绷带,一条胳膊还吊在胸前。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形象,单手拿刀的他依旧威风凛凛,苏雪赶紧站起来说:“杰哥,这是个误会!” 看来这人就是昨晚刚被马杰暴揍过一顿的福帮老大韩世杰了。[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韩世杰谁都不理,一边走过来一边拿刀指着我:“你是不是左飞?”他极力说着普通话,但还是避不开浓浓的福建腔。豆他每弟。 我说我是左飞,但是我不知道我哪里惹了你? 我不怕他,但我总得问清楚吧。 “你还敢问?你昨天晚上冲进酒店打我一顿,以为我忘了这件事吗?!”韩世杰冲我跑了过来,沿途撞倒不少的桌椅,气势那是相当的盛了。 我说卧槽,我昨天晚上在宿舍来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打你哦? 我真心是日了,我叫马杰去救人,就是不想惹这样的麻烦,结果韩世杰还是找到我头上来?谁晓得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日子到底还能不能过了? “你蒙着面,一边打一边叫嚷你是左飞,你当我是聋子吗?!” 韩世杰终于奔到我身前来,狠狠一刀朝我斩了下来。 这一刻,我只想对马杰说一句话:草你妹啊。 老子让你去英雄救美,你竟然蒙着面冒充我,你可也是真心够强的了。韩世杰一刀斩下来,旁边的苏雪发出惊恐的叫声。我日,我都还没叫,也不知她叫个什么鬼? “老子叫你血溅当场!”韩世杰大喊。 我一把抓住韩世杰的刀,说年轻人,火气别这么旺,老是打打杀杀的多不好看? 四周一片寂静,刚才还怒发冲冠的韩世杰愣了一下,眼睛慢慢地往下挪去,定睛在我的手上。我的手抓着他的刀,要说这福建人确实是狠,在学校打架就敢用开过锋的刀。 然而在我的缠龙手面前,这都没有什么卵用。 韩世杰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使劲拔了两下刀没拔出来,回头便冲他的兄弟们喊:“都上啊,还愣着干什么!” 要说这沿海地区,民风一般都挺温顺,喜欢打打杀杀的不多。唯独这福建是个例外,可能是自古渔民出身,所以崇尚远洋搏击风浪什么的,相较其他地区彪悍许多。 韩世杰一声令下,众人立刻一哄而上,纷纷持着砍刀朝我劈来。 啊…… 旁边的苏雪再次叫了起来。 我就日了,我都还没有叫,她到底叫个什么鬼啊? 我抓起韩世杰的衣领便往后一丢,韩世杰庞大的身躯扑飞出去,顿时砸倒五六个人,还有七八个人朝我扑来。我的脚步往前一闪,连真气都不用运,上前随随便便一摆弄,便将他们所有的刀都夺了过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手中已经空空,再一抬头,我手里已经多了七八柄刀。我把刀往地上一扔,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狠声说道:“滚!” 韩世杰站起来,终于意识到我不是能惹得起的,立刻喊了一声:“撤!” 众人怎么来的,便怎么撤的,哗啦啦就没了踪影,隔了半晌才有一句狠话远远飘了过来:“给老子等着点哈,惹上福帮算你倒霉!”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放眼全国地区,论民风之彪悍,山西根本排不上号。就这,山西都有不少宁死不屈的硬骨头,就更别提其他省份了。 韩世杰的人一退,苏雪立刻把我手给抓起来,说天啊,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我嘿嘿一笑,说那是啊,不看看咱是干什么的? “你是干什么的?” “……练铁砂掌的。”我随口糊弄。 “真可以啊,真厉害啊。” 苏雪不停摸着我的手掌,挠的我手心痒痒,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苏雪说你干嘛?我说不干嘛,男女授受不亲。苏雪切了一声,说你至于吗,整的跟我非礼你似的? 我说不是,我家婆娘比较能吃醋,叫她看见了不好。 “你是说昨天晚上救我那个男的?” “什么?”我一头雾水。 “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叫他小媳妇吗,你既然是个玻璃,干嘛还怕被我一个女的摸手?” 我勒个去…… 这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能让苏雪误会。 我解释了半天,还拿出王瑶的照片给她看,她终于相信我不是个玻璃了。不过,苏雪又为另外一件事发起愁来:“左飞,你们几个确实挺能打的,可是他们人多啊,你们得罪了贵帮,又得罪了福帮……” “都跟你说没事没事了,你这姑娘哪来这么多废话?我们晋帮难道就怕他们什么贵帮、福帮吗?”说到这,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朝着班上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刚露了一手,还把韩世杰打跑,正处在众人焦点之下,大家的目光自然也随我而去。我一直走,走到靠窗边的一个位置才停下来,说道:“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被我问话的是个山西的学生,名叫冯吉,昨天晚上接手晋帮的时候见过他。得知他和我一个班的还挺高兴,说咱兄弟俩以后同甘共苦,当时冯吉还拍着胸脯说好,结果刚才韩世杰他们来的时候,冯吉连站都不敢站起来一下,特别让我失望。 “我,我怕……”冯吉的脸色惨白。 “怕什么?” “他们有刀。” “他们有刀,你有棍子。”我一边说,一边从他课桌上卸下一根腿来塞到他手里,说:“你不迈出这一步去,就永远只有怕他们的份儿,山西人不比任何一个地方的人差,知道吗?” 换成其他学校,比如龙大或是龙理,我肯定不这么教他;但这是同州艺校,一个极度混乱、崇尚暴力和拳头的学校,不站起来就没有希望。 冯吉看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手中的木棍也握得更紧。 回到座位,苏雪说不错嘛,还挺有两下子的。我说那是当然,我是晋帮老大,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要把我们晋帮培养成同艺第一势力。 苏雪的眼神发亮,说好啊,我等着看你们崛起! 1279 阿晴?食堂引众怒 中午吃饭,我们几个坐在食堂,还有小马、文斌等山西的几个学生和我们一起。[txt全集下载]吃着吃着,发现四周的人总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还纳闷,问什么情况? 马杰说飞哥。你还不知道啊,咱们干掉魏六子、接手晋帮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学校了。 我目光灼灼,说是吗,那想必我左飞的大名已经传遍同艺了吧? 马杰说是啊,再加上咱们才来两天,就已经得罪了尚海帮、贵帮和福帮,大家都想看看咱们什么时候死。我乐呵呵的,说才三伙人而已。完全不足为惧嘛。 小马立刻说飞哥,可大意不得啊,尚海帮也就算了,咱们还能和他们一搏,贵帮可是超级强的,咱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文斌也说是啊,还有福帮,那一个个出了名的狠,飞哥刚刚上位,最好还是和他们搞好关系。 我笑呵呵的,说没事,我比他们更狠。 正说着话,旁边突然啪嗒啪嗒走来一个装扮干练的女生,往我们旁边一站。便说:“初次见面,你们好!”众人都懵了,不知道这个是谁,而我却吃了一惊,脱口而出:“是你?!” 女生也惊讶:“你还记得我?!” 我说。 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猴子连忙问我,左飞。这是谁啊,你还背着我们藏有其他姘头?马杰一听,连忙站起来说嫂子你好!郑午又摆弄着手机说要拍照发朋友圈,我说你们都傻了啊,她是阿晴,星火七…… 话没说完,女生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巴,呵斥我说:“不许乱说!” 没错,眼前这人就是阿晴。之前我们在西城遭遇高老大的星火基地时,里面有个星火七绝,这阿晴便是七绝之一。阿晴擅长腿功,当时由赵采萤负责对付她,二人久未分出胜负,所以我去帮着赵采萤一起打。快要了结她的性命时,她却突然让我救她,当场给我整懵了,眼睁睁看着她跳窗而逃,事后还遭了赵采萤一顿骂。 猴子他们虽然没和阿晴交过手,但是事前也看过阿晴的照片,经我这么一提醒,他们也都想起来了,立刻“哦哦哦”的叫了起来。 阿晴是高老大的人,那也就是仓天的人,和我们是死对头,现在突然出现,令我们吃惊不已。小说该说她胆子太大,还是说她别有所图?她要是来对付我们的,那还真有点不自量力,我们分分钟了结了她。 但是看她模样,似乎也不像要这么干的。 阿晴放开我的嘴,瞪着我说:“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说那两个字!” 我哭笑不得,说你把星火当爹,我们可没这感觉。阿晴也不生气,一屁股坐我旁边,说她还没吃饭,哪位帅哥行行好去给她打一份来? 我们当然没人理她,只是警惕地看着她,星火的人诡计多端,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阿晴切了一声,便把我的饭盒划拉过去,又用我的筷子夹了郑午的鸡腿、黄杰的红烧肉,还有马杰的烤玉米。( ) 要夹猴子的火腿肠时,猴子一把捂住饭盒,说你休想! 阿晴又切了一声,说了声小气鬼,便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分分钟就把我的饭,还有郑午的鸡腿、黄杰的红烧肉和马杰的烤玉米给消灭光了,看上去就像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一样。 吃完以后,阿晴露出满意的表情,拍了拍肚子说道:“不错不错,以后我的饭,你们就包了啊。” 我有些无语,说你到底干嘛来的? 阿晴压低声音,说道:“我是受命来监视你们几个的!” 我们几个都是一脸“……”的表情,阿晴继续说道:“我是仓天的人,我来监视你们几个,负责把你们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 我们几个还是一脸“……”的表情,阿晴说怎么,不信? 卧槽,有这么监视的?堂而皇之地过来说“我要监视你们”?当我们傻啊!我摆摆手,让小马他们几个先走开,说道:“姑娘,你到底什么意思?” 阿晴急了,说你们怎么不信呢,我就是仓天的人,就是来监视你们的。除此之外,还要不断给你们找麻烦,好阻碍你们前进的道路! 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那我的任务就是给你们做绊脚石;如果这是一部网游,那我就是给你们制造麻烦的野怪,你们要砍掉我之后才能继续升级! 我们都是一脸“日了狗了”的模样,倘若阿晴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还真没见过她这么诚实的绊脚石和野怪,你既然都说出来了那还玩个屁啊? “还是不信?那好,我实验给你们看!” 阿晴说完,便站起来“噔噔噔”地跑了。我们几个都看向马杰,马杰做了个摊手的表情,说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来的,我要是能掌握到星火的行踪,咱们现在就能去打仓天。 “喂,你们看这!”阿晴大叫。 我们回过头去,只见阿晴站在一桌人的旁边。马杰瞪大眼睛,说哟,那不是东北帮的胡刀子吗,韩世杰和江一航见了他都得绕道走啊! 同州艺校鱼龙混杂,各省势力聚集、群雄辈出,最出名的则有三伙人,分别是福帮、贵帮和东北帮,韩世杰和江一航分别是福帮和贵帮的老大,而这胡刀子则是东北帮的老大。 东北之彪悍,天下闻名。 别的地方说打架就是打架,而他们那边叫打仗,而且打起来也真的是像打仗,打起来不要命的打,大街上随时都能上演一出全武行,乃是全国黑道的标杆地点。 韩世杰和江一航够狂了吧,见着胡刀子也得礼让三分。 东北帮,当真是一帮最不要命的家伙。 我们刚才进食堂的时候,就看见东北帮就在我们不远处了,胡刀子是个嘴巴上蓄着一抹小胡子的青年,谈不上长得帅,但是英气十足、很有男子气概。而胡刀子之所以叫胡刀子,就是因为他随身都带着刀。 我们坐下的时候,胡刀子还看了我们几眼,想必已经知道我们就是干掉魏六子、接手晋帮的这伙人了。 不知道阿晴站在胡刀子旁边干嘛? 不光是我们懵,那帮东北人也懵,都齐刷刷地看着阿晴。 阿晴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又是个练腿功的,身材保持的相当好,尤其是两条大长腿,更是让人垂涎欲滴。这样的女孩一喊,食堂大部分人都看过去了。 见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了,阿晴笑嘻嘻地端起了胡刀子面前的一碗米饭。 “卧槽,不好!”猴子叫了一声。 接着,阿晴便把米饭扣在了胡刀子的头上。 我们目瞪口呆,东北帮目瞪口呆,整个食堂目瞪口呆。 那还是一碗浇有浓郁汤汁的米饭,黏糊糊的汤汁顺着胡刀子的额头流下,染黄了他的整张脸。这帮东北人压根没想到阿晴会这么做,所以一个个都还在傻愣着。豆他扑血。 胡刀子的嘴角在颤抖着。 汤汁顺着脸颊流下,还淌进他的脖子。 阿晴咯咯笑着,又跑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伸手便勾住了我的胳膊,就好像和我有多亲密似的。整个食堂一片安静,阿晴开口大喊:“我们山西人才是最牛逼的,什么东北、福建、贵州、四川、山东、河南……通通去吃屎啦!” “轰”的一下,整个食堂都乱了起来,各种方言从四面八方二来:“卧槽,也太狂了点吧?!”“娘希匹的,山西算个**,一帮挖煤专业户?!”“妈了个巴子,不把我们四川放在眼里?!”“说俺河南不行,俺就不服气啦!” 一个又一个的人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似乎准备随时围殴我们一顿。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任谁也没想到这一幕啊。以我们的实力,当然不至于怕这些人,但是我们还不想得罪全校的人啊! 这里可是我们的起点! 骂声从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而来,小马和文斌他们都快吓尿了,问我们该怎么办? 阿晴则笑嘻嘻的:“怎么样,现在相信我是来给你们找麻烦的了吧?” 我们:“……” 阿晴站起来冲我们摆了摆手:“加油,你们可以的,回见喽。”说完这句话,阿晴便一溜烟地跑了。一个女生,跑就跑了,也没人拦他,大众的注意力都在我们几个身上。 四方骂声依旧在持续,群情也越来越激愤,有好几伙人开始朝我们走来。 猴子来回看着左右,脸上却是越来越兴奋。 我说你兴奋个毛啊,难道还真和他们打? 猴子乐呵呵地说:“以前我只在游戏里听全国各地的人骂过,今天终于听到现场版的了,还真是倍感亲切啊。阿晴这仇恨拉的,啧啧,真是没谁了,够强的哈。” 我无语,说你还夸她?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都这地步了,那就开打呗。”猴子挽起了袖子,黄杰也亮出了他的回龙刀。 四周的骂声越来越烈,朝我们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粗略估计也有上千人吧。 1280 一言为定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六次加更 这么多的人,先不说打过打不过,就是体力也跟不上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想想看,这么多的人,就是周明、赵青山这样的人亲到。全部放倒需要多长时间?恐怕刚刚打到一半,就已经气力衰竭,累个半死了。 当然,像这种级别的人也不会乖乖等死,就算是打不了,轻轻松松逃掉总是没问题的----这地方四通八达,不光有正门还有后门,还有一大扇一大扇的落地窗户。逃出去总是易如反掌的。 所以我们也没在怕的,而是各自做好了战斗准备。 就在人声鼎沸、群情激愤的时刻,突然有人高喊着:“让一让、让一让!”这是东北口音,东北帮在同艺堪称横行霸道。在他们的呼喊之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并且散开了一条路。 胡刀子一行人走了过来。 胡刀子一边走,一边用纸巾擦着头上的汤汁和米饭,身后的人各自凶横霸道,这气场确实不是盖的。瞅这意思,东北帮要揽下这个活儿?也是,众人就算是再愤怒,也没有胡刀子愤怒。 胡刀子可是被满满一碗米饭扣到了头上啊,估计他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被羞辱过。 东北帮既然过来了,那大家自然乐于看好戏。纷纷安静下来,看来他们对东北帮有着足够的信任,相信胡刀子能够完美的收拾我们,为大家伙狠狠出一口恶气。 胡刀子走了过来,我们也站了起来。 相距五米。豆他岁巴。 与此同时。胡刀子也清理安静了,把沾有污秽之物的纸巾甩到一边。抬头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他,空气中似乎隐隐闪着火花。对我们来说,胡刀子冲上来要比千多人一起冲上来好太多了。 擒贼先擒王嘛,我们搞定胡刀子以后,至少能吓退其他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不错。” 胡刀子开口说道:“今天早上就听说魏六子被干掉了,有一伙新人接手了晋帮。我还挺好奇,心想这帮新人是什么样,能比魏六子硬气多少?今天一见果然不错,确实比魏六子那个傻逼硬气。没给你们山西人丢脸。” 猴子嘿嘿笑道:“魏六子可代表不了我们所有的山西人。” 我狠狠瞪了猴子一眼,说你那么爱说,不如你来当这个晋帮老大?猴子立刻低下了头,说飞哥,您说吧。( )( 800)我便抬起头来,冲着胡刀子说道:“魏六子可代表不了我们所有的山西人。” 众人:“……” 胡刀子笑了起来,说哥几个还挺幽默啊,有我们东北人的风范! 猴子又说:“可不是嘛,我老喜欢你们那个宋小宝了!” 我又瞪了猴子一眼,猴子再次悻悻地低下了头,我说:“可不是嘛,我老喜欢你们那个宋小宝了!” 胡刀子又笑了起来,说一个宋小宝,也代表不了我们所有的东北人……好了,不说这个了。说句话,我挺佩服你们几个的,刚来就干掉了魏六子,今天又来挑衅我,甭管你们实力如何,我胡刀子敬你们是条汉子! 我说谢谢。 胡刀子继续说道:“这样吧,你们这朋友我交了。” 接着,他又放声冲着众人喊道:“从今天起,晋帮就归我们东北帮罩了,大家要是给我胡刀子一个面子,以后就对他们山西学生尊敬一些!” 现场“嗡”的一声响了起来,都对这剧情走向表示惊奇,人人都以为胡刀子要收拾我们了,谁知胡刀子竟然杀了个回马枪,不仅没动我们,还说要罩我们! 在众人看来,这简直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砸着我们了。 “刀哥硬气,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真是我辈楷模,山西学生这回可走运啦,能攀上刀哥这么壮的大树!”有人适时地拍着马屁。 [ 胡刀子更加开心,冲四处拱着手,说咱们华夏本来就是一家,何必分的那么清楚?什么东北山西四川河南的,都是一家人,有能耐打东洋鬼子去! 众人又是“轰”的一声,齐声喊着打东洋鬼子、打东洋鬼子! 无论何时,“东洋鬼子”似乎都是我们华夏转移矛盾的一大利器,前一秒还四分五裂的各族各省人士,下一秒立刻就能因为东洋鬼子而团结起来。 从这一点来说的话,东洋鬼子还真是功不可没。 关键是,同州艺校还真有一伙来自东洋的留学生,不过平时被学校保护的很好,并没爆发过什么冲突----其实我觉得吧,他们也就打打嘴炮,难道还真敢打人家留学生啊? 等众人再次安静下来,胡刀子才乐呵呵地重新看向我们几个,说道:“那没事了,今天就这样吧,改天咱们再好好聚聚。” 胡刀子正要回头离开,我说等等。 胡刀子回过头来,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你刚才说晋帮归你们东北帮罩,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山西的以后在同艺就是你们东北人的小弟了,见了你们东北人要叫一声大哥? 胡刀子点头,说对啊,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我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们晋帮特立独行,就算无能,也不会给做谁小弟的。 猴子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说讲得好! 现场再一次轰乱起来,各种“给脸不要脸”“刀哥收你们当小弟是你们的福气”等话从四处飘来。 胡刀子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开口说道:“你意思是,给我们东北人做小弟丢你人了?” 我说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说我们晋帮是独立的,不依附任何一个同艺的省份,就是鬼见愁亲到,也休想让我给他做小弟。 鬼见愁是京城同州这片颇有名气的黑道大哥,我们刚来就听别人说起过了,现在把这名字亮出来,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指责我们吹牛不怕闪着舌头。 不过胡刀子倒是大笑起来:“哈哈哈,有能耐,有意思,见多了魏六子那副傻逼样子,还以为山西人真的都是直不起脊梁来的蜗虫啦!有趣,有趣。那好,今天我也不为难你们,我就看看你们晋帮能在同艺走上多久?” 胡刀子刚要回头离开,我立刻说道:“我们若是发展成同艺第一大势力,你愿意来给我们当小弟么?” 现场再一次轰乱起来。 在别人看来,我说这种话实在太过不自量力,简直就跟找死似的;可在我们几个看来,我说这种话其实是天大的福祉,因为胡刀子是我在同艺看中的第一个人,我实在太喜欢这个家伙了,他或许现在会觉得不高兴,日后必定会为此感激的。 因为,跟着我们确实很有前途,这是已经实践过许多次的真理。 胡刀子果然怒了,张着大嘴吼道:“你让我给你当小弟?!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笑了起来:“那你敢不敢赌?” 胡刀子身子发抖,似乎在隐忍自己体内的怒气。 “好!” 胡刀子大喊了一声:“你们晋帮要真成同艺第一大势力,我胡刀子甘愿给你们当小弟!”他的声音如炸雷一般,清晰的落进食堂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笑了起来:“那就一言为定啊。”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话,当然是料准了他必定会答应,他这样的人都受不住激。而且他脾气这么倔,以后想再收他就没这么容易了,当然要趁现在逼着他在众人面前撂下狠话。 “我们走!”胡刀子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 我们几个继续坐下吃饭。 四周依旧一片哄乱,不时有人冲着我们指指点点,而我们却置若罔闻,只是吃自己的饭、聊自己的天。我的饭被阿晴吃了,我只好又打了一份过来。经过胡刀子这么一闹,刚才的危险情形已经过去了,很难再发生那种上千人围攻我们数人的场面----那种场面本来就很难发生,需要极强的契机才行。 不过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四周有好几伙人跃跃欲试,似乎想来给我们一点教训。 空气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小马和文斌等人已经快吓尿了,坐在桌上一动都不敢动,吃饭的时候手都哆嗦。 我狠狠瞪着他们,说直起你们的腰! 小马和文斌等人立刻直起腰来。 很快,便有一伙人朝我们走了过来,数量还挺多,有二三十个,一口一个“瓜批”“瓜娃子”“日他个仙人板板”之类的话,看来是一帮川人。 川人虽然比不上东北,但论民风彪悍在国内也是有一号的。古话“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定蜀后定”便能说明一切,因为地理和交通问题,巴蜀自古以来就是个不安分的地方,川人难以治理、难以驯服几乎是天下闻名的。 这帮川人走过来的时候,我们依旧吃着自己的饭、聊着自己的天,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小马和文斌等人都急了,悄悄叫着飞哥、飞哥!猴哥、猴哥! 这帮川人一边走,一边沿途从两边拿起板凳、椅子等物。 等他们快走近的时候,我开口说道:“黄杰,商量个事。” “什么?” “别动刀,别伤了他们。” “好。” 1281 卧底阿晴 川人越走越近,气氛越发肃杀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整个食堂都在等着看好戏,胡刀子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很快,一把椅子率先飞过,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不偏不倚朝着我们桌上砸来。空中蓝光一闪,椅子顿时四分五裂,碎开的木头反而砸向那些川人,逼得他们赶紧遮挡,连连倒退数步。 我回头看着黄杰,说不是不让你用刀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用刀了?”豆扔贞弟。 “……” 黄杰刚才出刀的速度确实很快,一般人都没怎么看清。川人一样没有看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再次一窝蜂地朝我们冲来。我们也站起来,迎着川人冲了上去。 我相信以华夏之大,巴蜀之地肯定也有不少高手,但高手显然不在面前这些川人里面。我们几人一起出动,不过片刻功夫,这些川人便尽数倒地,一个个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除却他们的叫声之外,食堂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不远处胡刀子也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张的半开,呆呆地看着我们。看来效果不错,在食堂里面露了一手,就相当于在全校面前露了一手,想来我们的大名在同艺马上就能流传开来。 晋帮。从今日开始崛起。 吃完饭后,我们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食堂,再也没人敢拦着我们。 一出去,我们就看到了阿晴。 阿晴坐在食堂旁边的一处栏杆上面,太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都金灿灿的。阿晴正在笑着,笑声比铃铛响起来还好听。她一边笑,一边说:“怎么样,现在相信我是来给你们找麻烦的了吧?” 我第一个朝着阿晴扑了过去,猴子他们也紧随其后,我们一定要把她抓住问个清楚,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我们跑过来,阿晴的身子往后一翻,便翻到了栏杆后面的花园之中。 “咯咯咯……” 阿晴一边笑,一边在花园之中奔跑。双腿在高高的杂草间驰骋,姿势优美,犹如一只矫健的羚羊。我们也纷纷翻过栏杆,以极快的速度追了过去。小马和文斌等人翻的慢了一些,便迅速被我们抛在身后。 [800] 园中,我们一前一后地追逐、奔驰。阿晴还是咯咯咯地笑着,在花草树木之中快速穿梭,仿佛铁了心戏弄我们。( )不多时,便已奔到学校边缘,那里是一道三米高的围墙,阿晴轻轻松松便攀了上去,然后纵身往下一跃。 我们也赶紧爬上围墙,然后坐在围墙上不动了。 我们不动,是因为阿晴不动。 阿晴站在围墙下面,双手高高举起,脸上带着一丝惊恐。是该惊恐,因为有一柄弯弯曲曲、造型奇特、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钢刀架在她那只柔白白皙的脖子边上。 “你再跑啊?”黄杰冷冷地笑着。 刚才我们在花园追逐阿晴的时候,黄杰就已经看透了阿晴的奔逃线路,所以提前绕到了围墙下面守株待兔,等着阿晴。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假装继续在后面追。 我们也纷纷跳下来,团团把阿晴围住,这一次她作不出妖,也耍不出什么花来了。围墙外面是一片荒地,早说同州艺校很偏僻了,京城也有郊区嘛。 我们几个围着阿晴,嘿嘿嘿地笑着,有舔舌头的,有目露淫光的,还有盯着阿晴胸部看的。阿晴忍不住捂住胸口,说你们不要这样,咱们有话说话,别干那些猥琐的事。 “好的。” 猴子刚刚说完,就见金光一闪,阿晴一边肩膀上的衣服已经撕裂开来,露出里面浅绿色的肩带和白皙的肩膀来,我们几个露出更加色眯眯的眼神来。(. 唯有郑午捂着眼睛,说我不能看这个,不能对不起苏忆。 “喂!”阿晴捂着肩膀大叫起来:“你们可不是这样的人!” “我们是不是这样的人,得看你是不是配合。”猴子晃着手里的金銮刀,说道:“说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阿晴气呼呼地道:“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仓天派来的探子,负责监视你们几个,要把你们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还要不间断地给你们制造麻烦……” “唰”的一声,猴子又把阿晴另外一边肩膀上的衣服切开,这次连肩带都一起被削断了,只露出白花花的肩膀来。阿晴赶紧伸手捂住,口中叫道:“好好好,我说实话!” 她现在都不敢放,一放就整件上衣掉下来了。 “你说,我听着。”猴子的金銮刀在阿晴的胸前晃悠,我们几个的呼吸都浓重起来,等着猴子做下一步动作。 阿晴都快哭了,赶快说道:“我表面上是仓天的人,其实是周明的人,在仓天那边做卧底的。明哥一早就看中你们,所以我也对你们有所了解,所以上次在西城的星火基地之中,我情急之下才向左飞求救的……咱们是一伙的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猴子却继续晃着刀:“是吗,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说谎?” 阿晴讲,吕松寒不是给你们写了一封信吗,说有位故人会负责接应你们,我就是信里说的那位故人!猴子笑了起来,说你算什么故人,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好吧? 阿晴说咱们不算故人,可我和左飞算故人啊,他还救过我一命呢,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再说,吕松寒那封信本来就是给左飞的,不是给你们的! 我点头。 这么说的话,阿晴确实就是负责接应我们的人,毕竟吕松寒那封信属于绝对机密,就转过我爸的手而已。 猴子说好,那我就姑且信之,咱们既然是一伙的,你刚才在食堂为什么要害我们?阿晴怒了,说我那是害你们吗,我是在帮你们!你们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这都来同艺三天了,只拿下一个晋帮!所以我就帮你们拉拉仇恨,让你们加快点速度啊! 大家一阵无语…… 这才三天,进度不慢了好吧。 我问阿晴,明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阿晴告诉我们,周明上次和仓天一战受了重伤,目前正在调养之中,让我们不要担心,尽快拿下整个华北的地下势力,尽量多的收拢人才,好和仓天一斗。 我点头说好,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阿晴说:“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仓天不止派了我过来,还另外派了一位高手,也在这同艺之中。但我不知道这人是谁,只知道他的身手远在我的上面,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问:“这人也是个学生么?” 阿晴点头,说应该是的,因为你们是实验品,被上面严令保护了的,所以这人并不敢直接杀你们,而是会采取其他方式达到目的,总之你们一定要小心,出了问题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我点头说好。 我们几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本来轻松的学校之行,因为阿晴的出现,因为阿晴的这一席话,使得整个气氛都空前危机起来。 “还有,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那个人不一定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以后在学校里,你们见了我也要装作不认识我,知道了吗?” 我们再次点头。 阿晴明面上是仓天的人,我们当然不能和她走的太近。 “嗯,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我会尽快告诉你们。”阿晴冲我们点头,像个女特务头子。 “成,那回见。” 猴子朝着围墙走去,翻身而上,我们几人也纷纷转身离开。我正准备上墙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阿晴还在捂着双肩,尽量保证不要走光。 我便走过去,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阿晴冲我笑了一下,说谢谢。 翻过墙后,猴子问我们,说你们觉得这个阿晴能信任吗?我说能啊。猴子说左飞,你不能看她长得漂亮就说可以信任。我说不是,我虽然好色,但是还不至于色令智昏,阿晴能准确说出吕松寒信中的内容,就足以说明她的身份是可以信任的。 猴子点头,说最好如此。 就在这时,小马和文斌等人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这身体素质也忒差了。猴子回头冲郑午说道:“交给你了,好好训练训练他们。” “没有问题。”郑午嘿嘿笑着。 ………… 经过中午那么一闹,还给了川人一点教训,我们晋帮的实力已经举校闻名,就算没有跻身学校一流势力,但也混了个中流,起码没人敢瞧不起我们。接下来,我们所要做的当然就是壮大自己的势力。 做这种事,我们也很擅长,称得上轻车熟路。 壮大势力,无非两种方法,一个拉拢,一个吞并,拉拢实力强的,吞并实力弱的。只是同艺发展到现在,十多种势力齐头并进,谁也不服气谁,斗得你死我活,要拉拢谁还真不容易。 所以我们决定先吞并那些比较弱一些、和晋帮之前一样被欺负的势力。 在同艺,这样的势力也有不少,不是说他们本身有多弱,只是他们人员稀少,所以才落得被人欺负,比如尚海帮、浙江帮、江苏帮等等。 1282 河南张火火 论华夏民风之彪悍,有个说法比较广受大众认可,就是越往北边越彪悍,越往南边越绵软。ong> 当然,这和地理环境、饮食习惯都有关联。一般来说,北方比较寒冷,为了驱寒,喜欢喝烈酒;再加上北边普遍体格魁梧,历史上又以游牧民族为主,所以逐渐形成一身野性。 而南方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人民吃得饱、穿得暖,不用为了一口吃的打来打去、动刀动枪。所以民风也就绵软一些。当然,这只是刻板印象,谁敢说福建、广东那边的人软? 在同州艺校,因为这是京城,京城是北方重地,自然北方学生多一些,南方学生少一些,所以感觉上好像是北方压过了南方一头。同州艺校里面,尚海帮、浙江帮、江苏帮的人比较少,所以比较受人欺负,但是他们算不上软,起码比山西要强多了。 山西在魏六子那傻逼的带领下,简直无话可说…… 还好我们来了。 午后,同州艺校。大操场。 同州艺校的学生比较奇怪,中午不睡觉,喜欢扎堆到大操场搞运动,不知道这个风气是怎么形成的。小马告诉我们,这是同艺里面彰显自家势力威风的一种方式。偌大一个大操场。愣是被切割成许多大大小小的地盘,各省市人各玩各的。谁也不会越界。 当然,这地盘的分割方式也不尽相同。 最强如东北帮,占了一个足球场,贵帮和福帮各占两个篮球场,其他各家的人都有地盘,势力越弱地盘越小。比如山西,只有巴掌大一块地方,三十多个人都站不下,郑午想训练他们都转不开地方。 反观东北帮的足球场。满共才十多个人踢球,却占那么大一块地方。( ) 当然,郑午才不管这些,招着手说道:“散开散开,大家都散开一些!” 有人说道:“午哥,再往旁边是豫帮的地盘,越界不好啊。”豆扔狂血。 郑午说怕他干鸟?都给我散开! 于是众人纷纷散开,旁边是河南人的地盘,一帮河南人正在练跑步,眼看着我们越界,立刻有人嚷叫起来:“怎么回事啊哥们?!” 郑午也叫:“就故去了怎么着,不服气咱俩练练?” 我们昨天在食堂大显神威,那帮练跑步的知道我们能打,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有人说道:“给火哥打电话。”“就是,给火哥打电话,山西人太他妈不仗义。” 火哥全名张火火,豫帮老大。 我们自然敢占河南人地盘,自然不怕河南人闹事。郑午拉着一帮人排练开了,教他们打八极拳,大嗓门呼呼喝喝的,引得操场上众人纷纷扭头来看。不一会儿,张火火来了。 一帮河南人围着张火火一通告状,张火火让他们稍等片刻,便朝我们走了过来。 小马赶紧跟我说:“飞哥,张火火过来了。” 我看了张火火一眼,“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晋帮的学生打拳。想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培养成高手是不可能的,但是会点拳脚终究不一样些,最关键是能涨士气。 张火火过来了,一屁股坐我旁边,递过来一支烟。 我看看,是黄金叶,河南本土的烟。接过来,先帮张火火点着,又帮自己点着。张火火抽了口烟,眼睛看着我们的人,操着一口河南普通话说:“精神气挺足的哈!” 我说还行,山西人被欺负太久,是得崛起了。 张火火说:“你们要崛起,是不是就得拿我们河南开刀?” 我说没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们地方不够大,展开以后避免不了延伸到你们那里。[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张火火问的带杀伐气,我则答的不卑不亢。我俩说话的时候,晋帮和豫帮的人都看着我俩。 我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火火,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如果要打的话,那我奉陪。豫帮在同艺虽然算不得一流势力,但是他们胜在人多,一般也没人敢惹。 谁知张火火却笑了。 张火火其实长得不太好看,可是一笑起来的时候,就露出两排白牙,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张火火说:“原来是这样。那没事,我们地方大着呢,你们要是还不够,就到我们那边去,中不中?” 我有点讶异地看着张火火:“你不生气?” 张火火还是笑:“生什么气,你们又不是故意的。没事,我跟他们说一声,以后咱们两边的地盘共用。”说完这句话,张火火拍了拍我肩膀,便站起来走了。 我有点感动,这还是我们到同艺以来,第一次被人善待。 “兄弟,谢谢。”我忍不住开口说道。 “多大个事。”张火火冲我摆了摆手,回他们那边和豫帮的人说话去了。 小马等人也围过来问我什么情况,我把刚才的事说了说。小马点头,说张火火是这样的人,一向与人为善。其实他们河南的人多,有能力去争同艺一流势力,但是张火火并没那么干,他只要保证自己的人不受欺负就行。 经小马这么一说,我对张火火更有好感,算是我在同艺除胡刀子之外看中的第二个人。因为张火火的慷慨,我们的地盘扩大了不止一倍,众人在郑午的调教下练拳练的更加卖力。 就在这时,猴子和黄杰、马杰也回来了。 “情况怎样?”我问他们。 “不太好。”猴子苦着脸说:“浙江帮那帮家伙明明被人欺负的不行,我过去和他们说要不咱们联手,他们还不肯,把我给赶走了。” 黄杰说:“江苏帮的情况差不多。” 马杰说:“尚海帮也一样,他们叫我有多远滚多远。” 我说嘿,一个比一个硬哈。 我站在台阶上,遥遥往整个操场望去,操场上人声鼎沸,各地方言此起彼伏,好一出群雄并起的画面,看来想征服他们还挺不容易。猴子注意到我们占了一些豫帮的地盘,说道:“哎,河南人没意见?” 我说怎么没有,刚才张火火找我来了,便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 猴子也笑起来,说这张火火有意思,正好闲着没事,拉他喝酒去吧。我们几个便过去找张火火,张火火正和他们的人聊天,得知我们想喝酒,便说好啊,走着。 除郑午外,我们几个便一起往操场外面走。 我们是一群这样的人:你尊敬我们,我们也尊敬你;你跟我们玩硬的,我们只会比你更硬。所以张火火尊敬我们,我们也很尊敬他,聊的很是开心。走着走着,张火火突然把手一挥,说你们让让! 我们吃了一惊,赶紧往旁边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要偷那个井盖儿了!”张火火指着前方。 我们一起看去,只见前面几米处有个下水道口,下水道上有个铁质的井盖。 我们都是一脸迷茫,不知张火火什么意思,张火火却大笑起来:“难道你们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网上不是经常有人诬陷河南人偷井盖吗,张火火是调侃这个呢。张火火这么逗逼,我们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确实,网上骂河南人的不少,但是像张火火敢调侃的却没有几个。 我们也跟着张火火玩,说让开,这地下有煤,我们要挖煤了! 我们玩的各种开心,毫无忌惮,根本不存在什么地域歧视。猴子最喜欢逗逼,搂着张火火的肩膀大呼知己,还跟张火火道歉,说自己也没少在网上骂河南人。 张火火毫不介意,叉着腰用宋小宝的口吻说道:“骂河南人的多了,你算老几~” 我们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到学校外面,找了个烧烤摊子,我们便坐下来喝酒。张火火告诉我们,虽然网上骂河南骂的挺多,但是身边几乎没有这种人,可能大家在网上才敢释放丑恶的一面。张火火上网的时候看见有人骂河南人也是特别生气,一开始还和他们辩论,后来就麻木了。再后来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看着井盖会主动说:“你们让开,我要偷井盖了!” 这一招尤其好用,经常能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生活中,敢于自黑的人才是最幽默的。 张火火这人确实不错,我们越和他交往就越喜欢他。当然,逗逼归逗逼,正事还是要办的。我们找他喝酒,一来是增进感情,二来是和他商量事情。 我直言不讳,说张火火,我们昨天和胡刀子打的赌你应该知道。 张火火点头,说知道,然后又冲我们竖大拇指,说你们真是纯爷们,一雪山西人的耻辱啊。 我继续说道,我们是真心想发展成第一势力,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干? 张火火沉默下来。 在这之前,我就听小马说过,张火火是个与人为善、从不轻易和人发生冲突的人。如果他拒绝我,也属正常。 为了不让他感到压力,我便补了一句:“不愿意也没关系,咱们还是朋友。” 我端起啤酒。 张火火看了我一眼,说兄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难啊! 1283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我问,难在何处? 张火火告诉我,同艺是个奇怪的地方,各省市的人在这特别抱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按理来说,无论哪个省市都有硬骨头和怂逼。但是不知为什么,在同艺的就格外的硬,就好像全国的硬骨头都集中在这边了。 人少没关系,你欺负我,也没关系,但是休想让我服你,这就是同艺所有学生的共识。 说到这,张火火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当然,你们山西之前是个例外……” 我说我知道,魏六子那个傻逼…… 张火火说对,魏六子是个傻逼,这也是所有同艺学生的共识,连带着大家以为山西人都是傻逼,除了挖煤什么也不会干。不过自从你们来了之后,这种情况才得到好转,现在也没人敢看不起山西了。 我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说在同艺这个地方,不可能有那股势力可以彻底一统? 张火火说对,在同艺,你可以做到最强。比如说像东北帮那样,让大家都害怕你。但是你想号令群雄,那就没这么容易了,没人会听你话的。 我说那你是说,我们和胡刀子这赌是输定了? 张火火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想成为同艺第一大势力,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足够人多;第二,足够强大。在人数上,你们已经落了下乘。至于强大嘛,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挺能打的,可晋帮里面能打的却没几个,更是比不上福帮、贵帮那样几乎人人彪悍。” 我呼了口气,说看来我们这赌是输定了啊。 张火火笑了一下,说输了也不打紧,这事本来就很难办到。也没人会笑话你们的。 我没说话,若有所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试探着联系其他几个弱鸡点的势力,却无一例外地遭到拒绝,事情似乎陷入僵局。当然,因为有我们几个的存在,晋帮的地位也大大不同,起码没有势力胆敢挑衅我们。 尚海帮的谭少锋、贵帮的小宝、福帮的韩世杰这些号称要收拾我们的人也都没再找过我们,而且因为我们的缘故,谭少锋都不敢来找苏雪了,苏雪开心的请我们吃了好几次的饭。( )豆讨反圾。 这学校果然是强者为尊,用拳头说话。 周末放假的时候,我回了一趟龙城,目的是给赵青山灌输真气。他和郑午都好的很快,现在已经不需要三天一输,一个礼拜输一次就可以了。这次输完之后,我检验了一下赵青山脑子里的伤,说道:“前辈,下一次半个月后再输。” 赵青山点头说好。 自从能用真气疗伤之后,赵青山和郑午都没有再犯过病,可赵青山还是担心自己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执意住在地窖里面。地窖里面又阴又潮,还散发着一股臭味,不知道赵青山是怎么呆下来的。 回到京城,正是星期天的晚上,猴子破天荒地说要请我们吃饭,这铁公鸡拔一次毛可太不容易了,而且竟然不是路边摊,而是带包间的饭店,激动的我们纷纷去摸猴子额头看他是不是发了烧。 不过进了包间之后,猴子原形毕露,只肯让我们每人点一个素菜,而且单价不能超过十五。我们纷纷骂他,说你既然抠门,叫我们到饭店干嘛来了?猴子却一脸悲伤,说:“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请你们吃饭,但是囊中羞涩的很,你们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我们都是一惊,说你生日不是冬天吗? 猴子“哎”了一声,说对啊,今天不是我生日,我还请你们吃饭,你们不懂感激就算了,竟然还嫌弃,走走走,不吃了! 我们赶紧拦着猴子,说是我们的错,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我们的气云云。 [,总算才把猴子安抚下来,大家得以继续吃饭,素菜就素菜吧,总比没有的强。 我们正吃着高兴,就听见外面来了一帮人,也没进包间,直接在大厅坐了下来。有人喊:“胡务员、胡务员,拿菜单来!”看来是福帮的人,只有他们才h、f不分。 这帮人点了菜坐下,又有人喊:“胡务员,你信不信我用手可以吃菜?” 服务员说不信。 这人便说:“你既然不信,还不给我们拿筷子来?” 包间里面,我们几个都快笑崩了,我们虽然和福帮发生过冲突,但是不可否认他们还挺好玩。而且听声音看,福帮老大韩世杰也在,看来在座的都是他们骨干成员。 就听韩世杰说:“菜头,你掌握到的信息是真的吗?” 一个声音响起:“是真的大哥,那群东洋鬼子今天晚上九点就会行动,这是我摸了很久才掌握到的情报,这已经是他们祸害的第五个姑娘了。之前的几个大多都选择息事宁人,只有一个勇敢的报告了学校,但是学校却以‘维护两国和谐’之名,给那女生施加压力,让那女生保密。这帮东洋鬼子一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韩世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好,兄弟们赶紧吃,咱们今晚料理那几个鬼子去。” 外面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吃完走人了。 包间里面,猴子说吃啊,怎么不吃了? 我说今天晚上你把我们拖到这来,是不是因为这事?你是不是早知道这帮福建人会过来? 猴子笑了起来,说左飞,你可太聪明了。我说你可拉倒吧,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猴子嘿嘿笑起,说道:“小媳妇,你给他们讲一讲吧。” “好。” 马杰告诉我们,众所周知,同艺有一帮东洋留学生,也不多,大约二三十个。这些学生表面看上去稳稳当当、斯文有礼,但是其中有那么三四个,乃是人面兽心的伪君子,私下里做着一些不耻的勾当。 他们仗着自己外国人的身份,以交朋友之名联络同艺的女生,将其带到校外的酒吧,灌醉之后拖进旅馆实施一些行为。按理来说,这样你情我愿的“骗炮”也无话可说,这些东洋人固然无耻,那些和他们喝酒的女生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嘛。 但是这些东洋人,无耻就无耻在他们骗了炮还不说,还要拍下女生的裸照,事后再用这些照片威胁事主,勒索她们的钱财。 更有甚者,还把照片传到东洋的网络上,宣称这是自己骗到的华夏女生。 几个女生都选择隐忍,唯有一个报告学校,却还被学校“维稳”下来。 这事情本来做的隐秘,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叫福帮一个叫菜头的家伙无意中给知道了。菜头立刻报告韩世杰,这韩世杰平时虽然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打架欺负人什么的没少干,倒也是个响当当的血性汉子,立刻叫菜头去调查清楚。 这不,菜头查清楚了,得知他们今晚九点又要行动,于是便来汇报韩世杰。 韩世杰拍桌大怒,立刻就点了七八个兄弟,要去收拾这几个东洋鬼子。马杰一直监控着整座学校,所以也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和猴子说了以后,猴子便把我们带到这边。 听完马杰所说,我点头说道:“上次苏雪那事,我一直对韩世杰印象不好,现在看来人也挺不错的。他做的是好事啊,那咱们能从中得到什么?” 马杰笑了一下,说道:“这几个东洋鬼子可不普通,他们都是练过功夫的武士。” 我立刻就明白了,拍桌说好,咱们就来个英雄救英雄! 说干就干,我们立刻行动起来。 d。 在同艺附近有很多酒吧,“d”酒吧便是其中最知名的一座。 晚上八点半,夜生活刚刚开始,d酒吧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即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往里进着。酒吧里面灯光迷幻、音乐劲爆,无论卡座和散座都已经满了,新来的人只好站着。 舞台上,酒吧请的歌手正在放声高歌,在他身后是一个个穿着暴露的舞女。 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分子。 酒吧里,其中一张卡座上坐着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看他们年龄都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三个男人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实际上他们都来自东洋,而中间的女孩则是正宗的华夏女子。 女孩已经喝多了,可三个男人仍旧在灌着她的酒。 女孩不停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喝不下去,一个东洋青年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既然是出来玩的,就要尽兴,再喝一点吧。”便将酒杯递到女孩嘴边。 女孩不想再喝,可还是被逼着喝了下去。 喝完这杯酒后,女孩终于人事不省,躺在沙发上成了一滩烂泥。几个青年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欣喜的神色。 “华夏女孩实在太容易上当了。” “是的,这趟华夏之行,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吉田,我们走吧。”一个东洋青年看着女孩敞开的胸口说道。 “好的。” 叫吉田的青年把女孩扶起,在另外两个青年的帮助下摇摇晃晃地往外面走去。 1284 小鬼子真不耐打 酒吧外的一条小巷中,三个东洋青年正摇摇晃晃地扶着女孩往前走。(. ’) 小巷中灯红酒绿,再往前不远就是附近有名的旅馆一条街,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三个青年都露出淫邪的笑容。看来今晚又有一单好买卖了。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有四五个华夏青年正朝他们走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三个东洋青年对视一眼,同时停步。出于“野兽”的本能,他们决定绕开这些青年,于是扶着女孩往后走去。可是后方也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样也有四五个青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狭窄的小巷。前后一共十人左右,将这三个东洋青年和那个女孩包了饺子。 “放开那个女生。”韩世杰冷冷说道。 韩世杰当然不是什么好人,欺男霸女的事也没少做,可他就是看不顺眼这几个东洋鬼子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为非作歹,所以坚持要打抱这个不平。豆讨布亡。 直到此时,三个东洋青年意识到这些人果然是针对自己来的。吉田把女孩交给另外两个青年,往前走了一步,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道:“朋友,我们没得罪你们吧?” “放开那个女生。”韩世杰再次冷冷说道。 吉田冷声说道:“凭什么?关你们什么事?” 韩世杰道:“就凭我们是华夏人,你说关不关我们的事?” 吉田笑了一下,冲旁边两个青年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日语,两个青年同时放声大笑起来。韩世杰皱着眉问旁边的人:“这鬼子说什么呢?” 旁边恰好有个懂日语的,立刻给他翻译:“那鬼子说,支那人还真是不自量力。” 韩世杰一下就怒了:“给我上。弄死这几个鬼子!” 福帮的人立刻一哄而上,前后一起呼喊着朝中间的东洋青年扑去。rong>吉田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唰”的一声在空中舞了一道弧线,破空之声噼啪响起。 仿佛在他手中的不是一截树枝,认识一柄锋利的武士刀。 旁边的两个青年都没有动。因为他们知道吉田一人就已经足够对付这些华夏青年,两人甚至在叽里咕噜地用日语聊天。开始赌吉田能几分钟将这些华夏青年尽数放倒。 “我赌一百日元,五分钟。” “用不了那么久,最多三分钟就够了,我赌两百日元。” 韩世杰第一个冲到吉田身前,狠狠一拳砸了过去。吉田不慌不忙,将手中的树枝往前一戳,脆弱的树枝撞在韩世杰的拳上,可树枝却没有断裂,韩世杰反而惨叫了一声。 紧接着。韩世杰将树枝往上一撩,狠狠抽在韩世杰的下巴上。“啪”的一声,韩世杰重达一百八十斤的身子竟然凌空飞起,接着重重摔在地上,旁边的两个东洋青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福帮众人一哄而上,吉田轻轻松松的上刺下撩,要么戳在他们胸口,要么抽在他们肋骨,每次出手就有人躺倒在地。也有人冲向旁边那两个青年,试图将女孩救出,但是那两个青年随便动动拳脚,就将这些福帮的人尽数撂倒在地了。 前后也就三分钟的时间,福帮的十个人便全军覆没。 几个东洋青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倒在他们怀中的女孩依旧人事不省。他们小心翼翼地跨过这些华夏青年,倒不是怕踩着他们,而是觉得他们很脏,大和民族就是如此骄傲。 一个人影却缓缓站了起来。 吉田皱了皱眉:“你还不肯放弃?” 韩世杰说:“你们把人放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不懂。”吉田说道:“你们支那人为何喜欢不自量力?” “把人放下!” 韩世杰怒吼一声,如下山的猛虎,再次朝着吉田冲了过去。然而,韩世杰的攻势对吉田这种从小就习武的武士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待到韩世杰快攻到身前的时候,吉田轻松踢出一脚,韩世杰的身子便飞了出去。 吉田闭上眼睛,等着听那一声沉闷的落地,但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好奇地睁开眼睛,才发现韩世杰是被人给接住了。 又有新的人来了,前面两个,后面三个。 吉田稍稍皱起了眉,他察觉到这些新来的人很不一般,他们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伐之气,那是真正杀过人之后才能有的气势,就像……那个人一样。 想到那个人,吉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有种强烈的预感油然而生----自己今天要栽了。早就听人说过华夏大地之上人才辈出,今天果真是碰上了么? 我扶着韩世杰的脊背,说你没事吧? 韩世杰回头看了看我,讶异地说:“是你?” 我说对,是我,我们恰好路过,看到你们在这边,发生了什么事?韩世杰和我打过架,知道我身手不错,也不计较我俩之间的恩怨,指着前方的吉田等人说道:“快,把那女生救出来,那是咱们同艺的女生,别被那几个东洋鬼子给祸害了!” 我说好,你先歇歇,我去去就来。 我把韩世杰交给马杰,马杰扶着韩世杰走向墙边,而我朝着吉田等着走了过去。对面响起郑午的声音:“左飞,你要出这个风头吗,能不能让我一次?” 我说行啊,对面这个交给我,另外两个交给你。 猴子说道:“好事都叫你俩占了,我和黄杰干什么?” 我说你俩负责扶好那个女生。 话音刚落,我的脚尖一点,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吉田射了过去。吉田再次捡起地上的树枝,朝我这边刺了过来。我的双手变爪,使出缠龙手的架势,朝着吉田抓去。 吉田看我不避,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用力朝我手掌戳来。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这柄树枝在他手里可以发挥出真正的刺刀效果。只要他全力以赴,刺穿我的手掌没有问题。手掌和树枝,电光火石的一撞,吉田的笑容立刻凝固了。 “怎么可能?!”他用日语叫道。 “抠你期挖!”我也不会日语,所以随便胡诌了一句。 我的手掌抓住树枝,树枝没有伤害到我分毫。接着我用力一捏,前端的树枝便在我手中变成粉末,吉田的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我的爪子继续向前,很快便扣住了吉田的手腕。 旋转乾坤。 啊! 吉田惨叫起来,胳膊上的关节已经被我卸下。不等他有所反应,我又转向他另外一条胳膊,将那条胳膊也轻轻松松卸了下来。接着,我又抓住吉田的头发,狠狠用膝盖撞向他的面庞。 砰的一声,吉田的鼻子鲜血飞溅,整个人也摇摇晃晃,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 与此同时,郑午也冲向另外两名东洋青年。另外两人把手中的女孩一丢,便一左一右地朝着郑午冲了过去。趁着女孩未跌倒前,猴子和黄杰立刻上前将其扶住。 另外两名青年的身手虽然不如吉田,但也称得上是不错,而且精通跆拳道。二人一上来便出了大招,每人一个侧踢一左一右地攻向郑午的脑袋,配合堪称完美。 “去死吧,支那人!”其中一名青年用日语大声喊道。 “雅蠛蝶!一库!”郑午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为了不露怯,也大叫了两声日语,这也是他仅会的日语之二了。 他的双拳同时击出,和二人的脚掌撞在一起,就听两声几乎重叠的“咔嚓”声响起,两名东洋青年的腿骨尽数折断,惨叫着摔倒在地,捂着腿痛苦地滚来滚去。 然而,郑午并未放过他们,而是冲上去继续施以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喊:“雅蠛蝶!一库!雅蠛蝶!一库!” 两名东洋青年在饱受摧残的同时,心中不免有些崩溃:是你在打我们,为什么你会喊停和不要?!不过一会儿,这两名青年便尽数昏了过去。 郑午用脚踢了踢他们两个,叹气道:“小鬼子真不耐打。” 另外一边,在我的数次重击之下,吉田终于昏厥过去,如一滩烂泥般软塌塌倒在地上。观看了全程的韩世杰拍手大叫起来:“好,打的好!你看看你们这帮废物,怎么不学学人家?!” 福帮的青年耸拉着脑袋,拖着剧痛的身子聚拢到韩世杰身前。 韩世杰走到我身前,两眼放光:“行啊哥们,打的太过瘾了,今天晚上要不是你们,我们这些伙计,还有那个女孩,恐怕都要遭殃啦!” 我笑了一下,说你普通话说的不错嘛。 福建人的普通话一向被人诟病,韩世杰不服气道:“都说我们福建人‘h、f’不分,可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发发发’地笑?” 我和韩世杰之间虽然闹过一些不愉快,但是现在显然已经烟消云散。时候已经不早,韩世杰说他要带他的人去医院一趟,委托我们将那个依旧不省人事的女孩送回去。 “唉,她们就不知道自爱一些么?”韩世杰叹了口气,带着人走了。 我们扔下吉田他们,把那个醉醺醺的女孩带出小巷。 我拍了她脖子一下,说你别装了,快醒醒。 1285 姜还是老的辣 阿晴立刻从猴子背上跳起来,吃惊地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刚才在小巷子里,看到那几个东洋青年搂着的女孩是阿晴时,我们也挺惊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自从那天和阿晴分别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也没她的任何消息,就跟突然失踪似的,马杰都找不到她。 结果她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我哭笑不得,说就那几个东洋鬼子,想灌醉你还早着呐。说说吧,你是怎么搅和进去的?阿晴沉默了一下,说我要不这么干。你们哪来的机会和福帮的韩世杰交好? 我说你可以啊,竟然不惜牺牲色相来帮助我们,刚才没少被那几个鬼子揩油吧? 阿晴说去一边,我保护的好着呢。 我呼了口气,说以后别干这么危险的事了,多犯不着啊。阿晴说不行,如果她不上,就换其他女生遭殃了。猴子他们纷纷夸奖阿晴,说她真是女中豪杰,值得让人敬佩。 阿晴喜笑颜开,那模样老得意了。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话,我又问她有没有星火另外一人的消息。她说没有,不过她觉得那伙东洋人很有古怪,去刺探过几次。却如泥牛入海,什么都探索不到。 马杰也说是的,他现在埋伏的设备可以覆盖整个同艺,唯有那伙东洋人监控不到。那伙东洋人个个都有功夫,看来非同小可。不像是普通人,马杰也不愿意扯上他们。给我们徒增麻烦。 猴子摸着下巴,说这就有意思了,一帮会功夫的东洋人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一帮既会功夫、又能避过影子耳目的东洋人,可就好玩极啦…… 第二天上午正在上课,福帮的韩世杰便来找我,说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影响扩大,不能再让这帮东洋鬼子嚣张。( )我同意韩世杰的建议,并询问他准备怎么做? 韩世杰告诉我。他准备一方面把昨晚的事情公开,一方面去向校方施压,要求校方惩治那干东洋人。我说好,无论要怎么做,我们晋帮一定配合。 就这样,我和韩世杰分开行动,一方面让自己手下的人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扩散昨晚的事,一方面还在同艺的贴吧、论坛张贴此事,把帖子顶到十分火热的程度,以至人人皆知。[ 超多好看小说] 再然后,我又去联络豫帮的张火火,请求他和我一起去向校方施压。张火火侠肝义胆,立刻就答应了我。 而韩世杰在同艺资历深、人缘广,去找了东北帮的胡刀子、贵帮的江一航等等,大家也纷纷响应,嚷嚷着要去向校方施压。别看大家平时吵成一团、闹成一团,碰到这种事,立刻就团结起来。豆讨在弟。 还真应了那天胡刀子在食堂的话,有能耐大家一起打东洋鬼子去。 面对东洋人的时候,大家总能空前的团结起来。 事情的影响越扩越大,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各个势力的人都涌出教学楼,朝着校长办公室所在的教工楼围去。同艺的校园里人山人海,学生们充满了愤怒,要求校长出来说话。 有脾气不好的甚至开始砸东西,眼看着一场暴动都快开始了,学校领导层的终于现身,要求派几个代表上去和校长对话。这种活儿一个弄不好,就要被学校当成靶子处理。 但是二话没说,我和韩世杰、张火火、江一航,以及胡刀子,一行五人自告奋勇,主动请缨到校长办公室去。 临走之前,猴子拽住我,说校方肯定会袒护那帮东洋人,但是这种事容忍不得,该来狠的就来狠的,不行就砸了他的办公室,来一场暴动。( 我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之后,我们五人就被带进了校长办公室。 同艺的校长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头发都白了一半,但是面相威严,看上去很有霸气。我们一进去,他便拍桌怒吼:“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带人包围教工楼的?” 胡刀子喜欢出头,立刻说道:“我们有诉求!” “有诉求?有诉求通过正当渠道解决啊,带着人包围教工楼像什么样子,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已经触犯了法律!要不要叫警察过来把你们都抓走?!” 成年的、久经世故的老混子尚且怕警察,更不用说胡刀子这一干还在学生圈里打混的新人了。同艺校长这一番威胁,成功镇住全场,胡刀子等人都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了。 毕竟谁也不想被警察带走。 在谈判的技巧上,同艺校长甩了年轻的胡刀子他们一大截,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 见我们都不说话了,校长的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正要实施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我轻咳了一声,说道:“校长,那些学生不是我们带来的,他们是主动过来的。” “你说什么?!”校长狠狠瞪着我,试图用气势来压倒我。 开玩笑,我杀了多少人,见过多少官,多少次行走在生死边缘,会怕他区区一个艺校的校长?我冷笑一声,放大音量:“校长,我是说,那些学生是主动来的,他们有事情要向您投诉!” “有什么事情,不能走正常渠道吗?!” “走过正常渠道,但是您没理会,还压了下去。大家没有办法,只好采用这种方式了。” “到底什么事情?”校长的语气缓了一些,算是做了让步。 我便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要求校方即刻处理那几名东洋青年。校长问我,昨晚的事有证据吗?我说我可以找来那名女孩,还有现场许多人证。 校长又问我,昨晚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吗? 我说我们把人救出来了,还有什么严重后果? 说到这里,校长便开始推诿,说既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那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他随后会将那些东洋青年警告一番,勒令他们以后不得再这样做。然后又语重心长告诉我们,说为了这么点事,要是闹到使馆那里,影响两国的关系多不好啊。咱们宽容一些,大度一些,还能获得大国的美名呢。 这校长能说会道、能言善谈,说的处处都是道理。 似乎我们不让步,就显得我们小气,还连带着国家名誉受损似的。 我是哭笑不得,作恶者明明是东洋青年,怎么到头来我们还名誉受损了?论嘴皮子功夫,我们现场没一个是校长的对手,胡刀子他们都是干着急,一个个露出焦躁不安的神色。 而我,在上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幕。 所以我不慌不忙,走到校长办公室的窗边,将窗户给推开了,然后说道:“校长,您过来一下。” “干嘛?”校长一脸疑惑,但还是走了过来。 胡刀子等人也一起过来了。 窗户下面,是成百上千的学生,将教工楼围的水泄不通。因为我们几个代表上来,他们现在显得有些懈怠,有站在原地聊天的,有互相打闹的,还有直接坐地上打牌的。 “校长,看到了吗?”我说。 “什么?”校长疑惑。 “看到这些学生了吗?”我指着他们说道:“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很恐怖的,如果你今天不能给他们一个公道,很难想像他们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校长咬着牙:“你是在威胁我?” “不,是你在威胁我。” 我说:“这件事明明就是那帮东洋青年做错,你为什么还要维护他们?大家心里觉得不公平,当然就会采取其他手段。” “你敢这样,我就报警抓你!你自己想想,在学校里闹事会是什么后果!”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 我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检索“左飞、龙城大学”这几个关键字,然后把搜索出来的结果拿给同艺的校长看。 “我就是左飞。”我笑了起来。 校长拿着手机,双手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上也有大颗的汗珠滴下。 手机上是去年的新闻了,那时候因为张泊年的问题,我带领大伙好好在学校里闹了一回。最后的结果,我一点事都没有,而张泊年则锒铛入狱。 “有可能,您会变成第二个张泊年呢。”我微笑地收回我的手机。 同艺校长咬着牙,眼睛里喷出怒火:“你吓唬我!” “不,不是吓唬你,我是来真的。”我冲着窗外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你现在可以报警,但是你可以看看,当警察来了之后,整座学校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猴子他们在下面早就做好准备,一听到我的口哨声立刻行动起来,数十个学生奔跑着冲向教工楼一层的窗户边缘,“砰砰啪啪”地四处乱砸起来,尖锐刺耳的声音传了上来。 “让他们停手,停手!”校长慌了。 一旦暴动起来,媒体一曝光事情原因,他这个校长的位子绝对保不住了。 “校长,您还没答应我们的诉求呢。”我不慌不忙地笑着。 “我答应,答应!我一定好好处理那几个东洋青年!”校长都快哭出来了。 姜还是老的辣。 然而,我才是那块老姜。 1286 行家出手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八次加更 得到校长肯定的回答之后,我便再次吹了一声唿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楼下的动静戛然而止,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我转过头去,冲着惊魂未定的校长微笑:“放心,我会负责修葺好那些被损坏的公物。现在。烦请校长大人兑现诺言,和我们一起走一趟,和那几名东洋青年说道说道吧。” 校长擦了把汗,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显然在经历着什么剧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大概是认为斗不过我,便说:“你们几个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就来。” 这种请求。当然要满足了。 于是我们几个走到门外等着,反正外面有我们那么多人,完全不怕他耍花样。 一出来,张火火便叫了起来:“天啊,左飞你实在是太帅了!”胡刀子他们也是纷纷夸我,声称实在太解气了。在来之前,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晋帮老大,而现在俨然成了众人追捧的中心。 我感觉这一趟实在太划算了。 当然,逼还是要装下去的,我微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恰好经历过类似的事,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讲述了自己之前在龙城大学勇斗张泊年的经历,更是引得众人吹捧连连。 过了一会儿,同艺校长终于走了出来。他恢复了之前宠辱不惊的淡定模样,面色平静地冲我们说道:“我们走吧。”豆系长扛。 我们一起下楼,来到楼外面后,我告诉大家,校长要亲自去处理那几名东洋青年。现场立刻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和掌声,并要随同校长一起前去。这么多人跟着。校长也是骑虎难下,就是再想袒护那几名东洋青年也不可能了。 与此同时,同州艺校体育馆附近的某阶梯教室内。 这间教室很大,除去上百个座位之外,最前面的讲台也很宽阔。rong>此时此刻,铺着黄色木地板的讲台上,站着二三十名来自东洋的学生,他们各自穿着宽松的武士服,正在一板一眼地练习着功夫。 只不过。他们更愿意将其称之为武道。 他们练习的武道杂七杂八,有本国的空手道和合气道、相扑和剑道,也有外国的跆拳道、太极拳等等,东洋本来就是个非常能吸收别国优点的国家,他们在这上面赫赫有名。[txt全集下载] 只要是好东西,他们一定会刻苦认真的学习,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并且转化为自己的东西,这正是这个国家的可怕之处。 “喝、哈”之声不断传来,这些东洋人练的刻苦认真。 这间阶梯教室是同艺特别划给这帮东洋留学生做道馆的,当初负责这干留学生的领队老师上野一提,同艺的校长立刻就答应了。 于是,这间阶梯教室便成了他们闲暇时过来练武的道馆。 此时此刻,上野老师正挥动着一柄普通的木剑,快速地斩着面前的木头人,只听“哒哒哒”的声音不断响起,木剑在空中化作一道道残影,着实让人眼花缭乱。 上野老师今年才三十岁,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青年,可他的剑术在大和民族已经很有名气。正因为他喜欢练武,所以这干学生才跟着他一起练习,这便叫做上行下效。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学生用日语叫着:“老师、老师!”气喘吁吁地奔到上野身前。 上野木剑未停,依旧不停快速斩下。 学生低下头不说话了,他知道老师在练习剑道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 一分钟后,上野终于停了下来,他长长地呼了口气,方才说道:“吉田,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在华夏要坚持使用华夏语,在我面前更要如此。[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他的华夏语很标准,标准到像是一名彻头彻尾的中国人。 “是。” 吉田抬起头来,说道:“上野老师,不好了,同艺的校长带着很多学生朝咱们道场走过来了。” “我知道。”上野轻轻用绒布擦着自己的木剑。 “您知道?” “是的,同艺的校长已经给我打过电话,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那您准备怎么处置?”吉田咬着牙道:“这帮支那人真是不识好歹,不就玩了他们几个女生吗,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谁让他们自己没有本事搞定,怪得了谁?” “不要叫支那,要叫华夏。” “是。”吉田再度低下头去,他也不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何如此尊敬华夏,不仅刻苦学习他们的语言,还刻苦学习他们的功夫。在吉田看来,华夏或许曾经强大,但是现在已经不值一提了。 流萤之火、昙花一现而已。 “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上野再次说道。 “好的。” 吉田稍稍安下心来,上野老师一向很护着他们这干学生。 上野吐了口气,再次缓缓举起木剑,冲着面前的木头人展开了第二次攻势。他的动作极快,而且剑上有淡淡的气流萦绕…… 不一会儿,阶梯教室的门便被推开,同艺的校长带领着一大群学生走了进来,讲台上正在练习武道的东洋学生纷纷停止动作,好奇地看了过来。 学生们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纷纷喊了起来:“东洋狗全都去死!”“妈了个巴子的东洋鬼子,给爷爷滚过来!”“一帮傻逼玩意儿,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 一时间,来自全国各地的方言此起彼伏。 倘若是普通话,这些东洋青年还能听懂,可是一旦涉及到方言,他们便只能大眼瞪小眼,疑惑地看向这边了。 同艺的校长挥了挥手,说大家安静、安静! 但是众人的愤怒哪有那么容易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校长没有办法,只好求助身后的我们几个,我们几个立刻各自呼吁大家安静,众人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堂堂一校之长,影响力还没我们几个大,他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只好换一种方式来寻回自尊。他背着手,冲不远处讲台上的一干人说道:“上野老师,能领你的学生们过来一下吗?” “好。” 年仅三十岁的青年上野放下手中的木剑,穿过层层阶梯朝我们走来,一群东洋学生也跟着走了过来。 看上野走路的姿势,我的眉毛不禁微微皱起。 我知道那是个高手,绝对的高手! 我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向猴子他们几个,猴子对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我的看法,这个上野极度危险。不光是他的身手,还有他的气息,他杀过的人显然不在我们之下。 而上野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们,单独朝我们几个瞟了几眼。 这是野兽和野兽之间才会产生的直觉。 动物学家曾经记录,在丛林中,雄狮和猛虎撞在一起时,它们会互相嚎叫几声,但是不会动手,各自默默走开。现在的我们和上野便类似这种关系,同时察觉到了对方的危险。 很快的,上野便带着一干东洋学生来到我们身前。 “啊,上野老师。” 校长的语气很柔和:“事情我已经打电话和你交代过了,您看应该怎么处理?” 上野回头:“吉田、谷口、丸山,出列!” 三个东洋学生立刻走了出来,正是昨天和我们交手的那三个,现在的他们各自鼻青脸肿,看上去特别好笑。这三人出列之后,上野又冷冷说道:“跪下!” 这三人吃了一惊,同时不解地回头看向上野,以前那个总是护着他们的上野老师哪里去了? “要我说第二遍吗?!” 吉田、谷口、丸山三人只好跪了下来。上野老师冲我们鞠了一躬,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我身为他们的老师,是我没有教好他们,理应由我负责。” 话音落下,上野突然狠狠一腿抽向吉田的脑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一腿抽的又直又狠,连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我知道,我是踢不出这样一腿的,这个上野老师实在太可怕了。没想到同州艺校还隐藏这样的高手,而且还是个东洋人! 吉田完全没有提防,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然后脑袋和身子在地上刮擦,滚出去七八米方才停下。上野并没有停手,而是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另外两名东洋青年。 砰、砰! 连续两脚,谷口和丸山便和吉田滚到了一起。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上野这三腿有多狠,现场一片安静。 “过来!”上野喊道。 三人立刻连滚带爬地过来继续跪着,他们的大半张脸已经青紫,鼻血也飞溅出来。上野恶狠狠说道:“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给我大和民族丢脸,更给我们东洋武士丢脸。现在开始,狠狠抽自己的嘴巴,抽到同艺的校长和老师原谅你们为止!” 吉田三人立刻左右开弓抽起自己的嘴巴来,“啪啪”之声异常清脆,在宽敞的道馆之中回响。同艺的校长第一个急了:“好了好了,稍施惩戒就可以了,不用打成这样!” “不,同艺的学生没有原谅他们为止,不准停!”上野的声音又阴又冷。 校长立刻回头看向我们几个。 1287 窝里斗 在来之前,我们恨不得扒了这几个东洋学生的皮,眼见着他们不过才挨了几个耳光,哪里肯停?于是都默不作声。[txt全集下载][. 超多好看小说] 校长急了,训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乃是我泱泱华夏传统美德,你们……” 这校长也是崇洋媚外,提及外国友人便是各种宽宏大量,轮到我们自己就各种吹毛求疵。我们本不想理他,但是上野老师说道:“校长大人,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学生不对,请不要为难同艺的学生。只要他们不原谅,就让我的学生一直打下去吧。并且。我也会一直鞠躬,直到大家原谅为止。” 说完,上野便朝我们九十度鞠躬下来,然后保持弯曲的姿势一动不动。 “哎呀,上野老师,您这是何苦?”校长又急了。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上野依旧纹丝不动。 自我们进来为止,东洋学生的领队上野老师一直保持谦卑、公正的姿态,这态度确实让人无可挑剔。甭管东洋学生有多讨厌,这位老师总是能够让人尊敬的。 眼见他又鞠躬下来,我们这边当然过意不去,于是纷纷说道:“上野老师,您快起来吧,我们不计较了。”“就是啊上野老师。这又不关您的事,请快起来吧。” 我们这边大多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如果进来之后上野老师态度强硬,没准我们就和他干起来了;可他态度如此谦恭,反而让我们不好意思起来。况且那几名东洋学生也得到了教训。 得到众人的一致原谅,校长这才往前一步。将上野扶了起来,说上野老师,大家已经原谅你们了。上野冲我们点点头,方才冲吉田等人说道:“停手吧。” 三名学生这才停下手来,现在的他们不光大半张脸一片青紫,两边脸颊还高高肿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上野老师接着说道:“身为吉田等人的老师,我再次向大家郑重致歉。即日起,我会将他们遣送回东洋,永世不得踏入华夏。另外。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愿意拿出二十万人民币来补偿之前受害的几位女生,希望可以使她们受伤的心灵得到一些慰藉。” 二十万,可真是不小的数目了! 虽说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有钱总比没有钱好,这位上野老师的态度更是得到大家一致认可。[起舞电子书]如果说之前还让大家有所不甘的话,现在则一点怨气都没有了。 众人甚至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夸赞之声此起彼伏,都说同样都是东洋人,上野老师怎么就如此完美? 同艺校长自然一番推诿,上野老师却坚持要给,说三天之内就会将钱送上。校长回过头来,询问我们还有没有什么意见。上野做的令人心服,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在校长的带领下,我们退出了阶梯教室。 临走之前,我看了一眼上野,上野也看了我一眼,并冲我笑了一下。 不知怎地,这笑容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事后再回想起这一段来,应该是出自野兽的本能吧,我早就察觉到上野不是个好东西,只是当时的我还揣测不到上野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出来之后,校长自然又说了两句场面说,说以后有诉求要走正规渠道,可不能再像这样子了。事情既然已经办妥,我们自然给他一些面子,没有再和他闹。 待校长离开之后,现场立刻响起一片欢呼之声。 这是同艺学生的胜利,也是华夏学生的胜利。( )胡刀子等人倒也光明磊落,直言不讳地向众人声称这些都是我的功劳,一时间,我便成了同艺学生心中的偶像,夸赞之声纷至沓来。 我心中虽然高兴,但也没有得意忘形,说这一切都是大家的功劳。 之后,大家便各自散去,各回各的教室上课,但整个学校依旧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苏雪也是特别高兴,说我真是给我们山西长了脸,班上也是一片热热闹闹,气氛空前的好。 这一刻,似乎再也不分什么晋帮、豫帮、东北帮,大家便是完完整整的华夏人,每一个学生都以自己是华夏人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直到上课,大家的情绪也未降低。苏雪说你真够可以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能使晋帮带来如此美誉,现在同艺学生提起晋帮来都要竖起一根大拇指来。 我说那又怎样,直到现在,晋帮也不是同艺第一大势力。 苏雪咯咯地笑,说你现在还想这事呐?还是尽早放弃吧,晋帮的学生数量不多,想成为同艺第一势力乃是天方夜谭。还劝我应该知足,晋帮能有现在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想当初魏六子在的时候,啧啧…… 放学之后,我刚走到教室门口,四周便哗啦啦涌上来一群学生,仔细一看竟是同艺各个势力的老大,东北帮的胡刀子、豫帮的张火火、福帮的韩世杰、贵帮的江一航…… 但凡是在同艺有一号的人物,基本上都到了。 我惊讶地问大家有什么事? 胡刀子乐呵呵地说:“左飞,大家敬佩你的为人和魄力,所以想请你吃一顿饭,不知你赏不赏脸?” 我乐了,说当然赏脸,走着。 于是我又叫了猴子他们,一众将近二十号人,浩浩荡荡地往校外走去。因为在校长办公室表现出色,我在众人心中俨然已经成了一等一的英雄,众人虽不至于将我当作大哥和领头人,但确实给予我足够的尊重和面子,一路上吹捧着我,大家嘻嘻哈哈、称兄道弟。 还有好几个南方妹子也跟着来了,对我热情似火,一口一个哥哥,叫的我都快酥了。这么大的场面,真个好似皇帝出巡。 猴子的鼻子都气歪了,说当初以为这晋帮老大是个烫手山芋,当了之后肯定会成为一干势力的众矢之的,走到哪被人打到哪,所以才推到我身上,哪里想到还有今天这种风光场面,早知道他当初就抢着当了。 郑午也说就是,当初我想当,你们不让我当,现在后悔了吧? 到了饭店之后,众人选了个大包间,将近二十好人都坐下了。接着便上酒上菜,气氛欢快的不像话,不断有人过来向我敬酒,说我真是人中豪杰,改变了大家对山西人的看法。 我说什么看法,难道以为我们山西人只会挖煤? 众人欢快地笑了起来。 我的酒量不用多说,更何况还有真气运转,当真是千杯不醉。不过东北帮的胡刀子也是海量,直接拿着海碗一碗一碗地干,北方人普遍都能喝酒,南方那边则要逊上一些。 这也是地理环境所致,谁让北方太冷,需要用酒怯寒。 胡刀子喝的半醉,感慨道:“以前大伙打来打去,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喝酒的,还是第一次。希望大家以后能少打架、多喝酒。”众人纷纷响应,说就是这样,少打架、多喝酒。 甭管以后怎样,大家现在确实是其乐融融,过去的所有恩怨都一笔勾销,亲的好像一家人似的。甭管南方北方,喝多了都是一个鸟样,喜欢絮叨以前发生过的事,这个说福帮的韩世杰曾经打过我一巴掌,那个说贵帮的江一航曾经睡过我的马子。 说着说着就多了,又开始吵闹起来,脸红脖子粗的。 我算是发现了,平常有外敌侵入的时候,华夏人确实能迅速团结起来。可是一旦进入平和时期,又免不了开始窝里斗,这个说那个不厚道,那个说这个不仗义。 ----当然,不只是华夏人,全世界都是如此。甚至缩小到一个家族,也是如此。平时虽然吵吵闹闹,一旦有外敌侵入,便立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所以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场面,一时间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睛的,似乎随时都能打起来。豆系讨划。 胡刀子拍着桌子,说你们那些事算个鸡毛?晋帮的人往我头上倒过饭菜,还让我给他们当小弟,你们看我说过什么啦,不照样好好的吗? 众人都哈哈笑起来,说也是,他们那点屈辱比起胡刀子来确实不算什么。 “是吧,左飞?”胡刀子冲我挤眼睛:“现在你还想让我给你做小弟吗?”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在努力把晋帮发展为第一大势力。 我这句话一出口,现场立刻沉寂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到。 “你什么意思?”胡刀子皱着眉问:“你还想让我做你的小弟?” “你做不做小弟无所谓,我确实想把晋帮发展为第一大势力。”我认认真真地答道。 哗啦! 胡刀子突然掀翻了面前的两个盘子,盘子摔到地上砸得粉碎,他大声吼道:“那你倒是说说看,现场有这么多势力,你想吞并哪个、吸收哪个?浙江帮,还是尚海帮?福建帮,还是我东北帮?!” 在座众人纷纷朝我看了过来,气氛一下变得更加紧张。 “实不相瞒。” 我缓缓说道:“在座的每一位,我都想吸收。” 静,静得可怕。 1288 诛心、诛心! 正如张火火说的,似乎全国的硬骨头都集中到同艺来了,这边的每一个老大都桀骜不驯、吃软不吃硬,想征服一个比登天还难。热门小说 所以,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料到自己会面对什么。 可我还是不得不说。 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很危险,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会成为朋友,那就走了猴子数年前的老路----敌人都发展成朋友,那还怎么玩下去?我们的目的是一统同州艺校,然后朝着同州区进发、直取京城腹地,可不是到这和大家吃吃喝喝、晃晃荡荡、称兄道弟、平起平坐的。 我们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不能贪图一时的和乐融融,耽误了我们的大计划。 所以。我完全能预料到他们的愤怒。 胡刀子是第一个怒了的,他将双拳狠狠捶在桌上,吼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到?” 我没说话,低头喝着一碗蛋花汤。 蛋花很绵,番茄很软,好汤。 “轰”的一下,胡刀子突然将整个饭桌掀翻,盘盘碟碟登时摔了一地,蛋花汤也洒了我一裤裆。胡刀子大吼:“还以为你这个朋友可交,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从今天起,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说完这句话,胡刀子起身即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其他老大也纷纷站起走人,虽然没人再说什么。可他们的眼神里无一不充满愤怒,恐怕和胡刀子揣了一样的心思,今后要和我势不两立了。 除了猴子他们外,只有张火火留了下来。 张火火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把晋帮发展成第一势力……但你这样太急了点,四处树敌总是不太好啊。” 我笑了一下。其实我一点都不急,这正是我所要的效果。 和乐融融。不如剑拔弩张。 大家痛痛快快地兵刀相见,也好过日后翻脸不易。 猴子说:“走吧。” 我们走到外面,被服务生拦住结账,方才知道胡刀子他们走的急,还没算钱。干,两桌人一共吃了一千多,再加上摔坏的碗碟盘子,直逼两千!说好的请我吃饭呢,走的是不是太急了点啊! 喂。八零电子书/早知道会是这样,等你们结完了账咱们再翻脸不迟啊! 然而已经追悔莫及,我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把这个多达两千的帐给结了。张火火要和我分摊,我说不用。猴子他们也拉着张火火说不用,说我是个富二代,两千对我来说是个小意思云云。 虽然和众人翻了脸,并且胡刀子扬言要和我势不两立,可我们几人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都知道我们是练家子,所以仍旧不敢轻易招惹我们。当然,日子也确实有点难过就是了。 上厕所的时候,要是碰到胡刀子和他的人,胡刀子那嘴也少不了贱上一番:“大家快让让,同艺的老大来了,别让他用**甩死你们。” 讲真,要不是不忍心下手,就冲他这句话,我能给他揍个半死。ong> 不过胡刀子也确实不怕被揍,否则他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我便冷哼一声,理都不带理他,专心上自己的厕所,反正他们也不敢上来动手。 还有就是学校升旗大会的时候,所有学生都需要到场。那些个以前动不动就要打上一架的老大们,因为我反而集中在了一起,刻薄之语不断从他们那个方向飘过来,见我就是“哟,那不是同艺的老大吗”“大家快给老大让个道”之类的话,气得郑午当场就要上去收拾他们,但是被我给拦住了。 我说别着急,还不到那一步。 是的,还不到那一步,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鸣惊人、让他们彻底臣服的机会。 ………… 机场。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遣送回东洋,吉田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吉田一哭,谷口和丸山也跟着哭了起来,上野冷声说道:“哭什么?别忘了你们的身份,你们可是大和民族的武士!” “是。”吉田擦了眼泪,站的笔直:“老师,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护着我们?” 上野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吉田他们喜欢玩弄华夏女生的事,上野不是不知情,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让他们多加小心,别被人抓着把柄。上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上野不仅殴打了他们,还冲那干华夏学生鞠了很长时间的躬,现如今又要将他们遣回东洋,这让他们心中实在无法接受。 “你们犯了众怒。” 上野缓缓说道:“如果不惩治你们几个,恐怕咱们的道馆都会被人踏平。” “怎么会呢上野老师,您的实力是那么强,完全可以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是啊上野老师,我们还想让您帮忙报仇呢,那几个支那学生实在太过分了!” “不。”上野目光坚定地说道:“我看到那几个华夏学生了,或许单打独斗,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可是他们联起手来,我是必败无疑的。” 吉田等人吃了一惊,在他们心中,上野老师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那几个华夏学生竟然这么的强?!上野吐了口气,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你们安心地回去吧,这仇,我会帮你们报的。” “是!” 待返回东洋的飞机起飞之后,上野抬头看着,直到飞机隐没在云间,他才转身,目光中充满了杀伐之气。关于如何报仇,他已经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这个计划用华夏成语来说的话,叫做借刀杀人。 ………… 在上野构思计划的时候,我们也在构思计划。 当然,我们的计划是如何拿下同艺。软刀子不行,他们不吃这一套,看来只能强攻。如何强攻,也让我们颇伤脑筋,目前看来只能一个一个的打,打到他们愿意屈服为止。 这当然是下下之策,但是现在除了此策之外,再无别法。 听完我的计划,张火火也有些头大,说道:“左飞,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说确定,先从最弱的浙江帮他们开始。 说实话,这也是我“从业”以来感觉最棘手的一次了,但是硬着头皮也得做下去,在这行当里没有那么多圣母病。今天上午又是升旗大会,全校的学生都集合了。 校长在台上叨逼叨,下面的我们晋帮和张火火的豫帮聚在一起,如狼一般盯着西北方向的浙江帮那些人。他们人少,也是三十来个,想吃下他们实在太容易了。 三十多人,就算硬骨头占一半,也还有十来个软骨头呢,先拿来充了我们的人数再说。不过是委屈了张火火,他一般不招惹其他势力,这回纯粹是被我拖下水。 兄弟们,没办法,哥几个要发展。 我们摩拳擦掌,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就听见校长说起了之前东洋学生的那件事。大家都觉得奇怪,那件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又提?就听校长朗声说道:“现在有请上野老师上台。” 上野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神情严肃地上了台,用流利的汉语再次向大家为上次的事致歉。 和他一起致歉的还有剩下的二十多名东洋学生,一干学生冲台下数千人九十度鞠躬。 上野告诉我们,吉田等人已经被遣送回东洋,所以这次不能出现在台上。紧接着,他便说起上次允诺要赔的二十万款项。他说:“二十万虽然不多,可也代表我的一番心意,希望那几个女生能得到一些慰藉。” 上野老师斯文有礼的态度赢得了大家信任,现场的掌声经久不息。 接着,上野继续说道:“这笔钱,我已经交给一位叫做左飞的学生,托付他将这笔钱转给那些女生。因为最后一起事件就是他阻止的,所以我将这笔钱也交给了他,想必那些女生已经收到了。”豆池圣圾。 我的脑子一下炸了。 毛啊,上野什么时候把钱给我了? 众人齐刷刷朝我看了过来,也有人看向那几个受害的女生。 自从这件事公开以后,那几个女生也站了出来。此时此刻,这几个女生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没有啊,我们没有收到这笔钱。 台上的上野吃了一惊,说怎么会呢,我已经把钱交给左飞同学了啊。 校长立刻喊我,说左飞,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说上野根本没给我钱。 众人“轰”的一下炸了锅,上野吃惊地说:“左飞同学,我明明把钱交给了你,你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呢?”他身后的那些东洋学生也纷纷叫了起来,说我们老师给了你钱,我们都亲眼看到的,你怎么可以不承认? 我说少废话,你说给了我钱,给的我是现金还是银行转账?这么一大笔钱,你们又不傻,总得留下点证据吧,我没给你开个收条? 上野严肃地说:“左飞同学,我信任你,所以才将二十万现金都交给你,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你怎么可以私吞?” 诛心、诛心! 从头到尾,上野都自己塑造了一副伟光正的正面形象,处理事情的严谨态度、面对众人的谦卑姿态,都让大家对这位东洋教师好感倍增。 现在他说出这句话来,众人自然是相信他,而不相信我。 1289 郑午和胡刀子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九次加更 一时间,各种风言风语自四面八方而来。小说> “天啊,没想到左飞竟是这种人!” “连这种钱也贪,良心让狗吃了吗?!” “实在太过分了,山西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走了个魏六子,又来了个左飞!” 群情激奋、风起云涌,众人越说越怒,纷纷往我们这边挤来,看样子似乎想把我当场撕了。前几天我向整个同艺势力宣战的事众人皆知,这回他们可逮着了,打算新仇旧恨一起报。 这就是老人常说“多交友、少树敌”的缘由,那些树起来的敌。或许一时半会儿拿你没有办法,甚至畏惧你、害怕你、讨好你,可一旦你落水的时候,会有无数只脚踩到你头上来。 这就叫落井下石。 猴子他们几个立刻围到我这边来,我们几个背靠背朝向四面八方,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 卧槽,现场数千人,这要真打起来,简直无法想像。 猴子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说行啊左飞,不声不响就吞了二十万,回头得请哥几个吃饭啊。我说滚你大爷的,现在就别拿这种事开玩笑了。猴子嘿嘿笑起来,说你现在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猴子说的没错,除了身边这几个人外,压根没人相信我了,就连晋帮的人也朝我投来狐疑的神色。没有办法,上野前期伪装的太好。给众人的印象就是个斯文有礼的老师,而我的定位却是个意图一统同艺的狂人。 众人信谁。一眼皆知。 张火火自然也是相信我的,和我站在一起,着急地道:“上野怎么会好好冤枉你的,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即便是张火火,也没把上野当成一个坏人。 上野这伪装自己的功夫,堪比当年玩我们团团转的陆离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干,东洋狗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亏我还那么喜欢他们国家的漫画和爱情片! 我说有个毛误会啊,上野这摆明了是针对我。要给他那几个学生出气呐。张火火吃了一惊,说不是吧?我说你相信我,事实就是如此,上野想干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马杰一脸惭愧,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是没能监控住上野,他的反侦察手段实在太强了,都比得上星火了。马杰一出此言,我们心中都是一叮。 堪比星火?! 阿晴说的那个星火另外一人,会不会就是上野? 这仓天,还和东洋人有勾结? 当然,我们希望我们所猜是错的,大家窝里斗没有关系,可别牵扯到东洋,真是丢我华夏的脸。我希望上野就是单纯给他学生报仇,他要也是星火的一份子,我简直想一头撞死。 现场群情激奋、暗流汹涌,不时有人大喊:“左飞,把钱交出来!”“连这种钱都贪,你他妈还是个人不?”人群不断朝我们这边涌来,眼看着一场恶战即将爆发。 我真想回骂一句:“我他妈上千万的别墅都买了,会在乎这点钱?!”不过估计骂了也没用,他们是不会信的。 说来脸红,我们本来想狙击浙江帮的,结果上野黄雀在后,反狙了我们一把,这王八蛋狗狠的。郑午低声说道:“这么多人,一会儿打起来,你们赶紧跑,我上台去,教训上野老狗。” 听了此话,我们又感动又无语,感动的是郑午总算成熟,知道“打不过就要跑”了,以前他可是都说“这点人交给我”的;无语的是他还是有些不自量力,想在这万千重围之中挤上台去,再教训上野,会有多难,他想过吗? 我正想吐槽他两句,郑午突然退开两步,冲我大声喊道:“好啊你左飞,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从今天开始和你恩断义绝,咱们再也不是兄弟!” 我吃惊地看着他,不晓得他突然发什么疯,难道是又走火入魔了,这几天我没少给他输气啊! 郑午一边说,一边往人群里退去。[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他当众指责我,还宣布和我恩断义绝,现场自然没人找他麻烦,任由他钻进人群之中,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我们也反应过来了,这小子是上台找上野去了。 我们几人都是哭笑不得,猴子一拍大腿说道,哎妈呀,郑午啥时候这么聪明的。 黄杰冷冷道:“他本来就聪明,只是不喜欢动脑子。” 黄杰这话说的没错,其实郑午不笨,他只是不喜欢动脑子,单纯崇尚暴力,觉得拳头可以摆平一切。郑午晓得动脑子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他肯定能护好自己。 现在就看我们的了,关键是怎么杀出重围。 我们几人目露凶光地看着四周,虽说周围喊打喊杀的不少,但真正敢动手的尚且没有,只是在一边叫嚣而已,毕竟我们的实力众人皆知。当然,这僵持只是暂时的,一旦有一个人开始动手,那现场势必会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倾泄而出,到时候就是一副极度混乱的场面了。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有人挤到最前面来,指着我喊:“左飞,你还有没有脸?”豆池华扛。 我说我这不是脸,难道是你妈的腚? 这人立马炸了,伸出拳头就要来打我,我随随便便那么一捏,他的胳膊便被我卸了下来。随着一声惨叫响起,现场终于炸锅,无数拳脚朝着我们几人砸来。 我们几人背靠背围在一起,各施拳脚将自身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暂时无人能够攻进,只有一声声惨叫响起。 猴子和黄杰暂时都未动刀,只用拳脚抵挡四周混乱,但是待会儿急眼就说不上来了。 张火火也和我们在一起,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动手。让我惊讶的是,这家伙拳脚功夫还挺不错,一板一眼颇有章法,竟然也是个练家子。 嘿,以前没看出来啊,不知是什么来头? 眼看着下面乱成一团,台上的上野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旁边的同艺校长也冲他笑了一下,二人对视一眼,狼狈为奸。对于我,二人都痛恨不已,一个恨我竟然敢威胁校长,一个恨我收拾了他的学生。 校长轻轻说道:“上野老师,大仇得报了吧?” “彼此彼此。” 两人虽然说着悄悄话,但明面上还是喊着:“大家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请大家安静下来,听凭学校处置!”但是现场已经乱作一团,根本没人听他们的话。 当然,他们并未真正卖力去劝也是原因。 上野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华夏大地虽然能人辈出,可无能之人毕竟还是占了大多部分。这些无脑的华夏学生啊,只需稍稍挑拨一下,便能使他们热血上涌、为我所用。 怪不得怏怏之华夏,当年能被我们小小岛国侵略。 想到这里,上野忍不住挺直了胸膛,他为自己身为一名东洋武士而感到骄傲。有朝一日,东洋之花必定会再次开遍整个华夏! 上野并不知道,在他喜滋滋看热闹的时候,台下有一个人正在阴沉沉地看着他。 这个人便是郑午。 郑午巧施手段,便离开我们,来到台下。倘若放到往常,他早就按捺不住冲上台去和上野打了起来,可是经过那一系列的事件之后,他现在已经变得冷静许多。 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是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 郑午知道,台上的那位上野绝非庸手,自己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如若要打,必须一击得中,不能拖泥带水。郑午正考虑着如何一击必杀,旁边突然有人动了一下他的胳膊。 “喂!” 郑午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东北帮的胡刀子。 “干嘛?你怎么来了?”郑午问。胡刀子竟然出现在这,确实让郑午挺惊讶的。 “刚才你当众骂了左飞,号称要和他恩断义绝,我却看见你往台下跑来,所以就跟着你过来了。哎我问你,上野怎么会冤枉左飞的?” “你也认为左飞是被冤枉的?”郑午一喜。 “这不是废话吗,我和左飞虽然不对头,好几次还差点打起来,但我知道他的人品,他是不会干这种事的。所以我就奇怪了,上野这是搞什么鬼?” 郑午一下激动无比,原来不止张火火信任我们,胡刀子也信任我们。朋友易得、知音难求啊,我们先前竟然还想着怎么收拾胡刀子,现在看来真是惭愧无比。 郑午便把前因后果一说,胡刀子一拍大腿,说这上野真不是个东西,我早说他们东洋鬼子没一个好人了,你们还不信! 郑午也说可不是嘛,不是好东西,全突突了才好。 放眼整个华夏,倘若排个最恨东洋的地区名单,东北绝对可以稳进前三----当年的九一八事变,可让东北人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屈辱。 胡刀子又问,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郑午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胡刀子看了一眼台上的上野,说你有把握干掉他吗?郑午摇头,说没有把握,所以才在这里发怔。 胡刀子说道:“我倒是有一计,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胡刀子把嘴巴凑到郑午耳边说了起来。 1290 众志成城 郑午点头,再点头。[ 超多好看小说][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胡刀子说完了,问道:“你看行吗?” 郑午看看台上的上野,以及上野身后的二十多名东洋学生,这些学生个个都是练家子。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拖住他们应该没有问题,便认真地说道:“行!” “好,那咱们就行动!” 话音一落,郑午便飞身冲上讲台,如一头矫健的猎豹,飞速冲向上野。上野正心满意足地看着台下的场景,并为自己的“借刀杀人”感到自豪。突见一道黑影冲向自己,慌忙伸手来挡。 只是郑午全力以赴,上野却是猝不及防,仍旧被郑午撞的飞了出去。同艺的校长在旁边看到全过程,说你干什么,谁让你对上野老师动手的?便伸手来抓郑午。 郑午随便一摆手,校长便朝后摔了个跟头。与此同时,二十多名东洋学生已经一哄而上,围着郑午打了起来。郑午浑然不惧,左一拳右一拳将这些学生依次打飞,一时间台上像是炸开的爆米花一般。 台下乱,台上也乱,真个乱成了一锅粥。 上野稳住身形,恼恨地看着这一幕。只是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出手,毕竟他的身份是一名老师,如果要顾及老师形象的话…… 校长正要爬起,就见眼见伸过来一只手,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东北帮的胡刀子。[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校长还以为胡刀子是来拉自己起来的,便也伸出手去。结果只觉得手中一凉。手里的麦克风已经被胡刀子夺走。 “???”校长一脸迷茫。 而胡刀子手持麦克风,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吼道:“全都给老子住手!” 在同州艺校,虽说各派林立、互不服气,但是东北帮在其中尤其威名赫赫,东北帮的胡刀子更是拥有说一不二的至高权威。所以胡刀子这么一吼,众人还真的停下手来,纷纷朝着台上看来。 不仅是台下安静下来,台上的众人也纷纷停手,朝着胡刀子看了过来。郑午为了不打搅胡刀子的计划。所以也停下手来,只是眼睛盯着上野,谨防上野突然溜走。 上野皱眉看着胡刀子,隐隐生出一股不安。 “你干什么,把话筒还给我!”校长朝着胡刀子扑过来,但是胡刀子用手一推,校长便再次摔了一个跟头。起舞电子书现场没有保安,校长等着看一场好戏,所以压根没有安排那种东西。 校长还要再爬起来,胡刀子抽出他的刀子,眉毛一挑,恶狠狠道:“再过来,老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东北帮特有的匪气。 上野预料到要糟,于是迅速朝着胡刀子奔去。只是一道黑影闪过,郑午已经拦在他的面前,笑呵呵道:“上野老师,要不咱俩过两招?” “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呵呵,不打一打怎么知道?”郑午握紧双拳,眼神发狠地看着上野。如果是以前,郑午早就冲上去了,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拖延时间,给胡刀子营造机会。 眼看场面已被镇住,胡刀子手持话筒,坚定地说道:“老子胡刀子,押上整个东北帮的名誉,为晋帮的左飞担保起誓,他绝对没有拿上野的钱,一切都是上野老狗栽赃陷害!”豆池以巴。[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轰”的一声,台下整个乱了起来,众人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人人都知道胡刀子前些天和我们闹翻了,还差点打起来,如今却用名誉为我们担保此事! 我们几人也都呆了,没想到胡刀子会说出这种话来。 猴子啧啧说道:“老子不让他做小弟了,老子要跟他做兄弟!” 没错,这样不计前嫌的血性汉子,我们当然要和他做兄弟! 同州艺校众人本来以为我们贪了上野的钱是铁板钉钉的事,现在经过胡刀子这么一闹,也是纷纷疑惑起来,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当然,也有些脑子进了水的在下面乱喊,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左飞一起贪了这笔钱? 胡刀子臭骂:“**,老子是那种人吗?!现在,还有谁肯拿自己名誉为左飞担保的,都给老子上台来吧!” 飕飕飕飕飕! 十数道身影齐齐奔上台去,赫然是同艺各个势力的老大,贵帮的江一航、福帮的韩世杰,还有川帮、陕帮、云南帮、浙江帮等等,几乎全到了。 一看这个场面,上野就知道要糟。 妈的,华夏人何时这么团结了,不是前几天还闹的你死我活吗,怎么转眼间又拧成一股绳了?真搞不懂这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眼看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场大戏要被戳穿,上野知道,倘若自己再不阻止,恐怕同州艺校再无自己立足之地!想到这里,上野心里一发狠,再度朝着胡刀子等人冲去。 然而一道黑影闪过。 “八极拳•崩!” 一只霸道的拳头贴住了上野的肋骨。 上野的头皮一炸,知道这拳头的威力,身子立刻往后退去。这一拳落空,郑午却不气不恼,微微笑道:“上野老师,你就乖乖听着好吗?” 与此同时,台上已经响起各种各样的方言。 当然,他们在极力说着普通话。 “老子韩世杰,愿意给左飞担保,福帮的都给老子站出来!” “是!” “老子江一航,愿意给左飞担保,贵帮的都给老子站出来!” “是!” “格老子的,左飞是霸道了点,老子也看他不顺眼,但是他绝对不会干那种事的,川帮的兄弟们都给老子尚大鹏站出来!” “是!” “他妈的,这帮东洋狗反了天了,在我们的地盘上坑我们的人,门都没有!云南帮的都给我……” “是!” 每位老大说一句话,下面便会响起一片排山倒海般的应声。如果说胡刀子站出来后,还有一大部分人对我们依旧存疑的话,如今这些老大齐齐登场为我们担保,那么现场再无半点怀疑之心。 耳听着一句句“老子xx,为晋帮的左飞担保,xx帮的给老子站出来”,我们的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激动,眼眶都几乎要泛红了。不过我们都极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毕竟当众流泪太丢人了。 “我以后再也不骂他们了,游戏里也不骂了。”猴子吸着鼻子说道。 倘若胡刀子的出现只是让我们意外、惊喜的话,而众多老大一同现身的情形则完全让我们泪崩,虽说脸上没掉下泪来,实际上心里已经泪流成河。 感动、热血、温暖…… 这些情绪一同萦绕在我们心头,以小见大、窥斑见豹,我们拥有这样团结的民族,又何愁不强大、不强盛! 在一声声豪迈之语响起的同时,上野并未放弃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念头。他数次想冲过来,但是都被郑午给挡住了。上野恨得咬牙切齿,倘若自己现在手中有剑,岂是眼前这人能够挡住自己的?可惜他现在赤手空拳,想突破眼前这人的防御并不那么简单。 那么,只能另辟蹊径了。 “上野老师,你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么?”郑午阴沉沉地笑着。 “呵呵,一条狗,也配让我承认错误?” “你说什么?!”郑午眉头皱起。 “你装什么,你不是一条狗么,还是条疯狗,生牛肉的味道好不好吃?”上野轻轻笑着。 郑午的呼吸浓重起来,双手也发起抖来,瞳孔也在一点一点变红,这已经是再度入魔的征兆。眼看着有效果了,上野立刻趁热打铁:“怎么,那一切你都忘了?你做疯狗的那段时间,很是让人怀念呢……” 郑午猛地蹲下身去,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没空去计较上野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只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静,千万别上了上野的套,绝对不能再走火入魔,绝对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冷静、冷静! 吃过生牛肉算什么,黄杰还吃过猪屎呐! 郑午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捂着自己耳朵,坚决不肯让上野的任何一个字钻进来。 看着郑午如此,上野心中一喜,立刻绕过他去,朝着胡刀子奔了过去。此时此刻,十几个老大已经完成宣言,台上台下一片众志成城,有这些老大的担保和背书,信任我们的自然越来越多。 实际上,在发生这一切之前,胡刀子就已经迅速联合了众多老大,让他们在合适的时机奔上台去为我们呐喊。 胡刀子认为,虽然大家之间确实不大对头,但是丁是丁、卯是卯,一码归一码。平时大家关上门来怎么斗都可以,但是东洋鬼子想骑到我们头上,门都没有! 这就是胡刀子的信念! 他的信念,成功说服了同艺的众多老大,所以大家纷纷答应。 台上,胡刀子正在发表他最后的演讲:“……同学们呐,八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历历在目,我们不能忘记,也绝不忘记!我们爱好和平,但也绝不放弃警惕之心,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今天的事情便说明了一切……” 台下响起一阵阵的呐喊,胡刀子热血上涌,正准备喊出最后一记怒吼,就听身后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上野那张扭曲的脸已经奔至面前。 1291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不等胡刀子有所反应,上野已经狠狠一拳击出。小说( 拳头裹挟着风声,直直朝着胡刀子的心脏部位砸去。这一拳,上野出了十成力道,他有把握一拳就要了胡刀子的命。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同艺已无他上野立足之地,离开之前先把这闹事的小子宰了再说! 若不是他,计划怎会破坏! 可就在这一拳即将落到实处的时候,他的后领突然被人狠狠抓了一下,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虽然这一拳还是击了出去,但是威力已经大大减小,要不了胡刀子的命了。 但即便如此,胡刀子还是朝着台下飞了出去。 横贯在空中。胡刀子大喊出了那句没来得及喊出来的话:“兄弟们冲啊,把这帮东洋狗碎尸万段!” “轰”的一下,成百上千的人朝着台上涌来,朝着上野老师和那干东洋学生围了过去。上野猛一回头,发现郑午已经站了起来,刚才坏他好事的也是这个家伙。 上野咬牙切齿,杀心顿起,但是身后响起铺天盖地的喊杀之声,只怕自己再呆下去就走不了了,立刻脚尖一点,气运双脚,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他是高手,逃起来自然快,就连郑午都拦不住他。可那干东洋学生却遭了殃。瞬间就被无数学生给吞没了,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这些东洋学生凄厉地喊着、哭着:“老师,老师,救救我们!” 而上野头都不回。一瞬间就失去了影踪。 愤怒的华夏学生冲上台去,围着这干东洋学生又踢又打。他们或许并没犯什么错。但此刻就是倒霉,做了上野的替死鬼,成了众人宣泄情绪的出口。 人一多,事态就难免严重,少不了有一些下手不知轻重的,而且这些东洋学生都穿着独特的武士服,想浑水摸鱼地逃掉都没有可能。ong> 这是一场飓风,而他们就是飓风的中心。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现场实在太混乱、太混乱了,我们就算个个身手灵活。也不可能在拥挤的人潮之中还轻松移动,也是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挪到台前。( )胡刀子正被一干老大围着,他的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虽然上野那一拳被郑午拖开大部分力道,可还是伤到了胡刀子的心脉。 猴子蹲下身去,给胡刀子按压了几下心脏,断言道:“送他上医院去。” 我们几个立刻将胡刀子围在中间,一边大喊着让让、让让,一边护送着胡刀子出去。学生们挺给面子,立刻散开一条道来,我们离开混乱的人群,召了一辆出租车到医院去。 还好那一拳并不致命,送到医院也很及时,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以后,胡刀子又活过来了,而且精神气儿十足,一醒来就问:“上野老狗哪里去了?” 得知上野不知所踪,胡刀子还唉声叹气,说东洋狗没一个好东西。排开这件事外,东北人对东洋人本来有一种天生的恨意。我们几人这次承蒙胡刀子大恩,自然好好表示了一番感谢。 胡刀子爽朗地哈哈大笑,说谢什么谢,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有劲儿往东洋人身上使。然后又问我,左飞,你想发展同艺第一大势力不?豆庄双划。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同艺十多个老大都在病房。众人今天帮了我们大忙,都对我们有恩,我哪里还能再说出狠话来,只好叹了口气,说不发展啦,以后和大伙好好处。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病房内外充斥着欢快的气氛。( 这么看来,大伙已经发展成朋友,哪里还能下得了手,同艺这条路是走不下去了,得和以前的猴子一样换地图。大家正在病房里聊着天,痛骂着那些狼心狗肺的东洋鬼子,学校那边忽然传来消息,说今天上午发生的那场混战,二十三个东洋学生,死了三个、重伤七个,其余全部轻伤。 死人了,还死了三个,这事情大了。 在座的各位老大虽然也都挺彪悍的,但毕竟没有脱离学生的范畴,死人事件还是第一次经历,免不了都有些后怕,担心责任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我们几个见多识广,便说没事,像这种群体**件,事后很难追责,要处理也只能处理学校,所以那校长肯定是完蛋了的,大家反而没事。 众人刚松了口气,郑午突然说道:“不对,好像胡刀子飞下台去之前喊了一句‘将他们碎尸万段’是不是?” 胡刀子说是,当时热血上涌,就随便喊了一句,就像我们平时打架,喊一句“给我杀”一样,并不是真的想杀人。猴子一听,便说那也不行,这句话好多人都听到了,说不定会治你个煽动罪啥的,你还是先回老家躲躲,风声过去了再说。 胡刀子说好,现在就走。 当下,胡刀子便收拾行李,在几个东北学生的护送下踏上回乡的火车。 胡刀子走了以后,众人也各自散去。同艺出了这样大的群体**件,而且还涉及到外国学生,到底是京城,警察自然立刻进驻校园调查,校长被第一个控制起来,各路媒体也汹涌而至。 在我们山西,发生这样的事情,上面还会想办法压一下,让事情别扩散的那么恶劣。但是京城不一样,到底是天子脚下,这事情哪能瞒住?一时间,网上的帖子已经满天飞了,越来越多的媒体来到同州艺校,那些记者神通广大,翻墙也要进来采访,警察根本就拦不住。 宿舍里,郑午正在给我们讲述上野和他说的一些话,更让我们坚定了上野的“星火”身份,他就是仓天的手下。只是不知道,是仓天和东洋人勾结,还是说仓天神通广大,连东洋人都要在他手下做事? 我们第一反应,就是早点把这事告诉周明。 但是我们没有周明的联系方式,阿晴又一天到晚不见人影,真是叫人着急。 我们正讨论着怎么办,突然宿舍门被人敲响,竟然是南方一家媒体要来采访我。这些记者神通广大,竟然查到此事是因我而起,比警察还快了一步过来找我。 我们都是老油条,自然知道舆论的重要性,这家南方媒体在国内有着很强的地位,于是我大方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把我所知道了一切都告诉了她,当然隐去了星火的名号,毕竟那是国家的秘密。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任何过错,所以我不怕面对记者,更不怕面对警察。 记者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后,便满意地离去。隔了约莫两三个小时,警察才找到我,要求我去做个笔录。当时已经天黑,我也没拒绝,跟着警察去了同州的公安局。 和我一起去的,还有猴子他们,以及各家势力老大,一方面是给我作证,一方面他们也需要做个笔录。大家正大光明、心怀坦荡、有一说一,所以无人畏惧。 只是涉及到如此严重的群体**件,正常的流程肯定要走,而且颇费时间。 当然,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只是这么大的事件,胡刀子作为关键性人物肯定遮掩不住,警察问我们胡刀子哪里去了,我们都说不知道。警察经过调查寻访,得知胡刀子已经踏上回乡的列车,便立刻派人去追。 胡刀子说了,他家在东北那边势力挺大,一旦入乡,就无人能奈他何,所以我们都很放心。 当天晚上,我们没有离开,就在公安局里住了一夜,也可以说是关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负责审讯我们的警察过来提了我们,说笔录做完,按过手印就可以走了。还劝我们嘴巴严点,出去以后会有很多媒体要采访我们,但是不要乱说话,影响国家形象的话更是不能乱说。 维稳嘛,我们都懂。 按了手印,签好字之后,我多嘴问了一句,说哎,你们把胡刀子抓回来没有? 那警察头都不抬,说抓回来了,不过人已经死了。 “什么?!” 我们众人都吃了一惊,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胡刀子怎么就好好死了的?我上去抓着那警察想问个清楚,但是那警察也知道的不多,只说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现在法医在做尸检,多余的他也不知道。然后又催我们走,不让我们在这浪费时间。 我们的脑子都是嗡嗡直响,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大家都不能接受,各自一脸悲愤的模样,可是尸体在警方手里,我们也不能查看。 出了警局,果然有一大帮媒体在外等候,看我们出来,立刻一窝蜂地围过来要采访。我是头疼不已,想办法避开他们,将马杰拉到一边,说胡刀子死的肯定蹊跷,你去查查,越快越好。 “知道了飞哥,猴哥已经和我说过了,我这就去查。”马杰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刚一回头,一帮记者又围拥上来,问我是不是左飞,和事件中的东洋教师上野有何恩怨等等,搞得我烦不胜烦,折腾了半天方才脱身。 1292 草菅人命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学校也是一样,前后门都被媒体堵死,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超多好看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几日,因为这起事件的发生,同艺已经听课。学生们有的还在宿舍,有的已经返回家去。我们被媒体围追堵截,已经不愿再回学校,便在附近酒店住了下来。 我爸在网上看了新闻,立刻给我打了电话,询问我要不要回去暂避几日。我说不用,在这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第二天上午,马杰就有了消息。他将那几个护送胡刀子回去的几个学生接了过来。 这几个学生是事件的第一目击者,之前有被警察叫去问话,刚一出来,便被马杰带到我们这边。在房间里,他们一见到我便哭了起来,说飞哥,你一定要给我们刀哥报仇啊! 我压住内心的悲痛,将他们扶起,说别着急,你们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一一给我道来。 这几个学生中有个叫徐扬的,算得上是东北帮的二号人物,胡刀子的左膀右臂。他告诉我们,刚上火车的时候。车厢里一片祥和,什么征兆都没有。他们便开始打牌、聊天,火车开的很慢,他们也不着急。行至张家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们每人要了碗方便面,正准备吃的时候。火车到了一个小站,渐渐停了下来。 胡刀子觉得车厢闷热,便让人把车窗打了开来。这时候,窗外就走过来一个卖报纸的,隔着窗户问他们要不要报纸。胡刀子嫌心烦,便摆摆手,说去去去,走远点。 谁知那卖报纸的脾气还挺大,指着胡刀子说。小子,你给我过来! 胡刀子没挨着窗户,便站起身来凑到窗边,说老子来了,你要干嘛?卖报纸的突然抓住胡刀子双肩,使劲将他往外一拽,胡刀子整个身体便顺着车窗飞了出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众人一声惊呼,就听外面“砰”的一声闷响,胡刀子的脑袋撞在外面的站台边上,而那卖报纸的则已经不见踪影。徐扬等人惊呼着奔出车厢,看到胡刀子脑袋下面流着一摊血,等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再然后,京城的警察便找了上来,将他们一干人都带了回来。 徐扬他们一边讲、一边哭,说警察无能,连个卖报纸的都找不到,还说准备返回张家口,把那一片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卖报纸的给找回来。【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他们和胡刀子关系匪浅,此时自然伤心欲绝。 听他们的讲述,似乎胡刀子只是和一个卖报纸的发生冲突,那卖报纸的失手之下才把胡刀子打死。可是胡刀子身材高大,至少有两百斤重,那人竟然能轻轻松松地把胡刀子从窗户里拽出去,还一磕之下就把他给磕死了,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这绝对是个练家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练家子! 猴子让他们仔细回忆一下,期间还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徐扬想了一下,说有。徐扬讲,他们刚上火车的时候,所坐位置的桌板上面有奇怪的字迹,有人用红色的“颜料”在上面写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他们只当这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恶作剧,想都没想就擦掉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不过在擦的时候,胡刀子曾经嘟囔,说这玩意儿怎么像血? 果然如此! 是星火干的,而且行凶者十有**就是上野。我们问徐扬,还记不记得那个卖报人的长相,徐扬说当时外面黑黝黝的,那人又戴着帽子,并没看清楚长相。 不管是不是上野,总归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在学校台上的时候,上野就曾杀心暴起,想当场击杀胡刀子,但是被郑午阻了一下。没想到他杀心不死,竟然又追到张家口去把胡刀子给杀了。 胡刀子是犯了什么大罪么,竟然要被人杀掉! 周明说的没错,星火这帮人丧尽天良、草菅人命,就算他们是官方的人,也不可饶恕! 胡刀子是因为帮我们,才遭到这场杀身之祸,这个仇,我们一定要帮他报,否则我们将寝食难安。我们安慰了徐扬等人一阵子,说一定会将那卖报人找出来,请他们务必放心。 徐扬等人离开之后,我们迅速开了个会,决定了下一步击杀上野的方针。至于上野的方位,自然还由马杰去找,虽然踪迹非常渺茫,但也一样要做。马杰到京城来是孤家寡人一个,为了寻找上野,连夜调来了许多情报好手。豆庄台技。 南方媒体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便把同艺的群体**件报了出来。他们的态度很好,把我的原话一五一十地发了上去,从我们救出酒吧女孩开始,再到上野当众污蔑我收了钱却未转交给那些女孩,遭到众多同学的一致反对,事件一步步发酵,最后导致了恶性案件的发生。 报道还指出,在整个过程中,同艺的校长没有任何作为,甚至还协助上野冤枉学生,才导致事件朝着极坏的方向发展。 一时间,国内再次轰动,矛头一律指向同艺的校长和东洋的教师上野。上野不知所踪,更加剧了众人对其的指责,认为其应该对此次恶**件承担大部分责任。 本来这件事无论怎么发展,火似乎都烧不到我们几个身上。然而,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去年我们在龙城大学的事情被人翻了出来,有人指出,我们在龙城大学闹过一次,如今又在同州艺校也闹,难道真的是巧合不成? 看,这就是出名的坏处。 于是,我又被警方控制了起来,猴子他们反倒没事。 这回连我爸都惊动了,他可是龙城公安局的副局长,论地位在国内也是有一号的,连忙连夜赶到京城为我背书。因为我爸的存在,我在局子里肯定是吃不了苦的,更不会被转到乱七八糟的看守所里,反而是好茶好水的招待着。 因为国内的舆论压力,警方暂时不能将我放走,就是做做样子也要让我留在这里。 我是无所谓的,身子不怕影子斜么。 龙城那次,确实是我有意为之制造的混乱。可京城这次,我的天啊,我压根就没想过制造暴动,完全是上野咎由自取。 所以关押就关押喽,我是一点没在怕的。 因为这起事件,国内的舆论像核弹一样猛烈,同州警方也是压力山大。因为一时找不到上野,只好把同艺的校长拉出来开刀,让他承受炮火。各路记者聚集在同艺四周,迟迟不肯散去,直播事件进展,拉着学生就要采访,江一航他们都被采访了个遍。 所以我在局子里,反倒享了个清静。 我爸也是日理万机,看我没什么事,便关照我小心一些,还和当地警方打了个招呼,又坐飞机回去了。到第四天的时候,猴子他们过来看我,却是各自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说还没找到上野是吧,不用太急,咱们慢慢找。当初为了杀唐一剑,咱们也等了很长时间。 猴子摇摇头,面色沉重地说:“韩世杰和江一航也死了。” 我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 韩世杰和江一航是真的死了。事件发生之后,他们哪都没去,就住在宿舍,没事接受接受记者采访,对往日的事情还颇为自豪,说他们此举是为了维护华夏的尊严。 可就在今天早上,他们的舍友醒来之后,发现韩世杰和江一航都死在了床上,鲜血流了满床满地。在旁边的地上,还被人用鲜血写着十六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目前警方已经封锁现场。 学校外面围满了全国各地的记者,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事。星火作为国内最神秘的组织,又有官方做背景和靠山,有一百种法子掩盖消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也被下了封口令,不得对外吐露半个字。 无论是胡刀子、韩世杰还是江一航,他们的死,甚至连报纸都没有上。 胡刀子死的时候,我们的情绪是悲愤的、恼恨的,恨不得当场就把上野给弄死。可韩世杰和江一航的死讯传来时,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压抑的情绪,流下泪来。 我不是没见过死人,死在我手上的不知道就有多少,可是他们死的真的值吗? 就因为在台上帮我们说了几句话,就遭到这样的杀手?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当日,他们站在台上,意气风发地说着“老子xxx,赌上xx帮的名誉,担保左飞没有贪钱”的豪迈之语还回荡在我的耳边,那时我的眼眶还微微发红,心想这同艺老子不拿了,也要和他们做兄弟,做一辈子的兄弟! 可是这几天未见,竟然就阴阳两隔!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仓天啊仓天,在你们的人眼里,人命就是如此的不值一提、说杀就杀吗?就因为你们手中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就因为你们有官方做后台做背景,就可以草菅人命、随便杀人吗?! 从未有一刻,让我如此的恨过星火、恨过仓天! 1293 华夏之魂 心狠手辣的上野,不光杀了主持大局的胡刀子,竟然连为我们站台的韩世杰和江一航也杀了。( 显而易见,上野不能杀我们,所以就拿我们身边的人开刀。这么看来,其他人岂不是也有危险? 猴子说是的,所以他连夜把其他老大送回龙城孙家,让他们暂时避一阵子。 我转头问马杰,说还是没有上野的消息么? 马杰摇头说没有,完全监测不到,就连他身上的气味,都能分出许多支来展向不同方位。似乎是有意对付三眼那一派的侦测手段。 我们正说着话,猴子突然接了个电话,面色顿时凝重起来,说张火火也遭到了袭击。我的内心震惊万分,说怎么会,他没有去龙城吗?猴子说没有,张火火说他当时又没站台,用不着也去龙城,想留下来帮助咱们,所以就留下来了,没想到竟然也遭到袭击。 看来,上野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是要把我们身边的人杀光么?!猴子他们着急回去查看张火火的状况,匆忙地和我道过别后就走了。我在局子里坐立难安。实在担忧张火火的状况,便和负责看守我的民警说话,要求见他们局长一面。民警让我等等,便出去叫局长了。 刚坐了一会儿,门便被推开。进来一个警察。 不过这警察帽子压的很低,看不清脸。感觉有点猥琐。我正纳闷,就见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几乎是本能反应,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子立刻朝着旁边扑去。 砰! 一声枪响,子弹打穿我身后的墙壁,溅起一片的沙石烟尘。还是没有任何闲暇思考,我的身子不断往旁飞扑、闪躲、遮挡,寻找掩体。人的速度哪能快过子弹,完全就是赵青山说的。(. 感和本能反应。 砰砰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屋子里的桌椅、沙发尽皆遭殃,处处布满了弹孔。一梭子子弹放完之后,那人见没杀死我,也不停留,立刻转身而出。 我躲在沙发后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不一会儿,外面涌进来一堆警察,口中问着怎么了、怎么了?也是听到枪声才赶过来的。我这才出来,把刚才的情景说了一下。 众人皆是无比震惊,没想到在公安局还能发生这种事情。有关部门立刻调出监控,发现那戴着大盖帽的袭击我的警察,大家根本就不认识。而公安局这地方人人都可以进来,也没有谁去特别注意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所以才给这人造成了动手的机会。 但是无论如何,敢在公安局动手杀人,这人也是胆大包天了! 我看着监控视频那人的身影,虽然还是看不到脸,但是我判断其十有**就是上野。不是说星火中人不能对我们下手吗,那他是疯了,竟然敢朝我开枪? 还是说,星火之中又有异变,我们的安全也不能保证了? 我立刻把这件事情告诉猴子,让他们也多加小心。接着,我和同州公安局的局长见了一面,直截了当地说我要出去。局长说不行,现在外面的舆论对我极其不利,公安局方面不能冒这个不韪,就是我没有问题,他们也要强行关我一段时间,以安抚外面快要爆炸的舆论压力。 我说局长,昨天同州艺校之内,又发生的两起人命案子,您知道吧?豆庄见圾。 局长沉下脸来,说知道! 我说,死在张家口的那个东北学生胡刀子,还有死在同州艺校寝室的韩世杰和江一航,死时身边都有留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字迹,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局长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涉及到什么神秘组织,上面给我下过封口令,让我不得再插手此事。(. ’) 我继续说道,就在刚才,同艺里又有一个学生遭到袭击,现在还生死未卜。再加上我,这已经是对方袭击的第五个人了。局长,您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会停手吗? 局长的眼皮跳了一下,说不知道! 我说对,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如果再不阻止他,他杀掉的人将会更多!局长,就算上面下了封口令,勒令您不得再插手此事,可您作为守护同州的公安局长,当真就能眼睁睁看着他持续杀人而坐视不理吗?!局长,您放我出去,我保证抓到他、并杀了他,还同州一片净土! “你能做到么?” “能。” 咔嚓一下,我直接掰下一块桌角,徒手将桌角碾成粉末。 局长瞪大了眼睛。 十分钟后,我终于获得自由,得以离开公安局。我立刻联系猴子,猴子告诉我一个医院地址,说张火火还在这里抢救。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张火火已经抢救完毕,虽然还在昏迷之中,但是总算保住一条性命。 张火火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眼紧闭,脖子上包了一圈厚厚的绷带,那是被上野的剑尖所刺。 猴子告诉我,得亏张火火本身也是练家子,抵挡了上野一阵子,否则真就不行了。我说上野又出现了,没能掌握到他的行踪么?猴子说没有,星火中人一向神出鬼没。 “那意思是,只要他一直暗杀下去,我们就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我的双手开始发抖。 “不是。” 猴子说,目前看来,上野的目标就是曾经帮助过我们的那些人,而其他人已经被我们连夜遣送回龙城去了,张火火是最后一个目标。而张火火如今逃过一劫,以上野的疯狂秉性来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我立刻明白了猴子的意思。 “你是想说,用张火火当诱饵,引诱上野现身?” 猴子点头。 我的心中一个激灵,说用张火火当诱饵,那要万一我们没抓到上野,又丢了张火火的性命怎么办? “那我们就一起去死。” 我吃惊地看着猴子,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猴子说的没错,已经有这么多人因为我们而死去,如果我们不能为他们报仇,那就真的不如死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沉痛在我心头浮现,以往不管我们有多艰难,也能开得出来玩笑,可是现在,面对这一条条鲜活的人命逝去,我们真是一丁点都笑不出来了。 从张火火的病房出来,豫帮的人已经哭成一团,甚至朝我们几个跪了下来,央求我们要为张火火报仇。我们不时安慰着众人,说大家放心,不光张火火的仇要报,胡刀子、韩世杰、江一航的仇,都要报! 这句话出口之后,没多久,东北帮、福帮、贵帮的人竟然都来了,还有川帮、陕帮、云南帮、尚海帮……也都有人过来,将医院挤了个水泄不通。前面的人是自发过来,后面的人则是已经身在龙城的诸位老大们远程遥控他们过来。 他们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加入晋帮,一起对付上野! 大家已经猜到上野来自某个神秘组织,这事似乎是指望不上警方了,而唯一能和上野一斗的,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为了给胡刀子等人报仇,大家再度团结一心,齐齐聚到医院,要求化整为零、加入晋帮。 川帮的老大在电话里跟我说:“飞哥,你们不是一直想把晋帮发展为第一势力吗?大家都商量过了,从今天起,大家抛弃门户之见,一起加入你的晋帮,一切听从你的指挥,消灭上野老狗!” “不。” 我坚决否定了川帮老大的提议,然后眼睛里看着医院里熙熙攘攘的众人,朗声说道:“从今天起,再没有晋帮,我们有一个新的名字,叫做华夏之魂!” 众人齐声呼喝,声势排山倒海:“华夏之魂、华夏之魂、华夏之魂……” 我捏着手机,目光里充满坚定。 猴子拉了我一下胳膊,说左飞啊,我还是觉得“红花会”比较好听,你看能不能改改名字? 我让他滚。 接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报仇大计即将展开。 若要消灭上野,首先就是要把上野引出来。猴子说的没错,以上野的疯狂秉性,一次击杀张火火不成,就一定会来第二次的。所以,我们把张火火当成诱饵。 整个医院都被安排上了我们的人,犄角旮旯也没有放过,还给大家配备了对讲机,保证一只苍蝇飞进来也逃不过我们的视线。 而我们几个则集中在张火火的病房四周,两人一组轮流严密监控。 我和郑午一组。 郑午一改往日浮夸的作风,再也没说什么他一个人就搞得定上野。轮到郑午值班的时候,郑午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病房四周。 他比我们更想杀了上野。 因为上野侮辱过他。 这天晚上,又轮到我和郑午值班,猴子和黄杰则去休息了。我们两个坐在走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眼睛时不时地扫着四周。凌晨两点,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轻慢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轻慢,却有力。 我和郑午抬起头来,看到来人,不禁吃了一惊。 1294 玄苦大师 医院这种公众地带,当然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只是现在进来的这个人不太普通。txt全集下载/[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是一个和尚,头顶自然是光着的,还有清晰可见的戒疤。他很老了。脸上都是皱纹,一双眼睛显得混沌而无神,可是走起路来又给人感觉像是一株强劲的松柏。 他身上穿着黄色的、旧旧的袈裟,单手持着一串粗大的佛珠,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医院里大半夜的突然出现一个和尚,这情形确实颇为诡异,我立刻用对讲机呼叫外面看守的兄弟,说进来一个和尚。你们怎么没有汇报?谁知外面却是一口惊讶,道:“什么,进去一个和尚吗,没看到啊!” 我和郑午立刻站了起来,警觉地看着这个和尚。豆来冬才。 竟然能躲过我们那么多的眼线,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足以说明对方的危险。片刻,老和尚便来到我们身前,他的嘴唇一动一动,口中依旧呢喃着我们听不懂的经文,手上的佛珠也一颗一颗地捻着。 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看着我和郑午说道:“二位施主,戾气是否太重了些?” 我和郑午杀过很多人。又对这个和尚充满警惕,当然浑身上下充满戾气。我不清楚这位和尚的来历,但还是认真说道:“老师傅,不知您半夜来访,有何事情?” 老和尚开口道:“老衲来自河南清凉寺。ong>法号玄苦,到此地寻访我的徒儿。” 我和郑午对视一眼。又问他徒弟是谁。老和尚说,张火火!我说张火火确实在这,不过您怎么证明您的身份?老和尚往后退了几步,忽然身形一动,打了几拳出来,每一拳都虎虎生风,仿佛有开山碎石之力。 我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拳,却认得张火火也使过此拳,那这身份就能对上了。我立刻作揖。说玄苦大师,失敬! 玄苦大师说无妨,我听闻徒儿有难,连夜赶到这里,不知他怎么样了?我说还好,已经抢救过来,现在还在休息中,我带您进去。推开病房的门,同样也在里面休息的猴子和黄杰立刻坐了起来,一人操着把刀跃下床来。 玄苦大师立刻说道:“金銮、回龙,好刀!” 我立刻向猴子和黄杰介绍了玄苦的身份,二人也向玄苦致礼。[起舞电子书]玄苦回过礼后,便走到张火火床前,用手去摸张火火的脖颈。虽然隔着纱布,玄苦依旧精准无误地道出:“使剑的是位东洋人?” 我们说是。 看来玄苦是位高手,怪不得张火火的身手也很不错。 玄苦叹了口气,说东洋剑法刁钻诡异,使剑之人的实力又非同小可,火火能捡回来一条命实属不易,此地多呆不得,我要带他离开。说毕,玄苦也不管我们同不同意,也不管医院同不同意,更不管出院手续办了没有,立刻便将张火火抱起就要离开。 我们都懵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和玄苦说,我们还要拿张火火当诱饵引出上野吧?人家当师父的肯定不愿意啊。眼看着玄苦就要离开,猴子赶紧说道:“玄苦大师,您不计划为张火火报仇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可是,他现在重伤未愈,这就离开的话恐怕有危险啊。” “无妨,自有我照顾他。” 甭管猴子说什么,玄苦一句话就堵死了他,逼得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眼睁睁看着玄苦抱着张火火离开。人走了好大一会儿,我们还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简直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那上野怎么办,要怎么引出他来? “先睡一觉再说。”猴子提议。 这个提议获得了我们的一致认可,这几天我们为了引出上野,日夜颠倒地轮流值班,还要操心张火火的安危,当真累的不行。在通知外面守夜的兄弟解散之后,我们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晨。 在同州郊区的一片山林里,秋意已经浓了,地上落满了落叶。一只肥大的野兔突然从林间窜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双腿往前一蹬,再次往前窜去。 野兔是灰色的,和遍地的落叶正好融为一体,这是大自然馈赠给它的保护之色。可惜它刚窜到空中,一柄长剑突然“飕”的一声刺出,径直穿过了它的整个身体,将其钉到了最近的一株树干之上。 紧接着,一名面相斯文、气质儒雅的青年从树后走出,将长剑和野兔都拔了下来。野兔还未完全死亡,肚子还在一抽一抽,不过青年并不在乎,剑尖轻轻一挑,兔头便已跌在地上,还洒了一地的血。 他本来就不吃兔头,他认为只有肮脏的华夏人才会吃这种东西。 这位青年当然就是上野。 即便有着超高的反追踪技巧,但想无声无息地避开马杰的追踪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在他做过最后一件案子之后,便躲到了这山林中来。这里有山峦叠障、树木流水,让他觉得很安全。 他娴熟地挖出野兔的内脏、清理野兔的皮毛,之后又把落叶聚拢成一堆燃放起来,又将野兔用树枝叉了起来放在火上烧烤。烧烤需要时间,他控制了一下火候,便起身朝着后方的一处小溪而去。 刚才处理兔子尸体弄脏了手,现在需要清洗一下。 烤肉的芳香扩散开来,阿晴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是的,阿晴就在附近,为了追踪上野,她也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上野可以光明正大地烤兔子吃,她却不能。 啊,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可真是折磨。 她回想起了同州艺校门口的臭豆腐、烤鱿鱼、铁板烧、烤玉米……啊啊啊,不能再想下去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啊。此时此刻,她站在一棵高达十几米的云杉树上,还未落尽的树叶成了遮挡她的天然屏障。 仓天的手下居然有东洋人,这也是阿晴第一次知道。 当然,别说东洋人,仓天就是想收越南人、韩国人、美国人,甚至爱斯基摩人,都没有问题。但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阿晴调整思绪,轻轻扒开面前的枝叶,再次朝下望去。然而,下面的一幕却让她惊呆了,被她盯了一天一夜的上野突然消失不见,篝火旁边没有,小溪旁边也没有!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阿晴倒吸一口凉气,正准备把视线再扩大一些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又阴又冷的杀气。阿晴的头皮顿时发麻,这可是十多米的高空啊,上野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上来了? 一柄剑已经对准了阿晴的后心。 上野站在阿晴身后的另外一跟树枝上,冷冷说道:“你吸溜口水的声音太大了。” “……” 阿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口水上面。 “真是不好意思。”阿晴冷静地说道:“但我们应该是同类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你也是星火的人?” “千真万确。”阿晴说道:“我是驻扎在西城星火基地的阿晴,以前的老大叫做高天宇,不知你认不认识,就是使流星锤的那个!” “听说过他。”星火之中人数众多,就算是在同一个部门,也不一定相互认识,和现在的五百强集团差不多,员工动辄好几万人,互不相识也很正常。 “嗯嗯。”阿晴继续说道:“后来我们那个基地被左飞他们给端掉了,我却侥幸逃脱。” “连高天宇都死了,你是怎么逃的?” “哎,那个左飞是个色鬼,看见我的两条大长腿就走不动道了,我随便给他抛了个媚眼,他就放我走了。” 上野笑了起来,都是男人,他很理解。 “然后呢?”上野继续问道。 “然后,天哥就把我派到了同艺,到这里来继续对付左飞他们。天哥告诉我,这里还有一个自己人,不知是不是你?”天哥,当然说的就是仓天。不过,内部人士一般称其为星将,阿晴故意叫天哥,是为了彰显自己和仓天的关系不同。 “是我。”上野把剑收了回去。 “果然是你!”阿晴兴奋地回过头来:“我是猜测,又不敢认,所以只好盯着你。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我们到下面再说吧。” 阿晴拉了上野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朝着下面坠去。 落地之后,阿晴奔到篝火旁边,拿起那只已经烤熟的野兔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上野无奈,只好又持剑在四周转悠起来,这次捕获了两只落单的小鸟,洗净之后过来烤着。 “谢谢。”阿晴还没吃饱,看着小鸟两眼放光。 “……”上野无语。 “对了,上次你怎么会在公安局对左飞动手?”阿晴问道:“天哥不是说了,不能要他们的命吗?” 上野的目光变得狠厉起来:“我一定会要他们的命,我要为我死去的学生报仇!” “可是天哥那边……” 上野淡淡地说道:“我就是退出星火,也要他们死无全尸。” 阿晴倒吸一口凉气。 1295 猫捉老鼠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一次加更 让阿晴感到吃惊的,不是上野的狠厉,而是“退出星火”这四个字。【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 这简直、简直太大逆不道了。 星火之中不是无人退出,可那仅限于特定的人和情形,一般人是绝对不敢说出这几个字的。因为这几个字往往和“死亡”牵扯着很大的联系。似乎看出阿晴的想法,上野淡淡地说道:“我就是死,也要拉他们几个垫背。” 阿晴懂了。 倘若连生死都置之度外,还有何惧之有? “那……那祝你成功。”阿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低下头去,轻轻说了一句:“你要小心。”这四个字说的极其暧昧,阿晴的心都砰砰跳了起来。 “谢谢。”上野礼貌地说着。 “你烤的兔子真好吃。”阿晴冲上野甜甜地笑着,她是一个很擅长使用美貌武器的女性。她知道自己的容颜会给男性带来多大的冲击。 “你喜欢吃,我再给你烤。” 阿晴又说了一声谢谢,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上野,尽显可爱和娇嗔。上野也是个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来怜爱地摸了摸阿晴的头发。现场的气氛一下变得旖旎起来,似乎一段异国情缘就要在这展开。 “你会帮我去杀他们么?”上野突然问道。 阿晴噎了一下,说帮你?不不不……她摇着头,说我可不敢帮你,你不怕天哥打击报复,可我怕啊。 上野笑了一下,说你既然怕,为何还做卧底? 阿晴怔了一下。 也就仅仅怔了一下,阿晴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上野识破。她毫不犹豫地以手撑地、弹腿踢出。飕的一声,阿晴的腿又直又长。像一根凌厉的铁棒,快速扫向上野的胸口。 上野的身子疾速后退,长剑已经擎在手中,朝着阿晴的腿刺了过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晴急速收腿,躲开了上野的这一支剑。上野的剑刺进篝火之中。烧的通红的树叶和树枝登时漫天飞舞,黑灰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豆来沟划。 上野并未停歇。剑尖穿过无数的飞灰,依旧朝着阿晴刺去。 刚才还暧昧的两人,说打就打了起来,而且尽是杀招,想要对方的命。 与此同时,阿晴的双手撑地,整个身体已经往后窜去,然后像只亡命的野兔一般快速在林中穿梭。 [800]刚才她主动攻击的那一脚,不是为了要上野的命。而是为了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她知道自己的实力,绝对不是上野的对手。 她跑,没命地跑。 她不知道上野追来没有,但是她一口气都不敢停歇。这林子很大,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京城附近能有这样的老林已经特别罕见。不知跑了多久,阿晴终于跑不动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看着身后。 无人。 太好了,总算捡了条命。 真没想到上野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就是不知仓天知道没有?总的来看,自己这次的卧底计划已经彻底失败,还是尽早逃到华南投奔周明去吧,呆在这里迟早要被仓天杀掉。 这么想着,她开始辨认方向,准备离开林子。 然而,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四周全是不认识的树木,也不敢沿着原路返回,盲目乱走也不是事。她只好攀上一棵大树,尽力往四周瞭望,虽然看不到林子的边界,但是找到一条湍急的溪流。 沿着溪流走总不会有错,一定可以看到人家。 又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阿晴的野外生存经验几乎为零,此时更是又累又饿。 [,她只好趴在河边,捧着溪水喝了一口。刚抬起头来,就看到面前的溪水中倒映出一个影子来。 那影子就在自己身后。 啊!! 阿晴惨叫出来,再次一腿朝着身后扫去。上野冷笑一声,身子轻飘飘往后一闪,避开了阿晴这一腿,阿晴再次没命地往前奔去。又不知奔了过久,阿晴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这一次总算…… “是在找我么?”一个声音从上空传来。 阿晴抬头一看,只见上野站在树上,冷笑地看着阿晴。阿晴惨叫一声,再次没命地奔了出去,她疯狂地在林间穿梭,几乎耗尽身体里的每一分力气。林中不断有不知名的虫儿、鸟儿名叫,还有猫头鹰嘶哑的叫声,而这一切,都没有那个犹如附骨之蛆的上野可怕。 跑着跑着,终于跑不动了。 阿晴一头栽倒在地,仰面朝天,呢喃道:“你出来吧,我不跑了,要杀要剐、都随你便。”她已经绝望了,她意识到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上野不杀掉她,只是将她当作老鼠一样在玩弄而已。 星火之中,像上野这样脾气怪异的很多----正常人,谁会加入星火? 阿晴猜的一点错都没有。 脚步声响起,上野持着长剑,从草丛间走了过来。他走到阿晴身前,剑尖一挑,唰唰两声,阿晴两边肩膀上的衣服便撕裂开来,露出下面白皙而嫩滑的肩膀来,在月光下显得极其诱惑。 阿晴冷笑:“怎么,杀我之前还要享受一下?” “不是。”上野说道:“只是怕你再跑,我真是追的累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让你帮我杀掉左飞他们。” “……” “我知道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在同艺接二连三地帮助他们,你这么含辛茹苦,应该是周明那边的人吧?你放心,这件事,我还没向仓天星将汇报,所以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的意思是,反正我也准备杀掉左飞他们,这样就是违抗了仓天的命令,那我也活不了了,何必还供你出去?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帮我杀掉周明他们,你可以继续安然无恙地生活下去;第二,被我当场杀死在这里,或许要很久很久之后才会被人发现尸体。” 阿晴一想到自己的尸体会被无数蚁虫咬噬,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考虑好了吗?”上野问道。 “考虑好了。”阿晴说道:“我会帮你。” “很好,你可以起来了,我们现在商量一下接下去的计划。” ………… 数百米之外的一棵大树顶上,马杰收起专业的军用望远镜,纵身往下面一跳。飕飕的声音响起,有恐高症的他照例还是闭上眼睛,不过在快要落地的时候,他却神奇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伸手一拉旁边的钢绳,便稳稳落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不是说马杰现在有多厉害,无非是和那卖油翁一样,唯手熟尔。 干得多了,自然也就熟了。 最近几天,马杰将整个山西最精锐的探子都调到京城同州,几乎将同州的每一寸地皮都翻了一遍,依旧找不到上野的踪影。马杰觉得窝火,若是和在龙城一样,上野也有一间基地可以躲藏也就罢了,可是同州明明没有,这上野难道是飞上天去了? 马杰经过详细的摸查,判断上野应该是进入了同州郊区的一片老林。 老林很大,而且奇山怪石、沟壑重重,极其不利排查。马杰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身带了专业的工具进入这片老林,但这小子运气不错,还真让他给逮着了。 阿晴和上野的事,他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马杰没有救上野,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这不是冷血,也不是无情,这叫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去做无谓的牺牲。有那股热血上头、奋不顾身的傻逼劲儿,还不如尽早回去报信----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马杰早已变得冷静而睿智。 他收拾东西离开,回到同州,将林中的一切讲给我们听。 “你的意思是说,上野已经识破了阿晴的身份,但是他没有杀掉阿晴,反而用这一点来要挟阿晴,要求阿晴协助他来杀掉咱们?”猴子问道。 “从我看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好,知己知彼,就好办了。”猴子站起身来,站在酒店的窗前冷冷说道:“哥几个,准备行动了。” 按照我们的分析,上野既然要求阿晴帮忙,那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利用阿晴,将我们一个一个的吊出去。因为他知道,以他一己之力,绝无可能同时干掉我们几个。 果不其然,阿晴第二天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她是用公用电话打的,问我现在有没有空,说有急事要和我见面。 “有什么急事?”我问。 “现在不方便说,你赶紧来张家湾这里的公园,我在公园喷泉旁边等你。对了,你一定要一个人来,这件事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还有还有,来的时候帮我买个鸡蛋灌饼,你知道我最爱吃那个了。” “好的。”我挂了电话。 我回头,冲众人说道:“就算杀不掉上野,也必须要把阿晴救出。” 我们几个和阿晴吃过几次饭,知道她最讨厌吃的就是鸡蛋灌饼,因为她觉得那饼很厚,咬起来口感不好。她故意那样说,是在提示我们自己身处险境。 “上野要杀,阿晴也要救。”猴子说道。 1296 我没那么蠢 做了一番准备之后,我便只身前往张家湾。 [ 路上,我顺便买了一个鸡蛋灌饼,还买了一个煎饼果子。阿晴不爱吃前者,但是爱吃后者。我希望她在逃过这劫之后,能美美地吃一口煎饼果子。坐公交赶到张家湾后,便来到阿晴所说的公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公园里几乎没什么人影,那干平时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也不知哪里去了。 广场中央有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喷泉,喷泉并未开启,高高低低的水管安静地矗立着。像是一座座无主的墓碑,冷风一吹、遍地哀鸿。我绕着喷泉转了两圈,并未发现阿晴和上野的影子,但我知道自己一定已经进入了上野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在观察我。 “阿晴,阿晴!”我大叫着:“你再不出来,鸡蛋灌饼可就凉了!” “我在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惊讶地回过头去,发现刚才还冰冷寂寥的喷泉池内竟然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阿晴。阿晴被绑在最中央那根最粗最大的水管之上,一脸哀怨。我立刻看看左右,依旧没有发现上野,便拔腿一跃,跳上喷泉池的平台,准备穿过喷泉池去营救阿晴。 可就在这时,“飕飕飕”的声音响起。喷泉池里成百上千的水管突然射出一道道尖锐的木质箭矢,如满天飞雨一般朝着最中央的阿晴疾射过去。 无论怎么看,阿晴都要被射成一只刺猬。 “不!!!” 我惊声尖叫着,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却无法阻止其的发生。那些箭矢划破空气。迅速射向最中央的阿晴,根本就不是我能追赶上的。正当我赶到绝望之时。那些箭矢却如长了眼睛似的,无一不是从阿晴的身边、肘间穿过,甚至还有几道从阿晴的两腿之间穿了过去。 这些成百上千的箭矢看似密集,却没有一道能够伤到阿晴,尽数落在喷泉两边的池中。( 800)小说/(. $>>>)箭矢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便归于无声,安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晴也被吓坏了,一张脸蛋变得惨白无比。浑身上下都哆嗦个不停。 我站在喷泉边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意识到这是刻意为之的,这数百道箭矢齐齐射出,却没有一道射中阿晴,这得需要多么精巧的布局和机关? 这上野不仅精通剑道,连机巧功夫也颇有一手啊。 “这只是第一轮而已。”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等到第二轮的时候,我就不敢保证她还能安然无恙了。” 我愤怒地回过头去,上野手持一柄长剑,微笑地看着我。 “放了她,我饶你一命。”我冷声说道。我以为上野和阿晴展开合作之后会把阿晴当作朋友,没想到他将我引出之后,还是如此对待阿晴。 “哈哈哈哈……”上野不出意外地大笑起来:“我一直都想不通,你们支那人为何如此自大?现在的情形明明是对我比较有利,你和阿晴的命都在我手里握着,你该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求我才对,怎么反倒威胁起我来了?” “收回那两个字。”我咬着牙。 任何一个华夏人,听到“支那”二字都不会感到舒服,那是东洋人对华夏人的蔑称。“哦,不收。”上野说道:“在我意识里,那些有德有才的家伙才有资格被称为华夏人,你们这些平庸之辈只配叫做支那人呢。” “你想怎样?”我不想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只想尽早救出阿晴,杀掉上野。猴子他们就在附近,可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入喷泉之内,现在关键是要看那些机关如何触动? 控制装置,是否就在上野手中? “你知道的,我想杀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上野慢慢擎起长剑,身上杀气也瞬间暴涨。 “杀掉我之后,你会放过阿晴么?” “当然,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又有谁会忍心杀掉呢?” “现在就放!” “我没那么蠢。”上野不动声色地微笑。 我也冷笑一声,说怎么,你怕打不过我?上野摇摇头,说倒不是这样,我杀你还是没问题的,但若是你们几个一起上,我就没把握能对付了。然后他压低声音:“他们就在附近,是吧?” 我的心中一突,上野竟然看出了我们的计划? 上野笑了起来,仰起头来冲着阿晴大声说道:“你的计划不错,经过你那番‘提示’之后,他们果然一起来了,这回可叫我一网打尽啦!” 我也回过头去看着阿晴,阿晴却冲我摇着头,流下两行清泪。 “现在,叫你的人都出来,否则阿晴将被万箭穿身。”上野一边说,一边拿出个黑黝黝的玩意儿来,上面有着一些按钮,看来就是操纵喷泉池中机关的控制器了。 得想办法拿到这个东西啊。 “快点!”上野紧紧攥着控制器。 无奈之下,我只好吹了几声口哨,猴子、黄杰和郑午便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上野满意地看着四周,说还有一个呢,那个在林中用望远镜偷窥我的家伙到哪去了? 我吃了一惊,上野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啊。 他是猫,我们是老鼠,似乎只有我们被他耍的团团转的份。 “他没来……” “哦。” 上野话音刚落,手指轻轻一按,就听喷泉池中“飕”的一声,接着便响起阿晴的惨叫。我回头一看,只见阿晴的腿上已经中了一箭,有鲜红的血从中淙淙流出。 “他真的没来!”我大吼:“他是情报人员,不搀和这个的!” “好吧,我信了。” 上野耸耸肩,手攥控制器,来回看着我们几个人,脸上露出得意而满足的微笑。而我们几人都红眼看着他,若不是顾及阿晴的安危,我们早就一哄而上将他撕成碎片了。 “哎,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会很不爽的。”上野将控制器高高举起。 飕---- 一柄飞刀朝着上野的手腕疾射而去,上野抬剑一挥,“铛”的一声,飞刀便被斩落在地。上野看着猴子,颇有些无奈地说:“不要这样好吗,我连子弹都不怕,你给我来这个?我最后一次原谅你们,倘若还有下次的话,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话音未落,一道蓝光便当空闪过,黄杰手持回龙刀,狠狠斩向上野。 “这种威胁对我来说没用!!”黄杰大吼:“那个女孩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让你死!” 上野持剑便挡,就听“铛铛铛铛铛”数声,二人瞬间便已交战十余招。黄杰的回龙刀大开大合,上野却也从容应对,将长剑舞的轻巧灵动。 与此同时,上野手中再次一按,喷泉池中再次响起飕飕数声,数道箭矢齐射而出,尽数钉在阿晴的腿上,阿晴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整个公园。 “你再不住手,阿晴将死无全尸!”上野大吼。 黄杰停下手来,恨恨地看着上野。 上野乐了:“你不是很嚣张吗,再嚣张一个给我看看?”他一边说,一边用剑尖点着黄杰的胸膛,轻易地在上面刺穿几个洞来,鲜血淙淙流出,染红了黄杰的衣裳。 黄杰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如同野兽一般盯着上野。 我们几人也都一动不动。豆豆丽技。 喷泉之中,传来阿晴轻轻啜泣的声音。冷风吹过,公园之中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死了三个……我的学生死了三个……”上野一边说,一边在我们几人之间穿来穿去,口中咬牙切齿,“你们这些卑贱的支那人,竟然连我们东洋的学生也杀?” “你很爱你的学生么?”猴子突然问道。 “当然!”上野瞪大了眼睛,似乎提到他的学生,他就变得有些不理智起来。 “那就好办了。” 猴子松了口气,说道:“我用二十个东洋学生的命,换阿晴一个人的命,不知你是否愿意?” “你说什么?!”上野吃惊地看着猴子。 猴子轻轻笑了起来。 一大片脚步声突然在这时响起,无数同艺的华夏学生自四面八方而来,将这片喷泉池团团围住。上野吃惊地望着四周,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北边的一排学生身上。 那些学生都来自东洋,前些天受的伤还未痊愈,现在是被强行拉到这里来的。他们各自被五花大绑,一个个哭哭啼啼,口中叫着:“上野老师,救救我们啊……” 哀嚎声遍布全场。 在他们两边,各有华夏学生手持利器,要么对准这些东洋学生的脖子,要么对准这些东洋学生的肚子。这些东洋学生大多都已精神崩溃,裤裆处湿了一片,哪里还有半点传说中东洋武士的气概。 我们不是不想早点使出这个大杀器,只是他们准备准备需要时间,我们总算拖到现在。 “你们怎么能这样?!”上野怒吼:“你们可是华夏人啊,你们不是一向以光明磊落自居吗,怎么可以使出这种阴险卑鄙的招数?!” “我想你是误会了。” 猴子认真说道:“我们的光明磊落只用在同样光明磊落的人身上,对付你们这种阴险卑鄙的人,我们会使出更加阴险卑鄙的招数。” 1297 同归于尽 上野的身子在发抖。800(. 他看看喷泉池中的阿晴,再看看周围的我们,又看看北边的那排东洋学生,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恨意。 “你们不能这样。”上野颤抖着说:“华夏是个法治社会,你们不能……” 猴子直接打断了他:“我没有太多耐心。从现在开始,每隔一分钟,我会杀掉你的一个学生,直到你放开阿晴为止。计时开始。”猴子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表,声音果断而冷静,不掺杂一丝犹豫,没人会怀疑他话中的真伪。低尤坑巴。 这家伙虽然推举我当晋帮的老大,可到关键时刻便出来挑这个头。 当然,我们也早已习惯。 上野又看看阿晴,再看看我们,最后目光落在那群东洋学生身上。这些学生依旧哭哭啼啼。口中不停叫着上野老师,救救我们吧。“还有十秒。”猴子冷冷地提醒上野。 十秒之后,一个东洋学生的人头便会落地。 “哈哈哈哈……”上野突然在这时大笑起来,笑得癫狂、夸张。笑得弯下腰去,笑得流出眼泪。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我们忍不住各自奇怪地看着他。 这个东洋教师是发疯了吗? 猴子皱着眉,说你在笑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上野不笑了,他抬起头来,身子也不发抖了,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狂热:“这么说来的话。那天参与混战的学生基本上都到齐了吧?杀死我三个学生的家伙,终归会在这里面的吧?” 虽然不知道上野到底想做什么,可我们还是嗅出了危险的气息,难道说,他还有后招? 刚才还气到浑身发抖的上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脸的轻松快意,他闲庭漫步一般在四周游走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华夏有句谚语,我是特别喜欢的,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从未想过自己是不是那只螳螂?”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遥控喷泉池中机关的控制器扔掉,又从口袋中摸出一个更小巧的黑色玩意儿,上面只有一个红色按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把大拇指放在那红色按钮之上,笑眯眯说道:“从我学生出事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要为他们报仇,所以早早就来到这座公园。[ 超多好看小说]在这周围埋藏了多达五千斤的炸药,足以把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生灵炸到灰飞烟灭……” 我们咬紧了牙,盯着他手上那个黑色玩意儿。( ) 一向沉着冷静的猴子都煞白了脸,四周更是响起一片的慌乱之声,有人已经开始忍不住往后退去。一旦有人开始脱逃,现场便如泄洪的水,众人纷纷惊叫着往后退去。 那些东洋学生也没人管了,一个个站在原地发愣、发傻,他们也不是不想跑,只是因为浑身都被五花大绑。 不管上野所说是不是真的,他这几句话当真起到了非常惊人的效果,使得我们那些没有社会经验的学生吓到四处逃散。看着这个场面,上野更是得意的大笑起来。 “早说你们支那人是劣等民族,看看,没说错吧?逃吧、逃吧,无论你们逃到哪里,都会被炸的灰飞烟灭啊……” 黄杰突然转身奔跑,来到那一干东洋学生身前,举起手中的回龙刀勒令他们安静。接着黄杰又回过头来,恶狠狠道:“你要你的学生也一起死么?” “对啊。” 上野露出满足的微笑,轻松地看着四周如蚂蚁般溃逃的华夏学生:“看这架势,至少有三四百人吧?真是要谢谢你们呢,竟然给我带来这么多人,大家一起痛痛快快的上西天,多好?” “你疯了么?!”猴子吼道:“为了给三个人报仇,就要拉这么多人陪葬?连你的学生都不放过?”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神风特攻队?” 神风特攻队? 我们当然是听说过的,那是在二战时期,日军为了抵御强大的美军,组织出来的一个自杀式特别攻击队。ong>他们发扬东洋独有的武士道精神,开着飞机采取自杀式袭击…… 那是一个疯狂的、饱受国际谴责的进攻方式,可东洋人却引以为豪! “这是我们东洋武士的传统。”上野依旧在原地徘徊着,还是那份悠然自得、闲庭漫步的态度。说起自己国家的这个攻击队,上野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当我们的实力远远弱于对方时,便不惜以命换命,用我们的死,来换取最终的胜利……这便是我们东洋武士的骄傲,所以,我们号称不败的民族,而你们不是!” “你疯了!”猴子大吼:“你有问过你的学生愿意这样做吗?!” “他们?” 上野回头看向他的学生,那些东洋学生痛哭流涕,一个个都摇着头:“不,上野老师,我们不愿意,你放过我们,让我们走吧,我们还要回家,和家人团聚啊……” “闭嘴!”上野怒斥:“挺起你们的胸膛来,你们可是骄傲的东洋武士啊!” “不,我们不是,让我们走吧……”这干东洋学生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大概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师会是如此疯狂,而提前回过的吉田等人反倒显得幸运极了。 “看到他们的态度了吗?!”猴子指着他们说道:“就算你想死,也不用拉着他们吧?好,你想死,我们陪你,但你起码先让他们离开啊!” 上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哎呀,你们自己都死到临头,还有闲暇关注他人,真是让人感动啊。你无非是想救你们的学生罢了……”他看着四周那些越跑越远的华夏学生,“当我的学生离开以后,他们也早就跑出了危险范围,是不是?不错不错,这个主意很妙,可惜我不会答允,大家还是一起上西天的好。” 上野举起控制器来,眼看着就要按下按钮,在旁边已经观察了半天的我和郑午突然一哄而上,一左一右地朝着上野撞去。先前猴子不断用说话来转移上野的注意力,而我们当然会伺机而动。 这是我们多年来配合下的默契和经验。 “砰”的一下,我们将上野撞飞出去,上野手中的控制器也随即飞了出去,“铛铛铛”地在地上跳了几下。 上野吃了一惊,连忙朝着控制器扑去,我和郑午紧随而上,一人抓住了他一条腿。可还是晚了一步,上野的手狠狠拍向控制器,空中“飕”的一声,一道金光闪过,金銮刀狠狠扎向上野的手背。 “啊!” 上野惨叫一声,登时把手收了回来。猴子迅速冲上去,狠狠一脚把控制器给踢远了。上野猛地一踹我和郑午两个,这家伙力气还真大,把我们二人踹的翻了个跟头。 上野连滚带爬地朝着控制器扑去,我和郑午再次一扑而上,将上野狠狠压在身下。 上野疯狂地用拳、脚踢打着我们二人,我们压根没有心思还手,只希望能将他控制住。 能控制住这个疯子就好了! “放开我,放开我!”上野疯狂地捶打着我的郑午的脸。 我们二人却死死咬着牙,一左一右地按着上野的身子。与此同时,猴子已经朝着控制器扑了过去。上野发出了绝望的嚎叫:“你们这些可恶的支那人,可恶!” 可就在猴子即将奔到控制器前面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过去,将控制器捡了起来。 是吉田! 吉田竟然还在同州! “吉田,快扔掉他!”那干东洋学生里有人喊道。 猴子也停住了脚步,他怕惊动到了吉田,平伸着双手说道:“你小心一些,稍微一动,我们都会灰飞烟灭!” 而吉田的双眼却散发着和上野一样疯狂的神色,他把控制器高高举起,眼神狂热,像是看着什么激动人心的东西。他喃喃地说道:“上野老师说的没错,我们都是骄傲的东洋武士,那些支那人怎能和我们比肩?死亡有什么可畏惧的,只要死的有价值,一切都值得啊!” “不,不!”那干东洋学生绝望地看着。 “干得好!”上野大叫:“吉田,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而骄傲!” 而我愤怒地狠狠砸向上野的脸,不管吉田会不会按下那个按钮,不管这公园到底会不会爆炸,不管我们是不是会被炸的灰飞烟灭,先把这东洋鬼子整死再说! 砰砰砰砰砰! 我一拳又一拳地砸向上野的脸,上野的眼睛紫了,嘴巴肿了,鼻血也飙了出来;郑午抱着和我一样的态度,也是疯狂地打砸着上野的身子,他的拳头可比我的厉害,一拳出去至少打断上野一根骨头。 上野凄厉地惨叫着,可还是发出一声又一声地大笑:“好啊,吉田,你是一名合格的东洋武士!拿出你的魄力来吧,给他们那些懦弱的家伙看看!” “好的,上野老师。” 吉田的指头戳向控制器上的红色按钮。 猴子已然疯狂,不顾一切地冲向吉田,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红色按钮被吉田按了下去,控制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猴子一脚把吉田狠狠踹飞,上野则疯狂地大笑起来。 “死吧,一起死吧……” 1298 上野之死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二次加更 上野疯狂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公园之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就这样完了吗? 我们几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未动,没有惊慌也没有逃散。倘若命运如此,又有何奈?唯一幸运的是,那些同艺的学生已经跑远,即将爆炸的现场应该威胁不到他们了。 现场大笑的还有吉田。他伸展四肢躺在地上大喊:“我是骄傲的东洋武士!” 另外一干东洋学生则绝望地大声哀嚎起来,有人跪在地上叫着妈妈。在这片不小的公园里,有人哭有人笑,当真是一出复杂的人间乱象。我回过头去看向阿晴,阿晴的双腿上布满箭矢和血迹,可惜了这个青春可爱的姑娘,竟然也要死在这里了。 控制器在吉田手中仍旧嘀嘀嘀地响着,像是催命的符咒,等待才是最煎熬的。猴子走过来冲我们说道:“就这么死了,大家有什么遗言?” 我们都沉默不语。 猴子叹气道:“我唯一不满意的是,我还是处男啊。” 我们:“……” 那边的黄杰已经开始杀戮那干东洋学生。虽然大家就要同归于尽了,但是临死前宰几个东洋鬼子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不知多久才要爆炸,我朝着喷泉中央走去,先将阿晴身上的绳子解了。又将她腿上的箭矢拔了,然后给她上了我随身携带的伤药,接着将她背出了喷泉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场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冷风不断吹过。[. 超多好看小说]不一会儿的功夫,黄杰就将那二十个东洋学生尽数杀死,然后走过来把吉田也料理了,才朝着上野走来。 上野仍旧在大笑着。也不知在笑个什么鬼。 我拿出香气四溢的煎饼果子来给阿晴吃,阿晴倒也吃的下去,嘎嘣嘎嘣地咬了起来,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不枉她平时号称自己是个吃货,就算上路也要吃饱。 黄杰走过来。想把上野给料理了,猴子拦住了他,问道:“上野,你这炸药什么时候炸啊?” “十秒!哈哈哈哈……”上野继续大笑起来。 我们:“……” 猴子提醒道:“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啊。[千千小说]” 上野愣了一下,说怎么可能?!低尤讨巴。 “是真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猴子说:“你这炸弹到底还炸不炸,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都做好等死的准备了,竟然没炸?! “怎么可能?!”上野又叫了一声,整个人一跃而起,满脸吃惊地看着四周:“没炸,怎么可能?我布置下的机巧怎么可能出错?!” 我靠! 我们几人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这炸药确实是出问题了,我们竟然耽误了这么久的逃生时间,真是该死!但是那该死的玩意儿。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炸?我立刻背起阿晴,正要和众人一起作鸟兽散的时候,一记铿锵有力的佛号突然响了起来。 “阿弥陀佛!” 未见其人,却见其声,这声音似乎就在我们耳畔,宛若炸了个雷,可是这人在哪里,我们却没看到。再定睛一看,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个是玄苦大师,一个是张火火。 张火火的脖子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不过看着精神倒是不错,远远地就朝我们挥手,说喂、喂! 我们赶紧朝着他们那边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别过来,这边有炸药!” 张火火也远远地大喊:“没事!炸药已经被我和我师父拆除了!” 卧槽?! 我们停下了脚步,张火火已经奔了过来,喜滋滋地说没事,他师父已经提前把这附近的炸弹全部拆除。[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玄苦大师也走了过来,我们连忙向他行李,猴子惊喜地问:“大师,您怎么做到的?” 玄苦大师微微颔首,双手合十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猴子哪里肯放过他,抓着他的袖子说,大师,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玄苦大师微微一笑,说老衲研究过一些火药机巧方面的东西,昨日路过此地时发现这里硫磺气息浓重,细细查看之下才发现近百米内都布满了炸药,当时便觉得震惊无比,想这布下火药之人缘何歹毒,胆敢在京城边上作乱?便连夜动手将这些炸药拆除,所以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原来如此! 我们激动的都要哭了,要么说这出家人慈悲为怀,如果不是玄苦大师恰好路过此地,我们现在恐怕早已成为沦为地狱的鬼!张火火继续说道:“我和师父本来要回去了,但是豫帮的兄弟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和上野要在这里进行决战。我师父一听,终于知道那些炸药是谁搞的鬼,说那东洋人诡计多端,担心你们吃亏,所以就过来看看。” 我们对玄苦大师连连鞠躬,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玄苦大师微笑摇头,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他的大造化才对。 我们正说着话,就听见身后传来奔跑之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上野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啪啪啪地往前跑。我们几人立刻拔步便追,猴子更是一口气射出七八柄飞刀,逼得上野只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和我们战至一处。 上野的剑法着实了得,在我们几人的围攻下依旧从容不迫。不过我抓住一个机会,总算一把将他的剑握在手里,上野吃惊地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我的缠龙手有如此威力。 与此同时,黄杰狠狠一刀砍下,直接把上野持剑的那条胳膊砍了下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郑午一拳打在上野的肋骨之上,上野的身体整个飞起,最后重重落在地上。 砰! 猴子一跃而出,手持金銮刀准备给上野来上最后一下,就听空中传来“飕飕飕”的声音,竟是一条粗大的佛珠凌空飞来,“铛”的一声将猴子的金銮刀打落在地。 那佛珠似乎和回龙刀有一样的效果,竟然又“飕飕飕”地飞了回去。 猴子回过头来,吃惊地说:“大师?”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玄苦大师走了过来,仔细端详着地上的上野。 上野断了一臂,肋骨上又中了郑午一拳,痛的躺在地上哀嚎连连。猴子说玄苦大师,倘若是别人,饶了也就饶了,可这东洋鬼子罪孽深重,先前还想炸死数百华夏学生,留他不得啊! 玄苦却看着地上的上野,问道:“你可愿洗清罪孽?” “我愿意,我愿意!”濒临死亡的上野哪里会说出其他话来,立刻翻身跪在地上,用一只手抱着玄苦的腿,苦苦求道:“大师,我罪孽深重,请您带我皈依佛门!” 这王八蛋,为了活命可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现在的他这副可怜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身为东洋武士的嚣张气焰?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玄苦轻轻把手放在上野的头上。 我们都急了,因为我们都看得出来上野这家伙谎话连篇,皈依佛门个鬼啊他!于是纷纷劝着玄苦大师,希望他能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引这种人渣进什么佛门。 玄苦却不理我们,自顾自地问着上野:“你可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愿意,我愿意!” 上野也看得出来现在能救他之人只有玄苦了,立刻席地而坐,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师,我愿成佛,请您渡我成佛!” “阿弥陀佛!” 玄苦这明显是答应了上野,急的我们几欲跳脚,就连张火火也大叫:“师父,我不要这样的师弟!” 玄苦却满口佛号,呢喃道:“任何人都可成佛,我这就度他成佛。” 玄苦一边说,一边将手掌高高举起,手持粗大佛珠,狠狠朝着上野的脑袋砸去。好家伙,那佛珠老硬了,直接给上野的脑袋砸出个坑来,红红的鲜血和白白的脑浆顿时迸溅出来。 上野也倒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玄苦对着上野的尸体鞠躬:“施主,你成佛了。” 我们众人:“……” 张火火也放开了他师父的袈裟。 “我只管渡他成佛,整理肉身的事就交给你们了。”玄苦看着我们说道。 “----是。” 我们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阿弥陀佛。”玄苦转身而走,留下一干大眼瞪小眼的我们。 现场尸体很多,黄杰一个人就杀了不少,而我们在同州又没什么手下,只好亲自去处理那些尸体。我们已经多长时间没干过这事了,又得拉到山上,又得挖坑埋人,还得清理现场,要多苦逼有多苦逼。 我们忍不住骂起黄杰,说他下手太狠,怎就杀了这么多人?我们不愿和这样的恶魔在一起玩,请他离我们远一点,他才真正罪孽深重,适合让玄苦渡他成佛。 忙活到大半夜,我们才把现场清理干净了,第二天又会是和谐安宁的公园,大爷大妈们还会在这里跳广场舞,没人知道这里死过人。我们这时才问张火火,说你师父一直都这么逗逼吗? 张火火说不是,他师父一向都很严肃,从不和别人开玩笑,他师父是真心想渡上野成佛,所以才会杀了上野。 我们说:“牛逼。” 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牛逼的和尚,简直恨不得想马上就回去和他痛饮三大杯酒。 可是这么牛逼的和尚,第二天却死了。 1299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终于忙完一切,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千千小说]( 800)小说/rong>大家都没来得及洗涮,便各自回了宿舍休息。第二天早上,我们方才洗去一身的污秽。重新坐在一起述说昨天晚上的事,回忆起整个过程来依旧唏嘘不已,宛若做了一场大梦。 我们对付过各种各样的敌人,他们或心肠歹毒,或心机狡诈,或冷血无情,或杀人无算,却从没遇到过上野这般癫狂的疯子,竟然不惜和数百人一起同归于尽。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得知我们平安归来,同艺其他学生也都聚了过来。询问我们昨天到底什么情况。我们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毕竟也死了不少人呢,便说那上野是在咋呼人呢,根本就没有什么炸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并为昨晚逃跑的事向我们道歉。这当然是无所谓的,那是人的本能,我们也说没事,好在最后控制住了局面,上野也被我们扭送到了公安机关。 得知上野落网,大家都很开心,又问起那干东洋学生的情况,我们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只说他们不知去向。实际上,昨晚黄杰在杀他们的时候,是抱着“反正我们也快死了,不如杀几个东洋鬼子过过手瘾”的心态。谁知最后竟然没死,你说又有什么办法? 倘若只死一个上野,我们还有办法遮掩过去,如今死了这么多东洋学生,哪里是我们能遮掩过去的?如果是在山西,我们有一百种法子毁尸灭迹,不让任何人知道情况。 可这是在京城啊,我们无门无路的,迟早会被警察找上门来,就算没有我们杀人的证据,也得问问我们那干东洋学生的踪迹。( 再说,一下消失这么多东洋学生,人家国家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到时候一施加压力。我们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啊。 所以我们现在也是惴惴不安,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没准还得浪迹天涯,也就是俗称的跑路。跑路倒没什么,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想到要和一帮大老爷们一起跑路,我就头大不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过很快就有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玄苦大师到公安局自首了,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说上野是他杀的,那干东洋学生也是他杀的。我们吃惊不已,事是我们做的,哪有让人家老和尚为我们背锅的道理,于是纷纷赶到公安局去查问情况,想着先把老和尚救出来再说。结果人家告诉我们,老和尚死了,死于心肌梗塞、突然暴毙。 张火火说不可能,我师父身体好的很,怎么可能突然暴毙? 可是甭管再怎么问,人家都不肯说了。这又不是山西,由不得我们胡来。 还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太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见到了赵大江局长,他才对我吐露真相,说老和尚是被人杀死的。 这件事涉及到二十多条人命,而且还是外国人,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大案。所以玄苦自首之后,赵大江立刻安排重重把守,确保玄苦的安全,然后连夜报到上头。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晨,便下来人了。赵大江带其进入关押玄苦大师的屋子,玄苦大师已经倒地身亡,旁边还有一行鲜血描绘的小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赵大江大吃一惊,正欲斥问负责看守的人员,那位上面派下来的人却说不必慌张,这事不是你能处理得了的。 [大江把玄苦的尸体收了,以后不得再过问此事。 赵大江询问,死的那些东洋人怎么办? 来人说不用你管,上面自然会有法子的。 赵大江也就不再多言,默默地把玄苦的尸体收了,存在了附近医院的殡仪馆内。不过他因为私人好奇,还是让法医过来查验,却得出玄苦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乃是突然暴毙的结论。 赵大江出于职业敏感,就凭现场留下的那行小字,知道这并不可能。恐怕对方是位高手,才能在无声无息之间要了玄苦的命。 我提出要去查看一下玄苦的尸体,赵大江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们几人,还有张火火,一起来到殡仪馆内,赵大江把玄苦的尸体拉了出来。玄苦果然已经死了,不过面色十分安详,似乎死前没有任何痛苦。张火火趴在玄苦的尸体身上大声哀嚎起来,哭的十分伤心。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张火火无父无母,玄苦做了张火火十几年的师父,几乎是一手把张火火给带大的。 趁这个机会,猴子也检验了一下玄苦的尸体,确定玄苦身上的确没有什么伤痕。猴子判断,玄苦是服下了一种药,这种药导致玄苦暴毙而亡。否则以玄苦的实力,就是周明亲到,也不可能无声无息之间就杀了他。 周明做不到,仓天自然也做不到。 但是,不管玄苦是怎么死的,这笔帐肯定要算在星火头上、算在仓天头上----对方肯定是来给上野报仇的,所以才做下这样的案子。 赵大江也有些不寒而栗,悄悄询问我们,星火到底何方神圣?我看了他一眼,说赵局长,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没有好处。赵局长便沉默不言,不再追问此事。 随后我们将此事告诉阿晴,阿晴肯定的告诉我们,这事十有**就是仓天做的,因为行事风格和仓天很像。以玄苦的实力,仓天想摆平他并不那么容易,但是仓天此人十分擅长诛心,想必用了什么手段威胁玄苦,玄苦无奈之下,方才心甘情愿地吞下可以致其暴毙的毒药。 作为玄苦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张火火自然要把玄苦的尸体带走,送回河南清凉寺里为师父安葬,我们陪同张火火亲自送了一趟。 玄苦在清凉寺内并未担任什么职位,但是他的辈分高的可怕,住持方丈都跪下地来痛哭,整个清凉寺上下一片哀痛。安葬过玄苦大师之后,张火火便告诉我们,他要为师父报仇,可以说说星火是什么来头吗? 在赵大江面前,我们尚能讳而不言,在张火火面前,我们却做不到。我认真地说:“兄弟,你师父这仇,我们会帮你报的。但是如果你搅进来,可能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没关系。”张火火坚定地说:“我要亲手为师父报仇。” 确定张火火的意念之后,我们便坐下来,一五一十地将“星火”的来头告诉他。说完之后,我再问他,确定还要搀和进来吗?张火火说确定,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我说归拢同艺,朝着同州进发,乃至拿下整个京城。 张火火说好。 上野死了以后,大家的危机便解除了,先前在山西避难的各位老大都回来了。之前组建华夏之魂,就是为了对抗上野和那干东洋学生,现在问题都解决了,也不知他们还会不会再跟着我。 我坦诚告诉他们,我不会停止前进,有愿意继续跟着我们的就报名,不愿意的可以离开。 张火火第一个响应,说要带着豫帮兄弟加入华夏之魂,永世听我调遣;而诸位老大在山西躲了一阵子,亲眼见识了我们几人的可怕势力,知道跟着我们有大好前途,于是也纷纷响应。 华夏之魂,由此真正确立,成员乃是来自各省市的青年,群雄之并起的年代终于要到来了。私下里,大家还是按地区分成不同分堂,总的仍由我们几个指挥。 自玄苦大师离世之后,张火火的性情遭到大变,不再像之前那样风趣,而是变得沉默寡言,一门心思地想要变强,有朝一日可以为师报仇。 同州这地方很大,势力也错综复杂,但总的来说还是外地人居多。说句诛心的话,能在这种地方混出一片天地、成为一方霸主的,没一个好东西,每一个人的心都是黑的。 当然,平心而论,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所做,也不过是黑吃黑而已。 我给众人下的第一个命令是,混入你们地区所在同州的势力,找机会干掉他们的头头和核心人员,然后占领他们所在同州的地盘。马杰费了好大功夫,把所有势力的组成人员都搞清楚了。低引私亡。 我们山西这边的一个老大,外号叫做毒蜂,掌管同州一带的物流。能吃上这行买卖的,确实不毒不行,放至任何一个地区都是如此。 我们可没那个闲工夫去混入他的势力什么的,所以直接去找了他。 这天中午,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四人,顶着秋天特有的寒风,来到西集镇街边上的一个物流中心,这里汇集了各种各样的物流公司,每天有无数的货物从这里发往各地,也有无数的货物从各地来到这里。 物流中心里面到处都是集装箱和货车,以及拎着扳手和钢管走来走去的彪悍青年。 我们拦住其中一人,问毒蜂在哪里? 1300 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人三十来岁,一身紧绷的腱子肉,或许听我们说的是山西话,倒也没敢蔑视,只是上下瞟了我们一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百度或者好搜“”紫阁 ..才说你找我们毒蜂大哥有什么事 我笑了笑,说想和他谈一笔生意。 这人说那你等等,我请示一下,便掏出手机,到一边打电话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说毒蜂大哥今天没空,你们明天再过来找他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我又一把将他拉住,说我真有急事找他,今天就必须要见到他。 这人猛地把我胳膊甩开。说你干嘛,少动手动脚的说了我们大哥今天没空,你们是不是想挨揍他说话的声调很高。导致四周又围过来七八个精壮汉子,说怎么了怎么了 这人说来了几个彪子,估计是又想仗着山西人的身份找大哥混口饭吃,正撵他们走呢。这些人将我们团团围住,让我们趁早滚一边去,否则拳脚无眼,打的我们满地找牙。 这边正嚷嚷,就把路给堵了,好几辆车过不去,有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远远地喊:“搞什么鬼”这人也大声喊道:“强哥,来了几个山西的,想找大哥混口饭吃” 强哥大声喊道:“赶他们走,让他们快滚” 强哥应该蛮有地位,四周的人得到命令。立刻举起手中的家伙朝我们打来。我们几个哪里会怕这个,立刻三下五除二地把这些人给打飞了,我还把其中一个人的胳膊给掰折了,疼的他躺在地上嗷嗷大喊。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物流中心里面顿时围过来三四十号气势汹汹的汉子。正欲对我们展开新一轮的围攻,那强哥大喊了一声住手,众人顿时停手,将我们团团围在中间。 我们几个背靠背站在一起,目光不屑地看着四周的人。你说现在的人也是怪,敬酒不吃吃罚酒。强哥走过来,上下瞟了我们几眼,说山西的 我们说是。 “山西哪里的” “龙城的。” “行,跟我来吧。”强哥转身就走。我们几人这才跟上。 我们离开之后,现场的交通才重新恢复。强哥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穿过一家家的物流门面,最终来到位于后方的一块场地,这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还有数不清的大型货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无论在何地,能干物流的都不是一般人,看来这毒蜂在同州这片混的不错,日进斗金啊,比魏六子混的可好多了,总算没给我们山西人丢脸。强哥领我们来到一辆正在卸货的大卡车前,车上堆满了大型的集装箱,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车前有七八个工人正在吭哧吭哧地卸货。 强哥扭过来,说你们就在这干吧,天黑之前把这车货卸完,完事到前面找我结算工资,能干得了明天就再来,干不了就滚蛋。 我哭笑不得,这是把我们当打工的啦 正要说他几句,猴子两眼放光地问:“一天能挣多少” “一人五十,前提是能干完” “好嘞,交给我吧”猴子迈腿就要往车上跳。 我一把将他抓住,说你少给我丢人猴子扭过头来愤怒地说:“左飞,你丫少干扰我挣钱一天挣五十,上哪找这么好的买卖”我只好放开了他,猴子跳到车上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郑午也来了劲头,跟着猴子跳到车上一起抗起了集装箱。别人是两人一组的抗,他俩一个人就能抗一箱,强哥满意地看着他们,说不错,很不错。 我无奈地说:“强哥,你搞错了吧,我们不是来打工的,就是想找毒蜂谈点生意。” 强哥瞥了我一眼,说你可拉倒吧,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就是老乡过来投奔我们大哥的吗别费力气了,没你们想的那种又轻松又赚钱的活,踏踏实实干这个吧,干得好了以后带你们吃香喝辣。 说完,强哥便不再理我,转身就走。 我正想把他叫住,就见黄杰也飞身跳上了货车。我说黄杰,你能不能别跟着他俩一起犯傻话还没说完,黄杰就用脚一蹬,一个大木头箱子打着滚就翻到了车下。 轰 木头箱子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也摔烂了,竟然是好几台冰箱。 卸货的几个工人都傻眼了,呆呆地看着站在车上的黄杰。猴子也吃惊地说黄杰,你搞什么鬼,你赔得起吗强哥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见摔在地上的东西,百米冲刺一般狂奔过来,指着黄杰大骂:“你他妈要死是不是,给老子滚下来,不拿五万块钱别想走” 黄杰站在车上冷声笑着:“和你说话你不听,看来只能用这种方式了。”他左右脚再次一踢,两个大箱子再次翻着滚砸下来,轰轰两声,又是好几台冰箱当场报废。 强哥彻底上了头,一只手都发起抖来,说好、好,你小子有种,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便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叫人。这片是各家物流卸货的露天仓库,只有工人在这,所以要叫人还得从外面叫。 强哥拨通电话,用吼的大喊:“把咱们的人都叫到后面来” 趁着这个功夫,黄杰又踢下来好几个大箱子,砰砰砰地堆成一座小山。另外一些卸货的工人都吓懵了,远远躲到一边,猴子和郑午也跑下来,站在强哥身边求情。 “强哥,他有精神病啊,你放过他吧,别叫人进来了” 猴子拽着强哥的袖子,强哥却不理他,指着我们几个乱骂,说你们完了,完了给你们活干,你们还这样做好,今天让你们知道厉害 我则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倚在车门上摸了一支烟出来抽着。 黄杰还在车上往下踢着货物,砰哒、砰哒,声音有够震撼。而且他一边踢还一边唱歌,自然还是他那首老掉了牙的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砰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砰” 按照强哥说的一箱子五万,没一会儿功夫,黄杰就踢下来五十万了,可把强哥给整崩溃了。 不多时,外面便涌进来三四十个成年汉子,各个都手持凶器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跑来。这肯定不是毒蜂的全部力量,估计是守在物流中心的人员。这些人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强哥指着车上的黄杰喊:“就是这小子,给我把他往死里打” 猴子依旧在央求着强哥:“不要啊强哥” “给我滚蛋”强哥狠狠甩了猴子一下。 转眼间,众人已经奔至车前,按着强哥的指示冲上车去。黄杰正欲抽出回龙刀来和他们大干一架,就听到车下传来强哥的怒吼:“都给我住手”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奇怪地看着强哥。 叫动手的是你,叫停手的怎么还是你 强哥满脸愤怒:“谁让你们上去的这几个哥们都是山西的知道吗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要给大哥面子啊,都给我下来,不许再动手了” 众人只好纷纷爬了下来。 强哥满脸堆着笑:“好了小哥,能把刀子从我脖子上拿开了不” 猴子嘿嘿一笑,继续用金銮刀顶着强哥的脖子,还用手去巴他的脑袋,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嗯好好和你说话是不是不听,嗯 “听啊,听啊。”强哥依旧满脸堆笑。 我把快要吸完的烟头弹到地上碾灭,方才晃晃悠悠来到强哥身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能带我们去见毒蜂了吗” “能,能。” “打电话吧,我们在这等着他。” 强哥赶紧摸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了几个数字,电话一通就着急地喊道:“大哥,你在哪儿呢能不能来一趟后院啊,就是刚才跟您说的那几个山西的小哥,他们说想见您一面喂,喂” 强哥一脸苦逼地看着我们:“挂了。大哥最烦山西的过来找他了。” 我笑眯眯的:“没关系,继续打。” 强哥只好又打,里面传来毒蜂怒吼的声音:“强子,你他妈要是再给我打电话,我就卸了你的腿”低刚向弟。 强哥:“喂,喂” 强哥一脸苦相:“又挂了。” 我笑眯眯的:“再打。” 强哥再次拨通电话,这一次我把手机拿了过来。电话里的毒蜂彻底暴走,说强子你妈逼,信不信老子弄死你我慢条斯理地说:“毒蜂,你别着急,强子给你打电话,自然有他的道理。” 毒蜂沉默了一下:“你是谁” “你到后院来吧,强子的命在我们手里。”说完,我才把电话挂了。 强哥一脸讪笑:“我们大哥一会儿就来,现在能把我放开了不” 我用手拍了拍强哥的脸,说你别着急,到了该放你的时候,自然会把你放了的。我把手机放进强哥的口袋里,又往他嘴巴里塞了一支烟,说你抽着,咱们慢慢等。 “砰”的一下,黄杰从车上跳了下来,在原地做了几个舒展四肢的动作。 强哥战战兢兢地盯着我们几个,一颗颗的冷汗不时从他额头渗出,四周的精壮汉子也都默不作声。 不一会儿,尖锐的警笛声响了起来,猴子直接把刀往地上一扔,说这还玩个屁啊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01 玩点刺激的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三次加更 我们道上有句老话,叫做江湖恩怨江湖断,谁找条子谁怂蛋。( )百度或者好搜“书”d7cfd3c4b8f3 千百年来,大家都遵循着这个潜规则,能自己动手解决的事绝不麻烦条子。主动找条子的那个往往是怂的不行了,需要条子的庇护,事后就算得逞,也会遭到众人耻笑,连头都抬不起来。 当然,对方要是小角色,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随便打个电话说“x局,帮我收拾几个小王八蛋”就另当别论了。现在看来,毒蜂就将我们当成了这样的小王八蛋,所以才把条子给招来了。 顷刻间。数辆警车就开了过来,十多个警察从车上奔下来,呼呼喝喝地说干什么干什么猴子赶紧指着黄杰说道:“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捣乱,他把人家的货都踢烂了” 黄杰:“操你妹” 强哥大叫:“他们这几个人都有份,损失了我们至少几十万的货物,还有那个瘦的,刚才用刀顶我脖子” 猴子回过头骂:“你才是受的呢” 这帮条子显然和强子他们熟悉,一窝蜂地朝我们几人扑来。以我们几人的实力,对付这几个连枪都没带的条子肯定不是问题,但是我们轻易也不会和人家警察动手,所以纷纷转身就跑。 “站住,站住”条子在后面大喊,和我们在这片场地展开一场追逐战。 当然,论到追逐,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在上百辆货车和堆得和小山一样的货物之间穿梭,不时蹿高蹿低。不一会儿就把那干条子甩没影了。我们翻过围墙,离开了这片物流集散中心。 刚一逃脱,黄杰就攥住了猴子的领子,说你刚才说我干毛猴子说你不懂,你被条子抓走以后。我们就能继续和强哥交涉了。黄杰说那我呢,我就该着被人家抓起来 两个人正吵着,路边突然走过一辆卖面皮的三轮车,我们当即把三轮车叫住,坐下来吃了起来。我说猴子,咱们这物流中心装逼之行看来是失败了,连人家毒蜂的影子都没摸着,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猴子说好办啊,既然咱们好好说话没用。就给他来狠的呗 我一拍桌子,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讲真,我们去物流中心找毒蜂,真是准备好好和他谈谈的,结果他竟然不给我们这个面子,还找条子来抓我们那对不住了哥们,你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哦。( ) 毒蜂今天很火大,火大的要命。 三十多个兄弟在场,竟然还能叫几个毛孩子把场子砸了,损失了几十万的货物不说,这人可真是丢到八百里开外去了。 更可气的是,叫了相熟的王所长亲自过去拿人,竟然还能叫人给跑了 毒蜂怀疑王所长是不是根本没出力,是不是又想从他这里抠点钱出去了该死,每个月孝敬他十万块钱还不够么这帮公务员都是吃骨头不吐渣的王八羔子 还有,强子也是个**,纵横江湖十多年了,还能被几个毛孩子阴了,被他好一顿臭骂。 所以,毒蜂今天很火大,火大的要命,所以需要找个人泄泄火。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毒蜂约了帝皇洗浴中心的56号技师小丽,准备好好**一番。想到小丽那滑嫩的舌头、柔软的腰肢,正在搓背的毒蜂忍不住打了个摆子,立刻从搓背椅上爬了起来。 “哎,还没搓完呢”搓背师傅叫了一声。 “我日,有谁来这是专门为了洗澡的老子在家不会洗啊”毒蜂冲干净身子,骂骂咧咧地出了浴室。和他一起来的兄弟还没洗完,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老大先出去了。 “呵呵,大哥急了。” “是啊,大哥就好这一口嘛。”几个兄弟聚在一起聊着天。 不吃水果、不要按脚、也不用掏耳,毒蜂匆匆忙忙奔到了自己房间,按了服务铃要求56号技师小丽现在可以过来了。毒蜂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象着小丽那双诱惑的手 毒蜂今年四十多岁了,但是雄风依然不减,隔三差五地就要来找一趟小丽。要不是家里已经有个母老虎了,毒蜂真想把小丽娶回家里什么,嫌弃人家不干净 怎么会呢,道上混的从不在乎这个。 不一会儿,门便开了,脚步声很轻,轻到像是根本不存在。毒蜂微微笑了起来,小丽的脚确实小,又嫩、又轻正在他充满幻想的时候,一双手已经探上了他的胸膛。 毒蜂浑身打了个颤,但是他并没睁开眼睛,因为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接着,这个人又摸向毒蜂的双手,并且用绳子将他的手绑了起来。毒蜂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反而笑了起来:“小丽,今天要和我玩点刺激的吗” 这人并不说话,绑完他的手以后,又去绑他的脚。 手脚都绑完以后,毒蜂笑的更欢:“好了,赶紧来吧,我已经忍不住了。” “呵呸” 一口浓痰吐到地上。 这是一个男人吐痰的声音。 毒蜂吃惊地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站着四个他压根就不认识的青年,而他自己的双手双脚却都已经被绑,显然正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这四个人当然就是我和猴子、黄杰、郑午,有马杰给我们做影子,想查出来毒蜂的行踪实在太容易了。 “你们要干什么”毒蜂哆哆嗦嗦地说。 “玩点刺激的呀。”猴子笑嘻嘻的,摸出金銮刀来,在毒蜂的脸上轻轻划着。 “各各位兄弟,是求财的吧我口袋里有两万块钱,你们尽管拿走。”毒蜂的头皮一阵阵发麻,有点后悔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早知道该叫兄弟们守门的。 可是他妈的,谁能想到在这地方还能出事 “呵呵,两万块钱够买毒蜂大哥的命吗,这不是天方夜谭您老可是掌管着一整个物流中心,年入好几千万都不止了吧”猴子依旧用刀片摩挲着毒蜂的脸颊。 “挣不了那么多,都是辛苦钱,分给兄弟们不少等等,听你们口音,像是山西过来的”毒蜂面色一喜:“几位小哥,我也是山西的啊,我是山西大同人,出来快三十年了哎呀,原来咱们都是山西老乡,怎么不早说呢几位小哥,我看你们有胆识、也有魄力,不如跟着我一起干如何” 猴子嘿嘿笑了起来:“我们中午就想和毒蜂大哥谈谈,可是你不卖这个面子给我们啊” “中午” 毒蜂的面色惊疑不定,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啊,你们是” “呵呵,您老可终于想起来了。毒蜂大哥,您老下手可真狠啊,竟然直接把条子给召过来,差点没玩死我们,你看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毒蜂心中暗暗叫苦,看着这凶神恶煞的几人,虽说他绝对算不上怂可他现在有老婆有孩子有事业的,哪里会动不动就跟人家再拼刀子毒蜂讪笑着说:“原来是你们几个啊,那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好了,当真误会一场,听说你们有生意要和我谈”低刚刚号。 “毒蜂大哥愿意和我们谈” “当然愿意”毒蜂一脸诚恳。 “那好。” 猴子说毕,将毒蜂手上、腿上的绳子割了。毒蜂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抬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脑海中闪过一丝“要不和他们拼了”的念头,但还是很快压了下去。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实在已经过了拼命的年纪。 毒蜂很快换了一种思路,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红河道香烟来,分别散给我们一支,说,各位小哥是到京城混生活的 猴子说差不多吧,就想混口饭吃嘛。 毒蜂点头,说我出来三十年了,咱们都是山西的,我肯定会照顾你们。我看几位小哥身手都不错,未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猴子摆摆手,说毒蜂大哥,先前你说你是大同的这三十年来,你有没有回去过呢毒蜂说当然有,大同是我老家嘛,我爸妈还在那里,我一年至少回去一次。 猴子点头,说那毒蜂大哥应该知道现在大同那地界归谁管吧 毒蜂说当然知道,是个叫朱老四的,人称四爷,据说这个四爷以前是山西王的手下,现在出来单干了,在大同说一不二,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听这意思,毒蜂大哥挺佩服朱老四的” “当然,我有朋友认识他,和他也有过几面之交。” “你有他电话吗” “有。” “那就好办了,你给他打一个吧。” “干嘛” “叫你打你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毒蜂无奈,只好拨通了朱老四的电话。过了一会儿,电话拨通了,毒蜂赶紧说:“四爷,还记得我吗,我是毒蜂。” 朱老四说是你啊,有什么事 猴子摆摆手,让毒蜂按了免提。猴子笑道:“四爷,近来可好” 朱老四愣了一下,说是孙家家主啊,你怎么会和毒蜂在一起的 我说我也在呢。 朱老四更乐:“左少帅,好久不见啊”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02 有钱能使鬼推磨 接着,黄杰和郑午也纷纷和朱老四打了招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听到朱老四对我们尊敬的语气,毒蜂看我们的眼神也终于有点不一样起来。猴子说四爷,我们这会儿在京城,想和毒蜂大哥谈笔生意。但他好像还不是很了解我们,你能不能向他介绍一下? 猴子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赶紧吹吹我们的牛逼,吹的越牛逼越好。这种事让别人来吹,总自己吹有说服力的多。朱老四也挺给力,立刻吹,哦不,介绍起来,先分别说了我们的身份,说猴子是龙城孙家的家主,说我是龙城将军盟的少帅。说黄杰是霸王皇权的当家,介绍到郑午的时候卡了一下,郑午立刻补道:“我是名贯山西的单挑王!” “对对对,这位郑午先生是名贯山西的蛋王……” “单挑王!” “嗯嗯。单挑王。” 接着,朱老四又说起我们几人的势力。得知我们制霸整个山西地下世界,大同、吕梁等地也归我们几个管辖之后,毒蜂的眼神终于变得惊悚起来。 “好了四爷,您忙着,我和毒蜂大哥再聊几句。” 猴子笑呵呵地挂了电话,毒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讪笑道:“原来几位小哥来头这么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冒犯了几位,是我不对,还望几位原谅。” 猴子说没事,毒蜂大哥。现在咱们可以说正事了吧? 毒蜂点头,说可以。 猴子便说,我们此行来到山西,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把京城这块地拿下来,想着先从您的势力下手,将您这里作为起点,接着扩散至整个同州,最后直至拿下整个京城。这期间,如果毒蜂大哥你表现好的话,将来的生意可以翻十倍不止,希望你慎重考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毒蜂沉默下来,显然正在考虑之中。( ) 过了一会儿。毒蜂说道:“以我这里的势力为起点,意思是说我以后要给你们打下手,我的地盘和势力也全都归于你们?” 猴子点头,说是这样的,不过我们也不多要你的,你每个月的分红拿出来百分之十交给我们即可。 其实我们也不是图钱,之所以要这么说,只是有个象征意义,证实我们的地位罢了。就如同以前各国臣服天朝,要定期向天朝上供,其实最后所得比上供要多的多。 毒蜂也是一样,只要愿意臣服我们,对我们忠心耿耿,保证他以后所得要比现在多的多。 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远见了。 毒蜂沉默良久,方才说道:“好,我答应你们!” “很好,我们不会亏待你的。”猴子拍了拍毒蜂的肩膀,让他先行歇着,说明天再去找他,便带着我们离开了。 出了洗浴中心,郑午说这家伙能信任吗,怎么看他眼神有点怪怪的?我说如果你在京城打拼了三十年,好不容易有点成绩了,突然跳出来一伙人要夺你的地盘,你愿意吗?低匠讨才。 郑午说肯定不愿意啊。 我说那不就结了,毒蜂也是个正常人。 郑午说那咱们怎么还走,不索性一次打服了他? 我说郑午,我给你讲个故事,说有个被拐卖到大山里的妇女,刚开始的时候她天天琢磨着想逃,夫家也看出她的意思了,就故意给她制造了几次逃跑的机会。她每逃一次,夫家就派人把她抓回来一次,抓回来就是一顿暴打。这么打了三四回以后,妇女终于晓得自己是跑不出去了,这才心甘情愿地在大山里呆了一辈子。 [ 郑午笑了起来,说我懂啦,咱们要把毒蜂卖到大山里去。 我说你妈逼。 猴子转过头说:“左飞,给赵大江打个电话吧,跟当官的打交道还是你擅长些。” “好的。” 上野那件事过去以后,我们便和赵大江局长熟络起来,不过我们希望能够更加熟络一些。 ………… 第二天上午,我们再次来到毒蜂的物流集散中心。这一次,毒蜂终于好好招待我们,将我们迎到他的办公室里,好茶好水的招待我们,接着又召唤强子过来给我们道歉。 强子当着我们的面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希望各位大哥原谅。 猴子笑呵呵说没事,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接着,他又转头看向毒蜂,说兄弟,咱们也正规一些,签个合同吧。猴子把一份合同递给毒蜂,内容是毒蜂将他公司股份的10%无条件转让给我们,每一项条款都写的清清楚楚,觉悟虚假、作伪的可能,只需毒蜂在上面签字、盖章就行了。 我们还真是很贴心呢。 毒蜂看了看合同,笑呵呵说各位先坐,然后又冲强子使了个眼色。 强子心领神会,立刻摸出几个信封来分别递给我们。我用手一捏,沉甸甸的,至少有两万块钱。郑午高兴坏了,说谢谢毒蜂大哥,毒蜂大哥真是为人大方,我就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 猴子也很开心,兴奋的当场点起钱来,说太多了、太多了,谢谢毒蜂大哥的厚礼。毒蜂笑呵呵的,说各位远道而来,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接着又说,我知道各位是过江龙,可我打拼这几十年也不容易,还望各位高抬贵手,能放我一马,日后若有吩咐,毒蜂必将鼎力相助。 猴子用手啪啦啪啦地拍着钱,说你的意思就是,这点钱就打发我们了呗? “各位大哥……” “大你妈的哥呀!”猴子突然一跃而起,将手里的钱狠狠砸向毒蜂。我们几人也有学有样,将手里的钱纷纷砸向毒蜂,屋子里顿时像是下了一场钞票雨,粉红色的纸片飞的遍地都是。 接着,我们几人一哄而上,当场就把毒蜂踹得爬不起来了。强子想过来帮忙,也被我们一脚踹倒在地轮了起来。打的正欢,门外传来一大片脚步声,猴子连头都不回,说郑午,交给你了! “好嘞!” 郑午一回头就愣住了:“我搞不定啊。” 我们几个也纷纷回头,这才发现进来的是一大票警察,呼呼喝喝地让我们住手。昨天在后院,我们还有路可逃,现在这办公室里还怎么逃? 于是我们几人纷纷被押倒在地,被警察铐了起来。 毒蜂慢慢地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冷冷地看着我们说道:“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甭管你们在山西混的有多牛逼,来了京城可不好使!不服气,咱们就接着玩!” 我们被押上警车,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里,还是一个姓王的所长亲自审讯我们,说我们踢坏了人家的货,还打伤了人家的人,现在还涉及敲诈勒索,数罪并罚,够判我们好几年的,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忙活了一阵子,王所长便要把我们转移到拘留所去,等着日后公诉,这办事效率也是相当快了。半小时后,我们便来到附近的拘留所,一系列的过场省去不说,直到进了一间号子,猴子才问我:“左飞,赵大江能好使吗?” 我说好使,他收了我的钱,怎能不为我办事? 猴子说咱们在京城无门无路,赵大江是咱们认识的第一位官员,可要伺候好了他啊。我说放心吧,赵大江不敢黑我,好歹还有我爸呢。再说前几天星火的事,他也有所顾忌啊。 正说着话,号子角落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过来给我蹲下,交代交代你们的问题!”其他人则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还有几个露出兴奋的神色。 我们这几个人里,就我一个是拘留所的常客,猴子他们都没来过这地方,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集体住这地方,实在值得纪念,那兴奋劲儿就别提了。我冲到那牢头面前,将他的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磕。 “你说啥?!” ………… 十分钟后,我们几个坐在床上打起了扑克,号子里一排犯人跪在床边呜呜哭着。为了显示我的老练,我还让他们轮流表演节目,读报纸、报站名什么的,逗的猴子他们哈哈大笑。 能来这地方的都是人渣,所以我恶整起他们来并没有丝毫愧疚。猴子他们的想象力也够丰富,又发明出不少的新游戏来,折腾的众人够呛。 我们这趟牢狱之行并未持续多久,也就半天的时间,赵大江的作用便发挥出来,我们几人也平安无事地走出了拘留所。这年头,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我们在山西完成了最原始的资本积累,来到京城之后总要轻松许多的,最起码在金钱大战上不会输给毒蜂。 你不是贿赂王所长吗,那我们就买通赵局长。 从拘留所一出来,我们就立刻赶往物流集散中心,直接奔赴毒蜂所在的办公室。 刚到门前,就听到毒蜂在里面吹牛逼:“呵呵,那几个山西的土鳖,以为来到京城还能无法无天?老子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社会!真是搞笑,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京城啊,没点关系能玩的转?王所长说了,他们至少得住五年!” 猴子一脚就把门踹开了,我们几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毒蜂大哥,我们又见面啦。”猴子笑眯眯地说。 1303 活埋毒蜂 屋子里的办公桌上摆着啤酒、小菜、熟肉等物,边上坐着四五个中年汉子,其中有毒蜂,也有强子。( )热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个进去的一瞬间,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毒蜂吃惊地看着我们,一脸“真是日了狗了”的模样。 猴子走过去,把桌上的碗碟往边上挪了挪,然后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面,拍着毒蜂的脑袋说道:“怎么样,看到我们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毒蜂完全懵了,还未开口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众人吃惊地看着黄杰,黄杰也吃惊地说:“怎么。这个气氛不适合唱这首歌吗?” 毒蜂大叫:“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强子等人登时跳起,嚎叫着朝猴子扑去。不过都不用猴子动手,郑午一个闪身冲上。一记左勾拳,又一记右勾拳,便把几人同时击飞出去。这场面怎么说呢,完完全全的碾压。 而毒蜂却趁机往后一跳,连人带椅一同摔翻在地,等他再起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枪,口中大喊:“都别动!” 有枪在手。我们几人当然都不动了。 猴子惊讶地说:“天子脚下也敢动枪,你胆子不小啊?”确实,在京城玩枪,可比在山西玩枪危险多了,这地方比全国任何地方管控的都严。 “是你们他妈的逼我的!”毒蜂口中大吼:“老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你们。真以为老子是只病猫啦?!他妈的,老子来京城混的时候,你们连根**毛都不是,给老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们既没有双手抱头,也没有蹲在地上,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们不想活了?!”毒蜂的手在发抖:“不要逼我!” 我们还是笑眯眯的,就仿佛他手里拿着一把玩具枪。( “老子跟你们拼了!!” 毒蜂的手指叩向扳机,看来确实把他逼到一定份上了。不过与此同时,猴子袖手一抛,空中一道金光闪过,金銮刀直直刺在毒蜂手腕之上,毒蜂惨叫声响起的同时,枪声也响了起来。 砰! 我们惊得赶紧往旁边一扑。 砰砰砰! 我们惊的如同猴子一样在屋子里上窜下跳。( )这么狭窄的屋子,我们在躲避子弹的同时还要避开彼此,也真是相当不容易了。我一边跳还一边骂:“猴子我草你妹,你为什么不射他拿枪的那只手腕?你射他另外一只手腕有个毛用啊?” “呃,我看错了……”猴子也跳来跳去。 在躲避子弹的同时,我也在观察众人,我和猴子、黄杰表现的比较轻松,基本在毒蜂开枪之前就能判断子弹射来的方向,再加上毒蜂可能是久不动枪,枪法有些生疏,所以我们躲避比较及时;而郑午就比较吃力一些,不能运气的他完全依靠肢体力量,却又比不上早就“练体”的黄杰,还好毒蜂没有刻意射他,否则真有够呛。 一梭子子弹很快射完,毒蜂慌慌张张地扑向墙角的一个柜子,看来那边有可以更换的弹夹。不过我们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郑午第一个扑上去,狠狠一脚踹在毒蜂的脊背上。 “砰”的一声,毒蜂的脑袋撞在铁柜子上,当场昏厥过去。 “你看看你们……”郑午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离了我是不是不行?” 我们说是,离了午哥真的不行。 猴子过去把毒蜂拖起,抗在肩上就往外走,强子等人都匍匐在地,连个声也不敢吭。[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出了门外,已经有三四十个人朝我们这边扑来,想必是听到了刚才的枪声。 我们几人立刻冲到前面,各施手段和这些人打起架来。打的正欢,身后响起叭叭的喇叭声,一辆奥迪车窜了过来,猴子坐在车里大喊:“上车走啦!” 我们几人纷纷上车,猴子一脚油门绝尘而去,将那些人尽数抛在身后。郑午坐在副驾驶,我和黄杰坐在后排,中间夹着个昏过去的毒蜂,猴子直接开着车往郊区而去。 问猴子这车是哪来的?猴子嘿嘿一笑,说这是毒蜂的车,从他口袋里翻出来的车钥匙。 开了一会儿,毒蜂晃晃悠悠地醒了,看到已经陷在我们手里,整个人都快吓尿了,哭着说道:“各位大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咱们现在就返回去,我立刻签署那份合同。” 我搂着毒蜂的肩膀,说老哥,迟了。 一路上,毒蜂不停求饶,抹鼻涕擦眼泪的,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希望我们能放过他,不过我们压根不搭理他。现在知道上有老下有小啦,当初威风八面做大哥欺压良善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上有老下有小? 车子一路开到郊区,且朝着一座无名小山而去。京城的山就是好,还有供车子开的道,一路盘亘而上,终于来到山顶。这还是片风景区,不过因为秋风萧瑟,早就没人来了。 下了车,我们拖着毒蜂往林子里走,毒蜂各种崩溃,依旧不停求饶。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们行走了十来分钟,终于来到一处巨石附近,巨石下面已经挖好了一个坑,不大不小、不深不浅,刚好能装下一个人。 “进去吧。”猴子努努嘴。 “各位老哥,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吧……”毒蜂跪地求了起来:“我保证不再有其他心思了,一心一意地给你们做牛做马啊……” 猴子一脚将他踹进坑里。低乒引划。 “不要啊!”毒蜂大喊。 我们几人每人抄起一把铲子,咔嚓咔嚓地往里填起土来。毒蜂哭喊着、求饶着,不时想往上面蹦,但是被我们一铲子就拍回去了。很快,毒蜂的半个身子都被埋住,他的眼泪都快流干了,仍旧在不断地求饶。 我们正干的起劲儿,就听远处传来轰轰轰的引擎声音,似乎有车子开了过来,而且还不止一辆,车灯几乎将整个山头都照亮了,接着有人大喊:“那边那边!” 几十个人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我们都不动了,拄钎看着那些人。很快,这些人便跑了过来,各个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将我们团团围住。看到这些人,毒蜂哭的更大声了:“魏老哥,你救救我啊……” 领头的人浓眉毛、宽鼻梁,人高马大,想必就是魏老哥了。魏老哥看了看已经被埋了半截身子的毒蜂,又看着我们几个说道:“哥几个,玩的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啊?” 猴子嘿嘿笑着,说还可以,他老骗我们几个,总得给他一点厉害。 魏老哥道:“毒蜂好歹是你们山西的前辈,比你们早混几十年,你们一点尊敬之心都没有?拉着人就往坑里面埋,咱不说法治社会那一套,就按道上的规矩,恐怕也不合适吧?” 猴子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一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你们的地盘也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哦,你们抢地盘的时候拳头硬就行,现在轮到我们抢了,就要按着道上的规矩? 魏老哥挑了挑眉,说道:“年轻人,你还是阅历太浅,仗着有点身手就出来跑江湖了?实话告诉你们吧,现在是‘人脉至上’的年代,有朋友才能走的远,没朋友寸步难行!我魏老三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和毒蜂相互扶持,所以他今天有难,我就不得不管!” “你就说,你想怎么着吧?”猴子不耐烦了:“不服气咱就打一架呗,你们几十个人一起上好了。” 猴子如此狂妄,现场众人都是咬牙切齿。 魏老三沉着脸:“呵呵,我听说了,你们功夫不错,三四十人也拿你们无可奈何。可你们不要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你们厉害的人多的是!火狼,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是!” 一个年轻人自人群中走出,浓眉大眼、精神奕奕,站在了魏老三身边。魏老哥睥睨着我们,说道:“天底下练功夫的多的去了,没见过你们这么狂妄的家伙。俗话说,天下功夫出少林,我们河南号称中原武术之乡,会练武的也有不少,别以为只有你们几个!” 火狼拔出了刀,刀锋上寒芒毕现。 不过最寒的还是他的眼睛,他的那双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深邃而冰冷。 这是一个高手! 我们忍不住严肃起来,一个个眉头紧皱。 “火狼,有把握么?” “小意思。”火狼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微笑,一双眼睛里写满自信。 “很好,干掉他们吧。” 火狼持刀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说道:“魏老哥,您之前说,您的位子以后会传给我,是真的吗?” 魏老三皱起眉头:“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我就是想确认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只要你听我的话,咱们河南帮的烧烤一条街就是你的。”魏老三的语气不太爽快,显然是嫌弃火狼在不合适的场地说了不合适的话。 “那我就放心了。” 火狼松了口气,回过身来一刀扎进了魏老三的心脏。 1304 两把刀,一双拳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四次加更 这一变化,是现场除了我们之外,没人能预料到的 火狼当然就是张火火。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张火火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打入河南帮所在同州的地盘,并且以出色的身手成为魏老三身边的贴身保镖。低斤乒血。 为了让魏老三快速信任张火火,我们还特意安排了几起暗杀事件。均被张火火一一摆平。 魏老三非常激动,非常开心,甚至当众允诺以后河南帮的地盘就是张火火的。魏老三没有老婆,也没有子嗣,一直在寻找接班人,张火火恰好到处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张火火有勇、有谋,是如此的出色,深受魏老三的喜爱。当然,以魏老三的精明,说要把地盘传给张火火,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就如同那些大公司的老板允诺给员工股份只是为了培养员工忠诚度一样,其实是件“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的事情。 不过张火火决定把这变成真的。 烧烤一条街,别听这名字寒酸,好像就是卖烧烤的一条街,其实远不止这样。这条街位于同州永乐镇,是远近闻名的集贸市场,这里除了卖海鲜烧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饭店、酒吧和超市,人流量大的出奇。虽然比毒蜂的物流中心差点,却也是个日进斗金的金窝窝。 魏老三和毒蜂是好朋友,出了名的、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二人在京城创业初期就拜了把子。相互扶持着一步步走到今天,各自拉了一票人,打下一大片的地盘。 坦白说,外地人能在京城这个群雄辈出地方打下一片江山来着实很不容易。 所以,魏老三和毒蜂非常珍惜彼此的友谊。在听说毒蜂被人带走之后,魏老三立刻带人赶了过来当然,因为事出紧急。魏老三也来不及带什么精兵强将,随便拉了一帮人就过来了。 听说绑架毒蜂的几个青年很有一手,个个都会功夫,但是因为有火狼在。魏老三并不慌张。他很欣赏火狼,眼神凌厉、打架够狠,一定能镇得住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其实是我们的一个套而已。我们故意把毒蜂掳走,就是为了引出魏老三,好让张火火可以下手杀了他。在同艺所有老大里面,张火火是成长最快的一个,以前从没有杀过人的他,杀起人来比谁都狠。 或许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吧。 张火火今天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站在仓天面前,亲手将他杀掉 虽然张火火把刀子准确无误地插入魏老三的心脏,可只要刀子还未拔出,魏老三就还有一口气在。魏老三吃惊地瞪大眼睛,憋着一口气道:“为为什么” 张火火笑了起来:“当然是为了早点当上老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猴子走过去,搂着张火火的肩膀说道:“谁说我们没有朋友,火狼就是我们的朋友啊。” 魏老三吐了口气,明白了一切,喃喃道:“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啊” “知道就好。” 张火火慢慢把刀拔出,鲜血从魏老三胸口流出,魏老三的身子也慢慢倒了下去。在他的眼睛里,天地慢慢旋转,最终,满眼都是夜色,苍穹之上繁星点点。 魏老三回忆起了刚到京城的那个晚上,那时候京城的空气还没有现在这般污染严重,不用站在山顶也能看到如此明亮的星星。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与这个世界告别。 魏老三身后的众人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张火火持着刀,冷冷道:“魏老三死了,河南帮和烧烤一条街以后由我来继承,有谁不服” “去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人大声吼着,朝张火火扑了过来。魏老三当了几十年老大,几个忠心的兄弟总是有的,和那人一起扑上来的还有十几个人。剩下的人则站在原地未动,不是他们已经服了张火火,而是想看看后续情况如何,绝大多数人都是地上的草,风往哪边吹,草就往哪边倒。 谁当老大不是老大 对普通人来说,只要安居乐业、能挣着钱,谁来统这个天下都无所谓。 张火火冲了上去,黄杰冲了上去,郑午冲了上去。 三个人,两把刀,一双拳。 不出一分钟的时间,那些不服气的刺头们尽数倒地而亡。这些人死掉,和东洋学生死掉可大不一样。这些个烂命仔,消失个十年八载,警察也不会放在心上。 三个人站在一堆尸体中央,冷冷地看着剩下站在原地的人。 “火狼哥”其中一人举起了拳头。 “火狼哥、火狼哥、火狼哥”众人纷纷举起拳头表示效忠于张火火。 张火火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吩咐剩下的人把现场的尸体处理干净,并且向他们做出承诺,说在场的人以后都是他的心腹,跟着他吃香喝辣、平步青云。 搞定了一切,张火火便回头跟我们告别,说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魏老三虽然死了,但是不代表张火火立刻就能一统河南帮,回去之后还有一些余孽和刺头需要处理,这些不比干掉魏老三简单多少。 “需要我们帮忙么”猴子问他。 “不用,相信我。”张火火笑了笑,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 我们当然很相信他,这家伙的成长简直让人触目惊心,玄苦大师的死给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轰轰的引擎声再度响起,那些车子离开现场,开向山下。 现场再次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当然,还有依旧露着半截身子,一脸呆傻表情的毒蜂。魏老三的到来,让他燃起一丝希望,以为自己终于要有救了,谁知道转眼间,连魏老三都死了,魏老三的地盘也被人给抢了。 这尼玛叫什么事啊 说毒蜂现在不崩溃是假的,崩溃到表情都呆傻了。 空气中飘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清冷的秋风呼呼刮来,猴子蹲下身去,拍了拍毒蜂的肩膀,说毒蜂大哥,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没 毒蜂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 魏老三死了,现在该轮到他了。毒蜂又哭了起来:“各位大哥,你们饶了我吧,我现在就滚回山西,整个物流中心都是你们的,我再也不敢和你们做对了” 猴子叹了口气,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我们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之前我们只要你百分之十的分红,你吭哧吭哧的不愿意,还叫条子来抓我们,你说说你,怪得了谁 毒蜂依旧哭着,口口声声地求饶,说让我们念在他八十岁的老母,十几岁的孩子,饶他一命吧。他的嗓子都哭哑了,我们也不搭理他,在一边抽烟聊天说话。 “到点了,送他上路吧。” 猴子站起来,把铁钎拿在手里,我们也纷纷站起,把铁钎拿在手里,然后铲起了地上的土。 “不不”毒蜂大喊大叫着。 我们却不搭理他,依旧一铲子一铲子的土挖着。毒蜂狂呼着、嚎叫着,最后险些哭晕过去,闭着眼睛静待末日的到来。过了一会儿,猴子用钎拍了拍他的脊背,说行了,快起来吧。 毒蜂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身下的土已经没了,原来我们刚才那一钎一钎,不是要填土埋他,而是将他挖了出来。毒蜂有点懵逼,但还是从坑里爬了出来。 劫后余生的他依旧两腿发颤,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们。 猴子拍拍毒蜂的肩膀,说老哥,你坐,咱俩好好唠唠。毒蜂坐了下来,我们也坐了下来。猴子问他,魏老三死了,你难过不毒蜂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猴子继续说道:“那你知不知道,魏老三偷偷搞你老婆” “”毒蜂一脸吃翔的表情。 “呵呵,知道你不信,自己拿去看吧。”猴子拿出一叠照片给了毒蜂。 这些照片当然就是魏老三和毒蜂老婆偷情的证据,二人在毒蜂家里的床上颠鸾倒凤,玩的那叫一个嗨皮。毒蜂在洗浴中心玩小丽,魏老三就在毒蜂家里玩他老婆,两人倒是都不闲着。 甚至先前魏老三接到强子的求救电话时,还在毒蜂家的床上搂着毒蜂的老婆睡觉呐。 看着这些照片,毒蜂都快气疯了,刚才还难过的想为魏老三掉泪,现在便把魏老三祖宗十八代都骂出了翔。男人都是这样,自己在外花天酒地就行,老婆稍微有些不检点都能气疯。 毒蜂气的直跺地,不过魏老三已经死了,他也只能骂他的老婆,说要把他的婆娘碎尸万段。 “呵呵,我把你婆娘带来了,要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猴子笑呵呵说道。 林子里果然响起了脚步声,有两人走了过来。 一男一女,男的是马杰,女的是毒蜂的老婆。毒蜂的老婆双手被绑,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被马杰押着走了过来,一直来到我们身前。 毒蜂的老婆长得很漂亮,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自己决定。”猴子把刀递给毒蜂。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05 摧枯拉朽 看着自己的妻子,毒蜂的手微微发起抖来,但他还是慢慢把刀举了起来。八零电子书/百度或者好搜“书”.. “不要,不要”女人摇着头,泪流满面。 “为什么”毒蜂问。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女人已经吓坏了,翻来覆去只有这几句话。 “你滚吧,滚”毒蜂突然狠狠推了女人一下。女人得到特赦,立刻转身就跑,眨眼间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濒临死亡的人总是能发挥出身体里的无限潜能。低斤沟弟。 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毒蜂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整个人都蔫巴巴的。猴子又搂着毒蜂坐了下来,说毒蜂老哥,我们杀了魏老三,却不杀你。知道为什么吗 毒蜂不解地看着猴子。 猴子说:“就因为你还心存善念,这就是你和魏老三最大的不同就如同你自己所说,这些年来你的生意做到很大,也赚了不少钱,可是基本都分给兄弟们了,自己并没攒下。上次有合作商拖钱尾款未结,工人跑来找你闹事,你无奈之下只好先行垫上,你老婆想买个玛瑙戒指都没有钱你说说。你哪里像个老大” 想起往事,毒蜂也忍不住苦笑起来。 猴子继续说道:“跟着我们干吧,保证你半年之内,生意翻上十倍。” 毒蜂看了看我们几个。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 冷风吹过。 当天晚上,我们一起回到毒蜂的物流中心之内,强子等人看到毒蜂平安归来总算松了口气,可看到我们几个也在又忍不住浑身发凉。毒蜂准备召集众人开个大会,宣布物流中心以后由我们接管,但是猴子阻止了他,说不用太过高调。只要你以后听我们的就行,毒蜂表示明白。 大家奔波了一个晚上,毒蜂还被埋过一回,身上脏的不行。自然就去洗澡。大家一边泡澡,一边商讨接下去的计划。我们明确告诉毒蜂,就是要一统整个同州。 毒蜂说,同州势力错综复杂,基本全国各地都在这里扎有驻点,从来没人能一统这个地方的。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需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自身拥有强大实力,打的其他地方不要不要的;第二,有强大的官家做背景,否则出事了就耧不住,毕竟这是天子脚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猴子则说,他已经秘密调查过各家势力,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高手坐镇,只要给我们足够的人,保证能把其他势力打的支离破碎。而现在我们有山西帮和河南帮,两家势力并在一起,足以干掉任何一家势力。 再者,官家背景方面,我们现在只认识一个赵大江赵局长,不知能不能顶住 毒蜂说赵局长在同州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但还不能只手遮天,还需再笼络几个强劲的靠山。不过众所周知,想找靠山需要金钱开道,可惜他在京城混了三十年,并没攒下多少。 猴子微微一笑,说无妨,我们有的是钱,你只管给我们引荐就是。 开完会后,猴子握着我的手说,左飞,咱们牛逼已经吹出去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这积蓄不多,但是尽我所能,这里是五块钱,你拿好吧 当然,玩笑归玩笑,我一点没在虚的。山西土豪到京城,别的没有,就是有钱,我们过去几年完成的资本积累不是盖的,足以撬动整个京城。 接下来的几天,毒蜂便带着我走访同州各级官员,各自送上一份厚礼,该打点的基本都打点到了。这些官员起初还以为我是为我爸来的,以为我爸在为调往京城铺路,我说不是这样,一番解释之后,他们方才得知我的野心。一干人精并未保证什么,只告诉我会在必要的时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的承诺就已经够了。 地下势力相互厮杀,只要不惊扰到老百姓,只要把后事处理干净,便随便你们怎么杀去。 这期间里,张火火也终于收拢整个河南帮,拉下了一大票的人;不过也就张火火出了成绩,其他同艺的老大虽然也成功混入各家势力,但是基本没有得到重用,也无法靠近各家老大,所以只能采取强攻的手段了。 在我这边的官员之行结束之后,猴子他们也展开了行动。 我们决定从最强的东北帮做起,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同州的东北帮老大叫做巴虎,垄断了白石桥一代的大巴车生意,也是个狂妄到极点的人,一言不合就要捅人刀子的狠角色。 同艺的胡刀子死了以后,便由二号人物徐扬上位。徐扬也混进了同州的东北帮,但是并没什么起色,只能跟着大巴跑一跑什么的,好多天了连巴虎的影子都没见着。 混的可谓凄惨。 毒蜂约了巴虎出来喝茶,想引出他来将他干掉,结果巴虎完全不给这个面子,直接说道:“你算个**,也配和我喝茶”把毒蜂气得不轻。 好嘛,既然他不出来,那我们只好亲自去找他了。 自从大巴车的生意走上正轨之后,巴虎就很少跟着去跑大巴车了,把一切生意交给兄弟,自个就泡泡澡、搓搓麻什么的,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出现在白石桥一家叫做旺喜麻将馆里面。 猴子也很爱打麻将,于是他和巴虎坐在了一起。 可惜猴子打麻将的水平很臭,臭就算了,他还偷牌,偷拍就算了,还被巴虎给发现了。巴虎一把抓住猴子的手,瞪着两只眼睛喊道:“你他妈的在我面前出老千” “出老千怎么了操你大爷”猴子掀翻了麻将桌,还把巴虎给撞倒了,然后撒腿就往外跑。 巴虎快气疯了,站起来就往外追。陪着巴虎的有三四个兄弟,也一起往外面追。很快,他们便尾随猴子进入一条小巷,但是猴子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怪了,人哪去了” 巴虎奇怪地回头,惊愕地发现身后躺着三四个死人。 跟着他一起来的兄弟全死了。 无声无息 “干” 巴虎流下满头大汗,猛地从包里摸出手枪,谨慎地盯着前后。京城这地方,人们一般不会动枪,说明巴虎已经被逼到了一定份上。“给我出来”巴虎大喊。 “好的。”上空传来声音。 巴虎抬头一看,猴子已经神奇地从天而降,先是一脚把巴虎的手枪踢飞,接着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 巴虎身死,东北帮立刻大乱,几个堂口的老大迅速集中起来要为大哥报仇,但是他们连对手是谁都知道,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结果糊里糊涂地又被杀死了。 东北帮上下一片惊慌,有人甚至去报了警,但是并没什么卵用。 接着,毒蜂便开始组织人去抢东北帮的大巴车生意,这时候东北帮的才知道对手是来自哪里,再想奋起反扑的时候已经迟了,群龙无首、一片大乱,被山西帮打的抱头鼠窜。 就在这时,一位叫徐扬的东北小伙子异军突起,他带领自己在同艺的兄弟,为东北帮打了好几场“胜仗”,顿时被东北帮众人引为救世主,毫不犹豫地将其认为大哥。 徐扬一统了东北帮之后,便和我们这边进行“谈判”,要求和解。最终的结果是,东北帮甘愿让出三成的红利,并依附于毒蜂的山西帮。东北帮上下也打累了,只好接受这个结果。 用同样的法子,我们又分别征服了好几家势力,最终都由我们的人上位。京城同州表面上看来由山西帮和河南帮大出风头,其他各家势力全部缩水,但其实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华夏之魂。 有朝一日时局稳定,我们就会把这个名字公之于众。 大家的进度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了大半个同州,只剩一些小的势力等待我们再去吞并,那只不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我们到京城不过两个多月,就已经完成当初大半的目标,确实得益于我们这么多年的历练和经验,越发地轻车熟路了。 这天晚上,京城同州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之内,603房间。 宽大的落地窗户将京城的夜景映衬的十分美丽,但是房间内的五六个人并无心思看景,而是各自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们是来自南方的几个老大,如今同州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被山西帮和河南帮吞并,眼看着就要轮到他们几个头上,能不着急吗 他们打拼了多少年,才换来今天的气象 他们求助官方,却被官方各种敷衍,甭管送过去多少钱都不管用。怪了,这帮官员都转了性不成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集中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出来。可是讨论了半天,谁都没有法子,对方实在太强大了,根本没有丝毫对抗的可能。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来自江苏的老大问道。 “是要对付山西帮和河南帮吗我有法子。”外面的人答道。 几个老大对视一眼,立刻过去开门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06 我不是猥琐男 只要能让他们摆脱现在的困境,不管外面来的是谁,他们都愿意开门 门开了,让他们吃惊的是,门外站着的不是一个人。(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百度或者好搜“”而是五个人。 这五个人身材相仿,都是三十多岁,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冷峻,身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郁杀气,似乎整个屋子的温度都跟着降低不少。 “你们”来自江苏的老大有些愕然。 “你们知不知道,在你们说话的同时,已经被人监控着一切”五人之中,为首的人冷冷说道:“松本” “是” 站在最后的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在屋子里面游走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从各处拆下七八个监听设备来,看的南方几位老大一阵咋舌。 为首的男人又走到窗边。猛地把窗户一推,从腰后摸出枪来就往外射。“砰”的一声,一个黑影疾坠而下,男人低头看了看窗外,回过头来说道:“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监视。” 几个南方老大面面相觑,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始作俑者是几个山西人。”为首的人说道:“从现在起,你们还想活命的话,一切都得听我们的,知道了么” 同州艺校。男生宿舍楼内。 虽说我们现在已经拿下大半个同州,掌握着此地绝大多数的产业和势力,可我们还是习惯住在同艺的宿舍楼内。倒不是出于什么情怀,而是这样上起课来方便一些。 因为我们几人的地位变化。也早就搬进了同一个宿舍。我们一边洗脚,一边听马杰说着今晚的情况。同州只剩一小片地方和几个老大没有拿下了,马杰这几天一直在监控他们,准备时机成熟之后一举将他们拿下。可就在今晚,事情突然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几个神秘人加入了这些南方老大的阵营,而且一来就给了马杰一个下马威,不光是拆除了马杰所有的监控设备。还差点一枪把马杰给打死。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是东洋人”猴子皱眉问道。 “是的,虽然他们说着十分标准的华夏语,可是领头的那个家伙称呼另外一人为松本。这就是东洋人的名字了。所以我猜,他们有可能和上野有关系,来给上野报仇的。” “那就有意思了,看来咱们是和东洋人杠上了啊。[千千小说]”猴子把**的脚从脚盆里伸出来,随手从旁边拿过一块布来就擦。郑午一把便将猴子扑倒,怒骂猴子为什么要拿他的床单擦脚。 宿舍里乱成一团,我却闭目思考,这本来是我们和星火之间的事,怎么越来越多的东洋人搀和进来如果那些东洋人的实力不逊于上野,我们的处境可就糟糕了啊 当初一个上野尚且弄的我们焦头烂额,如今再来五个,确定不是要命来的 头大、头大 还以为我们这次拿下同州能顺利一些,没想到半路又杀出这么几个程咬金来,看来是要打起精神来战斗了。 这些人能轻易破解马杰的监控手段,想掌握他们的行动自然成了痴人说梦。这也正常,要是我们能掌握天底下所有人的行踪,那还不飞上天去所以当天晚上,我们几个确定接下来的方针进度暂且放缓,以不变应万变,看看那些东洋人想干什么,同时要求各方老大严守势力,切勿掉以轻心。 第二天,我们几个照常上课。 苏雪带了一包话梅糖,和我一边上课一边吃。自从有我做同桌以后,那个渣男谭少锋再也不敢前来骚扰,苏雪的美好生活就开始了,不光不用每天担惊受怕,还重新谈了一个对象。 我见过她新谈的那个对象,挺不错的,来自浙江的富二代,两人在一起还算般配。苏雪在和那个富二代交往之前有问过我的意见,我说我没什么意见,只要你觉得好就行。 苏雪说,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吗 我说你想多了,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苏雪也挺认真地和我说,左飞啊,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能当你女朋友,真的,我不是不懂事的人我哭笑不得,说得了,你还是和你的富二代在一起吧。 哪有拿这玩意儿报恩的啊也是服了苏雪。 总之,苏雪为了表示对我的谢意,基本上每天都会带零食和我一起吃。我也不客气,该吃就吃,该聊就聊,一个月下来胖了不少。苏雪还说,有我这么一个朋友挺好,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她还用我的名义吓唬那个新交往的富二代男朋友,说你要是敢朝三暮四,就叫左飞打你富二代果然被吓得不轻,把苏雪捧在手心里,一点点的轨都不敢出。 能起到这个作用,我还是挺高兴的。 我一边吃着话梅糖,一边听苏雪唠她和她对象的那点鸡毛蒜皮的事,脑海里不禁又想起那几个神秘的东洋人来。我便在想,如果我是他们,想要对付我们几个,会从哪里下手 我一边想,一边把目光聚集在苏雪的身上。 放眼整个同州,我也没有什么朋友,苏雪还算是关系不错想到这,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不知那帮家伙会不会绑架了她,以此来要挟我不是我爱胡思乱想,只是我在过去的几年里碰到过太多这样的事,像是林可儿、上官婷、莫小花,还有周小溪、阿花,哪个没有遭过此劫也就是阿丽丝常年在孙家呆着,方才没被绑过。 别说各位看客觉得烦,我们几个都觉得烦。 可是那帮家伙,在明着对付不过我们的时候,就是拿我们身边的人下手,又有什么办法所谓祸不及家人,这句话放在道上就是一句扯淡的话。不过想想我们有时候也拿人家的家人开刀,也就释怀了。 都是这样,谁也不比谁高尚。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时时刻刻保护身边的人,这也是我们在享受威风八面的同时,所要遭受的负面效应。 这样看来,苏雪确实很危险啊。 我盯着苏雪看了半天,苏雪的脸一下红了,说左飞,你干嘛啊,我都有男朋友了,你可不能再对我有非分之想了。我哭笑不得,说没事没事,吃你的吧,别胡思乱想。 我是得长个心眼,但是不能和苏雪说,不然能给她吓死。 这般想着,我自然多多关照起苏雪来。上课的时候,我就不停观察着四周和窗户,谨防有人突然进来把苏雪给掳走。下课的时候,苏雪不出去还好,我能一直呆在她身边,如果出去的话,我也悄悄尾随在其后面,在暗中保护她,也尽量不让她发现。 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像个猥琐男了,不过为了苏雪的安全,我还是决定坚持下去在那几个东洋人未浮出水面之前,我要保证这个姑娘的安全。 这种事情,我不是不能交给别人去做,现在我在同艺能命令许多学生,可我知道人再多也没用,他们阻止不了一个类似上野的高手抢人,所以还是要我自己来做。 现在想想,我还是挺感激自己当初那奇妙的第六感,方才提前阻止了一场有可能会发生的惨剧。人有时候是这样的,在河边走的多了,总能知道哪里容易湿鞋。 下一次再走的时候,便会更加小心。 当然,毕竟我不是马杰,跟踪人的手段不太高明,当苏雪从小卖店出来,或是和富二代男朋友在一起,甚至从女厕所出来第n次撞见我的时候,苏雪也有点不淡定了。 她悄悄把我拉到旁边,问我:“左飞,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没有。” “你要是看上我,你就说,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你不用这样子的。” “不用。” “那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说是个巧合你会信吗” “你去女厕所也是巧合” “咱能不说这件事了吗”天啊,那真是个意外啊,我脑子里到现在都是一群女生啊啊乱叫的场景。老天作证,我真不是猥琐男啊。 虽然有着诸多误会,但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 中午在食堂吃饭,我也没和猴子他们一起,而是选择坐在苏雪近一些、好能时刻保护她的位置。苏雪和她的富二代男朋友在一起,二人确实腻的可以,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饭。 我不想看,可是又非看不可。同时,我也仔细看着左右,提防有什么人突然出现。 小情侣吃饭很慢,别人基本都吃完了,他俩还能在一边墨迹半天。现场有些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收拾学生吃剩的饭菜。 又是出于直觉,我把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看上去还挺年轻的男人身上。 他看着年龄不大,也就三十来岁,面容算不上俊俏,但是看着精神奕奕。他穿着清洁工的衣服,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推着一辆小车,沿途将剩菜拨进小车里面。 他距离苏雪越来越近,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厉。 他走到苏雪身前,刚才还在安安静静收拾饭菜的他,突然双手抓住苏雪的双肩,如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轻松松就把苏雪抗在肩上,迅速往前跑了起来 啊 苏雪的尖叫声划破整个食堂的上空。低他坑扛。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07 他死了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五次加更 一个食堂的清洁工,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扛起一个学校的女生就跑,这种场面就是放眼全世界都找不出来几例。百度或者好搜“书” 苏雪的惊叫声虽然响彻整间食堂,但是众人依旧是懵逼的,谁也反应不过来这是咋回事。就是苏雪的富二代男朋友都傻傻地坐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的事情,就是马杰都无法料到,这帮人的反监控手段着实很强。 整个食堂,也只有我提前预料到了这件事情,所以当即便如一颗发射出去的炮弹猛追上去。那人跑的很快,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扛着苏雪也速度极快但是他再快,也终究没有我快。 在他扛起苏雪的同时,我的身子就已经跳了起来,在他刚跑出去十几步的时候,我就已经追上了他。然后狠狠绊向他的双腿。 他避之不及,整个人往前扑飞出去,苏雪也跟着摔倒在地。 这人迅速爬起,还像再掳走苏雪,但是我哪里会让他得逞,一双缠龙手便使了上去。他只好放弃苏雪,转而和我打架。他抽出一把刀子,狠狠朝我心窝扎来,搞笑。我会怕他刀子顺手就握住了刀锋,接着又攀上他的胳膊。 旋转乾坤 咔嚓一声轻响,这人的胳膊便给我卸了下来。 这人似乎没料到我还有这一手,吃惊之余狠狠一腿朝我抽来。这一腿带着呼呼风声。我赶紧就地一滚避开,等我再爬起来扑向他的时候,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柄手枪,砰砰砰地朝我射来。 我赶紧扑向旁边的桌椅,又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儿,就听见锵锵几声脆响。因为枪声响起,整个食堂都疯狂了。啊啊的惊叫声此起彼伏,人群也跟着混乱起来。 等我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人的身影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 这时候,在另外一边的猴子等人也扑过来了。问我什么情况。我把事情说了一下,他们赶紧追了上去,也不知能不能追到,希望估计非常渺茫。 我则扑向苏雪,苏雪刚才被摔的不轻,脸和胳膊都划伤了,正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拍着她肩膀,说没事没事,我送你到医务室去。 我刚把她扶起来,苏雪的富二代男朋友也跑过来了,惊慌失措地问苏雪有没有事。我说先别说啦,咱们送苏雪到医务室去,苏雪的男朋友点点头,便从我手中接过苏雪,朝着食堂外面走去。 我想了想,担心苏雪再遇到危险,还是跟了上去。 食堂里人流涌动,乱糟糟的,已经有人报了警。警察很快来到现场勘探,这公众场合放枪可是大事,警察专门到医务室来找我们了解了一下情况。 警察走了以后,苏雪依旧惊魂未定,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她的富二代男朋友坐在旁边,不停安抚着她,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我也走过去,说没事苏雪,我会保护你的。 苏雪点了点头,说好,你别离开我,便抓住了我的袖子。 这种场景落在苏雪的富二代男朋友眼里,哪里还能看得下去,当时脸色就不太对了,不过他也知道惹不起我,所以什么话也不敢说。苏雪的男朋友叫丁默,还算是个挺负责的男生,问道:“飞哥,那人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绑架苏雪” 我想了一下,之前的猜测已经变成现实,那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我便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们,说我们在同州惹上了几个狠角色,那帮家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很有可能从我们身边的人下手。 而苏雪,就是他们的下手对象之一。 丁默急了:“那飞哥,你们斗得过他们吗” 我摇摇头,说现在还说不好,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保护苏雪。丁默点点头,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苏雪也挺害怕,长这么大都没遇过这种事,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瑟瑟发抖,丁默在她身边没用,非得抓着我的衣裳才行。我安抚她半天,总算把她哄睡,便把丁默叫了出去。 我跟丁默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把其他心思收一收,保护好人才最重要,知道了吗 丁默点了点头,说知道了飞哥,然后又说,飞哥,你在苏雪心里,地位蛮重的。我说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只是她知道我会两下子,所以在出了这种事以后比较倚重我。 丁默嗯了一声,跟我说道,飞哥,要不你也教我两下子吧,我好保护苏雪的时候用的上。我哭笑不得,说可以啊,等有空了教你两招。 这时候,猴子给我打电话过来,我便让丁默先进去了。 我接起电话,猴子告诉我没抓着人,又问我苏雪怎么样了。我说苏雪还好,还处理过伤口,现在正休息着,不过看她精神状态不大好,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需要好好疗养一番。 猴子叹了口气,说咱们以后还是少交朋友,否则总给她们带来厄运可不太好。 我也叹了口气,说是啊。 挂了电话,我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这次的敌人在暗,而我们在明,实在有点棘手。正胡思乱想,病房里突然传来苏雪的哭声。我赶紧扑了进去,只见苏雪已经醒来,浑身瑟瑟发抖,丁默正在安慰着她,可是完全不起作用。低他台弟。 “左飞,你不要离开我” 我刚走过去,苏雪就甩开丁默,扑进了我的怀里。我万般无奈,只好轻拍她背安抚着她。丁默好歹是个男人,心再大也受不了这个,只好起身默默地出去了。 其实我挺能理解丁默,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希望这件事能早点过去。 我轻轻拍着苏雪的背,苏雪在我怀中渐渐睡了过去。我看她体外的伤也都还好,就是蹭破了点皮,处理过就行了,不如回宿舍休息。这么想着,我便把苏雪轻轻放下,准备去叫丁默回来,让他送苏雪回去。 结果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起了争执,丁默大喊:“你到底是谁,还想来绑走苏雪飞哥、飞哥”我心中一惊,赶紧跑了出去,就看见丁默已经倒在地上,一个黑影已经远去。 我蹲下身去,看到丁默一脸的恐惧和害怕,他的双手捂在脖子上面,正有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染红了丁默的两只手,也染红了丁默的衣襟。 “医生,医生”我大叫着。 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医务室里的大夫跑了出来。他也蹲下身来检查着丁默的伤口,直呼不行了、不行了,得赶紧止血才行。我说你光说有个屁用,赶紧止血啊倒是 大夫赶紧奔回屋内,去拿他的工具出来。 其实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看得出来丁默已经不行了,就是龙清雨亲到恐怕都无可奈何了。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用手按压着他的脖子,阻止更多的鲜血涌出。 我的双手也瞬间被染红了。 “啊” 身后响起惊叫,苏雪也走了出来,见到此情此景,一屁股坐倒在地。丁默颤颤巍巍地把手举起,似乎想摸摸苏雪。他的手上沾满鲜血,面部扭曲恐怖,苏雪哪里还敢过来,只是坐在地上不停发抖。 我的眼眶发红,回头对苏雪说道:“你过来吧,他快不行了。” 苏雪这才反应过来,手足并用地爬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丁默的手。苏雪害怕极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丁默拉着她的手,颤颤巍巍地说:“我我也能保护你。” “我知道,我知道”苏雪哭了出来,跪在丁默的面前。 医生奔了出来,用专业的止血工具试图帮助丁默挽回生命,但是已经迟了,丁默的手渐渐软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四周围过来的学生越来越多,医生站起身来,面色痛苦地摇摇头,说不行了。 我也站起来,仰头看向天空,耳边尽是苏雪呜呜的哭声 警察来了,法医来了,远在浙江的丁默父母,也来了。 同州艺校再一次上了新闻。 校园杀人事件,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不得了的爆炸新闻。 丁默的死,我们难辞其咎。对方是针对我们而来,拿我们没有办法,便拿我们身边的人下手,丁默便是其中的牺牲品。我们这种人,就不配拥有朋友、爱人,和亲人 除去丁默的父母之外,最最难过的就是苏雪了。除了难过,还有害怕和恐惧,对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来说,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男朋友死在自己面前更让人惊悚的了。 而且还是割喉而死。 苏雪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着觉,时时刻刻都处在极度的惊恐之中。那几天里,我几乎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地陪在她身边。因为精神过度紧张,苏雪甚至发了高烧,一病不起。 猴子他们展开疯狂的地毯式搜索,可始终挖不出来那几个东洋人的下落,就连那几个南方的老大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苏雪好了一点之后,我便陪她到外面的公园里散心。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苏雪拉着我的胳膊,向我提了一个要求。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08 一定也可以的 苏雪说,左飞,你送我回家吧。( ) 在遇到这么多事情之后,一个受尽惊吓和凄惶的女孩子当然想要回家,回到那个温暖的、可以依靠的港湾。可是她现在无所依靠。连单独出门的勇气都没有,当然会想要求助我。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回家也好,省的在这里还要担惊受怕,那帮人就是再疯狂,总不至于跑到尚海去找她吧。苏雪有恐飞症,我们只好买火车票回去,好在京城比我们山西可先进多了,高铁修的四通八达,到尚海也就是五六个小时的事,稍微一眯眼就到了。 于是我和猴子他们说了一声,便买了两张去往尚海的动车票。到达动车站的时候。距离检票还有一段事件,所以我们先在候车大厅等着。苏雪口渴,让我去买瓶水喝。便利店就在几十步开外,可我还是不愿意让苏雪单独在这,便提出让苏雪和我同去买水。苏雪摇了摇头,说她走不动了,我看她面色惨白的样子,只好一人前去便利店。 我每走几步,都回头看一下,恨不得能倒着走。现在是非常时期,当然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进了便利店内,我也挑好有利观察的位置。一边买水一边盯着苏雪。 这里是动车站,安保还算严格,应该不会发生那些事件吧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接过水来,回头一看,一个黑影已经掠过,快速朝着苏雪而去。我的头皮一炸,怎么还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整个人已经弹出便利店外,一边狂奔一边大喊:“苏雪,苏雪” 苏雪正低头发呆,听到我呼喊才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那个黑影朝她奔去。苏雪登时惊叫起来,猛地往旁边一扑,身子已经钻到前排的座位下面。 那人扑了过去,伸手就往座位底下捞,苏雪在下面啊啊地尖叫着。我也迅速赶到,狠狠一脚踹在那人背上,那人就地打了个滚儿,又爬起来和我打架。 我一看这人面貌,正是先前在食堂准备绑架苏雪,后来又杀了丁默的那个青年。我的气血上涌,真气贯于双手,使出缠龙手来疯狂地朝着那人扑去。 这人也摸出刀子,疯狂地朝我刺了过来。他知道我缠龙手的厉害,所以刺的时候避开我的双手,尽朝我脖子或是胸口攻来。[千千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人的身手着实不弱。我竟然久攻不下,这时候,现场的安保人员也奔了过来。这人往后一退,用生硬的汉语冷声说道:“你们几个,都得死” 接着转身便跑,那些安保人员根本拦他不住。 我也追了两步,但是想到苏雪还在后面,无奈只好折了回来。苏雪趴在座位下面瑟瑟发抖,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绵羊,我说没事了苏雪,你出来吧 苏雪却不动弹,依旧瑟瑟发抖,还把双手蒙在头上。 我又叫了两声苏雪,苏雪还是没反应,我只好伸出手去捞她。 我刚碰到她的身子,苏雪便啊啊地大叫起来,然后疯狂地拍打我的手。我忍着疼,一使劲将她拽了出来,苏雪哇哇哭着,疯狂拍打着我的身体。 我紧紧将她抱住,说是我啊,我是左飞 苏雪却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一张脸上充满惊恐,依旧大喊大叫、疯狂拍打着我。我也不知有没有用,但是立刻把手按在她脑袋上,寻到天冲穴、承灵穴等位置,将真气灌输进去,果然有了效果,苏雪慢慢安静下来,一头倒在我的怀里。 我轻拍着她的脊背,心中却是万般凄凉。 这女孩何错之有,何故要承受这般惊吓做了我们的朋友,就要这样么 这么一番闹腾,候车大厅里的乘客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安保人员也过来询问我情况。为了避免麻烦,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好像想对我朋友实施不轨。 安保人员让我报警,我说我们的车马上就开,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也不再纠缠。 开始检票了,我搀扶着苏雪走过检票口,然后坐进了车厢。苏雪依旧一副受惊的样子,神智也显得有些不大清醒,整个人像只淋了雨的小鸡一般不停地发着抖,我也只能尽我最大努力地抱着她,不停地和她说些安慰的话。我也希望早点把苏雪送回去,让她摆脱现在的危险情境。 我有预感,这一路恐怕不会顺利,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行。 动车很快,而且是全封闭车厢,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至于跟在火车上似的能从窗户上进来,要出问题也是在半路停战的时候。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安慰着苏雪,一边谨慎观察着四周。 当然,我能力有限,只能观察我们这节车厢,暂时还未发现什么危险。 动车行了一阵,苏雪终于有些缓了过来,我也拿出手机插上耳机,给她放一些柔缓的歌,对她也有点效果。过了一会儿,苏雪要去上厕所,我便扶她到卫生间去。 在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我还是不大放心,和她一起进了厕所。苏雪也没拒绝,她也不敢离开我的身边。只是她方便的时候,我便把脸转过去不看。 等她方便完了,我才扶着她出来,车厢里有人鄙夷地看着我们,就好像我们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又不认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 回到座位上,苏雪便靠在我肩上睡了,我依旧打着十二分的精神观察四周。路上停了几站,车厢里的人上上下下,不过始终没出什么问题。京城到尚海要途径很多站,跨过不少的省市。 经河北、天津、山东、江苏等地,最后才能到达尚海。五六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去上厕所的时候也带着苏雪,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非常时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动车一路飞驰,总算来到江苏,马上就要到尚海站了。 途径其中一个站点的时候,乘客猛地多了起来,还有站着的人,都快挤成地铁了。人突然多了起来,我自然操的心也多,一方面紧紧抓着苏雪的手,一方面谨慎地观察着四周新上来的人。 很快,一个人便进入我的视线,这人戴着一顶鸭舌帽,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使劲往我这边挤着。我一下提起十二分的注意,这人终于挤到我身前来,突然抬头冲我一笑。 我的脑袋再一次炸了。 又是这个东洋人 竟然如附骨之蛆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站起,一招混元归一使了出去。这是缠龙手里的大招,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我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哪怕是下车就要被警察带走,我也要弄死这个家伙 混元归一使出,这人立刻往后退去,我加紧追了两步。身前四周的人都叫了起来,说你们干嘛、干嘛人实在太多,那东洋人往人群里一钻,便已经寻不到踪影。 我咬了咬牙,返身准备回到座位上去,结果却发现苏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青年。我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上前一把抓住小青年的衣领,大呼人呢 这人惊讶地喊:“你干嘛,是你自己起来走的,不能怨我抢你位置”低上妖圾。 我疯了一样往他脸上捶了好几拳,然后再次大呼:“人呢、人呢刚才坐在这的那个女孩呢” 这人被我打的满脸是血,吭哧吭哧地说道:“和她的朋友一起下车了啊。” 我的头皮顿时炸了,这一路上都和我和苏雪一起,哪里还有她的什么朋友四周都是人,我大喊着苏雪、苏雪然后往外面挤。而被我打的那个小青年也跟着大喊:“有人打人啦,拦住他别让他走” 路上还真有傻逼拦我,说你们北方人到我们南方来牛逼什么我伸出拳头来,疯狂地殴打着四周,逼得这些人纷纷为我让路。我大喊着苏雪、苏雪,四周乱糟糟的,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正当我几近精神错乱的时候,有人喊道:“是刚才那个女孩吗有人和她一起下车了” 我赶紧扑下车去,动车的门也关上了,呜呜呜地开走。 我在站台边上望着四周,却没有发现苏雪的身影,我顺着出站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苏雪。路上人都不少,可是却没有苏雪。我看到一个极其类似苏雪的背影,心中狂喜,冲过去一看,却也不是苏雪。 我继续疯疯癫癫地往外跑,一直除了站,还是没有发现苏雪。我站在江苏,连哪个市都不知道,看着满街繁华的人群和车辆,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眩晕。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对方绑架苏雪,说到底还是为了威胁我们几个,所以苏雪必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种事情,我们不是已经遇过很多次了吗,每一次都被我们平安化解掉了,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一定也可以的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09 别忘了带枪 我看着满大街的车水马龙,先是深呼吸了两口气,接着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在一个叫做兴画市的地方。[ 超多好看小说]百度或者好搜“”..然后,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不确定仅靠自己的能力能否救出苏雪,我需要求助我们的朋友们。我给猴子打了两遍电话,猴子都没有接,我又给黄杰打,一样是没有接。 我感觉情况似乎不大对劲,连忙给马杰打了个电话。 谢天谢地,马杰终于接了。我问他什么情况,为什么猴子他们都不接电话马杰告诉我,就在我和苏雪走后不久,那些南方的老大突然现身,并组织起力量来袭击了我们几个产业。 因为有那几个东洋人的协助。他们的进攻所向披靡,我们很多人都遭了殃,猴子和黄杰他们现在正分头带人过去,所以暂时接不到我的电话。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前线出事、后院起火,这帮东洋人果然难缠的很 马杰问我,飞哥,你有什么事吗把苏雪送到尚海没有 我呼了口气,说我没事,现在还没到尚海。你们先撑着些,我忙完立刻回去。马杰说好,便挂了电话。我站在街头。心中充满迷茫和不安,但是我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现在猴子他们指望不上了,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救出苏雪。 可是,我现在连苏雪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救我转头看着四周,想看看会有什么线索,他们既然绑架苏雪,就一定会对我有所要求,我现在只要耐心等着就可以了。 我越是慌乱,对方恐怕越是开心。 想到这里,我便信步走进一家面馆。南方的面有够难吃。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可我还是认真地吃完了,因为我知道接下来需要用到力气。果然,刚刚吃完饭,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立刻拿出来,对方号码显示来自江苏省兴画市。 我接起来,里面传来生硬的汉语,正是和我有过数次交锋的那个东洋人。他先是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左少帅真是有勇有谋,都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吃得下饭。” 我回头看了一下饭馆四周,说人是铁、饭是钢,该吃还是要吃的。反正你们又不可能杀了苏雪,对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人又笑了起来,说对。左少帅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怎会被这种小事吓住。我们当然不会杀了苏雪,但是也要看左少帅的配合程度了,如果左少帅不愿意配合的话,那我们只好下手无情了。 我说废话少说,说说你们想干什么吧。 这人更加开心,说左少帅果然是快人快语。那好,我先介绍一下,我叫佐木,是上野的师弟。我们一行五人来到华夏,就是为上野师兄报仇的。 我打断他,说你不是星火的人 佐木笑了起来,说上野师兄是星火的人,但我们不是,区区星火,我们还不放在眼里。我心想,你丫的就吹牛逼吧,还不把星火放在眼里。我一边喝面汤,一边说行了,我没兴趣知道你们的来历,直接说要怎么做 “呵呵,今天晚上九点,兴画市永丰区这边有座大桥,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 我挂了电话,立刻拿出手机查起永丰区的地图来,找到那座桥后,确定了一下路线,便结了面钱走了出去。现在才下午四点,我还有大把时间准备,我先到银行取了一些现金,接着随便走进一家看上去极其高大上的娱乐会所。 这种地方,一般都有当地势力罩的。 江苏是富庶城市,这种地方很多,相对北方也文明许多。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这边就不存在黑势力了,只是说他们的手段要更隐蔽、更文雅一些,不会像北方那边太过明目张胆。 我们曾经到过南京,所以对南方这边的情况还算了解。 进了会所之后,服务生便迎上来,我让她给我开个包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我相信在外面街头,他们会有人监视我,但是进来这种地方,他们再想达到目的就要困难许多了。 进入包间之后,我先把窗帘拉上,接着又检查了一下房间内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拿出手机来给独眼龙打了个电话。 此地距离南京不远,独眼龙又是我们的朋友,我没有道理不求助于他。我们和独眼龙的关系很好,之前在龙城和星火那场大战,他也有差人过来,让我们很是感动。 拨通电话之后,我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独眼龙说好,他马上带人过来,让我就在这间会所等着。 我说可以,你要尽快。还有,别忘了带枪。 我发誓,我不光要救出苏雪,还要杀了佐木。 挂了电话,我在等待独眼龙的过程之中,也站在窗边开始思索一些事情。比如说,从京城到尚海会途径许多地点,为什么佐木单单选择要在江苏兴画市动手 这是有预谋的,绝不是临时起意。 我突然想起什么,心脏立刻砰砰跳了起来。我又打电话给马杰,说同州那几个没有拿下的南方老大,是不是其中有一个是江苏的马杰说是啊,我立刻说道,马杰,我要这个人的全部资料,你抓紧整理一下发给我。 马杰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来不及告诉你,你先抓紧做吧。低亚纵技。 过了一会儿,马杰便把这位老大的资料发了过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位来自江苏的老大祖籍就是兴画市,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要方便许多。 这位祖籍江苏兴画的老大四十多岁,名叫郝大明,搞建材出身。郝大明年轻的时候在兴画也是无比风光,可惜后来做生意赔了,跑到京城躲债,方才又起了一片天下。 郝大明在京城娶妻生子,一大家子都在京城,唯有留个老娘还在兴画。郝大明是个孝子,多次想劝老娘也到京城,但是老娘不愿,仍旧住在这里,所以郝大明也经常回来看她。 看到这个信息,我顿时激动不已,像是看到一丝曙光。 我又打电话给马杰,让他帮我查查郝大明老娘的地址,马杰说这就查不到了,毕竟他也不在兴画。然后马杰又问我,飞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和郝大明杠上了 我说你别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可以找到郝大明的老娘就行。 马杰想了想,说郝大明有个发小,叫李建军,在兴画也挺风光,开了一家私人会所,他应该知道郝大明的老娘住在哪里。我一问会所地址,还真是巧了,正是我住的这间 我挂了电话,立刻下楼奔向前台,找到服务人员,说我是山西过来的,有点生意想和李总谈谈。如此这般,便把李建军的电话骗到,又用自己手机打了过去,如法炮制地骗了一番,李建军对我很有兴趣,让我在会所等着,他马上就来。 等了十几分钟,李建军果然来了,是个相貌堂堂的生意人。当然,我的打扮也不差,一看就是富二代的类型,给人的第一印象也好。我邀请李建军到包间里谈谈,他也欣然应允。 来到我的包间,我立刻一手刀将李建军砍晕,接着将他反手绑在椅子上面,然后又把他给叫醒了。这李建军也是见过世面的,醒来以后不慌也不乱,反而笑了起来,说兄弟,在我的地盘上搞事,不好吧 我说不好意思了李总,实在情非得已,我一不谋财、二不害命,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建军沉默了一下,说你说。 我便问他,郝大明的老娘住在哪里李建军皱眉,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说李总,不管闲事的人往往活的很久。 李建军无奈,只好给了我一个地址。 我把地址记下,又说李总,为了防止风声走漏,还要委屈你一下,等我事情办完之前,不能放你出去,可以么李建军点了点头,我便用他的手机往楼下前台打了个电话,他倒也机灵,都不用我教,直接说道:“我和山西来的这位先生好好谈谈,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打扰我们。” 我拍拍李建军的肩膀,说李总,你一定会活的很久。 便再次一手刀将他击昏过去。 离开会所,我打了辆车,直奔李建军给我的地址。这是一个挺老旧的小区,小区里面活动的也都是大爷大妈,鲜少见到年轻人和孩子。我赶到郝大明的老娘家里,敲门过后,一位满面皱纹、满头白发、至少有七十多岁的老大娘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是”老大娘奇怪地看着我。 我不是心慈手软,也不是没绑架过人,混这行的还圣母个屁可这回要绑架个老太太,还是让我心里有点无法接受。我呼了口气,说道:“奶奶,您是郝总的母亲吗” “我是。” “哦,我是郝总手下的人,他到兴画了,让我过来接你去吃个饭的。” “好,那你等等。”老大娘转身走进屋内。 过了一会儿,她便出来了,手里还多了一柄黑黝黝的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10 佐木的手段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六次加更 刚才还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老大娘,现在却一双眼睛里充满了锐利的光芒。( 800)百度或者好搜“”.. “”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谁告诉我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想绑架了我,去向我儿子要钱是吧这么多年来。打这主意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惜他们全死在我的枪下了。”老大娘冷笑地看着我。 我明白了,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么多年来,郝大明干的都是些生孩子没屁眼的营生,自然少不了要得罪其他人物,而这些人自然也少不了来打郝大明老娘的主意。 郝大明的老娘深居简出几十载,自然也有一套防患手段。 高,实在是高。 而我也不是吃素的,镇定说道:“奶奶,你是误会了,我真是郝总派来接您的。” “呵呵。看来你不到黄河心不死。行,我现在就给我儿子打个电话问问。”老大娘拿出手机正要拨号,趁着她精神分散的同时,我立刻使出缠龙手,速度极快地抓住老大娘握枪的手腕,接着又使出空手夺白刃的手段,轻轻松松便把手枪夺到我的手里。 郝大明的老娘虽然防范心很重,心机也很深,可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大娘,这一套对付对付那些普通的劫匪还算有用,对付我这个身手堪比三晋十大高手的角色,则有些困难。 我夺了老大娘的枪。又速度极快地反手将她制服,她的手机也“啪”一声摔到地上。就在这时,楼上也传来脚步声,我迅速推着老大娘进入屋内,接着用脚把门给关上了。 这回,换我用枪指着她的脑袋,冷声说道:“最好配合一下。” 老大娘默不作声。 倘若刚才我还心中有愧的话,现在那点愧疚早就烟消云散了,郝大明这母亲竟然随身带枪,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年轻的时候也是一霸。我押着老大娘走回客厅。说老奶奶,对不住了,你儿子绑架了我的朋友,我今晚上要用你去换我朋友。 老大娘笑了一下,说道:“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否则你死的很惨,因为我太了解我儿子了,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我真想一口浓痰吐到这老不死的脸上,要不是那帮东洋人的话,他儿子早死我们手上了,也不知在这咋呼个啥,真以为他儿子是天字号牛逼人物不过我也没兴趣和她打这些嘴皮官司,直接一手刀将她击昏了过去。( )然后拎着她就往外走。一路上避着人,打了辆出租车,又返回到李建军的会所里去。 回到我的房间。李建军还没醒过来,我如法炮制,把老太太也绑上了。 我看了会儿电视,李建军毕竟年轻力壮,率先醒了过来。不过我看他表现不错,倒也没继续为难他,还放他去上了个厕所,整个过程他也配合。 我相信我的判断,这家伙一定能活的很久。 重新绑了以后,李建军看着郝大明的老娘,说小兄弟,你是为了求财么 我笑了一下,说李老哥,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么 李建军摇摇头,说那是为何 我也无聊,便和李建军攀谈起来,说郝大明那个逼玩意儿绑架了我的朋友,所以我也绑架他的老娘,到时候交换人质。李建军吃了一惊,说郝大明在京城混的不错,身家数千万,绑架你朋友做什么 我说我要抢他在京城的地盘,他干不过我,只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李建军不言语了,我便继续看着电视。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也醒了,到底是老姜,没有叫也没有喊,看了李建军一眼,说小军,你也被绑来啦李建军苦笑,说是啊大妈。老太太又看向我,说小兄弟,你到底是图啥 我懒得搭理她,李建军在旁边解释,说大妈,你儿子绑架了人家的朋友,所以人家也把你绑架了来,要换他朋友呢。 老太太一听,顿时来了火气,先是痛骂了郝大明一顿,接着又跟我说,小兄弟,你把手机给我,我跟我儿子说说,让他放了你的朋友,你放心,他不敢不听我的话 李建军也在旁边点头,说是的,有老太太在这,郝大明不敢造次。 我站起身来,用枪指着老太太,说老不死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信。我只告诉你,你要想活命,就给我配合点,别在这耍花招,老子不吃这一套 老太太这才不言语了,李建军也闷不作声。 天快黑的时候,独眼龙终于到了,进来房间和我见面。 我不想让老太太和李建军听见我俩谈话,所以又让他俩“休息”了一会儿。这手刀虽然对练家子不起作用,但是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特别好使,我还挺喜欢这一招的。 我和独眼龙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独眼龙说好啊,有这老太太在,起码咱们不至于太过被动。我说如果对手就是郝大明也就算了,我单枪匹马也能挑的他嗷嗷叫娘,可是那个幕后主使的东洋人确实不好对付,所以咱们还是要小心谨慎。 独眼龙和我们打过几次交道,深知我们的能力,直接说道:“左飞,你知道我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你就直接说怎么做吧,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便问独眼龙,这趟带了多少人,多少枪。 他告诉我,三十多人,人人佩枪,还带了几颗手雷。 我说好,便把提前准备好的兴画市永丰区大桥的地图铺了开来,上面有几个重要地点已经被我标上位置,说佐木和郝大明有可能出现的位置,以及我们的人要埋伏在哪里,才能不被对方发现,以便第一时间出来。 独眼龙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说完之后,我便抓住独眼龙的手,说龙哥,这次就麻烦你了。 独眼龙摇头,说咱们之间不用客气。 我们混了这么多年,朋友交的挺多,但是能够交心的也没多少,独眼龙绝对算其中一个,我们几人都对他印象很好。说完之后,基本上也快到点了,独眼龙给了我一柄手枪,外加两颗手雷。 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以前最多用过猴子的土制手榴弹,那玩意儿纯粹是唬人的,跟二踢脚差不多。独眼龙详细告诉了我手雷的使用方法,并告诫我不到关键时刻千万别用,带来的麻烦也会不小。 我说我知道了。 接着,我们便带了郝大明的老娘上路。 他们三十多人,分乘五辆金杯,从不同方向赶往永丰区去。我一个人拎了老太太,给她头上蒙了黑布,也坐出租车前往永丰大桥。到桥上的时候,正好晚上九点,我让司机师傅靠边,拎了老太太下车。 大桥挺长,也挺宽,灯光也亮,就是车子不多,偶尔才冲过一辆。桥下是滔滔江水、黑暗无边,我拿出手机,给佐木打了个电话,说我到了。 佐木笑了一下,说你到啦 我说是的,你在哪里 佐木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又改变了主意,不想在桥上见面了,咱们换个地方吧,你用手机地图导航一下,到一个叫做永宁的村子来。 说毕,佐木便挂了电话。 而我险些气得背过气去,这佐木也太他妈的阴险了,竟然临时更换地点,那老子辛苦一下午策划的大桥之战不是全玩完了吗可是也没有办法,我只好给独眼龙打了个电话,说计划有变,到永宁村去。 独眼龙问我,到永宁村,然后呢 我说你们到了以后,先别急着进村,在四周潜伏下来,等我到了,再随机应变。 独眼龙说好。 我挂了电话,便在大桥上等起出租车来,可这地方荒凉的很,连辆私家车也很少见,哪有他妈的出租车老太太也醒了,看着这个场面笑呵呵道:“早说了你斗不过我儿子的。” 我说你儿子算个**,他现在就是东洋人的狗 老太太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越生气,说明我儿子越有本事。” 我说是,你儿子是有本事,我一会儿就把你儿子扔到江里喂鱼。 等了二十多分钟,总算有辆出租车过来了,我赶紧伸手拦住,先把老太太塞到上面,接着我也坐了进去。刚坐进去,佐木又打来电话,说不让我去永宁村了。 “咱们就在永丰大桥吧。”低亚来划。 “**”我大声骂了出来。 佐木大笑着挂了电话。 我又把老太太拖下了车,出租车师傅还骂了我一句,我让他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太太更是开心,虽然她脸上蒙着黑布,可我还是能听见她笑出了声。 我实在憋不住了,抬手就在这老太太脸上扇了两下,她才老实下来。 想我以前连女人都不打,现在不光打女人,还打老人,只能说这行业太改变人了。 我站在桥上,怒气冲冲地盯着左右。 同时我也明白佐木的用意,就他刚才那一番手段,就把独眼龙他们全给调走了。我现在再给独眼龙打电话让他回来,显然已经迟了。 现在的我,只有一柄手枪、两颗手雷,外加一个不知有没有用的老太太。 只能听天由命了。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11 针尖对麦芒 眼前是宽敞寂寥的大桥,耳边是滚滚而来的江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背靠着栏杆,手掐着老太太的喉咙,谨慎地盯着桥上左右。不一会儿,两辆平淡无奇的面包车一前一后地缓缓而来。虽然我还未见到车里的人,可直觉----没错,又是强大的第六感,到了我这个地步,第六感的作用已经愈发重要起来----直觉告诉我,车子里面就是佐木他们那一帮人。 果然,车子在距离我十几米外停了下来。 接着,车门被拉开,十多个人分别走了下来。 其中一人正是和我交手数次的青年佐木,在他手中还抓着一个女孩,正是苏雪。苏雪一下车。便冲我大叫:“左飞、左飞!”佐木抓着苏雪的头发,让她安静一些,苏雪方才静下声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而我在人群中搜寻起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落入我的视线,正是郝大明。郝大明还不知道他的老娘已经落入我的手中,还一脸得意地站在佐木的身边,正冲我指指点点。 “咱们今天一定要弄死他。”郝大明开心地笑出声来。 佐木也看到我手里抓着个人,奇怪地问道:“左飞桑,你手里抓的是谁?” 我嘻嘻一笑,说你猜,猜对了有奖。 佐木抓着苏雪的头发。说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我看清楚了,苏雪在我手上,还不跪下?郝大明也挺直了腰板,指着我喊道:“跪下!让你跪下听见没有?” 什么叫小人得志。我今天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我看着惊慌失措的苏雪,朗声说道:“苏雪,你放心,我今天肯定把你救出来。”然后顺手把老太太面上的黑布一扯,佐木依旧是一脸迷茫的模样,而郝大明却是乍然失色,惊恐地说道:“那是我妈,我妈啊!”接着又仓皇地抓住佐木胳膊,说佐木大哥,那是我妈啊! 郝大明都四十多了,也不知哪来的逼脸要叫也就三十岁的佐木大哥。800>佐木烦到不行,将郝大明甩开,说你连你妈都保护不好?这不是你地盘吗? 郝大明都快哭了。说我哪里想到他有那么卑鄙,竟会绑架我妈! 而那边十多个人显然都是郝大明的手下,也是乱了手脚,纷纷喊着真他妈卑鄙、无耻到极点了、连老人家都不放过之类的。我是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他们先绑人的,不知他们到底哪来的脸? 而我手里的老太太倒是镇静自若,朗声说道:“郝大明,为娘没事,你别在那给我丢脸!” 郝大明嚎了起来:“妈,你怎么会被他绑了的?我给你的枪呐?” 我举起手枪,说在这呢,然后又指着老太太的脑袋,说郝大明,还不给我跪下?!“噌”的一声,郝大明就跪地上了,哆哆嗦嗦地说:“别……别冲动啊,咱们道上混的都有原则,祸不及家人,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坏了声誉……” 我越发哭笑不得,人就是这样,宽于律己、严于待人,自己怎么作都行,轮到别人了,就各种条条框框、原则底线。我说少废话,跪一个了,其他人呢? 郝大明赶紧回头,冲着那一干人喊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跪下!” 哗啦啦一下,十多个人尽数跪倒,只剩佐木和苏雪还站着了。郝大明双手合十冲我作揖,说左飞大哥,你放了我妈吧,她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咱们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千万别动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低岛叼血。 看着自己儿子这么没出息,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 我嘿嘿笑了起来,说还有一个没跪呢? 郝大明立刻回头,拽着佐木的裤腿说道:“佐木大哥,你也跪下吧……” 佐木脸色一翻,抬腿便踹了郝大明一脚,说你让我跪?给我滚蛋!看着自己儿子被踹,老太太第一个站不住了,立刻吼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踹我儿子?!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在站的这么多人里面,这老太太的胆色和魄力才是第一位的,年轻的时候显然也是一霸来着,才能如此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和佐木都得逊他一截。 这老姜,啧啧。 老太太一吼,跪在地上的十多个人也乱了起来,纷纷叫着就是,你凭什么踹我们大哥?让你跪你就跪,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喜滋滋地看着这个场面,心想闹吧,闹的越乱越好。 现场一团轰乱,对方俨然起了内讧,佐木被搞的烦不胜烦,直接摸出手枪来指着众人,恶狠狠道:“你们再乱一个试试?!”谁知众人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也纷纷摸出枪来,指着佐木大喊**的,你以为你是谁?让你跪下,你跪不跪? 佐木就是再强,面对这十来支枪也没脾气,整个人都快气得发癫了。郝大明继续拉着他的裤腿,说佐木大哥,你就跪下吧,那可是我娘啊…… “没门!”佐木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都是蠢货、笨蛋!” 眼看着对方闹成一团,我当然要再添一把火,掐着老太太的喉咙说道:“郝大明,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我数到三,我就把你妈扔到桥下喂鱼。” “不,不!”郝大明惊慌失措地大叫:“不要!” “一!”我大声喊出了数字。 郝大明疯了一样地扒着佐木的腿,说佐木大哥,你赶紧跪下啊! 佐木却狠狠一脚把郝大明踢开,然后抓着苏雪往桥边走,走到栏杆处便把苏雪的身子吊出去半个,大喊道:“左飞,我现在让你跪下,听见没有?!” 苏雪吓得再次尖叫起来。 我的心中一紧,也如法炮制,把老太太往栏杆底下一送,而且做得更加过分,只抓着她的双脚,让她的整个身子都吊在外面,大喊道:“我让你跪下,你听见没有?!” 和苏雪不同的是,老太太却是默不作声。 “哇”的一声,郝大明几乎要崩溃了,连滚带爬地奔到佐木脚边,大哭着央求佐木,倒也真是个孝子。呼呼的涛声传来,夹杂着郝大明的哭声,苏雪的尖叫,偶尔有车子驶过,还会探头出来看看我们是在干嘛。 昏黄的灯光下面,我和佐木相隔十几米远,手里各抓着一个人,虎视眈眈地瞪着对方,谁也不肯服输,谁也不肯让谁。 这是一场心理较量。 针尖对麦芒。 郝大明大哭着,他的兄弟们先忍不住了,纷纷站起来用枪指着佐木,让他把人先放回来。看着这个场面,我的心都提起来一截,生怕佐木一个失手把苏雪给掉下去。 还好佐木的心理素质过硬,被十多支枪指着也毫无反应。 郝大明还跪在地上,不停摇晃着佐木的腿。最终,佐木被烦到不行了,才把苏雪给拉了回来,苏雪的一张小脸煞白煞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我顺手一提,把老太太也拉了回来,看了看她的脸色,竟然还是如常,不禁感到佩服。 佐木还是没跪,冷冷地看着我,我也冷冷地看着他。 “废物!”老太太突然发声:“教导你那么久,还是跟个废物一样!” 郝大明的哭声戛然而止,回过头来:“妈……” 老太太继续说道:“从现在起,你不用管我,一切遵照那个东洋小伙子的……” 不等她说完,我赶紧扼住了她的喉咙,感觉这个老太太要坏事,可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郝大明一脸迷茫,佐木却笑了起来,冲老太太说道:“你是我到华夏以来,第一个佩服的人。” 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却冲佐木笑了一下。 妈的,这还惺惺相惜上了?你俩咋不搞一场忘年恋去? 佐木回头对郝大明说道:“大明桑,比起你母亲来,你还差得很远。我们手里有这个女孩,这是左飞的软肋,何苦要受他挟制?你起来吧,我保证你的母亲没事。” 郝大明看看佐木,又看看他娘,方才慢慢站了起来,郝大明那些兄弟也纷纷收了枪。刚才还内讧的众人,再一次把矛头对准了我,而做到这些的竟然是我手里的这个老太太。 一句话,胜却千军万马。 虽说我们是站在对立的局面,可我不能说不服气她。现在的我,只能尽力遏制住她继续发言,否则在她的操控之下,没准我会大败。 佐木看着我,缓声说道:“左飞桑,我确实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绝地反击,竟然把郝大明的母亲给绑来了。好,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怪不得你们能做我师兄的对手。不过现在看来,我们的情况势均力敌,不如交换人质,再进行下步行动如何?” “好啊,那就交换。” 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我们一起放手。”说完,佐木便放开了苏雪。 我也放开了老太太。 苏雪走了过来,老太太走了过去,我们各自持枪指着对方,提防对方突然动手。老太太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冲我一笑,说道:“小伙子,这次你输定了。” 1312 桥上血战 我的心里一紧。热门小说百度或者好搜“” . 我当然知道老太太的底气来自何处。交换人质之后,双方局势回归初始状态,但这并不是完结,反而是新的开始,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才要在正儿八经地开始。 对方有佐木这样的高手。还有十多个人,十多支枪,外加两辆面包车;而我孤家寡人一个,只有一支枪和两颗手雷,还带着苏雪这么个拖油瓶子。 双方局势一目了然。 谁将胜谁将败,也一目了然。 所以,老太太有这样的底气也就很自然了。 不过,我也没有因此气馁,反而冷笑一声,说老不死的,你能保住一条命就谢天谢地吧。如果我今天能活下来,定要上门取你老命。 老太太轻蔑地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对面的郝大明都快急死了,不停叫着妈,快点、快点看不出来郝大明还是个妈宝男,这么的依赖他妈。 老太太走的稳健,大步流星,而苏雪走的踉踉跄跄,感觉随时都要跌倒。两人迅速交汇,接着各自往前走去,眼看着苏雪离我越来越近,我的一颗心也悬的越来越高。 因为我知道。新的挑战就要开始了。 我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可握枪的手在这一刻还是流满了汗。我眼瞅着郝大明他娘都快走到对面阵营里去了,苏雪却离我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我有些急了,小声喊着,苏雪,你快点啊 就在这时,也不知怎么回事,苏雪突然脚下一软,“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对面的佐木大喊起来:“开枪”对方十多个人,十多支枪。砰砰砰地冒着火舌朝我射来。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苏雪了,整个人猛地往旁边一扑,身子便闪入一株桥墩后方,子弹砰砰砰地射在桥墩之上,溅起无数的星星火花。我研究过大桥的构造,像这样的桥墩一共八根,所以我让出租车司机把我放在这里,就是给自己寻个必要时候的掩体。 我本来打算把苏雪也拉进来的,谁知道她竟然半路突然摔倒了,而对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起彼伏的枪声便跟着响了起来,不过也都尽数打在我前面的桥墩之上。(s. )txt电子书下载/ 对方选择在这个地方动手,当然也是看中这里的地理环境。当真是天高皇帝远,杀了人还能就地毁尸灭迹,真是一桩相当不错的买卖。 苏雪是趴在地上的。所以反而暂时没事,这也是我放心扑进来的原因。苏雪抱着脑袋,啊啊啊的大叫着,也真是可怜了这个姑娘,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足够把她吓破胆了。 对方一片枪声响起,最能聒噪的不是佐木,也不是郝大明,竟然是郝大明的老娘。老太太的声音在夜空里中气十足:“都给我上,杀了他,然后扔进江里喂鱼” 嘿,这老太太,心够毒的。 对方一边用火力压制不让我冒头,一边朝我这边纷至沓来,脚步声啪啪地响起,看来不将我打成筛子就不罢休。我当然也不会客气,立刻摸出一只早就准备好的手雷,一拉引线便扔了出去。 说句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是手雷” “大家小心,是手雷” 对面的声音一下慌乱起来,脚步声也跟着慌乱起来,如八爪章鱼一样四处散开。 轰 桥梁上一团火光冒起,手雷不出意外地炸了开来,威力果然要比二踢脚强的多,感觉整个桥梁都跟着震了一下,我的耳光也跟着嗡嗡直响,都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 我把头探出去一看,只见现场一团黑灰,不远处的地上趴着好多人,有人一动不动,有人还能动一下,也有人正在吃力地爬起来。 妈的,这玩意儿果然是大杀器,但是一般谁敢用这东西啊用手枪被官方抓着了还不得了,要是用这玩意儿被逮着了还不判死刑啊独眼龙也是厉害,还能搞到这种东西,不愧是沿海地区富庶地带啊。 郝大明竟然没死,还哭喊着:“娘,娘”朝着他娘爬了过去。 老太太一动不动,也不知死了没有,死了才好,这老不死的活着也是祸害。我迅速把桥上扫了一圈,其他小角色都不放在眼里,唯独那个佐木叫我十分忌惮。 很快,佐木便落入我的视线。 佐木也受了伤,脸上都是血,正吃力地爬起来。我二话不说,立刻摸出枪来朝他射去。佐木不愧是高手,在我掏枪的瞬间便感应到了,身子迅速往旁边滚去,我的子弹也尽数打在地面之上,登时溅起不少飞石。 在我放枪的同时,其他人也都吓得不轻,纷纷捂着脑袋嗷嗷叫唤。 我把一梭子子弹放光,趁着佐木还没爬起来,迅速冲出去,一把将已经整个崩溃的苏雪提起,飞快地在桥梁之上奔走起来。 身后也响起脚步声,显然是佐木已经朝我追来,还时不时地放上两枪。 还是那句话,我在来之前已经好好研究过大桥构造,所以现在奔跑起来也是如风一般,一边寻找着掩体躲避,一边顺着栏杆奔走。更有甚者,碰上中间有一段平坦的桥面,我还会跃上栏杆往前疾行。 旁边是涛声滚滚的大江,脚下不过方寸之地,我还一只手提着苏雪,却也走的如履平地。耳边有江风呼呼吹过,好不快哉。 我一边跑,一边观察着身后的动静,眼见着佐木距我越来越远,毕竟他也被手雷炸着了,不可能完全没有影响。我又跳到桥面,将苏雪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苏雪两眼无神,整个人已经完全呆滞,怕是事后还要带她做做心理辅导。 就在我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前方却引擎声大作,竟然并排开过来四五辆面包车。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浑没想到佐木在这里还安排了人,真他娘的精打细算啊 吱吱 刹车声纷纷响起,数辆面包车拦住路面,接着从车上冲下来二三十人,竟也都是提着手枪朝我这边冲来。我一咬牙,只好拿出第二颗手雷,一拉引线就扔了出去。 希望这是最后一拨伏兵,不然我还真受不了了。低以鸟号。 手雷“当当”两声,落在那些人之间。这帮人反应也是一样,狂呼着、大叫着散向四周。我赶紧捂住苏雪的耳朵,等待着那惊天动地的一炸,结果等了半天,那手雷也没有炸开。 毛线,伪劣品 干,独眼龙你要坑死我啊 那些人已经趴倒在地了,眼见着手雷没有炸开,再次纷纷朝我扑来。我呼了口气,抬头看了一下大桥,从身上摸出一截绳子,三下五除二地将苏雪绑在我身上,然后双手抓住桥墩,噌噌噌地往上攀爬而去。 还是那句话,一下午的时间,我早就把这桥梁的构造给吃透了。佐木他们选择这里开战,是因为这里人烟稀少,毁尸灭迹也方便,而我则根据桥梁构造给自己安排了多种逃生路线。 现在这样往桥上爬,也是逃生路线中的一种。 这么多年来,我确实在猴子身上学到不少,“因地制宜”就是其中之一。无论在哪里开战,我们总要把地形吃透,最大化的利用当地地形为我们自己赢取优势。 当然,这也归功于我这两年来身手的突飞猛进,方才能在如此结构复杂的桥梁之上如同蜘蛛人一般攀爬。我的速度很快,像是功夫片里的成龙,也像美国大片里的特工,只是现在的我不是演员,而是主角。 我把真气运于双手双脚,使得自己在桥梁之上更加灵活和稳固。我时而飞扑、时而穿梭、时而攀爬、时而晃荡、时而悬空、时而倒挂,在这上面也是如履平地。 当然,下面的枪声也源源不断地响起,也多亏我足够了解这大桥的构造,也多亏自己的身手足够灵活,方才能够借助掩体或是身体优势,尽数避开来自桥面的那些子弹。 那些子弹打在桥梁之上,溅起的火花近在迟尺。子弹太密集了,有时候就在我的手边飞过,惊得我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但是还好,方可应对。 我呼了口气,正要继续往前爬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不禁冷汗顿出,竟然是佐木也跟着爬了上来 干,这个阴魂不散的东洋鬼子 佐木刚爬不久,离我还有段距离,我赶紧加快速度,一边往高处爬,一边往前方挪。可我身上毕竟还绑着一个人,说到底还是有些不便,所以佐木距离我越来越近。 “八嘎”佐木大喊:“我要杀了你” 我回头一看,见他脚下踩着一根横梁,手上已经摸出一支枪,“砰砰砰”地朝我射来。 我心一慌,身子猛地一甩,试图将自己的身形躲进一根横梁之后。我刚扒住一根横梁,一颗子弹便朝我手的位置射来。我当然是看不见的,但是已经感应到了 我的双手猛地一放,身体便如雨点一般急落而下。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13 干掉佐木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七次加更 桥下是密如蛛网的枪声,桥上是虎视眈眈的佐木,我的身子不断下坠。( 现在距离地面约莫有十七八米,如果直直坠到桥面,我不确定我会不会死。但是我知道苏雪百分百死定了。 当然,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身体下坠的过程中,我的双手在空中不断乱抓。 一截截横梁从我眼前掠过,终于让我抓住其中一根,身子晃晃悠悠地停在半空,总算止住了下坠之势。如果这时候,桥下的人趁机向我开枪,那我和苏雪百分百被打成筛子。 可不知为何,桥下虽然不断传来枪声,但我和苏雪始终无虞。而佐木离我尚有一段距离,还不能对我造成威胁。 管他呢,只要保住命,什么都好说。我的双手往上用力,刚要再次爬回大桥,也不知是不是活动过多的缘故,就听见身上传来“嘶啦”的声音,竟然是绑苏雪的绳子断了。 也就一瞬间的功夫,这倒霉绳子如同溃掉的堤坝,哗啦啦地尽数断裂开来,苏雪的身子立刻离我而去。我的头皮顿时一炸。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了! 我一伸手,赶紧捞住苏雪的胳膊。 我们二人隔空对视,身子在空中晃晃悠悠。苏雪的脸上流满了泪,哀求道:“左飞。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再活着了,活着好累好累……” 我的心中满是愧疚,如果不是我的话,苏雪哪里会遭这种罪来?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有正常的男朋友和大学生活,就因为认识了我,和我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就要卷入这血腥的江湖风雨里来! 我咬着牙,说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救出去,然后用力把苏雪往上面拉。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一瞟。ong>就看到佐木已经爬的近了,到了他的射程范围之内,一抬手便朝我开枪射了过来。 我手上一用力,把苏雪往空中一抛,接着身子往旁边一闪,躲开了这颗几乎要命的子弹。苏雪的身子再次下坠,我正要伸手将她捞回,佐木再次朝我开枪,我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便和苏雪失之交臂。 苏雪的身子疾坠而下。 “不!”我大吼着,歇斯底里、面目狰狞,眼泪几乎都快流出来了。 苏雪仰起头,看着我,一脸的哀伤和绝望,像是在和我说告别。 “不,不!”我疯狂敲打着桥梁,恨不得立刻化身超人前去营救苏雪。十多米的高度,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苏雪的身子便落到了地面。 砰! 然而,想象中一滩碎肉和鲜血的场景并未发生,反而传来一大片的惨叫之声。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桥下站着十多个人,是他们围成一圈,拼尽全力把苏雪给接住了。 即便如此,苏雪好歹也是成年女性,也砸倒了一大片人。 紧接着,下面传来独眼龙的声音:“左飞,你放心吧,这女的没事!” 我不知道独眼龙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但是激动的差点哭出来,站在桥梁之上使劲点头,说好,你赶紧带她先走!独眼龙说那你呢?我说不用管我,咱们随后汇合! 独眼龙说好,便张罗众人抬着苏雪离开。 独眼龙他们既然出现,说明桥下已经没什么事了,那些个杂兵已经尽数料理干净。没有了后顾之忧,我方才回头看向佐木,只见佐木站在我不远处,正背靠着一根横梁在装子弹。 想到过去的种种,这家伙杀了丁默,还绑了苏雪,数次逼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怎能饶得过他! 我狂吼一声,脚下一用力,便朝这东洋鬼子飞跃过去。( 入眼处皆是桥上的钢制横梁,如同蛛网一般密密麻麻,下面是十七八米的高度,单是用眼睛看着就令人生畏。 而我热血已经上头,全然不顾有何危险,踩着这些横梁簌簌跨过。听到动静,佐木立刻回过头来,他还没装完子弹,但是也有一些存货,回头便朝我开枪射来。 到了此时,因为过度愤怒的缘故,我的体能和直觉都已经达到巅峰状态。佐木一按扳机,我便能准确地判断出子弹即将射来的方向,身子在横梁之间来回穿梭,轻松避开这些呼啸飞来的子弹。低呆叉血。 片刻间,我便已来到佐木身前,而佐木的子弹也正好打光,我上去就是一招混元归一,右爪如电一般掐向佐木的喉咙。佐木瞪着惊恐的双眼,身子迅速后退。 铛! 我的爪子捏在钢梁之上,钢梁也被我捏弯了好大一个弧度。 我继续往前飞奔,带着一身的恨意和杀意冲向佐木。佐木摸出一柄匕首,唰唰唰地朝我砍来,刀锋之上还有淡淡的气流涌动,显然也是个练气高手。 而我浑然不惧,伸手抓住他的匕首,使劲一捏,刀刃便在我手中成了一团废铁。佐木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没想到我的缠龙手有如此恐怖,因为我手里还捏着他的匕首,所以只能握成一团狠狠揍向他的面颊。 砰的一声,佐木的身子整个向后翻倒。 这里不比平地,倒下去后并无着力点供他躺平,所以他的身子疾速下坠。不过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也在半空中抓住了一根横梁,刚要翻身而起,迎面就有一团黑物朝他撞来。 这黑物当然是我,我才不给他翻身的机会,所以也跟着跳了下去,狠狠踩向他的肚子。 啊! 佐木一声惨叫,双手却死死抓着横梁不肯放手。我抓着更高处的横梁,疯了一样狂踢着他的肚子。踢了十多脚,佐木终于收不住了,噗的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我又换去踩他的双手,佐木终于放开了手,身子再次朝下坠去。不过下面还有许多截的横梁,佐木又拼死抓住其中一根,方才翻身而起。 我迅速踩着横梁“飞”过去,佐木已经知道打不过我了,也手抓、脚踩横梁,迅速向前狂奔起来。我在后面紧追不舍,我说了今晚要杀掉他,今晚就一定要杀掉他!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倒过来了。 现在我是猫,佐木是鼠! 这座大桥很长,我和佐木一前一后狂奔出上百米去,这家伙毕竟被我踹了那么多脚,体力显然是跟不上我的。不过多久,他知道也跑不掉,于是再次回头朝我撞来。 肉搏?近战?我还没怕过谁! 我狂吼一声,再次使出缠龙手去,双爪如闪电一般疯狂攻击着佐木。佐木是用刀的高手,现在刀已经被我废掉了,完全赤手空拳和我打斗,哪里是我对手?! 很快,我便逮着一个机会,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将他一条胳膊卸了下来。 佐木惨叫一声,脚下一弹,身子再次往后急退。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三两步便追上了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眼看着就要使出混元归一,佐木瞪着眼睛狂吼:“你不能杀我!” “哦?为什么?”我冷笑着,捏着他的喉咙。 我们二人站在超过二十米的高空之上,脚下踩着纵横交错的钢梁,一不小心就有摔下去的可能。而我完全不顾这些,我就是摔的粉身碎骨,今晚也要置佐木于死地。 “你如果敢杀我,我的师兄弟,还有我的师父,都会来找你报仇的!你知道吗?我们是东洋赫赫有名的……” “哈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直接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你来自哪里、师出何门,老子一点都不感兴趣,有能耐就到我大华夏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你们师门都来,老子便屠你满门!” “咔嚓”一下,我的手上用力,掐断了佐木的喉咙。 佐木临死前还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仿佛死不瞑目,又仿佛想记住我的样子,好在来世再找我报仇。我实在觉得晦气,抓起他的领子使劲一丢,他的身子便直直朝桥下的江中而去。 永丰大桥实在太高,又恰逢黑夜,入眼处漆黑一团,看不到、也听不到佐木落水,他就这样消失在黑暗之中。但是我知道,他的身子要喂了这江中的鱼儿了。 这也算是他来华夏做的唯一一桩贡献了吧。 大战过后,我也筋疲力尽,低头看看这渗人的高度,回想一下刚才的一番恶战,虽然仍觉十分热血,但还是有一丝丝的后怕。我手抓钢梁,稍稍歇息一阵,便开始慢慢往下攀爬。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下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花了十多分钟,总算手足并用地来到桥面,刚一下来,便有脚步声响起,有两三个汉子朝我跑了过来,口中还叫着飞哥。 一问,才知道是独眼龙安排他们在这等我的。我问起郝大明那干人,几个汉子说都被他们料理的差不多了,我说有个老太太,见没见着?几人都是摇头,说没有见着什么老太太。 我叹了口气,心想那老太太不除,终究是个祸患,但是现在也没法子,只好说咱们先走吧。他们便把车开了过来,载着我朝市区而去。 1314 老太太 在车上,我方才问起他们不是去永宁村了吗,怎么返回永丰大桥来的。( )几个汉子告诉我,他们刚走没多久,独眼龙就想起来桥上不好打车。就想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结果打了三遍也没人接,独眼龙说坏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立刻吩咐众人往回赶。 如此,才有后来的一番事情。 我叹了口气,还好独眼龙反应够快,不然我今天晚上怕是很难脱身了。 车子来到一家医院,在住院部楼下终于见到了独眼龙。我握着独眼龙的手连声道谢,独眼龙说无妨无妨,咱们都是朋友。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我也没和他过多客气,又问起他苏雪怎么样了,他告诉我,苏雪经过一番治疗后已经睡下了。便引着我上楼。 推开一间病房的门,屋子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直走到床边,方才借着窗外一点月光看清苏雪的脸,苏雪的脸依旧惨白,不过睡的还算安详,就是时不时会哆嗦一下。 看到她终于安全,我也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不打扰她休息。我和独眼龙又出了病房。独眼龙问我,这回招惹的是什么人?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那个主谋是从东洋来的,他还有几个师兄弟在京城,正和猴子他们交锋。 独眼龙是南京人。恨东洋人的程度比东北人还甚,当场就急了眼睛,说要不要他到京城去帮忙?我说不用,猴子他们应该能搞得定。独眼龙问起我的安排,我说等苏雪一醒,我就送她回尚海去,然后再返回京城。 独眼龙点头说行,又问我饿不饿,带我去吃点夜宵。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感觉饿了,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独眼龙便引我来到楼下,找了家卖鸭血粉丝汤的,一边吃一边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 就着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我才给他讲起今天晚上的详细经历来,听到过瘾处,独眼龙也忍不住跟着手舞足蹈。不过说起第二颗手雷没爆的事,独眼龙也是一拍大腿,说不会吧,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一定要找卖他货的那家伙去好好算账。 吃完东西,独眼龙便提出让我去酒店休息,苏雪那边安排两个手下守着就行。我说不用,我还是守着苏雪踏实一些,让独眼龙不用管我了。 独眼龙想了想说行,便把我送回病房,还安排了几个兄弟守在门口,让我能够踏实休息。独眼龙这样体贴周到的朋友,真是走遍全国也没几个了。 如此,我便在苏雪旁边的陪床上躺下了,劳累了一天,本来很快就该睡着的,可我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郝大明他老娘的身影。那个老太太虽然身手不咋地,但是阴险又毒辣,不除掉她,当真寝食难安。 我也算阅历挺广,总觉得那老太太不会善罢甘休,怕是要回来报仇。 如此一想,我便起了身来走出门外。 独眼龙的几个兄弟都在门外,忙问我有什么事情。我说没事,我上个厕所。便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把周围好好溜达了一圈,确定那老太太不在附近,方才回来安心睡下。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独眼龙其中有个手下说道:“大娘,你这是干嘛?” 接着一个声音跟着响起:“我是附近卖夜宵的,你们要不要买点?”听见这个声音,我便忍不住冷汗直流,郝大明他老娘果然来了,还好我没有睡得那么早! 独眼龙的几个手下不知有诈,连说好啊,让我们看看都有什么夜宵。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老太太桀桀一笑,说好吃的多着呐,你们低头来看。接着,外面便传来砰砰砰几声闷响,显然是那老太太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那几个手下都纷纷倒地了。 再接着,病房的门便被轻轻推开,我只眯着一只眼睛,看到一个又老又枯的身影站在门口,正是郝大明的老娘。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很想现在就跳起来干掉了她,但是又怕她逃走了,所以静静等着。 老太太当真小心翼翼,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先在苏雪的床前看了看,紧接着又朝我这边走来,站到了我的床前。 我还是眯着一只眼睛,这时终于看清她的面庞,看到她披头散发,口鼻处还往外冒着血。我心中吃了一惊,完全不知她为何会是这般模样,活生生的像个鬼一样。 老太太看着我,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诡笑,慢慢抬起一只手来,手里握着匕首。刀锋一闪,便狠狠朝我脖颈捅来。我“唰”的一下伸出手去,一手抓住她的匕首,一手掐住她的喉咙。 接着,我整个人一跃而起,将老太太抵到了墙边。 老太太大睁着眼,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还醒着?” 我冷笑一声,说当然,等你半天了,老东西,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老太太不惊反笑,说好啊,你赶紧杀了我,我和我儿子化成厉鬼也要找你报仇!我惊了一下,说郝大明死了?老太太咬牙切齿,说你何必装傻?我儿子不是被你的人杀死的? 我心想,看来是被独眼龙的手下干掉的,便说好啊,死的好,你们便化成厉鬼来找我吧! 开玩笑,如果这种话能吓得住我,不知道有多少厉鬼要来找我了。我也没兴趣关心她的口鼻处为何冒血,只是手上一使劲,轻而易举地便捏碎了这个老东西的喉咙。 反正我已经造过太多的业,以后必定是要下地狱的,再添一桩也无所谓。老太太的身子慢慢软倒在地,我连看都没有看她,径直走向门外。独眼龙的几个手下还躺在地上,旁边则放着一个篮子,上面盖着一块蓝布,里面散发着饭菜的香味,想必就是老太太带来的夜宵。 只是不知为何,闻到这味道,我的脑袋竟有些眩晕,立刻意识到这是老太太用来迷倒这几个汉子的东西。我先是一脚将那篮子踢得远远的,又捂着口鼻去叫那几个汉子。 叫了半天,总算将他们挨个叫醒,他们都有点懵,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刚才的情况一说,几名汉子都是又惊又怕,连连向我道歉。我说没事,先去把老太太的尸体处理了吧。 他们也是行家里手,便立刻行动起来,到里面去把老太太的尸体拖了出来。还好这三更半夜的,医院走廊里也没什么人,倒是方便他们行动。半个多小时后,他们便回来了,告诉我,老太太口鼻处抹了一种红色的药粉,那药粉可以防止她吸入篮中致人昏迷的气息。 我这才恍然大悟。 老太太被干掉了,我的一颗心也放松下来,我让这几名汉子早点休息,现在应该是彻底没事了。我回到病房,看着苏雪还安详地睡着,方才放心地躺到了床上。 结果老太太死了,我还是睡不着,脑子里又惦记着同州的事了,不知道猴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那几个东洋人可都不好对付,从佐木身上便能窥出一二了。 只能说,我天生就是操心的命,以前在东城一中的时候,天天就数我操的心多。于是我又走到窗边,给马杰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什么情况了。马杰告诉我,那些人突然袭击,干掉我们不少的人,猴子他们带人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我便骂了起来,说一帮缩卵的玩意儿,连正大光明的战斗都不敢,也能号称东洋武士? 马杰说没事,迟早会战上一场的,又问我这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先前没和他说,但是马杰怎能不知道我出了事情?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完毕,我也能放心地告诉他了。 我便花了几十分钟时间,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的马杰也是惊心动魄。最后我说还好,总算干掉一个东洋鬼子,还有郝大明那干人也被我给干掉了。 马杰说好,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起码知道猴子他们暂时没事。 我刚睡下不久,正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就听见病房的门轻轻被人给推开了。我心中觉得奇怪,难道是独眼龙的手下进来了。睁眼一眼,登时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低呆乐才。 门口站着一个又老又枯的身影,正是郝大明的老娘! 我是绝对的无神论者,根本不信世上有什么鬼神,可这一幕还是把我吓得浑身冷汗直流。我清清楚楚记得,也百分之百保证,我是绝对捏断了老太太的喉咙,明明白白地死在了我的面前。 可是现在这一幕又该怎么解释?! 难道真如她所说,变身成了厉鬼回来找我报仇?! 病房里一团黑漆漆的,“老太太”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还睁开眼睛看着她。她只是轻轻的,一步又一步,朝我的床边走了过来。 一时间,病房里仿佛阴风阵阵。 凌晨两点半,被我亲手杀死的老太太,又回来寻我了…… 1315 又一条老命 虽然我极其不相信老太太能死而复生,可是眼瞅着已经被我杀死的老太太一步步朝我走来,还真是忍不住浑身僵直发硬,整个脊背直冒冷汗。ong> 但是老话又说了,鬼也怕恶人----为什么呢?因为恶人身上煞气重啊。鬼见了都要绕着道走。在传统意义上来说,我绝对算个恶人,手上握着多少人的鲜血和生命,又有多少人见了我就直打哆嗦? 就算眼前这人真是老太太化的厉鬼,我也没有道理怕她,我身上的煞气绝对比她重! 这么想着,我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使出缠龙手便朝老太太扑了过去。老太太显然没想到我竟然还没睡着,先是惊了一下,接着厉声吼道:“我是来找你索命的,你还不跪下?!” 我也是恶从胆边生。一边狠狠抓向老太太的喉咙,一边恶狠狠道:“索你妈逼,老子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两次!”黑暗中。我的双爪呼呼而过,完全按是一副要命的架势。 老太太没想到这都吓不住我,便伸出手来挡我的爪子,就听“啪啪”两声,我们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接着便在黑暗中展开一番较量。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太太竟然还有点身手,和之前那个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完全不同。难道这人死了以后再变成鬼,果真实力大大提升? 我们二人战至一处,在狭窄的病房里窜上窜下,免不了踢翻脸盆、暖瓶等物,动静终于把外面那几个已经睡着的汉子给惊醒了。他们呼啦啦地跑进来。一看之前已经死掉的老太太乍然复活,而且还和我打的正喧,也是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傻愣愣地看着我俩打架。 不过这老太太虽然有点身手,但并不是我的对手,很快,我便寻到一个机会,猛地给她卸了一条胳膊。(.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胳膊就往后退,我一记混元归一使出,死死捏住她的喉咙。 “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取你命的冤魂!”老太太嘶哑着道。 我说扯淡,你俩虽然长得很像。但我还是能瞧出分别来的。之前那个老太太穿得比你好,一举一动也颇有豪门之风,但你不一样,你一身草莽气息,一看就是经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你俩绝对不是一个人! 没错,这一番打斗之下,我也能将她瞧的清楚,确定她和郝大明的老娘不是同一个人。 眼前这老太太叹了口气,说好,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我叫罗萍,是她的孪生妹妹,被她叫来一起杀你、为他儿子报仇的。 她说你实力很强,警惕心又重,怕是一次杀不了你,就想了这么一个招儿。她在前面打前站,如果杀你不得,势必被你杀死,那你必定放松警惕、踏实睡觉,那我再行上阵,取你的命。 我皱皱眉,说她就为了报仇,不惜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罗萍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呢?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我姐姐想做的事,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做到!实话告诉你吧,我姐姐还布了后招,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日后还会有人找你报仇…… 不等她说完,我的手上一用力,又一条老命死在我的手上。 我也算是服了,无论佐木还是罗萍,还有罗萍她姐姐,似乎都喜欢在死前吓唬人。我既然走到这条道上了,得罪过的人不知有多少,想要我命的也不知有多少。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会怕他们? 我一挥手,冲旁边还在傻站着的几个汉子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尸体处理了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几人连忙过来,把罗萍的尸体也抬出去了。这一晚上的,病房里连着死了两人,连我这手上血债累累的都觉得晦气到不行。但是没有办法,大半夜的上哪转移阵地去? 只能继续对付着睡觉。 因为罗萍死前的威胁,这一晚上我睡的很轻,并不敢踏实睡着,提防有人再次前来。但是还好,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贼人再来。 我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病房,苏雪还没有醒,不过看着气色好了许多。连着许多天,她都活在无数的担惊受怕之中,我也希望她能多休息会儿。独眼龙给我送了早饭,南方人早晨吃的比较精致,就两个小包子外带一碗粥,根本喂不饱我,我也不好意思再说。 独眼龙惦记着京城的情况,问我怎么样了。我说还好,他们也不敢和我们正面交锋,总是背地里悄悄偷袭,我等苏雪醒了,送她回尚海,马上就回去帮忙。 独眼龙想了想,说苏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这样,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去送她吧,你赶紧回京城去。 我想了想,倒也是个办法,就算那老太太真有后招,以独眼龙的能力应该对付得了。便说可以,当下也不过废话,立刻在手机上订飞机票,结果最近一趟回京城的航班还在下午。 独眼龙说行,正好中午再一起吃个饭。 定好以后,独眼龙便先行离开,说还有点事要处理,中午再来接我。他走了以后,我便坐在床上练气,别看我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过练气这事,但我一直没耽误过,就如同黄杰和郑午从来没耽误过练功一样。 而且练气于我来说好处很多,不仅能清除体内的瘀伤和垃圾,还能使我精神饱满,何乐而不为?所以我一逮着机会便要运它一个小周天。 正运着气,就听见旁边苏雪哼了一声。 我睁眼一看,她已经醒过来了,正迷茫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我说你醒啦,先喝口水吧,便起来给她倒水,又将她扶了起来,喂她水喝。苏雪喝了口水,说我还活着吗? 我笑了,说你如果没有活着,那现在和我说话的是谁? 苏雪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苦笑了一声,说我明明记得我从大桥上摔下来了,怎么好像一点事都没有?我说必须没事啊,下面一大帮人等着接你呢。你放心吧,那帮坏人已经被我杀的干干净净,以后不会有人再纠缠你了。 听我说完这句话,苏雪很明显地抖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也有点害怕。 我才反应过来,杀人于我来说虽是家常便饭,可对这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来说却无法接受,便赶紧转移话题,说你之前在动车上是怎么被人给掳走的? 苏雪摇头,说她也不太清楚,就记得有个人过来往她口鼻上一捂,她便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我点点头,说现在没事了,你休息一下,待会儿有人送你回尚海。 苏雪一下抬起头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谁?” 我说是我一个朋友,非常踏实可靠,在附近很有势力,保护你是没问题的…… 不等我说完,苏雪便拉着我的胳膊,说不,我不要别人送! 我便拍她的脊背,轻声安慰着她,说我这个朋友确实非常可靠,你待会儿见到他就知道了。我不是不送你,只是同州那边还有一堆的事,我必须要赶回去处理。低贞他才。 正说着话,病房的门被人一推,独眼龙已经回来了。 “呀,美女醒了啊!”独眼龙乐呵呵的。 苏雪面色一震,吓得就往我身后缩。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回头一看独眼龙,方才反应过来,他长得本就凶恶,又蒙着一只眼睛,一看就是个坏人,能不叫人怕么? 独眼龙也知道自己的特点,走过来乐呵呵道:“美女,昨天可是我救了你,我那班兄弟为了接你啊,好几个都给弄骨折啦,你这回头就不认人,叫我好生伤心。” 苏雪仔细回忆着昨晚的事,终于对独眼龙有了一些印象,便开口说:“谢谢!” 独眼龙大手一挥,说不用谢,你是左飞的朋友,便是我独眼龙的朋友,咱们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完事我亲自送你回尚海,可以不? 独眼龙大大咧咧的,却给人感觉踏实可靠,苏雪也渐渐信任了他,便点头说好。完事,独眼龙又握着我的手,说兄弟,你下午要回去,哥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我派人往京城送一箱手雷。这玩意儿飞机运不了,只能开车,还得走国道,估计明天就到。 我赶紧摆手,说得了吧,京城连枪都用的少,真玩不了手雷,我还想活命呢。 独眼龙却坚持要送,说用不用是你们的事,送不送就是我的事了。 我说行吧,可你这玩意儿靠不靠谱啊,昨天给我两颗手雷,就有一颗没爆,这成品率也太低了点。 独眼龙拍着胸膛,说兄弟,这回的绝对没问题,昨儿晚上我去找那个供货商了,狠狠把他打了一顿,他赔了我十箱货真价实的玩意儿! 独眼龙执意要送,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就算不一定能用上,但是手边有这么个玩意儿也挺好的。完了,独眼龙便让我和苏雪赶紧收拾,他到饭店订包间去。 独眼龙离开以后,苏雪便起来洗涮收拾。 我看着她,呼了口气,说道:“苏雪,我问你个事,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嗯?”苏雪回过头来看我。 我盯着她:“昨天晚上交换人质,你快走到我这边的时候,为什么要故意摔倒?” 苏雪的身子一下僵硬起来,头也低了下去。 1316 我是老姜啊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八次加更 昨天苏雪朝我走过来的时候,身子十分虚弱,脚步也很趔趄,仿佛随时都能摔倒,就是真的不小心摔倒。( )txt全集下载 也没什么好指责的----但问题就在于,她最后摔倒那一下子实在是太假了。 我是谁,我是老姜啊,混了这么多年,练就一对火眼金睛,苏雪是不是假摔,我还能看不出来? 当时苏雪本来走的就慢,结果最后还摔倒了,使得我整个人都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那十多支枪齐齐朝我射来,要不是我反应敏锐,立刻扑至桥墩后面。关键时刻还引爆手雷…… 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所以我特别奇怪,苏雪为什么要摔那一下? 说实话,我不相信她是内奸----她如果真是内奸,没可能逃得过我的双眼。所以我更想知道答案了。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苏雪低下头去,整个病房也陷入一片沉寂。 我耐心地等待着,但换来的是持久的沉默。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咱们去吃饭吧。 “对不起。”苏雪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泪痕:“左飞,对不起。我太想结束这一切了,所以才做出那样的事情……” 苏雪告诉我,昨天在走过来的同时,佐木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说。我们之所以千方百计地绑你,就是为了弄死左飞。 只要左飞不死,你这一辈子都不踏实。如果你想结束这一切,就慢一些走,并且在快走过去的时候假装摔倒在地,我们干掉左飞之后,你就彻底自由了。 讲完这一番话,苏雪已经泪流满面,连连向我说着对不起,还说我这么千方百计、不顾一切地救她,她却在配合别人把我弄死,实在有愧为人,希望得到我的原谅。( 我叹了口气。说没关系的,这事本来就不怪你,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把你搅进这一场风雨中来,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走吧,我们去吃饭。 说完,我便出了门去等着。 苏雪这么做当然合情合理,只是并不代表我还会继续将她当作朋友。这次是因为我,她才卷了进来,我将她安全送回尚海,和她以后就再无交集了。起舞电子书 过了一会儿,苏雪出来了,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去,已经不好意思再抬头了。我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带她来到独眼龙订好的饭店包厢。 我们仨边吃便说话,之前在病房聊的挺开心,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当时的气氛了。独眼龙觉察出什么,但是也没有多嘴来问。 吃过饭后,我要奔赴机场,便嘱托独眼龙一定要把苏雪安全送回。 此地距离尚海已经不远,我相信独眼龙肯定没有问题。低贞余圾。 “放心吧。”独眼龙冲我摆摆手,安排他另一个兄弟开车送我去机场,自己则开车拉着苏雪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临走前,苏雪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想和我说,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什么都没有就挺好的,我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是误闯进来,现在该出去了。 目送独眼龙的车子离开,独眼龙的手下方才送我到机场去。到了机场,我便让那兄弟回去,但是他却不肯,执意要送我进了安检再走。 我也没有推辞,便取了机票,排队去过安检。 来送我的兄弟叫做方刚,一个天生只能做配角的名字,也很卖力地做着他配角该做的事。我就是排队等安检,方刚也守在我左右不离不弃,让我觉得还挺感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终于轮到我了,我冲方刚摆了摆手,正要进去,就看见方刚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紧接着,他的脸色变得激动起来:“你说什么?!大哥怎么样了?!”他一边说,一边就往外面跑。他口中的大哥当然就是独眼龙,独眼龙和苏雪刚走不久,就出了事么? 我脑子嗡的一声,也不过安检了,跟着就往外面跑。 出去一看,方刚正要上车,我一把将他拉住,问他出了什么事情?方刚又惊又急,说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独眼龙的车子在半路被人截了,这会儿他的兄弟们正集合往那边去。 我一跺脚,心想坏了,估计是郝大明他老娘布置的后招起效果了。妈的,没想到那老东西死了还要祸害人间,真是没天理了,便往车子里一坐,说走,咱们一起去! 方刚说飞哥,你不是要回京城吗? 我说独眼龙出事了,我还回什么京城?赶紧走着! 独眼龙也不再废话,立刻开了车子就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询问方位,得知独眼龙连收费高速都还没上,在绕城高速就被人给拦下来了。 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十来个独眼龙的兄弟赶到了,现场停着三四辆面包车。我们一下车,众人便围上来,叫我飞哥、飞哥。 我说别着急,谁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大鼻子、阔嘴巴的汉子告诉我,劫走独眼龙的是个叫大金牙的。 我说大金牙?是谁?这汉子告诉我,大金牙在江浙一带蛮有名气,主要是给各路大哥提供军火的,独眼龙之前购买的枪支、手雷就是从大金牙那里买的。 因为昨天我的那颗手雷没爆,气的独眼龙逮着大金牙揍了一顿,还抢了他十箱手雷作为补偿。结果大金牙也不是好惹的,今天立刻组织了人,在半道上就把独眼龙的车给截了。 原来是这样! 我松了口气,原来和郝大明他老娘没有关系。不过说起来这事也和我脱离不了关系,要不是我那颗手雷没爆,独眼龙也不至于遭到此劫,看来我可真是个麻烦篓子,走到哪麻烦就跟到哪。 还有苏雪,前脚刚脱离佐木和郝大明的虎穴,现在又转眼进了大金牙的狼窝,这姑娘的运气也是没谁了,倒霉、背时的一逼啊,估计又崩溃了。 我又问那汉子,说那独眼龙现在怎么样了,大金牙又在哪里? 那汉子说,大哥肯定没事,大金牙就是想出出气,另外被抢了十箱手雷也不服气,估计是想要点物质补偿。正说着呢,方刚的电话就响了,果然是大金牙打来的,让独眼龙的手下准备一百万现金,然后到南集村的一个废弃工厂里去交易。方刚也放了一顿狠话,说我们现在就拿钱过去,但你最好不要动我们大哥,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挂了电话以后,方刚抬头对我说道:“飞哥,没什么事,一点江湖小恩怨罢了,大金牙就是要钱,我们自己能处理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坐飞机吧,回头我们把人救出来了,肯定给你把那个姑娘送回尚海。” 我看看手表,说得了,已经赶不上了,明天再走,我和你们一起救独眼龙去。 众人拗不过我,只好由了我去。 其实我这一去,出了想救出独眼龙和苏雪外,还有其他想法----能不能从大金牙那里,再搞点其他军火出来? 昨天在大桥上扔的那颗手雷,威力真不是猴子的手榴弹能比的,让第一次用手雷的我真是心里痒痒。 以前我们为了避免麻烦,极少用枪,更不会用什么手雷,向来都很倾向于用冷兵器。 到了京城更是如此,那可是天子脚下,哪里敢随便用这玩意儿?但是就像我之前收下独眼龙那箱手雷一样,甭管能不能用得上,放在身边总是好的,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谁还嫌自己装备多啊是吧?总之,这趟江苏之行绝对不能白来! 抱着这样的念想,我便和独眼龙的兄弟们分别行动,他们回市区里取钱,我则开着一辆车先到南集村去查探一下情况。我不认识路,不过没有关系,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随便导航一下就ok了。 南集村并不远,就在绕城高速附近,这大金牙也是想省力气。我开着车在南集村逛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那间废弃工厂,远远地就能看见工厂门口停着好几辆车,其中一辆正是独眼龙先前开的丰田普拉多,不过上面斑痕累累,大灯和保险杠都脱落了,看来没少发生一场街头飚车。 独眼龙倒没什么,毕竟他也是老江湖了,不过想想苏雪在车上的样子……再一次觉得这姑娘真是背时,大概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认识我了。 工厂门口除了那几辆车外,还有七八个汉子在门口望风,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也不敢贸然进去,便把车子绕到工厂后方。工厂后方是一排又高又长的围墙,不过这并难不倒我,三下五除二便爬了上去。 在墙上观望一阵,确定没人在后院望风,便翻身进入工厂院内。一路小心潜行,便来到先前那几人望风的楼的后方,这楼前身是个大型车间,楼上的玻璃都破破烂烂的。 我顺着墙体攀爬而上,随便从一扇破碎的窗户中间钻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厂房中间的空地上或坐或站着许多人,独眼龙被绑在最中央的一根大罐子上,正骂骂咧咧着许多脏话。 我沿着空地扫了一圈,惊愕地发现,竟然没有苏雪! 1317 黑吃黑 是的,下面这一片空地之上,我看到了被绑在罐子上的独眼龙,也看到了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唯独没看到另外一个关键性的女主角苏雪。( )zi幽阁 这就让本来还算淡定的我焦急起来,苏雪到哪里去了? 我爬的这扇窗户。距离地面约莫有**米高,空中纵横交错排着许多管道,这些管道早已荒废不用,大多锈迹斑斑。 其中一根管道直通绑着独眼龙的那根大罐子顶端,我便手足并用,顺着那根管道往前爬去,过程中当然尽量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下面那一大片的人。 我看过了,下面约莫二三十人,基本人人的腰上都佩着枪,不愧是大金牙的手下。起码在军火上是不愁的。 我顺着管道慢慢往前爬去。距离中心地带也越来越近,便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了。 独眼龙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不过这个不服软的汉子始终骂个不停,说大金牙我***祖宗,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否则等我出去以后杀你全家。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汉子,也是鼻青脸肿,其中一根胳膊还吊在胸前,一说话就露出满口金灿灿的牙来,想必就是传说中江浙一带赫赫有名的军火商大金牙了。 道上起名都比较直观,斜眼王必定是斜眼,口吃张必定是口吃。独眼龙必定是独眼,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这大金牙来。低序女血。 大金牙也不是个服软的。一边扇着独眼龙的耳光,一边说你以为我会怕你?我本来是个做生意的,不愿意搅进你们这些江湖恩怨之中,结果你以为我好欺负,不仅打了我一顿,还抢我十箱手雷,知道那些玩意儿值多少钱么? 嘿,你倒吃人不吐骨头,不给你点教训,真当老子是病猫啦? 独眼龙说活你妈该。谁让你卖老子伪劣产品,差点把我一个朋友害死!要你十箱手雷算轻的了,今天你要是不整死我,回头我把你那点身家全抢了。 大金牙更气,狠狠在独眼龙肚子上抡了几拳,说你别妄想了,老子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独眼龙往外吐着血,反而嘿嘿笑了起来,说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rong> 在他们说话之间,我已经爬到了绑着独眼龙的罐子顶端。(s. )这罐子中间是空心的,里面黑漆漆一片,不知道以前是排什么东西的,好在边缘尚有一圈可以站人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把脚挪到上面。 结果好死不死,我这后一只脚上来的时候,不小心踢了罐子一下,发出“叮”的一声向响动。下面的人顿时喊着“谁、谁?”,纷纷朝着上面看来,我赶紧纵身往罐子里一跃,身子顿时隐入罐子中心的黑暗之中,当然双手还扒着边缘那一圈的板子,不至于让自己的身子完全掉下去。 “没人啊,可能是老鼠吧。” “就是,谁能爬那么高的地方,不怕掉下来摔死?” 片刻之后,众人便恢复如常,该干嘛干嘛去了,独眼龙和大金牙则继续互相骂骂咧咧。我又爬到罐子顶上往下张望,如此一来便是一览众山小,所有人的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 独眼龙虽然身处劣势,但是嘴皮子上分毫不让,把大金牙骂的狗血淋头,大金牙气得摸出手枪指着独眼龙的脑袋,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独眼龙还是冷笑,说老子出来混,就没想过能善终,你尽管毙,看老子的兄弟会不会杀你全家? 大金牙气的浑身发抖,还是身边的兄弟把他拉开了,劝他说咱们是出来求财的,何必跟独眼龙计较这些?大金牙不愧商人本色,当真能屈能伸,恨恨地收回手枪,转头走到一边喝水去了。 看来是跟独眼龙吵了半天,口渴了。 可是独眼龙还是不放过大金牙,依旧在操着大金牙的祖宗十八代。大金牙指着独眼龙骂,说你别得意,待会儿拿上一百万,老子就把你毙了。 看这情况,大金牙在拿到钱之前,是铁定不会对独眼龙动手了,我也就认真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来,琢磨着如果要救独眼龙的话,应该从哪里下手呢? 这些人都有枪,我还真没把握能干掉他们。 正在我思忖的时候,在门口望风的汉子跑进来,和大金牙说有四五辆面包车正朝咱们这边开过来。 大金牙大笑起来,说看来是独眼龙的人来啦,让他们进来吧! 那人说是,又立刻跑了出去。 我吃了一惊,方刚他们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好了等我勘测好情况,再出去和他们汇合,商讨攻敌之策的吗,怎么不听我指挥就贸然来了? 方刚他们不是这种冒冒失失的人啊?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就听见门口传来啊啊几声惨叫,紧接着哗啦啦地传来一大片脚步声,进来至少二三十人,也是个个身形彪悍。 之前在门口放风的几个汉子已经被他们制服,各自被攥着衣领进来。 --可惜偏偏,一个人都不认识,这些并不是独眼龙的手下! 独眼龙都叫了起来,说他妈的,根本不是老子的兄弟。大金牙,你又得罪了谁,被人家找上门来了? 大金牙立刻摸出枪来,指着那一大片人说道:“都给我站住!”大金牙这边的手下也纷纷摸出枪来指着对方那一干人,纷纷喊着站住、站住! 对面那一干人纷纷站住了,不过也同样摸出枪来,立刻形成对峙的场面。 独眼龙大笑起来,说对面的哥们,我不是大金牙的人,待会儿打起来可别误伤了我啊! 大金牙指着独眼龙,恨恨地说你给我闭嘴!接着又冲对面说道:“兄弟,哪条道上的?我是大金牙,不知何时冲撞了各位?” 对面有个剃着板寸头、面色凶狠的汉子说道:“哦,是大金牙啊,你不是卖军火的吗,跑到兴画来干什么?” 大金牙见对方认识自己,先松了口气,说我到这来寻个人,处理点私怨,不知各位是?那板寸头的汉子说道:“我叫钢五,就是兴画本地的,也到这里来寻个人,处理点私怨。” 大金牙连忙拱手,说啊,原来是钢五兄弟,久仰久仰! 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久仰,反正这场面是做足了。大金牙继续问道:“不知钢五兄弟寻谁?” 钢五伸出手来,遥遥指向了独眼龙。 大金牙愣了一下,登时哈哈大笑,说独眼龙啊独眼龙,没想到你仇家还挺多哈!独眼龙“嗷”的叫了一声,说草你妹啊,老子是南京独眼龙,还是第一次来兴画,啥时候惹过你了? 钢五摇头,说你没惹我,我也不是来找你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哪里去了?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钢五是来寻苏雪的? 独眼龙装傻充愣,说什么小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钢五也不理他,问大金牙,说你抓他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姑娘?大概二十岁左右,长得还挺漂亮。大金牙摇头,说没有啊,我抓他的时候,车里就他一个人。 钢五一脸疑惑,说那就怪了,根据线报,那小姑娘是跟着独眼龙一起走了啊?接着他又板起脸来,说道:“大金牙,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要找一个人寻仇,但是要先寻到这个小姑娘,你要是见着了,就赶紧交给我,别他妈贪图人家美色就自己收起来了!” 大金牙赶紧摇头,说没有,真没有,我没见过你说的那小姑娘。 而趴在大罐子顶上的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钢五这干人就是郝大明他老娘安排的后招,罗萍果然没有骗我。 嘿,那老太太真够狠的,为了报仇,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搭上自己和妹妹的命不说,还安排了人继续伏击我,真是死了都不叫人安生!得亏是死的早,否则指不定怎么祸害人间。 这么说来,独眼龙就是没被大金牙拦截,也迟早要被钢五给拦截,他这一路上还真是困难重重啊。 钢五沉下脸来,说真没见过? 大金牙拍着胸脯说道,钢五兄弟,你相信我,我真没见过! 钢五耸耸肩,说那好吧,我一路追到这来,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是不甘心啊。大金牙,你是不是得给我一点补偿? 大金牙面色一变,说你想要什么? 钢五嘿嘿笑了起来,说你的军火生意遍布江浙,给我也搞点枪啊、炮啊什么的行不行? 趴在大罐子上的我差点没乐出来,这大金牙还真是一头肥羊啊,无论独眼龙,还是钢五,或者是我,都想从大金牙身上扒拉下来点东西。没办法,人的本性都很贪婪,黑吃黑的事大家都爱做。 大金牙这样的肥羊,谁看了不流口水? 大金牙强装镇定,说钢五兄弟,我那些东西也都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你要是诚心想要,我可以便宜些卖给你。 “***妈的。”钢五直接举起枪来,骂道:“大金牙,给你脸了是不?你在我的地盘上闹事,老子跟你要点东西,你还敢和我要钱?!”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1318 又入狼窝 20220943">;这钢五也是个强悍角色,感觉一点都不给大金牙面子,愣是要雁过拔毛。[ ] 两边再次陷入对峙局面,独眼龙叫了起来:“你们要打出去打,可别误伤了老子!”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情----钢五和大金牙狗咬狗,打的天昏地暗也不关我事。可这一旦打起来了。子弹无眼,独眼龙又不能动弹,伤着他了怎么办? 想到这,我也暗暗下了决心,如果他们真打起来了,不管说什么我也得先把独眼龙给救出来。 但是甭管独眼龙怎么叫,两边一个搭理他的都没有。 大金牙也是刚烈的主儿,咬着牙道:“钢五,我给你面子,你却不给我面子。好啊,那咱们就拼上一场。让你知道知道我大金牙的厉害!” 听了此话,钢五反倒笑了起来。说瞧你吓得,我跟你开玩笑呐。好,就按你说的,回头我找你买家伙的时候,你可要给我便宜一些 混在黑白之巅;。那,我们先撤,咱们回头再见。 说毕,钢五便收了枪,带着他那干兄弟朝着门口走去。 刚才还强硬无比的钢五,突然间就示弱了,让我都有点惊讶,大金牙就更不知所措了。他呆了半天才说。啊,钢五兄弟,我送送你,便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赶紧带人追了上去,现场只留着两三个看着独眼龙。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钢五和大金牙,现在已经有说有笑地一起朝门口走去,好的就跟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似的。嘿,这两家伙翻脸跟翻书一样快,我都跟补上他俩的节奏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救出独眼龙的绝佳机会。 下面只有两三个人,我有信心能对付他们!我刚想顺着大罐子溜下去,就听见前面已经噼里啪啦地响起了枪声,还有大金牙的骂声:“钢五,你他妈真阴!” 钢五则大笑:“哈哈,真以为老子打算放过你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钢五的用意,原来憋着劲儿准备偷袭大金牙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大金牙反应也快。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他腿上中了一枪。大金牙立刻就地一滚,拔出枪来和钢五对射。 枪战就发生在十几米外,五六十个人纷纷互寻掩体拔枪对射,现场一阵火四溅,打的那叫一个热闹磅礴。 看守独眼龙的那两人也赶紧跑过去支援大金牙,现在独眼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可是我救人的大好时机。我立刻顺着罐子往下出溜,还没来得及滑到最下面,就看见罐子后面也闪出一个人来,慌慌张张地去解独眼龙身上的绳子。我定睛一看,正是苏雪! 嘿,这姑娘竟然在罐子后面躲着,我竟然没发现她。不过她出来的有些急了,刚往前跑了几步的那两个汉子听见动静,立刻回过头来,恰好把苏雪逮了个正着。 “别管我,你快跑!”独眼龙大吼。 看见那俩人,苏雪也吓坏了,放开解了一半的绳子就往后跑,那两人立刻来追。与此同时,我也终于滑到了最下面,两人看着我突然从天而降,都有些发傻。 他俩傻,我可不傻,我立刻一个飞踢,先将他们二人手里的枪一并踢掉,接着又一套连体踢技,将他们二人尽数踢飞 青春有点乱儿;。我一回头,独眼龙说:“你咋又回来了?” “左飞!”苏雪也跑了回来。 我应了一声,说还不是为了救你们两个?我一边说,一边把独眼龙身上的绳子解开了,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撤! 独眼龙点头,我们仨立刻朝着工厂后面跑去。[,,广告少,,] 这时候,就有人大喊:“大哥、大哥,独眼龙跑掉了!” 大金牙也喊:“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这大金牙也有意思,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着来追独眼龙?不过说来也怪,身后竟然真的响起不少枪声,噼里啪啦地打了过来,幸亏这里地形复杂,子弹都打在了那些管道上面。 苏雪被吓得不轻,一边叫一边往前跑。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立刻推了独眼龙一下,说你先带着苏雪离开,我来殿后!独眼龙还想说什么,我说你别废话了,赶紧走!我又推了他一下,然后转身藏在一栋大罐子后面,独眼龙则拉着苏雪的手先跑远了。 后面响起零碎的脚步声,约莫有五六个人在追我们,边追便喊站住,还不时放上两枪。很快,一个人最先闪过我的身前,我伸腿一绊,他的身子便飞了出去。 我就地一滚,从他手里夺过枪来,先一枪把他给解决了,然后回头啪啪啪的几声点射,追来的那几人便尽数倒在地上了。我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感慨自己枪法还是不错的,当年在林中小屋的那段时间没有白住。 不远处还零零星星地传来枪声,钢五和大金牙之间还在战斗,不过根据枪声的稀薄判断,已经接近尾声了。但是此地管道、罐子之类的遮掩物太多,也看不清情况到底如何了。 不管它,先离开此地再说,回头和独眼龙的兄弟们汇合,再回来扑杀大金牙,捡个现成的便宜。结果我刚爬起来,脑袋后面就戳了个**的东西,接着有人冷冷说道:“别动 超级控制器;。” 我心中一惊,竟然是钢五的声音! 我天,他不是在前面和大金牙鏖战吗,啥时候跑到这后面来的?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起,十多个人朝这边跑了过来,纷纷叫着大哥,竟然都是钢五的人。 “都搞定了?”钢五在我身后问道。 “放心吧大哥,都搞定了,大金牙留了活口。”人群散开,大金牙被扔了出来。大金牙两条腿都受了枪伤,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地惨叫着。 我看了一下,钢五的人基本没受什么损伤,不禁为这个团伙的战斗力感到吃惊,怪不得敢这么放肆的黑吃黑,果然是有真本事的。郝大明他老娘真够厉害,竟然请得动这样强悍的援兵。 钢五在我身后,用枪抵着我的后脑勺,我一动也不敢动。而大金牙趴在地上,疼的来回翻滚,口中不停求饶,说五哥、五爷,我不敢啦。 钢五说现在求饶,已经晚啦!把他俩给我绑了! 他俩,当然说的是我和大金牙。 我举着双手,说大哥,咱这是个误会吧,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大金牙,我是独眼龙那边的人。 钢五笑了起来,说左少帅,你可别装了。 我的心中一震,原来钢五知道我的身份。我说好,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咱们直接谈一谈吧。钢五说不,我不跟你谈,你杀了我姐,我要为她报仇。 我说你姐是郝大明他老娘? 钢五说是啊,你知道的挺清楚嘛,在兴画杀了我们老佛爷,还想平安无事地离开?门都没有!然后“啪”的一声,狠狠扇了我后脑勺一下,这钢五手劲还挺大,扇的我脑袋瓜嗡嗡直响。 老佛爷? 看来我杀的果然是个大人物啊。话说回来,你老佛爷既然这么厉害,何必还亲自以身犯险,直接派人来杀我不就行了,何苦自己搭上一条命呢?真是叫人想不通了 夜惊魂全文阅读;。低司乒圾。 在钢五的手枪威胁下,我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任由自己被他们绑了,和大金牙一起被拖上了一辆面包车。整个过程中,都有人拿枪指着我脑袋,钢五特别关照身边的人,说这小子是有功夫在身的,千万别掉以轻心。 钢五似乎并不急于杀我,他对大金牙显然更感兴趣一些。在车上就对大金牙百般殴打,逼他说出军火都藏在哪里,大金牙说他来兴画是寻人的,东西并未带在身边,还在扬州那边。 钢五说行,不着急,咱们现在就去扬州,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你可以活命,如若不然,哼哼…… 就这样,我们的车又朝着扬州而去。 我的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不知道独眼龙晓不晓得我被钢五带到扬州去了?不过,可不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路上,大金牙连连哀求,说腿疼的不行,希望能先止止血,否则怕是到不了扬州就流血过多而死了。钢五却狠狠一脚剁在大金牙腿上,大金牙“嗷”的一声惨叫出来。 钢五说道:“大金牙,我跟你说,在我面前别玩这套,否则这一路上有你好吃的。” 说完,钢五又勾着我的脖子,说左少帅,你也一样哦。我知道你挺厉害,缠龙手是吧?连砍刀都不怕是吧?不知道怕不怕枪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枪对准我的手,在上面来回搓揉了几下。 “这么好的缠龙手,如果废掉了不知道会怎样呢?” “钢五,咱们可以谈……” 砰! 钢五突然开枪,子弹直接打穿我的手背,疼的我当场“啊”一声就叫了出来,浑身也冷汗直流。 “啧啧。”钢五搂着我的脖子,说左少帅,要我和你说几遍呢,我没有兴趣和你谈,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耍样,ok? 1319 人固有一死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九次加更 这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个念头在第一时间涌入我的脑海。[s.就爱读书]( 上混的,疯子确实占大多数,一般人也吃不了这个买卖,可像钢五这样疯的还是少数,根本无所顾忌、无所忌惮! 钢五嘿嘿嘿地笑着。搂着我脖子说,左少帅,记住我刚才的话了吗? 如果说我现在就是死定了,那我肯定能刚到底、硬到底,早就操起钢五的十八代祖宗了;可我现在又不确定会死,既然还有活的希望,那就必然要能屈能伸。 我喘着粗气,点头说道:“记住了,我不会再耍花样。” 钢五说好,那咱们拉钩。也不等我有所反应,便拉起我那只中弹的左手。用他的小拇指勾住我的小拇指,一边拉一边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人。谁骗人谁就死翘翘!” 充满童趣的话语之中,却暗藏着真正的杀机,再次证明了“这是个疯子”的结论。 说完了,钢五又抓着我的手细细端详,说这缠龙手也不怎么厉害嘛,挡不住子弹还有个屁用,现在谁打架还抡刀子,你当是小孩子啊? 我的手背被打穿了一个洞,上面血肉模糊,疼的我浑身汗如出浆,哪有心思去和钢五计较缠龙手到底厉不厉害。实际上按照赵青山的说法,只要能练到真气外放的第五重境界。手掌上裹挟的真气便能抵住子弹的冲击了。可是那又怎样?就算我现在还没练到第五重,就是真的练到了,也真的抵住了钢五的那颗子弹…… 只怕钢五下一步会拿刀斩断我的手臂。 钢五研究了一会儿我的手,便把我的手丢到一边去了,嫌弃地说道:“练这功夫有啥用?我们普通人照样能拿枪玩死你们。” 我也不和他打别,缩在一边休息,同时悄悄暗运体内真气,调到手背处去疗伤。( )钢五打穿我手背,我一点没在怕的,只要他不打死我。我就有把握自行痊愈。 但是我又不敢运的太快,生怕钢五看出端倪,再给我补上一枪。 车子一路开往扬州,钢五闭上眼睛养神,大金牙趴在车座底下哼哼唧唧,腿上的鲜血蔓延到地板之上。我的腿脚皆被麻绳绑着,脑袋后面也被人用枪顶着。后面这家伙当真是好毅力,枪口一次都没放下来过。(s. ) 按我现在的实力,挣脱身上的麻绳并不是问题,唯一忌惮的就是后面的枪口。只要他稍微挪一下下,我就有把握把整个车里的人全部干掉。所以,我现在需要静心养气、疗养身体。 只要钢五还没干掉我,我随时都有翻盘的机会! 兴画到扬州不远,也就百把公里的样子,但到了后也已经天黑了。扬州城很热闹,处处一片繁华景象,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扬州是一座千古名城,李白曾经有诗,“烟花三月下扬州”,小时候读课文,我便对这座城市充满向往,希望有一朝一日可以过来看看,但绝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凄惨的方式到这里来。 到达扬州之后,在我的全力运气疗伤之下,手背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新的组织和皮肉也在慢慢长出。虽然还是疼痛万分,但能保住这只手,已经是谢天谢地。 我是玩缠龙手的,全身上下最宝贵的可就是这双手啊! 天黑下来后,面包车里也一片漆黑,钢五并未注意到我手掌的变化。他把大金牙提起来,让大金牙指路。大金牙流了两个多小时的血,神智都有点模糊不清了,但还是凭着印象指挥司机往左或是往右。(. $>>>) 很快,车子便来到一处老旧的小区,住宅楼最高不超过七层,小区大门也随便可以进入。也就是这样的小区,才方便藏下大金牙的军火。 车子在小区里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一处住宅楼下。 “几层?”钢五问道。 “四层。”大金牙有气无力地说着。 上楼的时候,钢五把我脚上的绳子割了,继续让人用枪顶着我的后脑勺往上走。钢五虽然不练功夫,但是力气也挺大的,拎着大金牙如履平地,噌噌噌上楼。 我们一行一共七人,前后分别有两人看着我和大金牙。 来到四楼,钢五从大金牙身上摸出钥匙,开了门后,又打开电灯,便看到里面堆满了木头箱子,客厅、卧室里都是,层层叠叠至少有四五十箱。钢五眼睛一亮,立刻让人过去查看。 两个汉子奔上前去,打开其中一箱,便露出里面黑黝黝的枪支来。 又开了几箱,就看到各式各样的枪支都有,手枪、冲锋枪、机关枪、狙击枪,各种型号、各种大小、林林总总、什么都有。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手雷,黑色的、绿色的、大点的、小点的,都小心翼翼地存放在箱子里的稻草中。 可以说,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便会忍不住流下口水,然后热血沸腾! 这就是雄性的本能! “草他妈……” 钢五骂了句脏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把大金牙往地上一丢,整个人便扑了上去,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激动的像是看见一笔不得了的财富----这比喻其实有点不准,这本来就是一笔不得了的财富! 我对军火方面的价格不太了解,但我稍稍心里估算一下,也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至少价值上千万啊!狗日的,贩卖军火就是赚钱啊,比贩卖毒品可赚钱多了。 大金牙这王八蛋,要是被政府被逮着了,枪毙多少次都不够啊。 钢五领着那几个汉子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查看,几乎把每个箱子都掀开来看了看。在我身后用枪抵着我的那个汉子梗着脖子,似乎也想上去看看,我便怂恿他,说你去看吧,我被绑着呢,跑不了的。 他用枪顶了我一下,说少废话,要不要再给你来一枪? 我便立刻闭嘴了。 妈的,现代社会就这点不好,枪这玩意儿实在太bug了,我这种武林高手也被制的一愣一愣。 钢五查看完了,回来的时候激动到无法言表,他抓起大金牙的头发,说你还有其他存货么?老实点交代出来,省的再受皮肉之苦!大金牙摇摇头,说五爷,真没有了…… “很好。”钢五摸出枪来,直接对准了大金牙的脑袋。 “五爷、五爷!”大金牙慌了:“不是说好了么,我把东西全给你,你就放我一条命的……” “哦,我这人说话从来都不算话。” 砰! 钢五一枪打出去,大金牙的身子直接翻倒在地,命丧当场。 我也算见识过大风大浪了,可看到这一幕,我还是忍不住浑身直冒虚汗、头皮发麻。碰到钢五这样不讲理的疯子,真心是一点辙都没有啊。 果然,钢五杀掉大金牙以后,便笑脸盈盈地朝我看来。低司状血。 我稍稍皱起了眉。 难道我左飞左少帅,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这也太他妈的冤枉了吧? “左少帅,你想现在死,还是一会儿再死?” 我没有答话,我知道我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抵不过钢五一句“哦,我这人说话从来都不算话”。看我沉默,钢五笑了起来,说道:“等回兴画再杀你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大家? 除了钢五,还有谁呢? 钢五却不再理我,而是打了几个电话,命人立刻过来这里把东西搬走,要求连夜送回兴画。接着,钢五便押着我下了楼,把死掉的大金牙丢在了上面。 回去的时候也是一样,我的手脚都被绑着,脑袋后面则被人用枪顶着。哪怕他们有一刻放松也好,可是从来没有,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就是上厕所,也有人跟着我。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兴画,我注意到车子正往郝大明他娘的小区而去,难道说钢五想在那老太太的家里干掉我,以告老太太的在天英灵? 果然,车子开进了那间老旧的小区。 而钢五也兴奋起来,他搂着我的脖子,拍着我的胸脯,说左少帅啊,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而你今天晚上的死,绝对是重于泰山,你一定要相信我! 钢五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十分迷茫,鉴于他是个疯子,脑子可能有问题,我也没有深究。 进入小区之后,我发现这里从门房开始,便挂了祭奠死人的白布、挽联、花圈,这些东西一直往前排去,足足有好几百米,一直延伸到老太太的楼里。 而且小区的道路两边有许多披麻戴孝、跪地痛哭的人,还有人当街烧着纸钱,还不时往口中洒着,有人高声喊着:“老佛爷,您一路好走啊!” 我去,那平淡无奇的老太太,在兴画竟然拥有这样恐怖的势力?! 老太太这么强大,郝大明当初又何必因为欠债的问题,被人逼至京城?!越来越多的疑问在我脑海中闪现,我感觉自己好像得罪了什么十分了不起的大人物。 车子进入小区之后,钢五便把头探了出去,朗声喊道:“我把左飞抓回来啦!我把左飞抓回来啦!” 1320 老太太的身份 这么一喊,小区主干道两边的人纷纷回过头来,有人惊喜,有人惊疑,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着不可能、不可能!钢五哈哈大笑,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人现在就在我车里,不信一会儿到九号楼去看看! 九号楼便是老太太居住的地方,当初我去抓老太太的时候就在九号楼。 钢五喊完之后,便把头缩了回来,稳当当地坐下了,脸上还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我转头看向窗外,道路上依旧满满的都是人,有人干嚎,有人痛哭,还有人举着灵幡招魂。 这都什么事啊? 越靠近九号楼。便能看到仪式越发隆重,花圈什么的已经堆到快放不下了。楼下还搭了一个灵堂。最里面供奉着郝大明他老娘的照片,老太太在照片里依旧阴沉沉的,看的我一阵哆嗦。 灵前跪着一大票人正在痛哭,就跟死了妈似的。 我勒个去,不知道有一天我死的时候,会不会搞得这么隆重? 啊呸呸,说什么丧气话? 车子在灵前停下,钢五最先跳了下去,接着我也被人押了下去。立刻有人围上来,说抓到了?钢五拍着我的肩膀,说龙城的左少帅,如假包换!众人纷纷投过来目光。看向我的眼神里有愤恨,也有嫉妒。 搞毛啊?我越发迷茫起来。 钢五走到灵前,跪下磕了个头,大声说道:“老佛爷,您在天有灵,睁开眼睛看看,我把这小子抓回来啦!”接着,钢五又朝我这边招了招手,我也被押了过去。 “跪下!”钢五大声喊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她年龄本来就大。现在又死了,给她跪一个也无妨,能屈能伸嘛。我也不多嘴,立刻跪下去给老佛爷磕了个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磕头一边心想,这回身边的人更多,怕是更难逃啦。 磕完了头,钢五刚拉着我站起来。身后便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什么?人被钢五那小子抓到了?!” 钢五一回头,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石爷来啦!” 人群散开,一个面貌红堂堂似关羽的汉子走了出来。钢五拱了一下手,说石爷,不好意思啦,这回叫我领了先。 [800]石爷哼了一声,走到我跟前来,说你真是左飞? 我点了点头。 “操!”石爷狠狠一拳揍在我肚子上,我立刻运起真气去挡,虽然还是疼到不行,但起码不会受伤。石爷又狠狠打了我几拳,说你他妈的,连我们老佛爷也敢杀,活腻歪了你! 我恨恨地看着他,心想老子要不是被手枪顶着,保证把你的双臂双腿全卸下来,让你像蛆虫似的在地上爬个来回!石爷泄完了气,才回头看向钢五,说老五,有你的啊,这回东西全是你的了! 东西?什么东西? 钢五嘿嘿笑着,说都是运气、运气。 石爷咂着嘴,说我咋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老子都准备买张机票飞去京城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没离开兴画,胆子够肥的啊! 钢五好像也没心思和石爷多说,只说一会儿祭祀大典就要开始了,石爷记得准时参加啊。石爷还是粗声粗气,说放心吧,忘不了!我等着你小子继位呐! 继位?继什么位? 钢五说好,又和石爷告了别,说要上楼去看看场地布置的怎么样了。接着,他又回头吩咐看我的那人,说一定要把这小子给看好了,出了什么闪失就拿你试问! “放心吧五爷。”身后这人尽心尽责,枪口就被离开过我的脑袋。ong> 钢五离开之后,身后这人便把我拖到灵堂一角,死死用手枪抵住我的脑袋。我很想问问他你不累吗,手不酸吗?你哪怕就是去喝口水、上个厕所,也算是给了我机会啊! 不过这人始终没有动弹,一下都没有过。 我闲着没事,便打量起灵堂四周来,发现前来祭奠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每一个人都哭的伤心欲绝,好像个个都死了老娘。他们尚且如此,也就不难想像郝大明为何那么依赖他老娘了。 我正琢磨着这老太太在兴画当地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就见又过来十几个青年过来祭奠,他们都披麻戴孝,身穿白衣、头戴白帽,一路低头行走。我看的眼熟,定睛一瞧,差点没喷出来,竟然是猴子、黄杰、郑午、马杰来了,身后还跟着独眼龙、方刚他们那一干人。 好嘛,竟然混到这里来了。 一看到他们,我的心就安了,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肯定有救了。没办法,就是对自己的兄弟超有自信!前来祭奠的人有很多,也不差他们这些人,所以他们并未引起注意。 一帮人跪在灵前磕了几个头,也是哭哭啼啼的,口中念叨着老佛爷啊,您去的也太早了,左飞那个杀千刀的,我们定将他碎尸万段呀。我一头黑线,心想这帮家伙可是逮着机会了。 猴子那鬼东西,一边哭还一边乱瞅,目光终于落到我身上来。 我顿时激动万分,不停冲他使着眼色,让丫赶紧过来救我。谁知猴子却置若罔闻,反而跟旁边的黄杰嘀嘀咕咕。黄杰也朝我看过来,看我狼狈地坐在地上,还被人用枪顶着脑袋,两人嗤嗤嗤地偷笑起来。 郑午也凑过去,似乎在问他俩笑什么,他俩冲我这边指了指,郑午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都快急死了,超想臭骂他们几句,但是又怕泄露了他们身份,只好忍不作声。几个人正窃窃私语地笑,旁边有个掌管白事的知宾,冷着脸说,祭奠老佛爷,你们笑什么,是不是想死?! 几个人赶紧就不笑了,又趴在地上干嚎起来,猴子还沾了点唾沫涂到自己脸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就好像他爸又死了一回。 我心想活该,活**该,多骂他们两句才好。 磕完了头,他们竟然也不看我,并且很有礼貌地退了出去,天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飞机?不过我知道他们在场就够了,那心里不是一般的安逸。 安逸到什么地步? 安逸到我的一颗心放下来,浑身的精神也松懈了,连着劳累一天,忍不住打起了盹儿。负责看我的这人都忍不住了,说小哥,一会儿你就死了,还能睡得着啊? 我打了个呵欠,说死就死呗,人死**朝天,还能怎么地? 不过他既然开口和我说话了,那我当然借着这个机会和他攀谈起来。我说兄弟,你跟我说句老实话,我大概什么时候死?这人告诉我,说晚上12点有个祭奠仪式,你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砍了头。低司丰技。 我说众目睽睽之下?有多少人会来看着? 这人说嘿,那人可就多了,你看看今晚这阵仗,但凡是兴画当地有头有脸的黑道人物都过来了。 我啧了两声,说这老太太在兴画的地位这么高啊? 这人用枪顶了顶我脑袋,说小哥,我看你也快死了,不妨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当地有个教会,叫摩耶教,创建人就是被你杀死的老佛爷,我们兴画当地的混子都是这教会的信徒。 我们在罪恶的道路上迷茫,是老佛爷给了我们新生,使得我们可以迷途知返。我们爱老佛爷、敬老佛爷,她便是我们心中的真神,你现在竟然杀了她,你说大家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我心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怎么还出来教会了?摩耶教是个什么鬼,老子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一听就是个不入流的邪教啊。不过看这人说的诚恳,我也不好意思当面吐槽,只好继续问道:“你们信这教,拜的是谁?” “老佛爷啊。” “……” “老佛爷就是真神,我们用不着再拜其他人。” 我忍住吐槽的心,说老佛爷既然这么厉害,那她儿子当初怎么会被逼债逼到京城里去了? 这人愤恨不已,说你说的是郝大明吧?他是个不成器的玩意儿,竟然把我们献给老佛爷的钱偷去赌博输了,是老佛爷亲手将他赶到京城去的!你看,老佛爷就是如此的大公无私,不愧是我们心中的真神…… 我琢磨着,这人是被洗脑了啊,便又问道:“老佛爷的势力这么强大,当初随便派一些人来杀我就好了,怎么会亲自到医院去找我的?” 这人吃了一惊,说你胡说什么,老佛爷慈悲为怀、心系苍生,怎么会派人去杀你呢?他到医院去找你,是为了洗净你罪恶的灵魂,劝你迷途知返!谁知你这恶魔,竟然不领情,还把老佛爷杀了!大家都恨你,非常非常地恨你,是你夺走了我们的老佛爷! 说着说着,这人竟然掉下泪来,落了我一脖颈。 我一哆嗦,心说我勒个大操,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再看看灵前跪地痛哭的那些人,心说苍天啊、大地啊,快来把这帮神经病给收走! 我现在已经十分确定,这摩耶教就是个邪教,那老太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这些人都给洗脑了。就在这时,有人低声喊道:“祭祀大典即将开始,带左飞上楼!” 1321 祭祀大典 20225334">;这声音一响,我身后这人立刻紧张起来,推着我肩膀说走、走! 灵堂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站起,簇拥着我往九号楼门洞里走去。(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刚走到门口,钢五已经迎了过来,接手了我。押着我往楼上走。 我感觉自己就跟影视片里的男主角似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 刚才和身后那个汉子一番交谈,我已经明白这祭祀大典是啥意思了,说白了就是砍了我的头,然后祭奠他们摩耶教的真神,也就是郝大明他老娘。 摩耶教势力广泛,遍布整个兴画,所以仪式搞得相当隆重。如果还是我一个人,我现在肯定要想办法逃跑了,可是刚才既然看到了猴子他们,我就产生了一些懈怠心理。也懒得琢磨怎么逃跑了。 钢五押着我,在众多人士的围拥之下上楼。但是到老太太的住所之后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往上走,一直来到楼顶,穿过一道铁门,来到天台。宏圣庄圾。 天台上此刻打扮的像个礼堂,不仅有一排排的座位,最前面还有一个原型的礼台 宠物小精灵之梦回凤祥;。我意识到这里恐怕就是摩耶教平时聚会的地方,现在被改造成了祭祀大典的活动场所。 我就要在这里被砍头吗? 我来不及多想,钢五已经押我朝着最前方的礼台走去。两边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我走过哪里,哪里便传来一阵愤怒的吼声,有人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走到礼台下方,左右两边走来二人,手里拿着铁锁铁链,替换掉了我身上的麻绳。我一头黑线,那麻绳我尚且能挣断,这铁锁铁链怕是悬啊!果然,待他们绑好之后,我试了一试,确实挣脱不断。 郑午和赵青山在走火入魔之后,力气暴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方能挣断铁链,我这只能是不自量力,不由感慨摩耶教的准备果然挺充分的,知道对付武林高手该用什么手段。 绑好我之后,钢五便把我送到台上,厉声说道:“跪下!” 我也没有二话,立刻就跪下了。并不想受皮肉之苦。 跪下之后,下面的呼声更烈,甚至有人跳起来,用一本“摩耶大典”对着我哇啦啦念着一些听不懂的经文。( )我知道这是一帮神经病,并没有心情去研究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而是瞄来瞄去,看看猴子他们躲在哪里。现场人有很多,跟开晚会似的,至少容纳了两三百人,我看到了石爷,以及之前拜过灵堂的众多人士。 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藏在角落的猴子他们一干人,他们也是怕被人识破,所以十分低调。我和他们一对上眼,猴子立刻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我还纳闷他要干嘛,就见他已经拿出手机冲我拍起照来,还不停地向我打手势,要求我摆几个好看的姿势。 那句话咋说来着? 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就尽量去适应现状。 我也不想自己被拍的太难看了,所以勉强挤出几个微笑,并挺起了胸膛。 “他在笑!” “那个恶魔,他竟然在笑 独掌轮回;!”立刻有人狂吼起来。 我立刻就不敢笑了,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愤怒这才平息下来。接着,一位白发老者登上台来,站在了我的身边,他似乎在摩耶教中地位挺高,下面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而我观察他走路的姿势,很容易判断出他是个练家子,至于实力怎样,那就不清楚了。老者站在台上,先用冷眼扫了一圈台下,说道:“今日我摩耶教举办祭祀大典,人数繁多、来者不拒,势必有内奸混入我教。[..。]我警告你们,休得作乱,否则我鬼武让你们知道厉害!” 说着,他便握起双拳,拳头上的指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看来实力确实不俗。下面的人纷纷振臂高呼,猴子他们也跟着大声呼叫,看着就跟真的信徒一模一样。 不过我也注意到了,下面众人虽然都在振臂高呼,但有些人是真心在呐喊、呼喊,而有些人不过是装腔作势,比如那位石爷,根本就是敷衍了事。 鬼武挥了挥手,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鬼武看着众人,呼了口气,说道:“祭祀大典,现在正式开始!” 一阵激昂的音乐顿时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张八仙桌被人抬了上来,八仙桌上不仅摆着老太太的照片,还有各色水果、蛋糕,都是贡品。除此之外,最前方还有一个红色的礼盒。 鬼武走上前去打开礼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银色的手镯,手镯上雕着一些佛祖的头像,看着十分精致。鬼武拿到此物,口中喊道:“见此物,如见老佛爷!” 下面众人纷纷起立跪下,口中齐声喊道:“老佛爷!” 鬼武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缓缓说道:“老佛爷于今早凌晨去世,噩耗迅速传遍整个摩耶神教,众人齐声大哭、天地共愤!还好,行刺老佛爷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就是他,左飞!” 鬼武冲我一伸手,我立刻挺起胸来,刚想和大家打个招呼,但是已经被下面愤怒的谩骂声给淹没了。我注意到了,猴子他们骂的最起劲,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鬼武再一摆手,众人方才安静下来,说道:“现在,让我们有请抓到凶手的钢五,请他讲讲这段经历 全才大少;!他是我们摩耶教的大英雄!” 钢五走上台来,下面立刻响起一片掌声。钢五面色沉痛,待到众人安静下来,方才缓缓说道:“我能抓到凶手,完全依仗老佛爷的在天之灵!老佛爷虽然已经离世,可他的音容笑貌依旧存活在我的心中……”接着,他便把今天下午的经历讲了一番,将自己吹的神乎其技、智勇双全,拼尽了浑身力气、经历了生死边关,方才把我捉拿归案。 当然,贪掉大金牙那批军火,他却隐去没说。 他在讲述的过程中,下面时不时响起掌声,不过我也能看得出来,有人是真心为他鼓掌,有人还是敷衍了事,并且时不时发出冷笑,比如那位石爷。看来这摩耶教也不是人人都为虔诚信徒。 讲完之后,钢五举起手来,冲着漆黑的天空呼喊:“老佛爷啊,我们永远记着你、念着你!” 众人纷纷举起手来仰头看向天空,跟着喊道:“老佛爷啊,我们永远记着你、念着你!” 鬼武再次走上台来,随手拿起那礼盒中的手镯,众人再次纷纷跪了下来,旁边的钢五也赶紧跪了下来。鬼武举着手镯说道:“根据老佛爷的遗言,谁能为他报仇,谁便是下一任老佛爷。待祭祀大典结束之后,继位仪式便正式开始,继位人是----钢五!” 钢五抬起头来,眼神贪婪地望着那支明晃晃的银色手镯。 众人再次高呼起来。 我琢磨着,看来这好事都让钢五给占了,大金牙那批货被他吞了,摩耶教老佛爷的身份也被他给夺了。啧啧,标准的人生赢家啊! 鬼武将手镯放回礼盒,说好,祭祀大典现在开始! 我一下紧张起来,心说卧槽,这就要砍我头了么?在关键时刻,猴子他们应该会凌空跃出,救我于水火之中吧?猴子不是说过的吗,英雄总是在最晚的时候登场,他就喜欢玩这一套! 我着急地看向猴子他们,却见他们几个不急也不慌,反而在兴致勃勃地看着接下来的场景。 与此同时,鬼武指着最东边的一排信徒,说一个一个来,不要着急 独宠:皇后,跟朕回宫!最新章节;! 一个一个来?什么情况? 不等我有所反应,从最东边开始,人们纷纷站起,排着队朝我走来。我吃惊不已,完全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很快,第一个人已经走到我身前来,只见他举起手指,冲着我恶狠狠道:“你这个恶魔!” ???什么鬼? 不等我有所反应,第二个人已经迎上前来,指着我说道:“你这个垃圾!” 我靠,你他妈才是垃圾!我在心中狂吼。 紧接着,第三、第四个人已经纷纷走上前来,纷纷指着我痛骂,各种各样的肮脏话都有,什么傻逼、白痴、**之类的全出来了,碰着没文化的,上来就操我姥姥,我真想一个扫堂腿干死他。 直到此刻,我才终于知道这祭祀大典最主要的内容是做什么了,原来是要接受众人的指责和谩骂!现场两三百人,意思是我要被人骂两三百次。 我勒个去,我这一辈子都没被这么多人骂过,他们骂的千奇百怪、风生水起,还有好多我没听过的词儿,毕竟这里是南方,语言风格和北方大相径庭,简直要骂的我死去活来、吐血三升。 很快的,便轮到了猴子他们。 我老远就看见他们几个摩拳擦掌,一脸兴奋的模样了,看来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骂我。果然,猴子第一个走到我身前,指着我鼻子便骂道:“我干你婶子!” 我:“……” 黄杰和郑午也分别骂了一句,接着便轮到了马杰。马杰走上前来悄悄说道:“飞哥,独眼龙的人手马上就到,你再忍耐忍耐,尽量拖延时间!” 我差点泪流满面,我现在终于知道谁是我真正的兄弟了! 刚这么想完,马杰便退后一步,指着我说道:“你这个淫贼!” 1322 四方长老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二十次加更 哎呦我去,马杰这小兔崽子,胆儿肥了啊…… 不过根据马杰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我也明白过来几件事情。[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猴子他们之所以没有及时救我,是因为没有把握能救出我。现场显然还有高手坐镇,而且不止一个;第二,他们来的匆忙,身边并没有带着帮手,所以要等独眼龙从南京调兵遣将。 总之,拖延时间就对了! 可是,要怎么拖延呢?总不能和他们对骂吧?估计拳脚相加的就上来了。正想着呢,马杰已经闪过去了,下一个人又跟了上来,指着我骂道:“你这个龟儿子!” 我说你说什么? 他愣了一下,说你这个龟儿子! 我说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他大声喊道。你这个龟儿子、龟儿子! 我说哦,好的,听清楚了,下一位。 于是下一位又上来了,我如法炮制,连说几遍没听清楚,用此法来拖延时间。可惜好景不长,鬼武走过来说:“大家速度快些,不要停留,十二点快到了!” 于是后面的人不管我听没听清,通通只是骂我一遍就过。别看现场两三百人,每人只骂一句。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儿就骂完了。钢五有点迫不及待,说鬼武长老,咱们尽快开始吧! 鬼武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说好,大家坐稳了,现在开始行刑! 我是钢五杀的,钢五便跳上来砍我的头,他从鬼武手里接过一柄宽背大砍刀来,走到我身后侧边位置。用刀对准了我的脑袋。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急急忙忙地看向猴子他们,独眼龙的援兵还没有来么?他们真是从南京过来,不是从东京过来? 猴子他们也是一脸紧张的神色,显然事局也有点脱离他们的控制了,而独眼龙则低下头不停悄悄打着电话。[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整个天台上一片肃静,偶有冷风吹过。鬼武说道:“动手吧!” 钢五往自己左右手吐了两口唾沫,接着高高举起大刀,大声喊道:“老佛爷,我给你报仇啦!” “等等!” 我大声喊了起来:“我要拉屎,先让我拉一泡屎!”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这句话来的,实在有损我左少帅英俊潇洒的威名,可是现在为了救命,也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下面都是一片愕然,而钢五大声喊道:“拉你妹,去死吧!” 大刀便狠狠挥了下来。 飕---- 就在此时,猴子终于出手,空中一道金光闪过,“铛”的一声打在钢五手中的刀上。金銮刀的劲力十足,直接把钢五手中的刀击飞出去。鬼武大喊了一声:“谁?!” “你爷爷!”猴子从人群中跳出,以极快的速度往礼台前面奔了过来。与此同时,黄杰、郑午他们也纷纷奔了过来,独眼龙的援兵还没有到,但是为了救我,他们只能率先动手。 鬼武怒吼一声:“我早就看出你们几个不对劲,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东南西北四方长老,还不现身?!” 飕飕飕飕---- 四道黑色身影从各个角落疾飞而出,朝着猴子他们这一干人奔了过来。现场登时一团大乱,独眼龙、方刚等人也和现场众人打成一片,喊杀声和怒吼声登时响彻整个天台。( ) 猴子、黄杰、郑午、马杰四人奔的很快,不过东南西北四方长老也追的很快,黄杰、郑午和马杰相继被拦住,只有猴子朝我这边冲了过来。鬼武怒喝一声,狠狠一拳打向猴子,拳上气流涌动,果然是个高手! 猴子运起他的诡异步伐,闪身躲开鬼武那一重拳,接着朝我这边直奔过来。我感动的差点泪流满面,到底是好兄弟啊,虽然从一开始就笑话我,还在祭祀大典的时候抢着出来骂我,现在危急时刻还是想着要救我的! 看他直冲过来,我把双手举起,说先把我铁链子解了! 猴子却看都不看我,直接从我旁边穿了过去。 ??? 什么情况?! “我刀呢?!”猴子大吼:“我刀呢,刚才还在这的。” 卧槽,原来他是担心他的刀,而不是担心我,我真想现在就日他大爷! 鬼武狂吼一声,转身朝着猴子奔了过来。 而我感觉头顶呼呼风声,抬头一看,竟是钢五提着大刀再次朝我砍来。我举起手来,用手中的铁链子一挡,就听“铛”的一声火花四溅----当然,铁链子并没斩断,他那刀可不是什么宝物。 钢五一刀又一刀地斩下来,皆被我尽数用手上的铁链子挡住。他见拿刀对付不了我,立刻从腰里摸出枪来,“啪”的一声朝我射来,我运用身体本能反应,立刻就地一滚闪身避开,然后狠狠一腿扫向钢五。 我腿上都是大铁链子,这可是天然的武器啊,直接把钢五扫的跌倒在地,嗷嗷惨叫。我又运用身体惯性,滚到他的身上,死死将他两条胳膊压住,然后狠狠一头撞向他的脑袋。 这练家子练起功夫来,基本浑身上下都能得到强化,脑袋当然也是如此。所以我一头过去,几乎把钢五给撞晕了,他的眼神涣散,脑袋微晃,显然已经失去意识。 我举起双手,将手上的大铁链子对准他的脑袋狠狠敲了下去。以我的力气,只要这一击得中,那他的脑袋便会如西瓜一般爆开,我这一天来的大仇也就报了。 可惜偏偏天不遂人愿,背上又传来呼呼风声,我赶紧侧身一滚,竟然有四五把刀狠狠斩落下来----自然尽数斩在钢五身上,虽然不是致命部位,可还是疼的钢五惨叫出来。 现场基本都是摩耶教的人,而猴子他们人数稀少,还各个都被高手缠上,自然就有更多的人来对付我。那四五个人见误伤了钢五,又愤怒地挥刀朝我斩来。 搞笑,是我让他们砍的? 虽然我的手脚都被绑了大铁链子,可这几个家伙都是凡夫之躯,比起钢五来都差得远,焉能伤得了我?我就是躺在地上,靠着肢体本能,都能将他们一一干掉。 只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断有新的人员朝我扑来,我怎么杀都杀不完。还有人时不时朝我开上两枪,虽说都被我机敏的避开,但也搞的我足够狼狈。 都是身上这些大铁链子,害得我不能自如行动,否则就这些凡夫俗子,哪里能缠的住我! 我一边抵挡众人的进攻,一边四下去扫猴子他们的身影,总算让我给寻着了。我就地一滚,滚到猴子身前,说快帮我把链子斩断! 猴子正在和鬼武打架,那鬼武确实很强,猴子半天也没将他降服,二人打个半斤八两。猴子一边打,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目光里露出疑惑之色。 我说我在地上! 猴子这才朝地上看来,我晃晃手上的大铁链子,说你快给我弄开! “你找黄杰去吧。” “为啥?” “我刀还没找着呐!” 我这才发现猴子手里空无一物。 真是日了狗了,吃饭的家伙都能丢了,他还能干得了啥?与此同时,鬼武狂吼一声:“和我打架还敢分心?!”便狠狠一拳朝猴子打来。 猴子骂了起来,说老子是没找着刀,否则早干掉你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去寻黄杰。 我手上、腿上都绑着铁链,根本站不起来,即便是强行站起,也会很快被人挤倒。我看到黄杰的方位,立刻像条毛毛虫一样朝他拱了过去。四周都是人啊,时不时就要砍我两刀,或是踩我两脚,不过都被我给反杀掉了,这帮家伙还真以为我就好欺负啊? 老子就是浑身缠满铁链,也不是你们能玩弄的啊 我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来到黄杰身前。 黄杰持着一柄回龙刀,正和不知道是东还是西是南还是北的长老打着。那长老浑身鲜血淋淋,已经被黄杰折磨的不成样子了,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要被黄杰干掉。 我叫了起来:“黄杰,帮我斩断铁链!” 不等黄杰反应,有了经验的我再次叫道:“我在地上!” 黄杰低头一看,我已经把双手高高举起。空中蓝光一闪,黄杰的回龙刀直直斩下,“铛”的一声火花四溅,我就感觉双手一松,那截绑在我手上的铁链已经脱落。 回龙刀就是回龙刀,实在太他妈的爽了。 接着黄杰又朝我腿上斩来,我刚把腿伸过去,就感觉旁边一阵呼呼风声传来。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矮胖的中年汉子持刀朝我劈来。我认得出,这人便是先前被鬼武召唤出来的东南西北四方长老中的一个。 我见他刀上真气涌动,料他也是个运气的高手,立刻气灌双手,举手去挡。而他劈到一半,突然转了方向,又朝我肚子上劈来,这家伙的刀法确实神乎其技,我已经来不及再抓,只好就地一滚,也顾不上让黄杰给我斩断腿上的铁链,先避开这长老凶险的一刀再说。 而那长老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继续一刀一刀朝我斩来,我也只能一下一下地往后滚去。就听“砰”的一声,我竟然把供着老太太照片的八仙桌给撞倒了。 长老再次一刀朝我斩来,我情急之下,随手抓起地上的东西就准备朝他砸去。而他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却是面色惊慌,“扑通”一声朝我跪下,口中呼道:“老佛爷!” 我好奇地抬手一看,却见手里亮闪闪的,正是那雕刻着佛像的手镯。宏圣边划。 1323 新任老佛爷 20241710">;矮胖长老一跪,登时把我给整懵逼了。[,,广告少,,] ??? 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旁边有几个人也看到了我手中的手镯,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哗啦啦就朝我跪了下来。这些人一跪,周围的人纷纷好奇看来。结果也哗啦啦地跪下来了,口中疾呼:“老佛爷!” 如此连锁反应,以我为圆心,四周朝我跪下来的越来越多,就跟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老佛爷、老佛爷”的呼声越来越多 不朽死神全文阅读;。有人离得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傻站着站在原地发愣,立刻便有人训斥他:“见手镯如见老佛爷,还不跪下!” 卧槽?!我看向了手中的手镯。 手镯是镀银色的。镶嵌了一圈栩栩如生的精致佛头,恍惚记得先前用枪顶着我的那人曾经说过。摩耶教是佛教的一个分支----狗屁嘞,经过人家释迦摩尼的同意了吗就冒充人家的名?! 不过这手镯确实是摩耶教的圣物不假,先前鬼武说过,“见手镯如见老佛爷”,只要他一拿起这玩意儿,下面的人立刻哗啦啦跪下一片。而钢五忙活了整整一天,也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看着手镯都能流出口水来,可见这玩意儿的魅力确实是大----甭管外面的人怎么看,摩耶教中人就信这个。 之前这手镯在八仙桌上放着,本来十拿九稳地归钢五了,结果一场混战随即爆发。也就没人顾上这玩意儿了。偏偏被我误打误撞抓在手里,矮胖长老一见,立刻朝我跪下,摩耶教教众也纷纷朝我跪下。 我兴奋起来,立刻把手镯高高举起,使得远处的人也能纷纷看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摩耶教教众也够傻的,只认手镯不认人,怪不得能被邪教给洗了脑,只要一看到手镯便纷纷跪下,口中还低呼着老佛爷。 一时之间。不管是鬼武还是四方长老,以及钢五、石爷等人,现场几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当然也有人是站着的,就是猴子他们几个。他们显然无法理解摩耶教教众的行为,各个都是一脸迷茫神色,立刻有人训斥他们:“怎么还不跪下?!” 我也冲他们几个训斥:“怎么还不跪下?!” 猴子说跪毛啊。老子又不是摩耶教的?有人说不管是不是摩耶教的,见到手镯必须跪下!我举着手镯,说就是,还不给我跪下?你们这几个孽畜,来人啊,给我…… 众人听到我的吩咐,立刻蠢蠢欲动,猴子说好好好,我跪我跪,老佛爷您别生气,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于是黄杰他们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一刻,我的心中真是爽翻,总算是报了先前受尽众人辱骂的仇。 不过我觉得还不够 裂天神火;。 我举着手镯,大声说道,现在,每人骂自己一句,骂的越难听越好! 现场立刻响起一片嗡嗡之声,“我是个傻逼”“我是个白痴”之类的话此起彼伏。我实在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哎呀妈呀,啥叫风水轮流转,我现在算是体会到啦。 我着重指着猴子他们几个,说你们说啥?我没听见! 众人纷纷看向他们,猴子大声说道:“我厚颜无耻、我卑鄙下流!” 当然,先前就说过,摩耶教中虽然不乏彻底被洗了脑的狂热分子,但是也有完全敷衍了事的虚伪教众。比如那位石爷,立刻大声叫了起来:“大家伙醒一醒啊,我们是认人的,不是认手镯的,难道说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拿到手镯,就能算我们摩耶教的老佛爷了吗?” 石爷一发话,立刻响起一些稀稀拉拉的附和之声,看来不诚心的教众还蛮多的。( 广告)不过,一直匍匐在地的鬼武立刻训斥起来:“混账,胡说什么,阿猫阿狗能随便拿到手镯吗?!左飞拿到手镯,那便是天意,代表这是老佛爷的意思!” 四方长老也纷纷响应,说没错,摩耶大典中有所记载,摩耶手镯乃是摩耶教的圣物,乃是天地灵气所化,一般人即便拿了也有血光之灾。凡手持摩耶手镯而淡定从容者,必是摩耶教中的真神,我们的老佛爷! 猴子他们趁乱起哄,说左飞是老佛爷、左飞是老佛爷! 众人也跟着热血上头,口中大呼老佛爷、老佛爷!我也算做过不少的老大了,别人称过我飞哥、飞爷、左少帅,但那些都是尊称,对我的尊敬。现在的老佛爷,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邪教崇拜味道,让我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但是不管怎样,我既然拿了这摩耶手镯,就不可能再轻易放下,我脑子又没进水是吧。我持着手镯,朝着人群中走去,所过之处人们纷纷俯下头去。很快,我便来到石爷身前。 石爷也跪在地上,但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我举着手镯,说我做老佛爷,你是不是不服气? 石爷其实是难得的清醒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入摩耶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既然身在此教,就不得不遵守教中的规矩 大贵族;。石爷看了我一眼,俯下头去缓缓说道:“见手镯如见老佛爷,您就是我们摩耶教的老佛爷。” 我说很好,便又举着手镯四处张望,说还有谁不服气的,站出来叫我看看?摩耶大典就在众人头顶悬着,哪里还敢有人不服气?所有人低下头去,喃喃念着老佛爷的名字。 我又走到前台,看到浑身是伤,也依旧跪在地上的钢五。我知道,钢五也是个明白人,他才不信我手上的手镯,只是迫于压力才跪在地上而已。我说钢五,你服不服气? 钢五低头说道:“老佛爷在上,钢五不敢不服气。” 我叹了口气,说我和老佛爷心灵相通,刚才就是她让我捡起这手镯的。她还告诉我,这钢五心中有魔,不配做我摩耶教中之人。 钢五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露出恐慌之色,说不、不,老佛爷,我知错了,你放过我吧! 鬼武却大声喊道:“北长老,还不行刑?” 跪在我身前的矮胖长老立刻一跃而起,朝着钢五便扑了过去。钢五啊的一声大叫,慌慌张张地连滚带爬就往前跑,而北长老很快就追上了他,手起刀落,便将他的大好头颅斩了下来。 北长老持刀走过来,冲我鞠了一躬,说道:“老佛爷,还有谁是恶魔?” 我看向众人,现场一片肃杀的气氛,所有人都俯下头去。我瞄向石爷,石爷的身子瑟瑟发抖,显然怕我点他的名。这一回,现场即便有明白人,知道我是阿猫阿狗,也不敢再有任何异议了。 我缓缓说道:“摩耶教中心中有魔之人不少,但是我现在不说,希望那几个人能痛定思过、洗涤心中之魔。” 众人齐声低呼:“老佛爷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我心说卧槽,我咋还成东方不败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既然靠着手镯镇住全场,就不可能随便将其抛弃。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准备接下来再和猴子他们商量一下。 我把手镯戴在手腕之上,冲着众人说道:“谁还有什么事情吗?” 猴子立刻举起手来,说老佛爷,我的金銮刀还没找着 史记人物风云谱全文阅读;。 我说你是干什么吃的,金銮刀也能丢了?你连个刀都看不住,还能干得了啥? 骂爽了以后,我才吩咐众人寻找,某人举起一柄金灿灿的刀,说是不是这个?猴子立刻跳了过去,说大兄弟,太谢谢你了,这就是我的刀! 刀也找着了,事局也控制住了,我便说好,祭祀大典到此结束,我看大家有不少人受了伤,先到医院去看一下吧。鬼武冲我说道:“老佛爷,您刚刚上任,是不是该和我们几个说说话?” 我说不着急,我现在有点疲累,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再谈。 其实我根本不晓得和一帮邪教份子有什么好说的,只想赶紧脱身抽离这个地方,回我们的京城同州去,不和这帮人玩了,没个意思。鬼武说好,便大声喝道:“老佛爷起驾回宫!”宏向引技。 我心说你妹啊,还有宫?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宫? 如此,我便在众人的围拥之下往前走去,摩耶教教众十分热情,口中不时喊着老佛爷。我摆起手来和大家打招呼,便有人激动地落下泪水,搞得我是一头雾水。 猴子他们也挤到我身边来献着殷勤,说老佛爷,我敬仰您很久了呢。 我说是吗,你给我表演个后空翻看看。 一大帮人都看着猴子,说老佛爷让你表演后空翻是你的荣幸,你还不赶紧翻呀?猴子无奈,只好当众表演了个后空翻,获得了众人的满堂彩。 先前的四方长老,和黄杰对打的东长老受了重伤,浑身上下被砍的没有一块好肉,我让人赶紧先走一步,送他到医院去。我和众人刚下楼去,就听见一大片的脚步声响起,至少有百把号人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什么人,胆敢闯进我们摩耶教圣地?!”鬼武第一个冲了出去,拦在我的身前。 1324 投机分子 20243663">;我算是看出来了,在这摩耶教中,有手镯便是爷。 这鬼武先前还要杀我,现在已经成了忠心护主的奴仆。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这世上一样米养百样人 傲血战神;。什么人都可能会有,有心狠的,有痴情的,有脑子不好使的,有一眨眼一个主意的……但是这邪教中人当真是我第一次接触,实在搞不懂他们的脑回路,所以也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他们。 鬼武冲到我前方去呵斥那一干人,而我却瞧的仔细,知道他们是独眼龙的人。 干,总算是来啦?事情早都结束了好不好? 独眼龙已经从我身后奔了出去,说没事了没事了。大家让一让。独眼龙带着众人走到一边去了,我也和鬼武说没事。这都是自己人。鬼武点点头,说老佛爷,咱们继续走吧。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我们来到兴画市的一家极有档次的酒店,酒店经理亲自出来迎接,说房间已经备好,请老佛爷上楼。其他人都在楼下等着,由鬼武随我上楼,我一直挺好奇那个“起驾回宫”的“宫”在哪里,搞了半天原来是一间总统套房,心说这摩耶教还挺有钱啊。 送我进入房内,鬼武欲言又止。 我说有事明天再说吧。我现在特别疲累,想要休息一下,让其他兄弟也先散了吧。鬼武说好,便低头退了出去。我仰面倒在床上,这一天下来实在是太累了,实际上我到现在还是蒙圈的,搞不懂自己怎么就成邪教头子了呢? 就因为戴了个这破玩意儿?! 我举起手来,细细打量着这支手镯,除了觉得上面的佛头比较精致以外,也没感觉它有什么特别之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我在房间等了一会儿。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上楼来和我说话。宏向见划。 我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需要和自己的兄弟讨论讨论。 不多时,便听到外面传来吵闹之声,我推门一看,只见鬼武站在门口,正大声呵斥着猴子他们几个:“不许打搅老佛爷休息!” 我赶紧和鬼武说没事。让他们进来吧,我有事情要和他们说。如此这般,猴子和独眼龙他们几个才走了进来。我把门一关,众人立刻打趣,问我这老佛爷当的爽不爽,还问我现在用不用跪了。 我说你们想跪也可以啊。 和大家打趣了一会儿,我先问了苏雪的情况 红男绿女;。独眼龙告诉我,已经派兄弟送她回尚海了,这次保证一定没有问题。我说再有问题也难啊,现在佐木被搞定了,大金牙被搞定了,摩耶教也被搞定了,还有谁再去烦她? 大家说起今天的事,均是各有一番经历。 独眼龙说他开着车,和苏雪刚出了市区,就被大金牙给跟上了。当时独眼龙还不知对方的身份,担心苏雪再被掳走,就假借加油之机,让苏雪暂时躲进加油站中。 结果对方根本不是冲着苏雪来的,而是冲着独眼龙来的!大金牙出动了七八辆车子,硬生生把独眼龙给拦截下来,然后绑到那间废弃工厂。而苏雪却是一路跟随,也悄悄进了那家工厂。 再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苏雪和独眼龙逃出工厂之后,独眼龙还问她怎么不怕死又回来了。苏雪原话说的是:“我已经对不起左飞了,不想再对不起你。” 讲到这,独眼龙回头问我,说苏雪对不起你什么了? 我知道苏雪说的是之前交换人质时故意摔倒的那件事情,但那事过就过了,谁还没有个一时犯浑的时候?所以我只笑了笑,说没事,你继续讲。[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独眼龙便接着说,他和苏雪逃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先送苏雪回尚海,然后集合他的兄弟杀回工厂。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得知我已经被钢五给带走了。 独眼龙赶紧回到兴画市区,打听这个钢五的底细。一打听,这才把摩耶教拖了出来。不出我的意料,摩耶教就是个邪教,那老太太忽悠人的本事很有一套,教宗、教义,甚至摩耶大典都是她亲自编撰,还编造出一个天地灵物“摩耶手镯”来。 老太太当真在兴画当地哄骗了不少的人,多年积累下来竟有数百之众,这些教众供她吃、供她喝,连酒店的总统套房都是免费提供,在当地真算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虽然老太太私下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但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时不时的深居简出,偶尔还回自己的老屋住着,给人一种艰苦朴素的感觉。我到老屋去找她的时候,恰好碰到她回老屋去住,否则还真有可能扑上个空。 话说回来,那李建军也不是个东西,竟然没有告诉我老太太的真实身份,估计也是等着我去自投罗网呐 道无仙;。 老太太组建邪教,在当地势力这么大,难道政府没有想过取缔她?答案是有的,可惜的是,也有许多官面上的人物加入了摩耶教,成了摩耶教忠实的教徒,保证老太太高枕无忧。 加入摩耶教,就一定是被洗了脑吗?答案也是否定的,清醒之人也有不少,知道老太太是瞎糊弄事,但他们为何还要加入进来?那是因为他们需要老太太这个媒介,去结交更多的人脉。 想想看,摩耶教中有不少的政商人士,还有黑道人物,想认识他们的话,同样加入摩耶教中,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老太太扮演了一个“掮客”的身份。 大家知不知道她是假的?知道,但就是需要她。 这样抱着不轨目的的的投机分子很多,石爷是,钢五是,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也是。老佛爷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不在乎,因为双方可以互相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太太需要有人捧着她。 当然,既然是邪教,就一定有人真心信服摩耶教,比如鬼武,比如四方长老,再比如之前用枪顶了我一路我脑袋的那个汉子。在他们心中,摩耶教是世上最伟大的教会,老佛爷是世上最伟大的真神,因为老佛爷的存在,他们才能在这世上安安稳稳的生存下去。 世上的邪教基本都是这个套路,狂搞个人崇拜,让人们相信ta是救世主。 你要问我老太太是怎么办到的,那我还真不知道,我又没搞过邪教。但是我能从鬼武、四方长老等人的眼神之中看出,他们是真正狂热的信徒,真心崇敬摩耶教和老太太。 老太太拥有这样强大的势力,为何还只身犯险去取我性命?按照猴子他们分析,就是老太太把自己架的太高,下不来了,她给人的印象是慈悲为怀、仁爱世间的,绝不可能杀人。所以,她只能亲自来杀我,并对教众说自己是为了除魔,如果除不掉的话,便请大家接着除。 除掉我的,可以继任摩耶教老佛爷一职,这是老太太的临刑遗言。 而老太太的孪生妹妹罗萍,其实并不在老太太的计划之中,是她自己想来杀我的,因为她很想继任这个老佛爷的职位…… 于是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钢五把我抓了回来,众人为了给老太太报仇,专门举行了一个祭祀大典,要当众砍掉我的头颅泄愤 yy无极限;。独眼龙知道以后,得知单凭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和整个摩耶教抗衡,于是飞速联系了远在京城的猴子他们,猴子等人则迅速坐飞机赶到兴画。 与此同时,独眼龙也紧急从南京调动人手赶来兴画。 从距离上看,南京距离兴画比京城要近的多,可猴子他们是坐飞机来的,独眼龙的手下是坐车来的……再好死不死地碰上堵车,简直要急死个人,耽误了猴子他们很多时间,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猴子他们迟迟不动手,和我揣测的原因一样,他们发现了鬼武和四方长老,知道他们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单独应付怕是力有不逮,所以只能等着独眼龙的手下到来。 一直等到我要行刑的那一刻,终于等不下去了,猴子的金銮刀迅速脱手而出…… 说到这里,我又骂了猴子一顿,说你个败家玩意儿,不能用其他刀子飞吗,非得用金銮刀飞?猴子说我就是想当众炫炫富,你要怎么着? 但是我知道,以当时的距离,如果猴子用普通的飞刀,是不足以挡下钢五那柄刀的。 再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我阴差阳错地拿到了摩耶手镯,莫名其妙地当了摩耶教的老佛爷,无论鬼武还是四方长老,均对我顶礼膜拜…… 因为摩耶大典上有一项硬性规定,手持摩耶手镯者,便是摩耶教老佛爷! 这事荒不荒诞?扯不扯淡? 简直荒诞极了、扯淡极了,但这就是真真正正的事实,他们邪教就认这个死理儿。摩耶教里也有明白人,但是畏于鬼武等人的威胁,只能默不作声。 事情基本上捋顺了,我把摩耶手镯放在桌上,说那这玩意儿,现在该怎么处理? 1325 布下暗棋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一次加更 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平淡无奇、普普通通的镀银手镯,除了上面雕刻的佛头略显精致之外,简直一无是处。热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可是郝大明他老娘赐予了这玩意儿不一样的力量,只要拥有了它,便可以号令摩耶、一统兴画。 功能有点类似于屠龙刀。 按照我的想法,我现在应该赶紧把这个玩意儿丢掉。和这个莫名其妙的邪教离得越远越好,赶紧回京城同州办我们的事去。但是猴子摸了摸鼻子,说咱们有这个玩意儿,未必是件坏事。 我说怎么,难道你还想和这个邪教纠缠不清? 猴子说不是的,所谓邪教,你要看怎么定义了。现在世界上的几大宗教,无论佛教还是基督教、天主教等等,他们之所以受人尊敬,是因为他们总是劝人向善,引导人们真善美的品质。就算其中或许也有一些老鼠屎,但这并不影响整个宗教对外的形象。 但是这个摩耶教呢?我先前亲自翻了翻他们的摩耶大典。虽说内容也是取自于各大宗教,但是总的来说并无不妥之处,也是引导人们走向真善美的。 说到这里,猴子顿了一下,我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猴子继续说道,当然,我并不是说咱们要搞宗教,那玩意儿太高深,咱们也搞不了。只是我仔细查过这个摩耶教,发现教众遍布兴画各个阶层,上至政商名流、黑道大佬。下至贩夫走卒、普通百姓,应有尽有,这是咱们都做不到的能力。 之前阿晴不是说过吗?周明大哥的理论遭到其他四个星将的一致反对,现在虽然只有仓天跳出来和他对着干,但不代表未来不会有其他星将也跳出来。 我们现在准备拿下华北、干掉仓天,可拿下华北之后呢?如果再有其他星将跳出来,我们是不是还要来到华东、去到华西?难道我们一辈子都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么? 所以我认为,这摩耶教就是个很好的契机,我们可以一边继续攻占华北,一边利用摩耶教在兴画的优势。 [它在整个江苏的势力。摩耶教是邪教不假,可是我们可以将其改造为正教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只要我们问心无愧,真的是行好事、做善事,打着宗教的旗号又怎么样呢?倘若有一天,明哥真的和华东的星将对上了,那我们就能有备无患、从容应对! 也就是说,兴画的摩耶教。便是我们藏在暗中的一个秘密武器! 猴子这一番话说的我们热血沸腾,大家纷纷赞同他的提议,表示就要这么干。猴子这家伙不愧是黑四代啊,想的就是我们深,看的也比我们远! 想一想吧,倘若有一天,身为华南星将的周明,真的和华东的星将干上了,而我们立马调出摩耶教所在的教众势力帮助周明一把,而不用再一步步地深入华东各区、从零开始…… 那是一件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这么看来,我这趟尚海之行可真是来对了,老天爷砸了一个超级大的馅饼给我啊! 猴子的计划得到大家一致同意之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些其他事情。首当其冲的,便是明天该怎么和鬼武等人交谈。接着,我又说起钢五在扬州发现的那处本来属于大金牙的军火库。钢五既然死了,大金牙也死了,那堆价值连城的军火自然也属于我们了。 独眼龙表示,他会连夜赶到扬州,命人把军火转移到南京去。 独眼龙问我要不要送到京城一些,我说不用,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真用不上这些东西,就先寄存在南京,或许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场。ong> 独眼龙说好。 我们的事说完之后,时间已经不早,总统套房地方够大、卧室够多,所以大家就在这里休息。众人都走了以后,唯有猴子留了下来,他抬起我的手腕,仔细端详那只摩耶手镯。 “有什么发现么?”我看着猴子。难道说,这玩意儿还真是个宝物? 猴子摇摇头,说没什么发现,但是,你能不能把这手镯给我戴? 我哭笑不得,说滚,你还想当邪教头子啊? 猴子也笑了起来,说不给我就算了,不过你要小心,摩耶教中心怀不轨的很多,经历过昨晚的事情之后,大家都知道只要拿上手镯就是老佛爷…… 左飞,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你现在手握重宝,少不了有人眼红,为了得到这只摩耶手镯,或许会使出各种手段害你,足以令人防不胜防,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我一听,感觉猴子说的很有道理,连忙把手镯摘下来,说给你戴吧。 猴子哈哈大笑,说现在再想给我,已经迟啦!老佛爷,你就握着这只手镯,痛并快乐着吧…… 被猴子一吓唬,我连觉都睡不安稳了,躺在床上老怕有人害我。不过后来想想,兄弟们都在身边,外面还有鬼武把守,我怕个鸡毛? 所以便运了一圈的气,又疗了一下手上的枪伤,方才安安稳稳地睡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猴子他们基本上都起来了。我洗涮、进食过后,猴子告诉我说,鬼武和四方长老已经在门外等待多时了。我说行,让他们进来吧。 猴子开了门,鬼武和四方长老果然就在门口,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猴子和鬼武打了个招呼,说你们和老佛爷聊着吧,我们出去等着。猴子他们出去之后,鬼武他们便即刻来到我的身前。宏反找亡。 我有意无意地亮了一下手中的摩耶手镯。 “老佛爷。”鬼武和四方长老立刻跪下了。昨天和我打架的矮胖汉子是北长老,和黄杰打架的是南长老,身材高瘦,被砍的不轻,身上有好几处缠了绷带,相当可怜。 不过能和黄杰打那么长时间,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了。 这摩耶教还是挺强的。 我摆着老佛爷的架子,说起来吧。 鬼武和四方长老这才站起,鬼武小心翼翼地询问,说老佛爷,您休息好了吗? 我说休息好了,有什么事就请说吧。 鬼武松了口气,说老佛爷,上天既然选择您做摩耶教的真神,想必一定有它的道理所在,我们也必将遵守上天意志,一心一意地辅佐于您。但是,想必老佛爷您在这之前对摩耶教并不太了解,所以我拿了摩耶大典给您,希望您能好查看一下。 说毕,鬼武便呈上来一本厚的如同辞海一般的书籍放在桌上。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摩耶大典。 我已听猴子说过,这是郝大明他老娘根据其他几个宗教的大典,东拼西凑出来的一本书籍,专门用来给人洗脑。但到底是取财于好东西,东拼西凑出来的也差不到哪去。 我说好的,我一定会好好翻阅。 接着,鬼武便告诉我,上一任老佛爷仙逝之前,准备将摩耶教发扬光大,扩散至江苏其他市区。如今她去世了,不知这件事还进不进行? 我差点乐出来,这不是正合我们的意吗?昨天晚上,为了想办法壮大摩耶教,我们几个可没少出主意,没想到这老太太早有布置,可省去了我不少力气和口舌。 先前我总咒骂老太太,觉得她死了还不安生,硬生生给我扯出来这么多的麻烦,没想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倚,这事情发展着发展着,竟然对我们大大有利起来。 这老太太简直是我的福星啊,我简直要爱死她了,她要是在这,我得亲她两口。 不过这老太太忙活了大半辈子,总算把摩耶教整的初具规模了,转眼间却给我们做了嫁衣,成了我们在华东的一块根据地,估计身在九泉之下也要气得七窍生烟。 对她来说是悲剧,对我们来说却是喜剧。 我强行掩住内心的喜意,说光大摩耶教是件好事啊,当然要尽快去做、努力去做!另外,发展归发展,可千万不能做为非作歹的事情,知道么? 鬼武说这是当然,弘扬真善美,是摩耶教的宗旨。 接着,我便告诉鬼武,说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摩耶教的事情由他全权代理。 鬼武大惊,说万万不可,摩耶教不可一日无老佛爷,希望老佛爷能够三思,以摩耶教事务为重。 我哭笑不得,说我真是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就在兴画守着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现在是地球村时代了,随时都能飞过来。 看我坚持,鬼武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鬼武他们离开之后,猴子他们立刻走了进来。 猴子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万事大吉,鬼武承诺会将摩耶教发扬光大,咱们现在就能启程回京城去了。 猴子立刻变得忧心忡忡起来,说对,我们必须立刻回去了。就在昨天晚上,趁着咱们都在南方,那帮东洋鬼子带人袭击了咱们的场子,毒蜂没有扛住,被他们给杀了……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 “咱们这就回去。”我握紧了双拳,眼睛变得通红,胸中的恨意也愈发肆虐起来。 现在,是时候收拾他们了! 1326 引蛇出洞 猴子已经买好了飞机票,所以我们几个立刻赶往机场。[千千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本来,我们几人在京城同州所向披靡,以极快的速度摧枯拉朽,即将拿下同州的地盘之时,半路却冒出来几个东洋人。并且联合了南方的几个老大,对我们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偷袭和攻击。 如果对方是要和我们抢地盘,那还好说,大家明刀明枪地干就是了。但是对方没有这个意思,他们就是想为上野报仇,所以潜伏在阴暗之处,时不时的骚扰我们。 举个可能不太恰当的例子,他们的行为就像是我共当年的游击队战术,打完了就跑,往深山里一钻,谁都拿他们没办法。 **的战术精髓。如今被这帮东洋鬼子学去,反而整的我们焦头烂额。 ----早就说过了。这个民族十分擅长学习,十分可怕。 之前猴子他们守在同州还好,这帮东洋鬼子不敢轻举妄动。可自从我深陷兴画摩耶教,他们倾巢出动前来救我,就给了那帮东洋鬼子可趁之机,一夜之间袭击了我们不少据点,就连毒蜂都命丧当场! 我们憋了一肚子气上了飞机,一路无话,到了京城之后,又迅速赶往同州。同州昨夜遭到袭击,现在一片狼藉,死伤的兄弟不计其数。而他们打完之后又消失了。无影无踪,根本不惦记我们的地盘。 这样的敌人才最棘手。 张火火亲自来接了我们,讲述了一下昨晚的情况,说那帮东洋鬼子已经疯了,到处乱杀我们的人,说要给什么“佐木”报仇。我说是的,我在兴画杀了一个叫佐木的东洋人。 接着,张火火便带我们到太平间去查看毒蜂的尸体。 毒蜂已经死透了,身上多达二十七处伤口,死状十分凄惨。[. 超多好看小说]想必受尽折磨。张火火告诉我们,毒蜂带领众人战至最后一刻方才倒下。我们站在毒蜂的尸体周围,久久地发不出声。 我们进入同州以来,毒蜂是我们招揽的第一个社会大哥,我们之所以看中他,是因为知道此人本性不坏。我们还承诺过他,说只要你跟着我们。有朝一日你的生意可以翻上十倍。 毒蜂也兴冲冲地跟着我们干了,对待未来充满期待,欢声笑语言犹在耳,可是转眼之间,我们便已经阴阳两隔。( )[s.就爱读书] 不可能不难过。 我们在山西的时候,虽然也经历过同伴死亡,可是没有哪个地区像在同州这样死亡频繁的,胡刀子、韩世杰、江一航……还有现在的毒蜂,真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我们不断强大,可是保护同伴的能力似乎却在不断减小。 我们没有流泪,只是默默把毒蜂的尸体推了回去,我们知道流泪没用,不如化悲痛为力量,尽快为毒蜂报仇。 张火火问道:“什么时候下葬?” 猴子说你看着安排吧,记得安抚好毒蜂的家人,要让老有所依、小有所育。 张火火说好。 下葬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们为毒蜂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祭奠仪式,几乎整个同州地下的黑道成员都出动了,大家统一穿着黑色西装,胸前佩戴白花,缓缓走过同州的主要街道。 我们几人亲自扶棺,送毒蜂最后一程。宏反庄划。 那日,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秋意越发地浓了起来,所有人都冻的直哆嗦。毒蜂的老婆和孩子哭成了狗,还有他那双年迈的父母,也拄着拐颤颤巍巍地来到现场。 白发人送黑发人。 看着这一幕,我们很想告诫身边的同伴、朋友、小辈,能不走这条路,就尽量别走这条路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安葬了毒蜂之后,我们重整旗鼓、蓄势待发,准备和那帮东洋人血拼到底,可是我们现在连他们的影子都摸不着,又该怎么办?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马杰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来了。马杰坚持认为他们肯定没有走远,必定就在同州附近,联想到之前上野曾经躲避的那片树林,马杰再次一头钻进了那座深山老林。 可是上次能寻到上野完全靠的是运气,这一次他还能找到吗? 这一天,我们几个和同州的骨干人物聚在一起开会,商讨应该如何对付这帮狡诈的东洋人。有人提出,和他们一起消失的那几个南方老大,有没有家人或是朋友?或许可以在那上面做做文章。 张火火说没用,他已经查过了,能被我们利用的人已经全被他们隐藏起来,一个不留。 这帮东洋人做事确实滴水不漏。 我想了想,说他们此行来到华夏,主要目的是为上野报仇,也就是说,他们不达这个目的绝不罢休。自从我们回到同州,他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现身了,显然还是忌惮我们的实力,不敢轻易出现。在咱们着急的时候,他们必定也很着急,他们也在等着下一步的进攻机会。 猴子的眼睛一亮,抬起头来说道:“左飞,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他们上一次肆无忌惮的出现,是因为咱们都不在同州……倘若咱们再一次离开同州,那他们是不是就会出现了呢? 猴子拍桌,说对,没错,就是这样! 咱们就给他来一出,引蛇出洞! 计划定好之后,大家立刻行动起来。要离开同州,总要有个理由,首先是假意制造危机,在猴子的刻意安排之下,远在龙城的孙家传来消息,说家里起了一些纷争,需要家主回来处理。 紧接着是黄杰,同样以处理霸王皇权事务的理由返回龙城。我就好说了,我要定期给赵青山疗伤,本来就该隔段时间回去一次。至于郑午,他留在同州即可,也不能做的太刻意了。 当然,我们表面上是要离开,实际上还要偷偷潜伏下来。为了做的逼真一些,我们各自买了机票进入机场,甚至还过了安检,只是又运用其他手段,从机场逃了出来。 虽说机场的防护十分严格,但对我们这些几乎可以飞天遁地的高手来说并不是问题。 潜伏下来之后,我便乔装改扮,埋伏在一片建材厂的附近。这里是东北帮的地盘,如今由徐扬掌控,前段时间同样遭到了那帮东洋人的伏击,不过徐扬幸免于难。 猴子他们几个也是一样,分别潜伏在极有可能被攻击的据点附近。 引蛇出洞的计划,为了避免消息泄露,所以只限我们几个知道。我们离开之后,各个方面的老大知道那些东洋人的厉害,所以如临大敌,严格把守自己所在的地盘。 我在建材厂附近支了个卖烤红薯的摊子。 天气越来越冷了,吃烤红薯的也多了起来,我烤的红薯香气四溢,附近的工人都喜欢到我这里来买。瞧我长得俊,一些大胆的女工还调戏我,说要包养我,整日和我调笑。 但是不知为何,三四天过去了,那帮东洋人始终不见踪影,难道被他们给识破了不成? 这一天,我照旧来卖烤红薯,正忙活着,张火火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苏雪又回来了。我脑子发麻,说她又回来干嘛?张火火说,让她亲自和你说吧。 片刻,张火火的手机便交到苏雪手里,苏雪问我:“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一听她的声音就来气,压根没回答她的问题,说我好不容易把你送回尚海,你他妈又回来干什么了?或许是我语气太凶,苏雪竟然哭了起来,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大意是说觉得对不起我,听说我们找不到那几个东洋人,便很想帮帮我的忙,所以又回来了。 我说你帮?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帮我? 苏雪说,他们不是一直很想抓我吗?我就想着我来当个诱饵,引他们出来,然后你们动手。上次你杀掉佐木,不就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我很快就拒绝了她的提议,因为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可不想拿她的生命开玩笑。我坚定地说不行,这事不用你管,你马上回尚海去,你不要给我添麻烦了! 苏雪还不愿意,跟我吵了几句,最后拗不过我,只好说道:“那行啊,我回尚海就是,你要不要再送我一次?” 我气得差点吐血,说不行,我还有事要忙。 苏雪说,那我怎么回去,你不怕我在路上再被人给抓了? 我呼了口气,说你把电话给了张火火吧。换成张火火以后,我跟他说:“要不你受累一趟,送她回下尚海?” 张火火说行,然后又说,苏雪那主意我觉得挺好,不考虑考虑? 我说不考虑了,不能拿人家女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挂了电话以后,正好有几个女工过来卖烤红薯。我一边给她们称斤,就听她们正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一件发生在厂里的稀罕事。原来是有个女工在上厕所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墙上竟然镶着个黑漆漆的玩意儿,拿下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个摄像头! 气得那女工就要把摄像头交到保卫科去,结果刚出了厕所,就有个矮个子的青年蹦出来,抓了她手中的摄像头就跑。女工大喊抓流氓啊,结果那青年跑的贼快,就跟会轻功似的,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1327 马杰显身手 我一听就上了心,感觉有点不对。800> 这一片都是建材厂,顾名思义就是生产建筑材料的厂家,是东北帮把控的地盘。这地方鱼龙混杂,几乎什么人都有,要是喊一声抓流氓。不知道能跳出多少老爷们拦着,这青年竟厉害到这种程度,说跑就能跑了? 附近一片还有这等高手? 我便和这几个女工闲聊,打听出她们厂的具体位置之后,便暗暗记在心里。等到人少的时候,便迅速把摊子收了,然后联系徐扬。在徐扬的安排下,我来到事发地所在的建材厂保卫科,调取了女厕所的周边监控,锁定了上午耍流氓的那个矮个青年。 青年身材矮小,却身手矫健、动作灵活。在女工一声呼喊之后,至少有二十来个爷们上来围着。而这家伙左突右击、上窜下跳,竟然叫他给跑了。徐扬一见他,便立刻激动起来,说前几日攻击建材厂的就有此人,嘴里说着一口叽里咕噜的东洋话,而且身手极其了得,杀了东北帮不少的兄弟。 我的热血顿时上涌,总算是露头了,这几天的烤红薯没有白卖! 嘿,这家伙有够无耻的啊,竟然在女厕所里干这种事。 徐扬说可是他已经跑了,那怎么办? 我说这人一看就是惯犯。而且肯定不止在一个地方安了偷窥的摄像头。徐扬急了,说现在就找人去查,可不能在他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我说这人一看就是监察方面的高手,你的人未必能查的干净,还是我叫人来吧。宏找长巴。 我便给马杰打了电话,叫马杰迅速过来一趟。 马杰这几天一心扑在老林子里搜查,搞的浑身灰土土的,也没有任何进展,听说建材厂这边有了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见到马杰后。我便把上午的事和他说了一下。 马杰在保卫科的视频存档上看到了那个矮个青年,说这人叫做松本,确实是个很厉害的监察专家。我说你怎么知道的?马杰说他当初在那几个南方老大开会的房间里布下监控设备,就是被这个叫做松本的拆除了。 说到这,马杰笑了起来,说这人真有意思,一身的本事。800却用在这些无耻的作用上,竟然去偷窥人家女的上厕所! 我说那你有什么办法能引出他吗? 马杰点头,说有的,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我说你先说说看吧,马杰便告诉我,说他们这种搞监察的人,碰到势均力敌的,互相之间会不服气。比如这个松本,当初在拆除马杰的监控设备时,还故意冲着摄像头对马杰比了个中指,当时差点把马杰气的半死。马杰说,这次他也拆除对方的设备,并且激将对方和他比试一下,或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说那好,你是专家,你赶紧行动。 马杰易了容,伪装成建材厂保卫科的人员,花了一下午时间,排查了一下建材厂附近的女厕、女澡堂、女寝室等地,果然摸出来一大堆的监控设备,形形色色应有尽有,那松本简直就是个偷窥狂魔。 还好这事是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做的,不然非在建材厂引起巨大的反响。( 拆除摄像头的时候,马杰也如法炮制,冲里面的人比中指,甚至还骂对方是个**。 拆到最后一个,马杰冲着摄像头威胁松本,说你再敢安这东西,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然后把你送到公安局去! 完事以后,马杰告诉我,现在守株待兔就行,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松本马上会回来重新安装的。叫一个来自东洋的监察高手被区区建材厂保卫科的保安鄙视,那怎么行? 如此,我们便在建材厂保卫科的监控室埋伏下来,专心致志地等待那人出现。监控室里有上百个视频,完全覆盖整个建材厂周边,我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头大,眼睛也酸涩起来。 不过马杰却是如鱼得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些监控视频,两只眼睛便能监控这么多的视频,实在让我佩服不已。 一直看到半夜,也没发生任何情况,我便又困又乏,马杰让我休息一下,有情况的话再叫我。我说那好,咱们两个轮班,你困了叫我,便去睡了。结果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后发现马杰还盯着视频在看。我说天啊,你难道就不困吗?马杰笑了笑,说没事,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一个礼拜不睡都行。 我说这也要天分的吧?当初你就喜欢晚上不睡觉,然后偷听我说梦话。 马杰哈哈笑起来,说那个不挨着,我当时睡着了,但是也能听见你说梦话。然后又问我,说飞哥,你知道你来到同州以后,晚上睡觉喜欢喊谁的名字吗? 我心里一咯噔,说我不想知道。 马杰又笑起来,说不想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等你哪天想知道的时候,可以问我。 我说我永远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爱王瑶一个人。 如此过了两天,马杰真的一只眼睛都没闭过,饿了也只是吃很少的食物而已,还是他自己带的压缩食品,说这样可以最大减少上厕所的次数。 我是彻底的服了。 我说这都两天过去了,对方一点消息也没有,是不是不会来了?马杰说应该不会,对方是个高手,怎么会服气一个保安?再等等看吧。 当天晚上,我睡的正香,马杰突然把我叫醒,说飞哥,有情况了! 我立刻一跃而起,跟着他来到监控墙前面,上百个视频看的我眼花缭乱,根本找不着那个松本。我说他在哪里?马杰指着其中一个视频说道,在这! 我定睛一看,那视频里空无一物,只是一片雪花,就像以前的老电视收不到信号一样。 我说马杰,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这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马杰摇头,说松本就在这里面。十分钟前,这视频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了雪花,这说明松本已经到了,并且运用技术手段破坏了视频。视频坏掉的地方,就是他站着的地方。 我一个激灵,说真的? 马杰再次摇头,说不一定,这只是个猜测,也有可能是摄像头确实恰好坏掉了。 我差点吐血,说你妹啊,半夜玩我? 马杰笑了起来,指着这个雪花的视频说道,如果真是松本的话,那么再过一会儿,这个视频会恢复原样,而那个视频则该坏了。 说着,他便指向另外一处画面。 我顺着马杰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建材厂后墙的位置,里面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马杰说道,松本想无声无息潜入建材厂中安装他的设备,就需要将沿途的视频“搞坏”再恢复。 原来如此。 我们盯着那个视频细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我以为没有任何情况的时候,那个视频的画面突然变成了雪花状,而上一个视频却恢复如初。 “耶!” 我和马杰同时叫了起来,果然是松本那小子! 马杰也激动无比,这个曾经侮辱过他的东洋监察高手,如今正一点一点地落入他的渔网之中! 今天晚上,便是马杰的血稠之日!马杰又指了几个监控画面,说不出我所料的话,接下来这几个视频会依次坏掉。 果然不出马杰所料,在接下来的十分钟时间里,这些监控画面依次坏掉,又依次恢复。监控每“坏”一次,就代表松本正处在那个位置。 我也激动起来,说什么时候过去抓他? 马杰指着一处监控说道:“按照他的路线来看,他最终的目的地是在这里,飞哥你可以过去守着了,但是不要带其他人,小心打草惊蛇。” 我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一处公厕。 “嘿,这臭不要脸的玩意儿,又把毒手伸到女厕所去了哈,看老子今晚替天行道。”我随手拿了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飞哥,要小心。” “放心吧。” 出了保卫科,我沿着路灯照不到的小路潜行。我没通知徐扬,也没叫其他人,准备单手和那松本过招。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而是因为对付松本这样的老狐狸,需要足够小心,我怕别人做不到小心,这也是马杰的担忧。 对付老狐狸,需要足够的耐心。 很快,我便到了马杰所指的公厕,这建材厂条件不好,招的人也鱼龙混杂,公厕都是露天的,化粪池就在后方,臭的可以。我三下五除二,便攀爬到公厕顶上,接着拐到女厕的墙头。 爬上来的一刹那,我突然特别想哭,想我左少帅一世英名,竟然半夜爬女厕所……要是被人给逮着了,这便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能怎么和人家说? “说出来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在等一个东洋人。” 想想就好笑吧。 不过这三更半夜的,想必也不会有女工来上厕所,所以我现在还是安全的。厕所里面腥臭极了,我捂着口鼻,将自己隐藏到阴暗处,抬头去看天上的月亮,假装自己是在赏月。 不过一会儿,厕所外面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来了?! 1328 纵虎归山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二次加更 我立刻俯下头去,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之中。(. $>>>) 脚步声渐重,一个身影闪进厕所。借着月光,我看到他身材矮小,但是行动灵活,像猫一样窜了进来。他的脚步声很弱。呼吸也很轻,倘若我不是亲眼看到,单凭耳朵的话,几乎都不确定是不是有人。 他窜到某个蹲位上方,然后便在墙上窸窸窣窣地忙活起来。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松本震惊地往后一退,抬头说道:“谁?!” 我没回答,而是说道:“大兄弟,你们东洋那么多片子,还用得着干这种事啊?” 松本咬着牙道:“左飞?” 我说哎呦。看来我还挺出名的,你单听声音就知道是我啊。 说着。我便跳下墙来,站在松本的对面。松本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我说不用看啦,就我一个人来的。松本呼了口气,反而笑了起来,说你哪里来的自信,一个人就对付得了我? 我说那个佐木你知道吧,他也和你一样狂,但是被我扔到江里去了。 “八嘎!” 提到佐木,松本一下发起狂来,从后背摸出一把刀来,如一头矫健的猎豹朝我冲来。刀是标准的东洋武士刀。刀锋上有淡淡的真气流转,但是我坚信他的实力应该是不如我的。 因为一个高手,绝不可能一边练功,还能一边练出和马杰旗鼓相当的监察技术。所以我不躲不避,静静地看着他持刀朝我劈来。他这一刀威势极大,直直斩向我的头颅,而我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睛,便使出缠龙手来,使真气贯于双手,然后“铛”一声握住了他的刀锋。 稳如泰山。 静如处子。 松本的眼睛瞪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似乎不相信这一场景。“缠龙手?”他脱口而出。他使劲抽了抽刀,却未能把刀抽出----真当我的缠龙手是摆设么? 我笑了一下,说你们准备的不够充分啊,竟然连我是练什么功夫的都不知道?与此同时,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他的手腕,正准备使出我的拿手绝活旋转乾坤的时候,他竟然又从背后摸出一柄刀来。再次朝我斩了过来。 好家伙,这王八蛋随身带着多少刀啊? 我避之不及,又来不及抓他的刀,只得脚尖一弹、往后退去。而他狂吼一声,突然将两只刀同时朝我掷来,同时口中大喊:“双龙飞天!” 我吃了一惊,还以为这是他的什么绝活,甚至不敢贸然去接他的刀,赶紧一个后空翻避了开来。两柄刀“当啷”两声跌落在地,而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赫然发现松本已经逃出厕所。 我靠,原来是玩这一手,这东洋人可真够狡猾的。 我赶紧拔腿就追,在这地方可不能让他跑了,辛辛苦苦才引出来的一只肥羊。虽然我追的不慢,可松本也跑的极快,我们二人很快就穿过了大半个厂子。 这会儿是大半夜的,场子里也没什么人,就只有我们二人奔跑的脚步声。眼看着松本就要逃进一条小巷,我赶紧脚下发力追了上去,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松本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我抓住这个机会,一跃而起,先是骑在他的背上,接着又牢牢锁住了他的双臂,使他动弹不得。松本气得大叫,不时骂着八嘎、八嘎,华夏人真是狡猾无耻! “再狡猾,有你们狡猾么。”宏找匠才。 一个声音响起,马杰笑嘻嘻地从电线杆背后走出,刚才就是他在电线杆后面绊了松本一脚,否则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松本。(. ’)松本抬起头来,面带惊愕:“是你?” “对,是我。”马杰走到松本前方,抓着他的头发说道:“这一次,你输了。” 松本气的大骂,说不公平,要求再来一次。我们哪里会搭理他,直接把他给绑了,先关到保卫科去,接着又给猴子等人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 在等猴子的过程中,我和马杰先对松本采取了一些私刑,不过这家伙当真嘴紧,硬是不说他们的人都藏在哪里。我又问他,说我们几个这些天都没在同州,你们怎么没行动呢? 现在想来,我们的引蛇出洞计划算是宣告失败啊,竟然用的是这种方法才抓到他。 松本冷笑一声,说你们那种小把戏,想骗过我们东洋武士,还嫩一些! 马杰直接过来赏了他一耳光,将他一颗大牙都抽了出来,说你牛气什么,到头来不还是栽到我手上了么?松本抬起头来,说我挑衅你的时候,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而你挑衅我的时候却伪装成一个猥琐的保安,咱俩孰高孰低,已经不需多言了吧? 马杰又往松本肚子上狠狠殴了一拳,说跟你这种人,没必要堂堂正正! 我们正殴打着松本,猴子和黄杰也来了。郑午没来,这个点他在睡觉,根本是叫不醒的。我和猴子说了一下情况,猴子笑呵呵说,骨头硬是吧,行啊,带他回去慢慢审,我们孙家有一套审讯敌人的手段,百试百灵,正好可以用到他的身上。 我们立刻张罗起来,准备带松本回去,换个地方好好审他。猴子开了车,松本没过一会儿就不老实起来,说要上厕所,不然就拉车上了。猴子说行,便押了松本下车,亲自押了他去上厕所。 这片是城乡结合部,脚下的道路和两边的房子都破破烂烂的,远处还依稀可见山川和田垄。要是在和地方叫松本跑了,那再找他可就难了,所以我特别关照了猴子一声,说小心看好他啊,抓他可花了我和马杰三天时间。 猴子说放心吧,我可是黑四代啊,干这个最拿手了。话音刚落,猴子便“啊”的一声叫喊,说那东洋小子跑了!我们几个都崩溃了,一起跳下车去,果然已经不见松本的踪影。 我们着急地问猴子,人跑哪里去了? 猴子指着一个方向,说可能是这,又指另外一个方向,说也可能是那。我都快气疯了,一把抓住猴子的衣领,说你怎么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猴子也很大声地骂我,说我怎么就不能犯错了,你没有犯过错吗,你在江苏还身陷摩耶教,不是我们几个救你,你他妈早死了! 我说滚,老子是摩耶教的真神,怎么可能会死?! 黄杰也加入进来,和我一起大骂猴子,说你算什么东西,不许侮辱我们老佛爷! 猴子又骂,说有这个功夫,不如赶紧去找人啊! 我说爷爷们不管,你自己拉出来的屎,自己把屁股擦干净,不然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大吵大闹了一阵子,估摸着松本已经跑远了,便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马杰。自始至终,马杰都没说话,而是闭着眼睛用心感觉着风中的气息,鼻子还时不时一动一动,似乎在嗅着什么东西。 “怎么样?”猴子问道。 “没有问题。”马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说道:“这次他们跑不掉了,各位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这句话,他便如风一般穿进黑暗之中。 看着马杰的背影,我们久久发不出声。最后我说,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是觉得马杰现在越来越帅了吧?猴子叹了口气,说是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当初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子。 我说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就数你最排斥他,硬是不让他加入咱们的团伙,急的马杰哭过好几次。 猴子笑了起来,说不这样,怎么激发他的潜力? 之后,我们几个便若无其事地上了车,回去休息。 这当然是我们故意安排好的一出计划,计划的内容叫做“欲寻虎穴,需先纵虎归山”。 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便传来马杰的消息,说找着他们的大本营了,让我们尽快过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根据马杰的消息,那帮家伙确实躲在那片上野曾经呆过的深山老林,并且安营扎寨。昔日南方那几个老大和他们一起走的,并且带走了各自旗下的所有势力,足足有两三百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并且经历过数次的恶战之后,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少,只剩下四五十人了,而且过的相当艰难。 得到他们确切的方位之后,我们立刻组织人员行动。人不用多,百来个就行,必须都是精英,然后切割成五支小分队,分别由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张火火带领,从不同角度和方向进入树林,确保他们无路可逃,最终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带了二十个人,各自都配备了枪支。而我,除了带枪以外,还带了两颗手雷以防万一。上次独眼龙送过来的十箱手雷早就到货了,被我们秘密地藏了起来,极少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武器。 在京城这个地方,确实不敢用手雷,但不代表在老林子里就不敢用啊。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体验一下一颗手雷炸飞十几个人的场景,简直酷。 清晨时分,我们迎着寒风,脚下踩着露水,各自带队出发。 这一次,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1329 兄弟,出来吧 京城同州,西武山。 [ 京城周边的山有很多,但是大多都被改造成旅游景区,如香山、凤凰山、西蒙山等等,每到节假日山脚下就停满了私家车。 而西武山是一片罕见的未经开发的深山老林,海拔足有上千米。方圆也有数千平方公里,山间植物生长繁盛,常年雾霭重重,是驴友们最喜欢探险的地方之一。 但就算是最资深的驴友,也不敢太过深入西武山。 西武山中,某处依山傍水的地带。 十几顶灰色帐篷依次铺开,像是盛开在山间的一只只大蘑菇。在这些帐篷中间,一堆篝火已经燃了起来,七八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其中四个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刚刚三十岁而已。而另外几人都已貌过中年,看上去一脸愁态。 在这些人周边,还三三两两、或坐或站着一些汉子,粗粗看去足有四五十个,有的坐在地上闲聊,有的站在树下发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各自灰头土脸、蓬头垢面,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回家一样。 不是像。而是真的几天几夜没有回家了。距离他们上次出现在市区,已经又一个星期快过去了。这七天七夜的野外生活,可整的他们够呛,带来的米粮也快吃完了。 为了节约粮食,除了围在篝火边上的几个主要人物之外,其他人甚至都开始啃野草、扒树皮了。像是重温红军过草地一样,搞的大家怨声载道,不断有人偷偷逃跑。 赚你几个银子啊,要跟你受这种罪?! 其中一个眉毛耷拉下去的中年汉子举起一根树枝。拨了拨中间的篝火,忍不住说道:“柴田君啊,你说咱们不出半个月就能把那干人全部干掉,所以我们几个当初才义无反顾地跟了你们出来。可是现在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我看情况也没有多少进展啊,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太妙啊。” 说话的这人是当初在同州地下势力中占有一席之地的老大,名叫贺海洋,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来自南方的他,能在京城打下一片地盘已经不易,谁知老了老了,还要遭受这份折磨。(s. ) 就在一个月前,他看着同州其他势力均被几个半大小子挨个归拢,眼看着就要轮到自己了。[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匆忙召集了另外几个南方的老大征集对策。就在这时,平白无故地窜出几个东洋人来,说能带领他们打赢这场战斗。 一开始他们也没想答应,好歹我们都是华夏人,听你们几个东洋人的干嘛?结果这几个东洋人一出手就把他们给镇住了,他们意识到若想斗赢那些半大小子,还真得这些东洋人不可。 而且这些东洋人也承诺了,事成之后不会抢走他们任何地盘。 如此,他们才收拾行装,带领自己的手下跟着他们进入这片老林安营扎寨,时不时地出去骚扰一下那些半大小子的地盘。刚开始发展挺顺利,后来贺海洋就觉得不对味了,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收拾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那些个主要人物怎么一个都没事? 这些东洋人的头领叫做柴田,柴田是个三十二岁的青年,身材高大、面色冷峻,一看就是当领导的料。柴田告诉贺海洋不用着急,那些半大小子不好对付,要一步步来,他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对方一个都逃不了。 结果没几天,就传来佐木死去的消息。 “天罗地网个鬼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贺海洋忍不住心想。佐木的死,确实给了柴田极大的震动,柴田一怒之下带领众人反攻同州,当时贺海洋激动坏了,以为总算有出头之日……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虽然杀了个毒蜂,也杀了不少的人,可是他们这边同样折戟不少,匆匆忙忙地再次躲回西武山中。为此,贺海洋意见很大,说他们不该回来的,应该趁着上风一举夺回地盘。而柴田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只要那几个半大小子不死,再夺回多少地盘来也没有用。 没有用,那怎么办?柴田并未给出解决方案,只说继续等着。 所以一大早,贺海洋便朝柴田开炮,指责对方不守信用。 柴田正烦躁着,佐木的死打乱了他所有计划,虽说前几天的大胜让他挽回不少面子,可师兄上野的仇说到底还是没报啊。为了报仇,他几天几夜都睡不好觉,结果贺海洋还在这叨逼叨,所以他毫不留情地骂道:“滚,捡柴火去!” 被柴田骂了,贺海洋咬了咬牙,他在同州好歹算个人物,放到以前也是威风八面人见人敬的,结果现在却要在这个东洋人面前做狗,这让他的心里极其不爽。 可是想到柴田那恐怖的实力,贺海洋自知不敌,只得站起身来到周边捡柴火去了。柴田又瞪了其他几个老大一眼,其他几个老大心领神会地也站起来去捡柴火了,他们可是唯贺海洋马首是瞻的。宏引每号。 这些人一走开,柴田立刻看向松本,用东洋话说道:“你是怎么回事,鼻青脸肿的?” 松本是监察人员,当然要时不时地往外面跑,随时通知柴田外面的情况。松本昨天也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当时大家都休息了,也没人注意他。 今天早上,柴田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伤。 “啊,我没事,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松本赶紧抬起手来,试图遮挡自己脸上的伤。 柴田竖起眉毛,说松本,你必须对我实话实说,我不是傻子,看得出来那些伤是摔的还是被人打的。松本沉默一番,知道隐瞒无用,只好把昨晚的事情细细道来。 柴田一听便大吃一惊:“你是说,他们本来抓到了你,可是后来却不小心把你放跑了?” 松本说是的,那个外号叫猴子的,一脸嘻嘻哈哈,根本没个正形。我看准他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所以趁他不注意就跑了。 “八嘎!” 柴田使劲一拍地面,脸色已然震怒,说那个猴子,大名叫孙孤生,是他们那帮人的核心人物,还是山西龙城孙家的家主,你竟然说这样的人没个正形,粗心大意?! “我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可我确实在他手上跑掉了。”松本嘟囔着说。 “你这个白痴!”柴田骂道:“毫无疑问,他们是故意把你放跑的,没准咱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你好歹也是干侦查的,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啊,那怎么办?”松本紧张地看向四周。 “不要去看,不要打草惊蛇!”柴田笛声喝道。 “是。”松本立刻低下头去。 柴田想了想,便低下声来吩咐了几句,松本和小岛、高田纷纷点头。过了一会儿,柴田便站了起来,先是晃动了一下几下胳膊,接着叫道,贺海洋,贺海洋? 贺海洋立刻一路小跑过来,说柴田君,你叫我? 柴田笑呵呵道,你先前说,这附近有条河? 贺海洋说是啊,就在前方不到五百米处,昨天晚上咱们吃的鱼,就是兄弟们从河里捞出来的。 柴田说好,我们几个兄弟过去看看,再给大家捞几条鱼回来。 贺海洋客气了一阵,便答应留下来守着营地。待柴田他们几人离开之后,贺海洋才喘了口气,粗声骂道:“他妈的几个东洋鬼子,要不是看他们打架厉害,老子早弄死他们啦!” 其他几个老大纷纷称是,很是好好趁机会骂了柴田等人一番。 柴田等人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便分散开来,沿四个方向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他们的脚步轻盈,眼神锐利。走了约莫两三百米,柴田似乎有些累了,靠着树干抽起了烟。 七星,一种很有名的东洋本土品牌的香烟。 过了一会儿,便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三个方向同时响起,松本、小岛、高田慢慢走了过来,他们齐齐聚在了树下。 “兄弟,出来吧?”直到这时,柴田才突然发话。 “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么?” 一个声音也跟着响起,紧接着,一个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面相平平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青年便从一株树后走了出来,正是已经跟了他们一夜、仍在盯着他们的马杰。 马杰站在他们四五米外,不动了。 “果然是你!”松本咬着牙,像头恶狼一般恶狠狠盯着马杰。 马杰笑眯眯道:“不错啊,打掉你一颗牙,说话竟然还不漏风。” “你……” 松本还想回骂几句,柴田却拦住了他,看着马杰说道:“这位先生,我听松本说了昨晚的事情,我很佩服你的手段和耐力。这样吧,我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 马杰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和狗交谈的习惯。 柴田的眼神一下凶狠起来,说马杰先生,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是吗?” 马杰抬起头来,看着遮天蔽日的树木和叠嶂重重的老林,以他的实力,确实对付不过这几个东洋人,而猴子他们才刚刚进山,也绝无可能赶来帮他。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1330 林中遇老友 马杰叹了口气,说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啊。( ) 说完这句话,他便面冲柴田等人,摆了一个传统搏击的姿势,一拳在前、一拳在后。两腿微微张开。马杰并未学习过什么精妙的武学招式,但是在龙城孙家的影子部门接受过系统的常规身体训练,并靠着他一贯刻骨认真的态度,如今也拥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四五个壮汉都近不了他的身。 但是,面前这四个东洋人并非普通的壮汉。 他们来自东洋某个神秘的势力,和上野师出同门,各自都有绝技在身。所以马杰摆出的这副架势,看上去无异于螳臂当车、蚍蜉撼树,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柴田第一个笑了起来。他说:“你确定要和我们打么?” “别废话,亮出你们的武器吧。”马杰平静地说道。 口气不小啊。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再废话了。柴田摸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只闪耀着金光的拳刺。套在手指上之后更显得霸道十足。而小岛轻轻在地上摩挲着脚尖,似乎随时都能冲上去给予郑午致命一击。高田摸出了一柄黑漆漆的钢刀,一点光都不闪,似乎是什么宝物。而松本则摸出一柄剑来----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身上藏着多少剑? “都好了是吧,那现在该轮到我了。”马杰将手伸到上衣口袋,像是准备摸枪。 枪? 这几位东洋人没一个怕枪的。 他们不屑地看着马杰,同时又注意着他的动作,准备随时避开他的致命一击。马杰的手伸出来了,可是好像什么都没有,而是握紧了拳头。 “再见。” 马杰轻轻说了一句,然后把手里的东西使劲往地上一掷。 砰! 一团白光冒出,顿时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原来是闪光弹!柴田顿时高声骂了一句,也不顾自己的眼睛还看不见,顺着声音便往前追去,松本等人也是一样,哇哇叫着冲向前方。 练家子练到一定程度,五官五感都会有所强化,甚至连第六感都被激发出来。所以他们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马杰的脚步声,并循着脚步声不断在林中向前穿梭。 而等他们的视力逐渐恢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追的是一只花白的野兔。柴田当时就气炸了,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之上。“咔嚓”一声,小树应声而折。 松本等人赶紧安慰柴田,而柴田狠狠一巴掌打在松本脸上,说都怪你,没事去女厕所安什么摄像头,就那么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松本被骂的一声也不敢吭。 柴田冷静下来,说对方必然已经知道咱们的方位了。如果不出我的所料。对方势必已经进山,正朝咱们的位置而来!如果再呆下去,怕是会全军覆没! 众人急了,说那怎么办?柴田仔细想了想,便把几人带回营地,并且召了那几个南方的老大开会。贺海洋再次一路小跑过来,说柴田君,鱼呢? 柴田一巴掌打在贺海洋的脸上,说咱们已经暴露了,还要鱼?! 柴田经过仔细分析,将自己的队伍分成五支,由自己和松本、小岛、高田、贺海洋各带一支,每支小分队八到十人左右,沿不同方向出山,最后在同州某地集合。 柴田说,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华夏有句古话,叫做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越分散的队伍越容易获得生存的机会,总而言之,先逃出这座大山再说。 “如果在路上遇到他们怎么办?”贺海洋问道。 “跑,没命地跑,不要把事件浪费在搏斗上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他们既然来了,必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千万不要和他们正面交击。”柴田定了此次行动的基调。 柴田是这么想的,五支队伍,就算是再倒霉,也只有一支会正面遇上敌人而已,其他四支都能生存下来。华夏还有句古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安排好以后,柴田便令众人立刻分散、上路。 这帮混蛋玩意儿说走就走,甚至连地上的篝火也没熄灭,会不会引起烧山事故,他们才一点都不在乎。 五支队伍,同时上路。 ………… 呼哧……呼哧…… 巨大的喘息声不断从马杰喉咙喷出,“影子”所学习的一项重要课程就是如何逃跑。毕竟干这一行的,需要常常深入敌方腹地,那就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抓到。 在龙城孙家“影子”部门的官方课程上,关于逃跑的方法一共有一百零八种,马杰刚才所运用的只是其中三种而已。这三种,分别需要麻痹对方的注意力,然后扔出闪光弹,接着放跑野兔引诱敌人。 这三种方法缺一不可,稍微有一个环节出错,就有可能死于当场。 还好他跑出来了。 马杰一口气奔出去好几公里,确定身后再无追兵之后,方才背靠树干一屁股坐了下来,并且从腰间摸出水壶来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群发了一条短信消息,说对方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想必现在已经分散而走。不过没有关系,方才趁着混乱,我在他们身上分别安装了追踪器,你们按着信号搜寻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就好。 马杰是干情报工作的,奇奇怪怪的设备很多,这追踪器便是其中之一。显示追踪的终端仪器我们人手一个,可以清楚看到他们的移动方位,否则这茫茫山海,想寻几个人可太难了。 马杰发完消息,正准备起身继续行走,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猛地就将他抓到了树后。“啊……”马杰差点叫出来,对方却身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一阵少女幽香顿时飘进马杰鼻中。 待看清眼前的人,马杰愣了一下,阿晴?!不过只是发愣,马杰并未表现的太过惊讶,仿佛早就知道阿晴会出现在这里。阿晴冲马杰“嘘”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东南方向。 马杰也顺着看了过去,只见一列队伍就在不远处,带队的竟是东洋人柴田。 柴田一边走,一边谨慎地望着四周,一行队伍在他的指引下行走的悄无声息。若不是阿晴突然出现,并将他拉到树后的话,恐怕柴田已经发现马杰的踪迹了。 再想跑恐怕就难了。 待柴田的那支队伍消失在视线范围中的时候,阿晴拍了马杰肩膀一下,说小伙子行啊,刚才面对他们四人竟然泰然自若,最后还成功脱逃,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哈。 马杰笑了起来,说还好,安家立命的本事而已。 阿晴又拍了马杰的肩膀一下,眨了眨眼睛,说刚才谢谢了啊。马杰故意装傻,说谢什么?阿晴切了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柴田发现的明明是我,你怕我暴露了,所以才主动站出去的! 马杰笑了起来,说你可以嘛,一点都不傻。 阿晴说废话,我要是傻,能当卧底吗,你见过傻子当卧底没?马杰仔细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阿晴觉得马杰相当可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马杰说你别笑了,别又把柴田给引回来,我可没把握再对付他。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阿晴又切了一声,说我早出现在那里了,比你早个七八天,一直盯着他们呐! 马杰恼了,说你早发现他们,怎么没通知我们,害我们屡屡受挫?知道我们死了多少兄弟么?说好了合作,你这一天天的压根没有踪影,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呐! 马杰这话说的没错,我们自从和阿晴确定合作意向之后,压根就找不着这个姑娘,天知道她啥时候就出来了,啥时候又不见了?这回更好,直接消失了快一个月,简直一点合作精神都没有,也难怪马杰会发火。 阿晴说呸,我没死,我好着呢,你别咒我。 马杰说,那你说,你怎么不通知我们? 阿晴摇头,说还不到时候,我发现不管是上次的上野,还是这次的柴田等人,他们都来自东洋某个神秘势力,这个势力似乎和仓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上野就是二者之间的桥梁…… 如今上野死了,柴田等人迅速赶到,并且肆无忌惮的杀人,也未遭到官方任何处置,这里面的水很深啊。所以我想查清楚了,然后汇报明哥,结果还未有所行动,你们便跟上来了,怎么跟苍蝇似的讨厌呢? 马杰哭笑不得,说我们是合作关系,要查一起查好了,你单个行动干嘛? 阿晴摇头,说不行,你们没那么好的耐心,一来就要杀人的。 马杰说怎么会? 阿晴说怎么不会,你们死了那么多兄弟,连毒蜂都死在他们手上,你们看见他们能淡定得了? 马杰沉默下去。宏农岛血。 阿晴叹了口气,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这次我希望能留下一个活口,亲自交到明哥那里去,让明哥来审问他…… “嘿嘿,不如审我好啦。”话未说完,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 马杰和阿晴震惊地回过头去,发现刚才本来已经走远的柴田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一脸阴沉沉地盯着他们。 1331 死也死在一起 为三三猫的玉佩加更 柴田身后还站着七八个人,瞬间便把马杰和阿晴给围住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马杰立刻把阿晴拉到自己身后,说这事和她没关系,你放她走,咱俩好好斗斗。其实论实力来说,阿晴要比马杰厉害多了。这一点马杰也很清楚,把阿晴拉到身后,只是作为男人的本能而已。 任何稍微有点骨气的男人在这一刻都会选择和马杰一样的动作。 阿晴诧异地看着马杰,这个男人一次次保护自己,确实让她忍不住小鹿乱撞。阿晴从小就在组织中长大,一直跟着高老大做事,早就练就一身水火不侵的铁石心肠,在她修习的课程中,“利用美色诱惑男人”也是其中之一,并靠此法宝数次出色地完成任务。 因为成长经历,所以在她眼里看来。男人根本没一个好东西,所以甭管外表多优秀的男人都休想让她动心。可是现在。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却让她第一次产生奇怪的情愫…… 柴田却嘿嘿笑了起来,说好一出英雄救美哦,可惜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那边那个女生,叫做阿晴是吧,我师兄的死,你也有份? 马杰顿时头大起来,此间倘若只有他一个人,那么靠着自己炉火纯青的逃生绝技,再逃一次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超多好看小说]可是偏偏身边还有个阿晴,有这个拖油瓶在还怎么跑哟…… 所以。他刚才将阿晴拦到身后,一来是出于男人的本能,二来是想让这个拖油瓶赶紧离开。现在看来,梦想已经破灭,只能硬着头皮和柴田干了。 柴田也一样,他不会再给马杰逃跑的机会,呼了一声:“上!”便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身后众人也一窝蜂地冲了上来。马杰毫不犹豫地朝着柴田冲了上去,可是冲到一半,阿晴已经抓住他的后领。拎小鸡一般将他掂到一边,说你对付那些杂兵,柴田老家伙交给我来处理! 马杰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靓丽的身影便冲了上去,和柴田撞在一起。 这一刻,马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身为男人的尊严啊……可是没有办法。马杰知道阿晴比自己厉害,当下也不再讲究大男子主义,转而朝着另外七八人冲了上去。 这些人都是正统的黑道成员,常年在街头、小巷中与人厮杀,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本身实力其实不俗。马杰对付这样的四五个没问题,七八个着实有点吃力,但还不至于败北。 马杰努力和四周的人殴斗着,并且心急如焚,希望赶紧解决了这些杂鱼,好去帮阿晴一手。 与此同时,阿晴和柴田已经斗了起来。 阿晴善使腿功,一双结实紧绷的长腿如风一般卷向柴田。而柴田不以为意,狠狠一拳砸向阿晴的小腿,柴田手上的金色拳刺闪闪发光,像是野兽嘴巴里的獠牙,疯狂咬向阿晴的小腿。 阿晴知道那拳刺的厉害,慌忙变招,从其他角度踢向柴田。阿晴的腿速度很快,而柴田的拳头也不慢,阿晴的腿踢到哪里,柴田的拳便跟到哪里,二人倏忽之间便已各自攻出十余招去。( 可不论怎么说,阿晴的实力都差出柴田一大截去,柴田抓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狠狠一拳砸向阿晴的小腿。 啊! 阿晴大叫一声,整个人已经飞出,重重跌在地上。低头一看,小腿上已经血流如注,不知伤到骨头没有。“怎么了?!”听到阿晴叫声,马杰放下手头收拾的几个人,赶紧如箭一般冲向阿晴。 “这里没你的事!” 不等马杰冲上前去,先行踏上一步的柴田狠狠一拳攻向马杰。避是避不开了,马杰赶紧伸手去挡,柴田拳上的尖刺狠狠扎入马杰的手掌之中,鲜血顿时飞溅出来,甚至因为拳上的余力,马杰的身子也飞了出去。 相比阿晴,柴田更恨这个先前摆了自己一道的马杰。于是柴田一个跨步跟上,狠狠一拳砸向马杰的脑袋。这拳如果叫柴田打中,马杰的脑袋只怕会如西瓜一般当场爆开。 砰! 柴田脊背受到重击,竟然一个飞身翻了出去。回头一看,竟是阿晴又站了起来,拼尽全力狠狠抽了柴田一腿。柴田大怒,跃起来便要冲向阿晴,就在此时,马杰已经翻身上来,一个飞扑便把柴田压倒在地,双手也狠狠扼住了柴田的喉咙,同时口中大喊:“跑啊,快跑啊!” 阿晴一咬牙,拖着一条伤腿转身便跑。 剩余的几个杂兵迅速追上,但即便是拖着一条伤腿,阿晴也跑的比他们利索许多,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柴田怒极,一拳又一拳地砸向马杰脊背,马杰不管不顾,依旧狠狠掐着柴田的喉咙。 马杰知道自己恐怕是要折在这了,但是只要能救出阿晴,那便算是功德一件,所以他咬紧了牙,也要死死掐住柴田的喉咙。 柴田的拳头着实霸道,再加上拳刺的加成,每一拳出去几乎都要了马杰的命。就在马杰的意识越来越恍惚、手上力气也越来越小的时候,突然听到砰砰砰几声重响,阿晴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狠狠抽了柴田几腿。 即便是柴田也扛不住,所以身子顿时飞了出去。 阿晴低头一看,发现马杰背上已经被扎的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了,人也恍恍惚惚,快要失去意识了。阿晴的眼睛一红,立刻抓起马杰,将其放在自己背上,拖着一条伤腿便走。 柴田狂吼一声,人已经再次翻身而起,朝着阿晴的方向追来。 马杰虽然意识模糊,却也知道此间发生的一切,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能……能别拖我后退吗,不是让你走了吗?” 阿晴说少废话,真以为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你三番两次救我,我还能真就这么走了?我刚才之所以要走,是想把那几个碍事的杂兵引开,嘿嘿,然后回来救你! 马杰大叫,说胡说,你能救得了我吗,只是两人都死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而已! 阿晴说好啊,那便死到一起吧,和我这样的美女死在一起,是你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难道你还不愿意么?宏农斤弟。 马杰无语,只好默不作声。 阿晴拖着一条伤腿,又背着一个马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地上,速度要多慢有多慢。柴田很快追了上来,狠狠一拳打在马杰的脊背之上,阿晴也受到这一拳的影响,身子直接飞了出去。二人像两头蛤蟆似的叠在一起,四仰八叉。 马杰本就伤重,如今又挨一拳,几乎差点死掉,一张脸已经苍白的没有血色了。阿晴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用手拽着马杰的衣领,还想把马杰再扶到自己背上。 马杰抬起一只手来,推着阿晴的肩膀,说你走、走、走远点…… 阿晴摇头,泪水已经簌簌而下,说我不走,要死咱们两个死在一起! 柴田弯着腰,扶着双腿呼呼喘气。 阿晴毕竟是个高手,刚才那几下拼尽全力的侧踢也够他受的,到现在还没彻底犯过劲儿来。不过他看着二人如此,反倒笑了起来,说看不出来啊,你俩还是一对苦命鸳鸯?行,我就做回好事,送你俩一程,叫你俩死在一起,此生也算无悔了。 说毕,他便慢慢站了起来,抬动脚步,朝着二人缓缓走了过去。 阿晴大叫一声,手一撑地,两腿如炮弹一般朝着柴田甩了过去,这是她最后的垂死挣扎了。柴田却根本看也不看,狠狠一拳击出,阿晴的身体便飞了回来,再次和马杰倒在一起。 “傻……傻……”马杰有气无力地说着。 阿晴泪流满面,用手摸着马杰的脸,说我们一起死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起码不孤单是不是?马杰摇摇头,说我不能死,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答应过一个女孩子,要回去和她结婚的…… 阿晴的身子震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也戛然而止。 柴田越走越近,阿晴喘着粗气,突然翻过身来,一头跪在柴田面前,哭道:“你放了他吧,要杀杀我!上野会死,全都怪我,你拿我出气吧!” “不不不……”柴田摇着头,笑嘻嘻道:“你们华夏有句话,说出来混的,一定要讲信用,说要杀你们两个,就一定要杀你们两个。” 阿晴见这招奏效不了,只好回身趴在马杰背上,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他的身体。 “呵呵,螳臂当车。” 柴田走到二人身前,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那拳头上的拳刺闪着金光、极其耀眼。柴田的眼睛里泛着凶光,将拳头对准阿晴的脊背,然后狠狠一拳击出! 一拳,便能将二人砸个对穿! 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低低地响了起来,这个声音虽然不大,威力却能震慑全场,整个空间中似乎都震荡着他的声音,使得每一个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八极拳•烧!” 与此同时,一个健壮的人影毫无征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柴田身后。 1332 郑午vs柴田 八极拳一共有十八式,分别击向人体的各种部位,并且可以随意搭配组合,再配合以暗劲的使用,从而发挥出极强的威力。ong>紫幽阁 比如八极拳?崩便是击向肋骨,八极拳?裂是击向小腹。而八极拳?烧则是击向脊背的第五到第六根骨节之间,如果发挥得到,可以瞬间使人瘫痪。 八极拳是很普通的拳法,人人都可以练。前些年华夏大地上的公园里还是太极拳的天下,老头老太太们各个都会推手云手什么的,现在俨然已经逐渐被八极拳取代,八岁的小朋友都会跟着爷爷打上两式。 不过同样都是八极拳,有的人使出来威力无穷,有人也只能锻炼锻炼身体而已。 这一记八极拳?烧显然出自行家里手,登峰造极不敢说,起码已经登堂入室、炉火纯青。这一拳击出去之后。柴田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从阿晴和马杰的身体上方扑了出去。 “不错,不错。”打拳的人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黑色皮衣,像是轻抚着自己心爱的战袍,“我的战袍果然有攻击加成的作用,这一记‘八极拳?烧’打出了我有史以来的最强威力啊!” 打架时把自己招式名字喊出来的不多,武师傅这派一脉相传,孙孤命会喊,郑午也会喊。孙孤命还在家里躺着不省人事,那么出现在这里的自然就是郑午了。 阿晴回过头来。马杰也昂起脑袋。 “没事吧你俩?”郑午歪着脑袋,看见二人的身体叠在一起,连忙捂住了眼睛,说我不能看这个,我不能对不起苏忆! 与此同时,郑午带的二十余人已经团团把柴田围住,之前去追阿晴的那几个杂兵本来返了回来,看到局势已经逆转,便悄悄地逃了出去,他们和柴田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若不是老大的命令,他们才不愿意给东洋人卖命呐。 马杰看清来人,又放心地躺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午哥,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刚才马杰在心里计算方位,估摸着郑午应该就在附近,所以鼓励阿晴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是跪,哪怕是求,也一定要活下去。在生命面前,什么尊严都可以抛弃。[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郑午轻轻松开手指,发现阿晴已经从马杰背上爬下来了,方才说道,我来的已经够快啦,要不是他们拖累我,我还能早到半个小时。看你俩好像受伤不轻,还能走得了不?能走就赶紧走。这个人交给我! “能,能。”阿晴赶紧爬起,再将马杰搀到自己背上,说那就麻烦你了,便背着马杰一瘸一拐地往树林深处走去。 郑午这才看向柴田。 刚才那一拳,若是打在普通人的身上,怕是三个月都下不了床。柴田虽然不是普通人。可也足够他受的,他慢慢爬起来,弯腰扶着双膝喘气,手上的拳刺依旧闪闪发光。 四周围着二十余人,各个都持枪指着柴田。 无论怎么看,柴田都死定了。 “都让开吧,让我来亲自收拾他。”郑午捏着拳头,朝着柴田走了过去,拳头发出咔嘣咔嘣的声音。众人得令,立刻分散开来,将二人围在中间。 柴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阴沉沉的,说你要和我打架吗,你会后悔的。 是吗? 郑午在原地舒展着身体,时而抬臂,时而压腿,说这是我脑子恢复以来第一场正儿八经的架,不管后不后悔,我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脑子恢复?你怎么了?”柴田奇怪地问道。 “哦,练岔气了,走火入魔,脑子昏了一段时间,还被人当成狗来养,吃了一段时间的生牛肉,难吃死了,现在想想都要吐。”郑午轻描淡写地述说着这一过往,他担心别人会用这一招来刺激他,所以索性自己说出。 就如同那些瘸子、瞎子、胖子、矮子……有时会主动拿自己的缺点开玩笑,别人以为他们幽默、大度,实际上他们只是觉得,与其被别人撕开伤疤,不如自己来撕,还能减轻一些疼痛。 “你练岔气了?”柴田笑了起来:“竟然还能恢复,那也算很了不起了。那现在呢?你有继续练吗?” “我不练气了,一心一意修习外功,发现也不比练气的差到哪儿去。” “是吗,还是练气要好一些,练体有些太辛苦了,你该再努力努力。”柴田诚恳地建议着。 郑午突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柴田奇怪地说你笑什么?郑午说其实我知道,你和我说话,是为了拖延时间,好恢复一些体力,可是你知道我为何没有阻止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想让你看看,练体的人不比练气差到哪去!”宏纵刚技。 说完这句话,郑午便提拳而上,身影如箭,如一头矫健而威猛的猎豹。柴田不敢怠慢,好在体力已经基本恢复,他也迅速提拳而上,并且将体内的真气聚在拳上,甚至外放出了一点真气裹在拳刺之上,使得拳刺的攻击力能够大增! 二人迅速交手,并各自迅速在对方身上砸出几十拳! 轰轰轰轰轰! 二人不躲不避,尽情轰出自己的拳头,并且肆无忌惮地承受着对方的拳头。各自轰出十几拳后,二人同时向后飞了出去,砰砰两声,各自倒在地上。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跟着郑午来的二十余人目瞪口呆,就算他们也是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武夫,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和生命,可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境界已经远远超出他们太多,以至于他们连点评都无法说出口,这根本就超出了他们平时所见的常识。 二人虽然都倒在地上,可状态还是完全不同。郑午的身上血迹斑斑,从胸口到小腹尽是伤口,鲜血沾满了他的皮衣。而柴田毫发无伤--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 不过先站起来的却是郑午。 郑午挺直了身躯,像头狼一般傲然挺立,冷眼看着依旧倒在地上的柴田。柴田捏着拳头,拳刺上沾满血迹,那都是郑午的血,柴田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烂了,烂到简直不能再烂,身体从里到外都散发着疼痛,也不知自己到底断了几根骨头。 怎么可能?! 对方仅凭外功,竟然能把自己伤到这个地步?! 郑午慢慢走了过来,步子虽然有些缓慢,但是每一步都充满力量。柴田狂吼一声,拼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再次一跃而起,像头发狂的雄狮一般冲向郑午。 “我要杀了你!”柴田大吼。 不过在郑午看来,这只是强弩之末而已。 柴田奋力轰出一拳,郑午看准了对方的拳势,不偏不倚地同样轰出一拳,二人的拳头对撞。柴田那只闪着金光的金属拳刺狠狠扎在郑午的肉拳之上,每一根尖刺都准确无误地扎入郑午的拳面之上。 但惨叫出来的却是柴田。 啊! 柴田的惨叫声响彻整片树林上空,他觉得自己的拳头几乎要碎掉了,连带着整条手臂几乎都要碎掉了。这一刹那,柴田的心中充满惊疑,单单练体,也能达到这样恐怖的威力吗?! 紧接着,柴田的身子便飞了出去。 这一次,柴田站不起来了。 “有点意思。”郑午低头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拳头,然后再次一步步朝着柴田走去,强大的威压和杀气使得柴田柴田连头都不敢抬。柴田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 “如果你杀了我,得罪的就不只是仓天了,还有我们!” 郑午走到柴田身前,低下头去将他拳上的拳刺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番,说这个玩意儿还是不错的,貌似很坚硬的样子……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郑午一边说,一边把泛着金光的拳刺戴在自己拳上。 “我说你不能杀我,不然你们……” “真是啰嗦……” 郑午狠狠一拳砸在柴田的脑袋上,金属尖刺仿佛獠牙一般咬住柴田的头,紧接着传来一声爆响,柴田的脑袋便已四分五裂,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与此同时,树林中猛地飞散一群鸟儿。 四周的人一片心悸,他们也见过杀人,可从没见过这样杀人。 一拳就能把对方的脑袋轰爆,这得需要多强的力量? 要知道,人体最坚硬的部位就是颅骨了! 郑午若无其事地在柴田的衣服上擦了擦拳刺上的血,然后把拳刺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把这玩意儿当成秘密武器挺不错的。紧接着,郑午便回过头去,冲着众人说道:“咱们的任务完成,可以准备出山啦。” 众人都是一片无语,不知道自己进山到底干嘛来了,就这么打了一回酱油? 郑午坐在地上,拿出随身带的伤药,旁边的人过来给他帮忙上药。有人一边上药一边说:“午哥,你手上不是有追踪器吗,咱们可以再寻寻其他敌人。” 如果是以前,都不用别人说,郑午自己主动就去了,出风头的事情他最爱干了。 但是现在,他摇了摇头,说不用。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1333 他才是主宰者 西武山,正北方向。[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虽然已入深秋,林间树木的枝叶已经消耗殆尽,但晌午的阳光还是很难彻底穿透密林。此时,一列队伍正在林间快速穿梭,其中一人突然停下步子。并且扬了扬手,其他人等立刻站住脚步。 猴子拿出某个黑黝黝的玩意儿来,上面有一块液晶显示屏,看着上面越来越近的红点,笑嘻嘻道:“对方就在不远处了,大家可要集中精神。” 众人齐声说好。 猴子带领众人,沿着轨迹继续前行,仪器上的红点越来越近,可是一点人声都没听到,一点人影都没见到。怎么回事?猴子命众人散开,小心翼翼地朝着最终目的地聚集而去。 林中依旧空空如也。只有树木、杂草、乱石而已。可是仪器显示,敌人就在这里。猴子低头寻找了一番,终于在某处杂草丛中翻出来一块追踪器。 看着这个追踪器,猴子不禁苦笑起来。 “看来被对方发现了啊……”猴子若有所思。 “那怎么办?”有人问道。 是啊,怎么办呢,这茫茫林海,想要寻到一个人可不太容易。猴子观望四周,正准备再找点线索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丝细微的异变。 猴子面色一变,大呼了一声小心! 与此同时,枪声已经响起。枪声来自于四面八方。一颗颗灼热的子弹划破枝叶、穿透空气,毫不留情的射向猴子他们这一干人。猴子的反应最快,第六感强劲的他迅速做出反应,身形如电一般飞扑出去,然后躲在一棵足以隐藏他身形的大树背后。 子弹打在树干之上,层层树皮飞溅起来,所幸没有打穿,猴子也暂时无虞。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其他同伴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可没有猴子的超强应变能力,也没有他那般灵活的身手,于是一片惨叫声响起,有人捂着胳膊倒下,有人捂着大腿倒下。有人直接被乱弹穿死…… 毫无疑问。这是中埋伏了! 对方发现追踪器后,便把追踪器放在这里,并且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等着猴子过来上钩。在这场密林血战之中,还说不清谁是猎人,谁是狐狸呐!宏共央号。 眼看着自己人倒下的越来越多,猴子毫不犹豫地摸出手枪。根据声音、感觉、子弹飞来的方向判断对方所在,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射击。砰砰砰砰砰!数声枪声之后,对方也发出一连串的惨叫之声。 猴子又换了一梭子子弹继续射击出去,片刻之后,整片密林里便陷入一片诡异的惨叫之中。惨叫声来自己方,也来自对方,交织成一片惨烈的海洋。 乍看上去,枪战已经结束,可猴子还是没有动弹,他躲在树后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声音,然后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刚才干掉了多少人。 因为视线原因,他并不能完全无阻碍地杀死对方,但能令对方失去作战能力已经足够。计算清楚以后,猴子便高声叫了起来:“喂,对面的,你还准备躲到何时,不如出来正大光明地打上一场?” 自己这边的伤员不少,还有几个死了,需要尽快返出老林。而猴子并不相信自己刚才的那几枪能够彻底剿灭对方,这其中必定还藏着一个实力强劲的高手。 对方毫无回应,猴子再次叫了起来:“嘿嘿,这就是传说中的东洋武士?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这一招果然有用,一个声音自密林中响起:“出来就出来,我怕你不成?” 猴子说好,那我数一二三,咱们两个一起出来哈,说到了谁都不准开枪!对方说可以,猴子便开始数数,一、二、三!猴子的身体闪出了半边,与此同时,对面杂草丛中也窜出一个影子。(. $>>>) 猴子毫不犹豫地开枪便射,而对方也一样开枪便射。 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所以听起来像是一声。猴子迅速躲进树后,而对方的动作亦不缓慢,同样再次趴在杂草丛中。猴子率先骂了起来:“狗日的不讲信用,不是说好了不开枪吗?” 对方也是一样怒火滔天,说你还不是一样?你们华夏人为何如此狡猾?! 猴子说你是第一次来华夏吗,我们华夏人本来就很狡猾,反倒是你,你们东洋武士不是一向号称顶天立地吗,怎么也干这种卑鄙下作的事? 两人骂来骂去,谁也不服气谁,仿佛恨不得立刻跳出来打上一场。但是二人手中都握着枪,且二人之间的信任已经摧毁,谁也不可能再主动出来了。 猴子一边骂人,一边默默从怀里摸出一颗手雷来。 这一次行动的几个人里,每人都揣了两颗手雷,算是以防万一。 “东洋狗不守信用,比我们华夏人还狡猾!”猴子一边骂,一边轻轻拉开引线,将一颗手雷投向了对方所藏匿的草丛之中。但是,对方连子弹都能避开,这么大一颗手雷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八嘎,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人影从草丛中飞出,完完全全地出现在猴子的视线范围之中。 这才是猴子的真正目的。 在手雷爆炸的一瞬间,猴子抬枪便射,砰砰砰的枪声完全被爆炸声所掩盖,对方又沉浸在极大的惊恐之中,按理来说应该百发百中的,猴子对这一点本来也很有自信。 而令人惊奇的是,对方身形一闪,身影便已消失,猴子这几枪尽数打在空气之中。 猴子揉了揉眼,心中大惊。 怎么可能?! 这得多快的速度! 爆炸也波及到爆炸点周围的一些人,那些先前没被猴子开枪打死的,如今也随着爆炸升上西天。猴子无暇去管这个,他的目光不时在四周穿梭,两只耳朵也不间断地抖动起来。 飕飕飕---- 一阵树叶摆动的声音响起,猴子很快锁定了对方的行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砰! 一记枪声响起,猴子立刻翻身一滚,躲到了另外一株大树的背后。好惊人的速度!这是猴子产生的唯一想法。猴子平时所修习的刀法需要配合脚下的步法,所以他一向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可是见到对方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那点速度比起对方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猴子持续地看,持续地听。 很快,第二声枪响再次响起,猴子再次险而又险地避开。猴子的手里也握着枪,可始终无法定位对方的身影,一时间,他似乎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猴子讨厌这样的局面。 一向以来,他才是主宰者啊! 枪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还好猴子也尽数避开,毕竟这可是涉及到生命安全的玩意儿。猴子再次躲入另外一株大树背后,飞过来的子弹几乎从他耳边穿过,刮起了树上的一层皮。 对方一直在主动进攻,而自己却只能防守。 妈的,真是从来都没这么狼狈过啊。 猴子咬着牙,冲着对方叫道:“喂,东洋小子,我现在对你很有兴趣了,能不能问一下高姓大名?” “我叫小岛。” “哦。”猴子根据声音,迅速辨识着对方的方位。 “你呢?” “我叫孙孤生。”猴子也没有隐瞒,然而令他吃惊的是,对方的方位竟然又改变了。 “哦,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龙城孙家家主。” 小岛一边说话,身形一边快速穿梭,猴子只能捕捉到一点影子,以及微微而动的枝叶和杂草。他每说一句话,身子就变幻一个方位。猴子忍不住了,叫道:“要说话就好好说,你一边说一边跑个什么劲儿,你累不累啊?” “不累。”小岛继续跑着。 “……”猴子要崩溃了。 “因为我知道你是在根据我的声音分辨我的位置,所以我只能不断奔跑来干扰你的信息。”对方爽快地答道。 猴子默默地点了点头,觉得对方还蛮聪明的,竟然一句识破他的用意。电视剧里面那些抗战片,一向把东洋人描绘的又蠢又傻,实际上,真正的东洋人可一点都不傻。 他们的聪明,在全世界都是闻名的。 猴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看轻对方。他紧紧握着手枪,继续努力地辨认着对方的方位,说道:“说真的,我挺佩服你的,速度竟然有这么快,怎么练出来的?” “掌握一定的技巧,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对方一边穿梭一边说道:“我也很佩服你啊,在我如此高强度、高速度的攻击之下,你竟然还能做到有条不紊,令我刮目相看。” “嘿,你要这么说话,可就埋汰我了,这几回合我光顾着躲了。” 刚说完这句话,猴子突然扣动扳机,子弹穿过枪膛,“砰”的一声激射出去。然而,除了前方的树枝抖动了一下之外,再无其他动静响起。 小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白费力气了,你打不到我的。” “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猴子努力辨认方位,又砰砰砰地打了几枪出去,可这几枪无一例外的全部射空,只是枝叶和树干遭殃而已。 “妈的,还真打不着啊?” 猴子刚发完这句牢骚,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你输了。”小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1334 谢谢你,教会了我这一手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三次加更 任谁被一支枪顶着后脑勺都无法淡定,猴子当然也不例外。(s.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于是猴子一动也不动了。 “非常抱歉,你在说话干扰我的时候,我也在说话干扰你,而我的速度又快过你,所以你被我指住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现在。你把手里的枪丢掉吧。”小岛慢慢说道。 猴子毫不犹豫地把枪丢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现在,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小岛继续发着指令。 但是猴子并未照做,反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小岛奇怪地问,你笑什么,我让你跪在地上,你没听见吗,难道你想吃枪子?小岛一边说,一边用枪口点了点猴子的脑袋。 猴子却依旧笑嘻嘻的,仿佛完全不在乎小岛手里的枪。小岛终于怒了。手指叩向扳机,说你真的不怕死么?猴子说我怕死,当然怕死,但同时我也知道,你手枪里根本就没子弹! 小岛猛地沉默下来,握着手枪的手也微微发起抖来,半晌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说简单啊,我一直给你数着呢,你这枪里能装七发子弹,在刚才就已经射光了。而你后来再没开过一枪。说明也没有可供更换的弹夹,对不对? 小岛抿了抿嘴唇,说对。 接着他又问道:“那你知道我没子弹,为什么还肯扔掉自己的枪?” “因为我的枪里也没子弹了啊。” “……”这个答案很出小岛的意外。 猴子继续说道:“既然咱们两个都没有枪,那就只好肉搏一下了。” “我同意。” 说完这句话,小岛便往后退了几步,猴子也转过身来,二人之间相距不过三米。小岛看着猴子,诚恳地说道:“选择和我肉搏,将会是你一个后悔的选择。[. 超多好看小说]” 猴子的眼睛眯了起来:“杀掉你之后,我会把你的尸体向东摆放的。” 小岛的脸颊一颤,整个人便如离铉的箭一般冲了过来,速度和身形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快到几乎只能看见一道残影。与此同时。猴子的手里金光一闪,金銮刀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接着他挥刀便朝那道残影刺了过去,不管小岛的速度有多快,他总不至于不怕刀刃! 而小岛的脚尖一弹,身子已经弹到猴子左侧,接着狠狠一腿扫到了猴子的左脚。猴子的整个身体都掀翻过来,重重摔倒在地。小岛立刻跟上,再次狠狠一脚踹向猴子的脑袋。 猴子就地一滚,身子在落叶中不断后退,小岛的腿则不断向前猛踢,仿佛每劈一腿都有千钧之力,无数落叶都被他的腿扫了起来。 哗啦啦,扫起的落叶层层叠叠、铺天盖地,小岛不得不暂缓了一下动作,因为他已经看不到猴子了。而等落叶散尽的时候,小岛惊愕地发现,猴子已经不见踪影。 哪里去了?! 小岛警惕地盯着四周,却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当他想起来抬头看看的时候已经晚了,猴子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柄金刀直直刺向他的脑袋。小岛的脑袋一偏,金銮刀便顺着脸颊滑下去,插入小岛的右肩之中。 小岛吃痛,狠狠一腿抽向猴子,而猴子已经拔出刀来闪到四五米外。 小岛扭头看去,一道渗人的伤口已经呈现,鲜血正咕噜咕噜地冒出来。猴子嘿嘿笑道:“早就和你说了,速度并不是唯一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说了?”小岛怒极,再次移步冲了上去。 “咦,我没有说过吗?那我现在补上!”猴子同样持刀冲了上去。( ) 二人的身影瞬间缠在一起,二人的速度都很快,快到几乎只剩残影,看起来眼花缭乱。那些受了枪伤躺在地上的人,需要不时揉揉眼睛才能继续看下去,否则他们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猴子尽情施展着自己诡异的步伐,在小岛身前四周不断刺出手中的刀,而小岛的双腿越来越快,如同风火轮一般不断扫向猴子。近三十年来,小岛只练这一双腿,后来练气之后,更是喜欢把真气尽数集中在双腿之上,使其可以发挥出更加强劲的威力和速度。 比速度的话,小岛绝不相信自己会败! 二人大概缠斗了四五分钟,那些受了枪伤的人甚至都没看怎么清楚,二人就已经停下手来。两人背对着背,各自气喘吁吁,谁都没有说话。 打完了? 谁赢了? 众人都抬起头来看着这一幕。 二人看上去好像谁都没有受伤,那这一架到底打的是什么鬼?宏估双才。 猴子的手腕一闪,手中的金銮刀已经消失。紧接着,他便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会遵照承诺,把你的尸体向东摆放的。” 小岛抬起头来,看着影影绰绰的天空,忍不住说道:“你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把速度提高这么多的?” 猴子转过头来,看着小岛的背影说道:“因为你说的没错,只要掌握到一定诀窍,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的。谢谢你,教会了我这一手。” 小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众人的眼睛瞪大起来,因为他们发现小岛的胸口、小腹、胳膊、脊背、大腿……几乎身上的每一处都渗出血来,瞬间就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 再接着,小岛便倒了下去,倒下的方向刚好对着东边,那是他的祖国。 原来,猴子手里的金銮刀太快、太锋利了,以至于这场架都已经打完,那些被割破的伤口才开始往外渗血。好可怕的速度,好锋利的刀! 猴子朝着众人走去,询问他们有事没事。猴子带了二十个人出来,死了三个,伤了十三个,另外四人并无大碍。猴子简单为他们处理了一下枪伤,便吩咐另外四人背上牺牲者的尸体,其他伤者则互相搀扶着离开。 临走之前,有人问道:“猴哥,其他人不杀了吗?” 其他人指的是小岛带着的那些人,他们也或死或伤,幸存的还有三个,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猴子看了他们一眼,说不用管他们了,咱们走吧。 这些只是炮灰而已,并没有必要杀掉。 ………… 与此同时,我也领着一支队伍疯狂地在林中穿梭。 “飞哥,我们跑不动了!” “飞哥,等等我们啊!” 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抱怨之声。我只好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帮累的七倒八歪、满头大汗的汉子。他们见我终于肯停下来了,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飞哥,咱们歇歇吧,真跑不动了。 我手持着显示追踪信息的终端设备,说你们就不行啊,看看人家,自始至终一直在跑。人家能跑,你们怎么就不能跑了? “不行飞哥,真不行了。”“那小子跑半个多小时了,他也太能跑了一点吧……”众人再次怨声载道起来。我看看仪器上依旧不断疯跑、距离我们越来越远的红点,说好吧,那咱们就歇歇。 我只好也坐下来,琢磨着啥时候能追上这家伙啊,到时候非问问他,你咋那么能跑? 起初,仪器上的信息还蛮正常,对方一直保持着普通的移动速度,我也带人朝着对方阻截过去。可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眼瞅着就快遇上面了,不知对方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竟然疯狂地跑动起来。 我大吃一惊,连忙带着众人奋力去追,这一跑就跑了半个多小时。我还好,毕竟是练家子,身子强健、体力绵长,可其他人就不行了,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一个小步都迈不动了。 从我和佐木、松本二人交手的情况来看,我知道那帮东洋人个个都是高手,能跑出这样的速度和体力倒也不足为奇----可是,也未免太怂了吧,就不能和我正面交手一次? 说好的武士道精神呢大哥?! 我看着仪器屏幕上的红点越来越远,不禁摇头叹息,难道说这次唯一完不成任务的就是我了? 不行,不能这样。 我放下仪器,回头给众人挨个发了支烟,说兄弟们休息一下,咱们还得继续追啊,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众人再次怨声载道起来,说飞哥,实在跑不动了啊。 我好说歹说,众人才答应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去追那帮东洋鬼子。 我松了口气,方才回来继续拿仪表盘盯着。只一瞬间,我的眼睛就瞪大起来,因为我发现那红点竟然返了回来,而且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没错,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所跑的方向正是我们这边。 决定要和我们决一死战了么?! 我立刻回过头去,冲众人吼道:“快,对方来了,进入战斗状态!” 众人纷纷站起,摸枪的摸枪,拔刀的拔刀。我看看四周的环境,说大家散开,来一场围歼之战!众人听我吩咐,立刻散了开来,躲在树后或是草丛之中。 树林里猛地安静下来,唯有阳光照在地上。 我捧着仪器,看着红点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我的一颗心也怦怦直跳,对方如此放肆地冲过来,是因为有了有备无患的杀手锏么?! 1335 聪明反被聪明误 巴掌大的一块屏幕上,显示对方踪迹的红点越来越近,只剩五十米不到了。[s.就爱读书]ong> 我屏起呼吸,目光牢牢注视着前方的丛林深处,我已经听到了奔腾而迅疾的脚步声,但是人影却还没有见到一个。奇怪。难道对方是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么? 飕---- 一道黑影突然从草丛中闪出,我毫不犹豫地拔枪便射,“砰”的一声,黑影顿时摔翻在地,发出凄惨的叫声。我还在发呆,四周的人已经一哄而上,将那黑影团团围住。 一个人最先把黑影拎了起来,冲我叫道:“飞哥,是只兔子!” “……” “飞哥,你快过来看啊,是只黑兔。又肥又大!” “……我不用过去也看的到。”我抽动着嘴角说道。 我低下头来,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仪器,屏幕上的红点确实停止不动了。竟然,竟然是只野兔?!我们追了半个多小时,竟然是只野兔? 马杰在搞什么鬼,不是说装在敌人身上了吗? 突然,屏幕上的红点又动起来,惊得我连忙抬头一看,只见一帮人正举着兔子朝我走来。妈的,吓我一跳。我把仪器收了,仔细去看那兔子,它的腹部已经中枪。但是还没有死,鲜血潺潺流出。 我在兔子身上摸索一番,成功在它下肢处摸到一个精致小巧的追踪器,我可不信这是马杰装上去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对方发现了这个玩意儿,顺手就装野兔上了,用来迷惑我们的视线,并成功转移我们的目标。 这帮东洋人看来并不傻嘛。 这可糟了,这茫茫深山林海,如何找一个人去?不知道猴子他们情况如何,我这估计是宣告失败了啊。(. )我有些苦恼地摸着可怜的小兔子。半晌才下决心说了一句:“把它烤了吧。” 众人:“……” 反正任务也失败了,不如把握当下、珍惜现在,相比在数千平方公里的深山老林中去寻一个完全不知踪迹的人,还不如烤了这只现成的兔子划算。于是大家捡柴的捡柴、生火的生火,我则亲自给兔子扒皮并洗干净内脏。宏叉围血。 二十多人吃一只兔子是有点少了,不过尝尝味儿就行了,又不是野游来的。 众人把柴火拾来,正准备点火。我突然把手一扬,说安静!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我把耳朵竖起,仔细倾听着周遭的声音,确定有脚步声朝我们这边走来,立刻呼道:“散开,有人来了!” 众人训练有素。“哗”的一声分散开来,而我迅速处理了一下现场,亦藏在一株树后。脚步声很重,像是有人背着什么重物,而且脚步拖泥带水,似乎受了重伤。 很快,一个人影从林间走出,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对方的身子摇摇晃晃,显然受了重伤,而且背上还驮着一个人。“哗啦”一下,那人终于抗受不住,翻身摔倒在地。 “阿晴!”我叫了一声,立刻从树后奔出。 众人这才知道碰见了熟人,于是也和我一起奔了出来。没错,受伤之人正是阿晴,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碰上她。阿晴回头看见我,眼泪“唰”一声就流了出来,哭道:“左飞,你救救马杰!” 这时候我才低头看去,赫然发现阿晴先前所背之人竟是马杰。马杰倒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人也昏迷过去。我扑到马杰身前,先是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然后用随身携带的伤药给他上了,又用水壶喂他水喝。[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直到此时,马杰方才悠悠醒来,看到是我,也很开心,叫道:“飞哥!” 我说是我,你还好吧? 马杰点头,说还好。 我看到阿晴的腿上也有伤,便吩咐别人给她上药,又用绷带给她包好。我问他俩,怎么会搞成这样子的?阿晴便把先前的情况一一道来,整个过程听的我也是惊心动魄,还好后来郑午及时赶到,否则他俩真就糟了。 马杰又问起我的情况,我哭笑不得,说还不是你的追踪器,把我引到这地方来啦! 我把追踪器和那兔子都给他看,马杰吃力地坐起,背靠着树干,仔细研究了一下追踪器,说这是安装在松本身上的,他本来就是搞监察的出身,能发现这玩意儿并不出奇。他知道了,看来其他人也知道了啊。 马杰让我给大家群发一条消息,就说追踪器的作用可能已经失效,小心对方反过来利用一把。发出去消息以后,猴子和郑午很快反馈回来,说他们已经搞定了对手,黄杰则暂时没有消息。 我一看猴子和郑午都搞定了,我自然也急得不行,怎么又成落后生啦?吃吃吃,吃个屁啊?我把兔子摔在地上,说我要去找松本!马杰让我别着急,他来试试看能不能寻到松本的踪迹。 马杰拿起追踪器放到鼻子下面仔细嗅了一番,然后又趴在地上闻闻这边的石头,闻闻那边的树干,还时不时地捻起一把土来品尝一番,然后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倾听。 看着众人一脸愕然的面孔,我赶紧说没事,他不是狗,这是他的独门绝活。 马杰抬起头来,笃定地说道:“找到了!” “在哪儿?!”我激动起来,马杰就是马杰,这小子可太棒了。 “沿着东北方向走了,但是具体在哪,我也弄不清楚。” 我说你妹啊,刚才还夸你,你给我来这一出?东北方向范围可大了,你叫我怎么找?马杰也苦着脸,说没有办法,最多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去找,再往前的话或许还能发现新的踪迹。 我刚要答应,阿晴在旁边说了声不行!我说怎么?阿晴指着马杰说道,你看他现在伤的样子,必须尽快到外面的医院去!马杰犟着嘴说不用,我身体强悍着呢。 阿晴说的没错,马杰这伤确实刻不容缓,虽说暂时止住了,但时间一久还是会有生命危险。我说没事,我沿东北方向过去,能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你和阿晴还是先出去吧。 我便吩咐了一半的人,负责把他俩护送出去,而我带着另一半人沿着东北方向而去。 一路穿山过林,行了约莫三四公里,发现一处篝火痕迹,现场还有兔子毛、野鸡毛等物。我研究了一番,发现篝火的灰烬还是热的,看来对方并没离开多久,劲头一下就上来了,说咱们追! 又走了没多久,发现一处宽约四五米的溪水。众人正要淌河而过,我摆了摆手,说对方没有过河,而是沿着河边超下游走了。众人大奇,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指着河对岸,说很简单啊,对方要是过了河,双脚湿漉漉的,那边泥土又软,不可能没脚印的。 众人表示明白,然后又问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往下游去了? 我说这个就更简单了,下游是出山的方向,上游是进山的方向,他们是想出山,而不是进山,所以沿着下游,一定能找到他们。 听我说完,众人均是佩服不已,说我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分析能力堪比狄仁杰了。我也洋洋得意,心想自己这几年果然没有白白历练,当然嘴上还是谦虚,说我只是赶巧罢了。 废话少说,我带着众人沿着下游继续前行。没过一会儿,我便听到一阵说话声,立刻安排众人放缓脚步,趴在地上匍匐前行。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山丘之上,我拨开面前遮挡的树枝,朝下望去。 下面是一片平原,河流在这边阻了一阻,形成了一个小型水源。河水边上,七八个人或坐或站,正在休息,其中一人正是昨晚才被我们抓到,后来又放走的松本。 艾玛,总算是抓到你们了啊,不枉此行。 我的心中一片窃喜,众人也激动不已。我冲大家嘘了一声,这边距离他们还有十几米远,又是一片开阔地带,倘若冲出去了,怕是打草惊蛇,又给他们跑了。 我仔细观察着周围地理环境,然后安排众人从不同方向悄声包抄过去,形成一个包围圈,来一场围歼之战。在这过程中,我也能听到他们说话,有人问那松本,说咱们还有多久能出去? 松本说快了,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出去。 有人劝他,说咱们赶紧走吧,越早出去越好。 松本脱了鞋,正坐在河边洗脚,说没事的,我把追踪器装在那兔子身上,够他们白白忙活一阵子了,绝对抓不到咱们的。哈哈,他们自以为聪明,其实哪里聪明的过我了? 众人也是纷纷吹捧,说松本大哥谋算无敌、智勇双全,我们实在佩服。 松本更加骄傲,说你们华夏人就是做事不动脑子,多向我们学习一下就好了。 这松本确实挺聪明,可惜有点太过骄傲,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昨天的事,也是他太过自命不凡,所以才露出破绽,被我们抓到机会。 这次既然逮到他,就不会再让他跑了。 我看我们这边的人已经埋伏好了,便从怀中摸出一颗手雷,一拉引线,就朝松本他们丢了过去。 1336 华夏人太狡猾了 待众人安置妥当之后,我便毫不犹豫地丢出一颗手雷。[千千小说](s.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最近特别喜欢这玩意儿,逮着一切机会就要用,尤其是在这深山老林,完全不用担心官方的追究,不用白不用啊。 飕---- 一个青黑色物件跃过水面。打着旋儿朝松本等人而去。 这么一个天外来物突然飞来,松本这样的高手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他一抬头,口中便惊呼一声:“快跑!”说完也不管他人如何,甚至都顾不得穿鞋,整个人一跃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林中穿去。 其他人哪里有他这种反应速度,各自还站在原地癔症,就听“轰”的一声,手雷已经爆开,火焰窜出去好几米,那些人登时被爆炸的冲击波炸的飞散出去。 只一瞬间的功夫。除去松本之外,其他人便被炸的爬不起来了,只有少数四五个人幸免于难,仓皇叫喊着冲向两边。 而我们的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两边林子中同时响起许多枪声,砰砰砰砰砰一阵乱射,这些人便尽皆倒地,现场一片哀嚎之声,地面上还有些火舌在肆虐,当真是人间惨状。 而在他们开枪之前,我的身影早已飞了出去。 在扔出手雷的一瞬间,我便知道这玩意儿是伤不着松本的,毕竟手雷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想不发现都难。而我也早已计算好他逃跑的方向,所以一扔出手雷,便朝东南方向跑了出去。宏状广巴。 一路越浅沟、垮山石,穿进密林之中,绕过两棵松柏。便成功地将松本阻截住了。 松本“唰”的一声停住脚步,面色发青地看着我。 “哈喽,松本。”我笑眯眯地说道:“咱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松本完全没有和我闲聊的心思,迅速从腰间摸出手枪便朝我疾射过来。我立刻往旁边一闪,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同样摸出手枪朝着松本射去。 火舌从枪口喷出。子弹在林间穿梭,其实以我们二人的实力,这样开枪是完全伤害不到对方的,但我们仍然不间断地开枪,仿佛这是恶战前的鸣奏曲。 终于,我们二人的子弹都打完了,林间重新回到一片静谧之中。只有那些被我们击落的残枝败叶还在翩翩起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火药味道。 喘息声从我这边而出,也从他那边而出。 “你是跑不掉的。”我说。 对方笑了起来,说这么看来,追击我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我说对啊,难道你以为我打不过你么?松本的身影却从树后走出,我也从树后走了出来,二人再次面对面站着。 松本默默地从背后拔出一柄剑来,这柄剑锋利、凌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息,和松本昨天所使的那两柄凡铁大有不同。松本摩挲着剑柄,笑道,你真以为我的缠龙手,能制住我手里的武器? 我握紧双拳,说不服咱们就再试试? 松本开心地笑了起来,说我这柄剑名为狼牙,是东洋著名的铸剑大师斋藤所作。在狼牙快成型之时,斋藤以身殉剑,毅然跳入钢炉之中,将自己的精血和这柄剑融为一体…… “你可拉倒吧,能不能不吹牛逼。”我直接打断他的话,摊开双爪便朝松本扑了过去。 我实在是想不通,松本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难道以为凭这个就能把我吓退?松本睚眦欲裂,显然十分愤怒,吼道:“你敢看不起这柄剑,我会让你知道下场的!” “唰”的一声,松本手持狼牙,一剑朝我刺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坦白说,我还真没在怕的,当即气贯双爪,朝着那剑抓了过去。可就在这一瞬间里,我分明感受到那剑尖之上传来的骇人气息,这气息冰冷、残酷,仿佛腊月寒冬,使得我忍不住颤了一下。 本来自信满满的我,这一瞬间突然产生了一些犹豫,我这缠龙手,到底能不能制住他的狼牙剑? 这么一想,我的手便减轻了几分力道,轻轻握住了这柄剑的剑锋。刹那之间,一阵尖锐的疼痛便从我掌中传来,这柄狼牙剑上的气势,竟然轻松地破了我手上裹着的真气! 天,这得多强的煞气! 那位铸剑大师,当真以身殉剑? 我只一抓,便立刻松了开来,同时身子毫不犹豫地往后退去。松本倒也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冷笑地看着我。我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掌心已经被割破了一道口子,正有鲜血从中淙淙流出。 还好我刚才抓的很轻,伤口也不是很深,我立刻调转真气,朝着手掌聚集而去,以极快的速度给自己疗伤。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我故意一脸惊骇,说好厉害的剑! 其实我心中知道,这狼牙无非就是和金銮、回龙一样材质特殊的宝物而已。上次在林中小屋的后方,我能空手接住猴子的金銮刀,那是因为他没有贯气在上面,否则也够我喝一壶的。 这种宝物除去材质的特殊之外,再加上主人体内本身凌厉的真气,便能产生极其特殊的效果,可以破练气之人的真气防御。像这柄狼牙,如果真如松本所说,曾有一个铸剑大师以身殉剑,那其中蕴藏着的骇人气息,恐怕更胜一筹。 不过,我看到这柄剑,不仅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隐隐兴奋,心想这可是宝物啊,一定要夺下来。就算我不用剑,可以送给我身边用剑的朋友啊,比如木石! 想到此,我的战意更加盎然。 看我满脸惊骇之色,松本更加得意洋洋:“那是当然,早就和你说了,这柄剑不是你能够挡得下的!”说毕,松本再次身影一晃,持剑朝我刺来。 我不敢怠慢,立刻小心翼翼地迎击。论实力来说,其实松本不是我的对手,否则我昨天晚上就不会轻而易举地制服他了,只是他手中现在有了狼牙,使我稍稍有点投鼠忌器。 但他想一举将我斩下还是不可能的。 我们二人你来我往,在林间斗的那叫一个激烈。我使缠龙手,他使狼牙剑,倒是一时难分高下。打的久了,松本额头上浸出一连串汗珠,显然已经有些着急。 他急,其实我也急,我琢磨着不能再这样下去,要想个办法制服了他才可以。 我一边打,一边注意着周遭的环境,终于让我发现一处可以利用的所在----在西南方向十几米外的地方,有一处猎人用树枝和枝叶伪装的用来捕获猎物的陷阱,陷阱边上还有猎人做的标记,提醒路人不要误踩。刚才在来的路上,就遇过好几个这样的陷阱,队伍中有个家里是猎户出身的小子给我们讲解了一番,所以我才对这个有些了解。 活到老,学到老啊。 我立刻假装不敌,一边打一边朝着那陷阱处移去。松本是个骄傲自大的家伙,不知是计,立刻兴奋地追了上来,以为快要将我搞定,不断用剑刺向我的身体。 到了那陷阱边上,我虚晃一招,佯装要抓他的剑。松本可不怕这个,立刻向前一步,让我来抓他的剑。我往旁边一闪,他便朝前撞去,就听“啊”的一声惨叫,他便轰隆隆掉进了那陷阱之中。 陷阱是用来抓野兔野鸡一类的东西,所以并没多高,松本一触地,便要往上跃,而我立刻一脚将他踹了回去。接着,我又毫不犹豫地摸出第二颗手雷,一拉引线便扔了进去。 为防手雷炸着我,我便立刻往后退去。 松本的半截身子已经跃了出来,但是手雷在同一时间引爆。 轰---- 无数的烈焰和火星从土坑之中爆出,冲击波将松本彻底炸了出来,“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我赶紧奔了过去,不过并没关心松本的死活,而是四处搜寻检索,终于在某处残骸之中寻到了狼牙剑。 嚯,果然是宝物,被手雷炸过以后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我心满意足地提了剑,方才走向松本的身体。松本的身体挺强悍,竟然还没死去,而是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浑身上下皆是一片焦黑之色,脸上更是被烧的不像样子了。 我看他的嘴一动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便把头低了下头。 “你们……华夏人……太狡猾……太卑鄙了。”松本吭哧吭哧,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哈哈大笑,说狡猾和卑鄙就对啦,对付你们这种人,不狡猾一点、不卑鄙一点怎么能行。与此同时,我们那帮人听到爆炸声,也跟着跑了过来,看到我已经料理了松本,均是兴奋不已。 “飞哥,杀了他吧!” “飞哥,快动手吧!” 我立刻举起狼牙剑来,正欲给他一个痛快,突然想起之前阿晴说过,他想弄清楚这帮东洋人的身份,好给周明呈报上去。这么一想,我便把剑收了,说先不杀他,将他带回去吧。 众人得令,七手八脚地将重伤的松本抬起,高高兴兴地沿着下游朝着出山的方向而去。路上,我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狼牙剑,越摸越是喜欢,可惜自己不练剑,只能送给别人了。 1337 黄杰,你死定了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四次加更 一列队伍在密林中缓缓行进,他们约有七八个人,不知走了多久,早已疲惫不堪。ong>更糟糕的是,他们发现自己好像是迷路了,转来转去都找不到出山的方向。 终于。贺海洋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起来,口中对那几个东洋人极尽侮辱之能事。贺海洋觉得,如果时间能够重新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择和那干东洋人合作。 实在是太坑了,对手不仅没有消灭,连地盘都丢没了,手下的人也几乎消耗殆尽。再这么打下去,根本看不到丝毫胜利的曙光。跟贺海洋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个南方老大,他们都是一模一样的想法,对那几个东洋鬼子满是抱怨。 “走吧走吧。”贺海洋站起来,说道:“柴田说啦。只要咱们一直朝南走,就能出去这座山的,姑且信他一次吧。” 众人也拖拖拉拉地站起来,不情不愿地朝前走去。就在这时,一片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二十多个人影从密林之中突然闪现,并且迅速将他们这些人团团包围起来。 贺海洋满脸惊愕,知道自己还是逃不过了,可还是想不通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这几个南方老大,以及他们的手下亲信立刻聚拢在一起,担心而又害怕地看着四周众人,同时把手枪牢牢握在手中。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他的模样很年轻。谈不上长得有多帅,但是英气勃勃,很有男子汉的味道。他站在贺海洋等人身前,一脸阴鹫地看着众人。 沉默,而冰冷。 “火狼?”贺海洋一下就认出了对方。说你是火狼吧,以前跟魏老三的那个? 火狼当然就是张火火,张火火现在已经贵为同州区河南帮的老大。他也认识贺海洋,以前跟魏老三的时候,跟贺海洋打过几次交道。(. $>>>)贺海洋曾经看好张火火,还和魏老三开玩笑说要把他挖过来,但是遭到了魏老三的拒绝。 张火火面色不改。说对,是我。 贺海洋立刻笑了起来,跟张火火套起了近乎,说你把魏老三杀掉的举动非常对,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其他几个南方老大也纷纷叫起来,说对。魏老三不是好东西,死的好。 张火火依旧面色不改,说少废话,赶紧交战吧。 贺海洋说不不不,我不和你打架。说着,他便把手里的枪扔了,说我早就厌倦和那几个东洋鬼子打交道啦,我在林子里就想好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历史规律,我们确实老了,也该退位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别无所求,可以把地盘全部交给你们,只给我们留口饭吃就行,中不中? 贺海洋为了和张火火套近乎,连河南人的口头禅都学上了,希望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其他几个南方老大纷纷附和,说没错,就是这样,我们认输,咱们不打了,便也把枪扔了。 贺海洋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你们成立了一个组织,叫华夏之魂是不是?这名字好啊,是咱们华夏众人的家。这几天我也琢磨了,咱们本来就都是一家人,干嘛要打打杀杀的呢?有这功夫,不如联起手来打击东洋,你说是不是? 贺海洋语气诚恳,而且把武器都扔了,显然是真的想投降了。 贺海洋的举动很明智,他知道自己是斗不过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反过来说,就算斗过了又怎样,出去以后不还是个死字?不如早早投降,弃暗投明啊。 张火火这边的人都是一片欣喜,不战而屈人之兵,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张火火看着众人,面色依旧冰冷,说你们确定不反抗了吗? 贺海洋腆着脸,说不反抗了,而且我们自愿加入华夏之魂,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张火火说好,便手指出山的方向,说你们沿着这边出山去吧,回头咱们再汇合。 贺海洋说好好好,那我们就先走了,火狼哥,咱们回头再见。 贺海洋带着众人回头走去,都是松了好大一口的气,倘若对方执意要自己的命,那还真是没辙。一帮人轻松起来,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去。张火火盯着他们的背影,目光越发冷酷起来。 “火哥,咱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为何不和他们一起出去?万一他们又耍什么花招咋办?”距离张火火最近的一个青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火火却没有发声,依旧沉默。 那青年自讨了个没趣,只好也跟着沉默下来,心中不由抱怨,跟着一个闷葫芦老大做事实在是太无趣了,压根就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哪里知道,以前的张火火可不是这样的。 待贺海洋等人走出去二三十米后,张火火突然从怀中摸出两个青黑色的手雷,同时一拉引线,然后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丢在贺海洋等人的脚下。 手雷嗞嗞地冒着烟,贺海洋的眼睛登时放大,发出一声绝望而凄厉的吼叫:“不!” 轰! 两颗手雷一起爆炸,浩大的冲击波将众人炸的四分五裂,愤怒的火舌瞬间蔓延开来,将方圆十几米的地方烧了起来。处于爆炸中心的贺海洋等人命丧当场,早已成了几具焦黑的尸体,仅有两三个苟延残喘的家伙努力地爬出火海,即便如此,他们伤的也不轻,喉咙里发出凄厉而恐怖的惨叫。 张火火身边的众人都吓傻了,谁也没想到张火火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张火火,而张火火依旧是那副死人一样的冰冷表情,仿佛刚才那一幕可怕的爆炸不是他造成的。 两颗手雷一起爆炸,威慑力可想而知,即便是那两三个奋力爬出来的家伙,在爬出去两三米后也不动了。张火火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现场没有一个活口之后,方才转过头来,冷冷地说道:“走。” 众人一言不发,跟着张火火离开了现场。 刚走两步,张火火又回过头来,说道:“去把火灭了,别不小心烧了树林。” 众人赶紧转过身去在现场又扑又打,张火火则背靠树干,拿出手机在我们临时建立的讨论组里发了一条消息,说我把贺海洋等人搞定了。 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我的消息,说不错不错,咱们几个都完成任务了,怎么只有黄杰没有消息?谁知道黄杰到哪里去了? 讨论组里一共有六个人,分别是我和猴子、黄杰、马杰、郑午和张火火,我们几人时不时地就要说一句话,分别汇报一下自身的进度和情况。张火火虽然说话较少,但一直都有消息,而黄杰自从进山以来就失去了联络。 怎么回事,难道是出事了? 我忍不住给黄杰打了个电话,打了两遍,这家伙才接起来。听他的声音十分慵懒,时不时地还打两声呵欠,我惊愕地说:“你搞什么鬼,是在睡觉?” 黄杰说对啊,是在睡觉。 我说你完成任务没? 黄杰说没啊,刚才小媳妇不是说他们已经发现追踪器了吗,你和猴子相继中了对方的套,那我还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我说那你就睡觉? 黄杰说对啊,在老林子里睡觉挺好的,空气清新、阳光正好,舒服的很呢。 我哭笑不得,说其他人呢? 黄杰说既然抓不到对方,就让其他人先回去喽。 我说好,很好,还是你厉害。不过外头冷,还是回去睡吧。 黄杰刚要答应,便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说好啦,不说了,羊入套了。便挂了电话,接着身子一跃,便从一株高高的树上跳了下来,先摸出自己的回龙刀来,接着高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小命来!” 树林中闪出七八个人影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对面的黄杰。 “你是黄杰?”对方的高田说道。 黄杰笑了起来,说你认识我? 高田扫了一眼黄杰手里的刀,说我认识你的刀,名曰回龙,天底下只有这么一把。 黄杰笑得更开心了,说不错,那么你死在回龙刀下,应该也没什么遗憾了。 高田说等一等,我想问阁下一个问题。 “你说。” 高田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已经把追踪器卸掉了,你是怎么寻到我的?” “很简单啊,这西武山虽然大的很,可正东方向只有这一条出山的路,我就守在这路口等你就好,干嘛还费了吧劲儿的寻你?” “原来如此。”高田点头。 “知道了,就赶紧打吧,我没有太多时间。”黄杰把刀平平举了起来。 高田旁边的人纷纷摸出枪来,高田摇摇头,说这东西对他来说是没用的,你们还是收起来吧。众人大眼瞪小眼,高田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了,你们先离开吧。 接着,高田便看向黄杰,似是询问意见。 黄杰耸耸肩膀,说我没意见,让他们走吧。宏状阵扛。 一群人如获特赦,纷纷朝着路口跑了出去。高田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柄漆黑如墨的钢刀来,说我这一柄刀,名为天星,不比你手中的回龙差。而且,我的修为比你深。 所以,黄杰,你死定了。 1338 龙公子骚气登场 黄杰笑了一下,说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来吧! 高田缓缓举起天星,同时运转体内真气,刀身之上顿时萦绕淡淡气流。[千千小说](s. )[. 超多好看小说]黄杰也小心翼翼地举起回龙刀,同时死死盯着对方的天星。高田奇怪地道:“你怎么还不运气?” “我不会运气。” “不会?!”高田吃了一惊。 “对。我是练体的。”黄杰不以为然地答道。 高田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这么看来,我倒是高估你的实力了啊!华夏人真是可笑,连练气都不敢……”话未说完,他便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再一抬头,赫然发现回龙刀已经到了眼前。 这么快的速度?怎么可能! 高田慌忙举起天星便挡,就听“铛”的一声,两刀相撞,火花四溅。高田的脚步“噔噔噔”往后退去,同时心中大骇。这么强的力道,怎么可能?! 一个不练气、只练体的人,能达到这种可怕的程度吗? 不等高田仔细分析,黄杰的第二波攻势已经到了,回龙刀再次高高举起,重重斩下。高田再次举刀便挡,“铛”的一声,高田只觉得整个小臂发麻,再次被这骇人的力道所震惊。 然而,还不等他震惊完毕,黄杰的第三刀已经重重斩下。高田头皮发麻,已经不敢迎接,立刻脚尖一弹,提刀闪到一边。“咔嚓”一声。回龙刀斩在高田身后那株磨盘一般粗的槐树上,生长了上百年的槐树登时被齐齐斩断,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宏讨每号。 黄杰调过身来,再次朝着高田冲去。 高田咬紧牙关。调运体内所有真气,于刀、于脚、于臂、于全身,要和黄杰来个不死不休!回龙和天星相撞,溅起一连串的火花,二人的刀你来我往,你奔我走,遭殃的却是周围的树木,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一株株数十年、上百年的老树尽皆轰然倒地。 懂行的知道他俩是在打架,不懂行的还以为他俩是伐木工呢。 在和黄杰的恶战之中,高田只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同时心中充满了惊骇和恐惧,完全不敢相信一个不练气的人。是如何发挥出如此强的威力?在他的印象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黄杰的每一刀、每一式,甚至就是气势上面,都给予高田无与伦比的威压,使得他节节败退。“铛”的一声,黄杰再次重重一刀斩下,这一次高田终于承接不住,天星刀顿时脱手而出。 绝佳的机会! 黄杰再次重重一刀斩下,刀势所带出的风声凌厉无比,甚至吹起了高田的头发。高田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得大喊了一声:“且慢!” 黄杰的刀停在半空,说怎么? 高田叹了口气,说我认输了。如果你认为我是个可以值得尊敬的对手,就放我走吧,我会回到东洋,潜心修行,有朝一日再来找你。 “哦不,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说完这句话,黄杰便重重一刀斩下,高田的身子顿时断成两截。黄杰一边收刀,一边嘟囔着说,认输就能捡回一条命了?真是异想天开…… 黄杰提着回龙刀,迎着午后的阳光朝山林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呵欠,决心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那柄天星?他并没要,因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有回龙,已足够。 ………… 同州某汽车站前,我和猴子、郑午、张火火四人等了半天,才看到黄杰姗姗来迟。我马上笑了起来,说这次出任务,你是最晚的一个,老规矩晚上请我们吃饭。 黄杰扫了我们一眼,说我虽然是最晚的一个,可我的打斗过程一定是最快的。 旁边的张火火冷冷道:“未必。” 黄杰一下噎住。 我们在一间医院里见到了马杰,也见到了阿晴。马杰已经醒来,躺在满是阳光的病床上冲我们笑,说对不起,又给你们拖后腿了。猴子扯了他一下,说嘿,你已经做的够好啦。 我则把阿晴拉到一边,说这次给你留了个活口,不过那人被炸的不像样子了,还需要抢救一下。阿晴说行,等那人好一些了,就带他去见周明。说完了事,我正准备走开,阿晴却又拉住我,问我说,马杰有个女朋友? 我说对啊,叫阿花,怎么? 阿晴又问我有关阿花的情况,长得漂不漂亮,现在是做什么的。我也一五一十地告诉她,说阿花长得挺好看,是个极普通的女孩子,现在在龙城开了一家蛋糕店。 我说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对马杰感兴趣的? 阿晴说没有,随便问问。 这一次,我们将那干东洋人全部歼灭,剩下的几个南方老大也死的不能再死,同州这一大块地盘自然落到我们手中。忙碌了一阵子,总算能休息了,晚上,我们几人好好喝了一顿大酒,自然是黄杰请客。我们把马杰也拉出来了,马杰现在受了重伤,身上骨头都断了不少,别说喝酒,连动都不能动。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在场就行,我们可以吃着、喝着,他看着嘛。 马杰泪流满面:“是人干的事吗?” 大战过后,百废待兴。同州现在乱成一团,自然需要有个人出来主持大局,将一切扶上正轨。我们把这个任务交给张火火,张火火没有拒绝,一口承接下来,说会在最快时间治理同州的地下势力。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探讨下一步的动作,和同州比邻而居的是常平,下一步的目标自然也放在常平上面。以前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隐姓埋名、从学校从头开始,逐步展向社会,那是为了躲避星火的追踪,后来才知道纯属多余----甭管我们怎么躲,星火都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现在更是如此,我们的动作完全是透明化的,因为我们是某项实验的实验品,就算是闹翻了天,仓天也拿我们没有办法。既然如此,我们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进攻常平。 ----这和在同州不一样,在同州我们确实是从零开始,不得不从学校做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同州的地下势力做保障,再加上我们自身的超强实力,完全可以公开化的和常平一战。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商讨这事,正说的高兴,饭店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十来个体格精壮的汉子哗啦啦走了进来。我们纷纷抬起头来,只见这些汉子个个凶神恶煞,往门口两边一站。 紧接着,有人抱了一卷红地毯进来,以极快的速度铺在门口,一直延展到我们的酒桌前面。我们都吃了一惊,心想来的是个什么人啊,出个场还要铺红地毯的? 实在太好奇了,我们纷纷看向门口。 一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戴着墨镜的青年悠然走了进来,手臂两边还分别挎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妞儿。 他一面走,两边的大汉一面挥洒金纸----对,就是结婚时新郎新娘出场的那种金纸,五颜六色、七彩缤纷的金纸顿时飘满整个包间,当然大多数还是落在那墨镜青年和两个火辣妞儿的头上。 与此同时,一阵音乐也飘了进来:“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闯不过柔情蜜意,乱挥刀剑无结果……”正是焦恩俊那版《小李飞刀》的主题曲,原来是外面有人拿着小型音乐在放歌。 我们吃惊地看着这个出场自带背景音乐的青年,心中的惊骇已经完全说不出口了,一个个面色震惊地看着他。 青年一直走到我们酒桌前面,漫天乱挥的金纸和震耳欲聋的音乐方才停下。青年将手抽出,两个火辣女郎立刻退下。青年伸手将墨镜摘下,只见他的眼睛下面已经流出一滴泪来。 “真是好歌,好歌啊。” 青年叹着气:“这首歌的歌词,描绘了我一生的命运。听啊,‘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说的不就是我吗!”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两个女人说道:“珍妮,玛丽,我同时爱你们两个,让我选择哪一个好呢?痛痛痛、悲悲悲!” 珍妮和玛丽也流出泪来,同时叫道:“哦,龙公子,看到你这样,我们都好难过!告诉我们,怎样才能使你好过一点?” 龙公子低下头来,做出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包间里的灯竟也适时地灭掉了,一注聚光灯照在他的头顶,使得他成了场中唯一的主角。龙公子抬起头来,面色难过地说:“为何,为何我就是斩不断这情!” “天啊!”龙公子昂起头来,口中怒吼:“我要斩断这该死的情!” “我帮你斩。”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黄杰已经把回龙刀架到了龙公子的脖子上。 包间里的灯唰一下亮了,门口的汉子全跑过来,口中骂骂咧咧,让黄杰赶紧把刀放下,说你胆子不小,知道这是谁吗?! 黄杰当然不会听他们的,冷冷地对龙公子道:“别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有什么目的就赶紧说!” 1339 这不是个普通人 这龙公子一进来,就各种摆谱、各种装逼、各种咋呼,又是红地毯又是背景音乐,可是搁一般人眼里就跟神经病似的。但是我们的眼多尖啊,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这装神弄鬼。 他有什么目的?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可没空和一个精神病人浪费时间,所以黄杰直接就把刀架龙公子脖子上了。龙公子冷汗都流出来了。说别介啊哥们,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成不? 黄杰说少废话,有屁赶紧放!宏扔状才。 “干什么你!”猴子一下跳了出来,用力把黄杰推开,说你不准对龙公子无理!接着又双手抱拳,冲龙公子笑呵呵道:“龙公子你好,久仰久仰!” 我们几个都奇怪起来,敢情猴子认识这龙公子啊?而且看猴子的态度,龙公子似乎来头不小?龙公子更是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握着猴子的手。说你认识我是不是?你知道我的大名是不是? 猴子摇头,说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大名,但是我很佩服你能同时搞定两个女生的手段,能不能教教我是怎么做的?我愿意拜你为师!龙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猴子便单膝跪在地上,虔诚地看着龙公子的面庞。 我们几个差点喷饭,原来猴子是为着这个才给龙公子说话的--嘿,原来猴子还是不死心啊?龙公子更是一脸尴尬,回头看看珍妮和玛丽,说啊,这个嘛。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别说同时搞定两个女生,就是同时搞定二十个都没问题啊! 猴子一脸疑惑,说是吗?我觉得我挺有钱的啊,但还是做不到你这么成功,望师父解惑。龙公子摇摇头,那就说明你的钱还是不够,你有豪车吗?你有别墅吗?你存款单上有几个零呢? 猴子皱起眉来,似乎陷入什么深深的思索之中。 龙公子说你看,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让女孩子跟你?猴子说不是,我在计算我存款单上有几个零,还没数清楚呢。龙公子沉默了一下,说卧槽,我以为我够装逼了。没想到碰着一个比我还装逼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都快被我们遗忘的旁观者马杰突然悠悠说道:“龙公子,这显然是个化名,他姓甚名谁,无人知晓。( )只是道上人都称呼他为‘龙公子’。 两年前,他突然出现在京城常平区,一掷千金、挥霍无数,靠着仿佛永远都使不尽的金钱,迅速拉拢起属于自己的一股势力,并起代号为‘傲世’,和当时公认的常平区第一势力‘夜枭’火并…… 可惜两年过去,傲世始终无法撼动夜枭的根基,但夜枭也始终无法彻底铲除傲世。于是傲世的龙公子,和夜枭的杨大贱人,成为常平区地下势力中公认的最强,两者势均力敌、平分秋色,直至今日……” 马杰这一席话娓娓道来,我们都知晓了龙公子的身份,果然来头不小,人家就算摆个谱、装个逼,也是理所应当。 而龙公子更加激动,冲马杰竖着大拇指,说兄弟,还是你有眼力劲儿,能看出我龙公子的本色,不跟他们似的土鳖。还有,我就叫龙公子,姓龙,名公子,这就是我的高姓大名。 这人说话半真半假,十句话里有七句都是水分,实在叫人不敢相信,不过因此也看不透他的真实面目。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能在两年之内白手起家、从零开始,在常平区拥有和杨大贱人一般大的势力,绝非庸者。 就算是用钱砸出来的,也相当不简单了。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叫了一句:“师父,我算出来了,我存款单上有十一个零!” 我们都闷头去算十一个零是多少钱,龙公子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使劲推了猴子一把,说我就不乐意跟你这种就会吹牛的人说话!接着,他又昂起头来,说道:“这里,谁能说得上话?” 我和黄杰、郑午三人同时往前一步,说:“我!” 马杰坐在轮椅上,也颤颤巍巍地说:“我!” 唯有张火火闷声吃着东西,龙公子来回扫了我们几个一眼,说能不能有个准信儿,到底是谁?我们几个再次同时说道:“我!” 龙公子一手抚面,做出十分无语的样子,缓了半天的情绪,方才抬头说道:“好吧,甭管是谁了,我直接说我此行的目的了。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几个最近在同州风头很劲,花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将这里一统,还成立了一个叫做‘华夏之魂’的组织,是不是这样?” 我们几个同时说道:“没错!” 龙公子继续说道:“那么,你们的实力肯定不同凡响。这样,你们出点人来,协助我铲平夜枭,干掉杨大贱人,价钱随便你们开,如何?” 我们几个登时沉默下来,龙公子急了,说怎么,你们不是怕了吧?那杨大贱人听着厉害,其实就是草包一个,完全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几个还是沉默,龙公子突然脸色一变,说难道,杨大贱人已经来找过你们了?黄杰摇了摇头,说那倒没有,而且就算他来,我们也会让他滚出去的,因为他在我们眼里就是垃圾。 龙公子松了口气,说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放开胆子和我干吧! 黄杰又摇摇头,说龙公子,我不是针对你啊,我的意思是,在我们眼里,傲世和夜枭,都是垃圾。 龙公子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圆了,说你说什么?! 黄杰耸耸肩,说我已经说过了,你要是耳朵不好,就去医院看看医生好了。还有啊,我告诉你,常平是我们的,没你们傲世什么事,更没他们夜枭什么事,别说我们没警告过你。 “他说的没错。”张火火放下筷子,幽幽地说了一句。 这一回,龙公子不仅是眼珠子瞪大,连嘴巴都张大了,大概是从未见过我们这么嚣张、狂妄的人。他喘着粗气,眉眼间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良久,他才摇了摇头,说你们不和我合作,会后悔的!不信,就等着瞧吧! 说毕,龙公子便转头而去,两个火辣妞挎住了他的胳膊,那十几个汉子赶紧再度洒起金纸,外面也再度响起了《小李飞刀》的主题曲:“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有人跟在龙公子屁股后面,哗啦啦收拾着红地毯,不一会儿这干人便消失殆尽了。 猴子一下跳了起来,抓着黄杰的领子吼道:“你怎么能那样和我师父说话?!” 黄杰把猴子的手甩开,说好啦,说点正事,刚才为什么阻止我杀他?现在就杀掉这家伙的话,我们的常平之行不是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了吗? 是的,在刚才马杰说出龙公子就是常平区“傲世”首领的时候,黄杰的杀意便弥漫了整个包间,准备当场就要将那家伙杀掉,不过猴子冲黄杰使了个眼色,黄杰方才罢手。 “因为我觉得这不是个普通人。”猴子转头看向马杰:“真的一点都查不到龙公子的身份和来历吗?” 马杰点头,说是的,一点都查不到,他好像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而且挥金如土、超级有钱。整个常平区都对整个人的出现感到诧异,其中最崩溃的就是夜枭组织的头领杨大贱人,杨大贱人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一番成就,却莫名其妙给他整出来一个宿敌! 猴子点头,说这个龙公子来历神秘,咱们先观望一阵子再说。 ………… 晚上九点,山西龙城,晋源区,小花蛋糕店。 在和小花蛋糕店一路之隔的对面有个公交车站,此处的公交车一直通勤到晚上11点,所以现在依旧有不少人在等车。在这些人里,有个相貌清丽、身材极佳的女孩,尤其是她的两条腿,修长而结实,极其富有美感。旁边的男人,无论大叔还是学生,无不盯着她那双腿猛咽口水。 这女孩当然就是阿晴。 松本已经好一些了,阿晴便带了松本准备到华南区去找周明,本来所到的目的地是不经过龙城的,但她还是执意绕道过来。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那个让她动心的男生的女朋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即便隔着一条马路,阿晴也能清楚地看到蛋糕店里那个忙碌着的女孩身影。确实很普通,除了长得清纯一些,几乎再无其他长处了。这样的一个女生,也配拥有马杰么? 想到这里,阿晴的心里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股恨。 她自幼在星火基地长大,跟着高老大做事几十年,本就养成心狠手辣的性格,虽然后来跟了周明以后收敛一些,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阿晴还是一个嗜杀、嗜血的女孩。 在她眼里,其实没有什么对错,杀人,于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公交车来了,公交车又走了。 站台上只剩下阿晴一人,阿晴裹了裹身上的风衣,便朝着马路对面的蛋糕店走去。在她手里,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1340 杨大贱人初登场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五次加更 .推门。 阿晴走了进来。 “你好。”戴着卡通小熊图案帽子的阿花立刻笑眯眯地打招呼:“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蛋糕?” 阿晴走到柜台边上,细心打量橱窗里的蛋糕模型,种类很多,每一个都很可爱。阿花继续说道:“是送给谁的呢?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阿晴不耐烦地说道,你很啰嗦哎! 阿花立刻闭上嘴巴,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位客人。感觉她好像天生对自己有些敌意。不过客人既然不想说话,那她也乖乖闭上嘴巴好了。阿晴低着头,突然说道:“姑娘,你有男朋友吗?” 阿花笑了起来,说有的。 “在哪?” “在外地工作。” “你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阿花觉得这位客人问的似乎有些多了,但还是认认真真答道:“当然知道。” 阿晴呼了口气,心想你既然知道,难道不觉得自己是他的累赘么?这么一想,阿晴再无犹豫,指着阿花身后橱窗里的一块蛋糕模型,说那个要多少钱? 阿花回过头去。立刻笑了起来:“姐姐,你真有眼光,这是森系的一款芒果千层蛋糕,浓浓的巧克力加上润滑的芒果,咀嚼在齿间的时候……” 趁着阿花喋喋不休的时候,阿晴已经摸出一柄刀子,隔过柜台毫不犹豫地朝着阿花的后心扎去。然而就在此时,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伸了出来,握住了阿晴的手腕。 阿晴震惊地回过头去,看到来人不禁瞪大眼睛。 不等阿晴叫出声来,来人已经将阿晴拖到店铺外面。阿花回过头来,发现柜台前面已经空空如也,不禁在脑袋里划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客人也太有点奇怪了吧…… 店铺外面。那人已经把阿晴的手腕甩开,愤怒地说道:“你想做什么?!” 阿晴颤抖不已,哆哆嗦嗦地说:“明,明哥,你怎么会在这的?” 这人面色苍白如纸,浑身上下都是一抹白色,背后从头到脚却又是纯黑的颜色,正是华南区的星将,曾经的传奇人物周明。周明皱着眉,说我来寻一个老朋友。 “还没找到他吗?”阿花知道他在寻谁。 “没有。”周明顿了顿,又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阿晴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周明吐了口气,说好。我可以不计较此事,但我不希望还有下次,你知道我最厌恶滥杀无辜的人!说完这句话,周明似乎有些急火攻心,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阿晴叫了起来,说明哥。你的伤还没好么?周明摇头,说仓天的大慈悲手太厉害了,我硬挨了他三掌,能活着已经不错。然后他又说道:“你最近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么?”宏扔余号。 阿晴点点头,方才对周明说道:“明哥,我正准备去找你。最近,有一帮神秘的东洋人潜入京城,而且屡屡对左飞、孙孤生他们痛下杀手,似乎和仓天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周明点头,说是的,我也听说了此事,有什么线索么? 阿晴说有的,左飞留了个活口,我正准备将其交给你。周明的眼睛一亮,说好,他在哪里? ………… 京城,同州。 经过张火火近一个月的整治,整个同州的势力总算归拢完毕,而我们也准备将目标投入常平区内。但是因为有龙公子这号神秘人物在场,我们也不好轻举妄动,所以决定到常平区多走动走动,看能不能碰巧得到什么线索。 这**,我们来到常平区一间酒吧,包了个并不张扬的卡座坐下,酒水和果盘上来之后,便开开心心地听歌、喝酒。今夜,酒吧请了一个三线小歌手助阵,气氛炒的很热,众人都很兴奋,欢呼声和口号声不绝于耳。 相对华夏其他地区,京城的治安非常之好,酒吧里鲜少有捣乱者,毕竟这里可是天子脚下,那个不长眼的嫌弃自己命长?不过,这并不代表京城的局势就不混乱,只是大家都转为地下活动而已。 我们随意一瞟,便知道这小小酒吧之内,就至少隐藏着二三十个看场子的。这里是夜枭组织的地盘,按理来说凭着杨大贱人的名气,敢上这来闹事的几乎没有,但是看场子的却有如此多人,这说明近期是相当的不太平啊。 就在这时,有两桌喝多了酒的客人似乎起了纷争,骂骂咧咧的摔起酒瓶子来,吓得其他客人纷纷后退。酒吧不得不做出紧急措施,先把音乐停了,然后一帮看场子的围了上去,奉劝这两桌人要打就出去打,不要在酒吧里闹事,否则有他们好果子吃。 这两桌人一听就不高兴了,转而把矛头对准这些看场子的。这两桌人加起来也有十来个人,气势也是相当雄壮,跟看场子的推推搡搡,两边都是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那些普通客人,哪里是这些职业看场子的的对手,于是纷纷被打趴在地,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看场子这帮人的领头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面上有一条刀疤,口中喝道:“把他们都给丢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音乐声突然响起:“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我们几人正看着热闹,听到这音乐声都是吃了一惊,这不是那谁出场时的专用背景音乐吗?于是立刻朝着门口看去。众人也和我们反应一样,纷纷朝着音乐来源处看去。 只见门口有人迅速铺开一条红毯,边铺还边喊着大家让让、让让!众人不明其意,但还是纷纷让开,那人将红毯一路铺到纷争之处。 接着,便有一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脸戴墨镜的青年走了进来,果然是龙公子。龙公子胳膊两边还各挎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妞儿,不过和上次的已经不一样了。 龙公子一路走,两边的汉子还是一路洒着东西,不过这次换成了花瓣,花花绿绿的花瓣飘满大半个酒吧。“师父、师父!”猴子兴奋地大叫起来。 龙公子回头一看,表情也是相当诧异,冲我们摆了摆手,便继续朝前走去。猴子回头冲我们说:“看到没,我师父就是牛逼,又换了两个对象,这比毛毛还要厉害,你们几个都学着点!” 龙公子一路走到纷争之处,看看地上的人,又扶了扶自己的墨镜,说这是怎么回事? 刀疤脸是夜枭的人,杨大贱人的手下,自然是认识龙公子的,立刻冷着脸道:“龙公子,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酒吧内立刻响起一片低呼,众人窃窃私语,说原来这人就是傲世的首领龙公子,出场方式实在是太帅了,而且竟敢只身闯入夜枭的地盘,果然很有魄力! 我很想揪住他的领子问问,你眼睛是瞎了吗,这有铺地毯的,有撒花瓣的,还有放背景音乐的,你哪只眼睛看到龙公子是“只身”进来了? 龙公子笑嘻嘻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呢,被你们打的这些人,可全是我的手下啊!”与此同时,地上躺着的那些人立刻哎呦哎呦地叫起来,口中喊着龙公子,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的胳膊都断啦! 呵,这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啊。 刀疤脸也是老江湖,焉能看不出龙公子的真正用意?但现在有什么办法,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便低声说道:“龙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是您的人……” “啪!” 龙公子竟然直接甩了刀疤脸一个耳光,说你一句不好意思,这事就算完了? 嚯,龙公子在夜枭的地盘上就敢打人,这也实在太猖狂了一点。而刀疤脸竟然完全不敢有反抗之意,仍旧苦着脸说,龙公子,那你说怎么办呢? 龙公子得意洋洋,说你要真想表现诚意,就把这酒吧的管理权交给我吧。 众人都是一声低呼,觉得这龙公子也太霸道了点,就算是打了你几个手下,竟然开口就要人家夜枭一间酒吧的管理权,未免也太欺负人了一点。刀疤脸一脸难堪,说龙公子,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得问问我们杨大哥…… “你拿杨大贱人来威胁我?!”龙公子一把揪住刀疤脸的衣领,恶狠狠道:“就是杨大贱人亲到,也得跪在地上叫我一声爷爷!”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孙子的?” 又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又粗又哑,显然已经有些年纪了。众人再次纷纷回头,只见一个又干又瘦的小老头走了进来,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几十个手持刀枪的汉子,瞬间就把整个酒吧给围住了。 酒吧里其他客人都吓得不轻,小老头拱手说道:“各位对不住了,店里出了一些小事,为了弥补大家的精神损失,今晚的酒水全部免单。现在,还请大家先行退出,我处理一下事情,大家伙明天再来玩吧。” 众人一听,便纷纷退了出去,我们几个却有心要看一下热闹,所以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 . 1341 莫名被当枪 祝 界主级灬细雨时节 生日快乐 就在龙公子在夜枭的地盘上大摆威风的时候,杨大贱人突然驾到,还带来了不少的帮手,这样的一场热闹,我们不能不看。(. 800)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过与此同时,我们心中也产生一个疑问。我们这是第一次到常平区来,甚至是随随便便进的一间酒吧,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龙公子和杨大贱人这两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人物竟然齐齐到了。 是不是太有点巧了? 生活中巧合的事有很多,我们也遇过不少,可是凭我们的经验来看,现在这件事多半有着蹊跷。 而在场中,看到杨大贱人亲临酒吧的龙公子似乎并未觉得惊讶,而是笑眯眯道:“杨大贱人,你来的倒挺快啊,莫非一路跟踪着我?哎呦。我可不爱搞基。” 杨大贱人冷着脸,显然没兴趣和龙公子开这个玩笑,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龙公子,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是不是当真以为可以骑到我脖子上了?” 龙公子一脸诧异,说我不是早就在你脖子上骑着吗? 杨大贱人的脸色更不好看,走到龙公子跟前,说龙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带这几个人,还想到我的地盘闹事? 龙公子卡着腰,说我人少?我人多着呐!话音刚落,先前被打趴在地的醉酒客人立刻纷纷站起,往龙公子身后一杵,那些铺地毯的、撒花瓣的、放背景音乐的汉子也都纷纷跑了过来往龙公子身后一站。龙公子依旧笑嘻嘻的。说怎么样,你怕了没有?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人加起来也就二十多个而已,和现场四五十人的杨大贱人根本就不能比。更何况,这边还是杨大贱人的地盘,倘若真的打起来了,或许还会赶来更多的援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从这一点来看,龙公子的行为似乎是有点唐突了,不过我们都知道这人不是个傻子,他或许还有后招? 杨大贱人更是一脸愤怒,说怕个鸡毛,你到底搞什么鬼,还有什么招儿都使出来吧!显然在他心里,龙公子也是个神秘不可莫测的家伙,所以明明自己这边占尽上风,也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龙公子一脸惊讶。[s.就爱读书]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好吧,其实我带了杀手锏,喏,就是他们。 龙公子一边说,一边把手指向我们几个,说看到没有,他们几个都是高手,一个打十个没有问题,我花了好多钱才请到了呢。杨大贱人,这次你可要遭殃喽。 一时间,酒吧众人“唰唰唰”朝我们这边看来,杨大贱人更是一脸疑惑外带凶狠的盯着我们。我们立马就明白了,龙公子这是要把我们当枪使呢,这小子心眼大大的坏。现在当务之急,当然是尽快和龙公子撇清关系。我们还不想搀和到傲世和夜枭的争斗中来。于是,黄杰立刻冷冷说道:“我们几个和龙公子没有关系。” 龙公子冲黄杰一竖大拇指:“对啦,就这么说,以后不管在哪闹事,都不要承认是我派你们来的!” 我们几个:“……” 先前那刀疤脸立刻冲杨大贱人说道:“大哥,他们就是龙公子的人,刚才龙公子进来的时候,我听见看见和龙公子打招呼了!” 卧槽,这才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我们几个愤怒地看向猴子,都怪这个家伙,没事瞎打什么招呼?猴子一脸委屈,说我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杨大贱人则一脸阴沉沉地盯着我们。(. 几位都是高手?那我可要领教你们的手段了! 黄杰冷冷地说:“我再说一遍,我们和龙公子没有关系!” 龙公子继续冲黄杰竖着大拇指:“好,说的真棒,任何时候都不要透露你们和我的关系!”接着他又得意地转头,说杨大贱人,领教一下我们这几位兄弟的厉害吧? 杨大贱人也是个**,不听黄杰的解释,尽听龙公子的挑拨,说兄弟们,给我上! 酒吧里四五十人立刻喊打喊杀地朝着我们一哄而上,我们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分辨不清了,只得站起身来和四周的人打在一起。 可想而知,这些人哪里是我们的对手,稀里哗啦地便被我们打倒一大片,那些人纷纷栽倒在卡座下方,过瘾是过瘾,可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龙公子当了一回枪,心中还是觉得非常不爽。 而龙公子则得意地拍手大笑、大叫:“哈哈,太棒了!杨大贱人,看到没有,我这回请的帮手是不是很厉害啊?!” 杨大贱人一脸铁青,并不说话。 我们正打的热闹,一个人影突然从我们这边飞出,踩着中间无数的散座啪啪啪往前奔去。也就片刻的功夫,人影便已到了杨大贱人和龙公子的身前,接着便将一柄刀放到龙公子的肩头。 龙公子吓得举起双手,说嘿,你要干嘛?! 这人当然就是黄杰,黄杰转头冲杨大贱人冷冷说道:“再说一遍,我们和他不是一伙的!”宏宏边巴。 因为黄杰突然的举动,我们这边纷纷停下手来,众人都奇怪地看向场地中央。龙公子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大呼小叫,说不准动我们大哥,赶快放下刀来! 回回都是这几句话,累不累啊? 黄杰当然不理他们,认真地看着杨大贱人:“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杨大贱人不知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样,依旧一脸铁青:“行了,别做戏了,一伙的就一伙的呗,撒这些谎有意思吗?” 我们几个的心头宛若奔过一万头草泥马,黄杰都这样做了,杨大贱人竟然还是不信?他是有多相信龙公子啊?不过黄杰也不是吃素的,说好,看来我只有杀了他,才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龙公子则赶紧往后一退,说我去,你还真要杀我? 黄杰冷着一张脸,依旧狠狠一刀朝着龙公子斩去,与此同时,猴子大喊了一声不要!但是已经晚了,黄杰这一刀出去,哪里还能收的回来? 眼瞅着这一刀就要将龙公子劈成两半,就听“铛”的一声,黄杰的回龙刀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接着刀锋便偏了一些,从龙公子的耳边划了过去, 龙公子满头大汉、气喘吁吁,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你还真敢杀人啊? 也是,这里是天子脚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黄杰要是真敢杀人,那谁也保不了他。那么,刚才是谁把黄杰的刀给弹开了?黄杰正想问个究竟,就听见酒吧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之声,紧接着便有几十个持着微冲的刑警冲了进来,口中大呼不许动、所有人都抱头蹲下! 酒吧里哗啦一声,几乎所有人都抱头蹲下了,动作配合的简直不要太默契啊。在条子面前,哪个不怕死的家伙胆敢冒头?人家可是光明正大的拥有持枪权、执法权啊。 我们当然也是一样,纷纷抱头蹲在地上了,我们又没做亏心事,不怕警察过来检查。 一干警察冲了进来,在人群之中来回穿插,看有没有不老实的。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警察开口喝问:“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又不老实了?!” 杨大贱人赶紧说道:“张队长,是我报的警……” “哎呦我去,你还报警?你他妈还有没有脸混了?”龙公子就蹲在杨大贱人旁边,一听到杨大贱人这么说,竟然一巴掌扇到杨大贱人脸上。 张队长都怒了,冲过去便将龙公子按倒,口中怒喝:“你干什么?!” 杨大贱人哭丧着脸,说张队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他当着你的面就敢打我,你看看他得嚣张到什么地步了?龙公子则叫骂,说杨大贱人,你还号称江湖前辈,你说你有没有脸? 张队长狠狠骂了龙公子几句,龙公子方才消停下来。张队长又问清楚事情经过,又喝叫:“把龙公子的人都带回去,简直反了天了!” 一干警察纷纷行动,押着龙公子和龙公子的人就走。杨大贱人指着我们,说他们几个也是龙公子的人!我们百口莫辩,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心想到了局子慢慢再说不迟。 龙公子也很配合,被两个警察押着往外走,头颅挺得很高,就像是准备慷慨就义的战士。现场又响起小李飞刀的主题曲:“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张队长气的七窍生烟:“把音乐给我关了!” 歌声方才停了下来,我们几人都被拉上警车,呜啦呜啦地朝着常平区的公安局驶去。我们坐在警车之中,均是一脸无语的模样,这是我们第一天到常平,没招谁没惹谁,就被抓到公安局了,上哪说理去啊? 到了警局,我们被分开盘查,自然是有一说一。做好笔录以后,先是被冷了一阵子,接着便有警察进来,告诉我们,说案情还不明朗,要先拘留我们几天再说。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我们又被转移到了拘留所,猴子和黄杰的刀都被收了,气的他俩差点没在所里闹起来。就这样,直到我们被关进号子,大家还有些犯不过劲儿来。 到底是咋回事啊? 1342 神奇的越狱 从一开始我们进入酒吧,再到酒吧里面闹事,龙公子乘着背景音乐现身,再到杨大贱人赶到,接着张队长赶到,最后我们几个反而被关进拘留所……要说这事情不存在阴谋。txt电子书下载75txt./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毫无疑问,我们几个老油条是被涮了。 刚进号子里的时候,自然有牢头准备刁难我们,不过反被我们收拾一顿之后就老实多了,不仅主动包揽下号里所有的活计,还主动让出他的床铺,让我们上坐、高坐。 我们几个毫不客气地坐下,然后开始低声讨论起我们的事情来。宏上吐圾。 第一,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阴谋,龙公子的,还是杨大贱人的?目前看来。龙公子的怀疑最大,整个事件仿佛都被他捏在手里。那么,他将我们送进拘留所的目的是什么,担心我们和他抢占常平区? 可是,他龙公子也被抓进来了啊! 第二,那杨大贱人为何那么相信龙公子的话,而完全不相信我们的辩解之词?黄杰都把刀架龙公子脖子上了,杨大贱人却还是认为我们是龙公子的人,给人感觉就好像他脑子不好使似的。 可从我们的经验来看,杨大贱人能混到这个地位,脑子不可能不好使。 第三,黄杰准备杀龙公子的时候,现场是谁弹开了黄杰的刀?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黄杰摸出来一块小小的黑色围棋棋子,说对方就是用这玩意儿弹开了他的刀。先前他趁着混乱拾了起来。 见到此物,我们更是大惊,这玩意儿竟能弹开黄杰的回龙刀,那得需要多强膂力。龙公子的阵营之中,竟然还有这等高手?猴子接过来把玩一阵,说这就是最普通的陶瓷,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我们都沉默下来,这个龙公子看着挺不着调,委实来头不小啊。ong> 对这一场平白而来的牢狱之灾,我们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样,想办法脱身总是正事。我们来到京城,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同州的公安局长赵大江,可是我们的手机之前在外面都被收走了,还要另想他法。 我便把此间的牢头叫过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热门小说remenxs.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模样,众人都叫他五哥。不管在哪里,能做牢头自然有他的本事。 五哥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询问我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先前我们揍了他一顿,其中一只眼睛还黑青着。我说五哥,你别紧张,我们就想和外面联系一下,问问你有什么门路? 五哥立刻点头,说有的,便小心翼翼地从号中各处拾翻起来,或从床下,或从洗手池,拿出一些零件,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拼接成了一款旧版的诺基亚手机。 这在号中是常事。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接过手机,拨出了赵大江的号,将我们现在的情况说了一番。赵大江受过我们不少好处,当然不会见死不救,说好,他马上调查一下。 挂了电话,我便把手机先放起来,以备赵大江随时和我们联系。有了这一番举动,五哥便小心翼翼地和我们攀谈起来,询问我们是哪里过来的好汉,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我便告诉他,我们本来是同州的。过来常平这边玩耍,莫名其妙地就被抓进来了。五哥也介绍起他的来历,说他是财政局的一个小科员,莫名其妙地被卷进一宗挪用公款的案子,已经羁押他半个多月了,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我有心问他一些常平道上的事情,但他平时并不和这些人来往,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ong> 正闲侃着,就听外面突然飘来一阵音乐,又是小李飞刀的主题曲:“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一听就知道龙公子也来了,这家伙也是厉害,在这地方也能放歌? 接着便有人大吼:“谁在放歌,给我关掉!” 歌声戛然而止,接着脚步声响起,一直走到我们号子前面,有人说道:“你就在这一间吧。”然后便听到对面号门开启的声音响起,有人走了进去。 看来是龙公子被关进去了,竟然没和我们一间号子。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我们这边顿时像炸了锅一样,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响起:“哇,竟然进对面的号子里了。”“又来了个大人物吧?竟然能享受这种待遇?”“要让我去对面住上一天,立马被判死刑也愿意啊!” 我们觉得奇怪,便问五哥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一间号子而已,怎么形容的和天堂一样?五哥告诉我,说对面那间号子是关大人物的,之前几天关的就是他们财政局的领导,对面号子的生活条件也非常好,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 我便问道,能有多好?五哥说,你看看就知道了啊! 我便走到铁门处,打开门上的一扇小窗往外张望,只见对面的号门都和我们这边不太一样。普通的号门就是漆黑的铁色,而对面的号门则镀着一层金色,瞅着就跟紫禁城似的。 嘿,这坐监,都分个三六九等啊。 而且对面的号门是镂空的,可以非常清楚地观察到里面的配置,有电视,有沙发,有书柜,有写字台,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宾馆的标间没两样,果然不同凡响。 这哪是坐监,分明是住旅馆啊! 此时此刻,龙公子正在对面研究着电视机,左拍拍、右拍拍,嘟哝着这电视怎么不开? 猴子也挤过来,把他的脑袋伸到窗口外面,叫师父、师父!龙公子回过头来,一脸惊喜地说,哎,是你们啊!我把猴子拽回来,说你有点骨气,能不能别老叫他师父? 猴子一脸不服气,说怎样,孔子都曰过了,三人行必有我师,龙公子既然有胜过我的地方,我自然要虚心向他请教。 说着,猴子又把脑袋探出去,说师父,什么时候把我们弄出去啊? 瞧他这模样,还真像是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只露个脑袋问唐僧何时救他出去。龙公子握起一只拳头,说放心吧,一会儿就能弄你们出去,请相信我的实力。 我们信,太信了,这家伙如此神秘,弄出去几个人算什么? 黄杰、郑午、马杰也挤过来,通过小小的窗口往对面张望。黄杰对这个龙公子的印象不太好,说你少在我们面前耍花样,我们随时都能取你的命! 龙公子说哎呦,这位兄台,你的脾气太不好了,不过很对我的胃口。放心吧,你们是我的人,我怎能见死不救?等我一会儿,这就救你们出去。黄杰愤怒地说,我们不是你的人! 龙公子却不置可否,当着我们的面脱下鞋来,细心地在鞋子里摸索了一阵。接着,一根钢针便出现在他的手里,然后他把手伸到号门外面,小心翼翼地去捅起那锁眼来。 我们都傻眼了,浑没想到他是用这种方式脱身。靠,如果是越狱,还用得着他啊?我们这边,无论猴子还是马杰,都能轻轻松松地破开这个锁眼。就是我,也有办法将这铁门徒手撕开一个口子。 可是我们能干,不代表我们会干,这种行为是什么,是越狱啊,出去以后有好果子吃吗,那不是和国家执法机关做对吗,到底嫌自己有几条命啊! 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龙公子,只见不过一会儿,就听“哒”的一声轻响,对面的号门就开了。龙公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我们这边,又用钢针轻轻捅着我们这边的锁眼。 他这一番举动,整条走廊各个号子里的人都看见了,大家也是一样,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只是谁也不敢声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龙公子作死。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这一次龙公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仍旧无法将我们这边的号门打开,看来是技巧不够熟练。 猴子忍不住说道,师父,咱们确定要用这种方式出去? 龙公子点头,说是的,放心出去,一切有我。 虽然他说的自信满满,可我们还是忍不住心底发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啊?在京城这个地方越狱,是他嫌命长,还是我们嫌命长?龙公子依旧在努力捅着锁眼,一颗颗的汗从他额前滑落。 猴子忍不住说,好了师父,让我来吧。 “你?”龙公子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猴子,但还是把钢针递给了猴子。猴子手持钢针,穿过窗口,在锁上掇弄了几下,铁门便“哒”的应声而开。 龙公子瞪大了眼,说好手法,真是太神奇了,以后换我叫你师父!师父,请受徒儿一拜。龙公子说拜便拜,当场单膝跪地,猴子赶紧扶他,说别介,咱们两个一起努力、一起进步……但是师父,咱们确定要这样出去吗? 龙公子站起来,说是的师父,咱们就这样出去,出了事情有我兜着。 这两人互称师父,把我们都叫晕了。得到龙公子的承诺,猴子便回过头来,冲我们说道,咱们走吧!黄杰皱着眉,说这家伙靠得住吗? 猴子点头,说相信我的判断,他肯定能靠得住。 猴子都这么说了,我们几人便小心翼翼地出来,两排号子里的犯人都傻眼了,眼睁睁看着我们作死、作大死。 1343 投胎也是门技术活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六次加更 我还回头问了五哥一句,说你们走不走?五哥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热门(. $>>>) 龙公子带领我们朝着走廊处的铁门走去,就在这时,本来空荡荡的走廊突然响起莫名其妙的音乐:“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这声音大的,隔着八百里都能听到了。 龙公子愤怒地抬头吼道:“你他妈蠢啊?现在就不要放歌了!” 不管放在哪个地区。越狱都是一件极其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代表着和整个国家的执法机关做对。即便侥幸出去,也要背上逃犯的罪名,过着整日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这道理谁都懂,若非确实走投无路,谁会走上越狱这条路?这也就是即便号门开了,五哥他们也坚决不肯出来的缘故。出于对龙公子的信任----亦或者是出于对猴子的信任,我们决定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 在龙公子的带领下,我们正小心翼翼地行走,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音乐。直接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也难怪龙公子要愤怒了。 可这里是拘留所啊,这放歌的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顺着龙公子的目光抬头望去,但是空中空空如也,只有白色的天花板。而放歌的人也被龙公子吓到了,歌声登时戛然而止。龙公子回过头来,说还好还好,没人听见…… 话音刚落,走廊的铁门已被撞开,十几个身穿制服的管教已经冲了进来,手持警棍、电击棒等物,呼喝着趴下、干什么你们……如一阵风般席卷而来,我们几个赶紧抱头蹲在地上,而龙公子还硬挺着,大声喊道:“知道我是谁吗……啊!”一声惨叫响起。龙公子已被电击棒打了一下,整个人顿时摔翻在地,而且跟过电似的痉挛起来…… 我同情地看着他,因为那种滋味我是尝试过的…… 片刻之后,我们便被轰入各自的号子,而且戴上了厚重的手铐和脚镣。 [教气得快要发疯,直呼你们实在是太胆大了,一定要写份报告呈到上面,狠狠治我们的罪! 连带着我们的牢头五哥都遭了殃,被管教交出去好一顿臭骂,整的他灰头土脸。五哥回来以后,都快哭了,说各位爷,你们行行好吧,被再整幺蛾子了,我还没见过你们这么胆子大的…… 而我们齐齐把矛头对准猴子。说这就是你说的靠得住?那个龙公子到底哪里靠得住啦?猴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龙公子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的身份神秘,我对他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其实我们也是一样,对龙公子越发好奇起来,说这人要是一点背景都没有,那真是谁都不相信的。其他的不说,就说那总是莫名其妙响起的歌声,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这个放歌的人,竟然连拘留所都能潜入进来,你说他得有多大的本事?也就是第一天见龙公子的时候,我们在包间外面隐约见过那个放歌的人,只记得他似乎手持一个小型的低音炮,但是他长什么样子,我们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啊。 总之可以确定一点,龙公子身边着实高手环绕。 越狱风波过去之后。我们也坐在床上老实下来,只有猴子还把脑袋伸出去和龙公子攀谈,说师父,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龙公子则说,师父,你放心吧,我不把你们救出去,我就不姓龙…… 这承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没过多久,外面走廊的铁门哗啦啦响了,一阵脚步声纷至沓来,听声音至少有十来个人。猴子把头缩回来,我们方才看到十来个管教站在对面的号子门口。 先前大呼大叫的诸位管教。现在的态度已经极其谦和起来,其中一个领头的嘿嘿笑着,说龙公子,已经查清楚了,都是一场误会,你可以出去了。 猴子回头看着我们,一脸“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这场景我们也早料到了,龙公子要是没两把刷子,焉能在常平这块地方耀武扬威?唯有黄杰是个不信邪的,始终冷冷地盯着对面。 一帮管教点头哈腰,龙公子反倒拿起了架子,坐在沙发上不肯起来,说当初你们要关我,关我就关我,现在又要放我走,哪有这好事?龙少不是你想关,想关就能关! 说着说着,他还唱起来了。 管教一番好言好语,龙公子拿够了架子,方才说道,刚才是哪个电我的?立刻有管教站出来,说龙公子,是我电你的,十分不好意思,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能够放我一马。 龙公子点头,说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既然你勇于承认错误,那这事就翻过去吧。龙公子这才站起,从号子中走了出来,然后说道,还有一事,把他们也放了。 龙公子指向我们。 一个领头的面露难色,说龙公子,上面只说放你,没说放其他人啊?龙公子一听,说好啊,不放他们的话,那我也不出去了。说完,龙公子便要返身往里面走,领头的赶紧抓着龙公子的胳膊,说龙公子,你要救他们还不简单?你出去以后,再动用一下你的关系,不是分分钟的事吗?关键是你要先出去啊。 龙公子一想,似乎在理,转头对我们说道:“师父,还有各位兄弟,这事是因我而起,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麻烦你们再委屈一下。我出去之后,必用动用力量救你们出去。” 猴子说好,我们会等着你的。 龙公子又让管教把我们的手铐和脚镣去了,这才大摇大摆地出去了,背景音乐也适时地响了起来:“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大呼小叫着要关掉了。 龙公子走了以后,有两个管教留下来打扫房间。一个说,这龙公子到底什么来头?另一个说,谁知道呢,恐怕是哪个领导家的儿子吧。唉,投胎也是门技术活啊,这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等到一切再安静下来之后,我们几个在号子里大眼瞪小眼,如今看来,也只能等着了,希望龙公子没骗我们。对这一点,猴子倒是极有自信,该吃吃该睡睡。 很快,一夜过去,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天早上,赵大江给我打来电话,说事情似乎有些难办,我说怎么?赵大江告诉我,按理来说,我们的案子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不知怎么回事,似乎有另外一股神秘的力量插手进来,也不说我们有什么罪,就是要暂时关押着我们,不许我们出来,任凭他赵大江磨破嘴皮子,也拗不过这股力量。 “你们得罪了什么人?”赵大江奇怪地问道:“在京城这个地方,除了中央部委以外,没人有这个能力了啊!” 我们这才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了。 赵大江身为同州区公安局的局长,这职位已经相当不低,而我们的案子其实不大,最多算个寻衅滋事,以他的能力保下我们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 这股神秘的力量是谁?和龙公子有关系么?为何要羁押我们?为了不让我们在常平区有所作为?嘿,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挂了电话,黄杰愤愤地说:“那龙公子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猴子嘻嘻笑着,说先别着急下结论,再等等看。反正这种地方,也是困不住咱们的。猴子说的没错,以我们几人的能力,如果真想出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一直以来,黄杰都是悲观主义者,习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而猴子,却是彻头彻尾的乐观主义者,他始终相信阳光终会到来。 就在这时,就听走廊外面的铁门开启,似乎又有人被押了进来。脚步声一直延展到我们这里,方才停下。接着,便是铁门哗啦啦开启的声音,一个又干又瘦的老头被推了进来。 有人说道:“杨老哥,你委屈一下。” 老头戴着手铐、拖着脚镣,轻轻嗯了一声,便信步走了进来,脚镣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不过他的步伐沉稳有力,目光坚定深邃,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与此同时,号中有两三个人纷纷叫了起来,说杨大哥,你怎么也进来了? 这杨大哥不是别人,正是夜枭组织的头领,杨大贱人。宏上助划。 嘿,他竟然也进来了? 杨大贱人点了点头,算是和号中那几个和他打招呼的回了礼,估计并不认识他们。不过人的名、树的影,杨大贱人这种人物,走到常平区的地界,少不了被人打招呼的。 杨大贱人一进来,便习惯性地往首位的床边走,显然他一来,他就是新的牢头了。而他一抬眼,发现是我们几个坐在床上,登时瞪大了眼睛,一张脸也变得铁青起来。 而我们几个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杨大贱人戴着手铐,拖着脚镣,看着我们几个,突然笑了起来,接着抱头蹲到地上,冲我们说道:“来吧!” 1344 那个可怕的龙公子 就在我们为这牢狱之灾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常平区夜枭组织的头领杨大贱人突然也被关了进来。【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而且管教对他的态度也不错,说是委屈他几天,毕竟也是大人物呢。 可是杨大贱人看到我们也在房间中时,突然面色一变。接着往地上抱头一蹲,冲我们说来啊!他突然来这么一出,把我们都给整懵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杨大贱人又抬起头来,说怎么,还嫌我不够主动?行啊,那我就再主动一些。说完,他便走到我们身前,蹲下身来,说来啊,打我啊,使劲打我! 号子里一片安静。众人的内心应该是崩溃的…… 谁也整不明白杨大贱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好歹是堂堂夜枭组织的头领,怎么会提出如此下贱的要求,难道他有其他说不清楚的嗜好?或者说他外号的由来就是这个原因?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猴子开口:“那个,老杨啊,你先站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打你啊?”虽说在我们的计划中,无论夜枭还是傲世,都是要被我们给铲平的,可对方突然主动求打,反倒让我们有点不好意思了。 猴子这么一说,杨大贱人反倒生起气来,脸上带着一丝屈辱,又有一丝不甘。咬着牙道:“哥几个,装什么呢?龙公子把我和你们安排到一个房间,不就是方便你们下手吗?来来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在乎!这次想怎么打?吊起来打,还是趴地上打?来啊。打我啊!” 杨大贱人突然举起手来,抓过猴子的手就往他自己脸上甩,甩的声音贼大,啪啪啪!杨大贱人一边打,一边就跟抽了风似的怒吼,打啊,打啊你们! 别说我们,号子里其他人也都傻眼了。[. 超多好看小说] 猴子更加崩溃,把手抽了回来,说杨大贱人,你别这样,我们和龙公子真不是一伙的。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你!杨大贱人却不信,坚持要我们打他,拽不到猴子的手,便来拽我们几个的手,我们以为他发疯了,纷纷躲避。杨大贱人拽到黄杰的时候,黄杰突然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巨响,将他踹到了对面的墙角下。[. 超多好看小说] 杨大贱人不怒反笑。说嘿嘿,最终还是打我了吧?哥几个来个痛快的,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黄杰冷冷说道:“最后说一遍,我们和龙公子不是一伙的,也不想打你。你再装神弄鬼,我就送你上西天。”或许是黄杰的样子太恐怖,杨大贱人终于消停下来,坐在墙角不吭声了。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觉得杨大贱人的脑子可能是真的出问题了。这龙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能把杨大贱人折腾成这副模样?杨大贱人不说话了,我们也清静下来。 到了中午,开饭了。五哥是牢头,负责把食物接进来,然后分发给大家,就是馒头咸菜,并没什么特别。但是五哥有钱、也有关系,另外点了几份爽口的小菜孝敬我们。 杨大贱人蹲在墙角,默默地啃着馒头和咸菜,猴子便吩咐五哥也给他送过去一份小菜。杨大贱人抬起头来,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们一眼。吃过饭后,下午就开始劳动了,我们几人自然不用干活,猴子大手一挥,把杨大贱人的活计也取消了,杨大贱人依旧表情复杂。 一整个下午,杨大贱人就坐在墙角,什么也不干,就在那发呆,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连厕所都没上过。[. 超多好看小说] 一直磨到晚上,杨大贱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站起身来,毅然决然地朝着门口走去。 “来人啊,来人啊!”杨大贱人大声喊道。 很快就来人了,问杨哥,有什么事?杨大贱人扒着铁门,说道:“告诉龙公子,我不跟他争常平区老大的位子了,请放我出去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外面的管教却是莫名其妙,说杨哥,这次你被关进来,是和你开赌场有关,和龙公子没关系啊!杨大贱人却是一脸愤慨,说行了,你小小管教,哪里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你去外面,告诉你们领导,让你们领导转告龙公子,就说我认输了,常平区是他的了! 管教说好,便转身走了。 杨大贱人依旧趴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盯着走廊,而我们几个都挺吃惊,心想这杨大贱人也忒没骨气了,不过是拘留几天而已,竟然就把常平区的地盘拱手相让,他这几十年都白混啦? 没一会儿,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便来了,杨大贱人再一次提出自己的诉求,而领导却直摇头,说老杨啊,这事和龙公子没关系,就是你私开赌场,被上面给拿住了,应该没多大事,你的兄弟们都在外面给你跑关系呢。你就踏实呆着,没几天就出去了啊! “不,你们不懂,这就是龙公子搞的鬼,你们和龙公子说说,就说我认输了,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杨大贱人趴在门口大喊大叫,领导刚开始还安慰他几句,后来见实在劝不住他,就转身走了。 杨大贱人自个在门口嚎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他,只好又回来坐下了。 我们几个又互相看了起来。 猴子推了我一下,说左飞,你去。 我说为啥是我? 猴子说,和人打交道不是你最在行吗,加油。 没办法,我便起了身,和五哥要了两支烟和打火机,便走到杨大贱人旁边坐了下来。杨大贱人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还有些抵触,但终究还是没有吭声。我把烟塞到他嘴里,先给他点上,又给自己点上,然后说杨哥啊,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们和龙公子不是一伙的呢? 杨大贱人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眼神里依旧是满满的不信任。我说杨哥,和你说实话吧,我们几个都是同州的。不知你知不知道,同州最近被一帮年轻人拿下了,就是我们几个。 杨大贱人的眼睛一下亮了,说是你们? 我说对,就是我们。而且实不相瞒,我们并不满足于同州,所以又到常平来了,准备干掉你的夜枭和龙公子的傲世。 但不知怎么回事,昨天在酒吧,莫名其妙地就给龙公子当了一回枪,最后还被关到这里来了。但是请你相信,我们和龙公子真不是一伙的,而且我们还准备干掉他。 杨大贱人有些激动起来,说真的? 我目光诚恳,语气坚定,说:“千真万确!” 和人说话的技巧,我和我爸学到不少。如何让人信任自己,如何让自己的语言更有说服力,这里面有许许多多的门道,包括眼神、语气,甚至手上的小动作,所穿衣服的颜色,都能取到关键性的作用,有时间再给大家讲讲这些东西。总之,我这一番话说来,诚挚又坚定,不同于猴子的嬉皮,也不同于黄杰的冷酷,所以总算取得了杨大贱人的信任。 杨大贱人握住我的手,说你们和龙公子真不是一伙的,甚至还准备干掉他? 我说是的! 杨大贱人继续说道:“那我劝你们最好放弃,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 “……为何?” 杨大贱人想了想,说罢了,反正我都准备退出常平区了,不和龙公子做对了,就和你讲讲他这个人,说说他有多么可怕! 我说,愿洗耳恭听。 杨大贱人呼了口气,说从哪里讲起呢,就从两年前开始吧…… 两年前,杨大贱人的夜枭组织已经是常平区首屈一指的大势力了,在常平区,当真横行霸道、威风八面,谁人敢不卖他杨大贱人一个面子? 杨大贱人混了一辈子,方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他广交好友、铲除异己,活的风风光光。可惜好景不长,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可怕的龙公子出现了。 龙公子姓甚名谁,无人知晓,甚至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都没人知道,似乎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龙公子有钱,超级有钱,在常平区地下世界一掷千金,广收人马,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些零散势力、街头混子全部招揽自己门下,并组建势力“傲世”。 一般人混社会是为了赚钱,而他不是,他是为了砸钱,他开出极其丰厚的佣金,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夜枭都叛出不少跟了龙公子。很快,龙公子的傲世便成为常平区第二大势力,并剑指夜枭和杨大贱人,准备拿下整个常平。宏围向亡。 龙公子野心勃勃,杨大贱人也不甘示弱。 起初,杨大贱人还真没害怕龙公子和他的傲世。为何?你看看吧,龙公子那点人全是靠钱砸出来的乌合之众,要士气没士气,要战斗力没战斗力,和夜枭这干从刀山火海中爬出来的强悍战士能比? 杨大贱人混了一辈子,身上的伤疤不知都有多少,会怕龙公子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于是,杨大贱人立即组织人手反扑,一开始还颇有斩获,打的龙公子节节败退。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1345 真的,我受够了 直到现在,杨大贱人依旧记得那个夜晚。 那时候,龙公子的傲世已经被杨大贱人打得七零八碎,只剩最后一块“根据地”还在苟延残喘了。只需拿下这块根据地,杨大贱人便能重归常平区地下世界的巅峰,为此。他表现的非常慎重,亲自组织、挑选人手,趁着夜色对傲世发动最后一次总攻。然而就是那次,杨大贱人遭遇了踏上这条路以来最大的一次滑铁卢。 就在他们即将攻入傲世最后一块根据地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一帮训练有素、出手狠辣的家伙。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却个个如同天兵下凡,杀的夜枭众人鬼哭狼嚎、鸡飞狗跳,杀的现场鲜血淋漓、一片惨状。然而他们杀就杀了,可偏偏声称和龙公子没有关系,也不是为着龙公子而来,就是单纯的看杨大贱人不爽而已。 杨大贱人起初信了。以为自己是在哪里无意中得罪的一帮家伙,道过歉后,便带着自己的残兵败将迅速撤退。再后来,杨大贱人发现自己只要是和龙公子相斗,无论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总会被人莫名其妙地阻挠。这些人打他一顿就算了,每次都会声称自己和龙公子没有关系。宏上叉圾。 这也就是我们说我们和龙公子无关时,杨大贱人不相信的原因。 见黑的不行,杨大贱人便来白的。杨大贱人在常平区混迹多年,和各级官员的关系也很不错,便动了一些心思,抓去了龙公子的一些劣迹,将其关入拘留所内。 但是往往不到二十四个小时,龙公子就被放出来了,反而杨大贱人被抓了进去。杨大贱人询问这些领导。这些领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这是上面的命令。 这次也是一样,龙公子堂而皇之地到夜枭的地盘闹事,杨大贱人虽然早早赶到,还主动报了警。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的人先是被揍一顿,然后自己也被抓进来了,罪名是私开**…… 傻子也知道,这是龙公子玩的把戏……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杨大贱人终于确信自己不是龙公子的对手,无论黑的还是白的,自己都玩不过那个神秘的家伙。虽说杨大贱人的兄弟还在外面拼命跑关系。试图将他救出来,但是杨大贱人已经累了、乏了,不想再和龙公子斗下去了,甚至起了退隐江湖的念头…… 常平区一代大枭,难道即将就此陨落? 杨大贱人讲完之后,便回头冲我说道:“小兄弟,说实在的,我现在相信你们和龙公子没有关系了。但是,如果你们真准备和龙公子做对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我知道你们的身手很厉害。但是你们绝对不是龙公子的对手……相信我,趁早回去同州吧,否则你们会败的很惨。” 说完,杨大贱人便低下头去,似乎又思索起什么事情来。 我便退了回去,把事情给猴子他们复述一遍。猴子点头,说看来这个龙公子的身份确实非同小可,又有钱、又有权。在京城玩的这么溜,家世起码相当过的去了,不是红三代就是官三代,或者和我一样,是个黑四代。如此看来,咱们下一步的目标是有点难了啊。 我说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先换其他城区? 猴子摇头,说绕不开的。我现在感兴趣的是,通过种种迹象分析,龙公子的家世非常不简单,应该不至于会把区区常平放在眼里。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想拿下常平,以龙公子真正的实力,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轻轻松松就干掉杨大贱人了,为何会一直拖了两年?这实在太奇怪了。 猴子一说,我们也觉得奇怪,这龙公子到底是图个啥? 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身边高手环绕,头顶高官笼罩,拿下区区常平非常简单,为何会拖了两年,还要专程到同州去请我们给他助拳? 黄杰想了想,说这个龙公子会不会和猴子一样,也承担着什么家族的希望,来常平只是为了历练自己?猴子点头,说有这个可能,如果龙公子出身名门望族,到了一定年龄是要出来历练的……可看他都快三十岁了,这历练的是不是晚了一些?不管怎样,咱们要想拿下常平,就要先弄清楚这个问题。 马杰认真说道:“我会努力调查他的。” 猴子摇头,说不用,咱们亲自问他,我相信不用多久,他就要来了。 果然,晚上新闻联播刚刚播完,走廊外面便响起那熟悉的背景音乐:“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有人哗啦啦地把地毯直接铺到我们号子门前,龙公子走过来,通过门洞冲我们笑。 你说这家伙得多嚣张,在拘留所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师父,你来了!”猴子跳了起来。 “当然,我说过会来救你们的嘛。师父,让你受委屈了!”龙公子也叫猴子是师父,这俩人纯粹窜辈儿,乱叫一气。在龙公子的安排下,我们几个总算出了号子,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龙公子也很高兴,笑着说委屈各位兄弟了,咱们到外面好好吃一顿去。 我们正准备离开,一个人影突然从后面冲出,一把抓住了龙公子的胳膊,说你不能走!龙公子回头一看,登时大吃一惊:“杨大贱人,是你?!” 抓住龙公子胳膊的就是杨大贱人。自从龙公子来到,他一直默不作声,眼瞅着龙公子就要走了,他赶紧扑了上来,抓住这最后一丝机会,哭丧着一张脸说道:“龙公子,我认输了,你放我一马吧,你把我从这地方弄出去吧,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做对了。真的,我受够了……”说着说着,杨大贱人竟然哭了起来,可见其受了多大的委屈。 龙公子却是一脸惊诧,说老杨,你怎么能这样呢?男儿有志不言弃、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知不知道?你不能认输,更不能退出,咱们两个还没有进行最后的决战呐!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不会放弃,我在努力招兵买马、广结强者,有朝一日定要堂堂正正地站在你的面前,然后打败你!在我做到这一点之前,杨大贱人,你,绝对不能放弃! 杨大贱人都要疯了,一张脸上老泪纵横,说龙公子啊,你就别玩我了,我真的认输了…… “不行,绝对不行。”龙公子目光决绝,把杨大贱人的手挣脱了,说老杨,你这样,我可就看不起你了,你要正大光明地和我硬扛到底才是啊! 别说杨大贱人,连我们都快无语了。我们混了这多年,见过无数的冤家和死对头,哪一个彼此见了不是恨不得得从对方身上咬下块肉来?可是无论哪一对,都没有龙公子和杨大贱人这一对这么奇葩,一个想要认输,另一个却不让对方认输,你说可笑不可笑? 号门关上,龙公子带了我们出来,伴随着一路的背景音乐,一直到拘留所外面方才停下。出去以后,龙公子便抓着猴子的手,说师父,这两天委屈你们了,我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 “大龙虾!”猴子毫不犹豫地说道。 “没问题!”龙公子豪气干云。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便来到常平区一家有名的海鲜酒店。进门的时候,自然又是一阵放歌、铺地毯、撒花瓣,把服务生都给整懵了。进了一个包间,龙公子果然阔气的很,均重两斤的澳洲大龙虾,每人给我们来了一只,可把我们给吃美了,直打嗝。 趁着我们吃的香,龙公子又开始循循善诱,劝说我们加入他的团队,说他的傲世福利很高,每人都能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佣金。 并且还拍着胸脯,说各位兄弟,我绝对不是让你们来做小弟,你们只是友情助拳而已,帮我拿下常平以后,还能继续回你们的同州,咱们是平起平坐! “师父啊。” 猴子握着一只虾头啃着,边啃边说:“咱们私归私,公归公。于私呢,我确实叫你师父,因为我很欣赏你那一手把妹的功夫,尤其是能让她们和平相处,更是让我钦佩不已。但是于公,我们应该和你说过了,我们的野心不止同州,还要拿下常平,所以咱们之间也是对手,我们又怎么会去帮你的忙呢?” 龙公子沉吟一阵,说这样,其实我对常平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我必须要拿下它罢了。既然你们想要,那就先帮我拿下来,然后我把常平拱手相让,如何? “对啦,我的问题就在这里。”猴子放下虾头,擦了擦油乎乎的手,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龙公子,说:“想让我们帮你,没有问题,但是你要坦诚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来自于何处?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拿下常平?你把这些说清楚了,并且我确定和我们没有利益上的瓜葛……我在这给你保个证,我们几个肯定帮你。” 龙公子听完这句话,反倒沉默下来。 猴子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龙公子。我们几个也不着急,该吃虾头吃虾头,该啃虾尾啃虾尾。 1346 算了,杀不掉他的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包厢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们几个咔嘣咔嘣啃虾的声音。 最终,龙公子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其实,我是一名落魄的皇子……” 猴子直接打断了他,说龙公子。不要把我们当傻瓜。龙公子只好低下头去,许久才喃喃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说出我的身份。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待你们帮我拿下常平之后,我会将常平拱手让给你们。” 猴子摇了摇头,说不必,我们若想拿下常平,无需绕这么大的弯子。既然你不能对我们坦诚相待,那也恕我们不能和你合作。所以,咱们就此分别,下次再见。或许就是战场上了。 说完这句话,猴子便站起身来,毅然决然地朝门口走去,而我们也纷纷站起,跟着猴子离开。龙公子低下头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猴子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走了回来。 龙公子抬起头来,一脸期盼地看着猴子。 猴子指着桌上没有吃完的虾,说这虾挺好吃的,我们能带走么? 龙公子一脸沮丧,说当然可以。 猴子便毫不客气地拿过一只塑料袋来,将桌上的虾一并全装上了,然后离开了包间。出了饭店。我便说道,看来这龙公子不打算和咱们说实话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猴子说,不管他,咱们干咱们的。 我说怎么? 猴子说,该怎么就怎么。 这句话一出口,我们几个便斗志昂扬。回到同州,便立刻开始点兵点将,就像我们一开始说的,不管傲世还是夜枭,在我们眼里并无区别,那都是要铲除掉的。 这**。我们点兵两百,准备杀回常平。宏上土巴。 龙公子似乎是块硬骨头,而杨大贱人已经斗志全无。既然杨大贱人主动放弃,那不如把这便宜归了我们,先把他的夜枭吞并再说。 夜枭的几块主要地盘,已经被马杰摸的清清楚楚,我们几个各带一支队伍,轻轻松松即可剿灭之。杨大贱人有四个手下,早年间跟着他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常平道上称呼他们为四头狼,分别是奸狼、诈狼、狡狼和猾狼。各个身手不凡,不过距离我们着实差了不少。 之前在酒吧的那个刀疤脸,就是奸狼,位居四狼之首。 那趟常平之行,若不是那场平白无故的牢狱之灾,或许这四狼已经被我们干掉了。这一次,我们准备快刀斩乱麻,先剁四狼。再收夜枭,接着剑指龙公子和他的傲世。 晚上八点,除去马杰之外,我们四人在同州某会所聚首,稍微商讨一番,便准备各自出发。人手已经备好,就在楼下待命,等着我们出去。我们刚走到大厅,便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吵闹之声,似乎快打起来了。我们赶紧出去,就看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人,似乎正围着几个人吵闹。 我叫了两声,大家方才纷纷让开,有人说道:“飞哥,是常平的人!” 人群散开,露出中间的几个人来,顿时叫我大吃一惊,竟然是杨大贱人和他的四头狼,原来杨大贱人已经出狱了啊。杨大贱人一看见我,便赶紧招手,说小哥,是我啊,还记得我吗? 我说杨老哥,我当然记得你。 虽说我们今晚的目的是要铲除他们,但是他们突然过来,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杨大贱人似乎有话要说,跟我说道:“小哥,咱们能进去说吗?” 我说当然可以。 杨大贱人便转过头去,让他的四头狼原地待命,等他出来。吩咐完了,杨大贱人便走了进来。这边是我们的地盘,自然不怕他会捣什么鬼,我便叫过来一个经理,让他去开一个包间。 杨大贱人既然来了,那今晚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先看看杨大贱人来找我们干什么再说。包间开好以后,我们几人正要带着杨大贱人上楼,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音乐声。 “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照旧是红毯开道,两边的汉子洒着花瓣,龙公子勾着两个美女驾到,隔着老远就哈哈大笑:“这么热闹的场面,怎能少了我龙公子?!” 杨大贱人的脸一下就绿了。 龙公子既然也来了,我们总要顾及着点待客之道,况且人家上回还请我们吃澳洲大龙虾呢。于是并没什么话好说,大家便一起上楼,今晚可真是个奇怪的日子,两个人竟然一起来了。 有趣、有趣。 到了楼上包间,各种酒水和干果已经备好,大家挨个坐下。龙公子是个自来熟,自告奋勇地要暖场子,便开了ktv音乐,深情款款地唱了一首小李飞刀的主题曲。 我们这几天老听这个,当真是快要听到吐了。 好不容易听他唱完,猴子赶紧说道,杨老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从进来包间开始,杨大贱人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听到猴子问他,便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龙公子一眼。龙公子笑嘻嘻道:“你别看我啊,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当我不存在好啦。” 杨大贱人咬咬牙,便冲我们几个说道:“是这样的,我准备退出江湖,回老家去了。临走之前,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那干老兄弟,我想来想去,几位小哥都是英雄人物,所以我想把夜枭托付给你们--你们不是准备和傲世大干一场吗?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们,并且送上我的全部力量,希望你们可以马到成功、一统常平!” “啪”的一声,龙公子手里的话筒摔在地上,两只眼睛也呆呆地看着杨大贱人。 别说龙公子,就连我们几个,也惊得不行。我们今晚点兵二百,就是准备去屠夜枭的,谁知道杨大贱人竟然主动上了门来,说要把夜枭拱手送给我们,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种好事,我们从山西走到京城,都没遇过。 猴子看着杨大贱人,说杨老哥,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杨大贱人咬着牙,说确定!前些天我在号里,已经把这事想明白了,我这人没什么实力,比起你们几个来差得远,所以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就是今天晚上,我要把夜枭这个组织,要把我所有的兄弟,都交给你们管辖! 龙公子突然疯了一样扑过去,扒着杨大贱人的肩膀说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杨大贱人却一把将龙公子甩开,说我怎么不能这么做了?我斗不过你,眼看着我的夜枭就要败在你的手上,难道还没有权力将它交给别人,好让别人来对付你吗? 龙公子拼命地摇着头,说不,你不能这么做。两年过去了,我连你都斗不过,倘若你把夜枭交给他们,那我统治常平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杨大贱人却哈哈大笑起来,说是吗,那关我什么事呢? 龙公子使劲抓着杨大贱人的胳膊,说不,不行,一定不行! “唰”的一声,黄杰抽出刀来,架在龙公子的肩膀上,说,滚开! 龙公子脸色一变,方才退了开来。杨大贱人冲黄杰拱了拱手,算是谢过,接着,他便端起一杯酒来,说各位小哥,从今天开始,夜枭就归你们了,外面那四头狼,也归你们……请你们,一定要善待他们! 我们也纷纷举起酒杯,说放心,杨老哥! 杨大贱人一口气喝了三杯,已经微微有些醉了,笑着说道:“好,那我这就下去,叫那四头狼上来,改认你们做大哥!” 杨大贱人摇摇晃晃,正要离开之时,龙公子突然叫了一声:“等等!” 杨大贱人回过头来,说龙公子,你还想做什么?龙公子叹了口气,说杨老哥--虽然我一直叫你杨大贱人,但我今天晚上叫你一声杨老哥!杨老哥,咱们斗了两年,说句实话,一直在败的是我……你不用着急否认,我有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你之所以会败,乃是因为……唉,不说了。杨老哥,我也敬你一杯酒吧,就当送你离开了。 杨大贱人见龙公子说的诚恳,也忍不住回过头来,说好,那咱们就喝上一倍。 二人喝过之后,杨大贱人再次大笑起来,说痛快,实在是痛快啊。从今日起,夜枭便和我无关了,而你,龙公子,便要遇上一群更加强大的对手! 大笑声中,杨大贱人摔门离去。 龙公子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同样转身准备离开。 黄杰拔出刀来,说要趁机杀了他么? 猴子却摇了摇头,说算了,咱们杀不掉他的。 龙公子离开没多久,便有人慌慌张张地上来汇报,说楼下发生命案了。我们吃了一惊,赶紧下楼去看,只见会所外面已经聚了一堆的人。我们喊着让开让开,奔到中间一看,只见地上躺着杨大贱人,肚子上满是鲜血,人已经闭上眼睛,显然已经死去。 而龙公子站在杨大贱人旁边,手里还握着一柄尖刀。 发现俺我们都在看他,龙公子一下慌了:“不,不是……” 我们几人登时发狂,金銮刀、回龙刀、八极拳、缠龙手一起朝着龙公子招呼上去。 杀! . 1347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其实严格来讲,我们和杨大贱人并没有很深的交情。800.( ) 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的酒吧,我们连对话都没有几句;第二次见面是在号子,我们两个倒是攀谈许久,不过也仅限于认识而已;第三次见面,也就是刚才。我们痛快地饮下三大杯酒,并依依不舍地送他离开。 自他决定将夜枭送给我们,我们就将他当作了朋友,真真正正的朋友! 可是现在,这位朋友就死在我们面前,而凶手就是旁边这个拿着刀的龙公子,我们焉能不怒、焉能不愤!龙公子这个家伙,杨大贱人都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你还难他作甚、杀他作甚! 一瞬间里,我们几人都愤怒到了极点,各使杀招朝着龙公子冲了上去。龙公子好歹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基本功和反应能力还是有的。脚尖一弹,身子立刻往后退去,边退边喊:“不是我杀的!” 如今证据确凿,他竟然还敢狡辩,更加激发了我们的怒火,也更加怒不可遏地朝他杀去。旁边有人喊着住手、住手!然而并没有用,这边可是我们的主场,龙公子带来的人根本就冲不过来,而龙公子的实力相较我们又相差甚远,就是躲也躲不了几步,很快便被我们四人前后拦截,避无可避。 杀! 我们怀着满腔的愤怒,毫不留情地杀向龙公子。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就听“叮叮当当”一阵声响,一个黑色物件在我们眼前闪现。火花顿时四起,无论是猴子的金銮刀,还是黄杰的回龙刀都被弹了开来。 而我的缠龙手也被也撞,顿时疼的火烧火燎,迅速往后退去。等到视线清晰起来,只见一个干瘪的老头出现在龙公子的身前。他手里持着一块方方正正的围棋棋盘,那棋盘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铸,通体一片漆黑,上面有些纵横交错的道道。ong>刚才他就是用这个玩意儿,把我们几人都撞开了! 除去这武器的厉害之外,这老头的实力也高深莫测。[s.就爱读书] 龙公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上去惊魂未定。老头转身问道:“龙公子,你没事吧?”龙公子摇了摇头,一张脸依旧惨白,不过并无大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老头方才转头看向我们,恶狠狠道:“好大的胆子,连龙公子都敢杀!” 我们四人牢牢站定。眼睛冒火地看着老头和龙公子。猴子冷冷说道:“你家龙公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杀人,还有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天谁也不能阻拦他死!” 老头笑了起来,淡然说道:“我若想走,无人可拦!” 好大的口气! 先不说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就说我们四个在这拦着,老头想毫发无伤地走掉。也是痴人说梦!猴子默默举起金銮刀来,说好啊,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走的掉! 老头将一方棋盘举起,谨慎地盯着我们,龙公子却往前跨了一步,表情决然地说道:“杨老哥不是我杀的,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捅了。他说他难受,求我帮他拔出刀来送他一程。我以上之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叫那天雷劈死、江河淹死!” 这是极重的誓言,龙公子又说的坚定,也让我们产生了一些动摇之心,难道说杨大贱人的死真的和他无关?猴子说道:“我会查清此事,但是在这之前,你不能离开!” “可以。”龙公子往前踏了一步。手持棋盘的老头正要拦他,龙公子却摆了摆手,说茂老,你不用拦我,杨老哥临别之前还跟我喝了杯酒,就冲这一杯酒的情谊,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杀的他! 茂老没有办法,只得退了开去,而龙公子跟我们回到会所,暂时软禁在一房间内。( )想查清楚杨大贱人是谁杀得非常简单,只需询问马杰即可,在同州这个地方,还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一会儿,马杰的消息便反馈回来了,杨大贱人确实不是龙公子杀的,而是……奸狼杀的。这个结果令我们十分意外,四狼不是杨大贱人最忠心的手下吗,怎么会下杀手的? 马杰送来一段事发现场的视频,我们细细研究起来。当天晚上八点半,杨大贱人从会所里出来,在外等候多时的四狼立刻迎了上去,几人一边行走一边说话。 走出去十几米后,奸狼和杨大贱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两人吵的面红耳赤,另外三狼却是沉默不语。杨大贱人不断摆手,似乎坚持己见,而奸狼忍无可忍,竟摸出一把刀子捅入杨大贱人腹内…… 整个过程,另外三狼并未阻止,显然默认了奸狼的做法。奸狼杀人之后,四狼立刻离开现场。片刻之后,龙公子便走了出来,看到杨大贱人受伤,慌慌张张地便冲了上去。 二人说了会儿话,龙公子面色痛苦地点点头,便把刀子从杨大贱人腹中拔了出来……也就在此时,我们的人听到动静,便也围了上去。再接着,便是我们几个现身。 看完这个视频,我们久久没有说话。 杀死杨大贱人的,竟然是他最亲的兄弟,他都要退隐江湖了,何必还要如此?究竟有多大的仇?我们几人齐齐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四头狼尽数杀掉。 这段视频,如果呈给警方,警察会立刻通缉奸狼。但是我们不想这么做,我们想亲手为杨大贱人报仇。 猴子冲我摆了摆手,让我先去把龙公子放了,然后再回来商量诛杀四狼的计划。 我便走出门去,来到软禁龙公子的房间,说明来意之后,便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再请他离开。龙公子并未离开,而是沉默许久,说杨老哥,真是被奸狼杀的? 我说,千真万确。 龙公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和杨大贱人斗了两年多,无时不刻都想亲手将他杀掉,没想到他最后却死在自己的兄弟手里……真是可悲可叹、可怜可恨啊! 我不想和龙公子说的太多,便说龙公子,你请便吧。 龙公子却叫住我,说左飞,你们会为杨大贱人报仇吗?我说当然会的,他是我们的朋友啊。说完这句话,我便匆匆离开,不再理会龙公子。 回到我们几人开会的地方,猴子基本已经把事情捋清楚了,说四狼之所以会杀杨大贱人,恐怕是不同意把夜枭交给我们,更不愿被我们管辖,所以才发生如此激烈的冲突。 但是不管杨大贱人是因为什么死的,这个仇,我们都替他报定了。 但是如何报仇,也需要一个说法。在此之前,我们和杨大贱人非亲非故,如今杨大贱人身死,就算是他的兄弟杀的,那也属于内讧纷争,和我们同州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要战,就要战的师出有名。 我们花了三天时间,一方面用来给杨大贱人安葬,一方面对外发布消息,给京城同道上的好汉知晓,杨大贱人生前已将夜枭转给我们,但是因为遭到四狼的阻挠,杨大贱人反而死在四狼手上。 所以我们此战属于内部清理门户,光明正大地讨伐四狼,还望各位同行莫要插手。并且也通知夜枭众人,根据杨大贱人生前的嘱托,夜枭在实质上已经归我们所有,奉劝大家早日弃暗投明,和我们一起击杀叛徒。这一招也很管用,为吸纳了不少夜枭的人。 一切准备做好之后,我们再次点兵点将,准备杀向常平。 根据马杰的消息,这几天下来,四狼并不好过,得知我们要为杨大贱人报仇之后,更是整天过的惶惶不安,吃住都在一起,就连睡觉都不分开,准备随时抗击我们。 与此同时,他们还向京城其他城区的大佬求助,说我们拿下常平之后,势必会朝着其他城区进攻,恳求各位同道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至于其他城区大佬,马杰暂时还监控不到,毕竟京城实在太大太大了,他一个人也实在转悠不开,所以并不知道其他大佬的意向如何。但是我们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其他大佬什么态度,我们都一定要到常平去杀四狼。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这天晚上,马杰已经调查清楚,四狼守在常平郊区山脚下的一栋别墅之中,楼里楼外都布满精兵强将,而且枪支弹药十分充沛。 他们选择郊区,当然是为了避开喧嚣的城区,好能肆无忌惮地使用枪支。而对我们来说,却也是绝佳的机会,你愿意用枪,我们更愿意用枪,我们还有手雷呢。 切,谁怕谁? 晚上九点,十数辆金杯面包车乘着夜色从同州出发,从不同方向悄无声息地进入常平,再赶向四狼所在的郊区别墅。我们几人则同坐一辆别克的蓝色老款商务车,沿着主街正大光明地朝着常平出发。 然而刚下了绕城高速,就见前方路口堵的严严实实,四五辆面包车横在路的中央,不允许任何车辆通行。宏扑助才。 其他车子没有办法,只得继续往前开去,而我们则轰大油门,径直撞了过去。 1348 炸他个天昏地暗 我们的目的地是常平郊区的某别墅,无论路上遇到什么,也休想阻挠我们的计划。( ) [800][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我们不知这群堵路的究竟是何方人物,但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不管他们是谁,都只有靠边站着。 商务车加足马力冲了过去。本来还有几个人站在面包车边上悠闲地抽着烟,以为拦截我们是稳操胜券,完全没想到我们会来这一手,登时吓得纷纷往旁边扑去。 砰! 商务车从其中两辆面包车中间的缝隙撞过去,一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撞车声,起了连带反应,数辆面包车都被撞的东倒西歪,而我们的商务车也变得残破不堪,车头损毁的相当严重。我们并未理会,继续开车朝前驶去,有惊无险地进了常平市区,然而不过一会儿。那几辆面包车竟又追了上来。 真是阴魂不散。 我们仍旧没有兴趣知道对方是谁,猴子一边开车,一边叫了我和黄杰的名字,我俩立刻打开两边窗户,摸出手枪便朝后面射了出去。 砰砰砰…… 坦白说,在京城这地方开枪实在不是个什么明智的主意,但我们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谁阻止我们杀四狼,我们就会杀谁!在我和黄杰的连续枪击之下,对方的车胎瞬间爆开,不受控制地撞向路边,而我们得以继续前行。 这一次大概平稳地行驶了十多分钟,前面又出现了茬子,整条路都被封住了,一整排铁丝网横在路面,像是张牙舞爪的钢铁猛兽。[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无论如何都闯不过去了。 猴子把车停在铁丝网前,叼了支烟,摸出手枪走了下去,我们也是一样,持枪站在车边。哗啦啦一片响动,二三十个汉子团团将我们围住。猴子把枪举了起来,大声说道:“滚!” 我们也是一样,纷纷把枪举了起来。郑午不用枪,但他的身子已经绷直,随时都能弹射出去。 “呀呀呀,年轻人,脾气是不是太过暴躁了一些?”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接着人群从中分开,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中年男子,方寸头、大金链,标准的社会人打扮,还操着一口的东北腔。 “我再说一遍。滚蛋!”猴子用枪指着这个东北汉子。 东北汉子却完全不惧,一脸笑眯眯的样子,道:“在这个地方用枪可不是个好的选择。 [800]如果你再不收起来,恐怕今晚就得在牢里度过了。” “老子不在乎!”猴子突然往前一跃。 对方都还没反应过来,猴子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头发,还把枪杵到了的脑袋上,恶狠狠道:“老子坐牢之前,先把你个王八蛋毙了!”对方众人一下轰乱起来,说你干什么。赶紧放开! 我和黄杰、张火火三人往前一踏,同样用枪来回指着众人,说都给我安静!郑午更直接一些,犹如一枚炮弹一般冲进人群,砰砰啪啪!便出拳击飞了数人。 现场终于安静下来,被猴子用枪指着的东北汉子终于流下汗来,但是他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惧意,而是盯着猴子说道:“兄弟,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景山的老威……” “老子没兴趣知道你是谁!”猴子大吼,使劲用枪戳着老威的脑袋,“老子再说最后一遍,把你的铁丝网撤了!” 景山是京城六大城区之一,这个中年男子既然自称是景山的老威,说明他的名字在京城确实如雷贯耳,不过非常可惜的是,我们并没听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见我们如此不卖他面子,老威的脸色登时有些难看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四狼这个事,我想当个中间人,你们看要不要给我一个面子……” 砰! 话未说完,猴子突然开了一枪,这一枪直接打在老威的脚上,老威嗷的一声惨叫起来,接着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猴子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说你今天滚是不滚? 其实老威已经在滚了…… 老威疼的大汗淋漓,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挣扎着说道:“撤……撤掉铁丝网!” 他的人立刻行动起来,三下五除二便把路面上的铁丝网给撤了。我们则收了枪坐回车子,老威躺在地上大吼:“你们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我们知道,我们又得罪了一个景山的家伙,不过我们并不在乎。他既然敢给四狼当说客,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从今往后,他就要变成一个瘸子了,谁后悔还不一定呢。 我们继续前行,这一次顺顺当当,终于穿过整个常平,来到位于郊区的一栋别墅,四狼和夜枭的剩余人马就集中在这里。 这是一栋四层高的大别墅,前面有花园,后面有游泳池,还有车库和一个小型的篮球场。根据马杰的线报,这里面藏着一百多人,大约有一半的人配备了枪支。宏扑节才。 今天晚上,我们不是侵略常平区,而是剿灭夜枭的叛徒。 我们,才是夜枭真正的主宰者。 我们的车最先到达院外,对方的守卫人员发现了我们的踪迹,立刻进去汇报给了四狼。不过多久,三楼某个窗户开了,奸狼的脸露了出来,恶狠狠地冲我们说道:“你们还真敢来?” 猴子笑了起来,说你杀了老杨,还敢留在常平,倒是让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气。 “是他该死!” 奸狼大吼:“我们兄弟四个跟了他一辈子,没少流血流汗,方才打下这一片江山。结果呢?一个龙公子,就把他吓得快尿裤子了!实话实说,他已经没资格再做我们的老大了!他主动选择退隐江湖,那是他的明智,我本来还为他高兴,结果他却把夜枭的管理权交给了你们!他妈的,那个老家伙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几十年辛辛苦苦的努力,就这么拱手交给别人?他是不是傻?!我和他吵几句,他竟然还骂我,那就别怪老子手下无情了!” 奸狼似乎憋了很久,一口气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部吐了出来。整个过程中,我们始终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直到他发疯完毕,猴子方才说道:“老杨不傻,他很聪明,因为他知道,能救夜枭的只有我们。所以他能做老大,而你只能做个跟班。” “放屁,放你妈的屁!”奸狼大吼。 “你不理解,这很正常,因为你注定只是个跟班,看不了那么远。”猴子平心静气地说着。 “胡说八道!”奸狼大吼:“当初若不是老子让着他,他能在那个位子一坐几十年?!”奸狼突然摸出一把冲锋枪,“哒哒哒”地便朝我们扫了过来。 这家伙说动手就动手,可把我们吓了一跳,我们赶紧躲在车后,子弹尽数打在车体之上,车子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黄杰摸出枪来正要还击,猴子拦住了他,说再等等咱们的人。 我们是最先到的,其他人都还在路上。倘若我们贸然攻击,对方百多号人冲出来,恐怕要将我们打成筛子,所以现在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奸狼放了一阵子的枪,大声吼道:“出来啊,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怎么突然变得没种了?” 奸狼在楼上骂骂咧咧,而我们并不搭理,反而坐在车子后面打起扑克来。奸狼骂了一阵子,却也不敢出来招惹我们,而是把窗户给关上了。我们打了一阵子的牌,我们的人终于相继来到,别墅的院门外面停满了我们的车,站满了我们的人。 我们几个这时才站起来,猴子问道:“大家都准备好了没有?” 众人都答准备好了,猴子便说好的,就按我之前给大家说的计划…… 话未说完,对面别墅上的二三十个窗户突然同时打开,里面各自伸出一条黑黝黝的枪来,再次“哒哒哒”地打了起来。这么多的冲锋枪,迅速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我们这边赶紧就往车子后面躲,但还是有好几个人都受了伤。 对方的火力很猛,再加上别墅的独特造型,像极了抗战时期的伪军碉堡,想要拿下这样的碉堡可不容易。好在我们也早有对策,待得对方火力稍歇一阵子的时候,猴子喊了一声:“投!” 猴子最先脱手而出,一颗手雷呈抛物线状飞了过去,准确无误地丢进其中一扇窗户里面。他本来就是练飞刀的,准头自然不必多说。紧接着是我们,我们都是练家子,膂力自然不用多说,还练过一阵子的枪法,准头也是很有保证的,所以数颗手雷再次飞入窗内。 然后还有其他的一些被我们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员,要求膂力高、准头好,专门负责投掷手雷。当然,他们练习也没有几天,约莫有一半的成功率,二三十颗手雷齐齐飞了出去,至少有一半丢进了别墅的窗户里面。 紧接着便是轰轰轰的爆炸声响起,别墅里面火光冲天、炸声四起,不断有乱七八糟的物件飞溅出来,甚至还有人摔出来的。 一时间,别墅里面充斥着惨叫声和爆炸声,响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平息下来。 倘若在市区,我们还真不敢这么玩,然而四狼主动选了郊区,周围又荒无人烟,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就炸他个天昏地暗。 军火? 我们有的是,慢慢玩吧,亲。 1349 龙公子登场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八次加更 一阵狂轰乱炸过后,这栋位于郊区的别墅门窗尽碎、乱尘飞舞,彻底失去了声音。txt电子书下载75txt./(. ’)里面死了多少人,我们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我们也不知道。 最稳妥的办法。是继续炸,继续从那些破碎的门窗丢进手雷,再炸上他个三五轮,保准里面就是住着一群大罗金仙也人神俱灭了。 可是,我们这些手雷虽然没要钱,可炸一颗就少一颗,我们也心疼不是?尤其是像猴子这么会过日子的家伙,用一颗手雷就跟要他一条老命似的,不断嚷嚷着够了够了,该人为进去扫荡了。 好,扫荡就扫荡。 猴子先拿出个大喇叭来冲里面喊话,说老杨在临死之前已经把夜枭托付给了我们。所以我们这边才是正大光明的夜枭继承者,希望里面的人能够弃暗投明,早日回到我们阵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十分钟之后,杀无赦…… 这么一喊,果然有用,陆陆续续又出来十多个人,举着双手表示愿意投降。问他们四狼如何了,结果他们也不知道,刚才那一通手雷把他们都给炸蒙圈了,不过确实有人活着,而且数量还不少。 猴子又喊了一通,确定没人再出来以后,便点了十几个人,跟着我们几个一起进去扫荡。我们手持改造版的沙漠之鹰。穿过一片狼藉的花园,进入更加一片狼藉的别墅。 别墅内黑洞洞的,电力系统早就被炸毁了,四处弥漫着一股火药的味道,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的人,很多都在呻吟不已。有的浑身是血,有的轻声抽泣,宛若人间炼狱。 被炸毁的东西不少,整个屋子一团混乱,我们分别贴着墙根缓缓前行,碰上还有站起来的就补上一枪。快把一楼检索完的时候,就听到别墅外面传来轰乱的声音,似乎有谁吵起来了。rong> 我们通过窗户往外张望,只见外面又来了一大帮的人,正和我们的人吵成一团,似乎随时都会动手的模样。什么情况,难道四狼还有帮手? 定睛一看。竟然是傲世的人,因为他们领头的正是龙公子。龙公子这次低调许多,竟然没放歌也没铺地毯,身边也没挎着辣妞,但是和我们的人吵得面红耳赤。 龙公子出现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想做那个得利的渔翁?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这个如意算盘可打错了,我们会连他一并收拾了的。[千千小说]听着下面乱成一团,猴子站在窗边。皱着眉道:“龙公子,你做什么?” 自从我们之间不大对付以后,猴子现在也不叫他师父了,这家伙也是个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下面顿时安静下来,龙公子回头一望,立刻兴奋起来,摆着手道:“师父,是我啊师父!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那个‘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的龙公子啊!” 猴子说,我认识你,你有什么事? 猴子的态度如此冷淡,龙公子像是被一盆凉水浇下来,讪讪地说:“哦,我是来帮你们打四狼的,来的是不是晚了一些?看你们都快打完了。不过,你们竟然用了手雷?胆子也太大了,这里可是京城啊,虽然是郊区,但消息还是会传出去的,到时候你们……” 不等他说完,猴子便打断了他的话,说这是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龙公子被噎了一下,说好吧,四狼被干掉没有?我来帮你们一把。 猴子说不用。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家事。” “老杨也是我的朋友!”龙公子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那天我们一起喝了酒,我俩的眼眶可都红了!后来他死之前,是我帮他拔的刀,我还答应他会帮他报仇!” 猴子顿了一下,说那你上来吧,接着又补了一句:“只能你一个人上来。( “好嘞!”龙公子开心地朝别墅这边跑了过来,有人要跟着他,但是被他给骂回去了。 “好主意。”身后的黄杰突然摸出回龙刀来,说就在这里干掉那个龙公子吧,正好一箭双雕,趁着今天这个功夫拿下常平。这就是黄杰的本色,绝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进取的机会。 猴子却摇了摇头,说他既是一片好心,就让了他这一次吧,以后再见,再杀不迟。 这就是猴子,永远比黄杰心软一些。 至于我?我无所谓,反正我和那个龙公子也没太深的交情,杀不杀他于我来说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不一会儿,龙公子便出现在走廊之内,只是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小李飞刀的主题曲音乐。 猴子立刻皱起眉来,说我不是说了只许让你一个人进来么? 龙公子也恼怒不已,冲空中胡乱挥着手,说茂老,你别再跟着我了! 茂老?我们想起来那个手持棋盘的神秘老人,看来他是龙公子的贴身保镖。茂老的实力着实高深莫测,论单打独斗我们肯定没一个是他对手,至于我们几人联合起来能不能打得过他……因为还没有打过,所以这个真不好说。在龙公子一番训斥之下,音乐声戛然而止,但是没人知道茂老究竟还有没有跟着龙公子。宏扑央才。 我们猜,茂老故意在这边放歌,恐怕也是为了给我们提个醒,让我们千万别对龙公子起什么歪的心思。 龙公子进入走廊,说奇怪,怎么什么都看不到,黑漆漆的一片?猴子说你把墨镜摘了先。龙公子说哦,才把墨镜摘了,一脸兴奋地跑过来,说是不是还没找到四狼? 猴子说是的,刚把一楼查了一遍,正准备到二楼去。龙公子说好好好,咱们一起上去。猴子问龙公子有枪么?龙公子立刻摇头,说我不用那玩意儿,这里毕竟是京城,带枪很麻烦的,你们也小心点…… 猴子打断他的话,说好了,走吧。 龙公子立刻闭嘴。 我们上了二楼,又是一番检索,这边也有不少的人,有的受了重伤,有的受了轻伤,有的躲在桌子下面安然无恙。碰到这样的,我们就给他腿上补上一枪----先前给过他们机会,为何不下楼投降? 龙公子一路走一路感慨,说我们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然敢用这么多手雷,这完全是藐视王法啊,回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扛起的。听他叨叨了一路,猴子忍不住说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我们求你帮忙把这个事情摆平?” 龙公子嘿嘿笑了起来,用肩膀扛了一下猴子,说师父,什么求不求的,咱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你们放心,只要有我龙公子在,这件事绝对能压下来。 龙公子敢吹下这样的海口,说明这家伙的身份来历还真是不凡。 这牛逼哄哄的模样,堪比在山西的我们了啊。 然而猴子并不领情,说即便这样,我们也一样会对你下手的。我早说过了,常平是我们的,无论夜枭还是傲世,谁拦谁死!龙公子说好好好,你牛逼可以了吧?我承认我斗不过你,但是…… 说着话,我们已经来到三楼,刚拐过墙角,枪声就已经响起。 砰砰啪啪! 数颗子弹穿过漆黑的走廊,或打在两边墙上,溅起一连串火花,或消失在走廊尽头,再也寻不到踪迹。而我们几人都拥有超强的第六感,子弹甚至还未出膛,我们就已经感受到极其浓郁的杀气,所以早早就避了开来,唯有龙公子还傻愣愣地站着,还好关键时刻,猴子拽了他一把。 然而其他人就没那么走运了,有三四个人都受了枪伤,惨叫着躲到了一边,猴子令他们赶紧下楼,其他人寻好掩体之后,纷纷拔枪还击。 从枪声判断,对方有四个人,难道就是四狼?我们这边十多个人一起开枪,火力瞬间将对方压制住了,压的他们连头都不敢冒。我们自然也不可能放空枪,所以走廊再一次寂静下来。 黑暗中,龙公子喘着气,说谢谢啊师父。 猴子说你谢就谢,抱着我干嘛? 龙公子说我怕。 猴子说放开,只有黄杰能抱我! 黄杰:“滚你大爷。” 龙公子放开了猴子,方才说道:“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们,说实话也不准备和你们斗了,我可以退出常平,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猴子:“你说。” “这四头没心没肺的狼,交给我来收拾。” 这声音一起,走廊对面顿时响起一连串骂声,果然是那四头狼,刚才那么多手雷都没把他们炸死,这命可真够硬的啊。他们纷纷骂起龙公子来,说你就是个垃圾,就凭你还想收拾我们? 猴子说是啊,你连枪都没有,怎么和他们斗? 龙公子放开嗓子冲对面喊道:“嘿,那四头狼听着,你们也看到啦,我们这边的火力不比你们那边差,而且我们还有手雷,随时都能再扔过去几颗,再熬下去会对你们非常不利。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咱们两边都不用枪,我一个单挑你们四个,如果你们赢了,你们就走!” 卧槽?! 龙公子提出这种建议,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吗?! 1350 杨老哥,为你报仇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当龙公子说出他可以退出常平的时候,我们几个皆是心里一噔,这家伙直到现在也没露出他的全部实力,但是我们都可以感受到隐藏在他身后的强大力量。 倘若他自愿退出。那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当他提出四狼要交给他来收拾的时候,我们默许了他的要求。 如果这是一桩交易,我们并不吃亏。宏医尽技。 为了得到常平,我们允许龙公子干掉四狼,来为杨大贱人报仇,就像他自己说的,杨大贱人也是他的朋友。但是他说他要单挑四狼,且输掉的话就放走四狼,我们就不乐意了。 怎么能放走他们? 但是不等我们提出异议,龙公子便冲我们几个说道:“相信我,我有把握!” 我们便不说话了。 姑且一信。 况且就算他真的败了。我们也不会放走四狼。嘿,这种事我们可没少干。 龙公子扯着嗓子喊道:“怎么样,你们敢吗?” 对方沉默了一阵子。奸狼说道:“你说的话当真吗?” 龙公子说绝对当真!奸狼说那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又不让我们走怎么办?龙公子说不会,谁要是敢拦着你们,就从我龙公子的尸体上爬过去!得到龙公子的承诺,奸狼这才答应。(. 几声响动,四狼已经把枪全部丢了出来。奸狼喊道:“该你们扔枪了!” 嘿,这么天真,倘若我们现在持枪一哄而上,这帮家伙还不立刻死翘翘了?但猴子并没这么做。似乎是有心看一下龙公子的实力,便吩咐我们也把枪全扔了。 我们这边也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各自都扔了手中的枪。 猴子说道:“龙公子,看你的了。” “放心吧!” 话音刚落,走廊对面便窜出四个黑影子来,如一阵风般朝着这边席卷过来,正是常平区大名鼎鼎的夜枭四狼。四狼的实力。我们并未亲眼见过,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再强能强得过我们去?这天底下的高手虽然也有不少,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从马杰提供的线报看,他对四狼实力的评价有四个字:凶狠异常! 那是,不狠的话,能亲手干掉跟了几十年的大哥? 与此同时,龙公子也有一支箭般窜了出去。[千千小说][s.就爱读书] 龙公子的实力,我们同样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有点底子的,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从小肯定没少习武射箭、修身养性,但是距离我们同样差的很远,上次若不是那位神秘人茂老,恐怕已经死在我们手上了。 一个人和四个人,迅速交手。 黑暗中,五个人已经缠在一起,但听风声呼呼、拳腿交错,打的确实激烈。四狼是典型的实战型选手,他们出手没有固定的招式和章法,也没有那些弄虚作假的花花招子,但每一拳每一腿都能攻到要害上,这得益于他们常年混迹在巷战之中的经验;而龙公子的基本功则很扎实,每一招打出去都有章可循,看上去眼花缭乱。 猴子看了一会儿,说龙公子和林奕差不多,各家拳法都会一些,但是都不精通,贪多嚼不烂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我们几人也看出来了,龙公子确实如此。 果然,打了不到一会儿,奸狼抓住龙公子的一个空档,猛地拽住了他的一条腿,其他三狼趁机一哄而上,数腿齐飞,登时把龙公子踹了出来,咕噜噜滚到了我们几人的脚下。 猴子低头,说你行不行了? “行!”龙公子一跃而起,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四狼。这也是龙公子这种练家子的一个优点,一个是身体比较强健,不会被轻易打倒,一个是意志力比较顽强,不会轻易言败。 对面的奸狼已经笑了起来,说龙公子,你放弃吧,你打不过我们哥几个的。 “呵呵,那就来吧!” 龙公子再次“噔噔噔”踏了上去,再次和四狼交战在一起。四狼的配合十分默契,毕竟一起打架很多年了,奸狼一抬胳膊,诈狼就知道该伸腿了;狡狼一往后退,猾狼就知道该侧踢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打起来一板一眼的龙公子着实不敌,很快又被对方给合力踢了回来。龙公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你们等一下,再给我一点时间。龙公子再次一跃而起,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四狼依旧配合默契,而且是越来越默契,打的龙公子找不着北。龙公子刚打了奸狼一拳,后背就挨了诈狼一腿;龙公子刚踢了狡狼一脚,脑袋就被滑狼抡了一拳。 接连四五次,龙公子都被踹飞了回来。 然而龙公子始终未曾放弃,一次次地冲了上去,如同那扑向烛火的飞蛾。不过龙公子毕竟是练家子,打的久了,体力一点没受影响,反而越战越勇,真要得益于他从小的训练。反观四狼,已经气喘吁吁,体力已经跟不上了。 如此一来,双方便打了个平手,进入一场胶着状态。 四狼配合默契,龙公子越战越勇,一时间双方平分秋色。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茂老的声音:“四点方向,踢他左肋!”龙公子依言,一脚踢在四点方向,正好把准备偷袭他的滑狼给踢飞了出去。 龙公子虽然一击得手,但是并未表现的有多开心,而是愤怒地吼道:“这是单挑、单挑!你不要管!” 茂老的声音便沉寂下去。 龙公子继续和其他三狼鏖战,眼瞅着他的胜面越来越大,先前被踢倒在地的滑狼突然就地一滚,捡起了自己之前扔掉的那支枪,正要朝着龙公子扣动扳机,黑暗中突然一道金光闪过,滑狼“啊”的一声大叫,胸口已经中刀,人也倒在地上,登时毙命。 猴子走过去将刀拔出,冷冷说道:“若是不讲规矩,我们会更不讲规矩!” 四狼在二十年前义结金兰,同甘共苦、风雨同舟这么多年,看到滑狼突然毙命,均是悲愤不已,打起来也就愈发散乱。龙公子抓住机会,又把诈狼和狡狼给解决掉了,奸狼发了疯一样冲向龙公子,龙公子反手一掐,已经卡住奸狼的喉咙,将他高高举了起来。 奸狼抓着龙公子的手,双腿在空中乱蹬,恶狠狠道:“你和杨大贱人不是敌人吗,为何会帮他出头?!” “你错了。”龙公子说:“我们是朋友。” 然后他手上用力,逐步把奸狼掐死,然后用力丢了出去。龙公子呼呼直喘,仰头说道:“杨老哥,安息吧,我给你报仇啦!”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把杨大贱人当作朋友了,这也是他决意要亲手解决四狼的缘故。 接着,他便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微微一笑,然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我们几人立刻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龙公子扶了起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他早已力竭,靠着毅力才强撑到现在。 看着我们几个,龙公子颇为无奈,说道:“两年下来,我都没有干掉杨老哥和他的夜枭,可是你们几个才来几天啊,就把傲世和夜枭压的抬不起头来。唉,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的。同样都是人,为何差距就这么大呢,你们教一教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龙公子絮絮叨叨的,也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猴子拍拍龙公子的肩膀,说师父,别这么说,你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你看你每次出场,身边的姑娘都不一样,我们特佩服你呐! 龙公子更加叹气,说这个简单,你开着跑车,到夜店或是酒吧里去,再随便撒点钞票,愿意跟着你走的姑娘可以排成一个加强连……有什么用?不就是看上你那点臭钱吗? 龙公子又握着我们几个的手,诚恳地说你们现在没有钱,不要紧,从今天开始,常平也是你们的了,金钱会源源不断的来,到时候跟你们的姑娘多到数不清…… 我们说行啦,你受伤也不轻,赶紧到医院看看去吧。 我们便扶着龙公子下楼而去,龙公子现在的模样相当凄惨,鼻青脸肿不说,浑身还脏兮兮的,沾了不少的污秽和血迹,活脱脱像个要饭的,完全不似之前那个风流倜傥的龙公子。 干掉了四狼,龙公子显然十分开心,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唱:“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哈哈哈,男人就该如此,大碗喝酒、仗剑杀人!” 别看他说的这么豪迈,只要我们一松手,他便摔倒在地了。 我们一直出了别墅,穿过院子,站在门口,全部愣住。我们的人、我们的车都还在,只是大家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他们并没有死,但就是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那是因为,他们身边站满了持枪的大兵。 是的,涂着绿色、嵌着国徽的军用卡车来了两辆,穿着军装的大兵至少有七八十个,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持枪顶着我们的人。我们这些人啊,看到警察都腿打颤,更别说看见当兵的了。 现场气氛一片肃杀。 1351 龙公子的背景 当我们剿灭四狼,和龙公子一起高高兴兴地出了别墅,却看到院外站着一帮军人的时候,整个内心是震惊的,心想我们犯的事竟然有这么大,连军队都出动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脑子顿时就当机了,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军队,那是一个国家的核心力量,得罪这种物种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很快,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并未穿着军装,而是着这一身普普通通的中山装,只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军人的气质,一双眼睛如鹰、如剑,一张面庞写满冷酷,单单是他站在那里,就给人以无数的威压。 我们毫不犹豫的相信。此人只要挥挥手,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爷爷?!” 我们之间的龙公子突然叫了出来。我们顿时吃了一惊,这位一看就是大人物的老者。竟然是龙公子的爷爷?!在此之前,我们对龙公子的身份有过在诸多的揣测,有猜他是官二代的,有猜他是黑二代的,但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能和军队扯上关系! 天。竟然是个红三代?! 那可比……可比我们的揣测要厉害多了啊,怪不得能在京城这个地方肆无忌惮,怪不得身边能有如此多的高手环绕!龙公子开心地奔了出去,来到老者身前,兴奋地说道:“爷爷。我打败了四狼!” 老者却上下看了龙公子一眼,一声漫不经心的“哼”字从鼻中喷出,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轻蔑和不屑:“花了两年时间,竟然才灭了四狼,也好意思在我面前邀功?” 龙公子的脸一下变得涨红:“爷爷,我……” “闭嘴!”老者突然动怒,凌厉的声音贯穿每一个人的耳朵。[. 超多好看小说]犹如耳边响起一道炸雷:“你还敢说你不是废物?!真是丢我龙家的人,这两年来,若不是我在暗中保护你,你还不知已经死了几次!你自己说说,我当初给你的评价有错吗?你就是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根本没资格做我龙家后代,还不给我滚回家去!” 龙公子浑身都发起抖来,似乎有极多的不满和委屈想要倾诉,但是在这老者的威严面前,他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只是把头深深埋了下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一向骄傲的不可一世的龙公子,原来也有这种失意的时候。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一个要饭的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四个地痞流氓而已,竟然和他们打了这么久,还把自己搞成这样……我真是、真是,恨不得一枪毙了你这个废物,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老者怒吼、狂吼,唾沫星子都喷到了龙公子的头上。我们当时都傻眼了,这可是他的亲孙子啊,竟然如此侮辱之能事!龙公子被训的一声也不敢吭,整个人也蔫了吧唧的,泪水已经滚滚而下。 被自己的爷爷如此辱骂,任谁都无法淡定了吧…… 接着,老者又抬头看向我们几个,嘴角边闪过一丝冷笑:“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京城动枪,还炸响如此多的手雷,完全不把这个国家放在眼里了是么?!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老者一发声,身后的数个大兵立刻朝我们走来,我们顿时皱起眉来,这把火还是烧到我们身上了么?黄杰立刻亮出回龙刀来,凶狠地瞪着面前这个老者,似乎准备和这帮大兵拼了。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龙公子突然慌了起来,大叫爷爷,这不关他们的事,这些手雷都是我找人爆的! 老者大骂混账,你以为我已经糊涂到这个地步了么,连这些手雷是谁爆的都不知道?给我滚回去!接着,他又伸出手来指着我们:“你们谁敢反抗,当场击毙!” 喀拉! 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数十个大兵顿时把手中的枪对准了我们!如果是刑警,或是武警,开枪的话可能还有点忌惮,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军队,完全服从上级命令,老者让他们开枪,他们百分百就会开枪。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到时候,无论我们的实力有多高强,保准当场都被打成筛子! 猴子立刻朝我们使了个眼色,禁止我们动手或是还手,我们是星火的实验品,也等于是国家的人。而在这个国家,更加隐秘的“星火组织”无疑是比军队还要高一个阶层的,如果我们几个落难,国家不可能不管! “不要,爷爷,不要!”龙公子退了几步,挡在我们身前,慌张地说:“爷爷,这事真的和他们无关……” “混账!” 老者大怒,走上前来狠狠一巴掌扇到龙公子的脸上。这一掌如有千钧之力,一下就把龙公子扇倒在地了,龙公子摇了几下脑袋,差点没有昏厥过去。失去了龙公子的阻截,一帮大兵迅速上来制服我们,他们的行为比之警察更加粗暴,完全不跟我们玩虚的,将我们压倒在地之后,就把我们身上的枪支和武器卸了,又用皮带把我们给绑了。 然而,只有我们四个被绑,张火火他们反倒没事,看来老者对我们的身份了如指掌。宏爪吐才。 “带回去!”老者大喊。 我们几人被拖着往前走,龙公子坐在地上大喊:“你们放心,我会救你们的……” 我回头望去,只见老者站在原地,犹如一根钢钉,坚韧不拔。我们被押上军车,一帮大兵也随之坐了上来,车厢关上之后,里面便黑洞洞的,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知道车子开动了,也不知要往哪去。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和当兵的打交道----之前的灰道蚁王,似乎也有军队背景,但他们是已经退役了的,而这些人显然是正在服役的,而龙公子的爷爷更是身居高位。 在京城这种地方,能调动如此多的军人,根本不敢妄加揣测对方的身份。 在车上,我们一言不发,那些训练有素的军人也一言不发。平心而论,身上的皮带根本困不住我们,而我们四人如果同时暴起,这一车厢的军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我们平时对警察都不会出手,更何况军人? 我们不知此去是吉是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知行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车厢打开,我们被拖了下来。环顾四周,有好几个军人方队正在训练,显然已经到了某处的军区,龙公子这背景实在太强大了。 猴子的黑四代身份,在他面前一比就被碾成渣了啊。 我们很快被拉到一处平房所在,似乎是宿舍区。军人都在训练,所以这边静悄悄的,我们被关到某个房间,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门口有两个持枪的军人把守。 进去之后,黄杰就把身上的皮带崩断了,又把断裂的皮带狠狠砸在地上,说什么玩意儿,咱们怎么会被抓到这地方来的? 我们也纷纷把身上的皮带崩断,猴子说不知道啊,我以为咱们投掷手雷,最多会惊动特警,哪里知道来的会是一帮当兵的?其实在这之前,我们早知道龙公子会现身了,马杰虽然查不出他的身份,可还能摸到他的行踪,知道他也会参与屠杀四狼的事件。所以猴子才会决定动用手雷,好借机探出龙公子的真正背景。 毕竟我们要拿下常平,龙公子是一道绝对绕不过去的坎儿。 如今真相大白,龙公子竟然是军区出来的……呃,这还怎么和人家斗啊?好在龙公子之前承诺会主动退出,否则可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也是,人家爷爷掌握这么大一块军区,会看的上小小常平区的地下势力?那不是开玩笑呢吗?再结合老者之前的话,更断定龙公子就是出来锻炼的。 ……虽说最后还是被打上了废物的标签。 我们几个都看向猴子,猴子一脸愤怒,说你们看我干嘛?我那时候是假废,还是有真本事的,那龙公子是真废好不好?两年啊,花出去多少钱,连个常平都没拿下! 看看我,有花过一毛钱吗?! 这个倒是,猴子这个铁公鸡啊…… 郑午扑向窗边,这边可以远远看到操场,那边有许多方阵正在训练。郑午一脸的艳羡,说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当兵,这个梦想一直没实现过,现在能进来看看,也是一桩美事啊。 我说你的愿望不是当单挑王吗? 郑午说是啊,这并不冲突,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梦想。 我们几个被关到这来,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们并不知道,也没人通知我们。就算我们犯了法,也该被关到公安局去,而不是军区吧。 猴子说静观其变,再等等看,黄杰却显得狂躁不安,不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感觉到强烈的杀意,总觉得我们此行不太安全。 猴子说你那是职业病,去哪都觉得不安全,打一顿就好了。 本来以为没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提审我们,结果一直等到天黑都没人来,外面那两个守卫的也不鸟我们,就跟死人似的。最终黄杰怒了,说不等了,硬闯出去! 1352 硬闯军区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九次加更 对于硬闯的做法,猴子是坚决反对的。 [800]( ) 出于个人性格和成长环境原因,猴子做事一向有两大原则,一个是绝不做为非作歹之事,一个是绝对不和官家做对。龙城孙家能屹立百年不倒,不敢说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但从不和官家做对却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孙家不光不和官家做对,甚至还甘愿成为官家的马前卒,为官家解决过不少麻烦。 在有的人眼里,这是没骨气,但在孙家眼里,这就是生存之道。 要想长活于世,就要依赖、依存、依附官家,所以每到一个地方,猴子安排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当地官员搞好关系,没事就吃个饭送个红包啥的。我们连官家都不愿意招惹,就更不用说军方了。 军方是一国之重器,威严绝不容许挑战。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上面不会偏向我们。这个道理,身为黑四代的猴子比我们清楚多了。 所以猴子坚决不同意硬闯军区。说我们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就行,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再说。但是黄杰不行,黄杰执意要出去,平时两人若有分歧,都是黄杰让着猴子。黄杰也知道猴子的生存经验比自己丰富,但那天就不知是怎么了,黄杰就是冒着翻脸的风险,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黄杰说了,他体内的本能告诉自己。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会有天大的危险。宏爪岛号。 最后猴子怒了,说你走吧,我看你能不能走出这里,你死了我们也不会管你! 黄杰说走就走。 黄杰便朝着门口走去,我和郑午都有点懵,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猴子大手一挥。说不用管他,让他去送死吧。黄杰把门一拉,门口的两个守卫登时就把枪对准了黄杰,大呼:“想干什么?!” 而黄杰完全不惧,双手抓着枪管往后一拽,两个守卫便跌了进来,枪也到了黄杰手中。( )黄杰踩着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又用枪指着另外一人,逼问他们回龙刀的下落。 守卫不知回龙刀是什么玩意儿,黄杰用枪杵着他的脸,说就是你们收走的我的那柄刀!赶紧说,不然老子打死你!守卫慌了,说我也不知道啊,应该在首长那里。 守卫说的首长,就是龙公子的爷爷,那个手腕强硬的老者。(. 800)小说/ 黄杰又问,首长在哪里? 泄露首长的位置可是死罪,所以守卫便咬紧了牙关不说。黄杰也是个暴脾气,直接狠狠一拳砸向他的脑袋,出手就是霸王拳中的霸王出征,显然就是要对方的命。 还好猴子眼疾手快,冲上去拦住了黄杰的手,说你疯啦,当兵的也杀? 黄杰说,谁叫他不老实! 猴子说这么大的首长,活动范围肯定是固定的,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宿舍,这有很难找吗? 这话说的对,一个当兵的可能不好找,但领导肯定是好找的。黄杰便拿过来皮带,把这两个守卫绑了,还想拿着枪出去,但是被猴子给阻止了。 黄杰也不在乎,赤手空拳地闯了出去。 猴子一跺脚,说走,跟上,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杀死。 我猜,他是怕黄杰杀人才对。 杀个当兵的和杀个街上的烂命仔可不一样。我们迅速潜了出去,朝着黄杰的背影追了上去。我们混了这么多年,当然有着一定的反侦察手段,黄杰一路沿着边边角角的位置潜行,速度相当的快,我们追赶了十来分钟,才在一堵围墙下面赶住了他。 “你们跟过来干嘛……” 黄杰还没说完,猴子就伸手捂住了黄杰的嘴,又冲他嘘了一声,原来是旁边的小道上走过两个当兵的。(. ,他们也一样腰杆笔直、踢腿生风,我们国家军人的形象一向很好。 等那两个当兵的过去,猴子才放开了手。黄杰松了口气,说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亲我。猴子说呸,你倒做美梦呢。黄杰笑了,说你不是不来吗,又追过来干嘛? 猴子说废话,我怕你被人杀死。 我说行了,你俩一会儿再打情骂俏,先说说现在该怎么办?郑午说啊,他俩刚才是在打情骂俏吗?那我不能看啊,便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猴子说,黄杰执意要走,那也没有办法,得先把咱们的家伙拿回来,金銮刀和回龙刀值不少钱呢。郑午说呸,你俩就是麻烦,没武器就成废物了,看看我和左飞,多方便。 猴子继续说道:“按照那个守卫的说法,要先找到龙公子他爷爷,才能找到咱们的刀。现在是白天,咱们先到办公楼看看,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 军区虽大,但是办公楼并不难找----或者换个说法,无论哪里的办公楼都不难找,最气派最辉煌的那座一定就是了。我们观望了一下地形,发现要到办公楼去,需要穿过操场,操场上都是正在训练的大兵,我们都是便装,实在太扎眼了。 不过这个好办,这边时不时地便要走过一两个当兵的,我们可以扒了他们的衣服换上。想好了计划,便开始实行,接连阻截了四个当兵的,先用手刀将其击晕,然后分别换上他们的衣服,人则拉到草丛里面。 郑午的块头太大,换上衣服显得有些紧,不过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换好衣服以后,我们便有学有样,两个一排往前走去。我们好歹也是军训过的,所以走个齐步不是问题,朝着操场那边走去。然而没多久,猴子就看出问题了,说郑午,你别顺拐! 顺拐就是齐手齐脚,刚参加训练的学生或是新兵蛋子最容易产生这种问题。郑午迷茫不已,说我怎么顺拐了?猴子说,你跟着我们仨走,我们出哪只手你就出那只手。 猴子一说,郑午更不会走了,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埋怨我们走的太快,他根本就跟不上。猴子说好了,别说话了,现在穿过操场,别再犯错误了! 操场上方队很多,足足有三四十个,有的在跑步,有的在练习步法和转体,大家都专注自己的事情,倒是也没人注意我们几个。 我们四个目不斜视,认认真真地往前走,本来不是什么难事,结果郑午走着走着又顺拐了,而且被某个距离我们最近的方队的大兵看见,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班长还骂他,说你笑什么? 那当兵的指着郑午,说那家伙顺拐!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一看郑午的模样,都哈哈哈笑了起来。这一刻,我们几个的内心都是崩溃的……郑午也是个暴脾气,也不往前走了,站在原地就叫了起来:“笑什么笑,凭什么瞧不起顺拐的?” 那班长指着他,说哎呦,笑你你还不服气是不是?你们是哪个班的,你们班长是谁?我叫你们班长过来收拾你! 郑午也喊,说我们班长叫王大龙,你去找他吧! 那班长一脸迷茫,说王大龙?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郑午说的班长是同州艺校的学生,他听说过才有鬼了。猴子使劲朝郑午挤眼,轻声说别说啦,赶紧走!郑午赶紧加入我们的队伍,继续往前走去。那班长却不依不饶,说你们几个,说清楚了再走! 我们并不理他,继续往前走去。 那班长大叫,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见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朝我们走来。这么下去非露馅不可,猴子知道躲不过去了,低声叫道:“走!”我们几个顿时撒丫子就跑,那班长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场也叫了起来:“来啊,混进来尖细了!” 这一嗓子可了不得,几乎整个操场的大兵都听见了。那班长带头朝我们追来,他们那一个班的兵紧随其后,我们疯狂地往前跑着,然而这操场上有几十个方队,粗略估计至少有上千人,纷纷朝我们围追堵截而来,一时间高喊声大叫声此起彼伏,还有人吹哨子,那阵势确实相当可怕。 我们跑的很快,但是前方围过来几十个人,我们如同四头蛮牛,疯狂地撞了过去,登时把这些当兵的撞得东倒西歪。我们的目的也不是打架,对方也只是在训练,所以手上也没有枪支,我们就凭借蛮力,硬生生撞出一条路来。 “去那边!”猴子指着前方一道五六米高的围墙。 “不拿刀了?”黄杰叫道。 “还拿什么刀,这样下去连命都保不住了,先走再说!”猴子施展开他诡异的步法,那些当兵的根本就抓不着他。我们几人虽然不如他的身法灵活,但这些当兵的想抓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郑午,那一身的蛮力气,往前一冲就有四五个人被他撞开,一边撞还一边吼:“顺拐怎么啦?怎么啦?!” 我们很快突破重围,朝着围墙边上跑去,身后虽然跟着一大帮当兵的,但是距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刚奔到围墙边上,一个人影突然自墙头落下,冲着我们冷声说道:“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他的手中,持着一方墨色棋盘。 1353 又见龙大帅 茂老 茂老是龙公子的贴身保镖,同时负责龙公子登场时播放背景音乐。八零电子书/百度或者好搜“书” 这人是个高手,高到何种程度,我们也不太清楚,但他第一次出手,是在酒吧用围棋弹开了黄杰的回龙刀。第二次出手,是在会所门口用手中棋盘弹开了我们所有的人。 在此之后,我们再无交集。 按照龙公子爷爷的说法,这人是他安排在龙公子身边的高手之一。龙公子之前遭到种种袭击,均是被他挡下,所以杨大贱人屡次击杀龙公子而不得,才导致杨大贱人心灰意冷,决定退出江湖。 茂老一阻拦我们,身后的上千大兵便迅速赶到,左右夹击,团团将我们围住。我们四人背靠背围成一个小圈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四周众人。茂老扬声说道:“你们都回去训练。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结果这些大兵并不领情,反而纷纷开口骂道,你是谁你算什么东西,也是混进来的尖细吧看来茂老地位虽然不低。但是这些大兵并不认识他,反而把茂老闹了个大红脸。 茂老梗着嗓子喊道:“杨少保呢杨少保在不在” 人群中,迅速跑出一个面色黝黑、一米八几的汉子来,一看茂老,顿时失声说道:“啊,原来是茂老好了好了,这里没有大家的事了,各班班长带队继续回去训练” 杨少保在军中应该地位不低。他一发话,各班班长迅速集结各家队伍,顷刻间便离开了现场。围墙下,便只剩下我们和茂老五人。茂老冷声说道:“束手就擒的话,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开玩笑,如果那些大兵还在,我们或许还考虑下束手就擒的事,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我们又不傻而他赶紧把那些大兵支开,显然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事。宏投讽弟。 机会一旦来临,便不能轻易错过,我们四人默契十足,一同朝着茂老围攻上去。茂老冷哼一声,说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便将手中棋盘丢出,那棋盘滴溜溜一转。朝着我们四人打来。 猴子和黄杰手中都没武器,只得侧身避开,只有我使出缠龙手来,伸手去抓那棋盘。结果手一碰到,便感觉那棋盘重似玄铁,蕴含的力量极其庞大,登时就把我的手撞了开来,又朝着郑午飞了过去。[千千小说]800郑午直接一拳砸在那棋盘上面,棋盘的飞行轨迹顿时一歪,斜斜地朝着地上扎去,“砰”的一声。竟将水泥地砸出一个坑来。 茂老显然是低估了我们,所以才贸然把武器丢了出来和以前的马大眼丢回龙刀差不多,没想我们的实力比他想像中的强大,反而把他的武器给砸落在地。 茂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迅速朝着自己的棋盘扑去,而黄杰和猴子的速度更快,也一起朝着他的棋盘扑去。猴子的速度最快,和茂老同时赶到,茂老伸手去捞棋盘,反被猴子一脚给踢了开来。那棋盘在空中一转,便朝着黄杰飞了过去,黄杰伸手接住棋盘,便冲茂老嘿嘿直笑。 茂老的脸色铁青,口中吼道:“你们三个还不出现” 话音一落,黄杰便感觉身后一阵劲风扑来,刚想回头,脊背已经遭到重击,整个人也飞扑出去,棋盘也跟着脱手而出。茂老就地一滚,便把棋盘重新捞在手中。 除去黄杰以外,我和郑午也同时遭到了攻击,我们二人分别和身后的人交手,实在无暇顾及旁人。和我交手的是个又高又瘦的汉子,约莫三十多岁,额前留着一缕白发,两只眼睛精光暴射,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我使出缠龙手来和他对抗,他也使得是某一种擒拿手,两只爪子如鹰爪一般锐利,唰唰两下便把我的衣服给扯破了,还给我挠出来好几道血痕。 靠,他属猫的啊 和郑午交手的是个挺胖的汉子,但是身子虽胖,身形却异常灵活,和郑午拳头对拳头竟然不落下风。而且更关键的是,他的身子犹如一团棉花,郑午打在他身上,竟然完全发挥不出力道。 一时之间,我们四人均有对手,在围墙下面打的相当热闹。猴子和黄杰都没武器,相当于失去一半的战斗力,根本就是被人家压着打的。 猴子还好,仗着他的步法,在原地兜着圈子,茂老倒也逮他不着。不多时,我们四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地一滚,便聚到了一起,看着眼前的四个敌人。 一人变四人,这是要糟啊。 除去茂老,还有和我对打的那个高瘦青年,以及和郑午对打的那个胖子,还有一个阔嘴巴、大鼻子,形似蛤蟆的小个子,也逼得黄杰够呛。局势形成胶着的场面,茂老冷笑一声:“连龙大帅的军区也敢闯,你们的胆子实在也太大了。” “啊,我明白了。”猴子说道:“这军区有东南西北四面墙,你们四个分别是守护这四面墙的,是不是” 茂老脸色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笑嘻嘻道:“我当然知道,我家也有围墙守护者啊。” “你家你家是哪里” “这不能告诉你。” 猴子说的没错,他家的围墙守护者是巨鹰,我和黄杰还跟巨鹰交过手。看来这种大家族、大军区啥的,都少不了这样的角色,否则就算墙再高、保护措施再到位,哪里防得住那些江湖上的高手 茂老冷哼一声,说你不讲,我还没兴趣知道呢,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来历,敢闯龙大帅的军区,就是死罪一条说毕,茂老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大铁盒子来,一按铁盒子上的机关,一张铺天盖地的铁网便朝我们铺了过来。 卧槽 我们四人立刻分散而逃,而其他几人并不是吃素的,又三拳两脚把我们逼了回来。除了腿脚灵活的猴子以外,我们三个都被那大铁网给盖住了,我赶紧抓住黄杰的衣领,说快,用你的回龙刀把铁网割开 黄杰像是看傻逼一样地看着我。 我才想起来他的回龙刀已经被收走了,郑午又拉着我,说你的缠龙手不是也能撕开这玩意儿吗我说是啊,我赶紧去扯那铁网,结果这玩意儿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根本就撕扯不开,而茂老等人已经走了过来,纷纷把我们几个给踩住了。我再一抬头,看到猴子已经奔出去几十米了,便忍不住眼眶都微微红了起来。 猴子,请你自由地 我还没感慨完,就看见猴子又返了回来,而且还是举着双手返回来的。 因为他的身后跟着十多个举枪的大兵。 唉,在人家的地盘上,果然是有诸多不便啊。 猴子返回来,主动掀起铁网一角,钻了进来,然后冲我们招手,说哈喽,又见面了,以后请多多关照。 我说关照你妹啊,你为什么不跑,那几个大兵拦得住你 猴子摇头,说我怎么能把你们搁下。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猴子还是讲义气的。猴子又接着说:“再说,我刀还没拿上呢。” 茂老他们四人分别掀起铁网一角,把我们囫囵四人抬了起来,我们四人在铁网中四仰八叉,姿势非常不雅。这么一路抬着,晃晃悠悠,晃的我们几人都快吐了,等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赫然发现我们已经来到办公楼的门口。 嘿,兜兜转转,还是来到这里了啊。 办公楼门口守卫不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手中都端着枪,架势都能把人吓死。进入办公楼内,穿过一截长长的走廊,又来到一间屋子里面,我们四人方才被放了下来。 屋子挺大,落地窗户,红木办公桌,真皮沙发座椅,一看就是大领导的办公室,角落的衣架上还挂着一套军装。从肩章的领衔上看,那级别能把一个普通人当场吓尿。 怎么说呢,能在国内排到前十五吧 龙公子果然比猴子甩了好几条街不止啊 这世上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身为黑四代的猴子,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跑车、飞机什么的从来不缺,典型的高富帅一枚,在山西那是响当当的。 但是和京城龙公子一比,就被秒的只剩渣了。 茂老他们四人进来之后,便始终保持着站立的挺拔姿势,一动不动,整得跟站岗的军人似的。不一会儿,门便被推了开来,一个白发苍茫、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者走了进来,一双眼睛依旧如鹰、如剑。 正是龙公子的爷爷,众人口中的首长,茂老口中的龙大帅。 龙大帅一进来,茂老等人站得更直,口中齐声叫道:“首长好” 龙大帅嗯了一声,便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整个房间中的气氛又变得肃杀起来。这个老人的实力未必有多强,可他的威严实在太过凌厉,导致我连正视他的勇气都失去了。 而旁边的黄杰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过头去,看到黄杰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一双眼睛也显得焦虑不堪。他轻声说道:“这人,好强的杀气。他杀过的人,不计其数”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54 他大名叫龙狗蛋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s. )( )百度或者好搜“”.. 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地区,能坐到龙大帅这个位置,所杀过的人绝对是以“万”来计算的。和小打小闹的黑社会不同,他们只要挥挥手。成千上万的士兵便会化作枯骨,成千上万的百姓便会流离失所。 他们身上的杀气当然很重,就连鬼怪见了他们都会绕着道走。眼前的龙大帅,即便他已经老了,老到满头白发、眼窝深陷,可只要他眉毛一瞪,依旧可以看到年轻时候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 这份气势,是我们不曾拥有,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 站在这人面前,我们毫不怀疑自己的性命随时都会被他夺走身前的四个围墙守护者,想必已经跟了龙大帅许多年,可他们见到龙大帅的刹那。依旧双腿微微打起了摆子。 这和实力无关,因为在他面前,甚至只是被他的眼神一瞪,就连抵抗的勇气都失去了。就连一向最大胆、最冒冒失失的郑午。在他面前也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黄杰自从进来这军区所一直饱含的焦虑从何而来,也从侧面证明,他的第六感比之我们要强的太多。所以黄杰执意离开这里,连一秒钟都不愿多呆,硬闯也要硬闯出去 龙大帅坐在办公桌后,腰杆挺得笔直。像是一根立在天地之间的钢钉。他看着我们,一个字一个字道:“你们可知,你们犯了死罪” 死罪 当然是死罪,投掷那么多颗手雷,还杀了那么多人这事若是没有被人发现,拾掇拾掇也就完了,可是只要官家参与进来,有一百种法子可以定我的死罪。 黄杰不说话,郑午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唯有猴子大着胆子说道:“我们就算犯了罪,也应该是当地公安局来抓我们,和您这应该没什么” 话未说完,龙大帅便朝猴子看了过去。他并未刻意耍狠,但猴子立刻就不说话了。龙大帅道:“我要杀了你们。没有任何人敢说半个不字。” 我们信,当然信。 身为一支军队的大帅,想要处死我们当然轻而易举。 这种时候,就能看出我们之中到底谁的胆子最大了。( )猴子沉声说道:“可是您到现在也没杀了我们,说明您并不想杀掉我们。” “现在没杀你们,不代表以后不会杀你们。”龙大帅淡淡地道:“我承认,我对你们起了一些好奇之心,你们可以花最短的时间介绍一下自己当然,凭我的能力,想查你们轻而易举,但是我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猴子说好。那就先从我讲起吧。然后他顿了顿,又说龙大帅,能否先把我们身上这铁网撤了,实在是不舒服啊。茂老在旁边一瞪眼,说大胆,敢和龙大帅讨价还价 龙大帅反而笑了起来,轻轻一挥手,说撤了吧。 茂老有些讶异地看了龙大帅一眼,便把我们身上的铁网给撤走了,我们几个方才得以站了起来。龙大帅说,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厉害起来,连子弹都不畏惧,所以这铁网,就是专门治你们这种江湖高手的。 猴子耸耸肩,说很有效果。 龙大帅点头,说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依旧能保持淡定的。我猜,你应该出自哪家的名门望族 猴子说,不敢说名门望族,只在山西有些名气罢了,龙城孙家,不知大帅听说过吗龙大帅笑了起来,原来是孙家的人,孙平志还活着吗猴子的眼神一黯,说孙平志是我爷爷,他早就仙逝了,就连我父亲孙凌云,也在去年归天了。 我心里琢磨,看来孙家不仅在山西有名,在全国都挂着号啊,这回和龙大帅扯上关系,起码这一趟不用死了。 龙大帅叹了口气,说那真是可惜了,当年南疆炮火之战,你爷爷也为国家做了不少贡献既然你爷爷和你父亲都故去了,如今的孙家家主是谁 猴子的腰板挺得更直,说便是我,孙孤生。 龙大帅微微点头,说不错,自古英雄出少年,比我那个废物孙子强的多了。 猴子说不敢,我一直很倾慕龙公子的 “你倾慕他哪里” “呃他泡妞的手段很是高明。” 龙大帅大笑起来,说这个确实,随我好了,你继续说下去,既然你是孙家的家主,不在山西龙城呆着,为何要到京城里来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知大帅是否知道星火这个组织” 一直都很淡定、威严的龙大帅,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终于稍稍变了一些颜色,说我当然是知道的,怎么猴子点头,说我们到京城里来,便是因为星火这个组织。 猴子并没打算在龙大帅面前撒谎,他知道要和龙大帅这种人来往,就必须保持百分之二百的坦诚,否则便是自讨苦吃、自取其辱。宏讽夹扛。 所以,猴子便一五一十,将我们几人和星火之间的恩怨瓜葛细细道来,甚至着重说明,我们到京城里来,乃是奉了“上面”的命令,算是“奉旨圈地”。 龙大帅也是极其聪明之人,猴子三言两语,他便听了个明明白白,微微一笑:“如此说来,仓天那个老家伙要倒霉了啊。” “大帅,您知道仓天” “当然知道,华北地区的星将,主管华北地区的黑道,成日里牛气哄哄,谁都不放在眼里,我怎会不知道他有好几次,我都想带领伙计们将他的老窝端了” 猴子也笑了起来,说大帅,我们可以合作。 龙大帅摆摆手,说不可,我毕竟是国家的人,国家让我做什么,我才能去做什么。那好,既然你们也是国家派过来的,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你们以后在京城做事小心一些,那些个枪啊雷的,能不用就不用要知道,“上面”可不只是一个上面,你们奉着这家的令,却砸了那边的锅,到时候那边要料理你们,这边也不好说些什么,明白 猴子面色严肃,说明白 龙大帅这一席话,说的我们均是冷汗直流。众所周知,在华夏这个地方,自从那一位长者的儿子死去之后,这天下便是好几家轮流来坐的,“高层”的势力当然也是错综复杂。 不知主管星火这块的,也就是我们的上面,是哪一家的势力 龙大帅点头,说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也不再多说了。你们今天就可以离开,但是你们在离去之前,我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们,希望你们可以办好。 猴子站得笔直,说大帅,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龙大帅叹了口气,说我这辈子杀了太多的人,罪孽实在深重,或许是老天爷惩罚我,使我的儿子和儿媳妇早早去世,如今只剩下一个孙子还偏偏是个没用的废物,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惹是生非。所以,我有心让他锻炼一下,便派他到常平区去剿匪我不是说干你们这行的就是匪,但起码**不离十吧 猴子嘿嘿直笑,说大帅,您说话太客气,哪里是**不离十,绝对十成十的都是匪,正常人谁干这个。 龙大帅继续说道,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两年过去,钱,他花了不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成,而且要不是茂老他们护着,早不知他死多少回了为了他啊,我这成日的茶饭不思、辗转不眠,就想既然是我的种,这小子怎么就如此不成器呢前些天我还在想,再给这小子一个月的机会,他要是再做不成事,那就老老实实做他的纨绔子弟去吧 结果没几天,常平区竟然莫名其妙地蹦出来你们几个,几天的时间不用,就把常平区搅的风云变色,就连杨大贱人都向你们投诚,还把夜枭白白送给你们嘿,我就奇怪啦,我孙子两年没拿下来的夜枭,就这么成了你们的囊中之物再往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唉,说到底,还都是我那个孙子没用 猴子笑了起来,说大帅,事情不是这样说的,毕竟我家祖祖辈辈就是干这个的,有着丰富的经验,该不择手段的时候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所以拿下他们比较容易;龙公子不一样啊 龙大帅咳了一声,说你别叫他龙公子,那是他自己瞎编的,他大名叫龙狗蛋。 我们几个没忍住,一下喷了出来。 卧槽,龙公子的大名原来叫龙狗蛋竟然如此的贴地气怪不得龙公子不愿意告诉别人他的大名,搁谁身上也不愿意啊 我们刚笑了两声,茂老就瞪了我们一眼,我们赶紧闭上了嘴巴,做出很严肃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猴子也忍住笑,继续说道:“但是龙公龙狗蛋不一样,他从小在军中长大,接受的是最正统、最正直的思想,怎么会是那些无赖之徒的对手” 龙大帅点头,似乎接受了猴子的这个说法,继续说道:“所以,我才希望他能锻炼一下。而我要拜托你们的事情,就是”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55 难得一身好本领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遇上龙大帅这样的人,是我们的福气;攀上龙大帅这样的人,则是我们毕生的荣耀;抱上龙大帅这样的大腿,我们就能在京城横着走了。[s.就爱读书](. 800).. 龙大帅既然有求于我们,那我们当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像龙大帅这样的人。要什么有什么,会有什么困难要求助我们或者说,能难住他的事情,是我们能办到的吗 我们洗耳恭听。宏讽围号。 龙大帅缓缓说道,我的孙子,龙狗蛋,生下来就已经是和平时期,从未接受过战争和炮火的洗礼,再加上从小娇生惯养,有人宠着、爱着,以至于他的性格软弱不堪、窝囊多事。我有心将他栽培成一名真正的男子汉,却苦寻多法而不得。他的身体条件很好,交代他的训练也从未延误但是,他的体内始终缺乏一种真正的精神。 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这种久违的精神。斗志昂扬、永不言败所以,我有心将狗蛋交给你们,让他跟着你们去历练、去厮杀,直到他长成一名真正的男子汉为止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龙大帅,而是一名普通的长者,不知这个请求,你们能否答应 龙大帅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我们。 而我们的内心充满震惊。 在此之前,我们曾猜测龙大帅究竟为何有求我们,难道说他有了什么难缠的敌人,自己不方便解决,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直到他说出口来,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 以龙大帅今时今日的地位,哪里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唯有那龙公子,哦不,龙狗蛋,是他唯一一块心病了啊。 猴子眉头深锁,说大帅,我们这一行属于高危行业。随时都有可能 龙大帅截断猴子的话,说没关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希望你们不要给他任何的特权,让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可以尽量多的安排给他一些杀敌的机会。 如果他真的在这个过程中死去 说到这里,龙大帅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起来,整个人仿佛也老了十岁,喃喃说道:“那便是他自己的命,谁也代替不了。我宁肯他轰轰烈烈的死,也不愿他苟且偷生的活” 猴子的目光充满坚定,说大帅。(s. )[. 超多好看小说]我明白了,我会尽我所能,在锻炼他的同时,保护好他的。 龙大帅缓缓点了点头,说那就谢谢了。 说完了话,龙大帅也不再留我们,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承诺,说只要我们闹的不是太过分,官面上的事他会设法处置。接着,他便让茂老送我们出去。 在另外一间库房里,猴子和黄杰终于拿到了他俩的刀。接着,茂老便带我们去找龙公子,说龙公子为着我们的事,已经整整一天没吃饭了。 龙大帅的住所,在军区大院的后方,是一间独门独院的三层小楼,外表并无任何奇特之处,毕竟到了龙大帅这种份上,对房子之类也没什么要求了。 茂老领我们进去,让我们在院子里等着,他便进去叫龙公子。 隔着很远,我们便听到了龙公子的怒吼:“我不出去你去告诉那个老头子,如果他们不把我师父他们放了,我就活活把自己给饿死。他要不信,那就试试看吧” 猴子感慨不已,说听见没,我师父多关心咱们。 紧接着便是茂老好声好气地说道:“龙公子,他们已经被放出来了,就在门外等着” 话音未落,便有砰砰砰的脚步声传来,龙公子果然从屋子里奔了出来,看到我们便是一脸的惊喜,风一般地朝我们扑来。与此同时,茂老赶紧拨开了随身携带的音响设备。 “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在煽情的背景音乐之中,龙公子大声呼唤着我们的名字,冲过来便将我们紧紧拥在怀中:“太好了,你们没事我就说嘛,老头子凭什么杀人他要真敢杀了你们,我就把自己也杀了” 猴子笑呵呵的,说师父,你别高兴的太早,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龙公子猛地沉默下来,说什么坏消息 猴子便把龙大帅的嘱托告诉了龙公子,而龙公子不怒反喜,开心地简直要跳起来,不停地说真的真的那可实在是太好了我老早就想和你们几个一起玩了,你们不知道身边的人有多烦,跟他们在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天,实在是太好了,我要跟着你们去历练、去冒险,去杀遍天下 我搂着龙公子的脖子,说狗蛋啊,这可不是说着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你确定要跟着我们一起走吗 龙公子说那当然我龙公子什么时候怕过死了,等等龙公子瞪大了眼睛,说你刚才叫我什么狗蛋你别开玩笑了,我姓龙,叫公子,龙公子就是我的大名,你可被瞎叫啊 黄杰冷冷说道:“既然跟了我们,就要守我们的规矩,没事别显摆你特权的身份,知道了没狗蛋” “我当然会守规矩我不叫狗蛋” “狗蛋,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好多东西别太计较,多请我们吃几顿饭,知道没”郑午搂着龙公子的脖颈循循善诱,为以后蹭饭的事打下基础。 龙公子已然快要崩溃,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叫狗蛋” 当天晚上,我们在军区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便带着龙公子一起出发。既然决定历练自家孙子,龙大帅这回是动了真格的,把龙公子身边的贴身保镖都撤掉了,包括茂老这样的高手。 茂老本来是龙大帅所在军区的围墙守护者之一,如今终于能回归原位。临别之前,茂老在军区门口,把陪伴他两年的小型低音炮还给了龙公子,说龙公子,老夫以后不能再为你放歌了 龙公子一把将低音炮夺过,说不能放就不能放呗,我早就想换个人啦你啊,总是在不该放的时候瞎放,该放的时候又不放了。唉,没法说你,真是苯的可以,走啦走啦。 龙公子转过身来,便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茂老那苍老的、略带拐调的歌声:“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别唱啦,难听死了”龙公子大吼,眼眶却已经红了。 “闯不过柔情蜜意,乱挥刀剑无结果” 龙公子和我们越走越远,茂老突然大喊:“龙公子,你要小心啊,注意安全啊” 龙公子突然一跺脚,猛地转过身去,飞奔回去,然后给了茂老一个大大的拥抱。 茂老一下愣住,一张老脸写满惊诧。 龙公子哭了起来,哽咽道:“茂老,这两年麻烦你啦若不是你,我不知死多少次了你放心,这次离开,我一定会好好历练自己,不会给你丢脸,不会给爷爷丢脸,不会给咱们军区丢脸我要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茂老笑了起来,老泪从两腮滑下。 他轻轻拍着龙公子的脊背,说龙公子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特别了解你的。真的,你一点都不废,你天生绝顶聪明,学东西又很有悟性,我教过你的招数,你看几遍就会啦你只是缺乏一点点历练而已。大帅呢,他对你是严格了一些,不过他是为了你好啊 “好啦好啦” 龙公子一把将茂老推开,说你和我爷爷一样啰嗦哎,怪不得能和他尿到一个壶里,走了走了 龙公子擦擦泪,转过身来,迎着漫天的朝阳,大跨步朝我们几个走来。 “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茂老再次大声唱了起来,难听的歌声回荡在军区大院门口的上空,“龙公子,一路顺风啊” 出来的时候是挺威风霸道,然而我们走了很久的路,才终于打到一辆出租车,便忍不住抱怨去龙公子来,说你还是红三代呢,怎么出来连个车都不配啊 龙公子挺不好意思,说我爷爷说了,要彻底断掉我的后路,不光没人保护我,连钱都没有了。所以,以后吃饭的问题还要麻烦你们给解决下。 我们“嗷”的一声,差点崩溃,又他妈来一个吃白食的 为什么家里越有钱的越抠啊 京城忒大,来过这里的人想必都深有体会。我们从龙大帅的军区往回赶,不亚于在山西的时候从一个城市往另一个城市。走到半路,饿的饥肠辘辘,在路边小摊买了几个肉夹馍,然后一帮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吃的津津有味。 龙公子捧着接地气的肉夹馍,差点就哭出来,说你们几个好歹是黑社会老大,能不能不要这样艰苦朴素 我说狗蛋,你就知足吧,你个吃白食的也好意思挑 龙公子嗷了一声,说我不叫狗蛋 吃完肉夹馍,又喝了碗疙瘩汤,一直到下午才赶回同州。回来才知道,同州已经闹翻天了,我们不在的时候,张火火可是真火,火烧屁股的火。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56 处置叛徒 让张火火上火的事主要有三个。( )(s. )txt全集下载75txt.( ) 第一,自从我们几个被大兵抓走,龙公子也失踪以后,同州和常平就乱了。他们以为我们不再回来,而张火火一个人又无法同时镇住这两个城区,所以一些人趁机生事、自立门户。脱离了我们的管辖。 此乃内忧。 第二,景山的老威,先前给四狼当说客,还在大马路上拦截我们的车,但是我们不仅没有给他面子,还打瘸了他一只脚。他怒火中烧,联合了风台的狂龙,对我们宣战。 此乃外患。 第三,自从我们被抓走以后,张火火顾不得这些内忧外患,找遍了一切关系想要将我们救出。可我们是被军区抓走的,一般关系哪里能说得上话。就连赵大江都懵了,说不行不行,这次是一点辙都没有。 其他两件尚能慢慢解决,唯有第三件让张火火最觉得火烧屁股。他说,要是连我们几个都进去了,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都准备组织人手去袭击龙大帅的军区了。 面对这一找死的行为。我们都是哭笑不得,还好我们已经平安归来,最困难的一件事已经不存在了。张火火看见我们的刹那,差点哭了出来,握着我们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我们告诉张火火,从今天开始,龙公子就是咱们自己人了。二人之前没有什么交集,这次算是正式认识。既然回来了,当然要着手解决手上的事,猴子说,攘外必先安内。所以这内忧,要第一个解决。 大家以为我们被抓了,这树倒猕猴散,倒是可以理解的事。猴子便让张火火放出消息,说我们几个回来了,那些擅自离开的,给你们三天时间归队,可以既往不咎;倘若三天以后还没回来。就别怪我们辣手无情。( ) 三天以后,大部分人都已归队,唯有两人没有音讯,一个是同州区的刘大龙,这人是个四川汉子,之前我们在常平区混迹的时候,他是比较早投靠的一个,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叛徒;另外一个。则是常平区的大伟,之前是傲世的。面对大伟的背叛,龙公子一点都不意外,说这个大伟老早就心怀不轨,已经注意他很久了,这次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上反史技。 二人叛出,不是没有原因,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跟了我们和龙公子之后,手上的势力大大增加,赚的钱也比以前多多了。[s.就爱读书]如果再跟我们,就意味着要分一杯羹给我们,他们哪里舍得? 总之,解决了这两人,便是解决了我们的内忧,所以说干就干,没有任何犹豫。 我们先找了刘大龙。 有马杰在,不愁找不到刘大龙的下落。刘大龙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我们的眼中钉,所以出入也倍加小心,不仅身边始终陪同着十多个持枪的保镖,还给自己配了一辆防弹车,可谓煞费苦心。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天晚上,刘大龙约朋友在蓝海酒店吃饭,照旧安排保镖守在包间门口。但是不知为何,突然碰到警察临检,这些保镖身上都带着枪,自然都被抓回去了。 刘大龙有些慌,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待警察离开之后,便和朋友告别,准备回家。然而,他刚拉开包间的门,一只手便伸了出来,将他重新推了进去。 这个人,当然就是我。 解决这个叛徒,用不着大家一起,所以猴子把任务交给了我,顺便把龙公子也带上了,让我给龙公子上上课。刘大龙一看到我,便满脸堆起笑来:“这不是飞哥吗……” 我又推了他一把,将他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ong>我说少飞哥飞哥的,我跟你很熟悉吗----无关的人,全都给我滚出去! 包间里有四五个人,有刘大龙的朋友,也有刘大龙的情妇,一听此言,全部落荒而逃。我迈进包间,龙公子也跟着走了进来。刘大龙不断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飞哥,有事好商量……” 砰的一声,他的身子撞在桌上,盘子碟子哗啦啦打碎一地。 我冲过去,一个膝撞磕在他肚子上,他顿时痛的弯下了腰,像一只烧熟的虾米。刘大龙完全不敢还手,只是不停地哼哼,说飞哥,有事好商量,我知道错了…… 我说知道错了?已经晚了!三天时间,你做什么去了?! 我又狠狠一脚踹出,刘大龙的身子磕在桌上,这一次彻底将整张圆桌打翻了,所有碗碟碎了一地。我又扑上去,使得刘大龙的整个脊背都压在地上的陶瓷碎片之上,疼的刘大龙当场惨叫起来。 我按着刘大龙的脑袋使劲往地上一磕,鲜血登时从他的后脑勺迸溅出来。 人也半昏过去,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站起来,回头看向龙公子。龙公子笑嘻嘻的,说现在要杀他是吗,交给我吧。说着,龙公子便挽起袖子,朝刘大龙这边走了过来。龙公子当然敢杀人了,四狼中有三个是他杀掉的。 他要是不敢杀人,还怎么做龙大帅的孙子? 但是,我并不计划让他杀人。 “你别杀他。”我说:“我要你从地上捡起一个碎片,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切下来。” “什么?!”龙公子吃惊地瞪大眼睛:“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照我的话去做。” “直接杀掉他不好吗,干嘛要这样折磨他?” “那你问问他,是愿意被切掉十根手指,还是愿意死在这里。” 龙公子回过头去,刘大龙有气无力地说:“手……手指……” 龙公子蹲下身去,从一堆碗碟碎片中捡起其中一片,边缘锋利、不亚于刀。那天我看他诛杀三狼的时候,每到关键时刻,他的眼睛就会闭上,似乎不愿意看到这样残忍的情景。 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会比这还要残酷一百倍。龙公子想要真正强大起来,成为龙大帅口中的男子汉,首先要做的就是不畏血腥。龙公子伸出手去,刘大龙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包间…… 我走过去,撕下来一条桌布塞进刘大龙的口中。 足足半个多小时,龙公子才搞定一切,然后他扔下碎片,跑出了包间。刘大龙已经痛的几乎昏厥过去,刚开始还能翻滚、挣扎两下,到最后已经一动不动了。 我踩了踩地上的一些血肉,说从今天起,不要让我在同州再看见你。 说完,我便转身走出了包间。 龙公子正趴在门口的垃圾桶边上大吐特吐,我走过去给他捶了捶脊背,说你爷爷当年上过的战场,比这还要残酷千倍、万倍,一颗炮弹炸过来,几十个人在你面前四分五裂……如果你接受不了,现在就可以回去,继续做你的纨绔大少,京城能玩过你的人还真不多。 龙公子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汁液,说我既然来了,就绝不会走! 我说好,接下来的大伟,你要单独去料理。目的是杀鸡儆猴,所以不一定要杀人,但是一定要让其他人吸取教训、终生不敢背叛。 龙公子点点头,说好。 我扶着他,离开了蓝海酒店。 在马杰的帮助下,大伟也并不难找。 相比刘大龙,大伟可是嚣张极了,他既没有配备防弹车,也没有雇许多的保镖,他该干啥还干啥,因为他压根就看不起龙公子。 他在人前是这样说的:“我早就受够那个傻逼了,一出场就放歌,还真他妈把自己当李寻欢啦?他要是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当场甩他两个大耳刮子!” 围观众人一阵哄笑。 大伟看不起龙公子是有原因的,他觉得龙公子除了有点钱外,一无是处。 现在他脱离傲世,掌握了好几间娱乐场所,也赚了不少的钱,他觉得自己能和龙公子拼一拼了。能自己做老大,谁愿意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当狗? 这一天,恰好是他的生日。 他在自己的酒吧给自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趴体,几乎把所有的朋友都请来了,还有好多好多的艳舞女郎,不管谁见了大伟,都要口称一声大伟哥,这让大伟开心极了。 我,也有今天这么辉煌的时刻啊…… 大伟喝的半醉,倒在沙发上看着四周晃动的人影,两边还坐着两个身材超级火辣的妞儿。 这两个妞儿,曾经跟过龙公子,现在改跟了大伟。 大伟非常满足,觉得自己就是第二个龙公子。 这么想着,大伟也想给自己放一首小李飞刀的主题曲了。就在这时,小李飞刀的主题曲还真就在耳边响了起来:“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大伟还以为是幻觉,他揉了揉耳朵,没错,还真是小李飞刀的主题曲。 他猛地跳了起来,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正款款走进酒吧,男子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的爵士礼帽。礼帽压的很低,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他走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大伟吼了出来:“是谁?!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男子抬起头来,笑眯眯道:“世间除了我龙公子,还有何人拥有这样潇洒的风度?” 1357 断头饭 酒吧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龙公子。【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 作为常平区和杨大贱人齐名的存在,龙公子的威名当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出场方式也一直被人津津乐道,有人觉得他实在是酷毙了,也有人觉得他根本就是个傻缺。 但是今天。人们发现龙公子的身前没人铺红地毯,两边也没有人撒花瓣,就只有一个人跟着他在放歌,那人还衣衫褴褛,显然是个乞丐。乞丐关闭了音响,叫道:“先生,我的任务完成,可以给我钱了吗?” 龙公子回头,说ok,三克油外瑞马驰!接着,便抛出一枚亮闪闪的硬币来,乞丐扬手接住。正准备心满意足地离开。龙公子说大爷,你别急着走,一会儿还有一场。 看到这一幕的大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龙公子奇怪地问,你笑什么?大伟指着龙公子,说几天不见,你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么?真是可笑。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本和我斗? 龙公子表情讶异:“谁说我是来和你斗的?” 大伟一样惊讶:“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清理门户的。”龙公子一字一句地说:“你背叛傲世,理应受死!” “就凭你?!”大伟冷声说道。上找鸟号。 与此同时,酒吧里至少有一半的人摸出了砍刀和钢管,气势汹汹地盯着龙公子。组织个生日趴体,当然不至于还带家伙,但是今天的大伟福至心灵,总觉得要出什么问题,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出。 现在看来,他的预感是对的,果然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了。 不过,也同样掉进了他的坑里。 大伟笑了起来。嘴角高高的翘起:“龙公子,没想到吧?今天,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是吗?”龙公子却不慌也不乱,笑嘻嘻地看着大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与此同时,本来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火辣妞儿,突然站了起来,每人掏出一支手枪,对准了大伟的脑袋。大伟的冷汗顿时浸下。整个酒吧也一片哗然!谁都没有想到,那两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唯钱是图的妞儿,竟然是内奸! “三克油,珍妮、玛丽。”龙公子摆着手,笑嘻嘻的。 两个妞儿面无表情,依旧指着大伟的脑袋。[起舞电子书75txt.]大伟冷汗直流,却还是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说你们好大的胆子。在京城也敢动枪,就这么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么? 龙公子走过去,直接扇了大伟一个耳光,说当然,因为我上面有人啊。 龙公子这一巴掌抽的大伟鼻血直流,大伟却一动却不敢动,毕竟旁边还杵着两杆枪。龙公子摸出纸巾,帮大伟擦了擦鼻血,说我上面真的有人,不信你抬头看看。 大伟抬起了头。 头顶空空如也。 大伟再低下头的时候,龙公子已经狠狠一脚将他踹飞。大伟的身子撞在后面的沙发上,将整张沙发都掀倒了。龙公子一边大骂一边冲过去:“你他妈还真是蠢啊,竟然以为上面真的有人?” 在冲过去的刹那,他顺手从茶几上抄起一个洋酒瓶子,“哗啦”一下盖在大伟的头上,鲜血混合着酒精流淌下来。整个酒吧四五十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大伟喘着气道:“饶……饶了我。” “饶你?嘿嘿。” 龙公子抓着摔碎的瓶口对准大伟的脖子,说我今天若是饶了你,以后还怎么当老大?别人会怎么看我,会不会笑话我妇人之仁? “求你……饶了我!”大伟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来。ong> 龙公子叹了口气,说念在你以前还算忠心的份上,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吧,你是要去死,还是要浑身瘫痪? “……”大伟没有说话,这实在是个艰难的选择,瘫痪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快点选择!”龙公子用尖锐的瓶口对准了大伟的脖子。 “瘫痪,瘫痪!”关键时刻,大伟叫了出来。面对死亡的恐惧,他还是选择了苟且偷生。 “很好。” 龙公子说毕,持着瓶口狠狠朝大伟的肚子扎了过去。 十五分钟以后,龙公子站了起来,把沾满鲜血的瓶口丢在一边,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擦了擦手。酒吧里依旧一片安静,但是大部分人的双腿都在发抖,小部分人已经尿了裤裆。 大伟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唯有身子还在微微抽搐;而龙公子的白色西装,也染成了红色。龙公子转过身去,朝着酒吧门口缓缓走去,珍妮和玛丽持枪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就算他们不持枪,现场也没人敢对抗龙公子了,他们哪里见过如此狠辣无情的人物?悲怆的音乐又响了起来:“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出了酒吧,站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我冲他笑了起来:“任务完成的不错。” 龙公子也笑了起来,说那是当然,我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龙公子啊。我耸耸肩,说想吐就吐吧,你看你那脸白的。龙公子切了一声,说谁想吐了,我的脸本来就白……呕…… 龙公子一回头,大量的呕吐物从他口腔之中喷出。 ………… 解决了刘大龙和大伟,同州和常平的地下势力终于彻底稳定下来,就算还有一些心怀不轨之徒,看到他们二人的下场,也销声匿迹了。同州自然还是由张火火把控,常平则交给了龙公子。龙公子把傲世并入夜枭,声称这是对杨老哥的尊重,常平以后只有一个势力,那便是夜枭。 两边城区归拢之后,我们便开始着手解决外患的问题。 所谓外患,就是景山的老威和风台的狂龙,联手对外宣称要为死去的四狼报仇,矛头直击我们几个。但是他们说归说,却始终没有行动,估计是在打嘴炮,给他们八个胆子,敢到我们的地盘来试试? 于是我们也放出话去,通过道上的好友转给他们两人:到底还来不来了?不来的话,我们可就上门去了啊。 第二天,狂龙便托人送来消息,说前几天是受了老威的蛊惑,后来他查清楚了,四狼却是做的不地道,死的活该,所以这事他就不参与了。 如此一来,老威便成了孤家寡人。 老威在景山混的着实不错,不敢说威震整个景山,但也是景山一霸,跺跺脚,景山都要抖一抖的。当初四狼找他,也是花了大价钱的,满以为老威能摆平这事,没想到老威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想在我们面前摆个谱,结果被猴子一枪给崩瘸了脚。 现在想想,猴子也确实是冲动了,在大马路上就敢放枪,这是不把人家警察叔叔放在眼里啊,要不是后来龙大帅从中斡旋,估计我们现在已经在号子里住着呢,赵大江都保不住我们。 不过,我们当时确实一股劲地想要干掉四狼,为杨大贱人报仇,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我们有时候理智,有时候冲动,一切都要看值不值得。 为了杨大贱人,值得。 话说回来,狂龙托信退出,老威却杳无音信,看样子是要和我们干到底了。好啊,我们正求之不得,于是单方面给老威下了战书,声称要“集同州和常平之力,踏平景山,直取老威项上人头”。老威吓个半死,却还甩不开面子,立刻联系景山其他同道,想和他们联起手来对付我们,结果老威失道者寡助,压根没人理他,反而纷纷向我们求和,说是支持我们除掉老威。 这一下,老威彻底崩溃,只好给我们打了电话,先是诚恳道歉,然后又约我们过去景山吃饭。我们则跟他说,吃饭也行,你到同州来吧。老威起初还不愿意,似乎是怕我们趁机干掉他,我们便吓唬他,说我们到景山也行,到时候可就不是去吃饭了。 老威这才妥协,说好,他到同州来。 其实老威猜得不错,我们还真准备干掉他,谁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这天晚上,老威来到同州,赶赴我们的饭局。他被猴子打伤的脚还没好,从车上一瘸一拐地走下来,一把就握住了猴子的手,说兄弟啊,先前实在对不住啊!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贱,谁对他越差,他反而越记得谁。 猴子说没事没事,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走,进去吃饭。 我们把老威领进包间,就仿佛把一只鳖领进瓮中。老威带了三四个随从,不过都被我们关到了包间外面,我们给老威上了一大桌子的菜,算是给他最后的晚宴。 断头饭。 老威吃的很开心,不断地说着谢谢。 猴子冲黄杰使了个眼色,黄杰便把手伸到桌子下面,那里面藏着他的回龙刀。然而就在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伴随着一声声的不许动,一大票警察突然持枪闯了进来。 我们吃了一惊,皱眉看着这个场面,这里可是同州,我们和赵大江可是非常熟悉的,这是怎么回事? 再接着,满面严肃的赵大江便迈步走了进来。 旁边的老威却嘿嘿嘿笑了起来。 “啧啧。”老威说道:“这究竟是谁的断头饭呢?” 1358 狐假虎威 为120000金钻加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紫阁 .. 老祖宗发明的这一招数,真是用多少年都不会腻,有时候我们用在别人身上,有时候别人用在我们身上。我们不是没想过一向硬气的老威,突然向我们求和。是不是心怀不轨、别有图谋,所以我们才坚持要在同州约见,想着在自己的地盘上,总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前来对付我们的会是赵大江,同州区公安局的局长。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平时可没少喂他。 但是赵大江确实手持着逮捕我们的通缉令,白纸黑字,外加公安局的大红章子,绝对不会有错。罪名那可多了去了,什么涉嫌故意杀人,涉嫌黑社会性质的活动等等 这些罪名当然不是妄谈。我们确实干着这些事情,做着这些买卖,随便哪一项都够我们判死刑的可我们要是判了,赵大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平时可没少和我们沆瀣一气。 我们和赵大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抓我们。就是抓他自己。何故何也 但是赵大江铁面无私,仿佛完全不认识我们似的,只让他的手下迅速将我们抓起,而旁边的老威则爆发出更加宏亮的笑声。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非常开心。 我们看向赵大江,而赵大江的眼神根本不和我们纠缠,大手一挥,铁面无私。 我们不怕,当然不怕,就算赵大江这棵大树倒了。还有龙大帅那尊大佛给我们撑着。于是我们乖乖束手就擒,被各路警察押了出去。 出门一看,嚯,外头的场面更大,特警和武警都到了,各种冲锋枪对着我们,这阵仗堪比抓捕市级的黑社会头子了,看来赵大江确实花了心思来抓我们。 很多市民都被惊动,纷纷出来观景,现场还有媒体记者。对着我们咔咔一顿猛拍,这是要把我们踩入地底的节奏猴子回头对赵大江说:“哥们,能给来个面罩么” 这回赵大江没有再装听不见,而是挥了挥手,给我们每人戴了个面罩。 如此一来,我们才被顺利押上车子。 我们发现,自从我们来到京城,三天两头地就被被抓起来,这在山西简直是不可想像的。800.到底是京城啊,这水也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把我们淹了。到了局子,赵大江也没和我们废话,直接亲自审问我们,要我们交代几桩案子,比如四狼的去向,还有大伟和刘大龙的事情。 赵大江这态度,前后变化的实在太快,让我们有点转不过弯来。我们沉默不语,赵大江反倒来了脾气,“啪”的狠狠一拍桌子,说你们到底是交不交代 猴子说交代,当然要交代,我们会把所有的罪行交代,包括曾经贿赂某位领导的事,他拿了我们至少上百万的现金,说出来可是一桩大案啊。 这次换到赵大江沉默了。 许久,赵大江叹了口气,先把其他人员轻散出去,又把摄像头给关了,这才冲我们说道:“你们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 猴子直起腰来,说赵局长,我们是真不明白,老威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赵大江说,你们觉得,我会为了一点好处,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猴子说,那我就更不明白了。 赵大江摇头,说你们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反正我是听上面的,上面让我抓人,那我就只好抓人了。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还是赶紧找找路子,不要把矛头都对准我。京城这种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大人物如同过江之卿,我就是个听声的,人家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在我的权限之内,我肯定会尽量帮助你们,但是你们最好能够自救,这事我恐怕是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三天吧,我最多能撑三天,你们如果自救不了,就只能唉 交代完了,赵大江便把我们关到羁押室里,并且非常宽容地没有没收我们的手机。我们也没二话,立刻联系龙公子,龙公子告诉我们,他已经联系他爷爷了,正在想办法救我们出来。 我们松了口气,龙大帅出场的话,这事应该是没问题的。 不过我们也奇怪,老威究竟请到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竟然连赵大江都得听他的吩咐猴子说别瞎猜啦,京城这地方,领导多如狗,随便出来一个二代都能叫赵大江俯首帖耳。 也是,放眼全国,还有哪里比京城更官多的 与其杞人忧天,不如享受现在,所以我们要了一副扑克,在羁押室打起牌来。赵大江闻讯赶来,气的直骂我们扶不上墙,我们笑呵呵冲赵大江说,放心吧赵局长,我们摆得平这事的。 赵局长直跺脚,说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在京城这地方,能惹起他的人很少 说完也不顾我们抗议,把我们的扑克牌收走了,还给我们上了铐子,连活动一下的权利都失去了。得了,瞅赵大江吓得这样,还是不为难他了。 当天晚上,我们就在羁押室里睡觉,木质的排椅很不舒服,一晚上醒了好几次。想想我们几个人的身价和地位,竟然还要遭这种罪,真是无语,还不如把我们关拘留所去。上向何扛。 要是在山西 得啦,好汉不提当年勇。 第二天,赵大江又来审讯我们,当然是走个过场,就像他说的,他能撑上三天。审完了,照旧什么也没审出来,赵大江拍着桌子,说好,看你们能硬到何时 他虽然是在做戏,可眼神中的焦虑却是真的。 凭良心讲,其实他比我们还要着急。 他收了文件,正要离开,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男人突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然是老威赵大江一看此人,立刻站直身体敬了个礼:“郑部长” 郑部长哪里来的部长哪个部门的 与此同时,跟在郑部长身后的老威看向我们,嘻嘻笑了起来,眼神里尽是嘲弄。显然,这个郑部长便是他请来的大人物,我们这次的牢狱之灾就是这个郑部长造成的。 老威在京城多少年了,认识一两个大人物,有一两个靠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郑部长摆摆手,说老赵啊,咱俩就别客气了,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只是路过来看一看,你叫我老郑就行。赵大江讪笑着,说郑部长,这怎么敢呢 郑部长笑了笑,倒也没再说什么。 赵大江赶紧请郑部长上座,又命人给他端茶倒水。郑部长嘴上说着不用不用,但还是一一享用,他喝了口茶,说老赵啊,这是你们同州的事,我不会干扰你办案的,我就是想知道一下,案子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老威站在郑部长身后,一脸趾高气昂的模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狐假虎威。赵大江看了我们一眼,说郑部长,这几个家伙都是老油子了,嘴都很硬,还没审出什么来,不过我会努力的。 郑部长一听,脸色就有些不高兴了,他将茶杯放在桌上,用手轻轻敲着桌子,说老赵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都抓进来一天一夜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赵大江一脸惭愧,说郑部长,您不在公安系统,可能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有些案子审半年的都有 “荒唐。”郑部长一拍桌子,面色严肃起来:“什么叫审半年的都有我虽然不在公安系统,可这里面的门道,我还是很清楚的。只要你用心去审,半天就出来结果了怎么,难道需要我教你两招” 郑部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赵大江给我们动刑。赵大江立刻摇头,说郑部长,这事万万不可,国家三令五申,绝不可以动用私刑。请您谅解一下,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哗啦”一声,郑部长突然将面前的茶杯摔到地上,口中怒吼:“赵大江,你什么意思,在我面前玩这个,你是不是还嫩了一点” 郑部长一发怒,赵大江立刻汗如出浆,浑身都发起抖来,一声也不敢吭了。显然,他能做的也仅仅就这样了,再也护我们不住,郑部长的级别显然要高出他不少。 郑部长的声音缓和下来,说道:“老赵啊,我知道,这几个人是你地盘上的,你平时和他们肯定没少来往你不用急着反对,这种事情,咱们都懂的嘛。你是不是怕他们把你也咬出来老赵,你放心,今天我就给你放一句话,有我郑天阳在这里,你尽管去审他们,保你无事” 老威也在旁边煽风点火,说是啊赵局长,有郑部长护着你,你还怕什么有郑部长给你作保,甭管他们几个说出什么花来,也保你清清白白,一点点污秽都沾不上,如何 赵大江咬了咬唇,看向我们几个。 我们几个心里都是一噔,这家伙不会真的反水吧要是给我们上私刑,那我们可真是 “郑部长。”赵大江低声说道:“国家有规定,我是照章办事,请您见谅。”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1359 霸气的龙大帅 在赵大江说出这句话之前,我们从没想过他还拥有这样的风骨。[. 超多好看小说]( 要知道,赵大江绝对不是一个清廉的人,我们送的礼,他照收不误,我们顺的情。他从未拒绝。这样的人,往往最容易反水,在更大的诱惑之前,或是更高的威压之下,卖掉我们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当他违抗郑部长的命令,坚决不肯对我动私刑的时候,我们心中的惊诧不亚于爆发了一颗核弹。郑部长果然不高兴了,但是他没有再发火,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赵大江,缓缓说道:“好啊赵大江,看来你是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赵大江低下头。说不敢,郑部长一直是我心中的榜样,只是涉及法规,还望见谅。赵大江始终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真真打破了我们对公务员这个职业的一贯看法。 要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比方说,你是一名交警。从来自诩刚正不阿,看到宝马奔驰违章,也一样照罚不误,可如果是你的上级打来电话,说小x啊,那车是某领导的。你给放了吧----你放。还是不放? 郑部长一句话,赵大江就要调派数个警种前来缉拿我们,可想而知郑部长的权限有多恐怖。而同样的郑部长,不过是让赵大江对我们动用一下私刑,赵大江却严词拒绝。 ----想想也知道,前面一条。那是因为我们真的有罪,所以赵大江不得不抓我们;而后面一条,是因为国家真的有这项规定,所以赵大江才能挺直腰杆拒绝郑部长。 面对赵大江的固执,郑部长似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轻轻笑了笑,说老赵啊,看来你这局长,是不想当了啊。 赵大江的眉头猛然紧皱,我们的心中也是跟着一突,这郑部长的来头也太大了一点,竟然能用乌纱帽来威胁赵大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果然,赵大江不说话了,似乎在心中权衡、定夺。 郑部长又笑了,说老赵,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下不了手,我来帮你下,接下来的场景,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接着,他便回过头去,冲老威使了个眼色。 老威面色一喜,道了声是,便阴沉沉地朝我们走来。txt全集下载他瘸着腿,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一边走还一边捏响指骨,说各位兄弟,有什么问题就赶紧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我们几人都是眉头深锁,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们都被拷在铁板凳上,看似失去行动能力,可凭我们的能力,挣脱这些不是难事,可问题在于,我们要不要在局子里动手? 这可是大忌啊。 走到半路,老威顺手抄起一根警棒,最先走到猴子边上,看来还是对猴子仇恨最深,毕竟超过他脚崩过一枪呢。 老威持起警棒,毫不犹豫地朝着猴子砸去,而警棒还未落下,便被一人抄在手里。赵大江不知何时已经窜了过来,他将警棒夺下,狠狠瞪着老威:“滚,这个地方岂容你来放肆!” 赵大江好歹是一局之长,个人威严自然不需赘述,就算不敢对着郑部长发作,吓吓老威这种地痞还是很有效的。 老威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立刻回头朝着主人,哦不,朝着郑部长看去。 郑部长这一次是彻底火了,猛地站了起来,说好你个赵大江,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做对,看来你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赵大江回过头去,冲郑部长恭恭敬敬地说道,郑部长,我不敢不将您放在眼里,可这里是同州区公安局,实在容不得老威这种人放肆,请您三思! “好,容不得他放肆是吧,那我就亲自放肆一下,看你是拦不拦我!” 郑部长似乎是铁了心要为老威报仇,三两步便跨了过来,一把从赵大江手中夺过警棒。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赵大江敢吓唬老威,在郑部长面前却没有底气,只是焦急地说,郑部长,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今天就要打他们了,又能如何!”说毕,郑部长便手持警棍,狠狠砸向猴子。 老威也来了劲头,在旁边起哄:“打,打!” “我倒要看看,谁敢打他们几个?!” 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郑部长和赵大江同时回过头去,只见门口站着几个身穿军服的军人,为首的一个白发苍茫、面目威严,浑身上下散发着铁骨铮铮的霸气,那是长久在炮火的沉浸下才能熏染出的一种气质。 正是龙大帅。 总算是来了啊。 我回过头去,悄悄冲猴子说道,龙大帅和你一个类型,就喜欢在关键时刻才登场。 猴子嘻嘻笑着,说这还不是关键时刻,我还想着咱们暴打郑部长一顿,然后一路打出公安局去,一大帮特警武警持枪追击我们,最后将咱们困在某个山头的悬崖边上。经过三天三夜的鏖战,我们弹尽粮绝、身负重伤,正欲慷慨赴死的时候,龙大帅方才闪亮登场,挥挥手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多好? 我吃惊地看着猴子,这想象力也太逆天了,他怎么不去写网络小说啊? 不过想想,那样确实很爽啊…… 龙大帅依旧穿着他那身黑色的老式中山装,似乎他这样的人,已经不需要靠军服、军衔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龙大帅站在门口,眉目之间自有一股苍茫霸气:“你再动他们一下试试?” 然而,郑部长和赵大江均是一脸迷茫,似乎并不认识龙大帅----也是,军界和政界往往是分开的,两边的人互不搭茬,尤其是龙大帅这样的,基本已经不在外面走动,连电视也不上,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不过二人都是聪明之辈,看得出面前这个老者绝非庸者,郑部长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小心翼翼地说:“我叫郑天阳,是市委xx部的,不知前辈……” 话未说完,龙大帅一个箭步冲上,狠狠甩了郑天阳一个耳光----他连自己孙子都打,打别人更是家常便饭。这一巴掌够狠,直接将郑天阳抽倒在地,郑天阳捂着脸,颤抖着说:“你……你敢打我!” “老子不光打你,还要军法处置了你!”龙大帅摸出一支镗亮的黑色手枪,直接就对准了郑天阳的脑袋。嚯,不愧是战场上走出来的,这一言不合就要动枪,比我们可彪悍多了。 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土匪和军人,似乎也没啥两样……无非是军人所受到的限制更多罢了,这两种职业其实是可以来回切换的。上名尽号。 这枪一掏出来,郑天阳直接懵了,连连说别……别…… 赵大江也懵了,这里好歹是他的地盘,挥挥手就能找来一大票刑警和特警,哪能容许别人在这里动枪?他赶紧说,前辈,您先把枪收起来…… “给老子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龙大帅又把枪对准了赵大江。 猴子赶紧说,大帅,这是自己人。龙大帅看了赵大江一眼,说自己人就别那么多废话,接着又把枪对准了郑天阳,说你咋那么能耐呢,连我的人也敢动?你动一个试试? 郑天阳听到猴子口称这老者为大帅,大概也猜到了龙大帅的身份----毕竟在京城这个地方,当官的虽然多,但当大帅的可没几个,再对照这位大帅的长相和行事风格,郑天阳不难猜到这究竟是谁。 于是郑天阳浑身都哆嗦起来:“龙,龙大帅,我不知他们是你的人,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放了我们吧……” 龙大帅狠狠踢了郑天阳一脚,郑天阳直接翻出去好几个滚儿。 “滚!” 郑天阳立刻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 龙大帅这才把自己的枪收起来,冲着赵大江说道:“还不给他们几个解开?” 赵大江恍然大悟,连忙过来把我们几人手上的手铐解了。我们几人站起,纷纷向龙大帅表示感谢,龙大帅爽朗地笑着,说不碍事,我说过了嘛,在京城这地方,我能给你们摆平的,就一定会帮你们摆平! 说完,龙大帅又看看手表,说他还有个会要开,就先走一步。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龙大帅是开会途中,顺道过来救我们一下。当然,这事对人家来说是举手之劳,不代表我们就要心安理得。 我们一路说着谢谢,将龙大帅送出门去。再返回来,赵大江一脸兴奋的光芒,说哥几个,你们可以啊,连龙大帅这尊大佛都傍上了,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还敢在我这里打牌! 猴子从赵大江嘘了一下,说这件事呢,咱们以后慢慢再说,现在先解决一下那个小子。 说毕,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躲在角落里的老威。 郑天阳滚之前,并未把老威带走,或者说,郑天阳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能顾得上老威。老威趁着我们不注意,一步步挪到屋子角落,还举个花瓶挡上自己的脸,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希望我们能忘记他。 但是,我们怎么可能忘记他呢。 他刚才那么嚣张,是吧? 1360 搅个天翻地覆 我们几个嬉笑着围了上去,老威面色惨白,不断哀求,连“大哥”都叫出来了,他比我们至少大两轮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我们见过翻脸和翻书一样快的,但是快到老威这个程度。着实让人钦佩不已。 要说他没骨气吧,这人其实蔫坏着呢,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便立刻反扑、反杀。道上能混出头的不少,方法不尽相同,老威便是其中一种。老威这种人,必须一巴掌拍死,绝不能给他一丁点机会。 我抬起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正要当场结束了他的性命,赵大江拦住了我,说你疯了吗。在公安局里杀人,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也是,我这一激动,把所处的环境给忘了。 我拍拍老威的肩膀,说兄弟,我们在外面等你,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这边可是同州。就算不在局子动手,我们一样有一百种方法置他于死地。我们出了公安局,买了两瓶小酒,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等着老威。 老威不敢出来,央求赵大江关他几天。甚至还交代了自己几桩罪行。赵大江说不行。你是景山那边的,我这不能跨地域追捕,你还是回景山自首吧。 老威坚持要在同州自首,说是可以让景山的警察过来接他。赵大江不理,执意要送老威出去,还派了两个警察架住他。将他扔出了公安局去。 老威一出来,我们几人便迎了上去。 猴子搂着老威的脖子,说老哥,咱们上那边聊聊去呗? 不论新仇或是旧恨,现在都是收拾老威的最好时机,等他再返回景山,再想杀他可就难了。老威也知道跟我们一走,这条小命就玩完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在大街上,人来人往,跪了下来,哭求:“各位大哥,你们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 老威有五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一半,平常看着挺彪悍的,现在一哭起来,就像个可怜巴巴的老人了。[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这么一个老人给我们这些年轻人跪下,可想而知那些路人会是什么反应,于是他们纷纷围了过来,开口便指责我们,问我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欺负一个老人。( ) 我去,倘若跟他们解释,说这老家伙是景山的老地痞,杀过不知道多少人,他们会信吗?四周围的路人越来越多,我们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杀人,或是强行把老威带走,而老威哭得越发起劲,甚至哇哇的嚎了起来。 老威是东北人,东北人给人的印象都是豪迈而大气的,比如胡刀子,那是真心叫我们佩服,但一方水土养的并不都是一个模子的人,东北也有老威这样死皮赖脸、装疯卖傻、厚颜无耻的老梆子,传出去也是丢东北的脸。 老威脸上老泪纵横,额间皱纹深深,还跪在地上朝我们磕头,恳求我们能放他一马,这场景,简直了……四周的路人也就越发可怜起他来,纷纷要求我们立刻放人,甚至有脾气不好的,已经上来撕扯我们几个。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把老威放走。 这是原则问题。 当啷一声,黄杰拔出了他的回龙刀。 [ “给我滚开!”黄杰凶巴巴地瞪着周围的人。回龙刀本就造型奇特,再加上黄杰的凶狠表情,有道是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四周立刻散开一大片的人,不过远处还是有人叫唤,说反了天啦,在京城的地界还敢动刀,这里还是公安局门口,你让他动动试试! 这人虽然起哄,但是躲在远处不敢接近,只会撺掇其他人上来,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谁会不要命的冲上来?趁着四周真空,猴子一把提起老威,正欲离开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众人纷纷闪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已经停靠在我们身前。 车窗放下,露出郑天阳郑部长的脸来。 咦,竟然又回来了? 郑天阳冷冷说道:“老威,上车!” 老威面色一喜,说好,便想朝车子跑来,但是猴子抓着老威不肯松手。郑天阳说怎么,要我亲自下去跟你要人么?或者,要不你把我这个政府官员,也给当街杀了?! 现在的郑天阳,又恢复了一脸傲慢的模样,和刚才被龙大帅抽耳光时所表现出的苟且判若两人。杀他,还当街?我们当然不敢,别说当街不敢,就是私底下也不敢啊,这家伙比赵大江的职位还高,倘若我们真敢对他做点什么,恐怕就成全国性的通缉犯了。 所以猴子只能放开老威。 老威连滚带爬的钻入郑天阳的车子,郑天阳看着我们,冷冷说道:“别以为有龙大帅罩着就能为非作歹,京城这地方,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你们几个好自为之,咱们走着瞧吧!” 说完这番话,郑天阳便踩了油门,载着老威离开。 四周的路人见热闹完了,也纷纷散去,而我们各自一脸严肃。我们当然知道郑天阳刚才那一番话代表着什么,我们就算有龙大帅做靠山,可是在京城这种地方,得罪一个“部长”级别的人物,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和山西不一样,京城这地方,斗的不仅是狠和黑,还有权力,希望龙大帅能撑得住。因为,我们要把京城搅一个天翻地覆。 ………… 奥迪车行驶在京城的环城高速上,朝着景山平稳前行。 坐在副驾驶的老威小心翼翼地看了开车的郑天阳一眼,郑天阳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掌印,龙大帅的力气太大了,估计到明天也消不了。按理来说,像郑天阳这样的级别,怎么也轮不到他自己来开车的,但是郑天阳不想让自己脸上的掌印被人看到,所以就把司机给赶走了,亲自开车。 车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气氛冷的像冰一样。 老威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是又被这冰冷的气氛给憋了回去。 许久之后,郑天阳才咬牙说道:“放心,这个仇,咱们会报的。” “是,是。”老威心中窃喜。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而是他和郑天阳两个人的事。混到郑天阳这个级别,哪里会甘心被人甩一巴掌而无动于衷? 按理来说,以龙大帅的身份,给那几个青年说说情,郑天阳自然会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结果龙大帅着实不给面子,连郑天阳的职位都不愿意了解,一个大巴掌就甩了上来。 ----郑天阳活到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被人甩巴掌!上长叨弟。 这仇,必须要报,不报不行。 “龙万敌……”郑天阳把牙齿咬得格格响,“京城比你能耐的人不多,但总归是有的,我看看你能狂到何时!” 老威小心翼翼地问:“能请到吗?” “能。”郑天阳肯定地说:“龙万敌性子狂傲,得罪过不少的人,只要有心,一定可以。不过不是现在,咱们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伺机而动,免得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嗯。”老威点了点头。 “需要些钱。”郑天阳淡淡地说:“你先拿一千万出来吧,不够再说。” “哦。”老威心里充满苦涩,颇有种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 “那现在我怎么办?”老威问道:“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明天就打到景山来了。” 郑天阳哼了一声,只说了两个字:撑着! ………… 因为龙大帅的插手,我们几人的事最终被压了下去,那些媒体记者拍到的画面最终也没有播放出去,连网络上都没有消息,想查,便会断开链接。这就是京城,一个权力滔天的场所。 我们没有停下脚步。 下一步,当然是收拾老威。上次因为郑天阳的插手,我们在同州没杀掉他,现在只能和他正面刚了。老威是景山的地头蛇,倘若我们要到景山,他占着天时地利,确实不太好下手。 尤其是老威现在吓破了胆,出入都严格保护自己,走到哪都带着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十分威武。 好在,他的“人和”没有占到。 可想而知,这样厚颜无耻的家伙,人缘怎么可能会好?老威在景山虽然有权有势,可跟他不对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景山道上,有名有姓的大哥有十多个,和老威不对付的占到一半,每一个都上过老威的当,吃过老威的亏,做梦都想杀了老威。 我们找到其中一个外号叫眼镜蛇的,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一同干掉老威。 我们之所以选择眼镜蛇,是因为眼镜蛇和老威有着深仇大恨。年轻的时候,老威拐过眼镜蛇的老婆,气得眼镜蛇拿砍刀追了老威十几里地,可惜老威后来越混越好,眼镜蛇便拿他没办法了。 我们和眼镜蛇接触过以后,眼镜蛇表示赶紧弄死老威,他举双手、双脚支持。 我说那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眼镜蛇两眼一翻,说开玩笑吧,我要有主意,早就干掉他啦,还用等到现在? 1361 景山红拂 为121000金钻加更 我和眼镜蛇谈话的时候,眼镜蛇正躺在他旗下一间会所的某房间之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床很大,足以躺的下八个人----我之所以能估算出来,是因为床上真的躺了八个人,除了眼镜蛇一个男人,其他都是女人。而且个个都是嫩模水平。 有些男人是很奇怪,似乎总把“身边的女人多不多、漂不漂亮”当作自己是否混得成功的标准。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看,眼镜蛇今年四十多岁,已经算是很成功了,旗下有三四家产业,固定资产好几千万。 眼镜蛇躺在床上,两只手不停抚摸着身边的女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似乎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这也正常,我是近期才崭露头角的新人,而且还是团伙出名,而眼镜蛇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大哥。他可能连我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见到我后只说了一句久仰久仰,然后就开始听我瞎掰,哦不,策划。 这次来见眼镜蛇,只有我和龙公子一起行动,外交的事一向是交到我身上的。龙公子则谁也跟。谁行动他就跟着谁,四处学我们的本事。 这个红三代现在就站在我身后,乖的像只狗。 “你约不出来他么。”我比手划脚地说:“你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约他吃顿饭的话,他还是会给面子的吧?” “呵呵。” 眼镜蛇笑了起来:“我约他?我约他的话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杀了他。关于这一点。老威比我还确定。你觉得我能约出来他吗?” 我耸耸肩,说我们合作的话,你能帮上什么忙呢? 眼镜蛇摇头,说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同时我也劝你放弃。要能杀他,我早就杀掉他了。那家伙比狗还精,只有他玩你的份儿,没有你玩他的份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据我所知,你们也交锋好几次了,但始终没有杀掉他是不是? 我点头。 眼镜蛇说,这就对啦,那家伙号称有九条命,死不掉的。 我叹了口气,说你没有办法的话,那我就不叨扰了,再见。说完,我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眼镜蛇摆摆手,也说了一声再见。我刚回过头去,就看见一道白影子闪过,龙公子已经冲上床去。(. 800) 啊! 眼镜蛇尖叫起来,床上的七个女生吓得花容失色、滚下床来。龙公子手握一柄尖刀,狠狠朝着眼镜蛇的胸口扎去。我吼了一声,说你干什么,住手!龙公子停下手来,回头奇怪地看着我:“不是要杀他么?” 我莫名其妙,说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 与此同时,眼镜蛇的手下已经冲了进来,十来个人团团把我们围住。眼镜蛇赶紧滚下了床,不停拍打着自己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我赶紧把龙公子拉下床来,连说不好意思,这是一场误会,我这兄弟曲解了我的意思。眼镜蛇喘着气,一张脸色惨白如纸,说还好是个误会,不然我已经死了! 我又说了几声不好意思,龙公子也向眼镜蛇说了对不起。 “不是。”眼镜蛇说:“误会不误会咱们先放到一边,我就是不明白了,你们怎么敢说杀人就杀人?这里可是京城!” 这里可是京城! 自从我们来到京城,这句话已经听过无数遍,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没错,京城确实是个特殊的地方,放眼全国都特殊无比,生态环境和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我笑了起来,说我们就是敢杀,不用问为什么,因为我们罩得住。 眼镜蛇沉默下来。 我说眼镜蛇大哥,我们先走一步,咱们回头再见。 “等等。”眼镜蛇站了起来:“你们真的要杀老威?” “当然。” “我倒是有个法子,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你说。” 眼镜蛇告诉我们,景山有个帝王一号休闲会所,那里面有个头牌,叫做红拂,据说才刚二十岁,皮肤嫩的能掐出水儿来。红拂当然是个艺名。红拂是个很厉害的女子,她的职业虽然是个婊子,可她有着十足的女神范儿,轻易不会让男人上她的床。 事实证明,红拂越是这样,甘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也就越多,而且个个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么说吧,她就是景山的李师师、陈圆圆,无论达官贵人,还是江湖大佬,都想和她发生点关系,但他们就是求而不得,花多少钱都不行。 越是这样,想上她床的人也就越多。 道上那些大佬,为了能和红拂睡一觉,甚至起了绑架她的心思,但是没有人敢。因为据说,红拂是京城某个超级大佬的姘头,这大佬平时很忙,处理国家大事,日理万机。 听说红拂竟然和某个超级大佬有一腿,就跟被宋徽宗看上的李师师一样,那身价就涨得老高了----想和她发生关系的也就更多。 老威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据说,老威已经把价码开到了一百万,红拂还是不愿。为了这事,老威已经有些魔症了,甚至曾经对外宣称,只要能和红拂睡一觉,倾家荡产也是愿意的。 所以,眼镜蛇给我们提的主意就是,倘若我们能说服红拂引出老威……这事自然也就成了。 听眼镜蛇说完,我也对这个红拂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好奇心,十分想知道她究竟长得什么模样,竟然能让男人如此着迷、乃至疯狂? 眼镜蛇笑了,说长得嘛,确实挺漂亮,但也不算多么拔尖,关键是她表现出来的那种气质,“欲得而不可得”的感觉,最为挠人,你懂不懂?就像陈圆圆似的,你觉得她能有多少漂亮,怎么就搞得吴三桂、李自成为了她大打出手呢? 我不懂。 我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但我还是假装懂了,点了点头。 眼镜蛇继续说道:“所以,只要你能过了红拂这关,老威也就死定了……可惜的是,我觉得很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冲眼镜蛇拱了拱手,说谢谢了。 说完,我便和龙公子离开了眼镜蛇的会所。一出来,我就夸龙公子,说你刚才表现不错,吓唬了一下眼镜蛇,就让他给咱们出了一个主意。龙公子一脸说不是啊,我没有要吓唬他,真准备杀他…… 我差点吐血。 我问龙公子,你也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难道从来没听说过红拂么?龙公子摇头,说京城大了去了,大家都各在各的地盘玩,很少越界。我对常州挺熟,对景山是不熟,不过,我对这个红拂也很有兴趣,看看能不能泡到她呢? 我说可别,咱们办正事吧,先想办法见红拂一面再说。 龙公子问我,说为何要这么麻烦,咱们不能和老威正面刚吗,直接组织人手杀到景山不行?反正有我爷爷罩着呢。我说不行,你爷爷上次说了,尽量别闹的太大,京城这地方毕竟形势复杂,景山已经快挨到京城核心了,和同州这些郊区可不一样,能暗杀还是暗杀的好。 龙公子点头,说好。 其实就算杀了老威,也不见得景山就是我们的了,但我们现在就是想杀了他,这就是我们进攻景山的最大阻碍。 一方面为公,一方面为私。 我和龙公子打车来到帝王一号。 既然能养红拂这样红遍景山的头牌,帝王一号的豪华程度自然不需多加描述,单单是停在门口的那些车子,就没有一辆是低于五十万的。坐出租车来的我和龙公子,门童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把我气得啊。 我抓着龙公子的胳膊,说狗蛋,把你家跑车开出来行吗? 龙公子说不行啊,我的财路已经完全被我爷爷斩断了……还有,我叫公子,不叫狗蛋,请叫我大名好么? 我们两人走进帝王一号,眼瞅着一群又一群青年男女放浪形骸地进进出出,一看就都是官二代、富二代,当然也少不了大腹便便的老板。 有人在大厅发着酒疯,说他妈的,京城就是老子说了算,有哪个不服气就站出来! 看到这一幕,龙公子竟然低下头去。 我很纳闷,说你怎么了? 龙公子难过地说:“想起以前的我了,和这傻逼真是如出一辙……” 我大笑起来,说不错,能认识到自己傻逼,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我和龙公子低调的绕开那些自以为牛逼的男男女女,直接来到前台,排了半天的队,才终于轮到我俩。 “有预定么?”前台问道。 “没有。”我开门见山:“我想见红拂,告诉我,怎么才能见到她?” 前台抬起头来,像看傻逼一样地看着我,然后冷冷说道:“这里没有红拂。” “别逗,我就是听说了红拂的大名,才过来开开眼的。” “说了这里没有红拂!”前台一按桌上的铃,然后冲上面的话筒说道:“保安来一下前台,这里有人闹事!”上长台圾。 话音刚落,十来个手持棍棒的保安便朝前台这边涌了过来,瞬间便将我和龙公子团团围住。我赶紧举起手来,说我只是想见见红拂而已,大家不用这样吧? 1362 红拂的规矩 听见我这么说,前台小姐的脸色更加难看,说我们这没有红拂,请你立刻离开! 十多个保安也纷纷挥舞着棍棒,叫嚣着让我们赶紧离开,而四周的看客则爆发出一阵阵的讪笑。[s.就爱读书]txt小说下载75txt./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说就这两个蠢货,还想见红拂?龙公子这暴脾气,当场就张牙舞爪,要和四周的人干架,但是被我好说歹说给拉出来了。 出来以后,龙公子立刻问我,为何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我说咱们是来找红拂的,不是来找麻烦的,你又想进局子了吗?我可没脸一直让你爷爷来救。龙公子说那怎么办? 我看着帝王一号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说红拂肯定是存在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看来咱俩需要打扮打扮。我让龙公子把他以前出场时的那支队伍再拉起来。龙公子说雇佣那样一支队伍可价值不菲,确定要拉?我说确定,完事找猴子报账。然后我又给张火火打了个电话,向他询问我们旗下现在最好的车是什么车。 张火火告诉我,是一辆奥迪a8,以前某贵州老大的。我说好,帮我开到景山的帝王一号附近来。一个小时以后,粉色的奥迪a8和一支负责给我们装逼的队伍便到齐了。 有人给我们开车,远远的。门童便朝我们招手,然后指挥倒车,同时用对讲机向里面汇报情况。我和龙公子下了车,立刻有人在我俩身前铺了一条长长的地毯,我俩一边往前走,两边的人一边给我俩撒花瓣,当然也少不了小李飞刀的主题曲当背景音乐。 “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这还是我第一次体验龙公子出场的感觉,没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会所大厅内所有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搞的我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是自然很多,毕竟他已经习惯这种出场方式。 我和龙公子再次来到前台,这里依然有人排队,不过前面的人纷纷给我俩让开了。我走到前台。用手敲着桌子,趾高气昂地说:“我要见红拂。” 其实我非常讨厌这种跋扈、嚣张的态度,但好像有时候不这样就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前台小姐看了我一眼,显然被我刚才的出场方式给唬住了,神态有些艰难地说:“不好意思,这里没有红……” 不等她说完,我就一把揪住她的领子,说你不要给我耍花样,ok?前台的脸一下绿了,这次倒是没敢再叫保安,而是请我松手,她要打个电话请示一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我放开了她。她便蹲在地上,拉开最下面一个抽屉,里面有一个红色电话,竟然不用拨号,拿起来就开始说话。说完以后,她便站了起来,从旁边拿出两张表格,让我和龙公子填一下。 我一看,上面竟然让填姓名、年龄、性别、籍贯,甚至连父母职业都有。我哭笑不得,说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又不是来应聘保安的。前台连连道歉,说这就是红拂的规矩,你们只有填过表之后,她才决定会不会见你们。 既然是红拂的规矩,那也没有办法,于是我和龙公子老老实实地填起表来。前面的都还好填,“职业”一栏,我想了半天,便填了个黑道大佬,龙公子则填了个纨绔子弟,然后“父母职业”一栏,我写我爸是龙城市公安局副局长,龙公子则写他爷爷是某某军区的大帅。上叨私技。 显而易见,红拂是看过简历之后,才决定要不要和我们见面,所以我们尽量把自己吹嘘的牛逼一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后,我们便把简历交给前台,询问多久可以见到红拂? 前台告诉我们,如果红拂答应见我们了,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我说大概需要多久?半小时还是一小时? 前台笑了笑,说前面预约的还有不少,排到你们,大概要一个月以后了。我一听,便无名火起,说你什么意思,是在玩我们喽?前台说没有,大家都是这样的,想见红拂,至少要提前一个月。 我实实在在的怒了,一个月,那时候都放寒假快过年了,谁特么还有心思再斗老威?我说我现在就要见红拂,你尽快帮我们安排,否则别怪我们大闹帝王一号。 前台一脸难堪,说真的不好意思,这件事我是做不了主的。我敲着桌子,说那就叫一个能做主的过来!过一会儿,来了个经理,也是一样连连道歉,说见与不见,完全在于红拂,他们是做不了主的,但是他们保证会先把我们的简历递交上去,一有消息立刻就给我们打电话。 对方已经把话说成这样,我们再闹事似乎就不像样子了。 于是我和龙公子只好离开,先等等再说。 出了门,坐上我们的奥迪a8,刚走了一段,我就敏锐地发现,身后有车子跟上我们了,也不多,大概两三辆的样子。我把事情给龙公子一说,龙公子立刻紧张起来,说是谁呢? 我说十有**,是老威的人盯上咱们了。 如果地势宽敞,凭我们的车子,甩开他们是没问题的,可惜京城实在是太堵了,我们的车子根本就跑不开,而对方却一步步地逼近,似乎还准备撞我们的车子。 我便让司机靠边,我和龙公子下车。龙公子问我为什么,我说这么好的车,叫他们撞坏了多不值啊。龙公子说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连车子都没有了,他们撞咱们的人怎么办? 话音刚落,对方的一辆速腾便朝我们二人撞来。 我说龙狗蛋,你他妈真是个乌鸦嘴。 不过对方也够狂的,在大马路上就敢明目张胆地撞人。我猛地推了龙狗蛋一下,然后身子猛地一跃,已经跳上了速腾的引擎盖,然后使出缠龙手来朝着挡风玻璃一抓,就听“哗啦”一声,玻璃便整个碎掉。 司机整个人都懵了,显然是还没见过我这么彪悍的人,我抓住他的领子,直接将他抓了出来,然后往旁边一丢。车子不受控制,撞到垃圾桶上,我则钻进车子,一跨倒挡,把车子开出来,然后大呼狗蛋,上车! 龙公子拉开副驾驶的门就钻了上来,说我再说一遍,我不叫狗蛋,我叫龙公子! 与此同时,对方的其他两辆车子已经一前一后地夹击上来,我嘿嘿一笑,然后系好安全带,然后猛打方向盘,说这次可以好好跟他们撞一撞啦。 我的车技不是很好,这大街上又特别的堵,我调个方向都特别难,所以总是被另外两辆车撞,砰砰砰的,保险杠和尾灯都被撞掉了,急的我是满头大汗。 龙公子更急,说你下来,让我来开! 我说你行不行? 龙公子说行! 我解开安全带,直接从中间跨到后排去了。龙公子坐到主驾驶来,利落地挎档加油,飕飕地一倒车,立刻便脱离了危险状况,接着又左突右撞,脚下油门猛踩,离合跟档位配合默契,不出几分钟,便将那两辆车撞的面目全非。我惊喜地看着这一幕,说狗蛋,你真可以啊! 龙公子得意洋洋,说那是,我从小就玩车,这算得了什么? 大街上本来就堵,被我们一闹,自然更堵。趁着警察还没赶到,我和龙公子跳下车去,抓了一个活口便往人群里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倒也没有很费功夫,对方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交代出来。果然,对方是老威的人,原因是我们在帝王一号太高调了,这才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并且报到了老威那里。 老威先让人盯着我们,自己则赶紧组织人手,结果后一步还没实施,已经被我们给发现了,还在大马路上展开了一场撞车大战。 被我们抓的这人,我们也没杀他,并无任何意义。我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回去给老威带一句话:洗干净脑袋,等我们来砍。 放走这人之后,我们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显然不能再景山再呆下去,所以立刻拐到街上,想打个车回同州去。结果刚坐上车,便有电话给我打来,还是个座机号。 怪了,我在京城没认识什么人啊。 接起电话,对方自我介绍,是帝王一号的。我说哦,有什么事,对方告诉我,说红拂答应见我了,问我什么时间有空过去。我吃了一惊,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说真的? 对方说是真的,但是只见你一个人,那个龙公子,红拂是不见的。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我也没有多想,马上说好,现在就见。 对方说好,我安排一下,你们先过来吧。 我挂了电话,立刻让司机调头,去帝王一号。龙公子得知红拂答应见我,却不肯见他,也是一脸悲愤的模样,说为什么?难道我红三代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她动心吗? 我说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 龙公子说扯,简历上又没贴照片,她怎么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是啊,求见红拂的人趋之若鹜,预约都排到一个月后去了,而且哪个都比我大牌,怎么红拂就单单选中了我呢? 1363 红拂的真实面目 这个问题,我想不出来答案,索性就不去想,反正马上就要见到红拂,到时不就真相大白了?龙公子却总觉得不大对劲,问我会不会有危险。[s.就爱读书]要不就别去了。 我说不行,我必须要去,要想干掉老威,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龙公子非常感动地看着我,说我就佩服你们这种敢打敢拼、不顾一切的精神。其实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他,除去公事以外,我也出于私心,非常想看一看这个迷倒景山所有大人物的红拂,到底长着一副怎样倾国倾城的面孔? 既然红拂指定我一个人去,我便让龙公子先回同州。龙公子放心不下我,说就算红拂那边没有危险,可老威那边还虎视眈眈。会不会有危险呢?我说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龙公子担心地看着我,说你真的可以吗,你连车都开不好。 我说没事,我靠双腿也能离开景山。 到了一处好打车的路段,龙公子便下了车。另外打了辆车回去了。我则继续前往帝王一号。到了帝王一号,我照例没急着下车,而是让司机先绕着帝王一号转了两圈,果然发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汉子,看来老威已经在这里埋伏人手。我花了两百块钱,换上了司机师傅的衬衫和牛仔裤,然后戴上他放在后备箱的一顶毡帽,一路低头前往帝王一号。 毫不意外,我的拙劣装扮遭到了门童的堵截,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哭笑不得。先前坐着奥迪a8,又西装革履,简直如同帝王般的待遇,现在不过换上脏兮兮的衬衫和牛仔裤……罢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抬起头来,说是我! 门童的记忆力还不错,一下就认出我来了,说啊。原来是你…… 我顺利进入大厅,又来到前台,说我来了,帮我安排一下红拂的见面吧。前台仔细看了我一眼,面上有些吃惊,大概是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小时没见,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但她还是迅速帮我联系、安排。 过一会儿,便有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前台让他引我上楼,说这是红拂的客人。大汉也挺吃惊,说什么,红拂姐要见他?前台点点头,说是的,你赶紧去吧。 大汉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便对我说,跟我来吧! 一路无话,大汉领着我来到一座私人电梯,进去之后,直接按下了最顶层的数字。电梯里面只有我和大汉两人,大汉时不时地悄悄看我一眼,实在想不通红拂为什么要见我。 其实我也想不通。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到了顶层。门扇打开之后,先是一座前厅,厅中有花有草,还有假山和流水,像是一座空中楼阁,简直不要太妙。这世界只要有钱,似乎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大汉领我穿过前厅,又来到一扇很不起眼的白色木门前面。大汉掏出磁卡,正要刷卡进门,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个长相斯文的青年,说老孔,你这是要做什么? 老孔就是引我来的这个大汉,老孔一看此人,面上立刻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说啊,是白大少,您又来了? 白大少摆摆手,说我已经半年没见过红拂了,实在想的不行,可是约又约不到她,只能没事过来转转,看看有没有机会碰到她。你呢,带这个要饭的过来干嘛,莫非红拂房里的马桶堵了? 说着,白大少又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兄弟,我真是羡慕你,虽然你肯定见不到红拂的面,但是能闻闻她房里的气息,也是你祖坟上烧了高香啊。 我将他的手推开,说不好意思,我不是通马桶的,我是红拂请来的客人。而且,我是一个小时之前才预约的。 白大少一脸吃惊,说怎么可能?老孔,是真的吗? 老孔点点头,面色也有些难看,说是的。 白大少看看我的帽子,又看看我的裤子,依旧一脸的不可思议,说不可能、不可能,红拂怎么会见他呢? 我耸耸肩膀,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 白大少突然一把抓住我的领子,说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成为红拂的座上宾?告诉你!我再次将他的手推开,说不好意思,我不想告诉你。 白大少仿佛受到很大打击,就跟魔症了似的,竟然还想动粗,但是被老孔给拦住了。老孔说着好话,说白大少,他是红拂姐的客人,红拂姐还在房里等着呢…… 白大少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指着我说行啊小子,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咱们再好好计较! 我说不用等我出来,就现在吧! 说完,我便飞起一脚,直接将白大少踹出七八米去,他的身子连着翻了好几个跟头,碰到假山边上方才停了下来。这一脚踹得他够呛,半天都没犯过劲儿来。 我又转过头去,冲着目瞪口呆的老孔说道:“开门吧。” “哦,哦。” 老孔赶紧刷了门卡,木门开启,我们才走了进去。里面还有一截走廊,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这些年来我也算有些见识了,知道这是意大利纯手工缝制的羊毛地毯,价格不菲。 至此,老孔不敢再对我有任何轻视之意,一路点头哈腰,而我依旧平稳前行。 最终,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间,老孔轻轻敲了敲门,说红拂姐,你请的客人来了。里面传来轻轻的应声,说进来吧。我的心里一惊,这声音极其熟悉,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可是声音太过飘忽,又不太确定。 不可能会是她吧? 说起来,确实有很久没见过她的面了啊…… 老孔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您进去吧。 我轻轻把门推开,只见里面灯光昏暗,处处透着一股**的粉色,空气中也有淡淡的香味,令人沉醉。屋中设施简单,该有的都有,但是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我轻轻踩着地毯往前走去,屋子中央有一张紫色圆**,**边围了一圈紫色帷幔,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一个曼妙的身影。我继续往前走去,就听**上已经传来声音,说你坐。 **前三米处有一张沙发,我便坐了下去。沙发很软,使得我整个身体都凹陷下去,不过也使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确实是一张非常舒服的沙发。 “喝茶。”里面又说。 我便端起前面茶几上的一碗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温度适中,茶香袅袅,把握极好,入口生津。喝完了,我把茶杯放在桌上,抬头看着那一**帷幔。 “再喝。” “我不是来喝茶的。”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帷幔之中,那个身影坐了起来,不过依旧看不清脸。她侧躺下,用胳膊撑着脑袋,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我说大概知道,不过不太确定。 对方说,为何不太确定? 我耸耸肩膀,说毕竟很久不见,怕认错了人,尴尬。而且,你现在混的这么好,我也不敢贸然相认。 对方笑了起来,说左飞,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我也笑了起来,说老友相见,还要隔着一层帷幔吗? 对方笑得更欢,说我现在没穿衣服,你想看的话就过来吧。 我沉默下来。 如果说先前只是有些怀疑,那么现在可以确定是她了。过去这么久了,她的性格还是如此的……怎么说呢,豪迈?不过话说回来,在我所认识的女生之中,论相貌、论情商,论心机,论手段,她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一点都不意外。 见我沉默,对方轻轻笑着,说怎么,你不敢啦?来嘛,别那么胆小。 我有些尴尬,说别开玩笑啦,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咱们两个好好说说话。 “哼,就不。” 一句疑似撒娇的话儿过后,姿色帷幔唰的一声拉了开来,我担心真的看到她的酮体,于是赶紧转过头去。对方笑得更加欢畅,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说好啦,你回过头吧,我是逗你玩的,我穿着衣服呐。 我松了口气,方才回过头去。 接着便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连呼吸都浓重起来。 她确实穿着衣服,不过却和没穿差不多,身上只有一套紫色的睡衣,和她**上的帷幔相得益彰。那睡衣是真丝的,质地有些透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下面的皮肤;又很松垮,仿佛随时都能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太**了。上农在才。 不过,非礼勿视,不说我有女朋友了,就是这个人的身份,我也不能胡乱看她。我立刻抬起头来,集中精力去看她的面庞,而不是其他地方。我认真地说:“果然是你。” 躺在**上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消失已经两年的韩幽幽。 没错,那个曾经伤透了黄杰的心,后来跟着一个温州富商一去而不复返,现在又重新以另外一个名字出现在我面前的韩幽幽。 比以前还要漂亮。 看我发呆,韩幽幽又笑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是我?” 我叹了口气,说确实没有想到,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1364 韩幽幽的野心 为122000金钻加更 再次碰见韩幽幽,而且还是在京城,这确实让我挺意外的。 现在的韩幽幽已经成了景山帝王一号的头牌,无数达官贵人、江湖大佬为了能和她共度一次**,付出再多代价也在所不惜。而且还有传言,她现在是京城某个超级大佬的姘头。 意外之余。却又觉得合情合理,因为韩幽幽确实有这个能力。 我们初认识韩幽幽的时候,她就和各路男生耍的很好,自如地游走在黄杰和贾阳之间。她和红花状元贾阳**,却又不愿意放弃黄杰,而且还时不时地**一下我和猴子,呃…… 关键是,谁的女朋友她也不做,似乎就很享受这种感觉。 按黄杰的解释,说是因为韩幽幽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非常缺爱、极度缺爱,所以才会这样;而王瑶一针见血。说这不就是绿茶婊么? 再后来,韩幽幽自作自受,被贾阳在脸上狠狠割了一刀。黄杰不计前嫌,仍旧非常爱她,还努力赚钱给她做整容手术。韩幽幽恢复的差不多以后,便跟一个温州富商走了。再无踪迹。 我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没想到…… 我看着眼前的韩幽幽,只觉得她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脸上那道疤也完全消失不见,整个人也多出不少妩媚、**的气质。看我注意她,韩幽幽明显开心起来,说左飞,咱们好久不见,一定要好好聊聊,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副模样的? 我穿的邋里邋遢。和我过去的形象极为不符,自然引起她的好奇。我沉默了一下,说你能不能多穿几件衣服? 韩幽幽咯咯咯笑起来,说怎么,不好看么? 说着,她又往下拉了拉领口。 好看,当然好看,那白皙的皮肤,有人的锁骨,若隐若现的乳沟……但是我不能看啊。 我认真地说:“韩幽幽。请你多穿几件衣服,不然我就走了。” 韩幽幽切了一声,说你装什么纯,你来这里,不也是想和红拂共度**的么?你们男人啊,我可太了解了。我说真不是,你再穿几件衣服,我再慢慢和你说。[千千小说] 韩幽幽这才坐起身来,多穿了一件衣服,说:“那你找红拂有什么事?” 我开门见山,说有个叫老威的,你认识么? 韩幽幽皱了皱眉,似乎在检索这个人物,最终点了点头,说认识的,在景山的地下世界挺有地位,开出一百万的价码想和我睡上一觉,但是我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一眼。[s.就爱读书] 我笑了,说对,就是这个人,我们现在想干掉他,但是他躲起来了,身边还有许多保镖把守。这里是京城,我们不想和他正面血拼,所以想将他给引出来……能做到这一点的,似乎只有你了。之前进来的时候,因为被他的手下追踪,所以我就换了一身衣服。 韩幽幽笑了起来,说这事简单,只要我勾勾手指头,他就像条狗一样来了。 我也笑了起来,说痛快人说痛快话,咱们这朋友没有白供,那就等你的安排了,你看什么时候合适?韩幽幽摇摇头,说这件事不着急的,咱们好久不见,再聊一会儿吧。 我说好啊,我也想和你聊一聊,我想知道你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 韩幽幽说了一下她的经历,倒也没有细谈,只是简单说了一下。 她说,她和那个温州富商离开之后,那个富商带她见了很多大人物,本意是想利用韩幽幽的美色和交际手段来达成一些商业目的。 不过韩幽幽也不是善茬,她的野心不亚于黄杰。她将温州富商当作跳板,不断游走在各路大人物之间,接着就认识了中央那位传说中的超级大佬,便又到京城来了。 不过那位超级大佬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也不是常常和韩幽幽见面。韩幽幽百无聊赖,便在这位大佬同样参股的帝王一号住了下来,顺便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赚点零花钱。 我说你干这个,那位大佬没意见么? 韩幽幽看了我一眼,说左飞,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一时无语,类似的话,韩幽幽似乎说过。韩幽幽继续解释,她是卖艺不卖身,只和那些人见面聊天,不和那些人发生其他关系,反而把自己的身价炒得越来越高,那位大佬知道了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是开心。 因为,真正能得到韩幽幽的,只有那位大佬。 就是这么简单。 韩幽幽说完了,我点头,说厉害,咱们这些人里,现在就属你混的最好了。 我这话说的一点水分都不掺,同样抱着往上爬的心思,看看小欣,再看看韩幽幽,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韩幽幽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又问起我们现在的情况。 我也大概介绍了一下,说我们已经拿下山西,又跑到京城来,看能不能分一杯羹。至于星火什么的,当然没和她说。韩幽幽点头,说那么,黄杰是不是也来了? 我说是的,怎么能少得了他? 我知道,前面所谈都是虚的,问黄杰的事,才是韩幽幽真正的心思。我也实话实说,说黄杰现在挺好的,身家亿万,还是龙城霸王皇权的当家。 韩幽幽点头,又问我,那黄杰有女朋友了吗? 我说有了。 韩幽幽的眼神一下变了,说是谁? 我说是猴子家的人,叫阿丽丝,比黄杰大几岁,之前是猴子身边的生活管家。 韩幽幽冷笑一声,说原来是个婢女,她也配得上黄杰么?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也不知说什么好。韩幽幽又说,黄杰和她在一起,只是想玩玩她的吧? 我摇头,说不是的,黄杰是真心喜欢她的。 韩幽幽说不可能,黄杰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看着韩幽幽如此自信的模样,我的心里极不舒服,但又没法反驳,便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黄杰挺喜欢她的,还说以后会和她结婚。 韩幽幽的气息一下浓重起来,一双眼睛也写满凌厉,说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不会娶别人的,他只爱我一个! 这就是韩幽幽,占有欲极强的韩幽幽,即便自己身边围满男人,也不愿意黄杰另寻他爱。我的心中来气,说韩幽幽,你这都甩掉黄杰快两年了,你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就放过他吧。 韩幽幽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会让你知道,黄杰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其他女人都只不过是替代品罢了! 我不愿意再和韩幽幽聊这个事情,便站了起来,说韩幽幽,之前拜托你的那件事情,你能做到吗?韩幽幽点头,说当然可以,你先回去吧。 我说好,那我等你电话。 我便转过身去,离开了韩幽幽的房间。 门外,老孔还在等着我,看我出来,他吓了一跳,说这么长时间啊?我有些奇怪,说长那,也就半个多消失而已。老孔讪笑,说半小时真不少了,其他客人最多只能和红拂姐说十分钟话呢。上何私巴。 我笑了起来,说我们两个关系不一般,自然要比别人长一些了。 老孔好奇地打量我,实在太想知道我的身份。穿过走廊,老孔又用磁卡刷开通往前厅的门,我一出去,就看见外面站了十来个汉子,为首的正是刚才的白大少。 我顿时有点头疼,这家伙为何总是不自量力? “小子,你出来了?”白大少阴沉地看着我。 即便是红拂的前厅,也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白大少不仅天天过来转悠,还能带人过来堵我,看来本事确实不一般。老孔赶紧上了前去,说白大少,您可千万不能在这边闹事,红拂姐会不高兴的。 说到红拂,白大少的面色变了一变,指着我道:“小子,那咱们到门口去慢慢解决!” 我想起来老威的人还在外面守着,要是我和这白大少打起来,难免会引起老威的注意,到时候他组织人手过来围我,那也够我好一壶喝的。 我便叫住白大少,说门口也不合适,别在人家会所闹事嘛。这样,出去以后左拐,再往东走三百米,那边有个菜市场,咱们在那边解决如何? 白大少乐了起来,说好啊,那我先去那边等你,你可不要不敢来哟! 白大少领着人离开以后,老孔赶紧和我说,左先生,要不我去里面和红拂姐通报一声,有她出面的话,白大少不敢为难你的。我笑了起来,说没事,要是连个白大少都搞不定,那我也没资格做红拂的客人了。 说完这句话,我便也往前走去。 老孔追了上来,说左先生,白大少的父亲在景山很有权势,您…… 我说没事,我也很有权势。 一句话就把老孔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出了会所,我继续低头前行,避开老孔的耳目之后,便左转,再往东走三百米,来到了和白大少约好的菜市场。这会儿已经临近黄昏,菜市场里稀稀拉拉的,人并不多。 白大少和他的十来个帮手站在菜市场的门口,大笑着说:“小子,你还真敢来啊?胆子可真大!” 1365 物是人非 我也笑了起来,说你的胆子也不小啊。[千千小说] 说实在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白大少的身份,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在景山只担心两件事,一个是不要惹上条子,不能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去麻烦龙大帅。一个是不要身陷老威的重围,不能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在这菜市场里就好多了,打完人就跑,轻松无碍。 这菜市场是半露天式,中间是路人行走的过道,两边是卖菜的台子,台子上方是挡雨的塑料大棚。我一眼看过去,连离开的路线都规划好了。 白大少面色一变,说上,给他一点教训看看!十来个人一哄而上,白大少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或者说他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所以这些人都是赤手空拳。我没有客气,使出缠龙手来,如一头矫健的猎豹冲进人群,就听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花了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些人便尽皆倒地。只剩白大少一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也没兴趣再对白大少动手。只冲他说了一声再见,便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你的胆子可真大呢。”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这是老威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只见四面八方已经涌出四五十个人来,有人手中持着刀斧,有人手中持着手枪。而老威站在一辆黑色奔驰s350的边上,正一脸笑意地朝我看来。 市场中本来还有些百姓,现在已经吓得全部落荒而逃了。上何木号。 真是个杀人的好地方啊。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而老威更加开心:“真的。你的胆子太大了,独自来到景山也就算了,竟然还打算去见红拂--呵,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红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 看来,老威还不知道我已经见过红拂的事。 而我身后的白大少则一脸惊喜,说老威,你怎么会来的? 老威说白大少啊,我正好路过,看见你有些麻烦。所以就过来帮你一把呢。这家伙倒是很会顺水推舟做人情,编起谎来一溜一溜的。白大少信以为真,说好好好,还是你靠谱,日后必有重谢,你赶紧收拾这家伙一顿! 老威说行,你赶紧过来,别误伤了你。[千千小说] 白大少正要跑走,但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立刻身子一闪,便已朝他扑去。老威面色一变,说拦住他!众人立刻朝我扑来,还有人朝我开了两枪,不过枪声零散,我很轻松地躲过,一把将白大少拖了过来,掐在手里做了个人质,说不想他死的话,就让开! 老威带来的四五十人里,约莫有十来个人带了枪,以我现在的能力,躲过十来条枪怕是有些困难--虽说对方也不一定敢展开很激烈的交火,但就怕老威狗急跳墙,所以要想办法脱身才是。 白大少一下慌了,说老威,你赶紧把人撤走!老威气的牙痒痒,说你个笨蛋,老子让你走,你为何不赶紧走?白大少面色一惊,说什么,你敢叫我笨蛋?! 老威往前跨了一步,说你不是笨蛋是什么?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绝不能放他走!大家一起上,出了事有我兜着! 在这群人里,老威的话便是圣旨,于是十来条枪一起朝我开了过来,密密麻麻的枪声登时响起。我抓着白大少的后领,将他挡在自己身前做个肉盾,同时身子疾速往后退去,就听白大少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过后,这人已经浑身布满弹孔,死的不能再死。看来这白大少也不是多逆天的角色,否则老威也不至于敢杀掉他了。 而我也退出了数十米开外,脱离了他们的射击范围,便把白大少的尸体一扔,单脚踏上旁边卖菜的台子,身子高高跃起,双手攀上挡雨的大棚,再一个鹞子翻身,便已到了大棚顶上。 与此同时,市场下面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穿透大棚,打出一个个透明的孔来。我连江苏兴画的大桥都攀得,这大棚自然不在话下,运气贯于双脚之上,噔噔噔便往前跑去,不一会儿就来到市场边缘,这里是一栋四层高的管理大楼,我直接踹碎玻璃钻了进去。等我从大楼另一道门出来的时候,早就把老威的人甩到没影了。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景山,想必老威气得鼻子都生烟了。 回到同州,因为龙公子的报信,大家已经等待多时。 我们平时聚集在先前东北帮的建材厂内,这地方说不上有多舒服,但是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所以被我们当作总部,专门腾出一栋楼来供我们活动。以防万一,我们还挪了一小部分军火到了这里,当然不是关键时刻绝不会用的。 猴子一见我,便抓住我的衣领,说快快快,告诉我红拂到底长得有多好看? 郑午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谁也没有苏忆好看!马杰则说,他最近在景山活动,也听过红拂的名字,不过红拂所在的地方安全性很高,他还没有成功进入过,所以也挺好奇红拂的模样。 我叹了口气,说你们真够可以的,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我的安危。猴子说,你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还关心你干毛,先说红拂、红拂! 我转过头去,看着一语不发的黄杰,说你就不好奇吗? 黄杰沉默了一下,说不知怎么,我听到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不安,所以反而不太想知道。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黄杰的第六感真是要逆天了,竟然连这都察觉的到。 我点点头,说对,这个人还真和你有关,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可以先避一避。 黄杰说,是韩幽幽? 我咽了一口唾沫,突然有种想要跪下膜拜黄杰的冲动。我说对,是韩幽幽。这个名字一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哇哇哇的惊叹不已,都说没想到竟然是她,唯有黄杰还是沉默不语。 龙公子则十分纳闷,说韩幽幽是谁啊,你们认识么? 猴子说何止认识,是我们一个很好的朋友,以前曾经一起并肩作战呢。龙公子开心极了,说那实在是太棒了,本来以为难如登天的事,就被你们这么轻松就解决掉了--红拂答应帮忙了吧? 我点头,说答应了,又环顾四周,说你们要听红拂的故事么? 猴子说要听要听! 我看向黄杰,黄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看来,黄杰还真是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了啊。黄杰不在,我便把韩幽幽的事情给大家说了一下,两年不见,韩幽幽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众人皆是感叹不已,说真是物是人非。 唯有郑午骂骂咧咧,说韩幽幽不是东西,辜负了黄杰的一片真情云云。 我们并不知道,黄杰就站在门外,听了个一字不落。 说实话,你要问我对韩幽幽的印象如何,我只能说,她虽然在爱情上“薄情寡义”了一些,但人其实并不坏,尤其对朋友很好,是个很仗义,也很乐意让人和她来往的女生。 简而言之,就一句话,只要不和她谈恋爱,她会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韩幽幽这样的人,注定不会爱上任何男人。 她爱的只有自己。 韩幽幽既然答应帮我们铲除老威,那我们也就放心下来等着。两天之后,韩幽幽联系了我,说基本安排的差不多了,具体的要和我们见面再谈。我说可以,我马上过去,韩幽幽说不用,她来同州。 我便把地址给了她,又约好时间,便和大家一起等着韩幽幽。 当天晚上,韩幽幽便来了,排场很大,警车开道,多辆名车随行,保镖成群。我们也提前清场,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建材厂,毕竟韩幽幽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 韩幽幽下车的时候,也用面纱蒙着脸,别人看不到她的面容。 我们将她引入一间经过细心收拾的屋子,进门之前,韩幽幽看看左右,指着龙公子说,这人就不要进来了。龙公子一脸委屈,说为什么啊,我很想看看你的…… 我把龙公子推到一边,说她现在是那谁的**,能叫一般人看吗?龙公子说我是一般人吗,我爷爷可是龙大帅啊。我说行了,回头给你看照片,龙公子这才无奈地退了开去。 随韩幽幽进入屋子的只有我和猴子、郑午、马杰。 进来之后,韩幽幽方才揭开面纱,猴子“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说幽幽,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要不是我已经结婚,一定要追求你的! 韩幽幽也很开心,说你也越来越会说话,都快赶得上左飞了! 猴子说那是,我天天和他在一起,总得有些长进不是? 郑午和马杰也分别和韩幽幽打了招呼,老友相见,总是非常开心的,过去的种种美好回忆涌上心头。那是在三中,我们勇斗三官,红花状元、铁拳榜眼和断尺探花,后来铁拳榜眼成了我们的朋友,还收了个花脸秀才刘明俊。 大家开心地说了一会儿的话,韩幽幽突然说道:“黄杰呢,难道他不肯见我么?” 1366 三生之幸 韩幽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数十里迢迢的从景山赶到同州,绝不可能单单是为了老威的事。() 所以,韩幽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早已有了准备,猴子直接就接过话来。说黄杰恰好有事出去了。韩幽幽又不是傻子,还能识不破这么拙劣的谎言?当下便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悲伤,说他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么? 单看韩幽幽的表现,好像她有多割舍不下黄杰似的,可我们都知道,黄杰只是她众多“玩具”之中偏爱的一个“玩具”罢了。 大概在她想象之中,只要她一出现,黄杰必是跪舔的姿态,哪里想到黄杰直接避而不见?我们都沉默下来,韩幽幽便站起来,说算了。既然他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先走了。 猴子赶紧说别着急啊,咱们很久没见,聊一聊吧,一会儿在一起吃个饭。韩幽幽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好聊的。我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你们的事情,我也基本都知道了。对了,猴子,听说你结婚了,当时我不在场,真是遗憾,送你一份礼物弥补一下我的心意吧。 说着,韩幽幽便从怀中摸出一颗珠子来,那珠子有核桃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无光自亮,很是神奇。猴子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说我去,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个的夜明珠呐。韩幽幽将夜明珠交到猴子手里,又和我商量了一下狙杀老威的时间,便重新蒙上面纱,离开了建材厂。 我们送走韩幽幽,立刻集中在一起研究起这颗夜明珠来,我们对这玩意儿不懂。便问猴子这值多少钱。猴子说这种级别的夜明珠拿钱衡量不了,是无价之宝。 然后又感叹,说韩幽幽真是发达了,这种国家级的宝物,说送人就送人。龙公子吹牛逼,说这有什么,这种夜明珠,他家库房里有好几颗。 我们不想和他说话。 我们正研究着,黄杰便推门进来,之前他一直在其他房里,等韩幽幽走了才现身。猴子便把夜明珠递给黄杰,说这玩意儿,韩幽幽是想送给你的,见你不在,才转交给我。 黄杰手捧着夜明珠,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天。我们问他怎么了,黄杰说小时候他们在孤儿院里缺衣少穿,看到电视里那些富人家里都有夜明珠,韩幽幽便说以后她要用这玩意儿当玻璃球玩,逮人就送。 她做到了。 讲完了这段典故,黄杰便把夜明珠随手丢出了窗外。我们几个嗷的一声,同时跳出窗子去捡,这是五楼啊,这帮家伙为了颗夜明珠也真是不要命。打了一架之后,夜明珠便被郑午揣到怀里去了,说是要送给苏忆当作生日礼物。我们都很郁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过郑午。 关于景山,马杰已经摸的差不多了,杀掉老威只是一个开端。 老威,非杀不可,刨去私人恩怨之外,不杀老威不足以震慑景山的地下世界。按照韩幽幽定下的时间,我如约来到帝王一号,并且按照她的指示,从另外一条通道行走。 这条通道十分隐秘,是从地下室走的,而且两边都是透明玻璃,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走到尽头,是一面更大的玻璃,推开以后,便到了韩幽幽的卧室,十分有趣。 我怀疑这条通道,便是中央那位大佬的专用通道,当然我也没那么傻的去问韩幽幽。想想也觉得好玩,自己竟然和那位经常上新闻联播的大佬走过同一条路,三生之幸啊。 到了韩幽幽的房间之后,我便伏在门边,等着老威。 韩幽幽则半躺在**上,手捧着一个ipad在练习英语发音,一个音标一个音标地跟着读。老威还没有来,所以我便和她聊天,说你都不上学了,还练这玩意儿干嘛? 韩幽幽莞尔一笑,说:“说不定哪天我就转正了,跟着他四处出国访问,到时候英语不过关怎么能行?” 韩幽幽说的轻松,我却觉得后背发凉,再一次深深觉得这个女子的野心简直不可估量。真的,我一点都没觉得她是白日做梦,凭她的手段和心机,说不定哪天就真在新闻联播上看见她了。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说老威得知你要见他,是不是高兴坏了?韩幽幽说是啊,听说老威提前三天就开始沐浴更衣、焚香诵经,并且烟酒不沾,连肉都不吃了。 我说啧啧,你的魅力可真大。 韩幽幽说,可是我一想到他那张脸,就想吐。 正聊着天,就听到外面走廊传来轻轻一声响动,显然是那道需要磁卡才能开启的门禁被打开了。接着,便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是老孔,一个是老威,越来越近。 非常好的机会,我暗暗摊开双爪,决定对老威来个一击必杀,绝对不会浪费时间。韩幽幽也不说话了,转过头来看着门口,同样等待着这一幕的到来。 老孔和老威二人边走边谈。 老威的声音响起:“老孔,这是一点小小意思,请你无比收下。” 老孔:“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 老威:“嘿嘿,必须的嘛。我已经一年没见过红拂了,真是想念的紧,这次机会来之不易,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多和红拂姑娘聊聊。” 老孔:“是啊,红拂姐这次点名要见你,我也是吓了一跳呢。” 老威:“难得红拂姑娘还记得我,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老孔,你看我今天打扮的还算帅吗,红拂姑娘会不会多留我几分钟?” 老孔笑了起来,说红拂姐留人啊,也不是看帅不帅、穿的好不好看的,上次来了个穿蓝衬衣、牛仔裤的,头上还戴着个土不啦叽的毡帽,嘿,红拂姐硬生生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呢!吐巴。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心想完了完了,上次在菜市场和老威交手,我就是那身装扮的,以老威的油滑程度,哪里猜不到是我?果然,老威一下就站住了,说蓝衬衣、牛仔裤? 老孔说是啊,看着跟要饭的似的,白大少还和他发生了一些冲突,但是没办法呀,红拂姐就是喜欢他。不过说来也怪,白大少好几天没过来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个老孔真是话多,韩幽幽也意识到了什么,一张脸露出些许不快来。这么明显的事情,老威要是还摸不到里面的玄机,那他可真白混这么多年了。 果然,老威沉吟一番,说老孔啊,我才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必须要回去一趟,麻烦你和红拂姑娘说一声,我下次再来看她。 老孔挺吃惊,说不会吧老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确定要走? 老威说是的,确定要走。 他说走边走,脚步声渐渐远去,老孔劝了几句,但是没有劝住,说哎呀,你这个老威,真是白白浪费大好机会!我也着急,琢磨着如果现在冲出去的话,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倘若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钓出老威可就难了啊! 我一咬牙,正欲开门去追,韩幽幽突然站了起来,冲我一摆手,竟是叫我躲到她**后去。我一犹疑,立刻闪了过去,钻到**铺后面。而韩幽幽则走到门前,将门一拉,娇滴滴地说老威,你要去哪里? “啊,红拂姑娘,您,您怎么出来了?”老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起来。 “我等不及了,所以出来看看,你怎么刚来就走,是不是不喜欢我?”韩幽幽的声音中带着点慵懒,又带着点撒娇和俏皮,再加上她现在和上次差不多的穿着,画面想必是极其诱人的。 老威的脑子应该是炸了,彻底失去了判断能力。 “我不走,不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老威朝这边奔了过来。 我在**后呸了一声,心说老**,你死的活该。老威奔进房间,韩幽幽刚把门关上,老威就一把抱住了韩幽幽,说红拂姑娘,我想死你了,快让我好好抱一抱吧。 韩幽幽不耐烦地把老威甩开,又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说你想干什么? 老威吞着口水,说红拂姑娘,我一年没见过你了,想你想的发狂,你能不能让我……他一边说,一边朝红拂扑来,一条瘸腿竟也健步如飞。红拂一笑,便往后退去,说想我吗,那就到**上来吧。 红拂往**上一坐,又一躺,老威整个人都颠了,饿虎扑食一般扑向**畔。但是还不等他的身子落地,**后突然飞出一个身影,接着就一脚将老威踹飞了出去,老威的身子骨碌碌打转,磕到沙发边上,方才停下。 韩幽幽咯咯咯笑了起来,而我则一步步朝老威走去,说老威,你的末日到了! 老威抬起头来,发现是我,面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说你,你竟然真的在这里……唉,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可还是色迷心窍,走了进来。 我说,所以你该死! 老威一脸难过,说我就不明白了,红拂姑娘,你为什么肯帮他呢? 1367 超级大佬 为123000金钻加更 韩幽幽笑了起来,说你都快死了,还问这么多干嘛? 老威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不由叹了口气,说能在临死之前再见红拂一面,也算死而无憾了。[s.就爱读书]给 力 文 学 网..只是。左飞,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我说很简单啊,因为我们想拿下景山,而你是其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拿下景山?!”老威明显吃了一惊:“你们以为干掉我,就能拿下景山了吗?哈哈,实在太过不自量力,景山远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说你都要死了,废话还真是多啊。 说着话,我便走到老威身前,伸手便朝他的喉咙捏去。而与此同时。老威突然举起手来,手中变戏法似的多出一柄小小的手枪,瞄准我的胸口就要扣下扳机。 天啊,这怎么可能,想进来红拂的房间,可是要经过严密搜身的。老威竟然还能藏下一柄手枪!这家伙不愧是沉浸江湖多年而不死、号称有九条命的老威! 这杀手锏委实太多了一点。住技。 我们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我不知道能否躲开这颗子弹,但我仍旧拼尽全力,脚尖重重一点,身子便往旁边弹去。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而且响在我弹跳之前。 我心里一慌,心说完了,这一枪怕是躲不开了,而等我弹出去之后,才发现老威已经倒了下去。持着手枪的手垂在一边,到死也没有叩响扳机,而他的额头上却多了一个弹孔,鲜血正淙淙流出。 我回过头去,韩幽幽侧躺在**上,依旧是那样妩媚动人的模样,手里却拎着一支杀气十足的勃朗宁。 我撇撇嘴,说好枪法。 真心好枪法,那么短的时间,这么快的反应速度。我突然很想详细地听一听韩幽幽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和我们分别的时候,她明明是个连架都不会打的女生,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就敢杀人了啊。 韩幽幽叹了口气,说左飞啊,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呢? 其实韩幽幽刚才就算不开枪,我也有把握躲开老威这颗子弹,死在他手上那可太傻逼了。不过韩幽幽既然开口,那我也没什么好说,自然让她说话。韩幽幽撇撇嘴,说帮我杀个人吧。 我说杀谁? 韩幽幽说,杀掉中央那个大佬,我想和黄杰在一起了。 我指指自己的脑袋,说来,你还是杀掉我吧。 韩幽幽咯咯咯笑了起来,说我和你开玩笑的啦。我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新闻联播要是一天没有见他,知道要出多大事么?韩幽幽说好啦,不说这个了,真要帮我杀人,你帮我杀掉老孔吧。 “为什么?” “因为他太多嘴了。” “好吧。”我说:“你叫他进来。” 其实老孔人还不错,上次还帮我阻拦白大少,但是韩幽幽想要杀他,我也没有办法。韩幽幽按了按**上的铃,过了一会儿,老孔便推门走了进来,说红拂姐,有什么事? 接着,他便看到了地上的老威以及站在门边的我。 “啊,你……”老孔吃惊地看着我。 我闪电般的伸出手去,像捏小鸡仔一样捏断了老孔的喉咙,老孔的身子软软倒在地上。我回过头去,说好啦,搞定了,咱俩互不相欠。韩幽幽撑手躺在**上,眼神**地看着我,说左飞,你杀人的样子真帅。 我额前冒出三道黑线,说韩幽幽啊,咱们都知根知底的,能不能就别对我放电了?韩幽幽只好坐了起来,说好吧,你原路返回,把这两具尸体弄走,回去之后告诉黄杰一声,就说我有事要和他说,让他过来一趟。 “好。” 我不说废话,拎起老威和老孔的尸体,便从原路返回,从地下通道而出。通道很长,而且七拐八绕,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同时心中诧异,是谁? 还有谁知道这条路? 难道说…… 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的身影很快显现出来,和我来了个面对面,相距不过五米。我是练家子,所以早早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而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并未有任何预警,在看到通道里还有个人之后,很明显地惊了一下,再看到我手里还拎着两具尸体,更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顿时眼神如刀:“你是谁?!” 这是个已经六十多岁的长者,传说中的那位身居高位、常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超级大佬,位于华夏顶尖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果然是他。新闻中的他慈眉善目、文质彬彬,现在的他则有一丝慌乱,不过眼神依旧凌厉。 有一点你不可否认,那些久居高位的大人物,即便手无缚鸡之力,也同样拥有吞天噬地的气场,比如眼前这位。不用说是我了,只怕是龙大帅,在他面前都要乖乖的。 我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不是说他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次红拂,竟然这么巧就叫我给遇见了,我的运气也实在是逆天了。 我立刻把两具尸体放下,恭恭敬敬地站好,说道:“我是个小人物,就不敢唐突了。这两人是红拂姐叫我杀的,我正要带出去处理掉。” 大佬松了口气,说好,你出去吧。 我点点头,又抓起老威和老孔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绕过大佬,继续往前走去。刚走两步,大佬又叫住我,说今天的事,不许和其他人说!我说放心,不会的。 出了通道,外面是一间地下室,不过同样装的富丽堂皇,沙发上坐着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一看我出来,立刻纷纷跳了起来,待看清我不是大佬之后,一个个都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人个个眼神凌厉,杀气四溢,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胜过我不知多少倍了,毕竟是大佬的贴身保镖啊。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我是红拂姐叫来办事的,刚和……嗯……他碰见了,他叫我先出来的。几个人没有说话,依旧杀气重重地盯着我,我只好把尸体放在地上,说那你们来处理吧,我不管了…… 说完,我便离开了地下室,来到帝王一号的前厅。 妈的,真是吓死我了。 话说回来,这也实在是太巧了,谁能想到会在这地方碰上他?想想他和韩幽幽在**上颠鸾倒凤的模样……那画面太美,我实在不敢想。不过再说回来,他都六十多了,还能行吗…… 回到同州,我把今日所见所闻和众人一说,大家均是十分感慨,有羡慕我的,有鄙视我的,还有责怪我为何没找大佬要个签名的。唯有黄杰始终一言不发,心肠铁石如他,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吧。 毕竟韩幽幽,可是他喜欢了十多年的女孩子啊。 我把韩幽幽的话给黄杰说了,然后问他,你会去吗?黄杰摇头,说不去,和她没什么好说的。猴子搂着黄杰的肩膀,说兄弟,霸气!当断则断,千万别理不清还乱! 我哈哈笑起来,说你现在也有资格教育人家啦? ………… 老威死了,或者说,老威失踪了。老威的手下都傻了,苦寻几天毫无踪迹,明知道老威是在帝王一号失踪的,却又不敢去问,只好去求助郑部长。郑部长将他们骂了出来,说你们不敢,难道我就敢么? 老威失踪,他的部下顿时乱了起来,为了地盘大打出手,还有其他势力也想趁机分一杯羹,也加入到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抢地盘大战中,以及那些和老威有过仇的,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总之,景山现在是乱了,乱成了一锅粥。 在这种时候,眼镜蛇在我们的暗中支持下异军突起,吞并了不少老威的旧部,势力愈发壮大起来,隐隐有领导景山之势。 我们混了这么多年,深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很多事情我们不可能亲自去处理,所以要不断地吸收朋友和亲信,来为我们分担事务。 张火火如是、龙公子如是、眼镜蛇也如是,就更不用说之前的山西了,我们的朋友和亲信更是遍布三晋。继续说回景山,老威说的没错,这地方确实不好拿下,零散的势力太多,硬骨头的也多,就算有我们的支持,眼镜蛇也没办法彻底吞下景山。 最后没有办法,我们只好亲自上阵,除去张火火外,龙公子也加入了战斗,然后再从同州和常平调派人马,不断注入景山。有了我们几人,战局优势自然更加显著,一路势如破竹,不过即便如此,也拖拖拉拉地打了近一个月,方才逐渐收入尾声。 眼看着寒假都快放了,大家归乡的心思都比较重,所以也就卯足了劲的打。打到最后,景山只剩一个以王二狗为首的势力不肯归顺了,这王二狗颇有两把刷子,尤其擅长侦查和伏击,探取情报的能力竟然和马杰不相上下。 马杰特别兴奋,点明了跟我们说,这个人,他要了。 1368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自从我们来到京城,扩张速度一直远大于马杰的侦查速度。给 力 文 学 网.. 侦查是个细活,慢火才能出功夫,马杰一天天累得够呛,还经常跟不上我们的进度。所以找个帮手,一直是他在京城的心愿。 但是千金易得。影子难求,要做情报人员,需要满足多方面的要求,比如要长相普通,要足够机灵,要有耐心、细心、恒心等等。而这王二狗,就非常符合马杰的要求。 马杰和王二狗第一次交锋,是因为龙公子。 王二狗本来是龙公子负责讨伐的,但是龙公子却怎么也找不到王二狗,只好求助马杰。马杰一开始没当回事,查出王二狗的位置后就告诉了龙公子。接着,龙公子又求助猴子。让猴子给他拟了一个作战计划。 有了马杰的情报,再有了猴子的计划,龙公子本身也是个强者,按理来说应该十拿九稳了吧?结果却大出所有人的意料,龙公子竟然反中了王二狗的埋伏,手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狼狈而归。 众人分析原因。发现猴子的计划是没问题的,而那王二狗之所以能赢,显然是因为提前获取了这份计划,再制定反制龙公子计划的计划。这么一来,马杰便上了心,说这个王二狗有意思,竟然还能提前获知龙公子的计划。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双人斗法由此展开。 马杰放下手头所有事情,专心致志地对付王二狗,结果两人数次交锋。竟然斗了个不相上下。有好几次,马杰都已经快把王二狗给捉到了,可最后关头又让他给跑了。 要知道,以马杰现在的情报获取能力,已经担得上“山西第一”的美誉了,没想到京城一个小小的景山,竟还隐藏着这等厉害人物。 王二狗虽然厉害,可他那边毕竟人少,而我们却兵强马壮,就算几次交锋下来不相上下。他那边也磨损的差不多了,身边只剩十来个人。所以,只要我们一鼓作气、齐心协力,定能把王二狗拿下,但是马杰不许,说是一定要用他的手段来对付王二狗,这样才能使得王二狗心悦诚服。 马杰细心调查了王二狗的资料,发现这人年幼的时候曾在大山里住过,经常跟着老爹、带着条狗,一扎林子就是半个多月,久而久之,方才练出这一身的本事来。 简而言之,就是说王二狗乃是野路子,手段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而马杰是科班出身,所学所用都是高科技手段。马杰分析过王二狗的身份来历之后,专程为王二狗量身定做了一个捕捉他的计划。 这天晚上,马杰终于查到了王二狗的位置,得知王二狗在景山郊区石沟子村某农户家里,便亲自带人赶了过去。 半夜两点,马杰便来到房前,吩咐人把屋子团团围住,接着便攀到房顶之上,对着里面喊话,说王二狗,你听好了,我是马杰,我已经带人包围你了,你赶紧出来投降! 屋子里面传来王二狗的笑声,说就凭你还想捉我,嫩了点吧小子? 马杰大叫,说你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屋了! 王二狗更加开心,说你烧屋,我还炸屋呢。话音一落,马杰立刻感到不对,回头便朝众人喊道:“全部趴下!”自己也飞身扑了出去。众人听令,纷纷趴在地上,整栋房子爆发出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之后,便夷为了平地,落了厚厚一层的灰,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不用说,这又是王二狗的诱敌深入之策,位置是他自己故意泄露的。 众人瞠目结舌,说这王二狗是发了疯么,为了打垮咱们,把自己也栽进去了?马杰摇摇头,说他没那么蠢,定然已经挖好地道,屋子一炸,他就逃出去了。 众人问,那怎么办? 马杰说不着急,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来,上面显示一个红点正在慢慢远离。马杰说,这就是王二狗,咱们追过去就可以了。众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玩意儿是追踪器,但是一样吃惊不已,问马杰是什么时候给王二狗装上这玩意儿的? 马杰说,在王二狗故意泄露自己位置之前,他就已经查到王二狗在这里了,所以用两颗糖贿赂了石沟子村的一个四岁小孩,把追踪器粘到王二狗的衣摆上了。 而今天故意中王二狗的计,乃是为了麻痹王二狗,到下一次,自然就能歼灭他了。 众人在对马杰表达过钦佩之后,立刻循着仪器上的红点追踪过去,在第二天黎明来临之前,众人再次把休憩在树林里的王二狗等人给围住了。此时已经深冬,林子里更是冷的不行,愿意跟着王二狗的越来越少,身边只剩四五个人了。众人都不同意到这树林里来,但是王二狗却坚持要来,因为他说他只有在树林里才有安全感。 “在林子里,没人斗得过我。”王二狗信誓旦旦地说。 他生了堆火,靠着火边睡着了。 梦里,王二狗又回到了小时候,跟着老爹,带着自家土狗在大山里满山窜的日子,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了。不过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王二狗被一阵烤兔子的香味给撩醒了。 可是,这附近怎么会有烤兔子的味道?! 机警的王二狗立刻醒来,“腾”的一声坐了起来。然而除了王二狗外,其他人并未苏醒,他们依然睡着,而且睡的很香,像是被人下了迷药。篝火上果然烤着一只兔子,那兔子肥大,烤的金黄,浑身油滋滋的,一看就忍不住大流口水。可是王二狗流不出口水来,流的反而是汗水。 因为篝火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相貌普通,却满带笑容的青年,正是他在烤着兔子。 马杰笑呵呵道:“醒啦?你等一会儿,烤兔子马上就好。”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王二狗眼神如刀。 “一个专业的侦查人员不该问出这种问题。”马杰答道。 王二狗立刻站了起来,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出一个小小的追踪器来,气得他将追踪器丢进篝火之中,发出“砰”的一声轻响。王二狗咬着牙道:“我最讨厌这种东西,没本事的人才会依靠这种现代科技,其实一点都不靠谱!” “是吗?”马杰说:“手机也是现代科技,不如扔了它吧。”肠划。 王二狗不说话了。 许久,才缓缓地问:“什么时候给我装上的?” “这是个秘密。”马杰笑了起来。 看着马杰得意的样子,王二狗有种掐死他的冲动。马杰继续说道:“如果我想杀你,你现在已经死了。不过,我知道你死也不会死的甘心,我也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是靠现代科技的。这样吧,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赌什么?” “赌我能不能找到你。”马杰说:“你现在就可以走,半个小时的时间,你爱上哪上哪;半个小时之后,我开始追你,期限为天黑之前,我一定会追到你。这一次,我保证不用任何现代科技,完全靠自己的本事,如果我能找到你,你以后就为我所用,如何?” “如果找不到呢?”王二狗问:“那又怎么样?” “找不到,从此之后你在景山,再无人会为难你。”马杰淡淡地说道。 “真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王二狗立刻站了起来。 “先等一等。”马杰将烤好的兔子递给了王二狗,说你**没吃饭了,肚子里空,就没有力气,不如吃饱了再上路吧,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到时候又被你说嘴。 王二狗咬了咬牙,以最快的速度把一只兔子啃完,落了一地的骨头。 “计时开始。” 王二狗转身,撒腿就窜进了林子,一会儿就没了踪影,而马杰连看都没有看,只是用树枝拨弄着火堆,小心翼翼地把火给熄灭了。四周的人围拢过来,说杰哥,为什么不干掉他,多好的机会啊。 “因为这个人,我要了。”马杰说。 “天黑之前吗?万一找不到他呢?毕竟他身上已经没有追踪器了。” “找得到的。” 马杰没有解释,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众人便都闭上了嘴。半个小时之后,马杰站了起来,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立刻窜进林子,而是走到王二狗先前啃的那一堆兔子骨头前面,接着便趴在地上仔细地嗅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吃惊不已,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有人甚至忍不住说,杰哥,你要是饿了,我再去给你捉一只来…… 马杰并未说话,而是继续嗅着,嗅完了骨头,又去嗅王二狗先前趴过的地上,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就连他吐过的痰、撒过的尿,马杰都要过去闻上一闻。 最终,马杰再次站了起来,目光已经指向一个方向。 “你们先回去吧,接下来就是我和王二狗两个人的事了。”说完这句话,马杰的身形一闪,也窜了出去。 1369 收服王二狗 王二狗像条狗一样的在林子里狂奔。 王二狗并不觉得像条狗是件坏事,他觉得狗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灵性的动物。他家那条白黄相间的纯种土狗花花,两岁的时候只有一百斤重,就敢和三百斤的熊瞎子叫板,引着熊瞎子狂奔了好几里地,最终死在了王二狗他爹的猎枪之下。 三百斤的熊瞎子啊。那一年冬天,他们家好好过了个年,花花也成了首屈一指的功臣。 王二狗不佩服别人,就佩服自家的狗,他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花花,不屈不挠、敢和一切凶恶势力叫板。所以,他在景山这么多年,老威不能让他臣服,新来的这帮年轻人更不能让他臣服。 他疯了一样的在林子里跑,他虽然不是在这片林子长大的,可是他对林子里的土壤、树木、水流、岩石……有着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来到这里就像回到家一样。 就一个字。爽!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王二狗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半个小时,然后再来追他--呵呵,那个马杰,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么?王二狗一边在林子里飞奔,一边在路上设置许许多多的障碍。包括一些可以要人命的陷阱。以及故意混淆自己逃跑的路线等等。 王二狗真不相信都这样了,那个马杰还能够找到自己! 王二狗一步都未曾停歇,这点路程对于从小就满山乱窜的他来说根本不是个事。他一直跑,跑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方才停了下来。他面朝西方,站在夕阳下面,自言自语:“照这情况来看,还有一刻钟就要天黑了,他该找不到我了吧?” 王二狗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还刻意找了一块背光的大石头。将自己的身影完全隐藏在阴暗之中。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实在跑不动了。一刻钟,还有一刻钟,王二狗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然后面朝西方,看着夕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去。 “夕阳很美,对吧。”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王二狗一下就跳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坐在岩石上方的马杰:“你,你是怎么找过来的?”这一刻,王二狗的心中满是震惊。[s.就爱读书]他完全不敢相信马杰竟然真的追了上来。 “这是个秘密。”马杰笑了。 王二狗沉默下来。 与此同时,夕阳也完全落下,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一丁点光亮了,二人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马杰继续说道:“想学吗,我可以教你,但前提是,从今天起你要跟我。” 王二狗沉默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说这本来就是我们讲好的条件,我不是不守信用的人,我虽然比你大好多,但只要你身上有我值得学习和尊敬的地方,那我就愿意跟你。 “好。” 马杰用手撑着岩石,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双腿展了开来,说你的陷阱太厉害了,先帮我疗疗伤吧。 马杰的双腿鲜血淋淋,甚至都快失去知觉了--那是因为,王二狗在陷阱之中还放了一种只有他和他爹才会制作的独门毒药,如果没有他们家的解药解救,那么这双腿就废了。 王二狗的心中诧异,中了他们家的毒药,竟然还能追这么远,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而更关键的是,马杰现在已经失去战斗能力,就因为王二狗的一句话,就肆无忌惮地把伤腿露了出来,是不是太过信任他了? 王二狗现在只要出手,马杰就死定了。 可是王二狗并没这么做,反而很感激马杰对他的信任。他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为马杰处理着伤腿,先把腐肉挖出,然后清理伤口,最后敷上他们家的独门解药,进行包扎,便大功告成了。 “三天之后你就好了。”王二狗说道。 马杰呼了口气,说那么,就麻烦你被我出林了。 王二狗二话不说,便把马杰背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这片林子很大,天又慢慢黑了下来,不过王二狗并不担心迷路,因为他在沿途已经做好记号。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皎洁的明月升上枝头。 王二狗踩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林子里,一边走一边和背上的马杰聊天。两人各自讲着自己的经历,相谈甚欢,王二狗得知马杰入这一行还不到四年,更是吃惊不已,大呼天才。 这一路,足足走到第二天早上才出了林子。林子外面,马杰带来的手下还在等着,王二狗把马杰扶上了车子,马杰拉了王二狗一把,让他也上了车。 “为了感谢你,我要送你一个礼物。”马杰说。 “什么礼物?” “到了你就知道了。”马杰看向前方,说:“开车。” 车子又行驶了两三个小时,途中还吃了个早餐,一直到快晌午的时候,才到达同州。车子开进建材厂里,又来到一所还在使用的仓库,里面的装载机进进出出,工人也热火朝天。 王二狗不太明白,马杰带他来这地方做什么? 但是马杰不说,他也不问,只管前行。绕到仓库后方,在一大堆废弃建材的背后,有一个人双手双脚地被绑在这里,嘴巴上也粘着胶带,显然是被绑架到这里的。 这人看着五十多岁,虽然整体狼狈不堪,但是身上穿的衣服极为考究,还有他的金丝眼镜和名表,无不彰显着此人的尊贵地位。 这人看到来人,立刻“呜呜呜”地摇着头,虽然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是可以猜出他在求饶。他可怜巴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而王二狗却是真的掉下了眼泪。 马杰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说你来到京城,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杀掉他吗?去吧。 确实,王二狗从偏僻的大山来到京城,从无到有、白手起家,发展出一大片属于自己的势力和天下,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人,为了杀掉这个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始终无法得手,因为这人的身份,还不是王二狗能得罪起的。 “我是很想杀他,但是……”王二狗回过头去看着马杰。 “放心。”马杰说道:“后事已经料理干净了,我们伪造了他出国潜逃的记录,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死在这里的。” 听到这里,被绑着的那人更加大声“呜呜”叫了起来,这一次,眼泪终于彻底挤了出来,他甚至跪在地上,不停朝马杰和王二狗磕着头。王二狗则呼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一柄雪亮的尖刀,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不管这人怎么求饶,王二狗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秒就要了这人的性命。干掉这人之后,王二狗跪倒在地,痛哭起来。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一队来自京城的纨绔子弟进了他们处在深山里的山村,点名要求王二狗他爹陪着他们到山里却猎熊瞎子。王二狗他爹不愿,说破了大天都不愿,说熊瞎子是一般人能惹的?而这帮人不依不饶,说这村庄里,只有你有猎捕熊瞎子的经验,你不去谁去?说毕,还掏出枪来威胁王二狗的爹。 无奈之下,王二狗他爹只好领上自己的狗,在第二天的早晨带着这帮纨绔子弟进了深山。就是那一次,王二狗的爹,还有他家的花花,和一只五百斤的熊瞎子鏖战,战况极其惨烈,最终同归于尽。 而那帮纨绔子弟一点事都没当,连王二狗他爹的尸体都不管,自顾自运了熊瞎子下山,回京显摆去了。过了一个月,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带着一柄刀,只身来到京城。 他要为自己的爹,还有花花报仇。 当年进山的那帮纨绔子弟,已经被王二狗杀的差不多了。唯有领头的那个,因为家中势力太过强大,王二狗根本斗他不过,连暗杀都无计可施,所以一直拖着。 这一拖,就拖了十五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当然,为了捉到此人,我们也没少费力气,还向龙大帅张了嘴。有龙大帅的暗中帮助,我们才设计出一个完美的套子来,否则这样的人物突然失踪,在京城可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对着这具尸体,王二狗哭了整整半个钟头,方才站起来冲着马杰说道:“小哥,我以后就跟着你了……我把我这条命都交给你!” ………… 收服了王二狗之后,景山的地下势力就收的差不多了,与此同时,学校也放了寒假,我们照例要回家休息、过年,顺便休整、归拢一下自身势力。 半年时间拿下京城三个城区,表面上看着挺风光,其实内部有很多问题,需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处理一下,方才能够继续前行。 这些事情,当然要交给张火火、龙公子、眼镜蛇等人去做。上名纵亡。 我们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京城几天。 这天晚上,黄杰回到房内,一眼就看到自己**上多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着黄杰,有些撒娇,又有些埋怨地说:“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呢,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吗?” 1370 不,你不是 为124000金钻加更 这个女人当然就是韩幽幽。() 韩幽幽是怎么潜入建材厂,又怎么潜入黄杰房间的,没人知道。黄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韩幽幽侧躺在自己**上,眼神勾人、酥胸半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魅惑的气质。 嗯。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变得更漂亮了。 黄杰有没有感觉? 有。 毕竟是从小就喜欢,并且喜欢了十多年的姑娘,哪有可能完全没有感觉。为了防止这种感觉继续扩大,黄杰立刻回过身去就要离开,但是韩幽幽也窜了下来,按住了已经拉住门把的黄杰的手。 “你不想我么?”韩幽幽说:“你一点点都不想我么?” “不想。”黄杰冷冰冰地答。 “我不信。”韩幽幽的手顺着黄杰的手臂上滑,一直滑到肩膀,再滑过脖颈,最后来到面庞。韩幽幽的手很软、很轻,像一团棉花,轻轻抚摸着黄杰的脸颊。 男人是这世界上最硬的东西。偏偏能被女人这种最软的东西打败,造物主是不是很奇妙?他无论造什么东西,都是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的,毫无疑问,韩幽幽就是黄杰的克星。 黄杰的气息变得浓重,心跳也加快起来。 “我很想你。”韩幽幽说着。两只手都勾住了黄杰的脖子。身子也靠到了黄杰的身上,她抬头仰望着黄杰的脸,二人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黄杰,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你。” 韩幽幽很有信心,当她做出这样的动作、说出这样的话,这世上任何一个雄性,哪怕是一只公狗、一头公牛,也抵挡不住她的**。但是,黄杰却一点一点地将她的双手解开。然后将她推了开来,冷冷说道:“我不想你。” 韩幽幽吃惊地望着黄杰,简直不敢相信黄杰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她不可思议,又满面悲伤地说:“你果然是在恨我,你还在怪我当初对你不告而别是不是?” 黄杰说,刚开始是的,但是后来就不是了。 韩幽幽问为什么? 黄杰说,因为我有了更爱的人,我愿意为了她去奋斗一生,并且再也没空去想其他女人。 韩幽幽面色一变。说你认为我是其他女人?黄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不谈恋爱,也应该是最好的朋友,你竟然将我当作其他女人? 黄杰不是个很善言谈的男人,在韩幽幽的这种诘问之下竟然哑口无言。韩幽幽的面色又软下来,说黄杰,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去找其他女人排遣寂寞,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现在回来了,你就不要再想着其他女人了,好不好?她一边说,一边再次往黄杰身上靠去。 黄杰再次将她推开,冷冷说道:“不好!” 然后他拉开门,说韩幽幽,到此为止吧,请你离开,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韩幽幽的气息变得浓重起来,说你竟然为了一个婢女,连我都不认了?黄杰皱皱眉,说你说话客气一些,她不是婢女--就算她是,也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你胡说!” 韩幽幽突然扑了上来,用力抓住黄杰的衣领,说我才是你最爱的人,我才是! “不,你不是。”黄杰用力将韩幽幽推开。 这是第三次了。 黄杰第三次把韩幽幽推开,这已经足够说明他的铁石心肠。 韩幽幽终于认清现实,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们不谈这些--老友相见,说说话总可以吧?黄杰张了张嘴,似乎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提议。 而韩幽幽也不打算让黄杰拒绝,她径直走向屋子中央,那边有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摆着几瓶酒,这酒没有包装,连商标也没有,瓶子也普普通通,但是上面写着两个字:特供。 只要写了这两个字,就代表这东西是和普通老百姓无缘的。上名豆弟。 韩幽幽坐下来,说我们边喝边聊吧,当然,你要是怕被我灌醉,那就不要喝了。黄杰吐了口气,只好坐了下来,和韩幽幽面对面。韩幽幽笑起来,笑的很好看,她拍着黄杰的肩膀,大大咧咧道,这就对了嘛,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点魄力和担当还是要有的嘛。 黄杰没有说话。 下酒菜只有一碟蚕豆,这是孤儿院那帮孩子曾经最喜欢的下酒菜,他们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围坐在一起,偷偷喝院长私藏的酒了。若是有一叠蚕豆,那可真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酒香扑鼻、入口绵柔。 好酒,说不出来的好。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所谈所聊都是当年的生活,越说越是开心。毕竟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共同语言简直多到天上去了,不过黄杰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脑袋,不让自己喝醉。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喝醉了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但是他依然防不住韩幽幽轻轻弹一弹指甲盖,便有一抹无色无味的药粉落入酒内--若是没有两把刷子,也没有韩幽幽今时今日的地位。 黄杰已经算是人中之龙,这世上很少有人能骗得到他,但是他和韩幽幽一比,倒成了小巫见大巫。于是,黄杰很快就觉得脑子昏昏沉沉了,连眼前的人都看不太清楚。 韩幽幽把黄杰扶到了**上,并亲自为他脱下了衣服。 两人裹在被子里,身体紧紧缠绕。韩幽幽轻轻吻着黄杰的脸颊、脖颈,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把第一次给你。” “阿丽丝……”黄杰轻轻叫道。 这一声,如同一盆冰凉的水,狠狠浇在韩幽幽的头上,面色也由热情的绯红变作心寒的惨白。如果说之前韩幽幽还认为黄杰是在刻意隐忍、是在故意逃避,其实他还是爱自己的,只是不愿意承认。那么此时此刻,韩幽幽终于相信,自己在黄杰心中的地位,已经比不上那位婢女了。 真是悲哀啊。 认清这样的现实,让韩幽幽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如同辛辛苦苦养大的**物,竟然认了别人做主人,这怎么能忍? “阿丽丝……”黄杰轻轻叫着,用力抱住了韩幽幽的身体。 韩幽幽却把被子一掀,钻下了**。她顺了一会儿气,方才给自己慢慢穿好衣服,回头看看,黄杰已经睡着了,像个孩子一般香甜。看着他,韩幽幽竟然忍不住掉下几滴泪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 韩幽幽摇摇头,对自己说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怎么会爱上别人?我之所难过,只是因为这个玩具不再属于自己罢了。想完,她呼了口气,开始往前走去,可是刚走了四五步,她就再也忍不住了,蹲下身来把脑袋压在大腿上哭了起来。 这一生,这一辈子,她从来没有哭得像今天这般难过。 她知道,这个人,永永远远地离开她了。 ………… 京城,海店区,中海别院。 这是华夏最高领导人办公的地方,这里面聚集着处在整个华夏势力巅峰的人物,他们分别代表着背后不同的家族,分管着华夏不同的事务,并且轮流坐着华夏的庄。 他们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当然暗流潮涌,这是全世界权力架构的通病--这未必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样反而可以保证权力的平衡。 中海别院很大,布置的也很别致,有着许多不同的院子和房间。 处在最北边的一个院子里面,一位精神奕奕的老人正在办公,他的名字不方便透露,只是大家都唤他做“荣老”。荣老是整个华夏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这一点当然无人胆敢反对。 荣老整整忙活了一个上午,方才冲着对面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的男子说道:“蛮牛,你是说真的?” 那个男子目似铜铃,形如蛮牛,大概这就是他外号的由来。蛮牛是荣老的保镖之一,当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听到荣老文化,立刻站了起来,点头说是的,红拂小姐亲自登门想要献身,至于献成了没有,这就不知道了,那毕竟是屋内的事。 荣老沉默着,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蛮牛继续说道:“黄杰和红拂小姐一起长大,堪称青梅竹马,二人确实曾在一起过,所以也就不难理解红拂小姐的所作所为了。” 荣老叹了口气,说杀了吧。 蛮牛点头,接着说道:“上次您在地下通道里遇见的那个青年,也查出来了,叫做左飞,是龙城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 荣老淡淡地说:“杀了吧。” “还有,我无意中发现,您之前送给红拂小姐的夜明珠,出现在了一个叫做郑午的青年身上。” 荣老闭上眼睛,依旧面无表情:“也杀了吧。” 到此,蛮牛终于闭嘴,倘若他再说出一个人来,恐怕也难逃“杀了吧”的命运。还好,再没有其他人了。蛮牛冲荣老点了点头,便躬身退了出去,得到三个杀人的命令,他必须要尽快去做事了。 屋子内重新恢复安静。 荣老眼睛一瞥,发现桌上爬着一只蚂蚁。他轻轻用手一弹,叹了口气道:“可悲的蝼蚁,何苦要送上门来呢?” 1371 初露端倪 在寒假来临之前,还有一个消息传过来,说是之前那个郑天阳郑部长,四处托人托关系想整龙大帅。结果被龙大帅知道了,反过来吊了他一回,把郑部长给吓着了。再也不敢打龙大帅的主意。 因为此事,龙大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给我们保证,说只要是京城的事,不涉及到中海别院那几位,他龙大帅通通都能搞得定,我们也为自己找了一个强大的靠山而满足。 心心念念的寒假终于到了。 每次放假,都是我们唯一休息的机会,可以放松下来和爱人、亲人见面。当然,也不尽然,有好几次即便是寒暑假,我们也在猴子家里练功。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们半年时间拿下三个城区,是该好好给自己放一个假了。 放假前一天,我们一起回山西,不过兵分两路,猴子和黄杰、马杰回龙城去,猴子是要回家,而黄杰和马杰是去找阿丽丝和阿花;我和郑午回东城,见我们的王瑶和苏忆去,苏忆也放假了,要回东城。 我们两路的航班不同,但是起飞时间差不多,我们过了安检之后,便在候机大厅等着。难得轻松的时刻。我们几人聚在一起聊天,唯有黄杰总是左看右看,一脸忧虑的模样。 我们问他,他说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有危险在靠近。 黄杰强大的直觉能力。我们早有见识,所以也没有不当回事,立刻变得警惕起来,谨慎地观察着四周,或许真是什么仇家找上门来了。 不过这里可是机场,安保措施可是非常厉害的,对方真敢在这里行凶?我和郑午的起飞时间先到了,我俩便和猴子他们道了别,还安慰了黄杰一番,说对方在机场不敢动手,在飞机上就更不敢动手了。等回到山西。那里可是我们的天下,对方敢跟着来了? 我和郑午拖着行李往检票口走去,又坐上机场大巴,乘上飞往东城的飞机。 上了飞机之后,我还给郑午运了一次真气,确保他在飞机上不会突然发疯。邻座是个年轻女生,看见我把手指头搁郑午脑袋上,还好奇,说你俩这是在干嘛啊? 我也无聊,便逗她说,我在给她做头部按摩。( ) 年轻女生来了兴致,一定要叫我也给她按摩按摩,我哭笑不得,只好给她随便乱抓了几把。她撇撇嘴,说也没怎么样嘛。如此一来,我们倒也开始攀谈起来,我才知道她叫凤儿,也是东城的学生,在京城上大学的。她得知我的名字叫左飞,便“呀”了一声,说咱们东城有个黑社会老大也叫左飞,你知不知道? 我立刻摇头,说不知道,我和黑社会可没什么来往。 风儿说肯定啦,一般人谁会和黑社会有来往啊。 风儿是个挺开朗、又健谈的女生,因为她的存在,这次旅途变得不太寂寞。风儿也问郑午,说你怎么不说话呢?郑午认真地说:“我不能对不起我女朋友。” 风儿愣了一下,咯咯笑了起来。 下了飞机,我们和风儿分别,风儿告诉我们,她家在西街开着一家美容院,让我们有空过去坐坐。和风儿分开之后,我在机场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便给王瑶打电话,说你不是要来接我吗,怎么没看见踪影? 苏忆明天才回来,所以负责接应我和郑午的就成了王瑶,上机之前说得好好的,下机后却不见王瑶。 王瑶跟我解释,说东街突然有了点事,她要赶着处理,不过已经派人去接我们了。 我说哎呦,您老人家可真是日理万机,比我这个将军盟的左少帅还忙啊。王瑶说可不是嘛,你有我哥帮忙照料,我呢,前前后后都是我自己忙。 我说好啦,媳妇大人辛苦,不过你派来的人在哪? 王瑶说应该到了吧,你四处找找,车牌是晋dxxx32。我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辆晋dxxx32的黑色商务车,就停在马路边上,距离我们十几米远。我心想这司机也是个癔症蛋,也不知道下来接应一下我和郑午?别说不知道我俩长啥样,那他还做个屁的事,不过死了算逑。 我和郑午朝那商务车走去,过去后先拉开后备箱,把行李放了进去。这过程中,司机也没说下来帮把手,坐在主驾驶一动不动。 我和郑午都有些生气,心想这司机也太没眼力价儿,怎么在王瑶手下做事的?我俩又绕到车子前面,把前车门一拉,发现司机正趴在方向盘上睡大觉呢。 我和郑午相视一笑,决定整整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我和郑午悄悄把头靠近这个司机,然后一同在他耳边大叫了一声,而我们想象中司机一跃而起撞到车顶的画面并未发生,而是依旧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我和郑午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我们俩不是没经历过事的人,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郑午轻轻拽了拽司机的胳膊,司机便摔下车来,肚子上满是鲜血,显然已经死去。 “啊……”上贞以技。 一声惊心动魄的叫喊响起,恰好经过的某妇女尖声叫了起来,此时正是下机的高峰期,机场门口人行如织。妇女一叫,立刻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四周的人立刻围了过来,都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司机。 “啊,他们杀了人!” “快叫警察过来!” 叫喊声此起彼伏,我和郑午只管冷冷地看着四周的人,我们断定凶手还没走远,一定就在附近!看来黄杰的感应是对的,真的有危险在靠近我们,而且真的跟到山西来了。 好大的胆子! 很快,我便看到了一个人,那人在人群中一闪而过,而我却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脸。不会吧,怎么可能……如果是他的话…… 我的心里疯狂地敲起鼓来,就在这时,机场安保听到动静,也纷纷追了过来。有人指着我们,说他俩就是凶手,我和郑午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法辩解的,不如进了局子再好好解释。 于是我俩并不反抗,任由安保将我们压倒在地。 因为是人命案子,附近的派出所处理不了,直接将我们押往最近的公安局里。我们在东城成名已久,当然和局长很熟,而且我爸现在都是龙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了,可是东城公安局长的顶头上司。局长一见是我,立刻亲自审这案子,我和郑午本来就没杀人,所以这事怎么都算不到我俩身上来。 王瑶也赶来了,说司机是她派来的,和我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哪里可能杀人?所以这宗命案,于我和郑午来说,既无作案动机,也无作案时间,笔录很快就做好了。 局长又看了一遍笔录,最后点头说道:“事情和你俩无关,但是还有些程序要走,这期间就麻烦二位暂时留下。” 我和郑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说可以。我们二人便被带到局子里的临时羁押室里,当然也好茶好水的供着,王瑶都能留下来陪我,只是没有人身自由而已。 王瑶忧心忡忡,说在东城这个地界,绝对没人敢动她的人,那就只能说明一点,凶手是来自外地。便问我,最近可曾得罪什么人呢?我苦笑,说我在外漂泊这么多年,仇敌都能排成一个加强连了,哪里猜得出是谁干的? 其实我心里有个人选,但是不太确定,不能因为在机场见到某个人影,就怀疑是那位大佬做的吧?没准人家只是来出差呢,公务人员嘛。所以这事只能藏在心里,暂时还不能说。 王瑶和我聊了会儿天,便有人给她打电话,又有事情要她处理。王瑶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说好啦,你先去忙,等这边程序走完,我就过去找你。王瑶说好,便离开了公安局。 我想起什么,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们有没有遇到问题。猴子说没有啊,他们很顺利地回到了龙城,马杰去找阿花了,黄杰则跟他回了孙家,完了还感慨,说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就这点毛病,把哪儿都当成是自己家…… “猴子。”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我和郑午遇到问题了,黄杰的直觉可能是对的。”完了,我便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说实话,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死个司机其实是件小事,但透过现象看本质,总觉得这事很不单纯。 “你觉得是谁干的?”猴子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但是我曾在机场看到那位大佬的贴身保镖。” “哪位大佬?” “荣老。”我继续说道:“我确定我没看错,你知道我认人的本领一向很高。那天从韩幽幽**下的地下通道出来,虽然只是恍了一眼那些保镖,可我能将他们的脸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荣老为什么要杀咱们?”猴子奇怪:“咱们于他来说,还不如一只蝼蚁。” “对,我也不想怀疑是他,最好不要是他,因为……”我沉沉地说道:“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我们全部都死定了。” 1372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这话说的一点水分都没掺。() 荣老作为华夏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玩弄我们几个还不跟玩弄蝼蚁一样容易?无论来明的还是来暗的,他挥挥手就能干掉我们。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总不能就因为我们和韩幽幽见过几面吧? 要这么说,韩幽幽作为帝王一号的头牌。那见过的人可海了去了,也没见荣老大开杀戒啊。所以,就算我心中有疑,还是不愿想到荣老身上,宁肯认为是其他人干的,那个保镖只是偶然出现。 猴子也是这么想的,安慰了我一会儿,让我脱身之后,尽快到龙城去,我们几个在一起更安全些。我看看旁边的郑午,说我们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和王瑶、苏忆见一面。就算我同意,郑午也肯定不同意。 猴子说好吧,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来搭理我们。一直熬到晚上,局长突然急匆匆地找过来,先是命人把我和郑午拷上,接着又要把我俩押到拘留所去。 我有些吃惊,说局长,到底怎么回事? 局长告诉我,他也不太清楚,这一切都是按照上面的吩咐,然后还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让我赶紧找我爸疏通一下关系。他这是奉命行事。也没有办法。 一转眼间,我和郑午便被转移到拘留所里,不过局长还算照顾我俩,给我俩安排了个单间,有私人卫浴和电视。还不用干活。这一幕,和上次在京城同州,郑部长整我们的时候如出一辙。 因为有过经验,所以我们立刻确定是有了更高一级别的领导插手。为何?这里可是山西,是我们的地盘啊,说句不算吹牛逼的话,在这绝对没人敢整我们! 但是,事就是这么个事,再吹牛逼也没有用。我赶紧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查查是怎么回事,那司机不是我们杀的。总不能强行安到我和郑午身上吧? 一直到第二天,我爸才给我打来电话,说命令是上面下发出来的,但是具体来自哪个部门,就不是他能查到的了。他也挺吃惊,问我到底得罪了谁,竟然凭空生出这种灾来? 我叫苦不迭,说我也不知道啊。[千千小说] 不一会儿,号子外面便传来争吵声,我爸竟然已经到了,想进来看看我,但是遭到了阻拦。拘留所的所长软语相求,说左局长,您放过我吧。上面严令交代过了,绝不许任何人看他们两个。 我爸自己就是干部,怎么会不接受领导的安排,便说好,我离远远的看一眼就行。所长没有办法,只好给我爸开了一道小窗,让我爸站在七八米远的铁门外面和我说话。 我爸问我还好吗?我说没事,我挺好的。我爸说嗯,你坚持坚持,我正在找人,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郑午在旁边说叔叔,还有我啊!我爸哭笑不得,说对对,还有你。 我爸离开之后,我又给猴子打电话,说了一下我们现在最新的情况。猴子沉声,说黄杰也遇到差不多的事了,我吃了一惊,连忙询问怎么回事。猴子告诉我,黄杰和阿丽丝在外面逛街的时候,途径一家奶茶店,便进去坐了一会儿,结果就在此时,奶茶店的女老板却莫名其妙地死了。 也是一样,黄杰完全没有杀人的动机和时间,但警方还是将他抓了起来,并且按照上级命令,将黄杰关进牢房,不许任何人探望。能在山西这地界上玩弄我们几个,除了中央也没有其他地方了。真相一步步接近,但我们还是存着一丝希望,不想真的惹上那一个人。 猴子让我别着急,他已经联系过龙公子了,有龙大帅出手的话,这件事或许能够解决。就算真是那个人,龙大帅的面子总值几分钱的吧?得知龙大帅也出手了,我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泱泱华夏,很难有龙大帅搞不定的事情。 我和郑午又累又饿,躺在木板**上睡了一会儿,约莫到了半夜,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我和郑午坐起,就听见铁门哗啦啦地开了,竟然进来一帮全副武装的特警,个个都手持冲锋枪,上来就指住我和郑午的脑袋,让我们现在就走。号里号外都一堆人,我还能听见我爸的声音,似乎在跟谁说话,让他照顾我一些。 那人说左局长,既然是你儿子,我肯定会照顾的,但是上面的命令,我肯定不能违背。我爸说不会,怎么会让你违背命令呢?我和郑午糊里糊涂地被押了出去,外面果然站着我爸,和一位威风凛凛的特警队长。我不认识这队长是谁,但他职位应该没我爸大,和我爸说话挺尊重的。 我爸看着我,说左飞,一定要听张队长的话,知道了吗? 我点头,说知道了爸,然后又看向张队长。张队长摆摆手,说走吧,还要赶路。我说去哪?张队长说,上面让我负责把你押到龙城。我松了口气,心想龙城好啊,那里更是我们的大本营了,不光有我爸,还有我们的势力。 出来拘留所,王瑶和苏忆竟然在外面,这三更半夜的,她俩还能过来实在挺意外的。不过非常可惜,张队长不许她俩靠近我们。我看着王瑶,心中生出万般感慨,我俩见一面怎么就那么难呢?而郑午扯着嗓子,冲苏忆大喊:“不要难过,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苏忆本来还好,听见这话反而更难过了。我用胳膊扛扛郑午,说你瞎说什么呢,咱俩又不是去死。郑午说不知道啊,就是觉得这句话挺霸气的,不由自主就喊出来了。 我和郑午被戴上手铐和脚镣,然后押上一辆依维柯,车上全是持枪的特警。上车之前,我俩的手机也被收了,这就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我挺着急,和张队长说,能不能把手机还给我们? 张队长摇头,说不能,这是上级的命令。 乘着夜色,车子平稳前行,我和郑午都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而那些特警则轮流看守我们。到了第二天早晨,我们便到了龙城,不过我们被押的地方既不是公安局,也不是拘留所,而是郊区的两排民房。我们先前在龙城打拼,自诩跑遍龙城每一个地方,可这地方却从来没有来过,看着像是什么秘密的机构。 我问张队长,这是哪里? 张队长说不知道,上面让他把我俩押到这里,他就把我俩押到这里了。我突然有点明白过来,之所以不选择公安局或是拘留所,还是要避开我爸,不经我爸的手。 两排民房四周把守着重重特警,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四五支队伍来回巡逻,气氛极其肃杀。这么多的人,就为了看我和郑午两个!上纵协扛。 我们被人押着,走进一间疑似仓库的地方,仓库中摆放的杂物极多,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靠近墙边的一只大铁笼子。大铁笼子黑漆漆的,正好能容纳两个人,显然就是为我和郑午量身定制的。 我俩被关进去,然后用一把极其夸张的锁,“咔嚓”一声给锁上了。接着,他们便走出屋外,在房门外面守着。郑午赶紧说道,左飞,快试试你的缠龙手能打开不? 我立刻抓住铁笼子上其中一根栏杆,使劲一扭,却是纹丝不动。我虽然叫这玩意儿是“铁”笼子,但它的材质不知是什么东西,感觉硬度不比黄杰的回龙刀差。 要是一般的铁器,我能很轻松地弄歪。 我又去摆弄那锁,结果还是一样,根本就搞不开,我也没学过开锁技术,不像猴子和马杰一样,持着根钢丝就能捅开。郑午倒是一身的蛮力气,不过同样拿这笼子没有办法。 还是那句话,这笼子就是为我们俩量身定制的。 我和郑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怎么也没办法把这笼子给弄开--其实弄开也没什么用,外面那些特警不是吃干饭的,人家随便扫过来一梭子子弹,就够我俩喝一壶的了。 只是,我们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万一随后就需要弄开这玩意儿呢? 累了半天,我和郑午一屁股坐倒在地。我说我不行啦,是真弄不开它。郑午叹了口气,说如果是他的巅峰状态,弄开这玩意儿还是可以的。我说什么时候是你巅峰状态? 郑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我发疯的时候,就是巅峰状态。 我立刻笑了起来,说没错,你如果走火入魔,或许还真能弄开这玩意儿--不过到时候,你恐怕得先把我撕了,咱们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讨论了半天,我又提出一个可行性的建议,说如果黄杰在的话,他的回龙刀肯定能削开这个玩意儿。听猴子说,黄杰也被抓了,没准咱们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话音刚落,屋门就打了开来,四个特警抬着一个小点的笼子走了进来,那笼子里面还坐着一个人,正是黄杰。 1373 扫黑行动 说黄杰,黄杰就到。(s. )给 力 文 学 网.. 看到黄杰像只狗一样地被关在笼子里,我和郑午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黄杰一脸幽怨地看着我俩。那四个特警则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们,有人说道:“都快死了还笑得出来,真是开眼界了。” 我和郑午立刻闭上了嘴巴。我看着他,说你说谁快死了? 那特警自知话多,立刻不说话了,任凭我怎么问询,他也默不作声。他们几人把黄杰放下,便出了门去。黄杰的笼子就搁在距离我们不远处,黄杰看着我俩,说你俩再笑啊,还笑不笑了? 我问黄杰,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黄杰说知道啊,当然知道,咱们快死了嘛。 我说为什么? 黄杰说哪有为什么。这世上夺起咱们性命来易如反掌的数不胜数,人家叫你三更死,阎王都不敢留你到五更!我说那你知道是谁整咱们的么? 黄杰说不知道,只是有个猜测,这人能调动山西的武装力量来对付咱们,除了中央的那几位外再无哪个有这样的本事了。而中央里面,能和我有过节、肯放下身段来对付我,也只有一个人了。 我说荣老? 黄杰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说我在机场的时候曾经见过他的保镖,当时就怀疑是不是他,现在看来可以确认了。可我就不明白了,就因为我们和韩幽幽有来往,他就要将我们赶尽杀绝?这也太扯了吧? “可不仅仅是有来往哟。”黄杰苦笑着道:“前几天。我和韩幽幽差点上了**……” “什么?!”我和郑午同时扒住栏杆。 黄杰耸耸肩,说千真万确,我寻思着就是因为这事,荣老才决心对我痛下杀手的。至于为什么把你俩牵扯进来,而猴子和马杰就没有事。我猜,是因为左飞你曾进过那条地下通道,而郑午则是因为身上带着的那颗夜明珠。 郑午嗷的一声叫唤,说我就拿了颗夜明珠而已,荣老就要杀我?!为什么啊!他想要,我给他就是了嘛,要是觉得不够,去龙狗蛋库房里拿啊,那里多着是呐! 看来郑午的脑子是不太好使,竟然没参透这其中的玄机,而我却是很明白了。( )身为男人。占有欲是很强很强的,尤其是占着韩幽幽这样的人间极品,他允许韩幽幽可以在外面瞎玩,但是决不允许韩幽幽真的和其他男人有何**。 在这点上,不管是一国之君,还是平民百姓,恐怕都是一样。尤其对荣老来说,杀掉我们和铲除蚂蚁一般容易,人家何乐而不为呢?想通之后,我们暗暗叫苦,早知道荣老醋劲这么大,当初就不和韩幽幽有何来往了。上纵纵亡。 不过黄杰又说,这只是个猜测,还不能完全确定就是荣老。还要留待龙大帅的消息。 我继续叫苦,说咱们连手机都没有,怎么和外界有联系呢?没准咱们下午就被杀了!黄杰说不会,要杀也是把咱们运到京城杀,山西毕竟是咱们的地盘,对方做事之前也要掂量一番的。 也是,到时候真的一个大省给他闹起来,他就是中央也顶不住啊,也要权衡利弊的不是? 话说完后,黄杰便从鞋底、裤兜、**、脚脖子等地方分拿出不同的零件,利落地组装了一只诺基亚的手机出来,这水平把我和郑午都看呆了。 黄杰说看什么看,没见猴子表演过吗? 见过。我们之前跑路到林中小屋,猴子就表演过这一手,不过那时候我只觉得牛逼,并没想着要去学习,而黄杰却极其熟练地掌握了这一技巧,并加以运用。 黄杰装好电话之后,便立刻给猴子打了电话,先说我们三个已经在一起了,然后再通报自己的位置,说我们在晋源区杏花沟的一个村子里,村口的牌坊前面有两棵老槐树,这里应该是一处秘密的军事基地。然后又详细地描述了一下我们的位置,被关在第几个房间,房间里有什么,关我们的笼子是何材质等等,一一汇报清楚。 猴子还在等龙大帅的消息,不能告诉黄杰什么,黄杰便告诉他,每隔六小时会通一次电话,务必保持开机。完事以后,黄杰便把手机又拆了开来,分藏在身体各个部位。 这时候,黄杰才讲了一下他的经历,和猴子说的差不多,都是溜达的好好的,突然就缠上了一宗人命案子。黄杰说,按照荣老的本事,以及他身边保镖的本事,想暗杀我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但他应该是考虑到我们背后的各种势力,担心我们死后会引起剧烈暴动,所以才想采用这种方式,光明正大地送我们去死。 黄杰冷笑,说他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我已经和霸王皇权的人说了,我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给老子杀到京城、杀到中海别院去……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赶紧喊停、停,你可别瞎说啊! 黄杰切了一声,说我不怕他。 我说我知道你不怕,那也不能瞎说,不能因为荣老一人,就连累整个中海别院吧? 黄杰咧开了嘴,说你还当真了啊?咱们有多少条命,还杀到中海别院去? 我说我没当真,我不是顺着你说吗? 郑午说怕什么,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郑午也是要疯,这两天爱上这句话了,动不动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有我们三个在这,过程还不算太无聊,到晚上的时候,对方还给送饭,有荤有素,挺照顾我们感受。 不过便溺的时候不太舒服,他们给了我们一个便盆,要拉要尿都在里面。 每隔六个小时,黄杰便把手机组装起来,给猴子打个电话,交换一下讯息。我们知道,不只是龙大帅在行动,我们所有的人脉都用上了,我爸的,还有周家的,甚至还求助了韩幽幽,大家都在马不停蹄地行动。 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已经确定就是荣老在背后搞鬼,但凡是能和荣老说上话的,通通被我们用了个遍,但好像不起什么作用,荣老就是铁了心要杀我们,并且在大肆搜刮我们这些年来的罪证,似乎要将我们打到十八层地狱,永世无法翻身。 他不能在山西动手,因为在山西是杀不了我们的;但是又无法将我们运到京城,因为我们的人会千方百计的阻挠,所以这事也就一度僵持下来。 大家都在想办法,看看能否和荣老谈和。 我们认识的所有人里,能和荣老面对面交流的只有三位,一个是龙大帅,一个是周家的那位靠山,一个就是韩幽幽。而龙大帅和周家的那位都被荣老骂了个狗血淋头,责问他们为何要包庇一帮黑社会?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这些年来,他们在山西做的好事,足够枪毙他们一百次了!我要是不对付他们,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我的良心!” 这是荣老的原话,说的正义凛然,好像和韩幽幽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为了治理山西的黑社会。而且因为我的问题,我爸也被暂时停职了,要求回家做出深刻反省,为何会教出一个黑社会的儿子。 在我生死未卜之前,官职对我爸来说很无所谓,他只希望我能最终平安就好。 而韩幽幽,则彻底失去了联系,有可靠消息指出,她被软禁了起来。 总之,一场轰轰烈烈的扫黑行动扩展开来,一场阴云密雨笼罩在整个山西的上空。无可奈何、当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猴子决定到华南去找周明,现在能依靠的,显然只有周明了。 我们之所以会上京城,之所以会入黑道,完全是周明在一路引导。往大了说,我们是在“为国效力”的,他荣老凭什么简单几句话就要抹杀我们? 我们是星火的实验品,这是星火背后那位超级大佬亲自制定的,我们不知道那位大佬是谁,但是我们十分确定,他手中掌握的权力绝不比荣老差。 我们和周明之间的枢纽只有阿晴一人,而阿晴又偏偏失踪了。 猴子下了很大决心,决定只身进入华南。 华南多大啊,包括广东、广西、海南等等,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可是除此之外,猴子并无其他办法。猴子在进入华南之前,把全山西的高手都调到龙城来了,确保我们不会被押往京城。 我们不想和中央翻脸,所以只能采取这种保守迂回的方式。 而,不管外面有多少风风雨雨,似乎都影响不到被囚禁在笼子里的我们几个。我们趁着这个时间,努力修炼自己的功夫。 笼子虽小,可我练气并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就是苦了黄杰和郑午,他俩是练体的,在这地方根本施展不开,郑午不止一次地骂我,嫌弃我占了他的空间。 搞笑啊,这人也忒不讲理。 转眼间,我们便在笼子里呆了半个多月,杏花沟附近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多都是黑道人士,隐隐约约也有上千名了,把负责看守我们的这几十个特警惊得够呛。 1374 财大气粗 龙城,周家。 周小溪挺着一个大肚子,怒气冲冲地对自己父亲说道:“怎么就办不到呢?京城里的事,他老人家不是十拿九稳么?怎么到现在就哑火了?” 周炳生一脸着急地围在女儿左右,说闺女啊,你可别发脾气。你肚子里可怀着我外孙呢……这次的事情不是他老人家不出力,只是涉及到了荣老,他就是有力也没处使啊!你说说你着什么急,又不是孤生出了事…… “左飞他们是猴子的好兄弟!”周小溪大喊:“如果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猴子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是一衣带水、唇亡齿寒的关系,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你和我发脾气有什么用?” 周小溪面带绝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说道:“孙家百年基业,怎么单单到猴子这一代,就如此的命途多舛呢……” 京城。某军区大院。 同样在发脾气的还有龙公子。 龙公子急的几乎跳起脚来,口中大喊着老东西,你不是经常吹牛逼,说京城没有你搞不定的事吗?!怎么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放了? “放肆!” 龙大帅大呼一声,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龙公子脸上。龙公子应声而倒,平时的他见到爷爷如此暴怒,肯定一声都不敢吭了。可是现在,他躺在地上,口中冷笑,说好啊,打死我吧,反正如果他们出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龙大帅叹了口气。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轻轻抚摸着案台上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雕龙头,长久才说:“按理来说,荣老是该给我一个面子的,但这次不知怎么了。他竟然铁了心要办他们几个……算了,这件事啊,咱们就靠边站吧,别把咱们自己再搅和进去了。” “不,不!”龙公子绝望地大喊。 广东,广州白云机场。 作为年吞吐量五千万人次的国际大型机场,来自全国各地、天南海北,甚至国际上的游客都要从这里周转,广州白云机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永远都熙熙攘攘、人流如织。 人群之中,一个纤瘦的身影并不起眼,但认识他的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是孙家的家主孙孤生,外号猴子。猴子此次到广州,当然是为了寻周明。周明是华南地区的星将,而广州又是整个华南地区的中心,就如同仓天一定藏在京城一样,猴子认为周明一定就在广州。 猴子读过周明的传记,知道周明年轻的时候曾在广东混迹过一段时间,还大闹过白云机场,和他最好的伙伴张宇杰一起,干掉了广东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红莲”。 如今周明功成名就,担任了华南地区的星将,又回到了广州,应该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吧。但是,即便猴子推测得出周明是在广州。却也无法寻到周明的具体位置,广州可是一座常住人口上千万的超级大都市啊,要在这地方寻找一个人,那可真是如同大海捞针。 可是猴子一出机场,就好像知道在哪能找到周明一样,径直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新港码头。” 新港码头是广州众多码头之一,这里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坞,日日夜夜都繁忙不已。码头上,更是聚集了成百上千名讨活儿的闲散工人,只要有船只靠岸,这些人立刻飞扑过去,操着天南地北的方言询问活计。 “上船啦,出海一个星期,日均工资一百八十!” “卸货啦,只要十个人,一天卸完,一天二百……” “老板,我这有七个兄弟,把你这活儿包了怎么样?!钱你照给,我们自己分!” 杂七杂八的声音从各处冒出来,猴子在这其中走来走去,最后站在一处较高的地势大声喊道:“要活儿的来,一天三百,来多少收多少!” 一声喊叫过后,人群便如倾巢出动,一窝蜂地朝猴子这边围了过来。效果不错,已经有七八十人了,下面的人大喊:“老板,什么活儿啊?”“一天三百,你莫不是开玩笑吧?” 猴子说不是开玩笑,咱们的活儿不在码头,你们要跟我回市里,就是帮我贴小广告,一天三百,工资日结。大家互相转告一下,有多少人算多少人,都跟我走! 下面“轰”的一声炸了,有人大喊:“有多少人算多少人?每天在这讨活儿的最少有上千个,工资你付得起吗,是不是骗子啊!”立刻有人附和,说就是就是,一天就扔几十万,你行吗? 猴子说行! 他突然敞开衣襟,从怀里摸出一大堆红艳艳的钞票来,少说也有十几万,“哗啦”一下往下面撒去,一场钞票雨顿时下了起来。猴子大喊:“只要你们跟我走,就绝对亏待不了你们……” 工人们常年混在码头,见过不少有船的土豪,但是土豪成猴子这样,当街就乱撒十几万的还是头一回见到。下面顿时挤成一团,远处的人听到风声也纷纷跑了过来,那些已经上了船的也凑热闹,还有人被挤进了水里。 地上这点钱抢完以后,人们再也不怀疑猴子了,有人大声说道:“老板,你到底让我们干什么啊?!”上纵狂扛。 猴子说:“很简单,就到广州市的大街小巷、商场大楼、公共厕所、公园闹市,只要有机会、有时间、有地方,就给我写八个字。用什么写都行,铅笔、钢笔、圆珠笔,红油漆都可以啊!” “哪八个字?” “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人们顿时操劳起来,码头里上千人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工人里面,最长的在这干了十多年,最短的也有一个月了,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生活,随便写几个字就能日赚三百元。 好赚到他们认为这是个骗局。 可是骗就骗吧,无非是一天时间而已,大不了把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暴打一顿。至于为何要写那八个字,就没人关心和询问了,有人揣测,可能是某商场开业在即的炒作方式。 第一天过去以后,很多人都在猴子这里领到了工资,因为人数之多,猴子不得不又雇了几个人专门发工资。猴子甚至都不检查,他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在外面有没有写那八个字,但是只要来要工资,照发不误。货真价实的三百块钱,每一个人都能领到。 第一天过去之后,第二天来的人就更多了,而猴子则拉来一车的现金,鼓励大家尽快去写这八个字。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猴子从未食言,每天都拉一车现金过来,一到傍晚就开始发工资,人人都言新港码头来了个傻子,逢人就发钱。 这里面当然有人浑水摸鱼,一天啥都不干,晚上就来领钱。但是领了钱以后,他们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哪怕是上厕所的时候,都可以用石头蛋子随手画上八个字。 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更多的人则是勤勤恳恳地完成着任务,更有甚至直接打印出一大叠上,上街就贴,贴的到处都是。一时间,广州的大街小巷里都布满了这八个字,公交车上、电线杆上、地铁站里、公园长椅,只要人一抬头,就能看到这八个字: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最先崩溃的是清洁工,接着是城管局,甭管他们怎么清理、怎么训骂,都阻止不了这起“全民贴小广告”的风潮。再然后,是码头上的各个大佬、地头蛇也崩溃了,因为他们的活儿没人来干,工人们全跑到猴子那边去了。 这天晚上,猴子坐在码头,看着无边无尽的海,黑色的波浪一层又一层,脑海中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这都一个星期过去了,周明如果真在广州,应该看到这几个字了,为何还不现身过来找他? 就算周明不在这里,可那些混迹在各处的星火成员也该看到了,他们没理由不来找自己,或是不通报周明的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猴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狠狠抛进了大海之中,可惜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溅起来。毕竟他的力量,和整个大海相比实在相差甚远……就如同他们几个和荣老之间的差距一样。 猴子知道,虽然现在两边还在僵持之中,可越拖下去对自己这边就越不利。荣老是何等人物,他之所以隐忍不发,那一定实在韬光养晦,暗中调集力量准备对付他们的人。 他们几个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调动整个山西的力量而已。 而荣老呢?调动的可是整个华夏啊。 等荣老的人集结完毕,来一拨江湖上的高手,再来一拨特警和军队……单是想想,猴子就觉得头大不已,若不是不得已,有谁愿意和中央做对? 龙大帅指望不上,周家的大佬也无济于事,所有的希望都在周明身上了。 猴子看着大海,口中喃喃说道:“明哥,你就现身吧,我们真的快扛不住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一只手放上了猴子的肩膀。 1375 风乍起 “兄弟,你最近很张扬啊。”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猴子稍微偏了偏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材粗壮,眉毛高高扬起,认出他是新港码头这片有名的地头蛇“扁五”。扁五身后还跟着十来条汉子。 猴子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回过头去。 “就算你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吧?”扁五说:“这几天,工人都跟着你跑了,其他人还干不干了?你这样会打破生态平衡,引起众人不满,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对方这么有钱,几天下来挥霍出去好几百万了,扁五摸不清他的身份,所以用词比较谨慎,希望能和他好好谈一谈。但是猴子并不领情,只说了一个字眼:“滚。” 这一声滚字。直接让扁五气炸了,扁五何等人也,新港码头这块,就是海关那些家伙,都得给他三分薄面!扁五狠狠一拳砸向猴子,猴子很不客气的回敬一记肘击,扁五的身子便立刻飞了出去。扁五的兄弟们一哄而上,却被猴子三拳两脚地就打飞了,也恰赶上猴子心情不好,便拿这些家伙出气,每一拳每一脚都出了全力,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惨嚎之声。 这里毕竟是扁五的地盘,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围拥过来。到得最后,猴子不得不摸出金銮刀来,杀的现场一片鬼哭狼嚎。正打的热闹,警笛之声响起,一列警车开了过来。将涉案人员全部抓了回去。案子处理的很快,虽说是扁五便闹的事,但是猴子打伤了许多人,又涉嫌严重破坏广州的卫生环境,数罪并罚,被移交至拘留所。 在拘留所呆了**,猴子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既然找不到周明,还不如回到山西,和荣老拼了。于是他撬开拘留所的门,一路潜逃出去。又在保管物件的房间取回了自己的金銮刀。 一出门,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众多狱警包围,猴子叹了口气,只好举起金銮刀来,再次进行一番杀戮……事情闹的越来越大,拘留所方面连枪都用上了,还从局里调了一列特警过来,荷枪实弹地对猴子进行抓捕。猴子借助拘留所地形的天然优势,和这群特警展开一场追逐战的游戏。到了最后,连狙击手都来了,并且全部就位,准备捕杀猴子。 猴子也被逼得没有办法,之前他都尽量不伤警察,现在看来。不杀就冲不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住手”突然遥遥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屋顶之上站着一个浑身白衣的男子。 此时已是晚上,苍穹之中一颗圆月独明,男子站在明月之下,显得飘逸而又潇洒。藏在暗处的猴子一看到此人,热泪都差点流下来了,明哥,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 京城,海店区,中海别院,某房间内。 夜已深,荣老仍在忙碌。熬到他这个级别,每天总有数不清的国务繁忙。他伏在案上,认真阅读着一份又一份来自各地的绝密文件,并时不时地用笔标注一下、批示一下。 蛮牛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已经三个小时了。 最终,荣老放下最后一份文件,伸了一个懒腰,方才靠在椅上,冲蛮牛说道:“说说吧,那件事什么情况了?” “没办法把人运到京城来。”蛮牛说:“他们在山西势力很大,所遇到的阻力前所未有,如果贸然杀掉的话,恐会生出无法估量的乱子。” 荣老轻轻嗯了一声,说那帮家伙,仗着天高皇帝远,就敢如此嚣张跋扈,山西这块地方是该好好治理一下了。你说说,要怎么办? 蛮牛略微沉吟,说这伙人已经统治整个山西的地下世界,成员大概在数以万计,还有一些江湖上的高手。前者还好,派遣军队就能镇压,黑道份子本来就该杀无赦的。就是后者比较难缠,您也知道,像那种高手,一人便能屠杀数十人甚至百人,所以,我这次专程请了青海七雄过来。 荣老眼睛一亮,说青海七雄?就是那个曾在三十年前大闹京城,无数高手都阻拦不得,差点让他们闯入中海别院的青海七雄? 蛮牛说没错,就是他们几个。当年那件事过去以后,邓公惜才,又放他们回去了。他们感恩,此生便不再踏入京城一步,这次为了请他们,我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荣老点头,说青海七雄是不错,可是他们年纪是不是太大了? 蛮牛说不会,他们年纪虽然大,但是老当益壮,收拾那些家伙还是不成问题的。荣老说好,三天以后,派风大帅和青海七雄到山西去,亲自斩杀那三个人,如果遇到抵抗,就地血洗龙城黑道! 蛮牛的身子抖了一下,说是。 蛮牛退了出去。上团史弟。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荣老看看来电显示,颇有些意外,那个家伙也会给自己打电话么?他接了起来,一番虚伪寒暄过后,得知对方竟然是为那三人求情来的,不仅哈哈笑了起来。 “你说晚了,我已经下了诛杀令,再无挽回的可能,抱歉。”荣老挂了电话。 怪了,那三个人的来头大到这种地步么,竟然引得一个又一个的大牌出来为他们求情。如果当初,荣老是为了红拂才起的杀心,事到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杀了。 三天之后,一支庞大的军队从京城出发,用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就已经在山西龙城集合完毕,并在晋源区杏花沟附近驻扎下来,和山西本土的那些混子遥遥相望。 军队是风大帅带过来的,风大帅是和龙大帅平起平坐的大帅。风大帅出发那天,龙大帅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说那三个小子和自己有些渊源,问问风大帅能不能手下留情? 风大帅说老龙啊,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要是放了那三个小子,我的脑袋就被人砍啦! 龙大帅哈哈大笑,说怕他干毛,不行咱俩一起反了。 风大帅哆嗦了一下,说老龙,你这话我只当是没听见,以后可不能再胡说了。龙大帅笑得更欢,说瞧你那点胆子,还是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风乍起啦?! 风大帅苦笑,说老喽。 风大帅到的当天,就把看守我们三人的特警替换下来。这些特警心惊胆战的过了半个多月,如今终于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这些天来,被上千名黑道成员围着,任是谁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这些特警是好活了,我们的日子却不好过了。 之前这些特警看守我们的时候,就算不能给我们太多自由,但也是给我们好吃好喝。自从换上这些当兵的,那可算是完了,一到饭点,就扔进来几个馒头和几片咸菜。 我们要是稍微抱怨两句,这些当兵的便劈头盖脸地骂过来。而更悲催的是,我们从这些当兵的交谈中得知,新来的风大帅奉命,要在十二个小时之后,也就是明天中午的十二点整,将我们拉到屋外,当着我们那些兄弟的面杀掉我们几个,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倘若有人胆敢作乱,那就当场血洗龙城。 荣老的铁腕手段,我们可是见识到了,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杀我们。 而更悲催的是,不知猴子是不是心中愧疚,竟然失去了和我们的联系。我们只知道他到了广州,开始几天还有音讯,信誓旦旦地说要把我们救出来,突然有天就没了踪迹。 我们只好和马杰保持联系。 我们三个被关起来,猴子又失踪了,所有的重担都落在马杰身上。马杰偏又做不了主,只好天天给我们打电话,询问我们要怎么做,还好诺基亚的电量坚挺,不然也扛不住这么多天。 以马杰的手段,在摸清我们的位置之后,甚至可以悄无声息地靠近我们被关押的住所,而且还学了当初老尼姑的手段,找了几个本地的土夫子,从杏花沟外挖了一条地道过来。 什么意思呢?只要我们想跑,随时都能离开这个地方。 没办法,这是我们的地盘,就是这么任性。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沦为亡命天涯的通缉犯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愿意走上这条路,我们希望能跟荣老和解,希望能利用我们背后的势力平衡一切。 我们想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世上,而不是像虫子一样在阴暗的角落里爬来爬去。 所以我们在等,一直在等。 如今,距离我们行刑的时间只有不到十二个小时了。 马杰打电话来问,说如果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要不要让兄弟们和风大帅的军队打仗?我们可以继续调人,把我们在山西的整个力量调遣过来。 我说不要,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和国家过不去,如果没有回旋余地,那我们就逃吧。华夏之大,总有我们可以容身的地方。 马杰说可是,你们逃了以后,风大帅势必雷霆大怒,恐怕还是免不了兄弟们被血洗的命运…… 我叹了口气,说到那时候,就顺其自然吧。 1376 特殊待遇 为126000金钻加更 **很快过去。 天刚蒙蒙亮,风大帅就起**了,他在屋子前面打了一套伏虎拳,这是他的习惯,几十年来都不曾改变。他的拳打的其实并不好,真正打架的时候也用不太到。但胜在每一拳每一式都虎虎生风,很有力道。 风大帅打完了一套拳,太阳才刚刚升起,给整个大地镶上了一层金边。风大帅擦擦额头的汗,冲着旁边静静打坐的一位老者说道:“乔老,你看我这套伏虎拳打的怎么样?” 乔老名叫乔木,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是“青海七雄”里的老大。上女大弟。 当初“青海七雄闹京城”就是他引导的,当时他和自己的六个结拜兄弟,带了一千多名手下打上京城,当真将京城闹了个天翻地覆,差点就杀进中海别院。所幸最终还是被官家出动军队镇压,否则所带来的后果不可预估。 至于原因,倒也没有什么,无非是乔木觉得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他旗下有十多间矿场,被官家以“无证开采”的罪名给查封了,方才气得乔木闹上京城。 不过那件事情过后,青海七雄的名声倒是也闯出来了,被当时的“一号首长”邓公所青睐,不仅放他们回到青海,还将矿场还给他们。出于回报,青海七雄当然也为国家做过几件棘手的事。 所以,青海七雄称得上是半个官家的人。你看,只要是真有本事的人。在哪都不会混的太差。青海七雄一样起得很早,除了乔木在原地修习以外,其他六个兄弟都到四周查探去了。 他们要看看四周是否有高手出没,传说中的三晋十大高手,不知来了几个? 听到风大帅问话。乔木便睁开眼睛,说风大帅的拳法刚猛威武、实乃人中之龙。风大帅大笑起来,说乔老,你太会说话了,我知道我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这套拳于我来说只是健身而已。 乔木说那是当然,风大帅要杀人,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 风大帅说那可不一定,斧子久了不用会钝,我也是一样,直到现在。还常常要杀几个人,不然身上的杀气会减。乔木点头,说有道理,那今天中午,风大帅准备亲自杀那几个人喽? 风大帅说是的,这是荣老亲口下的命令,我一定要亲手杀掉他们。 乔木转过头去,遥遥看向前方,那是村口的一片树林,里面影影绰绰,或坐或站着许多人员,他们或负手而立,或手持刀剑,穿着也各不一样。一看就是乌合之众。 而风大帅这边就不一样了,数千的官兵安营扎寨,无论训练还是站岗,都很有规矩,尤其是训练的官兵,喊号声几乎震破苍穹,和对面的乌合之众形成鲜明对比。 还好杏花沟够大,否则还真放不下这么多人,而杏花沟的村民早几天就跑的一干二净了。无论哪里打仗,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遭殃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所以有句话说的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风大帅和乔木正在攀谈,几道身影突然从不同方向跃来,稳当当落在风大帅和乔木之前,正是青海七雄的其他六雄。其他六雄的年纪也都大了,最小的也有六十多岁,乔木转而看向他们几个,问道:“情况勘察的怎么样?” 其中一名蓄着长发、身着灰袍的老者说道:“高手不少,但是都能对付。”他叫萧木,这番话淡淡说来,却是自信十足,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传说中的三晋十大高手呢?”乔木问道:“那个马大眼,有没有来?” 如同青海七雄一样,三晋十大高手的名声在华夏也是响当当的,只不过三晋十大没有青海七雄团结罢了。在很多年前,乔木曾和马大眼有过一面之缘,二人还曾经短暂的交手,乔木以微末优势获胜。这么多年过去,乔木相较当年已经提高不少,不知故人是否健在? 萧木摇了摇头,说自己并未见到那位马大眼,不过他曾抓了一个看上去像个小头目的来问,方才得知三晋十大高手只来了个叫“木石”的。后来他又专程去看了看木石,发觉那是个病秧子,似乎受过重伤,根本不在话下。 乔木笑了起来,说连三晋十大高手都请不来,也有胆子声称一统山西的地下世界?呵呵,看来这次我们十拿九稳了。 萧木却摇了摇头,说乔哥,三晋十大高手虽然没来几个,但是我经过一番探听,方知来了几个不亚于三晋十大的高手,比如文家的文轩宇、陆家的陆奔流、白家的白子山等等。我去看过他们几个,确实个个都是高手,虽然比不上咱们,但是也有一番好斗。 乔木点头,说好,那咱们也注意一些,让兄弟们做好准备。 萧木低头,说是。 青海七雄在青海极为有名,也有自己的势力,但他们主要是做生意的,又有昔年邓公的光环笼罩,成了半个官家人物,所以并未遭到星火的屠杀。这一次,他们带来手下五百精英强将,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 带六雄退去之后,风大帅看看时间,说还有四个小时就要行刑,乔老,咱们一同去看看那三个人吧,关键时刻可别出了差错。 乔木说好,便站了起来。 二人走进关押我们三人的屋子,我们三人当然还在笼子里关着。我和郑午被关一个大的,黄杰单独被关一个小的,不愧是皇帝啊,走到哪都有特殊待遇享受。 风大帅和乔木一起进来,我便嚷嚷:“风大帅,一会儿就要砍头了,还不让我们吃顿好的吗?你看看我们都饿成什么样了?”郑午说就是,你看看我这肚子都凹下去了。 风大帅爽朗地大笑,说这个自然,一会儿就给你们弄顿好的,而乔木却默不作声,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我们三人来回地看。我和郑午活跃一些,而黄杰则靠在笼子边上睡觉。 无论是谁,看着都不像是要快死的人。 乔木来回看了我们几眼,说不错,不愧是能一统山西地下的人,这份气度无人能敌。 我说那是当然,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嘛,活那么大年纪也没意思,是不是啊,乔老? 乔木朝我这边走来,说你认识我? 我说认识,乔老,乔木嘛,青海七雄的老大,昔年率上千众大闹京城,何等的威风和辉煌,可惜后来被官家招安了,成了官家的狗,可惜,可惜啊! 其实我哪知道这些,我还没牛逼到孰知华夏各省的典故,就是黑四代猴子也不知道啊,这些都是马杰经过调查以后告诉我的。 其实我吐槽乔木是官家的狗,我也心虚,因为我们也是为国家做事啊……但是,同样都是给国家做事的,人家就比我们混的好,人比人气死人啊,当然要吐槽他两句。 乔木朝我走来,说你年纪轻轻,竟然连我都知道,真是叫人有些意外……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用脚轻轻蹬了蹬地面,发出“砰砰”的轻响。 我的心跳猛地加快。 马杰找土夫子挖的地道的出口,就在那里! 我假装没事,继续嬉笑着说:“不是我见多识广,只要是您老几位太出名了,叫人仰慕不已啊,你们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的梦想就是得到你们的签名和拥抱!” 为了吸引乔木的注意力,我也是乱侃一气。 还好,乔木完全没说地砖的事,又朝我这边走了过来,隔着笼子蹲下来对我说道:“临死之前,你们有什么遗言吗?” “想得到你的签名。”我说。 乔木又看向郑午:“你呢?” “……再和我女朋友见一面。”郑午可怜巴巴。 乔木又转头看向黄杰,说那位,你呢? 黄杰没有理他,睡得香甜。 乔木轻叹口气,站起来冲风大帅说道:“大帅,叫你的人进来,给他们换个屋子吧。” “为什么?”风大帅有些意外。 不光是风大帅,我们几人都安静下来,就连黄杰都悄悄睁开了眼睛。乔木走到之前踩踏的地板边上,轻轻用脚尖一撩,那块地板便飞了起来,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的个乖乖,这是什么!”风大帅叫了出来。 而我的心中一紧,还是被发现了么…… “这就是他们无比淡定的原因。”乔木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们早已做好准备逃脱,如果咱们再晚进来一会儿,恐怕他们已经不见踪迹了。” “妈的,在老子眼皮底下玩这种把戏。”风大帅气得面颊颤抖不已。 风大帅立刻叫人进来,给我们几人换了一间屋子,并且让人贴身把守,二十四小时不得离开--虽说距离行刑时间只有不到几个小时了。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地底便传来几声轰轰的爆炸之声,显然那条地道被风大帅命人给毁去了。 唯一的逃生通道被毁掉了,也就是说,我们没有了后路。 和乔木说的一样,我们几人果然不再淡定,黄杰也不再睡觉,个个都皱紧了眉头。 1377 怕死的就滚蛋 在杏花沟周边的山脊和树林里,布满了来自三晋各市的好汉。 从东城开始说起,有王瑶、毛毛、猪肉荣、裘开心;再到西城,有天龙、三碗酒等一干人;还有龙城的蛇脚、金宝等,就连与世无争的林奕都来了,孙家也来了不少人。木石和陈叔、罗海生等等,霸王皇权的人当然也不会少;以及大同的朱老四、朔州的叶非花,吕梁和忻州等地也各有人来,就连先前被派去河北、内蒙和津城的王厉、刘明俊和斌子也都来了。 而且人员在不断增多,四周已达两三千众,真真是一场群英荟萃。 之前只有几十个特警把守的时候,大家不是不能一哄而上地救出我们几个,只是那样的话,就代表要和中央彻底翻脸--哪个脑子进了水的,会贸然做出这种决定? 马杰不在,主心骨成了我,所以我也一再告诫大家。说千万、千万不要冲动。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后路,马杰不是挖了条地道吗?我们逃走就是,天南海北哪都去得,就是华夏容不下我们,还有世界各地嘛。 可是就在十分钟之前,那条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地道被风大帅给毁去了。风大帅气愤不已,觉得我们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耍花样,还命人朝着空中放了一梭子子弹,以示绝不向犯罪份子低头的决心--其实他冤枉我们了,那条地道是在他没来之前就挖好了的。 风大帅愤怒,我们三个叹息,马杰他们却是惊诧。 最后一条后路被堵死了。那么如果几个小时之后,中央没有下来命令释放我们几个,那我们几人岂不是必死无疑?众多骨干立即聚在一起商讨对策,在杏花沟村口的一株老槐树下,众人爆发激烈的冲突。 王厉、斌子、毛毛、叶非花等激进派表示要和风大帅、青海七雄血拼到底。和中央闹翻就闹翻,反正我们驻守三晋,爱咋咋地;而木石、朱老四、裘开心等保守派认为,我们可以提出诉求、可以威胁、可以抗议,但绝不能和国家正面交锋,那样会使我们全灭。(s. ) 猴子不在,我们几人被大兵严格看守,也无法和外界交流,现在缺乏一个能够一锤定音的主心骨,所以大家争吵不休。[千千小说] 怒极了,王厉便骂。说怕死的就滚蛋,左飞是我妹夫,反正我要救他! 木石说我不是怕死,倘若能用我的命去换左飞他们的命,那我一定会这么做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牵涉到山西数千条兄弟的命,到底值不值得? 眼看着太阳逐渐升高,中午十二点就快到了,众人依旧乱成一锅粥,始终没有一个定论。叶非花看着众人争吵,突然起身走到一处小土坡前,问道:“妹子,你怎么看?” 叶非花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因为叶非花问的是王瑶。在这么多三晋英豪之中,王瑶的资历算不上是最深的,辈分算不上是最高的,年龄也算不上是最大的,可大家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听听她的意见,也准备将她的意见当作最终的定论。 王瑶坐在小土坡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那两排平房,其中一间屋子里囚禁着自己的爱人和朋友,她已经这样直勾勾地看了半个多月,连话都很少和人说起。 这些天来,她每一天都在饱受煎熬之中,每一刻都想飞到那平房之中和自己心爱的人见面。这些年来,他们曾遇过许许多多的困难,可毫无疑问,这是最巨大、最艰难的一次。 直接面对中央级别的大佬,就连最后一条退路都被堵死,似乎任谁都没办法救他们了。 要这样坐以待毙么? 显然,王瑶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她不是那样的性格,也不是那样的人。四周安静下来,都在等着王瑶作答。王瑶的眼神之中充满坚定,嘴唇轻启,只说了一个字:“打。” 打! 这就是最后的答案,要和国家正面交锋! 木石轻叹了口气,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在这些年轻人面前,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即便粉身碎骨、刀山火海,也休想拦住他们! 王瑶继续说道:“还有,通知各兄弟们,不愿参战的可以离开。” 没有人动。 都这样了,谁还会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四年来,能入我们的眼、能加入我们这个团伙的,就没有一个怂的、窝囊的。 “那还等什么?”王厉直接站起身来,说道:“那就没必要再等到十二点了,现在就和他们干吧!” “不,再等等,或许猴子会回来呢。” 王瑶的一句话,王厉又坐下来。王厉嘴里嘟囔,说那小子直接失踪了,不会是害怕了,自己先跑路了吧?王厉和猴子素来有隙,时不时就要埋汰、挖苦猴子两句,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但是没人相信王厉的话,因为大家知道猴子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大家就继续等下去。 到十一点半的时候,依旧没有猴子的消息,而对面的风大帅已经要求全员待命,几千号官兵排好阵型,持起枪来对准树林这边,以防山西群豪突然生变。 可想而知,就算不用青海七雄出手,单单说这几千条枪,无论来多少高手都要灰飞烟灭了。 更何况,青海七雄也做好准备了,还有他们手下的五百精英,也都不是吃干饭的。再看对面,虽说也有不少拿枪的,但怎么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乔木得意地看着这个场面,想自己在青海称雄,如今能到山西来耍耍威风,那也是非常不错的一段经历,以后可以给子孙吹牛逼呢。 这边,王瑶也命人分散开来,不同的人带领不同的队伍,漫山遍野地围住了杏花沟里的两排平房,一场前所未有的军民之战眼看就要开启。在混战开启之前,首先要保证的就是我们几人的命。既然决定要拼,就一定要拼的有价值,不能最后人没救到,我们这边也死伤大半,所以马杰派出王二狗,去给黄杰送回龙刀。 只有回龙刀能破开那两个笼子。上女围才。 黄杰被抓之时,就把回龙刀交到了孙家保管。 早在三天之前,王二狗就混进了风大帅的队伍,再利用马杰所教授的化妆术,伪装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兵。至于这名士兵如今身在何处,尚且没人知道。 风大帅就更不知道了。 风大帅站在囚禁我们的屋子之前,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说差不多啦,打开门吧。 门打开了,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笼子,分别关押着我和郑午、黄杰。在我们身边,分别有两个士兵把守,风大帅看着他们几个,说道:“还有十分钟,准备把笼子抬出来。” “是。”四名士兵站的笔直。 接着,四名士兵便忙活起来,两个去抬黄杰的笼子,两个来抬我和郑午的笼子。抬黄杰笼子的那两人,其中一个却没动弹,另外一个奇怪,说你干嘛,快来抬啊? 这名士兵突然抽出刀来,直接没入对方的小腹。 “啊”的一声,另外一名士兵倒了下去。与此同时,这名士兵又摸出一柄弯弯曲曲、造型奇特的刀来,递到了笼子里面,正是黄杰的回龙刀。 黄杰也没空去思考回龙刀为何在这名士兵手里,更没空去思考这名士兵为何会突然帮助自己。黄杰抓住回龙刀,立刻手起刀落,质地坚硬的笼子也不堪其锋,立刻“呲啦”一声划开数道口子。 接着黄杰便奔出来,又一刀破开了我和郑午的笼子。另外两名士兵已经将我们的笼子抬起,这一刀劈过来,差点砍中我和郑午,我俩脑袋一低,刀锋从我俩头顶削过,将铁笼子一分为二。 我俩也重重摔在地上。 郑午立刻开骂,说你就不能看准一点?! 骂归骂,我和郑午立刻挑起,我使缠龙手,郑午使八极拳,分别料理了旁边的两个士兵。当然,根据我们的一贯原则,绝对不杀官家的人,所以只是重伤他们。 之前给黄杰递刀的那名士兵则一抹脸,说我是王二狗! 别看描述了这么多,其实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进行,整个过程连十秒都没有用到。门口之外的屋前,只有风大帅和十几名士兵站着,他们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直接愣了一下。 还是风大帅见多识广,也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掏出腰间的枪便朝我们打来。啪啪啪的数声枪响过后,和他站在一起的十多个士兵也纷纷打响枪声。 子弹从门口和窗口密集的射进,我和郑午险之又险地避开,而王二狗却没这个本事,我正要大呼小心,却见黄杰已经扑到王二狗的身前。 就听“叮叮当当”数声响动,黄杰将回龙刀舞的密不透风,那些子弹也尽数被回龙刀的刀身弹了开来。我和郑午吃惊地望着这一切,浑没想到黄杰已经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这、这堪比马大眼了啊! 1378 人质,风大帅 我们至今还记得两年半以前,在西城,马大眼的骤然出现,带给我们的惊悚和恐惧。那是我们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绝顶高手,挥挥手就能把天龙等一流高手打的稀里哗啦,挥挥刀便能抵挡疾射而来的火枪子弹。完全颠覆了我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当时就觉得怎么可能? 人体的速度怎么可能快过子弹,这完全是违背物理定律和科学定律的。后来随着我们越来越强,从练气到真气外放,方才知晓这其中的奥秘和关键--那就是强大的感知能力,子弹这东西杀气极盛,而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我们对子弹更是极为敏感,所以在子弹未出膛之前,便能判断出子弹射来的方位和角度,从而选择躲避或是抵挡。 这一路走来,我们都摸到了一点皮毛,已经能够勉强同时躲避四五条枪--但也仅仅是躲避,我还不能手抓子弹,猴子也不能以金銮刀抵之。 我们这两个练气之人尚做不到。压根没想过黄杰这个练体之人能做的到。可是现在,黄杰在我面前,潇洒而又酷炫地露出了这一手。 我天,这家伙的进步真是恐怖。 我一向知道黄杰的天分……怎么说呢,他的领悟能力很差,无论是迷走神经,还是寻找气感,他都摸不着门道,像个从来没有主角光环的男配。 但是他从未自暴自弃,反而加倍努力,以恐怖的勤奋程度追赶我们几个,而且从未落伍。到了现在,他更是甩开我们一个身位,成功晋级“能用回龙刀抵御子弹”的境界。 我不敢说现在的黄杰能和当初的马大眼比肩,但是当初马大眼一眼就相中了黄杰做他的徒弟。也确实是有眼光的,不愧叫做大眼。 马大眼是练体的,黄杰也是练体的,这世界真是奇妙。一转又一转的轮回。 看着黄杰挥舞回龙刀时的潇洒身影,还真有几分当初马大眼纵横三晋的气魄。在黄杰不停舞动的回龙刀下,那些激射进来的子弹纷纷弹射出去,约莫十几秒钟的时间,风大帅和十来个兵已经射空手中的子弹,留出了一点点的空隙时间。 在他们准备更换弹夹的时候,黄杰已经动了,手持回龙刀朝着屋外冲去。 接着,他便狠狠一刀斩下,目标直接就是正中的风大帅。 擒贼先擒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空中闪过一道蓝光,似乎整个天上地下,都没人能救风大帅的命。而我的脑中嗡的一声。知道黄杰这一刀斩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杀掉国家一个大帅,那是什么样的罪过?! “不要!”本能之中,我喊出了这两个字。 直到现在,我还是保留着一点希望,并不想真的把我们逼到某个程度。黄杰的手抖了一下,刀也跟着抖了一下。于是这一刀没有劈中风大帅的脑袋,而是横在了风大帅的脖子上。 风大帅的弹夹更换到一半,一柄恐怖的弯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所以他只好一动也不动了。黄杰三两步窜过去,一手抓住风大帅的后领,同时将刀横在他脖子上。 “不许动!”黄杰大喊。 这一声霹雳之音,响彻整个杏花沟内外。旁边的十多个兵都傻眼了,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大帅能被劫持,而其他本来将手中枪对准四周林子、山脊的数千官兵也纷纷回过头来,震惊地看着这个场面。 任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本来掌握我们几个生杀大权的风大帅,转眼之间竟然成了我们手中的人质!整个杏花沟内外一片哗然,四周蓄势待发的山西好汉则是激动无比,默契地发出一声“呜”的声音。 王厉更是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说干的漂亮!妈的,好几年了,我一直为当初败在那几个小子身上耿耿于怀,现在觉得一点都不亏,他们几个就是比老子要强! 其他众人也是面带喜色,毛毛笑嘻嘻的,说不愧是黄杰啊,当年三中的皇帝呢,啧啧。猪肉荣也笑容满面,说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逼他吃过猪屎呐。 叶非花的眼睛都亮了,自处打探这小子有没有男朋友?唯一不变的只有王瑶,王瑶依旧面目严肃而紧张地盯着对面的动作。 因为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劫持国家军区大帅,难道就不是重罪了?难道就有回头路了? 我和郑午、王二狗也走了出去,紧密地站在黄杰四周。本来已经分散出去,准备对付山西众人的青海七雄,此时看到异变,纷纷折了回来,将我们几个团团围在中央。 乔木的眼睛都绿了,嘶声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黄杰奇怪,说难道你的眼睛瞎了,我做什么你看不到吗?还不赶紧退后,想让风大帅死在你的手上么,嗯?黄杰一边说,一边把刀子贴近风大帅的脖子,回龙刀何其锋利,一抹鲜血很快留下,浸湿了风大帅的军装领子。 “你别冲动。”乔木沉声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其他六雄也跟着退了一步。乔木把牙齿咬的格格响,真是打死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幕,他一直毁掉那地道之后,最大的隐患就是遍布在四周的山西好汉,哪里想到屋子里的这三头必死无疑的囚鸟也能挣飞出来! 风大帅的命,比他们青海七雄,再加五百精英联合起来都重要许多,乔木当然不敢冒险,所以只能依然往后退去,但是他的性格却不容许自己向黄杰低头,所以一双眼睛如恶狼一般瞪着黄杰。 我也佩服黄杰的机智。 无论如何,起码我们不用死了。我用胳膊扛扛黄杰的肩膀,说你可以啊,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实在太***解气了。黄杰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拉倒吧,要不是你拦着我,这大帅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黄杰手中的风大帅抖了一下。 但风大帅就是风大帅,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没有过人的魄力和胆识,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地位?风大帅冷笑一声,说确实不错,老夫打了盹儿,竟然让你们几个小贼得了逞。 黄杰说大帅,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就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风大帅说哦?你们想怎么样,先说来听听看。 黄杰看向了我。我轻咳了一声,说风大帅,我们也无意得罪您,更不想要您的命。是这样的,我们只想活命,所以还望风大帅网开一面,放我们几个离开。上斤爪号。 现在看来,和荣老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这已经上升到我们和中央之间的问题,那我们只能选择远走高飞,离开华夏这片土地了。 风大帅却冷笑一声,说做梦! 黄杰又用刀子贴了一下,说你这是什么态度?脖子上的伤口更大,鲜血也流的更多。风大帅也年纪大了,两鬓斑白,至少六十多岁,可是一身铁骨铮铮令人敬畏。他这个年纪,他这个地位,不知为国家做出过多少贡献,拼杀过多少鲜血,多少次征战沙场,多少次死里逃生!我们今日的和平生活和安逸环境,显然离不开这份老帅的一份功劳。 若非万不得已,我们怎么忍心伤害这位老帅?! 风大帅脖子上的鲜血淙淙,青海七雄和众多官兵都急了,一个个叫骂起来。黄杰叫喊:“都给我闭嘴,否则我要他的命!”现场再次鸦雀无声,只是一个个都咬牙切齿。 看着风大帅如此,我的心中也颇为过意不去,仍旧硬着头皮说道:“风大帅,我们只想活命,不想伤您。” 风大帅冷笑一声:“想活命么?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再从我手下数千将士身上跨过去吧!” 我倒吸一口凉气,风大帅骨头之硬,远远超出我的想像。 这可如何是好? 见我目瞪口呆,风大帅继续说道:“你们若是跑了,我回京也是死罪,不如就在这里死掉,还能换个为国牺牲的名誉。嘿嘿,还是很值的嘛,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 原来如此。 看来,风大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我们走了。 “是吗,那可由不得你。” 黄杰抓着风大帅的后领,推着他往前走去,大声说道:“全都给我让开,不然我要他的命!”我和郑午、王二狗赶紧跟上,希望此法能够奏效。 谁人敢拿风大帅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无论是青海七雄,还是数千官兵,都忍不住纷纷往后退去,一条小路呈现开来。然而还未走上两步,风大帅突然死死站住脚步,任凭黄杰怎么推搡都不肯往前走了。 “一连连长听令!”风大帅大喊。 “是!”一个高瘦的身影从人群中跑出,站在风大帅身前立正。 “召集你连所有官兵,向我开枪,顺便将这几个逆贼打死!”风大帅吼道:“这是命令,不得违抗!” “是!” 一连连长敬礼,同时转头:“一连,集体出列!” 我的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1379 结拜,风大哥 为127000金钻加更 什么是硬汉? 这就是。(s. )() 在这一刻,我深深觉得,有些人,你可以将他打死,将他打残,但是永远无法将其打倒。毫无疑问。风大帅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国家为何屹立数千年而不倒,在很大意义上就是因为有风大帅这样的人。 古有文天祥、岳飞,今有风乍起、龙万敌。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民族,谁人敢欺、谁人敢辱!无论我们做出过多少成绩,闯下过多少天地,无论纵横山西还是打遍京城,和这位铁骨铮铮的风大帅一比,真就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萤火岂可和月光争辉? 在一连连长的呼喝下,一支近百人的方队立刻整齐划一地走了出来,齐刷刷地将手中枪对准了我们几个,当然也包括龙大帅。龙大帅昂首挺胸、目放精光。一脸不畏生死、看破人生的豁达模样。 这近百人一起开枪,别说黄杰,怕是周明亲到,也无济于事了吧。 “一连准备!”一连连长目含泪光,声音颤抖,可是语气仍旧充满坚定。一连的兵纷纷举起枪来,可是一个个都红了眼眶,甚至有人掉下了泪,四周的官兵也皆是如此。 果然,什么样的帅,便有什么样的兵,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风大帅的这支部队,都令人肃然起敬。事情似乎已经无法挽回,只待一连连长一声令下。我们便和这风大帅一同归西。 即便是一向淡定的黄杰,此刻都有点不淡定了。 郑午也红了眼眶,轻声说道:“咱们能死,风大帅不能死啊……咱们是烂命仔。死就死了,风大帅却是国家脊梁,那是一整个国家的损失啊。” 我也是这样的看法。 如果我们非死不可的话,何必还要牵扯风大帅进来?让这样一位铁骨铮铮的民族英雄和我们同归于尽,我们就是做鬼也无法心安的。我看向黄杰,黄杰的手已经发起抖来。 显然,黄杰也是相同的想法。 我们这一干人,一向都不认为我们会是好人,好人也没法干这一行了有多少人恨我们恨的牙痒痒?可我们唯一骄傲的是,我们的良心还没有泯灭,我们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一连……”一连连长的声音哽咽,最后一道开枪的命令却怎么也下达不了。 “你在干什么?!”风大帅扬起虎目:“难道你要违抗军令不成?!” “不敢。”一连连长大吼。 “不敢。还不开枪?!” “是!” 一连连长擦掉眼泪,又恢复了铁打的硬汉模样,看着自己手下的官兵:“一连……” 然而就在此时,黄杰的手却松开了,回龙刀也挪开了,并且往前推了一把风大帅。风大帅一个趔趄,闪出去四五步。乔木手疾,“飕”的一声窜过来,便将风大帅拽了回去。 现场所有人都傻住了,不知道黄杰为什么会这么做。黄杰挺起胸膛,将回龙刀垂在一边,我和郑午、王二狗站在他的身边,同样把身板挺的笔直。 一连连长也愣住了,最后一道命令依旧没有下发。风大帅回到自己阵营这边,奇怪地看向黄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黄杰冷冷说道:“开枪吧。” 风大帅似乎了解黄杰的脾气,知道他不是太爱说话,于是又将目光看向了我。我呼了口气,说风大帅,我们很敬佩您的为人,更尊重您的身份。若非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将您当作人质。既然你不肯放掉我们,还要和我们同归于尽……而我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所以我们宁肯自己去死,也不愿您这样的英雄死在这种地方。 风大帅看着我们,久久没有说话。 乔木倒是冷哼一声,说大帅,你可千万别信他们,这就是一帮渣滓,在博您的同情心呢。 我和黄杰都没说话,也没有解释的必要,郑午倒是骂了一声操,说你是什么玩意儿,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王二狗也急了,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我们的君子之腹! 乔木继续冷笑,说装,继续装,告诉你们,甭管你们今天干嘛,都死定了! 风大帅看着我们,淡淡说道,真也罢、假也罢,你们这份心意,老夫我心领了。但是,上面的命令,我不得不从,我可以给你们留一条全尸,希望你们来生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别再走这条路了。 我说我们今生走了这条路,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风大帅一摆手,说随便吧,反正你们必死无疑。一连连长,动手! “是!” 一连连长重整旗鼓,正要吩咐手下开枪,远处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正是王瑶:“风大帅你听着,我们敬重你是国家英雄,但是你今天敢杀他们几个的话,我保证你和你的部队都走不出这里,皆要葬身在这杏花沟里!”话音落下,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呼号之声,气势震天。 “哈哈哈哈哈……” 风大帅大笑起来:“老夫今年六十有八,打过小日本,斗过美国兵,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死在老夫手上的士兵不计其数,还是第一次被个女子威胁。 好啊,好啊,自从阎锡山那老狗死掉以后,山西就再也没出过什么像样的人物啦!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能让我和我的部队留在这里?!” 王瑶大喊:“全员准备!” 四面八方、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人影、人头耸动起来,有的拿枪,有的拿刀。他们没有统一的着装,却皆在胸前戴着一朵红花,每一个人都是无所畏惧的模样。 然而,风大帅却不看这些,继续催促一连连长动手。 我大喊道:“所有人听令,我们几个死了以后,你们也不准对风大帅的部队动手,立刻各自散去!”开玩笑,和风大帅的部队打仗,除了落个两败俱伤的情况,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完全没必要啊,王瑶就是太冲动了。 而王瑶却不依不饶:“你死了以后,大家就听我的,我让他们打,他们就要打!我要给你报仇,哪怕和这个国家做对,亦在所不惜!最好是斗到我死,下去一起陪你!” 我说操,王厉呢,王厉你他妈在哪,把你妹妹给我领回去! 王厉的声音响起来,说你小子没大没小,怎么能直呼我的名字?听到王厉也在,我呼了口气,说厉哥,你把你妹妹领回去,她冲动不懂事,你不能陪着她不懂事。 王厉说去你的,你敢说我妹妹不懂事?我觉得她就很好,我完全支持她的举动!我听我妹妹的,不听你的,就是我爸在这,也是听我妹妹的,我们家就是她最大。 啊,天大地大,妹妹最大。 气死我了,这个妹控。我急眼了,跺着脚,说简直不可理喻!毛毛呢?干爹呢,还有木石、斌子、蛇脚、金宝、叶非花、朱老四,你们都在不在? “在。”“我们都在。”此起彼伏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大家果然都到了,而且各领着自己的队伍分据在不同山头,看来还经过排兵布阵了。我说你们听我的话,都回去行不行? 众人沉默不语,我说风大帅是国家英雄,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无论你们哪个死了,我的心里都不好过。难道你们想让我们几个下了地狱,也背负着沉沉的负罪感吗?! 这件事,倘若能以我们几人的死亡得到善终,那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死后,你们要继续走完我们没走完的路……知道了吗? 众人依旧沉默,唯有王瑶大喊着不、不,我不要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王厉也跟着喊,我妹妹不活,我也就不活啦!我不搭理他们,只看向木石的方位,说木石大哥,现在你是主心骨了,请一定要安抚好大家,莫要做冲动之事,无论是咱们的兄弟,还是风大帅他们,我都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上他吐扛。 木石沉沉地说好,我知道了,我会劝住大家的。 风大帅笑了一声,说不错,是条汉子,我对你的印象越来越好了。倘若你真有来世,记得回来找我,我要和你拜把子! 我也大笑起来,说风大帅,您老能看得上我,真是让我觉得三生有幸。何必还等来世,我现在就唤你一声大哥如何?风大帅说好,我今天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了! 其实风大帅都快七十了,他儿子都比我大两圈,我叫他哥真是乱了辈分,不过此时气涌心头,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当即就大叫起来:“风大哥!” “左老弟!” 我们二人四目相对,哈哈大笑,笑声在这杏花沟中回响。 风大帅扬起手来,旁边立刻有人递上一支枪去。 风大帅大声说道:“从今天起,左飞就是我的结拜兄弟。但是他犯了国法、违了国纪,就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也饶不了他。现在,我亲手将他毙了,从今往后,他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他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谁人都不许说上半个‘不’字!” 1380 猴子终于来了 其实现在回头想想,所谓的结拜兄弟,无论是我,还是风大帅,当时都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给 力 文 学 网..他认为我死定了,我也认为我死定了。所以我俩才会做出这样荒谬的决定。 不然的话,我才二十岁,他都快七十岁了,怎么都挨不到边啊! 风大帅说完那番话之后,四周一片鸦雀无声,我们几人也挺直了腰板,准备迎接来自一连的枪声。风大帅举起手来,即便面对我这个结拜弟弟,他也毫不留情,只待手掌落下,近百条枪便会将我们轰成马蜂窝。 “不要、不要……”绝望的哭声自王瑶口中传来,她一边哭,一边朝我们这边跑来。王厉也跟着跑了过来。众人根本就拦不住他俩,那些守在外围的士兵立刻扬起枪来,风大帅看了一眼,说不用管他们了。 确实不用管,等王瑶他们跑过来,我们几个早已命丧黄泉了。我耳听着王瑶的哭声,然后闭上眼睛,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口中默念:再见了,爱人。 然而,就在王瑶的哭声之中,又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住手--等一等--枪下留人!” 这是猴子的声音! 我吃惊地睁开眼睛,看到远处的人群之中,确实跑出来一个纤瘦的人影,正是猴子无疑。这家伙失踪了好几天。今儿个可总算是出现了!猴子一边大叫一边跑过来,现场响起一片不小的低鸣之声,“是猴子来了。”“是家主!”“猴哥可算是来了……” 黄杰啐了一口,说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永远都是在这种时刻才会赶到,他就不怕哪天不小心玩脱了,我们的命被人给夺去?郑午一脸兴奋,说太好了,猴子来了,我们有救了! 王瑶和王厉也停住脚步,纷纷回头朝着猴子看去。 其实猴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喊了两句住手而已,但大家不知为何,就是认为猴子一定带来了好消息,我们几个一定是有救了……没别的原因,就因为这些年来,猴子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 大概是现场的反应太过奇怪。就连风大帅都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力,疑惑地看向这个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一个是不知他为何要喊枪下留人,一个是不知此人有何能耐,竟然能使山西群豪喜形于色。 猴子奔到人群之前,奔到距离我们几十米外的地方,风大帅的士兵纷纷举枪对准了他。不能再往前靠一步了,方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猴子跑的实在太累,气喘吁吁,满面通红:“太好了,还来得及……” 乔木一看猴子,不知怎地有些着急,说大帅,您别管他,不知道这是从哪冒出来的瘪三,还是赶紧行刑要紧,这已经错过一些时间了。 嘿,我发现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迫不及待地想置我们于死地,识破我们地道的是他,怂恿大帅赶紧杀掉我们的还是他。怪了,难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他是青海的,我们是山西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啊。 风大帅把手一摆,说不着急,我听听那位小家伙的话,看看他为何要让我住手?乔木却更急了,说大帅啊,荣老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说毕,他竟抽出一柄刀来,狠狠朝我们几个斩来。 然而他刚动手,风大帅便将枪口对准了他:“老子说等一下,你没听到?” 其实以乔木的实力,躲开风大帅这一枪,再来斩杀我们几个,可谓是易如反掌。但是终究,他也不敢在众人面前忤逆风大帅,只好默默退了回去。风大帅又看向猴子,说你休息好了没有? 猴子一跃而起,说大帅,我休息好了。 风大帅又问,那你为何让我住手? 猴子拱了拱手,说大帅,我带来中央的消息,让您老撤兵。 猴子这句话一出口,四周立刻一片哗然,连风大帅都吃惊不已。乔木更是涨红了脸,说放你的屁,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转达中央的命令?上他低技。 我算是看出来了,乔木比风大帅还着急、还铁了心的要杀我们。 为何? 我看向他,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风大帅没有乔木那么粗俗,但是也很奇怪,说是啊,中央的命令,怎么会让你来传达呢?我这有手机,也有无线电,如果上面让我撤兵,自然会有人通知我的。 猴子摊开手来,说大帅,那是因为,从今天早上开始,这附近一片的无线信号,被某些人给人为损坏啦!所以中央根本就联系不到你! 风大帅连忙摸出手机看个究竟,发现果然没有信号,四周的人纷纷查看,也是如此。乔木骂了起来,说就算没有信号,那也不能说明你就可以代表中央啊!说不定就是你破坏信号的呐! 乔木涨红了脸,感觉就跟有人挖了他家祖坟似的着急。 这更让我觉得奇怪,无冤无仇的,你至于吗? 猴子嘻嘻一笑,说乔木,你别着急,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账,我现在和风大帅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一边呆着去吧。大帅,我也知道我代表不了中央,但是有人可以代表,您稍等片刻,他马上就来。 风大帅说奇了,是谁要来? 猴子却偏要卖个关子,说您老等等,他马上就来啦,他说话可比我好使多了。 乔木赶紧说道:“大帅,您别被他忽悠,他就是个小混子,故意拖延时间呐。” 风大帅一摆手,说行了,就你精,就你聪明?老子活了六十八,分辨不出是真是假?老子愿意等,怎么地? 乔木只好息下声去,不过一双眼睛仍旧怨毒地盯着猴子。我的心里一噔,更加谨慎地注意起乔木来。在等待来人的过程中,猴子举起手来,不断向四周的山西群豪致意,就跟阅兵似的,“猴哥”“家主”的声音也此起彼伏,这王八蛋就喜欢出这个风头。 不过一会儿,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我张口结舌,心想这是龙公子来了? 狗蛋他就算是龙大帅的孙子,可他也代表不了中央啊,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众人被音乐吸引,纷纷回头去看,只见山林之中,缓缓开来一辆迷彩色的装甲机车,虽然山路颠簸,可却如履平地。这种装甲车只有军区里面才有,无疑也彰显了一种身份,而上面所悬挂的车牌更是表示,这是来自龙大帅的军区的车。 音乐声正是从那辆车里传出来的。 风大帅都乐了,说老龙这老王八蛋搞什么飞机呢? 装甲车一路平稳地开过来,然后继续朝着风大帅的阵营开去,外围的士兵没有得到命令,自然挡着不让他们过去。装甲车主驾驶里探出个脑袋来,赫然正是龙大帅。 “滚开,没长眼睛的东西!” 副驾驶里,龙公子也把脑袋伸出来了,说让开让开,没看见龙大帅来了吗? 这种红三代,走到哪都是这么嚣张跋扈、让人讨厌,不过我现在看见他就老喜欢了。风大帅又哈哈大笑起来,说让开吧,叫老龙进来! 有了风大帅的命令,队伍立刻散开,给装甲车让开一条路。龙大帅开着装甲车,轰隆隆地朝着风大帅驶去,都还有十几米了,竟然丝毫没有减速的现象,而风大帅也完全不惧,身子挺拔如松,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动,一双眼睛也写满了凌厉。装甲车轰轰地开过去,吱--的一声,停在了风大帅的身前。 所距不过五公分。 身着军装的龙大帅跳下车来哈哈笑道:“风乍起,你可以啊,胆子还是这么大!” 风大帅也乐了,说给你龙万敌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压我! 两位大帅愉快地抱在一起,看得出关系那是相当不一般了。而龙公子也跳下车来,三两步窜到我们身前,笑嘻嘻说没事吧,我们来救你啦!我说我看出来了,中央真的赦免我们了? 龙公子说当然,不过…… 与此同时,风大帅也问起龙大帅相同的问题。 龙大帅点头,说是这样的,荣老让你撤兵,但是给你打不通电话,所以赶紧派了我来,坐飞机才赶到的,还把我那车也拉来了。听完龙大帅所说,我的心中激动无比,我们真的有救了啊。 风大帅说这我就不明白了,荣老给我下的命令是必杀无疑,怎么到了今天,又改口了? 龙大帅说,也没有改口,他们几个还是要死,但这件事不用你执行了。 风大帅一脸迷茫,说怎么个意思? 就连我都糊涂了,怎么我们还是要死?龙大帅继续解释,说这自然是上面博弈的结果,这几个小子,来头也是大着呐,魏老亲自帮他们说情…… 风大帅一脸震惊:“魏老?!” 我的心也怦怦直跳,魏老,是那个和荣老平起平坐,同样身为华夏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常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那个魏老吗?!我天,他怎么会帮我们的,难道…… 主管星火这块的最高领导,就是他? 1381 各安天命 相比荣老,魏老的存在感其实并不怎么高,即便在新闻里出现,也常常是一闪而过,而不会长篇累述地报道。但是,从来没人会质疑魏老、以及魏老身后所代表的家族地位。 自从四九年解放以来。华夏便由数个大家族联合把控,这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而荣老和魏老便是其中家族的代表之一,这次我们被荣老盯上,最终由魏老出来说情、背书,那就足以说明魏老的身份了。一直看好周明,主张将我们当作“实验品”的,恐怕也就是他。 魏老亲自出手,荣老自然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安排风大帅撤兵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龙大帅又说,我们几人还是要死,又是怎么回事?这样的问题,风大帅也问了出来。 “是这样的。” 龙大帅指着我们几个说道:“他们几个确实犯了死罪,但是魏老留着他们还有些用处。所以荣老同意网开一面。但是荣老又说,那几个孩子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能不能过得了青海七雄那一关了。” 看来荣老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们几个,才会使出此招。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乔木的眼神也变得狂热起来。 “哦?!”风大帅笑嘻嘻道:“意思是说,我们军方不参与了,让他们江湖中人打个痛快?”得到龙大帅的肯定,风大帅又转头看向乔木,说你们有什么意见? 乔木挺起胸膛,说当然没有意见!我们青海七雄定不辜负荣老,誓要将左飞等人碎尸万段! 这乔木一听说还是要杀我们,立刻变得精神起来,不过他好大的口气,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之上?就你这青海七雄外加五百精英,真以为能奈我山西数千豪杰之何? 我和黄杰、郑午交换眼色。[s.就爱读书]心想打就打呗,我们可不怕你。王瑶、猴子他们都在远处,我看不到他们的脸色,但想必都是一样的想法,只要风大帅不搀和,谁会怕他们呢? 谁知龙大帅继续补充,说两位老人经过协商。这打也要打的公平一些,双方要势力均衡才行。所以山西这边,也只能出五百人,之后结果如何,就各安天命了。 龙大帅这话一出,众人的喜色立马退了下去,原来还有这种规定。那我们人多的优势就没有了啊。 “还有……” “你他妈不能一气说完?!”风大帅气得吹胡子瞪眼。 龙大帅说好好好。我一气说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准动枪。我和风大帅担任监督,倘若哪边违规,就别怪我俩不客气喽。 说完,他便分别看向我和乔木,说你们有没有意见? 我说没有。 乔木更是趾高气昂:“没有!” 龙大帅说那行,老风啊,你把你的兵撤一撤,给他们两边腾出地方,咱们找个高处去观战吧。风大帅说甚好,就这么办。然后他便下令撤兵,数千官兵井然有序地撤离现场,按照风大帅的吩咐暂时驻扎在数里之外。龙大帅朝我们几个走过来,说这是魏老辛辛苦苦为你们争取来的机会,你们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他。 我点头,说龙大帅,您放心吧。 龙大帅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们既然有魏老做靠山,一开始怎么不说?搞得我这个老头子前前后后地瞎跑。我哭笑不得,说龙大帅,我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魏老是我们的靠山,您相信吗? 龙大帅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说信、信,魏老一向低调、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接着,龙大帅又拍拍我肩膀,说快去准备准备吧,两个小时之后正式开战。 我说好,便告别了龙大帅,赶紧和猴子他们汇合。我们的人窝在杏花沟的林子里,而青海七雄他们则还呆在两排平房周围,两边人马遥遥相望,杀气重重。 我一见猴子,就赶紧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猴子说时间上来不及了,回头再慢慢说,但是青海七雄必须铲除。我说明白,就是你不说,我也得杀他们,实在欺人太甚。接着,我们便排兵布阵,因为只能出五百人,所以要好好筛选一下。 首先,王厉的厉家军肯定是要留下的。另外,再从各市挑出一些精英,这些精英则由各市的头头自己挑选。下层的人好选,上层的人却不太好选--经过马杰调查,这青海七雄的实力着实强悍,尤其是七雄的老大乔木,据说能和赵青山不相上下,这就让我们觉得很为难了。 我们这边高手虽多,但是到赵青山那层次的,没有。 木石说要不,把赵青山前辈请过来?现在应该还来得及。猴子摇头,说赵青山前辈未必愿意出来,还是不为难他了,咱们自己想办法吧。 如何对付青海七雄,猴子也经过详细策划,基本把我们这边的高手全划上了,单单对付乔木一个,就由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四人对付。 其他六雄,也分别安排人去对付,基本都是两三个打一个,我们怎么也得发挥一下东道主的优势吧。安排完毕之后,猴子说行,那就这么办吧,提前预祝大家马到成功。 布阵完毕之后,距离开战还有两个小时,大家又聚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有热身的,有打坐的,气氛确实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散了开来,几个大兵簇拥着一位老者走了过来,正是风大帅。风大帅的脖子先前被黄杰割了一道伤口,现在已经包扎上了,我们都很敬佩风大帅的为人和风骨,立刻纷纷向他打招呼,叫他风大帅。 风大帅冲我们摆摆手,单单指着我说:“左老弟,他们叫我大帅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叫我大帅?” 我一下愣住。 风大帅继续笑呵呵道:“难道你不认我这个结拜哥哥了?”上来介划。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风大帅会主动说起此事,毕竟我俩的年龄实在太不搭噶,我叫他爷爷都足够了,哪里敢叫他大哥? 我赶紧说大帅,先前是我以为我要死了,所以就唐突了一把,还望您不要当真。 风大帅却板了脸,说不行,我偏要当真,怎么,你是觉得我没资格做你大哥? 开玩笑,风大帅是一军之帅,手握重兵,攀上这样的大哥,那便是我左飞之福,哪里还敢嫌弃。我赶紧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风大帅一甩脖子,说有什么不合适的,看你之前气度潇洒,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没想到也是俗人一个哦? 我被风大帅一激,立刻气冲脑海,说既然大帅不计较,那我就更不计较了,风大哥! 风大帅乐开了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左老弟,好啊,好啊! 之前我俩当众结拜那幕,猴子并没看着,此时自然一脸懵逼,不停问旁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这看着是爷孙俩的二人怎么兄弟相称了?黄杰细细给他解释一番,猴子一拍大腿,说左飞这家伙,真是走哪都有一副羡慕死人的狗屎运,以前姑娘缠身就算了,谁让他长得就是帅呢,这回又攀上个风大帅做结拜大哥,啧啧…… 龙公子也傻眼了,说我叫风大帅是伯伯,那以后叫左飞不也得是伯伯了? 此次一劫,我多了个军区大帅大哥,关键是我俩能说到一起去,这才是让我最高兴的。风大帅搂了我一阵子,才将我放开,问我接下来和青海七雄的战斗有无把握? 我摇摇头,说并没什么把握,那个乔木很强,不过我们会努力的。 风大帅微一沉吟,便解开自己军服的扣子。我吃了一惊,说风大哥,你这是要干嘛?就算想做什么,也要等随后啊,这大庭广众的…… 风大帅皱起眉头,说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心说完,风大帅毕竟是老了,不懂得我们年轻人的梗。 好在他也没有深想,而是把外面的军服脱掉,露出里面一件乌漆抹黑的马甲来,那马甲看着材质有些不一般,但是具体哪里不一般,也说不太清楚。 风大帅又将这件马甲脱下来,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背心了。这寒冬腊月、冷风飕飕的,我赶紧表示关切,龙大帅一摆手,说放心,这点温度我还不惧。 接着,他又甩了甩手上的黑马甲,说左老弟,咱俩今天初次结拜,我也没什么礼物好送你的,这件乌金蝉衣,是我当年在越南战场上,从一个山大王身上扒下来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穿上它吧,能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 我吃了一惊,越南战争,这都过去几十年了。说明这些年来,风大帅一直贴身穿在身上,这便是他的贴身宝物,我怎敢掠人之美?再说了,他这么大一个大帅,有宝物防身也是很有必要的,我怎能接受,当即便推脱不肯要。 风大帅急了,说老弟,你要是这么婆婆妈妈,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无可奈何,我只好把这乌金蝉衣给穿上了。 1382 你们今天死定了 为128000金钻加更 这乌金蝉衣又薄、又轻,穿在身上还挺暖和,像是什么动物皮草。( )[s.就爱读书]我不禁有些纳闷,这玩意儿真有风大帅说的那么神奇吗? 看我似乎不信,风大帅随手从旁边一柄刀,便朝我身上砍来。 这一下猝不及防。谁也预料不到,而我出于本能反应,立刻伸手去接。 风大帅大叫:“伸开手、伸开手!”我赶紧把手伸开,这柄刀顿时砍在我的胸口。我低头一看,除去钝器本身带来的疼痛,胸口果然安然无恙,这件乌金蝉衣连点皮毛都没掉,果然是件宝物! 风大帅笑呵呵道:“这回相信了吧?” 我说信了,谢谢大哥!风大帅摆摆手,说咱兄弟两个还说这个?刚才你幸亏没用手挡,否则你这一双手就废啦!我心想,风大帅还不知道我缠龙手的厉害,那也没有关系。日后总有机会知道。 这件乌金蝉衣当然是宝物,可终究是从风大帅身上拿下来的,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风大帅哈哈一笑,说放心吧,当今世上,还有谁敢袭击我么?我穿这个也没有用。 之后,风大帅又嘱托了我几句,便穿好衣服离开了现场。众人立刻围上来,冲着我的乌金蝉衣又摸又捏,猴子这个臭不要脸的更是直接扒我衣裳,说借他穿上两天再说。 我说滚,这是我大哥给我的。 好不容易把众人给哄散了,我才把乌金蝉衣脱下来交给王瑶,说媳妇,你穿上吧。猴子在旁边非常不满,说我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王瑶却没接衣服。说你终于想起我来啦? 我脸一红,从刚才到现在,我都没来得及和王瑶说一句话,主要是还有一堆正事要办。我说不是想起你了,是从来就没忘记过你。王瑶啐了一口,说你就长个嘴。 我嘻嘻一笑,说好啦。这人太多,不适合咱俩打情骂俏,咱俩回头再好好叙叙,你先把这衣服穿上。王瑶却不肯收,说你们要打的那个乔木才是最危险的,还是你穿上吧。 我俩推脱了一阵,我始终拗不过王瑶。只好又穿在身上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甭管我变得有多厉害,在王瑶面前始终处于弱势地位,从来都是我听她的,而不是她听我的。 简直了,太伤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眼瞅着还有几分钟就要开战了,对面的青海七雄和他们的五百精英已经准备好了,站在两排平房之前遥遥看向我们。风大帅虽然把兵撤走了,可青海的家伙们一点面子都没丢,依旧站的威武雄壮、气势凌人,不愧是半个官家的人,站出来感觉就不一样。 反观我们这边,虽说一样杀气重重,可队伍站的七扭八歪,一点都不整齐,十分符合“乌合之众”这个成语,感觉像是从哪个山沟里拉出来的。 可是我们却很有自信,身后这已经是我们山西道上精英中的精英了,如果这还干不过青海七雄的手下,那以后可真不用混了。唯一担心的,还是那个乔木。 我们四人联手,不知能不能打得过他? 要知道战斗力这东西,可不是1+1+1+1=4这么简单啊! 青海众人站在平房之前,而我们站在林子里面,中间隔着一个打谷场,所以地方还是挺大的,非常方便我们进行血拼。而龙大帅和风大帅,已经占据高地,每人拿个望远镜观看战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边的人都静默下来,一言不发。青海七雄站在最前,冷冰冰地瞪着我们,我们也毫不畏惧地回望。 看着那七个人,猴子缓缓说道:“这件事背后还有阴谋,不仅仅是荣老那么简单,还有其他人物插手进来,杀掉他们七人之后,回头我慢慢给你们讲。” 其实不用他讲,我也猜到几分,说是星火? 猴子点点头。 我说嘿,果然如此,那好,今天就杀个痛快吧! 时间到了,我们几人走在最前,身后跟着王瑶、王厉、斌子、木石、刘明俊、陆奔流、白子山等一大帮的人,再往后,则是我们精挑细选出的山西五百精英。 队伍虽不整齐,可也气势十足。 众人默不作声,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对面青海之众也是如此,青海七雄走在最前,众人跟在之后。两边一起来到打谷场上,距离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双方默契地同时停了下来。 打群架永远都是这样,包括古代两军交战也是一样,不喊两句拉拉仇恨,仿佛就不能正儿八经地开战。果然,乔木先开口了,说知不知道,你们今天死定了? 猴子奇怪,说为什么呢? 乔木说道:“因为,我比你们强!” 猴子反问,说真的? 乔木说当然是真的,你们连马大眼都没有请到,也想对付我们几个,简直痴人说梦! “嘿嘿。”猴子笑了起来:“马大眼啊,你竟然知道他,不错不错,看来是做了点功课才过来的……不过可惜的很,他确实过不来了,因为他死在我手上了。” 乔木顿时瞪大眼睛,说不可能! 猴子说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杀了马大眼之后,还夺了他的回龙刀,喏,不是在那里吗。黄杰立刻举起刀来,冲乔木晃了一晃,太阳光照在刀上,刀身散发着幽幽蓝光。 其实先前黄杰劫持龙大帅的时候,乔木已经见过了这刀,但是当时他关心龙大帅的安危,并没怎么注意这刀,直到现在才仔细看去。 他年轻的时候曾和马大眼有过一战,当时以微末优势取胜,对马大眼印象颇深,对他的刀也印象颇深,现在重新看去,一眼就认了出来,立刻变了颜色。 “怎么可能?!”乔木呼呼喘气:“你们怎么可能杀得了马大眼?!” “有什么不可能的?” 猴子手中金光一闪,金銮刀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同时,刀身上有淡淡气流萦绕。猴子轻笑:“我已经达到真气外放第十层境界,怎么就杀不掉马大眼了?!” 我在旁边差点没喷出来,心想猴子装的这个逼,我给他满分。关于真气外放的境界,是根据真气外放的距离来决定的,级别越高,真气外放的距离也就越长,能包裹住的兵刃也就越大。猴子用这么短小的一支匕首,鬼知道他是第三层境界,还是第十层境界? 乔木更加不信,说不可能、不可能! 猴子说,那你就上来试试喽。 乔木把手一伸,旁边立刻有人递过来一柄接近两米的关公大刀。乔木的身材不算高大,可是配上这柄关公大刀,整个人都显得威风凛凛起来。而在看到这柄关公大刀的时候,我们这边“懂行”的人全部都沉默下来。 乔木当然也是练气之人,练气之人练到真气外放的境界时,都会使用合乎自己境界的兵刃。乔木会用这柄关公大刀,说明他的境界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七级,说他和赵青山是一个级别的,完全不错。 果然,乔木真气外放,气流完全包裹在刀身之上,然后,他将关公大刀指向了我们。 “如果你真是十级,那我肯定就认栽了。”乔木淡淡地说:“但是据我所知,在整个华夏土地上,还没有人能达到那样的程度!” 猴子轻笑一声,说你不知道,不代表就是没有,来吧,少啰嗦了! 同时,他低声冲我们说道:“一定要小心,加倍小心!” 乔木被猴子一激,整个人便进入癫狂状态,手持关公大刀便朝我们冲了过来。在他身后,其他六雄和五百青海精英也紧随而来。我们这边也是一样,呼喊着朝对方攻去。上来扔扛。 两边人员很快交合,没有枪炮,没有手雷,有的只是持在手中的冷兵器。一时之间,惨叫声和呼号声,以及兵器交击之声已经响起,今日又不知会有多少鲜血染红这里,多少人的性命会丧在这杏花沟里。 而我们四人,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已经和乔木交起手来。猴子踩着诡异步法,自然跑的最快,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的速度较之以前又提升了不少,像是一道残影。他第一个跑到乔木身前,在乔木身前虚晃一招。 乔木狠狠一刀斩向他,猴子已经闪了开来,持金銮刀刺向乔木的左肋。乔木的反应却是很快,一柄大刀在手中毫不累赘,反而如同手臂一般灵活,刀柄向左边一顶,正好顶住猴子袭来的刀尖。 “当”的一声,刀尖被顶了出去,猴子的身子也隔着倒飞出去,“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第二个赶到的却是黄杰,黄杰的回龙刀大开大合,走的是刚猛路线,不躲不避,狠狠一刀朝着乔木斩去。 乔木也不躲避,同样一刀斩来,两柄大刀“锵”地撞在一起,溅出无数火花。 就这么一撞,黄杰竟也忍受不了,顺着乔木的刀势飞了出去,同样重重落在地上。 乔木直接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面带鄙视地说:“就凭你,也***配用马大眼的刀?!” 1383 穷寇莫追 我知道乔木很强,能被荣老亲自请过来的家伙,怎么可能弱了?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能强到这种地步,猴子和黄杰在他面前竟然连一招都过不了!与此同时,我和郑午已经攻到,一左一右地夹击乔木。我使出缠龙手来。去抓乔木的左臂,而郑午口中默念“八极拳•崩”,已经击向乔木的右肋。 我和郑午配合无间,乔木却不慌不忙,仍旧持起达到,从左边直接扫到右边。 就听“呼啦”一声,关公大刀割裂空气,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卷向我和郑午,而且速度比我们二人要快的多。我本能地使出缠龙手来要去抵挡乔木的关公大刀,可是半途中又想起来,以我现在的境界,怕是挡不住他这第七层的境界,只好脚尖一弹往后退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乔木的刀猛地就扫住了我的胸膛。 登时,一阵撕裂感从我胸膛传来。我心说完了完了,这回要被乔木斩成两半了。乔木还大笑两声,说你是第一个死在我刀下的山西人,应该感到无比的骄傲啊! 卧槽,骄傲你妹啊倒是! 我的身子倒飞出去,乔木则看都不再看我一眼,继续持刀扫向郑午。 郑午的拳头已经贴到了乔木的肋骨上,倘若他此时立刻后退,尚能避开乔木这刀,然而郑午似乎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依旧使出自身十成十的力道打了出去。即便是乔木,也有些承受不住。嘴角微微抖了两下。身子也跟着晃了一晃。手上的刀也缓了一缓,然而依旧“嚯”地扫了过去。 郑午一拳没把乔木打飞,就要不可避免地挨了乔木这一刀了。郑午又不是钢筋铁骨--就算是钢筋铁骨,怕也要被乔木削成两半了,然而就在此时,猴子已经再次窜了起来,持刀从后方扎向乔木的背心。 乔木要斩郑午,就要挨了猴子这刀,所以他只能放过郑午,转身去迎接猴子的攻击。 又是“当”的一声,猴子小小的金銮刀和乔木大大的关公刀相撞,再次溅出一连串的火花。金銮刀是宝物,当然不会在关公刀前落了下风,可惜主人承受不住重击,再次被刀势击飞了出去。 这一次,猴子吐出一大口血来,而郑午也趁机跳到了后方。 我赶紧一摸胸口,虽然依旧隐隐作痛,可是一点血都没流,才想起来身上还穿着风大帅送我的乌金蝉衣。嘿,这玩意儿可真棒,这么快就救了我左少帅一命。 不过这玩意儿能防得了利器,却防不了重器,所以胸口仍会作痛。倘若乔木使得是一柄大锤,估计我的胸骨已经彻底碎了。 既然没事,那我自然一跃而起,再次朝着乔木冲了过去。郑午刚才既然能一击得手,那就代表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四人配合默契,今天一定能击杀这个乔木! 黄杰和郑午也是一样的想法,我们三人各自从不同方向冲向乔木。我们四人在一起四年了,有些东西不用去说,甚至连眼神都不用打,就能坐到心有灵犀的地步。 而乔木却不搭理我们三个,持着刀就朝还倒在地上的猴子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你他妈不是说你已经第十层境界了吗?来啊,快让我看一看,山西人就他妈会吹牛!” 得,他还记着这个事呢。 他要是今天还能活着,并且以后和猴子多多来往的话,就会知道吹牛对猴子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猴子和郑午可是大名鼎鼎的吹牛双煞。 乔木不迎接我们三人的攻势,单去算猴子的帐,也是一种战略,一对四总要一个一个解决,刚吐了一口血、还在地上躺着的猴子自然成了他首要下手对象。 乔木气势汹汹地朝猴子冲去,猴子则一跃而起,连嘴上的残血都来不及抹,口中便骂:“日你妹的,还缠上老子了,穷寇莫追知不知道?”说完,他掉头就跑,看来是准备“穷”到底了。 而乔木依旧紧追不舍,口中直骂,说你不是第十层境界吗,你跑个什么鬼? 猴子仍是跑,说我十层境界,能让你随便看到? 于是这又形成了一副古怪画面,猴子在最前面跑,乔木在后面追,我们在最后面赶。我和黄杰、郑午三人心中各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瞅瞅我们三个多么默契,知道一起攻向乔木方能发挥最大优势,偏偏猴子那个傻逼不停在前面跑,这四年的战斗经验都喂了狗么? 真是不想让乔木知道我们的小心思,否则我们早就骂起猴子了! 跑跑跑,跑个毛啊,难道你还想累垮乔木不成?! 打谷场上早已布满人群,山西好汉和青海精英战成一团,我们这边的人都佩戴红花,而青海那边的则统一身着黑色衣服。四周一片混乱,惨叫声和骂人声此起彼伏,山西话和青海话交织成一团。平时交流大家都说普通话,现在一骂起人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各自都飙着一口方言,反正谁也听不懂谁的话,只知道对方是在骂人。 猴子在人群里闪躲腾挪、上窜下跳,他本来就是练步法的,这回可如鱼得水,肆意地窜来窜去、毫不阻滞。乔木的步法虽比不上猴子,可他仗着真气外放的第七层境界,使真气贯于双脚,倒也能追上猴子的速度。 唯独苦了仍在后面苦苦追赶的我们三个,稍不留神就要跟丢他们两个。 干干干,猴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跑着跑着,突然胳膊被人一拉,我回头一看,竟是王瑶。 王瑶额上流汗、气喘吁吁,手里持着柄大刀,显然刚经历一场激战。王瑶问我,你这是干嘛呢?我说我追乔木呢!王瑶倒吸一口凉气,说厉害啊,竟然能追得他到处跑? 我说毛……算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继续去追了啊。 王瑶这才放开我,说行,你继续去追吧,要小心啊。 王瑶在我面前强势归强势,但她还是很关心我的。我的心里一甜,便低下头去,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说媳妇,你也小心。王瑶的脸一红,轻轻打了我一下,说你讨厌,都什么时候了还…… 连我都服了我自己,身处一片混战之中,最**oss乔木还没干掉,还有心思亲亲自己媳妇,想当年我在三中那“浪子宰相”的外号真不是白来的。 “王瑶,你干嘛呢?!”旁边响起王厉的声音。 “来了!” 王瑶眼神变得锐利,立刻横起刀来冲了过去。我一看,王厉和刘明俊正在苦战青海七雄中的一个,那人的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伤,鲜血淋漓的,可现在却打的王厉和刘明俊节节败退。 显然,是因为王瑶和我说话,才导致他们落了下风。王瑶重新加入战局,使着王家大刀又劈又斩,再次将那人逼得连连后退,王厉和刘明俊方才松了口气。 而我心里一噔,却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王瑶的刀上也有淡淡气流萦绕。我的心中怦怦直跳,她,她什么时候也会真气外放了?我连她什么时候练的气都不知道! 天,我记得我只和她说过一次练气的法门,还关照她千万别练,否则有走火入魔的风险,而她根本没有听我,还是自个悄悄练了!这一刹那,我的胸中涌起一团火气,平时她不听我话就算了,怎么这种大事也不听我的话? 我生气了,是真生气了。 也不管猴子和乔木跑哪去了,三步并作两步,奔到王瑶身前,将她的手腕一抓,怒气冲冲地说,谁让你练气的?! 王瑶一愣,便说不出话来。上亚投圾。 王瑶被我一抓,青海七雄的那个小子又来了劲头,持着一柄长剑大杀四方,将王厉和刘明俊逼得连连倒退。王厉在旁边怒喊:“左飞,你他妈搞什么鬼,凭什么你能练,我妹妹就不能练?快放开她,我们打不过这小子了!” 我却置若罔闻,依旧抓着王瑶的手腕,说你知不知道,练气的风险有多大?你看看郑午,难道你也想像他一样,趴在地上吃生牛肉么?! 王瑶一挑眉毛,说我不是郑午,也没他那么冒冒失失,我自己有分寸,直到现在也没出现过岔气的现象! 她还跟我犟嘴! 我说等你发现就迟了! 王瑶挺着胸,说我说了,我自有分寸! 我咬着牙,说你到底为什么要练这个? 砰啪两声,王厉和刘明俊摔了出来,青海七雄的那小子初战得手,得意洋洋,又持着剑朝我和王瑶刺来,口中还说:“在这地方还打情骂俏,死了也是活该!” 一刹那间,剑尖已经扫向我们二人。我一伸手,便抓住了他的剑,接着使劲一捏,剑尖处便被我揉成了一个铁疙瘩。我又使劲一拽,整支剑都到了我的手里。 我把剑往地上一掷,看都不待看他,继续问王瑶:“你说,你为什么要练这个?” 就听“飕飕”两声,我惊诧地回头,发现三支箭矢竟然朝我射来,哪里料到那小子竟然还有后招!这三支箭已经到我眼前,无论我是抓,还是躲,都来不及了。 就听“唰”的一声,一柄雪亮大刀从我眼前划过,将这三支箭齐齐斩落在地。 “就为了在这种时候可以救你一命。”王瑶认真说道。 1384 丁凡凡驾到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 失去长剑,又被打落箭矢的那个家伙迅速被暴起的王厉和刘明俊扑倒,而一开始被我训斥到傻愣的王瑶已经缓过神来,冷冷地说:“快去对付你的乔木吧,我们这不需要你管!” 说毕,王瑶便推了我一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转过身去,凭借记忆朝着猴子和乔木的方向奔去。刚才耽搁了几分钟,四周又是重重人影,别说猴子和乔木,就连黄杰和郑午也找不到影踪了。 我也实在是纳闷,猴子不好好打架,乱跑个什么鬼?这也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啊。但是根据我的判断,这家伙肯定还有玄机在里面。我不断往前跑,沿途碰见不少认识的人,比如天龙、地龙、朱老四、叶非花等人,有的打得困难,有的打得轻松。我向他们询问猴子和乔木的踪迹,他们倒是也能给我指出一条路来。 我跑着跑着。猛然发现已经出了战斗圈子,再往前就是一处无人的山坡了。而山坡那边则传来打斗之声。我翻上山坡,果然看到猴子、黄杰、郑午三人正在下面围攻乔木。 乔木使的还是那柄关公大刀,通体漆黑,在阳光下一点光泽都不显露,显然也是一个宝物。猴子他们都不是乔木的对手,打起来比较吃力,我赶紧冲下山坡,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看见我若无其事地跑下来,最先愣了一下的是乔木,因为在他印象里,我应该已经断成两截了,哪里想到我还这么活蹦乱跳;而猴子则骂了一句。说你***。上哪去了? 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和王瑶亲昵了一会儿。便说你们跑的太快,我给跟丢了。猴子说操,你可真够能耐的。说话之间,我们已经和乔木过了好多招,猴子和黄杰是主攻,二人都有兵器,敢和乔木正面相撞,我和郑午则打外围,逮着机会便贴过去给乔木来上一下。 我们四人配合默契,但依旧不是乔木的对手,时不时地就要被乔木击飞出去。乔木一边打还一边骂,说你们这群鞭娃,老子弄死你们。他一会儿说普通话,一会儿说青海话,好多我们都听不太懂,但是经常和全国各地对骂的猴子懂啊,他和用青海话和乔木对骂,说你这个老勾毛,你马子屁的。 谁能想到,猴子的脏话技巧还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当然,嘴上再利索,打不过人家也没用。乔木一刀斩过去,猴子根本抵挡不住,身子登时飞了出去,手中的金銮刀都脱了。黄杰就骂他,说你能干得了啥,刀在人在、刀亡人亡,你还是去死了吧。 话音刚落,乔木又一刀把黄杰的刀也斩落在地,猴子坐了起来,说来来来,咱俩一起死去。 这俩输出都落败了,我和郑午两个赤手空拳的赶紧往后退去,乔木横刀立马,将关公大刀往地上一插,哈哈笑道:“当年马大眼尚能和我一战,再看如今,山西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我们当然不服,立时就要跳起来再和乔木一战,就听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呵,马大眼算什么东西?”这声音低沉低沉的,却又霸道十足,宛若整个天地都被笼罩。 “谁?!” 乔木猛地抽出大刀,谨慎地盯着四周。上以台血。 乔木不知道是谁,而我们却都听出来了,正是三晋十大高手之首的丁凡凡。丁凡凡竟然来了,是恰好路过的么?我们心中一阵激动,正欲迎接丁凡凡驾到,却听丁凡凡又说:“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而这声音却是越来越远。 乔木也是莫名其妙,大声说道:“那你倒是别走啊!” 猴子也急了,说前辈、前辈,你走错方向了,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朝着远方挥手。“啊,是么,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见……”至此,丁凡凡的声音才越来越近。 不多时,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老者方才窜了过来,速度极快,一路上卷起不少烟尘,不一会儿就来到我们身前,正是消失已久的黑魔丁凡凡。 当初他离我们而去的时候,起码穿的相当精干利落,如今怎么落得一副叫花子的模样? 猴子却不奇怪,耸拉着一张脸,说前辈,你可算是来了,我们都快扛不住了。 猴子这么说话,显然是早就安排好丁凡凡要出场的,所以才半路落跑,逃到战斗圈的外围,好等丁凡凡大驾光临。可丁凡凡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姗姗来迟,刚才声音都传过来了,人却是越跑越远,不禁叫我想起当初打龙城星火基地的时候也是如此,山西王明明就在下面站着,他却偏偏没有看见,还是追着宋歌卷跑了。 丁凡凡眼睛不大对啊! 猴子笑嘻嘻的,说不碍事,前辈,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丁凡凡看向乔木,说是这个人嘛?没有问题,不过说好的酥肉汤不能少啊。 猴子比了个ok的手势,说你干掉他,我请你喝十碗酥肉汤。 乔木持刀指着丁凡凡,说你是谁?我刀下不斩无名之辈。丁凡凡笑,说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个马大眼,他一听见我的名字,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乔木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丁凡凡。 丁凡凡继续说道,你之前说,你和马大眼有过一战,是以微末优势赢的?那你今天就死定了。乔木冷笑一声,说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我已今时不同往日。 丁凡凡说好,就让我见识见识今时的你。 说毕,丁凡凡便双手作爪,朝着乔木扑了过去。丁凡凡是练缠丝手的,缠丝手也是擒拿手的一种,杀招很多,不像缠龙手处处留手,不愿取人性命,只有一记混元归一的大招。不过说来也怪,偏偏万物相生相克,缠龙手是克缠丝手的,所以丁凡凡见了赵青山也只能落跑。 丁凡凡一冲过去,乔木也举起关公大刀,狠狠一刀朝着丁凡凡斩去。乔木这一刀的威力,我们几人可都有过见识,眼看着丁凡凡不躲也不避,仍旧往前冲去,我们的心不禁都悬了起来。 “前辈小心!”郑午甚至叫了出来。 丁凡凡却置若罔闻,仍旧朝着大刀冲去,在大刀斩落下来的一瞬间,丁凡凡举起手来,先是往刀锋上一拍,接着手掌顺着刀锋往前滑去,一瞬间便已来到乔木身前,“咔咔咔”地朝着乔木身上抓去。 乔木想把大刀回撤,奈何大刀实在太长,就是掉下个头也需要时间,这就给了丁凡凡机会。就这么几下狂抓,乔木上身的衣服都被扯烂了,胸前也被抓出一道道血痕。 也就是乔木,换成一般人,估计已经被丁凡凡给撕碎了。 即便如此,我也看着一阵发寒,忍不住去摸自己胸口,想起来自己穿着乌金蝉衣,还真不怕丁凡凡来抓我,不禁嘿嘿笑了起来。丁凡凡避开一刀,迅速冲到乔木身前,使出自己最擅长的擒拿手来,三两下便把乔木逼得连连后退,使得我们几个纷纷瞪大眼睛、赞叹不已。 擒拿手是贴身战术,往往十分头疼拿兵刃的,偏偏丁凡凡就能化弱势为强势,欺到乔木身前肆意妄为。看着丁凡凡大显神威,猴子他们纷纷看向了我,我一皱眉,说你们看我干嘛,我这不还没到那个境界么……倒是你,猴子,什么时候安排的丁凡凡,酥肉汤又是怎么回事? 猴子嘿嘿一笑,说我在来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这乔木不是一般的强,能对付他的只有我家的守护神赵青山。可是赵青山前辈那个脾气,大家也不是不知道,他能守护我家已经很是不易,恐怕不愿意出来卖这个命。 我本来想硬着头皮去求他的,结果半道上恰好碰见了丁凡凡前辈…… 我说在哪碰见的? 猴子说,在龙城一个卖酥肉汤店的门口,丁凡凡就蹲在那,看着老板做酥肉汤,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我就过去一拍他肩膀,说前辈,你在这干嘛?丁凡凡一看见我,立刻跳起来抓住我领子,让我请他喝酥肉汤。我说可以,帮我去打一架,我就请你喝酥肉汤。 这不,他就跟我来了。 我说搞毛啊,三晋十大高手之首,连酥肉汤都喝不起? 猴子说废话,难道这名称是官家给他封的,会按时给他发钱?以前山西王还在的时候,他尚且吃穿不愁,如今山西王不在了,咳咳…… 猴子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原来高手也是要为钱发愁的啊,怪不得愿意练武的越来越少了。猴子叉着腰,说也是巧合,就算没遇着丁凡凡,我也会把赵青山请来的。 总而言之,绝不能让乔木活着离开山西。 场中,乔木和丁凡凡打的正激,乔木那引以为傲的大刀,在丁凡凡的缠丝手面前完全失去效用,反而成了碍手碍脚的累赘,被打的节节败退。论实力来说,乔木未必比丁凡凡差了,但就是一物降一物。 最后,乔木打的急了,把关公大刀一扔,赤手和丁凡凡打了起来。而郑午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把关公大刀捡了回来,乔木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说不许拿我的刀! 郑午手持大刀,说这是你的?你叫它名字,看它应不应你? 1385 大慈悲掌 为李昀337214的玉佩加更 郑午这无赖样子,颇有当年我捡了马大眼的回龙刀时的风韵。不过那时,马大眼是无意中掉落了刀,而乔木是故意抛了刀的--你故意丢的,还不让人捡,这不强盗吗?! 乔木想回来夺刀。但是被丁凡凡给缠上了。丁凡凡的缠丝手不是吹的,打的乔木节节败退,乔木拿刀还不行,赤手空拳就更不行了,一会儿的功夫,浑身上下都被丁凡凡抓的鲜血淋淋。 啊…… 乔木发了狂,拳脚并用地朝着丁凡凡招呼,丁凡凡却完全不惧,缠丝手越使越顺手,把乔木的衣服都撕得稀巴烂,身上的皮肉一块又一块。猴子他们又看向我,我说你们看我干毛,都说了我的境界还没到! 乔木十分狼狈。都有点想跑的意思了,倘若我们此时一哄而上。势必能把乔木斩杀当场,只是那样未免太有点不给丁凡凡面子。乔木又和丁凡凡打了一阵,确定自己不是对手,便猛地朝郑午扑来,准备夺刀而逃。然而丁凡凡却抓住机会,一把抓住乔木的腿,然后“咔嚓”一声-- 之前说过,缠丝手在众多擒拿手的手法里是最狠最辣的,缠龙手是卸人胳膊卸人腿,起码事后还能自己装上。但是缠丝手不是,缠丝手是直接把人的骨头掰折。 就这么一下,乔木的腿直接来了个九十度折断。疼的这家伙惨叫一声。额头上大汗淋漓。人也“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丁凡凡又扑上去,抓去乔木的胳膊,“咔”的一声,又给他胳膊也掰折了。 丁凡凡看似不靠谱,实则心狠手辣,“黑魔”外号不是白来的,眼瞅着已经大占上风,却还不算完,又狠狠一爪拍向乔木的脑袋。这一招,我们在山西王的葬礼上见过,那时候有个老大不服气被我们接管,然后被丁凡凡一掌拍了下去,那人的脑袋便如西瓜一般爆裂。 这次也是一样,丁凡凡如法炮制,要把乔木的脑袋当西瓜一样爆开。然而他的手刚拍下去,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丁凡凡竟然飞了出来,“啪”的一下落在我们脚边。上以宏巴。 “哇”的一声,丁凡凡竟然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我们赶紧蹲下身去将丁凡凡扶起,同时吃惊地望向乔木那边。只见乔木身边站着一个浑身黑衣,面上带着一副铁面罩的男子,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两只眼睛深邃而冷酷,宛若千年的寒冰,让人望而生畏。而他看向我们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不屑和鄙夷,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我们是随时都能被他捏死的蚁。 我们心中怦怦直跳,心想这是什么家伙,竟然一掌就把丁凡凡打的口吐鲜血?! 开什么玩笑?! 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的乔木抬起头来,松了口气,说你来了?他的语气里充满敬畏,显然这面罩男子是个大人物--能让青海七雄的老大感到畏惧,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面罩男子低头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废物。” 乔木惭愧地低下头去。 我们这边,丁凡凡也坐了起来,他用手抚着自己胸口,将衣襟拉开一看,上面已经印了一个红色的掌印。丁凡凡一脸的不可思议,颤抖着说:“大慈悲掌?!” 对面的面罩男子冷哼一声,说还算你有点见识。 他戴着面具,身上蒙着黑色披风,脑袋也被披风的帽子遮住,完全看不出他的长相和年纪,不过仅从声音判断的话,应该也不小了。丁凡凡又吐了一口鲜血,说你是谁? 面罩男子冷冷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要死了。” 说着,面罩男子便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丁凡凡想站起来,但是身子摇摇晃动,我们四个往前一站,同时挡住了面罩男子的来路。丁凡凡说你们让开,我们却依旧纹丝不动。面罩男子的实力高深莫测,就连丁凡凡都挨不了他一掌,我们当然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我们肯定不能看着他要丁凡凡的命。 猴子低声解释:“大慈悲掌,是源自中原的一种功夫,最先是在少林出现,后来听说已经失传,没想到在这又出现了……” 这番话,全部落在面罩男子的耳朵里,面罩男子冷哼一声,说不愧是孙家家主,知道的东西还挺多啊。这人能一口道破猴子的身份,显然对我们几个了若指掌。 那么,他会是谁? “滚开,趁我没要你们的命之前!”面罩男子一边走,一边冷声说道。 先前丁凡凡出现的时候,威势就大的吓人,仿佛天地都被其笼罩,而这面罩男子明显更胜一筹,完完全全地盖过了丁凡凡的气势。丁凡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挤过我们四个往前一站,说看这意思,你是针对我来的喽? 面罩男子说不错,那四个小的,杀了他们反而辱我身份,不过你嘛,倒是可以杀一杀的。丁凡凡说这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仇恨?面罩男子说那你和乔木又有什么仇恨? 丁凡凡沉默一下,说我是受人之托。 面罩男子说对呀,我也是受人之托。他说着话,突然披风一抖,人已经冲了上来,速度快的宛若一道闪电。丁凡凡扬起双爪,同样迎了上去,我们四人也是一样,此时此刻当然要和丁凡凡同进退! 我们五人各施手段,谁都没有留手,一上来就是杀招。面罩男子却全不在乎,扬起手掌,单单拍向丁凡凡一人。丁凡凡双爪齐出,却根本抵抗不住,就听咔嚓数声脆响,丁凡凡的两条胳膊似乎都碎掉了,整个人也再次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我们几人也攻到了,而面罩男子一抖披风,我们甚至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四个人便如天女散花一般已经齐齐倒飞出去。我以为自己受了重伤,落地的刹那匆忙去摸自己身体,发现却是安然无恙。我以为是乌金蝉衣的效果,抬头去看猴子他们几个,发现他们也纷纷坐起,各自一脸迷茫的模样。 显然,都没有事。 难道这面罩男子真就洁癖到这个程度,觉得我们辈分太小,连伤都不愿意伤我们了? 我们还在发愣,面罩男子已经如风一般卷向丁凡凡。丁凡凡已经挨了他两掌,第一掌受了重伤,第二掌直接连胳膊都断掉了,倘若让他再打上第三掌,岂不是必死无疑?! 这种事情,我能看得出来,猴子他们当然也能看得出来,大家极有默契的一起朝着面罩男子扑去。然而已经晚了,面罩男子的速度太快,连猴子都比不上他。 转眼之间,面罩男子已经奔至丁凡凡身前,伸出手掌便朝他脑袋拍去,和丁凡凡之前要拍乔木时的动作一模一样。显然,这家伙也是心眼极小,铁了心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光出场时说的话和丁凡凡差不多,结果丁凡凡性命时的动作也差不多。 丁凡凡是被猴子叫来的,倘若死了,那我们可真是要惭愧一辈子。尤其是猴子,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口中大呼不要,脚下已然更快,快出我们好几个身位,最先到达面罩男子身前,同时往丁凡凡身上一扑,准备替丁凡凡挨下这掌。 丁凡凡双臂尽断,却使劲用胸膛顶着猴子,说你让开,让开! 猴子死死抱着丁凡凡,说不! 面罩男子这一掌落在半空,却硬生生停下,似乎就是不愿打死猴子。面罩男子伸手一提,便抓住了猴子的领子,再使劲一拽,说你给我滚开! 面罩男子的力气极大,一把就将猴子拽的抛飞出去,而猴子却依旧死死抓着丁凡凡的脖子,所以丁凡凡也跟着他一起飞了起来,接着二人便一起重重落在地上。 疼一点是疼一点,但是总比死了要强吧?! 与此同时,我们也赶到了,再次各施手段攻向面罩男子,而面罩男子压根不想和我们纠缠,披风一抖,已经躲过我们几人,再次朝着猴子和丁凡凡扑了过去。 猴子二话不说,再次往丁凡凡身上一趴,口中大喊:“要杀就杀我吧!” 面罩男子似乎怒极,口中也说:“那好,我就连你一起杀了!”三步并作两步,已经来到猴子和丁凡凡身前,狠狠一掌拍了下去。猴子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丁凡凡。 丁凡凡流下泪来,想推开猴子,却怎么都推不开。 而我们几人也崩溃了,再次朝着猴子那边跑去。我不知道黄杰和郑午是如何的,我只知道现在是我速度的极限了,在我的眼里,猴子、丁凡凡、面罩男子,乃至整个世界都颤动起来。 四年来,我们朝夕相处,猴子不是我们的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 不要啊…… 我只恨自己的双腿不能变成螺旋桨,只恨自己不能替猴子去挨下那一掌。我眼睁睁地看着面罩男子手起掌落,朝着猴子的脊背狠狠拍了下去。 砰! 1386 爱管闲事的醉汉 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猴子背上。给 力 文 学 网.. 这一刻,整个世界、整个空间仿佛都变得缓慢下来,我看到面罩男子的手落下去,看到猴子的嘴巴张大,一张脸完全失去血色。紧接着。猴子的身子便滚到一边,一动不动了。 丁凡凡摇着头,流着泪,似乎在喊着什么,但是我已经听不到了。 我和黄杰、郑午同时涌至面罩男子身前,各自使出最强杀招朝他招呼过去,而他只是披风一抖,我们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各自就飞了出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前挨了一掌,然后整个五脏六腑都在燃烧,身体里充满了悲愤、绝望、难过、死亡的气息。 “砰”的一声,我重重落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我的眼皮很重,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我恍恍惚惚地看见,面罩男子掐着丁凡凡的脖子,将丁凡凡举了起来,幽幽说道:“去死吧……” 然而就在此时,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老兄,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这么咄咄逼人是不是不太好呢?”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就在面罩男子身前,竟然躺着一个邋里邋遢的青年。青年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剑眉星目、英气勃勃,可是却胡子拉碴,穿的也不咋地。这里是一片山坡下面。到处都是尘土。他就这么随便一躺,完全无所顾忌,比丁凡凡还要随便。 而关键是,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竟然全不知道,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么?是面罩男子数掌将我们击飞的时候么?我觉得惊讶,面罩男子也觉得惊讶,说你是谁? 青年依旧躺在地上,说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在旁边看半天了,觉得你实在过分,你已经占尽上风,为何还这样咄咄逼人?他说话的时候有点大舌头,吐字不清,像是喝醉一样。 面罩男子把丁凡凡放在地上,冷声说道:“看样子,你很爱管闲事啊?” 青年一笑,说对啦,我就喜欢管闲事。 面罩男子朝着青年走去,说喜欢管闲事的人,下场都往往很惨。 青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是么,我天天管闲事,却还是活的很好呢。他连站都站不稳,一双脚踉踉跄跄,看样子是真的喝多了,原来是个误入战场的醉汉,估计是附近村上的,我不禁为他担心起来,心想这个家伙要白白成为牺牲品了啊。 青年站起来后,从腰间摸出一个酒壶,往自己口中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然后指着面罩男子,说我就看不惯你这样的人,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活的得有多么可怜? “不用你管!” 面罩男子怒了,狠狠一掌朝着青年拍去,准确无误地中在青年胸口。 我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却见青年的脚步一歪,身子一斜,就好像喝醉的人管不住自己身体似的,可面罩男子的那一掌偏偏就滑了开去。面罩男子怒极,又连续打了几掌,青年都是脚步踉踉跄跄,看上去连站直都很难做到了,可每一次都恰好躲过面罩男子的掌击。 青年一边躲,还一边大笑,不断往口里灌着酒,说好酒,好酒啊! 这一幕似曾相识,我想起来,这是醉拳,三碗酒也会,只是没有青年使得这么娴熟和自然。面罩男子打了几下,都没有打到这个青年,直接从怀中摸出一支枪来就要朝青年打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四周轰隆隆一阵响动,好几辆军车开了过来,打头的则是一辆装甲机车。这些车子来到跟前,数十个大兵登时跳下,纷纷举起枪来对准面罩男子,风大帅和龙大帅也从装甲车上跳下。 风大帅单手叉腰,指着面罩男子说道:“不是说了不准用枪,谁他妈让你犯规的?!” 面罩男子冷冰冰地看着四周的大兵,以他的实力,收拾这些人当然不是问题,但是给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国家级的大帅动手。他把枪收进自己怀中,冲二位大帅拱了拱手,便一手拾起乔木,一手拾起关公大刀,转身离开,刹那间就没了影子。风大帅扑到我的身前,问我左老弟,你有没有事? 其实我伤的很重,意识都变得很模糊,但我还是摇了摇头,然后看看左右,发现那醉酒青年也不在了。我问:“猴子他们怎么样了?”旁边的龙大帅说没事,都还没死,现在就送你们到医院去。 我松了口气,安心地闭上眼睛。上土杂血。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猴子家的医疗中心。在这里,我就放心很多了,这里有全山西最好的医疗设备,以及最好的外科医生龙清雨。 胸口传来疼痛,心中也觉得郁闷、烦躁无比。我身上还穿着那件乌金蝉衣,我扯开衣襟看了一下,胸前果然有一记通红的掌印,不过颜色已经很淡。 我用胳膊撑着**,费力地坐了起来,方才发现**边还趴着一个女孩,正是王瑶。我看看窗外,现在已是白天,阳光洒进窗内,王瑶却还昏昏欲睡,不知守了我已经多久。 我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王瑶的头,王瑶像触电一般惊醒,看到我已经醒来,整个人又惊又喜:“啊,你醒了,你等一等,我去叫龙医生来。”便一溜烟地跑出了门外。 我哭笑不得,还想亲亲她呢,结果跑的这么快。没一会儿,龙清雨就进来了,而且是一脸惊讶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中了大慈悲掌,一天**就能醒来?这不可能……” 但是当他看见我正靠在**头,还冲他笑嘻嘻的时候,便闭上了嘴巴。他快步走过来,撩起我的衣襟,便把手摸了进来,这动作要是猴子来做,我早就一脚踢开他了。 龙清雨摸了一阵我的胸口,方才叹了口气,说太神奇了,不过也有迹可循。一来,那人未出全力,所以你们都还活着;二来,你身上这件乌金蝉衣抵消了一些力道;三来,你体内的真气也有自愈功能。不过,虽然骨头是没事了,但体内仍有一些内伤,还要好好调理才是。 王瑶也扑过来,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说猴子他们都还没醒么? 龙清雨说是的,他们胸骨尽断,内伤也很重,三五天才能醒来。家主受的最重,整个脊背上的骨头都断了,差点变成一个废人…… 我心里一噔,便挣扎着要下**,想去看看他们。龙清雨并未阻拦,王瑶便扶着我,挨个去看他们几个,果然一个个伤的很重,至今仍昏迷不醒,还插了氧气管子,苏忆、阿丽丝、周小溪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们。周小溪挺着大肚子,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了,一举一动都很吃力,但是仍旧照看着猴子。 最后,我来到丁凡凡的病房,丁凡凡也躺在**上不能动弹,两条胳膊都打着石膏。他挨了面罩男子两记十成力道的大慈悲掌,还能活着是个奇迹,比我们要厉害多了。 丁凡凡见我已经能够下**走动,也是十分意外,得知原因之后,方才点了点头。陪着丁凡凡的是赵青山,赵青山还有些埋怨,说怎么没叫我去呢?丁凡凡叹了口气,说咱们两个一起上,也未必打的过那个家伙,我都没有想到,世上还有那样强悍的人……不过后来那个使醉拳的也很厉害,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那人连出好几掌都没能打到他…… 一说起功夫,赵青山就像痴迷了一样,立刻和丁凡凡讨论起来,二人喋喋不休,口中充满武学术语,我也听不大明白,便退了出来。 得知我已经苏醒,王厉、斌子、刘明俊等人全过来了,我也趁机问他们那天的战况,方才知道因为乔木被人救走了,我们几人也被送到医院,所以众人也都散了,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 这一架,打的着实乱七八糟,不过我们还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胜利。而龙大帅和风大帅,已经回京复命去了,我们打过了一架,荣老也没理由再为难我们了。 只是想想那面罩男子的恐怖,至今仍让我不寒而栗。我们打乔木的时候,就算打不过,也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还能凭着默契的配合将其缠住;而面对那面罩男子,我们完全是被碾压,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木石也过来了,告诉我一些大慈悲掌的典故,说这大慈悲掌出自河南少林,名字虽然起的好听,但实则阴狠无比,被击中的人不光会受到重伤,而且还会受到掌中戾气的侵袭,可以使人产生极度悲观、厌世的情绪。想要练出这种戾气,则需要不断地用掌杀人,杀的人越多,戾气便越重,效果也就越好,和那些凶器的原理是一样的。 佛门重地,当然不允许有这种狠毒的掌法出现,所以早早地就失传了。而在整个华北地区,会这门掌法的只有一人,而且极少有人知道。 我说是谁? 1387 庐山真面目 坦白说,我对那面罩男子的身份做过一些揣测,他既然是来救乔木的,恐怕就是乔木的朋友或是至亲。( )然而,木石的答案却令我大吃一惊,他告诉我。那人就是仓天! 仓天这个名字,我们已经再熟悉不过,知道他是华北地区的星将,曾经是周明的顶头上司,后来和周明理念不合以至闹掰;我们遭受的数次死亡打击便是这个家伙一直在暗中操纵,若不是周明保着我们,怕是我们早就死在这家伙手上了。 我们和这家伙的仇,当真是一笔笔、一摞摞,数都数不清,远可追溯到前三十年--王红兵的仇,近的就在三个月前,玄苦大师的死和这家伙也脱离不了关系。 我们一直拼到今天,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将他击败。一来报仇雪恨,二来给周明争一口气;我们本来以为见到这家伙的日子遥遥无期。谁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怪不得他不肯杀我们,原来是这样啊。他既然是来救乔木的,那乔木自然是他安排的了。 我说既然很少有人知道他会大慈悲掌,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木石说,是周明告诉我的。 我吃了一惊,说周明? 木石说是的,自从你们被仓天所伤,周明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不过孙家很少有人知道罢了。然后木石便要带我去见周明,来到孙家一个单独的会客室,我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周明。 周明还是那副打扮。前面是白。后面是黑。就好像太极的两种颜色。不过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之前听阿晴说过,周明好像有伤在身。看到周明,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叫了一声,明哥! 周明点头,将我引到座位上坐下,然后向我道歉,说他没想到仓天竟然会现身,否则说什么也会到现场的。我说没事,那是我们学艺不精,怪不这明哥的。 他说话的时候,轻咳了两声,摸出一张白手绢来捂住嘴,摘下来的时候上面便有一抹鲜红的血。我赶紧表示关切,周明说没事,已经快好了。我试探着问,说是仓天伤的您么? 周明说是,挨了他三掌,快半年了还没好透。我说您的太极防御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挨他三掌的?周明则说,我是故意挨的。我很吃惊,便问他为什么? 周明苦笑,说你们连续毁了他两间基地,还杀了他门下那么多人,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我便硬接了他三掌,算是扯平…… 我的鼻子一酸,说明哥…… 周明摆摆手,说好啦,是我把你们拖进这个坑的,不护着点你们怎么能行?对了,你把之前的情况再和我说说,是谁救了你们的? 我便凭借记忆,把之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先是和乔木打,后来丁凡凡现身,再后来就是苍天现身,重伤我们几个,丁凡凡都差点死在他手上。 再再后来,便出现一个耍醉拳的青年,穿的邋里邋遢,但其实长得很好看,腰间始终挂着一个酒壶,仓天打了他好几次都没打着,就是他救了我们。 说到这个青年,周明明显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不停询问我这个青年的具体长相。我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给他说,周明听到后来,呼吸变得浓重,站起来在会客厅里走来走去,口中不断呢喃,说肯定是他,一定是他!上土亚技。 在我们心中,周明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大哥形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那种,可是现在却变得像个小孩一样激动。我忍不住问,明哥是谁? 周明告诉我,是他少年时候的一个结拜兄弟,自他入了星火之后,便和这个兄弟失去联系了。这些年来,他几乎跑遍山西每个角落,却始终寻不到这位兄弟,没想到却被我们遇上了。 说完,周明还感慨:“年少的时候,我就没他打架厉害,没想到现在还是赶不上他!” 我也激动起来,说明哥,倘若你俩联手,是不是就能击败仓天?周明笑了,说或许都不用我,我这位兄弟都能搞得定他!我说那太好了,那人可能还在杏花沟附近,明哥现在去找或许还来得及。 周明点头,又关照了我一些事情,方才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三天之后,猴子和黄杰、郑午相继醒来。猴子得知周明来过,又走了,急得直跺脚,说自己昏的真不是时候,就这么错过了和偶像见面的机会。我把周明那位结拜兄弟的事情说了,猴子点头,说那就是张宇杰了,我家资料库里有记载的。 周明有三个结拜兄弟,张宇杰排行老三,也是和周明同甘共苦最多的一个兄弟。周明加入星火之后,张宇杰组建天狼帮,势力遍布新香,可惜不知什么原因,不到一年,他竟然自行解散帮会,从此消失。 张宇杰。 我细细念叨着这个名字,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形象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和那个邋里邋遢的醉酒青年还真是一点都不搭。 说完了张宇杰,我这才问起猴子,荣老、乔木、仓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扯到一起去的,仓天难道连荣老都支使的动?猴子说呸,仓天给荣老提鞋都不配,不过在这件事里,荣老确实被仓天当枪使了。 猴子告诉我们,荣老身边有个叫蛮牛的贴身保镖,被仓天买通了,在荣老面前嚼了舌根,将我们和韩幽幽之间的关系添油加醋了一番。而关键是,蛮牛一开始并未细述我们几人的身份,荣老只以为是些小角色,便随手一挥,说杀了吧。结果越往后,才发现事情越大,然而荣老已经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说什么也要把我们给整死。 蛮牛就推荐了青海七雄,而这青海七雄就是仓天向华西的星将“借”来的人。从仓天借人,再到仓天后来亲自现身,都说明一件事情--他已经黔驴技穷了,面对日益壮大的我们,他却逐渐式微,连人都找不出来了。 这件事,周明早知道,前后一直在疏通关系,还找了魏老--我们猜的没错,主管星火这块的就是魏老。这场大战,可炸出来不少的人,风大帅就不说了,阴错阳差的成了我的结拜大哥;然后就是仓天,我们终于见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虽然他还戴着个铁面罩;最后就是张宇杰,周明这些年来苦苦寻找的人。 周明在京城的时候,猴子却去了广东,所以虽然用尽手段,却还是迟了好几天才见到周明。在周明和魏老的努力下,荣老终于同意放我们一马,不过条件就是让我们和青海七雄血拼一场。 再后来的事,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屏蔽杏花沟所有信号的自然也是乔木,一切目的都是为了诛杀我们几个。本来十拿九稳的事,仓天也是算尽心思,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中间却发生了那么多事,行刑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拖了下来,一直拖到猴子和龙大帅来临…… 这就是命不该绝,不该死的人,怎么都不会死的。 我告诉猴子,说周明是为了我们才硬挨了仓天三掌,猴子自然感动不已,说我们绝不能辜负明哥的期望,必须早日拿下京城,和仓天决一死战! 荣老的危机已经消除,甭管他心里还有没有气,有魏老给我们扛着,他肯定是无话可说了,所以我们也能放心地继续前行。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了龙大帅和风大帅做靠山,前方更是一路平坦。 在前半年里,我们依次拿下同州、常平和景山,现在就剩海店、潮阳和风台了。海店和朝阳暂时不说,那是京城的核心地带,在那边混迹的也都是些实权人物,正儿八经玩弄权势的地方,我们现在虽然靠山也有不少,也够硬气,但总的来说还是羽翼未丰,要先拿下风台,再行商议。 寒假的这一个月,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养伤和修炼。我本身就受伤不重,又有自身真气疗伤,比猴子他们恢复的快得多了,他们还在**上输氧的时候,我已经能领着王瑶到处跑了,气得他们天天骂我。 他们越是骂我,我就越是在他们面前跑、跳。 呵,我就是这么贱。 修炼的时候,我就去找赵青山讨教一些缠龙手的经验。他这人虽然脾气出了名的臭,但是他岔气的伤是我给他疗好的,他自然对我要不一样些,教我的时候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令我进展飞速。 过年的时候,我和王瑶回到东城,我爸也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危机解除,我爸的工作也恢复了),回家过年,照旧还是我们两家一起。 王红兵又喝多了,搂着我的肩膀叫我老弟,说我把闺女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呀。我也喝多了,说放心吧老哥,你闺女就是我闺女。气得王瑶直踩我脚。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过年的时候,门铃却按响了。 除夕夜的,是谁来了? 1388 除夕惊魂夜 为 可爱的小绿人 的玉佩加更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千千小说]() 房间里诡异的安静,只有门铃声兀自响起,而且按的很急,丁零丁零丁零……这些年来,我们得罪了太多的人,实在防不住哪个过年也要上门寻仇。我冲王瑶使了个眼色。我们二人便一左一右地悄声潜向门口,而我爸则跑到衣架下面,将他的佩枪都拿出来了。 王红兵也举了个烟灰缸,虎视眈眈地看着门口,唯有我妈胆战心惊地坐在沙发上。我奔到门前,通过猫眼往外看了看,然后冲王瑶说,是个女的。王瑶急了,说是不是你在哪欠下的**债,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我说你想哪去了,便一拧门把手,把门拉了开来,果然进来一个女的。一张脸红红的,接着又进来一个男的。笑嘻嘻道:“我说家里怎么没人,原来都在这呐。” 王瑶也傻眼了:“哥?”然后又看向女生,不太自然地叫:“嫂,嫂子。” 女生轻轻应了一声,其他人还处在一脸茫然的状态,王厉已经搭住了女生的肩膀,冲屋中众人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哈,这是我女朋友,苏晨。” 一点没错,进来的正是王厉和苏晨,大过年的,他俩竟然来了!王红兵一拍大腿。说好你个***。不声不响地找了个儿媳妇回来!我也乐了。王厉总算是把苏晨搞定了,不容易啊,这都多长时间了! 王厉说爸,你拿个烟灰缸干嘛? 王红兵赶紧把烟灰缸放下,说没事,我刚倒垃圾来着。 苏晨脸红红的,说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我妈说不打扰、不打扰,不就添两双筷子嘛。便把二人迎了进来,大家纷纷就坐,这回两家人可到齐了,王红兵也比之前更加开心,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苏晨,一脸美滋滋的。尤其是得知苏晨在龙理当老师之后,那就更美了,他本来是催我和王瑶结婚的,现在又开始催王厉和苏晨结婚了,我总算是逃过一劫。 多了两个人,气氛就更热闹了,到12点的时候,我和王厉奉命去楼下放鞭。趁着放鞭的空档,我和王厉攀谈,说厉哥你可以啊,什么时候搞定苏晨老师的? 王厉一脸得意:“说出来你都不信,苏晨是今天才答应我的,而且还主动要来给我爸拜年。哈哈,我的春天总算是来了,以后我王厉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们谁也不能看不起我。” 我的心里却一个咯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劲。 放完鞭到了楼上,我妈已经先去睡了,我爸和王红兵坐在沙发上喝酒。王厉把苏晨拉到一边说话,时不时地还想摸摸她小手,但是苏晨却始终躲躲闪闪的,王厉只当她是害羞,也没当真。 而我却越来越觉得不对,便悄悄把事情和王瑶说了。王瑶看着我,说你是什么意思,苏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师,不会想害咱们吧?我说苏晨是个好女孩,这个没得说,但就怕有人胁迫她做些事情……尤其是星火,那可真是无孔不入,咱们不得不防啊。 其实仔细想想,我这也是职业病,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瞅谁都觉得不大对劲。哪怕就是我妈,只要她行为反常,我也要怀疑上一下的--不过一般没事,在东城这个地方,我早就暗中布置下人保护我妈了。 但苏晨实在奇怪,今天答应王厉,还主动过来拜年,实在不像她的性格。有了提防之后,我越看苏晨越觉得不对,总觉得她眉眼之间又挥散不去的忧愁和焦虑。 过了一会儿,我爸和王红兵喝的没下酒菜了,便喊王瑶去弄点猪头肉过来。苏晨立刻跳起来,说我去吧,王厉把她按下去,说你是客人,不用你去。苏晨却不依,执意要去,王厉还想跟着,苏晨却把他推了出来。王厉出来以后还夸夸其谈,说看见没,咱找的女朋友多贤惠! 而我和王瑶对视一眼,现在王瑶和我一样开始怀疑苏晨了。 我冲王瑶使了个眼色,便不动声色地朝着厨房走去。我走路很轻,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这对练家子来说非常容易。进了厨房,便看到苏晨背对着我,面对橱柜窸窸窣窣地不知做些什么。 我走到她背后,看到她正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倒进猪头肉里,然后用筷子轻轻地搅拌。她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双手抖动个不停,粉末还撒出来一些。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啊……”苏晨吓了一跳,筷子都摔到地上了。 “怎么回事?!”像狗一样机灵的王厉立刻窜了进来,怒气冲冲地冲我说道:“左飞,你干什么!”他一喊,把其他人也引过来了,王瑶、我爸和王红兵都站在门口一脸迷茫。上土吉圾。 苏晨退到角落,惊慌失措地看着我们,浑身抖动个不停。 “左飞,你对她做了什么!”王厉怒气冲冲,撸了袖子就朝我走来,而王瑶拦住了他,说哥,你别着急,听听左飞怎么说。 我看向苏晨,说苏晨老师,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做什么的了。如果你有难处,请一定要和我们说,我们会想办法帮你解决,好么? 苏晨蹲下身去,用手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王厉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立刻冲过去蹲下来问苏晨,到底怎么回事?苏晨却不说话,仍旧呜呜呜地哭着,像个无助的小孩。王红兵叹了口气,说我就说嘛,我这混蛋儿子,哪里有可能会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 王瑶也走过去,将她哥哥拉了开来,然后握住苏晨的手,说苏晨老师,在整个山西,没有我们办不到的事,你有难处就和我们说吧。 苏晨的哭声渐渐减小,王瑶抬起头来冲我们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苏晨老师好好谈谈。” 我们几人便走了出来,在客厅沙发上等着。 王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脸蔫蔫的模样,王红兵就骂他没出息。在焦急的等待中,王瑶终于出来了,神色严肃地说道:“苏晨的父母被绑架了,对方要求苏晨混进咱们家来,给咱们下药……” 我立刻问道:“对方是谁?” 王瑶说不知道,对方让苏晨下药之后就不用管了,离开就行。 我点头,说明白了,看来对方今天晚上就要来偷袭咱们。苏晨也走了出来,满脸泪痕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王厉扑过去,说这不怪你,都是因为我们……唉! 王厉这话说的没错,这些年来,做我们的朋友就没好下场,对方也是觉得苏晨可以利用,才在苏晨身上下功夫的。对方起码很了解我们,才知道过年的时候是我们两家在一起过,好一网打尽…… 好狠的心,连年都不让我们安稳的过! “出了什么事?”我妈一脸惺忪地从卧室走了出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 “没事没事……你接着睡。”我爸把我妈重新推进卧室,然后扭头冲我们说道:“对方恐怕今晚就会过来,我立刻叫人埋伏起来,对他实行抓捕!” 我说不要了,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不好打草惊蛇。有我和王瑶在这,应该出不了大乱子。大家将计就计,等他自投罗网,这样才能救出苏晨的父母。 我爸看着我,点了点头,说你决定吧。 不知不觉,我已经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我做了一番简单的安排,然后便通知苏晨可以离开了。我让苏晨下楼之后往右拐,从小区南门出去,会有人暗中保护她的。苏晨听明白了,便离开了我们的家。 而我们则假装昏迷,一个个倒在沙发上或是地上。 我躺在地上,头正对着门口,确保可以在对方进来之后第一眼看到。我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来,所以一直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不一会儿,便有呼噜声响了起来。 是王红兵在打呼噜。 我天,我这个岳父的心也太大了,这时候也能真的睡着。 我后面便是王瑶,不知过了多久,王瑶便在我背上写字,说有脚步声了。我心里一噔,心想王瑶现在比我的耳力还好了?我静下心来倾听,果然听到一阵微弱的脚步声正在上楼。 很轻、很轻,是一个人。 这说明对方足够小心,百分百正是我们的目标;而从脚步声来看,对方应该不是个练家子,最起码比起我们来要差得远。这么一想,我也松了口气,起码我们是安全的。 不到一会儿,那人便来到门口,用什么东西在捅着我家的锁,叽咕咕、叽咕咕,手段实在太烂,半天都没打开,我都想跳起来去替他开门了。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我家的门终于开了。 而那家伙也足够狡猾,竟然在门口等了半天,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这里要感谢王瑶她爸了,得亏她爸是真睡着了,呼噜声特别的真实,才让对方放下心来。 我闭着眼睛,听着对方一点点走进来,一直到我跟前方才停下。接着,我便听到一阵破空之声,显然是对方持了刀子朝我捅来,我一把抓住刀子,然后一跃而起。对方“啊”了一声,显然极为吃惊。 而我看到对方的模样,更是大吃一惊…… “是你?!” 1389 重新聚首 这个世界有着许多奇妙的缘分,经常兜兜转转,发现又回到了原地,尤其是遇到很久都不曾见过的人时,更会产生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给 力 文 学 网.. 当我发现面前持刀这人是大猫的时候,恍惚间竟然以为自己回到了东城一中。回到了那个梦开始的起点,和九太子争斗不休、暴打长毛男、狠揍刑秋的年代。 没错,悄悄潜入我家,试图袭击我们的就是大猫,九太子曾经的老大,也是我们道路上的第一个对手。我们当初全面歼灭九太子后,大猫就失踪了,因为他曾经对王瑶做过的事,王厉还放出话来,说要把他整死,自那以后,他就吓得再没有出现过。 后来我们初遇星火,夜半睡梦之中。有人潜入我的房间,写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这十六个字。后来一查,大猫竟然是始作俑者。 这是大猫最后一次现身,我们知道他加入了星火,从那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在今天夜里又出现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大猫的样子没怎么变,不过看着成熟许多,不似以前那么飞扬跋扈了,面色中多了几分沉稳的气势。大猫见我突然醒来。顿时愣在当场。而我看到对方的模样。也愣住了。 身后“呼”的扑过一道身影,王厉已经奔了出去,狠狠一脚把大猫踹倒,紧接着一顿砰砰啪啪的王八拳。大猫在王厉面前完全不是对手,从头到尾都只有挨打的份儿,被打的翻过来又倒过去,浑身上下布满脚印不说,一张脸也变得鼻青脸肿、血迹斑斑,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王厉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这件事我在四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四年前的仇,他一直记到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哪里能轻易放过?眼瞅着大猫就要被他给打死了,我赶紧上前拦住了他,说厉哥,你别着急,咱们还得问问是怎么回事。上役贞亡。 王厉这才停手,默默走到一边去了,意思是全权交给我处理。 我便蹲下身去,抓着大猫的衣领,说:“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一句谎也不要撒,你既然做出这样的事,应该对我们也有些了解,知道我们现在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大猫慌了,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说…… 大猫承认,苏晨的父母就是他绑架的,因为他琢磨来琢磨去,发现只有这个女生可以利用,所以便做出了这样的事。我便问他,说你不是加入星火了么,星火没教你不能再对我们几个动手? 大猫哭丧着脸,说哪儿呀,根本不是这样。他告诉我们他是曾经加入星火不假,可是随着我们连续捣毁西城和龙城的星火基地,山西这边的星火组织架构已经全线崩溃,完全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了。 当年大猫加入星火,就是想着背靠这座大山,然后借助星火的力量干掉我们,结果后来始终碌碌无为,反而看着我们越走越远,一急之下便退出星火组织,另谋出路…… 大猫隐忍多年,并且偷偷召回了以前的兄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正大光明地报仇。当我们已经跑到京城叱咤风云的时候,大猫他们还在东城这个地方晃悠,他们早都不上学了,成天吊儿郎当的混,没少干缺德事,却一直混的不温不火。 他们认为,就是当年被我们打垮之后,元气一直未能恢复,所以才有今天的惨况。只有来一次反杀,方能拿回当年的辉煌和气势,所以才决定铤而走险,干上一票大的,好再次扬名东城。 眼瞅着实力差距越来越大,大猫只好另辟蹊径,便把苏晨的父母绑架了来,来个破釜沉舟,一举干掉我们全家。 这么多年,大猫的实力没见有涨,心肠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歹毒,就喜欢用这些阴损的招儿。再逼问苏晨父母的下落,大猫也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都招供了出来,说在某某地方,有十来个人看守,其中有刑秋,也有长毛男…… 看大猫的神情,我知道他没有撒谎,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撒谎。我手一伸,就准备了结他的性命,但是我爸拦住了我,说在他面前就别杀人了,他好歹也是公职人员,由他把这些人抓回去吧。 我说好。 我爸又要叫人去抓刑秋等人,我说别了,就让人家好好过一回年吧,我和厉哥去抓他们回来,然后再全部都交给你。我爸相信我的实力,说好,然后让我小心。 我便叫了王厉和我一起走,王瑶也想一起去,我说你别去了,在家陪着爸妈。自始至终,王红兵都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呼噜声打的震天响,我这岳父也是逆天了。 看着我爸绑了大猫,又有王瑶坐镇,我并不担心,便和王厉一起出了门。此时已经凌晨两三点了,大街上没有什么人在,只有零星的几下炮声,大部分人已经进入梦乡。 我开了王瑶的奥迪,载着王厉朝目的地而去。路上,我给苏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现在的情况,让她暂且安心,救出她父母后,会第一时间通知她,苏晨自然感激不尽。 一路上,王厉沉默寡言,很不像他往日的风格。我说厉哥,你这是怎么回事,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王厉说啊,没事啊,我好的很,便坐直了,抖擞精神。 其实我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以为搞定苏晨了,结果却是这个样子,怎能让他不烦恼呢?我说厉哥,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搞不定苏晨老师么?王厉问我为什么? 我说,你不懂女人心啊! 王厉来了精神,说老弟,这方面你确实拿手,以前我以为这世上没人能搞定我妹妹,偏偏你就做到了,我实在太佩服你了,你教教我呗? 这还是王厉人生中第一次向我请教事情,我心里那个得意啊,不由得卖起了关子,说厉哥,这女人啊,都是感性的动物,你要想打动对方,就一定要让对方感动,做别人所不能做,行别人所不能行。 王厉说,你能不能直白一点,我听糊涂了。 我说简单,苏晨的父母被绑架了,别人救不出来,唯有你能救出来,她能不对你倾心?到时候你再受点伤什么的,让她同情你一下,照顾你几天,那感情噌噌的升温啊! 这么一说,王厉的精神头就更足了,说好好好,咱们赶紧去! 车子开的飞快,终于来到东街某便利店的门口。大过年的,便利店早关门了,唯有二楼的灯还亮着,根据大猫的线报,他的人和苏晨的父母,都在这个二楼。 站在楼下,就能听到楼上吵吵嚷嚷的,似乎正在打牌。 我和王厉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没走正门,而且顺着墙面爬了上去。以我俩的实力来说,这实在再简单不过。爬到二楼,我们透过窗户往里看,这是一个布置简单的房间,只有几张**和一台电视机,电视开着,但是没影,都是雪花。角落还搁着几个暖壶,这就是房间里的全部配备了。 房间里有十来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打牌,每个人的前面都有厚厚一摞的钱,果然有刑秋和长毛男,以及以前的九太子诸人,也有几个生面孔,估计是大猫新招的兄弟。 角落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各自都被绑着手脚,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自然就是苏晨的父母了。 大猫走了这么久,刑秋他们也没表示一下关心,仍旧梗着脖子**,一个个都红了眼。吃喝嫖赌抽,果然是男人千百年来的最爱。就这么点人,我们当然不放在眼里,王厉当即就要冲破玻璃进去,我却拉了他一下,然后指了指房间里面。 王厉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有几个人的腰上还挎着枪--嘿,几年不见,这帮小家伙能耐了,都开始玩枪了啊。当然,他们有枪,我们也未必怕了,我只是提醒王厉要小心而已。 站在玻璃外面,我冲王厉打手势,三、二、一…… 我们二人同时踹破玻璃,随着一声“哗啦”的声音,我们二人同时扎了进去。屋中众人都惊呆了,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和王厉就地一滚,已经滚到他们桌下,各自从对方身上摸了一把枪下来,然后便站起身来指着他们,说不许动。 对方就一个都不敢动了。 整个过程连十秒都没持续,这身手堪比邦德007了。除了手枪的威慑之外,他们也认出了我和王厉,我也就算了,他们可能没有太大感觉。而王厉,在他们心里可是凶神一般的存在,哪个敢动弹一下? 我和王厉连手都没动,他们便全部缴械投降。我把苏晨父母放了,然后安排人过来接走二人,去和苏晨汇合。一切都搞定之后,王厉却显焦急,说我没有受伤,怎么让苏晨照顾我啊? 我还没有说话,王厉便说有办法了!便拿起桌上一个水杯,狠狠朝自己头上砸去。 啪嚓。 1390 东洋樱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给 力 文 学 网..ziyoue. 玻璃渣子溅了一地,鲜血顺着王厉的额头流下,淌过他的眼睛和鼻子,再配合他的长相,活脱脱地像个地狱出来的恶鬼。然而我却笑了。笑得很开心,以前的王厉狠辣无情,现在终于多了几分烟火气味。 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看我发笑,王厉更着急了,说怎么回事,是不是还不够真?说着,他又拿起个玻璃杯子,作势还要往自己额头上砸。我赶紧拦住他,说够了厉哥,完全可以了。上役围弟。 --其实我想告诉他,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可以让医生包一些假的绷带,再开一份假的病历。已经足够瞒过苏晨了,但是他下手实在太快。 第二天。我爸安排当地警方把大猫等一干人带走了,苏晨和她的父母也专程到医院来感谢我和王厉。之所以在医院,是因为王厉受的伤很重,除了额头上包了一圈绷带以外,胳膊和腿也打了石膏,躺在**上动也不能动。 我着重向苏晨表示了一下王厉昨晚的英勇行径,苏晨果然非常感动,趴在**前流着眼泪,不停向王厉说着对不起。王厉摇摇头,艰难地抬起手来,擦拭掉苏晨脸上的泪,虚弱地说:“这点伤不算什么……” 苏晨哭的更凶。 正在二人感情升温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王红兵气势冲冲地走了进来。指着王厉就开始骂,说你个小兔崽子,对付一帮窝囊废也能受这么重的伤,你他妈才是最大的窝囊废呀,你看看人家左飞,怎么就一点事都没有?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生出你这么个没种的玩意儿…… 王红兵骂的实在太难听了,根本都劝不住。最后,他扑到**边,一脚就把王厉踹下了**,让王厉自个跳楼了断了吧。王厉一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把胳膊和腿上的石膏全部打碎,力图给他爹证明其实自己根本没伤,旁边的苏晨自然一脸惊愕…… 我叹了口气,心想叔啊,你儿子要是孤独一生,全是你给造的孽啊…… 不过还好,事后苏晨得知全部真相之后,也是笑出了眼泪,不仅没有一点怪罪王厉,反而对王厉更好了。大年初一的这天,苏晨便和父母回了龙城,王厉也眼巴巴地跟过去了。 王红兵叹口气道:“儿大不中留啊。” 刚过完年,我爸便先回龙城工作去了,我妈自然也一路相随。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王瑶好好腻了一阵子,我们之前不是在老顶山下买了一栋小别墅吗?现在已经竣工,钥匙也拿到手了,准备等开春后装修,这些就都是王瑶的事了。 这个寒假,我也没有回老家,因为斌子又到津城去了,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只和初中那几个朋友通了一下电话。不过没联系到小欣,听人说她已经消失很久了,不知又傍上哪个大款。 快开学的时候,我便辞别王瑶,回到了龙城。临走之前,我再三关照王瑶,倘若有岔气的现象,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接着,我便来到孙家,猴子他们才能下**自如行走,基本上还是废人一个,我又很得意地在他们面前又跑又跳,还耍了一套缠龙手给他们看,气得他们连饭都吃不下。 丁凡凡就比他们强多了,身体早已恢复完全,在孙家大吃大喝了几天,要了一笔盘缠之后就又去云游四海了。你说他这么高级别的一个高手,成天还为吃喝发愁,住在孙家多好?反正孙家本来就养着一大票闲人,但丁凡凡就是不肯,这就叫人各有志。 除了山西王外,没人能调用他,就是猴子,也得用酥肉汤贿赂他。 虽然猴子他们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但是该赴京还是要赴京的,大家都是有敬业精神的人,只是我的担子自然要更重一些。拿下风台嘛,我还是有信心的,我们现在已经手握三个城区,还拿不下区区一个风台?不是我吹牛逼,估摸着也就一个月的事。 临行前一天,我们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第二天就出发。 让我们意外的是,周明竟然又来了。周明来的比较潇洒,孙家的防御系统于他来说如同无物--当时我们正在房间里听马杰分析风台的局势,周明就这么推门进来,然后和我们问了声好。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猴子,猴子跳了起来跑去迎接,然而他的伤势还没好透,一边跑一边疼的叫唤:“哟,明哥……呦……你来了……呦呦……”知道的知道他是受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唱rap呐。 我们也站起来向周明问好,周明询问我们的伤势如何,他们都说还好、可以,唯有我说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周明过来挨个检查了他们的伤,眉头忍不住紧锁起来,说以你们的实力,硬挨仓天一记大慈悲掌确实有些难了,就是我,还有我那结拜兄弟,都不敢硬接的。你们伤成这样,还是暂时不要到京城去了,等伤养好了再说。 我们都说没事,肯定是要去的。猴子说道:“放心吧明哥,我们到京城之后,也会继续养伤,大部分事情交给左飞处理就行。” 周明便看向我,问我行不行? 我说行的,明哥。 周明便点头,说那好,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到了此时,猴子才问周明,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周明正色起来,说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和你们屡屡做对的那些东洋人? 我们当然记得,从上野老师到后来的柴田、小岛等人,都给我们造成过极大的困扰。尤其是我的尚海之行,佐木差点没整死我,现在仍心有余悸。 周明告诉我们,他查出这群东洋人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们来自东洋一个名为“樱花”的暗杀组织,所作所为和我国的星火差不多,都是为政府效力的--当然,这种组织哪个国家都有,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星火从未和樱花有过来往,仓天竟然能调用他们的人过来对付我们,实在是令人生疑。 周明已将此事汇报给魏老,魏老则安排周明继续追查下去,看看仓天背地里到底在搞什么鬼。上次我抓的那个叫做松本的活口是个小人物,也问不出来个什么,所以事情到现在还没进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杀了樱花那么多人,樱花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还会持续不断地派人过来,所以特地过来提醒我们,让我们一定要小心。 猴子激动万分,说放心吧明哥,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我也不知道猴子在激动什么,反正猴子只要见了周明就激动,比见了他老婆都激动。要是周明想和他搞基,估计他也不会拒绝。说完这事,周明便要起身告辞,说他不能在华北停留太久,否则会被仓天发觉。 我们正要起身相送,周小溪正好过来送茶,说是刚取了叮咚泉的水,泡了一壶龙井给我们。她看周明也在,便要周明也品一品。周明盛情难却,便又坐下来喝茶。 茶自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尤其是大冬天的,叮咚泉更是极为难得,周明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周明看着周小溪的肚子,说几个月啦?周小溪脸红红的,说六个半月了。 周明点头,说好啊,开春就能生了,肯定长得壮实。 猴子这不要脸的,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央求周明给起个名字。周明微一沉吟,说看过男女了吗?猴子说没有,男女都好。周明便说,既然预产期是在四月,那就叫做四月吧。 这名字起的忒有趣,竟然是几月生的就叫几月,不过猴子依旧很高兴,说四月好,四月好,男女都能用。就这样,猴子他孩儿的名儿便定了下来。 周明品完了茶,便要离开。 猴子他们有伤在身,连路都走不了几步,自然是我去送。我一直将周明送到孙家的大门外面,才想起来一件事情,问他:“您那个兄弟,找到了吗?” 周明神色一黯,说还没有找到,我那兄弟,可能是在躲着我。 我有些讶异,说为什么? 周明呼了口气,抬头看着漫天繁星,说当年我是假死,其实是为了加入星火,方能保住身边家人和朋友的性命。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连我那位兄弟都不知道……后来我在星火之中渐渐有了一些名气,他应该也有所耳闻,可能是对我很失望吧,所以才躲着不肯见我。 我说怎么会呢,你们一同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雨,是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兄弟,他怎么会故意躲着你不见?一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见了面说开也就好了。 周明说,希望如此吧。 说完,周明便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们几人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有什么话都摊开了说,千万别故意藏着掖着。只要兄弟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点点头,说明哥,我记住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动,周明立刻回过头去,目光如电:“谁?!”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391 十八个结拜兄弟 猴子家的庄园建在山脚之下,大门外面是一片茂盛的林子,中间有一条四车道的马路从中穿过。 .那声响动,便是从左侧林子十多米外传过来的,随着周明一声喝问,那边便有个黑色的物体一闪而出。朝着更深处的密林钻去。 看那身形,必然是个活人,竟然藏在暗处偷听我和周明说话,岂能饶他? 我们二人同时脚尖一弹,便钻进密林,朝着那人追了过去。那人跑的极快,只有飕飕飕的声音不断传来,凭我和周明的脚力竟然追他不上。那人跑的越来越快,周明也跑的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甩脱了我数个身位。上役沟亡。 “左飞,你回去吧,我去追他。”周明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一起消失。 “……”我停住了脚步。 实力差就是这样,连追人的资本都没有。真是欲哭无泪。不过以周明的实力,不说到底能不能追上那人。起码没人能伤的着他,所以我便回去了。回去把情况一说,猴子立刻安排下人在林子之中检索,**过去也没什么发现。 第二天,我们便启程前往京城,因为猴子他们几人的伤都还没好,个个都疼得哎呦哎呦,猴子竟然下了血本,动用了他家的私人小型客机,运输我们前往京城。 当然,猴子也不是白白拉我们的,强行收了我们每人两万块钱油钱。简直没见过他这种人。去京城是长途。要申请航线(其实短途也要申请。之前都是乱飞,这是我们的地盘),不过这对孙家来说并不是问题。 临走的时候,苏忆、阿花、阿丽丝,以及挺着大肚子的周小溪来送我们,一个个都是泪眼婆娑的模样。因为王瑶不在(因为柳依娜的缘故,王瑶尽量不来孙家),所以我便可劲儿嘲笑他们。 到了京城之后,我们第一件事先到学校报道,别看我们现在根本不学习,对这玩意儿却是相当重视。报道完毕,他们马上回了宿舍,一个个躺在**上装孙子,说不行啦,夭寿啦,起不来啦,然后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了我。 我哭笑不得,说你们上京城干嘛来了,还不如在家养膘。 他们都有伤在身,事情自然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先联系了张火火、龙公子和眼镜蛇,告诉他们做好准备,未来的日子里要跟风台死磕了。风台如今也是一番乱象,各省的人群雄并起,不过其中有个叫狂龙的,势力最大、威望也最高。 风台狂龙,我们之前和他打过交道,景山的老威曾经拉拢过他,一起对我们宣战。不过在我们展露出强劲的手腕之后,狂龙立刻怂了,主动向我们道歉,说是受了老威的蛊惑,希望我们能原谅他。 从这件事上来看,狂龙这名字虽然起的狂,但其实也不怎么狂,甚至说得上是怂。他和老威关系很好,所以一开始才站在老威那边,可是后来知道惹不起我们,眼睁睁看着老威被我们干掉,连个屁都没有放过。 这样的人,你说他怂不怂?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放心地让猴子他们休养,由我一个人来对付他就够了,要是连个狂龙都收拾不了,那我也不用出来混了。不过自信归自信,还是要提起十二分的自信,根据马杰的线报,狂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练了一身的硬气功,据说刀枪不入--啊呸,当他是义和团啊? 身子比普通人硬点,这个我信,但是你要说你刀枪不入--要不咱们拿枪试试? 风台区已经靠近京城中枢,不是个太适合打群架的地方。我们要想在风台有所作为,就必须要和当地警方搞好关系,所以在战斗之前,要先打通我们的关系。 这叫战略储备。 我们在风台无门无路,不可能直接找上门去,所以我就想到了我的结拜大哥--风大帅。龙大帅当然也可以,不过论关系嘛,还是风大帅和我要近一些。 于是到京城的第三天,我便联系了风大帅,要和他一起吃饭。风大帅得知是我,非常开心,直接让我到他的军区里去。我拿了一些补品--我知道风大帅肯定看不上这些,不过肯定不能空着手去嘛。 风大帅的军区整体布局和龙大帅的差不多,但是这里有没有围墙守护者,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是正大光明从正门进去的。两个持枪的岗哨通过电话以后,立刻对我毕恭毕敬起来,然后将我请了进去。 在风大帅的办公室里,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结拜大哥。我和猴子他们都没有结拜过,风大帅却是第一个,这份感情难以言喻。 多日不见,风大帅还是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一见我,就给我来了个大拥抱,亲切地叫我左老弟,我也叫他风大哥。我们之间差着几十岁,可就是脾气相投,这东西谁能说得清楚? 风大帅让我坐下来,说了一下我的近况。风大帅虽然不是练武之人(他那套伏虎拳纯粹是健身的),但是这么多年戎马生涯,也是见多识广,知道这世上有许多高人,所以和他交流起来并不费劲。面对结拜大哥,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我们和星火之间的仇怨,以及现在所面临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向他道来。 风大帅和龙大帅一样,对星火有所耳闻,知道是个暗杀组织,但是了解的不够深刻。听我一说,也是义愤填膺,嚷嚷着要出兵灭了仓天。我微微一笑,知道我这大哥也是个暴脾气--能到这个位置的基本上都是暴脾气,不够爆,哪里能压住一支军队? 我说风大哥,仓天也是国家的人,不是说灭就能灭的。我们几人现在既然是实验品,就要做好实验品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就是拿下整个华北的地下势力,现在京城已经拿了一半,准备朝着风台进发了。 风大帅说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说我们要在风台搞一些事情,就免不了要和当地警方来往,您看…… 风大帅大手一挥,说这个简单,丰台区公安局局长是我结拜兄弟,我和他打个招呼,你去找他吧。我说啊?风大帅说怎么?我说丰台区公安局长,也是您的结拜兄弟啊?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呐! 风大帅哈哈大笑起来,说左老弟,过去的几十年里,我南征北战,可真交了不少的好兄弟,光结拜过的就是十八个,你是第十九个。有机会,我挨个给你介绍一下…… 我差点昏厥过去。 我还以为我特殊,才跟风大帅结拜,搞了半天,这风大帅是位结拜狂,逮谁跟谁拜啊?我哭笑不得,只好说好,心想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多了十八个兄弟,也是有趣。 丰台区的公安局长姓丁,叫丁三尘,也是个很豪爽的人。风大帅给他打了个电话,丁三尘在电话里就哈哈大笑:“风大哥又多了个弟弟?好好好,你让他过来吧。” 挂了电话,风大帅便大手一挥,说你去吧! 我说我刚到大哥这里,还没和大哥吃顿饭,怎么就走?风大帅却说哎呀,咱们吃饭的机会多的是,你先去办你的事情。我便说好,辞别了风大帅。 出来以后,我看正好到饭点了,便给丁三尘打了个电话,按照风大帅的吩咐叫他三哥,然后约他吃饭。丁三尘一听是我,便说好,他就在川香酒楼,让我过去就行。 我打了个车,跟司机说去风台的川香酒楼。司机一脸诧异,说哎呦,那地方消费水平可够高的啊,吃饭洗澡桑拿一条龙,没个万八千的下不来! 京城的司机都爱唠嗑,我也没当回事,只催促他赶紧前行。一路上,尽听司机吹嘘川香酒楼,整的就好像他去过那地方似的。半个多小时以后,我终于到了川香酒楼,果然和司机说的一样,是个极其奢侈豪华的地儿。 走过去,门童问我有没有预定,我便报了丁三尘的名字,这名字果然好使,门童立刻找人带我上楼。来到一个包间门口,我听见里面乱糟糟的,便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里面有三大桌,都坐满了人,看他们的穿着,便知个个非富即贵。 众人都在喝酒聊天,并且到处乱窜,也没人注意到我进来了。我不知谁是丁三尘,便找服务生问了一下,服务生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我看到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已经喝了不少,一张脸红扑扑的,正在场中口沫横飞、指点江山。 我走过去,恰好有人向他敬酒,我便等了一会儿,待那人离开之后,我才低下头去。还没说话,旁边便有人指着我说:“服务员,再去给我拿瓶酒来!” 我一看,是个黑胖子,正用手摆着,说快去啊,你愣着干嘛?! 我哭笑不得,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服务员。 开玩笑,我堂堂左少帅,能干那种活儿?这黑胖子眼睛一瞪,用超大的声音喊道:“你说什么?!” 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392 真正掌权之人 这黑胖子面目狰狞,嗓门奇大,一脸的嚣张和戾气,一看就是道上混的,而且能和丁三尘坐在一起,那地位肯定不低。[s.就爱读书]倘若马杰在这。恐怕还能说出他的身份和来历。 众人都看着我,我也不能怂了,可他又是丁三尘的客人,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分,便笑着说道:“我说,我不是服务员。”我并非看不起服务员这个行当,只是我作为风大帅的拜把子兄弟过来,肯定不能给他老人家丢了面子,沦落到去给人拿酒的地步。 黑胖子“噌”一声站起来:“就算你不是服务员,我让你拿瓶酒过来怎么了?!” 我收敛了笑容,继续说道:“我不是服务员。” 黑胖子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说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这种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面子,他却还是这般咄咄逼人。那我也不用再客气了。我抓住他的手腕,使了一招旋转乾坤,他便啊一声大叫起来,胳膊也软塌塌地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另外桌上迅速站起来四五个人,气势汹汹地朝我这边冲了过来。我也摆好阵势,准备在这场中大打出手,一个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住手。”正是丁三尘。 丁三尘一说话,那几个人便停下脚步,黑胖子也不叫唤了,捂着胳膊“嘶嘶”的倒抽凉气,说丁局长。这是哪里混进来的小杂种?丁三尘看向我。说你是? 我看着他。恭恭敬敬说道:“三哥,我是左飞。” “哦,你便是左飞。”丁三尘立刻站起来握住我的手,说你总算来了,我在这等你半天了,然后又砍向众人,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兄弟,名叫左飞,他…… 丁三尘又看向我,说你是做什么的? 先前风大帅打电话,只说了我的名字,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所以丁三尘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而众人听到丁三尘称呼我为兄弟,还以为我有多大的来头,结果丁三尘连我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各自都是一脸迷茫。 我笑了笑,说我是做买卖的。 我总不能上来就说我是干黑社会的吧? 丁三尘也笑了起来,说今天到场的也有不少企业家,你和他们多交流交流,或许能有帮助,我说好。(s. )完了,丁三尘便让服务员多加了一张椅子,直接将我安排到他的旁边,对我的重视程度自然不言而喻,风大帅的招牌实在太管用了,我这直接飞上枝头做凤凰。 而先前挑衅我的那个黑胖子,则一脸灰溜溜的,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了。场中逐渐恢复了和谐的气氛,丁三尘又拉着我聊了几句,可惜现场人多嘴杂,我担心隔墙有耳,所以也没和他深聊。 我说三哥,既然你有客人,那我改天再来找你好了。 丁三尘却说不用,执意让我留在这里,还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呀”的一声,说不好意思啊三哥,我都没有准备礼物。丁三尘笑了起来,说你不用客气,咱们这本来就是个小型聚会,能过来的都是我亲近的朋友,你正好和他们认识认识。等送走他们,咱们再好好聊聊。 不断有人过来敬酒,捎带着连我也一起敬了,不过他们不知道我的具体身份,所以言辞也比较小心翼翼,只是口称兄弟,来喝一杯。我当仁不让,来多少喝多少,还帮丁三尘挡了几杯酒,丁三尘显得非常开心。 先前那个黑胖子也过来了,腆着脸向我道歉,我当然也没有继续拿架的道理,便说没事,咱们以后都是自己人了。 黑胖子也很高兴,便自我介绍,说他叫王东,江湖人称黑熊,还让我在风台遇到什么事,尽管给他打个招呼就是。我便笑着问道,风台不是有个狂龙吗,他怎么样? 提到狂龙,黑胖子稍稍变了变颜色,然后又故作若无其事,说哎,狂龙嘛,我和他关系也不错,倘若惹了他,也可以来找我。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惹不起狂龙。 丁三尘则在旁边笑骂,说我兄弟在风台出了事情还用找你,我这个做哥哥的是干嘛的?黑胖子连连称是,说丁局长出手,什么狂龙、狂蛟的,都不在话下啊。 丁三尘板起了脸,说话不能这么说,狂龙的关系不只在风台……即便是我,也要给他三分面子的。当然,他在我这里也不会太过造次就是。 黑熊说是是是。 我心里高兴起来,因为丁三尘很诚恳,能搞定就是能搞定,搞不定就是搞不定,不像有些人喜欢吹牛。说实话,虽然我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也不少,但我还是喜欢和丁三尘这样的人来往,直来直去。 饭局很热闹,还有人登台唱了首歌(包间里有ktv),是个挺漂亮的女人,我认出她是央视某个不太出名的女主持人。由此可以看出,丁三尘真的是交游广阔。 持续到下午两点半,饭局才结束了,我陪着丁三尘把客人挨个送走。全部完事之后,丁三尘才拍拍我的肩膀,说走,咱们去洗个澡。川香酒楼里面就有洗浴中心,丁三尘在这里又是至尊vip会员,所以我们没有任何阻碍,直接进了一间私人的浴池。 泡在池子里,氤氲的雾气不断上升,我才向丁三尘表示了感谢。刚才在席间,他给了我很大的面子,方才使得我抬头挺胸,黑熊都对我毕恭毕敬。要知道,我和丁三尘可是第一次见面。 即便是有风大帅这个招牌,丁三尘也太看得起我了。 丁三尘笑了起来,说他和风大帅相交几十年,太了解风大帅是什么样的人--风大帅结拜的兄弟虽多,但个个都是人中之龙! 说到这里,丁三尘上下看了我几眼,说小兄弟,你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一身的王者气象,之前独自前来也不卑不亢,这是只有真正掌权之人才能磨练出来的气质--我没说错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三哥过誉了,我干的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哦?” “准确的说,您是兵,我是贼。”我笑了起来:“我和黑熊是一个类型的。” 丁三尘的眼睛亮了起来:“听说前半年里,有几个年轻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分别拿下同州、常平和景山……” “对,我就是其中之一。”上记私巴。 丁三尘笑了起来,说好啊,英雄出少年。 这些年来,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太多遍,以前还能坦然接受,现在我都二十岁,是个青年里,哪里还好意思自称青年?便说不敢当,只是恰好在闯荡的年纪而已。 丁三尘对我来了兴致,问我们是怎么做到在半年时间就拿下京城这么多城区的,要知道那些老家伙几十年都未必熬出来一个呐。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太难的,我们也是学了卖油翁的手段,“唯手熟尔”罢了。 这么一说,丁三尘更有兴趣,说怎么个手熟法? 我便坦诚交代,说我们在过去的四年里,把三晋拿了下来。 丁三尘瞪大眼睛,说整个三晋? 我说对,整个。 丁三尘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说天,实在太惊人了,当地政府就不管你们么?我说管啊,当然管,不过一来,我们和官方关系很好,我爸还是龙城公安局的副局长;二来,有了我们的存在以后,三晋的治安也变好了,官方现在也挺依赖我们,有了什么案子还会找我们帮忙解决。 丁三尘点头,说就是这样,我和道上的人物来往,就是为了能在有案子的时候,找他们看看能否有解决的方法。有时候,他们出手比我们出手管用,如此互帮互助,确实能取到不错的效果。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和他们来往太过密切,毕竟兵是兵、贼是贼,自古兵贼不两立。 像三晋这样搞,嘿嘿…… 丁三尘微微摇了摇头,似乎不太认可这种模式。这也正常,在他这种人眼里,我们这种烂仔不搞事就算好了,还会协助官方整理治安状况?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那也无所谓,我和他来往,也不是为了说服他的,随便他怎么想好了。 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我们裹了浴巾又去蒸桑拿。在桑拿房里,丁三尘往炭火里交了一盆凉水,蒸腾的热气“哗”的冒出来,方才问我:“你这次过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的,直接说吧。” 我点头,说三哥快人快语,那我也不遮掩了。是这样的,我们并不满足于现在的成就,还想拿下风台,希望得到三哥帮忙。 丁三尘点了点头,说我已经猜到了,你既然有风大帅这层关系,那我肯定会帮你的。但是在我的地盘,就要守我的规矩,你可以暗杀、可以打架,但是不能闹的太过火,尤其是群架那种东西,能不搞就不搞,知道没有?如果出了事情,即便你是兄弟,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说知道。 蒸了一会儿桑拿,我们便起身准备出去。开了门,我俩一前一后地出去,然后我俩就都站住不动了。 一左一右两杆猎枪,分别指着我俩的脑袋。 1393 邪不压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和丁三尘都傻住了。 任何人被枪指着脑袋都不会动,我和丁三尘当然也不例外。我用余光一瞟,发现用枪指着我和丁三尘的两人都是四十多岁,一脸的风霜和皱纹,穿的衣服也皱巴巴的。上身是羽绒服,下身是粗布裤子,脚上蹬着一双破旧的运动鞋,一看就是底层人民打扮。 包括他们用的枪,都是改造过的猎枪,枪管锯了一截。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我还是丁三尘,谁都没有惊慌,丁三尘冷冷说道:“谁?”而我也意识到,这些人是冲着丁三尘来的,他能坐到这个位子,敌人想必也不会少。 旁边的两人没有说话,前面倒是传来一个声音:“丁局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浴室里雾气重重,不过隐约可见前方慢慢走过来一个男人。男人也是一样打扮。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裤腰带垂下来一截,不过他的裤腰上竟然插着一把菜刀,十分引人注目。 丁三尘冷笑一声,说原来是菜刀七,没想到你还敢回来,真是让我意外。说话间,菜刀七已经走到我们身前,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模样说不上好看和难看,但是眼神中自有一股戾气。 菜刀七看着丁三尘笑了一下:“当然,这十多年来。我无时不刻都想着找丁局长报仇呢。” 丁局长说彼此彼此。我也希望早日将你捉拿归案。 对方只有三个人。再结合丁三尘和菜刀七的对话来看,可以判定菜刀七是个在逃的通缉犯,而且就是犯在丁三尘手里的。菜刀七相当强悍,都逃出去十多年了,竟然还想着回来报仇,不知该说他傻,还是胆大? 菜刀七非常不爽,抬手就甩了丁三尘一个耳光,说你放心吧,老子就是死,也要拿你当个垫背的!菜刀七这一巴掌抽的够狠,丁三尘的嘴角直接冒出血来。 而丁三尘却完全不惧,依旧冷笑着说:“你就算把我杀了,也逃不出京城。” 这话说的倒是,菜刀七如果真的宰了凤台区的公安局长,那他绝对完了。菜刀七却揪着丁三尘的领子,说呵呵,老子既然来了,就没计划活着回去。[千千小说] 在他们对话的同时,我也仔细观察着四周动向,寻找可以反制对方的机会。坦白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轻轻松松搞定他们三人,但是旁边还有个丁三尘,我怕一不小心把他搭进去了。 所以我只能隐忍,等待机会。 丁三尘松了口气,说菜刀七,这么多年了,咱俩的恩怨是该了一下了,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这件事就和别人无关。旁边这个小兄弟是局里新来的司机,你看能不能放他一马? 菜刀七瞟了我一眼,神色里尽是不屑,显然没把我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他说丁局长,这个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找你一个人,不会为难其他人的,等咱俩的事完了,我就放他离开,如何? 丁三尘看了菜刀七一眼,说好。 菜刀七便摸出腰间的菜刀,抵在了丁三尘的脖子上,同时摆了摆手,让丁三尘旁边那人去门口守着。那人便把枪撤了下去,朝着门口走去,消失在重重雾气之中。 也就是说,现在的局势稍稍变了一下,我还被人用枪指着,但是丁三尘已经是被人用菜刀指着了。我知道这会是一个转机,所以眼睛始终盯着菜刀七手里的那柄菜刀。 菜刀七说:“丁局长,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可以饶你一命,咱们两人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你说。” 菜刀七说:“第一,十多年前,背叛我的那人究竟是谁?” 丁三尘沉默了一下,说抱歉,这是秘密。 “你确定不说?”菜刀七手上用力,一抹鲜血自丁三尘脖上流下。 丁三尘正色道:“菜刀七,十多年前你为非作歹、结党营私,闹的凤台区鸡飞狗跳,百姓皆是怨言,晚上连门都不敢出。这里可是京城,我又是公安局局长,怎能饶你?”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想知道是谁背叛的我?老子步步小心,对你们的战略了如指掌,却还是中了你们的圈套,内部肯定有人通风报信!妈的,虽然老子最后还是逃了,可肚子上还是中了一枪,这些年来一到阴天下雨就疼的要死,一疼就想把那个叛徒给抓出来捏死!” “这是你的报应。” 丁三尘认真说道:“你为非作歹、坏事做绝,何止老百姓恨你,你的手下也都不服你!你的没落是必然的,今天的一切也是罪有应得!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泄露那个人的。” 菜刀七狠狠瞪着丁三尘,牙齿都快咬碎了。而丁三尘则毫不畏惧地回望,一双眼睛里写满坚定和无惧,让我打心眼里对他生出佩服之心。菜刀七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说丁局长,您可真是一腔正气。 丁三尘说:“那是当然,我代表党和国家,而你这种人,迟早要被消灭!” 菜刀七说好、好,丁局长果然是个硬骨头,只可惜硬骨头都不长命。说着,菜刀七的眼神里便迸射出一股恨意,突然高高举起菜刀,狠狠朝着丁三尘的脖子斩了下去! 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正要设法去救丁三尘,突然看到丁三尘动了。丁三尘飞起一脚,菜刀七便向后翻去,滚了好几个大跟头,而我旁边这人立刻转移枪口,对准了丁三尘。 而且他的速度也很快,手指立刻叩响扳机,与此同时,我立刻伸出手去,使劲一捏他的枪管,枪口便朝下垂去。“砰”的一声,子弹在枪里炸响,那人“啊”的一声,枪也跌落在地。 我又狠狠一脚踹出,那人撞在桑拿房的木门上,当场就昏厥了过去。丁三尘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冲向菜刀七。菜刀七已经站了起来,二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在浴室地地板上滚来滚去。 与此同时,门口那边传来仓促的脚步声,显然是先前那个去守门的家伙回来了。我立刻朝着脚步声迎过去,中间隔着重重雾气,那人随便放了两枪,自然都没打着我。 我先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他抬起枪来,毫不犹豫地朝我射击,而我轻轻松松便躲了过去。同时,我也奔到他的身前,不等他开下一枪,便一记扫堂腿将他踢倒在地,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猎枪,用枪托往他头上狠狠一砸,这人当场便昏了过去。 丁三尘还在这里,我当然不能随便杀人,就像在我爸面前一样,杀人是犯忌讳的,毕竟他们是公职人员。砸晕了那人,我又立刻返回去,但见菜刀七和丁三尘打的正激。 菜刀七的菜刀已经甩到一边去了,两个老男人赤手空拳地在浴室肉搏,身上都湿漉漉、血淋淋的。二人年纪相仿、战力也相仿,像是狮虎交战,谁都不肯让谁。 我冲上去想帮丁三尘一把,但是丁三尘喝止了我,说要亲自收拾这个家伙。上扑页血。 华夏有句老话,叫做邪不压正,这可不是安慰人的,而是有大量事例和证据表明的--邪的那一方,终究底气不足,自个就心虚到不行,还怎么和正的一方交锋? 所以即便二人战力相仿,但不到一会儿,丁三尘几记老拳打出去,菜刀七终于躺在地上不动弹了。我按照丁三尘的吩咐,去他的衣服里拿过手铐,将菜刀七拷在了池子边上,还有另外两个倒霉蛋,也被我用绳子绑了起来,他们的枪也被扔在地上,这是证物。 丁三尘虽然打赢了,可赢的着实不容易,坐在地板上喘的不行,面上也鼻青脸肿。我从自己衣服里取出伤药,给丁三尘脖子上抹了。 然后他又打了个电话,安排自己的属下过来抓人。 在等人的同时,丁三尘又走到菜刀七的边上,舀起池子里的水泼到他脸上。菜刀七醒了过来,丁三尘问他:“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菜刀七看看自己的处境,再看看另外两名伙伴的处境,不由苍凉地笑了起来:“成王败寇,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不过也好,总算能结束逃亡生涯了,这些年可把我累死了。” 丁三尘叹了口气,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菜刀七摇摇头,说丁局长,你不懂啊,你这种天生吃皇粮的,永远不懂我们这些人的状况!我们除了走这条路,再无其他出人头地的机会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回来,并没打算杀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官,我栽在你手上,没什么话好说。我就是想问你两个问题而已,唉…… 丁三尘说,第一个问题,确实没法回答你,我要保证线人的安全。你说下第二个问题,我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菜刀七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真的?” “只要不触犯我的原则。” 菜刀七看着丁三尘,张开了嘴巴…… 1394 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一次加更 对于这第二个问题是什么,我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所以认真地看着菜刀七。(s. ) “十三年前……” 菜刀七像是陷入回忆,慢慢说道:“你们找到我藏身的地方,并且于凌晨两点展开抓捕。我匆忙离开,现场遗留下一个六岁的小姑娘。这些年来我一直记挂着她,丁局长能否告诉我,她的下落?” 丁三尘呼了口气,说你是说你的女儿吧,当年我们将她送到了福利院。你放心吧,她过的很好,现在已经上大学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和朋友圈,我不建议你再去找她,那样会打搅到她的。 菜刀七低下头去,说对,丁局长你说的对,我现在这样子。哪里有脸再去找她?只要她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嘿嘿。放心了,死而无怨啦。 我看着菜刀七,知道他再怎么穷凶极恶,可作为一名父亲的时候,和全天底下的父亲也没什么区别。蒸腾雾气之中,菜刀七又抬起头来,说丁局长,你可千万别告诉她我回来过啊。 丁三尘看着他,说好。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撞开了,十多个警察持枪从门外闯了进来。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面,一过来就着急地喊:“丁局长。你没事吧?”其他警察则纷纷把菜刀七等人给按住了。 丁三尘站起来。说我没事。李局长,你把他们带回去吧…… 话还没说完,李局长突然冲到菜刀七身前,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脑袋,嘴里还骂:“好你个菜刀七,竟然又回来了,还敢偷袭丁局长,你他妈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丁三尘是正局长,这位李局长自然是个副的。李局长脚力也相当可以,一脚就把菜刀七的鼻子给踢歪了,鲜血也哗哗地往外流。李局长还想再打,丁三尘阻止了他,说把人带回去吧! 菜刀七抬起头来,一脸阴恻恻的笑意:“李沉舟,你还活着呀?不错不错,我以为你早死了呢。” 李沉舟一把揪住菜刀七的领子,说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 菜刀七冷笑一声,说李沉舟,我这人呢,是最信命的,我为非作歹,落个不得好死,我也认了。但是你也一样,别看你穿了一身警服,可我知道你干的那些龌龊事,你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李沉舟大怒,用膝盖狠狠顶着菜刀七的肚子,一边打一边骂,说***,你去死吧,和你那个短命的女儿一样,早点去死吧! 刚才还一脸邪笑的菜刀七瞬间就不淡定了,瞪大眼睛说:“你说什么?我女儿怎么样了?!”李沉舟大叫:“你这种人渣还惦记你女儿?当初我们剿你的老巢……” “住口!”丁三尘大吼。 李沉舟一下就闭上了嘴巴,有些意外地看着丁三尘,显然不知道丁三尘好好的发什么火。菜刀七哆哆嗦嗦的看向丁三尘:“丁,丁局长,他说的是真的吗?我女儿真的已经……” 丁三尘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丁局长,你就告诉我吧……”菜刀七挣扎着扑过来,但是被其他警察牢牢按住。菜刀七满脸泪痕,说丁局长,你行行好,告诉我吧……上扑匠划。 丁三尘看着他,说你当初一个人逃走,将你女儿和一干手下留在现场。你的手下用你女儿当人质和我们谈条件,我们虽然展开积极救援,但最后还是……唉。 啊……啊…… 菜刀七疯狂地大叫起来:“我和你们没完……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的嘶吼声响彻整间浴室。他又哭又闹,数次要窜起来,但是都被警察牢牢按住。 丁三尘挥挥手,菜刀七和他的两个伙伴便被警察给带走了。直到走出去很远,还能听到菜刀七凄厉的哭喊和诅咒,听来让人浑身不寒而栗。 李沉舟嘟囔着说:“什么玩意儿,又不是我们还是他女儿的……” “你给我闭嘴!” 一直温文尔雅的丁三尘狠狠瞪了李沉舟一眼,李沉舟哆嗦了一下,便退了出去。浴室中,只剩我和丁三尘二人了,丁三尘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在浴池的边上,久久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离开,一直陪伴着他。 我能看出来,他的一张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伤。许久许久,丁三尘才说起话来,声音极小,像是喃喃自语:“是我的错,我没有救出那个女孩……” 我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情,可听到丁三尘这么说,心里还是一酸。今天是我和丁三尘第一次见面,所处还不到四个小时,可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因为风大帅器重他,周围人尊重他,就连菜刀七这样的流寇都对他毕恭毕敬。我相信他当时一定是尽了力的…… “三哥,这不怪你……”我轻轻说道。 “不,就怪我。”丁三尘面带痛苦:“我不该让李沉舟带队的……当时我跟他说,菜刀七已经跑了,抓一干手下也没作用,所以尽量安抚他们,救出那个女孩。李沉舟嘴上答应,可是带人进去之后,却贪功冒进,和对方展开一场枪战……那个女孩,就死在枪战之中……” 说起这段往事,丁三尘像是一下苍老了十岁。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只好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丁三尘才缓和一些,说我们走吧。我们换上衣服,离开浴室,经理匆匆忙忙过来道歉,说实在不知道那几个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丁三尘也没怪他,摆了摆手说没事。 离开川香酒楼,丁三尘也没说去哪,也没说让我离开,我只好一直跟着他。他开着车子,带我来到一片陵园,在管理处买了一些鲜花,然后走到一座陵墓之前放下。 墓碑上有照片,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我知道那就是菜刀七的女儿了。丁三尘在墓前站了很久,方才离开。临走之前,他敬了个礼。 做完这些之后,丁三尘的情绪才好一些了,下山的时候,便和我聊起了其他事情,问我练的是什么功夫,竟然能把那人的枪管一下折弯。我也老实告诉他,说这叫缠龙手,捏弯枪管不算什么,练到极致还能手握红碳、指戳钢板--不过,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丁三尘开心地笑了起来,说你练到现在这样也很不错了。我说三哥你先前要动手,也不给我使个眼色,就不怕我被人打死啊?丁三尘摇头,说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你是风大帅结拜的兄弟! 说到这里,丁三尘呼了口气,说我先前还担心你没有实力拿下风台,现在看来这种担心纯属多余。既然如此,我倒是能给你支个招了。 我说三哥,你说,我洗耳恭听。 丁三尘沉默一下,说风台这个地方,和其他城区都不太一样。其他城区可能是各自为政,遇到事情也是各管各的,但是风台不是,风台这帮大佬还是蛮团结的,倘若有外部势力攻进,他们就会抱成一团…… 我说不怕,抱成一团也能给他们打散了。 丁三尘举起指头,凌空点了我几下,我立刻不好意思起来,说哦,三哥不让打群架,我给忘了,不好意思。丁三尘站住脚步,说左飞啊,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务工作,深知“黑白共存”的道理,所以你看,我的朋友里也有道上的大哥,只要他们不给我添乱,我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我希望你也是一样的。 我点头,说三哥,你放心吧。 丁三尘继续说道:“我敢保证,你们要是贸然进来,必定会遭到他们的猛烈回击。所以,我不建议你们强攻,要润物细无声、不战而屈人之兵,从内部瓦解他们,才是大道。” 我继续听着。 “狂龙这边,我是说不上话,我们两个处于‘互敬’的状态。但是,黑熊那边我可以啊,中午你虽然和黑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我告诉你,黑熊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我点头,适时地拍了一句马屁,说能进三哥的朋友圈,肯定为人不错。 丁三尘笑了,说黑熊这人最敬强者,只要你有本事,他就尊重你。之前你虽然露了一手,但是未必就让他服气了。我准备带你到他那里去,依靠你自己的本事,再由我穿针引线,让他为你做事,作为你们在风台区的起点,如何? 我立刻激动起来,说那就谢谢三哥了! 丁三尘笑了,说咱们都是兄弟,谢什么谢?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做,咱们明天再约时间到黑熊那去。 和丁三尘告别之后,我便回到同州艺校,猴子他们还在**上挺尸。我把今天的经历一讲,猴子他们也开心极了,直夸我办事有力。我说那是,你们就继续躺着吧,看我一个人怎么拿下风台。 第二天,丁三尘便打来电话,和我约了时间、地点。 我一秒都没耽搁,在规定时间到达地点,再由丁三尘亲自开车,载我朝着黑熊的大本营而去。即便我已经遍经风雨,但一路上还是惴惴不安,不知前方会有什么考验在等着我。 1395 金刚,给他点颜色看看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来到一条满是汽修厂的街上。 这条街处在城乡结合部里,马路上坑坑洼洼,两边的房子低矮成片--是的,即便繁华如京城,也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全世界都是如此,光鲜的背后也有满目苍夷。 我已经向马杰打听过黑熊的来历,他是做汽修厂起家,现在几乎垄断半个风台区的汽修厂。放在现代,犯罪分子作案,总免不了要用车子,或到他这里取一辆没有污点的车子,或是作过案后放到他这里处理等等,总需要过一下黑熊的手--这也是丁三尘选择和黑熊来往的原因,能帮到警方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破案,凭的可不仅仅是雷霆手段,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 最终,我们来到一个门面比较大的汽修厂前。门口停着许多杂七杂八的车子,有的撞掉了保险杠,有的撞掉了尾灯。汽修厂里,有许多穿着制服的工人手持扳手、改锥等物正在忙碌。 我们的车子停下,立刻有工人迎了出来,询问我们有什么事情。丁三尘开的车子很低调,穿着也很低调。淡淡说道:“我是来找黑熊的。他今天在不在店里?” 工人看了我们一眼,说熊哥今天不在。 丁三尘也没说话,直接摸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黑胖子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正是昨天才和我起过冲突的黑熊。黑熊满面春风。脸怀笑意,说哎呦,丁局…… 丁三尘冲他使了个眼色,黑熊便立刻改了口,说三哥。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丁三尘笑呵呵道:“咱们进去再说吧。” 黑熊又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引着我们往前走,穿过前厅,又经过一个满是车子和工人的车间,才把我们领到一个后院,后院堆的车子也不少,还有层层叠叠摞起来的,一看就是报废掉的。 我说熊哥,你这报废掉的车子还有什么用,难不成留着卖废铁?黑熊哈哈一笑,说这些车子可有用啦,从里到外的每一个零件都能派上用场,这哪里是一堆报废车,这就是一座金山啊。 因为有丁三尘在,黑熊也不和我卖关子,仔细给我讲里面的门道,听的我是咋舌不已,果然隔行如隔山啊。(s. )后院有一座小楼,看着有些年头了,外表的墙壁上满是斑驳,黑熊将我们引进楼里,方才发现里面是另外一片天地,装的就跟休闲会所似的,处处金碧辉煌。上乐长弟。 黑熊将我们引进一间会客厅里,又是给我们泡茶,又是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工进来陪着。丁三尘大手一挥,说行了黑熊,你知道我不好这口,让她们都下去吧。 黑熊笑嘻嘻道:“三哥,您不好这口,不代表这位小兄弟不好啊。” 我说我也不好,你让她们都下去吧。这黑熊也有意思,是个开汽修厂的,竟然还兼职拉皮条。黑熊无奈,这才把人都撵了出去,说道:“三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喊我过去不就完了,怎么还亲自登门?” 我发现丁三尘在私下很喜欢别人喊他三哥,而不是丁局长,很有江湖气息,怪不得朋友众多。丁三尘道:“我有事要麻烦你,当然要亲自过来。” 黑熊说哎呦,三哥瞧你这话说的,有事您尽管吩咐就是,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丁三尘摆了摆手,说这事啊,我还真不敢吩咐你,而且还要着重听取你的意见。是这样的,我这位小兄弟,你认识了吧? 黑熊说认识啊,昨天不是才见过面么,叫左飞,嘿嘿,真是一表人才。 丁三尘笑了,说可是,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黑熊看向了我,面上有些疑惑,说不是做买卖的吗?丁三尘摇摇头,说黑熊,你在道上也算耳目众多,应该听说过去年下半年,发生在同州、常平、景山的事吧? 黑熊说知道啊,说是有一帮年轻人风头正劲,打的一干老家伙叫苦不迭,据说他们还要扩张势力,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风台!这不,前些天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聚在一起说这个事呢,狂龙说了,那些年轻人要是敢来风台啊,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黑熊一边说,一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里的水都叫他震出来了。丁三尘盯着桌上的水渍不出声,我也默默地端起茶杯来喝水,黑熊突然皱眉,说三哥,莫非…… 丁三尘点头,说你猜的不错,左飞就是那干年轻人的其中之一。 黑熊一脸震惊地看向了我,我则冲他微笑致意。丁三尘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这位兄弟确实有进军风台的打算,我呢,也准备帮他一把。这不,就找你商量来了。” 黑熊终于明白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往沙发背上一靠,又默默低下头去,幽幽说道:“三哥,既然你开了口,那我还有什么话好说?您尽管吩咐,我照着做就是了。” 丁三尘说你别这样,我没有命令你的意思,我又不是你的大哥?我就是找你商量,看看这个事情怎么办才好。 黑熊摇头,说三哥,你不是我大哥,却胜似我大哥,这些年如果不是你的照拂,我在风台也呆不下去。总之就一句话,你叫我往东,我就往东。 丁三尘也跟着摇头,说你服我,那没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混社会的。是我这位小兄弟要进来,我总不能一直照顾着他,他也不是我的牵线木偶。黑熊你老实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黑熊这才抬起头来,说三哥,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老实说吧。坦白说,我觉得很难!风台这地方您又不是不知道,各家势力已经定型下来,外人很难插足进来。就是我同意他,别人也未必会同意的,到时候他不成功,我也成了炮灰! 丁三尘不说话了,转而看向了我,说你怎么看? 我则看向黑熊,说熊哥,只要你跟着我,助我一臂之力,我就能成功。 黑熊冷笑一声,说是吗,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 “凭我的实力。” 我一边说,一边手握茶杯,“咔嚓”一声,茶杯被我捏的粉碎,杯子里的茶水漫过我的手面,淌在地上。我这番动作可不是为了卖弄手段,而是为了彰显决心! 黑熊看着我的手掌,说好,既然三哥给你作保,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如果你能过了我这一关,我就死心塌地的跟你,哪怕最后拼个粉身碎骨,也不算遗憾了! 我笑了起来,说怎么过你这关? “敞亮。”黑熊站了起来,说:“只要你能从这楼里走出我的汽修厂去,我黑熊就认你做大哥!” “好。” 我也站了起来,立刻就要转身离开,丁三尘却一把拉住了我,说黑熊这里有上百工人,你能行么?我的心里一颤,上百人……还真没打过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但是现在,我怎么能怂? “行!”我豪气干云。 “好。”丁三尘放开了我。 黑熊将丁三尘引到窗边,那里可以纵观全场。而我则下了楼去,刚才还空无一人、尽是废车废铁的后院,现在已经站着几十个凶神恶煞的工人,各自都手握扳手、千斤顶等物,甚至还有人提着砍刀和匕首。 冷风吹来,撩起我的衣摆,我慢慢往前走去。 “啊……” 众人大叫起来,吼声响彻后院整个上空,看着这个场景,丁三尘忍不住皱起眉头。黑熊立刻说道:“三哥,如果想要放弃,我现在可以让人停手。” 丁三尘摇头说不用,我也很想看看我这位兄弟的实力。 黑熊讶异,说您不了解他? 丁三尘淡淡地说:“我和你一样,昨天才第一次见他。” 黑熊张大了嘴巴,一张脸上布满不可思议。 院内,已经有四五个人最先冲到我的跟前,一个手臂粗壮的工人举着扳手狠狠朝我砸来。我一把抓住扳手,将他整个人都拉过来,然后将他的身体狠狠投掷出去,立刻有七八个人跟着砸倒。 我脚尖一弹,整个人一跃而起,主动扎入人群之中,然后使出缠龙手来,左右进攻、四面突击,或抓或捏,或擒或撕,四周响起一片惨叫之声,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我的脚下。 这些人连我的一招都扛不住,我随便一拳一脚都能将他们打飞出去。只是有时候四周的人太多了,我也会觉得棘手,便一弹脚尖,飞到某辆报废车的车顶上稍作休息,再飞至另一处继续厮打。 什么砍刀、匕首,我也完全不放在眼里,随便一抓、一握,这些东西便沦为废铁。有时候人太多了,也免不了背上挨了一刀,不过也无所谓,有乌金蝉衣护体的我,根本就一点事都没有。 大概也就七八分钟而已,整个后院便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了,四处都躺满了痛苦**的工人。 我转头看向楼上,丁三尘露出满意的笑,黑熊则面色沉重,说道:“兄弟身手确实不错,不过这还不是结束。” 我一转头,看到通往维修车间的门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工人,面相粗犷、眼神凶恶,手里持着一支大号扳手,嘴里还叼着一支烟卷儿。 黑熊大声说道:“金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1396 黑熊归顺 金刚身材高大,至少有一米九,四肢粗壮,看上去真的像电影《金刚》里的金刚。金刚一步步朝我走过来,带着超越常人的威压和气势,先前被我打倒在地的那些工人竟也惊得纷纷爬起、后退。像是怕被金刚伤到一样。 楼上,丁三尘微微皱起了眉,说你这么快就把金刚放出来,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黑熊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三哥,我只是想早点速战速决……丁三尘沉默,说你就这么不想在他手下做事么? 黑熊也沉默,说三哥,你要我说心里话,那我就告诉你,是的!我们这些老家伙费了几十年的功夫,好不容易才有今日这般成就,现在却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子进来充大。放在谁身上也不服气啊。 丁三尘笑了,说如果左飞打的过金刚,那你是不是就服气了? 黑熊摇头,说不可能,他斗不过金刚的。 丁三尘没有再说话,而是紧紧盯着楼下的场景。 在距离我还有五六米的时候,金刚的速度突然加快。巨大的脚掌在地上一蹬。整个人便如同一只暴起的巨猿,庞大的身影几乎遮天蔽日,他手中的扳手更是散发出凌厉的光。 轰! 扳手重重敲下,朝着我的脑袋砸了过来。我往旁边一闪,扳手落在我身后一辆已经报废的奥拓车上。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扳手竟然深深嵌进车顶,可想而知,如果敲在脑袋上的话…… 金刚将扳手拔出,再次转身朝我劈了过来。这一次我没有再躲,而是伸出手去,牢牢将扳手抓在手里。金刚的眼睛一下瞪大,似乎没有想到有人可以抓住他的扳手。 金刚狂吼一声,巨大的头颅竟然朝我撞了过来,而我双手抱住他的脑袋,顺势将他的身体往后一抛--轰的一声,金刚的身体从空中飞过,重重砸在一辆车上,那辆车子几乎被他压扁。 不等金刚爬起,我已经冲了过去,抓住金刚的胳膊,再次将他一甩--轰!金刚的身体又一次飞出去,落在另一辆车的车顶。 我又冲过去,这一次抓住他的腿,向甩标枪一样将他甩了出去…… 如此循环五六次以后,金刚落在一辆只剩空架子的雪弗兰车顶,终于一动不动了。我抬头看向楼上,黑熊的嘴巴微微张开,面上写满不可思议,而丁三尘却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呼了口气,继续朝着车间走去。 车间里面,当然也有几十个工人在等着我,我刚准备动手的时候,楼上传来黑熊的声音:“那个,你稳一点啊……车间里面的车可是要卖钱的。” 我笑了一下,使出缠龙手来,冲进了人群之中…… 十分钟后,这些工人再次被我搞定,一个个都躺在地上**不止。我穿过数十个人,一直走到修理厂的大门外面,这一次再也没人能拦着我。我站在阳光下面,回过头去,黑熊和丁三尘已经走了出来。 “兄弟,干的不错。”丁三尘面带微笑。 “我服了,真服了。”黑熊说道:“现在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能在半年之内拿下京城三个城区了……唉,如果不是三哥,恐怕我也要被你干掉了。” 我微笑着,说了一句话:“顺便告诉你,如果你跟了我,不仅不会粉身碎骨,反而会更上一层楼……我向你保证,一个月之后,整个风台的汽车修理生意都是你的!” 我们回到会客室,重新坐下来聊天。 这一次,黑熊对我的态度大大改观,他叫丁三尘依旧是三哥,称我却改了口,叫做飞哥。黑熊说,在整个风台,除了狂龙让人忌惮以外,其他势力并不足以为惧。 他的建议是,先把其他势力收拢,最后再向狂龙挑战,这样循序渐进,有利于风台的稳定。我点头,说可以。黑熊又说,他和另外几个老家伙的关系都很不错,所以想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归顺,不愿意的话再强攻不迟。我还是点头,说可以。 黑熊说那好,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如果我办不拢,再请你出马。 从黑熊的修理厂出来,丁三尘问我:“你把一切事务都交给黑熊,是想看看他的能力如何?” 我说黑熊是三哥的朋友,能力肯定不容置疑,我是想看看他对我是否真的忠心。 丁三尘笑了,说黑熊这人,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跟你虚与委蛇的,他说要跟你,就一定是跟你……好了,我不多说,你自然有你的法子。 我也笑了,说三哥,这次真的谢谢你,否则我的进度不会这么快的。丁三尘点头,说我只是起个牵线的作用,还是要依靠你自己的能力……而且,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要看你自己的了。 我说好,放心吧三哥,您帮我的已经够多。 丁三尘又沉吟了一下,说以后如果避免不了群架,记得提前向我报备一下,让我做到心里有数。另外,严禁动枪,绝对不许动枪,这是我的底线! 我说那如果是他们动呢? 丁三尘说,如果是他们动枪,你告诉我,我把他们全抓起来。 我说好。 丁三尘本来想把我送回同州,但是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局里有急事。他又匆匆忙忙往回赶,说到了局里,他再派车送我。我说不用,我自己也能回去,但是他依旧坚持,只好听他的话。 到了风台区公安局的门口,我和丁三尘刚下车,一辆检察院的车子就贴了过来,车上下来几个警察,站在了丁三尘的面前。丁三尘皱着眉,说老吴,怎么回事? 一个身着便装的中年男子摇头,说老丁,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奉上面的命令。然后,老吴摸出一张拘捕令来,冲丁三尘晃了一晃,然后摆了摆手,身后几个警察便上前来。 丁三尘一声不吭,默默把双手伸了出来。 我心里一惊,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丁三尘怎么好端端要被带走?这样一个好官也要被抓,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我忍不住想上前去护着,但是丁三尘推了我一下,说你别凑热闹了,我这是被人整了,你赶紧去找风大帅。 我往后退了一步,说好。 正要掉头离开,老吴突然说道:“你是左飞吧,你别走了,你也有份。”说完,他又摸出一张拘捕令来。当时我就傻了,我来风台区还没两天,就要犯一场牢狱之灾,还是和丁三尘一起? 我往拘捕令上一瞄,只见上面写着“涉嫌行贿罪”,狗屁,老子什么时候行贿了?丁三尘却愈发苦笑起来,说老弟,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但是没关系的,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跟他们走一趟吧。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想丁三尘确实身正,可我不身正啊,我犯的那些罪,枪毙十回都不为过。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用这个当幌子,把我抓回去慢慢审? 但是,甭管我心里多么百转千回,该走的还是要走。我和丁三尘坐在检察院的车里,被带到一个环境幽静的小院子里,后来才知道这是纪委的办事处,我跟着丁三尘也享受了一回“高雅”的被审方式。 到了院内,我和丁三尘便分开了,各自被带进一间屋子审问。审我的不是警察,而是几个面色严肃的纪委办事员,询问我有没有向丁三尘行贿。我行个屁啊,我昨天才认识他。 办事员问我,昨天是丁三尘的生日,你没向他送礼? 我说没有,我还混了他一顿饭吃。 办事员不信,来来回回的审我,他们的审讯手段很高明,我也根本没有说谎的可能,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昨天和今天的事全部讲了一遍。反正清清白白,不就是见了个朋友吗? 一连三天,我都被软禁在小院子里,而且和外界隔绝一切联系。我研究过了,凭我的能力,还是能硬闯出去的,但是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我相信猴子他们已经联系了风大帅、龙大帅…… 肯定正在对我和丁三尘积极展开救援。 到第四天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一大早,我和丁三尘就被押上一辆车子,车上的人一言不发,只管往前开。上丸尤扛。 我不知道去哪,试探性地看看丁三尘,丁三尘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 不过多久,车子停在风台区的拘留所前。 原来如此。 丁三尘苦笑:“以前只有我把犯人往这里送,没想到今天却轮到我了。” 车上的人说:“丁局,不好意思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丁三尘说没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别喊我丁局了,听着怪讽刺的。就这样,我和丁三尘一起被押下车子,走进拘留所内。我倒无所谓,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 我就是不敢相信,丁三尘三天前还是前簇后拥、风光满面的风台区公安局长,今天就已经沦为了阶下囚! 这前后变化,实在出人意料! 逮了个机会,丁三尘悄悄和我说道:“不好意思了兄弟,有人整我,把你牵连进来了。” 1397 虎落平阳被犬欺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二次加更 我赶紧说没事,咱兄弟还说这个? 丁三尘笑了一下,说放心吧,在京城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混的……最多三天,咱们保证平安无事地出去! 我信。(s. )我当然信。 进了拘留所,我娴熟地更换衣服、上交物品,丁三尘则有些不适应,还要我教他该怎么做。然后,我们由一名管教带进号区,因为丁三尘的缘故,所以他们自始至终都客客气气的。 毕竟丁三尘到现在还没真的定罪,只是暂时羁押而已,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家就又出来了,到时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给丁三尘安排的号子也是单人的,如此级别的官员,就是坐牢也比一般人舒服。 我就没这个资格了,被随便塞进一间鱼龙混杂的号子。里面的犯人立刻眼神玩味地看我,我对他们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依旧站在门口盯着丁三尘的去向。 丁三尘被关进斜对面的一间号子,只有他一个人,里面有电视和独立的卫生间,甚至还有个小型的写字台,墙壁上的格子里也放满了书。丁三尘刚一进去。一个声音便从隔壁的号子里传了出来:“哟。我当是谁,这不是风台区的公安局长吗,怎么也住进来啦?!啊哈哈哈,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痛快,痛快!” 我心里一惊。竟然是菜刀七! 菜刀七也被关了进来,还住在丁三尘的对面!我也不是菜鸟了,这一瞬间,我觉得身子有些发冷,感觉这里面似乎有着更大的阴谋。听到菜刀七的声音。丁三尘的身子也很明显僵了一下。 但是他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号子,留下一个落魄的背影。 与此同时,走廊两边的号子顿时纷乱起来,一个跟着一个的怪叫:“哎呦,真是丁局长啊?”“我去,我就是被这家伙送进来的!”“哈哈,此生还能和丁三尘做号友,真是三生有幸啊!” 嘲讽声从各处传来。 这也正常,丁三尘自己都说过,兵贼不两立--以前他是兵,专门抓贼的,自然有很多贼恨他,现在他也进来了,这些贼怎么能不高兴?尤其是菜刀七,因为女儿的事,现在还痛恨着丁三尘,此时更是手舞足蹈,甚至高兴地唱起歌来:“今个老百姓啊,真啊真高兴啊……” 旁边有人问道:“七哥,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菜刀七哼了一声,说就因为他,老子在外面逃亡了十多年!还有,我闺女也是死在他手上的!妈的,要是能把老子和他关在一起就好了,老子整不死他! 旁边的人都跟着起哄,说就是就是,让咱们和他关在一起,弄不死这***! 直到管教喝了一声,四周才安静下来。管教把门锁好,冲里面说了一声:“丁局,有事您就叫我们啊。”管教离开以后,四周再次纷乱起来,由菜刀七牵头,把丁三尘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恶毒的话都出来了,什么咒他全家出门被车撞死之类的,而丁三尘始终一言不发,静静地在号子里坐着。 在这种地方,丁三尘可真是众矢之的。 还好他是单人房间,否则指不定怎么被整……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听到后来,我也实在忍不住了,便和菜刀七对骂起来,说草你们妈的,骂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出去以后,和老子打上一架! 四周沉默下来,菜刀七咦了一声,说这不是那天在浴池里干掉我两个兄弟的家伙吗?哈哈,原来你也进来啦!好啊,好啊,真是报应不爽!老菊,你他妈干什么呢,有新人进去了,也不教训教训? “哎,我在呐!”一个声音自我背后响起:“我这不是等天黑呢吗?” “黑你妈个蛋啊,就刚才那个小子,给我揍他,往死里揍!” “好嘞!” 看得出来,菜刀七在这个地方还蛮吃得开,各个号子里的“大佬”都听他的话。也是,菜刀七好歹在十多年前也曾威震风台区的,人的名、树的影,再加上他本身的实力,在这种地方很容易成为呼风唤雨的大哥。 身后响起脚步声,一只手掌放在我的肩上,说兄弟,过来一下吧。 我回过头去,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正冲我笑着,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看的我差点没吐出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滚!老菊不怒反笑,说哎呦,年轻人脾气还挺大,没关系,我教育教育你,马上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我身上乱摸。 我知道他为什么叫老菊了,估计是老捅别人菊花…… 我心里一阵恶心,直接飞起一脚,将他踹的飞出去七八米远,直接倒扣在墙壁的另一头了。老菊头朝地,口中气急败坏地大喊:“都给我上、上!”号子里其他犯人顿时一哄而上…… 三分钟后,这些人全部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爬不起来。而我,则一脸阴沉沉地走向老菊……正经心情还不爽快,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非常好。 号子里的一切,隔壁的菜刀七自然是看不见的,菜刀七疑惑地喊:“老菊,怎么回事,搞定没有?” 老菊:“咕噜……咕噜……” 菜刀七:“你他妈在搞什么鬼?” 老菊:“咕噜……我在喝水……咕噜……” 菜刀七怒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喝水?!” 老菊:“咕噜……我在喝马桶里的水……” 菜刀七:“……” 菜刀七大叫起来:“管教,管教,新来的那个小子逼人喝马桶里的水啦!” 卧槽,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了,菜刀七也真是个恶心的玩意儿。一群管教顿时冲了进来,看到我在号子里所做的一切,顿时骂骂咧咧,要把我提出去教训一顿。 这时候,丁三尘终于站起来了,说住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丁三尘就算被关进来了,那些管教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又把我放了回去,警告我说不许再动手动脚。而菜刀七则骂了起来,说一帮没骨头的玩意儿,丁三尘都他妈下来了,还怕他作甚? 当然,他敢辱骂管教,后果自然是凄惨的……上丸冬弟。 管教离开以后,菜刀七安份了一段时间。我这间号子里,老菊等人就更安份了,现在连个敢正视我的都没有。我也不客气,直接坐在首位的**上,把老菊叫过来,说我要和外面联系,你给我想个辙。 这种事情,对牢头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片刻之后,老菊便递上一支诺基亚的手机,我立刻用手机联系了猴子,这是我三天以来第一次和外面对话。猴子果然已经知道我被抓了,还告诉我,他已经和风大帅联系了,现在正想办法救我和丁三尘。 我说很棘手么,为难丁局长的是什么人? 猴子说不知道,他们也在等风大帅的电话。 我便挂了电话,又给风大帅打了一个。风大帅告诉我,这次事情比较难办,对方是有备而来,检举了丁三尘很多黑料,比如殴打犯人、和黑道人士来往密切等等,而且个个证据清楚,细节部分都很详细,显然是丁三尘身边的人干的。 “老三身边出了内奸啊。”风大帅叹了口气。 我说那还有机会救出他么? 风大帅说机会是有的,无论老三,还是他,在京城这些年来扎根下的人脉不是做样子的。不过也确实难办,这次是纪委直接下来查的,要想一桩桩给丁三尘抹去,很是费时费力。 我说能办就行,费点时间不怕什么,如果需要用钱,和我那几个朋友说就可以。 风大帅笑了起来,说钱?我们办事,从不用钱。 我知道,像风大帅、丁三尘这个级别,已经根本不把钱当回事了,再多的钱也送不出去--他们看中的,是利益交换,就是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当晚,我在号子里安稳地度过**。 没事我就趴在门口,往丁三尘住的那间号子里望,丁三尘始终捧着一本书在看,不疾不徐、稳如泰山,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看他没事,我也放心。 菜刀七被管教收拾的挺惨,当天晚上老实了**,不过第二天又开始不老实了,扒在门口骂丁三尘,什么难听骂什么。而丁三尘却不理他,始终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 我看不过去,把管教喊过来,但是丁三尘不说话也没什么用。几次过后,管教都嫌我烦了,叫我老实一些。而菜刀七更加得意洋洋,骂起丁三尘来没个边,能从早上骂到晚上。 第三天的早晨,我正睡着觉,听到外面走廊的铁门开了,哗啦啦走进来一堆的人。我心中疑惑,又有新的犯人进来了?听着阵仗不小,难道是位重量级的犯人? 我立刻冲到门口一看,见到一帮管教簇拥着一位官员走了进来。 是李沉舟! 看到李沉舟的一瞬间,我还高兴了一下,以为他是救丁三尘来的,结果李沉舟径直走到丁三尘的号前,阴沉沉地笑道:“丁局长,呆的舒服吗?” 1398 我,走火入魔 听到李沉舟这么说话,我的心中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李沉舟,八成是来落井下石的! 号内,丁三尘也终于转过头来,望着李沉舟说道:“原来是你。”奇怪,单听声音还听不出来么。以至于还要亲眼看到他的样子才能确定? 而李沉舟则继续笑眯眯的,说对啊,就是我。丁三尘叹了口气,说检举我的人很了解我的情况,几乎囊括我这些年来的一举一动,我心中知道是身边的人干的,可怎么都没往你的身上去想。 原来如此! 我的一颗心提了起来,愤怒也在胸中炸开,丁三尘身边的内奸,竟然就是李沉舟,怪不得他会说“原来是你”这四个字了。李沉舟哼了一声,说这些年来,你明明有数次机会晋升。却都主动拒绝。你不走,我就升不起来,如此占着茅坑不拉屎,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唉,政治斗争。 丁三尘摇头,说我就是看穿了你的野心,所以才故意不走的。如果你上了位,难以想象风台会成什么样子,我不能把我辛辛苦苦一手打造出来的和谐风台毁在你的手里! 李沉舟咬着牙。说什么和谐风台,你和黑道人物来往,就是和谐风台了吗?那干家伙有了你的庇护,一个个耀武扬威的,他们凭什么?一帮烂仔。全部应该去死!现在你终于完蛋了,接下来就该我大显身手,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和谐风台,什么才叫真正的兵贼不两立! “不要!” 自从进来号中一直保持沉稳的丁三尘,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变得有些急躁起来。他一跃而起,迅速奔到门前,扒着窗口说道:“李沉舟。你千万别冲动啊!以你的性子,不仅剿灭不了他们,反而会把风台搞得一团糟,到时候搞的天怒人怨、生灵涂炭,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啊!” “放屁,放屁!” 李沉舟往后退了一步,恶狠狠骂道:“丁三尘,少用你那一套来教训我!我告诉你。黑白不可能共存,有我在这,他们全都得死!” 丁三尘摇晃着栏杆,说李沉舟,你听我说,这事情急不得的,要一步步来…… “滚,你这个阶下囚,没资格来教训老子!” 李沉舟突然指着旁边的管教,说道:“为什么这间号里只有他一个人?” 管教颤颤巍巍,说丁局长毕竟身份不同…… 李沉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什么丁局长,他现在已经是个犯人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不知道吗?***,给我调点人进他的号子,把最烂的烂仔调进他的号内,越多越好! 说完这番话,李沉舟便怒气冲冲地转身而去,剩下一堆管教儍瞪眼。菜刀七叫了起来,说嘿,没听到李局长说话吗?赶紧往里面调人啊,我第一个申请,我和那家伙有深仇大怨! 管教之中,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叹了口气,说听李局长的吧…… 几名管教分别走向各个号子,不一会儿,便有一些四肢粗壮、面目凶恶的犯人被转移出来,通通塞到丁三尘的那间号子里面,菜刀七和老菊也在其中。 我大喊着不要、不要!你们考虑清楚,丁局长还有可能出去的,你们这么搞,就不怕以后没好果子吃?那领导模样的人看向我,说我不这么搞,现在就没好果子吃了…… 然后他又回过头去,冲丁三尘说道:“丁局长,你要恨就恨李局长吧,我也是奉命行事,唉。” 丁三尘没有说话,面对一屋子穷凶极恶的犯人,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我知道阻挡不了事情的发生,一把揪住准备出去的老菊,说你给老子听清楚了,你敢动丁局长一根汗毛,老子弄死你这个王八蛋! 老菊苦着一张脸,默默走向丁三尘那间号子。 管教把门锁好,冲里面说道:“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知道么?” 一屋子的犯人“嘿嘿嘿”笑了起来,笑声令人不寒而栗。管教离开之后,一帮犯人迅速把丁三尘围上,丁三尘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盯着四周的人。 我扒着窗口,咬着牙喊道:“你们敢动他一下,老子……” “哦?我看看你要怎么样呢?”菜刀七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狠狠一脚踹向丁三尘的腰间。丁三尘伸手想要抱住他的脚,然而其他犯人也一哄而上,丁三尘一瞬间就被抡倒在地。 大笑声和谩骂声自斜对面传来,丁三尘像只皮球一样被他们踢来踢去。菜刀七还抓着丁三尘的头,“砰砰砰”地往墙上撞。我“啊啊啊”地吼着,口中不停骂着那干王八蛋,而他们也完全不理会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干家伙都是老油条,整起人来一个比一个拿手。 堂堂风台区公安局长,竟然如此被人肆意凌辱,而且这还是对我极好的一位长辈,我的眼眶微微发红,两只手都跟着颤抖起来,只觉得愤怒要冲破胸膛而出了。 啊…… 我狂吼了一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全身的真气都聚在手上,然后扒着门上窗口的两边,只听“呲啦--”的声音传来,这窗口竟然硬生生被我撕裂开来,而且口子越来越大。 此时的我,双眼发红、面目狰狞,活脱脱像一只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鬼。 --我突然觉得,我这样的人如果走火入魔,恐怕也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看我如此动作,我们号中的人都傻眼了,只是斜对面那干人还在殴打着丁三尘,完全没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我把铁门撕开一个口子,身子迅速钻出,跳到斜对面的号门前面,然后再次如法炮制,双手扒着窗口两边,“呲啦”一声,将铁门撕开一个口子。 当我钻进号中的时候,里面的人方才停下动作,一个个回过头来,面色震惊地看着我。丁三尘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但是也抬起头来,惊惶地说:“左飞,不要……” 我狂吼一声,如一头恶鬼冲进号内,拳打脚踢、左突右击,将一干老家伙打的鬼哭狼嚎、哀嚎连连。而外面那些管教,只以为他们在打丁三尘,所以并未过来阻止。 整个过程,连我自己都忘了,只记得红红的一片都是血,宛若真的走火入魔了一般。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正抓着菜刀七的头,狠狠地往墙上磕。丁三尘躺在地上,手抓着我的小腿,轻轻地晃着,口中还说:“不要……” 我看了菜刀七一眼,他的头上全是血,眼睛也早已闭上,也不知是死是活。而环顾四周,整间号房宛若地狱,到处都是溅的鲜血,那些人都躺在地上,有的一动不动,有的轻轻地**着。 我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自己刚才难道是走火入魔了?不可能啊,在此之前一点征兆都没出现!我立刻蹲下身去将丁三尘扶起,说三哥,我们走吧,我带你闯出这里。 丁三尘摇头,说我不能走,我一走就全完了。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 丁三尘推了我一把,说你去自首,赶紧交代罪过,无论他们对你做什么,你都要忍着、熬着,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我点头,说好。 我走出号外,来到走廊外面的铁门前敲门、叫人。一群管教冲进来,发现我已经出来了,一个个震惊不已,先是将我按倒在地,又去收拾其他残局,将那些被我打伤的家伙赶紧送去救治。 而我,也被他们戴上了重刑犯的脚镣和手铐,虽说这些玩意儿对我来说依旧不是问题,可我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号中。我看着管教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心中也是一片迷茫,不知他们会怎么对付我? 但是最终,他们并没有来对付我,而是匆匆忙忙地将两道被我撕毁的铁门换了,也没人提审我、教训我,安逸的好像从来没发生过这事一样。我知道,他们也不敢往上报,也是为自己着想,否则他们从上到下,怕是也免不了惩罚。 经过这么一闹,他们再也不敢往丁三尘的号子里塞人了,丁三尘也得以能够继续安静地看书。丁三尘受的伤也不轻,但是他拒绝治疗,只是要了一些伤药。 菜刀七受的伤最重,被抬走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天,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人来了,说我和丁三尘的事情搞清楚了,现在无罪释放,出去办个手续就行。我知道,风大帅他们的努力终于起了作用。 一帮管教围着丁三尘谄媚地嘘寒问暖,丁三尘则自始至终保持着谦和的笑容,仿佛这几天的事都不复存在。亚私布巴。 从所里出来,风大帅亲自来迎接我们,和他同行的还有猴子、黄杰和郑午,他们仨还是那个逑样,走路都费劲,却看着我露出笑容。 丁三尘叹了口气,说左飞,知道我为什么有信心三天就能出来吗? “嗯?” “我和风大帅是结拜兄弟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丁三尘看着前方,说道:“走吧,该翻身了,三天时间,李沉舟把风台闹的简直不像样子……” 1399 滚出去 三天时间,丁三尘始终呆在号子里,和外界没有任何的联系,他是怎么知道风台已经不像样子? 风大帅已经走过来,张开双臂,说兄弟。[s.就爱读书]你受苦了。丁三尘确实受苦了,两天前被殴打的伤到现在也没复原,走起路来都是一瘸一拐的,可是丁三尘脸上露出轻松的笑,说还好,一点轻伤而已。 然后他和风大帅相拥在一起,说大哥,谢谢你了。 风大帅大笑起来,用力地拍着丁三尘的脊背,说你确实要好好谢谢我,处理你那点事可真不容易,把老子压箱底的人脉都全拿出来了……丁三尘被风大帅拍的倒抽凉气,可还是很努力地笑着。 我也走到猴子他们身前。说你们竟然也来了,身子好一些了吗? 猴子说没有,不过我都很想看看你现在凄惨的模样……好像很让我们失望啊。 我说必须的,我现在能跑能跳,精神的像只刚吃了草的小牛犊……我真没事,你们回去吧。 被仓天轰过那一拳后,猴子到现在还背着个夹板,直立行走都有些困难,稍微站一会儿都疼的龇牙咧嘴。黄杰和郑午要好一些。不过他俩同样需要互相搀扶着才能行走。 男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外露太多,我知道他们是担心我,所以才过来看看。确定我没事以后,他们就能放心地回去了。“撑不住了就告诉我们。”猴子临走之前说道。 “滚吧,我什么时候不行过?”我翻了个白眼。 猴子他们走了,风大帅也走了,我搀扶着丁三尘,在路边打了个车,往风台公安局去。丁三尘还没有官复原职,需要上级再下文件,他出来的消息甚至还没扩散开来。但是他执意要到局里面去。 ………… 风台区公安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三天来,因为丁三尘不在。局里所有工作由副局长李沉舟全部代理。李沉舟抓住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风台全区范围内展开一场浩浩荡荡的打黑行动。亚杂介扛。 但是他一没线人、二没准备、三没经验,只是凭借一丁点的风声,便冒冒失失地过去扫场子抓人。 那些大佬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很轻松地便获取到李沉舟的行动,提前躲了起来。 李沉舟是一支利剑,现在这支利剑出鞘,锋芒太盛,而且充满戾气,大家纷纷躲避,尽量不和他正面交锋。 道上的人,若不是逼到一定时刻,谁愿意和官家的人做对,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他们选择避开李沉舟的锋芒,各自找了个安乐窝先住下来。结果就是,李沉舟带着一大批特警、武警、刑警……忙活了一天**,一个大佬都没抓到,抓的全是虾兵蟹将,一点用都不顶。 李沉舟怒了,怒不可遏的怒,他一方面查封那些大佬的场子,一方面开始利用公权“屠戮”那些大佬的小弟。这些小弟其实根本就不抵抗,一见李沉舟来了立马举手投降,可是李沉舟偏要说他们“拼死顽抗”,硬生生制造出一场血战,一时间死伤无数、血案无数。 要说那些大佬没有怒气,那是不可能的。 道上的人不愿和官家做对,但是被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们同样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于是,自然各处起火,一小股一小股的流血事件开始发生,他们不敢和警方正面交锋,却敢拿平民百姓出气。 他们本来就是人渣,毫无道德可言,之前只是过的安逸,不用拿百姓开刀,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们不光杀人,还放火,甚至性侵女大学生,烧杀抢掠无所不干,一起又一起的恶性案子被报了上来。李沉舟着急,采取重兵镇压,却治标不治本,哪里可能**之间尽数干掉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 按理来说,京城的一个城区发生如此多的恶**件,而公安局又不能及时处理的话,就要上报中央,采取全面戒严、甚至排遣军队处理了。可是这样一来,无疑要让李沉舟承认自己无能,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他始终在硬扛着,并且保守秘密,不让案情外泄。 这把火烧得越来越大,李沉舟忙的焦头烂额,局子里面众多干警同样焦头烂额,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是好?这时候就不免有人在想,如果丁三尘丁局长在的话,局势一定能得到改观…… 可惜,他被停职调查,至今下落不明。 ………… 我搀着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进风台区公安局的时候,局子里仍是一片混乱,无数的警察进进出出,不断有新的案情汇报上来。 “快,一队,到人民村那边看看,又发生了一起恶性抢劫事件!” “二队,刚接到线报,火车站那边发生一起群殴事件,我们的人根本拦不住,速度派人过去增援!” “……” 真是乱,乱成了一锅粥,丁三尘面色铁黑,被我搀扶着一步步走过去。他走到哪里,哪里就安静下来,那些打电话的、奔跑的、拿文件的……一个个都愣愣地看着丁三尘。 直到穿过一楼大厅,我才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呼声。 “丁局长回来了!” “天啊,是丁局长!” “太好了,风台区有救了……” 有人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哽咽,就好像在迎接英雄归来一样。 面对众人的期望,丁三尘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欣喜,他的面色依旧沉黑无边,就好像有人欠了他五毛钱不还--这个比喻实在太不恰当,这可要比五毛钱严重多了。 他所挚爱的、守护了几十年的风台区出现这种严重的状况,他怎么还可能笑得出来?我扶着他一直走到二楼,二楼的警察也是一样,看到他的刹那先是惊讶、接着惊喜、然后欢呼…… 丁三尘依旧面无表情,一直走到局长办公室前-- 这里要特别说明,是局长办公室,而不是副局长办公室。丁三尘虽然被停职调查,但李沉舟也没升成正局长,只是代理而已。但是现在,里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传来了李沉舟的声音。 “搞什么鬼?!”李沉舟大吼:“怎么就抓不到人呢,你们都是一帮饭桶吗……” 丁三尘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把门推开,里面有满满一屋子的人,李沉舟坐在最里面的办公桌上,正冲着众人大发雷霆,看着确实像个局长。 门开了来,众人纷纷回过头来,然后全部都愣住了。 丁三尘走了进去,啪嗒、啪嗒。 我跟在丁三尘的身后,和他一起走了进去。能在这间屋子里接受李沉舟训斥的肯定不是一般民警,起码都是有一官半职的,此时此刻,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丁三尘谁也没看,穿过众人,一直走到办公桌前。 李沉舟也傻了,坐在办公椅上,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来了?” 最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李沉舟有些呆傻也是正常的,而丁三尘根本就不回答这个问题,嘴唇轻启,只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滚出去! 这就是丁三尘的回答,充满了蔑视和不屑,就好像在命令一只蝼蚁。 李沉舟很快从震惊转变为耻辱,再转变为愤怒,站起来指手画脚地道:“你让我滚出去?!你算什么东西,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你是怎么出来的?越狱出来的?哦,就算你无罪释放了,可你还没有官复原职,凭什么让我滚出去,应该是我让你滚出去才对!” 丁三尘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揪住李沉舟的领子,将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然后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李沉舟大喊大叫:“你放下我,放下我!我是风台区公安局长,你敢这样对我?!来人啊,给我把他抓起来!”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话,一屋子十多个人都在冷眼看着。最终,我走到门外,把李沉舟狠狠丢在了走廊上,李沉舟还想再扑过来,但是被我一脚踹趴在了地上。 李沉舟又爬起来,又被我一脚踹在地上。 这一次,他站不起来了,口中大喊:“丁三尘,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你……” 我返回到办公室里,走到丁三尘的身后站稳,暂时充当他的保镖。一屋子的警察都围上来,有人眼含泪光:“丁局长,您终于回来了。”“丁局长,李局长他……” “别说这些废话了。”丁三尘目光如电:“说一下现在风台区的情况吧。” 众人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将风台区的大致情况勾勒出来--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这地方已经沦为犯罪天堂,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京城。 就连我都非常吃惊,哪怕是山西最混乱的时候,也没有像风台现在这样。再让李沉舟执政下去,只怕这个地方就完全毁掉了。 丁三尘陷入沉思,正欲做出对策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闯开。 一个警察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说丁局长,不好了,那些大佬,他们组织起人来,至少有五六百人,正朝着咱们公安局过来了! 1400 民怨沸腾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三次加更 办公室里“轰”的一下乱了起来,众人皆是一脸震惊,谁都不敢相信那帮家伙竟然如此大胆,连公安局这种地方都敢冲撞、包围? 我也很是吃惊,当年我们闹的最凶,号称要“血洗xx”的时候。所针对的也不过是某个特定群体,从来不敢、也从未对官家有过任何行动,即便有所不满,也是尽力斡旋,绝不发生冲突。 风台这干大佬,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但是,从另一方面也可得知,李沉舟真是将他们逼得没办法了。我也是走这条路的,知道我们这种人在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和官家发生什么的。 更何况,风台区这干大佬也都有一定年龄、阅历和资产了,做事就更加小心翼翼、畏首畏尾,面对官家则是能忍则忍,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哪里会做出这种断绝自己后路的事情? --即便他们真的冲撞成功,那后果也不堪设想,国家势必会拿出全部力量来剿灭他们!和欧美那些国家不同,在华夏这种地方,任何个人、团体都无法和国家抗衡! 丁三尘黑着脸,说他们还有多久会到,我们的兄弟呢? 那警察说,他们是突然从各个街头巷尾冒出来的,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显然是早就商量好的。看这情况,最多不过五分钟,他们就能集体到达楼下,我们的兄弟都在外面,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咔嚓。 丁三尘捏断了一支钢笔,一张脸黑的已经没法看了,显然对李沉舟已经恨之入骨,都怪那个家伙当初不听他的话,方才酿成现在这种恶果! “丁局长。”那个警察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您先躲一躲?” “是啊丁局长,你先躲一躲吧。”“犯不着跟他们较劲。那帮家伙都是来寻思的。”“丁局长,我护送您从后窗出去……” 哗的一下。丁三尘站了起来:“让所有兄弟下去待命。我随后就到!” “是!” 在风台公安局这种地方,丁三尘说出去的话便如圣旨,这是李沉舟拍马也赶不上的。没有人再劝丁三尘,纷纷奔了出去。接着,丁三尘又看向我,说左飞,你也下去吧,看能不能抵挡一阵……黑熊应该也在里面,他既然认你做了大哥,就一定会听你的话,我换身衣服就来。 丁三尘从拘留所里出来,到现在还穿的是便装。 “是。”我也奔了出去。 局子里已经纷乱起来,甭管什么工种,甭管什么性别,哪怕是负责打印资料的女文员,都穿着警服朝着楼下奔去。我到了楼下,已经有四五十位警察聚在这里,他们还把剩余的警车全开过来挡在门口,一个个如临大敌。 我站在门口,四下一望,只见街道四处都有黑压压的人群过来,手中还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各个杀气重重。看着这种场面,我一方面感到震惊,一方面也钦佩不已--真***牛啊,还是京城的混子牛掰,连公安局都敢包围,这你妈回头就得一个个毙了啊。 李沉舟啊李沉舟,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和先前那位汇报情况的警察所估差不多,不用五分钟的时间,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包围上来,而且一个个蠢蠢欲动,只待某位大佬一声令下,就要冲进这局子里来。 两方人马形成对峙场景,这边的警察虽然人少,但也没有一个怂的。 我四处望了一下,并没看到黑熊,便大叫起来:“黑熊,黑熊!” “在这!”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黑胖子从人群中钻出,本来是一脸悲愤的他,看到我却颇为讶异:“飞哥,你出来了?”我立刻越过重重警车、警察,奔到对面去了。 对面人群一看我是从警察堆里跑出来的,自然将我默认为是警察,顿时起了一阵骚乱,还有人试图冲我大打出手。黑熊立刻伸出手来,说大家冷静,这不是警察,是我大哥。 人们虽然都奇怪黑熊啥时候多了个大哥,还是一位这么年轻的大哥,但在这种情况下,倒也没人来问他。我一过去,就抓住黑熊的手,说怎么回事,干嘛包围公安局? 黑熊一脸悲愤,说飞哥,你有所不知,这几天李沉舟可把我们大伙给害惨了!我那些修理厂被他砸的稀巴拉不说,就连金刚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还有大家,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损失、损伤,若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谁会做出这种事来?大家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过来的!飞哥,你不是和丁局长都被抓起来了吗?我还准备和大家扫了公安局以后,再到拘留所去救你们两个呐!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索性闹他个天翻地覆! 我颇有些无语,还记得“闹他个天翻地覆”是我们刚到京城时的宏愿,没想到却被风台这干老家伙抢了先……到底还有没有把我们“那群传说中的年轻人”放在眼里啦? 我拉着黑熊的手,说黑熊啊,千万别冲动,三哥已经出来了,并且将李沉舟踢了出去! 黑熊一脸惊诧,说啊?三哥出来了? 我说是的,虽然还没官复原职,但是也差不离了,这会儿就在楼上呢。就在刚才,三哥还让我把李沉舟一脚踢出去了。你放心,这事有三哥在,肯定能得到妥善处理,你赶紧让大家都回去吧。 黑熊摇头,说飞哥啊,我在风台区虽然也算个大哥,可还没有到一呼百应的地步啊!我可以让我的人撤退,哪里能命令得了其他人?大伙现在心里都憋着一团火,他们现在连死都不怕了,就是想扫了公安局,恐怕是劝不住啊…… 我说你就告诉我,说谁能劝得住? 黑熊沉思一番,说狂龙应该可以,他在风台的威望比我要大的多,这次围攻也是他组织起来的。他一边说,一边回头四处张望,说人太多,找不到狂龙在哪啊。 此时此刻,围在公安局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加入到这个“造反”的大集体中,两方对峙的局面也越来越严峻,眼瞅着一场混战就要爆发,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扯着嗓子叫了起来:“狂龙、狂龙,你在哪里?!” 在风台区这种地方,即便是黑熊,也要恭恭敬敬地叫狂龙一声龙哥,我却如此大张旗鼓、肆无忌惮地叫着狂龙,四周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朝我看了过来。 我又叫了两声,一个声音便冷冷地响起来:“叫我做什么?”接着人群散开,一个身材又高又大、四肢粗壮,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走了出来,一身的蛮横之气,不愧“狂龙”这个称呼。 听我直呼他的名字,狂龙显得有些不爽,说你是谁? 黑熊立刻帮我介绍,说龙哥,这是左飞,是我新认的大哥。 丁三尘说的不错,黑熊这种人,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只要认准了你是大哥,走到哪里都不会否认这点……只是现在,确实有些太扎眼了。听到黑熊认了个小年轻做大哥,周围甚至有人嗤嗤笑了起来。 黑熊一板脸,说笑什么笑?! 狂龙皱着眉,说黑熊,你什么时候认的大哥,怎么这么年轻? 黑熊嬉笑,说我大哥虽然年轻,但是他特别能打,连金刚都不是他的对手。说到金刚,黑熊的脸上弥漫起一股悲伤,长长地叹了口气。 狂龙看了我一眼,摸不清我的底细,也不好对我发火,说你找我有什么事?亚杂纵圾。 我说是这样的,前些天丁三尘丁局长被停职调查,由李沉舟代理了几天,方才把风台区搞得一团混乱;现在丁局长回来了,准备重整旗鼓,重新整顿风台区……丁局长的为人,大家应该是都知道的,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冷静一下,暂且回去,丁局长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狂龙冷笑起来,说我们的产业被李沉舟毁去大半,手下的兄弟也死伤不少,丁三尘能给我们什么交代?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走,非和他们硬碰硬干上一次不可! 说完,狂龙便回过头去,冲众人招呼道:“大家都来全了没有?今天就是大家报仇雪恨的日子,希望大家都不要怂,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维护我们的尊严!” 这狂龙的号召能力着实不错,在他的一席话下,四周立刻响起一片起哄之声:“干,干!” 看这情况,显然是拦不住了,黑熊拉了我一下,说飞哥,你赶紧回去,让三哥躲一躲吧,现在民怨沸腾,谁都挡不住啊……说实话,我也想为金刚报仇呢…… 我抬头看了一眼公安局的大楼,说不行,这地方是三哥的命根子,他绝对不会让人摧毁这里的,咱们必须得想办法阻止! 黑熊急了,说那怎么办? 与此同时,狂龙已经举起手来,准备号召众人一起冲进去了。我一咬牙,一闪身冲上前去,趁狂龙不注意,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大喊:“谁都不许动!” 1401 我们都不想活了 随着我的一声大叫,本来沸沸扬扬的人群猛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了我。毕竟在风台区,敢做出这么“忤逆犯上”的事,恐怕我还是头一个吧。 连黑熊都着急了,悄声说道:“飞哥。你别……” 狂龙的众多兄弟也反应过来,纷纷朝我们这边围拥过来,挥舞着手里的家伙,甚至还有人掏出了枪,说你干什么,放开我们大哥,想死了吧小子…… 而我则持续掐着狂龙的喉咙,甚至摇晃了他两下脖子,说少废话,谁敢再动一下,我就掐死他!狂龙斜着眼睛,冷冷地看着我。 我说狂龙,我看出来你也是个练家子了。而且功夫还不弱,那你应该知道我这一手,是缠龙手里的杀招,叫做混元归一,轻轻松松就能捏断你的喉咙! 狂龙冷笑一声,说哦?那又如何? 我咬着牙,说你赶紧让人撤退,不然我就当场结果了你的性命。 “是吗?” 狂龙笑了起来,继而抬头说道:“大家听着。今时今日,无论发生何事,咱们一定要冲破这里!别忘了你们是抱着何种目的才来到这里的,无论是生、是死,都无法阻挡我们的信念!” 呼…… 四周响起一片呼声,民意之高涨令我紧皱眉头,而更让我心有惴惴的是,狂龙这家伙完全不畏死亡,不愧一个“狂”字,更不愧一个“龙”字。之前老威那事,他主动捎信向我们求和。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怂货,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固执。看来当时只是火没烧到他身上而已。 事不关己。当然高高挂起;如今火烧到他的身上,他便比任何人都强硬,都固执! “所以。”等四周稍稍安静下来之后,狂龙再次大声说道:“大家上吧,不用管我!” 众人在狂龙的煽动下,当真气势冲冲地继续往前冲去,门口那些警察登时进入全方位的戒严当中,只是他们人少不说,还有一大部分根本不是战斗种类的,如何是这干悍匪的对手? 人群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往前冲去,眼看着就要将众多警察的防线冲垮,我也心急如焚,我是高手不假,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如何阻挡得住这数百人人的愤怒? 而手中的狂龙完全不惧威胁,一副“慷慨赴义”的英雄模样,反倒衬托的我像个汉奸了。黑熊大叫起来:“我的人都不许动,原地待命!” 有几十个人立刻停住脚步,黑熊管不了别人,但是可以身体力行地站在我这一边,我也就越发感激起丁三尘来,真的给我找了一个不错的兄弟。 但是,黑熊那点人在整个大环境中如同杯水车薪,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同时我也发现,我手中的狂龙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只得把狂龙松开,冲黑熊说道:“走,带上你的人一起,想办法拦住他们!” “好。” 黑熊的眼神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无条件执行了我的命令,带着他的人和我一起迅速往前冲去,准备付诸武力阻止这一场疯狂行动。 说实话,他们冲不冲破公安局,和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为了丁三尘,没准我还会站在一边看热闹,谁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 可是现在不行,通过几天的交往下来,即便抛开我们的私交不谈,抛开他对我的种种帮助不谈,我发现丁三尘真的是一位值得去尊重和守卫的官员。我虽然是个贼,可我却希望丁三尘这样的兵越多越好。 他代表着我们国家的希望和脊梁。 我迅速冲到人群前方,四处厮打、乱战起来,黑熊他们也是一样,到处乱打乱踢,希望阻止他们前行的脚步。我也就算了,倒是可怜了黑熊,因为我的意愿,逼迫他向刚才并肩作战的同伴倒戈一击。 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一个又一个的人捂着胳膊倒在我的脚下,但我们所有的动作仍是杯水车薪,抵挡不住这滚滚向前的人流。 “呼”的一声,身后响起劈空之声,我猛地一闪脑袋,一只硕大的拳头从我耳边划过,狂龙已经朝我攻了上来。狂龙身手不错,在练家子中也算是一流水平了,不过仍旧不是我的对手,否则我刚才一不会一招就制住他了。 几番缠斗之下,我很快就一脚将狂龙踢倒在地,继而扑在他的身上,再次用手掐住他的喉咙,恶狠狠道:“老子是准备杀你的,不过不是现在,先留着你的狗命!”亚东帅亡。 这一次,狂龙终于露出了些许惊惶的神色,大概是意识到了和我之间的巨大差异。 我没再管他,而是再次朝着前方的人群冲去。人实在太多了,不管我怎么打,也无法阻止这巨大的洪流。很快,他们就和那干警察交上了手,场面自然更加混乱。 那些警察只有少部分是战斗型的,大多都是在办公室里的技术型,在众多悍匪面前更是不堪一击,所以防御战线立刻就被冲垮,眼看着一大帮人就要冲进公安局里,一个霹雳般的叫声突然响起。 “都给我住手!” 在这种纷乱的场合之下,这个人的声音其实并不怎么突出,但就是充满了不容抵抗的威严,使得大部分人都情不自禁地停下手来,纷纷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即便有少部分人还未停手,但是在整体气氛的带动下,也纷纷停下手来。公安局的门口,出现一位身穿警察制服、面貌威严的中年男子,正是还未官复原职的风台区前公安局局长丁三尘。 但是即便如此,他说出的话依旧一言九鼎,依旧为人所尊重、仰望。丁三尘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平平展展、戴的帽子也严丝合缝,他长得并不是很好看,但浑身上下充满男子气概。 我甚至可以想像,他在楼上是如何认真地换上衣服,如何对着镜子认真地收拾自己,力求用最好、最完美的形象来面对众人。 因为这一刻,他代表的是京城、乃至整个华夏的公安形象。 丁三尘的出现,使得局势一下稳定下来,警察们纷纷后退,簇拥在丁三尘左右;而那干人也纷纷后退,双方之间形成一道三四米的真空,但是对峙局面依旧存在。 一个不慎,又要大打出手。 丁三尘站在那里,面色威严地说道:“狂龙、黑熊、老鳄,还有其他一些大佬,你们都站出来,咱们谈谈。” 人群中窸窸窣窣,七八个人站了出来,自然就是风台区地下世界的一干大佬。除了黑熊之外,其他大佬都是一副红了眼的模样,就是黑熊,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丁三尘看着他们,说道:“我的事,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因为我被停职调查,所以李沉舟才会那样乱搞,现在我回来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先收了兵,咱们慢慢再谈,看看怎么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狂龙一脸悲愤:“丁三尘,你说的轻巧,知道这几天来,我们死了多少兄弟,毁了多少产业么?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既然来了,就不打算再回去了,就是卯着这条命,也要报仇!” “没错!”“就是……”“我们都不想活了,才会干这种事的……”其他几个大佬纷纷响应、附和。在他们的带动下,身后的人群也爆发出一连串的吼声,震天彻地。 而丁三尘不为所动、面色不改:“你们不要冲动,想想你们的家人和孩子!你们今天就算把这里夷为平地,又能得到什么?无非就是两败俱伤,大家谁都没有好结果啊!” 提到家人,众人的眼神明显有些松动,狂龙着急地喊道:“大家别听他的,这家伙就是在拖延时间,一会儿其他支援就到了,大家赶紧上!” 这句话一出口,人群再次涌动起来,相互推挤着往前冲去。 “我看看你们谁敢?!” 丁三尘突然大喝一声,往前跨了一步,面色严厉地盯着众人:“想冲破公安局?行,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现场再次噤声下来,一个动的人也没有了。狂龙还要再说话,丁三尘立刻打断了他:“狂龙,你先来!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先把我放倒再说!” 丁三尘又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凌厉地盯着狂龙。 丁三尘是公安局长,身手肯定是有点的,能和菜刀七那样的悍匪拼个平手,可他和狂龙比起来就差远了,狂龙一条胳膊就能将他打趴,更不用说如果众人一起上的话…… 百分百会将丁三尘踩成肉泥。 可是偏偏,现场一个敢动的人都没有,包括狂龙,都被丁三尘的气势给镇住了。狂妄的狂龙,在丁三尘的注视下,竟然忍不住低下了头。 现场五六百人,一个敢和丁三尘叫板的都没有。看着这个场景,就连见惯大场面的我都忍不住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什么叫气势,什么叫威严,什么叫虽千万人,吾亦往矣,这便是! 现场一片寂静,唯有丁三尘头顶的国徽闪闪发亮。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02 逃亡修理厂 沉默,寂静。.iyog. 丁三尘的目光凌厉,眼睛连眨都没有眨过一下。狂龙虽然被他的威严所慑,不敢上前一步,甚至低下了头,但是他也没有撤退。似乎在犹疑、在摇摆不定…… 众人也是一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狂龙成了他们的主心骨,是进是退,只待狂龙一声令下。就在狂龙犹疑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大片的警笛之声,公派在外的各路警察终于回来了,浩浩荡荡、气势汹汹。 就算狂龙等人现在再上,也毫无胜算了。 “撤!”狂龙低喝一声,率先转头而去,众人也立刻分散开来、四处而逃。黑熊当然也跟着跑了,临走之前冲我和丁三尘摆了摆手。待众多警察、警车赶到之时,现场已经散的一干二净。风台区公安局终于躲过一劫。亚华长才。 警察们还想追击,但是被丁三尘制止住了,众人便站在楼下,面色严肃地看着丁三尘。 丁三尘依旧站在公安局的大门口一动不动,和头顶那颗巨大的国徽互相辉映,现场的众多警察也不发一言,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局长。 过了许久,丁三尘才吐了口气,开口说话:“收队吧,队长以上的兄弟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丁三尘便转身而去。众多警察也纷纷散去。 大家各有各的去处,反而把我给搁下来了,我站在原地也不知该去哪里,再跟着丁三尘肯定是不合适的,所以就给黑熊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已经返回修理厂。便也打了个车过去。 到了修理厂这一条街,发现这里果然满目苍夷,到处都是被破坏过的痕迹,想必其他大佬的地盘也是如此,心里不免腹诽,原来那帮警察干起这种事来,不比我们那些人差啊…… 几十年来的积累被毁于一旦。怪不得他们会愤怒到那种地步。 黑熊的大本营修理厂门口,有几个汉子正在走来走去,谨慎地看着四周。我一下车,他们便围上来叫飞哥。黑熊认我做了大哥,这干工人自然也跟着叫我飞哥,我注意到门口还横七竖八地停着不少车子,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告诉我,说狂龙和老鳄他们刚才过来了,说是要和黑熊谈些事情。 我心里一个咯噔,心知不好,便立刻冲了进去。 穿过车间,来到后院,朝着那栋小楼奔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哒哒哒的枪声,接着便传来黑熊的怒吼:“狂龙,你真要把事情做绝?!” 狂龙也跟着大喊,说黑熊,你现在不仅是丁三尘的走狗,还联合外人一起来对付我们,我怎么还能留你,是你自己自寻死路! 一听这话,我便知道狂龙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也和黑熊谈崩了。按照丁三尘的说法,在风台区是绝对不能动枪的,而现在狂龙拿了枪出来,看来是要血战到底了。 说话之间,枪声连绵不绝,狂龙显然是有备而来,我担心黑熊会吃亏,立刻飞身上楼。来到二楼,便看到楼梯口聚着十来个人,狂龙和老鳄便在其中,还有其他几个大佬,正持枪和楼梯那边对射。 狂龙这边枪声密,而黑熊那边枪声疏,便知道黑熊已经落了下风。我站在楼下,知道自己冲不上去(狂龙他们忙着和黑熊的人对射,也没注意到我上来了),便从走廊的窗户翻身而出,接着顺着墙面攀爬而上,凭着记忆找到黑熊所在的房间,然后一踹窗户,便进入了屋内。 屋子里面人倒是不少,但是只有黑熊一人站着,其他人都躺在地上,有的已经死了,有的正流血不止。 而黑熊则扒在门口,持着一支小口径手枪和外面对射,用火力压制对方的人不要过来。 我一钻进屋内,黑熊立刻转过身来将枪对准了我,一看是我,方才面色痛苦地低呼一声:“飞哥!” 我注意到黑熊捂着肚子,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把整个衣服都浸湿了,显然是已经中了一枪。我立刻冲过去将他扶住,黑熊说道:“飞哥,和他们谈崩了,他们要干掉我……” 我说我知道。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狂龙的叫声:“怎么样,没子弹了吧?黑熊,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我冲黑熊使了个眼色,黑熊立刻又往外放了两枪,大声喊道:“老子的子弹多的是,哪个不怕死的就上来吧!”然后又低声冲我说道:“飞哥,还真没几颗子弹了……” 狂龙又大喊起来,说黑熊,你放弃吧,你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的! 黑熊说去你妈的,有能耐你就过来试试! 我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楼下便是后院,车子倒是不少,但是报废车居多,还要穿过车间,到大门口才有车子。我又返回门口,黑熊推了我一把,说飞哥,你先走吧! 我摇摇头,说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然后便从他手里接过枪,又胡乱往外放了两枪,压得他们暂时不敢冒头,接着便吩咐了黑熊几句。黑熊点头,冲外面说道:“先别打了,让我考虑考虑行不行?” 狂龙说道:“好,我便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分钟之后,你若是不肯归顺我们,那就去死吧!” 拖延了时间,我便背起黑熊,朝着窗边奔去。黑熊急了,说我这些兄弟怎么办?我回头看了一眼,屋里还有两三个受伤的兄弟,这些兄弟都摇着头,说熊哥,你就先走吧,你保命要紧,将来为我们报仇啊! 黑熊说不,咱们要死便死在一起,便挣扎着要从我身上滑落。我哪里能放下他,一只手将他的身体抓紧,回头冲那几个兄弟说道:“几位兄弟,我能力有限,抱歉了……倘若你们还能活着,咱们再把酒言欢!” 说完,我便背着黑熊,翻过窗口一跃而下。这是二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有个六七米的距离,中途我用手扒了一下墙面,接着便稳稳落地。这一招还是跟马大眼学的,当初他从二十多米高空上跃下来,就是这样干的,现在我也有这个能力了。 落地之后,便听到楼上传来叫声,狂龙已然进入房间,在问那几个兄弟黑熊哪里去了?也不知那几个兄弟说了什么,便听到啪啪几声枪响传来,虽然我很不想面对现实,但也知道那几个兄弟怕是糟了…… 但是现在却顾不得这些,我背着黑熊拼命地往前跑。背后,传来黑熊的哽咽之声,他的热泪也淌进了我的脖子,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黑胖汉子,也有如此铁汉柔情的时候啊…… 快奔到车间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楼上窗边传来声音:“龙哥,他们跳窗跑了!” “混蛋!”狂龙大叫。 紧接着,又有啪啪几下枪响传来,而我一闪身,便已进入车间之内。黑熊大本营的修理厂很大,车间也很大,所以在门口守着的兄弟都没听到枪声。我背着黑熊跑过去,他们才冲了进来,说熊哥、飞哥,怎么回事? 我说快走,和狂龙他们打起来了! 黑熊也摆着手,说快走、快走! 几个汉子立刻转身,护送着我们一起往外跑,然而还没穿出车间,便听到后面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狂龙他们已经追了上来,而且啪啪的枪响声再次传来。 也就是距离有些远,他们的准头又一般,否则我们非遭殃不可。 来到门外,这里停着黑熊的几辆车子,有兄弟把车门打开,我立刻把黑熊塞了上去,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一个兄弟刚钻进驾驶座里,狂龙他们已经穿了出来,举着枪就往我们这里射,一时间火花四溅,叮叮当当地打在车门之上,几个没来得及上车的兄弟也被扫倒了,包括轮胎也被他们打瘪。 一个已经坐进车子汉子大喊:“老四,先带飞哥和熊哥走,我去拖住他们!”然后他便蹿下车去,朝着狂龙等人扑了上去。 他手中无枪,也无物,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冲了上去。 司机老四也蹿下车子,朝着另一辆车奔去,我也抱着黑熊扑向那辆车子。老四打着了火,一踩油门,回头看了一眼。 “哥!!” 司机老四吼了出来,热泪从他的眼眶滑落。与此同时,砰砰啪啪的枪声响起,之前冲下去的那个汉子浑身至少中了十多枪,然后缓缓倒下。 “狂龙,我要杀你全家!”黑熊同样泪流满面,使劲用头撞着背后的座椅。 老四踩着油门,车子如龙一般窜了出去,将狂龙一干人、以及他们的枪声通通抛在身后。我使劲稳着黑熊的身体,说你别动了,你越动,血流的越多……那些兄弟的牺牲就白费了! 黑熊泪流满面,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一大摊。他抓着我的手,说飞哥,我要杀狂龙全家! 我的眼眶也发红,说好,我们一起杀他全家! 车子如游龙一般窜出,在小巷中窜来窜去,卷起无数的灰尘,终于离开了这块地方……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03 黑暗三日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四次加更 老四一边开车,一边流着眼泪。 我不知道他和刚才那个汉子是什么关系,但是听他先前叫的那声哥,便知他们关系匪浅。黑熊瘫在座上发呆,肚子上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我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但是完全不起作用。 “老四,需要找个医院。” “我知道。”老四说:“马上就到了。” 车子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家私人诊所门前。在道上混的,或多或少都联系着几家黑诊所,毕竟有些伤是不能到正规医院去的。我和老四一起将黑熊扶下车子,走进诊所。 迎接我们的是个戴着四方眼镜的大夫,看到黑熊这样,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进入诊所之后,大夫把黑熊拉进更隐蔽的手术室内,有两个女助手在里面待命。 我和老四在外面客厅的沙发等着,老四一句话都不说,头始终都低低的。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老四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说:“飞哥,我没事,既然是走这条路的,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无论是我还是我哥,都没有想过会善终。” 我试探着问:“是你亲哥?” 老四点头,说是的。 我没再说话,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什么安慰都是苍白的。更何况。这个汉子显然也并不需要我安慰。我站起来,在客厅四周走动了一下,又走到外面去看了看。 外面一切如常。 回来之后,老四便说:“放心吧飞哥,这里绝对安全,这里是我们兄弟出事的时候才过来的。狂龙他们并不知道。” 我点点头,确认安全之后,便拿出手机来,准备给丁三尘打个电话,一个是问问他那边怎么样了,一个是汇报一下黑熊这边的情况。电话一打通,丁三尘便立刻说道:“左飞。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立刻讲道,三哥,你说。 丁三尘语气严肃地说:“我研究过了,李沉舟作下的孽实在太大、太多,那干大佬已经将我们警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哪怕是拼个玉石俱焚,也要和我们血战到底,已经丝毫没有和解的可能…… 也就是说,整个警方,乃至整个风台区,都处于极大的危机之中。现在凭借正规渠道,恐怕很难将他们彻底剿灭……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动用你在另外三个城区的力量,暗中将狂龙等人彻底铲除!怎么样,能不能做到?” 我也很严肃、很严肃地说道:“三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我也准备将他们全部干掉。” “哦?” 接下来,我便把先前的遭遇讲给丁三尘听,丁三尘也气得牙痒痒,直说这干大佬实在太过分了。接着又叹气,说也不能全怪他们,是李沉舟硬生生将他们全逼疯了…… 罢了,既然无法让他们回复正常状态,为了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只能将他们全干掉了。左飞,我给你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你动枪、动手雷、动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将他们全部干掉!我将这三天称之为“黑暗三日”,你可以尽你所能、尽情发挥!三天之后,我希望一切都能恢复如常,如果你要什么帮助,我这边会全方位地配合你! 我说好。 之前因为丁三尘的缘故,我在风台区展开行动还有些畏首畏尾,现在有了他的亲口承诺,那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了。狂龙等人已疯,那我就只能像宰疯狗一样宰掉他们。 挂了丁三尘的电话,我便立刻给马杰打了过去,让马杰帮我查探狂龙那干大佬的下落。接着,又给张火火、龙公子、眼镜蛇分别打电话,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各自挑出一支精英队伍,悄悄潜入风台,等我号令。 最后,我又给猴子打了个电话,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风台的事虽然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办,但我也希望他们能够知情。猴子听毕,对我的计划没有太大意见,只说了一句话。 “你一定要小心狂龙。”猴子说:“这个人,连马杰都查不透他,甚至不知道他一身的功夫是从哪里来的。他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的身手,那他就一定有所防范。” 我说好。 挂了电话以后,我便继续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耐心等待马杰的消息。 老四则联系其他幸存的兄弟--被李沉舟折腾过一番,又被狂龙折腾过一番,他们已经没多少人了,残兵败将拉吧拉吧,只有二三十人不到,老四让他们全都过来诊所汇合,准备展开报复行动。亚华贞号。 我发现黑熊的手下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个个都是好汉,没有一个怂的,果然是什么帅就有什么兵,怪不得丁三尘喜欢和黑熊交朋友。人到齐了以后,老四便让他们守在门口待命。 一直到天黑,黑熊的手术才终于做完了。他的身体非常虚弱,肚子上中了一枪可不是开玩笑的,要不是他的身体强悍,估计早就过去了。我和老四进去看望了黑熊,并且把丁三尘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 “黑暗三日……”黑熊喃喃说道:“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看来丁局长是真的动怒了。” 我拍拍黑熊的肩膀,说你好好养伤,我带兄弟们去给你报仇。 “飞哥,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说你可拉倒吧,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到时候大家还得照顾你,多麻烦啊?我们这边你就放心,我已经调兵遣将,从另外三个城区叫来不少精兵,已经埋伏在风台区了,也安排人去调查那些大佬的行踪,最快明天早上就能有结果了。 黑熊点头说好。 当天晚上,我就睡在诊所之内。果然如老四所说,这里是个极安全的地方,没有任何追兵找来,终于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觉。第二天早上,老四从外面带回来点早餐,给了我一份,也给了黑熊一份。 我三下五下的扒拉完,就赶紧给马杰打电话,问他什么情况了? 马杰告诉我,狂龙等人自从昨天袭击了黑熊的修理厂后,现在已经分散开来,而且他们担心被我们和警方报复,所以已经躲了起来。现在他只查出一个大佬的下落,正在努力追查其他大佬的下落。 我说哪个大佬? 马杰告诉我,是个叫老鳄的。 我说一个就一个,先干掉一个再说。马杰说飞哥,这个可不能着急啊,倘若你先干掉了他,那不是提醒了其他大佬,让他们躲的更加隐蔽了吗?我说那怎么办,丁局长只给了我三天时间。 马杰沉思一下,说这样吧飞哥,你再给我半天时间,倘若到了中午还是没有查到,那你就先拿老鳄开刀吧。 我说好。 挂了电话以后,我便进去里屋和黑熊聊天,说中午准时行动,黑熊也很期待。自从黑熊跟我,我俩之间说的话都没超过十句,就一起经历过了生死,也算是天大的缘分。 黑熊的情绪不是很高,这几天他可真是死了不少兄弟,连金刚都未能幸免于难。黑熊告诉我,金刚跟了他十二年,救过他七次,给他挡过三次子弹,还有两次被人砍的鲜血淋淋。 金刚的脑子不太好使,可能是个子太大,影响了脑部的营养供应。但是金刚对黑熊绝对忠心耿耿,在这个世界上,金刚只听黑熊一个人的话。现在金刚死了,黑熊特别的难过。 我俩一直聊到中午,马杰终于给我打来电话,说查出来五个大佬的位置,还有一个狂龙,实在难找。我说行吧,先干掉那五个大佬再说,狂龙留着最后慢慢解决。 马杰便把这五个大佬的位置给我发了过来。 老鳄、黑标、别三、凤尾、锥子。 除去狂龙和黑熊外,以上就是风台区所有大佬的名字了。之前在丁三尘的管制下,他们做的买卖虽然不太光彩,但总的来说还算安分守己,没有在风台搞出过什么大乱子。 可是李沉舟管了三天,把风台区搞得一团糟,把这些大佬也逼疯了。 丁三尘无奈之下,只好对他们下了诛杀令,并赐予我黑暗三日,让我尽情大开杀戒。同样的,丁三尘若不是被逼入绝境,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断。 这些天来,这些大佬在风台区做下的恶,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们了。 我根据这几个大佬的隐匿地点、埋伏人数、个人本事,给他们安排了相应的对手,老鳄交给我来处理,黑标是龙公子,别三交给张火火,凤尾则归眼镜蛇。 还有一个锥子,锥子的势力最弱,身手也不咋地。我想来想去,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能不能劳烦你们仨去上一趟?猴子说没有问题,有事您说话就是。 如此安排下来,我便让大家各自动手。 我让老四守着黑熊,便带着黑熊的其他兄弟,朝着老鳄藏匿的方向而去。 黑暗三日,现在开始。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04 你耍诈! 老鳄经营的生意比较杂,有饭馆、酒吧、干洗店、水果行……杂七杂八,是个跨界小王子,好像没有他不能干的。() 根据马杰的线报,老鳄昨天和狂龙分别以后,便躲进了旗下的一间干洗店里。 选择干洗店。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家干洗店是他一个**在经营的。**名叫张薇,三十多岁,一把的水蛇腰媚到了骨子里,老鳄对她极其偏爱,隔三差五地就要过来找她。 这么多大佬里面,就老鳄的藏身地点最简单,所以马杰最快查到了他的位置。不知道这家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熏心、连命都不要了? 今天就是他的末日。 天快擦黑的时候,我带着黑熊的三十多个兄弟,不动声色地埋伏在了老鳄所在的干洗店附近。干洗店的门口停着几辆车子,我让人假装过路的过去查看了一番,得知那些车子里面藏着的都是老鳄的兄弟。约莫有十三四个人。这肯定不是老鳄的所有力量,只是目前在他左右的只有这些人而已。 老鳄已经在楼上了。 如果我们要冲过去的话,凭我们三十多人的力量,势必可以秒杀那些车子里的人,可那样无疑会打草惊蛇,提前让老鳄做了准备,指不定就让那家伙给逃了。 我让一个兄弟开着车子,带我绕着干洗店转了一圈,最终做出方案:由我从后墙爬入干洗店内解决老鳄,完事之后。我会在楼上冲他们打个手势。然后他们再干掉干洗店门口的那些家伙。 黑熊的这些兄弟都很够意思,听过我的计划之后,竟然一个个都着急起来,说飞哥,你一个人上去会不会有危险?老鳄的身边可能有枪,而且说不定还有其他贴身的兄弟。 我让他们放心。说我肯定没有问题。 安排好众人之后,我便绕到干洗店的后方,趁着左右都没人的时候,便顺着墙体攀爬而上。干洗店一共两层,我很轻松地便爬到了二层,但是因为不知道老鳄的具体位置,所以便想着潜入其中一个房间再说。 二层每一扇窗前都有防盗窗。但是这并难不倒我,我徒手撕裂了其中一扇窗,进入房间之后,然后出了走廊。 走廊上没人,也静悄悄的,这里应该是住人的地方,楼下一层才是干洗店的主营场所。我竖起耳朵,无声无息地行走在走廊之上,倾听哪个房间里传来声音。 走着走着,我听到其中一个房间里传来娇笑,还说什么“讨厌啦”之类的话。我站在门口,贴着门边听了一会儿,确定老鳄和张薇就在里面,而且只有他们两人。 这显然是个动手的好机会,我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屋子里面,老鳄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张薇小鸟依人地趴在他怀里,二人的衣衫不整,显然刚经历过一番激战。看我窜进来,老鳄瞪大眼睛,同时把手伸到沙发垫的下面,然后摸出一支手枪就朝我射来。 砰! 张薇吓得大叫,光着大腿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而我很轻松地躲过那颗子弹,一瞬间便冲到老鳄面前,一招混元归一使出去,老鳄都来不及做第二步的动作,便被我掐死在了沙发上。 临死,他的眼睛也没闭上,一双眼睛充满惊恐,至死都想不通我是怎么进来的。办完这件事情,我便走到窗前,朝下面一望,正是干洗店门口的那条马路。 虽然黑熊的那些兄弟都隐没在黑暗之中,我一个都看不到,但是我相信他们都看到了我。我冲下面比了一个“k”的手势,马路的四面八方便同时涌出许多人来,一窝蜂地朝着干洗店门口冲来。 楼下响起一片的喊杀声和嘶吼声,还有零星的枪声。我回过头去,惊恐地发现刚才已经死在沙发上的老鳄,现在已经不知踪迹!这一瞬间,我直接哆嗦了一下,还以为他诈尸还魂、逃之夭夭了。 不过很快,我便发现张薇也不在房内了,而且走廊外面传来很重的脚步声。我冲到外面一看,果然看到衣衫不整的张薇正背着已经死去的老鳄拼命往前飞奔。 老鳄很粗很壮,张薇很娇很弱,一个弱女子背着一个糙老爷们,结果可想而知,每一步都艰难无比。但是我并没有上前去追,反正老鳄已经死了,随便张薇怎么样吧。 我站在原处,看着一个娇弱的妇人吃力地背着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往前跑,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我相信这个女人一定很爱这个男人。 直到张薇背着老鳄消失在走廊拐角,楼下的血战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从干洗店出来,门口已是一片狼藉,老鳄的那些人全部死光光了,几辆车子也被砸的粉碎,而黑熊的这些兄弟毫发无伤。 这个我要自夸一下,不是他们有多厉害,而是我安排的战术很高明。 “大功告成。”我笑着:“回去吧。” ………… 凌晨两点,丰北路。 龙公子已经在这条路上等了五个小时,京城的冬天格外冷,冻的他双脚都快失去知觉了。他堂堂红三代,从小就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种罪了?可是现在,他不得不等。 根据马杰的线报,风台区的大佬黑标,今晚会从这条路上经过,但是具体什么时候,马杰也说不上来,所以他只好等着。黑标为什么要从这里经过?龙公子并不知道,但是他相信马杰。 他蹲在一个灯箱下面,背靠着范冰冰的广告,寒风吹来,他一阵接着一阵的打哆嗦。现在就是范冰冰真的站在这里,恐怕他也没有任何兴致了。 就在这时,一辆帕萨特轿车突然悄无声息地驶来,根据车牌显示,正是黑标所坐的车子。这一刻,龙公子差点哭出来,草他大爷的,可算是来了,再等下去,他的蛋蛋都要冻裂了。 龙公子甩了一个手势,马路对面便有一个黑漆漆的物件抛了出来。与此同时,帕萨特轿车也正好驶过,就听“砰”的一声,轮胎直接爆了,车子失去控制,撞在了马路牙子上。 还好这条路上没什么车,否则又要引起交通堵塞了。 车上的人迅速下来,有四五个人,黑标就在其中之一。黑标的脸上有颗大黑痦子,绝对不会认错,就是他!龙公子看着照片,默默点头。 “怎么回事?!”黑标的语气有些恼怒。 “大哥,是这玩意儿。”有人从地上捡起一块木板,上面扎满了根根尖锐的钢钉。 “真没道德!”黑标跺着脚:“这里可是京城,怎么这么没素质呢,那些乡下人能不能不要一股脑地往京城跑?” 有人问,大哥,那现在怎么办? 黑标看看前方,说不远了,咱们跑着过去吧。 一干人只得放弃车子,准备步行前往目的地,然而他们刚走两步,一阵激昂的音乐突然响了起来:“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 “谁?!” 黑标大叫,同时摸出一支手枪,其他兄弟也是如此,众人迅速围成一个圈,各自谨慎地盯着四周。 哗啦啦…… 一个人在马路上四肢着地,像狗一样飞快地奔跑着,他跑过哪里,红毯便铺到哪里,很快便铺到了黑标等人身前。接着,红毯的另一头,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款款走来,两边还各挎着一个火辣辣的妞儿,红毯两边则涌出不少汉子,往空中撒着五颜六色的花瓣。 黑标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场景,他混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你们好。” 龙公子走到黑标身前,笑眯眯道:“我叫龙公子,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少他妈给我装神弄鬼的。”黑标直接把手枪对准龙公子的脑袋,说你到底怎么个意思? “……”龙公子一脸无语,说咱们能不能不要动枪?你要是动枪,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龙公子身边的两个女人,珍妮和玛丽,同时摸出一支枪来对准了黑标的脑袋。 黑标的其他兄弟则把枪对准了珍妮和玛丽的脑袋,刚才在红毯两边撒花瓣的那些汉子则纷纷用来,又掏出枪来对准了黑标那些兄弟的脑袋。 嚯,好一出……亚华岁亡。 莫名其妙的大戏啊。 黑标的额头上有汗滴下,说兄弟,你到底怎么个意思? 龙公子依旧笑眯眯的,说你现在叫兄弟?晚了! 黑标咬着牙,说我也用枪指着你呢,有本事你就让他们开枪啊! 龙公子说好啊,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开枪如何?一、二…… 数到这里,龙公子突然猛地往地上一蹲,现场便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枪声。等一阵枪声过后,龙公子才缓缓站了起来,包括黑标在内的五个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 黑标中了五枪,可是还没有死,他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你……你耍诈,你还没有数三……” “哦,三。” 龙公子掏出枪来,对准黑标的脑袋补了一枪。 1405 狂龙现身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翻了一下手机,发现龙公子、张火火、眼镜蛇已经相继发来短信,各自都大功告成,唯有猴子他们还没消息。给 力 文 学 网.. . 妈的,对付个势力最弱、身手最差的锥子而已。不至于会出问题吧? 虽然我对猴子他们很有信心,但想到他们都还身负重伤,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电话刚刚接通,里面便传来猴子一连串的谩骂,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对我非常不满,竟然轮番使用全国各地的方言来骂我,先用北方的方言骂我,又用南方的方言骂我,最后还夹杂了几句英语。 好不容易等他告一段落,我才问道:“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回事!”猴子的嗓门又提高了:“锥子这王八蛋竟然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先坐汽车,再坐拖拉机,又换驴车。最后***竟然还要步行!左飞,你来不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祝你们马到成功。”我大笑着挂上了电话。 锥子确实藏的比较邪门,竟然滚进了风台区深山的一个小山村里,马杰费了很大功夫才摸到他的下落,而且因为时间和精力有限,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位置,还要猴子他们继续探索。 但是马杰说了,锥子带的人不多,也就三四个而已。所以我很放心地把这事情交给猴子他们去办。也顺便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省得躺了太久发霉。 挂了我的电话以后,猴子他们继续前行。 猴子和郑午互相搀扶着行走,黄杰则拄着回龙刀艰难前行,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十来个兄弟,一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中午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所在的山村。 奶东村。 名字虽然奇葩,但是这个地名却是真实的。繁华如京城,也有这样的偏远地区存在,村民到外面都是骑摩托车的,羊肠小道可进不来汽车。猴子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脑子依旧好使,他并没有急着进村。而是先让人到村里打探了一番。村子不大,想打听几个昨天进村的陌生人并不困难,十分钟后,人便回来了,锁定了锥子等人的位子。 “我们走。”猴子领着众人蹒跚进村。 正是开饭的时候,村里各家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好几次,猴子都走不动道了,但是黄杰拉着他的胳膊,坚持要干掉锥子以后再吃饭。 “干掉锥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好吧。”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一座房前。这是一栋极普通的民房,门口停着几辆摩托车,就是凭借这几辆摩托,先前进村查探的那位兄弟才确定了锥子等人的位置,因为猴子说了,“锥子肯定比咱们准备充分。”亚每贞划。 门并没锁,虚掩着--谁能想到还有人能追到这里来呢?猴子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院子里蹲着几个汉子正在吃饭。猴子他们一进去,这些汉子立刻就站了起来,一个个警惕地看着猴子等人。 猴子摆摆手,说别紧张,我们只是路过,来借口饭吃的,我们可以付钱。 三四个人里,有个身材短小、尖嘴猴腮的汉子,目光依旧警惕地看着众人,说你们到底是谁?猴子认出这便是锥子,笑嘻嘻道:“不是说了吗,我们只是路过,来借口饭吃。实不相瞒,我们受了伤,是出来跑路的,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锥子伸了伸手,说请。 众人便走了进来,打头的猴子、黄杰和郑午一瘸一拐,他们每走一步便要付出巨大的疼痛代价,仓天的大慈悲掌真不是盖的。看到他们果然有伤,锥子稍稍松了口气,命人到厨房去吩咐房主再做一些饭来。 猴子走到院中,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黄杰和郑午也是一样,终于能稍微歇一歇了。锥子端着碗笑了,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猴子说山西。 锥子点头,说挺远的,看来你们得罪的仇家背景挺深,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了,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们要吃饭的话,也要付钱。 猴子说那是当然,你看看我们该出多少钱? 锥子扫了一眼众人,说你们这么多人,出一千块钱吧。 猴子呸了一口,说你怎么不去抢啊? “呵呵,我现在就准备抢。”锥子摸出一把枪来对准了地上的猴子,说你们既然是跑路的,身上肯定带了不少的钱。来,都交出来吧。 黑吃黑。 猴子轻轻叹了口气。 郑午在旁边骂了起来,说你个败家玩意儿,要杀人就杀人,吃什么饭,现在好了吧,被人家反将一军!其他兄弟也是一脸无奈,他们没有和猴子打过交道,这次临危受命,还是第一次跟他,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锥子一皱眉头,说杀人?杀什么人? “是这样的。”猴子说:“其实我们不是跑路过来的,我们是奉了左飞的令,专门过来杀你的。但是看你人少,就想逗一逗你,再干掉你,结果你小子不厚道,竟然想黑吃黑……” 不等猴子说完,锥子就怒了,说想杀我?下辈子吧! 其他兄弟也都傻了,没想到猴子竟然这么实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锥子,这不是自寻死路吗?然而,锥子的手指刚要叩向扳机,一道金光就在空中闪过。 “啊”的一声,锥子惨叫起来,他的手腕中刀,鲜血淙淙而下,手枪也跌落在地。黄杰就地一滚,便将那支手枪捡了起来,而郑午奔上前去,一拳打在锥子的肚子上。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锥子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另外三人正要冲上前来,黄杰砰砰砰的开枪,一枪解决一个,三枪干掉三个。最后,黄杰又给锥子也补了一拳,完事以后,黄杰鼓捣了一下弹夹,说竟然就四发子弹,你也真是够抠门的。 说完,他便把手枪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刚才就地一滚,又连开了三枪,这几个动作让他那本就残破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猴子和郑午也是一样,一个扔了飞刀,一个打了锥子一拳,却各自一脸痛苦地坐在了地上,就像是他们挨了刀、中了拳一样。其他兄弟都傻眼了,他们根本连手都没有出,锥子他们竟然就全死翘翘了。 搞什么鬼啊,他们到底来干嘛了啊! 除了头一个进村查探的兄弟起到一点作用以外,其他兄弟简直就像是来凑数的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三人的配合简直是酷毙了,能欣赏到如此高段位的杀人手法,也不枉此行。 ……虽说他们现在又像弱鸡一样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众人纷纷扑上前去,将三人搀扶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拍着他们的马屁,崇拜英雄是每一个人的天性。猴子摆着手,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一个兄弟说猴哥,你就不要谦虚了。 “不是……我的刀还在锥子手上呐……” 有人赶紧把猴子的金銮刀拿回来,猴子宝贝地擦了个干干净净,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接着,猴子又回过头去,冲厨房战战兢兢、面色惨白的房主说道:“别害怕哈,继续做饭吧,我们还等着吃呢。” 热腾腾的面很快就做好了,十多个人每人端了一碗蹲在院里,呼噜呼噜地吃着。并不是什么好饭,甚至连油水都少的很,不过众人依旧吃的很香,做完事情总是心情很愉悦的。 猴子吃了三大碗,满意地拍着肚子说道:“对了,把那几辆摩托车推进来,那可是咱们一会儿出村的交通工具。” 两个兄弟立刻往外面奔去,然而他们刚出去,竟然就回来了。 而且是倒退着、举着双手回来了。 看到这个场面,猴子、黄杰、郑午三人立刻面色严肃地站了起来。他们都是老油条,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两个兄弟退进院内,终于露出了外面举着枪的人来。 那人身材高大、四肢粗壮,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嘴角边上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们好。”他说:“终于把你们等上来了。” 与此同时,房顶和院墙四周响起呼啦啦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人头在上面闪现,少说也有七八十人,当真是大阵仗了。除了猴子、黄杰、郑午三人之外,其他兄弟都是面色惨白。 中计了。 毫无意外地中计了。 锥子都是这计中的一部分,锥子做了替死鬼。 猴子舔了舔舌头,说还好临死前吃饱了,否则做个饿死鬼可真够难受的。接着,他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左飞啊,我们被狂龙给包围了,这次恐怕要糟……如果我们有什么问题,你要记得继续走下去。” 猴子打电话的时候,狂龙并未阻止,似乎并不担心。 打完电话,猴子把手机放回口袋,等他再把手伸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颗暗青色的手雷。拉了引线,一边一个,使劲一丢。 轰!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06 吓唬人,是专业的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五次加更 接到猴子电话的时候,我正坐在路边的一个小摊子上吃馄饨。[s.就爱读书]给 力 文 学 网..紫you阁 .iyouge. 龙公子干掉了黑标,张火火干掉了别三,眼镜蛇干掉了凤尾,只剩最后一个最弱的锥子。我觉得以猴子他们的智商,哪怕是不用武力。收拾他也跟玩儿似的,所以我很放心地一个人跑到外面吃馄饨。 丁三尘说的黑暗三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我们已经完成了十之七八,只剩最后一个狂龙,应该也不是问题。 可就在这个时候,猴子就打来了电话,而且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把电话挂掉了。 有一瞬间,我在揣测猴子这句话的真伪,因为他经常开玩笑么。可是后来我觉得不对,猴子一般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我回过去电话。没有人接,又给黄杰、郑午打,还是没有人接,然后又给和猴子他们一起去的兄弟打,依旧没有人接。 我越来越着急,一遍一遍地拨号,最终,有个电话被拨通了,我几乎用吼着问道:“你们现在什么情况了?!” 我多想听到里面传来一连串哈哈大笑的声音,多想再被猴子玩弄一次。但是…… “左飞。你好,再见。” 对方只说了六个字,然后就挂掉了,我听得清清楚楚,正是狂龙。 我的脑子一阵晕眩,我知道猴子他们现在身负重伤。绝对不是狂龙的对手……我的手在发抖,一使劲,竟把面前的碗给捏碎了,馄饨的汤也洒了一桌。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先给马杰打了个电话,马杰说他会马上调查情况。可是我知道,狂龙这人非常神秘。马杰一连几天都查不到他的下落,这次恐怕也悬。于是,我又给张火火、龙公子、眼镜蛇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带上各自的部下,装备上各自最好的武器,出发…… 我必须到现场去看一看。 十多辆面包车浩浩荡荡地驶出城区,朝着奶东村所在的山区出发。路上,龙公子和张火火不停安慰我,说猴子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而我始终没有说话,一张脸阴沉沉的。 车子不能开了,我们就近抢了几辆摩托,三三两两地先赶过去,其他人则全部跑步前进。最终,天快擦黑的时候,我和龙公子、张火火、眼镜蛇,还有几个兄弟先到了奶东村。 远远地就能看到,几十个村民正围在一座屋前,现场还有几辆警用的摩托车。我们迅速奔过去,人群纷纷散开,只见里面的屋子两边院墙已被炸毁,现场还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 我粗略地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猴子、黄杰和郑午的尸体,但是看见了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几个兄弟,全都死了。 现场的几个警察正在拉警戒线,我冲过去查看,他们问我是谁,我说我是风台区公安局长丁三尘派过来的,这个案子涉及到风台区的黑帮火并,你们现场有什么线索? 我做久了老大,身上自然有一股威仪,而且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人,他们倒也不敢怀疑我的身份。一名年纪较长的警察告诉我,他们也是刚过来,并不清楚之前的情况。 我又问他,屋子的户主在不在? 警察说在,但是受到了一点惊吓,正有同事在向他问话。我说走,带我去看看。警察便把我带到一边,有两个警察在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说话,这老汉就是屋子的户主,果然有些被吓到了,一张脸惨白无比,连话都说不利索,咿咿呀呀的。亚每上划。 我递给他一支烟,说大爷,你别着急,慢慢说罢,从头开始说。 老汉抽了口烟,情绪终于慢慢缓和下来,讲给我说,一开始是有人介绍,说有四个城里的要在他这里住几天,有口吃的、有张**睡就行,酬劳是两百块钱。 老汉觉得这买卖不错,便同意了,昨天夜里,这四个人便来了,先在这里住了一晚上,但是他们打牌,吵得很,搅得他一晚上没睡好。他很不高兴,但是看着几个人都很凶,也没敢管。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中午,老汉正在厨房给他们做饭,又进来十多个人,领头的三个似乎身上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两边应该是不认识的,但是刚说了几句话,不知怎么回事就打起来了。片刻之后,先前来的那四个人就全死掉了,剩下的十来个人又让老汉给他们做饭。 老汉不敢不从,又依言给他们做了饭,有个身材挺瘦的家伙最能吃,一连吃了三大碗。然而就在这时候,又有一帮人包围上来,把他家的屋顶和院墙都占满了,足足有七八十个。 那个吃了三大碗饭的瘦子也够彪悍,不声不响地就摸出来两颗手雷,往两边一丢,“轰”的一声,把他家院墙都炸塌了,也将那些人炸的人仰马翻。不过,这两颗手雷虽然炸了不少,可还是扛不住对方人多,那十几个人还是被包围了…… 现场发生了一场血战,那三个人都很能打,干掉了不少的人,但是他们身上有伤,最终还是被人给按住了。再后来,老汉就不敢看了,低下头去藏在厨房的灶火旁边不敢出声,直到过去很久,他才抬起头来,发现人已经走的干干净净,现场只剩下一堆死尸…… 爆炸声和喊杀声吸引来许多村民,当然有人就报了警。 再后来,我们也来了。 问完话之后,那个年纪较长的警察便看向我,他将我当成了上面下来的长官,所以以我为主。从这老汉所讲的话来看,仍旧是不知道猴子他们的下落如何,但是现场既然没有猴子他们的尸体,就说明他们还没有死--毕竟,狂龙实在没有必要转移地点再杀他们。 也就是说,猴子他们被狂龙带走了。 这样来看的话,狂龙应该是早有准备,就连锥子都是他的棋子,那家伙可真是深不可测啊。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阵的咬牙,我有些后悔让猴子他们来杀锥子了。 他们明明身受重伤,应该好好养着才是…… 但是,后悔并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我们几人做事也很少后悔--做了即是做了,做错了改正、补救就是,一味内疚有个屁用?我吐了口气,继续问那老汉:“你说是有人介绍那四个城里人过来的?那人是谁?” 我有预感,这个人可能是找到狂龙的突破点。 老汉告诉我,那人是隔壁老王家的侄子,常年在城里混的,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我便回头,让那年纪较长的警察去把老王叫过来。老王也在附近看热闹,很快就过来了。 老王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汉子,一张脸风吹日晒,红扑扑的。 我问他,你侄子呢? 老王见那些警察都对我恭恭敬敬的,以为我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领导,自然不敢对我有所隐瞒,说他侄子昨天回来一趟,但是今天已经不见人影了。 然后又结结巴巴地说:“领导,那都是我侄子干的,可不关我什么事啊!他从小就没了爹妈,是我把他拉扯大的,但是他十六岁就上外头了,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我说别废话了,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联系上他? 老王连连说是,便拿出手机打电话,过了一会儿说道:“领导,打不通啊,估计那小子知道出了事,也不敢接我电话了。” 我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便知有诈,一把将他的手机夺过来,又拨了一遍他侄子的号码,里面果然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醒。 老王说:“领导,我可没有骗你……” 我不理他,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和一个陌生号码通过电话,通话时间有五分钟。我一把揪住老王的领子,瞪着眼说,这个电话是谁的? 老王一下紧张起来,浑身都发着抖,说啊,这不是我侄子,是我一个朋友…… 旁边的警察也看出不对劲了,立刻用严厉的口吻训斥起老王来,说老王,你要考虑清楚,死了这么多的人,如果你还有所隐瞒,到时候治你个知情不报的罪,下半辈子就到牢里去过吧! 怎么吓唬人,警察是专业的,老王是一介平民,哪里经得住这么吓,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哗啦啦全说出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先前那个陌生电话就是他侄子用另外一部手机打过来的,向老王询问现场的情况,并且关照老王,不让他对警察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否则他全家都要死。 可惜老王演技拙劣,手机也不太会操作,不光是被我看出了端倪,也忘记了删除通话记录,所以三言两语就被我们逼问出来了。我呼了口气,把手机还给老王,说你再打个电话,想办法让他回来。 老王颤颤巍巍的,说领导,我怎么说啊?那小子不一定会听我话啊…… 我瞪着眼,说你自己想办法!如果他回不来,我马上就把你抓起来关进大牢!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07 杀人狂魔 被我这么一吓,老王就更害怕了,说好、好,我一定全力配合,领导你别生气。给 力 文 学 网...iyog. 现场人多,我担心出什么乱子。便和那个年纪较长的警察商量,我和他,还有老王,一起到老王家里办这事情,龙公子、张火火他们则和其他警察一起守在现场,并把无关的村民驱散。 老王家住的不远,就在十几米外的一间平房。回到家里,一个矮小的妇人迎出来,看到我和一个警察进来,便有些慌乱,问老王怎么回事? 这时候,我已经知道这个年纪较长的警察姓金,是附近乡里派出所的副所长。金警官板着脸。说不该问的事情别问!妇人也有些被吓到了,老王赶紧让他到厨房里去烧水。 来到堂屋,我注意到这家虽然整体虽然比较简朴,但还是有一些值钱的玩意儿,比如电脑、空调、真皮沙发等等,在这个交通都不发达的偏僻山村来说算是另类,便猜测是那个侄子带回来的。 由此推断,这个侄子应该还算是比较孝顺的。 在堂屋里,我便询问老王,说你打电话准备怎么说?老王告诉我们,侄子和他老婆的关系比较好,到时候就说他老婆生病了,让侄子过来接一趟。应该会回来的。 我和金警官商量一下,觉得还算靠谱,又关照了老王几句,便让他打电话。就在这时,那名妇人。也就是老王的老婆进来给我们倒水,妇人故意磨磨蹭蹭的,显然想听听我们在说什么,但是金警官又将她赶出去了。 老王便当着我们的面给他侄子打电话,电话很快拨通,虽然没有按免提,但是因为屋子里很静,我和金警官都能听的清楚。电话一接起来,侄子就问老王,说现在什么情况了? 老王说那些警察还在现场办案,他已经回来家了。 侄子又问他,还有其他人过来没?不是警察,但是浑身带着凶气的。老王看了我一眼。说没有啊?侄子说那行。有什么情况再打电话吧。老王赶紧说等等,芽儿,你最好还是回来一趟。 侄子问怎么了? 老王迟疑着,说你姑突然生了重病,村上的医生说看不了,需要到城里去看,我这也不认识路……亚坑司扛。 侄子立刻急了,说生了重病?怎么回事?老王说不知道啊,好端端地躺在地上就不行了,村上医生说有可能是食物中毒,需要赶紧去城里治啊。侄子说姑夫,我现在不太方便回去,你赶紧骑摩托车带我姑出来,我在金水镇等你,然后咱们一起到城里去! 老王看了我一眼,我冲他点了点头,老王便冲着电话说好。 挂了电话以后,金警官便问我要怎么做,我说这个案子由我们风台区公安局办,你们乡里可以不用插手了。金警官点头说行,又问我那间院子里的尸体怎么处理,我大手一挥,说这个你也不用管了。 然后我又回头冲老王说,咱俩去镇上见你侄子,现在就走。 老王没有选择的余地,便到院里去推摩托车,那名妇人又出来了,说老王,到底怎么回事,芽儿是不是有事了?老王说你别管啦,芽儿这回惹上大乱子啦,咱们不能再包庇,否则咱俩也要倒霉。 妇人往地上一坐,便哇哇地哭了起来,说那可怎么办哟,芽儿是我的命根子…… 看她这样,我担心我和老王走了以后,她会给她侄子通风报信,我便关照金警官,让他看好这名妇人。这时候,老王已经把摩托车推出来了,招呼我上车。 我刚一回头,便感觉腰间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给顶住了。 金警官在我后面说道:“不许动。” 金警官这个动作,把老王和他老婆都吓到了,呆愣愣地不敢说话。我说金警官,什么意思?金警官说,你不是警察吧?说说你是什么身份,和这些人命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金警官,这玩笑可开不得,我真是警察,便衣的。 金警官冷笑一声,说是吗,那让我看看你的证件!看我哑口无言,金警官便继续说道:“刚才给那侄子打电话,那侄子说除了警察以外,还有一批人会过来,说的就是你们吧?不出所料的话,你们应该是被杀的那帮人的朋友,也是这黑帮仇杀的一部分,对不对?还想把我们警察甩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实点别动,跟我回去一趟!” 我回忆了一下,那侄子确实说过类似的话,金警官就根据那一句话,竟然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着实让我佩服不已。不过我依旧镇定,说金警官,我很佩服你的洞察能力,但是你这次真的猜错了,丁三尘丁局长,你知道吧? 金警官说当然知道,那是我们的大头头,我去城里开会的时候见过他,你别想拿他蒙事。 我说你见过就行,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给你证明一下我的身份,行吧?金警官稍微迟疑了一下,我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给丁三尘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拨通以后,我便把现场的情况说了一下,接着把手机递给了金警官。 丁三尘在电话里说:“金所长,我记得你,我是风台区公安局局长,现在委托左飞办些事情,你全力配合他就是。” 金警官立刻说是。 挂了电话,金警官这才收了枪,对我百般致歉,我说没事,咱们一起把事情办好就是。金警官看着那名妇人,我则坐了老王的摩托车出来,正好我们的大部队也到了,我便关照龙公子他们,让他们先回风台,留一些人在现场处理那些尸体就行。 张火火问我,说飞哥,你一个人过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说我先去调查一下,有情况再给你们打电话。 完了,我便和老王往镇上赶。天已经全黑了,荒野的小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摩托车的前灯也并不明亮,现场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到了庄上,可以通汽车了,四周也繁华起来,老王突然说肚子疼,要拉稀,便把摩托车停在一座公厕前,匆匆忙忙地便往里面冲。 就老王这点小把戏,哪里能瞒得过我,我不动声色地绕到厕所后墙。果然,还不到两分钟呢,老王便吭哧吭哧地翻过墙头,“嗨哟”一声跳了下来,我一把按住他肩膀,说老王,你去哪啊? 老王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似的,整张脸都白了:“我,我……” 我扼住他喉咙,顶着后墙将他高高举起,恶狠狠道:“说你再给老子耍花样,老子马上就弄死你!”说毕,我空手在旁边一抓,一块墙砖便被我捏的粉碎,老王瞪大了眼睛,浑身哆嗦不已。 至此,老王终于不敢再耍花样了,反而软语相求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领导啊,我没有儿子,把这侄子当儿子养的,你就放他一马吧…… 我说少废话,放不放他一马,要看他配合不配合我的工作! 老王一听还有转机,便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侄子。我们二人继续乘着摩托车前行,中途还加了一次油,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金水镇。 老王又给侄子打了个电话,约在了某个药房门口见面。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一辆破旧的桑塔纳便开了过来,车窗摇下,一个清秀的脸庞露出,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他看看老王,又看看我,疑惑地说姑夫,我姑呢? 老王看了我一眼,尴尬地说芽儿啊,这是城里来的领导,你配合他一下工作。 青年知道上当了,一踩油门就准备跑,而我注意到车里没其他人,便把手伸进车窗,一把就将青年拽了出来。接着狠狠一拳捶在他肚上,他便像个虾米一样弯下腰去。 我说,你是谁的人? 青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还强装镇定,说领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介绍了几个人到村里吃饭而已,不行你就把我带回局子审查一下吧。 老王也在旁边相求,说是啊领导,我侄子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是被人骗了。 我冷笑一声,拖着青年便往旁边的小巷子走,老王在旁边哎哎哎地叫着,也跟了过来。进了小巷子里,我又往青年肚子上捶了几拳,青年没哭,老王倒哭了,说领导,你是公家的人,不能这样啊! 我不理老王,一手抓住青年的头发,一手扼住他喉咙,说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左飞,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青年的眼睛一下瞪大,先前的镇定消失一空:“啊,你……” 我浑身杀气暴涨,说你既然听过我,那应该知道我是个杀人狂魔,我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如果有半句谎话,我就立刻掐死你! 旁边的老王得知我不是警察,竟然一下变得有种起来,嘶吼着说放开我侄子!便狠狠一拳朝我砸了过来,我飞起一脚,便将他踢到了一边,滚出去七八米远,当场就一动不动了。 我恶狠狠地盯着青年,说现在开始,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狂龙的人?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08 麻将馆,鞋拔子 根据我的判断,这整起事件都是狂龙安排出来的,他有着强大的分析和统筹能力,所以找人牵线搭桥,安排锥子住进了山村,以此来引诱猴子他们入坑。[千千小说](打尽! 而眼前这个老王的侄子,显然就是解开一切谜题的扣子。我本来以为我的威胁已经足够震慑,结果青年紧紧咬着嘴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似乎宁死也不肯说半句话。 而我又不能真的杀了他,我还想找到猴子他们。我咬了咬牙,想起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便提着他走到老王身前,用脚踩住了老王的胳膊,说兄弟,你可看仔细了。 说完,我使劲一踩,只听“咔嘣”一声。老王的骨头便被我踩断了。老王本来被我一脚踹昏过去了,这一下又疼醒过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青年的眼睛一下红了,说祸不及家人,你不要动我姑夫!你是道上成名的前辈,怎么一点规矩都不讲? 我说讲你妈的规矩,老子这里没有规矩! 开玩笑,猴子他们生死未卜,我还有心情和他在这讲规矩?我又踩住老王的另一条胳膊,说你说还是不说?接着又使劲一踩,又一声“咔嘣”传来,老王的凄厉声再次响彻天地。 惨叫声太大,以至于吸引了几个路人。在巷子口鬼头鬼脑地看。我一回头,狠狠地说滚!那些人便立刻逃之夭夭。我再一看我手中的青年,已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我不要再动他的姑夫。 我又踩住老王的脑袋,说你听好了。我只数三下,你再不说,你姑夫就死翘翘了。 我一下都没数,青年就崩溃了,说我说、我说! 所以你看,有时候不是道上人不讲道理、狼心狗肺,实在是绑架家人这一招太有效了,所以都喜欢用,“祸不及家人”这种话,只能在电视上说说。经过这么一番威胁,青年终于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他告诉我,他确实是狂龙的人,锥子的藏身之地。也是狂龙让他安排的。而猴子他们。也确实是被狂龙抓了,现在猴子他们被关在金水镇的一个麻将馆里,狂龙没杀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来。 而狂龙之所以选择金水镇作为落脚之地,是因为他和金水镇一个叫做“鞋拔子”的大佬关系很好,目前狂龙所吃所用所住的都是鞋拔子的地盘,两人现在还在一起打麻将。 我问青年,狂龙在等什么人来? 青年说不知道,我又逼问了两句,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没有办法,我又问他,猴子等人具体的被关位置和狂龙身边的人数,他也一一告诉了我。得到答案之后,我便在他脖子上砍了一下,又狠狠踹了老王一脚,把这俩人往小巷子里一扔,足够他们睡好长一觉了。 我虽然是杀人狂魔,但也不是谁都杀的。 我来到街上,这个小镇还算繁华,到处都是人影。我走进一家服装店,稍稍改造了自己一下,还戴了一个帽子,使得自己不那么扎眼。出来以后,我又在大街上走了一段,找到了猴子他们被关的麻将馆。 麻将馆一共三层,一层是麻将桌,二层是台球厅,三层是休息室,猴子他们就被关在三层。老规矩,我先绕着麻将馆转了一圈,发现四个方向都有人在把守,不禁感叹狂龙的心思细腻。 强攻肯定不行,我只有一个人,而对方不少人都有枪;调兵遣将也不行,刚才我在街上走的时候,发现到处都是狂龙的眼线,倘若有外人潜入金水镇的话,狂龙立刻就会知道。 我站在马路边上,摸出一支烟来抽着,这件事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正思索着,电话突然来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马杰打来的。我接起来,马杰很着急地告诉我,说他查出一些眉目来了,猴子他们在金水镇里。 我说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就在金水镇里,正在想办法救猴子他们。然后又把我现在的情况说了,描述了一下我目前所遇到的困难,马杰沉默一下,说飞哥,你看看左右,距离麻将馆最近的一栋楼在哪里? 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麻将馆对面是一栋临街的七层家属楼,中间隔着大约十二三米的距离。马杰说那就好办了,咱们可以从家属楼爬到麻将馆去。 我说疯了吧,这隔着十来米呢。 马杰说没关系,我有装备,飞哥你等着我吧,我现在就去金水镇。 我说好。 我把电话挂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便走到麻将馆外面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前面,掏出钱来买了一根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和老板攀谈,同时眼睛不时往麻将馆里瞟。 麻将馆门口有十来个汉子把守,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们看了我一眼,但是并没把我放在心上。我注意到,麻将馆里有七八张桌子,每一张桌上都坐满了人,我很快就找到了狂龙,那家伙坐在角落的一个位子,行为举止都很扎眼;我也发现了鞋拔子--在此之前,我并没见过鞋拔子,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像一个鞋拔子了,我发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长的脸。 狂龙打了一会儿麻将,便起身上楼去了,我观察了一下麻将馆里的人,并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便放心地走了过去。马杰虽然还没来,但是我有必要先深入一下敌营,了解一下局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麻将馆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门口那些汉子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拦我。我走进去以后,立刻便有人招呼我,说先生,你稍坐坐吧,人已经满了,等会儿就有。 话音刚落,便有声音传来,说不满,这里三缺一! 我回头一看,正是鞋拔子在唤我,叫我去狂龙之前的位子坐。我笑了一下,说那边刚才不是有人吗?鞋拔子呸了一声,说你不用管他,他就**事多,一会儿上去一趟,一会儿上去一趟,老子不想和他玩啦!亚阵庄扛。 我说那不好吧,人家下来埋怨起我咋办? 鞋拔子拍着胸口,说没关系,有老子在呢,他不敢拿你怎么样,快点过来!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心一横,便朝他走了过去,往狂龙原先的位子一坐,同时又压低了一下帽檐,毕竟还是心虚。不过大家各玩各的,谁在乎你戴不戴帽子,只要你有钱就行。 我坐下来,鞋拔子便嬉笑,说兄弟,这边玩的大,一百、二百的,能行不? 我说可以,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现金,红艳艳的,相当诱人。 鞋拔子的眼睛一下亮了,说好、好,那咱们便开始吧。 看得出来,鞋拔子的瘾还挺大,迫不及待地就洗了牌。讲好规矩以后,便开始玩了,自动麻将机哗啦啦地响着,我的心思当然不在麻将上面,而是不断往四处瞅着,判断这里面谁是普通玩家,谁是狂龙的人。 很快就得出结论:至少有一半是狂龙的人。 “兄弟,摸牌啊?你老四处乱瞅什么?”鞋拔子突然奇怪地说。 我说没事、没事,便摸起牌来,说我不太会打,怕你们笑话我。鞋拔子哈哈笑了起来,说不会打没关系,你有钱就可以了啊! 另外两人也说是是是,你有钱就行,随便放炮都没关系。 我一边摸牌,一边偷偷打量对面的鞋拔子,心想我如果绑架了他,能不能换到猴子他们?这家伙看起来地位很高,虽然只是个镇上的大佬,但是能和狂龙平起平坐…… 但是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我想起来之前在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我用性命威胁狂龙,都没打消狂龙进攻公安局的决心。所以我便判断,用鞋拔子威胁狂龙肯定行不通。 麻将打了两圈,还真被鞋拔子他们说中了,我老是放炮,一会儿的功夫就输出去好几百,乐得另外三人眉开眼笑。鞋拔子都说:“兄弟,你可真是财神爷啊,来人,给他上壶好茶!” 没办法,我打麻将的技术确实很臭。 我也笑着,说就当交学费啦! 鞋拔子对我十分好奇,便和我攀谈起来,问我是哪里人。我说着一口京片子,说我就是风台的,来金水镇亲戚家玩的。鞋拔子也是没话找话,又问我是哪家的亲戚。 我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说叫曾斌,没想到还蒙对了,鞋拔子“哦”了一声,说是不是住在金水小区那个?我心里说干,这也能对上号?不过嘴上连连说是,就是金水小区那个。 鞋拔子嘿嘿笑,说我前几天还和他见过面呐! 我说是吗,那可真是缘分。 又打了两圈,我基本把麻将馆里的情况摸清了,心想自己不能老在这里呆着,一会儿狂龙下来就糟糕了。 我喝了几口好几百换来的茶水,正准备起身离开,就看见狂龙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我现在再站起来,百分百要和他迎面撞上!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09 又见青海七雄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六次加更 可是如果我不站起来,还继续坐在原地的话,狂龙也会过来发现我的存在。( ) . 当真是进退两难! 就在此时,旁边桌上突然有个人站起来,说不玩啦,老婆催了。 说完也不管旁人同不同意。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如释重负,赶紧对鞋拔子说道,那位大哥回来了,我还是到旁边玩去吧。 便逃也似的窜到另一张桌上,鞋拔子“哎哎”叫了两声,狂龙也走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下来,说怎么回事?鞋拔子说你妹的,你又回来干嘛,我和别人玩着好好的呐。 狂龙笑了起来,说***,我看谁敢占我的位子? 鞋拔子也笑了两声,没再说话。继续和狂龙玩了起来。我和狂龙背对背,中间就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当真是刺激到不行了。 我又开始打主意,心想如果我绑架了狂龙,不知道能不能换出猴子他们?然后这个主意又被我排除了,狂龙显然并不是会乖乖就范的类型,他只会让人立刻杀掉猴子他们。 “哎,你到底玩不玩啊?”对面的人有些不太爽地说道。 我压着嗓子,说玩。 这桌玩的比较小,十块二十块的,我还能输得起。我随便玩了几把,正准备找个机会抽身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鞋拔子的声音,说狂龙,你老往楼上窜个什么劲儿啊,难道那几个小子还能跑了不成? 狂龙说,总要小心才行。那几个家伙狡猾的很。 我一听便松了口气,起码说明猴子他们暂时无虞。鞋拔子笑了起来,说几年不见,你怎地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楼上不是有人看着吗。狂龙摇头,说那几个家伙不是普通人,我必须要看紧他们。 鞋拔子哦了一声,又说:“你等的那几个人,今天晚上能过来吗?” 狂龙说能,刚刚还和他们通过电话,已经在路上了,就是他们点名要这几个人,所以我要严加看管才行。我心里一个咯噔。心想是谁点名要猴子他们几个。竟然还能支使得动狂龙? 鞋拔子说好啊,等他们来了,我请他们洗澡去,“小浪花”新来了几个妹子,保准他们满意。 狂龙笑了起来,说他们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干的动不。 几个人立刻淫笑起来,很快,他们又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而我则是满腹疑云,心想是哪几个老家伙点名要猴子他们?这么一想,准备起身离开的我,又稳稳地坐住了。 不一会儿,狂龙便接了个电话,说哎呦,你们来啦?行,行,我接你们去吧。 狂龙放下手机,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鞋拔子也和他一起出去了。两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有车子停在门口,然后有几个人从车上下来。狂龙张开手臂,说欢迎欢迎! 那人却没和狂龙拥抱,粗着嗓门说道:“人呢?” 我一听这声音,只觉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又有门扇挡着,也看不清对方的脸。狂龙有些尴尬,收回手臂说道:“就在楼上,我带你们去吧。” 狂龙稍稍侧了侧身子,那几个人便走了进来。 我一看,果然是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而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我则心里吃了一惊,竟然是青海七雄的人!我天,上次杏花沟一别,大家闹了个不欢而散,没想到他们又在这里出现了。 青海七雄并未全到,只来了两个,其他显然都是随行,但是来的两个都是重量级人物,一个是乔木,青海七雄的老大,一个是萧木,青海七雄的二号人物。 我一见他俩,顿时头大起来,这乔木的本事很高,上次我们几个联手都打不过他。萧木虽然次上一些,但也远胜我们几个,上次白子山等人围攻他一个,愣是没有占了上风。 看到乔木和萧木一起出现,我就知道仓天又***插手这事了。仓天不能杀我们,所以尽找些外面的人来对付我们。单单面对狂龙他们这一干人,我还不能十拿九稳,再加上青海七雄的二人,简直要了命啊! 难道说我们几个,今天晚上注定要栽到这了? 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狂龙和鞋拔子已经引着乔木他们上楼去了。我赶紧和我这一桌的人说我不玩了,便起身也跟着上楼,楼上二层是台球厅,所以楼梯口虽然有人把守,但是并未拦我。 我到了二楼,狂龙和乔木他们已经上三楼去了。 我也想跟着上楼,但是守在楼梯口的人把我拦住了,说先生,上面是私人领地。我要搞定这人非常简单,但是再上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哪里能打得过乔木他们? 于是我便转身,走进了台球厅内,看看这里有没有可以让我利用的地方。台球厅里没什么人在玩,七八张台球桌,只有寥寥几个人,吧台里的服务生都在打瞌睡了,和下面热闹的麻将馆形成鲜明对比。 怪不得这地方命名xx麻将馆,而不是xx台球厅。 我在台球厅里转了两圈,便趁人不注意,打开窗户翻了出去。楼下守着有人,不过他们没事也不会抬头,所以我很顺利地攀到了三层。 根据老王那侄子给我的线报,狂龙的主要人手都聚集在三层,至少有二三十人守在这里,而且有一半人佩枪。相当难缠,所以我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身体埋伏在阴影里面,一个窗户一个窗户的爬。 我爬的很慢,一来是怕惊动楼下的人,二来是怕惊动楼上的人。连着爬了几个窗户,都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再往前爬,便听到有声音传出来,心知终于到了,便悄无声息地贴到窗台边上,悄悄往里看去。 屋子里人很多,有狂龙和鞋拔子,还有乔木和萧木,以及十来个面容彪悍的汉子,我一眼就看到他们腰间都插着枪。除了他们之外,我还看到靠近窗户的地上绑着几个人,正是猴子、黄杰和郑午。 三人躺在地上,都是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上也脏兮兮的,布满了伤口和鲜血。如果是往常,没准我看到他们受伤还会哈哈大笑,可是现在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我知道他们是真的吃了苦头,而且正面临着生命危险。 我的眼泪差点都掉出来了,可想而知他们这一天来有多痛苦! 都怪我,没事让他们去对付什么锥子,否则也不会有这么一场劫难了! 然而早就说过,后悔并不是我们的日常,我们的特点是有了错就赶紧去改正、去弥补,没时间去忏悔!有那时间,不如赶紧解决事情。我呼了口气,继续看向屋内。 屋内,一堆人正围着猴子他们三人,乔木指着他们说道:“怎么就他们仨,还有两个呢?”亚阵见划。 显然,另外两个指的是我和马杰。 狂龙说:“另外两个还没抓到,能抓到这三人已经费了我很大劲儿了。” 乔木摇头,说必须五个人齐了,我才能回去交差。 狂龙说那没办法,只能再等等了,我之前已经故意放出去消息,想必那个叫马杰的已经知道我们在金水镇了,现在只要守株待兔,就能抓到剩下的两个了。 乔木点头,说好,那我们就等着吧。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这才知道马杰之所以能得到消息,原来是狂龙故意放出来的,这家伙可太鸡贼了。屋内,乔木已经低下头去,用手拍着猴子的脸,说嘿,醒醒! 半晌,猴子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说啊? 乔木阴笑了两声,说你还记得我不? 猴子一脸茫然,说你是? 我知道猴子是故意的,他不可能不认识乔木,这家伙就是这样,到哪都喜欢玩,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找乐,可是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乔木并不了解猴子,所以显得有些恼怒,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青海七雄的乔木,我们在山西龙城的杏花沟还打过一架,你想起来没有! 猴子看了乔木半天,“哦--”的一声叫了起来,然后他吃力地坐起来,两只眼睛冒出兴奋的光:“是你啊乔木,你怎么过来了,是来救我的吗,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乔木直接傻了,嘴角微微地颤抖起来。 猴子依旧面带兴奋地,说太棒了乔木,我以为你是个坏蛋,没想到你人这么好,真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先借我五块……哦不不,借钱的事情随后再说,你先给我把绳子松了…… 不等猴子说完,乔木突然一脚踹到猴子肚上,猴子的身体撞在墙上,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他本来就有重伤在身,又和狂龙的人血战一场,哪里还能挨得住乔木的这一脚? 看到这一幕,我气得浑身发抖,真想踹破窗户冲进屋内,将里面的人杀个干干净净。 乔木冷冷说道:“少给我在这装疯卖傻,老实告诉你吧,你现在就是个鱼饵,等另外两个人一上钩,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10 马杰,燃烧弹 猴子躺在地上,喘着气道:“千万、千万不要将我们五人集齐!” 乔木奇怪,说为什么? 猴子笑了起来,说我们五人一齐,神龙就会出现,而这条神龙不会满足你的愿望。给 力 文 学 网..只会把你杀掉! “操!”乔木知道又被猴子耍了,又狠狠踹了他一脚。踹了一脚还不过瘾,还要再踹,萧木赶紧将他拦住了,说大哥,你别打了,再打他会死的,对方要的可是活口! 乔木哼了一声,这才把脚收了回来。 而我心中奇怪,不知道那个要活口的“对方”又是谁,难道是仓天?可是仓天要我们的活口干嘛?如果不是,那就是说青海七雄的背后还有第三方,这可把我给弄糊涂了。狂龙的背后是青海七雄,青海七雄的背后又是谁? 我觉得这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但归根不变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几个都很危险。 乔木又回头问狂龙,说你确定另外两个今晚会过来吗? 狂龙有些犹疑,说不太确定,但我确实把消息放出去了,至于另外两个会不会来救人,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乔木一听,便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肯定会来的,上次风大帅奉中央的令,差点枪毙了其中三人。另外两个马上就来救了,可见这是他们的常态。 狂龙似乎也知道上次的事,叹着气道:“是啊,若不是途中出了变化,他们几个早就死了。也就轮不到我们风台遭殃了。” 他们几人说了会儿话,鞋拔子便说几位前辈还没吃饭吧,我带你们吃点饭去。乔木等人长途跋涉,确实还没吃饭,便说咱们走了,会不会出事?狂龙说不会,整个小镇都是我的眼线,他们出现的话我会立刻知道的,而且整个麻将馆内外也布满了我的人,除非他们会隐身术,否则绝对进不来的。 你看,人有时候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狂龙要是知道我已经在麻将馆里输了好几百块钱。而且现在就在窗户外面趴着偷听他们说话。还不气得当场背过气去啊? 乔木倒是也挺信任狂龙,说好,那我们就去吃饭吧,不过我们必须要尽快回来,省得期间出了乱子。 如此,狂龙便交代了一番,便和乔木等人一起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五个人看守猴子他们。 这五人都有枪。 如果是我单独面对他们,我还真不畏惧,最多一分钟就搞定他们了,可打斗声势必会引起楼下其他人的注意。没有办法,我只好按着原路返回,又返回了二楼的台球厅里。 台球厅里依旧寂寥,没人注意我的动作,我故作悠闲地下了楼去。一楼则是人声鼎沸,哗啦啦的洗牌声不绝于耳,我刚走到门口,只见迎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鞋拔子。 我的心一下就吊起来了,还以为狂龙和乔木也跟在后面,那我可就立刻完了。还好,鞋拔子是单独回来的,身后并无其他人在,鞋拔子一看见我,立刻兴奋起来,拉着我胳膊说:“哎,兄弟,你去哪儿啊,咱继续玩呗!” 我刚准备说我不玩了,就看见门外狂龙走了过来,我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拉着鞋拔子回头,说走走走,咱们打麻将去。鞋拔子也高兴,说兄弟,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服输的精神,和曾斌是一模一样的。 妈蛋,我随口提了一个曾斌,还真就和曾斌扯上关系了?亚岛尤才。 我和鞋拔子坐下以后,狂龙就进来了,不过他只是和门口的人说了几句话,门口的人给了他一茬子钱,狂龙便离开了。我松了口气,这一路还真是惊险万分。 但是我刚坐下,总不能立刻就走,只好陪着鞋拔子玩了两把,没想到我运气爆棚,没一会儿就赢了一千多。鞋拔子都目瞪口呆,说兄弟,你真够可以的啊,没想到还是位高手? 高手个蛋,我对麻将一知半解,我爸和我妈都不玩这个,所以我也没这方面基因。我赢了钱,就更不好意思走了,可我又必须要走,我得和马杰联系一下,看看他那边什么情况了。 于是我心一横,把面前的钱一推,正要离开,就听见鞋拔子高声叫了起来:“哟,曾斌,稀客啊!快来快来,你家亲戚也在这呢!” 我勒个大草! 人生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我随便编了个名字,现在这个人物就出现了,老天你确定不是玩我来的? “亲戚?什么亲戚?”曾斌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我的心里犹如奔过一万头草泥马,过去四年积累下的所有经验,现在一个也用不上了,我也根本从来没遇过这种事啊!对面的鞋拔子指着我,说这是你家亲戚啊,你不知道吗? 我的头皮发麻,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都做好硬闯出去的准备了。我回头一看,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汉子正走过来,我硬着头皮说道:“姑夫,是我啊。” 同时,我暗暗伸开双手,张开两个爪子,准备血战麻将室。然而曾斌看了我一眼,却摸摸我的脑袋,说侄儿,你怎么上这玩来了? 我一下愣住,有些惊讶地看着曾斌,而曾斌却是满面笑容,就好像我真的是他侄子一般。我懵了,真懵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仔细看了一眼这个曾斌,确定我从来没见过他。 那他为什么要帮我? 难道说,他真有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侄子?难道说我爸在外面还有私生子?以他年轻时的**程度,也不是没有可能……呸呸呸,我在乱想什么啊。 不管曾斌出于何种原因帮我,鞋拔子这关起码是过去了。我笑着说:“姑夫,我本来是打台球的,但是楼上没什么人,所以就到这小玩几把。姑夫,我去上个厕所,你替我玩一会儿吧。” 说着,我便站了起来,将面前的几千块钱也推给他。 算是谢礼。 曾斌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把面前的钱往前一耧,说成,你快去快回,输完了可别怪我。我说不会,便和鞋拔子打了个招呼,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还能听见鞋拔子在说:“曾斌,你侄子挺有钱啊?”曾斌说那是当然,他老爸在京城是当官的。 我都有点糊涂了,差点以为曾斌真有个和我长得一样、父母在京城当官的侄子。 出来以后,我找了个背静的地儿,然后给马杰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什么情况了。马杰说就快到了,我描述了一下我这边探查到的情况,说我可能需要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无声手枪,还有一辆可以载下猴子他们的车。 有了无声手枪,我便有把握在数秒之内无声无息地干掉屋子里的那五个人。马杰说放心吧飞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有准备。我松了口气,心想马杰现在是越来越靠谱了。 挂了电话,我又在麻将馆四周游走了一下,发现了狂龙和乔木他们吃饭的地儿,距离麻将馆有一段距离,而且他们点了不少的菜,全部吃完需要一些时间。 我希望马杰能快点过来。 我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尽力使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不一会儿,马杰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到金水镇了。我和他说了一下我的位置,片刻之后,便有一辆皮卡车开到我的身前。 我立刻站起来,车上却下来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我有些失望,对方却叫了起来:“飞哥!”正是马杰的声音。我有些惊讶,才反应过来马杰这是易了容的。 我立刻钻进车内,马杰说金水镇里到处都是狂龙的眼线,所以他不得不做些变化。我点头,说明白,然后便让马杰开着车,绕着麻将馆转了一圈,又和他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然后指着某个房间的窗户说道:“猴子他们就在那里。” 麻将馆的四周都有人,不过我们查探的技巧很高明,他们并未发现异常。马杰看着窗户说道:“和麻将馆相邻的居民楼在另外一边,就是说你要先到达对面的房间,再穿过中间的走廊,然后才能进入关押猴哥他们的房间。飞哥,这有危险啊,要不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我摇头,说来不及了,等乔木他们回来,咱们就更难办了。我到达居民楼后,你想办法在下面引起一些骚乱,能搞多大搞多大,然后我趁机从空中滑过去,进入猴子他们所在的房间后,你就开车在楼下等着,咱们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这个计划漏洞很多,且充满了许多不确定性,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今晚不能救出猴子他们,那还不如一起被乔木他们抓了去吧。 马杰说好。 马杰从随身所带的背包里摸出几个黑漆漆的玩意儿来,说搞出动静,我最拿手。 我说这是什么? 马杰笑嘻嘻,说这是燃烧弹,一会儿给他们放把大火。 我说行,那咱们就行动吧。我和马杰刚一下车,有个人就拍了我一下肩膀,说嘿。 我一回头,登时傻了眼,竟然是满脸麻子的曾斌。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11 暗夜之绳 曾斌这个名字,是我情急之下胡乱瞎扯出来的。i.. 不为什么,就因为斌子也姓曾,斌子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随口就说了个他的名字。当时我并没想到,金水镇还真有个曾斌。而且鞋拔子恰好还认识他--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这名字也不是特别罕见,撞个名儿倒也相当正常。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正和鞋拔子打麻将的时候,曾斌恰好就来了--然而我并没穿帮,因为曾斌认可了我这个“侄子”,还爱抚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当时的我确实懵了,不过我并没考虑太多,尽早脱身而出,又和马杰汇合,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然而就在此时,曾斌又找上了我,还一脸笑盈盈的表情。说兄弟,你好啊? 我搞不清楚这人的目的,所以便沉着脸,说有事? 曾斌说哟,刚才在里面不是叫姑夫叫的挺亲的吗,怎么一到外面就不认账了? 听曾斌的语气,看来他是个明白人,知道刚才是解了我的围,估计现在是向我敲竹杠来的。我点头,说刚才谢谢了,不过我给了你几千块钱,就算是谢礼了吧? “几千块钱?那可不够。”曾斌笑嘻嘻的:“如果鞋拔子知道你是在骗他,杀了你都是轻的!” 看来这人还想讹一把大的。我顿时恶狠狠地瞪着他。曾斌说你可别吓唬我,这里离麻将馆不远,我要是高声一喊,鞋拔子可就出来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和曾斌的事。我并没和马杰说,不过马杰一直在旁边听着,知道我被这个人讹上了。只见他从口袋里摸了一把,接着往曾斌嘴上一抹,曾斌嘴上便多了一层黏黏的薄膜,“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嘿,马杰身上的高科技玩意儿还真多,然后马杰又一推曾斌,便将他推入了车内。 我和马杰也一左一右地上了车,将曾斌挤在中间。曾斌依旧“呜呜呜”地叫着,马杰直接摸出了一柄刀子,抵在了曾斌的喉咙上面,亮闪闪的刀子一出现。曾斌立刻噤声下来。叫也不叫了。 车里黑暗无光,我阴沉沉地看着曾斌,说老哥,我很感谢你刚才帮我解围,但希望你有个度,若是不知道满足,有可能会带来生命危险! 曾斌看看我,又看看马杰,接着眨了几下眼睛,表示明白,然后又“呜呜”叫了两声,表示有话要说。马杰又在他嘴上一抹,曾斌终于恢复了言语上的自由,他大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杀掉鞋拔子,你们可以帮我么?不行就算了!” 曾斌此话一出,我便大吃一惊,浑没想到他的要求竟是这个!看我吃惊,曾斌继续说道:“鞋拔子那个***,别看他现在对我客客气气的,遇着我又是打招呼又是微笑的。***,你们以为我这满脸麻子怎么来的,就是那家伙二十年前用烟头给我烫的!” 我更吃惊,仔细去看曾斌脸上那些麻子,发现果然是一个个小坑,竟然……竟然能被烫成这样?! 曾斌越说越气:“那家伙就是个心理**!别看他表面上和和气气的,遇着谁也跟人家笑,可是但凡人家惹了他,哪怕只是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也会遭到他疯狂的报复!亚岛吉亡。 当初我就是不小心在菜市场上撞了他一下,便遭到这种屈辱对待,这件事在金水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口气,我憋了二十年,一直在找机会报复……但是因为我个人能力有限,实在不是鞋拔子的对手,所以一直等到今天,直到我遇见了你!” 曾斌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我在看到你的一瞬间,就确定你一定会帮我的忙!”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是一种直觉。”曾斌耸了耸肩:“我没猜错的话,你对鞋拔子应该也没好意吧……但是看情况你们只有两人,做起事情来要麻烦许多,确定不需要再来一个帮手么?” 我也笑了,看来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啊。我说我们本来没计划杀鞋拔子的,不过你想杀……我们可以将他列为计划之内,不过你可考虑清楚了,杀了鞋拔子之后,你就有案底了,再想做个清清白白的人可就难了! “我不在乎!”曾斌大声说道:“因为脸上的烟疤,我已经被人嘲笑了二十年,早就不算是个人了!我哪怕就是跑路、就是坐牢,人家起码会夸我是条汉子,起码不必再像现在这样受尽耻辱!” “好,那就这样。” 我从马杰手中接过他的背包,从里面拿出那几个黑漆漆的罐子,说你看好了,这些都是效果极强的燃烧弹。你带着燃烧弹进去,给麻将馆里面制造一起混乱……鞋拔子跑出来,到时候我会干掉他。 当然,如果你报仇心切,也可以将其中一个燃烧弹丢在他脸上,威力很大的哟。 曾斌一脸兴奋,正准备将燃烧弹接过去,我又闪了一下,说你可考虑清楚,做过这件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曾斌严肃地点头,说我考虑清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就考虑清了! “飞哥……”马杰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着他,说:“等时机合适之后,你开着车在后墙那边等我就行。” “好。” 接着,我又部署了一下,曾斌便装好燃烧弹,朝着麻将馆走去,而我和马杰则往马路对面的居民楼而去。路上,马杰有些忧虑,说飞哥,这曾斌靠得住吗,万一他搞砸了怎么办?他可没干过这种事! 我说没有办法。 马杰说那你怎么还让他…… 我叹了口气,说你看看他那一脸烟疤,他已经憋了二十年,如今终于等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如果不让他做,恐怕他会疯的。这一切都是命,今天晚上就听天由命吧--不过我有直觉,这个曾斌一定是我们的福星,有了他,我们会顺利的救出猴子他们。 马杰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 我和马杰进入对面的居民楼里,这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门口连保安也没有,随便进随便出。楼道里面灯光河南,走廊的墙壁上也贴满了各种牛皮癣一般的小广告。 我们上了三楼,这个高度和对面的麻将馆三层正好持平。马杰顺着墙壁,一扇一扇的门听过去,最终选择了没人的一家,他摸出一根钢丝,三两下便把锁眼捅开了。 门一开,我便要进,马杰拦住我,说等一等。 我说干嘛? 马杰递给我两只鞋套,说穿上吧,别留下脚印,别给屋主留下恐慌。我笑了,说这是你们影子的规矩吧?马杰点头,说对,我们飞檐走壁、飞天遁海,但是必须要无形无迹、无影无踪。 我点头,说好,我尊重你们的习惯,便戴上鞋套走了进去。马杰也是一样,戴上鞋套走了进来。家里没人,客厅当然黑洞洞的,我们一左一右,直接穿过客厅,来到阳台。 站在阳台上,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麻将馆,非常棒。 马杰推开窗户,迅速翻起他的包来,拿出一大团带枪头的绳子,然后开始组装、安放设备。趁着这个时间,我随便左右看了一下,只见阳台的角落供着两张遗像,是两位老人,一男一女,估计是屋主的父母。我也没当回事,只是一扫而过,家里摆放这些也很正常。 马杰很快就把设备安装好了,一头固定在阳台里面,另外一头则对准对面的麻将馆三层,他手中还端着一柄“弓弩”似的器具,应该是准备将绳子射过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苍老的声音:“你们是谁?” 我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位老人。老人同样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原来家里有人,估计是在卧室睡觉,马杰也没听到!我二话不说,一记手刀过去,便将他劈倒在地。 我呼了口气,说没事,继续射吧。 马杰回头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旁边供着的两张遗像--显而易见,地上躺着的老人,和遗像上的老年男人一模一样。这黑漆漆的环境里,发现这一点还真是让我俩不寒而栗、汗毛倒竖。 我说你别想多了,有些老人就是这样,感觉自己大限将到,所以提前给自己做好遗像,并和爱妻放在一起,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行不行? 马杰:“我没说什么啊飞哥……明明是你的腿在发抖。” 我说少废话,赶紧射你的吧。 “哦。” 马杰端着弓弩,仔细瞄准对面三楼,然后轻轻“砰”的一声,绳子便疾射而出,犹如一条水蛇窜在空中。“叮”的一声轻响,绳子的另外一端便牢牢扎在墙里。 无声,无息。 楼下门口看守的人谁都没有察觉。 “可以了飞哥,上吧。” “好的。” 我立刻翻身而上,先踩在窗户上,接着又倒吊在绳上,如同猿猴一般,轻巧巧地爬了过去,这对身为练家子的我来说并非难事。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12 困兽之斗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此时已经夜晚十点多了,繁华的金水镇也渐渐冷清下来,除了麻将馆四周还有人把守之外,街上几乎没有人在。().iyog.而且街上灯光昏暗,只要不是抬头仔细看的话,基本不可能发现我的存在。 以我的身手。不用三十秒,我就可以滑翔过去。在这半分钟内,如果这还被人发现,那就真是运气差到极点,天要亡我、不得不亡了。前面很顺利,爬到一半的时候,依旧没人发现我的存在,我也就很放心的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此时,安静而空旷的马路上突然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还是一大片人的脚步声。我低头一看,只见马路上走过来五六个人,正是狂龙和乔木他们。 他们吃完饭回来了,竟然这么快! 我的手心里顿时浸满了汗。这也真真是太倒霉了,哪个龟孙发明的墨菲定律--不好的事情一定会发生!我当场僵在半空,不敢再前行,因为乔木等人耳目皆聪,很容易会发现我的存在。 说我不紧张,那是假的,又是凌冽寒冬,冷风吹来,吹得我直打哆嗦,在空中晃晃悠悠。可是这样等下去又不是办法,我越晚到达对面,救出猴子他们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狂龙和乔木等人走的很快,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一般。 乔木一边走一边说。狂龙,你快一些,别等出了乱子。狂龙洋洋得意,说放心吧,此地早就被我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敢来,保准手到擒来!乔木说你能等,我们不能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由得琢磨,什么时间不多了? 狂龙说他们不来,我也没办法啊前辈…… 乔木说少废话,你收了我们的钱,就必须为我们办事,否则我要你的命!狂龙讪笑起来,说前辈,你别动气,留着待会儿收拾左飞和马杰吧……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我的身下。也就是麻将馆的门前。麻将馆里一如既往、沸沸扬扬。狂龙问门口的守卫,没出什么事吧?门口的守卫回答,说放心吧大哥,没事。 狂龙还想和乔木邀功,乔木却不太爽快,说走吧,上楼看看! 几人一边说,一边朝着里面走去。机会稍纵即逝,我不能等他们先到,便“噌噌”往前爬去,然而就是这一丁点的声音,竟然也引起了乔木的警觉。他“咦”了一声,便准备抬头看来。 就在这时,麻将馆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惊惶的惨叫,紧接着里面便火光冲天、人声鼎沸,惨叫声和尖叫声交织成一片。狂龙大惊,说怎么回事?!便朝里面冲了进去,乔木和萧木等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麻将馆中持续传来轰轰轰的响声,显然是燃烧弹爆炸的声音,曾斌提前动手了! 我早说过,这家伙会是我们的福星!我呼了口气,立刻继续往前爬去,片刻之间便到了墙边,四肢都扒着墙缝,跟蝙蝠侠似的,并迅速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麻将馆里疯狂地往外跑人,反而阻住了狂龙他们的去路。狂龙挤在门口进不去,不停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但是麻将馆里面火光冲天、乱成一团,哪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狂龙大叫,拿灭火器来! 门口守卫的人立刻四散奔开,而四周的人则纷纷跑了过来查看究竟,就是现在!燃烧弹的爆炸成功扰乱了对方的注意,这也是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我可不能再错过了,于是便一脚踹开某扇窗户,钻进屋内。 下面乱的要死,我这一脚自然没人听到。我刚到了屋内,就听见下面传来一声惨叫,一个浑身是火的人冲了出来,接着在地上打滚,啊啊啊地叫着。虽然他被火光覆盖,而我仍能一眼看出这是鞋拔子,曾斌的报复心和行动力都太强了,竟然把鞋拔子祸害的如此彻底。 鞋拔子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停地喊救我啊,救我啊!然而这种关键时刻,谁又能凭空摸出一盆水来?狂龙和他的关系倒是确实不错,赶紧冲了上去踩向鞋拔子身上的火,但鞋拔子身上布满燃烧弹里的燃料,哪里可能踩灭?看鞋拔子如此惨况,就算不死,只怕也烧的不像样了…… 只会比曾斌的满脸麻子更惨。 就在下面乱成一团,鞋拔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曾斌也跑了出来,并且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隐忍了二十年的仇恨,终于在今夜一朝得报,那家伙心里一定是极其痛快的。 这家伙的心性之坚韧、手段之狠辣,堪比当年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此朝离开金水镇,只怕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当然,这些都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我并没时间去思考这些,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门口。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乔木的叫声:“一定是他们来了,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我就知道,这种伎俩瞒不了他们太久,我必须要加快速度了。我闯出门去,走廊上空无一人,因为下面发生火灾,原先那些守卫也吓得逃命去了,只是不知道关押猴子他们的房间里那些守卫还在不在? 我摸出插在腰间的枪,迅速踹开猴子他们那边的门,同时举起枪来就扫,准备一看到活物就射,力图在最短时间内干掉所有的人。然而,屋内的景象却让我惊呆了。 负责看守猴子他们的那五人都在,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他们现在全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上都有一个伤口淙淙流下血来,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一枪致命! 谁干的? 再看窗户下面,之前捆绑猴子他们的地方只剩一堆散乱的绳子,而窗户却开着。我迅速冲到窗边,只见下面空无一人,先前守卫在这的一干人等,因为麻将馆的骚乱,已经全部跑过去了。 而对面一条空旷的马路上,有三个人正在相互扶持着往前奔跑。他们一瘸一拐,每一步都很艰难,可每一步都充满了坚定。正是猴子、黄杰和郑午三人,他们比我更快一步,先自救而逃。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正慢慢隐没在黑暗之中。这一刻,我的心中怦怦直跳,几乎喜极而泣,这三个家伙真是棒到不能再棒,身为他们的兄弟,我只感到无限的骄傲! 与此同时,两道车灯照射过来,一阵引擎声随之响起,一辆皮卡车已经停在楼下。马杰从车上下来,抬头冲着我说:“飞哥,快把猴哥他们放下来啊!”亚呆名号。 我说不用了,他们已经跑了。 “啊?”马杰愣住。 我也来不及和他解释太多,纵身一跃,便从窗上跳下。稳当当落地之后,便钻进车内,说快走,猴子他们就在前面,接上他们就跑!马杰二话不说,也钻进车内,一踩油门,车子便窜了出去。 马杰的开车技术自然不用多说,车子如一头猛虎般在路上急窜。根据我的指点,很快就发现了猴子他们三人奔跑的身影,而猴子他们却以为是追兵来了,赶紧加快速度。 猴子他们跑的很有技巧,始终沿着路边的阴影前行,若不是我知道他们在这,没准就超过去了。然而他们跑的再快,哪里有车子的速度快? 可是,就在我们快要撵上他们的同时,马路两边突然窜出两辆车子,齐齐朝着我们的车子撞来。马杰迅速来了个甩尾,这两辆车子反而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同时火光冲天。 我说干的漂亮! 马杰正要再甩个尾,再去追赶猴子他们,却听见四周轰轰轰的声音响起,竟有十多辆车子朝我们窜了过来。显然,我们的计划已被识破,对方布置了许多追兵来追赶我们。 “飞哥,怎么办?”马杰着急地看我。 我看着前方猴子他们越来越远的身影,再追他们已经来不及了,反而容易被众车包围。我果断地说,咱们调头,引开这些车子的注意,让猴子他们先跑了再说! “好。” 马杰立刻调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因为我们的目标很大,所以那些车子自然朝我们追来,而忽略了始终隐没在黑暗中的猴子等人。 众多车子呈包围之势,齐齐朝着我和马杰的车子撞来。马杰开车的技术相当高明,在众多车子的包围之下,仍旧不慌不忙的甩尾、调头、超车,时不时地还撞上某辆车的侧门,直接将对方的车子撞个底朝天。 然而,马杰的技术再高,却也挡不住对方的车子越来越多,一时间,马路上全是车灯以及引擎声的轰鸣。狂龙说的没错,他在金水镇上布下了天罗地网,短时间内竟能召集出来这么多的车子。 我们的车在马杰的操控下,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除了发出绝望的呼叫外,几乎再无作用。对方的车子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人谁都跑不掉了。 还好,猴子他们已经没了踪影,起码不枉此行。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13 暗夜,奔逃 随着四周的车子越来越多,我也确定以猴子他们的机敏程度,肯定已经跑远了。() .马杰不断地轰着油门,和四周的车子撞来撞去,但是突围的可能性却越来越小。 而且,四周还有零零星星的枪声响起。有的甚至会打在我们的车门上,溅起一连串的火花。还好不是人人都有枪,否则我们要被打成马蜂窝了。 马杰的额头上流着汗,说飞哥,不行了,你赶紧逃吧,我来拖住他们!以你的能力,肯定能逃出去的! 马杰说的没错,以我的能力,此时窜出车去,在众多车间游走,离开这个地方总是没问题的。可是,我怎能把马杰一个人放在这里。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我端坐在车内,看着四周雪亮的车灯和密集的车流,耳听着巨大的轰鸣声,说马杰,你还当我是大哥么? 马杰说当然,你永远是我大哥,飞哥,你…… 我说是就行,既然我是你大哥,那你就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然后我指着其中一个方向,说你看那边有条小缝,待会儿你就从那突围出去,我在前面给你开路。 “飞哥!”马杰叫了一声。 “别废话。服从我!” 我大吼了一声,便打开车门窜了出去,朝着我刚才所指的那个方向冲去。接着我脚尖一弹,便窜上最近一辆车子的车顶,我的身影在空中一出现。便有几颗子弹朝我射来,我堪堪避开之后,一拳打向脚下的挡风玻璃,玻璃应声而碎。 我也不顾车内司机惊恐的表情,直接去转他的方向盘,他本来就是踩着油门的,所以车子“揪--”的一声冲向另个方向。 一个更大的口子裂了开来。 我回头看向马杰的车子,并且大吼:“快走!” 马杰发动引擎,朝着这个方向窜来,而我也继续在空中跳跃,朝着下个车子奔去,如法炮制,先是砸碎挡风玻璃。接着强迫车子改道。硬生生给马杰开出一条路来。 在这期间,不断有子弹从四方窜来,好在现场极其混乱,再加上我个人的机敏,连跳了四五辆车也毫发无伤,同时引导着马杰的车子不断前行。可是我的行为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他们从车上窜下,抄着家伙朝我冲来。 我当然也不惧他们,在车顶四处游走,或躲避、或反击,他们倒也拿我没有办法。“飕--”,一颗子弹朝我飞来,我立刻侧身避过,余光一瞄,便看到四点钟方向有个家伙正躲在车门后面朝我开枪。我立刻一跃而下,片刻便已闪到他的身前,不等他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我便一手掐了他脖子,一手将他的手枪夺过。 接着,我又返回车顶,一边给马杰开路,一边用枪逼退众人。 不过,我一个人、一柄枪,哪里能抵得住这如同洪流一般的人群?我举目四望,除去车灯晃得我睁不开眼睛之外,也能影影绰绰地看到遍布四周的漆黑人影,少说也有数百个吧,正疯狂地朝我涌来。 越来越多,像是烧不尽的野草。 经过我的一路疯狂行径,一条可供马杰窜出的小道终于形成,马杰的车子总算来到车流外围,同时朝我大喊:“飞哥,快上车!” 我手中枪的子弹早已耗光,一脚踢飞一个准备持刀砍我的家伙,便朝着马杰的车子冲去,然而左右又冲出十多个人来围住我,甭管我怎么打、怎么闹,始终无法脱离重重包围。 “飞哥、飞哥!” 我抬头一看,马杰正开车在原地绕着圈子,以此来摆脱周围车子的再度围攻,同时等我过去。与此同时,又有另外一拨人朝着马杰的车子而去,这么下去他会再次被困住的。 我一边和身边的人打,一边大声喊道:“你先走,我会脱身的!” “不!!”马杰大喊。 “走!”我疯狂地攻击着身边的人,然而他们依旧一圈又一圈地朝我涌来,我竭尽全力地大吼:“我能走的,你别拖我的后腿,赶紧走,这是命令!” “飞哥……” 马杰哭嚎着,一踩油门,车子如一条游龙般窜出,也有十多辆车子朝他追了出去,不过我相信以马杰的车技,肯定能甩脱他们,平安回到风台。 马杰离开之后,我便没了后顾之忧,现在猴子、黄杰、郑午、马杰都没事了,我现在就像是个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谁怕谁啊?我体内的血液沸腾起来,隐藏在体内的暴戾元素也彻底爆发,我疯狂地在四周游走、击打,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我的脚下。 但同时我也知道,现在包围我的都是杂兵,趁着乔木、萧木这两个老家伙还没过来,甚至连狂龙都不见踪影,我得赶紧逃离这里。 我的想法是,我得尽快弄到一辆车子,可是,别看现场满当当的都是车子,想夺一辆还真没那么简单,无论我冲到哪里,立刻就有一大帮人乌怏怏地跟过来,完全阻碍了我的行动和计划。 如此混乱的场面,我就是再机警也免不了要挨上几刀,好在我身上穿着风大帅赠我的乌金蝉衣,所以就算偶尔有些钝痛,但整体还是毫发无伤。 我一边击打着四周的人,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很快便被我发现一个事情--对方的人群主要集中在前面我们准备逃离金水镇的方向,而后面返回金水镇的路上却没多少人。 这好像是句废话,谁傻了会在后方聚集追兵,难道我会重新返回金水镇内?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不得不返回金水镇了。出镇的道路已经被他们封死,既然无论我怎么突击都出不去,那还不如返回去吧。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打定主意,我立刻调过头去,朝着金水镇的方向冲去。围攻我的追兵懵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自投罗网,但很快也跟着冲了过来。我感觉我就像只头羊,我往哪里去,一大群羊便跟到哪里去。 哈,真是成就感满满…… 啊呸,什么时候了我还在胡思乱想这乱七八糟的? 这条路上围满了车子,而大部分人手都集中在前方,我踩着这些车顶,疯狂地往前冲去,很快便将那些人甩在身后,除了偶尔零星过来的枪声,根本无一人能追得上我。 而我,则越发深入金水镇呢,好似成了一只待捉的瓮中鳖。 然而,我真的是自投罗网么? 我一边在车间奔跑,一边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很快便发现一条漆黑的小巷。这种小巷在金水镇里比比皆是,我迅速穿入其中,整个人的身影瞬间便没入黑暗之中。 我以极快的速度在巷中奔跑,金水镇还是挺大的,只要甩脱了他们,我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再伺机逃出镇去,还是没问题的吧? 身后传来巨量的脚步声,显然那些追兵也跟着来了,好在小巷中有四分八叉,有许许多多的分支分巷。我一路乱钻乱窜,后面的追兵也搞不清楚我到底逃向里哪里,所以只好兵分两路、四路、八路,跟着我的人自然越来越少。 听脚步声,也就十多个人还追着我了。 好,再这样下去,我便能将他们彻底甩脱了。 我跑着跑着,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突然横出来的一堵墙,颇为无语。妈的,竟然是条死胡同!而且墙很高,墙面也平整,爬是爬不上去,真是为难我这个身手还算不错的练家子了。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从声音来看只有十多个人。坦白说,我并不怕他们,甚至分分钟就能搞定他们,但就怕在缠斗的时候发出声音,又把其他追兵给引过来,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我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旁边是一间民宅,民宅很高很大,我轻巧巧地爬上院墙,看到里面的院子一片漆黑,心说躲在这里也还不错,便纵身一跃跳入其中。 结果一跳,一连串狗叫声便响了起来。 干,院中有狗! 黑暗中,一只被拴在院中角落的狗正疯狂地冲我吠着。 还想无声无息地躲起来,结果这狗一叫,反而更吸引人过来。那些追兵迅速涌到门前,杂七杂八的声音便响起来,说狗叫了,肯定是躲到里面去了!然后他们便砰砰砰地砸起门来。 我四下一看,也不管那只狗了,看到院中有个车库,便朝车库奔了过去。车库里有个农用三轮,我则就地一滚,躲在了三轮车的下面。与此同时,院子南面的堂屋亮起灯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边穿衣服一边走了出来,说谁呀? 他把门一开,那些人便窜了进来,说少废话,有没有人进来?亚呆宏弟。 老头一脸迷茫,说没有呀? “没有?没有人进来,你家狗怎么会叫?” 老头无语,说狗叫是因为你们啊。 他们说话的同时,那只狗仍在不断地乱吠着,而那些追兵则迅速四处搜索起来,有几个正朝车库的方向而来。我暗暗张开爪子,心想没办法的话,我只能大开杀戒了。 然而,就在他们的脚步迈入车库的时候,我的身下突然一空,紧接着,整个身体便坠了下去,眼前也跟着一片漆黑。 卧槽,什么情况,难道我进入异次元空间,要穿越了?!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14 地窖,再度相见 在我身体下坠的一刹那,眼前的世界和空间似乎都跟着扭曲起来,我险些以为自己是要穿越了,没准下一秒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到了一个满街都是身着古装的年代…… 不过还好,我充分的想象力并未实现。()ziyoue.我的身子好像跌入一个类似地窖一样的地方,接着一只手伸到我的嘴边捂住,一个人在我耳边“嘘”了一声。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我想他应该对我没有恶意,而且我的爪子也张开了,倘若他真的对我怀揣恶意,我也不惧。 阴暗的地窖里,只有我们二人的呼吸声,头顶传来那些人杂乱的脚步声,不过他们转了一圈之后又出去了。接着,院子里又乱了起来,他们在逼问那个老头有没有见到别人进来,老头没有见过我的身影,当然是说没有。 他们闹腾了大概十多分钟。便离开了,外面重归寂静。 地窖里,旁边这人则松开我的嘴,我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对方笑了一下,说侄子,是我啊!我一听,我去,这不是曾斌吗? 说着,这人便点亮了一支蜡烛,微弱的烛光照亮,果然是他,满脸麻子的曾斌。这是一块数尺见方的地窖,角落里有食物和水,甚至还有张**。我哭笑不得。说你怎么藏到这里来了? 曾斌告诉我,这是他父母的家。十年前,他挖了这块地窖,就是打算有朝一日干掉鞋拔子之后躲在这里,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场。我说你躲在这里是不行的,警察要办案的话,第一目标就是你父母这里,你挖的这块地窖分分钟就被他们找出来了。 曾斌说是啊,他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过来拿了他藏在这里的积蓄就准备走。没想到刚准备翻出地窖,就看见我滚到了三轮车的下面,又发现有人在追我,所以就把我拉了下来。 什么叫缘分?这就叫缘分! 曾斌简直就是我生命中的福星。 外面既然追兵重重,我俩暂时也出不去。所以便闲聊起来。我便问他,之前在麻将馆的时候为何会提前动手?按照我们的计划,要等我翻入三层的屋内之后。他才要放出燃烧弹的。 说起这事,曾斌很不好意思,说他当时和鞋拔子面对面坐着,鞋拔子竟然又嘲讽起他的脸来,逼得他怒火中烧,所以就提前动了手,把其中一个燃烧弹丢在了鞋拔子的脸上。 “实在是对不住,我一下没有忍住……不过我有按照你的要求。将其他燃烧弹丢在四个角落,没有伤到一个无辜人士。”曾斌信誓旦旦地说。 我赶紧说没事,并坦言相告,说你提前动手,反而是帮了我一把。曾斌也很开心,说没扰乱你们的计划就好,然后又问我:“你的那些伙伴呢,救出来没有?” 我点头,说救出来了,不过你也看到啦,我没逃出去,现在还陷在金水镇中。曾斌便安慰我,说咱们在这躲上几日,等风头过去了,咱们再逃。 我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亚木司血。 不过,我现在还需要给马杰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顺便报一下我的平安。地窖中没有信号,我便顺着梯子爬上去,把盖子掀开一个口,露出了自己的脑袋。 我刚把手机拿出来,院中那条狗又疯狂地吠了起来,简直是个看家护院的好帮手。曾斌也把头探出来,说大黄,不许叫!那狗也听他的话,竟然真的就不叫了。 然而,这狗叫还是引起了屋主--也就是曾斌他爹的警觉。老头子又披着衣服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铁钎,环视院子四周,说是谁,给我出来! 没有办法,曾斌只好说道:“爸,是我,你别咋呼,又把人引过来了!” 外面的小巷里确实时不时地还响起脚步声,显然是那干追兵并未放弃,依旧在搜寻着我。院中,老头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说斌子,怎么是你,你咋回来了? 我哭笑不得,心想这曾斌不仅和斌子名字一样,就连小名都一样,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介绍他们认识。老头走过来蹲在三轮车前,看到除了他儿子外还有一个脑袋,不仅“咦”了一声。 曾斌说爸,这是我朋友,我今天晚上干掉鞋拔子啦,可算是报了二十年前的仇了。 老头惊讶,说你怎么报仇了? 曾斌说我把燃烧弹丢到他脸上了,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就算还活着,这个人也完了!老头叹气,说二十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这么一弄,惹多大麻烦知道不? 曾斌有些不耐烦,说爸,你根本不懂,这二十年来,我活着就跟死了差不多,今天干掉鞋拔子以后,才感觉自己重生了,像个真正的人了。 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去***吧,凭什么老子来当宽宏大量的那一方?算了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我先在这躲躲,等外面没声了就走,你赶紧回去吧。 老头长吁短叹,还是返回了屋内。 我问曾斌,说你怎么对你爸这个态度。 曾斌眼眶有些发红,说二十年前,我和鞋拔子都还年轻,鞋拔子毁了我的容后,我爸就劝我忍忍算了,说咱惹不起人家。我气啊,要是别人家的爹,早和他拼命去了吧?唉,我爸咋就这么窝囊,要是能选择的话,我真不想当他的种。 我舔了舔舌头,我知道曾斌这么想肯定是不对的,但也不知该怎么反驳他。就在这时,老头子竟然又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包东西,过来往三轮车下面一塞,说斌子,下面冷,你拿这棉被盖盖,还有,这是一壶热水…… 斌子全收了,说爸,你回去休息吧。 “嗯。”老头转身离开。 看着老头的背影,我转头对曾斌说:“你爸或许不是窝囊,他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曾斌沉默了一阵子,说你打电话吧,便翻身下了地窖。 有了曾斌的训斥,院中那条狼狗没再叫唤,我也放心地给马杰打了个电话。接通电话,马杰的声音都是颤的,说飞哥,你怎么样了?我说我没事,先说说你那的情况。 马杰告诉我,他已经和猴子、黄杰、郑午汇合了,猴子得知我还深陷金水镇中,执意要求返程救我。我骂了一声,让马杰把电话给了猴子,等猴子接起电话,我便骂了他一通,说你还回来个鬼啊,好不容易把你们救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拖我后腿了ok? 猴子也很激动,说好好好,我们不拖你后腿,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我还没出去金水镇,现在在一个朋友家躲着。 猴子奇怪,说你在金水镇还有朋友? 我说是啊,就那个曾斌,小媳妇应该和你们说过了吧? 猴子说对,是说过了,在他家安全么? 我说我也说不上来安不安全,我们现在在他家的地窖躲着,准备等风头过去了再逃。现在肯定是不行,外面都是追兵,又有乔木和萧木,我还不能轻举妄动。 猴子思索一阵,说这样吧,你先躲好,我这就派人到金水镇去,一来屠了狂龙,二来扰乱现场,你也能趁机逃出,没问题吧? 我说没问题。 “好,在咱们的人未到之前,你可千万别被他们发现。” 挂了电话,我便返回地窖,和曾斌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说我们的人正在调兵遣将,到达金水镇应该也就四五个小时。在这期间,我们只要在地窖里好好呆着就行,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曾斌挺奇怪我的身份,问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俩也算是同甘共苦,我也没有必要瞒他什么,便告诉他,我是混社会的,目前正和狂龙争夺风台区的地盘,所以才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听完,曾斌的眼睛一亮,说太酷了,不管以后警察插不插手,我在金水镇都混不下去了,等咱们逃出去以后,我就跟着你混,如何? 我也挺欣赏曾斌的做事风格,便说可以。 地窖里阴暗、潮湿,冻的一逼,还好有曾斌他爹提供的棉被和热水。我裹了一张棉被靠在墙角,一边休息一边等待猴子他们的援兵到来,始终不敢睡的太死。 猴子说要派人过来,那就势必要干一场大的,将我们在同州、常平、景山的人都叫来,血洗整个金水镇都不是问题,看他狂龙还怎么狂,今日就是他狂龙的末日! 至于乔木和萧木…… 呃,我们能力有限,只能顺其自然了,别栽在人家手里就行。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曾斌早就睡着了,而我也迷迷糊糊、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院中那条叫做大黄的狼狗疯狂地吠了起来。我猛地一睁眼睛,顺着梯子往上一爬,掀开盖子露出脑袋,便听到院墙外面响起一片杂乱的脚步声。这时候,曾斌也醒了,问我怎么回事? 我回头冲他说:“有人来了!” 接着便传来“砰”的一声,院门便被人狠狠踹了开来。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15 月圆,十字架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八次加更 单从这踹门的声音来听,我便知此人脚力非凡,百分百是个练家子。().iyog. “砰!” 门板都被他踹的四分五裂,摔到院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有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有没有人,给老子滚出来!”正是狂龙。我心中一惊。心想狂龙来了,不知乔木和萧木来了没有?与此同时,院中狼狗大黄知道来者不善,也随之更加疯狂地吠了起来。 南面屋中的灯亮起,曾斌的父亲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口中说着怎么回事?这老头也是悲催,一晚上因为这事闹腾了好几次。 直到现在,我也没见过曾斌的妈,估计是已经不在人世?曾斌并未提过。 曾斌也爬了上来,说怎么回事? 我冲他嘘了一下,悄声说道:“狂龙来了。” 因为我的讲述,曾斌也知道狂龙,眼睛里不禁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见院中进来十几个人。狂龙为首,并无乔木和萧木,这倒让我松了口气。 老头冲过来的瞬间,狂龙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高高举了起来,说你儿子呢?! 老头晃动着脚,说我儿子?我不知道啊,他没来过这里! 曾斌的眼睛一下红了,身子也跟着颤抖不已,院中的大狼狗也跟疯了一样上下窜了起来,身上的铁链子打在地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狂龙说你儿子闯下弥天大祸,你知不知道? 老头摇头,说我不知道啊,他没来过这里! 其他人迅速在院中、屋内搜寻起来,我和曾斌放下盖子,回到了地窖之中。有人进来车库。见没什么异样,又返了出去,外面咚咚哒哒地响着,显然是他们在抄家,伴随着大黄疯狂的叫声,院中乱成一团。 地窖之中,曾斌的身子浑身发抖,我知道他不光是恐惧,更是愤怒。曾斌说,他们会不会对我爸出手?我摇头,说我不知道,希望他们找不到咱们,就会离开。 曾斌点了点头,眼神中依然是挥之不去的紧张和愤怒。 车库的人出去之后。我俩便再次把脑袋伸了出来,打量着外边的场景。院中,狂龙已经把曾斌的父亲放了下来。并且用脚踩在地上,其他人则在屋中和院中搜寻,跟红卫兵抄家一样,四处乱打乱砸,好好的一个院子被他们闹的跟鸡窝一样。 看着这一切,曾斌始终浑身发抖,一刻都没停下来过。 很快,他们便从各处窜出。再度朝着狂龙围了过去,说是没有找到。狂龙蹲下身去,用手拍着老头的脸,说我再问你一句,你儿子躲到哪里去了? 听这意思,狂龙是来找曾斌,而不是来找我的。 老头躺在地上,说我不知道,我儿子没回来过,他现在不和我一起住。 狂龙抓着老头的头发,说老头,你听清楚了,你儿子伤了鞋拔子,现在整个金水镇都在找他,他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他现在没有回家,八成会到你这里来,你要是供出他的下落,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暗暗握紧拳头,心想老头就算是为了他儿子,起码顺带也保存了我,倘若狂龙真的要做些什么,我可不能坐视不理。旁边的曾斌更是如此,一双眼睛红红的,毕竟那可是他爹啊。 院中地上,老头依旧摇头,说我真的没见过我儿子。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狂龙怒吼一声,突然狠狠一脚踹向老头。他是练家子,可想而知力气能有多大,就像我踹老王一样,一脚就把老头踹出七八米去,当场就一动不动了。 这一脚出去,至少也踹断老头几根肋骨! 狂龙摆摆手,招呼其他人再把老头拖过来,看样子还要继续审问。 曾斌一下就受不住了,立刻就要窜出去保护他爹。而我一把拦住了他,说我去吧,我去将他们引开,然后你照顾你爸!曾斌看着我,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有缘的话,咱们再见! 我正要起身而出,就听“嗷呜”一声长啸,一道黑影朝着狂龙而去,狼狗大黄竟然挣脱锁链冲了出去,张着满嘴獠牙咬向狂龙。可想而知,狂龙怎么会畏惧一条狼狗,登时一拳打出,正中在那狗头之上,大黄的身子顿时飞出,正跌落在老头身边。 老头挣扎着爬起,抱着狼狗哭道:“大黄、大黄!” 狂龙一步步朝老头走过去,说我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儿子都不出来,看来你儿子连条狗都不如啊! 我正要一跃而出,曾斌却一把拦住了我,说左飞,他说的对,如果我不出去,那我真是连条狗都不如了。我出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等你的同伴来了再说! 说完这番话,他便钻出地窖,正要滚出三轮,我又一把拉住了他,说你可拉倒吧,你都出去了,狂龙还能找不到我?我出去,比你出去要好的多,相信我吧。 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将他往地窖里一塞,身子一滚,便钻出了三轮车去,朝着狂龙奔去。与此同时,狂龙已经走到老头身前,正准备一脚踹出,被我猝不及防地一撞,整个人便被我撞飞了出去。 其他人都是一愣,都没想到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不过他们的反应也算很快,齐刷刷朝我包围过来。我一个人对付这些人当然不是问题,可我也没有心思和他们纠缠,上前一把抓住狂龙的后领,又将他双臂锁住,逃也似的奔出院门。 那些人也跟着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说实话,我怕的就是这个,他们一招呼,又要有数不清的追兵朝我围攻而来了。果然,我刚抓着狂龙跑了没多久,就见四面八方都围拥过来不少人影,这帮家伙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根据猴子的计划,最多还有半个钟头,他们就能派遣大部队而来了,到时候脱身不是问题。所以,我现在只要扛过这半个钟头就行。 巷中,我正好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前后左右都有人群朝我涌来。我看看两边围墙,发觉这边的墙低了许多,便一手抓着狂龙,一手攀上墙去,在墙头上快速行走起来。 那些人迅速追上来,在围墙下面追着我跑,一边跑还一边骂骂咧咧。他们之中不少人手中都有枪,但是因为我手里抓着狂龙,他们倒也不敢轻举妄动,除了骂我两句之外毫无作为。亚斤东圾。 我如风一样在墙头奔跑,自始至终都在这一片小巷中转圈,我不会到外面的大马路上寻死。被我提在手中的狂龙看出我的用意,冷笑一声说道:“你是跑不掉的,整个金水镇都是我们的人,而且还有青海七雄的两位前辈,你死定了!” 我说闭嘴,谁死定了还不知道呐! 说完,便在狂龙脸上狠狠扇了两个嘴巴子,他也无可奈何。世界就是这般弱肉强食,我在乔木面前是被虐的菜,狂龙在我面前又是被虐的菜。我在墙头不断奔跑,眼见着下面的人越聚越多,琢磨着再这么下去,乔木跟萧木迟早要来,我得想想其他办法来拖延时间了。 我一边奔跑,一边举目四望,并且在这片的房顶上跳来跳去。我专门挑高点的房子去爬,因为站得高、看得远,我希望能纵观整个金水镇的形势,带我爬上一座较高的屋顶之后,再次举目四望,透过重重夜幕,看到了一座教堂。 那座教堂绝对是金水镇最高的建筑了,至少有四五十米,并且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矗在空中。我是无神论者,干我们这一行的普遍信仰关公,但是此时此刻,我也忍不住念道:“主啊,保佑我吧。” 暗夜之中,我越过无数的房顶和屋脊,朝着那座教堂奔去,下面的人始终如影相随,跟着我的脚步前奔。很快,我便来到教堂之前,一手抓着狂龙,一手便沿着那教堂外墙往上爬。 教堂外墙有许多凸起和窗户,所以很方便我这样的练家子攀爬,我就像电影《金刚》里的大猩猩攀爬帝国大厦一样,噌噌噌地就爬了上去,下面那些人哪有这个本事,只能站在下面望楼兴叹。 狂龙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说你要干嘛? 我也是随口胡说,说我觉得你罪恶太深,要把你扎在上面那十字架上。狂龙怒了,说左飞,你要杀便杀,干嘛要侮辱我?我说我是侮辱你吗,这是帮你洗清罪过!当初耶稣就被钉在十字架上,如今你也和他有相同待遇,难道不觉得荣幸? 狂龙气得直发抖,说你这个**、**! 我哈哈一笑,继续抓着他往上爬。约莫五六分钟之后,我终于拎着狂龙站在了教堂的顶层,巨大的十字架就在我的身边,这里也是整个金水镇最高的地方。 此时,月亮正圆,冷风呼呼吹过,下面的人还在骂着,但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16 现身,乔木和萧木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当日,诗圣杜甫登上泰山之巅,有感而发写下这样的千古名句;此时的我,虽然没有站在山巅之上,可也有着差不多的感觉。月亮似乎就在咫尺之遥。一伸手就能摸到,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我的身边,我的手中拎着一个四肢粗壮的大汉,整个画面诡异而冰冷。 我登上金水镇之巅,一来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二来是图个站得高看得远,看看我的援兵来了没有。前半夜是我救猴子他们,后半夜是猴子他们救我,实在有点意思。 话说回来,丁三尘定的黑暗三日,今天恰好是第三天了。 莫非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就是要在今日彻底分出一个胜负?教堂下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至少达到了四五百众,有一部分是狂龙的人。也有一部分是鞋拔子的人。 他们没我这个本事攀登上来,只好在下面叽叽喳喳个不停,倒是也有人在积极想办法,不知从哪搞来一架长梯--卧槽,他们是不是秀逗了,这世上有四五十米的长梯吗? 他们在下面做的一系列蠢事都影响不到我,所以我也放心地不去管他们,而是登高望远,朝着金水镇外围望去。我清楚地看到,在通往金水镇的狭长国道上,一片暗无天日的漆黑中,正有一整列车子朝着这边驶来。我有预感,那便是猴子他们的援兵了,按照距离估算的话,最多还有十几分钟,他们就能到了。 我看着那些车子。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伙伴们,来吧,让这些家伙知道知道你们的厉害! 狂龙却不知道我怎么了,只看到我莫名其妙地发笑,还以为我犯了神经病,一双眼睛狐疑地看着我。我抓住他头发,将他的脸顶在十字架上,说你看什么?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在麻将馆三楼踹猴子的那脚,现在正是报仇的时机! 狂龙不怒反笑,说左飞,你以为你赢了么,我告诉你吧,今天晚上你死定了!青海七雄你知道吧,他们也在金水镇。专门来拿你们几个的! 这事我早知道了,狂龙还拿这个来吓唬我。 我笑了一下,说不就是乔木和萧木么。狂龙有些诧异。说你知道?我说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也告诉你吧,我根本没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狂龙哼了一声,说你就使劲吹,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我说你有这个时间吓唬我,不如考虑考虑自己如何脱身。 我一边说,一边朝下望去,做了个要将狂龙往下投掷的动作。下面顿时响起一片“呜”的呼声。狂龙胆子再大,此刻也禁不住吓白了脸,可是嘴巴还硬挺着,说你不可能杀我,你还想用我当人质! 看着狂龙如此自信的模样,我立刻把他扔了下去。 啊…… 狂龙的身影如风一般坠了下去,惊叫声也随之响起,连绵不绝、经久不息,最终落入黑暗之中。下面那干人一个接住他的都没有,四五十米的高空,基本谁接谁死啊。狂龙落地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往后闪了一步,整个地面都发出一声闷响,狂龙的身体也摔的稀碎,成了一团血肉。 唉,人太自信了果然不好,说死就死了。 下面沉寂了足足好大一会儿,才有尖叫声、哭嚎声、怒吼声、谩骂声响了起来。他们哭,他们骂,他们怒,我都能理解,我就是纳闷,有人尖叫个什么鬼,好歹也是出来混的,这种场面就被吓到了? 我仍不管他们,眼睛直勾勾盯着金水镇外国道上的那一排车子,可真是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啊,所有车子一起亮着车灯,汇聚成一条金色的溪流。这一幕我能看到,下面的人却看不到,他们在下面乱糟糟的,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让让,青海七雄的人来了,等他们给龙哥报仇!” 我心里一惊,终于来了么?! 到头来,猴子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我朝下看去,虽说四五十米的高度挺高了,但是我们练家子,尤其是我这种练气的高手,耳目也比一般人灵活许多。我清楚地看到,乔木和萧木,以及他们的几个随从,正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乔木的手中持着一柄关公大刀,看来已经进入战斗状态了。乔木和萧木等人一来,四周的人立刻七嘴八舌起来,向他们控诉我的罪状。乔木和萧木站在狂龙的尸体前看了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盯住了我。 我瞟了一眼远处的国道,估摸着猴子他们还有五六分钟就该到了,拖住这五六分钟应该不是难事。我站在教堂顶上,冲着下面的乔木说道:“这一次又是谁派你们来的,又是仓天吗?” 乔木说道:“谁也没有派,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我说这我就想不通了,咱们之间难道有什么仇恨? 乔木摇头,说我们无冤无仇。 我继续说,那我是欠了你的钱? 乔木又摇头,说你没欠过我的钱。 我说那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既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欠过你的钱,你干嘛要这样纠缠不休? 乔木说道:“我们想要一样东西,而有这样东西的人,想要你们几个,所以我只好来抓你们几个了。” 我说你想要什么东西?说说看,没准我有,就用不着那么麻烦了。乔木摇头,说你不可能有的,山西就没这个东西。我说好吧,那我问第二个问题,是谁想要我们几人? 乔木说道:“等我抓到你们,将你们交给他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一阵无语,这家伙还真是嘴紧的很,不过我也不是太想知道,所为的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我清楚地看到,那些车流距离金水镇越来越近了。教堂下面,乔木继续说道:“你没问题可问了吧,没有的话,我就要上去抓你了。” 我说有啊,你别着急。 乔木说:“还有什么?” 我想了半天,说你愿意借我五块钱么?亚斤围亡。 乔木哼了一声,将关公大刀往背后一插,手足并用地便沿着墙体攀爬而上。乔木也是一样,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墙体朝顶端爬来。教堂这种凹凸不平的墙面,时不时地还有几扇窗户,对我们这种练家子来说,只要不是恐高症,真是如履平地一般。 二人速度很快,飕飕飕地往上爬,我在楼顶捡了些小石子砸他们,但是完全不起作用。我也恼了,站在边上说道:“来啊,上来,看老子怎么弄死你们!” 其实我之所以突然有如此的底气,乃是因为看到那一系列车流终于驶入金水镇内。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正是猴子打来的电话。我接起来,猴子说我们到了,你准备出来吧。我说是的,我看到了,我已经出来了。猴子疑惑,说已经出来了?你在哪里? 我说出了点麻烦,提前暴露了,你们抬头,看到金水镇中最高的一栋建筑没有? 猴子说看到了,是一个教堂。 我挥了挥手,说看到我没? 猴子说卧槽,你站那么高干什么?! 我说来不及解释了,现在教堂底下都是人,至少有四五百个,而乔木和萧木正在爬墙,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快来掩护我! “k!”猴子大叫一声:“你跑,赶紧的跑,我们的车就在金水镇的出口等你!” “好!” 我挂上电话,看到无数车子朝着教堂这边涌了过来,下面的人纷纷惊愕地回头看去。而乔木和萧木已经快爬上来了,两人的手刚攀住顶端的沿儿,我说你俩上来啦?我要走了,白白! 我双脚一跃,身子便直接栽了下去,呼呼的风声从我耳边刮过。 我还是第一次从这么高的楼上跳下来,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马大眼当初是从二十多米的高楼上跳下来的,而我如今比他高出足足一倍。 方法,我是会的,就是在下降过程中,努力抓住中途的凸起处,以此来缓冲自己的下坠速度,最终平稳落地。可是众所周知,从越高的地方落下,所造成的“力”也就越大,我能不能压过这股力道? 砰砰砰砰砰! 下坠过程中,我不断地抓取着墙面上的凸起物,我很快就欣喜地发现了自己的另外一个技能--因为我是练缠龙手的,所以双手足够坚硬,在下坠过程中,抓取墙面所造成的力,对我的双手造不成丝毫的影响。 也就是说,我完全能够克服这股力道;也就是说,哪怕是再高一些的楼,我也完全不惧。因为我有缠龙手啊! 谁说缠龙手是没用的废功夫,越往后,就越是奥妙无穷啊! 而反观乔木和萧木,他俩的修为虽然都比我高,但还真不敢像我这样冒失地跃下这么高的楼层,只能重新一点一点地往下攀爬--也就是说,他们被我给耍了。 砰的一声,我平稳落地。 与此同时,无数的、数不清的、胸前佩戴红花的人,沸沸扬扬地朝教堂这边涌了过来…… 1417 我要杀了你 我也不知道我们那边到底来了多少的人,只觉得一瞬间就将整个金水镇占满了一般,乌怏怏、哗啦啦的一大片,迅速和对方的人交上了手,两边乒乒乓乓打的好不热闹。ziyoue. 若想把一滴水藏起来,最好的去处就是汪洋大海;若想把一个人藏起来。最好的去处当然就是人群。我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不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我就不信乔木和萧木还能找得到我。 他们又不是有三只眼睛、六个耳朵! 我在人群中自如地穿来穿去,像是回到海中的鱼儿,回到天空的鸟儿,心里那个惬意和自在。我不断往前奔跑,朝着金水镇的出口而去,前方的人群逐渐稀稀拉拉起来,我已经奔至战斗圈子的边缘,前方是一条宽敞的马路,再拐个弯,就能看到猴子他们的车了。 到时候,我们就能肆意地离开这里。 至于曾斌和他父亲,我相信以曾斌的能力。肯定也会趁着现在这番混乱而离开的,所以我也不用为他着想。我呼哧呼哧地跑着,距离后方的混战越来越远,热汗都浸湿了整个后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猴子打来的。我一边奔跑一边接起,猴子问我什么情况了? 我乐呵呵地说,等着吧,就快到了。猴子骂了起来,说你丫的速度也太慢了!我说我够可以了吧,我又不是刘翔,要比咱俩比比看? 猴子现在还受着伤,跟我比当然没有胜面,所以他便在电话里辱骂起我来,我当然也毫不留情地回骂。骂着骂着。我突然停下了脚步,皱眉看着眼前的景象。 “什么情况,怎么不说话了?”猴子奇怪地问。 我依旧皱着眉,沉默不语。在我前方十几米处,迎面站着五个人影,各自冷酷阴沉,正是青海七雄剩下的五人--原来青海七雄都到了! 他们五人站在马路之上,便将整条马路封死,我是无论如何都闯不过去的。我一回头,看到乔木和萧木也追了上来,乔木依旧手持着那柄关公大刀,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左飞,到底怎么回事?!”猴子在电话里板叫。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奔腾如云。对我们来说,一个乔木就够呛的了,更不用说青海七雄一起现身了。上次对付青海七雄。我们几乎调集了山西所有的高手,也只是和人家打了个平而已! 更何况,猴子、黄杰、郑午三人现在身受重伤,连狂龙都能轻松地搞定他们,用什么去和青海七雄斗?我很清楚,如果我实话实说,猴子他们肯定会来支援我的…… 可是那又怎样,还不是自寻死路吗?到时候。我们五人就一起被抓了,正好合了对方的心意--青海七雄好像出于什么目的,一直想抓我们五人的活口,绝对不能不能让他们得逞。 前方的青海五雄,以及身后的乔木和萧木,呈夹攻之势缓缓朝我走来。 我一直沉默不语,猴子立刻在电话里吼道:“左飞出问题了,大家赶紧过去看看!” “猴子!”我叫了一声。 “嗯?” “我没事。”我呼了口气,说道:“你们先走,我看见张火火有点麻烦,我去支援他一下。”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青海七雄既然围攻我一个人,这说明他们还不知道猴子等人就在不远处,我必须要想办法将他们引开才是。 “搞什么鬼,你赶紧过来,张火火不用你支援!” “瞎说什么,那也是咱们的兄弟。好了,不和你说了,我随后和张火火一起走,你们不用管我了。”我把手机挂掉,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旁边冲去。亚他团技。 旁边没路,只有一排排的小平房,不过这对我来说并非难事,三下五除二便攀登上去,再次在屋顶之上跳跃起来,而且专门朝着猴子他们相反的方向奔去。 我不知道自己今夜的结果究竟如何,但只要猴子他们能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放心了。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几乎将身上所有的真气都灌于双脚,速度也达到我自身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有多快,只知道整个世界在我的眼中似乎都扭曲了,有点类似于车子奔跑在高速公路上,超过速度极限之后的“飘”感。我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里去,只希望自己能离猴子他们远些,再远些…… 我已经跑的非常快非常快了,但是身后的脚步声依旧如影随形,仿佛永远都抛不开、离不散。这一次,金水镇的四周没有狂龙的人把手,我很快就脱离了金水镇的范围之内,跃入一片草丛之中,朝着黑漆漆的荒山野岭奔去。然而,身后的脚步声却依然存在。 我跑,不停地跑,我在跃过一颗高草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呼呼的风声,那是利器割破空气的声音,距离我的脊背已经近在咫尺。我想避开,但是完全没有能力。 “铛”的一声,一柄大刀狠狠劈在我的脊背之上。 我穿着乌金蝉衣,这刀当然伤不到我,但我还是被一股巨力逼得飞了出去,整个人都扑在了草地之中。寒寒冬日,草地早就枯萎,但是那些枯枝败叶依旧划在我的脸上。 我在地上打了个滚子,脚步声在我的身后再次响起,我手足并用地在地上爬了起来,强烈的求胜**驱使我不断前行。然而“咔”的一声,大刀削在了我的腿上,我的身子再次飞出。 巨大的疼痛从腿上传来,黏糊糊的液体布满整条小腿,我知道那是血。我还想往前跑,但是腿脚已经不听使唤,我像一只瘸了条腿的狗,用三肢在地上爬行。 又一阵呼呼的风声传来,我的另一条腿上也挨了一刀。 只剩两条胳膊了,我拼命地往前爬,任凭那些枯枝败叶划伤我的脸颊。又一阵呼呼的风声响起,这一次,目标直接朝着我的脑袋而来,我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我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不行了吗。 猴子、黄杰、郑午、马杰…… 对不住了。 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和你们做兄弟。 啪的一声巨响,一柄大刀直直削落下来,顺着我的耳边划过,插到我脸颊旁边的土里。我知道,这是对方故意留了一手,否则我早就命丧当场了,我停住了继续前行的步伐。 再跑,也不过像是个笑话。 我趴在地上,耳边插着一柄大刀,是乔木的那柄关公大刀。双腿都被割裂,巨大的疼痛席卷我的整个身体。脚步声响起,踩在草地里吱吱呀呀,最终走到我的身前。 “你再跑啊?”对方的声音里充满戏谑。 当然是乔木。 也只有乔木。 在刚才一番奔逃之中,我发挥出浑身的潜能,成功甩脱了其他六雄,只有乔木还跟着我--已经是极大的胜利了。乔木抬起脚来,狠狠踩在我的头上,说你再跑啊,怎么不跑了? 我的半张脸都被踩进了土里。 我突然伸出双手,牢牢抓住了乔木的脚腕,然后顺着小腿划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乔木的膝关节上一扭。“咔嚓”一声轻响,这家伙的腿便被我卸了,整个人也倒了下去。 我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往前爬了出去,像条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 啊…… 身后传来乔木的怒吼,显然在为自己的“阴沟里翻船”而感到愤怒。不过很快,他就把自己的小腿上好,并且再次追了上来,狠狠一脚踢在我的肋骨之上,直接将我整个人都踢飞出去。 我要杀了你! 乔木疯狂地吼着,冲过来朝我拳脚相加,重击如雨点一般落在我的全身。头顶月亮正圆,星星点点的月光通过树林中的缝隙倾洒下来,我被乔木揍的翻过来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乔木终于停下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而我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当然还没死,但就是不能动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乌金蝉衣也挡不住乔木的重击。 我已经有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被人打成这样过了。 乔木喘了两口气,方才过来将我的身子提起,和我眼对着眼:“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处,我已经杀掉你了。” 我想说两句不服的话,但是连嘴巴都张不开,我的嘴巴和鼻子里都是血,整张脸也肿的像猪头一样。乔木拎着我,又拾起他的刀,沿着原路返回。 月影婆娑,树林中的风声沙沙响起。 我已经这样了,自然不再费尽心思逃跑,而是暗暗运转真气,沿着四肢百骸而去,尽快给自己的身体疗伤。只要我还不死,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我的脑子晕晕乎乎的,只能凭着一丝意识给自己疗伤,我的求生**是如此强烈,就像是一只永远都打不死的小强。 我像只死狗一样被乔木拎着前行,走了一会儿,就听见林子前面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几个人影正在林中穿梭。 乔木站住了脚步。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18 谁是你大哥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九次加更 我的意识模糊,看不清楚来人到底是谁,但是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希望…… “大哥!”“大哥……” 几声叫喊响过之后,数个人影围了上来,原来是青海七雄的人,我心里的那丝希望也随之破灭……同时心里也感到一些庆幸。()还好猴子他们没有追上来,否则我们就要被一网打尽了。 “大哥,抓到了?”一个人问道。 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所以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谁,甚至连身边有几个人都数不清楚。但是乔木将我扔到地上,说是的,费了一些功夫。几个人围着我看,像是围观公园里的猴儿,让我特别不爽。 一人说道:“他的修为应该和我们不相伯仲,怎么跑的这么快啊?” 乔木答:“他的求生**特别强烈,发挥出了体内所有潜力,连我都得用尽全力才追上他。行了,将他绑上吧。”有人便弯下腰来,掏出一截绳子。三下五除二地将我的双手双脚绑上了。 其实我都伤成这样了,绑不绑也没有意义了,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他们的小心。乔木看看左右,说老二呢?有人答:“我们怕二哥犯病,所以让他回去歇着了。” 我知道这个二哥,必然就是青海七雄里的二当家萧木,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病?这人年纪大了啊,就是容易患上各种各样的病。乔木嗯了一声,说咱们回去吧。 有人说好,抓到这小子了,应该可以再引出其他几个人来。 我的心里一紧,心想这干家伙算是把我们几人摸透了,知道抓住我们其中一个,就能逮住我们一群,这下可糟糕了。乔木却抬头看了看天空,摇头说来不及了。咱们必须尽快赶到河南去了,否则老二的病要不好治了。 有人说道:“可是对方要五个人,咱们只抓到一个,能不能行?” 乔木说,行不行也就这样了,碰碰运气吧,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二再次犯病吧。实在不行,先央求对方出手救人,回头再给对方抓人就是。 众人一片沉默,显然是认可了乔木的主意。 乔木再次拎起我来,数人继续在林中穿梭,不一会儿就到了金水镇的边上,我还能清楚地听到镇上依旧有着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今天晚上,金水镇可真是要血流成河了。这也是我们和狂龙之间的终极一战,此战决定着风台的地盘日后究竟归谁。亚他低技。 狂龙已经死了,此战我们必胜。 先前。我从平房跃至荒地之前的一块空地上,此刻停着一辆本田的商务车,一个人影从车上下来,叫了一声大哥。我能认出他来,正是青海七雄的二当家萧木。 萧木和乔木差不多大,都有七十多岁了,但是练家子较之常人要显得年轻一些,所以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而且精神奕奕。萧木的实力很强,据我所知也就比乔木低一点点而已。 乔木嗯了一声,说你没事吧? 萧木摇头,说我没事。然后又低头朝我看来,说抓到他了? 乔木说是的,来不及抓其他人了,就带着他去河南吧,死马也得当活马医。萧木沉默了一阵子,说咱们青海七雄何等人也,在华西地区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怎么就沦落到给别人跑腿的地步了呢? 乔木说你别这样,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别说跑腿,就是给人磕一百个响头,我也愿意啊。 “大哥……”萧木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乔木说好了,咱们都多少年兄弟了,可别来这一套啊,酸不酸?行了,赶紧上车走吧,再晚要来不及了--你是不是又快犯病了? 萧木点头,说是的,我感觉“它”快来了。 我的心中越发好奇,不知道萧木犯得是什么病,听乔木的意思,好像是只有河南某人才能救他。以及,河南这人点名要我们五个的活口,实在是太奇怪了。 乔木叹了口气,说走吧,便把我拎上了车子,给我安排了最后角落的一个位子。其他几人也纷纷上了车子,其中一人突然说道:“大哥,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其他几人现在就在金水镇内,咱们确定不再去找一找了?” 我的心一下提起,还好乔木摇了摇头,说走吧,来不及了,就算是在,咱们也不去找了。说话那人便不吭气了,默默地发动了车子,从另一条小路朝着国道而去,显然也是不想再和我们的人纠缠。 看得出来,他们很赶时间,非常非常的赶。 从京城到河南,中间还要穿过河北,到河南最近的一个市都得六百多公里,也就是说这一路至少要花去五六个小时,我要借这个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的身子,如果有机会逃跑,起码身体可以。 车子距离金水镇越来越远,先是上了国道,紧接着又朝着高速口而去。一路上,车子里的青海七雄不发一言,大家都表现得非常沉默,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睡着了。 窗外一片漆黑,未到高速口前,我甚至都不辨东西。我昏昏沉沉的,一边控制自己的真气往四肢百骸而去,一边努力地辨认窗外的方向。 我体内的真气特别厉害,即便是我处于昏迷之中,它们也能自发调动起来帮我疗伤,简直是行走江湖的最佳助手,我真想给它们颁发个军功章。 不知行了多久,四周渐渐明亮起来,我发现已经到了高速口上。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惊了一下,车内的人也跟着惊了一下,我旁边的乔木立刻将我的手机拿出。 我清楚地看到,是猴子打来的电话。 乔木接起电话,猴子便急吼吼地叫了起来:“左飞,你怎么样了,你在哪里?” “呵。”乔木笑了一声。 猴子猛地沉默下来,这家伙多鬼精啊,单从一个“呵”字,也能听出这是乔木。不过很快,猴子便活跃起来:“哟,这不是我的老朋友乔木吗,你和左飞在一起啊?” “是的。”乔木说道:“不说废话了,我们现在正要赶往河南安阳,你们想救他的话就来吧。” “你们去河南干什……” 不等猴子说完,乔木便挂上了电话,把手机装进了他的口袋,说这样多好,等他们来河南就是了。众人嘻嘻哈哈,说是啊,咱们何必苦了吧唧地等着他们,让他们来找咱们好啦。 车内一片轻松的气氛,比之刚才的沉默活泼许多,我也忍不住说起话来:“喂……” “怎么?”乔木看我。 “那是我的手机。”我有气无力地说:“好几千呢,能还给我吗?” “不是。”乔木坐直了身子,转过头来看我,认真地说:“我实在搞不清楚你们这帮人啊,明明就身处极端危险之中,怎么一个个还那么贫嘴?你们真不知道什么叫怕?” 乔木在说猴子,也在说我。 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跟猴子在一起久了才这样的,无论身处多么艰难的环境,总得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才行,否则很难坚持下去。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车内众人都是一脸“……”的表情,乔木说道:“就你这种东西,还敢引用文天祥的诗?你虚不虚心啊?” 我说不虚啊,文天祥是为国家做事,我们也是为国家做事,仓天难道没有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对待我们,是在谋杀国家义士,知不知道? 乔木摇了摇头,说我们和仓天不熟,对你们的身份也没兴趣,上次之所以会为他做事,是因为他知道谁能治我二弟的病。我说萧木大哥患了什么病,你方不方便告诉我?我们在山西也有一位医道高手,“老龙王”龙清雨听说过没有,医术十分高明,死人也能给他救活,还给中央首长治过病呐。 乔木说山西的老龙王,我听说过,不过普通的医生治不了我二弟的病。 我说龙清雨可不是普通的医生……萧木大哥到底患了什么病? 坐在前排的萧木突然回过头来指着我说:“少他妈大哥、大哥的叫,谁是你大哥了?给老子闭嘴!” 看得出来,萧木对他这病很忌讳,不愿意别人提起,看来是很**的病。 萧木训斥过我之后,我便不说话了,乔木说道:“我二弟的病,一般人治不了,你别白费功夫了,老实跟我们到河南去吧。” 我说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是河南哪位点名要我们五人的活口? 这辈子,我只到过河南一次,就是上次陪张火火去清凉寺安葬玄苦大师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得罪过任何人啊,怎么就有人点名要我们呢? 乔木笑了一下,说到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这家伙不想说,就休想从他嘴里抠出半个字来。再说下去也没意义,所以我便闭上眼睛假寐,实则暗暗调动体内真气疗伤,主要是两条腿上的伤口,需要尽快先抚平了,逃跑的时候需要它们。 上了高速之后,车子一路飞驰,除了加油、上厕所之外,基本马不停蹄,朝着河南而去。我的手机再无动静,但是我知道,以猴子他们的性格,必定已经追了上来。 目标,河南安阳。 1419 发病的萧木 其实我打心眼里不希望猴子他们过来,他们仨现在还受着伤,过来也是寻死。可是我又知道,以他们的性格,又非过来不可,真是矛盾。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车上的人始终不发一言,只有引擎声不断响起,我也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腿上的两道严重刀伤,以我可以感觉到的速度渐渐愈合,倘若乔木现在看看的话,必定会大吃一惊。 不知走了多久,车子的速度渐渐减缓,我睁开眼睛往外张望,发现进入一个休息区内,休息区上空挂着地名,是河北省南边的某市,我地理知识学的还不错,知道这已经快出河北,准备进入河南了。 听他们商议。似乎准备吃个夜枭、休息休息,再行上路。我也提出要上个厕所,便有人提溜着我去了公厕。解决完后,我又被塞回了车内,我说不是吧,还不让我吃点东西? 一人骂道:“吃屎吧你!”便“砰”的一声关了车门,离开了。 车里只剩我一个人,按理来说,这可真是个逃跑的大好机会,倘若我能破窗而出,高速下面就是茫茫山林,我往里面一钻,也就马杰和他师父三眼能找得到我。 然而可惜的是,我的身体还未恢复,就算有真气辅助疗伤,现在也只能稍稍动弹一下。尚不能自助逃亡。对方也是看准了这点,所以才放心地留我一个人在车内。 他们下了车,连暖气都停了,车里渐渐变得又冰又冷,冻得我直打哆嗦。想到他们在里面大吃大喝,就觉得更不痛快了。他们这一去,时间有点久,竟然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怪了,难道吃的满汉全席? 车门打开,乔木先上来了,竟然是一脸的铁青,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其他人也纷纷上来,都是一脸的无奈和懊恼,这更让我觉得奇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等人都上来了,我才发现少了一个,萧木没在。 车子十分安静。只有众人浓重的呼吸声和轻微的引擎声。我也没敢问萧木去哪了,只得蜷缩在角落了细心地观察着众人。不一会儿,车门开了,萧木终于走了上来。 然而让我吃惊的是,萧木浑身都湿漉漉的,从头到脚哩哩啦啦的都是水,头发粘在脸上,衣服也紧贴着皮肤。我天。他这是洗了个澡吗,可是哪有穿着衣服洗澡的? 而且这春寒陡峭的,他就不怕把自个冻死?萧木上了车来,一屁股坐下,也不管旁人沾没沾到他身上的水,便冷冷地说:“走吧!” 其他人竟然也没管他,车子发动,往前走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乔木才试探着问道:“老二,你没事吧?”萧木摇摇头,说大哥,我没事。乔木便又沉默下去。 我猜测,萧木可能是有点发病的征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克制病情。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萧木特别不愿别人探讨他的病情,所以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的事,而其他人也司空见惯,没有再问。 车子继续前行,终于出了河北地界,朝着河南安阳方向而去。 这期间里,萧木身上的水始终滴滴答答,流了车里一座位、一地板。还好我不和他一排坐,否则也要忍受这湿漉漉的水。 就在车子刚拐上郑州、安阳方向的时候,萧木的身子突然微微发起抖来,车上的人迅速发现了他的征兆,一左一右两人同时按住了他的胳膊,乔木也按住了他的肩膀,说老二,你怎么样了? 一时间,除了司机继续开车之外,其他六雄都紧张地看着萧木。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心想这萧木莫不是要发病了?这病得有多厉害,竟然引得其他六雄紧张成这个样子,看萧木抽搐的那个样子,难不成是羊癫疯?可羊癫疯就算难治,也不至于非要到河南来求医啊。 萧木抖得越发厉害,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的筛子,其他六雄也越发紧张起来,齐齐伸出手来按着萧木的身子,搞的我也紧张起来,忍不住也伸出手去按住了萧木。 嗯,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我的身子可以动了,双手虽然被绑,但是也可以伸出去。 乔木猛地回头瞪我:“你干什么?!” “啊,没事,我想帮帮忙……” “滚!” 我只好又缩了回去,妈蛋,好心没好报啊。 萧木的身子虽然抑制不住的发抖,但他的意识却还清醒,摇着头说,大哥,我没事。他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身子却抖得越发厉害。乔木赶紧说道:“老六,靠边停车!” 车子打着转向,缓缓靠边停到应急车道上。停下车后,老六也回过头来,和大家一起按着萧木。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也紧张地看着他们,心里也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莫不是…… 然而,我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众人又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我也不敢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木也在极力和病情做抗争,慢慢的,他的身子终于稳定下来。亚扔肝才。 许久许久,萧木长呼了一口气,身上汗如出浆,说道:“我没事了。” 众人这才纷纷缩回手去,宛若大战了一场似的,各个都是汗流满面。乔木坐稳了身子,说老六,继续开车吧。老六慢慢把车驶入正轨,车子重新回复到寂静的氛围。 我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个……” “闭嘴!”我刚一开口,乔木就冲我吼了一声,并且身手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道:“再敢说话,老子现在就掐死你!”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愉快。 我也只好闭嘴。 算了,我又不确定,何必多此一举? 天边微微亮了起来,车子也终于进入安阳的地界,并且在“安阳北”驶下高速。进入安阳市后,他们依旧马不停蹄,在安阳市的大街小巷上窜。清晨时分,正是上班高峰期,安阳市里车水马龙、忙忙碌碌,车子行驶的十分缓慢。乔木有些着急,不止一次地把头伸出窗外,勒令旁边的车子靠靠边。 安阳市民的素质还挺高,没一个和乔木叫板的,当然也可能是看他年龄大了,懒得和他一般见识。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车子穿过繁华市区,驶向某处城乡结合部的地带,一片又一片低矮的平房出现在我们面前。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的手机在乔木身上,他接了起来,我听到里面传来猴子的声音。猴子说道:“朋友,我到安阳了,你们在哪?”我心里一惊,心想猴子他们的速度也够快啊。 乔木刚报了个地名,还没有说详细地址,电话就挂断了。 乔木拿起来手机一看,说没电了。 我的心里一阵腹诽,苹果的电量能撑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心里也觉得庆幸,毕竟还是不希望猴子他们来的。手机没电了,乔木才把手机搁到我的口袋里面,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好几千块钱呢…… 车子又往前行驶了一段,似乎来到某个村上,接着又来到某个大宅子前。大宅子青砖黛瓦,占地好几百平方,大门也显得非常古朴,上面的两个铜环锈迹斑斑,似乎很有些年头了。 河南自古号称中原,这是整个华夏的起源之地,随便哪个市都很有年头,有这样的大宅子也不足为奇--龙城也有,霸王皇权的总部就是这样的大房子。 车子在门前停下,众人都下了车,乔木也拎着我。经过**疗养,我的双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是假装疼痛万分的模样,反正从外表上看不出来,裤子上还是血呼啦擦的,乔木也不会想到翻开我的裤腿看看。 毕竟一般人受这样的伤,没个十天半个月的还真不行。 乔木将我往地上一扔,便伸手去拍那铜环,其他六雄都站在他的身后。过了一会儿,门便开了,一个下人模样的青年探出脑袋,看看众人,说你们找谁? 乔木拱拱手,说我们是青海七雄,来找安婆婆的,麻烦你告诉她,她要找的人,我们拿到了。 安婆婆? 就是这个人要我们的活口?我仔细检索这个名字,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她。青年上下看了乔木一眼,说安婆婆还没起**,你们再等等吧! 说完,那人便要关门,乔木赶紧伸手挡住了门,说小兄弟,我们等不得了,麻烦你尽快汇报一下安婆婆。我躺在地上,抬头看了一下萧木,心想还真是等不得了,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犯病。 那青年却来了劲头,眼睛一瞪,说你撒手!让你等着就等着,哪来那么多废话,一般人能见安婆婆吗?! 青海七雄在青海、乃至整个华西,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乔木气得胸口起伏,一把抓住青年的领子,说我让你汇报安婆婆,你倒是听见没有? 那青年“啪”的一巴掌打在乔木脸上,说老子让你等着,你倒是听见没有?! 1420 小鬼难缠 看这青年举手投足,完全就是个普通人,跟练家子的边都不沾,所以谁也没将他放在心上。()紫you阁 .iyouge.结果他突然一巴掌打过来,乔木这么厉害的高手都猝不及防,当场懵了一下。 其他六雄都炸了锅。“哇”的一声便一哄而上,凭他们的实力,随便哪个伸伸小拇指头,都能拍死眼前这个青年。青年却还不自知,依旧梗着脖子大喊干什么、干什么?! 我躺在地上,不禁为这青年感到惋惜,大好青春啊…… 然而,就在这时,里面却传出来一声幽幽的、苍老的声音:“谁啊,一大早就在我家门口聒噪?”亚扔沟血。 乔木立刻扬手,其他六雄纷纷停住脚步。乔木拱了拱手,冲门里说安婆婆,我是青海七雄的乔木,上次不是拜访过您吗?我现在带着我二弟。还有你要找的人来了。 里面一片安静,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乔木又大声说了一遍,门里终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知道了,烦不烦,等我睡醒了再说吧!如果再敢聒噪,就永远别再见我了!” 门口的青年立刻挺起胸来,也是狗仗人势,嚣张地说听见没?让你们等着就等着,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说完,他便退进门去,把门给关上了。 七雄站在门口,均是一脸气愤不已的模样。尤其是乔木,先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下人扇了一巴掌,又被安婆婆训了一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夹杂着一丝红--巴掌印还在。 众人一番咬牙切齿,嚷嚷着要冲进去教训安婆婆。 青海七雄在青海并不是黑社会,而是属于“江湖中人”的范畴,不过有一些自己的产业和门人,而且因为中央的缘故,各方面也比较尊重他们,在青海也是响当当的。 而且经过我们数次交锋,我也知道乔木这人十分高傲、嚣张、跋扈,一般人并不放在眼里,而且锱铢必较、心狠手辣。可想而知,乔木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如果搁在其他场合,只怕早就冲进去血洗宅子了,可是,他现在为了萧木。竟然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来,他转头问萧木,说二弟。可能咱们需要等一阵子,你行不行? 萧木的眼睛一下红了,说大哥,我行的,但是我不愿意让你受委屈!那个家伙,他竟敢打你的耳光,还有那个老女人,竟然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们这就进去杀光他们! 乔木摇头,说你的病重要,其他都是其次。而且,上次是我一个人来的,我见过那个安婆婆,感觉她功夫挺高,起码不在我之下,甚至有可能在我之上,所以咱们也别冲动。当然,想要报仇也行,等你的病好了,咱们进去杀个痛快。好啦,大家都消消气,一会儿该进去了。 众人虽然还都是一脸的愤怒,但都安静下来,默默等着。我心想,甭管乔木这人怎样,对自己兄弟倒是不错,而且能屈能伸,怪不得能成事。古往今来,甭管英雄还是枭雄,少了一些品质还真不行,比如说:忍。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越王能忍十年之苦,所以他们都成就一番事业。 在等待的过程中,众人哪儿也没去,就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可见这支队伍纪律严肃。我则在地上躺着,继续保持一副重伤者的架势。我琢磨着,现在肯定跑不了,跑出去没多久就被乔木给抓着了。 等,等机会。 乔木能忍,我也能忍。 这边虽然地处偏僻,但还是不时有人走过,总要扭过头来看看我们这些奇怪的人,但是青海七雄并不在乎,也没有必要在乎。他们所有的关注点都在萧木身上,担心他会再次犯病。 日头渐渐升了上来,我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大概有一两个小时的样子,木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之前那个青年再次探出脑袋,说进来吧! 乔木眼神一喜,说安婆婆起来了? 青年点头,说是的。 我心想,估计着这都十点多了,这安婆婆还真能睡懒觉,跟我们年轻人有得一拼。乔木立刻拱了拱手,说谢谢,便抓起我来,要往里走,结果青年依旧站在门口,两只手把着门边。 乔木面露疑惑,说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白眼一翻,说你懂不懂规矩? 乔木说什么规矩? 青年又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但是手也不拿开,身子也不挪开。 乔木一脸迷茫,其他六雄也是纷纷皱起眉头,谁也不知道青年在搞什么鬼。我都看不下去了,说人家的意思是,给个红包! “哎,对啦!”青年冲我竖了下大拇指,说还是这位兄弟懂礼。 其实我哪是懂礼,只是这种事见得多了,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而青海七雄在青海地位超然,啥时候经历过这种事了?所以他们不知道也正常。 明白青年的意思之后,乔木只好摸出一些钱来给他。如此,青年这才让开道来,乔木拎着我大步跨入院内,其他六雄也纷纷跟上。院子里竟然别有一番景致,布置的像个小花园似的,虽然春天还没来,而这里面的植物却绿意盎然,还有星星点点的花,令人啧啧称奇。 青年领着我们在花园内左拐右拐,简直跟进了迷宫似的,而我也认真地记着路,倘若我有机会逃跑,可别耽误在这里面了。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屋子门前,青年抬起手来,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便有人回答:“进来吧。” 正是之前的安婆婆。 青年便把门推开,冲乔木等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乔木拎着我,大步跨入屋内,其他人也想进来,但是屋中又传出安婆婆的声音:“进来一个人就行了。”乔木便回过头去,让他的兄弟们在外面等着。 因为乔木是拎着我的,所以我反倒有幸进来--当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幸,不过我还挺好奇这个想抓我们五人活口的这个安婆婆到底是谁。乔木显然来过这里,他走进屋内,绕过一道屏风,便来到内屋。他轻轻将我放下,恭恭敬敬地冲着前方说道:“安婆婆,上次一别,不知您近来可好?” 前方是一面古老的梳妆台--有多古老?竟然***还是铜镜,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简直不敢想像,手机开前置摄像头都比这玩意儿清楚啊。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老女人,老态龙钟的女人。 她的身子很小,还是个驼背,伛偻着腰,正吃力地给自己盘头。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浑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乔木感觉的不错,这老女人确实是个高手,高到深不可测。 乔木问过话后,安婆婆应了一声,说我好的很,用不着牵挂我。说完,她已经盘好了最好一缕头发,然后慢慢转过身来,面向我们。安婆婆满脸皱纹,看不出具体有多大年纪,感觉至少有七八十岁。 怪了,我们没惹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安婆婆看了乔木一眼,又低头看了我一眼,说这就是你抓的人? 乔木说是的,他叫左飞,是那五人组中的一个。 安婆婆点头,说是有个叫左飞的,不过其他四人哪里去了? 乔木顿了一下,说安婆婆,是这样的,我二弟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昨天晚上就险些“入病”两回,还好他自己抵挡住了,才没酿成大事。还希望您能出手先救他一下,其他四人我再慢慢抓来给您。我乔木说到做到,希望您成全一下。 安婆婆冷笑一声,说乔木,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什么时候把五个人抓全了,我就出手救你二弟,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怎么? 乔木何等人也,向来都是高高在上,来到安婆婆这里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辱。他的胸口起伏,却还是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说安婆婆,那四人也跟着到河南来了,我今天就能抓到他们,麻烦你出手救我二弟一下吧。我就是为您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啊! 以乔木的身份,能低下到这个地步,实在已经很不容易,然而安婆婆却不领这个情,说做牛做马?呵呵,我的牛马已经很多,实在不需要了。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什么时候抓到那五个人了,我什么时候救你二弟。 “安婆婆……” “滚!” 乔木还想再求求情,却被安婆婆一个“滚”字打了回去。乔木浑身发抖,显然已经怒火攻心,他的脚步一闪,突然就跨上前去,伸出手去想抓安婆婆的脖子。 他进来的时候没拿关公大刀,所以现在只能和安婆婆肉搏。这两人打起来,躺在地上的我自然乐不可支,心里想着打、打,赶紧打! 然而,乔木才刚跨上前去,我甚至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见他的身子已经飞了来,“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紧接着,安婆婆的身子也飞了出来,她小小的身子骑在高大的乔木身上,用刚才盘头的梳子顶住了乔木的喉咙,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想死,我成全你!”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21 磕头如捣蒜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身为青海七雄的乔木? 他为了兄弟,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换来的却是安婆婆一次又一次的羞辱。i..最终,他按捺不住,朝着安婆婆大打出手。我本来以为会看到一出狗咬狗的精彩大戏,哪里想到乔木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打不了,就被安婆婆给击飞了出去! 这安婆婆委实了太强了些,要知道,就是身为三晋十大高手之首的丁凡凡,也要和乔木斗上几个回合,才能将他拿下的啊。河南这地方果然高人辈出,不愧自古以来就是中原大地。 驼背的安婆婆骑在乔木身上,将手中的梳子抵在乔木的喉咙之上,眼看着就要将他的喉咙刺破,乔木突然双拳齐出,狠狠砸在安婆婆的胸口,安婆婆的身子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梳妆台上。总算是扳回一局。 然而,安婆婆却一点事都没有,脚尖一弹,再次朝着乔木飞去。屋中的动静引起了门外的六雄注意,他们把门一推,哗啦啦地就闯了进来,一眼场中便知怎么回事,齐齐朝着安婆婆涌了上去。 可想而知,在青海七雄的包围之下,安婆婆就是再强,今朝也要倒大霉了。然而安婆婆并未进攻,而是把手背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唿哨,接着门外响起一大片杂乱的脚步声,数十个身穿劲装疾服的男子便闯了进来,各个手持刀剑。一看就身手不弱,反将青海七雄包围起来。 安婆婆退至梳妆台前,冷声说道:“这些人胆敢对我不敬,将他们全部宰了!” 这里是安婆婆的地盘,安婆婆又敢说这样的话,想必是极有把握的,现在局势反过来了,看来青海七雄在劫难逃。我心想打吧,赶紧打,越乱越好,到时候老子就能逃啦! 安婆婆一声令下,这些人自然一哄而上。乔木大声喊道:“妈的,这些人看不起咱们,兄弟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老二,没事,随后我再给你找个治病的!” 萧木说好! 片刻。双方便交战在一起。青海七雄身为青海七雄,实力自然不用多说,然而安婆婆的这些手下也绝非庸手。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些人有练气的,也有不练气的,虽说个人实力不如青海七雄,但是合并在一起的威力还是挺大的。 四周乒乒乓乓的乱了起来,有的在屋子里打。屋子里的东西便砸了一地,有的在屋子外打,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便碎了许多。心疼的安婆婆啊,不停地大叫、大骂。 这安婆婆,虽说年纪挺大了吧,但是脾气也真是暴躁,不知是谁将他惯成这样的。四周乱成一片,我小心翼翼地躲过众人攻击,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墙边爬去,力图不要被人发现。 其实我是多此一举,现场乱成这样,哪有人顾得了我?乔木砰砰啪啪地打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被他击飞,其他六雄也各有对手。我滚到墙边,准备挣了绳子就拔腿而逃,然而双手一使劲,却发现绳子纹丝不动。 嗯?! 我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绳子看上去仅仅是普通的皮筋而已,怎么就挣不断呐?我又挣了挣腿上的绳子,发现也是纹丝不动,运上真气也不行。 我靠! 要不要这样啊! 手腕上绑着的绳子,是像手铐那样绑着的,所以我的双手还能小范围活动。我伸下手去抓腿上的绳子,寻常的铁块,我都能给他捏弯了、撕裂了,然而这根绳子,却是怎么抓都不行。 它软不溜秋的,感觉上弱不禁风,却怎么都撕扯不开。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绳子恐怕跟龙大帅那边的铁网一样,专门用来对付练家子的。我的心头奔过去一万头草泥马,这尼玛玩我玩的也太狠了! 我坐在地上,又是蹭、又是撕、又是捶、又是打,甚至连咬都用上了,这绳子始终纹丝不动。四周乱成一片,本来是我绝佳的逃跑机会,结果却败在了一根绳子上面,你说倒不倒霉、悲不悲催? 我抬头看向四周,只见周围还是乱到不行,青海七雄这边有受伤的,对方也有受伤的。不过看整体局势,还是青海七雄占了上风--也是必须的啊,好歹是青海最强,不能来到河南一个市,就被人家给干掉了吧?尤其是乔木,在场中更是大显神威,很多打手在他面前过不了三招,就要被他一脚踹飞或是一拳打飞。 要知道,乔木这还是没拿兵器啊,要是拿上他的关公大刀,指不定怎么嗨呢。 自始至终,安婆婆都站在梳妆台前,不动如山。 不过,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少,脸上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淡定变成焦急。我看到她的拳头慢慢握起,大概是准备出手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大哥,二哥不行了!” “什么?!” 乔木本来打的兴起,刚刚将一个人击飞,听到有人喊他,便立刻飞身出去。我也顺着他的身影一看,只见萧木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滚来滚去,而且发出“啊啊”的痛苦**。 乔木扑在地上,按着萧木的身子,说二弟,二弟,你怎么样了?! 萧木却说不出话来,不停凄惨地叫着,听来不禁毛骨悚然。萧木的病一发作,其他五雄也没心思打架了,纷纷奔出门去,围着萧木大喊大叫,齐心协力按住了他的身子。 青海七雄不打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打了,都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安婆婆更是放声大笑起来。 萧木越来越痛苦,乔木猛地站起,冲安婆婆说道:“安婆婆,你救救他吧!” 安婆婆冷笑一声,说你刚才不是打的很开心吗,你不是还想杀了我吗,你倒是继续来啊? “砰”的一声,乔木双膝一弯,竟然跪到了地上,双腿在地上直接砸了两个坑出来。在萧木痛苦的**声中,乔木,青海七雄的老大,万人之上的存在,这个已经六七十岁的汉子,泪水竟然淙淙而下,他砰砰砰地磕起头来,说安婆婆,我求求你了,你就救救他吧……我保证给你把另外四人抓过来啊…… 其他五雄一边按着萧木,一边回头看着乔木,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而萧木一边痛苦地大叫,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大……大哥,不……不要……” 乔木磕头如捣蒜,安婆婆却只顾自己放声大笑。乔木磕了十多个头,安婆婆方才走过来,“啪”的在乔木脸上扇了一个耳光,说我问你,你服了没有?! 其他五雄的眼睛更红,乔木却低下头去,说我服了,安婆婆,我求你,救救我二弟吧。 说实话,我和青海七雄也算是有深仇大恨、双方都恨不得弄死对方了吧?可看到这一幕,我也觉得心里酸酸的,因为我也有兄弟,我知道他心里的感受。 兄弟的命,当真比自己的尊严可重要多了。 安婆婆终于占了上风,更加趾高气昂起来,说这就对了,你要是想救你兄弟的命啊,那就我让你往东,你便往东,我让你往西,你便往西! 乔木依旧低头,说是。 安婆婆继续拿着架子,说嗯,你们可以出去了,将他抬进来就是。 乔木立刻站起,冲着众人摆手,说快,将二弟抬进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萧木抬进去,放在安婆婆的身前。萧木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并且伴随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乔木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安婆婆却不耐烦起来,说出去! “是,是。” 乔木赶紧带着众兄弟出去,安婆婆指了指我,说还有他。那小子刚才准备跑,你们可把他看紧了。 我去…… 要不是受制于人,我早就张嘴骂这个老东西了。不过这也说明,就算我刚才弄断了绳子,只怕也还是逃不出去,唉…… 乔木狠狠瞪了我一眼,过来将我提起,往外走去,安婆婆的手下也退了开来,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都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窜出来的。门关上了,我们几人都在门外,我还是在地上躺着。 乔木也没心思管我刚才意欲逃跑的事,而是紧张地盯着门栓,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这就跟盯着手术室上的红灯一样。门里,乔木的**声一阵阵的传来,乔木不停地搓着双手,额头上大汗淋漓,其他五雄也是差不多的模样。 啊……亚讨广血。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乔木的眼睛瞪大,猛地扒住了门。这一声过后,里面便彻底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乔木等人紧张地盯着门扇,连口大气都不敢出,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了。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里面才传来安婆婆的声音:“进来吧。” 乔木立刻推门而入,其他人也是如此,连地上的我都不管了。反正我也挣脱不了身上的绳子,索性也朝着屋里看去,想知道萧木怎么样了。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22 赵青山现身 屋子里面,萧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两只眼睛还睁着,胸口还微微起伏,我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乔木低下头去和萧木说了几句话,我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可以看到萧木不停地点着头。 其他五雄也围着萧木,有几个甚至露出欣喜的神色,看样子,萧木应该是没事了? 过了一会儿,乔木抬起头来,冲着安婆婆拱手说道:“安婆婆,谢谢您老人家了,请您放心,我青海乔木说话算话,必定抓回其他四人!” 安婆婆冷笑一声,说你别谢的太早,我只是暂时帮他制住而已。乔木面色一惊,说那意思是说,我二弟还有可能发作?安婆婆说当然。我会有那么好心彻底帮他治好吗?你去将其他四人抓来,再来找我吧!亚节团才。 乔木吸了口气,说好。 乔木摆了摆手,其他兄弟立刻将萧木扶起。乔木又来拎我,安婆婆却要把我留下。乔木摇了摇头,说用这个左飞,才能引出其他四人,安婆婆也就没再坚持。 一行人退出安婆婆的屋子,又在先前那个青年的带领下穿过花园,来到宅外。一路上,那名青年不停地冷嘲热讽,说乔木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安婆婆这里闹事,真是想死都寻不到地方云云。 乔木见识了安婆婆的厉害,知道只有她才能救自己的兄弟,所以始终沉默不语。 出了安婆婆的宅子,乔木命老六开车,然后在附近转悠。最终。他选定了一座烂尾楼,进去安排了一番之后,便从我身上摸出手机,独自出去了,留下其他六雄看我。 我知道,乔木肯定是出去充电,然后联系猴子他们。我被他们随随便便扔在角落里,甚至都没有很放在心上,完全不担心我会逃跑。我知道,他们对绑我的绳子很有自信,他们在青年这么多年,若是没点傍身的手段。怕是也活不到现在。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乔木回来了,带了食物给大家吃,还说他已经联系过剩下几个人了,他们很快就能到这,让大家赶紧准备一下。 众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东西。照旧没有管我,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饿的眼睛都有点花了,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们迅速准备起来,熟悉周边环境、检查自身装备等等。 乔木说:“他们既然来了,就必定有所准备,大家不能掉以轻心。但是因为路途遥远,他们也很匆忙,所以也带不了多少人,这一战我们还是有把握的。” 我在心中默默点头,心想乔木分析的不错。 时间紧急,又路途遥远,猴子他们再怎么调兵遣将,肯定也不会来太多人。要我估计,能有二三十个,已经不错。有人问道:“大哥,他们多久能来?” 乔木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他们已经在安阳了,我只给他们半个钟头时间,还说他们迟一分钟,我就切掉左飞一根指头。 说着,乔木便朝我走来,一脚踩住我的手,然后用关公大刀对准了我的手指。我虽然是缠龙手,但是被他这么踩着也受不了,丝丝倒抽凉气,说大哥啊,你要切我指头,用不着这么大的刀啊。 乔木用刀拍了拍我额头,说你小子安生点吧,一路上数你话多,信不信我割了你舌头? 卧槽,我就是靠嘴活的,他要割了我舌头那还了得?于是我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乔木又安排了一下,先是吩咐老六到外面望风(我发现老六就是个跑腿的命,可能是因为他的实力一般),又安排几个兄弟到附近几个窗户守着,他自己则在现场打扫起卫生来,把碎砖块、水泥袋什么的清扫到一边去,从这一点上看,便知他是个很讲究的人。 现场只留下萧木和我在一起,显然也是照顾他这个病号。 萧木被安婆婆治了一回,现在看上去好了很多,情绪也变得不错,竟然主动和我攀谈起来,笑呵呵地问我:“听说你还准备逃跑?” 我说没啊,我就是试试看能不能挣开手上的绳子。 萧木伸手在我脑袋上巴了一下,说你这还不是想跑?不过他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打了一下。我说废话,你被人用绳子绑着你不想跑啊?萧木又说:“别费力气了,你是挣不断这绳子的。” 我说为什么? 萧木笑了一下,说这是蒙古草原上一种黑牛身上的筋制成的,号称捆仙索,虽然名字有点夸张,但是对付练家子很管用,即便是那些化外高人,也休想挣脱这绳子。 我啧啧称赞两声,说这个玩意儿是挺厉害,那要怎么才能弄开? 萧木哈哈笑了两声,说你在套我的话?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没有机会--用火烧才可以! 我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糟糕了,我身上连打火机都没有,想跑也跑不掉。萧木说早和你说了,就别费那个力气。 说完,他抬头看看四周,说道:“其实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只是大哥想治我的病,才带着我们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个安婆婆,条件却是抓到你们……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不住了!” 我低声说道:“萧木大哥,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只有安婆婆才能救你?” 萧木现在情绪不错,正准备张嘴告诉我,就看见老六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他们来了!萧木“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乔木也迅速走了过来,其他几人也纷纷聚了过来。 “来了多少人?”乔木一边问,一边用脚踩住了我的脊背。 老六说不知道,只看见七八辆车子朝这边开过来。乔木点头,说撑死了,也不过三四十人,大家做个准备!众人纷纷站好,面色严肃地盯着烂尾楼的入口。 这栋烂尾楼上下一共三层,看格局好像是准备建个商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却停工了。既然是商场,周边空间自然大的很,而且透气的窗口也多,可以看到七八辆面包车朝这边开了过来。 卷起无数烟尘。 商场的门口够大,所以他们直接把车子开了进来,乔木举起刀来指着前方,那些车子便在十多米外纷纷停了下来。紧接着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车上下来许许多多的人。 我一看,嘿,基本都是山西的,而且个个都是高手,除了猴子他们都来了以外,还有厉家军的几个成员,王厉、刘明俊等等;以及各市的一些老大,天龙、地龙、朱老四、叶非花等等;一些武林中人也来了,比如武师傅、陆奔流、白子山等人。 山西距离河南不远,就是相邻的两个省,从昨晚开始准备,到现在能调来这些精锐,倒也不足为奇。上一次在杏花沟,就是这些人对付青海七雄,如今还是这些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猴子、黄杰、郑午自然也到了,他们仨还是一副蔫巴巴的样子,他们下来车后,还守在车前,恭恭敬敬的,似乎在等待一位大人物。我不免觉得奇怪,哪位大咖要来?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动,一个满身拖着铁链子的人竟然走了下来。 是赵青山! 看到赵青山的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不只是因为他是山西少有的绝顶高手,还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练缠龙手的。想到今天可能会见到绝顶缠龙手的风采,我甚至忍不住咧开了嘴。 妈的,就算是死,也算没有遗憾了啊。 经过我的数次治疗,赵青山发疯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到现在甚至一次都没有过了,我给他灌输真气的周期也越来越长。但是他数十年来饱受岔气的折磨,走火入魔之时,杀过许多无辜之人。他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即便是好的差不多了,身上也戴着那些铁链,权当惩罚自己的一种手段。 那些铁链很粗、很重,砰砰两声,赵青山走下车子,站在车前,抬头朝我们这边望来。 赵青山依旧蓬头垢面,头发乱的像个鸡窝,一张脸也有多少年没有洗过,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唯有一双眼睛明亮无比。他看过来的时候,乔木也看了过去。 二人四目相对。 赵青山的气场自然不用多说,即便浑身破破烂烂,也散发着一股超强的霸气,仿佛身上写满了“老子很**,别来惹我”的字样。而乔木身为青海数得上号的高手,一身本事自然也不用多说,二人的目光一撞,似乎便有无数火花迸溅。 所有的人都站定了,乔木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原来山西除了马大眼外,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赵青山也皱了皱眉,说马大眼是什么狗东西? 我不知道赵青山是不是真不认识马大眼,但他这句话说的确实霸道无双。乔木咬着牙道:“我不管你们来多少人,今天都得束手就擒,否则……”他一边说,一边用刀对准了我的脑袋。 “是吗,你动动他试试看。” 赵青山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你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杀光你的兄弟。” 1423 乱战爆发 赵青山身上的铁链很粗、很长,走起来的时候不光身上哗啦作响,拖到地上也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看上去相当带感。 乔木一下就怒了,也不想着斩我指头了,“当啷”一声便把关公大刀举起。 “来啊。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乔木心高气傲,好歹也是青海响当当的大人物,哪里经得住赵青山这般激将,持起关公大刀便朝着赵青山冲了上去。乔木的速度很快,瞬间便已赶到赵青山的身前,狠狠一刀便朝赵青山的脑袋斩了下去。赵青山举起双手,以手上的铁链挡住这一攻势,然而乔木的刀上裹满真气,如同切豆腐一般便将这些铁链切了开来。 呲啦! 随着火花四溅,赵青山手上的铁链被一斩为二,关公大刀继续朝着赵青山的手掌斩下。其他六雄以为那些铁链便是赵青山的武器,眼见乔木一刀就将这些铁链劈开,更是忍不住纷纷叫起好来。 “大哥太棒了!”“大哥弄死他!” 然而下一秒,众人便闭上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乔木的关公大刀被赵青山握在手中,而且再也斩不下去半分。众人也都是老江湖了,纷纷认出这是缠龙手来。可是以他们大哥的“真气外放第七层境界”的实力,竟然还能挡住,更令他们吃惊不已! 赵青山和乔木一动不动,二人四目相对。亚节史划。 我也跟着激动起来,看看,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缠龙手啊,我那叫什么,过家家似的。乔木依旧举着刀,说上次和我打架的一个汉子,使缠丝手的,你认不认识他? “哦,你说的是丁凡凡。”赵青山道:“他一看见我就跑,怕我打他。” 我差点笑出来,丁凡凡和赵青山虽然是结拜兄弟。感情也很不错,但是赵青山并未说谎--因为二人虽然实力相当,但是缠龙手手是克缠丝手的,每次赵青山走火入魔,就会变得六亲不认,所以丁凡凡只有逃跑的份儿。 乔木咬了咬牙,猛地一抽刀,回头冲众人说道:“缠龙手是近战之王,不要和他单挑,大家一起上!”在我眼里看来,乔木、丁凡凡、赵青山都是一个级别的高手,但是功夫也有相生相克。我们擒拿手虽然不适合群战,但是单挑的话近乎无敌,所以乔木还是很明智的。 上次乔木斗丁凡凡,实在是因为身边没有帮手,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兄弟都在身边。随着乔木一声令下。其他六雄立刻一哄而上,他们做兄弟几十年了,这点默契自然是有的。 当然,我们那边自然也不会让他们群战赵青山,都不用猴子下令,众人一样一哄而上。基本和上次在杏花沟时的战术差不多,该谁斗谁还是谁斗谁,不过也有一些人没来,比如王瑶、猪肉荣等等就没在现场,想必还是因为情况太紧急了,而且猴子、黄杰、郑午这三个主要输出也参不了战。 所以严格来看的话,虽然我们这边有赵青山压制住了乔木,但是其他六雄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萧木,实力只比乔木略低一些,还是相当棘手的。 也就是说,双方一打起来,还是拼了个不相上下的局面。 当然,还有我在,我也算个主要输出,只是我双手双脚被绑,还需要有人放了我才行。现在青海七雄也顾不上我,正是恢复自由的大好时机。我冲着猴子他们大喊,说快点过来! 猴子他们在混战中一瘸一拐地朝我走来,还要时不时避开混乱的打斗,速度那叫一个慢,真是急死我了。就在这时,空中突然跃下一个人影,“砰”的一声落在我的身前,把我吓了一跳。 “飞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马杰。 我说日你妹的,你什么时候跑上面去的。我抬头一看,空中有道横梁,不知马杰已经躲了多久。马杰嘿嘿一笑,说我早就在上面了,就是没逮着机会救你。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来解我身上的绳子。我说这玩意儿解不开的,需要用火烧才行。马杰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便朝我手上的绳子烧来。 我看到绳子滋滋滋地响着,用火烧确实有效果,但是因为火苗太小,还是起不到多大的效果。与此同时,猴子他们也过来了,围过来一起研究我身上的绳子。 猴子摸出金銮刀,黄杰拿出回龙刀,却怎么都弄不断我的绳子,我说你们去弄个大点的火把来!话音刚落,边听“砰”的一声,旁边落下一个人影,猴子一把抓住这人,说第一枝,你放火烧这绳子! 被击倒在地的正是第一枝,第一枝坐起来,张嘴一吐,一股火便朝我手上烧来。这把火不光烧断了我手上的绳子,把我的袖子都烧了半截。还好我的缠龙手也耐高温,否则手都被他烧伤了。 我说卧槽,我这衣服可贵了!然后又说,你啥时候练成这功夫的,咋还会吐火? 第一枝一张嘴,嘴巴里露出个黑漆漆的小圆筒来,笑嘻嘻道:“上次咱们进攻龙城的星火基地,我不是斗那个鬼火吗?我干掉他之后,从他嘴里抠出喝么个玩意儿来。” 我说厉害,然后又把脚伸起来,说来,再帮我烧断这个绳子。 第一枝又吐火,把我腿上的绳子也烧断了,我的鞋和裤腿也跟着遭了殃。不过这都无所谓,我一跃而起,指着猴子他们说道,你们几个废物就在这等着吧,爷爷出去报仇了。 便身子一跃,冲进战场,猴子他们在后面自然骂骂咧咧。 我进入战场,看到众人斗的正酣,也不知该去帮谁。来回看了一下,只见赵青山已经将乔木逼到角落去了,乔木的关公大刀虽然也是宝物,但是对赵青山起不了作用,完全是被赵青山压着打的,狼狈至极。 而其他人则各有胜负,我看到白子山、陆奔流等人正在斗萧木。萧木是青海七雄里面的二当家,实力相当不弱,又被安婆婆压制了病情,现在上窜下跳打的很是激烈,白子山等人都被他打的节节败退。 我立刻冲了过去,加入他们之中的战局。萧木使着纯正的拳脚功夫,拳上带着淡淡的气流,在众人之中颇占上风。只见他一个摆拳,便将白子山击飞了出去,我冲上前去,伸手捞住白子山。 白子山回头一看是我,颇有些惭愧地说:“老了!” 其实萧木比他还老,只是人都喜欢找借口罢了。我说没事,我来帮你们,便使着缠龙手冲了上去,刚冲到一半,就见萧木突然打了个哆嗦,整个人就跟放了气的气球似的,“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然后筛糠一样打起了摆子,刚才还精神奕奕的他,一瞬间便成了待宰的病号。 正和他对打的陆奔流等人都是吃惊不已,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萧木,也不知道他是咋了。我冲过去,低头看了萧木一眼,说他发病了,趁机干掉他吧。 众人说好,便各施手段朝着萧木冲去。 “二哥!”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将众人的攻势齐齐挡下,然后扑在萧木身上。这人正是青海七雄中的一个,我也不知他排老几,但是身手相当不俗。 “大哥,二哥又犯病了!” 随着他一声大喊,正在角落和赵青山对打的乔木立刻朝着这边冲了过来,赵青山自然在身后穷追不舍,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青海七雄的其他兄弟也是如此,立刻就不打架了,从各个方向冲了过来,齐齐围住萧木,并伸手按住他的身子。 只要萧木一犯病,这帮人基本都慌了,乔木更是大喊:“先别打了,我的兄弟有点状况!” 众人都是愣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萧木躺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哆嗦,而且摆动的频率和幅度越来越大,乔木等人都有点按不住他了。 这是个干掉青海七雄的大好机会,我们怎么会轻易放过?猴子低声喊道:“趁现在,大家一起上,干掉他们!”这就是我们的做事风格,才不管你有什么事,能抓住的机会就绝不错过。 众人再次一哄而上,赵青山也摆动着铁链狠狠砸向乔木。 然而,众人还未得手,就见青海六雄跟天女散花似的朝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刚才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萧木竟然一跃而起,疯狂地大吼大叫起来。 乔木跌在地上,大喊着不要、不要! 萧木像是一头突破牢笼的野兽,疯狂地冲向前面的人群,在他身前的是朱老四、叶非花、第一枝等人。朱老四等人眼见情况不对,立刻转身逃去,然而他们的速度并没有萧木快,被萧木很快追上,砰砰砰的一阵乱打,几个人便飞散出去。 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都能深深地感觉到,现在的萧木,和刚才的萧木似乎不是一个人了。 现在的萧木更加厉害,更加强劲、更加疯狂! 1424 出手救人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一次加更 你就想想,除去萧木之外,包括乔木在内的其他六雄聚在一起的力量是多么恐怖,然而,他们竟然抵挡不住萧木!而朱老四等人就是再弱,也不至于被萧木一招就给秒了! 当时我就一个感觉。卧槽,超级赛亚人变身啊? 朱老四等人倒地之后,萧木并未趁胜追击,而是再次朝着其他人攻了过去。而且,他的拳脚也不似之前那样一板一眼,而是狂魔乱舞一般胡乱挥摆着拳脚,但凡被他击中的人,无一例外都倒飞出去。 形势突然逆转,众人都显得惊诧不已,眼瞅着萧木又朝着我们的人攻去,只听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浑身挂着铁链的赵青山突然斜插过来,一招混元归一便朝着萧木掐了过去。 “不要伤我二弟!”一个声音跟着响起,一柄关公大刀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赵青山斩去。赵青山只得回身过来去抵挡乔木。一招过后,乔木立刻调转身子,护在了萧木身前。 啊…… 一声惨叫,乔木突然飞了出去,竟然是萧木狠狠一拳打在乔木身上。这一着。我们更加吃惊,萧木竟然连自己人也打!萧木击飞乔木之后,并未停手,而是再次朝着旁边的人攻去。 我们的人纷纷闪避,而青海七雄的人纷纷围了上去,喊着二哥、二哥!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叫喊,阻拦,萧木却六亲不认,挨个将他们击飞出去。 乔木再次跃起,一边阻挡着赵青山的进攻,一边喊着老二,你醒一醒!然而,他哪里是赵青山的对手。赵青山砰砰两下,便将他给击飞了,再次朝着萧木扑了过去。 赵青山正欲使出杀招,身子却僵直不动,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腿被乔木给抱住了。乔木趴在地上,吃力地抱着赵青山的腿,说别伤我二弟,他练岔气走火入魔了…… 赵青山的双手抖了一下,没有再动。 与此同时,萧木突然转身,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众人大喊。左飞小心! 我立刻往后退去,终于看到了萧木的正面,他一张面庞扭曲,且双眼通红、龇牙咧嘴,果然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我之前一直怀疑萧木就是练岔气了,否则怎么就说普通医生救不了呢?但是青海七雄从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且只要我一多问,他们就生气。 此时萧木朝我冲来,我也只有闪避的份儿。 我躲的比较及时,虽然萧木并未追上我,而是又朝着其他人攻去。我抓着一处横梁,已经攀上高空,冲着众人喊道:“大家赶紧避避,萧木走火入魔了!” 众人纷纷向后退去,都是躲着萧木走,只有青海七雄的人不断冲上去,但是也不断被他击飞。人走火入魔之后,浑身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实力自然是大增的,但这是一种饮鸩止渴的行为,时间一久,整个脑袋都坏掉了,跟废人也没有区别。 就在这时,赵青山的声音突然传来:“左飞,你救救他吧!” “嗯?”我诧异地看向赵青山。 赵青山冲我点了点头,躺在地上的乔木也颇为吃惊,说什么,他能救我二弟么?赵青山说是的,实不相瞒,我以前也练岔气过,你看我身上的铁链子,就是防我走火入魔的时候胡乱伤人,才绑上的,左飞有这个本事,他治好了我脑子里的伤。 乔木一下坐起来,呼哧呼哧地喘气,说真的? 赵青山将乔木扶起,说是真的,咱们两个将你兄弟制住,然后让左飞来治吧。接着,赵青山又抬头,说左飞,帮帮他吧,乔木也同样一脸期待地朝我看来。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青海七雄是我们的对手,双方打过好几次了,梁子也结得很深,现在看着他们的人走火入魔,我们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竟然还要出手帮他们么? 但赵青山开了口,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好回头看向猴子。 但是我来回看了两圈,竟然没有发现猴子的身影。怪了,这人哪里去了?我叫了两声,说猴子、猴子!空中传来一声弱弱的回应,说我在这呢。我一抬头,发现猴子在更高处,这栋烂尾楼有三层,他就在第三层,正趴在一个石墩子上看我,而且旁边还有郑午和黄杰。 我说卧槽,你们什么时候上去的,爬那么高干嘛? 猴子说我们仨受了伤,打不了架,为了不成为你们的累赘,所以就躲的越远越好啊。怎么样,这个地方是不是不错? 我站起来,说不错你妹……然后又说,这个萧木,咱们救还是不救? 猴子看看地上的场景,我们的人都躲的远远去了,唯有青海七雄的人还在不断飞蛾扑火,一个个都被萧木揍得够惨--先不说实力的问题,他们并不敢真的对萧木下死手,所以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就如同我们以前对付走火入魔的郑午似的,也是如此。猴子拍拍郑午的肩膀,说看到没有,你以前就是这样的。郑午看着地上大吼大叫的萧木,一脸“……”的表情。 “还吃生牛肉呢。”黄杰在旁边适时补刀。 “家主!”赵青山叫了起来:“咱们先救人再说,行不行?” 显然,猴子也不想救这个萧木,所以才故意东拉西扯。开玩笑,叫我们去救我们的敌人,等救了他们,再反过来对付我们?我们脑子又没进水。但是赵青山第二次当众提出,就连猴子都没法拒绝,否则也太不给赵青山面子了,人家好歹是孙家的守护神,救过孙家好几次呐。 猴子只好清了清嗓子,说左飞,你听前辈的安排吧。 我说好。 猴子都这么说了,我也无话可说。 赵青山便和乔木商议了一阵子,然后冲我说道:“左飞,我和乔木把萧木逼到你的下面,你趁机下来制住他,怎样?” 我说好。 乔木吹了一声唿哨,其他五雄便纷纷退去,接着,便和赵青山一起冲了上去。走火入魔的人六亲不认,只要看见活物就打,别说是人,就是猫狗,他们也不放过。 乔木和赵青山一起冲上,萧木立刻大吼大叫着朝二人冲上。我抬起头来,看着郑午说道:“真的,你以前就是这样,拉都拉不住你。”亚亩杂划。 郑午:“……” 此时的萧木虽然力大无穷、身体灵活,但是赵青山和乔木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在二人的联手配合之下,终于将疯狂的萧木一点一点地逼到我所站位置的下方。 我看准机会,突然一跃而下,一只手朝着萧木的天灵盖抓去。 我以为我已经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引起了萧木的警觉,萧木突然猛地抬头,一摆手朝着我胸口打来。登时,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辆重型卡车撞到一般,整个人都朝着旁边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重重落在地上,即便是有乌金蝉衣的保护,我也喷了一大口血出来。胸前火辣辣的疼,差点都呼吸不上来了。“干!”空中传来猴子愤怒的大叫:“不救他了,杀了他!” “不要!” 乔木一声大叫,突然猛地扑向萧木,张开双手牢牢抱住萧木,口中大喊:“快点过来,我制住他了!” 萧木的眼睛通红,双拳疯狂地砸着乔木的背脊,乔木“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说快、快点……其他青海五雄口中叫着大哥、大哥,也纷纷扑上来,和乔木一起将萧木按住,萧木大喊大叫,疯狂击打着众人,然而他们一个退后的都没有。 我被此情此景所动,果然,不论朋友还是敌人,兄弟情永远是不变的。我吃力地站起来,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朝着萧木走去,赵青山嫌我走的慢,过来一把将我拎起,“砰”的一声将我放在萧木身前。 萧木被乔木等人抱着,击打也全被他们承受,我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除去这边的喧嚣之外,四周都是一片寂静,我们的人都默默地看着这里,空中的猴子他们也沉默不语。 我呼了口气,将体内的真气运到手掌之上,然后朝着萧木的脑袋按了过去。大拇指天冲穴、食指承灵穴、中指通天穴、无名指百会穴,小拇指很随意地放在一边,因为没用。 接着,我便将真气灌入萧木的这四处穴道之中。 只一瞬间,萧木便安静下来,手不动了,脚不摆了,眼睛也闭上了。然后,身子也软了下来。 乔木等人都有些莫名,不知现在该怎么做,赵青山引导着他们,说你们可以放开他了--得,他倒成行家啦! 众人便放开萧木,萧木软软倒在地上,我也坐了下来,继续往萧木脑中灌输真气。 这一招是周明教给我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这样可以治疗岔气的,但是确实十分管用。那位安婆婆又是怎样治疗岔气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应该没有我的方法好用,因为我记得萧木在她屋子里还曾惨叫过一声的。 而且被我治疗过之后,起码一个星期不会复发,她这才多久啊,萧木就又复发了。 1425 冤家宜解不宜结 两三分钟过后,我便把手收了回来,说可以了。给 力 文 学 网.. . 其他六雄都围过来,看着依然昏睡在地上的萧木。我解释道:“我这治疗岔气的手法,没有安婆婆起效那么快,萧木前辈还需要再休息一阵子。方能苏醒过来。” “那他是好了吗?”乔木问道。乔木先前被萧木重重地捶了好几拳,已然受了重伤,说话的时候还带喘气,勉励支撑着站直身体。 我说没有,萧木前辈因为练功岔气、真气窜脑,导致脑干受到损伤,还要一个漫长的修复过程,需要我定期为他治疗。萧木连连对我说着谢谢,说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我的心中腹诽,心想我答应你继续给他治疗了吗? 眼见危机已经消除,我们的人渐渐围了过来,赵青山也说道:“实不相瞒,老夫以前也曾走火入魔,知道那种滋味最不好受。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让我这位小兄弟出手救人。现在既然已经救了,那咱们就继续打吧,这回可不能怪我们欺负人。” 乔木往地上一坐,喘着气道:“这位老哥。你可别开玩笑了,你们的人既然救了我二弟,就是我们青海七雄的恩人。我们就是再浑,怎么可能会对恩人出手?而且我们到河南来,还有抓他们这几个人,都是为了救我二弟,现在我二弟已经被救,更何况,以后还要继续仰仗左飞兄弟救人,就更不可能再打下去了。” 赵青山冷笑一声,说你说不打就不打了?我们的人和你们数次交战,好几次差点死在你们手上,还被你们千里迢迢地抓到河南来。哦,现在我们对你们有用。就不杀了,倘若对你们没用,是不是还要继续杀下去? 乔木低下头去,沉默下来。 我们的人纷纷点头,说就是这个理,凭什么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上?赵青山举起双手,身上的铁链子再次哗啦啦作响,说少废话,起来战吧! 乔木缓缓站起,身子微晃,先前他的身体完好无损,尚且斗不过赵青山。现在又被萧木打成重伤,就更不是乔木的对手了。可以说,如果再战,乔木是必败无疑的。 但是到了现在,他又不得不战。 乔木伸手,说拿我的刀来。 旁边有个兄弟立刻捡起他的关公大刀。递到他的手中。我们的人也纷纷做好准备,要和青海七雄再来一场鏖战,却听乔木说道:“各位山西的兄弟,我们青海七雄先前多有得罪,在这和大家说声对不住了。 但是,你们救了我二弟,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绝不能恩将仇报,更不能在对你们动手。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气,为了缓解你们的气愤,我愿意独自担下此事,只希望我死后,你们能继续救我二弟。” 说完这番话,乔木便掉转关公大刀,朝着自己的抹去。 “大哥!”“大哥……”青海七雄的人纷纷叫了起来。 “哎哎哎,住手!”与此同时,空中也传来猴子的声音。 等的就是猴子这一句话,我和赵青山同时奔了上去,各自使出缠龙手去抓乔木的刀,空中更是飞过一道金光,“铛”的一声砸在乔木的刀上。 乔木面露吃惊,说你们这是…… 赵青山道:“家主让你住手,所以我就来拦你的刀了。” 乔木抬起头来看着猴子,猴子双手抱着一根大圆柱子,刺溜刺溜地滑了下来,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说:“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左飞,你还计较不?” 我耸耸肩,说我无所谓。 乔木面带激动,说你们,你们…… 猴子走过来,拍拍乔木的胳膊,说乔木前辈,这回你可欠我们好大一个人情,等我们日后到青海做客,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们啊! 乔木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放,放心!只要你们到青海来,我们青海七雄势必以贵客之姿迎接你们!别说你们到青海做客了,只要我二弟能好,我愿意把旗下的产业都给你们!” 猴子摆摆手,说可拉倒吧,我们可承受不起。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大家从哪来的,就都回哪去吧。接着,他便回过头去,冲着众人说道:“各位兄弟,这次又麻烦大家了。” 众人都笑骂,说猴子假惺惺的,真是虚伪。猴子也笑,说该客气也得客气一下的嘛。乔木问我,萧木现在该怎么样?我说先找个地方住下休息,等他醒了以后,咱们再一起到京城去,我继续给他疗伤。 乔木说好。 如此,山西的诸多兄弟们便回去了,我们恭恭敬敬地把赵青山送上车,恭送这尊大神离开。只留下我们几个和青海七雄,暂时在安阳先住下来,等待萧木苏醒。 老六背着昏睡的萧木,有人扶着伤势挺重的乔木,我们几人正准备离开这栋烂尾楼,刚走了两步,觉得有些不对,感觉少了俩人。我问猴子,说黄杰和郑午呢? 猴子说是啊,他俩哪里去了? 我俩一抬头,发现黄杰和郑午还在三楼的横梁上蹲着。这栋楼虽然有三层,但是因为烂尾嘛,连楼梯都没有修,天知道他们是怎么上去的?猴子扯着嗓子就骂,说你们俩傻啦?还在上面干嘛? 黄杰说:“不是怕拖你们后腿么……” 猴子说这都和解了,大家成朋友了,还拖个蛋?黄杰说不打了?我说不打了,你下来吧。郑午说真不打了?乔木摆着手说,真不打了,你俩下来吧。 如此,二人才环抱着圆柱,刺溜刺溜地下来,和我们一起出去。 我们找了家宾馆暂时安顿下来,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收拾利落之后便拉着猴子他们去吃饭。萧木休养、乔木重伤,其他五雄忙着照顾他们,所以并没和我们一起。 楼下就有家兰州拉面--说起来,这兰州拉面也是奇葩,全国各地开的都有。 我没吃饭,是因为被青海七雄囚禁,猴子竟然他们也没吃饭,就忙着一路追踪了,让我十分感动。我们几人大快朵颐了一番,才讲起各自的经历。猴子骂我,说我不够意思,明明被青海七雄包围了,还不肯说实话,要自己承担下来。 我说可不是吗,你们几个现在就跟废物一样,和你们说有什么用啊,不也是被抓的命么。猴子也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们这伤,都快两个月了,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我说肯定啊,明哥挨了仓天三掌,这都一年了吧?还没好利索呐。唉,这仓天真是够厉害的。 猴子点头,说这大慈悲掌,名曰慈悲,实则阴毒的很,不光外伤,还有内伤,还能将各种怨毒的负面情绪灌输体内,所以好起来也就格外的慢。还是羡慕你啊左飞,自身真气就能疗养伤势,几天就没事了。 我说是啊,我一直都是最废的,还不许我开个外挂了?没事,你们慢慢养吧,京城有我呢。 接着,我们又说了说其他事。我给他们说了安婆婆,他们也很奇怪安婆婆为什么要抓我们?我说回去问问乔木他们吧,大家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没道理再瞒着咱们吧? 黄杰说嘿,别抱太大希望,朋友哪有那么好交的。 悲观主义者黄杰,因为个人经历和成长环境的缘故,无论任何时候都喜欢把人往最坏的一方面想,我们也早已习惯。吃完饭,我们便赶回宾馆,到青海七雄的房间敲门,他们包了个套间,里外三个卧室,所以住得下这么多人,也方便他们互相照顾。 敲了一会儿,里面却没任何动静。 猴子觉得奇怪,伸手一推门,发现门并没锁,一下就开了。门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黄杰笑了起来,说看到了吧,人家悄悄跑了,之前都是在做戏呐,知道打不过咱们了。 猴子走进屋内,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说不会的,他们的行李都没拿,又指着**边的关公大刀说道:“如果他们真的要走,会丢下这玩意儿吗?” 我们这才觉得不对,眉头也皱了起来。 猴子继续说道:“乔木那么看重他的兄弟,明知只有左飞可以救人,还会走么?” 我们更加沉默。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青海七雄匆匆离开,连乔木的关公大刀也没有拿?我们在屋中四处检索,试图寻找什么痕迹,水是热的,被是温的,就连电视机都还开着。 这…… 猴子端起**头柜上的一杯水轻轻闻了起来。 “有毒。”猴子道:“无色无味的迷药,青海七雄被药晕,然后被带走了。” 我说既然无色无味,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说我从小就学这个玩意儿,自然有我的分辨方法。我说大家都是兄弟,你能不能教教我们,免得我们以后也中了招?猴子急了,说你个傻逼,你到底还能不能让我好好的装个逼了?亚亩来才。 说完这句话,猴子便倒了下去。 我说:“哎……” 回头一看,黄杰和郑午也倒了下去。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26 安婆婆,毒婆婆 &ut;哎&ut; 我又叫了一声,刚想问问他们几个在搞什么鬼,就觉得脑子一阵阵的眩晕,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地软倒下去。. . 恍恍惚惚中,我看到一个驼背的妇人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冷笑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昏暗的房间之中,房子里面简简单单,就是四块水泥方墙,除此之外,什么生活器具都没有,只有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人。 这些人里,有青海七雄,也有猴子他们,大家都歪倒在地,身上被纯正的铁链子五花大绑。我当然也是一样,而且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我稍稍动弹了一下身子,发觉四肢依旧酸软,提不起来力气。亚肠场扛。 回想自己昏倒的一瞬间。猜测自己应该是被下了药,大家显然都是着了同一种道。 干,猴子不是说他从小就这个,连无色无味的**都能分辨出来吗?这家伙现在就躺在我身前,睡的比猪还死,实在太不着调。我怒从心头起。我们被这种**迷了就算了,他一个验丰富的黑四代怎么也搞这种事情。 我吃力地转过身去,用力地踹了猴子两脚,没想到猴子却说话了:&ut;你妹,想踹死我?&ut; 我又惊又喜,说你也醒了? 猴子说毛,我根本就没昏,之前是装的。 我说你为什么要装? 猴子说废话,我现在重伤在身,基本就是废人一个,不装昏倒,难道和对方打架啊?我这叫兵不厌诈、将计就计、不入虎**、焉得虎子知道么? 我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只要他还醒着就行,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怎么都被弄到这地方来了?猴子说是个驼背妇人把咱们弄来的,我说是,我想起来了,那就是安婆婆! 猴子点头,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个老婆子竟然一直惦记着咱们。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很强劲啊,比我见过的任何一种都强,青海七雄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你 猴子上下看了我几眼,说你别告诉我,你的真气连**都能解! 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感觉我身子现在还是软的。猴子点头,又转头看看其他人,说我越来越好奇这个安婆婆是什么人物了,她把咱们掳来的时候,曾当着她的下人说,要挖了咱们的心脏泡酒喝! 我哆嗦了一下,说这么多人,得泡多少酒啊,她酒量真不错。 猴子:&ut;这和酒量没有关系。&ut; 我说我知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幽默感了?猴子说咱们都快死了,还幽默个屁,不如想想怎么逃生。我说嗯嗯,你快想,我听着呢。 猴子:&ut;我的想法是,咱们被抓起来的事,小媳妇肯定已知道了,这会儿正想办法救咱们呢。&ut; 我说这就是你的主意?猴子说对啊,我说我实在是太失望了,曾那个足智多谋的孙孤生哪里去了,现在竟然把希望放在一个娘娘腔的身上? 就在这时,旁边的墙壁突然传来&ut;哒哒哒&ut;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在敲墙,我俩立刻侧耳倾听。这声音很有节奏,有时候长有时候短,很容易便分辨出来这是摩斯密码。 翻译过来之后,便是:&ut;飞哥,你怎么可以说我是娘娘腔,你再说我,我就哭了。&ut; 我直接乐了,从地上打了个滚子,翻到墙边,我的手动不了,只好用脚踢墙,用摩斯密码和马杰交谈。马杰告诉我,我们被困在了安婆婆的院子里面,他了很大力气才藏到我们隔壁,但是却无法救出我们,因为对方的人很多,防守也强,所以他还要去搬救兵。 我说可以,你赶紧去,快去快回。 马杰走了之后,我便翻了个滚子,又回来了,和猴子说,马杰去搬救兵了。猴子说知道,我又不聋。我说咱们也不能尽把希望放在马杰身上,万一他还没来,咱们就被杀了呢?所以咱们也要想办法自救,先看看怎么能把身上的铁链子弄开。 猴子说这个,我早想过了,如果我的金銮刀在,应该可以割断。 我说你的金銮刀呢? &ut;被安婆婆搜走了。&ut; 我气得又踹了他两脚。 我说我的缠龙手应该可以,但是我的手被绑在身后,够不着自己的铁链子啊。猴子说这个好办,然后他便身子一滚,滚到我的身前极力贴近我的身子和脊背,吃力地靠近我的双手,让我的手可以够到他身上的铁链子,为了达到目的,他还用双腿夹住我的身子。 &ut;啊&ut; 就在这时,一阵惊呼突然传来,我和猴子同时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发现竟然是青海七雄的老大乔木醒了,乔木正吃惊地看着我们二人。 我和猴子的动作都僵住了。 我说我们的姿势虽然有些**,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理解吗? 乔木点头,说我能理解。 我便对猴子说,我们继续吧。猴子继续吃力地往我身上靠,而我的双手绑的太严实了,了好大力气才张开两根指头,这显然是不够的。努力了半天,乔木忍不住了,说你们能不能先停一下,解释一下咱们这是怎么回事? 猴子从我身上爬了下来,说咱们被安婆婆给药晕了,然后抓到了这里。 乔木一脸莫名其妙,说我又没得罪她,她抓我们干嘛? 我说这太简单了,她不是要抓我们吗,你和我们成为朋友了,所以自然也成为了她的目标。乔木微微皱眉,说这安婆婆脑子有问题吧。 我说乔木大哥,这安婆婆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执意要抓我们几个? 乔木说安婆婆为什么要抓你们,这我是真不知道,但是她的身份,我却了解一二。乔木告诉我们,先前,萧木被频繁的走火入魔所困扰,他们青海七雄遍访天下名医,却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萧木。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仓天找到了青海七雄,说他知道有法子治疗萧木,不过条件是杀掉我们几个。杏花沟失败之后,仓天虽然非常失望,但还是把法子告诉了他们,就是去找河南安阳的安婆婆。 乔木在到河南之前,专门花时间调查了一下这位安婆婆,方才知道她是专治天下名医治不了的疑难杂症,越难治的病,到她这里便能药到病除,其中也包括治疗岔气,并且有过成功的案例。只是安婆婆轻易不肯治病,若是有人求医,需得满足她的条件,而她的条件往往匪夷所思、强人所难,很少有人能办得到。 但只要满足了她的条件,安婆婆也势必竭尽全力为人治病。而且她不光会治病,还很会用毒,药和毒,其实本来就是相通的,用药的高手,也必然是用毒的高手。 所以,也有人私下里称呼她为毒婆婆。 乔木说到这里,猴子点头,说安婆婆院子里种满了珍贵的药材,其中不乏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药,称那妇人为毒婆婆,倒是一点都没夸张。 乔木继续讲道,他上一次登门拜访,安婆婆给他的条件便是要抓到我们五人的活口,所以,青海七雄才会尽心思地去抓我们,并且不惜和风台的狂龙联手。 至于安婆婆为什么要抓我们,乔木也并不知道,他也没问。 &ut;不过我猜,应该也和你们那个对头仓天,有关系吧?&ut;乔木最后说道。 我笑了一下,说乔木大哥,你知道仓天的身份吗? 乔木摇头,说我不知道,是他主动找我们的,我只知道他还挺厉害的,而且手中仿佛掌握着很大的权力所以有时候我也不免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不肯亲自收拾你们,一定要假手他人? 我说,你知不知道星火? 乔木摇头,说那是什么鬼?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像青海七雄这种响当当的人物,按理来说应该知道星火一二的但是也能理解,他们既然没少为中央做事,也算是半个官家的人,而且也不是混黑的,星火自然没有为难过他们。 我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也挺好的。 乔木依旧一脸迷茫。 猴子说好啦,咱们还是想办法逃出去,天知道安婆婆到底在搞什么鬼?说着,他便再次朝我滚来,准备再和我绞成一团。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个驼背的老妇人慢悠悠走了进来。 猴子刚滚到一半,脑袋一歪,&ut;昏&ut;了过去。 我心里说了句卧槽,猴子这演技真你妈的高啊。一看到安婆婆,乔木立刻叫了起来,说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青海七雄可曾对不起你?! 安婆婆冷笑一声,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去抓人,结果你干了些什么好事?竟然和他们称兄道弟起来,你还想不想救你兄弟了?乔木说废话,我兄弟现在 话未说完,乔木突然顿了一下,说我会再想其他办法的! 我知道,他为了我的安危,没有透露我也会治疗岔气的手段。安婆婆哼了一声,说那好啊,你想其他办法吧。然后用手一指,说来人,把他带走! 1427 一吨黄金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二次加更 还没说两句话,安婆婆便说要带人走,而他所指的方向正是…… 我一回头,便看到了猴子。()几个人从门外走进来,七手八脚地去抓猴子的身体。猴子本来是“晕”着的,此刻也不淡定了。睁开眼睛骂道:“卧槽,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单单针对我一个,那个不是也挺好的吗?”猴子一边说,一边用下巴指了指还在一边昏着的黄杰。 安婆婆冷笑一声,说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任凭猴子怎么挣扎,还是被那几个人给抬了起来。我看着安婆婆,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婆婆冲我眨眨眼,说一会儿就轮到你,你马上就知道了。然后把门一关,走了出去。 我和乔木正面面相觑,一声叹气突然传来。我回头一看,黄杰竟然也坐了起来。黄杰幽幽地说:“猴子真是个王八蛋,竟然想拿我当挡箭牌,还好安婆婆比较明智。” 我:“……你什么时候醒的?” 黄杰回想了一下,说应该和你差不多吧。我说那你怎么不早点说话?黄杰摇头,说我想知道我睡着的时候。你们会不会说我坏话,果然被我给逮着了,哼哼。 “……”我已经无力吐槽,只好说道:“不知道安婆婆把猴子拉出去做什么了,小媳妇的救兵又还没过来,咱们得先自救,别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黄杰说:“如果你是想让我像刚才你和猴子那样把身体相互‘绞’在一起,那我拒绝,你还是和乔木大哥来吧。” 我有些急眼了,说现在猴子生死未卜,你能不能认真一些?黄杰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现在身负重伤,即便是脱离出来,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为了不拖你后腿,所以我希望你和乔木大哥来做。 我呼了口气,看向乔木。 乔木有些为难,说我身上也有伤,怕是…… 我说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我朝着左右看去,黄杰便翻了个滚,来到我的身边。我说你干嘛?黄杰说帮你的忙啊,尽点微薄之力还是可以的。 于是我们二人又绞在一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我们二人身上的铁链子都扯开了,缠龙手果然妙用无穷。双手双脚恢复自由之后。我又去给乔木也解开了,正要给其他人也解开,乔木拦住了我,说他们还没醒,解开也没用,还是先去看看猴子怎么样了。 我说好。 于是我又把铁链子随便往身上一缠。便大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门很快打开,进来几个汉子,说干嘛? 我说我要拉屎! 汉子说:“要拉要尿,就在原地解决就行!”说完便“啪”的一声关门出去了。 我感觉自己真是日了狗,便把铁链子往旁边一甩,朝着门口走去,轻轻拉了拉铁门,发现纹丝不动,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倘若大家现在都已醒了,那么一起冲杀出去倒也可以,可是众人皆在昏迷之中,而现在又在情况危急之中…… 怎么办? “从隔壁出去。”黄杰突然说道。 “嗯?”我回头,看到黄杰站在墙边,轻轻敲着旁边的墙,“刚才马杰就藏在那边,说明旁边的屋子没人,他能进来、也能出去,说明有路。而这墙皮不算很厚,你的缠龙手可以戳开一个洞的。” 黄杰说的句句在理,我立刻走到墙边,先是用手摸了摸墙。黄杰说的没错,这墙皮并不厚,我使出缠龙手来,并且外放真气,然后四指齐出,墙皮便如戳豆腐一般被我戳了开来。 一个洞口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眯着眼睛一看,已经打通了隔壁的房间,旁边果然没人,但是格局竟然和这边一模一样,想来也是一间关人的牢房。我继续使出缠龙手,噼里啪啦几下便戳出一个可以钻人的洞口来。 “先走一步,我去看看情况!”我回头冲黄杰和乔木摆手,然后一头钻了进去,便到了隔壁房间。乔木在后面幽幽地说:“我有点后悔当初没学缠龙手了,实在酷炫的很啊。” ……也是难为他了,竟然还知道年轻人的用词。 我钻过去后,黄杰便把先前被我戳下的石块重新叠了上去,只要不仔细看,也看不出端倪。 钻到隔壁房间之后,我便快速走向门口,因为房间里并没有人,所以铁门是半掩着的。我正准备拉开,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不由心里一惊,外面竟然有人,马杰是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的? 以我的实力,我当然不会害怕外面的人,但那样的话肯定会惊动了安婆婆。 我正犹豫,就听“吱呀”一声,虚掩的门竟然被推了开来,我连忙便往门后躲去。接着,一个人便飞了进来,重重地落在地上,外面还传来骂声:“在里面好好呆着吧!” 接着“砰”的一声响,铁门便被关上了。 飞进来的那人满脸络腮胡子,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身子倒是还挺壮实,看着有四十多岁了,身上一样缠满了铁链。他像是受了极大委屈,躺在地上长叹了好一会儿的气,方才慢慢坐了起来。 一坐起来,便看到了藏在门后的我。 然后他便瞪大了眼睛。 我也只好冲他打招呼,说哈喽。 他看着我,说你是谁? 我说我也是被安婆婆抓过来的,咱们两个是狱友。这人说不可能啊,那你身上怎么没有铁链?我低头看看自己,说可能是我长得帅,安婆婆给我的一种优待? 这人说你别逗了,安婆婆都多大年纪了,哪里还会被美色迷惑,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正色起来,说你想问别人的话,是不是得先自我介绍一下。这人坐直了身子,说我姓石,单名一个斑字,别人都叫我石斑鱼!我一下笑了,说你和给星爷配音那个石斑鱼是什么关系? 石斑鱼摇头,说他是他,我和我,我们没有关系。然后继续说道:“我本来是在安婆婆手底下做事的,因为偷了她几味药材,就被她抓起来暴打一顿,然后丢到这里来啦!” 我乐了,说你既然是在人家手底下做事的,干嘛要偷人家的药材? 石斑鱼垂下头去,面上一片悲凉之色,说我女儿得了怪病,浑身上下长了鱼鳞一样的东西,又疼又痒,抓破了便流脓水。到医院看,人家说这是皮肤病的一种,但是很不好治。我去求助安婆婆,安婆婆说这个病好治,用她院里的几味药材就能治好,但是需要给她拿一吨黄金,才能得到这几味药材。 我就一普通老百姓,上哪去给她弄一吨黄金,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所以我一急之下,便趁着工作的时候,到她院子里去偷那几味药材,结果就被她抓进来啦! 石斑鱼说完,便更加难过起来,眼眶里的泪水也啪嗒啪嗒往地下掉,这个看似粗犷的汉子,当然也有柔情的一面。而我听完这个故事,自然也是窝火到不行,一吨黄金,谁能拿的出来,这安婆婆就是在故意难为人,石斑鱼可是在她手底下做事的,竟然也见死不救! 这安婆婆,果然是个毒婆婆! “对了,你又是做什么的?”石斑鱼抹抹脸上的泪,问我。 石斑鱼既然都对我坦诚相告,那我自然也没有瞒他的道理,我说我确实是被安婆婆抓过来的,只不过我身上的铁链子被我自己卸去了而已。 “卸去了?怎么卸去的?” 我走过去,伸手在石斑鱼身上一扯,那些铁链便哗啦啦散落一地。石斑鱼睁着一双惊恐的眼,“啪”的往我面前一跪,说小哥,你可要帮帮我啊,我真的很需要那几味药材…… 我连忙将他扶起,说我当然会帮你,不过你也要帮我。 石斑鱼说,小哥,你尽管说,只要是我石斑鱼能做到的,定当义不容辞! 我说你既然是在安婆婆这里做事的,那么应该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才是,我有个朋友十分钟前被安婆婆带走了,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石斑鱼皱着眉,说这可真猜不上来,安婆婆要做什么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很少知道。我一咬牙,说那没办法了,你就带我一间一间的搜吧。石斑鱼说行,只要你的本事够好,不被他们发现,我愿意陪你走一趟--不过咱可说好了,你最后要帮我把那几味药搞到手。 我说放心吧,咱俩现在互帮互助,谁也别坑谁。然后我又问他,这门外面什么情况,有没有人在看守?石斑鱼摇头,说这里就关了个我,他们才不会费心思呢。 然后石斑鱼又指着隔壁(也就是我们住的那个房间),说那边住着都是重量级人物,大伙都到那边看人去了,两扇门之间有一堵墙,不会有事的。 我眨着眼睛,说重量级人物?什么重量级人物?亚边夹巴。 石斑鱼说:“是安婆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心心念念要抓的人,今天终于被她给抓到了,据说要用他们做**实验呐!” 1428 院中,毒蝎 我心里一惊,说实验?什么实验? 石斑鱼奇怪地看着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抓着他的肩膀,说到底是什么实验?我有点着急,所以把他抓疼了,石斑鱼哎呦哎呦地叫了两声。说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 我放开石斑鱼,他才告诉我,安婆婆的事,一般是不和下人说的,但是他前几天因为偷药,所以格外关注安婆婆的动向,也就知道了一些东西。说这安婆婆,最喜欢研究一些疑难杂症,最近就在研究“大慈悲掌”的奥秘。我吃了一惊,说大慈悲掌?! 石斑鱼说是的,这是一种独门掌法,据说整个华夏会的人都不多了。被大慈悲掌伤过以后,伤势能持续很久都不见好。抹什么药都不管用,所以安婆婆最近就在研究这个。 也是赶巧,安婆婆不知从哪里听说山西有几个人前些日子刚中过大慈悲掌,所以就把他们全掳了来,准备研究看看怎么才能治好。 听完以后。我愣了半晌,才说这安婆婆如果是为治病救人,那不是好事一桩吗?石斑鱼呸了一声,说什么好事,你听说过东洋731部队吗?我点头,说听说过,东洋鬼子不是人,拿咱们华夏人做实验。 石斑鱼说对啦,这个安婆婆也是一样,你以为她真是出于好心?她只是满足自己的**而已,至于那伤者怎么样,才和她没有关系。先不说研究伤者的时候,她会使出什么手段,即便是她研究出了治疗“大慈悲掌”的药物。她也绝对不会给伤者使用的,反而会把伤者杀掉! 我咬着牙,说这安婆婆真不是东西! 石斑鱼冷笑两声,说这方圆数十里的居民,哪个不知道安婆婆不是东西?病人只要未满足她的要求,就是死在她的面前,也休想让她出手相救! 我心急,拉着石斑鱼,说实不相瞒,那些中了大慈悲掌的就是我的朋友,之前已经被安婆婆拉走一个做实验了,我们现在必须去救他。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石斑鱼点头,说肯定是在“炼房”里,安婆婆做实验都在那里! 我说事不宜迟,你赶紧带我过去! 我立刻走向门口,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没人之后。才三下五除二的将铁门的锁撕了。石斑鱼看着这一切,眼睛都直了。我们二人出来以后,石斑鱼便领我前行。 门外是一条走廊,阴暗、漆黑,我只能勉强看见一点光,但是石斑鱼却熟门熟路,他说以前没少帮着安婆婆往这里关人。我跟在石斑鱼身后小心翼翼地行走,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了,虽说石斑鱼先前所讲的事情没有破绽,但我还是对他生着一丝提防之心。 很快,走廊走到尽头,石斑鱼又带着我上楼,楼梯上才渐渐有了点光亮,我们之前所处的地方显然是块地窖。我们刚踏了十几层台阶,就听见上面传下来脚步声。 石斑鱼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立刻拉了他一把,将我们二人同时隐于黑暗之中。楼上下来两个人,手里还提着手电筒,一边走一边说,石斑鱼那家伙还真是可怜,竟然要被安婆婆塞到炼尸炉里。 另一个说是啊,不过他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偷安婆婆的药草,死了也是活该。走吧,别耽误了时间,惹安婆婆不高兴了。 我拉着石斑鱼的胳膊,明显感觉他的胳膊颤抖起来。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这时候,那两人已经走到我们跟前,手里的手电筒一晃,发现了站在角落的我俩。 啊…… 两人惊悚地张大嘴巴,但是还不等他们发出声音,我的双爪齐出,两招混元归一同时使出,两人便齐齐倒在地上,双双毙命。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他们的命不可,可我总觉得在安婆婆这种毒老太婆手下,肯定做过不少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的事,所以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二人死了以后,石斑鱼反倒来了劲头,使劲踹着他们两人的身体,一边踹一边骂,说老子死了活该?看看咱们现在是谁先死了!出完气后,石斑鱼便领着我继续上楼,来到楼上,从一个椭圆形的洞口钻出,就到了安婆婆的院子里面,这里到处种满了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之前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现在知道都是珍稀的草药了。 这安婆婆确实有些本事,这寒寒冬日的,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 这些绿色草药有大有小、有高有低,高的堪比一颗芭蕉树了,我们二人钻进草药丛中,倒也能隐了自己的身形。院中四周有人把守,不时来来回回地走动,但是他们不能进入这草药丛中。 石斑鱼趴在地上往前爬行,我也学着他的动作往前爬,爬着爬着觉得不对,怎么朝着院子门口的方向去了?我一把抓住石斑鱼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在干什么?亚妖农血。 石斑鱼说:“我再给我闺女找草药啊!” 我说你不是要带我去炼房吗?!我那事情紧急,你先带我到炼房去,出来再找草药! 石斑鱼也急了,说你朋友急,我闺女就不急吗?她在家浑身难受!石斑鱼这一句话把我说的哑口无言,我只好放开他的肩膀,说你告诉我炼房在哪里,我自己去好了。 石斑鱼便指着南边的一排屋子,说就在那边二楼,你过去之后,闻见哪里有腐肉的味道,那里就是炼房了,你朋友肯定就在那里!我点点头,又拍拍石斑鱼的肩膀,让他小心,便继续弓着身子往前爬去。 院中的草药极多,大部分我都叫不上来名字,只觉得有的臭不可闻,有的香飘四面。这地上的土也很奇怪,黑乎乎的,还有汁液从里面渗出,我也不知有没有毒,又没有石斑鱼引路,只能瞎走一气。 爬着爬着,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觉得奇怪,便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枝叶摆动,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我现在着急去救猴子,也没心思去管,正欲继续前行,就见那边的枝叶一掀,一只通体红褐色的蝎子竟然从中爬了出来。 那蝎子有成人巴掌大,而且像人一样站立,看着就更加庞大了。两对红通通的钳子高高竖起,一条红通通的尾巴也高高竖起,尾巴顶端的一小块东西比任何地方都红,瞅着就像一块红宝石一样。 我见过趴着的蝎子,还真没见过站着的蝎子,它的两只眼睛来回乱瞅,走起路来更是四摇八摆,看上去像个巡视自己领土的将军,用“趾高气昂”来形容它,一点错都没有。 只听扑腾腾响,一只拇指大的白蛾子飞了下来,正欲停在一株草药上歇息,只见那蝎子的钳子凭空一抓,那蛾子便一头栽倒在地。蝎子冲上前去,举着两只钳子卡擦擦一顿乱削,接着便把蛾子往嘴巴里送,蛾子体内的汁液还从它的嘴边不断滴下,动作像人一样娴熟自如。 看着这个场景,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多送。我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个的蝎子,再联想到这安婆婆喜欢养毒,我百分百可以确定这玩意儿绝对有毒。 妈的,在安婆婆这地方游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丧黄泉啊。我稍稍擦了擦汗,正想绕开这只蝎子,哪知身子一动,这只红通通蝎子便听到了声音,抬头便朝我看了过来。 被它那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盯,就像是被人看了一样,竟然让我浑身汗毛直竖。不过我很快反应过来,这玩意儿并不是人--或许它被安婆婆养的久了,带了一些人气儿,但也绝不是人。 更何况,它就是个子再大,也只是我的手掌大小,我怕它干毛? 我哼了一声,做出一副不屑它的模样,便想绕过它去继续前行,哪知“唰唰唰”一阵响动,这只蝎子伏倒在地,竟然朝我奔跑过来!我哆嗦了一下,刚想站起来用脚踩它,但是又立刻觉得不行,那样的话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我心一横,从旁边拽下来一株草药,便朝那蝎子甩了过去,其实我也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将它惊走或是拍走。 常言道,在高手手里,落叶飞花皆可伤人,我虽然还不到那个境界,但是普普通通的草药在我手里,那也比在一般人的手里要强的多。我“飕”的一下狂甩过去,草药带着呼呼风声朝着蝎子卷去,我都想像出这株草药将这蝎子抽的四肢粉碎的模样了。 然而,这蝎子的身手竟然也是极其灵活,尾巴一弹,身子便高高跃起,躲过了这株草药,然后举起两只大钳子,便朝我的脸蜇了过来!我也来不及再想其他,猛地伸出手去便拍。 啪的一声,这只蝎子被我拍在地上。 我慢慢举起手来,看到这只蝎子已经被我拍扁,汁液都流了一地。我刚松了口气,便看到自己的手掌整个发黑,而且那条黑线以极快的速度窜向我的胳膊,并朝着我的心脏袭来! 1429 天下毒王 与此同时,我的身子半边也出现了酸麻难忍的症状。给 力 文 学 网.. 我知道自己是中了毒,这小小的蝎子也是威力极甚,安婆婆的这个园子实在不敢乱闯。出于本能,我立刻调动起体内真气去对付这窜上臂来的黑线,我撩起袖子。眼睁睁看着那道黑线一点一点被我的真气逼退,最终来到手指尖处,一点一点地通过毛细血孔排放出来,一滴一滴的黑水落在地上,这黑水竟使得四周的植物枯萎了一片。 我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还好我这真气能疗伤,倘若换成别人,怕是连命都没有了,毒婆婆果然名不虚传。再低头一看那蝎子的尸体周围,也是同样的症状,植物枯萎了一片。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在此处停留,一来着急去救猴子,二来害怕再碰着什么毒虫。三步两步踏出园子,朝着南边的二楼奔去。 走了两步,我觉得头还是有点晕,显然是那蝎子的余毒未消,所以也没当回事,以为一会儿就好了。结果我越走,头便越晕,到了后来,甚至得扶着墙走。 南面这一排楼是用竹子做的。颇有些云南那边的风味,我扶着墙,小心翼翼地上楼。来到二楼的楼梯口,果然传过来一阵阵的腐尸气味,熏得我几乎要呕出来。 究竟是什么尸体,我都没敢往深处想。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那安婆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我悄悄往走廊里面张望,只见走廊上还站着七八个人,不时来回走动。 不过是一栋小楼,竟然有这么多人把守,这里显然十分重要。我正发愁如何将这些人引开,就听见园子里面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又有许多谩骂,楼上的人纷纷往下看去,不过下面都是各种植物,层层叠叠,也看不清楚,只见到有人影晃动。有人问道:“怎么回事?” 下面有人答:“石斑鱼这小子又来偷药了。我们打不过他,快来人帮忙!” 话音刚落,便听“砰”的一声,楼上有一扇门开了,一个驼背的妇人走出,正是安婆婆。安婆婆冷着声道:“石斑鱼被关的好好的,怎么会出来的?你们下去看看!” “是!”这些人哗啦啦朝着楼梯口这边奔来,而安婆婆则返回了房间。我一抬头,看到头顶有几节凸起处,便凌空一跃,像只蝙蝠倒吊上去,那些人便从我身下跑下楼去。 石斑鱼偷药被抓到了,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更不知会不会将我也供出来,我要着急去救猴子,自然也管不了他。那些人冲进园子以后,就听见园子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各色植物之间不断有人影被拍飞,有人大声喊道:“小心点,别踩坏了安婆婆的草药!”也有人大喊:“石斑鱼,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安婆婆吗?!” 石斑鱼一边在园中乱窜、乱打,一边大喊:“去你们妈的,安婆婆本来就要弄死我!为了我闺女,我和你们拼啦!”石斑鱼身高力壮,那些人竟然一时也拿不住他。 我也等不得多久,立刻朝着走廊而去,心中记得安婆婆刚才出来的门,便一步步朝着那门而去。只是我的脑袋越来越晕,走路都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似的,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了。 然而我却不能倒。 我走到门前,这门也是竹子做的,上面有一个一个的窟窿,我透过窟窿往里面看,发现里面四周都是架子,架子上摆着透明的瓶瓶罐罐,有人的手、人的眼睛、人的脑袋、人的头发,以及各式各样的内脏分列在内。与此同时,还有浓烈的腐尸气味从中飘出,我本来就头晕的不行,再加上这一刺激,差点就吐出来。 呕…… 虽然我强咽回去了,但喉咙还是有一点声音发了出来。 “谁?!”屋子里面传来安婆婆的声音。 我一紧张,立刻往前奔了几步,钻入了旁边的一间屋子。脚步声响起,安婆婆从门里走了出来,并在走廊来回查看,很快,她便走到我这扇门前,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并藏身于一个大炉子的背后,我悄悄探出眼睛,还能透过门上的窟窿看见安婆婆的脚。亚序岁巴。 安婆婆驼背、布衣,长得本来就奇怪,再加上之前的一系列见识见闻,让我对这个人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了解,更觉得她现在鬼气森森的。 我宁肯和一百个乔木打架,也不愿意和这个人牵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安婆婆正欲推门进来查看,就听楼下园中传来一声呼喊:“安婆婆,不好了,‘毒君’死了!” “什么?!”安婆婆立刻回过身去,扒着栏杆问道:“在哪?!” 我心里琢磨,毒君死了?毒君是谁?只听下面的人继续说道:“就在园中,我们抓石斑鱼的时候看见的,毒君的身体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拍扁了……” 我才一下反应过来,原来毒君就是刚才那只蝎子。 “胡说八道!”安婆婆大吼,单手一拍栏杆,身子便跃下楼去,朝着园中奔去。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安婆婆疯狂的叫声:“是谁干的,谁干的!”并且传来轰轰啪啪的声音,一连串的惨叫跟着响起,显然是安婆婆正拿他们泄气。 我也等不及了,趁着安婆婆发疯的同时,手便扶着炉子站起。因为脑袋越来越晕,所以要吃很大的力气才能站起。我扶着扶着,突然感觉摸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 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只人的脚。 我倒吸一口凉气,双脚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那只脚就垂在炉外,也只能看到一只脚,不知道里面是一副什么光景。我本来就觉得恶心,现在更是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想必,这就是炼尸炉了吧?! 想想当年击杀马大眼时的那间矿场地下一层,也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当时已经觉得相当不能接受,没想到现在和安婆婆这里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这世界的黑暗面,真是多到数不胜数! 我吐了两口,虽然肚中还是觉得恶心,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吐下去了,必须得抓住这不可多得的机会。我擦了擦嘴,捂着肚子,又晃了晃脑袋,一步三摇地朝着门口而去。 楼下的园中依旧大乱,安婆婆正在疯狂地发泄,可想而知,那只蝎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我进入旁边的屋子,也不去看四周摆放的人体器官,径直奔向更里面的屋子,一边走一边叫:“猴子、猴子……” 里面立刻传来猴子的声音:“哎呦卧槽,左飞、左少帅,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贞操都丢了!” 我笑了一下,猴子这王八蛋,可真是…… 我一撩门帘,来到里屋,这里却是换了一副环境,全是西方的实验器材和各种颜色的液体,没想到安婆婆还是以为中西合璧的行家。屋子中央有一张手术台,猴子就趴在上面,四肢都被铁链子绑上了,身上盖着一张手术用的皮毡子,旁边的托盘上还有各种手术器材,以及一坨新鲜的红色的肉块。 猴子看见我,特别地高兴,说你快来、快过来,叫我看看你长高没! 妈蛋,就一会儿没见,长高个毛啊? 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猴子觉察出不对,说哥们,你咋地了?我说我刚才拍死一只蝎子,那蝎子临死前好像蜇了我一下,我明明把毒排出去了,可还是觉得头晕。 猴子说卧槽,你拍死的不会是毒君吧? 我说你知道? 猴子说知道啊,我刚才和安婆婆聊天,她入行几十年,最骄傲的作品就是毒君,说那是她用十八种至尊毒虫和数百种草药养出来的,堪称天下毒王,没有什么比这个玩意儿更毒了,你竟然把它给拍死了,还被它给蜇了?! 我说是啊,不过我现在没事,就是脑子有点晕。 猴子点头,说你真牛逼,i服了o,安婆婆知道以后一定会恨死你的。 我也不跟他废话,上前一边给他卸铁链子,一边说你怎么还跟安婆婆聊上了?猴子说是啊,不然光做手术多无聊?我说她给你做什么手术啦?猴子用下巴一指旁边的托盘,说喏,那是我脊背上的肉,安婆婆说她想研究一下大慈悲掌,所以就割下来一块肉。 我看着那块肉,打了个哆嗦,说疼不疼? 猴子翻了个白眼,说废话,你割一块试试?妈的,这老王八蛋,割一块还嫌不够,还想把我整个脊背的肉都割下来研究。还好你来的及时,否则我现在只剩一副骨架了。 说话间,我已经将他的铁链子卸完了,猴子跳起来,先把衣服穿好,便拉着我走。我走了两步,脑子一晕,双腿便软倒在地。猴子说卧槽,你到底还行不行了? 我说行、行,走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一步也走不动了,猴子一咬牙,将我背在肩上,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他本就有伤,还被割了块肉,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刚走到门口,一个驼背的妇人便拦了过来,冷声说道:“去哪儿?”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30 万虫噬咬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三次加更 看着安婆婆沉冷的脸,我的一颗心坠了下去。i.. “哎呦,这不安婆婆吗?!” 猴子突然把我一扔,身手便握住了安婆婆的手,说安婆婆,你上哪去了。我等你好久都等不上你,只好自己去外面找你啦!我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猴子发疯。 猴子一边说话,一边抓住安婆婆的手,同时狠狠一拳捶向安婆婆的腰间。安婆婆猛地一甩手,接着胳膊肘一撞,猴子便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旁边的货架上,货架上的十几个罐子便哗啦啦洒了一地,那些手掌、胳膊、眼睛什么的也滚了一地。 我着急地回头看去,说你没事吧? 猴子的脊背本就有伤,又被剜下来一块肉,怎么可能没事?他疼的倒抽凉气,嘴上还说:“唉。我的美男计失败了啊,估计安婆婆不喜欢我这型的……” 安婆婆走过去,将猴子拎起,又将猴子锁在手术台上,然后才出来指着我,说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说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啪”的一下,安婆婆直接甩了我一个大耳刮子,说我也没兴趣知道,反正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然后她将我也拎起。将我锁在了猴子旁边的一张手术**上。 我的头晕,四肢也没力气,否则就算打不过安婆婆,也要和她大战好几个回合的,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束手就擒。我趴在**上,和旁边的猴子面面相觑。 猴子说你这是干啥来了。自投罗网很好玩吗?亚乐杂技。 我说我日,我要不是中了毒…… 我话还没说完。赶紧就闭上了嘴巴,然而这果然躲不过安婆婆那头老狐狸。安婆婆拿起手术刀,正准备继续对猴子下手,听见我说话,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你说什么,你中了毒?中的什么毒? 我眨眨眼睛,说就中的你之前给我们大伙下的迷药啊! 安婆婆说放屁,你不是早醒过来了吗?她一边说,一边抓住我的手腕给我号脉,还检查我手掌上的纹路。接着,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瞪着眼道:“是你杀了我的毒君?!” 我说不是我要杀它,是它不自量力想偷袭我,才被我一巴掌给拍死的。 “你这个王八蛋!” 安婆婆大吼:“我要杀了你!”她一边说,一边伸出两只如枯木一般的手掌,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呃呃呃”地叫着,但是完全抵挡不住,猴子在旁边大叫,你这个死老太婆,有本事来对付我啊!你不能看他长得帅,连杀人都优待他吧?! 安婆婆完全不理猴子,依旧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我本身就残毒未消,脑子昏昏沉沉的,再被他这么一掐,更是很快就意识模糊起来,只能听到旁边的猴子不停大骂,而且骂的越来越难听,到后来甚至用河南话骂了起来:“我日嫩姐,考嫩娘那蛋……” 可是无论他怎么骂,安婆婆都不理他,依旧死死地掐着我的喉咙,似乎要一口气将我掐死才肯罢休。猴子见骂她不管用,又骂起我来,说我是个蠢货,脑子进了水,才主动承认自己中毒。 我一口气都吸不上来,却还是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本来就是蠢货啊,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放屁,放屁!” 猴子的声音竟然哽咽起来:“谁敢说你是蠢货,老子弄死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想让老太婆再对我动手,所以才主动承认中毒的?” 我笑了一下,这家伙还真不傻,不过,我又一次看到他掉了眼泪,这人生也不算白过了。我颤颤巍巍地说:“我死了以后,王瑶就……”话还没说完,我的喉咙突然一松,安婆婆竟然松开了我的脖子,我赶紧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人生中第一次知道原来能够自由呼吸都是这么痛快。 安婆婆冷笑着说:“我差点忘了,你既然中了毒君的毒,那你就成为世上最毒之人了,我正好可以拿你做做实验,也算物尽其用了。” 我懵了一下,这意思是说,我暂时可以不用死了? 旁边的猴子赶紧说道:“你把刚才的话说完啊,王瑶就怎么样?” 我回头看着他,说不怎么样。 猴子说扯淡,你肯定没说完,你是不是准备说,王瑶就交给我照顾了?哎呀,这我怎么承受得起,不过你既然开出口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也把王瑶娶回家吧…… 我说滚,有多远滚多远。 我俩说话的时候,安婆婆便走到一边,打开一个一人多高的炉子,在炉子口窸窸窣窣,也不知在干些什么。我跟猴子说,我现在脑子越来越晕,看东西都成重影的了。 猴子说是吗,这是我上次借你的十块钱,现在还给你吧。 我一看,这王八蛋嘴巴里叼着个五块钱--天知道他怎么搞出来的?我说大爷,你行行好,咱俩都死到临头了,能不能别再玩了。猴子笑了起来,说放心吧左飞,我找人给咱们看过命,各个都是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的面相,安婆婆死一百回,咱们都死不了! 我说当真? 猴子说当真! 话音刚落,安婆婆便朝我走了过来,卸开我身上的铁链子,又将我的身子提了起来。我不知道她要干嘛,但知道她肯定不安好心,所以忍不住大叫起来,说你要干嘛! 猴子说对,你要干嘛!别看他长得帅,就动什么歪心思啊! 安婆婆冷笑一声,说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中了毒君的毒还没死,但是他既然中了毒君的毒,我就把他喂了我那些小**物们,再培养一个毒君出来。安婆婆一边说,一边拎着我朝那一人高的炉子走去。安婆婆说的轻巧,什么小**物,可想而知,都是些什么! 我哇啦啦地大叫,说你还不如直接宰了老子,何必要让老子受这种苦! 猴子也大叫,说安婆婆,你别着急啊,你不是要研究大慈悲掌吗,继续割我的肉啊,一会儿再研究他身上的毒行不行? 安婆婆说你也别着急,我把他扔到炉子里,就继续来割你身上的肉! 安婆婆一边说,一边把我丢进了炉子里。 炉子里黑洞洞的,外表看着只有一人多高,而我竟然硬生生往下落了好几秒才落地。落在地上,我便听到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不少东西朝我爬了过来。 我一哆嗦,双手一按地,便摸到什么滑滑腻腻的东西。我赶紧往回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东西直接咬住了我的手,我“啊”的一声惨叫起来,然后猛地一甩手,那东西便被我“砰”一声甩在炉壁之上。 猴子在外面大叫,说左飞,你怎么样了? 我说我草你老母,你不是说咱们都是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的命吗?! 猴子也大叫,说安婆婆,你赶紧把他给弄出来,不然老子和你没完! 数不清的东西朝我窸窸窣窣爬来,我赶紧站起,迅速适应了这里面的光线,再借着头顶洞口透出来的一点光亮,我清楚地看到四面八方爬过来好多的蝎子、蜈蚣、蟾蜍、蜘蛛、蛇,甚至还有一拱一拱、身上全是尖刺的毛毛虫…… 我发誓,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虫子。 我***就是混个黑道,咋还能遇到这种事情?我混的到底是黑道,还是江湖啊?!我站起身来,站得笔直,一方面摊开双爪,一方面暗暗调运真气散至全身。 我就不信了,我的缠龙手连兵刃都不怕,会怕这些个玩意儿?! 来吧,有多少,老子弄死多少! 飕飕--唰唰--窣窣-- 无数的虫子朝我爬来、窜来、袭来,攻来,有的跃起来咬我的手,有的从我的裤腿钻进去,有的缠上了我的小腿。我使出缠龙手来四处乱抓,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并没办法将它们全部解决,但只要落在我手中的,无一例外被我当场捏爆。 无论是蛇,还是蟾蜍,或者是蜈蚣,只要进入我的手中,必然落个四肢粉碎的局面。就是那浑身长满尖刺的毛毛虫,也被我轻轻一捏便化成一滩恶心的汁液。 这些汁液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有的甚至流进我的嘴里,又苦又涩、臭不可闻。 但是,被我解决的始终只是小部分,大部分毒虫还是咬到了我,遍布我的整个身体。我的真气就算能够解毒,也抵挡不住这么多毒虫同时的进攻。人们发誓的时候常说天打雷劈、万虫噬咬,我没尝过天打雷劈的滋味,但是现在尝试了万虫噬咬的滋味。 怎么说呢,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麻…… 我的脑子越来越晕,终于有些忍受不住,先是双膝跪倒在地,接着整个身体也倒在地上,任凭那些虫子随意撕咬我的身体。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在昏过去之前,我听到猴子仍在破口大骂,听到安婆婆正在吩咐下面的人,说这个左飞竟然逃出来了,牢房估计出了问题,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431 我,安然无恙 我昏过去了。 或者说,我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得既漫长,又短暂。漫长是因为,我浑身上下布满了安婆婆所养的毒虫,从眼皮到脚趾。无一处不覆盖,被万虫缠绕、叮咬的滋味,当真度秒如年;短暂是因为,我能清楚地听到外面所发出的声音。 我听到楼下乱了起来,有人大喊:“安婆婆,他们逃出来了!” 他们,当然指的是青海七雄和黄杰他们,都这个点了,应该都醒过来了,乔木和黄杰总有办法卸开他们身上的铁链,然后逃出来和安婆婆的人打成一团。 安婆婆惊呼着说:“什么?!”然后声音越来越远,想必是冲下楼去和他们打起来了。 再接着,猴子也板叫起来,说左飞、左飞!黄杰他们都出来啦。你再坚持坚持,他们马上就能来救你的!我想回应他,说不用啦,我估计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但我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我的真气就算能疗伤、能疗毒,但是哪里抵得住这么多毒虫的同时进攻?这四年多来,我经历过无数的生死边缘,经历过无数的凶险和危机,可是没有哪次比得上现在这般凄惨。 说实话,我宁肯被雷劈。起码能给我个痛快,也不愿意被这万虫噬咬。我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听到楼下乱成一团,又听到战场慢慢转移到了楼上,四周响起一片叮叮当当地打斗之声。想必是黄杰他们攻到楼上来了。猴子又在喊:“先别管我,左飞在那炉子里面。先救他出来再说!” 但是每次有脚步声朝我这边靠近的时候,就必然有人截断了他,安婆婆这边的高手也有不少,之前就能和青海七雄战个平手,更不用说还有安婆婆这样一位本身功夫高强,又极其擅长用毒的高手坐镇了。 悬,非常之悬。 猴子哇啦啦地大叫,四周一片打斗之声,粗略估计就有几十个人聚集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面。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外面吃力地拍着炉壁,说左飞、你还好吗? 我一听声音,便知是黄杰。而且从他的声音和动作来看,必然已经受了重伤--他本就有伤在身,又经过这么一番剧烈打斗,肯定撑不了多长时间。 我突然觉得我有些力气了,身上的疼痛感也小了许多,我躺在黑漆漆的地上,说我还好。黄杰说你还好就出来啊,大家都在外面打的激烈,你别在里面装死,快出来帮我们来。 我说我出不去。 黄杰说有什么出不来的?这炉子又不是什么材质特殊的宝物,你用你的缠龙手随便一切,这玩意儿就开了。我说我真出不去,我连站都站不起来,黄杰呸了一声,说你咋这么废物? 我一听就火了,说别叫我废物!亚乐土圾。 黄杰说你不是废物,那你倒是出来啊! 我也来了气,双手一撑地,又噼里啪啦按爆了不少虫子,然后慢慢站了起来,又听噼里啪啦一阵声音,那些虫子竟然主动从我身上脱落,洒了一地。我觉得奇怪,环视四周,此时我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炉内的环境,惊悚地发现四周竟然落了一层又一层的虫子。 那些蝎子、蜈蚣、蟾蜍、毒蛇、蝙蝠、毛毛虫……竟然全部死翘翘了,一个不落,全在地上躺着!我惊恐地摊开双手查看,发现伤口不少,但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不过颜色有些奇怪,紫黑紫黑的,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 可是,我既然中了毒,怎么头不晕、眼不花,那些咬我的虫子反倒全死了?一时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充满力量,体内的真气也极其充盈,在四肢百骸翻腾不已。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黄杰,快躲开!” 原来是有人一刀朝着黄杰劈来,而黄杰已经身受重伤,靠在炉子边上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刀朝自己斩来。与此同时,旁边的炉壁“咔嚓”一声脆响,已然破裂开来,接着伸出了一只紫黑紫黑的手,“铛”一声便抓住了那柄劈过来的刀。 一刀、一人、一手,时间仿佛定格。 黄杰颤巍巍地扭过头来,说左飞,是你么?紧接着,又传来咔嚓嚓数声响动,整个炉子都跟着裂了开来,我从炉中走出,一脚便把眼前使刀这人给踢飞了,用无声的行动回答了黄杰的问题。 我站在黄杰面前,黄杰看了我一眼,又朝着已经破裂的炉子里面大喊:“左飞,左飞,你还好吗?” “……”我说:“你眼睛瞎了啊,我就是左飞!” 黄杰瞪着一双眼,说怎么可能,左飞是个小白脸,绝不可能像你这么黑的!我说我被毒虫咬了,毒液扩散,自然变黑,等毒液散去,我就变回来了,你听不出来我声音么? 黄杰点头,说听得出来,但你这样还是太吓人了。 我不再理他,环视四周,屋子里果然十分热闹,至少几十个人在这里打架,瓶瓶罐罐地都打了一地。乔木和萧木正在围攻安婆婆,其他几雄则在对付安婆婆的手下,郑午也在其中。 郑午虽然也伤势未愈,但是打起拳来依旧一板一眼,和安婆婆的手下打的如火如荼。看看郑午,再扭头看看旁边奄奄一息的黄杰,简直不能比啊,到底谁是废物? 我忍不住埋汰了黄杰几句,黄杰苦着脸说:“练气,我比不过你们;练体,我比不过郑午,刺探情报,我比不过马杰,还怎么活啊……行了,你赶紧去救了猴子吧。” 我回头朝着里屋的手术台看去,只见猴子还趴在**上哇啦啦骂着,我们中间隔着重重人影,所以他并未看见我已经从炉子里出来了。 我拎起黄杰,穿过重重人影,朝着猴子那边奔去。 黄杰骂了起来,说你救猴子就救猴子,拎我干嘛? 我说你这么废,万一被人偷袭了怎么办? 黄杰不言语了,任凭被我拎着。来到猴子身边,猴子抬头疑惑地看着我,我伸手便把他身上的铁链子撕裂了,猴子从**上坐起来,看着黄杰说道:“这黑哥们是谁啊?” 我说我是你大爷,你不认识了? 猴子一脸惊悚,说左飞,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然后又乐了起来,说哎呦,左飞变黑了,我成咱们这几个人里最帅的啦!黄杰在旁边说呸,我才是咱们这里面最帅的。 我说你俩可拉倒吧,等我这浑身的毒液散去,我还是潇洒**的左少帅。话虽这么说,可猴子还是握住了我的手,眼睛里泛着泪花,说你没事,就太好了。 我说必须没事啊,你不是说了吗,咱们都是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的命格。 猴子的眼睛更红,说那是我瞎编的。 我:“……” 猴子拍拍我的肩膀,说左飞,你掩护我和黄杰,我俩去取一下武器,被安婆婆放在隔壁房间了。然后又问黄杰,说你行不行了?黄杰说行,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猴子点点头,说刚才辛苦你啦,第一个冲到楼上来,给我和左飞争取了时间。黄杰说哎,我就是没刀,要不然早削死安婆婆了。猴子哈哈一笑,说走,咱们去拿刀吧。 我掩护着他俩往外走去,我在前,他俩在后,我不断击飞冲过来的打手。屋子里挤挤嚷嚷的,还是不断有人上楼而来,用竹子搭建的小楼摇摇欲坠,感觉随时都要崩塌。 刚走到一半,一阵呼啦啦的风声突然窜了过来,我一抬头,竟然是安婆婆。安婆婆狠狠一掌朝着猴子拍去,嘴里还喊,说哪里走?乔木和萧木在后面拼命追击,但是依旧追不上安婆婆的动作。 此时,我的体内真气沸腾、涌动,四肢百骸也充满力量,浑身上下充斥着昂扬战意,十分期待能和高手一战。按理来说,我肯定不是安婆婆的对手,可不知怎地,现在的我对自己极有信心,便使出缠龙手去抓安婆婆的手掌。 安婆婆击到一半,突然窜出来个黑家伙,使她大吃一惊,连忙变招,狠狠一掌朝我击来。砰的一声,我的身子便飞了出去,我的心里暗暗叫苦,果然还是不能对自己太有信心啊。 安婆婆站定身子,看看自己的手掌,似乎有些吃惊的模样,说你是谁? 我就日了,怎么一个个都认不出我来?我就算是变黑了,也不至于模样都改变了吧?我扶着旁边的架子站起,说我是左飞!安婆婆瞪大了眼睛,说怎么可能,你不是…… 她回头朝那炉子看去,这才看到炉子已经四分五裂,她急匆匆地奔过去,一看里面布满了各种毒虫的尸体,不禁“啊啊啊”的叫了起来,然后又跟疯了一样四处击打起来。 砰砰砰砰砰! 安婆婆的手掌击在各处,本就不太稳健的小竹楼越发摇晃起来,我用手一指猴子和黄杰,说你俩赶紧去拿刀!二人立刻窜了出去,而安婆婆则疯狂地大喊大叫:“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轰隆! 竹楼不堪重击,终于彻底崩塌,所有人都跟着朝下坠去。 1432 清凉寺,高僧现 轰隆!轰隆! 两声巨响过后,这排小竹楼便塌成了一片废墟,现场人头攒动,无数人影从废墟中爬出,狼狈地奔向前方的一块空地。()如此,战局也就更加扩大。不再局限于一小间屋子,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难以想象安婆婆手下竟然有这么多的人! 而废墟之顶,安婆婆站在那里,气急败坏地喊着:“都让开,我要杀光他们!”安婆婆一声令下,她的人立刻朝着四面八方散去,而且一个个面露恐慌之色,好似知道安婆婆要使什么招儿似的。 我们的人看情况不对,也纷纷朝着四周而去,而安婆婆也不等她的手下散光,立刻单手一扬,一大片黑沙便飞了出来,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这黑沙臭不可闻,而且这扬沙的速度极快,一瞬间便几乎覆盖整个院子。 斜侧里,猴子持着金銮刀冲了出来,冲着众人喊道:“这沙有毒,快遮住皮肤!”众人纷纷提起袖子遮住颜面,但这依旧抵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沙子,从脖颈间、指缝间钻进来,一旦蒙上皮肤。便泛起一片的紫色水泡,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众人纷纷扑倒在地。 我天,世上怎么会有安婆婆如此恐怖的人! 按理来说,我们这么多人,单拼实力的话。未必不是安婆婆的对手,可大家对她的毒却是一点辙都没有。所以除了跑,还是跑。 就在众人纷纷被这黑沙所袭,浑身痛痒难当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这边却是安然无恙,我那本就紫黑的皮肤一点事都没有。也是,我被那毒君蜇过,还被那无数毒虫咬过,都一点事都没有,怎么会惧这区区黑沙? 众人抵挡不住这黑沙,纷纷四处逃窜、逃避,安婆婆从房顶上奔下来,一边追击众人。一边扬着黑沙。 青海七雄里的老六一边跑,一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便被那黑沙洒了一脸。一瞬间里,他的脸上便起了无数的大水泡,整个人也“啊啊啊”凄惨地叫着。 “大哥!” 老六猛地跪倒在地,口鼻之中尽皆喷出黑色的血,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显然,这黑沙洒在别的地方,和洒在脸上也有不同效果,安婆婆这一手下毒的功夫,可比直接打架要利索多了。 “老六!”本来奔在前面的乔木一听声音,立刻返身赶了回来。 “你去死吧!”丧心病狂的安婆婆才不管对方是谁,一心要把我们的人全部杀光。她见乔木冲过来,立刻又扬出一把沙子,甭管多高的高手,在这黑沙面前似乎都要扑街。 我既然不惧这黑沙,自然当然不让地冲过去,猛地拦在乔木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下这层层黑沙,使得乔木可以去拖拽自己的兄弟。安婆婆本就气急败坏,一看是我,更加面目狰狞,再次一把沙子朝我扬了过来,而我依然不惧,硬挺挺地迎上去,然后一招混元归一便朝她抓了过去。 我的手掌穿过层层黑沙,确实一点事都没有,安婆婆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又使出别的手段,狠狠一掌朝我拍来。我们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我就算不怕她的毒,可单比实力,我也不是她的对手,登时一股巨力朝我袭来,我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 安婆婆最引以为傲的毒君,还有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培养的毒虫,均死在我的手上。可以说,我现在就是安婆婆最痛恨的人物,这个驼背的妇人以极快的速度朝我奔来,然后狠狠一脚朝着我的脑袋踢来。 “你去死吧!”安婆婆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毫不怀疑,她这一脚能将我的脑袋踢烂!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和一道蓝光突然闪现,从两边齐齐朝着安婆婆劈斩而去,竟然是猴子和黄杰来了。面对金銮刀和回龙刀,就是安婆婆也不敢怠慢,立刻脚尖一弹、往后退去。而在我身后,一个人猛地把我抓起,往后退了数步,正是郑午。 与此同时,安婆婆再次扬手,一大片黑沙又漫天盖地地扑了过来。猴子和黄杰本就身上有伤,为了救我已经拼出全力,现在连刀都没收回去,哪有余力再避开这黑沙? 眼睁睁看着这黑沙即将盖到二人面上,我绝望地大叫了一声:“不!” 就在此时,突然“铛”的一声响起,这声音震耳欲聋,似乎连我的心都跟着震了一下,接着一声重重的佛号响起:“阿弥陀佛,安婆婆,你又在做伤天害理之事了。” 这声音浑厚、低沉,充满阳刚之力,紧接着,一道红色格纹的袈裟突然飞了过来,将猴子和黄杰二人面前的黑沙尽数卷下。“砰”的一声,一位颇有年纪的和尚已经站在我们面前,手中还端着一只木鱼,他将袈裟收回,又敲了一声木鱼,念道:“阿弥陀佛,安婆婆,这次我可饶你不得了。” 我吃了一惊,这是哪里来的和尚?亚央每号。 再回头一看,四面八方竟也窜出来不少和尚,一个个都手持棍棒,看上去威风凛凛,将这院子尽数包围下了。 “猴哥、杰哥、午哥!”一个声音响起,竟是马杰跑了过来,冲着三人说道:“我把救兵搬过来了……我飞哥呢?” 我绝望地说:“我就在这,你看不见我?” 马杰低下头来,惊恐地说:“飞哥,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和你说吧。” 马杰愣了半晌,说那是不是说,我要成为咱们这里面最帅的了?我说做你的梦去吧……对了,你怎么找来一群和尚做帮手的,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方面的人脉啊? 马杰摸摸头,说我哪有这个本事,是张火火叫过来的。 “飞哥。” 张火火果然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我的尊容,正欲开口,我立刻打断了他,说好,你不用说了,这些都是清凉寺的高僧?张火火说是的,昨天来安阳的时候,猴哥便兵分两路,一方面从山西抽调人手,一方面安排我去清凉寺找人……来的有些迟了,抱歉,那位是我的师伯,玄慈大师。 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之前我们护送玄苦大师的遗体回河南清凉寺时,曾见过这位玄慈大师。玄慈大师是玄苦大师的师兄,同时也是清凉寺的住持,本事自然也是一等一的。 不过,听玄慈大师这语气,应该和安婆婆是老相识了? 玄慈动了动袈裟,便把安婆婆的黑沙尽皆收去,安婆婆登时叫了起来:“玄慈老贼,你又来管老娘的闲事?” “阿弥陀佛……”玄慈又敲了一下木鱼,道:“安婆婆,你研究药物、毒虫,虽然害了不少人,可是也救过不少人,所以老衲始终不忍杀你。可是近些年来,你做事越来越乖僻,而且滥杀无辜,老衲便留你不得了。” 安婆婆呸了一声,说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杀我?千万别告诉我,你们清凉寺的和尚要一起上,动用你们的北斗七星大阵! 玄慈摇头,说对付你,还用不着。 安婆婆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玄慈,说玄慈老贼,你口气不小!有本事今天就别放过我,否则我改日一定登门,毒死你们清凉寺的所有和尚! 玄慈面色一变,说你个歹毒的妇人,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手中的袈裟突然一抖,那张大红色的袈裟便朝着安婆婆席卷过去,安婆婆伸手一抓,就听“嘶”的一声,那袈裟便从中撕裂开来。 “呵,你就这点……” 安婆婆的话还没说完,眼睛便已瞪大,原来袈裟之后,站着玄慈。玄慈伸出敲木鱼的杵,朝着安婆婆的脑袋狠狠砸去,安婆婆伸手一挡,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一双手便变得血肉模糊。 更渗人的是,安婆婆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啊…… 安婆婆叫的更加疯狂,突然两只袖子一摆,又有数只毒蛇、毒蝎从她袖口飞出,朝着玄慈飞了过去。玄慈伸手一抓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听“哗”的一声响动,衣服一卷,便将那些毒物尽数包裹。 玄慈的袈裟,以及里面的**都脱下来了,他的上半身自然光秃秃的,不过这位已过七十岁的老僧,身上的肌肉竟然一块一块,看的我都自惭形秽,好一个金刚大僧! “孽畜,还不悔过?!” 玄慈一声怒吼,震得我们旁人的耳膜都嗡嗡直响,猴子情不自禁地说道:“这‘佛门狮子吼’果然名不虚传!” 玄慈这一声吼叫是冲着安婆婆而去的,安婆婆“啊”的一声惨叫,两只耳朵都渗出鲜血,脚步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玄慈上前一踏,金刚杵狠狠砸在安婆婆的胸口。 “砰”的一声巨响,安婆婆便跌飞出去,当场毙命。 玄慈走过去,冲着安婆婆低诵了一声佛号,旁边便窜出几个和尚,将安婆婆的尸体抬走了。这时,玄慈方才回过头来,冲着众人说道:“是谁中了大慈悲掌?” 1433 妙手仁心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四次加更 “我们几个。” 猴子站直了身体,指着自己,以及黄杰和郑午,说我们仨,中了大慈悲掌。 玄慈却摇头,说据我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四个人中了大慈悲掌,还有一个在哪?我坐在地上,说是我,不过我已经好了。玄慈朝我看了过来,皱着眉道:“我明明听见声音了,但是人在哪呢?” “……”我说:“大师,我在这里,我有点黑,你看不见我。” 玄慈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道了声阿弥陀佛,施主怎地如此之黑,是异族人士吗?我拼命摇头,说我不是异族的。我就是汉族的,我之所以这么黑,是因为被安婆婆的毒虫子咬了,毒液还未散去。 玄慈一脸震惊,说你这是中毒了么?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快告诉我,你是被哪种虫子咬了的,只要不是被那“毒君”所噬,老衲都有法子救你! 我的心里一凉,说玄慈大师。我不仅是被毒君给咬了,还被许许多多的虫子给咬了,少说也有好几百只,不过它们现在全都死啦!我越说越伤心,说大师,我还有救吗? 玄慈一听。更是十分吃惊,拉起我的手腕。便为我号起脉来,越号,面色就越是震惊,说天啊,你的体内竟然积了上百种毒素! 我一听,心里愈发凉了起来,说大师,我是不是没救了? 玄慈皱着眉,说可是,你体内虽然有这么多毒素,你却依旧活蹦乱跳的,好像一点都没受这些毒素影响。我说是的。不仅不受影响,而且好像比之前更充盈了,大师,我是不是回光返照? 玄慈摇头,说回光返照不是这样子的……你先将你的经历讲给我听。 我便把之前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先从拍死毒君开始,接着又用真气逼出毒液,最后又被安婆婆扔进万虫炉里,结果我没有事,那些虫子却都死了,一五一十地讲给玄慈来听。 玄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吃惊,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疑惑,听到最后,抓着我的胳膊,说你的真气这么厉害,竟然连毒君的毒液都能逼出? 我说是的,不仅能逼出毒液,还能给我自己疗伤,比如说你看……我把胳膊抬起,上面有一些被虫子咬过的痕迹,现在已经好的都差不多了。也不知怎地,我对玄慈大师十分信任,所以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仅说出自己真气的秘密,还坦言自己能够治疗岔气。 玄慈啧啧赞叹,说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那“毒君”是安婆婆费了好多年功夫才培养出来的,堪称天下第一毒,端的厉害得紧。你被这毒君咬过之后,本来是必死无疑的,但是因为你的自身真气,成功地将大部分毒素逼出体外,但是也有一小点毒素留在体内。 这些毒素不仅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反而像是“疫苗”一样,可以保证你不再被其他毒物侵犯……这也就是其他虫子再咬你,反而被你毒死,以及安婆婆的“断魂砂”也伤不到你的缘故,堪称因祸得福啊! 我也开心不已,说玄慈大师,那是不是说我,以后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 玄慈点头,说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一般的蒙汗药、迷药、毒药都对你失去了效果,因为你体内的毒素可比这些东西要毒多了啊!不过这毒君的毒素到底会不会对你产生影响,现在还不可知。 听了此话,我是又喜又悲,喜的是我要真百毒不侵了,以后行走江湖还怕谁啊?悲的是担心这毒君的毒素在我体内残留,说不定哪天就把我给嗝屁了。 不过我跟着猴子久了,自然产生乐天派的性格,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说,只要现在好好的就行。我看看自己发黑的手掌,说玄慈大师,那我这皮肤的颜色到底还能不能恢复了? 玄慈说按照常理推论,待毒素褪去之后,自然能恢复本色。但是你这种全身中毒还不死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论,还需要施主继续观察。 我说好吧。 猴子搂着我的胳膊,说左飞,褪了干嘛?你这样就挺好看的,真的,这样你以后就能在暗中保护我们了。 我:“……” 接下来,玄慈又检查了猴子他们几人的伤势,得知安婆婆为了研究大慈悲掌,甚至割了猴子的一块肉下来,不禁摇头叹道,这个安婆婆啊,走的门路真是越来越歪了……她这院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宝物,却不知道加以利用,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接着,他便命人在园中拔了几味草药,一曰满天星,一曰开口笑,一曰天天乐,说是将这几种草药煎服,连喝三天,便能好转。 这三种草药,我只听说过满天星,却没听过开口笑和天天乐,想必是安婆婆园子里的独门草药。玄慈向我们解释,说仓天是练大慈悲掌的,这种掌法天生带着怨毒情绪,渗透到伤口中后,可以阻止皮肤细胞再生,所以伤口好的极慢。 而这几种草药能够有效抑制这种情绪,所以可以拿来治疗大慈悲掌的伤势。 猴子恭恭敬敬地向玄慈表示感谢,同时又感慨,说治疗的方法原来如此简单,可惜这安婆婆还想割了我的肉来研究。 玄慈却摇头,说一点都不简单。接着,他的面上呈现一丝悲伤之色,说我师弟玄苦,就是死在大慈悲掌之下,所以我才努力地去研究大慈悲掌,并且多次到大慈悲掌的发源地--少林寺去虚心求教,在藏经阁中翻遍了数万卷古迹,才发现了治疗大慈悲掌的方法。 而且,单单发现方法还不管用,这开口笑和天天乐,却是极为难找,其他地方我不知道,整个河南也就安婆婆这里有了。 我们几人咋舌不已,都没想到一个大慈悲掌,竟然引得玄慈大师如此辛苦,自然也就更加尊敬他了。玄慈大师正和我们说着话,一阵哭声突然传来,我们回头一看,却是乔木走在最前,青海五雄抬着老六走了过来。 乔木抹着眼泪,说大师,你救救我兄弟吧! 玄慈大师立刻走过去一看,只见老六面色发黑、口鼻出血,又探了探老六的鼻息,摇头说道:“这位施主已经去世了……各位,请节哀吧。” 青海六雄登时放声大哭起来,齐齐跪在老六的身体四周悲怮不止。他们到河南来,本来是为了救萧木的命,最后萧木的命倒是救回来了,却搭进去一个老六。 看着他们如此,我们几人的心里也酸酸的。 玄慈大师长叹了口气,低声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 安婆婆虽然死了,但是她园中的草药极为珍贵。在玄慈的安排下,一些毒物被毁去了,一些有价值的草药,则被小心翼翼地移植回清凉寺去。 完成这一切之后,玄慈便命人一把火烧了安婆婆的宅邸。后来才知道,玄慈大师对医药方面颇有研究,救过河南当地不少的百姓,堪称妙手仁心。 我们和青海六雄也跟着回到清凉寺去暂时住下,一来我们几人都需要静养疗伤,二来,青海七雄(老六虽然死了,但他们的名字不改)中的萧木,也需要我继续救治,所以他们并未回到青海,而是将老六葬在清凉寺的后山之后,继续伴随在我的身边。 在清凉寺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猴子他们积极服用玄慈大师准备的草药,大慈悲掌的伤势果然开始好转,一直以来不能痊愈的伤,此时终于慢慢愈合,并且开始长出新的皮肉组织。 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恐怕不出几天,他们就能彻底痊愈了。有这样的好药,我们第一时间当然想到的是周明,周明中过大慈悲掌三掌之后,快一年了都还没有好转,希望能给他也服用一下。 马杰担下了这个任务,带着草药奔赴广东去寻周明。 而我,玄慈大师也为我量身定制了一些草药,我喝过之后,身上的紫黑之色果然逐渐褪去,不过唯有一双手却迟迟不见褪色,十分奇怪。玄慈也解释不出所以然来,只说再等等吧,其他地方都褪去了,这个地方没道理不褪的啊。 那我也只好等着。 虽说一双黑手也不影响什么,但总觉得怪怪的,看上去也不好看,所以我便找来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这回可好了,马杰戴的是黑手套,我戴的是白手套,我俩可以建个组合,叫做黑白双煞。 按照周明传授我的治疗岔气的手法,初期应该是至少三天一次的,所以我也不敢怠慢,积极为萧木治疗。这三天里,我也和丁三尘通过电话,得知我们已经干掉狂龙,并且我们本身也没事之后,丁三尘也长松了一口气,说风台这回终于可以安宁了。亚央叉巴。 一个星期之后,大家都好的差不多了,唯有我的双手还是黑色的,让我着急不已,只能成天戴着手套。在清凉寺,我们呆的很舒服,这里不似少林寺那么繁华,所以游客也不多,每天看看和尚们练功、打坐,也是非常愉悦的一件事情。 然而,再愉悦也不能多呆,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们要回京城,青海七雄自然也跟着,他们还指望我给萧木继续治疗,所以自然寸步不离。我们回到京城的那天,马杰也回来了,说是已经把药送到周明手里,同时也带来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1434 万万不能招惹 马杰把药安全送到周明手里,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我们却看他忧心忡忡的模样,便问他是怎么回事。马杰告诉我们,这一次广东之行,他发现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猴子问道。 “广东那边的地下世界。也被一伙年轻人给占领了,而且他们的势力还在往整个华南扩散,大有一统整个华南的意思。”马杰幽幽地出口。 我们全都沉默下来。亚央央圾。 我们和星火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自然知道星火的规矩,如果有人在华南地区这么做事,身为华南地区星将的周明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也就是说,这帮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就算不是周明亲自授意,起码也是经过周明默许了的。 也就是说--我们不是唯一的实验品。 这个发现……怎么说呢,让我们有了些许“吃醋”的感觉,心里面有些酸酸的,就好比你一直爱着某个人,你以为这个人也同样爱你,到头来却发现原来你不是他的唯一。 这样打比方似乎有些不当。毕竟我们和周明也不是在谈恋爱,我们属于上下级的关系,我们只能有一个领导,但领导却不一定只有一个属下--道理我们都懂,但这个发现还是让我们有些吃醋。 “哎呦,大家不要想太多啦。”猴子嬉笑着说:“明哥自然有他的野心和远见,反正都是为了咱们国家好的,不要去计较那么多啦!周明要在仓天的地盘上搞实验品,没道理自己那边就不进行啊。这种事情想想就能想到的嘛。倘若华南的地盘也交给咱们,那还需要多长的时间?到时黄花菜都凉啦!总之,明哥的决定一定不会有错,大家要相信他。” 身为周明的脑残粉,至少研究了周明十年的猴子,在任何时候都选择无条件信任周明。猴子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大家自然也无话可说。我也说道:“我相信明哥,他自然有他的用意。” 我虽然没有猴子那么崇拜周明。但是经过几次有限的交往,我十分确定此人可以信任。 我们只管做好华北的事情就行,华南怎样,还轮不到我们来操心。 于是大家的工作重心迅速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和丁三尘见面,确定了风台区现在的安稳局势之后,我又去探望了黑熊。黑熊自从受了枪伤之后,一直在那间私人诊所养伤,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 现在,风台区一干大佬已经死干净了,各方势力的头马人物也被抓了起来,正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正适合黑熊这样有实力、又有资历的人出来挑这个大梁。 我找到黑熊的时候,黑熊正在一个楼顶的天台上晒着日光锻炼身体,老四在旁边鞍前马后。风台区一干大佬都死光了,只留下黑熊一个,堪称最大的赢家。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当初跟了我。 这个选择很明智,不是么? 得知我有意要将黑熊栽培成风台区的老大,黑熊连连推辞,说这怎么行呢,说风台区是你流血流汗打下来的,我怎么好抢你的胜利果实?我笑了,说你还记得吗,当初你跟我的时候,我就向你承诺,迟早有一天,让你的生意翻上十倍,现在正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 以及,即便你做了风台区的老大,也一样要受我管辖的,我不是喜欢做幕后,只是因为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风台区非要你来打理不可。 黑熊问我还有什么事情? 我说京城六大城区,已经被我们拿下四个,没道理不继续往前走了。 黑熊吃了一惊,说你的意思是,还想再拿下海店和潮阳? 我说对啊,怎么? “这不可能!”黑熊叫了起来:“飞哥,你可要三思啊!京城六大城区,同州、常平、景山、风台也就算了,这些地方本来就是咱们外地人的天下,所以群雄并起,被哪个地方的人统治都不奇怪,反正风水轮流转嘛!可海店和潮阳就不一样了,那里可正儿八经的是本地人得天下,是各种权贵和二代们聚集的地方,十分排外,外地人根本插不进去!” 我笑了,说事在人为嘛,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京城是全国人的京城,不是京城人的京城! 黑熊还是摇头,说飞哥,我在京城多少年了,从来没见过哪个外地人敢涉足这两个地方的,他们那边根本就不打架,也不屑于打架,单单玩弄权力,就足以将外地人耍的灰飞烟灭! 我依旧沉着淡定,说我们也是有后台的。 黑熊说我知道,在京城混的,哪个没有后台,但是……话还没有说完,黑熊突然沉默下来,仔细看了我一番,才说道:“飞哥,我跟你的时间不久,但是我知道你也是个很倔强的人,认准了的事便不会更改。 这样吧,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也不劝你了,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你说往东就往东,你说往西就往西……反正,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多活一天都是赚了!” 我乐了,拍拍他的肩膀,说别那么悲观嘛,等着和我一起笑傲京城吧。 说完这番话,我便离他而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黑熊便对风台展开了最后的收割。在整个风台,已经无人是他的对手,所以整个过程也很顺利。 在这期间里,我们也没闲着,仔细研究了一下海店和潮阳,发现确如黑熊所说(其实也不用他说,我们早就知道),这两个地方根本没有外地人插足的权力,乃是各种权贵和二代放肆的舞台。 外地人想插进去,简直太难。 为此,我专程去探访了一下龙大帅和风大帅,这两人,是我们目前在京城的最大靠山--当然,还有魏老,但那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太远太远,根本指望不上。 龙大帅和风大帅展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龙大帅愿意担任我们的靠山,乃是因为他将儿子交给了我们,希望龙公子跟着我们锻炼一番。但是他觉得,但其他城区练练就行了,到海店和潮阳,就有点太放肆了。 “我不是怕他们。”龙大帅说:“实际上在整个京城,让我怕的人还不多,我只是觉得麻烦。这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太多,随便伤了哪家公子都不好看,所以……” 而风大帅却鼓励我去干。 “没事兄弟,尽管闹腾去吧,出了事我担着……如果我担不起,咱们就一起去死。”风大帅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还是风大帅和我们的关系更近一些。 最终,经过一番调研之后,我们决定先行进入海店,因为海店的势力比较混乱,彼此争斗不休,没有潮阳那么团结,正好给了我们可趁之机。 在海店,可不能像其他城区那样,直接带着武力轰进去,否则就是分分钟被抓起来的节奏。所以,我们还是沿袭老路子,准备找一所学校暂时潜伏下来。 最终,我们选择了一所位于海店中心区域的大专,全称是海店财经大学,简称海财。别看名字起的排场,感觉牛逼轰轰的,其实就是个野鸡大学,不过这间野鸡大学,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的,那得需要相当过硬的关系,或是相当充沛的金钱,才能进入。 这所学校,号称**二代们的摇篮。各种家里有权有势的孩子,倘若考不上好大学,又不愿意出国的,就被送到这里来,起码接触的同学也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 说不定还能促成什么生意和婚姻呢。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有些孩子真的在这里广结了许多人脉,做成了不少的生意,甚至结识了一生的伴侣,给自身的家族添光加彩--当然,这样成器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孩子还是保持着二代们的荒淫习惯,各种飚车、吸毒、闹事,嚣张的不是一点半点。 可即便是这样的大学,也不好进。 我们也是托风大帅帮忙,才给我们办了入学手续。 得知我们决意要进入海店之后,进的还是海店财经大学之后,龙公子高兴坏了,也想跟着我们,因为他之前就是在海财上的学。并且为此回去和龙大帅闹了一番,但是被龙大帅狠狠训斥了一顿,说他们要去寻死,你也要去寻死吗?! 无论怎么哭求,龙大帅就是不答应,没有办法,龙公子只好继续驻守常平。 但是同时,龙公子也告诉我们,他早就从海财毕业了,对那边的情况不太清楚,但是他有打电话给以前的老师,知道了一些消息:有几个人是万万、绝对不能轻易招惹的,一个叫穆子阳,是海店区公安局局长的儿子;一个叫李秋峰,家里长辈是在中央部门工作的;一个是女的,外号小公主。 “尤其是这个小公主。”龙公子着重说道:“没人知道她的身份究竟是谁,但是好像没有她搞不定的事情,就连校长都拿她没有办法。所以,你们倘若见到这个小公主,一定要避开。” 1435 高调入学 我叹了口气,说龙狗蛋啊…… 龙公子生气地道:“我叫龙公子!” 我说好的,龙公子,我们到海店,不是游玩去的,不是享乐去的。我们是要实打实地拿下那块地盘。你说的那些人,倘若我们都不去招惹,还怎么拿下海店呢? 龙公子沉默下来,说那么,你们要怎么做? 我说不知道,我们还没有到海店去,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看嘛。龙公子也就不言语了,说好吧,祝你们一路顺风,我也想看看那些二代们臣服在你们身下的模样。 我嘴上说,那是肯定的啊! 但是我心里知道,这件事很难,难于上青天。有可能比我们拿下任何一个城区还难,但是我们怀揣着无敌的信念和决心,让京城本地人士看看,外地人也能在这里立足!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们扛着大包小包来到了海店财经大学。刚走到学校门口,就被气派的、金碧辉煌的校门,以及校门口停着的数百辆豪车给镇住了。 一眼看过去,就没有低于二十万的车。普遍都是五十万左右的,百万级别的也不少,偶尔也能看见一些超跑。看见这些车子的同时,我们同时把肩上的大包小包丢了。 不能丢人。 这是我们心里的第一感觉。 第二感觉是,这么牛逼的学校,肯定什么生活用具、床上用品都包了。还扛个毛的大包小包?看过了门口的一系列豪车之后,我们几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最终。猴子拍板决定,第一天到学校来,绝对不能失了脸面。 于是我们纷纷打起电话,调车。 目前,京城有四大城区都是我们的地盘,调来几辆牛逼轰轰、一出场就镇住全校的跑车还是没问题的。猴子搞了一辆白色的布加迪威龙,黄杰搞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郑午搞了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 我嘛,没弄跑车,而是弄了一辆吉普车。吉普车普普通通,不普通的是它的车牌,显示为某某军区。风大帅的座驾。就这车子,在长安街上逆行,都没人敢拦。 也就我和风大帅是结拜兄弟,所以他才肯借给我玩一天,而且我还得再三保证不能搞出事来。前面的跑车好弄,只要有钱就行,唯独这吉普军车,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足够装逼。 马杰?马杰压根没和我们一起来学校,他身为暗影,任务就是消失。 车子到齐了之后,我们几个分别坐上车子,空档轰着油门,三辆跑车加一辆军车,轰轰轰的声音震耳欲聋。即便是在权贵遍地的京城核心,这种场面其实也不多见,所以学校门口吸引了大量学生。 “卧槽,这又是哪家的贵公子?!” “也太他妈装逼了吧,真是给他爹丢人!” “知道你家有钱,就不能低调点?” 你看,即便是二代遍地、家境普遍不错的海店财经大学,仇富心理也是到处都有的。由此可见,富不富二代,也得看和谁比,在别地是富二代,在这里就秒变**丝。 学校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纷纷打量着我们的几辆车子。猴子按了一声喇叭,意思是差不多了,该高调的进学校了。自从之前在西城五中坐直升机牛逼过一回之外,我们其他的入学方式都挺低调、挺凄惨的,这回开超跑和军车入学还是第一次。 我们虽然都长大了,也成熟了,但碰到这种大出风头的事,还是忍不住内心激动起来。猴子的白色布加迪威龙开在第一个,黄杰的黑色劳斯莱斯开在第二个,我的吉普军车开在第三个,郑午的黄色兰博基尼开在第四个。亚丰斤巴。 四辆车子在众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鱼贯而入。 我刚刚跨进校门,就听到后面传来“砰”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撞了。我回头一看,我勒个擦,郑午的车子撞在校门上了!我们几个立刻跳下车去,朝着郑午的车跑了过去。 兰博基尼的引擎盖已经全部翘了起来,发动机也撞毁了一半,郑午从车上下来,愁眉苦脸地说:“我开车的技术本来就不好,这种超跑还又低又矮,特别难开……” 四周已经响起一片哄笑声,风凉话自然也从各处飘了出来:“哈哈,再让你们装逼!”“这回,修修车就得好几十万了吧?”“活该,真他妈活该!” 郑午更加沮丧:“真是抱歉,破坏了大家的装逼之旅……” 猴子摸着车子,说没事,既然装了,那就要装到底…… “嗯?”我们三人奇怪地看着猴子。 五分钟后,我们已经从各自的车上拿下锤子、扳手等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叮叮当当地砸起了车子。不一会儿的功夫,这辆价值两百多万的兰博基尼便成了一堆废铁。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猴子这么造,以往他连肉夹馍多加个蛋都舍不得的。 四周一片肃静,显然傻的不能再傻--即便是海财里最败家的败家子,也没有这么败的。 搞完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猴子往车顶上一跳,大声说道:“从今天起,大家就记住我们,我们是海店四公子!” 四周一片哗然,到处都低声念着我们的名字,海店四公子! 我心里也是一片卧槽。 好土的名字! 这绝壁是猴子临时想出来的,否则也绝不会不问我们就随便说出来了! 成功引起众人的注意和讨论之后,猴子便从一堆废铁上跳了下来,说怎么样,这名字不错吧,我苦苦想了一夜呢! 我:“……” 黄杰:“……” 郑午:“这名字真是太棒了!” 我们将其他三辆车子停好之后,便大摇大摆地进了海财,四周的同学也散去了。不过,想必“海店四公子”这个名字,以及我们的事迹,势必会马上传遍整个海财。 我们先去办理入学手续,我们每次念书,所选的专业都不一样,这次也是如此。所以大家在盖了章后,便去寻找各自的导员。 我的导员是一位已经四十多岁的大叔,在和我交谈的途中,便不断套我的话,想知道我的家庭背景。我将他领到窗边,指着停车场上的那辆军用吉普车说道:“老师,我是开那辆车来的。” 导员立刻不言语了。 主要是那车牌实在太牛逼了。牛逼到什么地步?牛逼到只要一出来,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个车子惹不起。 导员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宿舍,是个双人的,带独立阳台和卫生间。接着,他又亲自带我去领了课本,将我引到班级里去,这是一堂大课,教室里的学生挺多,满登登的。 导员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因为之前在同艺发生的不愉快,所以我没再沿袭之前的习惯,只普普通通的介绍自己叫左飞,从山西来的。我知道,一说“山西”这个地名,一般人都能和“煤老板”联想起来。 但是,山西这么大,有钱的煤老板又能有几个? 介绍完了之后,导员来回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学生说道:“王凯,你到那边坐去!” 一个挺高的学生起身,导员便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过去吧。我一看,王凯边上坐着一个玲珑剔透的小美女,马上明白了导员的意思。呵,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用眼神表示了感谢。 在班上同学的注视下,我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导员离开之后,班上一下就炸开了锅,该说话说话,该打牌打牌,完全不顾忌讲台上的老师。旁边的小美女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左飞,我叫凌蓓蓓,交个朋友吧! 我愣了一下。 坦白说,我已经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转学了,印象中好像有个**次了,其中遇到美女同桌的概率大概是一半,但是主动和我说话的,一个都没有。 凌蓓蓓是第一个。 突然对我这么热情,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若是往常,我早就大大方方地和凌蓓蓓交朋友了,我这人本来天生就喜欢交朋友,无论男女都喜欢交。可自从在同州发生过苏雪的事后,我对交朋友,尤其是交女性朋友,产生了些许恐惧心理。 我很担心会给凌蓓蓓带来噩运,这个姑娘看上去开朗又大方,我不愿意让她惹上麻烦,到时候她又被人绑架,那怎么办? 所以,我宁肯不交这个朋友。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我不喜欢交朋友,请放开我。”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我身上的杀气自然不用多说,眼神当然也是凶狠的--然而,凌蓓蓓却视而不见,反而“哇哦”一声叫了出来:“左飞同学,你很冷酷嘛,是我的菜!” 我:“……” 凌蓓蓓继续说道:“中午请我吃饭?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哈!” 我差点吐血,以前每到一个新的学校,我都得费好大功夫去和同桌搞好关系,如今来到海财,本来想着这次就算了吧,结果反而倒贴上来一个,简直叫我哭笑不得! 好像生活就是如此,越是不想怎样,它就偏要怎样。 我没再搭理凌蓓蓓,而是看向了王凯。根据我的经验,导员之前将他调开,他必对我怀恨在心,只要寻个合适的机会,他就要来找我报仇的。 1436 狠毒的小公主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五次加更 上午入学的时候,我们虽然学校门口闹了一场,还自封为海店四公子,看热闹的人也有不少。但海财毕竟大了,单单学生就有上万人,所以不认识我们的还是大多数。哪怕就是传消息,也传的没那么快。 果然不出我所料,待得下课,王凯便朝我走来。 我暗暗握紧双拳,心想这开学第一天,照旧还是扎起,先把名声打出去再说。谁知王凯到我身边,恭恭敬敬地说:“左飞同学,初次见面,我们做个朋友吧。”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 我有点蒙,情不自禁地也伸出手来,谁知旁边的凌蓓蓓突然一把将王凯给推开了,说你干嘛呀。少见风使舵,滚一边去!王凯幽怨地看了凌蓓蓓一眼,只好退了开去。 我更懵了,问凌蓓蓓什么意思? 凌蓓蓓笑嘻嘻道:“你别搭理他,他就是个狗腿子,看哪个有本事就巴结哪个。” 我乐了,说你的意思是,他是在巴结我喽?凌蓓蓓眨眨眼,说对呀。你这么有本事,谁不想巴结你哦。我更好奇,说我是第一天来,他怎么就知道我有本事了? 凌蓓蓓来了劲头,说嘿,刚才老何领你来的时候。对你卑躬屈膝那样,还主动给你找座位。咱班人可都看见了,谁不想和你做朋友!当然啦,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 老何就是我们的导员。我心里觉得好笑,心想这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凌蓓蓓又悄悄和我说:“能享受和你一样待遇的,咱班只有一个,就是他,陈子易!” 我顺着凌蓓蓓的眼神看过去,一个长相挺帅气的男生坐在角落,不过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仿佛谁都不爱搭理。旁边同学经过他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绕过去。似乎生怕惊动了他。 “陈子易可厉害,家庭背景很不一般。左飞,你实话告诉我,你虽然是山西来的,但在京城也很有关系吧?”凌蓓蓓眨着眼睛看我。 显而易见,这凌蓓蓓也是个投机分子,我还真以为她有多开朗热情,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我笑了一下,说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凌蓓蓓笑了笑,说好啦,知道你要低调,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我可是你的朋友啊,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可得照顾我。亚丰余才。 我哭笑不得,说你还是别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了。 一上午下来,凌蓓蓓不停地缠着我说话,各种溢美之词强加在我身上,一会儿说我长得好看,一会儿说我气质不同凡响,还说我手上戴的这白手套,一看就是国际大牌。 我说真不是啊大姐,这就是扑腾腾的白色毛线手套,街上的清洁工大妈人手一个。 但是不管我怎么说,凌蓓蓓都坚持认为我是故作低调。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凌蓓蓓一把勾住我的胳膊,说左飞同学,说好了请我吃饭,你可不能赖账啊!我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中抽出胳膊,说我还约了其他人的,不方便和你一起。 凌蓓蓓说没关系,我就跟着你,不会影响你们的! 我都无奈了,无论我走到哪,凌蓓蓓就跟到哪。来到楼下,和猴子他们汇合了,几个人看到凌蓓蓓,果然一脸吃惊,不约而同地冲我竖起大拇指,说还是你啊左飞,甘拜下风! 我说千万别误会,是她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我。 凌蓓蓓还吐舌头,说对对对,是我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你们好呀,我叫凌蓓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猴子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搞什么鬼,难道还想让凌蓓蓓重蹈苏雪的覆辙?我说我也不想让她跟着我,你说说怎么办吧。猴子说这好办,凭咱们的本事,甩脱一个女生还不容易? 走到半道,我们便借故去上了个厕所,凌蓓蓓再怎么死缠烂打,总不能跟着我进男厕所去,所以只好在外面等着。而我们,自然轻轻松松地从厕所后墙翻了出去,成功地甩脱了凌蓓蓓。 甩掉这个跟屁虫,我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来到海财的食堂,即便我们已经见过很多世面,但还是被海财食堂的气派给镇住了,上下一共三层,装修的跟豪华大酒店似的,处处都熙熙攘攘,而且饭菜还是自助餐模式的,不收钱,都包含在学费里了。 猴子疯了一样的打饭,而且还尽挑荤的吃,说是要把上午砸掉的那辆兰博基尼吃回来。妈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猴子到底是抠门还是大方了,我们打了饭,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一边吃一边打量周围的美女。 不愧是海财,这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会打扮,现在不过才开春,天气还冷的很,就一个个拼上了超短裙,大饱了我们的眼福。正看的高兴,一个姑娘突然气势汹汹地站在我们桌前。 “你们太过分了!” 正是凌蓓蓓。 我们都傻眼了,完全没想到都这样了,她竟然还跟得上来。凌蓓蓓指着我们,说你们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子对我!说着说着,眼泪便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说我就这么讨厌吗,你们至于这样? 我最看不了女生流眼泪,正要出声安慰,猴子便冷冷说道:“姑娘,不是我们不带你玩,而是我们太危险了,和我们在一起会有麻烦,是为你好。” 凌蓓蓓一挺她的小胸脯,说开玩笑,我凌蓓蓓是怕麻烦的人吗? 说着,她便坐了下来,一把将我的饭盆夺过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说我既然决定跟着你们,就不会怕麻烦的!而且你们初来乍到,想必有许多不知道不了解的地方,我可以当你们的向导呀!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转过了这么多学校,当真还是第一次碰到凌蓓蓓这种女生--她到底抽了什么疯,非要和我们在一起不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干嘛铁了心往一堆男生里混? 正当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答案很快就来了。 凌蓓蓓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那模样就好像几天没吃过东西似的。就在这时,十来个女生突然围了过来,一个个都是花枝招展的模样,为首的一个女生披着一头黑色长发,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一张脸蛋十分精致,还画着淡淡的妆,皮肤又白又嫩,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些女生走过来的时候,四周就连空气都仿佛安静了许多,一道道目光唰唰唰地看了过来。 穿连衣裙的女生走到凌蓓蓓身后,正在吃饭的凌蓓蓓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整个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她刚要回头,女生突然按住了她的头,“砰”的一声,将她的头按到了饭缸里面。 我的乖乖! 凌蓓蓓挺漂亮的一张脸,就这么沾上了无数的饭渣和汤汁。 “真可以啊。”身后的女生冷笑道:“又钓上凯子请你吃饭了?” 四周更安静了,全都看着这边。我们几个也懵了,也不知这是个什么情况,更不知该不该出手帮忙--毕竟,我们和凌蓓蓓也没什么交情,也不知道她和身后这些女生有什么恩怨? “小……小公主。”凌蓓蓓连头都不敢回,颤颤巍巍地说道。 小公主! 这个女生就是小公主! 哦天呐,龙公子昨天还跟我说,这位小公主是海财里万万不能惹的人物之一,这开学第一天就遇上她了,不只是巧合,还是缘分?我对这位小公主十分好奇,于是便更仔细看起她来。 很漂亮,确实很漂亮。 不过却有一颗歹毒的心。 “你看我干什么?”小公主突然冷冷朝我看来:“你再看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卧槽。 这妞儿果然够劲啊。 我笑了起来,说你长得漂亮,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公主恨恨地说:“你怎么不回家看你妈去?” 我耸耸肩,说我妈没你长得漂亮。 小公主愈发愤怒起来,突然从桌上抄起一支叉子,狠狠朝我的眼睛叉了过来! 我的天,一般人说“我要杀了你”,或是“我要挖了你的眼睛”,不过是说出来吓唬人的,而这位小公主倒好,说要挖人眼睛,就一定会挖人眼睛! 我见过狠的姑娘--说实话,王瑶就挺狠的,可王瑶再怎么着,也不会因为别人多看了她一眼,就挖了那人的眼睛。这小公主,果然不可理喻! 这小公主似乎有些功夫在身,叉人眼睛的动作又快又狠,估计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伸手捞住她的手腕,使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拍,便把叉子抄在了自己手里,接着又作势在她脸颊两边划了两下,小公主当即吓得“啊啊”大叫起来。 我把叉子往桌上一扔,说这次给你个教训,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记住一句话,不要惹我! 小公主哆哆嗦嗦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没事,方才更加大怒,狠狠一巴掌朝我扇了过来。我也怒了,这姑娘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我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然后狠狠一巴掌朝她屁股拍去。 啪! 1437 男厕所里的小公主 讲真,我打屁股的声音十分响亮,清脆又悦耳,不只是因为我用的力气大,还因为小公主的裙子下面几乎什么都没有穿,所以一巴掌下去几乎和她的肌肤完美契合。 啊! 小公主惨叫了一声。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还想伸出爪子来挠我。我看她还是不老实,于是继续按着她的脖子,啪啪啪地往她屁股上打。这一系列动作震惊了身边所有人,包括猴子他们都傻眼了。 在我打了七八下之后,和小公主一起来的那十几个女生终于反应过来,各自张牙舞爪地朝我奔来。我一回头,狠狠瞪了她们一眼,便吓得她们谁都不敢动了。 小公主刚开始剧烈挣扎,见挣扎没用,又开始破口大骂。我说你骂吧,你骂的越狠,我打的越狠。十几下过后,小公主终于不骂了。反而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看差不多了,便放开了她,拍拍手说:“再给你一次教训,下次可么这么走运了。” 小公主捂着屁股,脸上还挂着泪痕,神色却极为凶狠:“哪个年级、哪个专业的,敢不敢报个名字?” 我刚要说话,猴子一下跳了起来:“我们是--海店四公子!” 小公主恨恨地看了我们几眼,说行。你们有种,咱们走着瞧吧!便捂着屁股,在一干女生的簇拥下走远了。我知道自己刚才打的不轻,她的屁股现在必定又红又肿,起码要休息三天才行。 小公主虽然走了,四周却响起一片嗡嗡之声。不断有人冲我们指指点点,还有人说:“又是他们!上午砸跑车的那几个人。连小公主都敢惹,实在是太厉害了!”也有人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海财本来就是二代遍地走,山外有人人外有人,保不齐又是哪尊大神家的孩子呢。” 凌蓓蓓擦干净了脸上的饭粒,也站起来说:“真是对不起,害你们得罪了小公主。”面对她的道歉,我也是哭笑不得,说怪不得你不怕麻烦,原来你惹的麻烦本来就很大,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们了。 凌蓓蓓一脸的不好意思,说那你会怪我吗? 我说拉倒吧。本来就是那个小公主的错,为什么要怪你?那姑娘也太坏了,凭什么欺负人?谁知凌蓓蓓反倒更不好意思了,说这个,倒是我的错,不怪小公主要欺负我。 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被人欺负,还说是自己错的,便问她是怎么回事。凌蓓蓓便告诉我们,其实她家条件非常普通,甚至称得上是贫困,但是她妈妈砸锅卖铁将她送到海财来,就是希望她能钓一个富二代的小开。 但是小开哪有那么好钓的?生活费又很快花光,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偷了同寝一个富家女生的钱。关键是她偷就偷吧,还自作主张地给人家留下一张字条,说这算是我借你的,来日一定归还云云。就凭这张字条,凌蓓蓓很快被揪了出来,这个富家女生还是小公主的手下,所以凌蓓蓓就遭了殃,隔三差五地就被小公主逮住一顿暴打。 而且,小公主为了惩罚凌蓓蓓,还不让凌蓓蓓在食堂吃饭。凌蓓蓓只好躲开小公主,托别人帮她打饭(海财的食堂是免费的),但是谁帮凌蓓蓓,就会遭到小公主一顿暴打,所以凌蓓蓓只好不断找人请她吃饭,这不,今天就瞄上了我。 凌蓓蓓的面色难堪,不住地和我们说对不起。 猴子说行啦,现在小公主转移了注意力,应该暂时没空再找你麻烦了,你就安安静静地生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吧。凌蓓蓓看着我们几个,有些犹豫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几个应该都挺有背景的,但是这个小公主当真惹不起,在海财,就连穆子阳和李秋峰都要让她三分的!” 我说行啦,这件事既然和你没关系了,你就不用再操这么多的心了。 凌蓓蓓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拿了自己的包包站起来,冲我们几个点了点头,急匆匆离开了食堂。对待女生,我很少用这样尖锐的态度,不过为了防止凌蓓蓓成为我们的朋友,遭到不该有的劫难,也只能这样做了。亚丸介亡。 吃过饭后,我们便各自回宿舍休息去了。 海财的宿舍楼有好几栋,我们几人也分布在不同的宿舍楼里。我回了宿舍,果然如导员向我承诺的一样,向阳,还有独立的阳台和卫生间,最最重要的是,这是一间双人宿舍。 左边一张床,右边一张床。 左边那张床上有蚊帐,还有些衣服裤子,显然是有人的;右边这张床,铺盖都在床上堆着,还没展开,显然就是我的。我把床褥铺好,躺在床上点了支烟抽,不觉有点奇怪,和我同寝的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不过我在宿舍睡了一中午,也没见那个家伙回来,难道不住宿的吗? 下午上课,换了一间小的教室,不过座次基本没怎么变,还是我和凌蓓蓓同桌。凌蓓蓓好几次想和我说话,但是都被我冷冰冰地顶回去了。第一节大课下了以后,四五个男生突然朝我走过来,围住了我的课桌。 其中一个男生正是陈子易,就是凌蓓蓓之前说的那个“享有和我同样待遇”的男生。 陈子易说:“左飞,你胆子挺大啊,连小公主都敢惹?” 凌蓓蓓立刻站起来,说陈子易,这事和左飞没关系,是我惹出来的!陈子易看了凌蓓蓓一眼,说闭嘴,婊子,别以为傍了个小开,就没人敢拿你怎么样了! 凌蓓蓓被陈子易噎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气得通红通红的。 我看着陈子易,说你妈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随便叫一个女生婊子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吗?陈子易一脸冰冷地看着我,说难道你还不知道,自从你惹了小公主,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 我说所以呢,你也是小公主的走狗之一吗? 陈子易抬起头来,说山西来的土鳖,我不管你有什么关系,不管你家有多少钱,但是来到京城,就给我低调点,ok? 我说不好意思,我的字典里没有“低调”这两个字。 陈子易笑了,说好,你也应该知道,海财是不能随便打架的,咱们到厕所里去解决,谁告学校谁是孙子,怎样? 我说求之不得。 陈子易点头,说那行,我去厕所等你,你可以把你们那个什么狗屁“海店四公子”都叫来!说完,他便领着四五个同学朝外走去。我也站起来,凌蓓蓓却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说左飞! 我看着她,说你能不能别再跟我说话了,还嫌给我找的麻烦不够多吗? 其实我一点都不怕麻烦,我只怕自己闹的事不够多、不够大,但我就是不想让凌蓓蓓成为我的朋友。凌蓓蓓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我将她的手臂甩开,走出教室。 我走向厕所。 我当然没有叫猴子他们,对付个陈子易,还不至于叫我们海店四公子一起出场。海财的建筑设施很厉害,每一层楼都有干净整洁的卫生间。我推开卫生间的门,发觉事态有点超出我的想像。 卫生间里,不只有陈子易他们几人,至少有二三十个男生聚在这里,一个个打扮的都很时尚,染发的也有不少,个个都嘴里叼着烟,开口闭口都是纯正的京片子,“你丫”“操你大爷”“孙贼”什么的。 在这些人群里面,小公主竟然也在其中。 她贴着最里面靠窗的一堵墙,嘴里也叼着一支烟,正和旁边的男生调笑。男生们在她左右,都是一副小心赔笑、卑躬屈膝的模样。小公主不时地喷出一口烟,还拍拍某个人的脑袋,像拍狗一样,那人也立刻嘿嘿嘿的笑。 妈的,这里可是男厕所啊。 说实话,我本能地对小公主这样的女生有一丝讨厌,相信大部分男生都和我的想法一样。长得再漂亮又怎样,如此的不自爱,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我进来以后,厕所里马上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怀好意地冲着我笑,甚至有人冲着我舔了舔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基佬呢。 一个梳着鸡冠头的小伙子问道:“小公主,就是他吗?” 小公主点头,对,就是他。 鸡冠头冷笑一声,说好你个王八蛋,连小公主的屁股都敢……兄弟们,还等什么,给我…… “等一下……”小公主摆了摆手,然后朝我走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小公主走到我身前,绕着我的身子转了一圈,说真的,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我伸出自己戴着手套的手掌,做了个揉捏的动作,还故意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说真的,你保养的很好,屁股挺软,而且很香,我还想再打你几次呢。 小公主面色一变,说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我负责! 众人早就按耐不住,小公主一声令下,立刻朝着我一哄而上。 1438 神秘的舍友现身 陈子易和那个鸡冠头冲在最前,二人均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我恨到了骨子里。但是他们在我眼里,不过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而已。 我伸出双手,先抓住二人的衣领,接着将两人丢了出去。 砰砰! 两声响动过后。两人的身体又砸倒了一片的人,接着我才冲上前去,又踩胳膊又跺手掌的,看到有人冲过来便飞起一脚,一腿扫过去也有四五个人摔倒在地。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吧,这些野鸡大学的学生,一个个全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啪嗒。”我用火机点着了一支烟,然后把脚从陈子易身上收回来,朝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公主走过去。 没人知道小公主的身份和来历,但是我觉得她长到这么大,应该没见过我这么能打的男生,否则也不会抖成这样子了。小公主缩在角落,面色惨白。嘴巴里还叼着一支烟,但是已经吓得忘了抽。 我朝着她走过去,小公主立刻瞪起了眼,说不许你再动我,否则我叫我大伯把你抓起来! 嘿,果然是个背景不一般的姑娘。 我走到小公主身前,小公主吓得“啊”一声伸出手来挡着,而我只是将她嘴巴里的烟拿了出来,说了一句:“女孩子就不要抽烟啦。”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厕所。 在我出门的一刹那。小公主大叫:“左飞,我和你没完!” 我没理她,直接走了出去。 回到教室,凌蓓蓓已经紧张得不行了,看我平安无事地回来,立刻问我怎么样了。我依旧冷冰冰地回应她。说不关你的事。凌蓓蓓咬着嘴唇,一脸自惭形秽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陈子易和几个男生也回来了,各个都鼻青脸肿的,还有人吊着胳膊。孰胜孰败,自然一目了然,引起班上同学一阵窃窃私语。而我云淡风轻,该上课上课,该听讲听讲。 下午的时候,猴子在群里发了一条链接,说左飞,你火啦!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海财的学校论坛,被顶到最高的一封帖子已经有了三百多回复。打开一看,发帖人是小公主。小公主指名道姓,说和我们海店四公子,尤其是那个叫左飞的没完,并请求大伙查查这四个人的身份。 在海财这个学校就是这样,甭管和谁斗,都要看看对方的背景如何,仿佛斗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个人背后的势力。 海财这么多人,就算大部分都是草包,也有一些真才实学的精英,所以我们的身份很快被人交了底,说我的父亲是龙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那个叫孙孤生的则来自山西龙城一个挺有名望的家族,而另外两人,黄杰和郑午,则名不见经传,出身都比较卑微。 我们的身份泄露之后,小公主就更加愉快了,说一个区区龙城公安局副局长家的儿子,竟然也敢在海财这么嚣张,看老娘怎么玩死他。下面自然是一片山呼海啸,跪舔者大有人在。 而我完全没当回事,倒要看看这个小公主还能耍出什么花来? 同时,我也跟马杰说了一声,让他帮我看着点凌蓓蓓,因为我很怀疑小公主会从凌蓓蓓身上下手--没办法,这都多少年了,我就算再傻,也该琢磨出一些经验来了。 好在,一天都过去了,也平安无事。 晚上回到宿舍,我对面的床上还是没人,真是个神秘的家伙啊。我洗涮过后,躺在床上和王瑶聊了会儿天,便闭上眼睛睡了。每换一个新地方,最开始的校园时光都是我最珍惜和怀念的,因为按照规律来看,总是越往后越凶险。 我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宿舍的门被人开了,接着有人走了进来,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我自从踏入这行,警觉性是很高的,尤其身上又有功夫,耳目能力也特别的强。 我睁开眼睛一看,赫然发现有一男一女闯了进来。这两人正抱在一起热吻,一边接吻一边脱着对方的衣服,然后往对面的床上倒去。我意识到这场激情戏的男主角正是我的舍友,那个女的估计是他女朋友,被他晚上带回来过夜的--但是,他并不知道宿舍里多了一个人,这里又乌漆抹黑的,他也没看见我,所以就…… 看着二人如此动作,我的额头起了一片黑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要出声阻止一下吗?会不会把他们俩吓出心脏病来? 眼睁睁看着二人越来越激情,各种喘息声和呻吟声传了过来,我感觉自己真是憋着一口老血无处发泄。古语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虽然不算个正人君子,但是从来也没有偷窥他人的习惯--而且都这时候了,再打断人家实在不太礼貌,只好把头往被子里一蒙,强迫自己睡觉,同时心中默念喃无阿弥陀佛。 不得不说,我这舍友的体力还真是强,二人足足闹腾了有半个多小时吧,感觉显然不是第一次到宿舍里来鬼混了。海财虽然挺乱,但是各方面管理还算严格,这哥们能把女朋友带进来,看来也有点小背景。 被迫听了半个多小时的活春宫,二人总算消停下来。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收拾声,男的好像还点了根烟抽,直到完事、睡着,他俩都没发现我,我想起来那家伙的床上还挂着蚊帐,大概就是原因。 两人消停下来以后,我也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我被一声尖叫声所惊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发现宿舍中间站着一个只穿着内衣内裤的女生,正冲着我的床这边尖叫。 当时我有两个感觉:第一,这女的身材确实不错,长相也还可以;第二,大姐啊,你有功夫尖叫,能不能回去多穿一件衣服? 姑娘的尖叫声惊醒了对面床上的哥们,那哥们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说你干嘛,大早晨鬼叫什么? “他,他……”女生指着我,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是,又一声男性的尖叫响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真想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你说人家姑娘叫叫也就算了,你一大老爷们跟着起什么哄啊?男生一叫,女生也跟着叫起来,两人此起彼伏的叫声摧残死了我的耳膜。 我坐起来,冲二人比划着暂停的手势,说你俩先把衣服穿好行不?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飞快地把衣服给穿好了,女生还飞速地逃进了卫生间里,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刚才的尴尬事实。宿舍里,我和另外一个哥们对床而坐。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男生心虚地看着我。 我说昨天中午搬进来的。 “那昨天晚上……” “放心,我蒙着被子,什么也没听着,什么也没看着。” “……” 男生沉默了一阵子,伸出手来说道:“你好,我叫肖勇。” “你好。”我也伸出手去。 肖勇看着我的戴着手套的手,面上闪过一丝讶异,但是并未多问。嗯,这性格,我喜欢,我接着说道:“我叫左飞。” “啥?!”肖勇惊愕地看着我:“你和小公主正在狙击的那个左飞……” “就是我。”我坦诚地说道:“就是那个惹了超级大麻烦的左飞,你现在抽回去手还来得及。” “哈哈哈……”肖勇大笑起来:“咱俩谁的麻烦比较大还不知道呐,你别把手抽回去就行!” 我耸耸肩,说看来你是个麻烦篓子,那么,你得罪的是谁? 肖勇说彼此彼此,我得罪的那个,不比小公主差,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还是不告诉你了。这种事情,我自己承担就好了嘛。 我还要说话,那个女生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一张脸还是红扑扑的。肖勇立刻向我介绍,说左飞,这是我女朋友,叫……说到这里,他竟然卡壳了,叫了半天也没叫出来。 我在心里腹诽,心想卧槽,连自己女朋友叫什么都不知道? 女生果然生气了,拎着自己的包包就走,肖勇赶紧去追,说李文静,我想起来了,你被走啊!那女生更加气愤,把门狠狠地一摔,声音在外面响起:“我叫周文静!” “不是差不多嘛……”肖勇悻悻地回来了。亚丸沟划。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肖勇,看来这哥们是个教科书式的渣男啊。肖勇冲我一笑,说没事,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说完,他突然倒立起来,用两只胳膊撑着地面,一下一下地做着动作,一边做一边说:“哥们,咱俩既然一个宿舍了,以后也就是兄弟了。坦白说,我在海财虽然惹不起小公主,但你如果碰到其他事了,也可以来找我……” 话还没说完,我们宿舍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七八个人骂骂咧咧地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便把肖勇踹倒在地,然后噼里啪啦地一顿胖揍。揍完,这些人又骂骂咧咧地走了,过程之快,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肖勇坐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说道:“总之呢,以后有事,记得报我的名字。” 1439 小公主尿裤子了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六次加更 我见过吹牛逼的,也见过吹牛逼被打脸的,但是从来见过肖勇这样吹牛逼被打脸、还能继续面不改色吹牛逼的--你能想像吗,一个刚被人打的头破血流,还能面不改色地跟你说“以后有事找我”? 即便是猴子,是郑午。都没这么无耻过啊! 看我不说话,肖勇继续说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凭我的身手,收拾他们是分分钟的事,但我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因为我不屑,他们还不配我出手。你看过海贼王吗?红发香克斯身为四皇之一,面对山贼的殴打却无动于衷,就是因为他们不值得出手。我,就是红发香克斯!” 我:“……” 说实话,我很想一头撞死。 “行了,上课去了。”肖勇站起来,很自如地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大摇大摆地出了寝室,留下风中凌乱的我。 毫无疑问。这个肖勇是个奇葩。 好在,这些年来我见过的奇葩很多,所以也没当回事,拾掇了一下之后也去上课了。一上午过去,依旧平平淡淡,凌蓓蓓好几次想和我说话,但是我都没搭理她,临放学,我才冲她说道:“小公主想对付我。有可能从你身上下手,所以你自己小心。” 凌蓓蓓哆嗦了一下,说好,我知道了。 中午吃饭,照旧和猴子他们一起,我把肖勇的事当笑话给他们讲了。大家都乐不可支,说还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快吃完饭的时候。猴子问我,小公主有没有什么行动? 我说没啊,昨天一下午,到今天一上午,都没什么动静,不会是嫌我怕了吧?猴子摇头,说肯定不会,海面越是平静,就越是酝酿着一场大动作,你得小心啦。 我说嘿,她能耍出什么花来,最多就是拿凌蓓蓓下手呗?亚司反弟。 刚说完。马杰就给我打来电话,说小公主领着几个女生,朝着凌蓓蓓的宿舍去了。我拿着手机冲猴子他们一晃,说瞧见没,这点小手段,我分分钟识破了啊! 猴子冲我一摆手,说得,你赶紧英雄救美去吧。 我说英雄救美倒是其次,这次一定要把那个小公主给整服了,省得以后频繁地给咱们添麻烦。说完了,我便立刻起身,朝着女生宿舍奔去。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得知凌蓓蓓刚刚上去,我立刻从后墙攀爬而上,好在这是午后,楼下也没什么人,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我,否则非被人定个猥琐男的罪不可。 我爬到凌蓓蓓的宿舍窗户外面,看到里面一干女生吃饭的吃饭、看剧的看剧、洗头的洗头,干什么的都有。 我敲了敲窗户,一干女生回过头来,都吓得啊啊大叫,唯有凌蓓蓓认出来是我,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给我开窗,说你怎么来了?又冲众人摆手,说大家别紧张,这是我的同桌! 众女立刻七嘴八舌起来,说怎么回事啊,这里可是四楼,这是在求爱吗,也太夸张了点吧!凌蓓蓓也说就是啊,你怎么来了?她说话的时候,脸还红红的,好像以为我对她有意思。 我说别误会,我刚得到消息,小公主要来找你麻烦,所以我过来看看。 “啊?!”一提到小公主的名字,凌蓓蓓立刻一脸花容失色:“那怎么办?”其他女生也都沉默下来,显然都知道凌蓓蓓和小公主的恩怨。 我看看左右,说你不是说你和小公主的那个姐妹是同寝吗,哪位? 凌蓓蓓摇头,说她不在,她一般不回来的。 我说好吧,你先坐着,看我怎么收拾她。凌蓓蓓一脸紧张,说行吗?小公主可不是好惹的,要不我给她道个歉……我瞥她一眼,说道歉有用的话,她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你麻烦吗? 话音刚落,宿舍的门便被一脚踢开,“凌蓓蓓,给老娘滚……”话还没说完,小公主就站在门口傻了,当然是因为看到了我。 “哈喽。”我冲她微笑,招手。 小公主显然是怕了我的,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转身要走,而我哪里能放过她,一把抓住她的后领,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她抓了回来。在她身后的一干女生都“哎哎哎”地叫着,我狠狠瞪了她们一眼,于是所有人都安静了。 “放开我,放开我……” 小公主使劲挣扎,但是哪里能脱了我的魔掌?我将她拎到窗边,然后抓着她的腰,就将她上半身都放到了窗户外面。这是四楼,虽然不高,但是也不算地,小公主立刻“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左飞,别、别……”凌蓓蓓也奔到我旁边,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冲她使了个眼色,她便不再说话了。在小公主的尖叫声中,我又故意摇晃了她两下,小公主的双手死死扒着窗沿,同时口中大骂:“左飞,你不得好死……” 我说放心,我死之前,肯定拉你当个垫背的。 小公主这么一番闹腾,午后的宿舍楼下立刻热闹起来,对面楼的和这栋楼的都推开窗户看是怎么回事。这种事传的多快,在食堂吃饭的,在校园里散步的,哪怕是其他宿舍楼的,听见、听说动静以后都跑了过来。 看着楼下的人越来越多,我又晃晃小公主的身子,说你以后还欺负人不? 小公主大喊:“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放开小公主的腰,同时将她的身子往外一送,小公主立刻飞了出去。下面顿时传来一片尖叫,小公主也吓得魂飞魄散,在她的整个身子飞出去之前,我又抓住了她的双腿。 小公主的身体像面条一样垂在窗户下面,只有两条腿还被我紧紧抓着,然后我清楚地看到,小公主的两腿之间有点湿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吓尿了吧? 不过还好,只有一点点而已,并且只有我能看到。 小公主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估计心脏都快蹦出来了。我说,我再问你一遍,你以后还欺负人不?小公主倒是够倔,恶狠狠地说道:“左飞,有本事你今天就把我扔下去,有本事你今天就弄死我!你要是弄不死我,我发誓,我肯定会弄死你!” 她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楼下一大片同学都听到了,并且我也知道她不单单是吓唬人而已,恐怕她真的已经动了杀心。楼下的同学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 我轻声说道:“小公主,想必你已经感觉到你尿出来了……当然,你别紧张,量不多,只有我能看到。真的,你就服个软,答应我以后不欺负人就是……如果你还是嘴硬,那就对不住,我可就把你尿裤子这事广而告之了!” 小公主哇啦哇啦地大骂起来,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楼下的人都是一片迷茫,谁也不知道小公主怎么好端端就骂起人来了?而我完全不急不躁,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数三下,是答应我以后不欺负人呢,还是成为整个海财的笑柄,就看你自己的喽。”我一边说,一边数起数来。 “我答应,答应……”小公主终于服了软。 “好,我再问你一次。”我大声说道:“以后还欺负人不?” “不欺负了……”小公主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似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抖了抖她的腿! “不欺负了!”小公主大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人了!”这回声音够大,大到下面的同学都听到了。众人也挺吃惊,谁也不知道刚才还铁骨铮铮的小公主,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服了软? “好,真乖。” 我笑嘻嘻的,才把小公主拉了回来。 宿舍里依旧静悄悄的,小公主站稳了身子,恶狠狠道:“左飞,对付你,不算欺负人吧?可以,我以后不欺负别人,专门对付你!” 我笑眯眯道:“只要你不怕再被我打屁股,随时欢迎你来。” 小公主咬了咬牙,带着自己的人迅速离开。 我回头看着凌蓓蓓,说好啦,小公主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凌蓓蓓说,可是你……我冲她笑笑,说放心吧,那姑娘斗不过我。说完,我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宿舍。 走廊里,好多女生出来看我,不少人都是星星眼,不断有“好帅啊”的声音传来。那种感觉别提了,就跟皇帝巡视三宫六院似的,心里真叫个美滋滋的。 我下了楼,门口依旧聚集着好多人,不过人群主动给我让开一条路,毕竟连小公主都不怕的人,哪个家伙又敢来招惹我了?我刚走了两步,就见一个红红的烟头突然朝我飞来。 我立刻伸手抓住,皱眉朝着烟头的来源处看去。 一个衣着干练、头发挺短的男生走了出来,一脸桀骜不驯的气息,天生一股上位者的架势。在他身后、身边,还聚集着不少男生,一个个都是很**的模样。 “胆子挺大嘛。”男生看着我冷笑:“连小公主都敢惹?” 我也冷笑,说关你屁事? 男生笑得更开心了,一边脱下自己的呢子外套交给旁边的人,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拳脚朝我走来,边走边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穆子阳,平时也爱打打拳什么的,听说你身手不错,二三十个人都近不了你的身子,咱俩打打如何?” 四周的人立刻叫了起来:“穆哥、穆哥、穆哥……” 1440 只有两种可能 穆子阳?! 我当然知道这个人,在我们进入海店区之前,龙公子曾说的“三个不能惹的人”之一,家里长辈在海店区公安系统工作,而且身居高位。嘿,想我左飞还真是幸运啊。来到海财不过两天,第一天得罪了小公主,第二天又得罪了穆子阳,不知道那位李秋峰在不在现场? 我左右看了一下,现场的人很多,也不知哪位是李秋峰。 “嘿,你瞎看什么呢,这边可没有你的帮手。”在一片“穆哥”的大叫声中,穆子阳已经来到我的身前,并且朝我面门狠狠击出一拳!嚯,这一拳当真厉害,又快又狠,还带着呼呼的风声,我立刻往后退出几步。躲开了这一拳,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倒彩,“吁吁”的声音不断响起。 “呵呵,身手果然不错,竟然能躲开我这一拳。不过,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穆子阳一边说,一边踏着小碎步再次朝我奔来,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欢呼。 我立刻举起手来,说你等一等。 穆子阳站住脚步。说怎么,你想求饶? 我说不是。我看看左右,说海财不是不能打架吗,我怕被保卫科抓了去。穆子阳冷笑一声,说给他保卫科八个胆子,他也不敢抓我!我说你有背景。不代表我也有啊,我被抓去怎么办? 穆子阳昂起头来。说放心吧,被我打过的人,不会被抓到保卫科去的! 我说,那如果是我打了你呢? 穆子阳涨红了脸,说怎么可能?!四周更是咋呼起来,说你放屁,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穆哥?我们穆哥小拇指头就把你搞定了! 我说万一啊--万一,我要是打赢了你呢? 穆子阳哼了一声,说你放心,你打赢了我,你也不会被抓到保卫科去的!我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因为我知道你挺有背景,怕你输了以后不服气,还想通过其他手段来报复我。 “我是那种人?!”穆子阳气得不轻,再次狠狠一拳朝我砸来。 我再次闪身避开,并且往后退了几步。 穆子阳气鼓鼓的,说怎么,你只会当缩头乌龟么?四周又开始起哄,说我就会欺负女生什么的。我说不是,你刚才过来的时候,说是听说二三十人都近不了我的身,所以想和我打一打,是不是这样? 穆子阳说是的,我看你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强! 我说,那意思是说,你也可以打二三十个人喽?穆子阳挺直了腰杆,轻笑一声,淡淡地说,本人最高战绩,一个打五十个!此话一出,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欢呼,“穆哥、穆哥”的声音排山倒海。 而我,则轻轻叹了口气。 穆子阳说,你为什么叹气? 我说,以你的身手,如果没有撒谎的话,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那五十个都是幼儿园小班的学生;第二,那五十个都是马屁精。 “你说什么?!” 穆子阳怒吼一声:“敢看不起我,我让你知道厉害!” 穆子阳再次狠狠一拳朝我砸了过来,这一拳同样又快又狠,在普通人中已算不错,看来平常没少锻炼,和那些酒囊饭袋的二代们不一样。不过,我依然没有放在眼里。 因为这拳法对我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了。 “砰!” 我迎拳而上,连缠龙手都没出,直接和他硬碰硬轰了一拳。他的那点拳劲,在我这里完全不值一提,虽然我不是练拳的,可收拾他依旧绰绰有余。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穆子阳的身体飞了出去,并且抱着胳膊来回打起滚来,“啊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傻了。 “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弯下身去,冲着穆子阳说道。 “他敢打穆哥!”“反了天了他!”“一起上,弄死他!”随着一大片群情激奋的声音,现场的男生几乎齐齐朝我本来,这场面,这阵势,啧啧。 我继续低着头,冲穆子阳说道:“你看,你输了还不服气,果然采取其他手段报复来了。” “都给我住手!” 在我的即将之下,穆子阳立刻喊了出来,所有人马上停下脚步。穆子阳吃力地爬起来,捂着胳膊说道:“行,你有种,我愿赌服输!是我技不如人,我再回去练练,回头再找你报仇!” “穆哥,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一起上,弄死他!” “闭嘴!” 穆子阳吼了一声,转身走开,那些男生只好跟着他一起离开。我看着穆子阳的背影,心想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虽说也有二代的骄糜气质,不过倒是也有一份骨气在心中。 待现场的人群走空以后,某个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我回头一看,正是猴子、黄杰和郑午,三人正起劲地鼓着掌,说左飞,你太牛逼了,简直是我们的偶像! 我哭笑不得,说滚你们丫的,刚才看见我被那么多人包围,也不知道上来助助阵啊?猴子说不需要啊,对你左少帅来说,那么点人算得了什么?你撒泡尿都摆平他们了! 郑午说就是,你现在虽然比不上我能一个打一千个,但是打五百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一边和猴子他们斗嘴,一边朝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突然瞧见围墙边上聚着一堆人,似乎有什么人在吵架。 我们越走越近,终于看得清楚,竟然是小公主和穆子阳在吵架! 小公主:“你干嘛要去找他?” 穆子阳:“我想给你报仇啊!” 小公主:“用得着你吗,你算什么东西?” 穆子阳:“我就算看不惯他那副嚣张的气焰!海财牛逼的人多了去了,他算老几?” 小公主:“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被人家打了一顿?活该!” 穆子阳涨红了脸:“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否则肯定能打过他的,你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打的他屁滚尿流!” 小公主:“滚滚滚,不用你管我的事,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穆子阳:“不,这已经不只是你和他的事了,是咱们俩和他的事!” 小公主:“你滚,谁跟你‘咱们俩’了?” 小公主一边骂,还一边推着穆子阳,穆子阳则完全不还手。其他人则都在劝架,说哎呀,算啦小公主,我们穆哥也是为了你好啊…… 显而易见,这穆子阳喜欢小公主,但是小公主完全不领这个情。见惯了社会上的勾心斗角和打打杀杀,再见到校园里这种纯情的、温暖的场面,还让我觉得挺温馨的。 不过不管他俩再怎么吵,也和我们无关,所以我们径直走了过去。 “左飞,你给我站住!”小公主突然发现了我,冲过人群的封锁,朝我这边奔了过来。穆子阳见状,也立刻跑了过来,小公主猛地回头,指着穆子阳说,你别跟着我! 穆子阳只好站住脚步,眼巴巴地看着小公主。 小公主朝我跑过来,我立刻做出防御的姿势,说你想干嘛?小公主冷笑一声,说怎么,怕我怕成这样?我放下手,说开玩笑,我会怕你?小公主说好啊,你不怕我,敢不敢跟我到学校外面去? 我说怎么,你在外面找了帮手啊?直接让他们进来呗。 小公主说少废话,你就说敢不敢吧! 猴子在旁边起哄,说左飞,怕她干嘛,去啊! 我说滚你丫的,你怎么不去?猴子耸耸肩,说她找的是你,又不是我?小公主继续看着我,说你要是不敢去就算啦!语气里颇有一股嘲讽的味道。 我心里一横,说去就去,我会怕你? “好,那走!” 小公主便往前走去,我在后面立刻跟上。穆子阳叫了一声,也想跟过来,但是被小公主喝止住了,说你要再敢跟我,我就打烂了你的脸!穆子阳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了,眼睁睁看着我和小公主离开。 唉,好歹也是公安局长家的公子,竟然会弱成这样?和画风不符啊喂! 爱情果然是个摧残人的玩意儿。 小公主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穿过长长的校园,路上,我俩一句话都没说。我觉得有点枯燥,便看向她的屁股,说哟,换了条裤子啊,速度还挺快哈! 小公主都快气疯了,扭头冲我说道:“不许你再说这件事!” 我说好好好,不说。 小公主说,你给我等着,等着哈! 小公主气鼓鼓地在前面走,我则继续在后面跟着。小公主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不许再看我的屁股!”我说我去,你后脑勺长了眼睛吗,凭什么说我看你屁股了? “我身材这么好,屁股这么翘,你怎么可能不看?!” “……你是不是太有自信了一点?” “你走前面!”亚司叼亡。 “好吧。” 我只好和她调了一下,我在前面,她在后面,这样才没事了。走了一会儿,我突然停下步子,转过头来。小公主吓了一跳,说干嘛?我想了想,从口袋中摸出一瓶伤药来。 “???”小公主一脸迷茫。 “屁股还疼吧。”我说:“抹点药吧,好的快些。” 1441 大水冲了龙王庙 刚才在小公主后面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公主走起路来极不自然,而且时不时便抚弄一下屁股,便料定她疼得不轻。并且我也知道我的手劲儿,至少三天才能消肿。 看她那模样怪可怜的,所以才拿出我随身携带的伤药给她。这种伤药虽然比不上猴子家那种价值十几万一管的独门奇药,但是也相当不错了,比普通的云南白药还好使。 结果小公主完全不领情,冷笑一声说道:“你是在巴结我吗?迟了!” 我直接把药收了回来,说得,那你继续疼着吧。 “少废话,继续往前走!” 我一边走,一边说你叫了什么人啊?是黑社会,还是小混混?我跟你说,数量少了可不行,我分分钟就搞得定。小公主则完全不搭理我,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实话,我还真不怕她,我知道她背景不一般。但你要说她能叫官家的人来对付我--凭啥呀,我就打了她几下屁股,这也能把我整拘留所去?所以我断定她估计是叫的什么混混。 结果一出门,四条长枪便同时伸了过来,并且伴随着又冷又硬的声音:“不许动。” 我的个老天爷啊,不是说京城不能动枪的吗,咱不能这么玩啊!而且这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直接四杆枪对着我,是不是也太嚣张了点?不过我再一看他们的穿着。便了然了。 全是当兵的。 当兵的当然可以动枪。 不得不说,京城就是京城,国家心脏不是盖的,整个华夏部署兵力最多的地区之一,不知这些大兵又是从哪个军区出来的--嘿,这小公主厉害。原来是有军区背景,和龙公子是一个类型。怪不得这么嚣张呐。 早听说京城里面有军、红背景的遍地走,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在这地方,富二代算什么,官二代算什么,碰着人家这种类型,完全是被吊打啊。 被当兵的指着,我当然不敢动弹了,小公主走到我身前来,“啪”的甩了我一耳光,说你刚才不是挺得意吗,你再得意一个看看? 被四个当兵的指着,又有小公主坐镇现场。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多学生驻足观看。我看着小公主笑了一下,说好,这次我认栽,不过你可考虑清楚了,你不可能上学还有这些当兵的跟着,咱们回到学校再慢慢玩哈! 小公主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回到学校?把他带走! 旁边一个当兵的二话不说,立刻往我头上塞了个黑布袋,然后就把我往一辆军用吉普车上送。大庭广众之下,我肯定不能和当兵的打架,坐上车后心里怦怦直跳,心想小公主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把我拉到野外给毙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华夏就是再乱,当兵的也不可能随便杀人,你要说大帅有这个权力,那我还能接受,这些当兵的……绝不可能!我安慰着自己,感觉车子不断平稳前行。 京城路况不好,那是针对普通车子来说的,像这种军车,哪里会堵车啊,红灯都照闯不误。我又在心里想,杀人是绝不可能,但是把我拉到野外,打我一顿,或是羞辱我一顿,还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又怎么办?妈的,以这小公主的狠毒程度,在食堂就敢挖我眼睛,到了野外还不断我四肢啊? 得,要想办法逃跑才行,不能毁在这个小魔女的手里。 半道上,我听到有人朝我走了过来,接着一阵幽香飘入我的鼻端。接着,面罩便被人摘了下来,小公主站在我的面前,笑脸盈盈道:“怎么样,你怕不怕?” 我看了看左右,这辆吉普车是改装过的,座位全部拆除,和后备箱连在一起。两边各有一排座位,我坐在正中间,那四个当兵的坐在两边,端着枪一言不发地指着我。 此刻,小公主脸上的表情得意极了。 “还好。”我说:“能不能问问,诸位是哪个军区的?” “就不告诉你!”小公主提溜着我的耳朵,说反正你是死定了!说完,小公主又把面罩给我戴上了。我在心中暗喊倒霉,真不知自己这一去是吉是凶,不过门口有四个当兵的等着,马杰怎么没提醒我? 莫非他有其他事情耽搁了。 车子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突然停了下来,按了两声喇叭,才继续前行,好像是进入了什么大院。接着,喊操、训练的声音越来越响,果然是来到某个军区大院了。 喊操的声音远去之后,车子慢慢停了下来,接着我便被拉下了车,似乎走进了什么楼里,又进入了什么房间。小公主说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我便被绑到了一根柱子上,我试着轻轻挣扎了一下,发现只是普通的麻绳,想挣脱的话还是很简单的,便心下稍安。接着,小公主又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来教训他!” 脚步声远去,门也被关上了,又一阵幽香来到我身前。接着,我的面罩就被揭开,小公主站在我的身前,一脸的冰霜。我看看左右,这是一间很普通的训练室,有杠铃和举重器一类的东西。 最后,我的目光回到小公主身上:“你想怎样?” “你应该很幸运。”小公主说道:“你是我在海财念书以来,第一个需要请到这里来教训的人!”她说话的时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来是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我耸耸肩,说是吗,那你以前碰到的人得有多垃圾啊。 “不用你嘴硬!” 小公主一边说一边回过身去,从角落拾起来一根黑色的皮鞭,“啪”的一声在空中甩了个花,说我用皮鞭抽你几下,你就老实了! 那皮鞭乌黑油亮,抽一下确实受不了。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说你可别太过啊。小公主冷笑一声,说现在知道太过?迟了!说完,便“啪”的一声甩过来了皮鞭。 那皮鞭如一条蛇,径直朝着我的脸颊劈来,这小公主果然心狠手辣,上来就朝脸呼,这是要毁我的容啊!我虽然不是靠脸吃饭的,但也十分珍惜这一张脸,哪里能够容忍如此动作? 我立刻双臂一挣,那麻绳便层层脱落,接着我又抬手,一把抓住小公主的皮鞭。小公主惊了一下,还想再把皮鞭收回去,但是已经迟了,我使劲一拽皮鞭,由于惯性,不光皮鞭到了我手里,小公主都跟着奔到了我怀里面。 “啊!”小公主一声惊叫,一个又香又软的人儿便扑进了我的怀里。 不过我可没兴趣占她便宜,而是迅速掉转她的身子,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果不其然,下一秒钟,屋子的门便被闯开,那四个当兵的立刻闯了进来,纷纷持起枪来对准了我。 小公主啊啊啊的叫着,手脚也不断挣扎乱动,我扼着她的喉咙,说你们不要过来!然后慢慢朝着角落移去。那几个当兵的紧张坏了,一边用枪指着我一边说你可不要冲动! 我说来不及了,再不冲动,我的脸就被毁容了。 我拍拍小公主的脸,说你们这位小公主的心肠实在太毒,直接朝我的脸上抽啊。行啦,这事你们处理不了,叫你们大帅过来和我谈吧。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见我大伯?!”小公主哇啦啦地叫着。 我也不搭理她,继续冲那几个当兵的说,赶紧去吧,别耽误了事。那几个当兵的也知道兜不住了,有两个立刻转身跑了出去,有两个则留下来继续看守着我,并且不断安慰着我,让我不要冲动。 而小公主则不断大叫:“毙了他!没事,她不敢动我!” 小公主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敢动她,我还没傻到在军区大院杀人。不过那两个当兵的却不敢冒险,只能维持现状。因为一路蒙着面进来的,我也不知自己身处哪个军区,但是甭管他哪个军区的,总和我结拜大哥风乍起有些交情吧? 到时候一套关系,再请我大哥出场,救我出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这也是我执意要见对方大帅的原因。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小公主真是个骄横的货,被我捏着喉咙,也一点都不嫌怕,还是又喊又叫、又挣又扎的,还张着大嘴想咬我的手。我忍无可忍,只好一手刀劈晕了小公主。 “你干什么?!”那两个当兵的都崩溃了,立刻举起枪来。以圣华弟。 我说别激动,她实在太聒噪了,所以我让她睡一会儿。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有人焦急地说着:“大帅,就在这里,哪个绑架小公主的就在里面!” “我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敢绑架我的侄女儿?!”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禁张大了嘴巴。 我天,不会吧?! “砰”的一下,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军装的熟悉身影走了进来。 “风大哥?!”我脱口叫了出来。 “左老弟?!” 没错,站在我面前的,也就是这间军区的大帅,正是我的结拜大哥风乍起。我看看还在自己怀里昏着的小公主,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1442 谁都不认识谁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办公室里,茶香袅袅。 现在,我终于明白马杰为何没提醒我了,原来是因为他早知道我这一行有惊无险啊!而猴子他们怂恿我跟小公主出来,只怕是也早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 小公主躺在旁边沙发上,还昏迷着。我和风大帅则对坐、品茶。我已经将我和小公主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风大帅听,风大帅也告诉了我小公主的身份,说是他一个结拜兄弟的女儿,那个结拜兄弟死的早,所以小公主自小便跟着他。 但是,因为那个兄弟的身份比较特别,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女儿还活着,所以风大帅也刻意隐藏了小公主的身份,也从未带小公主出去见过朋友,很少有人知道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侄女儿。 风大帅叹了口气:“我那个结拜兄弟死的惨,所以我将小公主视为己出,比较宠她,却养成了她骄横跋扈的性格……真是对不住了,兄弟。” 我笑着说还好。她也没伤着我,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这恩怨自然到此为止了。风大帅说是啊,不过……话还没说完,小公主突然“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 小公主从沙发上跳起,昏天暗地地叫了一声:“大伯,救我啊!”又看到我和风大帅正在喝茶,不免有些诧异。看看我,又看看风大帅,说这是…… 我笑眯眯的,说侄女儿,醒啦? 小公主一脸怒容,说你管谁叫侄女儿呢?! 风大帅立刻说道:“小公主。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你俩已经认识啦,按照辈分,你是该叫他叔叔的。” 小公主傻了,彻底傻了。 风大帅还是乐呵呵的,说小公主啊,你这位叔叔可了不得,现在掌控着京城同州、常平、景山、风台四个城区的地下世界,你多和他亲近亲近,学点本事也好啊。 “就他?!”小公主吃惊地望着我:“掌控着四个城区的地下世界?!” 我依旧笑眯眯的,说对,就我。 风大帅继续说道:“小公主,你在海财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听左飞都说过了。我实在太失望了,你怎么能随便叫我的兵去学校给你抓人?” 小公主也自知此事理亏,便不由得低下头去。但风大帅到底还是宠她的,只斥责了她两句,并说以后不准再这样做了,便也就罢了。这时候,恰好有人进来汇报,有点事需要风大帅出去处理。 风大帅让我和小公主先坐着,晚上一起吃个饭,便起身出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便只剩下我和小公主二人。小公主并不搭理我,自个摸出手机来玩。我身为长辈,当然也不可能和她说话,便也摸出手机来玩。但到底是小女孩,不到一会儿,小公主便忍不住了,主动跑到我身前来,说你和我大伯,真是拜把子的兄弟? 我说对啊。 小公主又问,你真是四个城区的老大? 我说对啊。 小公主撇了撇嘴巴,说你这么年轻,是怎么做到的?我说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你确定要听吗?小公主立刻露出一脸不耐烦的神情来,说算了,不要讲了,无非就是些打打杀杀的,现在驻守京城的混子都是些废物,比起二十年前来差得远,你打赢他们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我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小公主本来是想激怒我,但是看我并不接茬,也有点无聊,继续说道:“喂,我可告诉你,别以为辈分比我高,就能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是绝对不会叫你叔叔的!” 我说不管你叫不叫,你都是我侄女儿,这件事无法改变。 小公主气鼓鼓的,说好,这次我认栽了。我说你不认栽不行啊,你最大的靠山是我的结拜大哥,你还想怎么着?小公主气得直翻白眼,说左飞,回学校以后,咱俩就当谁都不认识谁,ok? 我说只要你不欺负人,随便。 小公主一下跳了起来,说你以为我愿意欺负人吗?!那个凌蓓蓓是个小偷,她偷钱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人能不教训? 我正色起来,说这事确实是凌蓓蓓的错,她已经告诉我了,但是--她已经承认错误,向你和你那个室友道过歉了,你却还不依不饶的,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小公主眼珠子一转,说你这么维护凌蓓蓓,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冷笑一声,说随便你怎么想,但是从此以后,有我在海财,你就休想为非作歹,否则我就行使长辈权力,清理门户! 这一句话,又把小公主给气着了,只见她气得浑身发抖,烟圈儿都发红了,颤颤巍巍地指着我,说要不是我父亲死的早……哪轮得着你来教训我! 我说就算你父亲没死,我和他也是平起平坐的身份,照样是有资格教训你的。我觉得我这句话并没说错,哪里想到小公主一下就飙了,“哇”的一声朝我扑过来,双手就来掐我的脖子。 我一把抓住她手--但也只能抓住她手,现在我是她的长辈,可不能再打她的屁股了。我使劲一推她,说你够了!她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也不理她,继续坐着玩手机,但是小公主却哭起来没完了,耳边老是呜呜呜的哭声,搞得我游戏都没法好好玩。我急了,站起来说,你够了吧,不过是推了你一下,至于哭成这样?以圣夹血。 小公主坐在地上,依旧呜呜呜地哭着:“我……我屁股疼……” 我才恍然大悟。 我摸出伤药来递给她,说行了,是我不对,你赶紧去抹抹,这东西还是挺有效果的。小公主这才接过药去,默默地走到角落,我也识趣地转过身去,口述了她使用的方法。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搞了好大一会儿,小公主才说,好啦。 我回过头去,只见小公主站在我的身后,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再配合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儿,真是我见犹怜。我问她,还疼不疼啦? 小公主摇头,说好多了。 我叹了口气,说是我的错,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你屁股,不过我既然是你叔,你也没什么吃亏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小公主推了我一下,说去你的,谁承认你是我叔啦? 过了一会儿,风大帅便回来了,带我和小公主到他的餐厅去吃饭。吃过饭后,风大帅便派车送我们回学校,还再三嘱咐小公主,不让她再和我生气,还让她有了麻烦记得找我。 “那毕竟是你叔。”风大帅说。 “……”小公主无语,她敢顶我,但是不敢顶风大帅。 回去的路上,我俩一路无话。到了校门口,我让车上的一个随行正好把风大帅的座驾开回去,在我这搁两天了,我平时住学校,也没什么用,而且开军车也太张扬。 小公主看到风大帅的吉普军车,气得差点吐血三升。 “我警告你。”小公主认认真真地说:“以后在海财,咱俩谁都不认识谁,更不许和别人说你是我叔,否则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说是吗,我这人就喜欢挑战极限,然后我冷笑着说:“吓唬我?你够格么?” 这两天下来,小公主当然知道我的厉害,见吓唬不成,只好怂了下来,说真的,你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一个是我要低调,否则我也不会把你叫到学校外面了,一个是全校都知道我和你有仇,突然之间你成我叔了,我这张脸还往哪搁啊……真的,拜托你了! 我说好吧,你叫我声叔,我就不跟别人说。 “你……” “你叫不叫?” “……叔。”小公主终于妥协。 “哈哈哈……”我大笑着离去。 “左飞,你这个混蛋……”小公主在身后怒骂:“记住了,谁都不认识谁!” 回宿舍的路上,马杰显然已经得到消息,因为猴子立刻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样,多了个侄女儿的感觉好不好?我自然将他臭骂了一顿。猴子笑嘻嘻的,说好啦,你别急着回去,去买个生日蛋糕吧。 我说为什么?咱们没谁生日啊。 “肖勇生日。” “我舍友?!”我挺吃惊:“我舍友今天生日,你都知道?” 猴子说对啊,马杰什么查不出来? 我说他生日就生日呗,干嘛要给他买生日蛋糕,我们又不熟!猴子的语气却严肃起来,说左飞,这个蛋糕你必须买。我说为什么?猴子说:“这个肖勇,对咱们来说很有用。” 我立刻掉转身子朝着校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他是什么身份?” “你不需要太早知道。”猴子说:“总之,和他搞好关系。” “ok。” 我挂了电话,到校外的一个蛋糕店里买了一块蛋糕,还贴心地让店员写上“祝肖勇生日快乐”的字样。拎着蛋糕,我回到宿舍,发现肖勇还没回来,便把蛋糕拆开,然后点上蜡烛,关了电灯,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不一会儿,门就推了开来,有人进来了,我也立刻站起。 1443 落魄的贵公子 然而看到来人,我却愣住。 因为进来的不是肖勇,而是猴子、黄杰和郑午。不过我很快释然,看来他们也是来给肖勇过生日的--这个肖勇的来头有这么大,竟然引得大家一起给他过生日! “蛋糕买了?”猴子问道。 “买了。”我指着桌上的蛋糕,“肖勇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猴子走到桌前。拿起塑料刀子便切起蛋糕来。“喂!”我叫了一声,搞什么鬼,肖勇还没回来,猴子怎么就切蛋糕?然而猴子完全不搭理我,切下一块就吃了起来,黄杰和郑午也立刻扑上,每人切了一块蛋糕就吃了起来。 “你们……” 我突然就明白过来,我又被他们给耍了。“所以……今天根本不是肖勇的生日,肖勇对咱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是你们想吃蛋糕了,所以才想出这个理由来诓骗我?” “对啊。”猴子理直气壮:“不这么说,你会买蛋糕吗?” 我内心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被你们从东城骗到京城,我怎么就那么好骗啊?”我哭笑不得,只好也过去切了一块蛋糕。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正吃的开心,宿舍门再次被推开,这回是肖勇回来了。 肖勇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我们。 “来吧,吃蛋糕。”我无奈地说道。 肖勇走了过来,看看桌上的蛋糕。又看看我们几个,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左飞,是你买的蛋糕吗?” “对啊。”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是不是你看到了我遗落在床上的身份证?” “???”我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写的懵逼。 “太感谢你了!”肖勇一把将我抱住,“我从来没遇过你这么有人情味的舍友,我觉得我要爱上你了!” “???”我的脸上还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肖勇将我放开,眼圈已经微微红了。握着我的手说:“左飞,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过过生日了,我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 我疑惑地看向猴子他们,猴子他们脸上也是大写的懵逼,看来他们也没想到这一出事态的进展--等等,让我再捋一捋,猴子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是肖勇的生日,让我给肖勇买个生日蛋糕,因为肖勇对我们来说很有用。 但实际上只是猴子他们自己想吃蛋糕了,所以才想出这个理由来诓骗我。结果我们正在吃蛋糕的时候,肖勇回来了,而且表现的激动无比,因为今天真的是他生日! 这事情已经到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地步,所以我只好顺水推舟、就坡下驴:“啊,没关系的,我们是舍友嘛,这都是应该做的,来来来,快吹蜡烛,再许个愿。” 蛋糕只剩一半了,但是没有关系,“祝肖勇生日快乐”的字样还在,我又把蜡烛重新点上,还给肖勇戴了生日帽子。肖勇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希望我爸能官复原职……” 看来还是个落魄的贵公子。 不过,这在海财并不算是什么大新闻,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官员上位、落马。不过,你把心愿说出来是什么鬼啊,没人教过你说这样就不灵了吗?! 当然,并没有人因此就指责肖勇。肖勇吹过蜡烛之后,我们便鼓起掌来,还给他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肖勇感动大发了,是真的感动,眼泪都洒出来好几滴。 “我在海财从来没有朋友……”肖勇擦着眼泪说道:“真的,我今天太开心了,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觉得我这辈子值了!你们等着,我去买啤酒!” 肖勇转身就奔出了厕所。 而我则回头看向猴子他们几个,猴子立刻举起手来说道:“我发誓,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我并不知道今天真的是肖勇生日……” 过了一会儿,肖勇便回来了,拎了一整箱的燕京啤酒。啪啪啪啪啪……肖勇一口气打开五个易拉罐,说兄弟们,咱们来喝个不醉不归! 有酒喝,大家自然也无意义,纷纷端起酒来一起喝着。直到此时,我才给肖勇介绍了我们几人,说这个是谁,那个是谁。每介绍一个,肖勇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说谢谢你,兄弟! 看得出来,肖勇是真的被感动坏了。 好吧,就算是个误会,也让这份误会持续下去吧,谁不愿意给别人带来快乐呢? 大家就着蛋糕,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才发现肖勇也是个很nice的人,举手投足之间也确实有股贵气,起码不是平民家里能出来的孩子。喝到尽兴处,肖勇还拿出手机,排出一堆女孩子的照片来让我们选,说要给我们介绍女朋友。我们当然说不用不用,我们都有对象了,肖勇觉得很是可惜:“男人不该被一个女孩子拴住嘛。” 正喝的开心,聊的开心,宿舍的门突然被踹了开来,进来四五个气势汹汹的学生,正是今天上午打肖勇的那几个。他们大摇大摆的进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黄杰的脾气最不好,直接骂道:“趁我没发火前,都给我滚出去!” 对方“哎呦”叫了一声,说他妈哪里来的小瘪三,竟然敢站在肖勇那边,是不是活腻歪了?他妈的,信不信老子连你们一起打?我们几人均冷冷看着对方,同时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不等他们动手,肖勇立刻说道:“你们等等。” 众人站住,说怎么? 肖勇说道:“今天是我生日,还有我的朋友在场,能不能隔上一天?” 对方说道:“呵呵,你也有朋友?我们一年打你365天,一天都没停过,凭什么今天就算了?我们今天不止要打你,而且要连你的朋友一起打!”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原来肖勇得罪的是李秋峰,怪不得他上午和我说,在海财比我惹的麻烦还大。肖勇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们和李秋峰说一下,今天真的不太合适。看在我过生日的份上,明天再来行不行?”以向找圾。 对方说道:“去你妈的,你算什么的,也有资格直呼我们峰哥的名字?” “好吧,打我可以,能不能别对我的朋友动手?” “不好!” 不管肖勇怎么求情,对方却还是不依不饶,仍旧一窝蜂地冲了上来。我们既然给肖勇过了生日,还喝了他买的啤酒,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正待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肖勇似乎看出了我们的想法,冲我们说道:“各位兄弟,谢谢你们了,不过这事你们不适合插手,还是让我自己去解决吧。” 说毕,肖勇便冲了上去,当先一个直拳,先将冲在最前的那个家伙揍飞出去,又左踢又劈,身手还挺利索,不出几分钟,便将这一干人全部撂倒,果然不用我们插手。 接着,肖勇又将这干人一个个扔了出去,这干人纷纷爬起,冲着肖勇破口大骂,说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连他们都敢打。但他们骂归骂,一个敢冲上来的都没有了。 肖勇站在宿舍门口说道:“抱歉,我只是想好好过个生日而已,明天我会亲自去向李秋峰赔罪的。” “你完了,你肯定完了。” 对方骂骂咧咧的,但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肖勇关上门,走回来说道:“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给我保留一点尊严,拜托了。” 我们全都沉默下来。 “嘿嘿,你让我们问,我们也不会问。来来来,喝酒喝酒!”猴子举起了易拉罐,我们也举起了易拉罐。肖勇笑了,和我们碰过杯后,和着眼泪,一口气干掉了一整罐啤酒。 我们也干掉了整整一罐。 我们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继续喝酒。后来酒不够了,肖勇又去下面买了一箱,大家便继续喝。肖勇的酒量相当可以,但还是不如我们,肖勇醉了,举着易拉罐,摇摇晃晃地说道:“谢谢你们做我朋友……不过,做一夜就够了,明天开始,咱们还当谁都不认识谁。” “你怕李秋峰找我们的麻烦?”猴子问道。 “你们惹不起他。”肖勇说道。 “谁说的?”猴子冷笑。 肖勇也笑了:“我看了网上的帖子,知道你们也挺有背景的,左飞他爸是龙城公安局副局长对吧?猴子来自龙城一个大家族是吧……嘿嘿,其实这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履历,海财大有背景的多了去啦……但是请相信我,你们斗不过李秋峰的,所以千万千万不要淌进这趟浑水里来。” 肖勇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脸上带着泪,嘴上却在笑:“倘若我爸还在位,或许还能和李秋峰一斗……现在嘛……嘿嘿,嘿嘿!我知道你们都挺够意思的,但是这件事,请务必让我自己去承担。” 说完这番话,肖勇便倒了下去,彻底醉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大家心有灵犀,同时在心中做了一个相同的决定…… 1444 肖大公子 第二天早晨,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原来是肖勇正在穿衣服。穿衣服没什么可奇怪的,可奇怪的是他正在穿一件又破、又旧、又脏的的衣服。通过几天的相处下来,我知道肖勇是个穿衣服挺有品味的人,可是他突然这么穿,就让我有些不理解了。 他穿了一身脏衣服也就罢了。还吃力地往衣服里塞着一些硬纸皮,我终于忍不住了,说你在干嘛?肖勇看了我一眼,继续塞着纸皮,说哦,我今天要去找李秋峰道歉,他肯定要打我,所以塞点东西做防御喽。 “……”我说:“我发觉你身手还不赖,没道理会怕他啊……难道说,他更厉害?” “那倒不是。”肖勇吃力地往袖口塞着纸皮,说李秋峰啊,我一个能打他十个,但是有什么用?他呢,一来人多。二来得势,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好这样子了。 “好啦。”肖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来,左飞,你踹我一脚,我试试感觉。 我站起来一脚踹出。 砰的一声,肖勇直接倒飞出去,整个人都贴在墙上。肖勇吃力地爬起。说喂,你用这么大力气干嘛?我冷冷地说:“因为我看不起你。” “……” 肖勇默默地站起来,说我遇到了什么事情,你永远也不会理解的,别以为给我过了一回生日,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了。说完。肖勇便走了出去,因为他浑身上下塞满纸皮。所以走起路来很是别扭。 背影很落寞,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我跟在了后面。 当我跟着肖勇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我的身边已经多了猴子、黄杰和郑午,这是我们昨天晚上就商量好的。其实,即便是过了一回生日,我们和肖勇还不算太熟,但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帮他。 为什么? 我们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如果不帮,我们也就不再是我们了。 肖勇一个人走在前面,显得很落寞、很孤单,不过他走的很坚定,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永远都阻拦不了他前行的道路。他走的很别扭、很难看,一直走到教学楼,也没发现我们四个。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无数的学生往叫教学楼里面走着。海财校区里面的教学楼有好几个,肖勇走进其中一个,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来到其中一层的走廊,这边的青年熙熙攘攘,有三五成群站在一起聊天的,有有靠着窗户在吸烟的,还有分站两边踢球的。 然而在他们看到肖勇的时候,一个个都停下了自身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肖勇,眼神中颇带着嘲弄。其中就有昨天晚上被肖勇扔出寝室的那几个青年,很快,他们就动了手,一个家伙狠狠一脚踹向肖勇的屁股,肖勇的身子直接扑倒在地。 “妈的,你昨天不是很牛逼吗?!”那个家伙骂道:“你今天又来干什么了?” 肖勇并未理他,而是慢慢地爬了起来,也没掸身上的灰,继续往前走去。第二个青年又将他踹倒了,说老子问你话呢,你没有听到吗?肖勇依然没搭理他,慢慢地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肖勇被踹倒了四五回,他每次都一言不发、一声不吭,默默地爬起来继续往前走。走廊上有很多学生,不过一个个都带着冷眼,没有一个出来制止,哪怕是发个声,都没有。以向上圾。 显然,这一层都是李秋峰的人马,这家伙的势力确实够广,据说比穆子阳还要大些。至于小公主,她是名声在外,又兼之身份神秘,没人敢惹她,其实身边并没什么人,只有没啥气候的一干小太妹而已。 肖勇不断往前走,不断被人踢倒。自始至终,我们几个也没动作,因为还不到时候。不过我觉得肖勇应该也不怎么疼,他可是做了准备来的…… 终于,肖勇来到一间教室门口,然后推门进去。 我们没进,而是站在窗外往里打量。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大学教室,里面大概坐了三分之二的学生,本来是乱糟糟的,但是在肖勇进来以后,教室里猛然安静下来。肖勇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东北角的一排课桌。 那排课桌有十来个座位,但是里面只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蓄着陈浩南式的长发,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坦白说,陈浩南是挺酷,但是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留这种头发也是够了;旁边那个女生长得挺漂亮,而且不施粉黛,穿着也很朴素,给人很清纯的感觉。 “那就是李秋峰。” 提前调查清楚的猴子说道:“旁边那个是他女朋友,叫陌薇……”说到这里,猴子低下声来,“她以前是肖勇的女朋友。” 我的心里一紧,又一疼。 没有什么比这更难过的事了吧。 李秋峰和陌薇正在调笑,突然看到肖勇过来,二人立刻就不说话了,李秋峰的眼神也变得阴狠起来。陌薇有些不自在,想站起来走掉,但是被李秋峰一把拽了下来。 陌薇只好把头扭到一边,假装没有看到肖勇。 肖勇来到李秋峰的桌前,四周的学生立刻“哗啦”一下围了过来,包括走廊上的那些学生也都聚在了班级门口。肖勇站住脚步,看着李秋峰,李秋峰把双腿蹬在桌上,笑道:“干嘛?” “道歉。”肖勇说道。 “道什么歉?” “我昨天把你的人打了。” “为什么?” “因为昨天是我的生日。”肖勇认真说道:“并且还有我的朋友在场……我想好好过一个生日,但是他们不给我机会。” “你过生日?!” 李秋峰嘲讽地笑了起来:“哟,我们的肖大公子以前过生日,不是包下整个醉月楼来过的吗,现在怎么在宿舍里过啊?哎呀,这可不符合你肖大公子的身份啊……” 肖勇低着头,默不作声。 李秋峰又搭住陌薇的肩膀,说小薇,你以前跟肖大公子的时候,也过过好几回生日吧?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当时的盛况,听说京城的名流来了个七七八八,还有不少明星到场助阵? 陌薇的嘴巴动了动,说我不记得了。 “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李秋峰突然抓住陌薇的头发,将她的头都拽的翻了过去,“有一年肖大公子生日,我还到场祝贺,反而被他泼了一脸的酒,你在旁边笑开了花,怎么会不记得?!” 李秋峰抓的十分用力,陌薇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水,说我真不记得了…… 肖勇终于忍不住了,说李秋峰,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 李秋峰突然伸下脚来,狠狠一脚踢在肖勇肚子,说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肖勇跌坐在第,李秋峰又冲上去,狠狠地踢着肖勇的肋骨,说肖大公子,你以前不是很牛逼吗,不是还往我脸上泼酒吗,你再泼一个试试看?!我**的,你都烂成这样了,还过生日?!过你妈的大头鬼啊! 足足踢了一两分钟,李秋峰才停下手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额头上也沁下一层细密的汗珠来。这才打了几下,就累成这样,这李秋峰李大少的身体实在不行啊。 肖勇却没什么事。 肖勇慢慢地爬起来,说是啊,我都烂成这样了,本来是不该过生日的,但是,但是……“但是”了两次,始终都没说出来,肖勇叹了口气:“总之,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动手打了你的人,希望你能原谅我,能让我继续在海财念书,以后继续每天打我都没关系。” “念,你当然要念下去。” 李秋峰笑靥如花:“你可不能转学--你要是转了学,我以后欺负谁去啊。” “那就好。”肖勇呼了口气,说:“那我就走了。” 肖勇刚一转身,李秋峰就叫住了他,说我答应让你走了吗?老子还没玩够呐!肖勇转过头来,说还要怎么?李秋峰指着肖勇,说你给我跪下!肖勇的眉头立刻皱起,说李秋峰,这就过分了吧? “那你倒是跪不跪呢?”李秋峰似笑非笑。 肖勇咬着牙,死死地瞪着李秋峰,最终还是慢慢跪了下去。“哈哈哈……”李秋峰大笑起来,随手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旁边的陌薇,说,浇到他头上! 陌薇愣了一下,李秋峰眉头一皱,说快点! 陌薇抿了抿嘴唇,慢慢拧开了矿泉水的盖子,接着把瓶身放到肖勇头顶,但迟迟没有倒下水去,双手在微微发抖。 “妈的,不听老子的话,是不是还对他有感情?!”李秋峰突然抓住她的头发,作势就要往她脸上扇嘴巴子。就在这时,肖勇突然跳了起来,将陌薇一把拖到自己这边,说李秋峰,你够了! 李秋峰大叫:“妈的,敢反抗,都给我上!” 四周的人一哄而上,瞬间就把肖勇抡倒在地,而陌薇则退到了一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李秋峰则走向陌薇,一把抓住陌薇的头发,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啊……”一声惨叫响彻四周。 1445 出了事,我负责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八次加更 惨叫声响起的一刹那,一声怒吼也跟着响起。 围着肖勇殴打的青年,一刹那都如天女散花一般飞了出去。肖勇慢慢站起,一双眼睛变得血红,双腿更是一步步朝着李秋峰走了过去:“李秋峰,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小薇。” 李秋峰抓着陌薇的头发,正准备扇陌薇两个耳刮子,突然见到肖勇朝自己走来,一瞬间就有点慌了,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肖勇,你他妈想干什么? 肖勇颤抖着,说李秋峰,你把小薇放了,咱俩的事咱俩解决。 “去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和我解决?!小薇跟了我,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你管不着!”李秋峰大吼:“你们都他妈愣着干什么。都上啊,上啊!” 四周的学生再次一哄而上,李秋峰大笑着,在陌薇脸上扇了两个嘴巴。这一次,肖勇终于还起手来,他疯狂地怒吼着,拳脚并用地打着四周的人。肖勇的身手确实很好,看得出来功夫底子很扎实,但终究还是扛不住对方人多。走廊里也有好多学生跑了进去殴打肖勇。 很快,肖勇便再次被抡倒在地,即便身上塞满了纸板,可也扛不住这样的群殴,很快就被打的死去活来。李秋峰把陌薇推到一边,走到肖勇跟前蹲下身来。拍着肖勇奄奄一息的脸说道:“牛逼啊,竟然还敢还手。看来还是没把我李大少放在眼里,呵呵。” “我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过。”肖勇突然吐出一口血水,喷在了李秋峰的脸上。 李秋峰大怒,又疯狂地踹起了肖勇,一边踹一边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我?你以为你还是肖大公子?你他妈就是条狗,被我肆意凌辱的狗! 就你这样的,竟然还过生日,竟然还有朋友?你的朋友在哪,倒是把他们都叫出来啊!老子倒要看看,哪个傻逼会和你这种人交朋友! 骂完最后一句。李秋峰狠狠一脚踢向肖勇的脑袋,好像想要将他当场踢死一般。然而,就在他的脚还未落到实处时,一条腿不知从哪里窜了过来,狠狠抽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的一声,李秋峰的身子便飞了出去,“咣当”撞在一排桌椅上面。 “你才是傻逼呢。”我收回腿,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就是,你才是傻逼呢。”猴子从我嘴里夺过烟来,塞到了他自己的嘴巴里。 黄杰蹲下身去,把奄奄一息的肖勇扶了起来,郑午则走到仍在哭个不停的陌薇身前,将她拉到了我们身边。我们几人默契地把肖勇围和陌薇在中间,肖勇愣愣地看着我们:“你们,怎么来了?” 不光是肖勇发愣,四周的人也都在发愣,完全不知我们是什么时候进来,以及李秋峰是怎么飞出去的……如果知道的话,怕是早就一哄而上了。 我笑了起来:“那家伙骂我们是傻逼,我们怎么能不过来?” 肖勇皱着眉,看看跌坐在课桌边上爬不起来的李秋峰,又看看面色平静的我们几个,说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赶紧…… “这就是你的朋友们么?” 肖勇的话还没说完,李秋峰便扶着课桌慢慢爬了起来,刚才我那一脚踢的不算狠,毕竟考虑到他的背景……嗯,我们还暂时不想惹出他身后的人来,否则他现在早爬不起来了。 “真是不错。”李秋峰扶着课桌说道:“物以类聚啊,和你一样都是找死的玩意儿!”他沉着脸,冲四周说道:“快上啊,还等什么?!” 四周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哄而上。 我推了肖勇一把,说先带陌薇离开,咱们慢慢再说! “你们……” “少废话,赶紧走!” 肖勇一咬牙,拉着陌薇就往外跑,四周的人还想拦他,但是被郑午几拳就全打飞了。这些学生在我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我们也不可能真的伤了他们,所以各自手下留情,只是将他们击飞或是击倒。 李秋峰当然没上,而是躲在教室后面大喊:“上啊,上啊,弄死他们,出了事我来负责!” 有这家伙的鼓气,四周的人自然也就更加生猛,连课桌和板凳都抄起来了。干,猴子和黄杰还没掏刀呢,他们就敢率先使用武器?!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仍旧非常克制,只是将他们击飞或是击倒。 肖勇和陌薇则在郑午的开路下往外面走,外面的学生虽然很多,但没人是郑午的对手,郑午一路过去完全就是碾压的姿态,很轻松地就开出一条路来。 我和猴子、黄杰三人则在后面断后,李秋峰躲在后面哇啦啦地乱叫,我实在嫌他心烦,击飞两个人后,便窜到他的身前,甩手就扇了他两个耳光。这两巴掌把李秋峰打懵了,他愣愣地看着我:“你……你敢打我?” 搞笑,搞得好像我是第一次打他似的,难道他不知道刚才那一腿也是我抽的? 我又一拳打出去,连缠龙手都不稀的用,李秋峰的身子便飞了出去。当然还是手下留情,我还不想真的把他打出事来。解决了李秋峰这个聒噪的乌鸦之后,我又再次回到战场中心,砰砰啪啪地打着四面的人。 估摸着肖勇和陌薇在郑午的保护下已经走远,我们几个才边打便往出走。一番打斗之下,我们几人的厉害,四周学生已经尝到过了,他们又不是专业的打手,李秋峰也不是什么值得以命拥护的大哥,难道还真能一腔热血地和我们干? 所以,我们很轻松地便一路打到楼梯口,他们还想再追,猴子指着他们说道:“行了,李秋峰又没跟过来,你们不用再假装表现了。还有不识相的,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猴子吓唬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眉毛一瞪,浑身杀气毕露,吓得那些学生都不敢动了。我们正欲转身离开,就听人群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妈的,哪里来的瘪三,连李大少都敢惹,让老子来会会他们!” “肌肉龙来了!”“让肌肉龙对付他们!”“龙哥万岁!” 我们几个都是一头雾水,什么肌肉龙,一听就是个龙套的名字,也敢上来找死?在一片欣喜的声音中,人群纷纷散开,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青年走了出来,果然是一身肌肉,疙疙瘩瘩的。 肌肉龙大摇大摆地朝我们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这群废物,连几个小瘪三都收拾不了,还得我龙哥出场啊哈哈哈……” 肌肉龙走到我们身前,指着猴子说道:“别说我欺负你们。你,出来,单挑,打赢我就能离开!”我琢磨着,他选猴子,肯定是因为猴子最瘦。 “哦。” 猴子走了出来:“怎么打?” “你先打我一拳,然后我再打你一拳!”肌肉龙拍着自己的胸口。 “哦。” 猴子一拳击出,打在肌肉龙的肚子上,肌肉龙顿时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倒了一片的人,四周顿时一片噤声。猴子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好,该你打我了,来吧! 肌肉龙的身子抖了两下,发出一声长长的类似于“呃”的呻吟声,最终还是没站起来。 “不打?不打那我走了啊!” 猴子往楼梯下面一跳,我们几人也大笑着离去,留下一地傻愣愣的学生。 我们下了教学楼,穿过校园,朝着一开始和郑午约好的校门外面跑去。路上,猴子问我:“我看见你打李秋峰了,没把他打出事来吧?” 我说放心吧,我有那么傻?那点程度,还不至于让他告诉他爸。 “那就行。”以向吉号。 我们到了学校外面,郑午、肖勇、陌薇三人果然在这。肖勇受了伤,正坐在路牙子上休息,还把身上的纸板一片片拿出来,陌薇则在旁边用纸巾擦着他头上的血。 看我们出来,郑午紧张极了:“怎么样,你们没受伤吧?” 我们:“……” 猴子:“你四不四傻,我们怎么可能受伤?” 郑午嘿嘿笑了,摸着头说:“我担心像李秋峰那样的人物,身边会有高手保护嘛。” 看我们出来,肖勇也窜了起来,奔到我们身前,问我们怎么样了?我搂着他肩膀,说放心吧哥们,李秋峰还伤不了我们。肖勇面色复杂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怎么会来的…… 我说不是说了吗,那家伙骂我们傻逼,换你,你能忍啊? 肖勇摇了摇头,说你们不该来的,李秋峰他…… “可我们已经来了。”我打断他,说:“现在,我们是一条线上的了,你要是再矫情,可别怪我们不认你了。” “就是,昨天喝酒的时候还称兄道弟,怎么今天就婆婆妈妈的,还是个男人不了?”猴子也讽刺着他。黄杰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滴溜溜打量着四周,时刻观察着有什么情况。 肖勇来回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说好,我不矫情了,那我能不能问问,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进来,非要等我被打成一坨屎了才进来? 我们刚要说话,黄杰突然说道:“注意,有人朝咱们来了。” 1446 金丝雀 我们立刻噤下声来。 一辆面包车缓缓开到我们面前,车门一拉,里面坐着几个刺龙画虎的汉子,各个都是一脸彪悍的气息。其中一个有着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说道:“几位,上车跟我们走一趟吧。” 猴子冷笑,说凭什么? 络腮胡子说道:“最好配合一点。别逼我们动手。”他在说话的同时,其他几个汉子有意无意地露出藏在衣间的砍刀。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心想这伙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吓唬我们?真是有趣,不怕死的越来越多了啊。我们正欲动手给这些家伙一点教训,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老黑,你想干什么?胆子不小啊,敢到我们海财门口来放肆?”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校门里走出来一帮人,为首的竟是穆子阳。穆子阳快步走到面包车前,用手指着车子里面的络腮胡子,说你皮又痒痒了是吧,还想被我爸抓到局子里去? 嘿,公安局长家的儿子说话就是粗气。 老黑恨恨地瞪了穆子阳一眼。又冲着我们说道:“呵,算你们走运,下次别让我逮到你们!走!”老黑一声令下,车子立刻开走。 穆子阳紧张地看着我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惹上老黑的?那家伙在海店区的道上可是有一号的,犯过很多大案,被我爸抓过好几次,但每次都因为证据不足,拘留几天就给放了!” 这老黑的底细。我们确实不太清楚,但是看他的衣着打扮和气质,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然而让我们奇怪的是,穆子阳干嘛要护着我们?我说,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穆子阳正色道:“左飞,昨天我没发挥好。被你一拳就ko了,今天我调整好状态了。咱俩再来打一架吧,这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原来穆子阳是来找我单挑的! 我哭笑不得,说你不是要等三天以后吗? 穆子阳摇头,说我本来以为需要三天,可是昨天晚上睡了一觉,今天早晨又去找我师父讨教了几招,今天已经有足够的信心来对付你了!来吧,咱俩一决高下! 我看看校门里面,确定李秋峰的人没有追来,再看看眼前有些呆萌的穆子阳,说你这话是当真的?穆子阳说当然当真,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着。他便把外套脱下来递给身边的人,一边在原地活动着手脚,一边说道:“我师父是海店区赫赫有名的武师,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他外号霹雳火!” “……没听过。” 穆子阳却仿佛没听见,继续说道:“我爸和霹雳火关系不错,还是同门师兄弟。从小,我爸便把我放在霹雳火门下学习霹雳拳,现在已经有所小成,在同辈人中鲜有敌手。这套霹雳拳一共有二十四式,招招都有霹雳之势、雷电之速,一拳出去可开八荒、破**……” “行了行了,赶紧得来。”我有点听不下去了。以反女巴。 “好,那我上了!” 穆子阳在原地热了一下身子,说左飞,我知道你是高手,但是你要小心了,我师父今天早晨新传了我一招,说这一招能打的你三天下不来床,我不忍心伤你,所以你要注意…… 我都快崩溃了,这家伙可真是个话痨啊,不过他倒是有点可取之处,说单挑就绝对不会群殴,还真有点武师的风范。“我来了!”一声喝下,穆子阳狠狠一拳朝我砸来。 四周再次响起“穆哥、穆哥”的欢呼声。 我仔细看他这一招拳,果然出手极为刁钻,表面上是朝着我喉咙打来的,但我知道他中途会变招,转而朝我小腹击来--因为他的手肘微微向下,已经暴露了他的动向。 所以我压根没管喉咙,而是转而防范小腹,将左拳放低数寸,移至小腹之前,而右拳则朝他对撞而去,意图迷惑他的视线。果然,穆子阳中途变招,朝着我小腹击来,却正好和我早已准备好的左拳撞到一起。 “啊”的一声惨叫,穆子阳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落地之后便捂着胳膊来回打滚,刚才还在欢呼的十几个学生,此刻全都傻了眼。我甩了甩拳头,说不行,你还得再练三十年。 “你给我等着!”穆子阳放了一句狠话,带着他的兄弟们灰溜溜地走了,和昨天的情况一模一样,颇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看着穆子阳远去的背影,肖勇摇了摇头,说他不适合练功--或者说,他的师父没有将他的潜能开发出来。我笑了,说你的潜能开发出来没有?肖勇看着我们几个,说我很确定我不如你们,但我要比穆子阳强多了。 猴子也笑了,说确实,你还是很不错的。 “好了,现在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被打成一坨屎,你们才肯出来帮我?” “有两个原因。”我说:“第一,就是我们拿你当朋友;第二,但是,我们不要逆来顺受的朋友,当你决定挥起拳头反抗李秋峰的时候,我们才真正决定出手帮你。” “果然。”肖勇笑了:“和我猜的一样。” 然后他又回过头去看着陌薇,说你看到了,我今天正式和李秋峰撕破脸了,以后的日子恐怕和他会有一番好斗,你…… 陌薇低着头,却摇了摇头。 肖勇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你回去找李秋峰吧。 “对不起。”陌薇轻轻说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怎么能这样?”郑午握着拳头,表示十分不可理解,说我们好不容易救她出来,她却还要再回到魔窟里去?肖勇看着陌薇的背影,说她不是个坏女孩,但她更喜欢当一只金丝雀,哪怕偶尔会被主人教训一下,也还是喜欢那种生活,不愿脱笼而去。 我们都没说话,黄杰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们都想到了韩幽幽。 显然,陌薇和韩幽幽是一类人,她们算不上是坏女孩,但都喜欢优质而上等的生活,并为此甘愿付出一切代价。 我们在校外晃荡了一会儿,找了家饭店坐下来喝酒。今天既然正式和李秋峰闹翻了,那我们必须要为以后的日子做打算。肖勇告诉我们,李秋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李秋峰的父亲。 李秋峰的父亲权势很大,大到可以轻轻松松将我们几人赶出海财,甚至赶出海店。 “尤其是我们还同时得罪了小公主和穆子阳。”肖勇无奈地说:“不是我悲观,这三个人联起手来,我完全想不到咱们该怎么继续下去。” 就在这时,猴子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以后,猴子说道:“可以把小公主和穆子阳排除出去,他俩不会和李秋峰联手。” “为什么?”肖勇讶异。 “因为就在刚才,李秋峰把小公主和穆子阳叫到一起开了个会,请求二人和他一起对付咱们,但是被二人给拒绝了。” “为什么?!”肖勇更加吃惊:“小公主和穆子阳不是都恨透了咱们吗?” “事实是,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笑了起来:“我和小公主已经和解了,就算现在不是朋友,她也不会对付我的。而那个穆子阳,因为自小在霹雳火门下习武,身上沾染了一些武夫的江湖习气,也不屑于和旁人联手来对付咱们。也就是说,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李秋峰。” “那太好了……” 肖勇有些兴奋起来:“如果只有李秋峰的话,那我们可以和他斗一斗的……不过,一旦他的父亲出面,那就……”神色又变得黯淡下来。显然,在肖勇眼里,李秋峰的父亲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说说你的事情吧。” 猴子突然敲了敲桌子,说肖勇,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你父亲还在位,是完全不惧李秋峰的。他现在什么情况? 我们和肖勇都这样了,他自然也不会再瞒着我们。肖勇告诉我们,他的父亲还在坐牢,被判了二十年徒刑,罪名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检察院在他家的地下室里挖到数目惊人的黄金、古董、字画、现金…… 说到这里,肖勇的手有些发抖,说以我爸的级别,我们全家的吃、喝、住、行都是国家在供养的,说句不好听的,我家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而且我爸也不是贪心的人,他知足常乐,对物质上也没有太大的要求,他揽这些东西干嘛?这显然是栽赃、栽赃! “也就是说,只要搞清楚这些东西的真正来源,就能还你爸的清白了吧?”猴子淡淡说道。 “是的。”肖勇握着拳头:“可是,这很难,那批东西已经被查封、上缴国库了……” “没什么难的,事在人为嘛,我们可以试试看。”猴子说:“就算这条路行不通,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是。”猴子看了我一眼,我心有灵犀地冲他点了点头。 虽然李秋峰已经放出话来,要在海财全面封杀我们几个,可我们还是大摇大摆地回了学校。路上,我接到了小公主的电话,她开口就骂:“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1447 为侄女,怒火冲天 我的火一下就上来了,说你怎么说话呢? 小公主说,你要是脑子没进水,干嘛要得罪李秋峰? 我说得罪李秋峰怎么了,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凭啥就不能得罪?小公主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说左飞,你别觉得你是我大伯的结拜兄弟,就以为能在海店横行霸道了,这里可不是同州那些乡下地方,能够任你为非作歹! 我差点气疯了,同州要是乡下地方,那我们山西算什么,山沟沟啊?我说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么,怎么还会怕李秋峰啊?小公主说我不是怕他,我只是不想看你做没脑子的事,最后连累了我大伯! 我说你才没脑子呢,你全家都没脑子。 小公主沉默了一下,说我全家就我一个人了。 “……”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哪里想到这样都能触到小公主的g点?我也沉默了一下。才说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不过你放心吧,我能对付李秋峰的。 小公主狠狠道:“有能耐你就别拖我大伯下水!” 说完,小公主便把电话挂了。 小公主这话说得着实气人,我差点赌气真的不打算再找风大帅了。后来一想,我干嘛要跟她置气,风大帅是我结拜兄弟,我干嘛不用这层关系?我当场就给风大帅打了个电话,向他询问肖勇父亲的事,说肖勇父亲是被人陷害、栽赃的,问问有没有机会把肖勇的父亲给捞出来? 风大帅说好,他托人问问,然后再给我回复。 挂了电话,肖勇挺激动的,说如果他爸真能出来。一定会感谢我们的大恩大德。猴子则告诉我。李秋峰有可能会对小公主不利,让我注意一些。我说不是吧,小公主可是风大帅的侄女儿,李秋峰有胆子干这个? 猴子说,这事我们知道,李秋峰不知道啊。在李秋峰印象里,小公主的身份神秘,是个有些能量的女孩,摆平过一些棘手的事情,但是还不至于怕她。 我说那也不对,小公主只是拒绝了李秋峰的联手请求,就要遭到李秋峰的打击报复? “可不仅仅是这样。”猴子笑了;“你的那位侄女啊。不仅拒绝了李秋峰,还往李秋峰头上浇了一杯水。” 我愣住,然后苦笑,说我这位侄女,脾气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爆。 心中却有点暖暖的。 回到学校,我们完全没在乎李秋峰,该干嘛还干嘛,这就叫艺高人胆大。他也知道我们的实力在这放着,所以也没傻傻地过来报仇。我坐下上课的时候,凌蓓蓓都疯了,问我那事是不是真的。 我故作迷糊,说什么是不是真的? 凌蓓蓓说就是你们几个,打了李秋峰一百多人的事啊! 我说有一百多人吗。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花了挺大力气才逃出来的。凌蓓蓓两只星星眼,说啊,那就是真的了,我实在太佩服你们了!看来我的眼光没错,找你们做靠山真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我哭笑不得,说谁是你靠山啦,你自己消停点,没钱就去兼职、打工,可被再偷人钱了。凌蓓蓓吐了吐舌头,说知道啦。 中午放学,我们几个大摇大摆地去吃饭,根本不把李秋峰放在眼里。到了食堂,我们打饭的时候,正好和小公主狭路相逢,小公主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她,我俩说好了,在海财谁都不认识谁。 但是偏偏,打饭的时候她就站我前面,她翻一白眼,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我说苍天为证,谁想跟着你谁烂脚趾头。 小公主的脾气也真是爆,我觉得我也没说什么,她就飙了,手持托盘就朝我打过来。我也是服了这个姑娘的脾气,她要真有些本事也就算了,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估计还是风大帅教她的,整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身为她的叔叔,我也不能不教训她,我一伸爪子,“啪”的一声,就将她托盘给打飞了。结果用力过猛,连带着小公主也一起飞了出去,我只好又抓住她腰,将她拦了回来。 “你这个流氓,不要占我便宜!”小公主大叫,从我怀里跳起,又想打我耳光。 我抓住她的手,说你能不能别犯病了,是不是屁股上还想挨巴掌?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叔侄俩打架,猴子他们当然远远地躲在一边看,小公主那些小姐妹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小公主的嘴巴跟刀子似的,哇啦啦地骂我,我举起手来,作势要打她屁股,说你再骂我试试? “你动她一下试试看?”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我和小公主同时回头,发现竟是李秋峰,而和李秋峰在一起的,已经换了一批人,不再是毛手毛脚的学生了,而是各个面露凶煞之气的汉子,一看就知道是在道上混的。 其中就有今天上午让我们上车的老黑。 李秋峰的身边有四五十条汉子,衣服里面都鼓囔囔的,一看就是塞了家伙,不过应该可以排除枪械。据我所知,在海店区这个地方,除了当兵的和警察之外,还没人敢动枪。 有这些人把护,李秋峰当然是嚣张到了极点,指着我说:“你再动小公主一下试试?” “关你屁事?!”我和小公主同时脱口而出。 说完这句话,我和小公主诧异地望向对方,连李秋峰都愣住了,远处则幽幽飘来猴子一句话:“果然是一家人啊,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李秋峰说小公主,我可是来保护你的,免得你再遭到那个流氓的袭击。小公主甩开我的手,抱着胸说道:“我的事和你无关,请你走开。”我冲小公主竖了一下大拇指,说好样的! 小公主白了我一眼,说你别得意,我只是想亲自收拾你。 李秋峰往前跨了一步,说小公主,你别这样,只要咱们两个联手,一定可以干掉他的。你看,这些都是我叫来的人,老黑、老胡、狗王,你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吧? 小公主的面色有些诧异,朝着李秋峰旁边看了过去,说李秋峰,你爸好歹也是在中央工作的,你就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老黑一下就怒了,说小姑娘,说话是不是不好听了点?其他几人也纷纷叫起来,说小姑娘,说话注意一些,我们怎么就不三不四了?一时间群情激奋,都把矛头对准了小公主。 小公主也当仁不让,挺着小胸脯说道:“怎么着,说你们不三不四还不服气?你们今天动我一下试试?” 李秋峰摆了摆手,这些人才安静下来。 李秋峰说道:“小公主,这些都是我爸的朋友,他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小公主笑了,说原来你爸还涉黑啊!李秋峰一下就怒了,说小公主,你可别乱说话,小心我连你一起收拾!小公主昂起了头,说你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李秋峰那边的人一下就炸了,嚷嚷着要把小公主给抓走,而且还有些嘴碎的,说什么把她先奸后杀。李秋峰不知道小公主的真实身份,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不断地劝着他们,说好了好了,安静一下。 趁着这个机会,小公主悄悄对我说道:“这些人都是海店区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且个个都有背景,很不好惹,你还是先躲躲吧。”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小公主,真有点没想到她会为我着想。小公主皱皱眉,说怎么啦,咱俩吵架归吵架,好歹也是一家人,我不能看着外人欺负你啊。 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小公主这姑娘啊,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对方还是乱成一团,而且说的越来越过分,什么把小公主**了喂狗都出来了,要不是有李秋峰压着,估计已经冲上来了。我问小公主:“他们说要把你先奸后杀,你气不气?” 小公主脸色涨红,说怎么不气?不过我有打算,日后再找他们挨个算账! 我说干嘛要日后啊,现在不行? “现在?他们人多,又是社会上的,学生都不敢和他们打,我还是得去我大伯的军区找人。” “听好了。” 我拍拍小公主的肩膀,说我这个当叔叔的,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如此侮辱我的侄女儿。 小公主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闪电般冲了上去。 对方乱成一团,压根没注意到我。我冲进人群,抓住一个嚷嚷的最狠的,说要把小公主卖到窑子里去的家伙,抬起手来左右开弓狠狠扇了他两个耳光。 啪、啪! 毫不夸张,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这两巴掌不仅抽的他两边脸颊肿胀,两排牙齿基本上也掉的差不多了,和着一滩血水流了出来。 对方晕晕乎乎,我拎着对方的领子说道:“把你妈卖到窑子里去,怎么样?” 四周一片安静。以纵共划。 对方没法回答我的话,我的手一松,他的身子便软塌塌倒了下去。 “王八蛋!” 旁边的老黑一声怒吼,从衣服里抽出砍刀,狠狠朝我劈了过来。 1448 红的一塌糊涂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九次加更 “不要!”小公主一声大喊,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一道寒芒朝我劈下,老黑的刀法确实不错,这一刀直接朝我的肩膀斩下,出手就是要砍断我的胳膊。而我不退反进,伸手“铛”的一声。便抓住了这柄砍刀。 “啊……”小公主一声厉叫,已经扑到我的身前,举起哆哆嗦嗦地双手。 我一脸迷茫,说你干嘛? “你的……你的手。” “我的手没事啊。”我一边说,一边把爪子握成拳头,“咔吧咔吧”的声音响起,老黑的刀便在我手中捏成了一团废铁。老黑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脸惊骇的表情,显然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而旁边的李秋峰也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了”的模样。四周的人本来已经纷纷摸出家伙,看到这种情况也傻傻地愣在当场,一个敢冲上来的都没有。 我使劲一拽,老黑的刀便脱手而出,反倒了我的手中。我抓着刀,又从中间对折了一下。然后随便甩在了地上,发出“当啷”的声音,那刀已然成了一堆废铁。 “你的手……”小公主抓住我的手猛瞧,说没事? 我说对啊,没事。 “他的手套有古怪,恐怕是什么宝物!”一个四方脸的汉子叫了起来,我记得他叫老胡。老胡大喊:“大家一起上,尽量攻击他其他部位!”说完,老胡便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他手里持着一根通体黑色的钢管,朝着我的脑袋狠狠劈了下来。 我把小公主一推,正欲去接那根钢管,就见空中一道蓝光闪过,老胡的钢管便断成两截、一分为二,一半还在他手里捏着,另外一半已经“咣当当”掉在地上。和老黑的刀并排放在一起。 老胡愣住。傻傻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钢管,断口的位置凹凸不平。四周正欲冲上来的人群也再次愣住,我看到李秋峰已经悄悄往后退去,这小子倒是挺鸡贼的。 持着回龙刀的黄杰站在我的身边,眼神冷冷地看着四周。 “还有谁?也来试试我这把刀。”猴子也走了过来,手里玩弄着一柄金光闪烁的刀,刀柄上还镶嵌着流光溢彩的翡翠宝石,一看就不是凡物。 “我没有刀,我只有一双拳头。”郑午和我们站在一起,举起了他的双拳,不过他的右拳上戴着一只金色的拳刺,拳刺上的尖针根根树立、坚硬无比。闪烁着光。 四周一片寂静。 “不要怕他们,你们一起上!”远远地传来李秋峰的声音,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几十米开外了,正冲这边大喊着。 四周的人则是一脸难色,上吧,实在没有胜算,不上吧,又不好不听李大少的话。正踌躇间,远处突然响起拉警报的声音,一帮身着防暴服,手持盾牌的保安冲了上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都不许动!” 这回,老黑可是逮着了机会。低喝一声:“海财保卫科的来了,大家撤!”一帮汉子立刻纷纷撤退,李秋峰大喊,都别跑啊,我能镇得住……但是没人听他的话,分分钟就跑了个精光。 那些保安倒也配合,明明人数众多,却一个汉子都拦不住,甚至主动给他们让路。妈蛋,这年头,谁不鸡贼?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利益,当然是能糊弄就糊弄,从上到下都是如此。 我们几人站在一起,笑呵呵地看着一帮人在那边演戏。那帮汉子跑完以后,一帮保安还继续往前冲,然后把我们几个包围住了,继续喊着不许动,放下你们的刀! 我们:“……” 猴子:“大哥,你们有没搞错啊,不去抓那些混子,反倒为难我们学生?” 其中一个保安说道:“那些混子有公安局处置,我们保卫科的负责料理你们这些学生!少废话,都把刀放下,跟我们走一趟!” 猴子还想说话,我推了推他,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某个方向。猴子看了过去,只见李秋峰正和某个高高大大的保安在说话,那保安穿的衣服都和其他保安不一样,显然是个领导, 李秋峰递给他一支烟,那领导点头哈腰地接好,李秋峰用手指了指我们几个,那领导不断冲李秋峰做着“ok”的手势。 ok,真相大白。 与此同时,那领导已经大剌剌地走了过来,大声说道:“都站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都带回去?!” “队长,他们不放下刀。” “反了天了!”领导指着我们,声色俱厉:“放下刀!我让你们放下刀,听见没有?!”好一个厉害的保安队长,吓唬起学生来一个顶仨。 “就不放,你要怎么着?”我们还未说话,小公主已经抢了上去,叉着腰冲队长瞪眼。 队长显然知道小公主的大名,一瞬间萎靡了许多,说小公主啊,这事和你没关系。小公主说,和我有关系!说着,她便从黄杰手里拿过了回龙刀,冲队长舞了一下,说你要怎么着? 猴子捅了捅黄杰的胳膊,说刀在人在啊,你怎么就把刀给她的? 黄杰一脸迷茫:“我,我也不知道啊。” 猴子切了一声,说看不出来啊黄杰,你也有被美色迷惑的一天。 小公主突然又从猴子手里也拿过了金銮刀,拿着两把刀冲队长挥舞,说怎么样,现在刀在我的手里,我就不放,你要拿我怎么着? 黄杰:“猴子,刀在人在啊。” 猴子:“……” 面对小公主的叫嚣,队长也没办法,回头看向李秋峰,做出一脸无可奈何的地步。李秋峰远远地大喊:“小公主,你这是决定和我做对到底了吗?” 小公主大叫:“对啊,怎么着!” 李秋峰远远地指着小公主,说好,你可别后悔…… “少给老子啰嗦!”郑午一声大叫,朝着李秋峰跑了过去。李秋峰“嗷”的一声,拔腿便跑,郑午追了几步,便没再追了,走回来说道:“总算装了一回逼,刚才都叫你们装了……” 李秋峰都跑了,保安队长自然也无话说,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学生不能玩刀啊”“回去之后收起来,别再拿出来了,不要让我难做”云云,便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小公主把刀还给猴子和黄杰,一脸欣喜的模样,说看不出来啊,你们一个个都蛮厉害的嘛。我说现在知道也不迟啊,现在相信叔能保护你了吧?小公主一脸愠怒,警告我别再瞎说。 一场风波过后,我们便继续吃饭,这回小公主大大方方地和我们坐在了一起。我提醒小公主,说你小心点啊,李秋峰有可能会拿你下手。小公主翻了个白眼,说我不怕他,不是还有你吗? 我说我?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我能保护你,可你回了宿舍,我还怎么护着你? 小公主切了一声,说你能去凌蓓蓓她们宿舍,就不能来我们宿舍了? 我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宿舍之后,肖勇把门关好,神色严肃地说道:“左飞,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们的身份了,能不能告诉我?” 宿舍里只有我俩,我说告诉你也无妨,便坦诚地告诉他,说我们现在掌控着同州、常平、景山、风台的地下世界,现在准备拿下海店和潮阳,所以才会到海财来念书。 肖勇吃惊无比,说天啊,我以为你们只是山西过来的有点背景的转学生,没想到还藏着这样的秘密!拿下海店和潮阳的地下世界,那整个京城不都是你们的了吗? 我笑着,说对,不过这样的事,没有大佬为我们背书可不行。我们听说海财这边二代比较多,所以才把这里当作起点,准备笼络一批二代,为我们的将来打下基础。 肖勇愣了一下:“我也是其中之一吗?”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觉得呢? 肖勇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是,我现在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完全达不到你们的期望。我说我们交朋友,不是看你这人身份如何,而是性格要和我们合得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肖勇笑了起来,说看来,我已经经过了考验。然后,他的神色又严肃起来:“如果真如你们所说,要笼络一批二代的话,穆子阳是必须要拿下的,公安局长这个位子太重要了。” 我说对,我知道。 肖勇接着说道:“另外,如果我爸能出来的话,也能帮上你们很大的忙。” 我说嗯,咱们试试看吧。 下午上课,十分平静,没有再起什么波澜,李秋峰也知道,学生对付不了我们,社会上的混子也对付不了我们,现在估计暂时也没招儿了。 而我们几人则因为几场硬仗下来而变得声名远扬,从第一天的开超跑、砸超跑入场,再到后来得罪小公主、一拳ko穆子阳,揍翻李秋峰……以及今天的徒手掰弯砍刀,一刀削断钢管等等…… 简而言之,我们火了,火的一塌糊涂,海财处处流传着我们的传说。 这个晚上,肖勇不知到哪里去了,而我洗了脚准备睡觉。风大帅的电话突然打过来,告诉我说,肖勇的父亲有消息了。 “嗯,怎么说?”以纵役圾。 “不太好。”风大帅的语气严肃起来。 1449 关键,穆子阳 我洗耳恭听。 风大帅告诉我,经过他的调查,肖勇的父亲确实是被人整了,但还算不上是栽赃,因为藏在他家地下室里的那些巨额财产都是真的,货真价实地属于肖勇的父亲。 怎么会?! 我吃惊地说:“以肖勇父亲的级别。吃穿住行都有国家供养,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风大帅只告诉了我一句话,便堵上了我的嘴巴:人的**是无止境的。 “所以,救不出来了吗?” “救不出来。”风大帅说道:“这种级别的官员落马,那就是真的落马了。” 挂上电话,我着实感慨良多。显然在肖勇心里,他的父亲是清正的、廉明的,他的父亲也刻意在他面前营造出这种形象,可惜事与愿违,这世上总有许多肮脏的真相尚未挖出。 那天晚上,肖勇到很晚才回来,整个人醉醺醺的,还向我吹嘘夜店里的姑娘多么放荡,三两下就被他搞上床了云云。肖勇虽然落魄了,可奢靡生活好像一点都没减少。 我便问他。你父亲都落马了,你的钱从哪里来? 肖勇愣了一下,说我家还有一些积蓄和房产啊。我旁敲侧击了一下数目,果然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我便和肖勇说,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爸的工资,怎么会有这么多房产的? 说到这里,肖勇反倒骄傲起来,说那是我爸有眼光、懂得投资,早年就炒股、买房,才拼下现在的基业!唉,老实说吧,我有时候觉得,那些穷人就活该穷,他们的眼光太短浅了! 我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几天。肖勇时不时地也会问我有关他爸的事。我也只能说你别着急,正在询问中呢,你爸的案子那么大,当初上过报纸头条的,哪有那么容易翻案? 肖勇也只能叹口气,说是啊,我也觉得很难。 我就打算这么拖着,也不告诉他真相了,怕伤了他那颗心,况且也没必要告诉他。 这几天里,海财始终风平浪静,但是根据马杰的线报。李秋峰并没闲着,而是三天两头地和老黑等人见面,商量如何干掉我们。 李秋峰和老黑等人都深刻地意识到,论打架的话好像没人是我们的对手,不如找几个懂功夫的高手来对付我们。李秋峰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正在委托他爸找几个高手过来。 还好,李秋峰时至今日都没把我们和他之间的恩怨告诉他爸,大概是觉得自己能收拾得了我们。他爸问他找高手过来干嘛,李秋峰的理由是想学点中国功夫。 据说他爸也挺开心,正在积极寻找中。 与此同时,老黑等人还对小公主怀恨在心,多次向李秋峰提议,不如把小公主绑过来。不仅能泄心头之恨,还能威胁我们几个。但到底是李秋峰,多次否决了这个提议,因为他摸不清小公主的身份,不想引火烧身。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们都气得牙痒痒,想把老黑他们给杀了--但是平心而论,能在海店这个地方混出名堂来的,没有一点背景是不可能的,如果贸然干掉他们,恐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浪,对我们非常不利,反而得不偿失。 于是我们只好想点其他迂回的办法。 有一点人人皆知的道理,无论在哪个地方混,都免不了和这个地方的公安局长打交道,所以海店区的公安局长,是我们必须要拿下的目标。 那么,穆子阳自然成了我们打开这个口子的关键。 这一天,我来到位于海财校区内的一家健身馆里,来到二楼的某个单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霍霍哈哈”的声音。推开门来,穆子阳正在里面练拳,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背心和大裤衩,拳头上戴着一对红色的拳套,正努力捶打着面前的黑色沙袋。不知他已经击出了多少拳,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的。 这种勤奋的程度,让我想起曾经在孙家练功的黄杰来。 可惜的是,这个世上无论干什么都是讲究天赋的,有的人努力一辈子,也不及某些人随随便便的一天,这就是这个世界残酷的现实。穆子阳练的很认真,直到我走到跟前,他才发现了我的存在。 “啊……”穆子阳吓了一跳,匆忙往后退去,然后冲我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我笑了一下,说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穆子阳这才放下拳头,说那你来干什么?我说我是来谢谢你的--谢谢你上次拒绝李秋峰联手对付我们的要求。 “嘿,这件事啊。”穆子阳凭空挥了一下拳头,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啊,咱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而且我看,小公主也跟你和解了,那我就更没必要和你做对了。 穆子阳说这番话有点酸酸的味道,我当然知道他对小公主的心意。我笑了一下,说我和小公主本来就没什么--实话告诉你吧,我俩其实是亲戚。 “啊?!”穆子阳一脸吃惊,又一脸欣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比她大一辈,她得叫我叔叔--不过这事,你可得保密,更别和她说,她并不想承认。” “哈哈,我理解、我理解!如果我有一个同龄的叔叔,我也不会想承认的啊!原来如此,你们是亲戚啊,怪不得小公主表面看上去对你凶巴巴的,其实私下里又对你不错!” 我说对啊,到底是血浓于水,我们是一家人呐,平时吵吵没关系,关键时刻还是站在一起的。 穆子阳猛点头,说对、对!然后又严肃起来,说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们和李秋峰做对,那家伙和我不一样,他做事阴沉的很…… 我说好啦,咱们不提他,我问你,你在练拳? 穆子阳举起双拳,说对啊,我和你差距太大了,所以我要勤加练习才行。说着,他便在沙袋上打了一下,沙袋“砰”的一声晃荡起来,洋洋得意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呼了口气,将真气灌于拳上,然后猛地一拳打出去,沙袋纹丝不动。 “哎……” 穆子阳刚疑惑了一下,我已经把拳收了回来,沙袋上破了个口子,里面的沙子哗啦啦流淌下来。穆子阳一脸“……”的表情,摇着头说:“我明白了,不是我太弱,而是你太强了,强到令人震惊,你比我师父还厉害。” 我笑了,说你真觉得自己很厉害?以团每亡。 穆子阳说我虽然不如你,但在普通人里已经是佼佼者,这是我师父给我的评价!而且我也试验过,一个打好几十个也不成问题! 我叹了口气,说你身边拍马屁的人太多了,包括你的师父。 穆子阳愣了一下,继而又愤怒起来,说左飞,你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我了?我也不理他这茬,说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实力?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 说完,我也不管他答不答应,便朝着门口走去。 果不其然,穆子阳跟了过来。 我领着他下了楼,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我坐进主驾驶里,让穆子阳上车。穆子阳的眉毛抖了两下,指着旁边的一辆奥迪q5说道,还是坐我的车吧…… 我说不了,咱们去的地方不能太张扬了。 “了解!” 穆子阳突然兴奋起来,跳进车里:“我以为你要带我去拳馆什么的和人切磋,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我说当然不是,咱们要去的地方比拳馆可刺激多了。 我开着车出了校区,在海店的大马路上穿行。坦白说,每一次在京城路上穿梭的时候,我都深深觉得我们山西实在太落后了,哪怕是省会龙城,也比不上京城的一毛。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便来到一条商业街上,这条街上充斥着各种娱乐场所,不仅有大的会所、夜总会什么的,也有小的游戏厅、台球厅之类。不等我开口说话,穆子阳便主动告诉我,说这里是海店的混混们经常聚集的地方,他爸没事就过来带人扫荡。 嗯,果然是公安局长家的公子,知道的还挺多。 我把车子停在一间台球厅的门口,说走,咱们打两杆去。 时值下午时分,台球厅内的生意并不好,前台和休息区内各坐着一些刺龙画虎的汉子,有在看电视的,有在打牌的,约莫有十来个人。我说老穆啊,这里没人认识你吧? 穆子阳说应该没有吧,我爸很注意保护我的,只有几个大佬知道我。 我说那好,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台球厅这干人全干掉。 “啊?!”穆子阳吃惊地说:“无冤无仇的,这样不太好吧?” 我说无冤无仇?马上就有冤有仇了。说着,我便从某张台球桌上捡起一颗台球蛋子,朝着某处聚在一起打牌的汉子们砸了过去。“砰”的一声,台球蛋子正中某个汉子的脑袋,当场将他砸的头破血流,“啊”的一声倒了下去。 各个角落,一堆汉子噌噌噌站了起来,冲我们怒目而视。 “他砸的。”我指着穆子阳说道。 呵,找茬还不容易? 1450 中枪 话说,我这贱贱的无耻神韵,还真是越来越有猴子的风范了。 穆子阳吃惊地看着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上吧少年,展现你实力的时候到了。对方被台球砸中的那个汉子用手捂着流血的额头。口中大喊:“给我弄死那个小子!” 我一出手,就打中了他们的头儿--混了这么久,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一帮人虽然在一起打牌,但是大家都不敢赢他的钱。 在此人的一声呼喝之下,众人顿时一哄而上,又抄起台球杆子的,又拿起烟灰缸的,一窝蜂地朝着我们这边奔来。我立刻让开两步,举着双手喊道,和我无关,都是他干的…… 穆子阳很快从震惊转变成哭笑不得,看了我一眼,说好,就让你见识见识霹雳拳的厉害!说毕。穆子阳脚掌往前一跨,整个人便如一道离铉的箭,朝着那伙混子冲了上去。 很快,穆子阳便和其中跑得最快的一人交锋,穆子阳一拳砸出,正中那人的腹部,那人“啊”的叫了一声,身子便跟着飞了出去。嗯,还不错,穆子阳还是认真练了的。 穆子阳继续往前冲,但是当他准备对付第二个人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个人同时围到了他的身边,其中一人拿着台球杆子朝他头上砸去。啪的一下,顿时头破血流。 穆子阳有点懵了,摸了一把额头,看到手掌上红红的血。吃惊地说:“你们怎么可以不讲规矩!我只有一个人。你们也要一个一个上才对……”不过很快,他的声音便被淹没在四周的人群之中,身子也很快倒在地上被人踹来踹去,伴随着“啊啊啊”的叫声,怎一个惨字了得! “都让开!” 一声喝下,众人纷纷让开,最先被我用台球蛋子砸了额头的汉子走了过来。他额头上垫着一块毛巾,毛巾上红红的一片,另外一只手抓着一颗台球,口中喝道:“吃了豹子胆,敢上我这找事来!” 躺在地上的穆子阳颤颤巍巍地看着这人,忍不住回头冲我说道:“救我。救我啊!” 可怜的局长公子…… 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吧。 我笑呵呵地走了过去,我是带穆子阳来体验生活的,可不能让他真的被人打残。我一边走一边拱手,说老哥,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行不行? “你他妈算哪根葱?!谁裤裆没拴好,把你露出来啦?”汉子抬头瞪我。 --你们看,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没把握好。 ……五分钟后,台球厅里趴倒了一片,而我提着穆子阳迅速奔出。开着面包车,找到一家私人诊所,然后把穆子阳丢了进去。一番处理之后。穆子阳身上各处缠满了绷带,胳膊也吊了起来,重新坐在面包车副驾驶上。 “他们不讲江湖规矩。”穆子阳一脸苦相地说:“怎么不和我一个一个打呢?” 我笑了,说在外头混的,谁跟你讲江湖规矩,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你干掉--你以为是动作片啊,还跟你一个一个来?穆子阳不说话了,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的意思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打一个?” “对。” 穆子阳又沉默了,看得出来挺受打击的。 我开着车,把穆子阳带到了一个小酒馆里,我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索性来个一醉方休--不过你现在受了伤,不太方便喝酒……以团余巴。 不等我说完,穆子阳便咬着牙道:“这点伤算什么?喝!” ok。 我们在小酒馆里喝了个痛快,前半段,穆子阳吐槽自己和自己的师父,说真以为自己是百年难出的练武奇才,没想到被师父给忽悠了,实在让他心里难过的很。 后来喝得差不多了,穆子阳又开始倾诉自己对小公主的情愫,说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小公主,从他见小公主的第一面就喜欢上她了。 “真的。” 穆子阳晕晕乎乎地说道:“小……小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也是第一个敢把饭菜浇我一头的女孩子!” 呃,这都什么价值观啊,有受虐倾向还是怎么着? 男人的情谊很容易在酒精中升华,这话不假。很快,我俩便称兄道弟起来,他喊我飞哥,我叫他阳仔。不过这种情谊,我持谨慎小心的态度,没准穆子阳酒醒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虽然,穆子阳看上去不像这种人。 喝到最后,穆子阳说他以后会继续练拳,希望有一天能超过我,我说加油;穆子阳说他真的好喜欢小公主,希望有一天能追到她,我说加油。 “飞哥,帮我追小公主吧。” “……好的。” 穆子阳虽然有点二代的骄纵,但总体来说人还是不坏的,所以我愿意当这个媒人。当天晚上,我把穆子阳送回家里,顺便和穆子阳的父亲打个照面,混个脸熟。 穆子阳的父亲名唤穆天泽,在海店区号称铁面包公,有穆青天之称,犯在他手上的坏人不少。实际上,能混到公安局长这个位子的,或许有贪的,有色的,但是绝对没有一个草包。 见到穆天泽的时候,我知道他为什么外号铁面包公了,因为皮肤还真的挺黑。黑皮肤的人,天生自带一股威严(宋小宝除外),穆天泽也是如此,他看我的时候,我也勇敢地迎上去。 他是官,我是贼,不过我这个贼比一般的贼胆子大些,所以不畏警察,因为我爸就是警察。 “叔,子阳喝醉了。”我把穆子阳交到穆天泽手里。 我没有进门,穆天泽也没有邀请我进门。穆天泽把穆子阳接过去,顺便看了我一眼,这一眼,便把我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我知道,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他看任何人都是这样子的。 经验老道的警察,看你一眼,基本上就能判断出你是个什么人了。 “谁呀?”屋子里传出来一个温婉妇人的声音。 “是阿阳,喝醉了,你来扶她进去。”穆天泽面色平静地说道。 “哎呀呀,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妇人来到门口,长得还挺漂亮,还好穆子阳像他妈,而不是像他爸。妇人对我表示了感谢,然后便把醉醺醺喊着“我还要再喝,飞哥,咱们继续”的穆子阳扶进去了。 “叔,那我就走了。”既然对方没有邀请我进门的意思,那我也没必要再待着了。 我转过身去,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穆天泽的声音:“站住。” 我停住脚步。 “进来坐坐吧。” 我进了家门,这是我第一次登上海店区公安局长的家门,是个不错的开端。穆天泽没有选择在客厅招待我,而是将我领进了阳台,这边有个小小的会客间,有茶座一套。 坐下之后,穆天泽泡上了茶,我受宠若惊,端起茶杯,连说谢谢。 “说吧,接近我儿子有什么目的?” 我放下茶杯,说叔叔,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不明白?”穆天泽的眼睛里泛着精光,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干什么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耸耸肩膀,说叔,我是做什么的? 话音刚落,穆天泽便摸出了一支黑漆漆的手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现在明白穆天泽为什么要选择在阳台招待我,而不是在客厅招待我了--怕吓着他的妻子。我就是见过大风大浪,此刻也忍不住心里怦怦直跳,说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穆天泽冷笑,说我是什么意思?呵呵,你犯过的案子、杀过的人,枪毙你十回够么? 我说叔,您是公安局长,说话可要讲证据的。 穆天泽黑着脸,说我是没有证据,可你身上的杀气浓郁,绝不是杀了一两个人才能形成的……我说的没错吧? 我沉默下来,在经验丰富老猎手面前,狡猾的狐狸已经失去了狡辩的**--完全没有必要,是吗?穆天泽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打死了你,就对上面说你意图袭击我,我是被迫做出反抗,上面一查你的身份和履历,必然会相信我说的话,对吧?” 我继续沉默,手心中不禁浸出了汗。 不愧是公安局长! “当然,我不会杀你,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穆天泽收回了手枪,说但是,你要记住一件事,以后离我儿子远点,否则我必定严查你、法办你! 我松了口气。 我站起来,说穆局长,再见。 “再也不见。” 穆天泽将我送出阳台,穿过客厅,亲自送我走出家门,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对我的小心翼翼。而我在心中叹气,还以为这会是个不错的开端,没想到反而碰了满头包。 这穆青天还真是难以拿下啊。 我走出家门,朝着黑洞洞的楼梯而下。刚走了两步,我就感觉到一阵凌厉的杀气自背后袭来,我的第六感发挥出了强力的作用,穆天泽冲我的后背举起了枪! 出于本能,我的身子立刻往起一跃。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 没办法,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穆天泽的枪法又实在太好,就算我已经预感得到,但背后还是中弹,我的身子顺着子弹的冲击力飞下楼梯。 1451 就这么油盐不进 为丁凡凡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干! 干他娘! 当我的身子飞下楼梯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就是干穆天泽的老娘!这个老王八蛋,竟然真的开枪打了我!巨大的枪声过后,整个楼道仿佛都跟着晃动起来,楼上楼下的灯都被镇亮了。唯独这一层的灯没有亮,还是黑漆漆的。 “怎么回事?”穆子阳的妈妈慌慌张张地从屋子里跑出来。 “回去,没你的事!”穆天泽冷冷说道,妇人赶紧便回去了,好像还在打电话叫人。其他楼层似乎也有人出来,但是探了一下脑袋又回去了,似乎知道穆天泽在办案。 我的身子跌在楼梯最下方的平台上,后腰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我的呼吸浓重,愤怒充斥心间。我没死,我当然没死,我身上穿着风大帅送给我的乌金蝉衣,怎么会死?! 不过,子弹的冲击力依旧叫我透彻心扉…… 楼道漆黑,穆天泽也不知道我其实没有受伤。也根本想不到我没有受伤。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穆天泽持着手枪,一步步走了下来,冷酷的声音也在楼道中响起。 “非常抱歉,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能放过你。既然我知道你是个杀人累累的罪犯,而我又身为海店区的公安局长,又怎么能眼睁睁地放你走?” 我喘着气,装作非常虚弱的样子,说何必假惺惺的?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 穆天泽笑了起来,说没错,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你,我把你叫进阳台不过是想摸清你的身份,在确定你是个杀人恶魔之后,当然要干掉你。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杀掉你。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说着话,穆天泽已经走到我的身前,摸出腰间的手铐,弯下腰来正准备将我拷上,我的身子突然一跃而起。“嗯?!”穆天泽惊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还能跳起,不过他的反应速度也够快的,迅速将枪举了起来,还准备给我来上一枪。我一伸手,便抓住了他的枪管,然后使劲一捏,枪管便被我揉成了一块废铁。 穆天泽瞪大了眼睛。估计当了一辈子局长也没见过这种场景! 我把手枪一丢,又伸手捏住了穆天泽的喉咙,将他的身子顶在了墙上,而且力气越来越大。穆天泽抓着我的手腕,两条腿也使劲挣扎,眼看着他的一张脸越来越红,喉咙里也发出“呃呃”的声音,却始终无法摆脱我的束缚。 我咬着牙,浑身充满暴戾之气,恨不得当场就把穆天泽杀掉--我要不是穿着乌金蝉衣,恐怕现在性命难保,而我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穆天泽?! 不过。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每一个人都知道,死一个公安局长,尤其还是京城的公安局长,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慢慢松开了手,穆天泽的身子跌在地上,他使劲搓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大口大口地吸气。 过了好大一会儿,穆天泽才抬起头来,说道:“为什么不杀我?” 我呼了口气,道:“你听好了,你也可以自己去查,我爸是龙城市公安局副局长,京城的风乍起风大帅是我的结拜兄弟--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说我在显摆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身份没有问题。我确实杀了不少人,但是如果你去查,一桩都查不出来!就算你把我抓进局子,我也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穆天泽咬着牙,说那又怎样?就算你做的再隐蔽,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我摇头,说我是为国家做事的。 穆天泽瞪大眼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说完这句话,我便转身而去,留下一脸惊诧的穆天泽。 每一个地区的公安局长,总会对星火有一些了解的--星火做了案子之后,他们就会接到上级电话,要求停止追踪。所以,他们就算不知道星火是什么来头,也知道星火是万万惹不起的。 而我,这样假冒星火的名头,其实心里也是有点虚的,因为我可没有上级给他打电话啊……不过,能平安离开穆天泽这里就好,这个局长实在太可怕了,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回去的路上,我给猴子打了电话,汇报了我今天的行踪--总的来说,成功了一半,虽然接近了穆子阳,但是被穆天泽打回来了。猴子说,以你的观察来看,给他送钱管不管用? “他会再打我一枪。” “就这么油盐不进?” “是的。” “算了,先回来吧,总有办法的。” 第二天早晨上课,穆子阳兴冲冲地来找我,站在我们班门口大喊:“飞哥、飞哥,你出来一下!”班上人都惊了,谁都没想到穆子阳会叫我哥,旁边的凌蓓蓓更是张大了嘴巴,半个面包还在她嘴里塞着。 我说你怎么了? “呜呜……”凌蓓蓓摇了摇头。 我忍住邪恶的念头,朝着门外走去。不得不说,身为海财三大不能惹的人物之一的穆子阳,这么大声叫我飞哥还是挺给我长脸的。我来到门口,说有什么事? 穆子阳抓住我的胳膊,一脸兴奋地说:“你忘了吗?昨天答应过我什么事?” 我看着穆子阳的表情,看来他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差点死在他爹手上。我说我不记得了,什么事啊?穆子阳一脸懊恼,说飞哥,你怎么能忘了呢,你说要帮我追小公主的啊! “哦--对,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就好。”穆子阳搓着手,说飞哥,咱们怎么做啊? 我想了想,说今天中午,先一起吃饭吧,我找个机会,多在她面前夸你的好,你也适时地表现一下。穆子阳点头,说好,我都听你的。 回到教室以后,我就给小公主打了个电话。小公主故作冷淡,说干嘛呀?我说中午有空没,一起吃饭吧。小公主说切,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你想干什么? 我说不想干什么啊,就一起吃个饭嘛。 小公主说行啊,中午在食堂门口见面吧--有猴子他们吗? 我说没有。 “真的?”小公主的声音一下激动起来。 我说是啊--你高兴成这样干嘛? 小公主说没有,谁高兴了,想到和你吃饭,我哭都来不及呢。说完,她便挂了电话,不过在挂电话之前,我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 挂了电话以后,旁边的凌蓓蓓幽幽说道:“你现在和小公主关系不错啊。” 我说是啊。 凌蓓蓓又说,我觉得吧,小公主好像对你有意思了。我说你可拉倒吧,你知道我俩啥关系?凌蓓蓓说啥关系?我压低声音,说我是他叔! 小公主再三告诉我不许和别人说这个事,但我总忍不住和别人说,估计这是病,得治。中午放学,穆子阳早早的就来找我,问我约到小公主了吗?我说约到啦,我是她叔,她敢不从? 穆子阳笑起来,说对。 我说你可考虑清了,你要是真和小公主成了,你以后也得管我叫叔。 穆子阳说飞哥啊,我巴不得现在就叫你叔。 到了食堂门口,小公主已经到了,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盘了起来,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身上还穿着一件蓬蓬的公主裙,看上去真的像个高贵典雅的公主。 小公主远远地看见我,便摆手,说这里,这里! 呵,当初说谁也不认识谁,现在却对我这么热情,也不是我一个人不守信用嘛。然而,当小公主看到穆子阳也在我身边时,脸色一下就变了,她也真是毫不给人面子,指着穆子阳说,你干嘛啊? 穆子阳啊啊的,都不会说话了。我赶紧救场,说当然是吃饭啊,不然来食堂能干嘛?小公主眉毛挑起,说你不是说就咱们俩吗?我差点吐血,说我什么时候说就咱们俩了? 我俩搁食堂门口就吵起来了,穆子阳站在一边都傻了,一会儿劝劝我,一会儿劝劝她。小公主让穆子阳滚一边去,我一下就怒了,推了小公主一把,说你妈没教你礼貌么?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以团吉技。 果然,小公主的眼泪一下就飙出来了,说我妈早死了,没人教我礼貌! 说完,她转身便跑。 穆子阳急了,说飞哥,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推了穆子阳一下,说现在是个好机会,你去追她、哄她! “嗯!”穆子阳点了点头,拔腿便朝着小公主追了过去。 看着二人消失在人群里,我便朝着食堂里面走去,心里也是窝了一肚子火,完全不知道小公主好好发什么疯。这回可好,成我一个人吃饭了,我拿了托盘打上饭,刚坐下准备吃,电话就来了。 马杰打过来的。 马杰的语气非常着急:“飞哥,你快,老黑他们找上小公主了,在图书馆后面的树林子里!” 我的脑子“嗡”一声就炸了,放下托盘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通知猴子他们了吗?马杰说通知了,但是他们都在外面吃饭,一时间赶不过去…… 我说我知道了,冲出食堂便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有穆子阳跟着小公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1452 树林,老黑 我一路穿过校园,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海财很大,从食堂到图书馆就有好几里的路,好在我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来到了图书馆的附近。从马杰给我打电话,到现在不过三分钟。应该还来得及。 我正准备绕过图书馆,到后面的小树林去一探究竟,然而刚跑几步,就听到旁边有人叫我:“飞哥、飞哥!”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穆子阳。 穆子阳躲在墙角的一个垃圾箱后,正着急地叫我,我说你怎么在这,小公主呢?穆子阳说:“飞哥,小公主被老黑抓走了!他们人多,我估摸着不是对手,就先躲了起来,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穆子阳气得发抖:“这是绑架,让我爸拿住他们,绝饶不了他们!” 我说你爸大概多久能来?穆子阳想了想,说大概二十分钟吧。我说二十分钟。会发生很多事了,我们不能再等下去!穆子阳说那怎么办?我刚要说话,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以为又有新的情况,拿出手机一看,结果却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里面传来老黑阴森森的声音:“左飞,山西人,龙城将军盟总少帅,半年前不知为何来到京城,短短时间内就拿下同州、常平、景山、风台四个城区,我没说错吧?” 我笑了一下,说不错。 看来,这老黑还是下了点功夫的。老黑知道了,李秋峰自然也知道了,就是不知老黑这举动,是不是李秋峰授意的?就听老黑继续说道:“听着。你来海店干什么。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了。是,我知道你们打架都挺厉害,一个个都是会功夫的高手,但是那又怎样?这是黑道,又不是江湖,凭的可不是身手!还有,千万别以为我们海店也和同州那些乡下地方一样,可以任你们这些外地人肆虐!” 我说少废话了,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吧。 老黑怪笑了两声,说你听好了,你那个姘头。叫什么小公主的,现在在我手里,要是还想她活命的话,就到你们学校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来。我不管你在哪里,三分钟之内必须到,迟一分钟我削她一根指头! 电话里传来小公主的骂声,但是紧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老黑继续说道:“我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玩笑,希望你能认真面对。” 我压着内心的怒火,说不用三分钟,我一分钟就过去了,等我。 我把电话挂了,给穆子阳说了一下情况。说我过去之后会尽量拖延时间,你在这里等你爸爸,尽快赶来支援我。穆子阳点头说好,又是一脸紧张的表情,说飞哥,你可要小心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吧,我处理这种事情有经验了。 说完,我便朝着图书馆后方而去。路上,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什么情况了。猴子说道:“你尽量拖延时间,我们正赶去抓老黑的老娘,大概需要十几分钟的样子。” 我说ok,尽快。 呵呵,跟我们玩黑的,我们只会比他更黑!道上有句老话,叫祸不及家人,耳朵都听出老茧子来了,但是几乎没人当真。所以,千万别迷信道上的人多讲义气、多够意思,讲义气也是对自己兄弟的,对待敌人那叫一个如冬天般冷酷,什么阴狠毒辣的招儿都能使出来。 给猴子打完电话,我又给风大帅打了个电话,这种紧要关头,不能不通知他。风大帅得知以后,气得都快炸了,说他现在就过去,当场就把那个老黑给毙了! 风大帅当然敢这么做,他身为军区大帅,崩掉一个犯罪分子,谁敢说半句闲话?但是军区距离这里尚远,等他过来就不知什么时候了。我说风大哥,我是和你说一声,我一定会救出小公主的。 风大帅说好,一切都靠你了,我也会尽快过去。 挂了电话,很快,我便来到小树林前。 其他学校也有小树林,但是大多都是做做样子,随便栽几颗柳树、杨树啥的。不过海财不一样,海财财大气粗,真的造了一座小树林出来,里面至少有上百棵树,平常方便了不少情侣,没事就往林子里面钻。 我来到林子之前,时值春天,里面的树木大多已经发了芽,一眼看上去也是郁郁葱葱的。我晃了几眼,没看到人影,便叫了两声,老黑,老黑? “这里!”一个声音自林子深处传来。 紧接着,小公主的声音也叫了起来:“左飞,你不要过来,他不敢动我的!”老黑嘿嘿笑了起来,说你可以不用过来,猜我敢不敢对她怎样?我这帮兄弟可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 这个王八蛋,动不动就往下三路上扯,上次在食堂也是这样,有个家伙出言不敬,被我两个大耳刮子扇完了两排牙齿。我当然走了过去,不过走的很慢,因为在尽量拖延时间,一边走还一边说,老黑,你被冲动,你针对的是我,我现在就过来…… 老黑骂了起来,你他妈的跟蜗牛一样慢?赶紧给老子过来,一直往北走!再慢一点,我就……小公主“啊”的叫了一声,我一咬牙,赶紧加快速度往北边跑去。 很快,树林掩映之间,我看到了老黑那一帮人,他们站在围墙边上。老黑站在最中间,手里持着一柄刀,刀子正架在小公主的脖子上。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四年来,这种场面遇到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被我逢凶化吉,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我走过去,距离四五米远的时候,老黑喊我停下。 我站住了,朝着小公主看去,她的头发乱了,脸上还有巴掌印,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好几处都露出了洁白的肌肤。看到小公主这样,我心里的怒火根本无法平息。 我观察了一下环境,老黑他们站在围墙下面,那围墙有三四米高,倘若猴子他们从围墙那边翻上来,轻轻松松就能干掉这些人。 可惜,我们毕竟不是神算子,尚做不到所有事情都能握在手中。 我说老黑,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知道小公主是什么来头么? 老黑冷笑,说我管她什么来头?你怎么不问问老子是什么来头? 老黑说这话当然是有底气的,能在海店这个地方屹立多年而不倒,背后必然有大佬为其站台。但是,我并不相信他背后的靠山知道小公主的真实身份之后,还会允许老黑这么做。 我说实话告诉你吧,小公主她……以女他技。 “不许说!”小公主大叫:“不许说我的背景!” 我顿时愣了一下,平时低调,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这紧要关头,正是拿风大帅出来压阵的时候,小公主为什么不许说?倘若说出风大帅来,我就不信老黑还敢这么有底气! 小公主摇着头,目光里露出祈求之色,说左飞,不要说,千万不要说…… 我不知小公主是出于何种考虑,但她既然不愿意说,就必然有她的苦衷,所以我也只好闭上了嘴巴。 我说总之,小公主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倘若她背后的人物出面,老黑,你全家都得死! 老黑冷笑两声,说你忽悠,继续忽悠,难道他爷爷还能说国家主席不成?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看来,吓是吓不住他了,只能用其他手段。我说老黑,你绑架小公主,还不就是为了我吗?这样,你把她放了,我过去给你当人质,如何? 老黑说你可拉倒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身手不错,连我手里的刀都不怕?你过来,我们几个岂不全部玩完? 这家伙倒是谨慎的很。 我说,那你想怎么样? 老黑一手持刀架着小公主的脖子,一手冲我勾了勾,说来,先把你那宝贝手套给我丢过来。 手套?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白手套,这才想起来上回在食堂抓住了老黑的刀,并且把他的刀捏成了一块废铁,后来相继又有猴子的金銮刀、黄杰的回龙刀,以及郑午的拳刺现身,引得他们以为我这手套也是宝贝。 --以为我是有了这手套,才抓住了老黑的刀,还把老黑的刀捏成一块废铁。 我心里哭笑不得,天可怜见啊,我手上这毛线手套普普通通,跟街上清洁工用的没两样,隔几天就扔掉换一双新的……不过既然他们想要,那我给他们就是,我把手套摘下来丢了过去。 然后悄悄把自己紫黑的双手缩进袖筒,并不太愿意叫别人看见。 手套落在地上,一个汉子立刻飞身捡了起来,兴奋地说:“黑哥,拿到手了!” 老黑一脸兴奋,说好,快拿给我! 那人把手套交给老黑,老黑拿在手里捏了两下,皱着眉道:“怎么感觉就是一般的手套,没有奇特之处啊。” 我也只好继续忽悠:“这东西要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宝贝,还能叫宝贝吗?” 老黑满脸疑窦,说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好了,你已经拿到手套了,现在你可以交换人质了吧? 我一边说,一边朝着老黑走了过去。 “站住!敢耍老子?!”老黑突然一声喝下,将手套丢到地上,旁边的人立刻扑到地上,摸出匕首唰唰割了两刀,那双手套便被割得四分五裂。 1453 老黑之死 刚才还被他们视若珍宝的手套,现在已经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反衬着老黑此刻极大的怒气。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能骗过老黑,我只希望能多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无论是穆子阳他爸爸过来,还是猴子他们过来。应该都有办法对付老黑。我耸耸肩膀,说这本来就是普通的手套,是你们硬要认为这是宝贝,让我摘我就摘了…… “少废话!”老黑大吼:“告诉我,你上次究竟是怎么抓住我刀的?”以巨助巴。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双手从袖筒伸出,然后举了起来,说奥秘其实在我的手上。我的手上一片紫黑,老黑瞪大了眼睛,说那是什么?我说我的手上涂了一层保护膜,可以刀枪不入,这种保护膜只有我们山西才有,而且价值连城,一般人很难寻到。 为了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我也是铆足了劲儿的忽悠。如果猴子在这,估计忽悠的更狠。老黑说你走近点,我看一看。我继续朝他走去,心中默默计算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判断自己到哪个位置之后可以瞬间制服老黑。 老黑虽然不是练家子,可这么多年的武斗生涯,身手和敏捷性还是相当不错的。我的判断是两米,只要达到了两米的距离,我就有把握在一瞬间将他制服! 四米、三米…… 就在我准备跨出关键性的一步时,老黑突然喊道:“站住!” 我的脚步停在空中,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老黑。老黑似乎猜到我想做什么,吼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她给杀了!”说话的时候,他手上的刀抖动不已,距离小公主的脖颈只有咫尺…… 太危险了!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冒险冲上去,小公主突然猛地低下头去。狠狠咬了一口老黑的手。老黑“啊”的一声惨叫出来。手也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小公主也趁机立刻朝我奔来! 好,好一个急中生智的小公主! “左飞,救我!”小公主大叫。 我的心中万分欣喜,也立刻伸出手来,正准备将小公主拉过来,就见老黑“哇”的一声嘶吼,狠狠一刀朝着小公主的脊背劈来。“不要!”我大叫了一声,拽着小公主的手使劲一拉。 然而还是迟了,老黑的刀还是斩了下来。 咔嚓,一声。 小公主的脸一下变得煞白,人也软塌塌地朝我倒了下来。脊背上已经中了好严重的一刀,整个后背都是红艳艳的……我经验老道,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小公主还有救,肯定是死不了的。 但是,我心中的怒火还是不可抑制地爆发。 我紧紧地抱住小公主倒下的身体,老黑还想再冲上来劈砍,我直接一脚将他踢飞,同时口中大喊:“小公主、小公主!”她虽然还有救,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睡着,否则…… 与此同时,我突然觉得一阵风穿了过来。 不,不是风。是人。穆子阳跑了过来,浑身发着抖,说小公主、小公主? 小公主已经闭上眼睛,但我知道她还没死,只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大量的失血造成短暂性的休克。然而,穆子阳却以为她已经死了,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接着便朝老黑冲了过去。 老黑刚刚被我一脚踢倒,身子撞在墙上还未爬起,手中的刀也跌落在了一边。穆子阳就捡起那柄刀,疯狂地朝着老黑砍了过去,这些事情就发生在转瞬之间,和老黑一起的那几个汉子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老黑就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中了。 正待他们准备一哄而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大片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的不许动,竟然是一帮警察到了,领头的正是穆天泽。警察到了,那帮汉子自然吓到,也不管老黑了,转身就往围墙上爬,然而刚爬到一半,就被“砰砰砰”地踹了下来,墙头上站着猴子、黄杰和郑午。 一锅烩,全到了。 我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小公主还在我怀中昏迷着,我冲猴子叫了一声:“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先送小公主去医院!” 猴子说:“好!” 我抱着小公主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叫着她的名字,说你醒醒、不要睡,医院马上就到!我奔跑的时候,听见后面传来穆天泽吼声:“阿阳,住手,你这样会杀死人的!” 我跑的很快,来到小树林外面,这里停着几辆警车,显然是穆天泽他们的车。 其中一辆车上有司机,我立刻抱着小公主上了车,请求司机带我们到医院去。司机看见有伤员,也不说二话,立刻一脚油门踩出去。到了医院,我赶紧把小公主送到急诊室去,然后一系列的办手续、交钱,这些都不在话下。 忙活完之后,小公主被推进了手术室,我也得以在手术室门口稍歇一下。我给风大帅打了个电话,得知风大帅正往海财去,便告诉他不用去了,然后把刚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应该不会死。”我说:“医治的挺及时,血也没流多少。也不用担心留疤,龙城孙家有种奇药,敷在伤口上可以不留痕迹。” 风大帅说好,他马上就到。 风大帅来了以后,小公主还没做完手术。风大帅命人把医院都封锁了(不过我不赞同这种行为),每个门口都有持枪的士兵把守,然后和我一起坐在手术室的门口等候。 “不知道那个老黑死了没有。”风大帅咬着牙说:“如果没死,我一定亲自打死他。” 我说我不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给猴子打电话,却打不通,黄杰和郑午的也一样。我觉得奇怪,又给马杰打,这回终于打通了。马杰告诉我,猴子他们都被带回警局做笔录去了,我应该也逃不过,待会儿会有警察去找我。 我说知道了,然后又问他,老黑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 “是的,死了。”马杰说:“被穆子阳乱刀砍死的,太可怕了,每一刀都砍在脑袋上,眼珠子都崩出来了,一张脸也被砍的完全没有人样……” 我也算经过大风大浪了,可想到那个渗人场面,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心没想到穆子阳会突然狠成这样啊……不过倒是也能理解,小公主他此生挚爱之人,而当时的他又以为小公主死了…… 这世上,不敢说所有男人,至少也有一半会干出和他一样的事吧。 “那他怎么样了?”我喃喃道:“应该没事吧,这也属于正当防卫?毕竟是为了保护小公主。” 马杰说不知道,反正穆子阳也被带回去了,反正人死了,总得有人负责,这个就得由法院来判了。我想了想,说还有穆天泽呢,他肯定会想办法保他儿子,应该没多大事。 挂了电话以后,我把情况给风大帅一说,风大帅呼了口气,说死了好,省得我动手了。 我想了想,提出了一个问题:“风大哥,之前面对老黑的时候,我想把你的名头抬出来吓吓老黑,但是小公主却执意不肯……是为什么呢?” 风大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她知道她说了以后,非但起不到吓唬老黑的作用,反而会被老黑更加残忍地杀掉……” 我吃了一惊,说为什么?! “因为,海店区道上混的那些人,每一个都跟老夫有仇,有血海深仇。” 我沉默着,因为我知道风大帅一定会继续说下去。 过了许久,风大帅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手术室顶上的红灯,给我讲了一段二十年前的恩怨往事。这件事,涉及到小公主、小公主的父亲,以及风大帅。 二十年前,京城海店区的道上可没今天这般和谐。 那时候,风起云涌、群雄并起,正是各路好汉为了争抢地盘各施手段的风云年代。但是无论大家怎么争,有一个共识就是:绝不能让外地人插手进来。 京城这地方,因为是祖国的心脏、全国的经济命脉,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机遇和发展机会,所以各地的人们总喜欢到这地方来捞口饭吃,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些喜欢捞偏门的汉子。 什么叫捞偏门?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杀人放火,反正不走正路的,就是捞偏门。当时京城六大城区,同州、常平、风台、景山均被外地人所把控,骄傲的京城人士觉得,海店和潮阳可不能在落到外地人手里了。 京城人士流血流汗、用尽一切手段维护着属于自己的地盘,但是偏偏,海店区出了一个号称“血麒麟”的云南人士,不顾同乡反对,坚持进入海店区内讨生活。 这血麒麟也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短短时间内便在海店区内搅起一团风云,并组建了海店区第一大组织,完全压过了海店其他的本土势力。当时的血麒麟豪迈冲天、声名远扬,就连风乍起风大帅都听闻了他的名字,二人在经过一系列事情之后,甚至还结为了异姓兄弟。 这位血麒麟,当然就是小公主的父亲。 1454 疯狂的穆天泽 为 圊婇橴囉笗呱 的玉佩加更 势力独霸京城海店区,又和军区的风大帅称兄道弟,回想一下的话,那应该是血麒麟此生最风光的时刻了。可惜好景不长,就在血麒麟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刻,厄运终于到来。 一干京城本地的大佬终于无法容忍一个外地人骑在他们头上。在经过秘密集会之后,他们决定放下相互之间的争斗,齐心协力先把外地人血麒麟干掉再说。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干大佬秘密集中人马,先是在某间洗浴中心合力杀了血麒麟,又疯狂剿杀血麒麟的家人和手下。因为他们知道血麒麟的可怕,所以决定斩草除根,一点点后患都不能留下。 这场杀戮展开之后,谁都不知血麒麟其实尚有一口气在。他假死逃过一劫,忍着全身的刀伤,拼死将当时年仅两岁的小公主送到了风大帅那里,方才断了这口气,撒手归西。以巨台巴。 风大帅自然气得要命,甚至不惜动用手上的兵权,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展开了一场反屠杀。那个年代本就混乱,手上有兵的人更是无法无天,风大帅以牙还牙,不仅杀掉这些大哥,还杀掉他们的家人。 当真称得上是血洗海店区。 可惜后来事情闹的太大,每天都要出数十条人命--这里可是京城啊,官家终于看不下去了,亲自出面调停,要求双方停手。迫于上面的压力,风大帅只好停下手来,只是双方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了下来。 当年那干大哥几乎被风大帅杀光,但还是剩了一批出来,其中就包括老黑、老胡和狗王,他们也各有家人死在风大帅的手上,所以他们自然也是恨极了风大帅的。 这些年来,这干大佬无时不刻都想干掉风大帅。风大帅当然也是一样。不过随着这干大佬在海店区的根基越来越稳。后台也越来越硬,就是风大帅,也不能轻易将他们如何了。 同样的,这干大佬自然也无法撼动一个军区大帅的位置,所以虽然几十年过去了,双方之间依旧仇深似海,只是谁也动不了谁而已。但只要让某方逮到机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屠杀对方。 所以,当时在小树林里,如果真的说出小公主的身份,反而会给小公主带来更加严重的杀身之祸,所以小公主才执意不肯说出风大帅的名字。 得知这一切之后。我略有所思,说道:“当初我们尚未进入海店区之前,龙大帅举双手反对,并且不让龙狗蛋搀和我们的事,说是会有危险--就是因为这个吧?” 风大帅沉默一番,说兄弟,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是的,我和海店区这干大佬的恩怨,龙万敌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也知道我想干什么,所以才不让自己儿子搀和进来的。兄弟,当初我全力支持你进入海店区。就是因为我想借你之手,为我兄弟血麒麟报仇! “兄弟,我没实话实说,你会不会怪我?”风大帅有些惭愧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说大哥,你说这些就见外了,血麒麟是你的兄弟,自然也就是我的兄弟。他的仇,既然二十年没报,那就让我来给他报! “好兄弟……”风大帅的眼眶红了,然后握紧了我的手。 我说风大哥,虽然你手握重兵,可你毕竟是官家的人,有好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所以,这些事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 “兄弟,大哥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倘若有用得着大哥的地方,大哥就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我可不希望有这一天。”我笑了起来:“如果真的需要你赴汤蹈火,那就代表我犯的事真是太大了……” 我和风大帅聊了一会儿,手术室顶端的灯终于灭了,小公主也被推了出来,转移到单人病房里去。医生告诉我们,手术做的很成功,伤者只需好好休息就能恢复,不过背上可能会留疤,要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我说没事,疤痕的事交给我们。 来到病房,我便拿出猴子家的药来,我身上带的有,但是很少拿出来用,毕竟实在太珍贵了。但是为了我侄女,这个我得用。我把药交给风大帅,给他讲了使用方法。 但是讲了好几遍,风大帅都听不懂,我说大哥,你不是吧,这不会用?风大帅说那么麻烦干嘛,你亲自给她上药不就好了?我说大哥,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 “你可拉倒吧,你是她叔叔!”风大帅说完便起身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没办法了,我只好亲自动手。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已经包扎好的绷带拆开。小公主的伤在背后,所以绷带是绕着上身来缠的,也就是说前面也……还好小公主尚在昏迷之中,做起来倒也没那么尴尬。 我扶起小公主,一边给她拆着绷带,一边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说这可是我侄女,千万不能产生邪念……绷带很快就拆完了,小公主的上身全裸,我将她揽在怀里,朝着后背看去,那里有一道恐怖的刀疤,现在已经缝合完毕,像蜈蚣在身上爬一样,非常难看。 我小心翼翼地给她上好药,然后又将绷带重新给她缠好,整个过程中,小公主都没有醒来,也避免了许多尴尬。不过包完之后,我对小公主为什么叫“小”公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放下小公主以后,我便朝着门口走去,还没走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谢谢。我回头一看,小公主已经睁开眼睛。我说哎,你醒了啊? 小公主面色惨白,虚弱地点了点头,说谢谢你的药,感觉舒服很多。 我说谢什么谢,我可是你叔,太见外了你。等着,我去叫你大伯进来。我便出去,把风大帅叫了进来,风大帅自然对小公主嘘寒问暖,一番安慰。小公主说,大伯,我没有事,然后又问我,左飞,后来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穆子阳以为你出了事,一怒之下把老黑给杀了。” “啊?!”小公主一脸震惊,挣扎着想坐起来,风大帅赶紧让她躺好。小公主说:“那穆子阳有没有事?” 我说还不知道,反正现在是进局子了,有没有罪,还要等法庭宣判。 小公主说:“我也要去做笔录,穆子阳是为了保护我才杀人的,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我说你别着急,还有穆子阳他爸呢,他爸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出事的,需要你出庭作证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你现在就是把伤养好。 就在这时,有名卫兵进来报告,说公安局来人了,要对我和小公主进行询问。风大帅说好,让他们进来吧。过了一会儿,便进来两个警察,先探查了小公主的伤情,便做出决断:小公主在医院做笔录,我到公安局去做笔录。 我便跟着其中一名警察出了医院,坐车来到公安局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审我的竟然是海店区公安局的局长穆天泽--不过也正常,涉及到自己儿子的杀人案件,他当然要十分重视,事事亲力亲为。 穆天泽让我重述一下今天的经过。 我便给他讲了起来,从穆子阳上午来找我,请求我帮她追小公主开始,一直到发生在树林里的惨案,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听。我来做笔录的时间挺晚,所以我相信穆天泽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现在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毕竟我也是当事者之一。 我讲完之后,穆天泽却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我昨天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以后离我儿子远点!要是没有你,我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皱起眉来,说请问穆局长,这是一个警察审讯时该说的话吗?而且,是你儿子缠着我,主动来找我的。 “放你妈的屁!” 穆天泽激动之下,竟然骂起了脏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儿子是想干什么的。你这种人,我一眼就看穿了!想绑住我儿子,让我儿子和你成为一路人,并以此来威胁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说实话,这起事件是不是你安排好的,你故意让我儿子杀了人,好能为你所用!” 我一下就火了,站起来说道:“穆天泽,你是不是脑子受了刺激,开始胡言乱语了?” 穆天泽大吼一声,像头发怒的老虎一样朝我冲来,旁边的警察慌慌张张地去关摄像头。我知道,穆天泽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杀了人,现在有点疯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我得保护自己才行。 然而,穆天泽奔到我身前,举起他砂锅大的拳头,却又迟迟没有动手。最后,他恶狠狠道:“此人有重大嫌疑,先将他移交到拘留所去,日后再慢慢审问!” 两边的人立刻冲过来把我按住,卡擦擦戴上手铐,接着便出门、上车,朝着拘留所而去。直到我换了衣服,进到拘留所某间号子,整个人都还是个大写的懵逼。 卧槽,我又被抓起来了?! 1455 舐犊情深 我算是发现了,自从来到京城这半年多,坐监的次数比在山西四年加起来还要多…… 靠,欺负我是外地人吗?! 当初的我,是走到哪都挨打,后来好不容易实力起来。不怎么轻易挨打了,却动不动就坐监,这特么上哪说理去?被关进号子以后,一窝子的嫌疑犯自然不怀好意地朝我走来…… 在经过一番整治之后,我翻身做主人,成了号子里食物链的顶端,大摇大摆地躺在头号床上充大爷,就连牢头都给听我的吩咐--牢头不是谁想当就当的,一般都是由管教指定,所以我虽然最厉害,但也轮不到我来做牢头。 不过,我也不看中那个虚名,反正牢头都得听我的话。 之前我进了号子,总要拿号子里的犯人取乐,把我们山西的手段拿出来给他们开开眼。再取长补短,学习一下京城的手段,共同进步、融会贯通。不过现在的我却没这个心思,我让牢头给我搞来一部手机,迅速给猴子打了个电话,他们已经做完笔录出去了。 我说穆天泽疯了,指不定要怎么整我,赶紧救我出去! 猴子打了一圈电话,回来告诉我说,现在我还处于合理稽留时间,谁说话也不管用,穆天泽咬死了牙就是不肯放人。猴子说道:“不过没有关系,清者自清,你没有做的事情,穆天泽也不能给你强安到头上。所以,等着吧。时间一到。他就该放你出来了。” 所以,我只好继续等着,在号子里充大爷。 穆子阳杀了人,就算是出于正当防卫(或是防卫过当?),穆天泽也接受不了,所以有些情绪失控,这很正常。我相信,以穆天泽的能力,总能想到办法给自己儿子脱罪的。 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都没太当回事。 但是我们都没想到,情况居然直转而下。 首先。老黑死了,还是死在公安局长儿子的手里,海店区的道上自然搅起一团风浪。接着,老黑背后的人站了出来--其中就包括李秋峰的父亲,要求严查此事,给了穆天泽很大的压力。 穆天泽素来号称穆青天,以秉公办案闻名于京,涉及到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所以他一板一眼地查起案子来。通过比对现场人士的口述和笔录,包括当事人穆子阳、小公主和我,还有老黑那一干手下,以及穆天泽带来的那帮警察和后来翻上墙头的猴子他们,最终得出的结果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穆子阳算不上正当防卫。甚至有可能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就是故意杀人! --因为,当时的老黑虽然砍了小公主一刀,但是被我踹了一脚之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刀子也跌落在了一边。 按照法律规定,老黑的犯罪行为已经停止,任何人不能再对他实施暴力。而穆子阳捡起了刀,不仅疯狂地砍了老黑,还把老黑给砍死了…… 这事如果上了法庭,就算不判穆子阳故意杀人,也要判个过失杀人,十年左右的量刑是跑不掉的。穆子阳今年才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倘若住个十年…… 简直不敢想像! 因为上面看得紧,根本不存在作伪的可能,更何况那么多人都亲眼看着,就是穆天泽也没办法颠倒黑白,找个替死鬼都不可能。眼看着这桩案子就要定论,就要由公安局对穆子阳提起公诉,请求法院判决…… 穆天泽急了。 短短二十四个小时,他就提审了我五次,拐弯抹角地想让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感觉他为了穆子阳的安危,都变得有些走火入魔了。是啊,毕竟涉及到自己儿子,穆天泽就是再号称铁面包公,哪里真能淡定下来! 我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没有睡觉,穆天泽也是如此。 可是穆天泽一点困意都没有,不厌其烦地引导我、暗示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丝阴谋论来。我哈欠连天,说穆局长,您说您这是何必?您老人家办了这么多年案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就是一起意外事件?安排?我能安排老黑,还是我能安排你儿子? 穆局长,与其寄托于不存在的阴谋论,不如认清现实,想办法把这案子往意外上靠,老黑本就罪大恶极,还是他绑架在先,就算跌倒在地、失去行动能力,可还是有潜在的风险……配合你在京城的人脉和能力,弄个“防卫过当”还是可以的吧?到时候也就一两年的事…… “不!” 穆天泽突然拍桌而起,一双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我儿子一天牢都不能坐,一天都不行!” 我不说话了。 我被送回到了拘留所里。第二天早晨,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走廊的铁门开了,似乎有人被送了进来,我懒得起床,让牢头过去看看是谁。牢头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吃的一身好肉,而且眼睛很小,还戴着一副眼镜。他趴在门口看了半天,回头说道:“飞哥,是个和你差不多的。” 我立刻一跃而起,看到一个短头发的、穿着囚服的青年正从我们门口经过,还戴着手铐和脚镣,竟是重案犯的待遇,正是穆子阳! 我立刻叫道;“老穆!” 穆子阳一脸无精打采,听到叫声,立刻回过头来,眼睛有了些许神色:“飞哥?!你怎么在这?!”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被关起来了,也不知道我正被他爸严格审查。我也不想说他爸的坏话,便说我暂时被稽留四十八个小时,还有一天就能出去了。穆子阳哦了一声,有些沮丧的模样,说我这个案子,还不知怎么判呢…… 按理来说,被押进来的犯人,是绝对不能这样攀谈的。换了别人,早被管教一顿臭骂了,不过穆子阳不一样,所以管教也在旁边没有吭气。我说你也别着急,老黑就该死,你杀得好,就算判了,也是一条好汉! 被我这么一说,穆子阳终于有些精神起来,点着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杀了老黑,可是我不后悔,谁让他敢绑架小公主,还劈了小公主一刀的!对了,飞哥,听说小公主没事?” 我说对,小公主没事,正在医院养着,背上也留不上疤,你放心吧,以后还你一个白玉无瑕的媳妇。 穆子阳嘿嘿笑着,用手铐挠了挠头,说我可不敢想,我这马上要坐牢、要成犯人了,小公主未必看得上我……不过,只要小公主能好好的,我就是坐牢也心甘情愿了。以巨投号。 这家伙还真是个情种。 我的眼睛有些红,说她敢看不上你,你可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她要是敢嫌弃你,我就动用叔叔的身份,用家法处置她! 穆子阳摆着手,说可别,不要对小公主进行道德绑架,喜欢谁是她的权力,不能用这个来威胁他的。好了飞哥,我得过去了,咱们有空再聊吧。 穆子阳继续往前走去,我看到他被关到一间单人的牢房里。 我便回来坐下,胖子牢头过来和我搭讪,笑嘻嘻说:“飞哥,那是谁啊,感觉来头不小,管教一口气儿都不带吭的。”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减减肥。 胖子郁闷地走到了一边…… 我坐在床上,重新去捋穆子阳的案子。作为穆子阳的朋友,我肯定也希望他能平安无事,最好一天牢都不用坐就出来。可惜我不是法律专家,也搞不清楚这其中到底该怎么量刑。 我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个专业的律师分析分析。 最后的结果是:穆子阳这个事情可大可小,量刑也可长可短,完全看双方怎么操作,也要看检察官们是什么态度。现在的情况是,老黑在京城海店区扎根多年,背景也不是一般的深,他的家人和门人也在四处努力,要求给予穆子阳重判;而穆天泽却没什么动作,好像准备听天由命。 不禁让人觉得奇怪,这位穆青天,难道真的连自己儿子也不放过? 不过,我知道肯定不是这样,否则穆天泽也不会三番两次地过来找我,逼迫我承认这事情是我“安排”好的了。我想,穆天泽应该有他的考量,没有人会真的置自己儿子于不顾。 舐犊情深啊。 杀掉女儿海瑞海青天,那毕竟是个异类。 这一天就快结束了,我的羁押时限也要到了,到时候无论怎么着,穆天泽都得放我出去。还剩最后两小时的时候,管教突然把我提了出来,转移到了另外一间号子。 这是一间单人号子--对,就是关押穆子阳的那间号子。 我的突然到来,令穆子阳十分开心,他抓着我的手,说飞哥,咱们又见面啦。我说是啊,咱们能好好聊一聊了。同时我也觉得奇怪,干嘛要把我放到这里来? 过了一会儿,号子的门又开了,穆天泽竟然走了进来。 “爸?!”穆子阳一脸吃惊。 穆天泽却没理穆子阳,而是看向了我,然后-- 朝我跪了下来。 1456 简单又粗暴 穆天泽进来的时候,我本来还没当回事,看看自己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当穆天泽朝我跪下来的时候,我确确实实有点被惊到了。放开穆天泽的职位不谈,这是一位已经年近五十的汉子。朝我这个年轻小辈跪下不是折我的寿吗?! 我赶紧去扶穆天泽,说穆局长,你做什么?有话站起来说! 穆子阳也傻了,也过来扶他爸,说爸,你怎么回去?穆天泽却不起来,反而回头看着自己儿子,说道:“阿阳,跪下。” “爸……” “跪下!”以共上号。 穆子阳只好也跟着跪了下来,这回可彻底把我整懵了,说穆局长,你到底是怎么了?穆天泽说道:“左飞,今天我不是以局长身份来的,而是以一个父亲身份来的,我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穆天泽没穿警服,而是穿了一件休闲便装。我说穆局长,你有什么话就请说,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穆天泽摇了摇头,说这个忙你一定能帮,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自始至终,穆子阳都是一脸迷茫地看着他的父亲。我只好也跪了下来,说穆局长,你要跪着,那我就陪你跪着,你有什么事倒是说啊! 穆天泽抓住我的手,说左飞,你能救我儿子,是不是? “嗯?” 穆天泽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前几天你跟我说过,你是国家的人、是星火的人。你杀过很多人。但是一桩都查不出来。你帮帮我儿子行不行,将他也引入你们星火里面!”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果然啊,即便是号称铁面包公的穆天泽,在面对自己儿子的命案上,也无法保持公正和淡定。护子,这本身就是每一个父母的本能,为此,穆天泽甚至不惜朝我跪下! 穆天泽继续说道:“这几天,我找遍了所有的关系、寻访了所有的人脉,可老黑的家人和门人也不是吃素的,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啊……左飞。你应该了解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开口求你的。拜托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只要你能帮助子阳脱离苦海,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啊……” 穆天泽说着说着,便已泪流满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这位闻名京城的铁腕局长,竟还有这种时刻!看到穆天泽这样,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他所动,更何况我本来就是穆子阳的朋友,怎么可能不愿帮忙? 可是-- 可是我说我是星火的人。完全是吹牛逼的啊!我不仅不是星火的人,而且还是和星火有深仇大恨的人,是个立志“红花万朵、屠尽星火”的人!我和星火有些关系,那也是和华南地区的星将周明有些瓜葛,在京城这种地方哪里能用得到?! 或许,可以去试试找找魏老? 但是,用什么理由呢?倘若是我们几个出了问题,我们当然可以去找周明、去找魏老,可穆子阳……这根本就说不出口!一瞬间里,我的脑海中便百转千回,排除了许许多多的想法…… “阿阳,快给左飞磕头。”穆天泽以为我在犹豫,又赶紧安排穆子阳。 穆子阳正要磕头,我立刻拦住了他,然后冲穆天泽说道:“叔,穆子阳本来就是我的朋友,即便您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救他的……” “那就谢谢了。”穆天泽的手在发抖,整个人都在发抖。 “叔,你起来。” 我把穆天泽和穆子阳都拉起来,继续说道:“叔,我保证,我会竭尽全力帮助阿阳,但是不能保证完全帮他脱罪……这个你能理解么?” 穆天泽面露苦痛之色,但还是点点头,说能。 我便告诉他,说这件事情,我会用我的法子去办,希望穆天泽不要过问、也不要插手。穆天泽点头,说涉及到我儿子的案子,其实我本来就该回避,实际上,上面已经派了专案组下来准备接手这件案子了。 “而且……”穆天泽有些绝望地说:“据说还是老黑那边的人。”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用我的法子去处理--另外,你也不要掉以轻心,继续发挥你的人脉和关系,打通公检法这边的关系。穆天泽说好,如果需要什么帮助,你也尽管和我说。 如此这般一番交代,穆子阳继续呆在号子里,而我和穆天泽则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拘留所。出来之后,我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都在小公主的病房,于是也赶了过去。 到了病房,我先问小公主怎么样了,得知她并无大碍,便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一边吃,一边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猴子说帮是肯定要帮的,但是怎么帮,你有没有大致想法? 我说有啊,当然是用咱们的方法,现场人物就那么些,颠倒个黑白也不是不可以。穆天泽做不出来,咱们可以帮他做嘛。 我们在病房里商量这件事情,商量到很晚…… 夜。 京城,海店区,某医院太平间。 太平间里冷飕飕的,灯光也一闪一闪,充满了阴气森森的感觉,若不是工作人员和死者家属,一般人谁愿意来这种地方?但是现在,太平间的门口却坐着五个汉子,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模样,似乎困极了,但是又不敢起身回家。 他们在守灵。 太平间某格子里,装着老黑的尸体,而这五个汉子,正是当初和老黑一起在海财绑架了小公主的几人。他们因为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大哥,被老黑的家人狠狠一顿削,然后被丢在这边守灵。 --在老黑尚未安葬之前,一步都不许离开。 他们心中充满了怨言,但是谁都不敢说什么。凌晨三点,这几个人昏昏欲睡,其中一个汉子却听到一阵奇怪的脚步声。他觉得奇怪,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来? 他抬起头来,只见走廊那边走过来一个面色冷酷的青年,青年手中还拎着一柄奇形怪状、弯弯曲曲的刀。刀子拖在地上,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再配合这忽明忽暗的电灯,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汉子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直冒凉气。 汉子忍不住推了推旁边的人,旁边的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说干什……然而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就瞪大了,因为眼前这个人没有头。 他的同伴,刚才还用手推他,现在就没有头了,鲜血喷了一墙。 “啊……” 他忍不住地大叫起来,叫喊声惊醒了其他四人。 然而,他们很快就不叫了,因为他们都没有了头。 第二天早晨,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这五具没有头的尸体,以及整整半条走廊的血,当场就吓了个半疯。警察来了之后迅速封锁现场,然后开始调查取证,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嫌疑犯的痕迹,而监控摄像头也恰好坏掉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杀人案件。 海店区的公安局长穆天泽站在太平间的门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在他的地盘内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肩上感受到的压力当然不会小,他一方面安排人手查案,一方面却在心中长长舒了口气…… 这叫死无对证,也只有我们这种人才做得出来。 ………… 那天跟随穆天泽到海财图书馆后的树林里警察,一共有一十三人,每一个都看到了穆子阳亲手杀掉了老黑。我,挨个去找他们,或在家里,或在咖啡馆,或在火锅店……或拿着他们无法拒绝的物质诱惑,或拿着不利于他们工作和生活的罪证…… 总之,每一位警察,最后都答应我,愿意更改口供。 老黑劈了小公主一刀,还要再劈,穆子阳冲了上来,二人展开一段生死格斗。最终,由穆子阳获胜,因为穆子阳从小习武,身手尚可,所以才能胜过老黑,否则早就死在老黑手上了。 老黑是真的敢杀人,从他过去的种种履历,以及劈小公主的那刀,都可以看出端倪。所以,穆子阳为了自保,选择杀掉老黑,这叫正当防卫,并不过分。 与此同时,穆天泽把自己之前所对我们做的口供全删掉了,连夜重新做了一份出来。 这叫颠倒黑白,这种事情,就不是只有我们能做得出来了,无论白道还是黑道,干这个都挺拿手。这一切妥当之后,便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步骤。 因为是穆子阳的案子,所以穆天泽要避嫌,上面另派了一个专案组过来,我们要搞定这位专案组的头子。穆天泽把卷宗和口供都交给了专案组,然后置身事外,等待最后的裁决。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背着两个布袋,走进了海店区公安局的大门,负责老黑这间案子的专案组,就在某个房间办差。我的两个布袋,一个装满了钱,一个装着砍刀。 先用钱,钱不行,再用刀,都是最简单、也最粗暴的办法。 然而,当我推开房间的门,看到专案组的头头时,却愣住了。 1457 颠倒黑白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一次加更 我愣住了,对方却没愣住。 对方笑眯眯地说:“左老弟,你好。”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就像我初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他给人的印象永远是温和的、谦恭的、乐于和人交往的。 所以他的朋友很多,人脉很广。 他是丁三尘。风台区的公安局长。仔细想想的话,丁三尘确实够资格被调来调查穆子阳的这件案子。我也笑了:“三哥,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丁三尘指着旁边的沙发说道:“坐吧。” 我坐下来,心中自然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我还拿了砍刀和钱,没想到却是自己人,那接下来岂不是更加一路顺风?可是我坐下来的瞬间,又想到一件事情,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消失了。 “三哥。”我抬起头来:“我听说专案组的头头,是老黑那边的人。” “对,我是老黑那边的人,我和老黑的关系很要好。所以这次老黑出事,老黑的家人活动很久,才把这个大任揽在我的身上,希望我能给老黑讨回一个公道。” “……”我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是这样?! 这一刻。我有种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真的是一句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看我发愣,丁三尘反而笑了起来:“可是,我和你的关系更好啊。” “三哥……” 我的鼻子发酸,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丁三尘笑得更加开心,说你是穆天泽那边的人吧。放心,我会全力帮助你、配合你的,会向法院提交对穆子阳有利的证据。 “三哥,太谢谢了!”我一下站起来,激动地无法自已。 太棒了,也太帅了!短短的三分钟,我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丁三尘只看着我笑,却不说话。我又想起什么,又说:“可是这样的话,你怎么和老黑的家人交代?” “无所谓啊。我正想和他们翻脸。” 我吃惊地看着丁三尘。脑子里涌生出许许多多的想法,说难道…… “对。”丁三尘直接说道:“为了给血麒麟报仇,风大哥安排我接近老黑等人。我是公安局长,对他们来说也有用处,所以十分方便接近他们。这些年来,我明着和他们称兄道弟,暗中却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 原来如此! 这些年来,为了给小公主的父亲报仇,风大帅和他的兄弟们一刻都没闲过。而我的到来,显然使这场复仇计划步入了正轨。我立刻问丁三尘,说现在怎么样了? 丁三尘告诉我,他们罪行累累。现在证据充足,可是他们背后的大佬如果不倒,拿出再多的证据也没什么用。 我问丁三尘,要怎么做? 丁三尘按着我的肩膀,说你这次利用穆子阳的事情,成功接近穆天泽,这很好。咱们若要给血麒麟报仇,没有穆天泽的帮助是不行的,穆天泽就是个口子,只有他在,才能将这些人拿下。可惜穆天泽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无论是我,还是风大哥。都难以接近他……左飞,你做的很棒,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那天上午,我在办公室里和丁三尘谈了很久,出来之后,我立刻给穆天泽打了个电话。 “搞定了。”我说:“应该没问题了,所有的证人、证词、证据都会偏向阿阳,只要等法院审判即可。” “怎么做到的?”穆天泽言辞激动。 “这是秘密。”我适时地卖了个关子,并没有透露我和丁三尘的关系,这样才显得我更加神秘。 “左飞,谢谢你。”穆天泽认认真真地说道:“以后若有用到叔叔的地方,尽管开口。” 接下来,一切就很顺利了,专案组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包括法庭那边也被穆天泽走好了关系,一切都在秘而不宣地进行着。可怜老黑的家人,还以为自己这边赢定了,在开庭之前还耀武扬威,指着穆天泽说,老子就不信这次整不死你家儿子! 然而,当法庭宣判穆子阳无罪的时候,老黑那边的人全傻了,他们大喊着黑幕,差点在法庭上闹起来,不过很快就被武警镇压下去了…… 穆子阳被当庭释放的那天,小公主走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并说:“或许我不会选择你,但是我会永远记住你!”这明明是拒绝人的,穆子阳却激动的稀里哗啦…… 确实该激动,小公主以前连理都不理他,现在都肯主动抱他了,还说要永远记住他,怎么能不激动? 当天晚上,穆天泽带着我们几个回到家里,亲自下厨给我们炒了几个菜,还给我们开了他珍藏多年的红酒。席间,穆天泽来回扫着我们几个,说干掉老黑那五个手下的,是你们其中的哪个? 我笑了,说叔叔,这不是您该问的。 “好,我不问,我不问。”穆天泽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穆天泽端起一杯酒来,认认真真地敬了我们一个,说要表示最真挚的感谢。然而,我们几人谁都没有端起杯来,穆天泽奇怪地说:“怎么?” 猴子说道:“穆局长,我们有件事想求你。” 穆天泽神色严肃起来,说我说了,你们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猴子继续说道:“我们想干掉老胡、狗王等人,统治海店的地下世界,希望有你帮忙。” 穆天泽想了想,说我愿意帮助你们,可这件事估计不太好办……我相信你们有足够的实力,想杀掉他们几人也是轻而易举,可你们到现在也没有杀,怕是也在提防他们背后的人物吧? 猴子说对。 这个人,就是李秋峰的父亲,李无策。李无策虽然名为无策,实际上却很有策,他的职位其实不是很高,但是朋友众多、门徒遍地,是官场一股势力的核心人物。 这股势力,就是老胡等人的靠山,若想干掉老胡等人,就要先扳倒这群人,要想扳倒这群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干掉李无策。 “这个人,我惹不起。” 穆天泽坦诚相告:“我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儿子,在海财见了李秋峰要躲着走。” 旁边的穆子阳点头,说是的,我爸不让我惹他。 穆天泽环视四周,看着我们几个:“那么,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呢?” 当猴子把我们的计划说出来时,穆天泽笑得很开心,说好、好,就这么干,我会尽心竭力地帮助你们。 计划敲定之后,大家便各自散去。 回到海财的宿舍,宿舍里面黑洞洞,我本来以为没人,结果肖勇却从床上跳了起来,说飞哥!我一看,他床上还有个女孩在慌慌张张地穿衣服,我便走进洗手间内。 出来之后,那女孩已经走了,肖勇也坐在床上,递给我一支烟,问道:“飞哥,穆子阳没事了?” 我说嗯,没事了。这些天来,穆子阳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肖勇和我是一个宿舍的,当然知道我这些天在忙什么。肖勇有些激动,说飞哥,你能量实在太大了,黑的都能弄成白的! 面对肖勇的吹捧,我也有些小骄傲,说事在人为嘛。以共史巴。 肖勇舔了舔嘴唇,说飞哥,那我爸的事……有希望吗? 我才猛地想起这件事来。这些天老忙着穆子阳的事,都把肖勇这茬给忘了,肖勇一心以为我在暗中做这件事呢。我有些惭愧,可也不能直截了当地说你爸就是个贪官,根本救不出来吧? 这也太让肖勇伤心了。 我也只好继续含糊其辞,说我正在找人呢,你别着急。 肖勇叹了口气,说那好吧。 我洗涮过后,便躺在床上,肖勇又和我攀谈起来,询问我穆子阳的事情,问我是怎么操作的。我当然不能全告诉他,就挑着捡着说了一些,得知我们今天晚上是在穆子阳家里吃的饭,肖勇若有所思,说道:“那从今以后,咱们在海店行动要方便许多了吧?”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肖勇已经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而且义无反顾地站在我们这边,要和我们一起闯社会。我说对啊,有公安局长的帮忙,肯定要方便许多。 “厉害,真厉害。飞哥,你们真厉害。”肖勇翻来覆去地说我们厉害,又说:“飞哥,咱们过几天,一起去监狱看看我爸吧,或许能给你提供什么灵感呢?” 我说我又不是作家,要什么灵感? 肖勇说不是,你不是在想办法救我爸吗,和我爸见上一面,或许有新的思路了呢? 我知道肖勇是什么意思,刚才是故意敷衍他的。我知道他爸根本救不出来,何必还去浪费那个时间?便继续敷衍,说改天再说吧,最近有些忙了。 肖勇有些失望,闷闷不乐地躺了下去。 我很快睡着,还做了个春梦,梦见和一个姑娘缠绵。这春梦很真实,姑娘的皮肤细腻、滑嫩,很是让我着迷…… 然而我很快反应过来,这他妈不是个春梦,真的有个姑娘在我身上趴着! 1458 樱花重现 一点没错,真的有个姑娘在我身上趴着。 姑娘几乎全身**,触摸上去尽是一片滑腻,而且她还不断吻着我的脖子和胸膛,引得我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然而,我一点都没觉得舒服。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倒竖。 你想啊,这里是男生宿舍,又是三更半夜的,突然有个姑娘在你身上趴着,你能不觉得慎得慌吗?!在这个姑娘正要扒我内裤的时候,我像是古时候的贞操烈女一样死死拽住了自己的内裤边缘,然后一把将她推下了床,说你是谁?! 对方“啊”的一声跌坐在地,对面床上的肖勇也一下跳起来,说怎么了飞哥?我说有外人进来,然后在黑暗中下了床,然后一脚踩住了姑娘的脑袋,又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混了这么多年,见过了多少阴谋诡计、生死厮杀。怎么会轻易被一个半夜爬上床来的姑娘迷惑?姑娘趴在地上,被我用脚踩着,口中呜呜叫着,似乎是在骂我。 而肖勇立刻扑上来将我拉开。说飞哥,是自己人…… 自己人?什么自己人? 肖勇开了灯,那姑娘已经站起来,口中骂骂咧咧的,然后站在床边穿衣裳。这时我才看清,正是肖勇之前带来的那个姑娘。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错上了我的床? 肖勇一脸尴尬,说你别走啊。 那姑娘狠狠瞪我一眼,说这种大爷。我不伺候!说毕,姑娘已经穿好衣裳,把手冲肖勇一伸,说钱照付。肖勇没有办法,只好从口袋摸出五百块钱来递给了她。 拿了钱,姑娘便离开了。 我看懂了,原来是肖勇给我召了个妓……那我就不明白了,肖勇为什么要这样做?肖勇低着头,说飞哥,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说心意毛啊,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大半夜的吓死我了,以后别这么干了知道么? 肖勇嗯了一声,我便重新躺到床上。 肖勇却没回去,依旧站在床边,说飞哥。你是不是不想救我爸了?我愣了一下,说谁说的?肖勇咬了咬唇,说我自己感觉出来的,你对我的态度有些敷衍…… 我说你别多想了,只是我这两天忙,没顾得上而已。 这时我才明白,肖勇为啥要给我叫鸡,原来是想给我点好处,唉。肖勇继续说道:“飞哥,改天咱们一起去看看我爸吧。” 我看着肖勇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有些于心不忍,说好。 肖勇这才安心地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和小公主、穆子阳,还有肖勇,形成了一股新的势力,完完全全地压过了李秋峰的风头,成为海财最受瞩目的一个群体,堪称梦幻组合,说是光芒万丈都不为过,走到哪里都特别吸睛。 想跟我们的自然也大有人在,成了名副其实的海财第一势力。 这天中午,我们照旧一起到食堂吃饭,正吃的高兴,小公主突然用下巴指了指某个方向。我们一看,可不正是李秋峰吗,于是我们几个对视一眼,便默契地站了起来,同时朝着李秋峰走去。 李秋峰身边只有陌薇,以及四五个兄弟,看见我们过来都有点缩脖子,唯有李秋峰动也不动。我们几个嬉笑着把李秋峰团团围上,李秋峰放下筷子,语气冷冷地说道:“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欺负你喽。”猴子抱着双臂乐呵呵的。 “就凭你们?”李秋峰挨个扫过我们:“垃圾抱成团,也还是垃圾……” 话还没说完,郑午就伸出手去,在李秋峰头上一按,李秋峰的脑袋就栽倒了饭盆里面。郑午笑嘻嘻道:“怎么样,被垃圾欺负的感觉如何?”李秋峰身边的兄弟立刻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但是一个敢上来的都没有。 趁这机会,肖勇想把陌薇拽过来,但是陌薇拒绝了,而是掏出纸巾来去擦李秋峰脸上的饭粒。怎么说呢,这姑娘和韩幽幽真是有点像,当年我们和红花状元打架,韩幽幽既心疼黄杰,又心疼贾阳,哪边处于弱势,她就站在哪边,浑身散发着圣母光辉。 不过陌薇虽然圣母,但是李秋峰却不领情,李秋峰一把将陌薇推开,说滚!李秋峰站起来,带着一脸饭渣,看着我们恶狠狠说道:“行啊,真有你们的哈,赶尽杀绝是不是?” “对。”猴子坦诚说道:“我们心眼很小,又睚眦必报,所以你在这学校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我们给你三天时间,你自行滚出海财,不然我们每天打你一次!” “好,有种,你们真有种。”李秋峰微微笑着:“咱们走着瞧哈。” 说毕,李秋峰转身便走,一干兄弟立刻跟上,陌薇也赶紧跟了过去。肖勇拉了陌薇一下,但是陌薇把肖勇甩开了,也是苦的一逼。我拍拍肖勇的肩,说得不到的,不要强求。 黄杰默默地走开了。 欺负李秋峰当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引出李无策。限李秋峰三天之内滚出海财,李秋峰一个学生,根本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他爸。想想我们即将面对京城官场某股势力的头头,还是挺兴奋的。 然而一连过了三天,李秋峰既没滚出海财,李无策也没到学校来,这就有点脱离我们的计划轨道了。所以,我们只得再次找上了李秋峰。这一次,因为要去李秋峰的教室找他,那边有很多他的人,所以我们也带了很多的人过去,浩浩荡荡地杀向李秋峰所在的系。 李秋峰在他们系的号召力挺强,几乎一整个走廊的男生都出来了,不过我们也完全不惧,带了上百名学生大摇大摆地穿过去。 因为有我们几个人在,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默默看着我们。 我们几个走在最前,一直走到李秋峰的教室门口,然后猴子用力推门。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李秋峰一个人,而李秋峰翘着二郎腿,满脸笑意地看着我们。 自信,浑身上下洋溢着自信。 空城计,还是真有本钱? 我们不是司马懿,当然不会被这阵势吓到,所以直接走了进去。刚走两步,猴子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一句话,然后便挂掉手机,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秋峰,然后冲我们说:“撤。” 撤?! 我们均是一脸震惊,还未反应过来,猴子已经掉头而去,我们也只好跟上,身后传来李秋峰嘲讽的大笑:“来啊,你们怎么不来了啊……一帮傻逼!” 出了教室,我迫不及待地问猴子,说怎么回事? 猴子皱着眉头,说马杰打来电话,李秋峰身边有高手坐镇,而且不止一个。这些高手身份神秘,连马杰都查不到踪迹,只知道是李无策请来保护李秋峰的。 刚才进入教室的时候,我没感觉到四周有人,然而这才是最可怕的,这说明对方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只能先撤,先让马杰查查再说。 我们在离开的时候,走廊两边都发出一阵阵的嘘声,搞得我们着实有些难堪。风光无限的来,却是灰头土脸的走,无论是谁的心里也不大舒服。出了教学楼,猴子看看左右,说咱们回宿舍商量。 小公主一听我们要回男生宿舍,说那就不跟着来了。猴子摇头,说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无时不刻都和我们在一起。小公主神色严肃地点了下头,便跟着我们一起来到男生宿舍。 我和肖勇是个双人宿舍,空间大、床位少,所以便来到我们宿舍。刚一开门,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宿舍里面,靠窗坐着一个身着东洋武士服的中年男子,男子长得并不是太好看,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但是偏偏脸盘又特别大,看着像个怪胎娃娃。 他的武士服上,胸口处绣有樱花图案。 几乎明摆着告诉我们,他是从哪里来的了。 我们进来,男子却没看我们,而是看着窗外,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华夏的春天真是美丽。” 海财的景色确实不错,整座校园像是一座花园,如今已经入春,更是处处绿色、点点鲜花,风景美不胜收。我们都未答话,男子继续说道:“我经常在想,这么美的地方,放到你们手上真是浪费,应该由我们大和民族来统治才对。” 我们所有的人,眼神中喷出怒火! 男子回过头来,说道:“你们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大岛,来自樱花。这次接到命令,来华夏杀几个人--至于原因,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实在想不通。” 猴子叹了口气:“怎么每一个到华夏的东洋人的语气都是那么大?你们明明来一个死一个,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到底是谁,给予了你们如此不要脸的自信?” 大岛站起身来,缓缓抽出自己腰间的武士刀,说先前死的那些家伙,都是我们“樱花”中的底层人物,技不如人只能去死。 现在,换我来终结你们吧! 说完,大岛便往前跨出一步,狠狠一刀朝我们斩了过来!以叼坑血。 1459 偏向虎山行 好。 好凌厉的一刀! 我们不会因为大岛是我们的敌人,就故意低估,或是轻视他的刀法。好刀就是好刀,这没什么可说,一刀斩过来,空气的流动仿佛都发生了改变。人有杀气。刀有刀势,这一刀的气势,堪称绝顶水平! 我们几人同时感受到极强的压力,我本能地拉着小公主就往后退,而猴子则拽住了穆子阳,郑午拖住了肖勇。数人一起后退,唯有黄杰迎面而上,空中一道蓝光闪过。 “铛!” 两刀相撞,大岛完全不落下风,甚至还压了黄杰一筹。黄杰的脚步噔噔噔向后退了数步,直接退出宿舍,脚后跟顶在了走廊后面的墙上。 黄杰的面目狰狞,双臂上的肌肉层层暴起,以至于衣服袖子都啪啪爆裂开来。 “快走!”黄杰冲我们大喊。 我拉着小公主,猴子拽着穆子阳。郑午拖着肖勇,数人迅速地奔下楼去,身后则响起叮叮当当的刀戈相击之声。倘若只有我们几人,当然会一哄而上地对付这个大岛。但是身边有小公主他们几个,则要先保证他们的安全。 我们下了楼,刚想安排他们几个迅速离开,就看到楼外面站着三个同样身穿东洋武士服的中年男子,个个胸前都绣着一朵樱花。 显然这是一个圈套,大岛在上面等候我们。其他三人在楼下堵截我们。 我们知道这回事情大了。 我们之前以为对付的只有李无策,本来已经安排下天罗地网,准备将其狙杀,没想到半路却蹦出来这些家伙。东洋樱花,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堪称当初纠缠我们的星火了。 如今华北地区,我们的崛起已经成为必然,因为魏老的网开一面,星火都无法制止我们。而仓天又和樱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必然要借着樱花的手屠杀我们。 这一次,樱花又和李无策搅在一起,显然又是仓天安排的一出好戏。 此刻,这三名东洋武士站在门口,面色冷峻地看着我们,而且个个腰间都佩着武士刀,衣着、打扮、装备,甚至长相都有些相似。 猴子轻轻说道:“你们三个,退到宿舍里去,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们很厉害么?”穆子阳着急道:“咱们在学校的兄弟也多,要不要大家出来帮忙?” 猴子摇头。说别了,你们还是躲一躲吧。穆子阳没有坚持,而是和小公主、肖勇等人一起往后退去。临走之前,小公主碰了我一下胳膊,说你小心。我说好的。 他们退去的时候,穆子阳拽了小公主的手,小公主犹豫了一下,没有撒开。 如今,只剩我们三人面对门口的三名东洋武士了。楼上还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也不知黄杰现在什么情况了。这一切,马杰都没告诉我们,显然也没监测到这几名东洋人。 樱花和星火一样,也是暗杀组织,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反追踪方法,所以不足为奇,马杰也不是神仙。学校里突然出现几个东洋武士,此情此景自然吸引了不少学生远远围观,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 对面的三名武士之中,其中一人从怀里拿出了几张画像,挨个比对我们的脸,然后轻轻念道:“左飞桑、猴子桑、郑午桑,是不是?” “放屁,你他妈才丧呢!”郑午大叫起来:“你们全家都丧!” 猴子明明知道“桑”是什么意思,却还跟着郑午一起起哄,说就是就是,你们才丧呢。对方却根本不理这茬,继续开口说道:“你们很荣幸,竟然能引得我们‘樱花四鬼刀’出手。在整个华夏,你们是第一个拥有这种荣耀的。” “什么死鬼?”猴子打岔:“死鬼什么道?” “四鬼刀!”那人大叫:“是我们在‘樱花’之中的称号,形容我们的刀法犹如神出鬼没一般高深,所以叫做四鬼刀!” 猴子啪啪啪地鼓起掌来,说不错不错,竟然对我们华夏的成语这么熟悉,让人十分敬佩啊。对方说当然,修习汉学文化,是我们平日的课程之一,因为迟早有一天,樱花会开满这个国度! 猴子冷笑一声,小鬼子口气不小,前面来的那几个也是这么说的,可惜他们已经死了。 对方说对,我们就是给他们来报仇的。来吧,亮出你们的兵刃!说着,对方三人便同时拔出自己腰间的武士刀,动作配合的也是如出一辙,接着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四周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学校这地方当然是这样,哪里有热闹看,马上一传十、十传百,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以往这个时候,保卫科的总该过来看看的,但是到现在也没踪迹,看来已经安排好了。以叼序号。 这几个东洋人的所言所语,四周的学生自然都听到了,知道他们还想一统华夏,于是一个个都变得义愤填膺起来,有的骂这几个东洋人牛皮吹破天,有的则给我们几人鼓劲,让我们出手收拾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海财的学生基本都知道我们是身上有功夫的练家子,所以在我们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这事仿佛一下就上升到民族尊严上去了,于是我问猴子,打不打? 猴子则往后退了一步,朝着楼上喊道:“喂,黄杰,你死了没有?” 上面的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黄杰答道:“你爸死了,我都不会死。” “我爸早死了……得了,你打得过打不过?门口又来了几个东洋小鬼子,好像和那个大**,哦不,大岛实力相近,我们要不要和他们打啊?” 黄杰沉默了一阵子,说道:“还是别打了,打不过,先跑吧。” 猴子便缩回头来,跟我和郑午说道:“打不过,咱们跑吧。” 然而这个时候,四周的群情却是越来越激愤,四处都嚷嚷着让我们上,干死这几个小东洋鬼子。还有人喊:“加油!你们代表着华夏的希望和脊梁,千万不能垮啊!” 卧槽,这么大一顶帽子戴过来,简直骑虎难下啊。 还好我们的脸皮比较厚,华夏的脊梁当然重要,但是我们的命也重要啊,要是没了命,拿什么承载华夏的脊梁?当然,如果到了某种特定时刻,我们也愿意把生命献给国家(相信每一个有血性的男儿都愿意这么做),可显然不是现在这种时刻。 死在几个东洋小鬼子的手上,算得了什么为国家、为民族牺牲?不过是傻帽罢了,得不偿失啊。 所以,纵然四周一片激愤,我们三人也没昏了头,而是相互对视一眼,同时转身一跃,朝着宿舍楼的墙体攀爬而上,顺着下水管和窗户往上爬去。 我们没进宿舍楼,是因为小公主他们在里面,不想连累了他们,那么逃跑的路子就只有这一条了,先爬到楼顶,再从另一面跳下去。 我们打不过,总跑得掉吧? 黄杰?我们相信他也能跑得掉的。 我们突然的动作,直接使得四周一片大哗,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完全不知我们想干什么。待我们爬上四五米之后,众人也才反应过来,知道我们这是想跑。 海财的学生都傻了,面面相觑,而那三个东洋人则骂骂咧咧地跑了过来,也顺着墙体攀爬而上。甭管你是多高的高手,爬墙也得一步步来,不可能像蜘蛛侠一样嗖嗖嗖就上去了。 所以,这三个东洋人虽然在追,但始终和我们隔着四五米远。东洋人一边爬还一边骂,不过他们现在骂的是东洋话,我也听不懂。猴子不仅懂华夏各地方言,还懂世界各国语言,于是我问猴子,他们在说啥? “他们在骂咱们是胆小鬼。” “哦。” 我们继续往上爬。爬到十多米高的时候,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紧接着一个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看到没,这帮家伙就会欺负国人,一碰到东洋人啊,就吓得尿裤子啦!” 我们回头朝下看去,原来是李秋峰。 李秋峰站在人群之中,四周站满了他的兄弟,这些人指着我们哈哈大笑,各种讽刺之言频频而出。在下面追击的三个东洋人也如法炮制,用生涩的汉语骂道:“原来华夏人就这点胆子。” “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个国家的人都是懦夫,活该要被咱们统治。” “是啊,以小见大、窥斑见豹,从这些可悲的华夏人身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国家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废物、垃圾!” 猴子叹了口气,停下了继续攀爬的动作,我和郑午也顿住了。 这世上有一种抉择,叫做“明知道是个圈套,可也不得不往里面跳”;有一种精神,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蠢吗?或许吧,当事人当然知道危险,可是他们别无选择。 “你们能允许别人侮辱咱们的祖国吗?”猴子说道。 “不能。”我和郑午同时说道。 “那就……上吧!”猴子一声厉喝,身子便如千斤坠一般倒栽下去。 1460 楼前,激战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二次加更 猴子一跳,我和郑午也跟着跳了下去。 无他,这些东洋人侮辱我们可以,但是侮辱我们的祖国,不可以!每一个热血男儿,此刻都会做出和我们相同的选择。在我们跃下来的一瞬间。下面的学生齐声发出“呼”的一声呼叫,而李秋峰直接闭上了嘴巴,却是一脸兴奋的神色,显然在为自己的计划得逞而沾沾自喜。 我们三人如同一阵风般直落下去,在下面追击我们的三个东洋人也吓了一跳。我们之间也就隔着四五米的距离,而跃下去的速度又非常的快,所以我们之间虽然交错而过,但他们并未来得及袭击。 我们扒着中间的窗台挡了两下,最终平稳落地,然后一同朝着李秋峰跑了过去。李秋峰吓了一大跳,赶紧掉头就跑,与此同时,那三名东洋人也落在地上,持刀朝着我们追来。 我们也即刻回身,分别和一名对手缠上--我们也并非真的要抓李秋峰。只是吓吓他而已。猴子摸出金銮刀来,第一个和对方交上了手,我和郑午也紧随其后,各自寻了一名对手。 与此同时。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叫好之声,无数学生大喊着加油、加油!此时此刻,不论是不是我们的兄弟,不论是外地人还是京城人,大家的心都是站在一起的。 原因很简单,便是一种归属感! 我们是一个国度的人。当然要将枪口一致对外!当初我们组建的华夏之魂,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平时大家怎么互相嫌弃、鄙视、内斗都没关系,只要在这种时候能够团结一心,便是真正的炎黄子孙! 空中闪烁着一道道金光,猴子踩着脚下诡异的步伐。手持金銮刀,叮叮当当的和一人打的火热;郑午灵敏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同时不断击出威力强大的八极拳。 而我,自然也将爪子摊开,使出缠龙手来去和面前的对手缠斗。对方的刀势凌厉,出手极快,呼呼的风声不断在四周响起,快到似乎真的成了一道道残影似的。 我不断地躲,不断地避,用尽全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要受伤。同时我也在想,自己的缠龙手,究竟能不能接住此人的刀?这人的刀上裹着气流,显然是个练气的高手,但他练到何种程度了,我也看不太出来。至少是在五级往上的。而我,现在只有三级。 当然,我的缠龙手是可以越级抓刀的,这一点是早就实验过的。对我的缠龙手而言,如果抓不到对方的刀,那就几乎失去效果。在躲开对方第一十三刀之后,我心一横,伸手去抓了此人的刀。 刀锋斩下,落在我的掌心之中。 咔嚓一声,我先是听到自己的手套破裂,紧接着掌心传来钻心的疼痛……不好,破不了他的刀!我一察觉到真相,便立刻收手,如果再抓下去,我的手掌都会被一劈两半。 同时,我的脚尖一弹,身子迅速往后退去,足足避开他五六米远,方才停了下来。我低头一看,掌心已经划开了一条线,有鲜血从中涌出,将半个手套都染成紫黑紫黑的了。 --是的,我手掌里的血都是紫黑色的,我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我的身体并无影响。 对面这人倒也没有追我,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刀,又看了看我的手,笑呵呵道:“原来是缠龙手,没想到还有人练这种蠢功夫……” 卧槽,缠龙手是有多出名,从华夏到东洋,每一个练家子都说这是蠢功夫!我真他妈想说有能耐你别走,我现在就去把山西的赵青山叫过来,看看你还敢看不起缠龙手不…… 之前来的一些东洋人里,从最初的上野老师到后来的小岛、高田等人,身手虽然也挺好的,但我都能接住他们的刀。但这一次,樱花显然派来了级别更高的对手,“樱花四鬼刀”果然名不虚传。 我用余光瞥了一下猴子和郑午,发现他们俩应对的也有一些吃力,也处在下风中了。只是,四周的那些学生还看不出来,以为打的精彩,不断地为我们欢呼喝彩、加油鼓劲。 ……怎么说呢,就跟看比赛似的,当然要为自己国家的人呐喊助威。 只是恐怕,今天要让他们失望了。 我握紧手掌,鲜血一滴滴流到地上,正在思考要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家伙的时候,就听到旁边传来“砰”的一声,竟然是郑午摔倒在地了。他的胸口中了一刀,鲜血瞬间便将他的上衣染红。 四周的学生猛地安静下来,大家神色紧张地看着郑午。 “郑午!”我赶紧朝他跑了过去,想看看他有没有事。 “你的对手是我!” 然而,我还未跑到郑午身边,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刚才和我对打的那个家伙冲了过来,再次狠狠一刀朝我斩来。我避之不及,已经躲不开了,只要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脊背去挡。 “哈哈,去死吧!”对方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大笑,狠狠一刀斩向我的脊背,我的身子顿时顺着刀势飞了出去。我穿着乌金蝉衣,身体当然没事,但刀势所带来的重击还是使我吐了一口鲜血。 “嗯?!”对方看到我的身体并未一分为二,显得有些奇怪。 “蓝哉,那家伙身上肯定穿了什么宝贝,抢过来!”负责对付郑午的那个家伙也冲了上来,一边狠狠一刀斩向郑午,一边冲我的对手说道。 “哦?!”蓝哉顿时露出一抹贪婪之色,再次持刀朝我冲了过来。 我立刻爬起,朝着蓝哉正面扑了过去。 蓝哉喜道:“自投罗网,好啊?!”便再次一刀朝我斩来。我身子一侧,避开了这一刀,脚步却一下未停,继续朝着郑午扑了过去。郑午现在受了重伤,我很担心他应付不了他的对手。 此刻,他的对手已经一刀朝着郑午斩了下去。 郑午的身子一滚,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刀,刀子斩在地上,火花四溅之中,一道浅浅的沟壑也显现出来。这人继续斩着郑午,而郑午则不断滚着身体,狼狈地躲着这几刀。 与此同时,我已经奔到这人身后,一招混元归一朝着他的后脖抓去。 “赤炎小心,那家伙朝你去了!”蓝哉大喊。 赤炎猛地回头,看到我已经来到他的身前,便狠狠一刀朝我斩了过来。 唰! 我的手掌正好迎了上去,这样下去,我的手腕就会被他齐根斩断!而我再收,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地上的郑午突然抱住赤炎的小腿使劲一拽-- 赤炎的重心不稳,当即单膝跪地,这一刀自然也失去了准头,和我的手腕擦身而过。 好险,好险! 我刚觉得松了口气,突然感到身后卷来一阵凌厉的杀气。回头一看,蓝哉的刀已经到了我的身前,“嚓”的一声脆响,刀子重重斩在我的胸口,我的身子再次倒飞出去。 砰!以低肝号。 我的身子重重落地,胸骨处传来剧烈疼痛,好似断了骨头,比子弹打上来还要难受。我试着动了两下,发现疼痛已经深入骨髓。我知道,若不是有乌金蝉衣挡着,这一刀足以要我的命! 郑午还抱着赤炎的小腿,赤炎狠狠一个肘击打在郑午的鼻子上,郑午的身子便翻了出去,鼻子也变歪了,鲜血直流。接着,赤炎便一脚踩在郑午胸前,用刀指住了他的脑袋。 “妈的,你们这帮狡猾的华夏人。”赤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显然也受了一些伤。 而蓝哉却一步步朝我走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我的上半身几乎麻木,只有两条腿还能动。我的两条腿使劲蹬着,但蓝哉最终还是追上了我。他唰唰两刀斩下来,我的双腿便变得血肉模糊,任凭我再怎么硬汉,也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出来。 接着,蓝哉便一脚踩在我的腿上,用刀在我身上划拉了两下,将整个外衣彻底切割开来,露出了里面黑黝黝的乌金蝉衣。蓝哉用刀划了两下,乌金蝉衣丝毫不损。 “真是好东西啊……”蓝哉吞咽着口水,目光里露出贪婪的神色,“早就听闻华夏地大物博,处处都是宝贝,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啊可惜,被你们这帮支那人给糟蹋了……” 四周一片寂静,学生们都傻眼了,都没想到我们败的是如此之快。我和郑午都被压制,目前只有猴子和黄杰还在苦苦支撑,希望自然也就在他俩……我还没想完,就听到“砰”的一声,一个重物从宿舍楼里飞了出来,正好跌在我和郑午之间的空地上。 是黄杰。 黄杰浑身都血红血红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不知道究竟挨了多少刀,看上去凄惨无比。黄杰一动不动,甚至不知他死了没有,宿舍楼里,大岛一步步走了出来。 大岛竟然也是一身的血。 只是他还站着,黄杰已经倒下。 “你们三个王八蛋、废物、白痴!”还在和对手缠斗着的猴子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今天都必须活下去,必须!否则,老子再也不认你们这些兄弟!” 1461 气势,冲天 猴子怒了,彻底怒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三人败的如此彻底,如此凄惨,猴子焉能不怒?当然,尊严事小。性命事大。败的再惨,命总要留着,这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所以猴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不是第一次失败,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失败。我们杀了樱花那么多人,人家派一些级别厉害点的高手过来收拾我们倒也情有可原。猴子拼死和对方缠斗着,多次想过来支援我们,但是都被他的对手给拦住了。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学生都眼巴巴看着我们,没人呼喊、也没人鼓掌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人群中,李秋峰又跳了出来,指着我们笑道:“大家快看,他们好像狗呀!” 李秋峰在海财地位不低,一般学生根本不敢惹他。可是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冲他怒目而视,面对众怒,李秋峰也忍不住退了一步,说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们不是像狗一样?” 众人敢怒不敢言,虽说心里有意见,但是嘴上没人说话。李秋峰更加得意,说他们平时那么嚣张,本来就该得到一点教训。练了点半吊子功夫,就以为能和人家正统的东洋武士比啦……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突然大叫起来:“李秋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那么喜欢东洋人。不如去当东洋人的狗啊!” 回头一看,原来是穆子阳、小公主和肖勇从宿舍里出来了。小公主看见我躺在地上,还想冲过来,但是却被穆子阳给拉住了,而肖勇却在火急火燎地打着电话。 李秋峰一脸阴狠,大叫:“把他们几个也杀了!” 踩着我的蓝哉回头说道:“哦,不好意思,我们的任务就是杀他们几个,无关人等一概不予理会。”一句话就把李秋峰憋得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穆子阳则大叫,我们已经报了警,公安局的马上就来了……我劝你们赶紧离开! 和猴子缠斗着的家伙则喊道:“别跟他们废话了,赶紧动手!” 蓝哉用刀指着我,笑呵呵道:“当然,我喜欢他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要扒下来呢。”说完。便狠狠一刀朝我斩了过来。与此同时,赤炎和大岛也一起动手,持刀朝着郑午和黄杰斩了过去。 我不知道郑午和黄杰怎样,反正我是拼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身体往上挪了几寸,起码要避开这致命的一刀。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突然传来--砰! 这爆炸就响在我的身边,我心想完了完了,没有被蓝哉的刀杀死,反而被这爆炸给弄死了……我还没想完,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抓住我的后领便朝旁边丢去。 砰的一声,我的身子落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儿,方才撞到了墙边停下。我正纳闷是哪位大侠出手相救,又听“砰砰”两声,又滚过来两个身子,正是黄杰和郑午。 而我们先前所躺的地方,此时已经腾起一阵白烟,四周一片白蒙蒙的,像是起了大雾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我摸了摸自己身上,发觉并无炸伤的痕迹,四周响起一片疑惑,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而那几个东洋人也是一头雾水,说华夏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另一人说道:“他们肯定没有走远,大家赶紧找找!” 黄杰坐起来看看四周,说看这阵仗,应该是马杰搞出来的,咱们赶紧走!我们几人扶着墙,又相互搀扶着,吃力地爬了起来。我的双腿虽然被斩的血肉模糊,但是我的恢复力一向惊人,现在已经能勉强站起来了。 我们刚站起来,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朝着我们奔来,黄杰立刻举起了回龙刀,而我和黄杰也抬起了手。 一个人影自白雾中浮现,原来是猴子。猴子跑到我们身前,说快走,他们追过来了! 果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也跟着响起,白雾中有几个人影浮现。我直接骂了出来,说难道不是你个王八操的把他们引过来的?猴子说卧槽,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的引擎声突然响起,一个大家伙朝我们开了过来,竟是一辆浅绿色的丰田陆地巡洋舰。车子“唰”一声停在我们身边,马杰把头探出来,说快走! 猴子把车门打开,把我们一个个都丢了进去。 但是他还没上车,四个东洋人已经窜了过来,其中一人指着我们说道:“在这!”此时,白雾已经渐渐散去,可以隐约看到四周的环境了。也来不及等猴子上车,马杰一踩油门,车子像一辆发狂的老虎,便朝着那四人卷了过去。 四人的本能反应都是朝着两边闪开,车子又一个甩尾,朝着猴子开了过去。猴子往车上一钻,砰的把车门关上,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吓死我了……” 也就猴子这个家伙还能现在开出来玩笑。 四个东洋人再次朝着我们的车子奔了过来,马杰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巡洋舰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而那四人却不躲不避,齐齐将刀斩了过来。有的斩上面,有的斩下面,有的斩车尾…… “不好,快低下头!”猴子大喊。 我们所有人都把头低了下去,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一阵冷风猛地灌了进来。我抬头一看,卧槽,整个车顶都被削走--当然,这也没什么出奇,黄杰也能做到这点。 但是与此同时,我们的车子也侧翻了出去,犹如一匹受伤的野马,砰的一声跌到了一边,就连四个轮胎都跟着滚了出去。 我们五个吃力地从车里爬出来,看着这辆被无数人誉之为“顶级越野车”、现在却惨遭解体的巡洋舰,心中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然而,我们虽然被拦截住了,但是那四名东洋人并未追过来。 为什么? 此时,先前烟雾弹所释放出来的白烟已经彻底散去,我们看到,四名东洋人站在距离我们十几米远的空地上一动不动,各自露出凝重的神色。而在他们四周,则站了一圈青年,约有七八十人,各自手持砍刀、钢管等物,浑身上下露出凶悍之气。 这是海财的学生?! 海财的学生,何时这么气势冲天过? 不过很快,我们就明白原因了。在这些青年之间,肖勇也站在其中,手里持着一柄雪亮砍刀。前些日子,随着我们几人在海财的势力越来越大,愿意投靠我们的学生也越来越多。 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没有时间管理这些学生,所以我就把他们交给了肖勇,关照肖勇好好训练他们。肖勇也是有两下子的,我就想着让他教教这些学生,再后来就没关心过了,反正也没指望这些学生真帮我们打架去。 然而现在,他们却在肖勇的带领下站了出来,且个个露出凶煞的气势,让我们感觉颇为惊讶--不过一个多礼拜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到我们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也太不把我们海财的人放在眼里了吧?”肖勇把烟头吐到地上,用力碾灭,接着又把刀抬起,说东洋狗,来和爷爷过几招?以低鸟巴。 几个东洋人凑在一起,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猴子解释,说他们在商量要不要打下去,如果伤了这些学生,恐怕公安局的不会放过他们。 很快,他们就商量好了,先前和猴子缠斗的那个家伙好像是他们的头,叫做前藏。前藏用生硬的汉语朗声说道:“各位华夏的学生,你们好,我们此番漂洋过海到华夏来,是为了找那几个人寻仇,因为他们杀了我们的同伴。这件事情和大家无关,希望大家能够离开。” 肖勇说去你妈的,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什么叫寻仇来的,我们这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飞哥,你们先走,这几个家伙交给我们! 前藏一下就怒了,说不知好歹的华夏人,难道一个个都想死么! “呵呵,你试试看?”肖勇手持砍刀,朝着他们几人走了过去,四周的学生也一并走了过去。这几名东洋人露出愤怒的神色,又用日语叽里呱啦地交流起来。 猴子说道:“不好,他们要大开杀戒了!” 我们几人都打不过这几个东洋人,肖勇他们上来更是白白送死。于是我立刻喊道:“肖勇,别再往前走了,退下去!” 肖勇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飞哥,你们先走,要记得救我爸。 我的心里一震,原来肖勇不是不自量力,而是故意这样做的,来为我们争取时间。但是,我们哪里能做出这种事来?我们一边朝那边跑,一边大喊着让他们退开。 然而,他们只听肖勇的话,却不听我们的话,仍旧固执地围了过去。肖勇大叫一声,手持砍刀朝着前藏等人冲去。“八嘎!”前藏大怒,狠狠一刀斩向肖勇。 铛! 一声巨响过后,前藏的刀,竟然断了。 前藏吃惊地瞪大眼睛,只见一柄黑漆漆的关公大刀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1462 萧木,心病 “哪里来的倭寇,敢到华夏之地放肆?”一个声音也跟着冷冷响起。 刀柄之处,一个身长八尺、满头白发的汉子昂首站立,正是青海七雄的老大,乔木!乔木突然出现在这,我们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并不意外,因为萧木的伤,青海七雄一直都在京城呆着。 倭寇亦是对东洋人的蔑称,和小鬼子之类的都一样,前藏等人既然经常学习汉文化,自然对此有所了解。果然,前藏大怒:“你敢削断我的刀?” 乔木大笑,说削断你的刀?我还削断你的人呐。说着,便狠狠一刀朝着前藏劈去,狂妄一如既往。前藏自知不敌,立刻往后退去,而大岛、蓝哉、赤炎三人则迎面而上,齐齐持刀朝着乔木砍去。 肖勇也知道自己还站着就不合适了,立刻安排众人一起往后退去。场中叮叮当当,乔木力战三鬼刀。依然不落下风,一柄关公刀压得三个小鬼子节节败退,而前藏因为刀断了,只能站在一边观战。同时不断地给出意见,说大岛,砍他左边!蓝哉,砍他右边! 我们这边,猴子也立刻摸出金銮刀来,说你们三个废物先走。我去助乔木大哥一臂之力,说着便冲了过去,留下一脸“……”的我们。然而,猴子还没奔到战场,就听见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 海财的保安不来。警察总该来了,这边可是京城,哪里能够容许校园内发生恶战,况且还是穆子阳亲自报的警。听到警笛声,前藏的面色一遍,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句日语(我听不懂,我只懂几句一库、雅蠛蝶之类的),另外三人立刻罢手,朝着相反的方向奔了出去。 肖勇立刻冲着那边的学生大喊:“拦住他们,别让这些小鬼子跑了!”但是这些东洋人的彪悍,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哪个敢真的拦截他们?于是纷纷让开了道。 群众一般都是如此,给别人加油的时候特别起劲,“民族的希望、国家的脊梁”什么的都出来了,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所以。众人散开之后,这些东洋人跑的就更快了,乔木持着关公大刀还想再追,但是猴子叫住了他,说乔木大哥,不用再追了。 乔木返回来,擦了把汗说道,这些东洋鬼子都蛮厉害的样子,我对付一两个还行,三四个一起上就不太行了。 猴子点头,说是的,他们来自东洋一个叫做“樱花”的暗杀组织,已经是少见的高手。 几个东洋人跑了,小公主、穆子阳、肖勇他们纷纷围了上来,问我们怎么样了。我和黄杰、郑午都有伤在身,我们立刻盘腿坐在地上,用随身带来的伤药先给自己止血。 过了一会儿,警察也到了,是穆天泽亲自过来的。问清楚情况之后,他立刻向手下下令,要求在整个海店区全力搜索这几名东洋人。穆子阳在他爸耳边说了几句话,穆天泽点点头,便走向还在一边看热闹的李秋峰。 “请你和我们回去一趟。” 李秋峰瞪大眼睛,脸也涨红了:“你说什么,你敢叫我……” 穆天泽摸出手铐,直接就给李秋峰拷上了,说现场大量目击者证明,你和那几个行凶的东洋人有瓜葛,所以你要和我们走一趟的。李秋峰大叫,说穆天泽,你眼瞎了吧,我是李无策的儿子,你敢抓我…… 穆天泽却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将他带上了警车。穆子阳呸了一口,说最看不起这种自以为是的二代了…… 四周的学生渐渐散去,我们才问乔木,怎么会突然过来的?乔木告诉我们,他家老二有些不对劲了,希望我能过去看看。我说不会吧,我三天前才给他输过真气,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复发的啊。 乔木尴尬地看了一眼四周,说左飞,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如此,我们便和小公主他们暂时分开,坐上了乔木开来的商务车,朝着同州区出发。从河南回来之后,青海七雄就一直在同州住着。路上,乔木告诉我们,萧木女儿的祭日快到了,这些天萧木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好几次都差点控制不住,还好兄弟们按住他了。 女儿?祭日? 关于这些,乔木并没有说太多,只说是萧木年轻时候的事了。萧木二十多岁刚结婚,便有了一个女儿,后来这个女儿被歹人所害,萧木一怒之下,屠了对方满门…… 仇虽然报了,但这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每年快到女儿的祭日时,萧木总要发作一回,本来以为今年能避免过去,没想到还是有了些许苗头。 我说岔气受伤之后,脑子里受的伤是不可逆的,就是说这些伤害永远存在。真气治疗,不过是将这份暴戾强压下去而已,所以就算是不发作了,也要尽量避免处于情绪爆发。 总之,我把当初周明讲给我的那一套,又讲了一遍给乔木听。但凡岔气,永远没有彻底治愈的可能,所以这也是我极力反对王瑶练气的缘故,真的怕她出个三长两短。 乔木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二弟能否挺过这一关去。以宏岛划。 到了同州,我们在一间大宅子里见到了萧木。萧木被绑在一张铁板床上,浑身上下缠满铁链,我吃了一惊,说这是怎么回事?萧木看到我,面露惭愧,说不怪大家,是我主动要这样的,我不愿意再给大家带来麻烦…… 我想起了即便是不再发作、也依然躲在地底的赵青山,几十年来的折磨,让他们始终处在不安之中。我让人将他身上的铁链撤去,然后又给萧木输了一次真气。 输完以后,萧木说好多了。 我坐在萧木面前,说萧木大哥,既然是我在给你疗伤,那你便是我的病人,而我是你的医生。病人是不该对医生有所隐瞒的,你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可以告诉我么? 说起这个,萧木脸上的眼泪簌簌落下,说道:“我……我想到女儿的坟前看看……” 后来我们才知道,萧木的女儿虽然死在歹人手上,可主要的错却在萧木身上。当时的萧木游手好闲,完全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女儿的惨案发生…… 其中的详细过程不再赘述,总之,这件事上,萧木要担上百分之八十的责任。这些年来,他的心中始终有愧,所以未曾到女儿的坟前看过。萧木练功走火入魔,实际也和这个事情有所关联。 萧木一提出这个想法,马上遭到了乔木反对。 乔木认为,萧木现在的情绪就不稳定,倘若再到女儿坟前、触景生情,岂不是更加糟糕? 而猴子却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萧木要想彻底铲除心魔,还真的要到女儿坟前去彻彻底底做一次忏悔。猴子说的极有道理,所以成功说服了青海七雄的众人。 其中排行老三地说道:“如果担心二哥再度入魔的话,能不能叫左飞小哥和咱们一同回去一趟。” 乔木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说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付那几个东洋人,还要拿下海店,正进入了关键时刻?猴子也不矫情,说是的,现在确实是我们的关键时刻,但是萧木大哥的伤重要,就让左飞和你们走一趟吧。 乔木却摇头,说不用,我们兄弟不是那种自私的人。你们正逢危机,我们帮不上忙已经很惭愧了,倘若再把左飞小哥带走,那我们还是人吗?请你们放心,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就算二弟再度入魔,我们也有法子帮助他的。 猴子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我,让我定夺。 我思忖片刻,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为萧木大哥疗伤,他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应该不至于很容易就走火入魔,只要小心一些即可。 乔木点头,说如此的话,我们今晚就走,开赴青海。然后他又想了想,说那几个东洋人,因为警方正在通缉他们,近期应该不敢轻易露头了,你们也尽量躲着点他们,等我们兄弟回来,一起干掉那几个家伙! 我们答应了。 青海七雄离开之后,我们也稍作休息,疗伤的疗伤,静养的静养,数黄杰伤的最终,身上中了有十几刀。当然,哪个大岛也伤的不轻。唯一没事的只有猴子,猴子挨个帮我们处理完伤口之后,叹了口气道:“兄弟们,这样下去不行,是时候想办法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我和黄杰都沉默下来,我们近期确实没有什么进展,似乎进入了某种桎梏期,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像的,我们的进度可是一向都很神速。当然郑午就不说了,他是半道上从练气改为练体的,弱一些也正常。 现场一片寂静,唯有郑午嘟囔着说:“我只是没穿战袍啦,要不我一个能打他们四个……” 我们把自己的身体调整的差不多了,便动身往海店区返。路上,我接到了穆子阳的电话,穆子阳告诉我,公安局那边出了点问题…… 1463 无策,有策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三次加更 我心里一惊,公安局能出什么问题? 穆子阳却有些支吾,让我们先过去再说。到了海店公安局,穆子阳已经在门口等着,直接将我们领到他爸的办公室里。穆天泽打开电脑,给我们看里面的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里。是李秋峰在接受审问。李秋峰一开始还挺**,脸色和语气都特别的骄傲,不过在穆天泽扇了他两个耳光之后,李秋峰的脑袋就耸拉下去了。不过录像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说这不挺好的吗,出什么问题了? 之前说过,我们想拿下海店区,首要做的不是干掉老胡等人,而是扳倒他们的靠山李无策。而扳倒一个当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犯罪证据,通过司法手段来解决他。 而李无策是个很小心的人,为官数十载,一点把柄都没有露出过,也找不到他任何犯罪的证据。 所以,我们之前一直撩拨李秋峰。但是又没有狠揍过他,就是想着逼迫他或者他爸做出一些犯罪的事来。这样,我们就能掌握证据,再配合这边的人脉关系。齐心协力把李无策给扳倒--这次带走李秋峰,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凭借现场学生的证言,足以说明李秋峰和那些东洋人很有牵连。在案情尚未真相大白之前,穆天泽就有权力一直羁押李秋峰,然后利用各种手段给他上刑…… 李秋峰的凄惨遭遇。必然会逼得李无策这位父亲狗急跳墙,也必然会使出各种办法来救自己的儿子,其中就有很大几率使用一些非法的手段。我们就借这个机会,搞到他犯罪的证据,将其扳倒。不是很完美的一件事吗,哪里不好了? 正当我们觉得奇怪的时候,猴子一语道破玄机:“这录像,不像是在室内录的啊?” 穆天泽叹了口气,说当然不是,我既然要出手打李秋峰,怎么可能还会傻到给自己留证据呢?这视频的角度,是从天窗外面录的,而后,有人把u盘丢到了我办公室里。 说着,穆天泽摇头,那间审讯室的天窗外面是四层楼高,竟然有人…… 我们都沉默下来,这对练家子来说,其实并不是难事。那四名东洋人。每一个都能做到。穆天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u盘里的内容如果扩散出去,造成影响之后,我的职是肯定要撤的……” 没错,现在网络如此发达,视频一旦扩散开来,“海店区公安局长狂扇青年耳光”,这标题就够耸人听闻的,再配合视频内容,几乎可以想像得到网民的愤怒…… 而上面为了维稳,也必然会第一时间处理穆天泽。 这就是网络的威力,过去数年间,有多少贪官倒在网络上面?以至于现在的官,拍照连手表都不敢露了……这是好事,当然是好事,我们每次看到贪官被网络打倒,也会感到由衷的爽快。 但是现在,我们只觉得头疼。 我们搞这一出,本来是想干掉李无策的,没想到反被对方利用……如果真的进行下去,李无策没被扳倒,穆天泽反而被扳倒了,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穆子阳都有点埋怨他爸,说你叫手下动手就行了,就算被人拍了,也有个背锅的,你干嘛还亲自动手啊? 穆天泽也叹气,说我就随手打了两耳光,没想那么多啊…… 就在这时,穆天泽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穆天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突地皱起眉来,说:“是市委那边的电话。”我们心里都是一突,难道事情已经扩散出去了? 穆天泽接起来电话,我也赶紧拿出手机来搜索海店公安局长打人的事,不过不仅没有搜到视频内容,反而还出现“根据法律法规,部分结果未予显示”的字样,令我哭笑不得,原来穆天泽的名字是敏感词。 穆天泽接起电话听了一句,说道:“哦,原来是李部长……”我们的心立刻悬了起来,是李无策!穆天泽继续说道:“对,视频我看到了。嗯,非常抱歉打了您的儿子,是我一时冲动……对,我想要视频原件,好,那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穆天泽挂了电话,抬头冲我们说道:“李无策要来。” 我们点头,互相看了一眼,猴子想了想说:“那家伙绝不会好心到主动交出视频原件的。他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接走自己的儿子,一个……” 我们都看着猴子。 猴子却叹了口气,说不说了,等他来了,大家就知道了。 我们在办公室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敲门声终于响起,穆天泽说道:“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间黑色的毛呢风衣,面色平静,举止淡定,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李无策,并没有觉得太出人意料,我们见过的厉害人物有很多,李无策当然也是其中一个。论聪明程度,他绝对可以排上一号,从视频这件事上就看出来了。 这家伙名为无策,却是个很有策的人。 我们几个坐在两边的沙发上,李无策却压根没看我们,就好像我们是透明的。李无策进来,就直接朝着最里面的穆天泽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露出温和的微笑,说穆局长,你好呀! 穆天泽也站起来,从办公桌后绕出,同样面露微笑,说李部长,好久不见! 二人的双手握在一起,笑得都很开心,仿佛是许久未曾见面的老友。而只有我们知道,他们两个的心里都恨不得立刻捅死对方!这就是大人物,无论内心有多么深的仇怨,面上依旧能做到和和气气、不着痕迹。 高,两个人都很高。 “哎呀,真是对不住,犬子给你添麻烦了。”李无策竟然主动道歉。以宏庄才。 穆天泽嘿嘿笑着,说别这么说,小孩子嘛,总是年轻气盛,我家那个也没少叫我操心!李无策点头,说是啊,咱们平时工作太忙,疏于管教孩子,确实叫人头疼--对了,穆局长,秋峰他犯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穆天泽正色道:“今天上午,有几个东洋人到海淀财经大学闹事,还打伤了几个学生。幸亏我们过去的早,否则极有可能发生人命案子!事后,有学生指出,您的儿子和这几名东洋人有牵扯……”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李无策说:“穆局长,我可以给我儿子打包票,他从来没和什么东洋人有过来往。”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说废话,你儿子没有,你有。穆天泽依旧笑容满面,说是的,我已经查清楚了,你儿子和这些东洋人确实没有关系,我正准备放了你儿子呢。 李无策哈哈笑了起来,说好啊,穆局长不愧为穆青天,办案就是铁面无私!既然如此,那…… “这是当然。” 穆天泽立刻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便有警察把李秋峰送过来了。李秋峰本来无精打采的,一看见自己父亲在办公室里,立刻叫了一声爸!然后便扑了进来,站在李无策身前,立刻变得神色飞扬起来。 他一回头,看见我们也在,立刻挑起眉毛,说哟,你们也在这啦? 简直完美地诠释了“狗仗人势”这四个字,我们当然都没理他,唯有猴子跳了起来,握着李秋峰的手说是啊是啊,我们也在这呢,我们是来接你出去的! 李秋峰一脸吃惊,说你们?接我出去? 猴子说对啊,咱们不是朋友吗? 李秋峰愤怒地甩开猴子的手,说谁和你们是朋友了! 猴子只好一脸闷闷不乐地回来,冲我们说:“现在的人越来越精啦,都不等我借五块钱就说不是朋友……” 另一边,李无策爱怜地抚摸着李秋峰的头,说儿子,你没事吧? 李秋峰立刻昂起头来,指着穆天泽说道:“爸,他扇我耳光,你要给我报这个仇!” 李无策立刻板起脸来,说你胡说什么,穆局长办案铁面无私,怎么会打你耳光的?况且,就算是打了你,那也是你的荣幸,知不知道? 李秋峰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李无策回头冲穆天泽说道:“穆局长,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聚。” “那个……”穆天泽立刻站起,欲言又止。 “啊,对,对,东西是吧。”李无策连忙摸出一小块黑色的sd卡来,小心翼翼地放到穆天泽手里,说穆局长,就在这里啦,要保管好哟! 穆天泽握紧sd卡,说李部长的好意,我记住了。 李无策笑了笑,说别客气,就当交个朋友。说着,他回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故意说道:“交我这个朋友,要比交朋友好多了,你说呢?”说完,便领着李秋峰往外面走。 猴子却站起来拦住李无策,冷冷说道:“那个,真的是唯一的原件了么?” 李无策笑了起来:“不然,你认为呢?” 1464 诡计,抉择 猴子的担心并不多余,倘若李无策把人接走了,手里却依旧掌握着穆天泽打人的视频,那以后是不是仍然可以威胁于他?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得到确定才可。 李无策举起手来,说要不。你搜搜我的身? 猴子摇头,说你未必带在身上。 “啊哦。”李无策说:“那怎么办呢?我说的话你又不信。” 猴子想了想,说李部长,我不管你手里还有没有这份文件,我都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份文件的消息。否则,我们几人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杀你全家! 我们这些年来,动不动就说杀人全家,但其实只是吓唬而已,尚没有一次真的这么做过。李无策面色一变,回头冲穆天泽说道:“穆局长,恐吓一个部级官员,会是什么罪过?您不会视而不见吧?” 穆天泽沉默一阵,说来人,把他带走。 几个警察进来。便把猴子拷上带走了。李无策冲穆天泽拱了拱手,说穆局长,改日再见。说毕,便微笑着离开了办公室。而李秋峰则冲我们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李无策离开之后,猴子便返了回来,刚才当然只是做做样子。猴子坐下来,说穆局长,以李无策的性格,绝对不会把那份视频原件给你的。恐怕接下来还要威胁于你。 穆天泽此时倒冷静下来,说那怎么办? 猴子说你别着急,我的一位兄弟已经盯上他了。我刚才故意吓唬李无策,就是为了让他回去以后妥善保管文件,只要他一移动文件。一定逃脱不了我兄弟的眼睛。 穆天泽说好,那一切就麻烦你们了。 我们本来想摆李无策一道,到头来却被李无策摆了一道,大家的心里自然窝着一团火。好在马杰也够给力,当天晚上就查到了一些消息,说李无策到某别墅区去了一趟,似乎往保险柜里藏匿了什么东西。 我们当然二话不说,当夜就赶往这间别墅。 凌晨两点,我们来到这片别墅区的门口,马杰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说李无策刚走。不过,别墅里面有一些守卫需要解决。我们立刻潜入这片别墅区内,在海店区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里每一栋别墅的价值都在数千万以上,而且一开盘就销售一空。 有时候会不免觉得。华夏的有钱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呢?这边的别墅都有主人,可是常住在这里的人却很少。又是凌晨,所以除了路上的街灯,几乎每一栋别墅都是黑漆漆的。 马杰带我们来到偏向北边的一栋别墅,说李无策就在这里呆了一会儿。这是一栋两层高的小别墅,马杰曾趴在窗户上看,李无策确实是往保险柜里塞了什么东西。 此时,别墅二层亮着灯光。马杰说,那里面有四五个人,身手应该都还不错。 我们趁着黑暗,潜进别墅的园子,这里当然都有高清摄像头,不过对我们来说,避开也不是什么难事。很快,我们便来到别墅的大门口处,马杰摸出来钢丝之后,才发现这个是密码锁。 “猴哥,怎么办?”马杰问道。 猴子嘻嘻一笑,说小媳妇,哥哥再教你一招。说着,他就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中摸出一把面粉,“噗”的一下吹到了密码盘上。猴子一边仔细观察上面的痕迹,一边说李无策来的不多,常按的几个数字一定会留下痕迹。 猴子在看,我们也同样在看,可我们什么都没看出来,猴子却轻轻松松地按了几个键,大门便“叮”的一声开了。我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就这玩意儿,教我,都不一定会啊。 门开了,我们悄悄潜了进去,一楼大厅漆黑无比,不过对我们耳目皆聪的练家子来说不是难事,我们悄悄地、悄悄地穿过大厅,上了楼梯,朝着二楼走去…… 与此同时,海店区公安局内。 穆天泽还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凌晨两点,他还坐着,不是因为公务,而是因为等待。他在等,等希望能等来一个好消息。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彻整间办公室。 穆天泽奇怪地看向来电显示,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接了起来。 “穆局长,还在办公啊?”电话里传来李无策笑呵呵的声音。 穆天泽说是啊,有些工作需要忙。 李无策继续说道:“穆局长,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但是又不希望被别人听到。” 穆天泽说可以啊,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李无策说不,你的办公室里有监听设备,我找人拆除一下,你看行吗?穆天泽一下皱起眉来,说什么?!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面貌平平、扔进人堆里都寻不到的家伙。 穆天泽捏着话筒,奇怪地看着此人,不知他是怎么突然出现的。而此人却并未和穆天泽对视,而是直接走向办公室的角落,窸窸窣窣地动起手来。不一会儿,他便从花盆下面、沙发背后,甚至是穆天泽的办公桌下,摸出来一堆的监听设备。 此人拿着这些东西,冲穆天泽晃了一晃,便离开了穆天泽的办公室。 穆天泽已目瞪口呆。 电话里,继续传来李无策的声音:“穆局长,这些东西可不是我安排的,而是那几个家伙布下的。你看到了吧,你将他们当作朋友,他们却窃听你的办公室……你真的能忍吗?” 穆天泽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证明是他们的东西? 李无策笑了起来,说那你信不信呢? 穆天泽又沉默下来。 李无策继续说道:“就像我今天下午说的,交我这个朋友,要比交他们那些朋友有用多了。穆局长,你考虑一下,如果你决定站在我这一边,我就会把视频原件交给你。” 穆天泽一下怒了,说你真的藏了原件? 李无策笑了,说穆局长,你好歹也是一局之长,见过的风浪也多的去了,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嘛。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吧,面对我们两边,你要选择哪一边呢? 穆天泽再次沉默许久,说你想怎么样呢? “是这样的,穆局长。” 李无策认真起来,说道:“今天晚上,他们几人被我引到我在某小区里的一栋别墅里了。他们以为那里有视频原件,实际上是并没有的。房子里,我安排了几个人在那边,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必然会杀掉这几个人。到时呢,你就带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到,然后将他们几个全部逮捕,治他们一个杀人罪,如何?” 好狠、好毒、好黑! 这是穆天泽打心眼里蹦出来的几个词语,他担任海店区公安局长多年,常常也自诩百变多谋,可是和这位李无策相比,好像就显得小儿科了许多。 而那几个人,更是被他耍的团团转啊…… 穆天泽沉默了许久,方才下了决定:“好的。” “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李无策笑着挂上了电话。 ………… 别墅里面,我们已经到达二层,穿过一截走廊之后,来到了某个房间的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没谁会在家的时候还反锁卧室的门,门里传来几个男人大笑的声音,显然正在喝酒。 他们以为这是个好差事,有的吃、有的喝,还住大别墅。殊不知,自己马上就要命丧黄泉。 猴子冲我们比过一、二、三后,我们便一起冲进屋子之中。那几个家伙反应倒是也快,立刻从沙发下面摸出手枪,砰砰砰朝我们打了过来,而我们自然轻松躲开,然后冲上前去,料理了这几个家伙。 “就是这个!”马杰打开一扇衣柜,指着里面的保险箱说道:“猴哥,我还是打不开。” 猴子又笑,说你才练了几年,打不开这个很正常啊。猴子走过去,将耳朵贴在保险柜上,一边倾听、一边扭着上面的数字。 不一会儿,所有数字都被他拼上了,然后“嗒”的一声,保险柜的门开了。 “猴哥,你太帅了。”马杰满脸星星眼。 “好啦,咱们来看看有没有。”猴子将手伸进去,摸出一个黄色的信封来,又把手伸到信封之内,却摸出来一张叠好的纸。打开纸后,我们所有人都把脑袋探了过去。 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马杰使劲捶了一下保险箱,说妈的,被那老混蛋给骗了! 猴子咬了咬牙,把纸揉成一团,说看来,咱们是中了李无策的计,走吧。黄杰却莫名其妙,说他设计这个圈套,总要有所图吧,不能只是为了耍咱们吧? 猴子说是啊,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想干嘛,不过咱们还是先离开吧,我总觉得不大对劲。我们几人迅速下了楼,穿过客厅来到门口。刚打开门,就愣住了。以上场亡。 一片红蓝交错的霓虹灯交相辉映,至少有七八辆警车停在别墅门前,还有二三十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持枪严阵以待。 这些警察中间,站着一脸平静的穆天泽,霓虹灯将他的脸映的一闪一闪。 1465 不计,后果 凌晨三点,穆天泽突然出现这里,还打着一些哑声的霓虹灯,气氛着实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们之间隔着一方院子,我们没走过去,穆天泽也没走过来。两边就这么默默地对视着。我们几人的心中,都各有一番计较,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穆天泽突然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是一个人走过来的,那二三十名警察都没有动。 他穿过院子,来到我们身前,定定地看着我们,说道:“李无策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在这边杀了人,叫我来抓你们的。这样的话,他才肯把视频原件还给我,并成为我的朋友。” 我们想起楼上的几具尸体,各自生出一阵寒意,原来李无策的用意在这。而李无策给穆天泽开出的条件也足够诱人,抛去视频原件不谈。能够进入李无策的那个官场小团伙中,也是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 穆天泽没有说明他的选择,他的举动和身后的那些警察已经说明一切,但是猴子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那你要怎么样呢?” “还能怎么样?”郑午愤怒地说:“咱们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他找视频。这个老王八蛋却想来抓我们!” 猴子却没说话,依旧继续看着穆天泽。穆天泽笑了一下,猴子也跟着笑了一下。穆天泽呼了口气,说幸好你们在我办公室里布下监控设备,是提前知会过我的,否则。我真就被李无策给说服了。 猴子也笑了起来,说我们既然拿你当朋友,当然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穆天泽点头,说我觉得,李无策肯定留有其他后手。不知道那家伙还会出什么阴招,所以你们还是暂时避避风头,躲个几天再说。我呢,上去给你们收拾一下现场。 猴子说:“可是你……不怕李无策报复你么?” 穆天泽摇头,说本来就是我做错事情,如果遭到惩处,那也是我应得的,我对此没有怨言。不过,不能完成当初的承诺了…… 猴子目射精光,说穆局长,你放心吧,我们肯定把视频原件给你找回来。接着,猴子便回头冲我们说道:“走!” 我们迅速离开了现场,那干警察一个动弹的都没有。我们的车子驶进无边的黑暗之中,郑午欣慰地舒了口气。说这穆局长还是不错的,是个可靠的盟友。 猴子却叹了口气,说他如果真的可靠,就不会带这么多警察来了。 这次连我都疑惑了,我说什么意思? 猴子说道:“这说明一开始,穆天泽是真的打算来抓我们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良心发现,也可能是经过权衡对比,最终还是决定站在咱们这边。” 大家都沉默下来,倘若穆天泽真的抓了我们,后果不堪设想啊…… 黄杰问道;“现在去哪儿?” 猴子笑了笑,说哥几个还能行不?不行的话,咱们就先回去睡一觉。 我们现在的状况确实堪忧,中午才和樱花四鬼刀打了一场,各自都受伤不浅;后来又到公安局转了一趟,一直忙活到现在,可谓身心俱疲。但是,我们每一个人说累。 “少废话,去哪儿?”黄杰问道。 “当然是去找视频原件了。”猴子说道:“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吧。” “向一个部级官员付诸暴力,真的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大不了就是跑路呗?”猴子大笑起来。 我们几个也大笑起来。 马杰知道李无策的行踪,所以直接追了过去。其实,我们也不是急着要找视频原件,只是我们连续被李无策摆了两道,心中实在窝火到不行,这在我们的经历中是极其少见的,堪称奇耻大辱,必须要有个宣泄的出口。 我们本来就是亡命之徒,而李无策却是级别挺高的官员,我们在他面前本来是没什么话语权。但是老话又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李无策把我们逼急了,也别怪我用江湖手段来对付他。 我们玩计谋玩不过他,那我们就跟他来明的、来狠的! 车子很快驶到一个小区门前,这小区外表上看着普普通通,实则里面住着许多官员,是京城早年规划的一个小区,现在已经很老很旧,有些功能也跟不上了。 这小区的唯一优点就是安保好--能不好吗?小区门口把守的都是武警,小区里面巡逻的也都是武警! 这种级别的安保程度,在京城也就仅次于中海别院和一些军区大院了。所以,这也就是那些官员即便非常有钱,也不愿意搬离这所老旧小区的缘故,在这住着踏实啊,不用怕被人无缘无故地绑架! 李无策就住在这里面。 小区里里外外虽然布控着不少武警,但是这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我们轻轻松松地就避开武警,潜了进去,一直来到李无策家的楼下。接着,又上楼去,来到李无策家的门前。 防盗门安的很好,不过这并难不住我们。 我们轻轻松松地就进了家门,然而,猴子刚跨了一步,就扬了扬手,让我们都停住了。猴子看了马杰一眼,马杰立刻摸出一副墨镜来戴上,点头说道:“猴哥,你猜的不错,客厅布满了红外线。” 卧槽,我只在电影里见过红外线,生活中还没遇到过呢,立刻从马杰那边拽下来戴到自己眼睛上。这墨镜沉甸甸的,显然是高科技产物,透过两枚镜片,果然看到客厅之中横竖交错着一些红色的线条。 猴子拍了我一下,说你过去,把那按钮关了。 我看向客厅对面,墙上果然有个按钮。我说为什么是我?猴子说你戴了眼镜啊。以上边亡。 我也是无语,只好小心翼翼地前行,身子或高或低,或爬或钻,悉数避开这些红线,最终来到对面的墙壁处,碰了一下按钮。 再回头一看,那些红色的线条终于消失。 “好了!”我冲他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众人立刻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我把墨镜还给马杰,说你还有什么高科技玩意儿,都拿出来叫我欣赏一下呗? 马杰说飞哥啊,咱先把正事办了,回头慢慢给你瞧。 我用胳膊夹住马杰的头,说哎呦,你小子现在都会教训我啦!马杰哎呦哎呦的叫,黄杰和郑午都过来拉我,说你别欺负小媳妇啊。正闹成一团,卧室里面的灯突然亮了,一个警惕的声音突然传来:“谁?!”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李无策光着上身,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妇人正在瑟瑟发抖。猴子立刻双手合十,冲着里面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睡觉了……” 另一间卧室的门也开了,穿着睡衣的李秋峰从里面跑出来,看到我们几个便发出“啊”的一声大叫。但是还不等他这声“啊”喊瓷实了,郑午迅速冲过去一拳击在他的小腹。 李秋峰的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卧室的门框上,叫都没叫就昏过去了。 与此同时,李无策立刻伸手去按床头上的一个按钮,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好东西。“飕”的一声,空中闪过一道金光,猴子的金銮刀直直扎在李无策的手上,李无策“啊”的一声惨叫起来。 李无策一叫,他旁边的妇人也跟着叫了起来。 我迅速冲过去,一记手刀将那妇人劈晕,又随手拿起妇人头下的枕巾,胡乱往李无策嘴里一塞,总算是叫他消停下来了。他们几人也走进来,笑嘻嘻地围在李无策的床边。 饶是算无遗策的李无策,也绝没想到我们竟敢潜入这所小区,更敢半夜闯入一个部级官员的家中!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偏偏是真的,因为我们已经完全不计后果。 我们把李无策和妇人拖出病房,和他的儿子李秋峰放在一起。除了李无策还醒着,李秋峰和他妈都是昏迷着的,李无策嘴巴里塞着半条毛巾,一双眼睛里露出惊恐,同时“呜呜呜”地叫着。 猴子直接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说你再骂我试试看? ……卧槽,他是怎么听出李无策在骂他的? 猴子抓着李无策的肩膀,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如果再听到那份视频文件的消息,就杀你全家?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亡命之人最重承诺,说杀你全家,就一定要杀你全家! 说着,猴子便从李无策手上拔出刀子,对准了旁边李秋峰的脖子。李无策都快崩溃了,不停地摇着头,口中也“呜呜”叫着,眼睛里也挤出泪来。 “你说什么?”猴子看着李无策。 “呜呜呜……” “你敢骂我?” “呜呜呜……”李无策使劲摇着头。 卧槽,猴子懂得多地方言和多国语言也就罢了,竟然连这种话都听得懂?简直是神仙级别的人物存在啊。李无策又“呜呜”了一阵,猴子骂了一句妈的,到底说的啥啊,便一把将李无策嘴里的毛巾拽掉了。 李无策喘了一大口气,方才着急地说道:“你们快走,那几个东洋人要来杀你们了!” 1466 再逢,鬼刀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四次加更 听到李无策这么说,我们不禁都愣住了。 在猴子拽下李无策的口罩之前,我们猜想他要么求饶、要么威胁,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奉劝我们赶紧离开,因为樱花四鬼刀要来了!而且。他的语气十分着急,眼神也充满关切,好像真的在关心我们的安危。 见我们不说话,李无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信,可你们这次一定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那些东洋人设计的圈套!所以,请尽快离开这里!” 我们仍是不说话,眼神奇怪地看着李无策。 李无策唉了一声,说你们是从别墅那边过来的吧?是东洋人教我这么干的,他们还说以你们的脾气,必定会恼羞成怒赶来我家。到时候,他们会展开一场针对你们的围歼战! “编,继续编。”猴子冷冷地看着李无策。 “我没有!”李无策脸色惨白,眼神里透着真诚。 “政客都是天生的说谎家,果然如此。”猴子轻轻叹了口气:“第一。这间小区到处布满武警,如果我是樱花四鬼刀的话,绝对不会选择这里当作战场;第二,如果一切真是安排好的。你绝不可能睡得那么香,更不可能还让老婆和孩子在身边。” 李无策闭上了嘴巴。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蒙过我们;这一次,他终于反倒了我的手上。上他一回当可以,上他两回当可以,如果再上第三回。那我们可就真是蠢了。猴子呢喃着说道:“从哪个开始下手呢?”他一边说,眼睛一边瞄着李无策的老婆和儿子。 李无策冷汗频出,终于开始出声威胁:“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如果真的将我杀了,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后果……” 我们当然很清楚。杀掉李无策这种级别的官员,必然是震惊全国的大案,到时就是魏老都保不住我们。猴子却桀桀笑了起来,说坦白说吧,我们既然过来你家,就没想继续呆在京城。真的,你这次把我们惹火了,所以我们决定玩一把大的,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干掉你之后,我们立刻就走,华夏之大,凭我们的本事,总能活下去的。 猴子一边说,一边把刀子伸向李秋峰的脖子。 李无策急了,大汗淋漓。说别、别!你们要什么,我一切都给!金银珠宝,还是现金钞票?我屋子里还有文物古董,你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而且我发誓,你们离开之后,我绝不报警! 猴子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卧室里面走去,随便翻了翻抽屉和衣柜,确实发现一些现金,但是数量也不多,也就万把块而已。至于文物古董啥的则是无稽之谈,就尼玛几张附弄风雅的挂画,一看就是假的。 当然,我要找的不是这些,我们又不缺钱。 我出来,冲猴子摇了摇头,说没有。 猴子又把刀杵在李无策的脖子上,说李部长,别跟我玩虚的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李无策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知道了,那份视频文件是吧?在我床头柜下面的一个暗格里! 我又返回卧室,搬开李无策床头的柜子,在地上拍了一拍,发现果然是空心的,便小心翼翼地揭了开来。里面有一个塑料袋子,打开一看,是一块小小的u盘。 我就近找了台电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有不少视频,而且标识着不同的名字。我也没有细看,抓紧扫了一下标识着“穆天泽”的视频,果然是他在审讯室里打人的画面。 确定之后,我便拔下u盘,来到卧室外面,冲猴子晃了一晃,说找到了,猴子用刀子在李无策脸上划了一下,说李部长,这真的是唯一的原件了吗? 李无策冷汗涔涔,说真的是了。 猴子点头,说好的,我就信你这一次。倘若你再玩什么幺蛾子,我们兄弟几个不介意再陪你玩玩,走! 猴子站了起来。 正准备离开,黄杰奇怪地说:“就这么走了?总得杀一个人吧,不然他会以为咱们只是说说。”说着,他便抓住妇人的头发,把妇人的脑袋提了起来,用回龙刀在旁边比划着。以上丰号。 李无策一下扑了过来,朝着黄杰疯狂磕头,说不要、不要,求你了! 猴子也说算了,就相信他一次吧。黄杰这才放开了妇人,和我们一起走了出来。临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李无策的裤裆已经湿了,整个人躺在地上瘫成一团。 下楼之后,黄杰还说,这李无策倒是重情重义,他老婆长得那么难看,还能为她求成这样。猴子嘿嘿笑了起来,说放心吧,“情义”二字在李无策身上绝对是没有的,他之所以为那妇人求情,乃是因为他能有今天,全仗着那妇人的爹。 从小区出来,我问猴子,说李无策会报警么? 猴子说不知道,咱们等等看吧。 我们在小区外面的一个报亭下面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一辆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进入小区。任谁都能想到,半夜闯进一个部级官员家里,还对人家又打又骂的,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猴子看了我们一眼,说接下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不光有警方通缉咱们,还有樱花四鬼刀也虎视眈眈。这样吧,咱们先躲几天看看风头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猴子就地取材,在街边撬了一辆破面包车。除了马杰继续留下观察情况以外,我们四人准备连夜返回同州,起码那边是我们的地盘。上了车子,猴子便载我们离开。 不一会儿,就上了环城高速,朝着同州的方向去了。 在京城呆过的都知道,京城大的离谱,城区和城区之间,就跟别地的市对市一样。因为此时已是凌晨,四周的车子也不是太多,在高速上行驶了半个来钟头之后,突然起了雾。 猴子突然一脚刹车,车子停在了马路当中。 我们三个都撞了一下,纷纷骂起猴子,说你搞什么幺蛾子?猴子摇头,说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不太对劲。黄杰立刻说道:“我也感觉到了,好强烈的杀气!” 四周一片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感觉不到。 猴子开门下了车,我们几人也开门下了车。雾很浓,也很大,三米之外不见人影,猴子却死死地直视前方,黄杰则轻轻地把回龙刀摸了出来。 我的第六感已经算不错了,可现在什么也没感觉出来,但是我被他俩搞得紧张,也忍不住摊开了爪子。郑午则急匆匆地打开他随身携带的包裹,从里面把他的黑色皮衣拿出来,当场就换起了衣服。 很快,我也感觉到了,来自前方的杀气,那么浓郁、那么强烈,即便是这漫天大雾,都抵挡不住!就在这时,大雾之中,隐隐约约走过来四个人影,可以看到他们手上都拎着刀。 又薄又长的武士刀。 樱花四鬼刀。 还好猴子提前感觉到了,倘若我们的车子继续再往前开,只怕会被四个人的刀削成两截…… 因为警方通缉的缘故,樱花四鬼刀不能呆在海店,想杀我们就要另辟蹊径。而在通往同州的环城高速路上,樱花四鬼刀突然出现,很明显是早就等在这里。 也就是说,我们再一次中了对方的计。第三次了,这是第三次了,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所以如果我们现在死掉,那也是死的活该,怨不得任何人。 四年多来、将近五年,我们打过无数次的仗,积累了无数的经验,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肆意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感觉不爽,真的不爽。 此时,郑午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我们旁边,说打吧。 看着那四人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猴子摇了摇头,说不打了,打不过。 猴子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说道:“兄弟们,这次是我不好,第三次带大家走了错路。但是大家都知道,咱们从来不会自艾自怜,有错就该、有难就上……这次当然也是一样。打是打不过了,为了不白白浪费生命,所以大家现在要开始跑,而且,要分头跑……” 我的心里一紧,这是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么? 猴子吐了口气,说道:“请大家努力活下去,明天中午12点,咱们在同州艺校门口见面。” 我知道,猴子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但凡我们在几个一起的话,是断然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离开的,那后果就有可能是全灭…… 为了避免这种悲惨状况,所以大家要分头跑,提高我们的存活率。 我们都知道猴子是什么意思。 显然,现在已经到了有史以来最危急的时刻。死亡,从未距离我们这么近过;而希望,也从未距离我们这么远过。 我们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好。”猴子说道:“祝大家一路顺风。”说完,他便猛地回过头去,手持金銮刀朝着樱花四鬼刀冲了过去。而我们三人,则分头朝不同的方向奔了出去。 1467 灭门,惨案 说好了大家分头逃散,猴子却独自冲向了樱花四鬼刀。 然而,我和黄杰、郑午却并未因此放慢脚步,而是更快地往不同的方向奔逃。因为我们都知道,猴子此举是为了帮我们拖延时间,哪怕是只有一丁点的时间。现在于我们来说也是珍贵无比。 而猴子凭借他的诡异步伐,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我知道猴子撑不了太久,所以脚下自然也就更快。果然,在我跑到路边,手撑护栏跳下去的瞬间,身后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华夏人就只会躲么?”一声嘲讽自身后传来,竟然又是蓝哉,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面对他的激将,我没有丝毫犹豫,持续往前冲去。护栏下面,是一片苍茫的山地,杂草丛生、灌木重重,四周还坐落着一些灯光点点的村庄,除此之外便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我双腿发力。拼命在丛间奔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出去,但是身后的脚步声始终如影随形,犹如紧锣密鼓一般击打在我的心头。令我一刻都不敢放松。 我身上有伤,除去腹背间的钝重感外,双腿也被蓝哉用刀割过,虽说有强大的真气为我疗伤,可现在才过去不到一天,所以并没有好利索。 我都如此。可想而知,黄杰和郑午只会更惨! 然而,我现在并没时间为他们考虑,首要做的是自己先逃出去!我不断地往前奔跑,时而钻过草丛、时而翻过巨石。耳边的风不停往后刮着,然而蓝哉的脚步声却始终不远不近,距离我约莫有个几十米的样子。 要想办法甩了他。 我这么想着,便观察着四周的动向。突然,四点钟方向突然窜出一只灰色野兔,显然是被我惊到了的,四足发力狂奔,我便立刻跟上,朝那野兔的方向追去。 野兔更慌,不断在山石之间穿梭,这么个小东西在林间可比我灵活多了,倘若我不是个练家子,根本就追不上他。终于,等我俩的脚步并为一致,听不出丝毫差别之后。我便突然起身,抓住横在头顶的一根枝桠,然后三步两步地窜上了树顶。 与此同时,那野兔则跑远,在林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不到十几秒的功夫,身穿武士服的蓝哉便从我脚下窜了过去,朝着那野兔奔跑的方向而去了。 我屏着呼吸,直到完全听不见蓝哉的声音了,才慢慢地爬下树来。我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另外一边去了,这一回,身后的脚步声终于彻底消失。按理来说这荒郊野岭的,蓝哉一旦失去追踪我的方向,再想找到我可就难了。 但是我知道,在未彻底到达同州之前,我就始终处于危险之中。 我在山间奔跑,不时拿出手机来确认一下自己的方位。从这边跑到同州,那可不是人干的活,必须要有交通工具才行。我按着手机上的地图指示--现代科技太重要了--找到一间最近的山村,然后趁着夜色悄悄潜了过去。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山村早已陷入一片沉寂,不过我的到来,还是惊醒了一些看家护院的狗,当即叫了起来。我顺着一道围墙爬上房去,在几家房顶上摸了一圈,终于看到某家院子里有摩托车,便身子一跃,跳了进去。 这家也有狗,当即汪汪汪地吠叫起来。堂屋中立刻有灯亮起,两个身穿背心的汉子手持锄头便奔了出来,口中喊着谁、谁?这两人,一个年纪稍大,有四十多了,一个年纪略小,刚二十岁的样子。 两人眉眼之间有些相像,显然是父子俩。我立刻抱了抱拳,说老乡,我出了点事,着急到同州去,想借用一下你家的摩托车,不知道能不能行? 我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摸出一茬子钱来,约莫有个两三千的样子。那摩托车很破很旧,这点钱已足够了。父子俩本来还有些警惕,但是看到钱的瞬间,便心动了,互相看了一下。 年纪大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万一警察找上门来怎么办?” 我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就是卖个摩托车而已,警察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父亲沉默下来,仿佛是在考虑,儿子在旁边劝道:“是啊爸,咱们就卖个摩托车而已,管他是不是坏人?” 父亲一狠心,说行吧,你这大半夜的突然闯进我家院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你要买车,我也不敢不卖,不过这价钱…… 嚯,还晓得坐地起价! 我也是被逼急了,只好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说再加上这个,够你买十辆新摩托了!成交的话,就把摩托车的钥匙给我! 父亲看了儿子一眼,儿子便立刻返回屋内,隔一会儿就拿了一串钥匙出来,远远朝我丢了过来。我抓住钥匙,说行,老乡,咱们后会有期。我把钞票和手表都放在地上,骑着摩托车便走了。 这老破摩托,骑起来哒哒响,但是有个车子已经不错。我看了一下手机导航,心中对路线有了个大概了解,便飞速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 这一回,蓝哉就是长了飞毛腿,也追不上我了吧? 然而,我刚骑了不到三分钟,车子就熄了火,一看竟是没油了。我心中那个气啊,只好又推着车子返回去,找那两个王八蛋加油。返回原处,院门竟敞开着,我心知不太对劲,立刻冲进去看了看,只见院子里面躺着两个死人,皆是脖子部位中刀,正是刚才那对父子。 再进屋子一看,里面还有三具尸体,两个女人,一个孩子。那孩子很小,也就一两岁的样子,身首异处,嘴巴里还叼着个奶嘴,显然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的。 这一家子,全完了。 我的双手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我不过买了他们一辆摩托车,竟然害得他们全家惨死?!这东洋人,为何如此心狠手辣、丧尽天良?!面对此景此景,什么理智,什么大局,什么努力活下去,我全都不顾了,全都通通抛弃! 我冲出院门,冲着空旷的四周疯狂大喊:“蓝哉,老子在这里,你给我滚出来啊!” 我相信,蓝哉一定没有走远! 我这么一叫,几乎全村的狗都醒了,争先恐后地吠叫了起来,四周充斥着一片“汪汪汪”的声音,以蓝哉的耳力,一定能够听到! 那孩子可怜的模样不断在我脑海闪现,我浑身的激愤上涌,将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露出两只紫黑紫黑的手来。我摊开双爪,十指根根直立,我发誓我要用这一双手,亲手要了蓝哉的命!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喊:“蓝哉,给老子滚出来啊,不要当缩头乌龟!” 村上的狗叫得更加疯狂,把村民们都引出来了,有些胆子大的,披了外套出来看热闹。我指着他们大喊,都给老子滚回去睡觉,老子待会儿要大开杀戒! 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只以为我是个半夜闯进山村的神经病。一般人谁愿意惹神经病呢?于是又纷纷缩回了院内,但还是有人扒在墙头看我。 我不愿他们出来,是怕蓝哉误伤了他们。 我走到村委会门口的一个小广场上,再次扯开了嗓子大喊:“蓝哉,我日你八辈子祖宗,你爷爷我就在这里,倒是出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啊!” 我正骂着,突然觉得芒刺在背,似乎有什么东西自背后而来。我猛地一回头,只见马路之上,一人提着把刀,正缓缓朝我这边走来。是蓝哉!我猛地握紧双拳。 “还以为找不到你了。”蓝哉一边走,一边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自投罗网,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呢。告诉我,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让你竟敢来面对我?” 我咬着牙,说刚才那一家子,是你杀的?以亚扔技。 蓝哉说对啊,我问他们你到哪里去了,他们却说不知道,气得我只好将他们杀了。 我的手在哆嗦,说那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你也杀?你还有没有良心? 蓝哉一脸莫名其妙,说杀两岁的和杀二十岁的,有什么区别吗?不过更让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为他们鸣不平,你不是和他们完全不认识吗? 我看出来了,和这种家伙讲道理,完全就讲不通。而我也没打算和他讲道理,我今晚要做的就是将他杀掉!我摊开了双手,使真气聚于手掌之上,现在我的每一根指头,都可以当作武器来用! 我哼了一声,说这就是我和你之前的区别!接着我又大叫:“来吧,我要杀了你!” “很好,很好。” 蓝哉的眼睛发起光来:“我就喜欢这种状态,这样打起来才爽快嘛!” 说着,蓝哉便双脚一踏,持刀朝我奔了过来。暗夜之中,马路之上,蓝哉如同一只灵敏的豹子,以极快的速度穿梭而来。 快到我跟前的时候,他突然凌空一跃,狠狠一刀朝我斩了下来。 1468 那血,有毒 蓝哉的气势猛,刀法快,完全无愧于“鬼刀”的称号。 而我,在他劈过来的一瞬间,脚步迅速往后退去,并且不等他这一刀劈实了。便转头就跑。是的,我转头就跑!我沿着横贯山村的马路,一步不停地往前冲去。 先前我骂的特别狠,叫嚣的也非常狂,大有要和蓝哉血拼到底的架势。然而,在他真的劈过来时,我又转身就跑,这个举动自然使得蓝哉愣了一下,接着才继续朝我追来,一连串的骂声也随之而来。 不过他说的都是东洋话,我一句都没听懂,气也气不到我,所以也无所谓。蓝哉在骂了一连串日语之后,又改为用中文一字一句地说道:“狡猾的华夏人,还真以为你有多大能耐!” 那一家人惨死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谁见到那种场面也耧不住心里的火,所以,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是,不能在村子里打,我担心丧心病狂的蓝哉会再度伤害到无辜的村民。 不能因为我的到来,而给他们带来终生的噩梦! 所以我转身就跑,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转移战场。很快的。我便冲出了村子,再次进入层峦叠嶂的密林之中。身后,蓝哉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我终究是没他速度快的。 感觉到蓝哉就在我背后咫尺之遥时,我突然猛地转身,两只爪子便朝蓝哉的心窝掏了过去。与此同时,蓝哉也举起刀来,狠狠朝我斩了过来。 他的刀子在寒月下散发出幽冷的光,而我的十指根根树立,紫黑一片。 我的身子跃起,硬是用胸膛接住了这一刀,然后把指头狠狠戳向蓝哉的胸口。蓝哉大惊,硬生生扭了一下身子,使得我的指头最终只是插进了他的左侧腰间。 噗噗几声闷响,五个血洞瞬间出现。 指枪! 本来还想继续深入。把我的整只手都插进去,然而胸膛上受的重击则使我的身体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某株大树之上。蓝哉的刀法不光迅捷,而且力道极猛,虽然割不伤我,却使得我的胸骨再度受挫。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随之吐出。 而蓝哉则摸着自己腰上的伤,咬着牙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缠龙手……此番来到华夏,也算不枉此行!” 缠龙手练到极致,可以指戳钢板、手握红碳,我现在虽然还不能戳透钢板,但是戳透一般的墙壁没有问题,戳破人的身体更是不在话下。这还不算什么,若是练到赵青山那个地步,直接能把人的身体撕碎。以医刚划。 只是我平时要么卸人胳膊。要么掐人喉咙,极少用这一招。 蓝哉知道缠龙手,自然了解缠龙手是擒拿手法,就会防着我去抓他胳膊、小腿等处,喉咙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才另辟蹊径,改抓为戳。我想为那一家子报仇,虽然凭的是一腔热血,可我也不是热血上头就胡作非为的白痴,当然也要仔细考量自己的战斗策略。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晚上就是要死,也要拖着蓝哉一起死! 刚才那一戳,虽然没给蓝哉带来多重的伤害,但起码也算是个小小的成功,说明我的战略还是不错的! 蓝哉摸了摸腰上的伤,再次持刀朝我走了过来。 而我。也扶着大树,慢慢站了起来,同时将真气往胸骨上运,努力去抹平现在的伤痛。不过,我的真气疗伤效果固然已经算是很快,但是肯定也比不上x战警里金刚狼那样快,所以疼痛并不能立马消失。 我再次把十指摊开。 这一刻,我确实感觉自己有种金刚狼附体的地步。 “你不会再成功第二次了。”蓝哉这么说着,再次狠狠一刀朝我斩来。 我自然知道蓝哉的刀能破掉我的缠龙手,自然就不会再轻易去接他的刀,而是接着树林的优势在其中闪躲腾挪,一边躲着蓝哉的刀,一边伺机攻击蓝哉的身体。 有好几次,我都被蓝哉劈中,不过都借着身上的乌金蝉衣逃过一劫。不过,即便有乌金蝉衣护体,我被蓝哉劈中的话,还是会受些内伤,使得我渐渐力不从心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非败不可! 终于,我等到蓝哉露出一个破绽,立刻压下内心的狂喜,狠狠将指头戳了过去!然而我刚戳到一半,蓝哉的刀竟然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朝着我的脖子劈了过来。 干,中计了! “哈哈!”蓝哉大笑:“真以为我会露出破绽?去死吧!” 这个时候,我离蓝哉已经很近很近,根本避无可避,也无法用身体去挡,无奈之下,只好伸出手去抓他的刀。我当然知道我的缠龙手抓不住他的刀,可是现在一点其他的法子都没有了! “唰”的一下,我的手碰触到了蓝哉的刀锋,刀锋上裹挟的真气瞬间将我的缠龙手破掉,然后狠狠割向我的手掌。我倒吸一口凉气,脚尖一弹,整个身体疾速往后退去。 手掌再次被割伤了,紫黑色的鲜血啪嗒啪嗒往地上掉,不过,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倒也不算太亏! 我还没来得及稍息片刻,蓝哉再次冲了过来,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小子,受死吧!”那神乎其技的刀法再次施展出来,我不得已,只能退,再退! “你想去哪儿?” 蓝哉追上了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狠狠一刀朝我的胸口斩来,我的身子再次倒飞出去。蓝哉当然知道这一刀伤不了我,于是他再次冲了上来,唰唰两刀割向我的双腿,和昨天中午如出一辙,只是这次出手更狠! “叮”的一声,蓝哉用刀尖抵住了我的胸口,虽然有乌金蝉衣护体,可是重压感依旧让我疼的要命。蓝哉嬉笑着到:“还算不错,竟然让我用尽了全力……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蓝哉狠狠一刀朝我的脖子斩了过来。 啊…… 本来,我已经身受重伤,只能乖乖等死,可是体内的求生意志又忍不住沸腾起来。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王瑶也还在东城等着我! 我猛地一个翻身,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刀,接着又伸出手去,狠狠戳向蓝哉的小腿。然而,我还没有得逞,蓝哉的脚便狠狠踩住了我的手,我“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蓝哉提起我的领子,将我顶在树上举了起来,我抓着他的手腕,使劲踢腿、挣扎,但始终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看啊。”蓝哉啧啧说道:“这可怜的华夏人啊,像一只蚂蚁一样任我揉捏。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们华夏人那种自命不凡的味道,你们占着如此广袤的土地、拥有如此多元的文化,自身却不知道珍惜,千百年来不知丢了多少,还自以为是中华文化的正统,真是可怜、可悲!” “呵呵,可悲的华夏人,受死吧!” 蓝哉举起刀来,再次狠狠一刀朝我斩了过来。 我知道我完了,可时至最后一刻,我依然没有放弃,依旧在挣扎着、努力着……就在刀子快要斩到我脑袋上时,蓝哉的手却突然一松,我的身子也随时掉落在地,那刀也顺着我的头皮削了过去。 我不知蓝哉为何会好端端地放过我,但此时也轮不到我多想,我立刻往旁边打了好几个滚子,方才扶着树慢慢站了起来! 蓝哉依旧站在原地,也是一脸的疑惑,似乎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放过我,难道他良心发现?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蓝哉突然举起自己的左手,也就是刚才抓着我衣领的那只手。 月光之下,只见他的左手肿的粗大,看着跟个发面的馒头似的,上面还沾染着一些紫黑的液体痕迹--那是我手上的血,刚才我抓他的手腕,所以往他手上抹了一些。 可是,他的手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变得如此肿胀? 还不等我有所反应,蓝哉便惊恐地朝我看了过来,说你的血,有毒! 有毒?! 我除了一惊,也立刻抬起手来看,被蓝哉割破的地方还在,紫黑色的鲜血也不断渗下,滴在脚下的土地之上。土地上有几颗刚发芽的嫩叶,恰好被我这血浇在头顶,顿时便枯萎了下去。 天! 我一下想起了安婆婆院子里的那个叫做“毒君”的蝎子,那家伙的尾巴扫过哪里的枝叶,哪里的枝叶便会枯萎下去--简直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而我手上血液里的毒,显然和那毒君的毒是一样的效果! 发现这个秘密,我不禁有些浑身发寒,这意思是说,我的两只手上都沾满了可怕的毒液吗?!这就是我的双手久不褪色的缘故么?我也不知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好是坏,可刚才若不是这些毒液,我已经命丧蓝哉之手了! “拿解药来!”蓝哉突然朝我大吼,使我一下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我说我没有解药。 “不可能,你拿解药来!”蓝哉举着自己肿大的左手,“不然,我杀了你!”说着,他再次持刀朝我劈来。 然而我却发现,他的步子有些踉跄,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 1469 路遇,赤炎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五次加更 这是中毒的迹象! 已经有过中毒经验的我,立马分析到蓝哉遭遇了什么--现在的他,必然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跟喝醉酒差不多。我的精神一下振奋起来,不管双手这满满的毒液于我来说是好是坏,起码今天晚上是不用死了! “拿解药来!”蓝哉朝我狠狠劈出一刀。 见到这一刀的我。如同从头到脚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因为这一刀和之前蓝哉劈出的刀,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又快又狠、力道十足,我不得已再次往后退去。 砰的一声,这一刀重重劈在我的胸口,再次将我的身体击飞出去。 “哇”的一声,我喷出一大口鲜血,还来不及做任何喘息,蓝哉再次朝我冲了过来!天,虽然我也知道这中毒也不是立刻就有反应的,可他这中毒,和没中毒几乎没有区别--这不太像话吧,说好的和毒君一样效果呢? “八嘎,给我解药!”蓝哉再次朝我劈来、疯狂地劈来,他的刀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快到让我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我拼命地躲,拼命地避,但还是逃不过蓝哉的侵略,我的身上中了无数刀,一大部分被我身上的乌金蝉衣挡下,一小部分则切在我胳膊和腿上,一道道伤口呈现出来,鲜血淋漓。 现在的我。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红通通的犹如一个死人! 中毒之后的蓝哉,好像比没中毒的时候还要猛!就在我近乎于绝望,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突然发觉蓝哉的刀法--不是猛,而是乱! 对,乱! 他劈出这么多刀,却没有一刀能够使我致命,对一个沉浸刀法数十年,号称“鬼刀”的人来说简直无法想像。他劈出的刀又多又密,可仔细看来却是乱砍一气,再没有先前那样缜密的进攻手段。以医布巴。 而且,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慢到我已经足够能看得清楚,并做出应对的手段。他的脚步越来越僵。眼神越来越散,甚至嘴巴都歪了。最终,他的动作已经慢到不像样子。 “铛”的一声,他将刀抵在地上,恶狠狠地道:“你这根本不是缠龙手,是毒龙手!你们华夏之人不是一向自命光明磊落,怎么会练这种阴毒、下作的功夫!” 说着,蓝哉再次狠狠劈出一刀。 我轻轻松松地躲开,然后伸手扼住了蓝哉的喉咙。 混元归一。 咔嚓。 蓝哉的喉咙被我掐断,人也倒了下去。我蹲下身去,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左手,依旧肿的跟馒头一样大。从蓝哉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是中了毒,但发作的速度似乎有些缓慢。 我伸出手,之前被刀割伤的手掌已经慢慢愈合。紫黑色的鲜血也没再往地上滴了,不过手掌之上还有些残血。我摸了一把地上的嫩草,那些草却安然无恙,我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支持不住,吐了口气之后,一头倒了下去,我受的伤很重很重,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我浑身上下,如果被乌金蝉衣包裹的前胸和后背之外,其他地方几乎无一处没有受伤。我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皓月和繁星,听着沙沙的风声,暗自调运真气给自己疗伤。 我受的伤太多,也太重,即便是真气也无法让我迅速恢复。不过。好在时间还很长,敌人又给我干掉了,那就慢慢来吧……我只希望千万别再碰到其他敌人。 蓝哉的身体就躺在我身边,我看到他的面色渐渐发黑、四肢也渐渐僵硬。有蚂蚁爬到他的身上,似乎想吃他的肉,但是刚咬了一口,身子就骨碌碌滚了下来。 显而易见,我很毒。 我甚至不知道,这毒会不会把我毒死?不过这些天来,我吃得香、睡得好,完全没感觉到异样啊。不行,回头还是要找玄慈大师帮我看看。 正胡思乱想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突然自我头顶后方响起。而且从脚步声来听,对方明显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还不低!我一个激灵,不会真得这么倒霉,要碰着樱花四鬼刀的人了吧? 干掉一个蓝哉,再来一个? 我本能地想往旁边躲,但是身体一动都动不了。我吃力地翻了个身,就看到斜侧里树枝翻动,一个人已经跳了出来。他先看到蓝哉的尸体,“咦”了一声之后,又朝我看了过来。 “左飞!” 我一看,这人身子高大、四肢发达,身上穿着皮衣,脸上戴着墨镜,不是郑午还能有谁?!郑午一下扑了过来,连忙将我扶起,说左飞,你没事吧? 我说你看我像有事没事? 郑午看着我浑身的鲜血,说你这样竟然没死,也真是奇迹。接着,他又看向蓝哉的尸体,说不过,你也够可以啊,竟然把他给干掉了!我说哪啊,与其说是被我干掉的,不如说是被我毒死的。 “嗯?!”郑午感到十分好奇。 我也不藏私,原原本本地给他讲来。最后,我举起手给他看,说喏,就是这个……话还没说完,郑午便把我一丢,“噌”的一下躲树后去了,而我则重重摔在地上,脑袋也磕了一下。 我怒极,说你干嘛? 郑午说:“我怕中毒啊!” 我说大哥啊,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是血有毒,不是手有毒!我现在伤口已经愈合,不会毒到你的。郑午说不行,虽然伤口愈合了,可你手上还有遗留的残血啊。 我说不会,我试过了,只有新鲜的血才有毒。 郑午这才放心地走出来,重新将我扶起,说那咱们走吧,赤炎还在后面跟着我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追上来了。郑午把我背起往前走去,我说嘿,我被蓝哉追,你被赤炎追,还是中午那个阵营,有点意思哈。 对了,我又问他,你不是朝我相反的方向跑了吗,怎么会跑到这边来的? 郑午白了我一眼,说你傻啊,咱们方向再不同,最终目的地都是同州,当然要走同一条路了!我估计啊,不仅会碰到你,还会碰到黄杰和猴子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唉,竟然被郑午鄙视了智商。 我又问郑午,中间有没有被赤炎追到?郑午说有啊,邂逅了两回呢,不过都被他使计给逃了。我大吃一惊,说啥,你还会使计?郑午站住脚步,说左飞,别看咱俩是兄弟,你要这么说话,我可就把你扔下不管了啊。 我说别啊、别,是我不对。 郑午挺了挺胸,说哼,我知道我在你们印象里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其实我只是不爱动脑罢了,真的动起脑来,吓死你们! “1+45+47+347+584+786等于多少?”我立刻问道。 “……你有病吗?” “呵呵,你不是说自己脑子好吗?” “等于1810。” “……你不能随便说个数字就来哄我。” “真的等于这个,不信你拿计算器算算。” 我还真不信,我立刻摸出手机,说来,咱们重新算一遍啊,1+45+47…… “你们也真是有趣,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心思玩算术游戏。”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自高空传来。 我和郑午一起抬头,只见前方的一磕桂树顶上,站着一个身穿武士服的东洋男子,腰间斜挎着一柄武士刀,正是赤炎。赤炎背后,是一轮皎洁的明月,更显得其高高在上。 在看到赤炎的一瞬间,郑午背着我转身就跑! 知道打不过对方,还不跑,等什么? 郑午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双脚重重地踩在地上,咣咣咣地穿梭在山林之间。然而,郑午跑的再快,背上终究还伏着一个我,不一会儿,便被赤炎给追上了。 赤炎追上我们二人之后,却未对我们动手,而是和我们平行跑着,一边跑一边大笑:“跑啊,继续!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简直将我们当作耗子一般在糊弄。 看到他那副嘴脸,我便恨不得伸出手去将他掐死! 郑午转了好几个弯,变了好几条道,却始终逃不脱赤炎的追击。可即便如此,郑午也没放弃,依旧吭哧吭哧地往前跑着,我抓紧郑午的肩膀,说兄弟,别跑了,没意义的。 郑午猛地停下了脚步。 赤炎往前冲出去七八米,方才停了下来,笑嘻嘻道:“怎么不跑啦?” 我拍拍郑午,说来,把我放下。 郑午将我放下,我吃力地扶住旁边的一棵大树,方才站稳了身子。我说郑午,咱们打不过他的,分头跑吧。郑午看了我一眼,说好啊,你先跑。 我说没事,你先跑。 郑午突然怒了,吼着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还跑?!” 我平心静气,说对,我是动不了,那你还不赶紧跑,难道还要一块死么? 郑午看着我,说道:“你知不知道,猴子一开始为什么要让咱们分头跑?” 我说当然知道,怕咱们全军覆没。 郑午说不。 “不?”我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猴子知道,咱们只要在一起的话,绝不会轻易丢下伙伴而离开的!”说完,郑午便提拳而上,发足朝着赤炎奔了过去。 赤炎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缓缓举起了他的武士刀。 “来吧,卑微的华夏人!” 1470 月圆,变身 在郑午冲上去的一瞬间,我就有很强烈的预感,我们完了! 毫无疑问,是我拖累了郑午。郑午一个人,都打不过这个赤炎,更何况还带着我这个累赘。但是我也知道。以郑午的性格,是断断不会抛下我就离开的。 所以我也只有看着,同时寻思自己怎么帮到郑午? 现在的我,身上最强的地方无疑就是这双手上的毒液,倘若给赤炎抹上一点,保准他一会儿就得头昏眼花。可我首先要做的,就是给自己的手割开一个口子,然后再接近赤炎,伺机把鲜血抹上去…… 倏忽之间,郑午和赤炎已经交手。 看得出来,郑午已经竭尽全力,将生平所学全部发挥出来,口中不断念念有词,“八极拳•崩!”“八极拳•裂!”“八极拳•烧!”然而悲催的是,这些如同雷霆之势的拳法。却没有一招能够中到赤炎身上。 因为赤炎的速度比他更快速、更迅捷。 在郑午第八拳落空之后,赤炎突然“唰”的一刀,反手削在郑午的脊背之上,郑午的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斜斜飞了出来,“砰”的一声撞在某株大树根上。以医丸血。 “哈哈哈……”赤炎再次持刀冲了过来。 “郑午!” 我大叫一声,刚准备扑过去的时候,郑午突然一跃而起,再次和赤炎打了起来。可是他已身负重伤,行动更是变得迟缓许多。很快就再次败下阵来,胸腹处也中了一刀,同时滚落在地。 自郑午走火入魔、又被周明救回来之后,便改练气为练体,就算他天赋奇高,但是可想而知,短时间内怎么可能追上我们?我们平时虽然依旧开郑午的玩笑,说他是叱咤山西的单挑王,是我们之中战斗力最高的,郑午也毫无廉耻的接纳这个称号。 但是我们都知道,其实他已经掉队了…… 所以,当我们面对四鬼刀,就算打不过他们、也能支撑一段时间的时候,郑午几乎是分分钟就败下阵来,不一会儿就受了很严重的刀伤。 “去死吧!”赤炎狠狠一刀朝着郑午斩去。 而我提起浑身的力气。迅速朝着郑午那边冲去,同时用手去拨赤炎的刀--是拨,而不是接。这样一来,我的手掌会被他割伤,而不是割断。想想也是蛮可笑的,缠龙手练来的目的是接敌人兵刃,到我这却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让对方将我的手割破,就为了得到里面的血! 唰! 一刀过后,手掌处瞬间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紫黑的鲜血也跟着淙淙流出。 就是现在! 我要把血抹到赤炎的皮肤上去,无论哪里都行!我单手变爪,朝着赤炎的手腕抓了过去。 “滚!” 却不等我得逞,赤炎便狠狠一刀劈来,正中在我的胸口。斩的我直接倒飞出去,砰的一声跌落在地。“妈的,我才反应过来,你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活着,蓝哉那个家伙没有杀死你么?” “蓝哉?他死了啊,死的很惨呢。”我躺在地上,胸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我估摸着有几处骨头是断掉了,面上却还是微笑地说出这番话。 “妈的,怎么可能?” 赤炎一步步朝我走来,显然想先收拾掉我。然而他刚走两步,脚腕就被郑午给抓住了。“不要……”郑午气喘吁吁地说出这两个字。 “你让他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他!”我大喊。 我心想,只要赤炎过来,不着急干掉我,反而像蓝哉那样抓住我的领子。那我就有机会了……郑午却不放手,依旧死死地抓着赤炎的腿。赤炎踹了他的脑袋两脚,见不起效果,又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胸骨上,这才将郑午一脚踢飞出来,正好落在了我的身边。 “你休息一下,让我来对付他!”我咬着牙。 “你还能动么?”郑午问我。 “……”我试着抬了一下胳膊,发现完全不行,我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体内的真气都来不及治疗。 赤炎朝我们一步步走了过来,嘴角处始终挂着一丝冷笑。郑午看着我,说左飞,自从我回归之后,是不是一直都挺没用,比以前的小媳妇还没用,你们有时候都不想和我玩了? 我不知道郑午这种时候好端端地说这个干什么,但我还是摇了摇头,说怎么会呢,你是我们的伙伴啊,我们当然要永远在一起。 郑午叹了口气,说我好怀念咱们在东城、西城的那段时间啊。那个时候,我的脑子虽然也不好使,但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战力,你们是真的离了我不行…… 眼看着赤炎一步步走近,我更急了,完全不知道郑午说这些做什么。 我说郑午,你别发神经了,我们现在也一样,离了你不行!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赤炎,已经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其实郑午现在还能动,只要他站起来跑,我可以帮他拖住赤炎……一个人,总好过两个人死! “左飞,我再问你,我走火入魔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厉害?” 我说是厉害啊,我们几个人都拦不住你,非得明哥亲自出手才行。郑午叹了口气,说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再回到那个状态了,那可真是一段可怕的回忆啊…… 我说废话,当然可怕了,我们几人宁肯少活十年,也不想你再走火入魔了。 郑午垂下头去,低声说道:“可是,现在不回到那个状态的话,我们两个就都要死了……” “你……”我吃惊地瞪大眼睛,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郑午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眼睛在一点一点的变红,像是快要被天狗吃掉的月亮。 “不要、不要!”我发出惊恐的叫声。 “左飞,你说的没错,只要练岔气后,就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只能压制下去,不能彻底痊愈。有好几次,我发觉自己都有入魔的征兆,但是都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受……”郑午说:“只要我觉得愤怒的时候,这种入魔的征兆就会变得极其强烈。如果我不强压下去,听之任之的话,就会回到那种状态。我觉得很恐惧,我不想再变成一个非正常人类,所以从来没有和你们说过这事,一直都在假装自己已经痊愈了……” “别,别……”我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觉得浑身都发起抖来。 “咦?”快走过来的赤炎似乎也发现了不对,站住了脚步,奇怪地看着郑午。 郑午继续说道:“左飞,入魔的人虽然六亲不认,但是只会攻击活物。所以待会儿你就装死,我肯定不会攻击你的。”说着,他又笑了起来:“不用担心我啦,你不是还能治好我吗?” “不要,这样很危险的……”我语无伦次,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走火入魔,那可不是说着玩的,除了脑子会造成巨大伤害之外,意识的混乱也可能使得自身死于非命,比如误跳悬崖等等…… “来不及了。不这样的话,我们都得死。左飞,闭上眼睛,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发疯的样子。”与此同时,我看到郑午的眼睛已经完全红了。 我赶紧闭上眼睛,同时屏住了呼吸。 我听到身旁的郑午发出如同野兽一般喘息的声音,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对面的赤炎有些慌了,脚步也在不断后退。 呼……呼…… 郑午不说话,只是发出野兽一般的喘息。如果我睁开眼睛的话,恐怕还能看到他嘴边的口涎。唰的一声,赤炎再次把刀扬起,说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否则我一刀把你杀了! 吼! 一声震天撼地的怒吼声突然响起,郑午的身子如同猎豹一般窜了出去。郑午虽然不让我看,但我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我看到在郑午冲过去的瞬间,赤炎也已经把刀斩下。 但是,入魔的郑午十分灵活,身子一扭,便轻轻松松地躲开了这一刀。然后,狠狠一拳击在了赤炎的肚子上,赤炎的身子顿时飞了出去,重重撞在背后的一棵树上。 哗啦啦,一大片树叶跟着落下。 吼! 郑午四肢着地,再次躬身冲了上去,一把扑在赤炎的身上,狠狠一口咬向赤炎的脖子。赤炎“啊”的惨叫一声,立刻一拳打在郑午脸上,郑午的身子滚到了一边。 但是这一拳并未起到什么效果,郑午身子一沾地,便立刻又跳了起来,饿虎扑食一般扑向赤炎。赤炎的刀都没有来得及举起,便再次被郑午扑倒在地。 “不、不!”赤炎惊恐地大叫着。 而郑午张开嘴巴,露出里面的两排牙齿,疯狂地噬咬着赤炎的脖子。 旁人走火入魔,就算意识混乱,起码还能维持人形,用的也是自己最擅长、最根深蒂固的功夫。而郑午,似乎还受着当初那个星火之中擅长操纵动物的“灵神”影响,入魔之后却化身为四肢着地的动物,在月光下疯狂噬咬着赤炎的脖颈,满口的皮肉和鲜血,像极了一头恶狼。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想起了传说中的狼人。 1471 山村,黄杰 当然,郑午不是狼人,也不是月圆之夜才会变身。 郑午是走火入魔了,走上了一条曾经自己最痛苦、最难过的一条老路。如果还有其他法子,他也是断断不会这么做的。郑午将赤炎扑倒在地,赤炎疯狂地争扎着、扭曲着。 凭借赤炎的实力。一开始还能将郑午打飞出去两次,可到后来完全已经力不从心,任由郑午大口大口地撕咬着他的皮肉。 郑午明明已经身负重伤,可是在入魔的状态下,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力气。 皓月当空,寒风习习,赤炎已经一动不动了,唯有郑午撕咬皮肉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皮肉和鲜血在他的嘴边蔓延。看着这个场面,就连我也忍不住浑身哆嗦。 赤炎死了,是被郑午活活咬死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郑午似乎是吃饱了,慢慢抬起头来,冲着天上的月亮“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好像真的变成了恶狼。接着。他又慢慢转过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看到他的双眼依旧通红,满脸都是皮肉碎屑和鲜血,整张脸也是扭曲着的。 我一个哆嗦,立刻闭上了眼睛。郑午慢慢朝我走了过来,低低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响起,他用鼻尖轻轻碰着我的身体,似乎是在嗅着什么。我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 我知道。现在的郑午,很轻松地就能杀死我。 最终,郑午断定我是死物,又喘息着离开了这里。他的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声,似乎在寻找什么目标攻击,然而周围并没什么活物让他发泄。郑午突然疯狂大吼,手足并用地在林间窜了起来,有些胳膊粗的小树,也被他硬生生撞倒。 我想起身去给他疗伤,唤醒他的意识,但是我现在完全动不了。 郑午不停地往前狂奔,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我努力调运体内真气来给自己疗伤,现在的我十分脆弱不堪,别说救郑午了,连自己都顾不了。我努力、努力、努力。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我的胳膊和腿终于慢慢可以动了。 我赶紧爬起来,用随身携带的伤药给自己上好,再一边继续用真气疗伤,一边继续前行。我们失去了一次郑午,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说什么也要将他找到。 好在,郑午奔过的地方都有痕迹,要么树木倒在地上,要么草丛乱成一滩。我顺着这些痕迹,终于在某处湖泊边上找到了郑午。郑午依旧处在入魔的状态,他疯狂地在湖边踩水,还不时把头埋进水面,偶尔会叼出一两条鱼来。 这个场面其实是极为好笑的,可我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一个是因为对象是郑午,另一个则是因为他不断朝着深处而去,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给溺死的! 我不能再等了,立刻冲到湖边冲着郑午大喊:“嘿,这里!” 郑午唰地回过头来,我继续朝他摇摆身体,说这里,这里啊!郑午张开嘴巴,发出低沉的吼声,然后手足并用朝我奔了过来,而我则立刻转身就跑。眼看着郑午出了湖泊,我的心也稍稍放松一些,待他快追上我的时候,我突然身子一跃,抓住空中的一根枝桠,三两下便窜上了树顶。 郑午也来到树下。或用拳击,或用嘴腰,一棵二人才能环抱的大树被这家伙。搞的摇摇欲坠。我看准时机,突然一跃而下,郑午也张开嘴巴,朝我咬了过来。 不等他咬到我,我便已经抓住了他的天灵盖。 大拇指天冲穴、食指承灵穴、中指通天穴、无名指百会穴,小拇指随意搭在一边。我将真气灌入郑午脑袋的瞬间,他便立刻安静下来,然后身子慢慢地软倒了下去,继而眼睛也闭上了。 我持续地输了两三分钟真气,待郑午彻底睡着之后,才把手拿了开来。郑午躺在我身前,安静地像只小旺财,我也调运着真气,继续给自己疗伤。 天边,一抹鱼肚白已经出现。 天,就快亮了,也不知道猴子和郑午怎么样了? 不知过去多久,我的身体虽然还是千苍百孔,但勉强已经能动了。郑午还在睡眠之中,看来这次入魔给他的脑子伤害很深。此地自然不可久留,要是碰着大岛或是前藏,那才叫一个倒霉。 于是我将郑午背起,继续朝着同州的方向前行。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深入山间,四周连个有人的村子都没有了,手机上的地图导航都失去了作用,我只能凭着一丝方向感朝着同州而去,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到底有没有错。以爪扔巴。 哪怕是碰到一个人也好啊。 朝阳渐渐从东边升起,使得整个大地有了一丝暖意,郑午伏在我的肩头,睡得很是安稳。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了几座低矮的房子,一间与世半隔绝的小山村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背着郑午走入村内,随便走入一户人家,央求对方给郑午换一身干的衣裳,他的衣服都湿了。还好我身上仍有些钱,可以当作盘缠。屋子主人是个年过八旬的老奶奶,长得慈眉善目,不肯要我的钱,拿出来一身干净衣裳,说是她儿子的,让我给郑午换上。 我给郑午换好衣服之后,老奶奶竟然都把饭做好了,叫我过去吃一口,还问我那孩子是怎么了,用不用把村上的赤脚医生叫过来? 经过一夜的生死搏击之后,突然面对这人世间最普通的温情和稀饭,差点感动得我落下泪来。我说这是我朋友,他没有事,只是睡着了,然后便捧着大瓷碗吃稀饭,还悄悄往沙发下面塞了五百块钱。 稀饭是小米做的,加了点萝卜咸菜,却是我此生最好吃的东西之一。我呼噜呼噜地吃着,老奶奶笑了起来,说你慢点吃,小心烫着。我说奶奶,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老奶奶说是的,儿子和孙子进山打猎,两天两夜没回来了,儿媳妇回了娘家,现在就他一人。 我哦了一声,谢过老奶奶之后,便准备带着郑午离开。郑午的战袍当然也得带上,否则他醒了以后该骂我了。 我刚背起郑午,就听见院门外面咣咣进来俩人,一个人喊:“妈!”一个人喊:“奶!” 老奶奶立刻迎了出去,哎,在呢,回来啦?快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我背着郑午出去,看到院中站着两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不过一个年纪大些,一个年纪小些。两人都是猎户装扮,身上还背着野鸡、野兔等物,年纪大的汉子把东西一放,指着我说,妈,这是? 老奶奶立刻说道,哦,这是路过的两个孩子,进来讨了身干衣服,正准备走呢。 汉子狐疑地朝我看来,我身上血迹斑斑的,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我也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别人怀疑,所以向那汉子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 “等等。” 汉子叫住了我,说林子里有个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孩子,使一把弯弯曲曲、刀身像龙一样的刀,是你的朋友么? 我哆嗦了一下,说是的,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汉子正色起来,说果然是你的朋友吗?今早凌晨的时候,我和儿子被两头恶狼围攻,是他救下了我们两个,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我点头,说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汉子继续说道:“他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杀,救了我们父子之后,便有人追了上来,他让我们赶紧走,我们就赶紧走了。” 我一听就知不好,说他们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过去? “就在村子南边的林子里,不远,我骑车带你去!” 汉子把摩托推了出来,我则把郑午暂时交给老奶奶和汉子的儿子照顾,同时告诉他们,无论是谁敲门,都不要开门!交代完毕之后,我便立刻坐上汉子的摩托车,轰隆隆地朝着村子的南边驶去。 清晨时分,村子的马路上已经有了人影,有人和汉子打招呼,他也一概不理,卷起一片烟尘。不一会儿,到了南边林子的入口,摩托车进不去了,只好步行进入。 汉子要和我一起进去,我拒绝了,说里面很危险,我一个人去就好,你回去照顾我朋友吧。 汉子点了点头,告诉我大概方位之后,便骑摩托车走了,而我则再次深入林间。显然,黄杰本来是能躲过追踪的,就是为了救那对父子,才暴露了自己的目标,不知现在打的怎么样了? 我按着汉子的指示,不断往前深入,不一会儿,便听到叮叮当当的金戈交击之声。我立刻顺着声音过去,待来到一处稍微开阔些的空地时,终于看到了两人。 一个是手持回龙刀的黄杰,一个是东洋武士大岛。 和昨天对打的时候一模一样,两人皆是血迹斑斑,似乎打了个不相上下。我刚要冲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大岛怒吼一声:“去死吧!”接着狠狠一刀劈中黄杰胸膛。 黄杰的身子倒飞出去,倒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了。 “黄杰!”我叫喊着冲了过去。 1472 变态,黄杰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六次加更 和昨天的情况一模一样,黄杰身上中了不少刀,大岛身上也中了不少刀。但是最终,还是大岛技高一筹,将黄杰给击飞了出去。 在我冲过去的时候,黄杰抬起头来冲我喊道:“不要过来!” 我站住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大岛也看向我,面色充满惊疑,说你怎么还活着,蓝哉呢? 我看着他冷笑,说蓝哉?当然已经被我杀掉了。除了蓝哉,还有赤炎也死在了郑午的手上。大岛的声调一下提高,充满愤怒和不屑,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说信不信由你。 唰的一下,大岛将刀扬起,朝我走了过来,说你敢诈我,看我不杀了你! 我说是不是诈你,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和他们几人汇合。就一清二楚了!来吧,看我怎么杀了你!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以我现在的状态,浑身千疮百孔,就算有双手的毒液,也断然不是大岛的对手。 我的想法是,无论怎样,先把大岛引开再说。让黄杰能够暂时喘息。 大岛果然上当,正欲持刀朝我追来,黄杰的声音却冷冷响起:“怎么,顾不上我了?” 大岛冷笑,说你是我待宰的羔羊,待我干掉那个小子,再回来把你杀掉!黄杰双手撑地,缓缓坐了起来,说你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说我是羔羊?大岛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必执着于口舌之快,一定要逼我现在就杀掉你是不是? 大岛一边说话,一边拐了个弯儿,朝着黄杰走了过去。 我心里急的不行。不晓得黄杰为何要把大岛往他那边引,他明明看上去已经不行了啊!可是,黄杰的潜能永远超出人的想像,这个东城南街出来的皇帝,似乎永远不会被人打倒。 他慢慢站了起来,纵然裹着浑身的鲜血,也将骄傲的头颅高高昂起! “找死!”大岛咬着牙,继续朝着黄杰走去。 黄杰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我确实非常敬佩,可精神并不能打倒敌人啊。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就见黄杰突然反手把刀插在地上,叹了口气道:“让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还真是不甘心啊。” 大岛冷笑一声,说有什么不甘心的,你死了以后就甘心了。 “可惜。死的是你。” “嗯?”大岛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明白黄杰为何会突然说出如此狂妄之言。 别说他了,连我都不明白,黄杰现在明明就是强弩之末,为何会说出如此有底气的话?就见黄杰弯下腰去,撩起自己沾满鲜血的裤腿,里面露出的却不是两条腿,而是一些黑乎乎的玩意儿。 什么东西? 黄杰在腿上摩挲了一阵,就听“砰砰”数声响动,一些重物从他的腿上脱落,这才露出里面的腿来。地上散着一堆东西,我看不清那是什么,但感觉应该很重,地面都被砸了两个坑出来。 是铁块,还是钢板?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黄杰又扯去上衣,将绑在两边胳膊和胸腹处的东西也卸了下来,又是“咚咚”两声巨响,地上又砸出两个土坑,一阵烟尘激荡而出。 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天,黄杰平时就是缚着这些玩意儿在生活吗?!我每日和他朝夕相处,吃睡都在一起,竟然完全不知道啊! 可是,他平时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每天早晨和晚上都会做几百个俯卧撑和深蹲,就包括平常打架的时候,速度也只比以“诡步”见长的猴子慢一些而已--这竟然是在负了这些重物的情况下! 黄杰卸去这些重物之后,又抓起自己的回龙刀,重新站直了身体,眼神冷冷地盯着大岛。大岛被他看的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颤抖着说:“你,你刚才是负着这些东西和我打架吗?” “对。”黄杰点头。 “你,你这个怪物!”大岛显得有些惊慌,忍不住再次倒退起来。 而黄杰,则一步步走了过去。 我都不用亲身体验,都可以想像得到现在的黄杰有多身轻如燕!我天,黄杰真是要把“体外功夫”练到极致了!跟这种疯狂的炼体者相对比,炼气者算得了什么!以爪亩圾。 黄杰身负重物,尚且能和大岛打个平手,当卸去这些重物之后…… 这个道理,我明白,大岛当然也明白,所以难怪他会如此的惊慌失措了。大岛十分精明,知道打不过黄杰,突然脚尖一弹,整个人便向后射去,准备逃之夭夭! 然而,黄杰的速度比他更快,脚掌在地面一蹬,身子便跃出四五米去,接着“唰”的一刀朝着大岛劈去。大岛无奈,只得侧身避开,黄杰的刀挡在大岛身前,彻底封死了他的去路。 “你这个变态!”大岛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怒吼一声,狠狠一刀朝着黄杰斩去。 黄杰轻松以对,“铛”的一声持刀相抵,接着脚下迅速转了个方向,倏忽之间便已来到大岛身后,接着狠狠一刀朝着大岛斩去。 大岛的反应也够迅捷,竟然也转过身来,持刀和黄杰相抵。 铛! 一声巨响过后,两柄刀撞在一起,而大岛“哇”的一声,身子竟然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可想而知,黄杰卸去重物之后,臂膀上的力道有多么恐怖! 黄杰持刀,再次朝着大岛走去。 “你很幸运。”黄杰说道:“你是第一个见识到我真正实力的人。” “八嘎!” 大岛一声怒吼,再次持刀飞窜上来。 然而,斩! 黄杰一刀劈下,空中闪过一道幽幽蓝光,两人的刀再次重重撞在一起,就听“叮”的一声响,大岛那只窄长的武士刀,终于应声而断。 “不,不可能,不可能!”大岛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刀,惊慌大叫。 “死!” 黄杰再次一刀斩下。 这一刀,似有千斤之力。 我忍不住抬起头来,沉闷的筋骨割裂声和噗呲的鲜血喷溅声响起,这一刻,我只觉得天地都似乎跟着颤了一下。 有时候,我经常搞不清楚我们这几个人到底谁最厉害。 有时候我觉得是猴子,猴子的步法诡异,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要人的命;有时候我觉得是黄杰,他练体已经练到变态的地步;有时候我觉得是郑午,天才之名不负众望,入魔之后无人能挡;有时候我觉得是我,我的毒液如果喷出,他们谁能抵抗? 等我低下头来的时候,黄杰已经完成了他的击杀。 大岛倒在地上,身子从中断成两截,一张脸却还充满惊恐,场面血腥可怕。而黄杰却一脸表情都没有,他仔细擦拭了一番自己的刀,然后走回原处,将那些黑漆漆的玩意儿重新装备到自己的身上和腿上。 “那是什么?”我问。 “一种重金属。”黄杰说道:“木石给我的。” “有多重?” “也没多重,加起来一共一百来斤吧。” 我闭上了嘴巴,一百来人相当于一个人了……就相当于,黄杰每日就背着一个人上学、吃饭、练刀、打架、生活,实在是太可怕了。 黄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盘腿坐在地上,摸出药来给自己疗伤,我也过去帮他的忙。黄杰身上中了十几刀,再加上昨天受的刀伤,称得上伤痕累累。 我忍不住问他,说你既然有绝招,为何不早点使出来,要受这种罪? “呵,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暴露自己的底牌?更何况,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能把我逼到什么地步。”黄杰轻描淡写地解释着,然后又问我:“你那边呢,真的解决了蓝哉?” 我说当然。 然后便把我之前的经历,从蓝哉被我毒死开始说起,到路遇郑午和赤炎,再到郑午主动入魔,活活咬死赤炎等等,一五一十地说给了黄杰听。 黄杰听完,说郑午还好吧? 我说还好,现在在一个农户家里,被一个老奶奶照顾着。说来也巧,那老奶奶的儿子和孙子,还被你救过呢,你说这是多大的缘分? 黄杰也是感慨万千,说是啊,好事还是要常做,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没错的。 我俩闲聊着,各自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想扶他出树林,却被黄杰给拒绝了,说怕我毒死他。气的我更是往他身上乱摸,说我就要毒死你这个王八养的。 现在,大岛、蓝哉、赤炎都被我们干掉了,我和黄杰、郑午也将汇合到一处,就剩猴子和前藏没有下落。不过我们相信,凭那家伙的本事,一定没有问题的。 我和黄杰一路搀扶着回到村上,路上已经有蛮多人了,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俩。我俩目不斜视,直接来到那一户人家,推门而入,却发现家中空空如也,郑午、老太太、还有那对父子,都不见踪影了。 我俩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确实没发现人。 我俩奔到厨房一看,稀饭还在灶上熬着,不知人到哪里去了?我和黄杰对视一眼,同时奔出门去…… 1473 同州,乞丐 门外,乡村的街道上依旧和谐、宁静。 而我和黄杰的内心却急如一团火,毕竟对我们来说,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之中,当真一刻都放松不得。我们顺着街道往前走,沿途仔细观察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待走到一处小卖店门口的时候,旁边的小巷子突然钻出一个脑袋,轻声喊道:“这里,这里!” 我和黄杰回头一看,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正是先前那对猎户父子中的儿子。 我俩连忙奔了过去,细一询问,才知他们直觉继续呆在家中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才带着郑午躲到亲戚家去了,然后让儿子在街上悄悄盯着,注意我们的动向。以欢乒技。 得知乃是虚惊一场,我和黄杰都松了口气,跟着青年来到他大伯家,果然见到了那位猎户父亲和之前的老奶奶,当然还有依旧昏迷着的郑午。郑午躺在床上。被子都掖的严严实实,可见确实是用了心的。 在乡野之中,碰到这样善良的一家人,确实让人为之感动。虽说黄杰杀狼救人在先,可在这个年代,“知恩图报”都很不容易了。我和黄杰在家中稍作歇息,换下身上血迹斑斑的衣裳,又清理伤口、包扎绷带,换上这家人为我们准备的干净衣服。虽然很土,但很舒服。 时间不早,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 临走之前,我想放下些钱,但是被他们拒绝了,说是还欠着我们救命之恩,哪里敢再收钱。除此之外,他们还借了我们一辆摩托车,可以供我们到最近的镇上,然后再打车到同州去。 摩托车的钱,我好说歹说,才给他们放下了。 我骑着车,黄杰坐在后面,把昏迷的郑午夹在中间,问清路线之后。便突突突地往前开去。一路平坦,未有任何波澜,一直到了镇上,日已偏高。我们把摩托车随意搁在路边,找了一辆黑面包,直奔同州。 路上,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但是未能接通,也不知他怎么样了。不过,我不是太为他担心,他就算打不过那个前藏,跑总是能跑得了的。 一夜奔波,我们都很疲累,忍不住在车上打了个盹儿。不知睡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了。我睁眼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同州艺校门口。再看时间,正好是中午12点,学生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黄杰还在睡着,我将他摇醒了,说下车吧。 我俩下了车,又把郑午抬下去。郑午身高一米八多,体重更是逼近二百,我和黄杰都有伤在身,抬他还是有点吃力。我把车钱付了,然后把郑午搁到路边,黄杰问我,郑午啥时候能醒? 我说我不知道,按理来说也该醒了…… 话还没说完,前边走过来一个学生。“啪”一下丢过来一个硬币,那硬币蹦蹦跳跳,落到我的脚边。我正发呆,黄杰已经一把抢走硬币,还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说是真的,一块钱! 我看看远去的学生,又看看像是农民工进城的我和黄杰,以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郑午,还真是像极了出来要饭的乞丐,不禁哑然失笑。谁能想到,路边的这几个乞丐,会是同州区地下世界的龙头啊! 不过有钱赚,倒也无所谓了…… 我俩在马路边蹲了一会儿,再配合身后不知是死是活的郑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收了十多块钱,现在的大学生就是有钱啊。赚来的钱,我和黄杰五五分账,为了能赚更多的钱,我俩还往郑午脸上抹了点灰,让他看上去更可怜些。不仅如此,我俩还找了个破碗放在跟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如此等了一个多小时,钱都赚了好几十,猴子竟然还没有来,我也从一开始的淡定转变为焦虑,心想那家伙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我忍不住拿出手机,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还是无人接听。 我甚至都脑补出他已经死在深山老林之中、唯有口袋中的手机在不断嗡嗡作响的画面了。就在这时,走过来一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大学生,轻飘飘地丢出来五块钱在我脚下。 我和黄杰同时“嗷”的一声扑了过去,结果我没他手快,被他抢占先机。气得我抓住他的手,说五五分账,别想赖账! “左飞?!”头顶响起一个惊诧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原来这女大学生只是我之前在同州艺校时的同桌苏雪。我和苏雪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想当初我还护送过她回尚海,也共同经历了一段惊心动魄的过往。 至于我俩的关系……怎么说呢,说好也不算太好,说坏也不能算太坏。 我是没有想到,我俩再见面会是这种情景。看到我这般模样,苏雪直接就傻了,蹲下来就抓住我的手,说左飞,你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我哭笑不得,正欲解释,就听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苏雪,这是谁啊?” 我抬头一看,是个模样挺俊俏的男生,穿着一身蓝色的小西装,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整个人看上去精干又利落。而苏雪穿着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二人倒也确实般配。 不像我,刚从山沟沟里爬出来,不光有一身的伤,身上的衣服也是从农民家里扒出来的,一双皮鞋更是因为长途跋涉而脏兮兮的,和讨饭的没两样。和他俩一比,简直可怜到骨子里去了。 那男生一边说话,还一边把苏雪拉起来,想离我们远一些。苏雪却甩开了他的手,说魏哲,你先走吧,我和他们说几句话。魏哲一脸诧异,说你和一个要饭的有什么好说? 苏雪不高兴了,说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这是我的朋友! 魏哲虽然不太愉快,但是也不敢说话了,不过也没有离开。苏雪拉着我的手,又看看旁边的黄杰和郑午,眼圈都红了,说你们怎么成这样的,等着,我先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苏雪转过身去,便朝着最近的小卖店跑去。 苏雪刚走,魏哲一脚就把我和黄杰跟前的破碗踢翻了,眉毛高高耸起,说你们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乞丐,和我女朋友有什么关系?老实交待,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抬头看着这个家伙,说苏雪是你女朋友啊? 魏哲一脸骄傲,说当然! 我说好多长时间啦? 魏哲说一个月了……关你什么事?现在是我问你话呢,你给我老实点说! 我叹了口气,心想苏雪找的男朋友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脑残?不过这个魏哲竟然不认识我,估计是新转来的学生。看在他是苏雪男朋友的份上,我还是不要和他计较了。 我正想息事宁人,不料魏哲竟然狠狠一脚朝我踢来,说老子问你话呢,你他妈没听见吗? 旁边的黄杰一下就乐了,说打、打! 我一把抓住魏哲的脚,正准备将他甩飞出去,就看见苏雪提着个塑料袋子跑了过来,终究觉得打她男友不好,还是将魏哲给放开了。 魏哲也看到苏雪过来了,立马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只是恶低声冲我说道:“我警告你啊,离我女朋友远一点,你又脏又臭,恶心死了,知道吗!” 嘿,我都不计较了,他偏偏凑上门来,这不是逼我发作吗? 转眼间,苏雪已经来到我的身前,从塑料袋里拿出面包和矿泉水等物,正准备给我们吃,我却一把抓住苏雪的手,苏雪的身子很明显颤了一下。 我说苏雪,我不想吃这些,我想去食堂吃饭。 苏雪说好,我扶你去! 苏雪便架着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了起来,还回头吩咐魏哲,让他去扶黄杰。黄杰摆着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便背起郑午,和我们一起进了学校。 我故意架在苏雪肩上,整个人都往他身上倒,气得魏哲简直七窍生烟,不过却又不敢发作,我就喜欢他这副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模样。 路上,苏雪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和人打架,在山里逃了一夜,刚出来的。 苏雪连连叹气,说好久不见你了,怎么还是这样啊。 我说没得办法,天生就这个奔波的命。 我俩说话的时候,魏哲并没听到,而是躲在后面鬼鬼祟祟地在打电话。同州艺校是我们来京城的第一个大本营,认识我们的当然不少,但是我和黄杰都穿着乡下的粗布衣裳,又都伛偻着背,显得十分低调,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到了食堂,苏雪安排我们坐下,便急匆匆去打饭了。魏哲则走上来,恶狠狠冲我说道:“小子,敢揩我女朋友的油,知不知道你完蛋了?” 我故意装傻,说不知道啊,为什么? 魏哲低下头来,阴沉沉地说道:“告诉你吧,同州艺校是老子的地盘,信不信老子马上把你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旁边的黄杰则笑了起来,说年轻人,口气别太狂啊。 魏哲瞪他一眼,说你等着吧,待会儿连你一起打! 1474 食堂,猴子 看得出来,苏雪的男朋友现在非常火大。 女朋友和别的男生有点小暧昧,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也会吃醋,所以一开始我还挺能理解魏哲,不愿和他发生冲突。 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辱骂、讽刺我的时候,我终于决定要给他一点教训了。 说起来。我们很久没有回来同艺,是时候该叫大家重新认识我们一下了。 气氛正变得剑拔弩张,恰好回来的苏雪挽救了这一些。这姑娘打了三份盒饭,竟然还记得我们三个都喜欢吃什么--是的,她连郑午的都打了,红烧茄子盖饭,说等郑午醒了以后再吃。 话音刚落,被我们放在后面排椅上睡觉的郑午一下坐了起来,一声不响地扒着饭盒吃了起来,直看的我们目瞪口呆。 郑午抬起头来,说看什么看,刚才在学校门口赚的钱,待会儿分我三分之一! 显然,郑午早就醒了,之前都在装睡--至于他为什么装睡。我跟黄杰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伙好面子,不想面对自己昨夜再次走火入魔的事实,想靠昏迷躲过尴尬,结果还是没能抵御食物的诱惑。 郑午醒了,苏雪也很开心,又催促我和黄杰赶紧吃饭。魏哲却不爽了,说我的饭呐?苏雪回头瞥他一眼,说你没长手吗。不能自己去打?魏哲只好闷闷不乐地去打饭了。 我心里暖洋洋的,觉得苏雪这个姑娘真挺不错,确实相当重情重义,可惜眼光不咋地,找的都是什么男友?我们吃饭,苏雪就在旁边看着,我说你不吃啊? 苏雪拍拍自己肚子,说我不饿,我要减肥! 过一会儿,魏哲回来了,也扒拉着盒饭吃。苏雪不搭理他,只和我们聊天,问我们猴子哪了,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不正等他呢吗。正聊着天。魏哲突然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苏雪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魏哲说不知道啊,突然肚子疼,你去帮我到医务所拿点药来! 好歹也是自己男朋友,苏雪当然也会关心,便让我们稍等一下,她便急匆匆出去了。苏雪一走,魏哲立刻站了起来,指着我们仨说道:“就你们仨,一个都别落下哈。” 接着,他便回过头去,朝着不远处挥了挥手,立刻奔过来二三十个学生,纷纷哲哥、哲哥的叫着。我恍了一圈。都是些生面孔,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妈蛋,不过是离开半年,更新换代这么快啊? 魏哲指着我们,说就他们仨,给我打,打到他们妈妈都认不出来! 众人正准备上手,我立刻摆了摆手,说等一下,我问个事,同艺现在的老大是谁?还是不是张火火了? 魏哲上下瞟我一眼,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叫我们火哥的名字? 我直接笑了,说据我所知,张火火是华夏之魂的成员吧? 魏哲说当然,我们学校外地人多。五湖四海的都有,所以组了个华夏之魂,火哥就是华夏之魂的高层之一。 我说哦,是高层啊,那你知不知道华夏之魂的老大是谁? 当初的华夏之魂,是我出面组建的,对外宣称的老大也一直是我。我微微晃着脑袋,正准备听他们说出左飞的名字,然后再好好装一个逼,结果魏哲大声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反正不会是你,你他妈少在这里装逼。兄弟们,给我干他,干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卧槽,这魏哲也忒不讲道理,我只得拎起饭缸来准备应战。 “哈哈哈哈哈……” 旁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接着一个人说道:“再让你装,装成傻逼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我和黄杰、郑午立刻回头去看,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家伙正蹲在椅子上吃饭,在他面前摆着至少有七八道菜,一边吃一边笑,不是猴子,还能有谁? 看到猴子,我们三个同时涌起一阵激动,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这家伙还没死,真好! 我过去,立即一招旋转乾坤使出,猴子立刻侧身避开我这一招,不过等着他的还有黄杰的霸王拳。猴子伸腿一跳,人已跃到半空,然而郑午已经一拳打了过去。 猴子一个后空翻,直接踩在了桌子上,说嘿,干什么呐,一见面就打架? 我注意到,猴子身上也血迹斑斑的,左手更是被绷带缠的严严实实,想必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我说:“不是说好了在学校门口见面?” 猴子:“我饿啊,先进来吃一口。” “为什么不接电话?” “饿啊,来不及接。” “……” 看着猴子如此无耻的模样,我们仨还想动手,结果魏哲已经带人围了上来,嚷嚷着干嘛干嘛,是不是没把爷爷们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站直了身体,冲远处招手:“这边!” 三四个人立刻跑了过来,正是张火火和几个各地的老大。许久不见,张火火见着我们也很激动,挨个握我们的手,抱我们的背,叫我们猴哥、飞哥、杰哥、午哥,其他几个老大也是如此。 张火火激动万分,说几位老哥,你们怎么来了?我刚接到猴哥的电话,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哎,魏哲,你怎么在这?”跟随张火火一起来的某个老大突然说道。 张火火回过头去,这才发现了魏哲。此刻的魏哲一脸煞白,整个人已经有点傻了。张火火不知为何,只将他拉过来,说阿哲,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哥哥,华夏之魂就是他们建的,这位是左飞、那个是猴子,还有黄杰和郑午……阿哲,你怎么不说话? 魏哲的嘴巴哆哆嗦嗦,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飞哥……” 张火火搂着魏哲的肩膀,说哥哥们,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魏哲,尚海的,和苏雪正搞对象呢,你们都不知道吧?魏哲是刚转过来的,但是能力不错,帮了我不少忙呐! “飞哥,对……” 魏哲咬了咬牙,正准备和我道歉,我立刻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啦,以后都是好兄弟,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记住以后做事低调一些。魏哲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句飞哥,我知道了。 起初我确实准备收拾他的,不过看到张火火和他关系这么好,那点小摩擦当然也就不计较了。张火火不知所以,只以为我是顺口教育一下他,也没往深处去想,要拉着我们去吃饭。 这时候,苏雪也拿药回来了,看到魏哲肚子不疼了,还问他怎么回事。魏哲也只能搪塞,说肚子已经好了。张火火要拉他俩一起去吃,但是苏雪比较懂事,知道我们要谈事情,便婉言谢绝了。 张火火将我们拉到校外一个饭店,上了菜、点了酒,才问我们怎么回事?张火火是我们的同伴,我们当然也不瞒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到来。张火火也咬着牙,说又是该死的东洋人! 张火火问我们需不需要支援,猴子说暂时不需要,现在海店呆不下去,到同州来躲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张火火说好,立马为我们安排住处。我们奔波一夜,也确实劳累,吃过饭后,便休息去了。 张火火现在是同州老大,手下产业无数,将我们安排在了某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我们回到房间,谁也没有说话,先各自饱饱睡了一觉,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经过一夜疗养,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猴子他们恢复的很慢,一大早还要起来换药、包扎。几人都骂我,说我是bug级的存在,我说可以了,我打架不如你们,还不许我恢复的快点? 服务生送来了早餐,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着各自的经历,说起昨天晚上的恶战,当真是险象环生。说起我充满毒液的双手,我也不知是喜是忧,只说我得找个医生看看了。 郑午和黄杰的经历,也由我来讲述,两人全程沉默,尤其是郑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照顾他的感受,所以也没细说,只说他为了救我,又入魔了一次,才干掉了赤炎,不过后来被我救回来了。 得知黄杰身上绑着一些金属块之后,郑午表示也要效仿。 最后,我才问猴子,说你都经历了什么? 猴子放下筷子,说我经历的没你们那么神奇,我就是和前藏打架啊,从天黑一直打到天亮,期间各有胜负,不过最终还是我干掉他了。 也就是说,我们四人之中,以真正实力取胜的只有猴子和黄杰。 “有件事要和你们说。” 猴子突然站了起来,我们三人都看向他。他当着我们的面,一圈一圈地解开了自己左手上的绷带,我们的呼吸也越来越凝重,当绷带全部解完之后,我们全都沉默下来。 同时心如刀绞。 “抱歉,我的左手没了。” 屋子里很静、很静,静到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我们简直无法接受这眼前的事实。 “哈哈哈,逗你们玩的!”以欢史巴。 猴子突然大叫,左手又神奇地伸展出来,还冲我们比了个剪刀手:“各位,恭喜你们平安到达同州!” 1475 海店,大国 为细数joker 的玉佩第一次加更 我们三个当即崩溃,一哄而上地暴打猴子…… 四年多,将近五年啊!我们被猴子骗了那么多次还是不长记性,竟然又被这家伙骗了一次!不过说真的,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也只有猴子才能表演的那么逼真了! 一番暴打过后。我们才消了气,纷纷躺在地上,四个人头对着头,同时发出爽朗的大笑。 还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我们既然还活着,又干掉了樱花四鬼刀,当然要开始着手解决海店的事,也就是面对我们的最后一个对手--李无策(老胡、狗王等人在我们眼里并不算什么)。 我们昨天闯进李无策家里,不光暴打了李无策,还拿走了他的视频原件。不过,也因此逼迫我们不得不暂时离开海店,因为我们太清楚这样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猴子联系了马杰,想探听一下海店现在的情况,结果得到的消息却令我们大吃一惊。昨天晚上,李无策确实报了警。也说了有人闯进他的家中,但是没说对方是谁。 而警察在调查过一圈之后,也未能确定犯罪嫌疑人,所以我们的通缉令并不存在。猴子立刻又给穆天泽打了电话求证真伪,果然得到了一样的答案,李无策确实没说闯进他家的是谁。 就包括穆天泽,都不知道我们昨天晚上曾经闯进过李无策的家中,还以为我们从那别墅出来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当猴子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并说视频原件已经被我们拿到手时。穆天泽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你们……你们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是啊,李无策是在中央内部任职的官员,我们直接闯进他的家中,委实有些胆大包天。我们当时也是气昏了头,被李无策连续摆了三道,所以才做出这种决定,平常也不会这么失去理智的。 我们做完之后,以为在海店呆不下去了,所以也立马离开,谁能想到李无策压根没有透露我们的身份!这事情实在太奇妙、太诡异,让身经百战的我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回事? 猴子挂了电话,说不管怎样,既然李无策没有暴露咱们,樱花四鬼刀又被干掉了,咱们可以回海店去了。 说走就走。我们和张火火说了一声,便即刻返回海店,先去和穆天泽碰面,将视频原件交给了他。穆天泽立刻把u盘插到电脑上,看到自己的那份视频以后,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问:“确定是唯一的原件了吗?” 猴子说确定,在那种情况下,李无策不敢说谎的。 穆天泽点点头,删除掉那份视频后,便随手把u盘放回抽屉里,冲我们说道:“那么现在,可以重新把目标对准李无策了吧?” 猴子说是的,就按咱们之前的计划进行,在李秋峰身上下功夫。然后逼李无策出手! 这个计划我们本来就在实行中,结果中途出来个樱花四鬼刀,可费了我们好一番功夫,现在终于再度步入正轨。我们确定计划之后,便再度回到海财和小公主、穆子阳、肖勇他们汇合。 我们失踪了一天一夜,他们几人也是紧张到不行,不过得知我们已经干掉那几个东洋人,穆天泽也平安脱险之后,又变得欣喜起来。 接下来,还要继续对付李秋峰,大家都很兴奋,嚷嚷着现在就要去。 正好到了中午,大家便一起到食堂吃饭。 当然,吃饭是小事,找李秋峰的茬才是正事。我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欺辱李秋峰、激怒李秋峰。逼迫李秋峰做出不当的事情,然后由穆天泽将他抓回局子…… 一个父亲想救自己儿子,自然会做出种种不理智的事情(比如穆天泽向我下跪),到时候我们就能抓住某点大做文章,争取把李无策拉下马来。 对付官员,就有对付官员的手段。 到了食堂,我们立刻四处闲逛,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躲在角落的李秋峰。李秋峰和平时一样,四周左右围着十来个人,然而我们并不畏惧,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要是平时,李秋峰早站起来迎着我们了,可是现在,竟然缩下头去。 怪了,难道是昨晚被我们给吓怕了? 猴子故意找茬,走过去巴了李秋峰的脑袋一下,不过用的力气很大,差点把他脑袋扇饭盆里去,欺负起人来也真是一把好手。猴子笑嘻嘻道:“李大公子,吃饭呐?” “嗯,吃饭。”李秋峰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竟然出奇的乖。 卧槽,出乎想象啊。 猴子虽然会欺负人,但面对个乖宝宝,一时还真不知从何下手。肖勇来了劲头,平时他可没少被李秋峰欺负,就连女朋友都被他给抢走了,那火气能不大吗? 更何况,陌薇就在李秋峰身边。 肖勇一脚就把李秋峰踹倒了,说你平时不是很牛吗,再牛一个给我看看呗? 肖勇踹李秋峰,这可是海财一大奇闻,立刻引得众人纷纷看了过来。李秋峰慢慢地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说肖勇,以前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喏,陌薇还给你。 说着,李秋峰便把旁边的陌薇推了过来。 别说我们,就是和李秋峰一起的同伴们都傻眼了。陌薇也惊诧莫名,说李秋峰,你怎么能…… 李秋峰瞪她一眼,说少废话,乖乖跟着肖勇去! 肖勇也懵了,虽然搞不清这是个怎么回事,但还是主动去拉陌薇的手。陌薇却甩开了,她恨恨地看了李秋峰一眼,又恨恨地看了肖勇一眼,说我不是你们推来推去的玩偶! 说完,陌薇便跑远了。 李秋峰仍旧低着头,说左飞、猴子,还有小公主、穆子阳,以前我做错了事情,你们不要怪我,我在这给你们赔个礼。 我们懵了,彻底懵了。 李秋峰给我们道歉,还这么乖巧,叫我们怎么下得去手? 我们几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李秋峰又看了我们一眼,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李秋峰低着头离开,我们谁都没有借口拦他。 “卧槽……”穆子阳忍不住说道:“入学两年,我还是第一次见李秋峰李大公子这么低调过啊。” 小公主也点头,说是的,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肖勇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并没说话。 我们几人却各自沉默,以我们的经验来看,李秋峰这样的表现太过奇怪,再联系李无策报警都不敢提起我们……显而易见,他们好像特别害怕我们的样子,为什么呢? 就因为我们曾经闯过他家,还威胁他要杀了他的全家? 他这样的人,真有这么容易就被人给吓到吗? “会弄明白的。”猴子笑了起来:“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李无策就会主动联系咱们,等着吧。” 在李秋峰身上打不了什么主意,所以我们只好各回各的宿舍休息。我和肖勇回了我们的宿舍,肖勇立刻把门关好,将我拉到宿舍里面,冲我说道:“飞哥,我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奇怪地看着肖勇。 “你看到了吗,李秋峰对我很尊重的样子,他很怕我,十分怕我!” “呃……” 说实话,我没太看出来,李秋峰显然是怕我们几个,连带着不敢跟肖勇叫板而已。不过肖勇这么说话,我也不好意思打击他是吧。肖勇继续说道:“李秋峰这种人,最易见风使舵,我猜测,他对我态度突变,乃是因为,我爸快要被放出来了,而他得到了消息!” “啊?!”我呆呆地看着肖勇,实在没想到他会得出这种结论。 “飞哥,是不是你的努力起到了效果?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救助我爸?” “并没有啊……”我觉得肖勇都快被他爸的事逼出神经病了。 “没有吗?” 肖勇皱着眉,说那是怎么回事呢,李秋峰为何会对我态度大变?只有以前我爸还在位的时候,他在我面前才是那副样子啊…… “呃……”眼见着肖勇陷入一个思维怪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以厅私技。 “飞哥。”肖勇突然抓住我的手,说我们去探望一下我爸吧,或许会有什么惊喜! 其实我心里有点排斥去见肖勇他爸,因为我并不喜欢贪官。不过,看着肖勇满脸期望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正巧现在也没什么事,只好说好吧。 肖勇立刻拉着我出门。 肖勇的父亲被抓之后,肖勇的生活水平也跟着降低不少,但是比起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强了太多。他的交通工具是一辆旧款的帕萨特,但在当时已经算是顶配,真皮坐椅、自动天窗。 肖勇开着车,直接将我载到海店郊区的某个监狱门口。这所监狱天下闻名,一般罪犯都进不来,住的全是一些曾经极有名望的官员。肖勇的父亲,肖大国,就住在此间,无期徒刑。 肖大国这起案子当初也极出名,上过各大报纸和媒体的头条,标题是:恶人自有恶人报,肖大老虎终落马! 1476 仓天,秘密 从这些报纸和媒体的标题来看,便知肖勇的父亲肖大国在国内有多重的分量。说李秋峰以前在肖勇面前有多卑躬屈膝,真是一点都不夸张,三十岁以前,总是看父敬子的。 监狱的看守很严格,探视的步骤也很繁琐。要登记登记再登记,审查审查再审查。不过还好,肖勇应该是提前做了准备,所以我们轻轻松松地进入了内部。 在最后一道步骤之前,我和肖勇的手机都被收走了,就连身上一些尖锐的物品,包括钥匙扣也被取了下来。他们本来连我的手套都要卸去,但是看到我紫黑的手后,又默默地给我戴上去了。 将手机交给对方之前,正好有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进来,我匆匆忙忙看了一下,内容是“能出来吗,我们谈谈”,落款竟然是李无策。 李无策想找我们谈谈?! 可惜我来不及回复,便把手机交给了监房。 之后。我们便在管教的带领下深入监区,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两边都是房间的号区。出乎我意料的是,这边竟然极其安静,完全不似普通监狱那般嘈杂,安静的就好像这里没住人一样。 可是在走过去的时候,我有通过狭小的窗口往里张望,里面有住着两三人的,也有住着一个人的。有些面孔很是熟悉,甚至会让人心里怦怦直跳,曾经也都是名扬四海的人物。 而更关键的是,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在读书写字,所以才会保持极度的安静,素质之高令人咋舌。这些当然都是大老虎、大贪官,但同时,他们也曾经都是能力卓越、政绩突出的优秀人才。 只是一个贪字,许多人都过不去。 来到某间牢房门口,管教咣当当把门打开,冲我和肖勇说道:“探视时间二十分钟,到时间后我会过来。” 其他监狱探视,都有专门的探视房,这边却是直接到号房里来,有点意思。肖勇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呼了口气,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身后的管教将门锁好,便离开了。 都不用看管的么? 这是一间单人号房,不过数尺见方,内部设施简单,有床,有马桶,有窗户,有书桌,还有一台小小的电视。果然是高官级别待遇,落网了也比普通百姓过的好。 “爸!”肖勇朝着书桌处奔去。 书桌后面,一个面庞柔和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他身上虽然穿着深蓝色条文的牢服,可是气度依旧不凡。给人感觉仍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这种气度是多年沉浸出来的,也不是几年的牢狱生活便能摧毁。 “小勇?”中年男子露出一丝诧异,又有一丝欣喜,显然就是肖大国了。 肖勇奔到桌前,说爸,你还好么? 肖勇点头,说我很好。然后又抬头朝我看来,说这就是左飞? 肖大国竟然知道我,看来肖勇已经提前和他说过。我走过去,注意到肖大国的手和脚都被很粗的链子锁在书桌上,想必其他号房里的犯人也是如此,怪不得一个个都很安静,戴着这种玩意儿走走也费劲儿啊。 肖勇说对,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左飞! 肖大国抬头朝我看来,说你好!抱歉,我站不起来。所以不能站着迎接你了。 我也点头,说您好,不用客气的。 肖大国看着我,说你有法子救我出去么? 我看了肖勇一眼,看来他没少和他爸说些事情啊。我说我曾努力过,但是好像很难。肖大国点头,说我也觉得很难,所以小勇和我说起你的时候,我是不太信的。 肖勇急了,说爸,那怎么办?你要怎么才能出来? 肖大国却没接茬,而是继续看着我说道:“肖勇告诉我,你在半年内就拿下了京城同州、常平、景山、风台四大城区,是真的么?” 我说是真的,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我还有一些伙伴。以厅记划。 肖大国沉吟片刻,说即便是有一些伙伴,在半年内做出如此成绩,也足够令人震惊的了……如果没有大人物暗中扶持你们,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告诉我,是谁? 肖大国一上来就问我这么敏感的问题,确实让我不太适应。但不知为何,我在他面前,却又不敢说话,只好说了八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八个字,他能听懂便听,听不懂我也不会解释。 肖大国果然微微变色:“你是星火的人?” 我点头。 “不可能!”肖大国直截了当地说道:“星火存在于黑暗中,负责维持地下势力的平衡和遏制他们的发展,绝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出来侵占地盘,仓天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你到底是谁?” 我倒吸一口凉气,肖大国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如此一来,那我更没必要在他面前说谎。“是不可能。”我接着说道:“但我们是异类。近几十年来,星火做过许多惨绝人寰的事情,高层觉得这和现代文明社会已经不符,过去的铁血作风也该得到改善,所以我们便应运而生--这么说吧,我们是实验品,现在还在实验中,高层的意思是,通过我们来直接控制整个华北的地下世界。目前,我们已经拿下山西和大半个京城,河北、内蒙、津城也在逐步拿下中。” 这些话,我和肖勇都没说过,但不知为何,面对肖大国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我说完,肖勇在一旁露出惊讶的模样,而肖大国更是呈现出一副愕然的态度,显得极其不可思议:“我不过进来几年……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经变成这样了吗?你们要拿下整个华北地区的地下世界,仓天怎么可能答应,那不是打了他的脸吗?” 我说是的,不过这是上面的意思,仓天也没办法。 肖大国笑了起来,说如果我没猜错,仓天应该没少在暗中使绊子吧? 我则挺起胸来,说是的,不过都被我们一一解决掉了,我们还摧毁了他们两个星火基地! 这一次,肖大国的眼睛瞪的更大:“两间星火基地?!” 我说是的。 肖大国喃喃地说:“天,那仓天不是恨透了你们?照这样下去,他岂不是要动用‘东洋樱花’的势力?” 这一次,轮到我吃惊了。 肖大国竟然连“东洋樱花”都知道! 我立刻说道:“他已经动用了,死在我们手上的‘樱花’中人已经多达九个!” “九个,怎么可能?!”肖大国一次比一次震惊。 我说是的,就在昨天,“樱花四鬼刀”刚刚死在我们手上。 “……”肖大国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那你们的实力,岂不是很强很强?” 我心里有些骄傲,但嘴上还是说道:“也算不上多强,能应付得了一次又一次的麻烦而已--叔叔,您知道樱花?能不能告诉我们,仓天和樱花的关系?上面也正在查这件事情。” 肖大国直接笑了起来,说是吗,上面终于要查仓天了啊! 我的心里更加激动,直觉肖大国肯定是知道这事的。肖勇说的没错,这次过来果然很有惊喜,知道的话该早点过来的!我说是的,叔叔,您告诉我们吧,我们很想扳倒仓天! 肖大国笑了起来,说我帮你们的忙,那你们帮我什么忙呢? “……”我一下无语。 是啊,我们帮肖大国什么忙呢,我们又不可能救他出来! 肖大国说:“这样吧,你把我的手铐和脚镣打开,我便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如果你们的实力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肖大国手上和腿上的铁链,这对我来说当然不是问题,但是…… 肖大国可是重案犯啊,我怎么能随便打开他身上的链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哪里承担得起! “叔,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肖大国笑了起来:“我又跑不出去,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实力,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来吧,将我身上的铁链打开,我就告诉你仓天和樱花的秘密!” 我打量四周,当然是四面墙壁,出去当然是不可能的。可要让我打开肖大国身上的铁链,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总觉得他有什么企图--不过,很快我又释然,我能给他打开,就能给他拧上,倘若他真有什么意图,我再给他锁上就是。 我便伸出手去,先将肖大国手上的铁链扯开,又低下头去,将他脚上的铁链也扯开了。肖大国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叹了口气道:“自由的感觉真是美妙啊……” 我看着他,心里始终有些不安,生怕他搞出什么鬼来,所以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别担心,我只是体会一下自由而已。”肖大国看出我的想法,微微笑道。 我仍是不敢放松,继续盯着肖大国,说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仓天和樱花的事情了吧? “好。” 肖大国说道:“首先要告诉你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秘密--仓天是东洋人。” 1477 大国,逃亡 仓天竟然是东洋人! 肖大国一开口就镇住了我,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过,仓天竟然会是一个东洋人。华北地区的星将,手下拥有无数高手,黑道份子任其屠杀。各地公安局都要俯首帖耳,可谓权势滔天,竟然会是一个东洋人! “正如我所说,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实际上,就连我都不知道,除了我之外,这国家还有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肖大国继续说道。 我沉吟片刻,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应该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在我们国家,也绝不可能允许一个东洋人来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我是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情况下知道的,巧合到你都不敢相信。” 肖大国告诉我,他曾有一次机会和仓天独处,而且恰好看到了他胸前所纹的“樱花”标志。偏偏,肖大国又对“樱花”有些了解。知道这个组织是东洋政府旗下管辖的第一暗杀机构,而且级别越高,所纹樱花的片数也就越多。 仓天胸口所纹樱花的片数,足足多达一十三片,而樱花老大“樱花神”,也不过一十四片而已。而在樱花神之下,则设有四大王座,也就是说,仓天至少是四大王座之一! 樱花的四大王座之一,却跑来华夏做了华北地区的星将,这事细细想来难道不觉得恐怖吗? 我的拳头一下握紧。土找序技。 每个人都知道,虽然自解放后。华夏和东洋已经和解,但是两边国家之间的剑拔弩张从未停过,彼此之间也总是明争暗斗……一个在东洋举重若轻的人物,在华夏担任着分量极重的职位,这真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仓天究竟有什么企图? 他在华夏潜伏数十载。杀过华夏那么多那么多的人……这事都不敢往深了想,一想就浑身冒冷汗。仓天究竟有什么企图,我也不敢妄自揣测,我只知道一定要尽快通知周明。 我说叔叔,您知道这件事后,为何没有告诉国家? 肖大国笑了,说孩子,你还是太年轻啊。你想,仓天能做到华北地区星将一职,脚下的势力自然根深蒂固,岂是我随便说说就能扳倒的?何况,就算我说了。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没准还会被仓天给杀了呐。 “……可是,这涉及到我们华夏民族的安危啊!” “我首先要考虑的是我自己的安危。” “……”我无话可说。 肖大国站起身来,从桌上拿起杯子,走向角落的一台饮水机,边走边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如果你能干得掉他,那就尽量去做吧。另外,我再送你一件礼物,你不是想扳倒李无策吗?我告诉你怎么做。” 我立刻竖起耳朵。 就听肖大国说道:“那家伙啊,虽然看着过的很简朴,其实也没少贪钱。不过呢,他比我要聪明一些,没有往地下室里藏,而是在瑞士银行开了一个户头。我把这个户头提供给你,你让有关人士去查,一定可以查到踪迹。不过。这还不足以扳倒李无策,毕竟他在中央多年,根基也是很深,你还需要联络一批很有实力的官员,一起对付他才行。” 肖大国一边说话一边接水,不知是不是因为光顾着说话,接的水有些多了,不小心烫了一下,“哎呦”叫了起来。 “爸,你怎么样了?”肖勇立刻奔了过去。 肖大国把水杯递给肖勇,又抓住他的胳膊,冲我说道:“左飞,户头的名字就刻在书桌下面,你抄下来就好。我和我儿子呢,就先走一步了。” “???” 我还一脸疑惑地看着肖大国,就见他突然一拍饮水机的顶盖,饮水机前两块地砖突然塌陷,肖大国微微一笑,便牵着肖勇的手消失不见了。 我大叫了一声喂,连忙冲了过去,然而地砖已经合上了,我用力去拍,却毫无反应。我又去拍饮水机的顶盖,也是毫无反应,根本不知道肖大国是怎么做的。 刚才还好端端的两个人,现在便凭空消失不见了,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不停地在想该怎么办。看来,肖大国早有预谋,之前让我撕开铁链,便是他的计划之一。 然而,肖勇是不是同样知情,也是在利用我,我就不知道了。 以肖大国的犯罪级别,这般突然消失,必然是震惊全国的重案,同在牢房中的我也脱不了关系。我往后退了几步,迅速在脑海中捋了一下,然后便奔回书桌旁边,弯下腰看了一下,果然有一串数字。 我记下这串数字,然后便奔到门口,一边拍打一边大声喊叫起来:“来人啊,肖大国越狱了……” 十多个管教立刻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当啷啷打开牢门,看到肖大国果然不在房中,也是一片懵逼。有人迅速汇报上级,也有人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肖大国拍了一下饮水机,便和他儿子一起消失了…… 数名管教冲到饮水机旁上下检验,也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我便被铐了起来、带了出去,一路兜兜转转,又被带到某个黑屋子内。有人审我,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便略加改动,省去中间星火、仓天和樱花一段,是我解开的铁链当然也没有说,只说是肖勇让我陪着来探望他父亲,结果刚说了没两句话,父子俩便一起消失了。 这人问我,肖大国被铁链绑着,是怎么脱身的? 我说我不知道啊,他就直接站了起来,好像没有被绑一样。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这事要扯到我身上有多严重,我可不想再坐牢了,所以一口咬定和我没有关系,我全程都是打酱油的路人甲。所以,无论对方怎么诈我、吓我,我也是这般说来,一个字都不改。 这些年来,我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走过数次生死边缘,见过很多大世面,心理素质当然很不一般,所以自然能够从容应对。只是,像肖大国这般离奇越狱的事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呆在那黑屋子里,吃饭睡觉都不能按时来,换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来审我,甚至动用了一些手段,我也始终咬牙不肯松口。到最后,连cia的人也来了,我也同样死不松口。 不得不说,那真是我人生中最绝望、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没有阳光、也没有时间概念,我永远都被囚禁在一间黑屋子内,很多次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完蛋了,再也出不去了。 有时候,我也会恨肖大国,恨肖勇,恨他们给我带来的这场无妄之灾。可是又反过来想想,是我撕开了肖大国身上的铁链,其实难辞其咎。 我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但是在某个时间里面,我终于被放了出来。 我领了我的东西,一直被送到监狱外面。 那是我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阳光,一下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我本能地用手去挡太阳,却感觉到有人将手搭上了我的肩头。我睁眼一看,身前站着猴子、黄杰和郑午。 在他们身后,则站着风乍起。 “出来就好,没事就好。”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注意到,他们几人都是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样,显然没少为了我这事情奔波。在风大帅的军车上,我才知道,我被关了整整半个多月。猴子告诉我,肖大国携子越狱一事并未扩散开来,只在京城内部小小的流传,毕竟这涉及到国家的颜面。 有关方面自然把肖大国的监狱翻了个底朝天,才发现下面竟然有一条直通某防空洞的地道,而防空洞的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麦田,肖大国的行踪已经成谜。 据可靠消息,他应该是已经潜逃出国了。 这间监狱的安保放在全国都是顶尖的,却发生这样的事,实在令人大吃一惊。是谁挖的这条地道,又是谁在帮助肖大国潜逃,就是国家在调查的事,和我们没关系了。 只是相关责任人,从监狱长到下面的管教,全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而我作为当事人,本来也要被“失踪”的,但是风大帅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猴子也找到了周明求助,方才将我救了出来。要求是,绝对、绝对不能将此事外传。 “好了,现在该你说了。”猴子说:“那天在号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上都是我们自己人,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他们。首先是仓天和樱花的关系,猴子表示会立刻通知周明,而李无策在瑞士的银行户头,风大帅说他会找人去查。 这些天来,我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他们将我拉到一间饭店,我疯狂大吃了一顿,然后又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之后,猴子他们依旧坐在我的床边,让我知道这不是一场梦。 我终于像个没骨气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将我这些天来所遭过的罪、受过的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猴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那个肖大国,最好别让我再碰到他,否则势必将他碎尸万段!” 1478 艺高,人胆大 为细数joker 的玉佩第二次加更 那十多天来的经历,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非常贴切,我宁肯让仓天一掌把我打死,也不愿再在那里呆上一天。能把一个看惯生死、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家伙逼到流泪,想想能有多么可怕? 身心俱疲、真的是身心俱疲。 就在后来的很多个夜里,我常常会梦到我的惨叫声。自那小黑屋中响起……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也对有关部门的手段有了真正的了解。 至今想来,仍旧不寒而栗,若不是我的心中还有信念,根本撑不下去。 那段经历,我没和任何人提起,猴子他们也没有说,将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秘密,永世封存。 哭完之后,我擦擦眼泪,洗了个澡、刮了刮胡子,换上我的衣服,又成了曾经潇洒风流、名动龙城的左少帅。在王瑶面前,我更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因为男人是不能在女人面前软弱的。 永远不能。 我的生活重新进入正轨之中。 马杰又亲自跑了一趟广东,将仓天的事情告诉了周明。直到现在。我们也没办法通过无线电或是书信、网络联系周明,一来这些手段极易被人监控,就是马杰也不敢保证隐秘;二来我们也不是轻易就会去找周明,所以始终选择最古老、最保险的办法--面对面告诉他。 周明表示知道,他会马上通知魏老,秘密展开对仓天的调查。 魏老就在京城,我们却还要舍近求远,先找周明,再由周明联系魏老--听上去非常愚蠢,但这是非常必要的流程,因为我们还没有资格和魏老面对面说话。 接下来,就是周明和魏老的事了。我们暂且可以放下,继续对付李无策。 瑞士银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银行,他们承诺保护每一位客户的**,而且多年来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不过嘛……这世上其实并没有“绝对安全”的东西。有坚固无比的盾,就一定有无坚不摧的矛。 在通过一些技术手段之后,李无策在瑞士银行的户头被破解了开来,里面所私藏的财富几乎震掉了我们的下巴。怎么说呢,看过之后,你就知道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的名次都是扯淡。 真正有钱的人,从来不敢外露,更不会登上排名。 然而,光有这笔钱,还不足以扳倒李无策,毕竟他在京城根深蒂固。风大帅说,还需要再联络一批实力雄厚的官员。共同“弹劾”“举报”李无策才行,这和肖大国当初给的建议一模一样。 海财是所二代集中的学校,其中官、政、红之家也不少。自从李秋峰蔫了之后,海财便属我们风头最盛,很多学生都愿意跟随我们。不过我们筛选来筛选去,发现并无几个有资格去扳李无策。 --倘若有资格的话,海财也不会只有三大不能惹的人物了。 有了天时和地利,单单缺少人和,使得事情一度陷入僵局。这时我才想起,我才进监狱之前,李无策曾经给我发过一条短信,便翻出来给猴子他们观看。 李无策曾想约我见面,但是我没来得及回复他,便被关了半个多月。 猴子也说是的,李无策也曾经约见过他,但是因为正忙着解决我的事情。所以就没顾得上他。猴子当机立断,让我和他见面,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也立刻给李无策打了个电话。 出乎我的意料,李无策和我说话的语气客气了许多,先是慰问了一下我(我被关起来的消息他也知道),然后便迫不及待地约我见面,地点定在某个休闲会所之中。 当天晚上,我便整装待发,来到了这间会所。 会所很气派,但是也很隐蔽,客人似乎很少,给人一种很冷清的感觉。但我知道,这样的会所绝对不会亏钱,来这里消费的人都是会员制的。我像前台表示我是李无策的客人之后,服务生立刻将我引到了某个楼层。 穿过一截金碧辉煌、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戴着白色手套的服务生推开一扇门,说左先生,里面请。 我是一个人来的,也不怕李无策有埋伏,这就叫艺高人胆大。 绕过一截屏风,眼前顿时气雾缭绕起来,还有淡淡的流水声传来,隐约可见假山、绿草。呵,竟然是间温泉浴室,李无策把我约到这里来,是想和我搞基么? 浴室里面传来李无策的声音:“左飞先生,进来泡泡吧,这水很舒服的。” 我脱去衣服,穿上浴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走到池子边上,方才看到李无策的身影,正在池子里面泡着,只露出一个脑袋。我脱了浴袍,也进入水中。 因为要进水,所以我把手套也摘去了,直接露出两只紫黑的手,李无策看了一眼,但是并未多问,只当我是患了什么病。 我没兴趣和李无策磨蹭,直接开门见山:“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别着急嘛。” 李无策拍了拍手,左右便走过来两个赤身**的绝色美人,轻轻踏入水中,依偎在我两边,为我揉捏起肩膀来。我也是个正常男人,看到这种场面怎会没有反应? 但是我有我的底线,我也不喜欢这种伺候,便将两个女人都推开了,说李部长,如果你没什么事情,我就要先走了。 李无策摆摆手,那两名女人便退了开来。 “左飞,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李无策看着我,说道:“我想和你们和解,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我知道你们一直想拿下海店,现在海店道上的这些家伙,老胡、狗王等人,都蛮听我话的。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都可为你所用。” 我笑了起来,说不,我不要他们为我所用,我要他们死! “为什么?!”李无策一脸震惊。 “不为什么。”我才不会告诉他小公主和火麒麟的事情。 李无策叹了口气,说年轻人,你的气势还是太盛了,这样对你们的将来不好。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不气盛,还叫年轻人么? 李无策抿了抿嘴唇,说我知道,你们将那几个东洋人干掉了……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东洋那边还会再派人过来? 我说李部长,我实话告诉你吧,就那帮东洋人,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他们来两个我杀一双!所以,别拿他们来吓唬我!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要走了! 哗啦一下,我便从水中站了起来。 “哎,你别着急。”李无策赶紧拉住了我,问道:“之前你从我家里拿走的那个u盘,现在穆天泽的视频应该删去了吧,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我的心里一动。 李无策虽然面色平和,可是他这么看重这个u盘,难道说里面还有其他秘密?难道说,那天夜里之后,李无策虽然报了警,但是并未向警方透露我们的身份,以及后来李秋峰在我们面前极其谦逊,包括现在李无策也对我们客客气气的,都和这个u盘有关? 我也假装不动声色的样子,说哦,那u盘啊,确实删去了,不过我忘记放到哪里去了,随后再给你找一找吧。 说完,我便起身准备离开。 李无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左飞,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就把那u盘拿过来! 他一着急,我更确定那u盘有鬼了。我压住内心的喜悦,说李部长,你觉得我会把u盘随身带在身上吗?李无策说,你可以让猴子他们送过来。我说真是有趣,凭什么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就凭这个!” 李无策的话音刚落,池子两边便走出两个人来,各自端着一支长枪对准了我的脑袋。李无策的脸阴沉沉的,说我只要u盘,不想要你的命!土农场扛。 我转头看看两支长枪,说李部长,您可真厉害啊,在海店这种地方也敢动枪,胆子真是包天了啊。 李无策冷笑,说不能动枪只是规定你们老百姓的。 我点头,说有理,真是有理。 “少废话,让人拿u盘来!”李无策将我的手抓得更紧。 而我猛地挣开他的双手,接着双手一起窜到上空,抓住两支长枪的枪管往下一拽,那两个汉子便跟着被我拽入水中,“扑通”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我一支长枪对准李无策,一支长枪对准从水中爬起来的两只落汤鸡。 “李部长,两支枪也想对付我,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我轻轻地冷笑着。刚才这俩人走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们只是普通的小混子,连枪都端不稳呢,所以我才敢瞬间制服二人。 被我用枪顶着,李无策的冷汗流了下来。 我用枪管敲着李无策的脑袋,说李部长,你当我和你过家家呐?就你这点手段还想对付我,你还不如叫老胡或是狗王来呢。 李无策的嘴巴动了动:“好,你把u盘还给我就行。” 我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两支枪往水里一丢,踏出水池、披上浴袍便离开了。那两支枪泡了水,自然无法再有效果。我一出来,便立刻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上次从李无策家里拿来的u盘,放到哪里去了?” 1479 李无策,之死 猴子告诉我,那u盘还在穆天泽手里,然后又问我怎么了? 我说别问了,咱们在公安局门口见面,到时候再和你说! 我立刻打车到公安局门口,顺利和猴子碰了面。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和他把先前的事说了说。我们进了公安局,却得知穆天泽还在开会,等了一会儿,穆天泽才姗姗来迟。 得知我们要找u盘,穆天泽将我们领进办公室,在抽屉里翻了一下,便把那个u盘拿了出来。猴子立刻把u盘插到电脑里查看,里面确实有一些视频,不过都是色情小短片,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哪个男生电脑里面没些这个东西?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猴子也不知点了什么按钮,一些隐藏的文件竟然显示出来,这回的标题就比较耸动了,明确标识着某某官员和地点,而且这些官员的职位都还不低。至少都是和李无策平起平坐的! 我们意识到,这就是李无策最在乎的秘密了。 就连猴子都有些激动起来,点着鼠标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我们将视频一个一个地打开来看,竟然是这些官员和李无策之间来往的片段,明确记录了他们向李无策索贿,或是他们在某烟花之地寻欢作乐的画面。 这些视频,显然都是李无策偷拍的,而他保存起来的目的不言而喻,要么想要威胁这些官员,要么想等自己落水的时候向这些官员求助。这些视频,倘若主角只是那些官员也就罢了,可偏偏有一些里还有李无策参与。怪不得李无策要那般着急了! 穆天泽是海店区公安局长,也是扎根海店几十年的官员了,在看过视频之后,立刻判断出这就是李无策的那个小圈子。原来,李无策是用这种方式来绑住他们的。 穆天泽对海店官场很是了解。说这些视频如果放出来,必然会引起京城官场的一番震动。然后他看着我和猴子,说你们要全放出去么? 猴子沉吟一番,摇头说道:“涉及官员太多,如果真的爆出来,上面没准会为了灭火而掩盖……况且,我们是针对李无策的,不是针对这些人的,我们想扳倒李无策,不是正好还缺人帮忙吗,正好可以向他们求助!” 穆天泽笑了起来,说这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猴子将u盘交给我。说左飞,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办吧。 我说靠幺,又是我? 猴子说是啊,和这些人物打交道,你最擅长的嘛。 我拿了u盘正要出门,公安局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竟然是李无策走了进来。我们几人全都不说话了,李无策将门关好,面朝我们几人跪了下来,将头磕到了地板上。 “请放我一条生路吧,拜托你们了!日后,我愿做牛做马!” 李无策能做出这种事来,显然是真的服了软。穆天泽没有主意,而是看向我们,而猴子却冷冷笑道:“现在认输?迟了!你叫来的那几个东洋人。差点把我们全都杀了!” “他们不是我叫的,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啊……”李无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但是无论李无策怎么求,也无法阻挡我们扳倒他的决心。我还是出了门去,按着视频上面标识的名字,一个个将人找到,向他们诉说了这些视频的存在。 有的人还很高冷,接到我的电话,还质问我是谁,是不是骗钱来的。我把视频中的时间和地点一说,对方立刻就尿了,赶紧安排和我见面。讲真,这是我们到京城以来最爽的一次。 这么多高级别的官员,在我们面前俯首帖耳! 当然,我们的手段虽然一向阴狠,但还没有下作到要靠这种视频去威胁官员的地步。我们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他们和我一起对付李无策,并承诺事成之后,我会将视频全部删除。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倒李”行动开始了,这么多官员出面指证李无策,又有李无策在瑞士银行的户头作证,任凭他后台再大、背景再深,也扛不住滚滚而来的车轮。 受到上级的命令,检察院立刻出面拿人。然而,当他们赶到李无策的办公室时,李无策已经上吊自尽,留下遗书一封,上书: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党。 一向算无遗策的李无策,这次终于栽了。 李无策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妻子和儿子还是接受了调查。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李无策还算是条汉子,在做那些犯罪事迹的时候,都是独自去做,从来不让老婆和儿子参与其中。 所以,李无策的老婆和儿子都没有事。 不过尽管如此,李秋峰在海财的地位还是一落千丈,没有父亲光环笼罩的他,立刻树倒猕猴散,别说兄弟们都不跟他了,就连陌薇都和他分手了。不过世上最不愁活的就是陌薇这种金丝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找了一位二代小开榜上,每日过的也是相当滋润。 什么肖勇、李秋峰,于她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你能责怪她是坏女孩吗?其实也不能,无论她和谁在一起,还是非常专一的,只是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很快罢了。这世上总有些女人,善于将自己的容貌当作政治资本。 李无策倒台之后,以他为首的一股官场势力自然也垮掉了。我也按照当初的承诺,将那些视频删除的干干净净,不过我和他们的关系却是因此而熟络起来,使得我们在海店的地位也越来越稳。 我们风头正劲,立刻加快了向海店进发的道路。老胡、狗王等一干大佬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一个个人人自危,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是各人选择抗争的手段不同。 老胡将自己全面包裹起来,出入都有一大票人跟着,防止被我们袭击。而狗王,则主动联系我们,希望投诚,为我们所用。我们和狗王约见,在某个会所的房间内。 我给风大帅和小公主打了电话,邀请他们前来一聚。 也给穆天泽打了电话,说我要杀一个人。穆天泽说杀人可以,事后收拾利索,不要给他找麻烦就行--上次黄杰杀的那五个人,到现在也还是一桩无头公案,压在了穆天泽的肩膀上。 会所某包间之内,狗王喜气洋洋地而来,待他看到其中还有风大帅的时候,面色一下就变了。精明如狗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欲夺门而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土农帅扛。 风大帅面色严厉,语如轰雷:“狗王,你还记得火麒麟吗?” 狗王战战兢兢:“记……记得。” “好,那老夫就不说什么了!”风大帅摸出一柄剔骨刀,朝着狗王走了过去。 狗王浑身瘫软,立刻跪了下来,说大帅,不要…… 风乍起岂是心软之人,杀人于他不过寻常小事一件。他来到狗王身前,正欲动手,小公主却喊住了他,说大伯,让我来吧,我父亲的仇,我想亲自来报。 听到“我父亲”三个字,狗王的眼睛瞪得更大,他们这一干大佬,还不知道火麒麟尚有个女儿活着! 风大帅却是有些犹豫,说小公主,你真的要亲自动手吗? 小公主面色坚毅地点了点头,走过去将刀接下,将刀尖指住了狗王的脑袋,说你可知罪? 狗王颤颤巍巍,说我知罪、知罪……但是小姑娘,当初杀你父亲和你家人的,并没有我啊,我只是个打下手的…… 话还未说完,小公主便狠狠一刀戳了下去。然,狗王突然暴起,一手抓住小公主的手腕,一手朝着她的脖颈抓去。包间内高手这么多,哪里容得狗王在这撒野,于是通通一哄而上。 却不等我们赶到,却见一股火从小公主口中喷出,尽数烧在狗王的脸上,狗王便“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便栽倒在地,不光头发烧的干干净净,一张脸也都是水泡。 我们都看傻了,谁都没想到小公主竟然还会喷火,竟然和第一枝的技能一样。狗王惨叫着,捂着自己的脸:“这是,这是……” 小公主说对,这就是我爹的拿手绝活,被我继承了过来,一直忍到今天采用,就是想用他老人家的方法,来将你们活活烧死!说完,小公主再次张开嘴巴,一把火烧遍狗王的全身,一股焦糊味传遍整个房间。 这尼玛……就差一把孜然了啊。 见识过鬼火和第一枝的喷火技能之后,知道这就是一种杂技,并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战斗的时候出其不意当个辅助还行,类似于暗器吧,所以也没有觉得有多稀奇。 但是,旁观整个过程的我还是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倘若当初我打小公主屁股的时候,小公主一回头,也冲我喷一口火,哪里还有今天风流帅气的左少帅? 不过,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公主,却跟演杂技似的从嘴巴里喷火,还真是有些怪啊,以后和她搞对象,怎么和她接吻?过了一会儿,可能是汽油没了,小公主喷不出火了,但是狗王还没被烧死,小公主手持剔骨刀,上去料理了狗王的性命。 出手干脆、果断,不愧是火麒麟的女儿。 小公主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爸,女儿给你报仇啦!” 旁边的风大帅也红了眼眶,我虽然没有见过那位火麒麟的风采,但是因为有风大帅这根纽带,我也稍稍有些动容。我上去拍了拍小公主的肩膀,说好了侄女,大仇得报该高兴啊。 小公主回头,狠狠咬我的手,我连忙躲开,说哎呦,你属狗的啊,怎么能咬叔叔? 大家都乐了起来,气氛正变得欢愉,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大叫:“不好了!” 1480 海店,混战 这人是风大帅带来的一名卫兵,眼见他如此慌张,风大帅立刻扬起眉毛,说发生什么事了?这名卫兵汇报,外面突然来了好多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黑压压的一片,正朝会所来了。 与此同时,猴子也接到马杰打来的电话,说老胡联合海店区其他大佬,带了百来号人朝着会所杀过来了,预计还有五六分钟就到。 之前李无策刚死,我们确实计划进军海店区,但还没有真正开始布局。本来想的是集合其他四城的力量,轻轻松松将海店这干大佬剿灭,但是还没开始实施,狗王就主动投诚,我们就想着先收拾了他,再对付其他大佬,哪里想到老胡他们竟然先下手为强,反而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他们在海店区如此明目张胆地率众攻击。显然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这是想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啊! 猴子仔细询问马杰,确定对方都是拿着普通兵刃,没有持枪,反而松了口气,说那好啊,很久没有酣畅淋漓的打上一场了,今天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边,猴子给穆天泽打电话汇报情况,说我们无意挑起群战,但是对方主动攻上门来,我们不得不应战了。而穆天泽给我们的回复是尽量不要杀人,他马上率人赶到制止。 尽量不要杀人。潜台词就是可以杀人,但是不要杀的太多。 另一边,我则奉劝风大帅先行离开。岂料风大帅却是豪气干云,将身上的军装一脱,说面对曾经杀我兄弟全家的仇人,我岂能做个缩头乌龟?兄弟。这一次,我陪你打! 风大帅决定参战,却让小公主先回去,这次轮到小公主不干了,说对面都是她的杀父仇人,岂能视而不见?小公主也是个倔强的主儿。怎么说都不听,风大帅没有办法,只好安排我照顾好她。 我都捋了袖子准备上阵厮杀了,风大帅突然安排了这个差使给我,实在让我叫苦不迭,说大哥,你能换个人吗? 风大帅说那是你的侄女,你不管她谁管她? 我说这也是你的侄女啊。 小公主急眼了,说你们谁也不用管我! 说完,小公主便头一个冲出门去,那好歹是我侄女,我哪里能真不管她,于是也匆匆忙忙追了上去。我们一干人都下了楼。老胡等人正好率众赶到,果然黑压压的一片,现场至少百余众人。 我们还没在海店区迈开脚步,所以真是一点势力都没有,唯一有点海财的学生,这时候再叫也来不及了。还好我们艺高人胆大,倒是也不惧老胡这一干人。 双方在会所门口相遇,照旧要互相骂上一场,但是还不等老胡开口说话,小公主已经迈开脚步冲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老胡,还我爹命来!” 老胡吃了一惊,说你爹是谁? 小公主大叫:“我爹是血麒麟!” 听到这三个字,老胡很明显地抖了一下,接着咬牙切齿地说:“好啊,没想到那家伙还有个女儿活在世上。呵呵,今天老子就用砍刀告诉你们,京城海店绝不允许你们这些外地人染指!” 小公主跑的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老胡身前,举起之前砍死狗王的那柄剔骨刀便挥了过去。然而,老胡在道上混迹几十年,大大小小也经历过数次战役,还能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小公主也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比起老胡来还差得太远。小公主的刀一劈下去,老胡随便一挡,小公主手里的刀便脱手而出。 接着,老胡又反手一削,朝着小公主的脖子砍了过去,口中大喊:“下去陪你那个死鬼老爹去吧!” 我就在后面跟着,自然不会让老胡得逞,伸手一抓小公主的后领,将她带离了老胡的攻击范围,接着另一只手又出去,抓住了老胡的刀锋,然后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现场一阵大乱,双方已然打了起来。猴子、黄杰、郑午、风大帅,以及风大帅带来的几个卫兵,就这样和对方的人群搅在一起。 对猴子他们来说,在这种级别的混战之中完全是碾压之姿,都没人能近得了他们的身,便一个个被他们给击飞了。唯有风大帅,他虽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但还是指挥能力大过战斗能力,虽然自身也有点本事,但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而且也年事过高,那几个卫兵也无法在如此多人之中将他护得周全。 要是被一帮小混子给砍死、砍伤,风大帅可真是得不偿失。虽然我也能理解他想为兄弟报仇的决心,但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冲动了,所以我立刻回头冲着猴子喊道:“护好我风大哥!” 猴子大喊:“知道了!” 交代完猴子,我才回头冲还被我抓着的小公主说:“你不要命啦,一个人就上去?” 小公主把我甩开,恨恨地说:“你不是不管我吗,还跟上来干嘛?”土私广号。 我说你是我侄女,我还能真不管你?小公主切了一声,说不用你管,我也没你这个叔叔!接着,小公主便俯身捡起剔骨刀,再次朝着老胡扑了过去,我赶紧跟在她身后护着。 四周的人太多,不断有人围上小公主,但是都被我用缠龙手给料理了。我记得穆天泽的话,也不想给他找麻烦,所以下手都有分寸,只卸他们的胳膊或腿,不会要他们的命。 我是如此,猴子他们也是如此,不过黄杰那刀只要一出去,就跟孙悟空那金箍棒似的,也没个轻重,一刀出去,胳膊飞了都是轻的。真的,和黄杰对打实在太惨了,太惨了。 我一直跟在小公主身后,为她料理四周的敌人。不出一会儿,小公主终于锁定了准备逃跑的老胡,上去就一刀劈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我正准备帮她一把,小公主突然回过头来,说左飞。 “啊?” “这个仇,让我自己来报。” “……好。”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接着,小公主便再次持刀朝着老胡劈去,而我则在四周为小公主护法,不让别人趁机接近了她。老胡一看我不插手,也是来了劲头,当啷啷和小公主对打起来。 平心而论,小公主还是有两下子的,毕竟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天天看兵哥哥们操练,也少不了跟着练上两下。但是即便如此,也远远不是老胡那家伙的对手,有好几次,都差点被老胡斩在刀下,看的我是捏了一把又一把的汗。 唰! 老胡一刀砍在小公主的肩膀上,径直将小公主给劈飞了出去。 老胡还想趁胜追击,我赶紧冲上前去,先是一脚将他踢飞,又赶紧将小公主扶起来,说侄女儿,交给叔吧。小公主捂着肩头,摇摇头说:“左飞,求你,让我亲自为我爸报仇!” 对面的老胡也爬起来,说就是啊,人家为自己父亲报仇,你老插什么手? 我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老胡,老胡说怎么,你瞪我干嘛,难道我说的有错? 小公主把我推开,再次持刀冲了上去,这回坚持了还没有三招,老胡再次狠狠一刀朝着她的脑袋劈了下去。我的脑子嗡一声响,赶紧上前补救,却见轰的一声,一股子火从小公主的口中喷出。 我去,竟然还有存货?! 这口火尽数喷在老胡的脸上,就听一声惨叫响起,老胡的身子倒飞出去。此番出其不意的攻击,老胡完全没有料到,一张脸被烧的面目全非,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原来小公主此前一直在麻痹老胡,就是为了喷出这一口火去,用自己父亲的招数解决对手。在老胡痛苦不堪之时,小公主果断的一刀劈去,当场料理了老胡的生命。 干掉老胡之后,小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我轻轻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小公主突然扑进我的怀里,伏在我肩膀痛哭起来,边哭边说:“其实我一点都不记得我爸长什么样子了,当年那场劫难,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从小,大伯便给我讲我爸的故事,让我知道我爸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敢在京城冒天下之大不韪,斗得一帮本地混子服服帖帖……他是我的骄傲!” 我轻轻拍着小公主的肩,说对,他是我们大家的骄傲。 此生,我从未见过血麒麟,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但是此刻,他好像真的活在我的心中。 在我安慰小公主的时候,还有人试图偷袭我们两个,但是都被我狠狠瞪回去了。在猴子他们的料理之下,对方的士气越来越弱,尤其老胡死了以后,对方更是军心大乱,有好多人都开始跑了。 自从我们进来海店区,这是发生的唯一一场混战,最终结果必然由我们获胜。 “左飞,风大帅受伤了!”远处,突然传来猴子一声大叫。 我和小公主立刻站起来朝着那边跑去,然而还没跑上两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叫。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灰衣男子手里提着小公主,正加速朝着人群之中跑去。 “左飞……”小公主面露惊恐,朝我这边伸着双手。 1481 大帅,之怒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七次加更 我吃了一惊,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故,连忙伸手去抓小公主的手,但是对方跑的极快,刹那间便已在人群中穿梭而去。 我回头看了猴子他们一眼,只见他们几人都围着风大帅。并没注意到我这边的变化。 我也来不及和他们说,连忙朝着那人追了过去。 那人将小公主夹在手臂之下,以极快的速度在人群之中穿梭,我将真气贯于双脚之间,却还是赶不上他的速度。好不容易挤出混战的人群,却见那人已经挟着小公主远去,并且在街道、商铺之间来回翻飞,身手敏捷地如同蜘蛛侠一般。 小公主依旧朝我这边伸着爽手,如同溺水的人儿一般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但我竭尽全力仍是追赶不到,眼睁睁看着那人距离我越来越远。 在京城,除了来自东洋的樱花四鬼刀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高手,我一直以为像京城这样极具现代化的城市,不可能像我们偏远的山西那般还存在一些江湖高手,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我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急急忙忙地拿出手机给马杰打电话。马杰立刻接起来,说他已经注意到那人了,正在努力追踪那人的方向。我说好好好,你继续追,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待我挂了电话,已经完全看不到那人了。 我站在原地极力安慰自己,想着对方一定是冲我们而来,抓小公主并没有太大用处,一定还会有后续的。就在这时,猴子又打了电话来,问我到哪里去了。 我把刚才的情况一说,猴子则“啊”了一声,说刚才他们那边也出现一个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伤了风大帅以后就走了,现在看来,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好掳走小公主! 是谁干的? 是谁能调动这样的高手? 我们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仓天! 我又问风大帅怎么样了,猴子说风大帅伤的有点重。不过并不致命,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想来,对方也不敢贸然去杀一个军区大帅,否则后果也不是他们能承担起的。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穆天泽带人来清理现场了,我也立刻赶到了医院。和猴子一起守着手术室的门口。之前一场混战,是老胡等人的最后反击,虽然我们只有数人,但还是轻轻松松被我们给灭掉了。 从今天起,海店重新归于一片混乱状态,所有的势力都被打散,正是我们收割局面的时候。然,小公主失踪、风大帅重伤,我也没有心思去做这个,所以猴子便让黄杰和郑午去做。 我和猴子守在手术室门口,一边等着马杰的消息,一边等着风大帅的手术。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我内心还是很自责的。当时如果我对小公主多上一份心,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土私纵亡。 风大帅让我照顾好小公主,我却没有做到,还怎么有脸再面对他! 风大帅的手术做完了,过程非常顺利,只要等他苏醒就行。我在房里陪他,一些卫兵在门口守着,猴子安慰了我一阵子,让我不要太烦恼了,便去帮黄杰和郑午的忙了。 这一夜,我一下眼都没合,一直在等马杰的电话,可惜始终没有等到。 第二天早上,风大帅终于醒来,他的肩胛骨到胸口的部位被人狠狠劈了一刀,整个上半身都被绷带缠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不禁叹口气道:“还是老了啊。” 若是平时,我肯定调侃几句,但是现在我没说话。 风大帅又问我,那场战斗结果怎么样? 我说咱们赢了,老胡等人全死了。 风大帅舒了口气,说那就好啊,总算给我那位兄弟报了仇!想必,小公主一定很开心吧?哎,她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给我买早餐去了? 说起小公主的时候,风大帅的眼神里满是宠溺,我知道他这些年来一直都把小公主当女儿养的。面对风大帅,我的心中自然更痛,也更加惭愧,忍不住步子往后一腿,双膝一弯,便跪了下来。 “风大哥,我对不起你!” 风大帅一脸震惊,说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小公主她出事了? 我点点头,把昨天的情况说了一遍。风大帅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当场就一动不动了,我赶紧扑上去,说风大哥,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风大帅回过神来,握住我的手说,兄弟,这不怪你,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把小公主给救回来! 我点点头,说风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风大帅躺下来,一双拳头握得很紧。他沉吟片刻,将他的卫兵叫了进来,做出了一个命令,让整个军区的兄弟出去,寻人!就是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把小公主找出来! “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抓走我风乍起的侄女!”风大帅一双眼睛瞪得似铜铃一般。 我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一时间,整个海店区布满了风大帅的部下,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当兵的身影,搞得老百姓都人心惶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有上级给风大帅打电话,让他收敛一些,风大帅却愤怒地回骂:“老子一天找不到侄女,整个海店区就休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扰民吗?确实扰民,但是现在的风大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像风乍起这般忠党爱国之人,还是第一次这般疯狂。 而我也试着联系过马杰,想看看他那边有没有消息,但始终是一次又一次的忙音,显然是马杰设置了勿扰模式。我猜,他还在追踪之中--对方要把小公主掳到哪里去,竟然这么久还没追到? 这么说来的话,或许不在海店区内? 我把情况一说,风大帅又立刻联系其他军区的大帅请求协助寻人,于是其他城区也布满了当兵的人。我们当然也是如此,动用自己全部势力,四大城区的混子纷纷出动,并且也求助了公安局也来寻人。 于是,军、警、黑三方面的人马全部聚齐,只为了寻找一个人,小公主! 另一方面,猴子他们几个也没闲着,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海店整理完毕,所有闲散势力归顺我们,至于不肯归顺的,要么驱逐、要么杀掉,没有其他二话。 海店区收拢了,需要有个人来主持大局,我们不能总是驻守在这个地方。在这之前,我们心中的最好人选是肖勇,就凭他之前在海财将那干学生搞得有声有色,我们就知道他可以的。 可惜的是,他和他爸一起消失了,海店也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把穆子阳捧了上来。其实以穆子阳的性格,并不适合来当这个老大,尤其他爸是海店区的公安局长,就更不合适了。岂料,穆天泽竟是双手赞同。 “有我儿子坐镇海店地下世界,倒是省去了我不少麻烦,以后治安肯定会更好的,对老百姓很自由好处。没什么不合适的,左飞你不也是龙城公安局长家的儿子么?” 穆天泽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自然也无话可说。 其实穆子阳最大的问题,在于不够心狠手辣,他可以做个江湖上的侠客,不适合当个道上的黑老大。但是在海店区,也不需要他如何心狠手辣,所以暂时由他代理也并无不可。 小公主是穆子阳的心头肉,小公主的失踪自然也令穆子阳极其焦虑。穆子阳上位之后,啥事也没有干,就是把所有兄弟派出去找小公主。 一晃,便是十多天过去了,小公主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连马杰,都没有一点消息。 这一下,可就实在匪夷所思了。京城五大城区,同州、常平、景山、风台、海店,在军、警、黑三方面全力出手的情况下,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于是,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一个我们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潮阳。 京城六大城区,这是最接近权力核心的地方,永安门、中海别院、人民大会堂什么的都在这里。我们就算已经拿下五个城区,成为五个城区的地下世界霸主,也依然不敢在潮阳区放肆。 别说我们了,就是风大帅也不敢,就说那条长安大街,他也不敢派一个兵过去。 如果在其他城区找不到小公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小公主被带到那里去了。十几天啊,小公主一点消息都没有,每一个人都很着急,尤其是我和风大帅,几乎心力交瘁。 即便是潮阳区,我们也决定要闯一闯了! 风大帅找了潮阳的公安局长,局长却不给面子,说你要证明你的人确实在这里,那我就帮你找,否则不是浪费警力么?那是你侄女,又不是潮阳区群众的侄女,凭什么啊? 风大帅几乎气得发指,这个一辈子忠党爱国的大帅,为了自己侄女冲冠一怒,决定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次,亲自率军冲进潮阳区里去! 这是一件相当疯狂的事,好在关键时刻,有人拦住了他。 1482 会见,魏老 祝读者 乄傷dè那ム深 生日快乐 为了小公主,风大帅是真的准备豁出一切去了。 所谓的兵权,所谓的荣耀,在风大帅眼里,绝不如一个小公主来的重要。风大帅宁肯沦为阶下囚,宁肯成为共和国的敌人。也要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准备领兵冲进潮阳区去寻人。 但是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人拦住了他。 这个人便是猴子。猴子劝风大帅冷静一下,我们会再想想办法的。风大帅问什么办法,猴子说我们会找找周明,然后再通过周明找到魏老,通过魏老来寻找小公主。 倘若魏老出面,区区潮阳当然不在话下,但是风大帅不相信魏老这样的人物会帮忙去找小公主。猴子说试试总比不试的好,别小公主还没找到,又把您老人家栽进去了。 风大帅也只好同意。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风大帅握着拳头说道:“如果三天之后,小公主还没找到,我就亲自领兵入潮阳区!” 风大帅说的话,绝对一言九鼎。 倘若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甭管最后能不能找到小公主,风大帅恐怕都脱不了“叛国、谋反”的罪名。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猴子当即动身,立刻赶到广东去了。 经过几次联络周明,我们已经知道了通过怎样的方式便能找到他,所以第二天,猴子便和周明取得了联系,并且和周明一起来到了京城。我们见到周明的时候都挺吃惊,因为他和仓天已经闹翻了,绝不能轻易进入华北地区,就算之前有过来,那也是悄悄的,不敢露出丝毫踪迹。 而这一次,周明竟然光明正大地来到了华北腹地,京城! 而且,这一次周明气宇轩昂、精神奕奕。一扫之前的虚弱和病痛,脸上也回复了以往的自信笑容。他一来,便握住我的手,说左飞,谢谢你在河南安婆婆那里闹的一场,才找到了治疗大慈悲手的药材。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仓天的绝技,周明叫大慈悲手,我们叫大慈悲掌,其实都一样,并没什么区别。我一下不好意思起来。说只是运气罢了,大家一起偶然撞到的。周明依旧拍着我的肩膀,说运气,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一番寒暄过后,周明再次动身,说要去找魏老,再通过魏老向仓天施压,让仓天交出马杰。周明离开之后。风大帅立即火烧火燎地问我们,怎么是找马杰,不是找小公主了? 猴子向他解释,说魏老是主管暗杀组织“星火”这块的,而我们又是“星火”的实验品,所以我们的人失踪了,魏老才有借口去寻人。而且,找马杰和找小公主并无区别,找到马杰,不就能找到小公主了吗? 风大帅这才安静下来。 当天晚上,周明便回来了,说魏老已经问过仓天了,仓天却矢口否认,不承认自己抓了马杰和小公主。周明叹了口气,说仓天的反叛之意真是越来越强了,竟然连魏老都敢欺骗。 显然,周明也认为定是仓天抓的人。 仓天不承认,那又该怎么办?周明说无妨,魏老说了,将亲自带着我们到仓天的老窝去看一看,来个突然袭击,查探一下小公主到底在不在那里。 “据我分析,有九成的几率会在那里。”周明肯定地说:“在整个华北地区,再没人敢有这样的胆子和能力了。倘若找到了人,都不用再找他和东洋私通的罪名,魏老定饶不了他!” “而且。”周明继续说道:“这也是一次你们查探仓天老窝的绝佳机会,那是仓天在华北地区的最终大本营,倘若将来要扳倒他的话,就需要摧毁这间大本营。其他基地,我还能弄到信息和地图,唯有这间大本营,我知之甚少,这一次有魏老带头才能进入,需要大家亲自去熟悉、查验。” 原来这一次探访之行如此重要,不仅要找到小公主和马杰,还要查探华北星火大本营的详细信息,我们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好。土叨岛亡。 第二天上午,周明便带着我们几人深入到潮阳区内。临走之前,风大帅再一次重申他的决心:倘若找不到小公主,明天,他便要领兵进入潮阳! 毫无疑问,这一行,压力很大…… 我们先和魏老汇合,在中海别院的门口等他。周明告诉我们,魏老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马上就会出来。我们平时在新闻里见过中海别院,知道是整个华夏的政治核心,高层领导人都在这里办公、会客,但生活中,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中海别院。 别院的门口,自然有持枪的卫兵把守,我们连门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张望。远远看去,只知道里面亭台楼阁、鲜花流水,风景很是迷人。若不是周明带着我们,恐怕我们连门口都不能呆。 我坐在车里,忍不住想拿出手机来拍个照片发朋友圈装装逼,但是周明制止了我,说这样不好,于是也就罢了。过了一会儿,一辆宽大的红旗轿车缓缓驶了出来,门口的卫兵立刻敬礼,栏杆也力气抬起。 “魏老出来了!”周明低声说道。 红旗是国产轿车,出了名的费油,但国家领导人出行都坐这个。我还好些,毕竟和荣老也面对面过,猴子他们则是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位国家级别的领导人物,都是激动到不行的样子。 不过,魏老的车子并未停留,而是径直往前开去,我们也立刻跟了上去。红旗的前后都有车子护航,我们的车也混入了车队,路上的车子纷纷避让,交警见到了也会让我们先通行,享受了一回真正的特权。 在京城的潮阳区享受特权,车子缓缓驶过长安大街,连红绿灯都能无视,那滋味真是别提了,感觉这辈子没有白活。 车子走了好大一会儿,又拐进了一条胡同巷子。身居京城最繁华的地带,即便是这种巷子里普普通通的四合院,随便一个都能价值千万。当然,这种四合院也不会住普通百姓就是。 拐进这条巷子之后,护航的车子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守在巷子口处等待,只有我们继续跟着红旗车子前行。道路狭窄,只能容纳一辆车子行驶,倘若对面来车,就会堵上。 不过,并没有车,连人都没有。 周明告诉我们,华北地区的星火大本营、仓天的居住地点就在这附近。 我们几人立刻四处查看,将这边的地形牢牢记到脑海里面。胡同巷子里很安静,几乎无人走动,两边的屋檐低矮、老旧,不时还有水珠低下,地上的石板路也颇有年头。 在繁华的京城核心,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寸土寸金的底端,还有这样安静的存在,着实让人感觉相当奇妙。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车子都进不去的巷子口,方才停了下来。 “下车吧。”周明说道。 我们几人立刻下了车子,前面红旗车的车门也打了开来,司机一路小跑绕到后门,用手护着车沿,将车内的魏老迎了出来。魏老是个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人物,在生活中见到他感觉十分奇妙。 说不出来的奇妙。 魏老的头发花白,但是看上去精神奕奕。 “魏老!”周明立刻迎了上去,我们几人也赶紧跟上。 魏老露出笑容,看上去和蔼可亲,一点领导人的架子都没有:“周明,你好呀,好久不见!” 周明也笑了,说是啊,魏老,您的身体怎样? 魏老说好,好的很呐。魏老和周明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宠溺,看来和传闻中一样,他对周明十分欣赏。接着,他又看向我们几个,分别叫道:“猴子、左飞、黄杰、郑午,你们好!”他不是乱叫一气,而是一个一个地叫,而且名字和人物对应的丝毫不差。 我们都挺开心,立马也纷纷和魏老打招呼。 魏老满意地看着我们,点头说道:“你们是国家的希望,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啊!” 我们立刻肃然起敬,说魏老,你放心吧,我们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魏老又点了点头,接着才转头看向巷子里面。巷子里面阴暗、潮湿,两边的墙砖凸起,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确实有种高人出没的味道。魏老看着巷子里面,说道:“咱们进来之后,仓天必然已经接到消息,怎地还不出来迎接咱们?” 周明哼了一声,说那家伙越来越狂傲了,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魏老叹了口气,说桀骜一点没有关系,只要他忠心为国,那也无妨。可让我难过的是,他竟然有可能是东洋人……这件事我还在查,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就太失望了。 我们几人都没说话。 魏老呼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那家伙真的是东洋人,还是‘樱花’的四大王座之一,那他来到华夏潜伏如此多年,必定心怀不轨、有所图谋,到时候就要靠你们斩杀他了!” 1483 四大,战神 我们几人的心中都是一凛! 我在这之前,我们虽然也恨仓天,周明也一心想要扳倒他,但他毕竟是华北地区的星将,那是正儿八经的国家的人,不可能任我们胡作非为。而魏老这一句话。相当于给仓天判了死刑。 只是,魏老为什么说要靠我们几个来解决他,而不是通过其他手段,就不是太明白了。 当然,魏老也没有再继续讲下去,而是将目光对准了巷子里面,我们几人也沉默下来,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巷子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等了一会儿,周明突然说道:“我去叫他出来吧。” 原来,魏老是在等仓天出来接他。毕竟这边是仓天的地盘,我们一出现在巷子里面,仓天不可能不知道的,却到现在还没出来迎接,确实有点奇怪。魏老摇了摇头。说罢了,咱们自己走进去吧,看来仓天是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喽! 周明回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我们几个便跟着点了点头,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守好魏老。接着,我们便跟着魏老走入小巷,我们几个都挺紧张,不由自主地紧张,周明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眼神显得十分谨慎。 而魏老倒是很自然的模样,晃晃悠悠地往里走着。 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我们几人的脚步声轻轻响起。巷子很长,走了两三分钟还不见底,魏老突然拍了拍旁边的墙面。说别看我了,叫仓天赶紧出来迎我,否则我要打他屁股喽! 我们都是一惊,原来我们的动向都被人看得清楚! 魏老说完这句话后,便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前方便响起脚步声。十来个男子朝这边跑了过来,一到我们跟前便纷纷站住,微微颔首致意叫道:“魏老!” 这些人身手灵活,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魏老点点头。说仓天呢,为何不亲自出来?其中一人说道:“仓天大哥有事不在,我们出来迟了,望魏老见谅!” 仓天竟然不在! 那我们这一遭岂不是白跑了? 魏老却是不为所动,点点头道:“没关系,你们联系他,让他赶紧回来。”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去,我们也跟过去了。这十几个人也跟在我们左右。 又往前走了一段,巷子终于到头,再往北一拐,一栋明清风格的灰色大宅子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光大门就有好几丈高,门口两边的两个石狮子也十分气派,像极了古时候某某王爷的府邸。 繁华如京城,竟然还有这种地方,仓天住的也忒气派了! 魏老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直接走了进去,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大门里面自然是个大院子,此时阳光正好,晒的大院子里面暖洋洋的,有数十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在里面练武,“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看他们的身手,确实甩出西城、龙城的星火基地好几个档次,不愧是华北地区星火的大本营。进入院子之后,可以看到三边都有房子,大门两边也有一些房子。 正对面是一排古色古香的小平房,房顶上空悬着八个潦草大气的烫金大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字体我看着有些眼熟,因为小时候跟着我爸对书法也有些研究,所以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出来了,这竟然是**的字体! 没错,恢弘大气、气势冲天,可不就是**他老人家的字体吗?! 我的心中震撼不已,没想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八个字竟然是**他老人家亲自提的,这星火的来头也忒大了一些!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情有可原,好歹是国内第一的暗杀机构啊! 主席他老人家提个字也没啥。土叨狂弟。 魏老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那些汉子们的打斗,脸上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我们这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参观星火基地,还是华北地区的星火组织大本营,心里真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院中的汉子也知道魏老正在观看,于是便打得更起劲了。原先跟着我们的那些汉子,则匆匆忙忙跑进主屋收拾去了,所以魏老四周只站着我们几个。魏老指着院中的人说道:“你们几个一起上,打得过他们么?” 我们以为魏老只是随便一问,便点了点头,说打的过。 “好,上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我们几个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魏老竟然要让我们在这打架?!于是一个个都站着没动,周明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不过别伤了人命,点到就好。黄杰,你就别用刀了。” 黄杰肯定不能用刀,否则就是他不杀人,那也是漫天胳膊腿的乱飞。 得到周明的命令,我们几人立刻朝着那干汉子一哄而上。阳光之下,我们几人犹如扑出笼中的鸟,脚步声哒哒哒飞快响起,对方也注意到了我们,但是不知道我们要干嘛,好奇地扭过头来观看。 猴子跑的最快,他冲在最前,率先一脚将某个汉子给踢飞了出去。紧接着我们也上了,各施手段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人都打飞了。 这一下,现场的人都懵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们都是魏老身边的人,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还手啊。就在这时,周明大声喊道:“魏老说了,想考究一下你们的实力,打吧!” 周明这么一说,四周的人终于来了劲头,呼叫着朝我们几人扑了上来。他们都是身手挺不错的练家子,毕竟是仓天亲自率领的部下,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这么一打,现场便是鸡飞狗跳,两边都想在魏老面前表现一下,自然都是铆足了力气在打。对方大概有四五十人,个个都是精锐,有的练了气,有的没有练气,而且极其擅长配合,打的我们也有点招架不住。 更何况,猴子和黄杰还不能用刀,那战斗力更是直接锐减了一半,刚开始还有点落在下风的样子。不过,我们几人很快背靠背并在一起,组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战团,各施手段朝着四个方向打去。 我们在一起快五年了,配合的默契程度也是无法比拟的。在我们四人的超强联合下,对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在地上。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四个才扩散开来,再各施手段剿灭剩下的人手。 我使出缠龙手手,咔嚓咔嚓地扭着他们的胳膊,而旁边的郑午则不断吟念着“八极拳•崩”“八极拳•裂”的声音。过了大概十来分钟,院中的四五十人终于被我们尽皆撂倒在地。 我们几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着四周哎呦哎呦的人群。 “好,非常好。”魏老拍着手,朝我们这边拿走了过来,我们也赶紧向他微微颔首致意,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魏老背着双手,看着四周倒成一片的众人,微微摇头说道:“华北地区的星火总部,怎么可以这般羸弱,就没有厉害一些的人物出来吗?对了,仓天手下不是有四大战神吗,都在哪里?” 现场依旧一片哎呦之声,无人应答。 魏老再次大声说道:“四大战神何在?华北地区的星火总部,被人打成这样都没有反应吗?!” 砰砰砰砰! 四个方向突然传来爆响,四边各有一扇门打了开来,各有一个人从中冲了出来。魏老压低声音冲我们几人说道:“记住他们,仓天手下的四大战神,分别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倘若你们有天要对付仓天,这四人必然是你们需要迈过去的坎儿!” 我们心中一动,这才明白魏老的真正用意,原来他是想让我们熟悉仓天这边的底细。 刹那之间,四方出来的四人便已来到魏老身前,各占一个方向,接着单膝跪地,异口同声而道:“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给魏老请安!” 魏老笑眯眯道:“好,起来吧,好久不见你们,是不是身子骨也松了?” 我们几人立刻瞄向四周四人,只见他们年纪都挺大了,平均年龄都在六七十岁,而且一个个满脸彪悍之气。以前还以为京城没有这般厉害人物,现在才知道是我们见识短了。 华夏之大,哪里都藏着一些奇人啊。 四人站起身来,正东方向的一人拱手说道:“魏老,我们一日都不曾懈怠,日日都在练功,身子骨一直都是紧的,随时都可以为国出战!”如果暗合四大神兽的方位,那么正东这人显然就是青龙了。 青龙的头上有一个发髻,额前还有一缕头发,看着像古时候的人,但是身上又穿着中山装,显得不伦不类。魏老微微笑道:“那便好,我还担心你们过了太久的舒坦日子,连架都不会打了。这样吧,废话少说,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身手退步没有。来,和这四位小友打打如何?” 青龙猛地抬头,朝着我们四人看来,一双眼睛充满杀伐之气,看得我们心中怦怦直跳。 1484 战斗,四v四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八次加更 要和仓天手下的四大战神打架?! 魏老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我们却是心中颇感着急--我们知道魏老的用意,可我们到这边是来找马杰和小公主的啊,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怎么能行?现在不是应该趁着仓天不在,迅速搜索一下这附近的吗? 但是魏老话都出口,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直起腰板来和青龙对视。魏老乐呵呵道:“青龙,怎么样?” 青龙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说道:“魏老想看看我们的功夫,这当然可以,只是我们兄弟四个下手没轻没重,怕伤到这四位小朋友呢。” 魏老笑得更加开心,说无妨,如果他们死在你们手上,那是他们自己无能,和你们无关。另外,再和你们说一下,你们应该也听仓天说过“实验”的事情了吧。喏,他们就是实验品。 青龙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再次朝着我们看来,这一次,杀机更重。接着。他缓缓说道:“原来如此,这四位小友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华北大部分的地下世界,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是我多虑了。” “好,那就开始吧。猴子,你对青龙,左飞,你对白虎,黄杰,你对玄武,郑午,你对朱雀--有问题么?” 我们四人立刻面朝四方,分别和魏老安排的对手对视。和我对应的这位白虎,也是六七十岁年纪。身材颇为消瘦,不过一双眼睛很是凌厉。他看着我,缓缓从身后摸出了一柄长刀。 刀? 魏老给我安排这样的对手,是看中了我的缠龙手吧。不过,我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挡得住他的刀,仓天手下的四大战神。总不会比樱花四鬼刀差吧,挡不住的几率恐怕很大。 这人的刀看上去很普通,不过越是普通,越值得我去注意。 猴子对阵青龙,青龙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小的匕首;而黄杰对付的玄武。则摸出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来--看到狼牙棒,便让我想起了西城的破军,他就是用这玩意儿的;至于郑午的对手朱雀,则暗暗把双拳握紧,显然是位用拳的高手。 果然,魏老的安排都是有其用意的。 魏老低声说道:“放心上吧,如果你们真的不敌,我会命人救你们的。” 是的,周明就在旁边。就算我们不低,也不至于真的要了命。我重新把注意力对准白虎,白虎的嘴角微微颤抖,手中的长刀发出寒光。四对四,现场一阵死寂,之前被我们打趴的那些汉子也都爬了起来,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魏老在这,他们当然不敢发声,不过从他们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们显然认为我们几个是死定了,而且有好几个人在偷偷的笑,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这时候,周明也低声说道:“没事,大胆上吧,输给他们也不丢人。” 果然,连周明也认为我们的胜率不大。 果真如此么?我微微低头,注意着自己的双手。我的手上还戴着手套,不过我知道我的手套之下,是一双饱含毒液的双手…… “上!”魏老突然一声喝下。 我们八人,同时而动! 我对白虎,猴子对青龙,黄杰对玄武,郑午对朱雀!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几人便撞到了一起! 白虎擎起长刀,狠狠一刀朝我斩来,破空之声噼啪而响,速度和力量比之樱花四鬼刀更甚!我不慌不忙,立刻使出缠龙手来去接,但是手套刚刚接触到对方的刀,我便听到一阵“呲啦”的声音响起,接着尖锐的疼痛立刻从我掌心扩散开来。 果然挡不住! 我立刻收手,脚尖一弹往后退去。 白虎并未休手,再次持刀朝我劈来,我恍了一下自己的手,因为躲避足够及时,所以只破了一点点皮,连血都没有流出来。关于毒液,我并不想太早涌出来。 --就像黄杰说的,有谁会轻易使用底牌! 手上毒液就是我的底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然不会轻易使用!否则以后别人再和我打架,岂不是提前有了防备?白虎再次一刀朝我劈来,我不敢用手去接他的刀,只能不断后退和闪避。 唰唰唰! 白虎一刀接着一刀,而我全部选择闪避,在园中兜起圈子来。与此同时,猴子、黄杰、郑午也和青龙、玄武、朱雀斗至一起,不过我全神贯注地对阵白虎,也没时间去关注他们。 白虎一刀比一刀猛,眼看着我的速度要跟不上,就快被他给劈中了。终于,我选择主动出击,在避开一刀之后,脚步突然一斜,撞到白虎身前,以指做枪,朝着白虎的肋骨插了过去! 而白虎的速度却是极快,迅速抽刀挡在肋下,我的手指“钉”一声撞在刀上。 接着,白虎便将刀反手劈出,直接朝着我的胸腹处劈来,同时口中阴沉沉说道:“小朋友,你去死吧!”唰的一声,这一刀直接劈在了我的胸口,将我的身体都劈飞了出去。 白虎甚至都不看我落地,直接回过头去冲着魏老一拱手,说魏老,战斗结束! 魏老呵呵一笑:“是吗?我没看出来啊。” “嗯?” 白虎满脸疑惑,同时奇怪地回头,却发现我又站了起来,眼神中不禁闪过巨大的惊诧! 他这一刀,本来劈得我重伤倒地的! 我身上穿着风大帅给我的乌金蝉衣,当然不至于被白虎当场劈伤,不过这一刀也够我受的,胸腹处的剧痛阵阵传来,但我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微微笑道:“一刀就想把我劈倒,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与此同时,我又把目光瞄向周围,猴子、黄杰、郑午三人打的正酣。猴子的金銮刀和青龙的匕首叮叮当当地撞在一起,二人的身法都是极快,快到几乎只剩残影。 黄杰则手持回龙刀,和玄武的狼牙棒打的激烈,巨大的金戈交击之声不断响起,不过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黄杰已经被压制住了。 而郑午,则在和朱雀对撞拳头。朱雀是个矮小粗壮的汉子,个头才到郑午脖子处高,但是打起来完全不落下风,每撞出一拳,他的脚步纹丝不动,而郑午却要退出几步。 “哇”的一声,郑午喷出一口血来。 “你没时间去看其他地方!”白虎突然一声大吼,再次持刀朝我冲了过来。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不知打过多少回架,很容易就能猜到我身上恐怕是穿了什么宝贝。 所以,他再劈过来的时候,便猛攻我的下三路,不断朝着我双腿劈出。我开始还能躲上两下,但是白虎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已经招架不住,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的双腿肯定要被劈断了。 如果不使用我的底牌,我肯定是斗不过这个白虎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又不能真的杀掉白虎,动用底牌不是泄露机密了吗?我不想再打下去,对白虎有个了解就行,没必要跟他拼这个命,便有心想让周明来帮我一把,可是微微一抬头,突然发现周明根本不在! 我四周扫了一下,依然没有发现周明的影子。 天! 我的背后浸出一些冷汗,周明刚才还在的,现在到哪里去了? 唰! 白虎一刀快过一刀,这一刀朝我双腿劈来,眼看着我已经躲不开了。魏老都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正欲出声喝止,我连忙伸下手去,将白虎这凌厉的一刀拨了开来。 呲啦-- 手套再次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手掌处也被切开了一道伤口,紫黑色的鲜血登时喷涌而出。 同时,我的身子一滚,躲开了三四米远方才停住,然后慢慢把手握紧,不让白虎看到我手中的秘密,准备在下次交战之中使用我的毒液! 白虎手持长刀,再次缓缓朝我走来,冷声说道:“你认不认输?” 魏老也跟着问道:“左飞,你行不行了?” 我一咬牙,说行! 与此同时,就听“砰砰”两声,黄杰和郑午也各自都被击飞了出来。猴子虽然没被击飞,但是也有些招架不住,立刻往后退去,离了青龙三四米远。 青龙大声笑道:“魏老,这四位小友的身手不太好啊,还没有资格做华北地区地下世界的霸主呢。” 魏老的脸色显然有些难看,而我们几人也不禁觉得有些惭愧,感觉脸上发烫的很。同时,我们的心中也发了狠,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赢这一场战斗,不能给魏老丢了脸面! 我轻轻搓揉着右手,将紫黑色的鲜血涂满整个手掌。黄杰则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准备褪去身上的重金属块。而郑午,眼底有一点点的变红--我天,他不是要在这里入魔吧? 青龙继续说道:“魏老,我看,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吧,这些实验品不是我们兄弟的对手。” 魏老则用询问式的目光看向我们,猴子大声说道:“继续!” 魏老笑了起来:“好的,那就继续吧!” 青龙一咬牙,再次手持匕首朝着猴子冲了过去,而白虎、玄武、朱雀则朝着我们三人奔跑过来。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住手!反了天了你们!”土大私圾。 1485 我用项上人头担保 听到这个声音,四大战神立刻停住脚步,纷纷朝着大门口处望去。 我们几人也是一样,纷纷看向门口。门口站了一个男子,身材高大,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副铁面罩,只露出一双宛若千年寒冰的眼睛,正是我们之前在杏花沟遇到的那个家伙。 仓天! 看到此人,我们的神色也不禁变得严肃起来,而魏老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与此同时,我发现周明又奇迹般地出现在了魏老身边,好像他从来都没离开过一样。 仓天急匆匆走了过来,立刻冲着魏老躬身,说道:“魏老,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魏老摇摇头,说没关系,你事务繁忙,可以理解嘛。仓天回过头去,冲着四大战神说道:“反了你们了,连魏老的人也敢打。还不跪下!”四人立刻跪了下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敢下这么重的手?!”仓天语气严厉,喋喋不休地呵斥着四人,四人一声也不敢吭,匍匐在地任由斥骂。 而周明则悄悄和魏老说道:“都找过了,没发现马杰和小公主。” 我这才明白,原来周明刚才是找人去了。马杰和小公主不在这里?我们几人都有些着急,魏老还是一脸心平气和的模样,说哎,你别激动嘛,是我让他们双方切磋一下的,这不也没什么事吗? 仓天狠狠瞪了四大战神一眼,说还不滚回去? 四大战神立刻站起。各自退回到了自己屋中。仓天这才将我们几人迎入正面的会客厅中,又命人给我们泡上茶水,方才问道:“魏老,何事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招呼我一声就行了啊!” 会客厅中古色古香,处处都是明清风格。就连屁股下面的椅子都很有年头。魏老抿了口茶,说没事,自从周明提出的“试验计划”开展以来,这几位小兄弟在华北地区进展的颇为顺利,其中必离不开你的大力相助啊。所以我将他们带过来。让他们好好谢谢你。 仓天帮助我们?他少给我们使点绊子就阿弥陀佛了,不过我们也知道魏老说的是场面话。仓天也大言不惭,说魏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脸皮也算是厚到加了,真想扒开他的面罩看看他脸红了没有。土大上亡。 而猴子也是蹬鼻子上脸,一下就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仓天的手,说仓天大哥,真是要谢谢你了。我们能走到今天,完全离不开你的帮助啊! 你隔三差五地就派人过来检验我们的身手,帮助我们升级,甚至不惜搭上两间星火基地,真是太感谢你了!还有你这大慈悲手也是厉害,打得我好几个月还不过劲儿来! 魏老噗哧一下笑了出来,我们几人也都是忍俊不禁,这种话也只有猴子能说出来了。仓天显然有些反感,猴子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两间星火基地也是仓天心中的痛,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仓天说没关系没关系,想把猴子甩开,猴子却手抓得更紧,说仓天大哥,我早把你当成朋友了,不知借我五块钱合不合适? 仓天终于有些烦了,用力推开猴子,说道:“周明,管好你的人!” 周明也说:“猴子,规矩一点!” 猴子这才放开了仓天的手,说仓天大哥,真是对不住了,我看见您有些激动。来,请您喝下这杯茶吧。猴子一边说,一边从桌上端起杯茶,朝着仓天敬了过去。 仓天正欲伸手去接,猴子却突然一个失手,茶杯扣到了仓天的胸口,又哗啦一声摔在地上。仓天终于怒了,猛地推了猴子一把,说你干什么! 猴子连忙伸出手去抓仓天的领口,说仓天大哥,真是对不住你! 便听“嘶”的一声,仓天领口的衣服被扯了大半边来,仓天猛地把衣服拉起,冷冷说道:“行了,你退下吧。” 但是那一刹那,我们还是看到了仓天胸前所纹的樱花,不过他的动作太快,我们也没看清到底有几瓣,但是感觉挺多的。 仓天果然是樱花的人! 猴子这家伙可真是机智,虽然办法也不是很巧妙,但我们都没想到来这一出。猴子被仓天骂了,有些悻悻的模样,魏老也说行了,不要没大没小的样子! 猴子这才退了开来。 魏老当然也看到了樱花,不过他这种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说道:“仓天啊,你觉得这几位小友怎样?” 仓天有些不大高兴,累并伴地说道:“几位小朋友都是青年才俊,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周明当真慧眼识英才,这一点不得不叫人佩服。” 魏老点头,说嗯,连你都夸他们了,看来他们是真的不错。那我再问你,你觉得这个实验走到现在,还算是成功么? 仓天沉吟一番,说魏老,您要听实话么? 魏老点头,说你讲吧。 仓天说道:“其实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个计划不妥。当然,周明的初衷是好的,希望咱们能够通过这样的手段直接控制黑道,而不是通过屠杀来遏制黑道的发展……但是您老有没有想过,倘若这几位小友足够听话也就算了,如果有天他们不够听话……以他们手中掌握的力量,岂不是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麻烦?” 周明立刻接道:“所以我才一直主张,一定要选品德好的人来担此重任。” 仓天冷笑一声,说周明,你是糊涂了吧,在道上混的,有一个好人吗?是好人的话,根本不会来这一行! 周明却有些变色,说你胡说什么,谁说身处这行就没好人了?你能不能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两人唇枪舌剑,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其实我心里有些认可仓天的话,在这道上混的真心没一个好人,我们自己都不敢说我们是好人。 但是同时,我又能够理解周明,因为我听猴子讲过周明的历史,周明当年踏入这一行来,完全是被逼无奈,他当初的梦想,就是斩尽天下黑道,重建一片乐土! 只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骨干的,当他意识到这世界是黑白缺一不可的时候,就不得不采取其他手段来做一些事情了。这次实验,也是他构想的一个部分。 显然,周明是个理想主义者,而仓天是个现实主义者。 两边吵得越来越凶,周明嚯的站起,指着我们说道:“我用项上人头担保,他们几人,绝不会有背叛国家、做出忤逆犯上之事的那天!”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迟了!到时候别说砍掉你的脑袋,就是砍掉你全家的脑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要我看,这帮家伙就该统统杀光,一个不留才是,他们都是人渣中的人渣!”仓天也跳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消停点。”魏老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敲了敲桌子。 魏老一发话,二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坐回了自己位置。魏老说道:“仓天啊,你也别那么悲观嘛,谁说道上混的就没好人了?远的不说,就说当年抗战的时候,青帮、洪门就出了很大力气嘛,就连老蒋都要依附于他们帮忙呐。再者说了,咱们的出身也不是很好嘛,我们当初为啥能从老蒋口中夺下这块肉来?**他老人家,当年还被人叫过土匪头子呐!但是现在,谁敢否定他老人家的丰功伟绩?” 我们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魏老这话说的没错,当初的抗战组织,哪个不是从小帮会,或是山大王、山寨头子发展而来的?青帮和洪门,更是挡在抗日的第一线。 甭管**还是新四军,还是八路军,也没少吸收道上的人物。 所以说这东西还真说不准,算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你说当初那些大军阀,也确实是在抗日,但要说他们是黑道头子,好像也没什么错误。 所以,魏老举的例子非常恰当。 但是,魏老此时在仓天面前举“抗日”的例子,就颇为有些玩味了--仓天可是个东洋人啊!仓天低着头一声不吭,因为他戴着铁面罩,我们也看不到他的脸色,不知他心里有没有发虚。 魏老继续说道:“再说了,这只是周明提出的一个实验,又还没定论,你着什么急?” 仓天幽幽地说:“做实验,那怎么不在他的地盘上,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周明说道:“我说过了,这需要合适的人选来担此重任,而他们几人的品性十分让我信任,所以才让他们来做这个实验品的。” 仓天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得不说,周明如此信任我们,还是挺让我们感动的,我们也定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魏老敲了敲桌子,说好啦好啦,结果到底如何,咱们拭目以待就是。仓天,我今天到这里来,除了让你见见这几位小友之外,还想再问你一件事情。 魏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已经变得极其凌厉:“马杰和小公主,到底在不在你这里?我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 1486 仓天和小公主 会客厅里一片寂静,一根针掉落下来都能清楚地听到。 论身手,魏老当然只是个普通人,可他一旦面色严肃起来,就连周明和仓天这样的大拿也要噤若寒蝉,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场!仓天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魏老说道:“我没抓人。” “好,我相信你。”魏老放下茶杯,起身便往外走去,我们一众人也赶紧跟上。仓天也站了起来,微微颔首相送。 出了院子,我们都心急如焚,因为今天再找不到马杰和小公主的话,风大帅明天就要领兵进入潮阳区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啊。魏老却不闻不问、无动于衷,只管往前走,我们也不好搭茬,只好默默跟在后面。 出了巷子,魏老冲周明点了点头,便坐了他的红旗轿车离开。周明微微颔首,目送魏老的车子离开之后,我们几人立刻一哄而上。问他该怎么办。 “放心吧。”周明说道:“如果真是仓天抓的,那么他现在已经把人放了,所以才敢很有底气地和魏老说没有抓人,因为没有证据了嘛。” 嗯? 是这样吗? 我们几人还在面面相觑,我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竟然是马杰打来的电话!我立刻接起,听完之后,冲猴子他们说道:“马杰和小公主都回去了。” “看,我没说错吧。”周明微微笑着。 得知马杰和小公主已经安全归来,我们自然兴奋不已,冲着周明千恩万谢。接着,周明便把我们送回海店,他则返回潮阳寻魏老说事去了。我们先在海财见到了马杰,马杰告诉我们。小公主已经回军区去了。 我们又叫了穆子阳,一起去了军区。 路上,马杰则把这些天的经过跟我们说了一下。原来,小公主确实是仓天抓的,马杰也一路追到了流水巷里的京城星火总部(就是我们刚才去的那个地方),然而马杰一进去。便发现自己身处重重监控之中,一点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一点一点往里面挪。 结果在他快要潜进星火总部的时候,行踪还是不慎暴露,立刻被人抓住关了起来。这一关。就关了半个多月,不过对方也没折磨于他,只是将他绑了起来,定时送上冷水和馒头。 不过马杰毕竟是马杰,有天晚上抓住一个机会,脱离束缚悄悄逃出了房间。凭他的本事,逃离流水巷也不是问题,但他心里记挂着小公主,所以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找。 最终。在西面的一个房间,马杰寻到了小公主的踪迹。不过让马杰意外的是,小公主并没有被束缚着,看上去一切都很自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伙食条件还很不错,而且也没人看管她。 当然,这地方危机重重,就算小公主想跑,那也必然是跑不了的。 可能因为她是女孩子,有所有待吧。 马杰正准备将小公主救出,带她一起离开的时候,仓天恰好来了,马杰便赶紧躲了起来。仓天进入小公主的房间之后,竟然和她像是老朋友一样攀谈起来,问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 不过小公主并不理他。 仓天又问她,那你到底想好没有? 小公主还是不理他。 仓天还待再问,外面突然传来呼声,有人发现马杰逃跑了……于是,屋顶上的马杰很快就被抓到,再被绑了回去,这次换上了更加坚固的铁链。一直到了今天,马杰才被放了出来。 而且是急匆匆放出来的,仓天亲自将马杰和小公主送回了海店,也没做出伤害二人的事。小公主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和马杰道了声别,便打车回军区去了。 听完这段经过之后,我们几人均是大眼瞪小眼,看来仓天和小公主之间似乎存在着什么秘密,这个只待见到小公主再去问她了。 到了风大帅的军区,门口的卫兵认识我,没有阻拦就把我们放进去了。我们直奔风大帅的住处,见到风大帅之后,他刚从小公主的房间里蹑手蹑脚地出来,告诉我们,小公主很好,就是有些疲累,已经躺下休息了。 来到客厅,风大帅面带激动,好好谢了我们一番。 我则抱怨风大帅太客气,说小公主是你侄女,也是我侄女啊。风大帅哈哈地笑了起来,不管这期间经历了什么,最后的结果总是完美的,也算是虚惊一场吧。 世间最美好的词,就是这“虚惊一场”了。 风大帅没让我们走,我们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们还想等小公主醒了之后,好好问问她这些天来经历了什么,仓天问她什么事情考虑好没有?穆子阳就更不想走了,这些天来他牵肠挂肚,人都瘦了一圈,不见到小公主不会死心。 所以,我们就在风大帅这里呆了下来,一面喝茶,一边聊天。一直到了晚上,小公主方才走了出来,一脸虚弱的模样。我们所有人齐刷刷回过头去,风大帅连忙站起走去,说你好一些了吗?土助刚才。 小公主点点头,说好多了。 穆子阳也急忙跳起,三两步奔到小公主的身前,搓着手说:“小公主,你还好吧,这些天大家都急坏了,到处都在找你呐!” 小公主轻轻笑了一下,说谢谢大家了,我很好! 穆子阳嗯了两声,说好就行,就好行。 小公主却歪了歪头,看着我说道:“左飞,你就不着急吗?” 我吐了口气,也走到她的身前,说我当然着急,我可是你叔…… 话还没说完,小公主突然一头扎在我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一下就懵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拍着她的脊背说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小公主哭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慢慢消下声来,看来这两天虽然有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是被吓得不轻啊。我把小公主拉到沙发上,和大家一起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一阵子,小公主才擦擦眼泪,说想吃盐酥鸡。 风大帅一下就笑了,说好好好,给你买盐酥鸡!你还想吃什么?我让人都给你买来! 当天晚上,我们就在军区和小公主好好的吃了一顿,猴子又发挥他搞笑的本事,把小公主逗得咯咯直笑,看上去总算恢复了不少气色。趁着现在的氛围不错,我们才问起小公主在星火总部的事情。 不料,一说起这个,小公主立刻又沉默下来、低下头去,一声也不吭了。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风大帅皱着眉说:“是不是那个家伙为难你了?你跟大伯说,大伯帮你出气!” 小公主摇摇头,说不,他没有为难我。 那是怎么回事? “什么也没有。”小公主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是关了我半个多月,然后就把我放出来了。” 很明显,小公主在撒谎。 她为什么要撒谎? 她和仓天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公主不说,我们也没法再问,只好转移了话题,继续吃饭聊天。吃过饭后,猴子悄悄跟我说:“一会儿我们先走,你好好问问小公主,你俩关系最好。” 我说可以。 猴子他们走了以后,我便留宿下来。我和风大帅是结拜兄弟,住在他这当然没有问题。趁着风大帅有些公务要去处理,我便邀请小公主到院里走走,还开了个玩笑,说在风大哥这里,绝对没人敢再绑架你了。 天上月亮正圆,春风也正醉人,我和小公主沿着军区大院的围墙慢慢地走,聊了以前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我俩刚见面的时候如何如何,我还打了她好几次屁股如何如何。 说到高兴处,小公主还气汹汹地说:“有本事你现在再打我屁股一下?” 我也受不了激,又一巴掌拍了上去,说我是你叔,打你屁股一下还叫个事?气得小公主追打起我来,说我是个流氓叔叔。不过说真的,小公主的屁股挺软,还有弹性,打起来还挺上瘾。 这么笑着、闹着,我才再次问起她在星火总部的事来。 之前我以为人多,她有顾虑才不肯说。结果现在就我一个人了,小公主还是那副样子,再次沉默下来,一句话都不说。我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不要说吧。 小公主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左飞,你让我再想想吧,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说的。” 我说好。 我俩又聊了一会儿其他,方才返回风大帅的住处。进了屋子,风大帅已经回来了,就在客厅里看电视。 小公主和风大帅打了个招呼,便回自己屋子去了,我则坐下来和风大帅一起看电视。 电视上正播着亮剑,这是风大帅最爱看的电视剧。他告诉我,李云龙的原型确有其人,他们以前还有过一面之缘,那人的性格和电视里的一模一样。 我们聊了一会儿天,风大帅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左老弟,你觉得小公主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说挺好啊,怎么了? 风大帅说,我寻思着,她也老大不小了,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1487 消息,龙城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八次加更 我直接乐了,说风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吧,小公主今年才二十岁,哪里来的老大不小了? 风大帅却摇头,说二十岁啊。确实不小了,当初我就是二十岁结的婚。而且,我也年纪大了,自感时日不多,所以想早点了却一桩心事。 风大帅虽然结婚早,但是妻子去世的早,也并未留下子嗣,这些年来,也只有一个小公主陪伴着他。看风大帅严肃的面孔,我才知道他是认真的,便也严肃问道:“你想给小公主找一个什么样的婆家?” 风大帅却反问我:“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沉吟片刻,说穆子阳家世不错,又对小公主一往情深,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风大帅却摇了摇头,说穆子阳这孩子是挺不错,但是小公主并不喜欢他啊。 我又连续提了几个人名。都是海财家世好、人品好的二代,但是风大帅却都否决了。到最后,我连龙公子都提出来了,风大帅却呸了一声,说那个癞蛤蟆想吃我家这天鹅肉,没门! 龙公子虽然现在有了一些成绩,但是因为自小就被称为废物,且“纨绔”之名名满京城,所以风大帅也看不上他。我提一个,风大帅便否决一个,到最后我都无奈了,说风大哥,那就没有人选了。 风大帅说怎么没有?我就认识一个,和小公主年岁相当。而且青年才俊,家世也很不错。更重要的是,小公主也对此人极为倾心! 我愣了一下,说是谁? 风大帅说,左老弟,你愿不愿帮小公主追求幸福? 我说当然愿意。那可是我侄女。风大哥,你跟我说个名字,我亲自去找那人谈谈,如果他不愿意,我就打断了他的腿! 风大帅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立刻转头朝着四周看去,说哪呢哪呢? 风大帅扳着我的肩膀,说左老弟,就是你啊!我愣了一下,直接笑了出来,说风大哥,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风大帅却是摇头,说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确实看中了你。小公主也喜欢的是你! 我愣了半晌,说风大哥,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和小公主关系是很不错,平时也打打闹闹的,但没你像的那样。 风大帅继续摇头,说小公主是我养大的,她心里什么想法,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左老弟,你对这门亲事如何看待?如果你们两人在一起了,那咱们的关系便是亲上加亲啊! 我摆着手,说不行不行。 风大帅问为何? 我说风大哥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又不是没到龙城去过,又不是没有见过王瑶,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 风大帅笑了起来,说王瑶啊,我当然知道,也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呢。但是没关系啊,你可以两个一起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说风大哥,你真是越说越离谱,哪有娶两个老婆的?再说那法律也不让啊。风大帅说怎么没有?京城这地方,娶好几房老婆的多了去了,法律那是规定普通老百姓的! 我哭笑不得,说风大哥,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家那婆娘厉害的很,别说娶两个老婆了,就是和其他女生说说话,她都能吃一坛子的醋。 风大帅说这个无妨,我亲自去说服她就是。 我立刻跳起来,说风大哥,你可千万不要,我还想多活几年呐。 想当初,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女孩子去找王瑶单挑,近两年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可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无论风大帅怎么劝我,我都咬紧了牙不答应,说我就一心一意要娶王瑶。 最后,风大帅叹了口气,说可是,小公主那孩子,已经对你无法自拔了啊……如果你不肯要她,我怀疑以她的脾气,可能会终生不嫁。 我摇摇头,说风大哥,没那种事,有穆子阳在她身边,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为之所动的。 那天晚上,我和风大帅聊到很晚,方才回去睡觉。当天夜里,我辗转了很久都睡不着,确实没想过小公主会喜欢我,不禁又有点自责之心上来,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再随便招惹女孩子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到卫生间去上厕所,结果一推门,小公主竟在里面坐着。随着一声尖叫,我赶紧退了出来,在门口连说对不起,然后跑到另外一个卫生间去上。 吃早饭的时候,小公主的脸还是红红的,我也只能用玩笑来化解尴尬,说没事,我是你叔,叫叔叔看着了,不丢人。气得小公主鼻子都歪了,又伸手打了我一下。 和小公主闹了一阵,我又后悔了,心想昨天还决心不招惹女孩了呢,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又收敛了心思,正儿八经地吃起饭来。 小公主刚经历过绑架事件,身子还有些不大舒服,还要在家里多住几天。我则告别了小公主和风大帅,返回到海店去和猴子他们汇合。如今,海店区的地下世界已经尽在我们掌控,穆子阳作为地下世界的老大,还有些不大适应,不过有我们几个教他,他也进展飞速。 而且最重要的是,穆子阳还是本地人,也能够让海店道上众人服气。京城的海店和潮阳,一向只能由本地势力把控,这已经是很多年来的潜规则,甭管级别多高的大佬都无法改变。 另外,我们也介绍穆子阳给其他城区的老大认识,张火火、龙公子、眼镜蛇、黑熊,大家的关系也尽快熟络起来。京城六大城区,我们已得其五,还差最后一个潮阳区了。 潮阳区是京城核心中的核心,高压程度比之海店区还要可怕,从“潮阳区公安局长不鸟风大帅”一事上便能看得出来,在这区的家伙们有多桀骜。 不过这一次,我们已经不计划再从学校入手了--因为已无必要,我们在海店的所作所为,早就传到那边去了,我们几人的名字也早就大名鼎鼎。 所以,只能硬来。 和在海店一样,在潮阳这种地方,肯定不能硬碰硬去拼暴力,京城又不比我们山西,哪里能容我们放肆。所以,想在这边立足,还是要沿用海店这边的套路,尽量多的结识达官贵人,来为我们筑好基础,方才有拼搏的本钱。 好在,我们在海店区这些时日,已经搭上了不少大佬级别的人物,让他们再帮忙搭搭潮阳的线,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问题。所以,潮阳区看着困难,实则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就在我们野心勃勃,准备朝着潮阳区进发的时候,一个消息自山西龙城传了过来。 周小溪的预产期到了,预计生产就在这两天。 我们也是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这已经四月份了呀!当初周明给猴子家孩儿起的名字,就叫四月!周小溪要生产,作为丈夫的猴子哪里能不回去。 猴子便把进发潮阳的任务交给我们,准备一个人回去。 而我们自然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你这不是扯淡呢吗,你马上要当爹了,你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还能不回去陪着? 在猴子的孩子面前,任务算个毛? 猴子拗不过我们,只好同意我们一起回去。 大家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动身回到龙城。在飞机上,猴子还放不下工作,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说说那个。最后,他还指责起郑午来,说你上次在京城星火总部对阵朱雀的时候,那是想干嘛,准备入魔? 郑午一下站起来,吓得猴子往窗口边躲,口中连说午哥我错了,你别打我。 郑午认认真真地说:“猴子,你马上要当爹了,能不能别再想其他事情了?” 猴子坐好了,长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众人沉默。 确实,猴子身为孙家家主,承担着家族重任,不仅结婚最早,生孩子也是最早的。旁人也习惯了猴子的压力,觉得他就该这样,顶天立地男子汉。土助木扛。 可是谁又想过,猴子今年也不过二十岁而已…… 也还是个孩子啊。 有点迷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回到龙城,已经有专车来接,我们回到孙家,在医疗中心见到了周小溪。她胖了好多,大腹便便,已经在待产中了,龙城最好的妇科大夫也到了,就等着周小溪生产。 根据时间推算,就在这两天了,不过现在还没开始阵痛。 猴子一到,便抱了一下周小溪,说你辛苦啦。 周小溪靠在猴子怀里,说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两口子腻歪,我们也不好意思旁观,便纷纷退了出来。在走廊里,我给王瑶打了个电话,说周小溪快生了,我们都在孙家。王瑶听后便沉默下来,我又问她,你要告诉柳依娜呢? 王瑶说不用告诉,柳依娜就知道,并且还准备了一份礼物。 我说啊?什么礼物,不会是害人的吧。 王瑶呸了一声,说你把柳依娜看成什么人了?等着吧,我明天就到,帮柳依娜把礼物捎过去。 1488 四月,降生 我听得一头雾水,想问清楚是什么礼物,但王瑶执意不说,只好就这么罢了。毕竟以柳依娜的性格,也没可能会做出伤害猴子和周小溪的事来。 周小溪要生孩子,猴子鞍前马后地陪着她。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也没什么事。黄杰去找阿丽丝,马杰去寻阿花,我和郑午俩人干瞪眼,我们也是第一从碰到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了一夜,周小溪也没有生。到第二天,我寻思着,猴子要生孩子了,我们这些当干爹的,不能不准备礼物吧。我一提这事,大家都觉得有理,便和我一起浩浩荡荡地上街买礼物去,但是买什么好?大家又没了主意。 像什么小衣服啊,小被子啊,压根不用我们准备,我们也不想准备那些东西。那是女人才准备的东西。我便给猴子打了电话,问他还缺什么,我们可以补上。 猴子深沉地说:“缺钱。” 我把电话挂了。 钱,我们不缺,什么跑车、别墅,都买得起,但是猴子家孩儿也不需要这个,更体现不出我们这些干爹的心意。黄杰主张送一把限量版的沙漠之鹰,希望猴子家孩儿从小就硬气,但是被我给否决了,说万一是个千金,送枪也太那个啥了。土双页号。 我们坐在街头想了半天,一个又一个的主意都被否决。正当我们觉得极其烦恼的时候,对面十字路口上空的大屏幕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说是一个东洋的收藏家严厉谴责来自华夏的飞贼,竟然窃走了他那条名为“百鸟之心”的宝石项链,而根据线报,这伙飞贼已经潜入山西龙城,希望龙城的警官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接着,主持人又介绍。说这条“百鸟之心”其实是来自华夏,百余年前,清朝的慈禧太后送给自己曾孙子的,有“百鸟争鸣竞相贺”的喻意,后来遭遇八国联军的掠夺。又不知怎么兜兜转转,竟然到了东洋收藏家的手里。 “百鸟之心”价值连城,根本无法用物质估量,而且艺术价值十分之高,之前到了东洋收藏家的手中,还令华夏这边的收藏家扼腕叹息。这一次遭遇华夏飞贼的盗窃,已经引起国际黑市的强烈注意,不少大佬都开出了天价,但是这伙飞贼至今都未现身。 接着。电视屏幕上又放出了“百鸟之心”的照片:细长的链子上缀着一颗不过硬币大的白色宝石,虽然美轮美奂,可也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可是再放大看,那宝石上竟然雕刻着上百只种类各异的鸟儿,最中央还有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这雕工简直出神入化,也只有华夏的老工匠才办得到了! 看着电视屏幕上的项链照片,我们几人的眼睛都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我们觉得,四月的礼物有着落了。 反正是黑吃黑,叫我们吃了也没什么不同。 接下来,我们便开始寻找这伙飞贼的下落。别说龙城,整个山西都是我们的地盘,想找到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一方面安排各个城区的混子去找,一方面也有效利用马杰手下的暗影。 约莫两个小时之后,便有消息传来,这伙飞贼藏在晋源区晋阳湖边上一座桥洞下面。我们即刻动身,不一会儿就到了桥洞附近,和已经盯上他们的马杰汇合。 马杰告诉我们,对方一共有三人,两个胖子一个瘦子,百鸟之心便在那瘦子手里。不过,这四人感觉身手挺不错的,而且随身还带着枪--能从东洋收藏家中盗出宝石,还悄无声息地潜到山西龙城,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我们又问马杰,他们藏在桥洞下面做什么? “好像是在等某个买家。”马杰说道:“他们打了两个电话,好像准备和那买家见面。这买家的身份,我还没有查出来。” 竟然买得起百鸟之心,龙城中还藏着这样的大人物吗? 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这百鸟之心,我们是要定了! 这边荒郊野岭,距离那桥洞约有五六百米远,马杰带我们藏好身形,摸出一个望远镜来给我们看。我拿着望远镜一看,对面有七八个桥洞,其中一个桥洞下面果然有四个人,如马杰所说两个胖子一个瘦子,三人都穿着密不透风的黑色衣服,正围拢着一堆篝火取暖--虽然春天已经来了,但天气还是挺冷的。 这三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谁都不跟谁说话,但是浑身的彪悍气息一览无余,而且腰间的手枪也若隐若现。我把望远镜交给黄杰,黄杰看完了,又给了郑午。 “怎么样?”我问他们。 “没有问题。”黄杰和郑午答道。 我们又聚在一起商讨了一下作战计划,郑午建议扔几颗手雷过去炸死他们,我说不好,把宝石炸了咋办?最后,我们还是采取偷袭的策略,悄悄地潜伏过去,我和郑午对付那两个胖子,黄杰对付那个瘦子。 拟定好了以后,我们便悄悄朝着那边移去。 春天里、百花开,处处绿意盎然,也方便我们隐遁身形。我们渐渐走近,他们正在烤鱼吃,空气中飘着一股子烤鱼的香味。郑午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我和黄杰狠狠瞪了他一眼,郑午委屈地说:“由不得我嘛。” 越来越近,距离那三人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四周已无可以遮蔽的地方,在他们前方又是晋阳湖的湖水,只能从边上斜侧的路上跑过去,那就势必要惊扰到他们。 所以,速度一定要快。 我给黄杰和郑午比划着手势,刚比划到“2”的时候,桥洞那边突然猛地响起一声枪响,我们猛地把头低了下去,子弹几乎贴着我们的头皮飞过,把旁边的树叶都打落了一片。 “谁?!”对面响起声音,接着三人立刻站起,各自寻好掩体,拔出枪来对着我们这边。 哎呦我去,偷袭不成,还是直接上吧! 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们仨立刻冲了出去,如阵风一般朝着桥洞而去。随着噼里啪啦地枪声响起,我们三人各使身法躲着子弹,黄杰则摸出回龙刀来挡着一切。 叮叮当当的一阵声音过后,我们已经来到桥洞里面,我和郑午出手迅捷,将两个胖子给料理了,而黄杰则手持回龙刀朝那瘦子劈去。瘦子大叫一声,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条项链。 “老子就是死,也不让你们得到它!” 接着,那瘦子便使劲一掷,项链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扑通”一声落入晋阳湖中。黄杰大怒,依旧一刀斩下,那瘦子当场毙命。我们连忙回过身去,准备去把项链找回来,却见湖中“哗啦”一声水响,马杰从里面钻了出来,手中还拿着那条项链。 “没事哈哈,在这里呢!” 我们几个人都笑了。 马杰上了岸来,把项链交给我们,又把衣服脱下来放在火边烘烤,郑午则大吃起那三人烤的鱼来。我和黄杰把玩着这条项链,我俩都不懂玉,却也觉得这个十分温润,果然是好东西,而且宝石上面雕刻着上百只鸟儿,单说这微雕的手艺,便已冠绝全球。 漂亮,太漂亮了。 待马杰烤好衣服,我们便离开了现场,也没等到那位神秘买家现身,管他是谁呢,反正东西到我们手里了。我们回到孙家,得知周小溪已经开始阵痛,并且进入待产状态了,不出意外的话,数个小时之内就能生下来,猴子也在产房里面陪着他。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便在产房门口等着。除了我们之外,大太太和二太太,以及一些孙家的重量级人物,也在。这么多这么多的人,就等着小四月赶紧降生。 中途,王瑶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快来了。我说来吧,已经快生了。 约莫到中午的时候,周小溪终于要生了,猴子也被赶了出来。产房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叫声,猴子也急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不久,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猴子一下跳了起来,抓着我们的手说:“我生了、我生了!” 我们也握着他的手,说恭喜、恭喜! 又过了一会儿,猴子最先被放了进去,我们还在门口等着,不过通过陪产护士知道,周小溪生了个儿子。嘿嘿,不管咋说,孙家算是后继有人了。 又再过了一会儿,里面收拾妥当了,方才放了我们进去。周小溪和孩子已经被转移到另一个房间里,猴子也陪在床边。我们一拥而上,齐齐去看猴子家的孩儿。 刚生下来的孩子不太好看,皱巴巴的,但是眉眼之间还真像猴子和周小溪的结合版。大家自然宝贝的不得了,一个个激动的无法言表,猴子更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紧紧地拉着周小溪的手,眼睛里还闪烁着泪花。 大太太和二太太都有礼物送上,我也把百鸟之心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孩子的枕边,和猴子说,这是我们几个一起送的礼物。 猴子颤颤巍巍的,说你们也忒抠门了,竟然还合送礼物。 然而有识货地叫了起来,说啊,这不是百鸟之心吗?! 我说是百鸟之心,不过大家要保密,怀璧其罪,别泄露出去,给小四月带来麻烦。 大家正热热闹闹的,王瑶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到了。 1489 双喜临门 我挂了电话,立刻跑出去接王瑶。 孙家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所以我一直跑到大门口,和门口的守卫说了一声,才放王瑶进来。我看见王瑶孤身一人,手中也空无一物。便问:“你的礼物呢?” 王瑶说在口袋搁着呢,怎么啦? 我说没事,我还以为你把猴子和柳依娜的孩子带来了,吓我一跳。王瑶直接吐了我一下,说呸,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呐?我一把将她抱住,说媳妇,我可想死你了。 王瑶说你可拉倒吧,指不定在京城祸害多少姑娘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把我抱住了,叫我心里甜丝丝的。我拉着她往里走,说周小溪生了个儿子,不过长得不太好看,皱巴巴的。王瑶说废话,刚生下来的小孩都那个样,过几天长开了就好啦! 我又问王瑶带了什么礼物。王瑶便摸出一只金灿灿的锁来。上面刻着八个小字:天赐石麟、弄璋之喜。我看的一头雾水,说这是啥意思?王瑶说切,让你平时多读书,现在闹笑话了吧,这是恭喜人家生了男娃娃的意思。 我说柳依娜神啊。连周小溪生男生女都知道? 王瑶说不是的,柳依娜准备了两份,一份男的,一份女的。 我点头,说考虑的真周到。 说着话,我便将她引到产房门口,一大家子都在这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倒也没特别的人注意到我俩。直到我俩走到床边,郑午才叫了起来,说呀,王瑶来了! 众人纷纷回过头来,王瑶虽然不常来。但是大家都认识她,知道她是柳依娜的朋友,所以便安静下来。猴子也有些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小溪淡淡地道:“你来啦。” “嗯,我来了。”王瑶走上前去,低下头去关切地问:“好些了吗?” 周小溪点点头。说挺好的。 王瑶又回头去看孩子,四月的眼睛还睁不太开,但是“呜呜呜”地叫着,王瑶摸了摸小四月的脑袋,说这孩子真乖,长大了可别像他爸一样皮。猴子这会儿来了劲头,说嘿,你怎么说话呢,我儿子不像我像谁?像左飞那可坏事啦! 王瑶瞪了猴子一眼,猴子立刻不敢说话了,大家便都笑了起来。王瑶便把那把金锁摸出来,说这是我们姐妹送给小四月的礼物,便轻轻放在了四月的枕头边上。 周小溪却直言不讳,说是柳依娜送的吧,谢谢她有心啦。 王瑶点点头,说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母子两个,平安就好,我就先回去啦。 猴子立刻站起来,说你这就走啊,留下来玩几天吧,好不容易和左飞见了一面。我也说是啊,留下来玩几天吧。王瑶说不啦,东城还有事要处理。无奈之下,我只好出去送她。 出来之后,我便问王瑶,说你着什么急,不想和我在一起啊? 王瑶看了我一眼,说那你倒是早点娶我啊? 我一下就笑了起来,摸了摸王瑶的头,说你想结婚啦?王瑶说切,谁想和你结婚啦?然后又幽幽地说:“真快啊,猴子竟然都当爸爸了。” 我说是啊,还有几个月,就是咱们认识整整五周年的日子了。这五年,变化的太多了。王瑶,咱们那别墅装修的怎么样了? 王瑶哼了一声,说你还记得这事啊,我还以为你就当个甩手掌柜i呢,快装好了。 我说好,我们忙完这最后一滩子事,我就回去娶你…… 话没说完,王瑶就捂住了我的嘴巴,说不许说! 我莫名其妙,说怎么啦? 王瑶说你没看电视里吗,但凡某人说“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就如何如何”的时候,那他保证是做不了的! 我笑了起来,说好,我不说了,反正你等着我吧,我是一定要娶你的。 我一直把王瑶送到门外,又再三询问她要不要留下来,王瑶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王瑶是自己开车来的,她上车之后并没急着走,而是把车窗按下来,问我:“有林可儿的消息吗?” 我身子一晃,我已经有太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我摇了摇头。 王瑶叹了口气,冲我摆了摆手,便开车走了。 我知道,因为柳依娜的缘故,王瑶是不大愿意在猴子家里多呆,要不是为了给柳依娜送礼物,她才不会过来。我返回去产房,发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房间,现在基本上走空了,只剩下周小溪和四月,以及几个看护人员了。 我有些吃惊,连忙问周小溪发生了什么。 周小溪告诉我一件耸人听闻的消息:孙家的大少爷有动静了,所以大家都去看望他了! 天! 孙孤命竟然有动静了?!如果是真的,那孙家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呐! 我也连忙告辞周小溪,匆匆忙忙地往孙孤命的房间里赶。路上,也不断有人往大少爷那里去,消息已经传的满天飞了,据看护大少爷的人员说,在小四月降生的瞬间,孙孤命竟然笑了一下! 神奇,太神奇了! 我赶到孙孤生的房间,这边已经人山人海,和刚才在周小溪那边的情况差不多。众人乱哄哄的围在孙孤命的床前,我费了半天劲才挤了进去,大太太坐在床边拉着孙孤命的手,而猴子蹲在地上,拉着他哥的另一只手。 孙孤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因为久不晒太阳的缘故,面色比之以往更加惨白,不过看着倒是健健康康的,说明照顾得相当不错。但是,病没有看出要醒过来的迹象。 大太太问旁边一个下人,说你真的看见大少爷笑了? 下人说道:“大太太,千真万确,先前外面有人大喊,说家主的夫人生啦,是个儿子!与此同时,大少爷便笑了一下,我看得清清楚楚,叫我忍不住有点发毛呢……” 大太太立刻斥责起他来,说大少爷有动静是好事,你发什么毛?! 大太太在孙家出了名的难缠,吓得那下人立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对对对,是好事,我说错话了…… 大太太说醒了,是你发现的这个好消息,应该赏你才对,一会儿到管家那里领赏去吧。下人立刻磕头,说谢谢大太太、谢谢大太太。大太太握住孙孤命的手,眼泪已经啪嗒啪嗒掉下来,说儿啊,你已经昏过去三年了,今天是咱孙家的大喜之日,你也是时候该醒过来了吧…… 猴子则握着孙孤命的另一只手,说哥,你能听到我说话是不是? 但无论二人怎么说话,孙孤命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猴子吐了口气,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再次说道:“哥,你弟妹生了,是个儿子,如果你高兴的话,就转转眼珠子,好么?” 大家一起望去,虽然孙孤命还闭着眼睛,但是大家都清楚地看到,眼皮下面的眼珠子微微地动了一下。 哗-- 四周一片耸动,孙孤命竟然真的是有意识的,众人均是喜笑颜开,欣慰之声不绝于耳,大太太更是喜极而泣,说儿子,你再动一下,再动一下! 但是这一次,无论猴子和大太太怎么叫唤,大少爷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猴子当机立断,命人将大少爷推到产房里去,和小四月“见”上一面。 猴子把小四月抱起来凑到大少爷的身前,说哥,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你亲侄儿啊。 大少爷却是一动不动。 猴子小心翼翼地把小四月放到大少爷的身边,将小四月的手往他哥的手里杵。小四月已经醒了,眼睛微微睁着,轻轻抓住了大少爷的手,嘴角还微微地弯了一下。 然后,神奇的一刻便出现了,一滴眼泪,从大少爷的眼角流下! 轰-- 四周再次一片耸动,大少爷有反应,大少爷有意识了! 猴子激动无比,说快、快,叫龙医生来…… 龙清雨来了,检测过大少爷的身体状况,又拿了专业的仪器测试他的脑电波,最后得出结论,确实有一丝苏醒的征兆,就照这个状态继续下去,醒过来的希望非常之大。 先是小四月降生,接着又是孙孤命有了意识,这一天,对孙家来说真的是双喜临门。 当天晚上,孙家放出的烟花,几乎照亮半个龙城。 按照猴子的计划,本来是想着陪周小溪几天,就马上回京城去的。但是现在儿子生了,哥哥又快醒了,他简直走不动道了,什么工作、任务、京城、星火、仓天、樱花…… 通通抛到了脑后! 家人,才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我们当然也不反对他,跟着在孙家住了下来,打算好好的休息一下,潮阳区的家伙们算是短暂性的逃过一劫。 猴子每天在他儿子和他哥哥之间来回跑,后来索性让周小溪和儿子都搬到了大少爷房里,让大少爷无时不刻地听着小四月的哭声、笑声、闹声。别说,还真有效,大少爷“微动”的次数越来越多,眼珠子会转、嘴角也会微笑,有时候甚至手指头也能动一下。土坑匠才。 总之,看上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行走。 1490 疯狂,实验 为46位读者集 资皇冠第十次加更 同时,孙家家主诞生麟儿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龙城、乃至整个山西,各地纷纷派出代表前来贺喜,并送上新生儿礼物。 东城的毛毛、猪肉荣、裘开心等人自不必多说,西城的天龙、地龙。还有山西北部的朱老四、叶非花、白子山、陆奔流等人,以及正在华北地区各省拼搏的王厉、斌子、刘明俊,和京城的黑熊、张火火、龙公子、眼镜蛇,也都来了。 除了我们自己的人,那些在外游历时交的朋友也有前来,比如南京的独眼龙,青海的青海七雄,还有许久不见的韩羽良,也都有前来转过。甚至,江苏的摩耶教也有排遣代表前来,要不是他们联系了我,我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邪教头子了。 是鬼武代摩耶教来的,并送上了一份精巧的礼物。我问他,教会最近发展的如何?鬼武告诉我,教会发展的很顺利,在整个江苏都吸纳了不少成员。教众已达上万。并且准备朝着别省入侵。 我哆嗦了一下,竟然有这么多人了?这宗教的威力也太可怕了些。 我问鬼武,说咱们摩耶教如果发展的太过高调,会不会被国家盯上,然后取缔? 鬼武一脸诧异。说怎么可能,摩耶教是在国家宗教局备了案的,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宗教,和那些佛教、道教是一样的。 对这东西,我还真不了解,细问之下,我才知道国内的宗教可多了,林林总总也有上百余种。虽然知道摩耶教也没办啥坏事,就算坏也是以前在老太婆手底下坏过,在我手上已经变好了,但还是感觉怪怪的。 我一个黑帮老大,怎么就成邪教头子了呢? 不过,我是摩耶教的老佛爷。已经骑虎难下,只好顺其自然吧。 另外,我和青海七雄也有交流,得知之前他们已经去过萧木女儿的坟墓,萧木悲伤、自责过头,差点再次入魔,还好被众人被压住了。这一次。我又给萧木灌输了一下真气,并开导他,让他想开一些,切忌过渡愤怒或是悲伤。 我一个黑帮老大,怎么就成心理治疗师了呢? 还有王厉,也和我好好聊了一次天。最近他一直在河北混迹,进展颇顺,已经拿下大半个了。不过困扰他的不是工作,而是爱情。经过上次的事后,苏晨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但还是迟迟没有答应他的追求。 为此,王厉感到十分苦恼,他觉得我泡妞很有一手,所以便来向我讨教。 我一个黑帮老大,怎么就成爱情分析师了呢? 记得刚结识猴子的时候,猴子给我的定位是草鞋。草鞋是道上的一种职位,负责对外联络和行走,说白了就是搞外交,所以这两天可真把我忙死了,里里外外都得我来忙活。 猴子生个儿子,都快把我给累死了! 和我相比,黄杰和郑午就轻松了许多,他俩因为都是练体的,所以日日在一起练功。郑午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黄杰,不仅经常向他讨教练功方法,还和木石也要了重金属块绑在身上,并且时时刻刻都缠着黄杰,两人几乎达到了同桌进食、同寝入眠的地步,搞得像是一对基佬。 在孙家,因为有重力加压器,特别适合黄杰和郑午这种练体的,所以他俩也算是如鱼得水,日日泡在里面不肯出来。据黄杰透露,郑午的进步很快,堪称一日千里、可怕至极。 这很正常,郑午本来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若不是中间走了一段弯路,现在他还是我们之中的第一战力。 前前后后,大概忙了一个多礼拜,客人们才慢慢走光了,孙家也渐渐恢复了宁静。因为小四月的降生,孙家上下一片生机勃勃,猴子更是天天抱着自己家孩儿不撒手,尿他一手他都高兴。 “哈哈,我儿子拉的屎真好看呀,上头尖尖的,可爱极了,你们快来看看!”--别以为我是编的,这是猴子的原话。 猴子已经彻底入魔,在他眼里只有儿子。 不过确实,十几天过去之后,小四月长开了许多,果然白白嫩嫩,大眼睛、双眼皮,俏生生的一个小帅哥,不知道以后要迷倒多少姑娘。 在这之前,猴子和周小溪相处虽然融洽,但是总有些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尴尬。小四月降生以后,两人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几乎天天黏在一起,成了名副其实的恩爱小夫妻。 猴子如此乐不思蜀,我们也日日加紧练功,不能再停滞不前了。 是的,送完那些客人之后,我也加入了练功的队伍。关于我手上的毒液,我有专门去找过龙清雨,他为我做了专门的检测,确定我手上的血液确实含有一种毒剂,但毒性也不是太大。 简单说,就是可以致人眼花,但是不能致人昏厥;可以使人皮肤肿胀,但是不能使其溃烂。而且,用一般的解毒素便能化解。 我并没觉得失望,反而认为这样挺好,如果一出手就会把人毒死,那我一辈子都要活在战战兢兢之中了。不过,龙清雨更关心的问题,却是我的毒液为何没有顺着血液循环淌遍全身? 他研究了很久,却始终不得要领,那些毒素就是只存在于双手之中,绝不往其他地方扩散--这绝对是违背科学伦理的。 但是这世上,有多少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最终,龙清雨也只能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是练气的,虽然有时也需要活动拳脚,但是总不像黄杰和郑午那么费劲。我只需要坐着或是躺着,流转我体内的真气即可,现在我转一个周天的速度越来越快,体内的真气程度也越来越纯。 我希望自己能够早日达到真气外放的第五层境界,这样我就能抓住子弹了。想一想到时候我也能像赵青山那样手抓子弹,那也实在太酷炫了一些。 这一天,我正在房内练气,突然有人敲门。 我开门一看,竟是郑午。土坑扔血。 我说你不和黄杰一起练功,跑来找我干什么,莫非是要找阿丽丝,走错了门? 郑午却没理会我的玩笑,而是看了我一眼,说左飞,你跟我来。 说完,他便转身而走。 我一头雾水,不晓得他要搞什么鬼,但还是跟着他出去了。郑午出了别墅,沿着庄园的路往后山走,一直走到蒙山脚下,接着又上了蒙山。最终,他来到叮咚泉边,方才停下,转过身来。 “干嘛?”我还是一头雾水。 “我想做个实验。”郑午认认真真说道:“不想被别人看到。” “什么实验?” 郑午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缓缓说道:“近些天来,我努力在回忆自己入魔的那段时间……你别着急,听我说完。我发现,自己并不是全无印象,如果仔细回忆的话,还是有一些印象的。我发觉自己在入魔的状态里,除了活物能吸引我的注意力之外,红的颜色也对我有格外的吸引力。” 我点头,说这样的话,和患了“疯牛病”的牛是差不多的,它们也是会被活物和红色吸引--如果是红色的活物,则就完全盯上了,怎么? 郑午突然摸出一个小罐子来,说这是一瓶红色的喷雾剂,我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简而言之,就是将其喷在某个地方,看我入魔之后会不会只对这个东西疯狂攻击。 如果是的话,那就很棒了,以后我有打不过的对手,就可以把这玩意儿喷在他身上,待我干掉他之后,再由你帮我恢复意识! 我吃了一惊,说你疯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实验?你不能再入魔了,这样对你的大脑太有损伤!你就算想要变强,应该通过正儿八经的手段,而不是走这些邪门歪道! 郑午看着我,说:“左飞,我当然会努力练功……可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根本就已经追不上你们了……” 我说追不上就追不上,谁规定你一定要追上了?我们又没有嫌弃过你! “可是我嫌弃我自己!” 郑午大吼:“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人没有用处,他的心里会有多么难受!我现在发挥的效用连马杰都比不上,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我恨不得去死!” 我沉默下来。 我完全没想到郑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说实话,我不是他,我不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但我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难过、很焦急。 “左飞。” 郑午继续说道:“相信我,我会继续练功、继续努力。但是,我也想多备一条后路,待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起码还有这一招可以使用,起码可以救我自己的命,就像上次一样!我保证,就算实验成功,我也不会轻易拿出来使用的,好么?” 郑午的语气,几乎不是在商量,而是在恳求了。 我怎么忍心说出个不好? “好。”我说。 郑午呼了口气,便回过头去,拿着罐子在面前的树上一喷,那树干便涂上了一层红红的颜色。 “开始了。” 1491 偷袭,四月危机! 随着郑午淡定而决绝的声音,他闭上了眼睛。 我也变得紧张起来,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默默将真气运于双脚,准备随时落跑--我可不愿对战走火入魔之后的郑午!这样疯狂的实验,我觉得郑午必然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但凡曾经入魔。后来又恢复如常的,如萧木、赵青山,哪一个还肯再回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但是,郑午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道路,只为了寻求曾经拥有的尊严! 入魔当然很可怕,但凡练气之人,没有一个想和“入魔”这两个字沾一点点的边;入魔,堪比堕入地狱,没人比郑午更了解其中的可怕,但他还是决定再度入魔。 郑午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他的眼底正在一点一点的变红,如同一点一点被天狗吃掉的月亮。那抹红色扩散的越来越快,迅速覆盖了整个眼底、瞳孔和眼球,我不知道郑午入魔之前,脑子里在想什么? 是曾经被灵神当狗一样养的屈辱,还是在南京被吕大少欺辱过后的愤怒? 嗷…… 一声巨吼自郑午喉咙中发出。 郑午猛地趴倒,四肢着地。如狼似虎。毫不犹豫地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且喉咙中发出一阵阵的嘶吼,仿佛恨不得立刻将我撕成碎片。 干! 开什么玩笑,你不去追那抹红色,来追我干什么啊! 显而易见。这次实验失败了。 郑午四肢着地,疯狂地朝我奔来,我撒丫子就跑,顺着叮咚泉不断前行。前面也没棵树,我连爬都没地儿爬,只能不断地往前跑。但是,我这点速度,哪里比得上入魔之后的郑午,我感觉他的身子离我越来越近…… 嗷! 又是一声巨吼,一阵如同野兽般的腥风喷向我的后脖。紧接着,郑午的“前爪”(他已经兽化,姑且将双手称作前爪)便扑向我的后背,一股巨力登时冲遍我的整个身体。如同被一辆重型大卡车撞到一般。 入魔之人,力量、速度均会提升数倍。 以郑午现有的实力,提升数倍之后是轻松碾压我的,就听“砰”的一声重响,我的身子便扑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地上。背后一阵剧痛,还好我有乌金蝉衣护身。不然后背要被郑午给撕烂了! 在落地的瞬间,郑午已经扑到了我的身上,张开血盆大口便朝着我的脖子咬来。 啊! 我大叫了一声,狠狠一拳走在郑午脸上,郑午的脑子一歪,身体也跟着飞了出去。然而仅仅是一瞬,我还未来得及爬起来,郑午便再度将我压倒在地,刚才那一拳对他来说如同挠痒痒! 嗷! 郑午再次一声大吼,露出森森牙齿朝着我的脖子咬来。我猛地伸出拳头,将拳头塞到了他的嘴巴,郑午使劲一咬,却差点没把他的牙给崩坏--那是当然,我缠龙手啊,刚硬刚硬的! 我的拳头继续发力,将郑午整个人都揍飞了出去。土阵名才。 我抓住这次机会,继续往前跑着,同时观察四周环境,看看能暂时躲在哪里,然后唤醒郑午!照现在这种情况,我根本就抓不到他的天灵盖啊。可是我右边是叮咚泉,左边是山路,偶有几棵歪脖子树,压根撑不住我。 我正着急之间,身后再度一股腥风扑来,郑午再次将我扑倒在地,又张开嘴巴朝我咬来。我如法炮制,又将拳头伸到他嘴里,然后将他揍飞出去。不料郑午这次却学乖了,身子在空中一个后空翻,竟然平稳落地,而后再次朝我扑来! 这并不是说郑午有了意识,对他来说不过都是本能反应而已! 郑午再次扑来,我的心中满是懊恼,不断想完了完了,不该答应郑午做这个实验的,没准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为今之计,只有赶紧跑到孙家庄园,寻求大家的帮助,然后唤醒郑午。 这么想着,我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山下奔去,郑午则在后面紧追不舍,不一会儿便要将我扑倒,还好我也不怕他的嘴巴,反正他也咬不动我的手。要是换成黄杰,估计把回龙刀整他嘴里去了,不将他满嘴的牙崩了才怪! 郑午第四次将我扑倒的时候,我又把拳头伸了过去,然而这一次,郑午却改了策略,不再咬我,而是狠狠一拳揍在我的肋骨上。 疼! 疼的撕心裂肺! 有乌金蝉衣的庇护,也还是疼! 干,郑午这魔入的真强,不仅能模仿野兽,还能使用自己最擅长的八极拳,估计也是天底下独一份了!郑午的八极拳本就厉害,力量再提升数倍,我哪里受得了,当即就被击飞了出去,身子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方才停下。 嗷! 郑午一击得手,再次朝我扑了过来。 我强忍着剧痛,爬起来就往山下的方向跑,郑午依旧在后面紧追不舍。我跑着跑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涉及到此次实验的成败,但是对我来说也有巨大的危险。 我犹豫了一下,便很快做了主意,突然转身,反方向朝着山上而去! 郑午也调了个头,再次朝我追了过来。 其间波折不必多说,只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之前我们开始实验的地方,郑午喷红的那棵树依旧屹立在叮咚泉的泉眼边上。我立刻朝着那树奔了过去,郑午依旧紧追不舍。 再快撞到树的瞬间,我猛地一个侧身避开,接着猛地往地上一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了。郑午扑过来,在我四周嗅了一阵,又突然转头看到树上的那抹红色,便疯狂地冲过去对着那抹红色又撕又咬起来,树干也被他的牙齿咬的四处飞溅。 果然。 红色对走火入魔之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是活物要比红色的静物更有吸引力。也就是说,如果针对走火入魔之人排个吸引力公式出来,那便是红色活物>活物>红色静物>其他物体。 这便是刚才郑午入魔之后,对我穷追不舍的缘故。倘若我身上喷了红色,那我今天大概就不用活了。也就是说,今天这个实验并未失败,而是成功。 我悄悄地爬了起来,郑午依旧在对着那截树干又撕又咬。 我悄悄走到他的身后,将五根手指放在了他的天灵盖上,接着郑午便停止了动作,然后闭上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我叹了口气,坐在郑午身边,看着安详睡眠的他,同时心中有着一些忧虑。 --不知道这样下去,他的脑子会损伤成什么模样? 我希望郑午一辈子都不要用这种绝招。 蒙山之巅、叮咚泉边,郑午躺在地上安详地睡着,而我则在一圈一圈游走着真气。我感觉到,自己距离突破真气外放第五层的境界越来越近了,就在这两天,便能突破! 在山上一直呆到黑夜,郑午方才幽幽醒来。 他一坐起,便立刻转头看向身后的那棵树。那棵树已经被他撕咬的不成样子,郑午一脸的喜色,说成功? 我也笑了,说对,成功了。 “耶!”郑午握紧双拳,开心地打了一套八极拳。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依旧每日沉浸在练功之中,而猴子则日复一日地照看着他的儿子,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儿子身边,同时也无时不刻地试图唤醒孙孤命。 这一天,我们来到周小溪的房中,照例先和小四月玩了一会儿。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小四月现在会笑会哭会闹,小手还会抬起来,特别的可爱。而且,他仿佛认识我们这几个干爹似的,但凡我们出现,他就会笑起来,笑的我们心都要化了。 讲真,我觉得不止我一个人在心里发过誓,谁以后要是敢伤害小四月一下,刨了他们家祖坟都是轻的! 过了一会儿,黄杰和郑午先离开了,我舍不得小四月,所以继续留下来逗他玩。我把手伸过去,小四月便会握住我的指头,冲我嘿嘿嘿地笑,我简直要爱死他了,忍不住抱起他来亲了一口。 周小溪正在冲奶粉,猴子则在洗尿布。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极强的杀气正在席卷而来,包括猴子都感应到了,他慌张地转过头来叫了一声:“左飞……” 砰! 一颗子弹突然穿窗而过,直直朝着小四月的脑袋射来!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唰”地抬起手来,便将这颗子弹抓在了手中!子弹的穿透力极其强大,绝非一般手枪能射的出来,是狙击枪!我将真气外放,裹于手掌之上,然而子弹还是穿透层层真气,钉在了我的手掌之上! 不过,当子弹到达手掌之处时,已经被我的层层真气阻消的几乎没什么力道了。所以,虽然手掌处传来尖锐的疼痛,但并没有真正伤到我的皮肉,我将这颗子弹牢牢抓在了手中! 但是,这并非仅仅一枪。 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也紧随而来、穿窗而过! 我抱紧小四月,猛地便往地上趴去,接着身子一滚,便钻进了周小溪的床下。紧接着便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周小溪从床上跌落下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地板流淌过来。 1492 狙击手,落网 随着一声声的枪响,小四月早就哇哇地啼哭起来。 我看到周小溪跌落下来,心里无端地一紧,也不知她是死是活,但此时也顾不上她,只得抱着小四月尽力往床底深处去躲。紧接着。便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猴子已经奔至床前,用金銮刀将那些子弹尽数挡开。 枪声响了一阵,终于停歇下来,有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外面也有人大喊大叫起来,紧接着强烈的警报声也响了起来,孙家立刻进入了特等一级防御状态,所有的门窗都“咣咣咣”加固了一层金属硬板,整个孙家别墅都笼罩在一层绝对安全的金属板之内。 我知道安全了,这才抱着小四月钻了出来,猴子则扑向了周小溪。这时我才看到,周小溪的腹部中弹,鲜血淙淙流出,染红了一大片。 谢天谢地,这里并不是致命伤。只要救助及时。一定还有救的! 猴子立刻抱起周小溪,疯狂地朝着屋外冲去。这时,孙家好多人都赶了过来,我便把哭闹个不停的小四月交给了二太太,屋内的大少爷也有人照顾。孙家上下乱成一团。到处都有人在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谁他妈的知道怎么回事? 医疗中心,周小溪被迅速推进手术室里,由山西第一外科大夫之称的“老龙王”龙清雨来主刀,获救的几率十分之大,完全不需要太过担心,而守在门口的猴子还是一脸铁青。 是啊,无论谁碰到自己儿子突然被袭击、媳妇则差点中弹死掉的情景,都不会淡定的起来吧? 对方是奔着小四月而来,没想狙击周小溪,而周小溪作为母亲的本能,自然想下床来护着小四月,所以才被子弹击中腹部。孙家的骨干人物都聚集到了手术室外。黄杰和郑午也来了,木石问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猴子不答,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唯有一双手握紧了,微微发抖。 作为围观了整个现场的我,自然担任了描述当时情况的任务。将整件事前前后后地讲了一遍。接着,我便把之前拦截下来的那颗子弹拿了出来,现在仍旧被我牢牢抓在手中。 木石接过子弹,立刻交给了旁边的陈叔。 陈叔拿过来端详了一阵,额头上竟有冷汗流出,说道:“这是出自德国的g3军用狙击步枪,射程可达两公里,也就是说……” 听闻陈叔所言,四周均是一片静默,而在这时,猴子也终于开口:“和二十年前一样,这件事大家要保密。还有,排遣暗影仔细搜索附近痕迹,从现在起孙家重新进入一级防御状态,无事不得外出。” 二十年前?我想起了孙家的那段传说,在猴子和大少爷降生的那天,也有人曾用狙击枪试图取得二人性命,但是关键时刻被赵青山一把抓住子弹。 今天的一幕,与当时何其相似! 接着,猴子又安排了一些事情,都是和安全防御有关的,众人纷纷领命而去,现场只剩我和黄杰、郑午陪着猴子。猴子一直没有说话,我们也很安静地陪着他。 手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龙清雨终于走了出来,告诉猴子手术很成功。猴子长长地松了口气,立刻推门走进屋内,周小溪躺在床上,已经醒了,不过看上去很虚弱。 猴子上去就抓住周小溪的手,说你还好吧? 而周小溪第一句话就是:“四月呢?” 猴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则看了黄杰一眼,黄杰看了郑午一眼。 郑午:“……” 郑午去通知了二太太,二太太抱着四月来了。周小溪坐不起来,也抱不了四月,二太太便把四月放在她的枕边。看到四月安然无恙,还甜甜地笑着,周小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四月竟也非常懂事,伸出小手来轻轻摸着妈妈的脸。 过了一会儿,小四月哭闹起来,显然肚子饿了,二太太便把四月抱了出去。猴子则抓着周小溪的手,红着眼眶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和儿子!” 周小溪摇了摇头,说你已经保护的很好啦,我和儿子不是都好好的吗?我在嫁给你之前,就知道自己以后将要面临着什么样的生活,我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讲真,虽然在我们心中,一直觉得猴子该娶柳依娜的,可是周小溪这样的媳妇却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总是能让人不知不觉地就喜欢上她。一个自小被捧为掌上明珠的姑娘,怎么就如此懂事、如此乖巧呢? 猴子轻轻俯下身去,给了周小溪一个轻轻的拥抱。 “好啦。”周小溪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忙,不用管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还有好多人陪着我呢。” 猴子点了点头,叫过来护士吩咐了一阵,便告别了周小溪,领着我们走了出来。我们跟在猴子身后,一直随他来到他家的书房--对,就是记载着许多资料的那间书房。 猴子在满是书架的书房中走来走去,举手投足都像极了一个家主该有的姿态。不久,猴子便抽出一本档案,打开其中一页,交与了我们。一看,上面正记载着二十年前的那场事故。 和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都是在两公里之外,有人用军用狙击步枪射击,若不是赵青山现身把子弹抓走,恐怕孙家早已绝后。而那件事后,孙家老爷孙凌云展开调查,发现幕后主使指向的是-- 星火!土阵上圾。 对,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那个星火! 又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抗争、决断之后,孙家老爷终于确定自己不是星火的对手,倘若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星火灭门。所以他当机立断,和结拜兄弟黄峰、林无意达成约定,三方势力终年厮杀不断,以此来躲避星火的屠杀…… 一直到现在。 看完这份资料,我问猴子:“你是说,这事是星火干的?” “百分之百。”猴子咬牙:“绝对是仓天干的!在整个山西,乃至整个华北,有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毫无痕迹?” 我继续问道:“你要怎么做?” “当然是回到京城,继续我们的事业,杀掉仓天!”猴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最好的防御,就是将对方斩尽杀绝!不干掉仓天,我的家人将永无宁日!” “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我说:“我也同意干掉仓天。可我就怕,这件事倘若不是仓天做的,那咱们岂不是白白放过了另一个敌人?” 猴子呼了口气:“有理。所以,还是等暗影的调查报告吧。” 当天晚上,暗影的调查报告便出来了。暗影根据子弹驶来的方向,以及g30步枪的距离测算,成功寻到了枪手之前隐藏的地点,果然在1.5公里之外。孙家庄园四周皆是密林,想藏一个枪手简直太容易了。 我们赶到现场,在现场还发现了g30的弹壳,以及草丛被压过的痕迹,四周还有一些压缩饼干的袋子。据暗影报告,狙击手至少潜藏了半个月,方才寻到那样一个机会。 我们在现场侦查了半天,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看来对方十分专业。 猴子突然说道:“马杰呢?” 我们面面相觑,是啊,马杰呢?从四月遭到袭击开始,就没有见过那个家伙。我立刻给马杰打了个电话,第一遍他没有接,第二遍他才接了起来,我问他到哪里去了,马杰却在电话里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抓到那个狙击手了。” 漂亮! 我放下手机,冲着众人说道:“马杰抓到那个狙击手了,让咱们回孙家等着。” 我们立刻赶回孙家,在客厅等了不一会儿,马杰便提着一个大布袋走了进来。接着,马杰便把口袋的口子一解,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便被倒了出来,汉子约莫三十来岁,蓬头垢面,下巴上都是胡茬,浑身上下被绑得严严实实。 汉子随身还背着一个黑色的长包,马杰将那长包打开,里面果然装着一支精巧的狙击步枪。 一见到此人,猴子的眼睛立刻冒出火来,一脚便踩住了那人的脑袋:“说,谁派你来的?”那人却冷笑一声,完全不搭理猴子。 猴子摸出金銮刀来,正欲好好收拾这个家伙,马杰却拦住了他,说猴哥,我审问过了,这家伙嘴硬的很,还差点服毒自尽,被我给制止住了。我将他带回来,暗影那边有专业的设备,交给我吧。 暗影不光负责打探情报,还负责审讯、调查,这方面他们是能手,而且有不少专业的东西。 猴子压着怒气,说好,你去吧。 马杰便将那人重新装进麻袋里面,提着麻袋便往别墅后方的深处走去,那里是暗影的聚集地。现场还遗留着那支g30狙击步枪,面对这柄差点要了自己儿子和老婆的命的家伙,猴子竟然出乎意料的十分淡定,反而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把玩着。 “我要用这支枪,亲手要了那个家伙的命。”猴子淡淡说着,杀气四溢。 1493 狙击,仓天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一次加更 那个家伙,说的当然不是狙击手,而是狙击手背后的那个家伙。 到底是不是仓天? 不管是谁,我们都知道,猴子要动真格的了。 那个狙击手十分强硬,不愧是职业杀手。被孙家的暗影部门折磨了整整一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才吐露了一些实情出来。第二天早上,马杰亲自来告诉我们,说狙击手已经招供了,确实是仓天手下的人,这次来龙城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四月的命。 --至于为什么,狙击手没有说,因为他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土阵欢圾。 显然,仓天不能杀我们,所以才拿我们身边的人下手。就像二十年前威胁孙凌云一样,他希望我们能知难而退,不过可惜的是,他遇上了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们。要比上一代人更加疯狂。 确定了目标。我们当即决定立刻返回京城。我们在龙城呆的太久了,是仓天的这几枪告诉我们,是时候回去工作了。临走之前,猴子好好布置了一番,将孙家打造成了一座铜墙铁壁。在我们没有拿下仓天之前,孙家的一级防御永远不会撤销,孙家别墅将会永远罩上一层金属外壳。 另外,猴子还单独见了赵青山一面,认认真真地给赵青山磕了三个响头,将这一家老小的命都交到了他的手里。至于和周小溪,猴子反倒没有太多的话说,只是默默地握着她的手,一觉到天明。 天蒙蒙亮,猴子便起来了,把所有尿布洗了个干干净净,又给四月冲好了奶粉放在保温瓶里。四月正甜甜地睡着,猴子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又给周小溪掖好被子,轻轻吻了一下周小溪的脸颊。 周小溪也睡得正香,猴子忙活了这么久,一点都没打扰到娘俩。猴子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因为并无必要。他和周小溪,已经到了一个眼神便能看懂彼此的地步。 猴子刚刚离开,周小溪便睁开了眼睛,满眶的泪水忍不住流淌下来…… 天蒙蒙亮,我和黄杰、郑午、马杰正在孙家庄园的门口着,四处都是露水,空气十分湿润。不一会儿,一辆“晋a”打头的奔驰商务车便开了出来,猴子露出脑袋,说我们开车去。 “为什么?” “因为飞机上不让带这个玩意儿。”猴子摸了摸身旁的g30狙击步枪。 “可是……”我说:“你要知道,这种东西是伤不了仓天的。” “没关系。”猴子说道:“他吓了我一跳,我也要吓他一跳。”睚眦必报,一向是猴子的风格,也是我们的风格。别人咬了我们一口,我们就会让对方后悔长了牙齿。 我们都笑了,然后上了车子。 车子一路驰骋,终于在快傍晚的时候,到达了京城。我们换了一辆低调点的车子,继续朝着潮阳区的流水巷出发,猴子着急要报这个仇,一分钟一秒钟都等不了。 我们从不和人结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快到流水巷附近的时候,猴子突然把手放在我的腿上,说左飞,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我打了个哆嗦,说你把手拿开,老子不是基佬……还有,那不是你儿子,是我儿子。我救他是应该的。 “嗯?”猴子瞪大眼睛。 “……干儿子。” “吓我一跳……”猴子吐了口气。 气氛欢快了许多。车子到了流水巷附近,猴子当然没傻到把车开进去,而是在附近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朝着南边的一栋高楼开去。此地,距离流水巷已经有一公里远。 猴子背着装有g30的黑色长包,步履坚定地进入大厦之中,我们紧随其后。我们都没用过狙击枪,这次正好开开眼。楼顶,天台的铁门锁着,不过这并难不倒我们,我们轻轻松松地进了天台。 上了天台,猴子便面朝流水巷,组装起狙击枪来。说实话,在潮阳区这种地方动枪,当真是一种冒有极大风险的行为,从来没人敢这么干过,就是国际上最有名的恐怖分子,也未必有这个胆量。 但是我们现在一心一意地想要狙击仓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猴子从小便接触这些玩意儿,所以很快就把狙击枪组装好了,搁在一个霸气十足的支架上面。接着,马杰也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军用望远镜,正好可以瞄到流水巷中的情况。 猴子通过狙击枪上的瞄准镜,我们通过望远镜,然后大家便一起沉默下来。 然后,猴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也把望远镜丢到了一边。 竟,然,有,雾,霾。 京城这天气真是没得说了,别说一公里,一百米外都看不清了。一公里外的流水巷,更是处在一片雾气迷蒙之中,宛若仙境一般,还打个屁啊? 其实龙城的雾霾也挺严重,不过猴子家那个地儿空气挺好,一来是蒙山脚下,二来四周都是密林,所以空气十分清新,能见度也高,反而方便狙击手下手。 猴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天气预报,说三天之后,天气会晴下来。 我们都说可以,那就三天后再来吧。 猴子摇了摇头,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就在这守着。 我们又沉默下来。 我们都知道,猴子现在的心里憋着一股火,可是又杀不了仓天出气,所以便把所有的怨恨都倾注在这杆狙击枪上。那没什么可说,我们自然陪着他。 三天,我们就在天台上吃喝、睡觉,好在天气已经转暖,并不会觉得太冷。三天之后,一阵北风席卷整个京城,阴霾的天空终于渐渐地放晴了,一片瓦蓝色的天空呈现在我们眼前。 猴子再次架好了狙击枪,我们也再次用望远镜瞄准流水巷。 这一次,终于看清楚了。 从这个角度看流水巷,还真是有些奇妙的感觉。在一片四面繁华的高楼大厦、滚滚车流之中,偏偏有那么一处安静的所在,方方正正、安安静静的几条小巷子横贯其中,极少有人进出,宛若禁区。 一栋气派的宅子矗立其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八个大字。院中,还是那些汉子在练武,砰砰啪啪打的十分激烈,并不见四大战神的踪影,显然都在屋内闭关练功。 没有看到仓天,我们继续等待。 晴天来之不易,但谁知道能不能恰好赶上仓天在家? 正中央的屋子低矮,玻璃也是毛边的,看不清里面的场景,所以我们只好耐心等待。这一等,便等了一个上午,却是迟迟不见仓天的踪迹,我们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因为京城碰着个晴天太不容易了。 中午时间,星火总部的汉子们一窝蜂地冲到食堂吃饭,而正中央那间屋子的门也打开了。我们的心一下悬了起来,那个家伙终于要出来了吗?!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却令我们五个倒吸一口凉气。 出来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仓天,另一个……却是个女孩子,是小公主! 一点没错,和仓天一前一后地走出来,二人一边走还一边说话,正是小公主无疑! 我们一整个上午都在盯着流水巷中的星火总部,也就是说,小公主至少是一大早就来了,甚至有可能更早……在这里过了夜? 我们不知道,也不愿意妄自揣测。 二人穿过院子,朝着大门口走去,依然在一边走一边说话,仓天还时不时地拍拍小公主的肩膀,像是在叮嘱她什么事情,而小公主不断点头。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已经很是熟络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小公主明明知道我们和仓天乃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她为什么还要这样? 猴子的手指叩在狙击枪上,这本来是个大好的狙击仓天的机会,却因为小公主的缘故,迟迟没有动手。猴子当然不会伤害小公主,却也怕吓到了她。 你看,这也是我们的风格,我们纵然疯狂,却也怀着一颗慈悲之心。 我们虽然看到小公主和仓天在一起,可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我们也不会胡乱揣测她做了内奸,更不会将她排除出我们的朋友圈子--虽然,肯定会对她有所提防。 无论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侄女儿啊。 自从上次被仓天绑架,接着又被放回来之后,小公主就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秘密,从未对我们说出真相。现在这一幕,则更是让我们心中充满了疑惑。 很快,仓天便和小公主走到了大门口。 仓天还想再送,但是小公主摆了摆手,显然是让他止步。仓天也没有继续,而是站在原地冲小公主摆着手。他面上蒙着铁罩,我们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他在微笑。 长辈宠溺小辈的那种微笑。 小公主离开了宅子,进入了流水巷,朝着外面走去。 仓天则回过头去,重新穿过院子,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就是这时候了! 砰! 猴子果断扣下扳机,一颗滚烫的子弹从枪膛中疾射而出,旋转着穿过繁华街道的上空,来到流水巷中,朝着仓天的后背射了过去。 1494 从哪来,滚回哪 这一刻,我们全都屏住了呼吸。 我们知道这一枪肯定打不中仓天--可万一打中了呢?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是不是?如果真的打中,那可真就如同中了彩票一般幸运了! 然而,就在这颗子弹快要咬住仓天后背的时候,仓天突然一个侧身。子弹便从他的胸前划过,钉在了正对面的墙上,直接打了一个洞出来,尘土顿时四溅飞扬。 仓天能有这种反应,实在再正常不过,反而这并不是结束,猴子又“砰砰砰”地连射了好几枪,数颗子弹一前一后地划过街道上空,再次朝着流水巷中的仓天咬去。 仓天有条不紊地闪躲着,那些子弹便尽数打在墙上,有的则直接射进窗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院中一片惊呼,那些正在练武的汉子都傻了眼,而四大战神则从屋中奔出,纷纷护在仓天左右。 这杆g30狙击枪可以装五发子弹,五发子弹过后。猴子立刻换了弹夹。而流水巷中。仓天朝着我们这边遥遥一指,四大战神立刻奔了出来。 猴子架好狙击枪还要再射,我们连忙阻止了他,说来不及了,赶紧走吧!土岛布号。 猴子说:“再打一梭子再说!” 说完。猴子又“砰砰砰”地打了出去,说真的,我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狙击枪当机关枪使用的。连发过后,准确率必然大大降低,对仓天也就更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了,不过猴子也就是过过瘾、泄泄气而已。 又打完了五颗子弹,猴子这才把狙击枪收了起来,随手交给马杰。马杰则迅速往长包上撒了些什么东西,然后“轰”的一声便烧了个干干净净,这叫毁尸灭迹。 “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仓天,谁说情也不好使!”猴子狠狠地说。 那是当然,有谁会放过曾经试图谋杀自己孩子的家伙? 我们迅速穿过天台,刚刚打开铁门。就看见外面站着一票警察,各自端着冲锋枪对准我们。 “出来啦?等你们很久了。”人群之后,站着一位浓眉大眼、领导模样的警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潮阳区公安局长叶嘉,现在以非法持枪罪逮捕你们,奉劝你们不要抵抗。” 我们几个看向马杰。马杰委屈地说:“不要看我,我还没来得及在这里布下眼线。” 猴子举起手来,说叶局长,咱们有话好说,不过我要说的是,你冤枉我们了,我们没有非法持枪。 “呵呵,持不持枪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将他们抓起来!” 一众警察一哄而上,我们自然乖乖束手就擒。刚才我还疑惑猴子为什么要烧掉那么好的狙击枪,看得我还怪心疼的,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果然还是黑四代比较有远见啊。 我们被警察押下了楼,四大战神也正好赶到。不过面对警方,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几个人看。 我们被带回了潮阳区公安局,接着便是分开受审,质问我们在天台上做什么。 后来才知道,我们是被潮阳区的群众给举报了。 就是我们所处那栋大楼的居民,有人看到我们鬼鬼祟祟地在天台上呆了好几天,甚至有人看到了猴子随身携带的长包,像是一杆枪的模样。 不得不说,我们混迹多城,从山西到京城,觉悟最高的就是潮阳区的群众了。搁在其他地方,老百姓就算遇到这种事,也是敬而远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绝不会来多管这个闲事。 而潮阳区的群众不同,只要看到疑似的犯罪行为,就一定会举报到公安机关。据说,潮阳区的破案率是全京城最高的,一些吸毒的明星就是在这里被捕落网的…… 不过,举报归举报,警方没有证据,也拿我们没有办法。我们也是瞎扯一通,无非就是喝酒啦、撸串啦、看星星啦、聊人生啦--这些总不至于犯法吧亲? 在和警察扯皮上,我们有着丰富的经验,而且潮阳区的警方也不会使用暴力,所以对方拿我们完全没有办法。在这一天快过去的时候,我们几人突然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 这是违反审讯规则的(防止串供),莫非警方另有安排? 果然,不到一会儿,门便被推了开来,叶嘉走了进来。 叶嘉是潮阳区的公安局长,今年四十多岁,不苟言笑、面色黝黑,据称比穆天泽还要铁面无私。在四月降生之前,我们还在京城的时候,曾对潮阳区的局势做过深度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放弃这个家伙。 海店的穆天泽,和潮阳的叶嘉,一向被人称为铁面双局,而穆天泽后来和我们熟了之后,曾直言不讳地说道:“叶嘉比我难搞一万倍,你就是搬来一座金山给他,也休想让他动心。” 而更关键的是,早年叶嘉还是小刑警的时候,妻子和儿子便尽数死在黑道份子的手上。自那时候起,叶嘉便对黑道分子恨之入骨,恨不得剥其皮、抽其筋。 --要不是在潮阳混迹的这干大佬背景太硬,叶嘉也断不会放过他们。 后来,叶嘉再未娶妻生子,如今仍是孑然一人,连条狗都没有养。无数事实证明,一个人若是独处久了,就会渐渐失去人类应有的正常感情,变得愈发冷酷无情。 叶嘉就是这样的人。他没有任何弱点,他也休想从任何一个方面攻破他。 所以,在我们经过分析之后,决定放弃这个,将拉拢目标换到其他级别更高的大佬身上--反正比叶嘉官大的多的是,到时候压一压他便是。 叶嘉一进来,便坐在了我们对面,一句废话也没有说,开口便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什么东西,也知道你们已经是京城五大城区地下世界的掌控人,而且和多名大佬、官员关系匪浅,如今来到潮阳,恐怕依然不安好心。 --但是我告诉你们,在我的地盘上,你们休想有一丁点的作为。我劝你们,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 硬气,果然硬气。 猴子说道:“叶局长,你说我们非法持枪,到底有没有找到枪呢?” 叶嘉的眼神一下变得锐利,他狠狠瞪着猴子,说道:“山西龙城孙家的家主,我不管你在山西有多张狂,但是来到京城,尤其是潮阳--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 “你到底找到枪没有?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去告你毁谤?” “呵呵,你随便去。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资格羁押你48小时。来人,将他们带到拘留所去!”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又被带到了潮阳区的一间拘留所内。 此刻,我的心情当真是如同日了狗的,自从来到京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拘留一次,到底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说好的五大城区的地下老大呢,说好的结识大佬、官员无数呢,说好的为国家效力呢? 听上去这么牛逼,为何尽遭些小混混的罪? 但是没有办法,在叶嘉的地盘上,谁说话也不好使,他就是要强行拘留我们48小时,杀杀我们的锐气。一番审查过后,我们便被拆分开来,被送往不同的号所。 一进号子,里面的七八名犯人便纷纷朝我看来,看上去个个孔武有力。显然,叶嘉安排这样的号所给我们,也是有他的深意在其中的,铁了心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但是,这下马威也不是谁都能吃的。 我一进去,就立刻说道:“孙子们,给爷爷听好了,爷爷还有24小时就能出去,所以千万不要来惹爷爷,爷爷也不想和你们打交道,咱们谁也别搭理谁,最好相安无事。” 说完,我便准备往首位的床上躺去,一个块头最大的汉子便朝我走了过来:“哟呵,小伙子还挺狂的嘛……” 不等他说完话,我便抓起他的衣领,将他狠狠丢了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弧线,重重撞在对面的墙上,当场就爬不起来了,其他本来蠢蠢欲动的犯人一看这个情况,当场就不敢动了。 我直接躺了下来,呼呼地睡一觉来,也没人再敢打扰我。 前三天来,我们在天台上有吃有喝,可想而知,那地方哪里休息的好。所以,现在也算是逮着机会,好好的养精蓄锐一番。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见号子里挺乱的。 睁开眼睛一看,号子里正在打架,七八个犯人正在殴打一个犯人。被打的犯人似乎是刚进来的,被众人团团围在中间,也看不清脸。这种事在号子里很常见,我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说白了,就是没那么圣母,这点上我还是挺冷血的),便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然而好巧不巧,那帮人打着打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脚把人踢到了我的床头。就听“砰”的一声,我的床都跟着震了一下。我坐起来骂道:“要死啦是不是?!” 那帮人连连道歉,赶紧过来提人。 然而就在这时,床下突然传来一个叫声:“飞哥!” 1495 迟早让他跪下 进了号子,我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由此来弥补前些天的风吹日晒。结果号里的犯人打群架,还影响到了我,让我忍不住起来骂了一句,岂料床下却传来一个叫声。开口就是飞哥! 嗯?! 在这地方还能碰见熟人?! 我循着叫声看去,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叶小来! 没错,就是那个我们曾在东城十一中所结交的单手兵团中的叶小来。单手兵团,一共有五人,分别是上校、大王、小王、张算盘、叶小来,其中叶小来是智囊的角色,负责出谋划策。 后来高中毕业之后,上校、大王和小王随了我们在东城的势力,起初是裘开心的手下,后来还加入了王厉的厉家军,成了精锐部队的成员。 而张算盘和叶小来则分别考取大学,和大家天各一方。 叶小来聪明绝顶,考上了京城一所十分有名的大学,据说混的还相当不错。后来我们在龙城理工大学收拾口吃张的时候,还叫叶小来过来帮过忙--因为他是口吃张的表哥。也是口吃张生平最服气的人。 当时的叶小来意气风发。俨然一副京城成功人士的派头,还让我们到京城以后记得找他,不过后来我们来了以后琐事繁忙,一直没顾得上。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之下。 现在的叶小来看上去狼狈极了。一张脸打的和猪头一样,其中一只眼睛也乌青了。天,军师叶小来,聪明绝顶的叶小来,时刻运筹帷幄、踌躇满志的叶小来,竟然也会轮到到这种地步! 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并没见过叶小来,显然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才进来的。叶小来也并不知道我也在号子里,在被人打过一顿之后,才猛然发现我在,所以才叫出这一声来。 此时,号中那些人正摩拳擦掌地朝着叶小来走来,我自然大吼一声住手,接着便跳下床去。将叶小来扶了起来,说这他妈是我兄弟,你们再动他一下试试看? 在号里这种地方,比外界表现的更加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我一吓唬,自然谁都不敢动了。我再回头看叶小来,见他鼻青脸肿。身上也都是灰,心里火气更大,拉着叶小来气冲冲地说:“刚才谁打你了,都给我打回来去!” 这句话将那干犯人吓得连连后退,不断向我道歉,而叶小来则摇了摇头,说飞哥,算了。 我看叶小来意志萎靡,不只是因为挨了打,恐怕自身也有许多难言之隐,根本没有心情和那些家伙纠缠。我便回头瞪着那干家伙,让他们滚一边去,然后便把叶小来扶到床上,说兄弟,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这句话一出口,刚才被暴打一顿都没流泪的叶小来,此刻却扑簌簌掉下泪来,说飞哥,我现在好惨啊…… 我让他不要急,慢慢道来。土呆农弟。 叶小来告诉我,他来京城已经是第二年了,一直都在潮阳区呆着。他所上的那所大学,全国知名、校风严谨,没有些乱七八糟的事。 但是叶小来习惯了风风雨雨的生活,突然平淡下来还觉得有些无聊,所以便跑到外面跟了一位大哥,并且凭借自己的智商谋略,很快成为了这位大哥身边的军师。 这位大哥在潮阳区也颇为有名,外号叫做大鱼,是个滑不溜秋的精明人士,人脉、背景、资源样样不缺。叶小来跟着他,也是如鱼得水,自此便开始了一边上学一边混迹的道路。 叶小来喜欢这种生活。 因为叶小来的缘故,大鱼的事业再攀高峰,叶小来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几乎成了公司里的二号人物。那段时间,叶小来确实意气风发,名头震了整个潮阳,好多大哥都想拉拢于他,但是都被他给拒绝了,一心一意地跟着大鱼。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叶小来之前才很有底气地让我们到京城以后找他。不过,因为大鱼的事业版图扩张,自然动了其他大哥的奶酪,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不少人私下对大鱼和叶小来颇有微辞。 但是,大鱼势力很强,既有某个官家大佬为他站台,又有叶小来这样的军师守在身边,自然是谁都不畏惧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大鱼背后的那位官家大佬,因为在某场政治斗争中站错了队,被人给整下了台。 自此,大鱼的好运气便算是到头了,因为后台的轰然倒塌,其他大哥立刻一哄而上的落井下石,不仅设计把大鱼给整进了监狱,还把叶小来也给弄进来了。 不过因为大鱼多年来的小心翼翼,以及叶小来后来的查缺补漏,他们并抓不到多少实际罪证,只能搞些鸡毛蒜皮的小罪,拘留个十天半个月的。但是他们在号中安排了人,就是要狠狠地整他们两个。 “我大哥就在斜对面那间号子,恐怕也在遭受非人的待遇,唉……”叶小来长吁短叹。 斜对面?! 不就是猴子所呆的那个号子吗? 我立刻走到号子门口,通过窗口往外面喊,说猴子、猴子! 一会儿,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说干嘛?别打扰我睡觉啊告诉你。我说你那边有没有个叫大鱼的?猴子那边沉默了一阵子,显然是正在询问,片刻之后,方才回应:“是有个叫大鱼的,已经被打成狗了,怎么回事?” 我扒着窗口,说那是叶小来的大哥,你先照顾一下他,随后再和你细说是怎么回事! 猴子说好的! 然后就听见那边遥遥传来猴子的声音:“大鱼,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朋友了,别人不能再欺负你,你有没有五块钱先借我用一下?” 交代完了,我才返了回来,和叶小来说搞定了。 叶小来一边对我感激不尽,一边说飞哥,你怎么会进来的,还有猴哥,也进来了? 我说不只是我和猴子,黄杰和郑午,还有马杰,都在呢。 叶小来一脸的吃惊,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这个啊,说来也是话长了,来咱们坐下,我再慢慢给你讲来。 叶小来是我们的兄弟,曾经和我们并肩作战,人品绝对没有问题,而且因为他和上校等人都有联系,也知道我们很多秘密。所以我和他说话,除了要避开号里其他犯人之外,其他则没有什么顾忌,只管一五一十地向他道来。 叶小来得知我们已经拿下京城五大城区,目前正准备朝着潮阳区进发,简直要吃惊到不行。然后又感叹,说京城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其他城区的事,一般都传不过来。 我说怎么会,同州、常平、景山、风台这些地方不知道也就算了,毕竟有些偏远,而且外地人把控的多。而海店和潮阳都是本地人的势力,两边几乎同宗同脉,颇有交流--我们在海店的事,早就传到潮阳这边来了,好多大哥对我们很有戒心,你怎么会不知道的? 叶小来则告诉我,他和他大哥这么被整,已经快有两三个月了,每次都是小罪,比如寻衅滋事啥的,拘留七天或是十五天。出去之后没几天,就又被抓进来了,单说这个月,就已经是第三次了。 所以叶小来对海店的事还真不知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哥们,没有关系,我们现在来了,你和你大哥的悲惨日子要到头了。以后谁再敢整你,老子弄不死他! 叶小来摇头,说飞哥,不是我不看好你们的实力,只是潮阳区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外人是很难插足进来的。单说那叶嘉,就极其不好对付,潮阳区每一个大佬都挨过他的整! 我哈哈笑了起来,说小来啊,你是不是在京城呆久了,被京城的人洗了脑,谁说这里只能由本地势力来把控了?我们偏偏不信这个邪!和你说吧,我们进海店的时候,他们也是各种奉劝,说这不行那不行,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给拿下来了?那个号称铁面无私的穆天泽穆局长,现在是我的铁哥们呐! 接着,我又给叶小来讲了几个发生在海店区的故事,尤其是说到穆天泽给我跪下的时候,听的叶小来简直是热血沸腾,不停地说飞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一向自诩聪明,可是和你一比,简直白痴一个啊! 其实我智商哪有叶小来高,但是被叶小来一吹捧,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忍不住说起大话来,说那当然了,你给我瞧好吧,我迟早要让那个叶嘉也给我跪下! 叶小来抓住我的手,说飞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到! 我说必须!你给我瞧着,老子给你保证,从今往后,在整个潮阳区,绝对没人再动你和大鱼一下! 叶小来激动地点着头,说飞哥,我相信你! 我正吹着牛逼,号子的门突然哗啦啦开了,走进来一个面色发黑的管教,一脸阴沉沉的表情。他手中拿着一根电棒,进来先是扫了一圈,接着指住叶小来说道:“你,给我出来!” 叶小来立刻看向了我:“飞哥,救我!” 1496 揣着明白装糊涂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二次加更 我勒个去! 在我刚才放话吹牛逼的时候,绝没想到报应来的会是如此之快。在我声称要罩叶小来和大鱼的时候,其实信心还是比较足的,凭我们几个的实力,在潮阳就算暂时不能称霸,力保他们两个不再挨欺总是没问题的。 比如在这号中。只要有我左飞在,谁敢动他叶小来一下?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拘留所的管教居然会来,而我们混了这么长的时间,有一大原则就是绝对不和官家的人动手,什么警察、军人、官员,哪怕就是城管,也不会和人家犯冲,一向都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其中当然也包括管教。 在号中,管教就是天,哪个不长眼的犯人敢和管教叫板?与此同时,叶小来已经快速地和我说道:“飞哥,那帮家伙不仅安排号里的犯人对付我们,还有管教也隔三差五地拿我们出气!” 如果搁在平时,我是绝对不会和拘留所的管教叫板的,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自己说出口的话。总不能再吃回去吧?况且,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小来再挨打啊。 管教已经走过来,老鹰抓小鸡一般地揪住叶小来,说你没听见吗,给我出来! 叶小来虽然聪明绝顶。可是身体素质却不咋地,根本不是这孔武有力的管教的对手,只能乖乖就范。我硬着头皮,伸手拦住了那名管教,说兄弟,号里不能私自动刑吧? “私自动刑”这事,倘若放在我们山西,或是京城偏远一些的同州等地,那还情有可原;发生在潮阳这种地方,实在让人想不通了,这里可是全国最文明的地方了啊。 那管教却猛地一甩我胳膊,瞪着眼说:“哪里来的傻逼,给我滚一边去!小心老子连你一起收拾!”说完便又去抓叶小来。 我一下就毛了。不是我矫情,就我现在这个身份,哪里能容忍别人骂我傻逼?我梗着脖子,气息已经有些粗重,抓着管教的肩膀说道:“兄弟,给我一个面子。” “你他妈算哪根葱,给我滚开!” 管教一声大骂。终于放开叶小来,狠狠一棍子朝我削来,不过并没有打开电源开关。我一下抓住电棒顶端,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离开,还有机会。 “我去你妈的!” 管教直接扳动电源开关,但是不等他得逞,我便狠狠一脚踹出,他的人立刻倒飞出去,砰的一声跌落在号门外面。我走向门口,身子拦在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说你滚不滚? 那人跳起来,哇啦啦一声大骂,但是终究不敢再上来,而是撂下一句狠话,让我等着点,便返回去叫人了。我依旧站在门口,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整个走廊一片噤声,其他号子的人都凑到窗口看我。 “哥们,牛逼哈,连管教也敢打!” “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就连猴子都忍不住骂了起来,说左飞,你搞毛啊,好好的打管教干什么? 我说他要揍叶小来,我能眼睁睁看着? 猴子沉默了,说那你怎么办?殴打管教可是重罪,这回可真是出不去了。 我说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继续关着呗,反正打我兄弟就是不行。猴子说好,你牛逼,我就喜欢你这样仗义的哥们,不过提前说好,我可不陪你啊。 我说不用你陪,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猴子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守在门口,既没踏出去,也没返回来--踏出去等于越狱,我才不干那么傻的事。号里其他犯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叶小来也上来劝我,说飞哥,你还是别管我了,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我说没事,我说了罩你,就一定会罩你,今天有我在这,谁也别想动你一下! 就在这时,斜对面的号子里突然响起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左飞老弟,你着实叫我刮目相看,我大鱼在这里发誓,倘若我还有东山再起的那天,定要把我的地盘分你一半!” 猴子接着说道:“别吹这个牛逼,你先借我五块钱再说……” 过了一会儿,奔过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管教,有拿电击棍的,有拿橡胶辊的,我仔细看了一下,没发现有拿枪的,所以稍稍放心了一下。这些管教一哄而上,我则也不手软,缠龙手使出,砰砰啪啪将他们尽数揍翻在地。 这一下,所有号子的犯人都傻眼了,一方面佩服我的实力,一方面又觉得我指定完蛋了。有管教跳起来大叫,说反了天了,竟然连我们也打,非判你个十年八年的不可! 接着又喊:“退回去,退到里面,不然我开枪了!”终于有人把枪拿了出来。 面对着枪,我也并不害怕,但还是退了回去,接着说道:“你们要考虑清楚,是你们先动手的,我只是被迫正当防卫而已。这一切都被记录下来,就算将来上了法庭,也是对你们不利。” 有人骂道:“记录你妹啊,我们在进来之前,已经把监控全关掉了!”土呆引才。 我说是吗,你们回头看看。 管教们回过头去,只见斜后方的号子里,一只手机正从窗口伸出,朝我们这边录着像。接着,猴子又把头探出来,冲那帮管教打了个招呼,说哈喽,你们好呀,没想到京城的管教这么暴力,要是发给那些媒体不知会有多爆炸呢…… 进来号子当然不能使用手机,但是猴子总有办法带进来,这家伙还是个兼职魔术师,简直无所不能。 这支手机的突然出现,把一帮管教都得整懵了,在网络发达的现代,都知道这段视频扩散出去后会有什么后果,别说他们要丢饭碗,恐怕所长都难辞其咎。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有人立刻求起情来,除了向我道歉之外,还一再保证绝不会再打扰我们。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和官家的人做对,便摆摆手,示意猴子删除了视频。 管教们也不敢再行造次,千恩万谢之后,便把号门锁上,逃之夭夭去了。 叶小来自然激动无比,趴在窗口上喊大哥,你看到没有,这些就是我在山西时的朋友,是不是一个个都很能耐? 大鱼说是,你的朋友们都很厉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全部收了他们,只可惜我现在,唉…… 叶小来说不,就算您老现在依旧在位,也收不了他们,他们…… 叶小来还没说完,我便用眼神制止了他。 四周人多嘴杂,隔墙有耳,我也不想太高调了。叶小来会意,立刻闭上了嘴巴。大鱼问,他们什么?叶小来说没事,等我们出去后再慢慢说吧。 我把叶小来又拉回来,让他给我讲讲潮阳区的事。 虽说马杰已经有了一份蛮详细的资料,但是我觉得从叶小来的口中说出,应该又会不一样些。叶小来告诉我,潮阳区大佬挺多,林林总总有十来个,不过这边比拼的不是武力,而是各自身后的靠山。 靠山崛起,大佬也跟着崛起;靠山陨落,大佬也跟着陨落,大鱼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潮阳区这边大佬虽然挺多,但是最有名的也就那几个而已,一个叫老龟,一个叫螃蟹,还有一个叫海带。 听完这些名字,我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说潮阳区真有意思,整个一水世界啊。 叶小来又继续讲,说这次整治大鱼、安排管教和犯人收拾大鱼的,就是那个叫老龟的挑的头。老龟在潮阳区挺有威望,背后的靠山也大,其他大哥都唯其马首是瞻,螃蟹和海带也给他几分面子。 我点头,说明白了,你再给我讲讲叶嘉,我对他很感兴趣。 叶小来又给我讲了一通,但是总的和马杰所讲并无什么区别,就是说这人铁面无私、油盐不进,尤其最恨道上的人,视道上的人为眼中钉。 正说着,铁门突然又哗啦啦地开了,有管教在门口叫我,说左飞,出来一趟。 我看时间,还不到24小时,便说怎么,你们还不服气,想把我单独叫出去收拾一顿啊? 管教立刻讪笑着,说怎么会呢,是有人要见你。 我说谁? 管教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还保密啊,行,那我就去。不过可事先说好了,你们最好不要设套害我,我发起飙来可是很厉害的。 跟着管教出去,一直来到会客处,我推开门走进去,不禁吃了一惊,竟然是叶嘉。 叶嘉找我? 我坐下来,说叶局长找我何事? 叶嘉看着我,说你胆子不小,竟然连管教也敢打?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 我笑了两下,说叶局长真是耳目灵通…… 话没说完,我突然想起什么,又冷笑起来:“没想到啊,真是没有想到,一向号称铁面无私的叶嘉叶局长,竟然会是老龟的走狗!” 叶嘉面色一变,说你胡说什么?! 我说叶局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些管教和我之间的事,对他们极其不利,本不该汇报给你的……但是现在你却来了,只能说明一件事,安排人整大鱼和叶小来的,就是你! 1497 跟踪,小公主 这些事情,都是我在一瞬间想到的,并不说明我猜得都是对的,叶嘉也有可能通过其他方式知道--但是当我看到叶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时,我知道我猜对了。 叶嘉竟然真的和老龟是一伙的! 这和传闻中的叶嘉实在不太一样,难免让我觉得有些诧异。说好的铁面无私呢,说好的视黑道分子如眼中钉、肉中刺呢? 我看着叶嘉,摇着头道:“叶局长,您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您和其他局长不一样,是京城官场上的一股清流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唉……” “住口!” 叶嘉突然大吼一声,双目狠狠地瞪着我,像是恨不得将我的舌头剜掉一样。 我耸了耸肩,说叶局长,你和老龟合作,不如和我们合作…… 啪的一声,叶嘉突然拍桌而起,指着我说:“我永远不会和你们这种人合作,我看了你们只会觉得恶心至极!”说完。叶嘉便拂袖而去,将我一个人丢在了会客室内。 我冷笑一声,心想这叶嘉可是够装的,还永远不会和我们这些人合作,那他和老龟属于什么?最瞧不起这种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想当个好官,就做出样子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又有什么意义? 叶嘉走了以后,我也被管教带了回去。 24个小时很快过去,我们也要被放出来了。临走之前,我严重警告号里的人。不许他们欺负叶小来,众人自然口口声声答应。叶小来也不拘留几天,我便和他告了别,让他出来以后记得去找我们。 从拘留所出来,我便把叶嘉和老龟的事告诉了猴子,猴子也是蛮诧异的模样,说根据调查,叶嘉绝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真的和老龟有牵扯。背后势必不同寻常。 马杰马上说他会去调查清楚。 猴子说好,接下来兵分三路。马杰去查叶嘉和老龟的事,左飞去摸清楚小公主和仓天的事。 我说等等,不是兵分三路吗,怎么只有两路,你和黄杰、郑午干嘛? 猴子眨了眨眼睛,说我们当然还有其他事情,不过现在不方便说。 我立刻凑近猴子,说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去网吧玩游戏,你们几个就完蛋了! 猴子嗷一声叫出来,说你把我孙孤生看成什么人啦?!我可是当了爹的人,会干那种事吗?! 我也不搭理他,直接打了个车回海财去。我当然也对小公主的事情非常好奇,不知道她和仓天是怎么搅到一起去的,以及,她和仓天是什么关系? 怀揣着这些疑问,我径直来到海店的海店财经大学,刚给司机师傅结了钱准备下车,就看见小公主恰好出了校门,招手拦了另一辆出租车,不知道准备要去哪里。 我稍微犹豫一下,便收回拉着把手的手,说师傅,跟着那辆出租车。土夹记才。 司机师傅一看,说哟,跟踪女朋友呐? 京城的出租车司机都喜欢聊天,我也没当回事,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师傅说好嘞,就喜欢这种抓奸的活儿,走了!便一脚油门,跟车窜了出去。 跟了没多久,小公主便下了车,朝着一所公园走去,我也下了车立刻跟上。司机师傅也是个事逼,还关照我千万别冲动,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跟着小公主进了公园,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也一直没有发现我。 公园挺大,人也不多,小公主走到一座喷泉边上,找了一处长椅坐下,左顾右盼,仿佛在等着什么人。我就近找了处垃圾桶蹲在后面,正好能藏下我的身形。 我觉得自己像个猥琐男,但却不得不这样做。 瞪了一会儿,便有人走了过来,小公主也立刻站起,说大叔,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看到此人,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来人果然就是仓天!仓天的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九的样子,东洋人能长这么高真是不容易,脸上照旧蒙着那只黑色的铁面罩。 --也不知道那面罩下面,长着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因为我距离够近,所以能听到二人谈话,不像上次在大楼顶上用望远镜,就跟看哑剧似的。就听仓天说道:“你等急了吧,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二人便并排坐了下来,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样,看上去很熟络的样子。就听仓天说道:“你和左飞联系上了吗?”听到仓天突然提起我的名字,我的一颗心自然再次狂跳。 小公主说:“还没有,我没见他们到海财来。” 仓天点点头,说他们已经到京城来了,因为要到潮阳谋事,所以可能回来海店就少了,还是需要你主动联系。你和左飞的关系最好,你和他说什么,他都会相信的。 小公主低下头去,说我知道了。 仓天嗯了一声,又拍拍小公主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好。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有事再联系吧。 小公主立刻站起,说大叔,以后咱们有事电联就行,不用再见面了吧,我怕被人看到。 仓天摇了摇头,说电话不安全,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监听,还是见面最稳妥了。你放心吧,他们绝对不会发现咱们两个见过面的。总之,对付他们,一切都靠你了。 听到仓天这么笃定,我心里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他要是知道我就蹲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后,还不气得当场吐出血来? 仓天说完便离开了,而小公主又在原地坐了很久,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我现在已经确定,小公主和仓天真的搅到一起去了,而且还在为他做事,这个发现实在让我觉得难过。 为什么呢? 我蹲在垃圾桶后,不禁有些黯然神伤,真是想现在就冲出去问个明白,可我又怕打草惊蛇,断掉了这条线索。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慌慌张张地拿出来,赫然发现就是小公主打来的! 我和小公主离得不远,也就十几米的样子,我能听到她和仓天说话,她当然也能听到我的手机铃声。我慌慌张张地按了静音,而小公主已经听到动静,奇怪地朝我这边走来。 我握住手机,心想这或许就是天意,不如就此坦白了吧,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过来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姑娘,那是你的包吗?可别忘了拿啊。”是一位正在打扫卫生的清洁大妈,正手指着长椅上的一个包包。 小公主说了声谢谢,立刻返回去拿包,而我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扑向旁边的草丛,再次隐藏好了身形。小公主拿了包,又走到垃圾桶后看了一下,没发现人,方才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刚要站起,头顶就响起一个声音:“孩子,怎么谢我?” 我一抬头,发现竟是刚才的清洁大妈。我有点傻,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正怀疑这清洁大妈是何身份的时候,只见她一撕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竟是猴子! 我嗷了一声,一脚就朝他踹了过去,直踹了七八脚才罢了手,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猴子告诉我,他就怕我在面对小公主的事上犹豫不决,所以也跟着过来看看。 我耸耸肩,说郑午和黄杰呢? “他俩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我背靠着草丛,一屁股坐下来,说既然如此,仓天和小公主刚才的谈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也知道小公主确实是帮着仓天在对付咱们--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猴子也坐下来,说当然是将计就计,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看看小公主到底做什么幺蛾子,最好能反利用她一把。 我知道猴子会是这样的答案,这个黑四代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说可是,小公主是咱们的朋友啊。 猴子冷笑一声,说咱们把她当朋友,她把咱们当朋友了吗?三番两次地和仓天见面,还要帮着仓天对付咱们,这还将她当作朋友,岂不是脑子进了水么? “可我们毕竟没搞清楚是为什么。”我说:“万一小公主有难言的苦衷呢?” “那你可以问问她,看她会不会告诉你。”猴子决然说道:“我敢保证,她一个字也不会和你说的。你刚才没看到吗,两个人已经很熟络了,关系比咱们还好。” 我沉默下来。 猴子说好了,我知道小公主是你侄女儿,对你来说意义非同凡响。你要是不信邪,可以问问她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起来,小公主给我打了第二遍的电话。 “接吧。”猴子说道。 我接起来,说喂? 小公主说嘿,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我说刚才有点事情。 小公主说好,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个面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说好啊,我正准备回海财去,你在学校等我吧。 挂了电话,我看着猴子笑了,说我觉得,小公主会向我坦白一切的。 “但愿如此。”猴子说道。 1498 这是要整死咱们 和猴子分开之后,我便返回海财,联系了小公主,最后在校内的一家咖啡馆内见到了她。 小公主还是很漂亮,一见到我就笑了起来,说左飞。喝点什么? 我说随便咯,喝的上面我又不挑。小公主便随便帮我要了一杯咖啡,我也脱下衣服搭在椅背上,坐在小公主对面,说找我有什么事? 小公主已经点了一杯拿铁,一边用勺子搅动,一边笑嘻嘻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我说当然可以,我是你叔叔,什么时候来找我都行。小公主眨着眼睛,说真的啊,那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能不能找你?我说你不能换个时间找吗,非得那个时候来找? 小公主噗哧一下笑了,说好啦,不为难你了,我也没那么作。非要等婶子在的时候才找你。 看她笑了,我的心中一片柔情,回忆起我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并肩作战,不得不让人感慨万千。 这样的一个姑娘。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会背叛我们。 接下来,小公主又问了我一些猴子当爹的事,我也如实相告,甚至连仓天派人狙击四月的事也说了。小公主果然一脸惊诧,说仓天竟然如此恶毒! 我说是啊,我们和他打了很久交道,早已是水火不相容的局面。 我故意把事情渲染的很严重(实际上也确实很严重)。有我们没他,有他没我们的样子,以此来观察小公主的状态。 小公主果然义愤填膺,和我一起说着仓天的坏话,诅咒他不得好死之类。 我一看好像有戏,正准备问她和仓天的事,结果小公主突然话锋一转,说左飞,那你们准备怎么对付仓天。有没有什么好的计划? 我说没有啊,仓天很难对付。我们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小公主说这样啊,我倒是有个计划,你想不想听听? 我的一双手瞬间在桌下握成拳头。 显而易见,小公主这是在给我们挖坑,好去完成仓天安排的任务,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要提供什么计划--仓天是何等人也,我们这些纵横江湖多年的老鸟都拿他没有办法,小公主一个小女生会有办法? 我又不蠢,小公主在想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察觉到真相的我,心里自然觉得异常难过,还是无法接受小公主背弃我们的事实,可我面上还是装作饶有兴致的模样:“哦?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小公主说道:“仓天手下有四大战神,你知不知道?” 我说知道,分别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小公主点头,说是的,欲除仓天,必先干掉这四大战神,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要先杀掉这四人才行。之前我不是被仓天绑了一段时间吗,我发现他每个礼拜五都会出门,一整天都不在房里。如果趁这个时间干掉四大战神,便如同剪掉了仓天的羽翼,日后再对付起他来,必当事半功倍! 我说思路不错,可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不是这四大战神的对手。 小公主说这个好办,这四大战神皆是练气之人,而且修炼方法和别人不同,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会进入“假死”状态,倘若在这个时间攻击他们,轻而易举! 我看着小公主,说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小公主笑了一下,说那是当然,好歹在流水巷呆了一段时间呢。 我叹了口气,说马杰和你被绑的时间一样,知道的却远远没有你多。这么看来的话,他还真是个废物啊。 小公主别这么说,是他没机会听到这些而已。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说到这里,咱们不如进行一下上次的话题--你在星火总部,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中途,马杰曾经逃离出来,看到仓天进入了你的房内,和你聊了很久,似乎有事相求于你?” 说到这个,小公主的眼神一下慌乱起来,说没、没有啊。 之前我们只问她在星火总部经历了什么,并没说马杰曾看到仓天在她房里聊天,如此猝不及防地问起,难怪她会如此慌乱。而我步步紧逼,说小公主,马杰亲眼所见,岂会有假?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是不是仓天知道了你什么秘密,有此事情来要挟你? 我希望小公主能如实向我们说来,那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救。 否则,将万劫不复! 小公主慌乱了一下,立刻淡定下来,说左飞,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就是。 我说好,我洗耳恭听。 小公主呼了口气,说仓天啊,他看我长得漂亮,便想让我做他情人。当然,我直接便回绝了他,不过他还是对我纠缠不休,并且对我说了很多事情,像他每个周五会出门,还有四大战神的练功方法,都是他告诉我的! 我说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早点说? 小公主一脸委屈,说这种事情,我一个女孩子,哪里说的出口?左飞,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小公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是我的心里却越来越寒,因为我知道她在撒谎--男人最了解男人,仓天在看向她的时候,完全没有**之心,而是充满了来自长辈的温情和宠爱。 我们几人都是老鸟,一眼就看得出来。 所以,这显然是小公主临时现编出来的谎言。 说实话,我很难过,特别难过,我知道我和小公主之间,是彻底完了。在她心里,无论是我,还是风大帅,似乎都没有一个仓天重要。 为什么? 我真想当场戳破她的谎言,再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可是看到她那张努力在欺骗我的脸,又丧失了一切想要寻根究底的信念。罢了,就当我从来不认识她吧。 “左飞,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小公主认真地看着我。 我呼了口气,说不知道,还要和猴子他们商量一下。 小公主点着头,说我觉得吧,你们一定不能轻易错过这个机会! 接着,我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上面,一方面回忆我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一方面追忆血麒麟和风大帅的友情,以及我们并肩作战、铲除海店那干大佬、终于大仇得报的辉煌…… 我这么做的用意,当然是想以此来唤醒小公主心里的良知--我们大家都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挖坑陷害我们? 但是自始至终,小公主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反而还在不断劝着我们去流水巷袭击四大战神。 我的心凉了,彻底凉了。 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小公主那张充满欺骗的脸,只得借故告辞,出了门便直奔网吧,一头扎到游戏里面…… 这一玩,便玩的昏天黑地,不知道白天和黑夜,只是不停地砍怪、砍怪、砍怪…… 我天生喜欢交朋友,也很用心地去对待每一位朋友。猴子不止一次地夸我是个优秀的草鞋,朋友遍天下、人脉及四方,而且个个是铁哥们,可以拿命去换的交情,我也经常为此而感到骄傲。土状尤弟。 所以可想而知,小公主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她亲手毁掉了我最骄傲的东西…… 她让我觉得,原来我做人做的是如此失败! 我不知道自己在网吧呆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两天,又或者是三天。这点事情当然击不倒我,但还是让我觉得非常难过。最后,是猴子找到了我,他站在我的身后,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话。 “你技术这么菜,别坑你队友了,他们真是我见过的最可怜的人。” 我笑了出来。 猴子这个王八蛋啊。 我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摘下耳朵上的耳机,跟着猴子出了网吧,来到旁边的一家面馆,大快朵颐地吃了一番。当然是我自己掏的钱,猴子这抠逼不可能帮我付的。 猴子一边抽烟一边说道:“左飞,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把小公主当朋友看,她却把你当傻逼耍,这种事放谁身上也不高兴。我以前也碰过和你一样的事,那是我在新香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哥们。 --我是真把他当哥们看,可他却老是耍心机骗我,三番五次地跟我借钱,而且还不还我,我心里难过死了……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还是咋地?” 我说行了,你别编段子哄我开心了。 “成,小公主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我把之前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猴子咂着嘴巴,说行,小公主真行,这是要整死咱们啊…… 猴子说的没错,倘若我们真的听了小公主的话,信了什么四大战神会进入“假死”状态,傻了吧唧的跑去偷袭人家的话……恐怕会遭到团灭吧。 而这也正是仓天的用意,他不能主动杀掉我们,但若我们自己攻上门去,他出于“正当防卫”而杀掉我们,将来和魏老也好有个交代。 仓天用心之毒、可见一斑。 而最让我们觉得伤心的,还是一心想要我们入套的小公主。 1499 叶嘉,老子和你拼了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三次加更 小公主…… 唉,不说她了,平白地叫人心里难过。我问猴子,现在要怎么办? 猴子看着我,说依着咱们以往的手段,倘若有人要这么害咱们。咱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必以十倍还之…… 我立刻拒绝了猴子的提议,说她可以无情,咱们不能无义。咱们既已知道她的用意,那不跳她这个坑就是,以后也离得她远远的,不让她参与到咱们的计划中来。 猴子耸耸肩膀,说好,你说了算。 “那我们就走吧。”猴子站了起来。 “去哪儿?” “去潮阳,见叶小来和大鱼。” 叶小来和大鱼出狱了,一出来就立刻联系了猴子,然后猴子又来叫我,一起到潮阳去。我问猴子,黄杰和郑午到哪里去了?猴子说你不用管他俩,他俩自然有他俩的事情要办。 到了潮阳,我们赶到一所商场的地下车库。见到了呆在某个板房里的大鱼和叶小来。大鱼的势力分崩离析,产业也被人抢的差不多了,又为了躲避道上的人,只好暂时藏在这里。 我见到大鱼,便知道了他为什么要叫做大鱼。一双眼睛真是大的离谱,像金鱼眼睛似的,他不该叫大鱼,应该叫大金鱼。大鱼一看到我和猴子,便立刻站起来打招呼。 他和猴子已经是老熟人了,和我却还是第一次见面。他恭恭敬敬地握着我的手,说飞哥。你好,我刚听叶小来说了你们的事情,没想到你们的来头竟是这般大……先前真是冒犯了,竟然想收你们,真是对不起。 我连忙说没事没事,不知者不为过嘛。 猴子说嘿,你光叫他飞哥,我呐? 大鱼立刻回过头去,叫了一声猴哥。 猴子说少废话。先给我拿五块钱再说。大鱼立刻去摸口袋,摸出来一茬子的钱。约莫有个几千块,一股脑地交给猴子,说这是我剩下的所有积蓄了。猴子本来是和他开玩笑,谁知他竟然来真的,连忙摆着手说哎呦,拿回去吧,我要你的钱干嘛? 大鱼推让了几下,也就罢了,但是姿态始终低三下四,一点都看不出曾经是个叱咤京城的黑道大佬。可见境遇这东西真是,很能改变人啊,就包括一向意气风发的叶小来,此刻也是萎靡不振的,身上衣服都脏兮兮的。 趁着猴子和大鱼说话,我便扛了叶小来肩膀一下,说嘿,单手兵团的第一智囊,可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叶小来叹了口气,说飞哥,可别笑话我了,我现在都落魄成这样了。你信不信,我一出去,就立刻会被人打? 我说那又怎样,只要你的脑子还在,在哪里吃不上一口饭? 叶小来却摇着头,说飞哥,单有脑子可不行,还得有人啊……土状扔扛。 我说怎么,我们几个不是人啊?还有我们在另外五大城区的势力,不是人啊?叶小来还是摇头,说飞哥,现在叶嘉盯你们盯的紧,其他城区的势力肯定进不来的。 我说那又怎样,就我们几个,也能敌百万兵! 叶小来这才正色起来,说飞哥,实不相瞒,我和我大哥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商量事情。 我说废话,我和猴子过来也不是为了吃饭的。 旁边的猴子抓着大鱼的手,说老兄,你给我钱,不如请我吃顿饭…… 我把猴子拉过来,然后冲不知所措的大鱼说道:“他就是个傻逼,你别搭理他--来吧,咱们说说,你们现在想怎么样?” 大鱼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叶小来则成了代言人,讲了一下他们的想法。 叶小来告诉我们,大鱼的势力现在分崩离析,已经遭遇全面瓦解,但是还剩着十来个铁杆兄弟。大鱼本来想靠着这些兄弟东山再起,但是起了几回都没起来,不仅遭到其他大哥的打压,就连叶嘉都隔三差五地抓他一回,十天半个月地就往拘留所住一次。 这人倒霉了啊,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就连以前那些上赶着巴结大鱼的小混混,现在都敢冲着大鱼指手画脚、耀武扬威了。 这次从号里出来,大鱼表示受够了,不准备东山再起了,想和那干家伙同归于尽!为此,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从外城搞了十来条枪,有长枪、短枪、猎枪、冲锋枪,个个都是真家伙。 而叶小来却不同意。 叶小来是军师,自然要更理智些。他认为,留得青山在,便不愁没柴烧,只要大鱼还活着,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即便现在苦了一点,但是只要熬过这段黑暗,就一定会迎来光明。 而且,现在我们几个也来京城了,叶小来认为,可以依附我们的力量,达到报仇和东山再起的目标。但是大鱼认为,就潮阳区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不管用,还是执意想拼个鱼死网破。 于是,大当家大鱼,和二当家叶小来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所以,叶小来便把我们叫来,希望我们能说服大鱼。 我们都觉得叶小来说的不错,大鱼现在苦是苦了点,但是只要撑下去,总有能看见希望的时候嘛。猴子正欲开口相劝,大鱼直接摆手,说哥几个,我知道你们都是人才,也知道你们在京城创下的丰功伟绩,可潮阳真的不比别地,这里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你们还是外地人! 猴子笑了起来,说大鱼老哥,我们进海店区前,有人和你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可是你看现在,海店也是我们的地盘,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就不能对哥几个有点自信吗? 大鱼愁眉苦脸,说我不是对你们没有自信,而是你们现在根本插不进来--我就问你,叶嘉那关,你们准备咋过?叶嘉现在可是视你们为眼中钉了,公开放出话来,绝不允许你们跨进潮阳半步! 猴子摊开手,说我现在不是进来了? “他说的进来不是这个意思……” 大鱼摇摇头,意识到猴子是在开玩笑,便不继续说下去了,猛地从屁股下面拉出一个大箱子来,又单手一提,箱子盖便打了开来--里面放满了枪,各式各样的枪! 大鱼拿出一把冲锋枪来,啪啪地拍了两下,说实话告诉哥几个吧,我现在谁都不信,就信这个家伙!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老龟、螃蟹那帮王八蛋全部轰死! 对了,还有叶嘉,老子也想弄死他! 我把这些人全弄死了,然后就爱咋咋吧,反正老子是名垂青史啦! 显然,大鱼已近癫狂,我们几个谁都劝不住了,叶小来也是一脸无奈的神色。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冷冷响起:“想弄死我?不妨来试试啊!” 哗--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竟然是潮阳区的公安局长叶嘉走了进来! 叶嘉一脸冰冷地站在门口,看看大鱼手里的枪,又看看大鱼屁股下面的箱子里面的枪,接着又挨个扫过我们几个,说怎么样,这回算人赃并获吧? 与此同时,外面又冲进来十几名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警察,团团把我们几个给围住了。 我的脑子一阵阵眩晕,靠,关我们什么事啊? 猴子立刻叫了起来:“这些枪可不是我们的,是大鱼一个人的!” 我吃惊地看着猴子,虽说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这么直截了当地喊出来,也太显得有点不够意思了吧?不过猴子一点没觉得惭愧,反而越发振振有词:“不关我和左飞的事!” 叶小来也吃惊地看着猴子,而大鱼则笑了起来,说看,这就是你找来的好朋友! 叶小来说猴哥,你…… 猴子一摆手,说别叫我哥,叫我啥也不好使,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和我们无关,就是和我们无关! 叶小来一脸难过的模样,而我却稍稍心安起来,以我对猴子的了解,这家伙的表现如此反常,肯定还有其他安排,所以我反而不着急了,静静地看着猴子装什么逼、演什么戏。 我知道,大鱼却不知道。 大鱼冷笑一声,说没错,叶局长,这些枪都是我的,和他们几个无关! 叶嘉却是不信,说你说了不算,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你们四人都在这里,而且还有一箱子枪……呵呵,这么多枪,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知不知道要判多少年? 我告诉你们吧,按照刑法规定,至少十到二十年!这里又是京城,更是罪加一等,嘿嘿,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各位! 把他们抓起来! 叶嘉一声令下,四周的警察一哄而上。 然而就在这时,大鱼突然把枪举起,口中大吼:“叶嘉,老子和你拼了,你他妈去死吧!” 这家伙疯了,竟然真的去抠动扳机。 枪杀公安局长,那就不是把牢底坐穿,而是可以当场击毙了! 说时迟、那时快,空中突然闪过一刀金光,金銮刀“飕”的一声穿了过去,径直穿透大鱼的手掌。大鱼“啊”的一声惨叫,冲锋枪便跌落在地。 1500 泪水,如大雨滂沱 就在猴子一刀射穿大鱼的手掌时,众多警察也一哄而上,瞬间便把大鱼压倒在地。大鱼哇啦啦地挣扎着,但还是扛不住众多警察的围攻,很快便败下阵来,被压得动不了了。 猴子则在一边卖好。说叶局长,我干得不错吧?我可救了您老一命。 然而叶嘉完全不领情,反而冷笑一声,说把他们几个都抓起来!其他空着手的警察便围拥上来,将我们几个也压倒在地,我和猴子都没反抗。此时,大鱼终于怒了,口中胡乱大喊:“他们和我是一伙的,枪支人人有份!” 猴子则骂起来,说你个老不要脸的,还想栽赃我们不成?我们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叶局长,您可要相信我啊,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土木大号。 眼看着就要发展成狗咬狗一嘴毛的场景,我都看不下去了,说猴子你消停点吧。猴子切了一声,又骂我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叶嘉见局势控制住了。便一摆手,让众人押着我们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猴子突然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我正揣摩他这个动作的含义,便见他突然挣脱了左右的束缚。接着两记手刀同时斩出,身边的两个警察便齐齐栽倒在地。 我吃了一惊,浑没想到猴子会突然动手,我们可是从来不和警察做对的啊!上次在号子里,我打了十多个管教,那已经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猴子现在居然打起刑警来! 但是打就打了。我不可能还去深究原因,也明白过来猴子刚才给我眨眼睛的用意。眼见着猴子已经斩向旁边的第三个警察,我也立刻出手,先挣脱两边束缚,然后双手齐齐做刀,斩向四周的警察。 猴子的动作最快,如奔雷闪电,在狭小的板房里闪转腾挪,刹那间便有七八名警察跌倒在地。我的动作也不慢。跟在猴子身后查缺补漏,将剩下的一干警察全击昏了。 这些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所用时间不过十几秒钟,这些警察连枪都来不及举起,便纷纷跌倒在地了。待走在最前的叶嘉反应过来,立时掏出枪来想对付我和猴子的时候,我当机立断地一闪而上,伸手抓住了叶嘉手中的枪管,然后用力一拧,枪管便成了废铁一块。 叶嘉纵然身经百战,见到这副情景也有些吃惊,一边后退一边指着我们说道:“你们想干什么?连警察也敢袭击,我警告你们,立刻抱头蹲在地上,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别说叶嘉,就是大鱼和叶小来都傻了,完全搞不懂我和猴子在搞什么鬼。其实我也是一头雾水,只得看向猴子,而猴子走过去,身手勾住叶嘉的脖子,说叶局长,你不要紧张嘛,我不是袭警,我只是让你的兄弟们暂时睡一会儿,这样才方便咱们做交易呀! 叶嘉的神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说休想,我不会和你们做交易的。还有,放开我! 叶嘉猛地把猴子的胳膊甩开,再次命令我们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又恢复了一名公安局长该有的气势和威严。只是,我们都没听他的话罢了,猴子笑嘻嘻说道:“叶局长,大鱼刚把枪拿出来,你就带着人冲上门来,知道自己为何动作那么快吗?” 叶嘉冷笑一声,说当然是因为有人举报了你们,潮阳区内的任何犯罪行为,都逃不过潮阳区群众的雪亮眼睛! 猴子说错了,大鱼做事小心翼翼,没有任何潮阳区群众看见。你之所以接到报案,那是因为我举报的。 “你?!” 叶嘉吃惊不小,大鱼和叶小来也吃惊不小,就连我都有些傻了,越发搞不明白猴子到底想做什么。 “对,就是我。”猴子摸出自己的手机,冲叶嘉晃了一下,说道:“你手机上接到的那条举报短信是我发出来的,就在十分钟前,持枪可是大案,所以你才会亲自带队过来,没有错吧?” 我晃了一下猴子的手机屏幕,果然看到短信界面上有条已发短信,正是举报大鱼私藏十多支枪的内容,还附上了详细地址,难怪叶嘉会这么快的包围上来。 看着这条短信,叶嘉的眉头微微皱起,而大鱼则破口大骂起来,说猴子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连带着叶小来也一起骂了,说他脑子进水了,才会把这种人介绍过来。 到最后,他连山西人也一起骂,说山西人都是下三滥的玩意儿。 直到这时,猴子终于听不下去了,走到大鱼跟前,一手刀下去,将他也劈昏了。接着,猴子又走到叶嘉跟前,说叶局长,现在你信了吧? 叶嘉沉默一番,说你举报有功,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了。 “不。”猴子说道:“我叫你过来,是想和你做交易的。” “我不会和你做交易的。”叶嘉依旧斩钉截铁。 “你还没有见过我的见面礼,别太急着做决定。”猴子说完,便拍了拍手。 啪啪。 两下清脆的声音响起,我们几人都看向门口,但是并没有什么东西进来。 “哦,抱歉,暗号错了。”猴子又吹了两声口哨。 这回,门才终于开了,别说叶嘉和叶小来,就连我,都忍不住侧头望去。第一个进来的是郑午,郑午手里抓着一个人,被他“砰”的一声摔在地上,那人一动不动,口鼻处皆有鲜血流出,而且浑身上下有好几次凹陷,显然是被郑午的重拳砸进去的,骨头都不知断了多少根,显然已经死了。 接着,黄杰也走了进来,黄杰手里也抓着一个人,和郑午一模一样的动作,也是“砰”的一声扔在地上。这人更惨,浑身上下都是不规则的刀伤,歪歪斜斜、十分难看,一看就是回龙刀造成的。 而且黄杰似乎有意折磨他,故意多砍了数十刀在不致命的部位,力度也有所克制,方能保持尸体的完整性--当然也是一个死的。 猴子和黄杰这几天不在,显然就是杀这两人去了。 我不知道死的这两人是谁,但能猜得出猴子说的见面礼,就是这两具死尸。 将两具死尸送给潮阳区的公安局长?! 这两具尸体就倒在叶嘉脚下,猴子笑眯眯地看着叶嘉,说叶局长,怎么样,还满意吗? 叶嘉沉默不语,脸上也面无表情,唯有一双手却在微微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激动,反正不可能是恐惧--两具尸体,怎么可能吓得倒公安局长?! 黄杰和郑午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嘉。 黄杰说道:“叶局长,为了搞定这两个人,我和我兄弟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呢--你应该知道杀这两人该有多难吧?” 郑午说是啊,为了杀这两人,我们兄弟差点把这条命给搭上。 叶嘉还是沉默不语,可是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起抖来。 我实在不知地上这两人是谁,为何会让叶嘉有如此大的反应?还有,猴子为何要将这两具尸体当作见面礼?太多的疑问在我脑中闪现,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又不方便去问猴子。 我看向叶小来,叶小来竟也是一脸吃惊的面容。 我悄悄问他:“小来,这两人是谁?” 叶小来更加吃惊:“飞哥,你不认识他爹?” 我疑惑了,说他俩又不是我爹,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们? “不是。”叶小来解释:“但凡在潮阳区混的,没有不认识他们俩的!他俩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螃蟹和海带,潮阳区赫赫有名的大哥,地位和势力仅次于老龟!天,杰哥和午哥竟然杀了他俩……” 我的心中也是一凛。 以黄杰和郑午的实力,杀掉任何人都不足为奇,什么螃蟹、海带的,当然都不在话下。可是,这两人现在却是杀不得的,因为他们背后的人物,还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 就像我们在海店的时候一样,什么老胡、狗王的,我们根本不看在眼里,但是只有干掉了李无策,才能去杀掉他们。这是顺序,也是规则,方才万无一失。 现在…… 我们连潮阳区都没正式跨进来,竟然就杀了螃蟹和海带,可想而知,会掀起多么大的风浪,这样真的好吗?! 而且,猴子还把死人带过来放到叶嘉面前--这是做什么,挑衅么?! 在公安局长面前,杀掉他辖区内背景过硬的大佬,事后必然会有大佬向他施加压力,责令他尽快破案--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那么,叶嘉现在的颤抖也就能解释清了,他是在愤怒! 我好奇地看向猴子,实在不大明白,挑衅一位公安局长,真的好么?而猴子却无动于衷,依旧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叶嘉,就好像在等着他嘉奖自己一样,就好像他这见面礼有多了不起一样。 就在我以为叶嘉要大发雷霆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我无比震惊起来。 叶嘉突然双膝一弯,跪在了我们几个面前。 “谢谢。”他的泪水,如大雨滂沱。继而,又嚎啕大哭起来。 1501 从此,两不相欠 曾经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出了名的难缠和铁面无私,且多次放话严禁我们进入潮阳区的公安局长叶嘉,此刻,却在我们面前跪了下来,并且嚎啕大哭。 叶嘉哭得像个孩子。眼泪和鼻涕一起倾泄出来,完全让人想像不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是看到两具尸体,叶嘉就哭成这副模样,而且还跪在我们面前说谢谢,我好像猜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显然,多年前,当叶嘉还是一名小刑警时,死去的妻子和孩子,就是螃蟹和海带做的。 惨绝人寰啊。 我猜到了,一向以智商见长的叶小来当然也猜到了,他站在我的旁边,说飞哥,我可真是服你们了…… 我这才想起,前几天才在号子里吹过牛逼,说迟早要让叶嘉也给我们跪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这个目标。可见马云说的没错。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要实现了呢? 叶嘉还跪在地上呜呜地哭着,看来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多年,虽然他是公安局长,可是面对背景、势力强大的螃蟹和海带。他也无可奈何。 猴子蹲下身去,和叶嘉平起平坐,他用手拍着叶嘉的肩膀,说叶局长,老龟办不到的事,我们来帮你办了,以后别相信那个家伙。他只是诓你的。 猴子这一句话,我又明白过来--叶嘉之前之所以帮老龟做事,恐怕就是老龟答应了他,会帮他收拾螃蟹和海带。但是显然,老龟只想利用叶嘉而已,在黄杰和郑午动手杀人之前,螃蟹和海带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而这一切,自然是马杰查出来的。 猴子说的没错,大家各有各的在忙。黄杰和郑午的实力虽然远超螃蟹和海带,但是想杀一位京城的大佬也没那么容易。 屋子里面一地昏倒的警察。这样才方便黄杰和郑午将螃蟹和海带的尸体提进来。猴子将叶嘉扶起,说叶局长,我的见面礼怎么样? 叶嘉擦擦脸上的眼泪,并未着急说话,而是回头看了一下螃蟹和海带的尸体,又沉默良久,说道:“我想他们死,已经想了很多年,可我却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现在看到他们死掉,心里当然开心,也很谢谢你们。可是,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物,死掉之后恐会引起轩然大波,你们……” “没事的叶局长。”猴子直接说道:“我这两位兄弟下手干净的很,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所以只要把尸体处理干净,在外人看来,螃蟹和海带只是突然失踪而已,暂时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你们能处理干净么?” “当然。”猴子耸耸肩膀:“我们专业就是干这个的。叶局长,请问一下,有了这两份礼物,我们现在可以进入潮阳区了么?” 叶嘉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你们杀了人,本来是触犯法律的,而且又被我亲眼所见……按理来说,我身为公安局长,应该把你们都抓起来才对,但是鉴于你们杀的都是我的仇人,此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从此两不相欠!还有,你们可以进入潮阳区内,也可以去做一些事情,但是休想获得我的帮助。” 我一听这话,心里便有了火气,这叶嘉可真有意思,他憋了这么多年的仇,我们帮他给报了。这么大一份人情,他连个谢谢也不说,竟然还好意思说两不相欠? 还让我们以后有事不要找他?! 这不是拔**无情吗?! 忙活了这么半天,我们就获得了一张进入潮阳区地下世界的门票而已?一位公安局长,对我们的作用可是很大的,他要是不帮我们,那我们还玩个屁啊是吧? 不料猴子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笑眯眯地说:“那就谢了,叶局长!” 竟然还谢他?土木序才。 叶嘉一摆手,说行了,赶紧把人都弄走吧,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看见! 靠,还真好意思啊! 猴子继续说道:“叶局长,我还有一事相求……” “不行!”叶嘉斩钉截铁:“我已经说了,休想我会帮助你们!” “这件事很简单的,不妨听我说完。叶局长,以后可不可以,别再为难大鱼和叶小来?他俩已经够倒霉了!” 叶嘉沉默片刻,便说可以。 当然可以,他整大鱼和叶小来,本来就是为了帮老龟的忙,好让老龟帮他收拾螃蟹和海带。现在螃蟹和海带已经死翘翘了,自然也就不用再帮着老龟了。 “那就谢了。” 猴子先冲叶嘉拱了拱手,又冲郑午和黄杰一摆手,二人立刻将螃蟹和海带的尸体提起走了出去。而我,也提了还在昏厥中的大鱼,和叶小来一起跟着猴子出了门。 门外有辆面包车,我们几人上了车子,螃蟹和海带的尸体就塞在座位下面。出了地下车库之后,车子兜兜转转,便来到一座火葬场,猴子似乎已经和里面的工作人员说好,直接进去烧了螃蟹和海带的尸体。 推到焚尸炉里之后,不一会儿,这两位名震潮阳的江湖大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变作空中的一道黑烟,而且外界还暂时得不到消息,真是为他们感到悲哀啊。 不过,两位大佬同时失踪,肯定也隐瞒不了多久,恐怕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查到这间火葬场来……所以,我们也该加快速度了,在潮阳区的势力碾压我们之前,尽快成长起来。 站在火葬场的门外,叶小来说道:“猴哥,我真服了你,就这样搞定了叶局长。我一向自诩聪明,可是和你一比,好像就变得笨了许多。” 我说叶小来,你别拍马屁啊,那叶局长哪里被搞定了?你看看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来以后再想找他,恐怕还是很难。 叶小来却摇摇头,说飞哥,咱们再去找叶局长,他肯定会帮咱们的。 “为什么?” 叶小来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人生四大铁?” 我说听说过啊,人生四大铁嘛,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是说一起干过这几件事的,就容易发展成铁哥们,那和叶局长有什么关系? 叶小来笑了起来,说叶嘉身为公安局长,眼睁睁看着咱们杀人,却因为私利而无动于衷……这就算是“一起分过赃”了,倘若事情曝光出来,他哪里干得下去?咱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咱们有事,他是不会不帮的。 叶小来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猴子则看着叶小来,说军师,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叶小来摇摇头,说在猴哥面前,我哪里敢造次啊。 猴子说没关系,你尽管说,我听听你的想法。 叶小来这才畅所欲言起来,说我觉得吧,咱们应该好好利用叶嘉这层关系,就拿螃蟹和海带的事威胁他,让他给咱们做事情!他要是不做,咱们就把这事曝光出来,让他这局长做不下去! 猴子却摇摇头,说以叶嘉的秉性,倘若你威胁他,只会激得他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而已,所以你的主意只是下下之策。我倒认为,应该和叶嘉保持良好的关系,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咱们卖命。 …………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几人便坐在了叶嘉的办公室里。 叶嘉坐在办公桌后,我们几人坐在沙发上,大鱼还在昏迷之中,被我们放在了沙发旁边的地上。呃,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睡这么久,莫非是太劳累了? 在我们面前,有几杯升腾着袅袅白气的茶。 “不是说了两不相欠,为什么还来找我?!”叶嘉的声音中依旧充满了冷酷。 “因为我们想和叶局长交朋友啊。”猴子也依旧笑嘻嘻的。 “我说过了,没门儿!别以为你们帮我杀了……” “哎……”猴子立刻打断了叶嘉的话:“叶局长,那件事已经成为过去,你可是假装没有看见的,可不可以不要再提?” 叶嘉冷冷地看着猴子,沉默不语。 猴子继续说道:“叶局长猜得没错,我们这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但并没有拿过去的事要挟你的意思。叶局长可不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听我慢慢道来?” 叶嘉沉默了一阵子,方才说道:“你说。” 这点面子,叶嘉还是要给的。 猴子便继续说道:“我们为什么想来潮阳区,想必叶局长已经很了然了。不错,我们是想进入地下世界,继而掌控整个地下世界,我们已经拿下其他五座城区,没道理会放过潮阳区的,而想在这里发展,就必须要得到您的支持。” “不行。”叶嘉斩钉截铁。 “嘿嘿。”猴子笑了几声:“叶局长不想听听我的条件吗?” “你就是搬来一座金山,也休想打动我。”叶嘉和传闻中一样油盐不进。 “可是我提出的这个条件,我敢保证,叶局长您,绝对不会拒绝!” “哦?” 听到猴子如此笃定,叶嘉反而来了兴趣:“你说说看,有什么条件,是我无法拒绝的?” 1502 条件,野心,计划 为129000金钻加更 就包括我,也忍不住起了好奇心,究竟什么条件,能让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叶嘉选择和我们合作?这个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无情,老婆和孩子的大仇得报,他也只是跪了一下。便声称和我们两不相欠了。 叶嘉心中的最后一根刺已被拔除,只有盔甲而没有软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心的? 猴子却是自信满满,张嘴说道:“我们会让潮阳区的治安变得更好。” 叶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别逗了行吗,潮阳区的治安已经是全国最好的了! 叶嘉这话说的没错,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距离华夏政府核心最近的地方,什么偷盗、抢劫、杀人案件,不敢说绝对没有,但是绝对全国最低,一年也发生不了几起! 而且发生一起,严打一起! 最混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潮阳区的地下格局已经形成,这边的大佬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的生意做着,轻易不会发生冲突,更不会影响到老百姓。 所以,潮阳区一片歌舞升平,声称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并无夸张。 “还可以更好。”猴子直言不讳地说道。 “怎么更好?”叶嘉冷笑。 “叶局长。”猴子认认真真地说道:“如果这里的治安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好,潮阳区群众也就不会名扬天下了。”土斤肝亡。 “……”叶嘉竟然一时无语。 “而潮阳区群众之所以名扬天下,乃是因为多起明星吸毒案件就是发生在这里,遭到群众举报之后,迅速被公安机关抓捕--听上去是不是很向上很正面很有积极意义?可你真的没有想过,这些毒品是从哪里来的吗?那些港台明星的毒品,难道能突破机场的安检?” “……”叶嘉不说话了。 显然。身为潮阳区公安局长的他,当然知道这些毒品是从哪里来的,只是他无可奈何而已。 猴子继续说道:“在潮阳这个地方,毒品竟还如此泛滥,叶局长,您怕是难辞其咎啊!” 叶嘉握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张脸显得极其刚毅,而又愤怒:“如果我能干掉他们。就绝对不会等到今天!” 猴子笑了起来,说这就对了。叶局长。如果你真想做个好官,那就应该想方设法地禁绝这里的毒品,而不是麻醉自己,欺骗自己,说这里是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 叶嘉哼了一声,说如果我有办法,早就全面出击了!那些家伙,后台一个比一个硬,我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只能拿那些没有任何背景的明星出出气了! 猴子一抚掌,说这就对了,如果您肯和我们合作,待我们完全取代老龟等人之后,保证全面禁绝这里的毒品,那些小偷小摸也一并全处理掉,让潮阳区真真正正地成为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如何? 叶嘉看着猴子,说你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猴子依旧保持微笑,说那是因为我们有这个实力。 听了这句话,我也忍不住挺起胸膛。猴子说得没错,我们绝对有这个实力。不过,在猴子说这番话之前,我对他的计划一点都不了解,没想到他竟然不声不响地就铺好了路。 不愧是黑四代啊,我都已经跟了他快五年,但好像仍旧拍马都追不上。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有大鱼的呼噜声忽起忽落,这个家伙到底还要睡到多久? 半晌,叶嘉才突然说道:“有趣,真是有趣,我对你们越来越感兴趣了。好,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你先说说,你准备怎么办?那些家伙在潮阳混了这么多年,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螃蟹和海带虽然死了,但是以他们背后之人的能力,想必很快就会查到你们身上。” “所以就需要叶局长配合我们。” 猴子抬起头来,缓缓说出了他的计划…… 叶嘉听的很认真,一边听还一边点头,并不时点拨、赞赏两句。到了最后,这位黑面局长竟然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拍手说道:“堪称完美的计划。不过我还是想知道,突破口在哪里?” “在这里。” 猴子站起身来,一直走到沙发边上,然后蹲下身去,轻轻拍起了大鱼的脸,说大鱼,醒醒! 大鱼终于醒了,然后一跃而起,惊恐地看看四周,说我这是在哪里? “在叶局长的办公室。” 大鱼回头看向办公桌后的叶嘉,脸上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神色来。叶嘉则板着脸,说道:“大鱼,那批枪我没收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你不许再动这个东西!” 大鱼一脸迷茫的神色,慢慢扭向我们,说道:“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离开公安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大家都是一天没吃饭,所以找了一家专做鸭血粉丝汤的饭店,坐下来慢慢吃、慢慢聊。京城是一座极其包容的城市,外地人很多很多,所以外地的饭店也很多很多。 猴子也将计划一股脑地告诉大鱼,大鱼默默地听着,最后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在吃饭的过程中,小公主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但是我想了想,没接,挂了。吃饱喝足之后,猴子端了杯酒,说那好,就预祝咱们马到成功。 大家碰杯,一饮而尽。 出得门来,看着潮阳区繁华的夜景,大家都是各有一番感慨。我们在京城打拼了快一年,这是最后一座城区了,想想时间过的还真快啊,到现在我们都记得刚到同艺报道的时候…… 一晃眼,一年都快过去了,从夏天又到夏天。 那天晚上,我们在潮阳区溜达了很久,这个地方现在还不属于我们,但是迟早会属于我们。中途,还有不知被那股势力派过来的混子还想找大鱼和叶小来的麻烦,但是被我们三拳两脚就给打跑了。 大鱼感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说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痛快淋漓过了。 “这就叫痛快淋漓?”猴子大笑起来,说好日子还在以后呐! 大鱼用力地点头。 我们在潮阳没有落脚点,也不想到大鱼临时找的破屋子去住,便准备回海店去,想让大鱼和叶小来和我们一起回去,但是被他们给拒绝了。大鱼说,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潮阳,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地盘拱手让给别人。 哪怕是被人打,他都认了。 而叶小来,自然是跟着大鱼的。 所以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和大鱼和叶小来分别,让他们照顾好自己,我们则返回海店。 在计划尚未正式实施之前,我们要先采取守株待兔的策略。一连几天,我们都在海店按兵不动,专心听着马杰从潮阳带回来的一**消息。首先,螃蟹和海带一起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道上,无数的人马都在寻找这两个大哥,老龟更是挑起大梁,不遗余力地寻找着他俩。 但是,没有消息、始终没有消息。 在他们俩失踪的地方,摄像头都不出意料地坏掉了。 接着,便自然而然地有人猜测,说这两位大哥是不是遇害了,被人给杀掉了?目前来看,这个嫌疑是最大的,所以螃蟹和海带的家人报了警,这两位大哥背后的人物,也向公安机关施加压力,责成他们尽快破案。 但是叶嘉是我们的人,自然不会真的调查,而是表面上查的很紧,私底下则在不断放水。接下来的事件走向,也很符合我们的推论--螃蟹和海带既已失踪(或是被杀),那他们的地盘和产业自然不能废弃,虽说两位大哥的家人可以继承-- “但是他们的能力终究不足,无法在这个刀光剑影的江湖生存下来,不如让有德者居之,定期给他们的家人分红,岂不妙哉?” 后面这一句话,是老龟说出来的。 通过马杰的调查,已经把老龟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知道这人诡计多端、贪心十足,断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所以这每一步,都符合我们的推论。 老龟的建议,很快获得道上诸多大佬的支持,就连螃蟹和海带的家人都没有明确反对--实际上,他们也没法反对,与其地盘直接被整个吞掉,现在还能留一份分红,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这位“有德之人”又该如何选择? 潮阳区毕竟是潮阳区,号称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已经不是几十年前打打杀杀的年代了,大家也不愿再打打杀杀。所以,老龟便主张开一个会,与会人员都是潮阳区里的大哥,公开投票螃蟹和海带的地盘究竟应该归谁。 很公平,是不是? 对于这次大会,老龟志在必得,认为自己一定能够拿下。 而我们,则要把大鱼推举上去。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步,也是我们进入潮阳区的突破口,先让大鱼掌握一定的势力再说。不过,以大鱼目前的地位和状态来说,想和老龟竞争,实在有些以卵击石的味道。 然而,我们就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事情。 从螃蟹、海带的失踪,到这个会真正启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天气也越来越热,仿佛随时都能进入夏天。街上那些年轻的孩子们,有的已经穿了半袖和短裤了。 在这个夏天即将到来之前,一件大事将在潮阳区悄无声息的发生…… 1503 撒泡尿照照自己 在这些天里,我们当然也没闲着,把潮阳区的地下世界秘密跑了个遍,做到了对每一位大佬都了然于胸的地步…… 小公主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通通都没有接,后来索性将她的号码给拉黑了。 我既然不忍心伤害她。就只能选择远离她。 螃蟹和海带的死,确实在潮阳区掀起一阵风浪,背后的人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查出真凶,但是一来黄杰和郑午做的足够干净,二来作为公安局长的叶嘉也消极怠工,所以这把火暂时没有烧到我们身上。 其中最开心的则是老龟,以前他和螃蟹、海带的势力不相上下,如今后面这俩人死了,整个潮阳区还不是他说了算?剩下的那些大佬们,有那个能望其项背? 所以这一次开会投票选举螃蟹和海带的地盘所得权(别笑,黑社会也有投票制度),老龟是志在必得,他甚至没有和其他大佬打招呼--开玩笑,谁敢跳出来和他争,谁又敢不投他的票? 然而无数事实证明,骄兵必败。 多年以后。老龟再回想起这一天的时候,势必会后悔当初主动搞的这个投票制度。 开会的这一天终于到了,在老龟的主持下,地点选在京城某大酒店顶层的一个会议室,气派、奢华、金碧辉煌。大落地窗户,潮阳景色一览无余--如果没有雾霾的话。 那是自然,螃蟹和海带的地盘,可是影响着数亿人民币的生意,不选个气派些的地方怎么能行?这次参会,老龟为了以示公平,邀请了潮阳区所有有头有脸的大哥。但凡有点势力的都到了。 并且为了表现他的人文关怀,螃蟹和海带的家人也都到了,亲眼目睹自家产业的最终所有权。 会议定在上午十点,老龟八点就到了,站在酒店门口像个服务生似的迎接每一位前来参会的大哥。他笑容满面,他和蔼可亲,他亲切地和每一位大哥握手和拥抱,完全将自己当作了这场大会的主人。 酒店门口还停着几辆警车,毕竟这是潮阳区地下世界的会议。为了防止现场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公安局派人过来盯着也是情理之中。老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还过去和几个警察打了个招呼,并且给他们发了烟抽。 几位警察当然受宠若惊,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老龟的大名,他们当然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 到九点半的时候,人差不多就来齐了,如果现在还没来的,那就代表他自己放弃了这次机会。老龟在兄弟的簇拥下,闲庭漫步般上了楼,来到顶层的会议室中。 一进来,欢呼声便四起。 这里聚集了潮阳区几乎所有的大哥,约莫二十多人,每位大哥又带有2-3名随从,所以会议室中此刻足足有着五六十人。五六十人一起欢呼起来,那场面也是相当震撼了。 老龟像个领导一样走到台上,然后单手往下压了一下,领导范儿十足,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这是一间标准规格的会议室,中间是一张椭圆形的桌子,大哥们就在桌边坐下,小弟们则在后面站着。 角落里,则是螃蟹和海带的家人,他们的表情有些麻木,好像这场大会和他们无关似的。 站在台上,老龟看看左右,说道:“如果没人来了,那咱们的会便可以开始……” 话音还没落下,会议室的门便被推开,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赫然竟是大鱼!大鱼今天穿的蛮精神的,一套深蓝色西装,显得成熟又有活力,在大鱼身后,则跟着四五个人。 当然是叶小来和我们几个,只不过我们在猴子的帮忙下,稍稍做了一下易容。虽然潮阳区的大佬们没人见过我们,但还是保险起见嘛。 看到大鱼的瞬间,现场立刻安静下来,大部分人都挺吃惊,谁也没想到大鱼竟然会来--毕竟,他的后台失势以后,他的势力便已经分崩离析,又在诸位大佬的联合剿灭下,地盘和产业都被人瓜分一空,“大鱼”这个字号也几乎已经在潮阳区的道上除名了。 大鱼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人们几乎都要把他给忘记了。 可是今天,他竟然也出现了。 老龟第一个面露不快,说大鱼,你来做什么? 大鱼哼了一声,说这场会,只要是潮阳区的大哥,便有份参加。怎么,难道我不算是潮阳区的大哥之一么? 大鱼虽然失势,地盘和产业也被人瓜分一空,但是又有谁敢说他不是大哥?“几乎已经除名”,不代表已经除名!只要大鱼还活着,只要他还在这道上行走,只要他还在抗争,就没人敢否定他的地位! “好,你当然可以参加。”老龟笑了:“无所谓啊,反正就是多一票少一票的影响而已。” “你错了。” 大鱼瞪着老龟,和他针锋相对:“我不是来投票的,我是来竞争螃蟹和海带的产业所有权的!” 大鱼说出这一句话之后,现场先是安静了一阵子,接着便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就连螃蟹和海带的家人都忍俊不禁,纷纷摇着脑袋,觉得大鱼可真是异想天开。 老龟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大鱼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你是来竞争产业所有权的?卧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吗?” 大鱼还未说话,叶小来便往前跨了一步,说龟哥,您之前好像说过,只要是潮阳区的大哥,就有资格出来竞争螃蟹和海带的地产所有权吧?我们鱼哥是哪里不合规则么? 老龟哼了一声,说当然没有不合规则,我只是笑话他不自量力而已! 叶小来则说:“最后结果还没定论,现在说这样的话为时过早吧?” 老龟大声笑了起来,说好,说得好,那就请大鱼老弟就位吧,咱们的投票大会马上开始! 大鱼挺起胸膛,走向会议桌上其中一个空着的位置,然后坐下,我们几个则学着其他小弟的模样,站在了大鱼的身后。 刚刚站稳,旁边便有个人扛了一下我的胳膊,说哥们,你们大哥是怎么想的? 我回头一看,是个白脸青年,再看他身前坐着的大哥,是一个外号叫“蜻蜓”的家伙。蜻蜓在潮阳区的势力也不弱,据说这次他也有心想争夺一下螃蟹和海带的地产所有权。 我假装一头雾水,说怎么啦? 白脸青年嘻嘻直笑,说你们大哥都落魄成这样了,竟然还跳出来竞争所有权,不是贻笑大方吗? 我也故意叹气,说是啊,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是我们大哥唯一翻身的机会了,所以他也只好来碰碰运气,万一要成了呢? “绝对没有万一!”白脸青年言之凿凿地说道:“除非你们大哥自己投自己,否则他一票也不会得到!” “唉,走着瞧吧。”我还是假装叹气。 白脸青年又问我叫什么,我随便胡诌了个名字,说我叫胡诌,你呢?白脸青年则告诉我,他叫张飞。我一时无语,怎么感觉他的名字比我的还假?张飞小声对我说道:“胡诌兄弟,我看你人也不错,不如劝劝你们大哥,待会儿投我们蜻蜓哥的票,等我们蜻蜓哥拿到螃蟹和海带的产业,保准忘不了你们大哥的好处!” 我说哎呦,这我可做不了主,我试试看吧。土斤鸟扛。 张飞还是劝我,说等他们大哥发达了,他一定罩着我。 我哭笑不得,说知道了。 会议室里又嗡嗡地响起来,老龟走到角落和螃蟹、海带的家人说了会儿话,便重新走到台上,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又说道:“请大家起立,先为螃蟹和海带两位兄弟默哀三分钟!” 会议室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低着头为螃蟹和海带默哀。老龟动情地说道:“螃蟹和海带,是京城潮阳区有名的企业家,他们有情有义、善待家人和朋友,是我们心中的楷模和榜样。如今,他们遭到奸人所害,与我们阴阳两隔,实乃人间之痛事!” 随着老龟动情的悼词,现场似乎真有受过螃蟹和海带恩惠的,竟然响起了一些哭声。这挺让我惊讶,不禁抬头去寻找哭声来源,赫然发现哭声就在我的身边。 我扭头一看,只见郑午的眼睛已经红了,并且在吸着鼻涕。 “……你这是干嘛?” “我好怀念螃蟹哥和海带哥的音容笑貌。”郑午哭哭啼啼地说道。 卧槽,我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是你杀的人啊! 默哀完毕,老龟站在台上,认真地冲着众人说道:“接着,我要代表螃蟹和海带的家人说一句话:今天这场投票大会结束之后,无论最后的得主是谁,都一定要肩负起继续寻找真凶的重任,为螃蟹和海带两位大哥报仇,不死不休!” 台下众人跟着高声喝道:“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好。” 老龟大声说道:“关于螃蟹和海带的地产所有权的投票大会,现在开始!” 1504 大鱼,胜出 接下来,老龟便讲述了一下规则,投票一共分为三轮。 第一轮,所有大哥可以随便写一个名字,先选出得票前五名的大哥;接着,再开始第二轮。从这五名中选出两人;最后,再从这两人中选出得票最高的大哥。 这位大哥,便可以接收螃蟹和海带的产业,并担负起为这两位已故大佬报仇的责任。 以及,以上投票均为不记名投票。 “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老龟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咱们既在潮阳,就要遵守潮阳的规矩,打打杀杀的多不好看?”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表示赞同老龟的说法。 “那好,有请虎鲨老前辈为咱们唱票!” 老龟话音刚落,门外便被人推进来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的脸上布满了老人斑,而且身材又肥又胖,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的,都快要睡着了。 然而。这人的出现,还是使得会议室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也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天,竟然是虎鲨老前辈来了!”“还是龟哥面子大。竟然把虎鲨给请来了!” 就连我旁边的张飞,也在啧啧称奇,我忍不住问他:“虎鲨是谁?” 张飞说嘿,你连虎鲨都不认识,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潮阳混的?我说不好意思,我是去年才走上这条路的,之前一直都在饭店端盘子。张飞点头。便告诉了我这位虎鲨的来历,说他号称潮阳道上的活化石,势力最大的时候,整个潮阳的三分之二都是他的。 虽然虎鲨老前辈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但他的地位依旧崇高,一众大哥都很尊敬他--这是必然的,当初若不是他主动退出,也轮不到现在这干大哥上位。 而且,虎鲨前辈虽然已经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依旧有着他的传说,众位大哥还要定期向他交份子钱--这可不是虎鲨强迫的。而是大家自愿的,从这一点上,就知道虎鲨有多受大家尊重了。 所以,这名唱票员由虎鲨来担任,实在是最适合不过,绝对没人敢说他老人家捣鬼! 看来,老龟的准备还真是充分,为自己的上位做了很多铺垫。 虎鲨上了台,简单和大家寒暄了一阵,便说道:“螃蟹和海带的死,实在令我十分震惊,潮阳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发生这样恶性的案件了。所以我今天坐在这里,不只是要为大家选出这个‘产业接收人’来,还要督促这位‘产业接收人’尽快找出幕后真凶!” 老龟立刻点头附和,说鲨爷说的没错,为螃蟹和海带报仇才是最重要的。土他呆划。 虎鲨点头,说那好,现在开始第一轮投票吧。 这位虎鲨突然驾到,我们的情报中可没有这个人,不知他会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我不由自主地看向猴子,猴子却是一脸镇定的神色,我也安下心来。 接着,便有服务生进来,给每位与会的大哥发了一张白纸和黑笔。众人便俯下头去,认真地写起了自己心中最中意的人选。老龟也走下台来,认认真真地写起了名字。 有人调侃,说龟哥,你选谁啊? 老龟大笑,说我选大鱼,我怕没人选他,害他丢了面子啊! 老龟一调侃大鱼,全场便是一阵爆笑,而大鱼却置若罔闻,谁都不去搭理。张飞轻轻摇着头,说胡诌啊,你说你们大哥这是何必要自取其辱啊…… 众位大哥的名字很快就写好了,接着由服务生一一收起,交到了台上虎鲨的手里。虎鲨旁边有个白板,白板边上站着个小青年,小青年手中拿着白板笔,认真地看着虎鲨。 虎鲨打开第一张白纸,说道:“老龟。” 老龟立刻露出了微笑,青年便在白板上写下了老龟的名字。 与会的大哥一共二十五人,虎鲨便念了二十五次名字,最后筛选出来第一轮得票最高的五位大哥,分别是老龟、铁手、电扇、蜻蜓和大鱼。其中大鱼最险,只有四票,险之又险地位居第五。 大鱼竟然进入了第二轮,现场均是一片吃惊,就算刨去大鱼自己投的,还有老龟的一张同情票,也还有两人投了大鱼。 是谁? 因为是不记名投票,所以也没人知道究竟是谁。老龟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他抬头冲着众人说道:“大家投票的时候想清楚了,别因为同情哪个人就写他的名字,要考虑一下他的能力是否达标!” 这句话明显是针对大鱼的,大鱼直接反唇相讥,说怎么,我的能力难道不达标么?老子势力最大的时候,活吞了你都不成问题! 老龟一下就跳了起来,说就凭你?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行了行了,大家以和为贵。”虎鲨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老龟方才气鼓鼓地坐了下去。场子被虎鲨镇住之后,虎鲨继续说道:“好了,开始第二轮吧,五选二,大家考虑清了。” 服务生又为众位大哥呈上新的白纸,而铁手、电扇和蜻蜓三人纷纷站起,四处拱手拉着自己的票,还有发表拉票感言的,承诺了一些东西,比如“生意一起做”云云,感觉真像竞选现场。 不愧是京城啊,我在心里啧啧称赞。 张飞也拉拉我的胳膊,说嘿,反正你们大哥也没希望了,不如把那一票投给我们蜻蜓哥啊! 这张飞倒是挺忠心的,三番两次给自家大哥拉票。我也不客气,说这个投票嘛,大家各凭本事,你别老和我说,我也做不了主的。张飞切了一声,说你们大哥就是炮灰。 按兵不动的只有老龟和大鱼,两人都很沉默地坐在位子上,仿佛这个事情和他们无关。第二轮投票马上开始了,众位大哥再次写下自己支持的名字,然后由服务生送到了虎鲨那边。 虎鲨再次念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而这次的结果更加令人吃惊--得票第一的当然还是老龟,足足有十二票,紧随其后的便是大鱼,竟有六票,剩下三位大哥,则各有二到三票。 这个结果一出,现场均是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大鱼竟然冲到总决赛里去了! 这六票到底是谁投的?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谁也不知。 旁边的张飞也傻了,说胡诌,你们大哥是不是会变魔术? 我没搭理他。 老龟虽然仍是第一,但他有些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说道:“这不可能,没人会投大鱼,里面肯定不对!” 不等大鱼反击,虎鲨便皱起眉来,说怎么,你是不相信我? 老龟立刻躬身站好,说虎鲨哥,我并非不相信您,我实在觉得太奇怪了,以大鱼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投他? 叶小来冷笑一声,说老龟,你不会是怕输,然后找这些理由出来吧? “什么,我会输?!”老龟大叫起来:“我怎么会输?” “那你到底是在怕什么呢?”叶小来伶牙俐齿:“这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记名投票,写完名字立刻呈到虎鲨哥那里,全程再无他人接触,你到底是说谁在做鬼?” 叶小来的意思很明显,说要捣鬼的话,只可能是虎鲨一人捣鬼,你老龟要是怀疑,就是怀疑虎鲨。老龟哪有这个胆子,憋的脸都红了,说我可没有怀疑虎鲨哥! “那就开始第三轮吧!”虎鲨冷冷说道,显然也有些不满意了。 服务生再次走进,为每一位大哥呈上白纸。 老龟“噌”的一下站起,说诸位,你们这笔下写谁的名字,可要考虑清楚了! 众人立刻喧哗起来,说放心吧龟哥,我们一定选你,起哄之人多达百分之七八十,这人气确实相当过硬了。老龟一脸得意洋洋地坐下,大鱼便随之站了起来,拱手冲着众人说道:“诸位,请投我这一票,来日一定回报大家!” 和老龟的人气不同,响应的并无几人,而且被老龟一瞪,少有的几人也噤声下去,现场一片惨淡。老龟冷冷说道:“大家写吧!” 众人很快又写完了名字,服务生收齐了名字,正准备呈到虎鲨那去,老龟突然跳起,一把抓住服务生的手,说是不是你在搞鬼?你是不是把名字偷偷换了? 服务生一脸慌张,说我没有啊! 老龟立刻伸手去搜服务生的身,还检查他手里呈选票的托盘,但是查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虎鲨都看不下去了,说老龟,你够了吧? 老龟悻悻地坐下,服务生便把选票呈了上去。 虎鲨继续念票,这一次,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听着。白板上,两人名字下面的“正”字正在一笔一笔地填着笔画。直到虎鲨念道最后一个名字,老龟的脸已经变得又白又煞,整个人完全是懵逼的样子。 现场大哥一共二十五人,除去虎鲨和大鱼两个选举人外,一共有二十三票,虎鲨得到十一票,大鱼得到十二票。 大鱼胜出。 大鱼站起来,拱手冲着众人说道:“谢谢诸位抬爱!” 1505 我也可以挡子弹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四次加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显然,这个结果是大家都想不到的。 老龟傻了,诸位大哥也傻了,虎鲨虽然看着老糊涂了,可是一点都不傻。他轻轻咳了一声,说好。那我现在宣布,螃蟹和海带的产业…… “不可能!” 老龟突然大叫一声,猛地跃了起来,直冲到虎鲨身前,又叫了一声:“不可能!”他手忙脚乱地翻弄着虎鲨手里的纸条,刚翻了几张,虎鲨便狠狠一把将其推开,怒道:“老龟,你干什么!” “我不相信!”老龟大叫:“我不相信大鱼会比我多一票!” “你不相信我?!”刚才还萎靡不振的虎鲨,突然间瞪起眼来,神色中杀气毕露,和刚才的糟老头子完全判若两人! 虎鲨一生气,老龟立刻冷静下来,面色复杂地说道:“鲨爷,我不是不信您,只是觉得太诡异了。大鱼的票数怎么会超过我呢,完全没道理啊!” 虎鲨“啪”的一拍手中纸条,说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难道我会看错不成?你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老龟,你要是输不起,就别找我来做这个唱票人!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公平公正! 虎鲨这一番话,直接把老龟说的没脾气了。老龟欲言又止,可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而我们这边则是一片欢天喜地的模样。叶小来抓住大鱼的手,说恭喜大哥,您终于做到了! 大鱼使劲点头,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一扫多天前的颓废。 我们几人也是开心不已,不断向大鱼道着恭喜。旁边的张飞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断拉着我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大哥怎么会赢的,是不是提前买通了那些大哥?” 我笑嘻嘻道:“差不多吧。” 张飞咂着嘴巴,说我们蜻蜓哥也送出去不少钱啊。 我耸耸肩,说大概是没我们送的钱多吧。 对于这次投票,我们确实做了大量准备,而且也烧出去不少钱,就是为了扶大鱼上位。而老龟却是志在必得。以为没人敢不投自己,所以反而没上什么心。 当然,老龟这么想也没错,因为在我们送礼的过程中,确实有很多大哥拒绝了我们,他们明确表示不敢不投老龟。所以。一部分大哥是被我们用钱收买的,还有一部分大哥,则是用的其他手段…… 什么手段? 当然是很阴的手段,阴到我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所以,其实现场的大哥中,有一半已经是我们的人,我们完全可以从第一轮就开始保持领先票数,但我们始终循序渐进,保证大鱼能进总决赛,到最后再完成一击必杀。 这样,才不会引起老龟的过分警惕,以至中途出了乱子。 如今木已成舟,老龟再想抵赖,已经来不及了。 台上,虎鲨懒洋洋地说道:“好了,按照之前的协定,票数最高得主,将接手……” “等一等!”关键时刻,老龟又截断了虎鲨的话。 虎鲨面色一变,说老龟,你还想怎样? 老龟沉着脸,说鲨爷,我不服气,我认为这其中一定有鬼,我要求重新选举一次! 不等我们抗议,虎鲨便冷冷说道:“你说重来就重来?那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依我看来,这一次选举没有任何问题,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 听了虎鲨如此铿锵的一席话,我们几人均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好,怪不得虎鲨能在潮阳如此受人尊重,当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啊。然而,老龟却一下就翻了脸,猛地摸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来,气势汹汹地朝着虎鲨走了过去。 虎鲨倒吸一口凉气,两只眼睛也瞪得如铜铃一般大:“老龟,你想做什么?” “他妈的糟老头子,老子叫你来唱个票,意思是叫你站在我这一边。结果你倒好,反而站到外人那边去啦!妈的,要你到底有什么用,平时老子也没少孝敬你吧?既然如此,你还不如去死!” 老龟一边说,一边极其快速地走到虎鲨面前,提刀就要朝下扎去。现场也是一阵惊乱,谁也没想到老龟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虎鲨,然而现场却是一个敢阻止的都没有。 毕竟老龟的地位在这摆着,谁敢去触他的霉头! 都不用猴子冲我使眼色,我便立刻冲了上去,在老龟将手中刀扎下去的一瞬间,我便伸出手去,抓住了这柄刀。老龟看我的手竟然没事,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喊道:“让开!” “不!”我狠狠地瞪着他,然后将他的刀慢慢拧成了一团废铁。 老龟的神色更加诧异,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像是看妖怪一般看着我:“你,你……” 我将他的刀扔在地上,回头冲虎鲨说道:“鲨爷,您没事吧?”这位虎鲨铁骨铮铮,很是对我们的胃口,而且他年龄又在这放着,称他一声爷也不算辱了我们的辈分。 虎鲨摇了摇头,继而又瞪着老龟,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想杀我! 老龟抬起眉毛,说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杀你又怎么样?你那一套早就过时了!他妈的,也就是老子还捧着你,不然你算个**? “你……” 虎鲨气得几乎背过气去,我赶紧抚弄着他的胸膛,回头冲老龟说道:“你给我闭嘴!” “妈的,你也有资格让我闭嘴?螃蟹和海带的地盘,老子今天是要定了!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说半个‘不’字!”老龟的声音刚落,会议室的门便被闯开,哗啦啦闯进来四五十条汉子,各个手中都拎着砍刀、钢管等物,团团将会议室中所有人都围住了。 现场一片安静,不少大哥都微微皱起眉头,但是一个敢和老龟叫板的都没有。 老龟见到自己掌控住了整个局势,不禁有些得意,在台前踱来踱去,又指着会议室中众人骂道:“我草你们一帮**玩意儿,投票选举之前说的好好的,都要投老子的票,后来倒好,一个个都反了骨!哎我就纳闷了,大鱼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啊,让你们这样为他效力?” 接着,他又看向大鱼:“行啊大鱼,没想到你私下还来了这一手,我倒是看轻你了。不过,你整那些都没用,螃蟹和海带的地盘,我要定了!” “所以,你今天是一定要打我的脸了?”虎鲨的声音不冷不热地响起。 老龟猛地回过头去,用手指着虎鲨说道:“老不死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在这摆谱?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还是觉得旁边有人保护你,就敢肆无忌惮地和我说话?” 接着,老龟又摸出一柄黑漆漆的手枪,直接对准了虎鲨的方向,说老不死的,你旁边那小子竟然能弄弯我的刀,这个确实挺让我惊讶的。不过,你不妨问问他,能不能挡住我的子弹?土鸟团扛。 老龟摸出枪来的一瞬间,现场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诸位大哥也不是没见过枪的人,只是随着潮阳区目前的治安越来越严格,已经很少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拿出枪来了。不愧是老龟啊,果然足够霸道。 见到老龟手中的枪,一直淡定的虎鲨也忍不住微微变了颜色。 “老东西,你再跟我犟啊?”老龟一脸杀气。 虎鲨轻轻叹了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想我虎鲨纵横潮阳区大半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死在你的手里。老龟,你可还记得,当年若不是我,你已经死在……” “少他妈给老子提当年的事!” 老龟口中咆哮:“你是帮过我一次,可我后来也没少报答你!我每年他妈的给你多少钱!结果今天换来的是什么?我让你重新选举一次,你竟然都不愿意?!” 虎鲨看着老龟,缓缓说道:“我虎鲨能混到今天,靠的就是言而有信。”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能不能重新选举?!”虎鲨咬着牙。 “不能。” “好,那你就去死吧!” 老龟叩响了手中的扳机,枪声在瞬间响起,一颗子弹飞速旋转地朝着虎鲨的脑袋而去。会议室中所有大哥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每一个人都认为老龟这是疯了。 虎鲨依旧面不改色,一张肥肥胖胖、布满老人斑的脸上布满坚毅。 他愿意慷慨、从容地赴死。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我也伸出了手去。 一直都忘了说,之前在猴子家里,为四月挡下那颗狙击枪的子弹时,我也在一瞬间突破了真气外放的第五层境界。那真的纯粹是个巧合,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由此可见,人在极度危急的情况下,真的能激发一些潜力出来。 厚实、纯正的真气包裹在我的手掌之上,那颗高速旋转的子弹带着凌厉的杀气穿过我那如同墙壁一般的真气,不过因为阻力和摩擦的缘故,速度却是越来越缓,最终来到我掌心处时,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 “铛”的一声,子弹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板之上。 我抬起头来,看着目瞪口呆的虎鲨:“忘了告诉你,我也可以挡子弹的。” 1506 若违誓言,天降五雷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像是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我,就包括我旁边的虎鲨,都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 面对可以挡下子弹的我,老龟明显已经慌了,稍稍往后退了两步。说你的手、你的手……戴着什么宝贝? 我的手上戴着普普通通的白色毛线手套,就像之前海店的老黑等人一样,老龟显然以为我的手套是什么宝贝,所以才能挡下短刀和子弹--是啊,一般人谁能想到这会是手的作用? 我也不辩解,也没必要告诉别人我的拿手绝活,说道:“你别管我戴着什么宝贝,我只问你,当着潮阳区鲨爷和这么多大哥的面儿,你说话到底还算不算话?” 一说这个,老龟竟然再度翻脸,说去你妈的,老子就说话不算话了,你要怎么?说毕,便又抬起枪来,“砰砰砰”朝着虎鲨这边打来。 以我现在的能力。抓住一颗子弹还行,面对连珠炮一般的子弹,反应能力远远跟不上,只能一把将虎鲨扑倒在地。“咣当”一声,轮椅翻倒在地,我抱着虎鲨连着打了好几个滚儿,方才险之又险地躲开了所有子弹,子弹打在虎鲨身后的墙壁上,全部嵌了进去,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口子。 老龟下手也真是狠。一口气就把一梭子子弹打光了,会议室里也跟着乱成一团,有人骂道:“老龟,你他妈也太张狂了!”是大鱼的声音。猴子他们也跟着趁机起哄,都是骂老龟言而无信的。 其实别的大哥都没声张,谁也不愿意搀和到这里面,但是猴子他们已经分散至各处。再加上他们的起哄劲儿,就搞得好像四面楚歌一般。此刻的老龟也热血上头、失去理智,分辨不清现场的情况究竟如何,便大声喊道:“给我杀,看看还有谁不服气!” 好多大哥连忙大喊:“龟哥,跟我们没关系啊!” 然而老龟带来的那些人才不管这些,立刻手持砍刀一哄而上、乱砍一气。猴子他们纷纷而上。整个会议室里乱成一团,惨叫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潮阳区竟然也会发生这种情况,实在难得。 也亏了是在封闭性的场所。 老龟把没有子弹的手枪一扔,再次抓狂地朝着虎鲨扑了过来。我一手扶着虎鲨,这边一脚踹出。便把老龟踹的飞出去四五米远。我把虎鲨扶起,又把轮椅扶正,将虎鲨扶了上去,说鲨爷,您没事吧? 虎鲨的身体显然很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艰难地摇着头说:“我没事……老龟这个混蛋,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帮虎鲨一起骂着老龟,不过心里却想,到底还是您老过气了啊……要是您老足够强大,老龟敢骑在你的头上拉屎?道上和官场一样,都是人走茶凉的典型,最多对你表面上的尊敬而已。 会议室里乱成一团,四处都是刀光剑影和鲜血横飞,不过我并没有再出手,因为我已经打不长的。果然,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突被闯开,一个声音高喊起来:“都不许动!” 叶嘉来了。 紧接着,便有一大票警察冲了进来,各自手中都端着微冲或是手枪。现场众人倒也配合,甭管大哥还是小弟,纷纷扔了手中的家伙,抱头蹲在地上。 我也抱头蹲在地上,唯有虎鲨还坐在轮椅上,喘着粗气说道:“叶局长,老夫身体不堪,就不蹲下了。” 叶嘉走到虎鲨身前,冷笑一声说道:“老鲨,你说你都退出江湖了,干嘛还来趟这个浑水?看看,是不是差点丧了命?” 虎鲨叹了口气,说叶局长,你就别埋汰我了,我现在已经后悔死了。 叶嘉在人群之中走了两圈,看看墙壁上被打的孔洞,又看看地上扔着的一支枪,用脚尖指着说道:“这是谁的枪?” 我立刻指着老龟说道:“他的。” “不是我的!”老龟涨红了脸。 “这个简单,回去比对一下指纹就行。老龟,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立刻有人上前制住老龟,叶嘉也低下头来,先戴着一双白色手套,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枪拾进一个透明塑料袋里。叶嘉站起来,回头问虎鲨,说会开完了没有? 虎鲨摇头,说还差一点。 叶嘉说行,你们继续开着,我就先撤,记住了,可不能再搞事了,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虎鲨恨恨说道:“没有了老龟这个家伙,想搞事也搞不起来了!” 完事,叶嘉便把老龟以及他的一干小弟都带走了。现场大哥有好几人都受了伤,有的捂着额头,有的捂着胳膊,现在老龟走了,他们方才敢骂骂咧咧起来,说老龟不是个玩意儿、简直猪狗不如什么的。 虎鲨已无威胁,我便返回到大鱼身后,猴子他们也都回来了,我们几人互相眨眨眼睛,表示今日计划圆满成功--当然,老龟突然拿枪出来,这个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 现在被叶嘉抓了个人赃并获,按着潮阳区的严格执法程度,就算他后台再硬,少说也得判他个几年吧?可以说,今天这场大会真是开对了。 我刚站稳,张飞就抓住了我的手,说胡诌,你刚才变得什么戏法,你这手套是哪里买的? 我哭笑不得,说你想要吗,送你一只。 张飞的眼神发亮,说想要啊! 我立刻把手套摘下来,说喏,送给你了!然后悄悄把手缩进袖筒,毕竟还是不愿意叫人瞧见我紫黑的手。 张飞抓着手套,激动地无法言语,说胡诌,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台上,虎鲨清了清嗓子,台下便安静下来。虎鲨叹了口气,将目光扫向屋中众人,说道:“今日,我虎鲨算是栽了跟头,不知大伙还愿意给我个面子么?” 台下众人纷纷喊着愿意,有说虎鲨永远是潮阳区一杆大旗的,也有骂老龟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虽然老龟在的时候大家不敢有什么表示,但从大家的心声来看,虎鲨的地位还是相当超然的。 虎鲨吐了口气,说那好,今日这个唱票员既然是我来当的,那我就要履行完毕自己的责任,不知大家愿否听我一言? 大家仍说愿意。 虎鲨便抬起头来,朗声说道:“从即日起,已故的螃蟹和海带两位兄弟的地盘和产业,便由大鱼接手。第一,要求大鱼兢兢业业,将这份产业继续发扬光大,并且积极供养两位兄弟的家人。大鱼,你能否做到?” 大鱼站起,说能! “第二,螃蟹和海带的仇,必须由你来报,寻找真凶、不死不休!大鱼,你能否做到?” “能!”土鸟央扛。 “好,我要求你当着他们家人的面,发下毒誓!” 大鱼走向角落里螃蟹和海带的家人,站直身体,朗声说道:“各位伯父、嫂嫂、兄弟、姐妹,我大鱼在这里起誓,必当兢兢业业供养你们、必当积极寻找真凶,为两位大哥报仇!如若违背半句誓言,天降五雷!” 这些家人也纷纷站起,眼中闪烁着泪花,握紧了大鱼的手。 一番客套过后,大鱼便返回了自己的位置,众多大哥纷纷站起身来向大鱼表示恭喜。如今大鱼一举拿下螃蟹和海带两位大哥的地盘和产业,势力已经大过老龟,成为潮阳区名副其实的第一势力,众人当然要上赶着巴结于他了。 大鱼,这回真的是翻身了。 蜻蜓也握着他的手,说大鱼兄弟,恭喜你啊! 大鱼四处客气,说大家有财一起发。 叶小来也开心不已,站着大鱼身边帮他应付众人。我们几人则站在后面一点的位置,看着自己捧出来一位大哥,心中也是开心不已。唯有黄杰看着大鱼,说这家伙将来不会背叛我们吧。 “应该不会。”猴子说道:“叶小来认准的大哥,不会做那些事的。” 众人在会议室里闹腾了一阵,便嚷嚷着要求大鱼请客吃饭,大鱼当然欣然应允。大鱼也邀请了虎鲨,但是虎鲨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了,大鱼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某大酒店。 这间大酒店是螃蟹旗下的一家产业,现在已经归大鱼在管辖了。大哥们在包间内欢聚一堂,小弟们则在外面的套间吃饭,我们也是名义上的小弟,所以也在外面的套间。 我们大吃了一顿,猴子便冲我们使了个眼色,大家便心有灵犀地纷纷站起,跟着猴子出了套间。 “什么事?” “有人在某房间等我们。” “谁?” “去了就知道了。” 猴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搞些神秘。我们跟着猴子,穿过餐饮区,来到住宿区,猴子还挺小心翼翼,路上观察后面有没有人跟踪我们。最终,我们来到某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之前负责画票的青年。我们走进去,窗户下面有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肥肥胖胖的老年人,正是虎鲨。 “各位,又见面了。”虎鲨笑容满面。 猴子也嘻嘻笑着:“鲨鱼,您要见,也是见大鱼啊,怎么来见我们?” “因为我知道,你们才是真正的幕后使者。” 1507 将他们碎尸万段 听到虎鲨如此说话,我们几人都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猴子笑道:“鲨爷何出此言?” 虎鲨笑了起来,说我虽然老了,但所幸眼睛还没花。能看到每次开始投票的时候,便有人悄悄发着手机短信,接着便有几位大哥低头去看手机,表情或是慌张,或是惊疑--最后,他们通通投了大鱼的票! 我们几人都挺吃惊,还以为这事做的足够隐蔽,没想到竟然全被虎鲨看在眼里。没错,我们是威胁了那几位大哥,迫使他们投了大鱼的票--别问用了什么手段,自然是下作到不能再下作的手段。 这些手段,在其他地区尚且普遍,可是在潮阳区,却是不可想像的一件事,这边的大哥早就习惯和平解决任何问题了。也就是说,倘若虎鲨当时戳穿我们。那么老龟也就可以借题发挥,取消大鱼的竞选资格了。 那么,虎鲨为何愿意帮助我们? 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就甘愿冒着被老龟杀死的风险站在我们这边? 不等我们开口问出,虎鲨便自己说了出来:“当然是因为老龟不够尊重于我!我这个人,一向把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他不将我看在眼里,还对我颐指气使,我焉能咽得下这口气去?我虽然已经金盆洗手很久,但是今天的事却重燃了我的战火!倘若我不报此仇。生何为人!” 虎鲨的眼神中透着杀气,看得出来,这位老人是真的动了怒火。 是啊,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到老龟侮辱,还数次差点死在老龟的手上,作为曾经纵横大半个潮阳的虎鲨,怎么忍得下去? “我明白鲨爷的意思了。”猴子笑嘻嘻地说:“可是老龟已经被叶嘉抓去了。没准还要判个好几年,鲨爷准备怎么报仇?” 虎鲨狐疑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就一个非法持枪,怎么可能困住老龟?他背后的人也不是吃闲饭的!等着瞧吧,不出三天,那家伙便又出来了。 猴子说哦。原来如此,这老龟的背景可真硬啊,人赃并获还能逃出生天。 其实我们当然知道那点小罪困不住老龟,否则早就陷害他了,现在只不过是在虎鲨面前装傻而已,毕竟我们还不知道虎鲨的真正底细。 谁知虎鲨却不吃我们这套。说得了吧,几位能将本来已经日薄西山的大鱼重新捧到如今这般高位,说不了解潮阳的局势,老头子我是怎么都不信的! 我不管,反正你们欠我一个人情,就必须帮我除掉老龟! 得,这是碰上耍赖皮的了啊? 猴子成心和他逗趣,说鲨爷,这话说不地道,怎么就成我们欠你人情啦?左飞救了你好几命呢,要欠也是你欠我们啊。 虎鲨大手一挥,说别废话,到底除不除老龟? “除!”猴子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就像您说的,老龟背后的人物极其可怕,就算我们现在拿到了螃蟹和海带的地盘、人脉和资源,可是想要完全铲除老龟,好像也不太容易。单单说他背后的人,就不是我们能对付了的。” 虎鲨笑嘻嘻道:“不是还有我老人家在吗?” “你老人家?”土帅夹巴。 “对。老龟背后的人,原先是我的靠山,我金盆洗手之后,便托他照顾老龟。我在潮阳大半生,虽然已经退隐江湖,可是只要出来说一句话,大家还是肯卖面子的。所以,只要可以名正言顺地杀死老龟,所有后果都由我担着。” “什么是名正言顺的理由?” 虎鲨没再说话,而是笑脸盈盈地看着我们。 猴子突然跟着笑了:“我明白了。” “我就知道你很聪明。那好,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只要找到了这个理由,我当众将他杀掉都没问题!”虎鲨一边说,一边自个摇着轮椅,慢慢朝着门口走去。 那名青年赶紧过来,推着虎鲨离开房间。 虎鲨离开之后,我们赶紧问猴子,到底什么是名正言顺的理由?我们都没明白虎鲨的意思,唯有猴子明白了,还是猴子智商高啊。谁知猴子两眼一翻,说我怎么知道? 卧槽?!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说什么明白了?! 猴子嘿嘿地笑:“我就是觉得当时那种情况,我要不说个我明白了,显得咱们智商多低啊!为了不让虎鲨看不起咱们,所以我才说我明白了。” 我们几人差点吐血! 靠,搞了半天,竟然是猴子在故意装逼?! 我掐着猴子的脖子,黄杰扳着猴子的嘴巴,郑午抓着猴子的头发,将他扒皮抽筋都难以平息我们心中的怒火。不明白就不明白,让虎鲨指点我们就是,装这个逼干什么啊! 可是现在木已成舟,再怎么打骂猴子也没用,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找找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在哪?所谓名正言顺,肯定是老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潮阳区道上容不下他,方才可由虎鲨出山执行家法。 老龟做过什么事呢? 回头要找大鱼好好商量一下,大鱼在潮阳区这么多年,总对老龟有一些了解的。我们出了房间,回到餐饮区,只见众人还在吃饭、喝酒。包间里,一干大哥已经喝得醉醺醺了,各自搂着腰、抱着脖子诉说衷肠。 大鱼也喝醉了,满脸的神采飞扬,从跌至谷底到东山再起,确实值得他好好高兴一番。螃蟹和海带的家人单独辟了一桌吃饭,大鱼就站在桌前,正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嚷嚷。 “各位嫂嫂、兄弟放心,我大鱼今天再发一次誓,定要把害死螃蟹大哥和海带大哥的凶手抓出来,将他们碎尸万段!” 听到这话,黄杰和郑午的脸一下就黑了。 之前在会上,大鱼发的那个毒誓,倘若还有点逢场作戏的味道,那这私下里又说一遍,是不是摆明了要反骨的意思?猴子看了我一眼,我立刻点头,说我明白了。 猴子和黄杰、郑午出去了,我则找到叶小来,叶小来也喝的不少,看得出来是真的高兴。 “飞哥,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行了,你去和你大哥说一声,就说我们在1805房间等他!” “发生什么事了?”看我语气不太对劲,叶小来有些清醒过来。 “你让他过来就是。”我甩下这句话便走了。 回到房间,猴子和黄杰、郑午都坐好了,还叼上了烟抽。我找猴子要了一根烟,也坐下了。过了一会儿,大鱼和叶小来便进来了,两人本来都喝的醉醺醺的,可是现在已经酒醒了一半,而且各自战战兢兢的。 嗯,还知道怕,孺子可教。 “猴哥、飞哥、杰哥、五哥……你们找我?”大鱼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 叶小来也站好,说猴哥,出什么事了? 猴子没搭理叶小来,而是磕了磕烟灰,又翘了二郎腿,说大鱼,听说你要将我们几个碎尸万段啊? 大鱼一脸吃惊:“怎么敢!猴哥,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们对我如同再造之恩,我就是穷极一生都报答不了,怎么敢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你不敢?!” 郑午突然一拳砸在桌上,那圆形小桌登时“咔嚓”一声碎成一堆木头,怒目而视:“我看你刚才在螃蟹和海带的家人面前说的很带劲嘛,不如现在就把我们杀了,拿出去邀功!” 大鱼猛地往地上一跪,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地说:“各位大哥,我那只是随便说说,赢取他们的信任而已,绝无忤逆几位大哥的意思啊!” 叶小来也跟着跪到地上,说猴哥,这个我帮我大哥作证,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虽然目前大哥已经得到了螃蟹和海带两家的产业,但这只是铺了一截路而已,要想继续深入下去,取得更多的成就,就一定要赢得两家的信任。 还有,潮阳区众多大佬都在盯着这个事,潮阳区已经多少年没发生过这样的恶性案子了,这个事情牵动着所有大佬的心,倘若大哥做不好这个事情,那是一定会让大家人心惶惶的。所以,大哥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表下忠心而已,日后必会随便杀个替罪羊给他们的啊! 说完,叶小来便埋下头去,也磕头如捣蒜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们啦……”郑午扑了上去,将大鱼和叶小来都扶了起来。 猴子虽然没动,却幽幽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黄杰点头,说我也明白了。 我也笑了,说是的,我也明白了。 郑午回过头来,说你们明白什么了? “杀掉老龟的名正言顺的理由。”猴子认认真真说道:“这个替罪羊,我看就由老龟来当嘛,那多众望所归?” 大鱼和叶小来都抬起头来,奇怪地看着我们。 “叶小来,你不是军师嘛,这件事就交给你啦,想想怎么把螃蟹和海带的死,推到老龟的身上?”猴子笑嘻嘻的。 “是。”叶小来若有所思。 1508 子夜酒吧,段大帅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五次加更 等我们从房间里出来、重新回到餐饮区包间的时候,各位大哥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并且已经散去不少,只剩十几个了。剩下的大哥一哄而上,围着大鱼又道恭喜。 大鱼拍着胸膛,说谁都别走。再到我的酒吧坐坐! 子夜酒吧。 今夜,大鱼在子夜酒吧再次宴请,手笔之大令人咋舌,好像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好吧,确实如此。 子夜酒吧在潮阳区河东路上,曾经是螃蟹旗下的产业,但是现在归了大鱼管辖。 不仅如此,河东路上的每一间店面,现在或多或少地都和大鱼有关系。只不过,真正的主人却是我们。 这是我们在潮阳区的第一块根据地,说不兴奋是假的,所以大鱼在酒吧请客,而我们几人很开心地在河东路上闲逛。 京城,潮阳区,这块绝不允许外地人插足的地方,现在终于有了我们的脚印。 一个多小时以后。当我们乘坐出租车回到子夜网吧的时候,赫然发现酒吧门口站着许多当兵的人,各自手持长枪,门前的道路也被管制了。 我们吃惊不已,正准备下车一探究竟,猴子却拉住了我们,让司机师傅绕到酒吧后面。 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摇头,说小兄弟,你做得是对的,在京城这个地方。什么富啊官的,都没有人家当兵的霸道啊…… 酒吧后方是一条小巷,猴子让我付过车费之后,便领着大伙下了车,钻进了小巷之中。小巷之中布满尿臊味,京城当然也有这些地方,上次我们到永安门的时候。都看到有人在随地小便。 小巷中黑漆漆的,我们来到酒吧后墙下方,正准备翻身而上,猴子就接到了电话,是马杰打来的。猴子嗯了两声,说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准备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挂了电话。我们便爬墙而上,这对我们来说并非难事。 翻到二楼的卫生间,这边是办公区域,又沿着楼梯而下,便来到一楼大厅。大厅里的音乐已经停了,灯光也重新亮了起来。我们躲在吧台后面,悄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外面并没多少人,舞台周围是一圈当兵的,各自手持长枪。边上还零零散散地站着一些潮阳区的大哥,蜻蜓和张飞也在其中。除此之外,别无他人,赶来已经都被赶走了。 舞台上方,则站着两个人,一个竟是上午才被叶嘉抓走的老龟,没想到已经放出来了,能量果然不小;另外一人则身穿军装,从他的军衔来看,竟是个大帅级别的人物。土帅帅号。 天,不愧是京城啊,大帅都遍地走了! 而在他们面前,则躺着两个人,正是大鱼和叶小来,二人都已被打的伤痕累累,鲜血拖了一条又一条,怎一个惨字了得!看到这个场面,我便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想冲上前去了。 但是猴子按住了我的胳膊,悄悄说道:“你先查清楚那个大帅是谁。” 我点点头,悄悄拍了一张台上那个大帅的照片,但是又不知该发给谁,风大帅又没有微信,也没有qq。我想一下,只好把照片发给了小公主,让她帮忙问下风大帅。 小公主这几天没少给我打电话,但是我通通没接,现在突然找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又无可奈何。 很快,小公主便回了消息,说不用问她大伯,她便知道,这是xx军区的段大帅,有什么事?我说段大帅和你大伯关系怎样? 小公主回,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赶紧说,那你赶紧问问你大伯,就说我这边有人犯在段大帅手上了,让他赶紧帮帮忙! 我放下手机,悄悄和猴子说了情况,猴子点点头,说知道了。 再抬起头来,只见老龟已经走到大鱼身前,蹲下身去拍着他的脸,说道:“大鱼,你上午不是挺牛逼的吗,现在再牛逼一个给我看看啊?” 大鱼一声不吭,好像死了一样,老龟骂了声操,又狠狠踹了大鱼几脚。接着,他又转而去撩拨叶小来,说叶军师,你不是号称智谋无双吗,你给我说说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才好啊? 叶小来也是一声不吭,任由老龟侮辱和殴打。 自始至终,后面那位段大帅都无动于衷,摆明了就是来给老龟站台来的。怪不得老龟如此嚣张,后台果然又多又硬啊。 有这么一位大帅在这,大鱼就是手底下有再多人,也不敢随便造次。 大鱼和叶小来装死人,老龟却不肯放过他俩,用脚尖踢了踢大鱼的脸,说哎,你的那个保镖哪去了,不是既能挡刀又能挡子弹吗,快叫他出来啊,段大帅还想看看稀罕呢。 直到此时,段大帅才开口说话:“是的,你叫那位奇人出来,我看他是不是真能挡子弹。如果是真的,我可以放过你!” 这段大帅是来找我的?还想看看我的拿手绝活? 段大帅亲自问话,大鱼不敢不答,说道:“他出去了。” “卧槽,你刚才不是装死人吗?你怎么现在又活啦?!”老龟大怒,扑上去疯狂地殴打大鱼。叶小来虽然身体孱弱,可是他忠心护主,趴在大鱼身上承受着一些殴打。 大鱼大吼着让叶小来让开,但是叶小来不肯。 叶小来抱着大鱼的脊背,哭着说大哥,就让我替你挨吧,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啊…… 老龟大骂,说好,跟我这演戏是吧,我就让你俩好好演! 老龟拖起旁边的一把凳子,疯狂地朝着叶小来身上砸着。叶小来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哪里能看得下去?可是猴子始终抓着我们,让我们忍! “叶小来死不了的。”猴子说道:“老龟还不敢当众打死他。但是咱们出去,就必须要和段大帅发生冲突,咱们应该尽量避免发生这种情况!” 看着老龟疯狂地殴打着大鱼和叶小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暗自握紧了拳头。叶小来毕竟不是铁骨硬汉,他的惨叫声响彻整间酒吧,四周的一圈大哥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最终,叶小来被打的昏了过去,软塌塌地倒在了一边。 “小来!”大鱼哭着趴到了叶小来身上。 老龟也打累了,扔了椅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大鱼突然猛地盯住老龟:“我和你拼了!”突然自怀中摸出一柄尖刀,疯狂地朝着老龟冲了上去。 眼见大鱼气势冲天,老龟也被吓了一跳,仓皇地往后退去。然而,还不等大鱼得手,段大帅便摸出一支手枪,抵住了大鱼的脑袋,大鱼登时一动不动。 “哈哈哈……” 老龟大笑起来,从段大帅身后窜出,狠狠一脚将大鱼踹出七八米远,大鱼在地上滚了一会儿,“砰”的一声撞在角落的大音响上,方才停住。 “妈的,在段大帅面前也敢造次,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龟叉着腰,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看了叫人十分生气,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 这时,段大帅再次说道:“你给那位奇人打个电话,叫他过来,我保证放过你,我说话算话!” 大鱼微微抬起头来,说不好意思,我联系不到他。 倘若我们先前还对大鱼有些怀疑的话,那么现在,我们已经认定他了,这家伙当真是条汉子,都这样了也不肯出卖我,怪不得叶小来对他忠心耿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 我立刻拿出,是小公主发过来的,小公主告诉我,现在暂时联系不上风大帅,让我试着向段大帅报风大帅的名字试试。 该死! 关键时刻,竟然闹出这种乌龙! 我咬着牙,把手机递给猴子,猴子看了消息,也微微皱起眉头,说这小公主不会是故意耍你的吧? 我说不知道。 “操,段大帅让你做事,你敢说个不字?!”台上又传来老龟的骂声,只见他又提起一把椅子,朝着大鱼走了过去,似乎又找回刚才丢了的脸面。 大鱼吃力地扶着音响站起,虎视眈眈地看着老龟。 显然,大鱼也不准备再忍让了。 一场恶战即将展开。 我握紧拳头,轻声说道:“猴子,我等不下去了,待会儿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出来,如果我一个人搞不定,那你们出来也没有用!” 猴子点了点头。 就在老龟快要走到大鱼跟前的时候,大鱼突然怒吼一声,再次手持尖刀朝着老龟冲了过去!眼看二人即将交手,却见段大帅已经举起手枪,朝着大鱼打了过去! 我自然也不能再等,立刻自吧台后方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至大鱼身前。与此同时,枪声响起,一颗子弹疾速射来,我的肉眼当然看不到子弹的轨迹,但是-- 我可以感觉的到。 我飞速地抬起手来,令真气通过毛孔细胞渗出,在手掌之上裹了厚厚的一层,然后反手便抓住了那颗谁都看不见的子弹。子弹穿过真气,撞击在我的手上,被我牢牢抓在手中。 正冲过来的老龟站住了脚步,惊讶地看着我,旁边的大鱼也露出一脸愕然。 我一松手掌,子弹“铛”的一声跌落在地。 我抬头,看着面带震惊的段大帅说道:“我来了。” 1509 今天晚上,你死定了 看到我真的能手接子弹,段大帅的脸上充满不可思议,舞台周围的大哥倒是已经见过一次,所以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神情。而那一圈当。兵的如临大敌,纷纷抬枪对准了我。 “不是你,今天上午的不是你!”老龟指着我说。 我说是我。上午的我稍稍易了一下容,现在才是我的本来面目,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么? 老龟仔细分辨一下,终于确定了我的身份,立刻返身朝着段大帅那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说:“大帅,就是他,就是他!” 段大帅的脸色不大高兴,说我看见了!老龟这才收声,站在段大帅的身前呼呼喘气。而我旁边,大鱼则抬起头来,面色复杂地说道:“飞哥,你怎么来了,我能处理的!” 我说行了,你去看看叶小来怎么样了。 大鱼点点头,便立刻冲向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叶小来。 大鱼叫我飞哥。以及我命令他的口吻,均被众人看在眼里,在场的谁也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辨别出来谁是真正的老大。虽然我努力在说京城话,但其实还不是很溜,有一点点乡音未改的感觉,老龟立刻哼了一声,说好你个大鱼,竟然认了外地人当老大,真是给我们潮阳区的丢脸! 大鱼却不理他。只是将叶小来抱起,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势。 老龟则趁这个机会,又试图煽动众位大哥,说大鱼吃里扒外,竟然认外地人当大哥,没资格接手螃蟹和海带的地盘云云,但是没有一个搭理他的。老龟又去向段大帅聒噪。段大帅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下来。土节有技。 段大帅看向我,说道:“我掌兵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江湖高手,坦白说,我的帐中就有几位,他们甚至能用兵器抵挡子弹……但是直接用手去抓子弹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兄弟,能说说你练的是什么功夫吗?” 我心想,这位段大帅也是明白人啊,那也没必要瞒他了,便说我练的是缠龙手。段大帅面色一惊,说我常听人说。缠龙手是一门蠢功夫,原来真的有人去练? “……”又是此种论调,我都不知如何应答。 “啊,不好意思。”段大帅连忙摆了摆手,说你们江湖中的事,我不太了解。小兄弟,能否跟我回帐中一趟,咱们好好叙叙? 段大帅说的帐中,当然就是他的军区。我一下警惕起来,他让我会他军区做什么,莫不是想围剿我吧?他既然是为老龟出气来的,那么这个可能性就很大啊! 我悄悄看向老龟,老龟果然露出一脸奸笑,更笃定了我心中的想法。我正想着如何拒绝段大帅,就听大鱼一声高呼:“飞哥,小来不行了,要立刻送他到医院去!” 我立刻扑向叶小来,只见叶小来呼吸微弱,出气多,进气少,还真是快要不行的迹象。我赶紧给叶小来按压了几下心脏,老龟已经叫了起来:“没听着段大帅和你说话吗?!” 我抬头怒斥:“滚!” “你敢骂我?!”老龟瞪大眼睛,又立刻看向段大帅,说段大帅,他骂我就是骂你,这小子真是反了天了,不如一枪把他毙了! 段大帅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说你怎么都快把人给打死了,下手也不知道个轻重?你要真打死了人,我都保不住你!老龟被段大帅骂了一顿,也是自讨无趣的模样。 我抬起头来,说段大帅,我这朋友快不行了,我要先送他到医院去。 段大帅说好,你赶紧去,送完之后,再跟我回军区不迟。 我心想,这段大帅为人还不错啊,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便一把抱起叶小来往外冲去,大鱼也紧随在我的其后。老龟在后面急的跳脚,说段大帅,不能放他走啊…… 再后面,我就听不着了,因为我已经奔至门外,大鱼赶紧开了他的车子过来,我们二人一起把叶小来送到医院去了。大鱼受的伤虽然没有叶小来严重,但是也浑身伤痕累累,在叶小来进入手术室后,我让大鱼也赶紧去治疗一下,但是大鱼不肯,说他要在这里等着叶小来。 大鱼执拗,我也没有坚持。 这两人的感情,显然比亲兄弟还亲。 我们刚等了一会儿,猴子他们就过来了。猴子先把手机还我,并且告诉我一件事,说段大帅就在楼下等着,似乎今天一定要将我带回军区。猴子的意思是,搞不清楚段大帅的意思之前,让我先躲一躲。 我拿过手机,先给我结拜大哥风大帅打了个电话,果然如小公主所说,暂时联系不上,电话打不通了。我想了一下,说我觉得段大帅人还不错,刚才既然放我出来,那我也该信守诺言,跟他回去一趟的。 猴子点头,说你既然决定如此,那就去吧,只是千万要小心,那个老龟很想除掉你的。 我说行,我知道了,便收拾了一下衣冠,朝着楼下走去。 医院门口,段大帅果然等在这里,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老龟和十来个兵。我走过去,说段大帅,我来了。段大帅说好,那咱们就上车吧。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辆挂着军牌的丰田霸道开了过来。 老龟立刻说道:“大帅,这家伙是什么人物,哪有资格坐您老的车,让他和我挤一辆车吧。” 段大帅想了想,便点头说好。老龟便拽了我一把,说这边!我知道老龟心怀不轨,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往霸道后面走去,那也是一辆军车,不过要小一点,是个吉普车。 我刚要开门上车,老龟又拽了我一把,说美的你,还想坐前面,坐后备箱去! 我差点吐血,但还是坐到后备箱里。后备箱经过小小的改造,有两排浅浅的座位,可以坐四个人。老龟和我,还有两个当兵的坐了进来,前面则是主驾驶和副驾驶。 我也不知部队里面私自改造车子合不合法,但是估计也没人敢管。 车子缓缓前行,出了医院,也不知往什么方向开了,我对京城的道路也不是很熟。我知道老龟要搞鬼,所以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 果然,车子刚开了十几分钟,他便从旁边那个当兵的手中拿过了枪。 那个当兵的也傻,老龟拿,他便给,纪律呢? 老龟拿了枪,便立刻指住了我的脑袋,说小子,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死定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段大帅的客人! “客你妈逼啊!”老龟骂了我一句,突然抬起腿来,朝我肚子狠狠来了一个膝撞。老龟的身手也不赖,是个老江湖,起码力气大的很,这一撞,撞的我差点干呕出来。 我一下就火了,正准备还手,老龟又拿枪指着我的脑袋,说老子现在就抠扳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用手接住? 说实话,我真不信他敢打死我,段大帅的邀请不像是捉弄我的。我立刻伸出手去,抓住枪管往下一拉,然后狠狠一拳揍在了老龟的下巴上。狭小的车厢内,老龟直接翻了出去,长枪也到了我的手中。 不等老龟站起,我立刻将长枪对准了老龟的脑袋,老龟瘫倒在地,一动也不敢动了。另外两个当兵的哇啦啦叫起来,其中一个也用手中长枪对准我的脑袋,让我把枪放下。 副驾驶那个当兵的回过头来,紧张地说:“你们别闹了啊,大帅知道了可不好!” 我用枪指着老龟,恶狠狠地说:“我再说一遍,你他妈的不要惹我!” 老龟颤颤巍巍的,说知道了。 我这才收了枪,把枪还给了旁边那个当兵的。 这么一闹,老龟不敢再耍什么幺蛾子了,只是一路上不断用眼睛瞅我。我说你再瞅,我把你的眼睛给挖下来! 不一会儿,车子便驶入一间军区大院,段大帅的车子一到,门口的守卫立刻齐齐敬礼。这是潮阳的军区,地理位置决定地位,能在这里驻扎部队,可想而知,段大帅得多么厉害,起码深受中央信任吧。 车子继续前行,因为时间已经不早,院内十分安静,只是偶尔走过一列巡逻的小队。最终,车子停靠在一栋办公楼前,老龟立刻跳下车去,跑到霸道车前,去给段大帅开门。 段大帅下了车,却冲我做了个手势,说小兄弟,请! 我说段大帅,请! 段大帅的级别虽高,可我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级别的军人,所以并未表现的有多惊慌失措。段大帅看着我不卑不亢的模样,暗暗点了点头。段大帅将我引到一间办公室内,其他随从都守在了门外。 老龟也想进来,但是被段大帅喝止了。 于是,办公室里只有我和段大帅两个人。段大帅让我坐下,便和我聊起天来,让我介绍一下自己。段大帅待我真诚,我也不再隐瞒,便将我的身份和来历一一道了清楚,说我是从山西来的,并且已经拿下京城五大城区,潮阳这是最后一个,势在必得。 段大帅点头,说好啊,果然英雄出少年。 这句话我已经听了五年,以前十六七的时候,人家叫我少年,我还欣然应允,现在都青年了,哪里还好意思?我谦虚了几句,便直接切入正题,说段大帅,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段大帅正色起来:“我希望你加入我的部队,我可以给你个连长干干,希望你考虑一下!” 1510 夜闯军区院 我惊了,完全惊了。 在我的想像里,段大帅把我带到军区,肯定是要给老龟出头的。就算是不杀我,也少不了打我一番,那么。我就报出风大帅的名号。就算他俩关系不怎么好,看在同为京城军区大帅的份上,给个面子总可以吧? 而让我完全没想到的是,段大帅居然是想让我入伍,还想让我当个排长! 我去,我也不知道段大帅这么做合不合规矩,但他开口这么说了,那是真看得起我,说我心里不高兴那是假的!可是,以我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能去当兵? 于是我冲段大帅拱了拱手,说大帅,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里挺高兴的,但是我本人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所以…… 不等我说完。段大帅便大手一挥,说有什么事情,我替你去办,你就留在这吧! 我哭笑不得,心想你怎么帮我,难道带兵去打了仓天的老巢啊?我摇摇头,说段大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真的不好意思,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去办吧? “怎么。你是嫌我给的待遇不够高,莫非你想当营长?” 我差点喷出来,官职还能这么给吗,要是我再推脱几下,是不是这大帅的位子也给我了?我还是摇摇头,说段大帅,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确实抽不开身…… “你什么意思?!”段大帅突然就翻了脸,两条眉毛高高扬起,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你不过是个街头混混,而我身为一军之帅,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你,面子也给足了你。你却不给我面子?!” 当大帅的好像都是这个脾气,龙大帅、风大帅莫不如此,但凡有点忤逆他们的意思,立刻就飙上来了。没办法,他们的地位在那放着,胆敢忤逆他们的人实在太少。 段大帅生了气。我也不和他客套了,压着心里的火,认认真真道:“不好意思,恕难从命。” 段大帅哼了一声,说你有种,那你就在这呆着吧,你一日不答应,一日别离开! 说完,段大帅便离开了办公室,倒是也没绑我。而我则莫名其妙,不晓得段大帅为啥非要我入伍不可,就算是看中了我的功夫,也没必要这样吧,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张望了一下,看到门口有两个当兵的在守卫,走廊里也有几个当兵的在站岗。我又走到窗边,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此时已经深夜,院子里也静悄悄的,我要硬闯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 若非万不得已,有谁愿意和整个军区做对啊。 我坐下来,摸出手机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跟猴子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猴子叫了一声卧槽,说难得大帅看得起你,你就入了伍呗?还能捞个连长当当,多排场啊! 我说排场你妹啊,咱们不是还要打仓天吗。 猴子说不不不,如果你要当兵的话,打仓天就不用你了,我们几个就行。 我说去你的,我才不当兵呐,一点自由都没有。 猴子说那没办法了,你只能求助风大帅。 我挂了电话,又给风大帅打了一个,照旧还是打不通。我想了想,还是没给龙大帅打,毕竟按照关系来看,我能求助风乍起,就肯定不会去找龙万敌,这也是人的正常心理。 我硬着头皮给小公主打了个一个电话。 这是将近一个月来,我第一次给小公主打电话,之前她给我打了好几十个,我通通都没有接。电话通了,小公主说哟,你舍得给我打电话啦? 我心想你要不是和仓天一伙的,我天天给你打电话都行。不过我嘴上说,不好意思,最近挺忙的,你联系上你大伯没有?小公主说没有,风大帅到外地开会去了。 我沉默了一下,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请求小公主尽快寻到风大帅。 听我说完,小公主直接乐了,说你留下来当连长不好吗。我说我要当连长,也是在你大伯那里当,跑别人手下算怎么回事?小公主说也是,那行,我就亲自跑一趟,去找我大伯回来。 我说行。 刚挂了电话,屋子的门就被人撞了开来,老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我一下握紧拳头,说你想干什么?老龟笑嘻嘻的,说道:“我问你,段大帅和你说什么啦?” 我有点乐,原来老龟还不知道这事。我说段大帅想请我来做个连长,你信不信?老龟呸了一声,说就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老实告诉你吧,我已经查清你的身份啦,你叫左飞是不是?现在京城五大城区,都是你们的地盘? 我冷笑一声,说既然知道爷爷是谁了,还不对爷爷客气一点? 老龟露出一脸阴狠的神色,说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谁了,我才绝对不能放你走!潮阳是我的,不是你的! 这回,我直接笑喷了,说老龟啊老龟,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凭你,也敢觊觎整个潮阳? 老龟指着我,说小子,你给我等着点哈,看我今晚饶得了饶不了你! 说完,老龟便关门出去了。这老龟,应该是不知道段大帅对我的态度,否则不至于敢对我这样的。我本来没把他放在心上,可是后来老觉得不对劲,就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去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赫然发现老龟领了十来个当兵的朝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做着抹脖子的动作,显然是要杀了我,而那些当兵的肩上都背着长枪。 天,老龟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段大帅的军区杀人?!还是说,这就是段大帅的意思? 我想和门口的守卫说,让他们赶紧去通知段大帅,但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老龟带着人已经来到门口。对付这十几个当兵的,我当然也不是问题,可我仍然不愿和他们发生冲突。 我稍一思索,便朝着窗户那边冲去。 与此同时,门已经被老龟推开,十多个当兵的冲了进来,在老龟“打,打死他!”的声音中,十多支枪一起射出子弹,砰砰砰地朝我打来。而我用力撞破玻璃,整个身子直坠而下。 别说这是二楼,就是二十楼,我也完全不在话下。我落了地,身子就地一滚,已经钻进一处草坪之中。楼上,仍有当兵的朝这边射着子弹,但是我有绿草掩护,一路顺利前行。 “来人啊,抓人啦,有人跑了……”老龟大声喊着。土节见巴。 我咬着牙,心想这老龟真不是玩意儿,早点将他除掉才是。我在草坪里滚出十几米,便已经奔到了院内的大路上,两边都是宿舍楼模样的建筑,我刚想奔过去顺着墙根跑,但是楼中已经奔出几十号当兵的来。 “在那边!”有人指着我喊。 我只能头也不回地沿着大路继续往前跑去,我不知道这军区内的地形,再加上三更半夜的,更是不辨方向,除了瞎跑还是瞎跑。而,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多,似乎惊动了整个军区,还有震耳欲聋的警报响起。 干,最终还是要和整个军区做对了吗?! 我没命地往前跑着,然而除了身后,四面八方也都有当兵的过来围追堵截。我心一横,瞅准了旁边的一座训练馆,窜过去便顺着墙往上爬,这墙体并没什么凸起物供我去抓,但我使出缠龙手的指枪,咔咔咔地将手指嵌进墙体,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爬去。 这训练馆挺大、也挺高,至少有七八层楼那么高。 我刚爬到一半,那些当兵的已经聚在了楼下,我也无暇扭头去看,但是单听下面嘈杂的声音,也知道至少有好几百号人。军区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铁打的汉子。 有人在下面骂着,也有人想学我的模样爬墙上来,但是他们的身手虽然也挺不错,想像我这样爬上来还是有些难度的。下面的兵乱成一团,就听老龟喊道:“这是段大帅的犯人,大家尽管开枪射他!” 卧槽,这个王八蛋! 我发誓,有天这家伙倘若犯在我手里,定不叫他好活! 不过还好,即便是当兵的,那也不是人人都有枪,而且大部分人都是从被窝里被拉起来的,更不可能随身带着枪了,也就那些守卫的啊、巡逻的啊带了枪吧。 就听下面哗啦啦一阵枪栓响动,听声音至少有十来二十支枪,然后噼里啪啦地朝我射来。 我身在围墙之上,行动肯定没有地面灵活,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我距离楼顶也就一点距离了。我双手一使劲,身子便借助惯性飞了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在楼顶,而那些子弹则尽数打在墙面之上。 我也没用心思再和他们纠缠,立刻在楼顶之上疾速往前飞奔起来。这回当真是闹了一次军区大院,只能随后叫风大帅来和段大帅解释了,我一直奔到楼顶的边缘,然后跃下楼去继续向前飞奔,只听身后的追杀声越来越小了。 他们绕道过来,毕竟没有我快。 沿着一这方向跑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大院的围墙。奔到围墙根下,刚松了口气,正准备攀爬而上,就听旁边呼呼的风声响起,竟是一条腿狠狠朝我的肚子抽了过来。 1511 风大帅现身 为jokerk的玉佩加更 这条腿裹挟着呼呼风声,像根木棍一般朝我抽了过来。 是个练家子! 我吃了一惊,立刻伸手去挡,“砰”的一声,这条腿抽在我手掌之上,震得我手臂都有些发麻。是个高手!不过对方也没讨到便宜,硬生生被我阻在半空之中。 “咦?”对方似乎没料到我能挡住他的一腿,于是再度“砰砰砰”地朝我踢了过来,速度一腿快过一腿,一腿狠过一腿,颇有些佛山无影腿的味道。 我又伸手挡了几下,终于摸清了对方的套路,也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来路--记得之前我们大闹过一次龙大帅的军区,也是闯到围墙根上的时候,便有高手出来对付我们,就是类似“围墙守护者”一类的角色。 这么大的一个军区,养几个高手看家护院也属正常。 在我摸清对方实力之后,当下也不再客气,在他再次踢过来一腿的时候,一手抓住他的脚腕,一手顺着小腿而上。一直攀到膝关节的部位,然后轻轻一拧。 “啊!” 这一下拧的猝不及防,对方也完全没有料到,所以竟忍不住惨叫出来。接着我又将他一甩,这人便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黑暗之中。耳听着追兵越来越近,我立刻伸出手去爬墙,刚爬了两下,就听上空又传来“呼呼”的风响。 抬头一看,竟是两柄寒光闪闪的砍刀朝我劈了下来。 该死。竟然还有援手! 我立刻伸出手去抓住这两柄刀,然后使劲往下一拽,上面的二人便摔翻下来。两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便朝我扑来,我无心和他们浪费时间,立刻使出缠龙手来,将这两人又料理了。 就在这时。墙上又传来“呼呼”风响,这次竟然齐齐跃下四人。 日,有围墙守护者没什么可稀奇的,这成双结对的是咋回事?为啥要有这么多人来守啊?!这四人虽然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我刚和他们缠斗在一起,上百名当兵的便围了上来,而且有不少都哗啦啦举起枪来对准了我。 “放肆!” 雷鸣般的一声响起。段大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怒容。段大帅一出现,四周的人立刻停下手来,我也站在原地不动了。老龟跟在段大帅的身后,一副卑躬屈膝的面容,指着我骂道:“左飞。你好大的胆子,这里岂是你胡闹的地方!来人啊,给我将他毙了!” 老龟一发话,不少的兵都把枪举了起来,我的心里一紧,脚尖已经绷紧,准备使出浑身解数来躲开这些子弹。但是,有这么多的枪,而且来自四面八方,我又没有周明“太极防御”的本事,只怕是凶多吉少…… “住手!”不等他们开枪,段大帅又喝了一声,众人把枪放了下来。“老龟,我还在这里,你就指挥我的兵?”段大帅阴沉沉地看着老龟。 “嘿嘿,我哪里敢……大帅,我这是为您出气嘛。” “呵呵,不用!” 段大帅**的,老龟便缩到后面去了。看得出来,段大帅虽然不鸟老龟,但是好像也拿他没有太多的办法。段大帅又看向我,沉沉说道:“小兄弟,我待你可有不周之处?” “没有。” “我可有绑你、束你、打你、辱你?” “没有。”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段大帅的语气越来越冷:“你将我这军区,当成什么地方了?” 我指着老龟,说我要跑,是因为他要杀我,便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 段大帅一听,果然怒极,回头便问老龟是不是真的? 老龟硬着头皮承认下来,但是还想辩解,却被段大帅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就灰溜溜地滚蛋了。段大帅骂走老龟,便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小兄弟,再跟我回去吧。 我摇摇头,说段大帅,你留我多久都没用的,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实在难以从命。 “你只有两条路,要么留在这里永远不要离开,要么加入我的队伍,做个连长!”段大帅的语气依旧**的。 我看着段大帅,说有没有第三条路? 段大帅扬起眉毛,说有,死! 哗啦啦一阵枪栓响动,四周再次举起一片长枪。我的脑袋一下疼了起来,走了个老龟,又来了个段大帅,这是要逼我上梁山啊!没办法了,必须要把风大帅搬出来了。 我拱了拱手,说段大帅,不知您是否认识风乍起、风大帅? 段大帅微微变了颜色,说当然认识,怎么? “那是……” “那是我结拜兄弟!” 我的话还没出口,一个声音便远远传来。我惊喜地回过头去,四周的大兵也都回过头去,只见远处走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风大帅,小公主也跟在他的身后。 来的真快,来也的正是时候! “风大哥!”我欣喜地叫了出来。 “左老弟!”风大帅爽朗的笑声自夜空之中传来。 再看段大帅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大兵们让开一条道,风大帅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段大帅开口便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本来是进不来的,不过我扇了你的守卫两记耳光,便进来啦!”风大帅依旧笑容满面。 段大帅还要说话,风大帅已经来到他的身前,直接便把拳头伸了过去,而段大帅也把拳头伸了出来。四周众人,包括我在内,都是吓了一跳,还以为俩大帅要肉搏,结果两人的拳头伸到半空,便已经变了形状。 风大帅变成了剪刀,段大帅变成了布。 “哈哈,我赢了!”风大帅得意地举着自己的剪刀。 “唉,又输了。”段大帅看着自己的布,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 四周众人,包括我在内,全都看傻了……两位大帅,刚才这是在猜拳吗?!风大帅得意洋洋,拍着段大帅的肩膀说道:“好了老段,别太难过,还有下次机会嘛。” “次次都输给你,真是……”段大帅无奈地摇着头。 “好了,进入正题。”风大帅勾着段大帅的脖子,用下巴指了指我,说你干嘛要把我结拜兄弟绑到你这边来? 段大帅也看着我,说我哪里知道这是你结拜兄弟?你结拜兄弟也太多了点,我记得是十三个还是十四个? 风大帅哈哈大笑,说你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算上这小子,我已经十九个结拜兄弟啦! 段大帅摇着头,说你真是疯了……不过既然是你的人,那就好办多了,我希望他能加入我的队伍,来给我当个连长,你看如何? 风大帅嘿嘿笑着,说老段,你别开玩笑,就算我兄弟想入伍,那也是入我那边,来你这边干蛋啊?再说了,我兄弟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给你当连长来? 风大帅一边说,我一边点头,真是句句深得我心,字字让我欣慰,不愧是我结拜大哥。 段大帅沉吟一番,便把风大帅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 风大帅露出惊讶的神色,说当真? 段大帅点头,说当真!风老哥,情况就是这么危急,一定要你这位兄弟帮忙不可! 风大帅稍想了想,便走到我跟前来,说兄弟,你得当这个连长! 我不解,说为什么? 风大帅告诉我,现在段大帅碰到一桩难题,需要我去帮忙解决,但是需要给我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我说我不是不愿意帮忙,是我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没解决呢。 风大帅说这事也不着急,你先回去处理你的事,忙完了你那边的事,再回过头来帮段大帅。再说了,给你安排个军官的身份,以后做事也方便些,是不是? 经过确认,我做这个连长之后,不用呆在军区,也不用日常训练和跑操,方才答应下来。风大帅将我引到段大帅处,又做了一番说明,说老段啊,可别欺负我兄弟! 段大帅略带激动,说怎么会呢,我供着他都来不及! 当天晚上,我便留宿在段大帅的军区,而风大帅则先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小公主还蛮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直到现在,我仍旧一头雾水,不知道段大帅到底要我帮什么忙,我有问起,段大帅也不告诉我,说等我忙完了外面的事,回来军区的时候再告诉我。 我坦白告诉段大帅,说我要办的事,就是干掉老龟。 段大帅说干吧,他也早看老龟不顺眼了,若不是老龟身后的人让他忌惮,他真是一毛钱面子都不卖给老龟。土亩页圾。 段大帅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段大帅竟然就将我的军服和军衔送了过来,还有正儿八经的证书和证件,上面盖着大红戳子,证明我已经成了连长。我一方面感叹段大帅做事的效率,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其实,哪个男儿没有当兵的梦想? 我立刻换上军装、戴上军帽,站在镜子跟前仔细打量,只觉得自己更加英气勃勃了。除此之外,段大帅还给我配了一辆军车和几个手下,随我一起到外面办事。 出军区大门的时候,两边的守卫冲我的军车敬礼,那感觉真是别提了,就一个字,爽。 车子刚从军区出来,我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停车!”我立刻喊道。 1512 左连长,你终于来了 军区外面看到的这个熟悉的人,正是小公主。 我跳下车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公主看我穿着军装、满脸英气,颇有些惊讶,说你真成连长了? 我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如假包换! 小公主摸了摸我的军帽,又拽了拽我的衣领。好像比我还不相信,不停地说天啊、天啊! 我将她的手拨开,说嘿,你到底找我干嘛来啦? 昨天晚上,毕竟是小公主把风大帅喊来的,这份人情还是要记在心里的,所以我对她的态度也稍稍有些好转。小公主哼了一声,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前些日子一直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忙。 小公主看了我一眼,说左飞,是不是我大伯和你说什么了,所以你才老躲着我? 我想起来,风大帅曾经想把小公主许配给我,被我给拒绝了。小公主显然以为我是因为这事才远离她的。也好,让她这么误会也行,省得我们二人之间真的撕破脸皮。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说小公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咱们改日再叙。 “哎……” 不等小公主拦住我,我便跳上车去,命令司机离开。从后视镜中。我看到小公主在原地气得跺脚,好像还抹起了眼泪。我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要不是她和仓天搅到一起,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是很好吧。 车子驶入正轨之后,我便立刻给猴子打了个电话。我做了连长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只说是风大帅把我救出来了。猴子没接电话,而是给我发了条短信,叫我赶紧叫风大帅过来救场。 我莫名其妙,问咋回事啊? 猴子告诉我,他们都在某酒店里。一大早,大鱼叫了潮阳区的大佬们开会,看看怎么联合起来对付老龟。结果老龟也来了。还不知从哪搬了个排长过来,在会议室里耀武扬威的,还用枪指他们的脑袋,整得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一看短信,便回好的,我马上过去。你们拖延一下时间。 我们混黑的,面对军、警界的人,向来是能避则避,这次当然也是一样。老龟后台挺硬,能直接指挥段大帅军区的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段大帅都拿他没有办法,每次都只能骂他一顿而已。 放下手机,我便命令司机全速前进,往某大酒店而去。 别说,开军车就是好使,随便逆行和闯红灯,交警也不会管(当然,我知道这么做不好,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玩弄特权的人,现在也是紧急情况)。 很快就到了他们所在的酒店,酒店大门口就有大兵在把守,我们的车子直接开到楼下,门口的大兵还有些懵。我直接拿出证件一亮身份,这几个大兵立刻朝我敬礼,说左连长好。 我一看他们穿的衣服,就是段大帅这个军区的--老龟也就能叫来这个军区的兵了。 我说谁在上面? “报告左连长,是王排长在上面!” 我也不知道这个王排长是段大帅军区里哪个连的,便问和我一起来的警卫员。有个叫小刀的警卫员告诉我,王排长是一连的,也是军区里的王牌连,在军区里地位很高。 我说咱们是几连? 小刀告诉我,段大帅还没有明确划分我是几连,不过这都无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照样治得了王排长。 那就那就行。 我立刻领着人上楼,走廊里也有大兵在把守,不过在看过我的证件之后,立刻敬礼、放行。我带人来到他们开会的门前,刚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老龟的声音。 “大鱼,我不管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操纵选票的,只要你现在把螃蟹和海带的地盘交给我,咱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大鱼冷笑一声,说吃进我嘴里的东西,还想叫我再吐出来,门都没有! 老龟说哎呦,你可真硬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接着猴子便骂起来:“老龟,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呢,就差给你个窜天猴了吧?” “这没你说话的份儿!”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冷冷响起。警卫员小刀悄悄告诉我,这就是王排长。 “兄弟,你别拿枪指着我,我这个人脾气很不好的。”猴子的声音冷冷响起。 “我就指着你了,你要怎样?”王排长也是个硬骨头,当兵的一般都硬。 我们不愿意和军、警界的人发生冲突,并不代表我们任何时候都会忍气吞声。眼看着一场冲突就要发生,我立刻推开了门来,一屋子的人纷纷朝我这边看来。 唰! 屋子里有几十个人,除了猴子、黄杰、郑午、大鱼和一票潮阳区大佬之外(叶小来还在医院),剩下的全是身穿军服的大兵--是的,老龟也不知从哪搞了一套军服,穿上去人模狗样的,和他那个气质非常不搭,简直侮辱了军服。 众多大佬站在一边不敢吭声,大鱼、黄杰和郑午站在桌边,都被当兵的用长枪指着,他们几人都是一脸愤怒的神色,似乎随时都能和这帮当兵的翻脸。 猴子则站在桌前的位置,被一支手枪指着,手枪的主人浓眉大眼、一脸英气,应该就是一连的王排长了。 老龟则正抓着大鱼的衣领问话,不过这时候全部朝我看了过来。 看着我穿着军服,老龟一脸吃惊:“你、你……” 王排长也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我。段大帅安排我做连长的事,还未通报整个军区,所以王排长并不知道。猴子一看我这打扮,便知道是咋回事了,立刻变得眉飞色舞起来:“左连长,你可算是来了!” 与此同时,老龟也大叫起来:“左飞,谁让你穿军装的,那是你能穿的衣服吗?!来人啊,把他那身衣服给我扒下来!” 而我则笑呵呵地走过去,说老龟,咱俩到底是谁不该穿军装啊? 一屋子的大兵都面面相觑,没人敢动。他们都不是瞎子,看的到我身上的衣服,更看得到我肩上的军衔。我一直走到王排长身前,说王排长,你挺威风啊? 老龟立刻喊道:“王排长,他是冒充的,把他给抓起来,交给军人法庭!” 王排长皱着眉,说你是我们军区的连长?哪个连的? 我摸出自己的证件,摊开来给王排长看了一下,上面有个独特的番号,写着独立连连长:左飞。独立连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下面盖的大红戳子,绝对非常真实。 王排长一看,面上立刻闪过震惊的神色,当时就收回了枪,站直了身体,敬了个礼,口中叫道:“左连长!” 我点点头,将自己的证件收回,也冲王排长敬了个礼,说道:“行了,收兵吧!” 王排长立刻回头喊道:“集合!” 一屋子大兵立刻收回长枪,哗啦啦地站成了一排,王排长又喊了几个口号,一屋子的大兵便齐步走出门外。这一番动作,把一屋子人都看傻了,除了猴子他们以外,其他人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但是他们昨天有看到我被段大帅押走,今天就穿了一身军装回来。 世上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吗?! 猴子也兴奋了,大叫:“左连长,帅啊,我想给你生猴子!” 黄杰和郑午也跟着起哄,说左连长,你实在太帅了,不愧是我们山西第一美男子! 我靠,啥时候成第一美男子了,能不能别乱给我扣帽子?虽然知道他们是在乱捧,可我还是非常高兴,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 人都撤走以后,王排长又冲我敬了个礼,正准备转身离开,老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拉住王排长的胳膊,说王排长,到底怎么回事? 王排长面色复杂,看了我一眼,说他真的是连长,我看过证件了,错不了。 “啊?!怎么可能?”老龟一脸惊骇地朝我看来。 这回我有连长的身份,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收拾老龟了,我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我笑呵呵的,朝着老龟走过去,说老龟啊,现在该解释解释,你为何穿我们军区的衣裳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过,我得把你抓回去好好审问一番才是! 猴子他们也跟着起哄,说就是就是,把他给抓回去,看他那个鸟样子吧,竟然还敢穿军装?真是侮辱了军装! 一屋子大哥都笑呵呵的,纷纷幸灾乐祸地朝着老龟看来,那家伙现在可真是众矢之的了,谁谁都看他不顺眼。大鱼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开口嘲讽:“老龟,你继续狂啊,怎么不狂了呢?” 我刚走到一脸震惊的老龟面前,就见王排长又“啪”的敬了个礼:“报告左连长,老龟是我们连的编外人员,虽然平时在外混迹,但他有合法证件,确实是咱们的人!” 王排长这番话一出口,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惊了。 老龟竟然真的是个兵?!土亩庄弟。 老龟也挺起了胸膛,有些得意地说道:“左连长,我穿军装--总没错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1513 请龟入瓮 老龟竟然是编外军人,这我倒是真没想到,本来还想找个茬收拾收拾他,现在看来愿望好像要落空了。老龟哼了一声,显然也没把我这个连长放在眼里,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站住!”我又喝了一声。 “怎么?”老龟回过头来:“左连长。还有什么吩咐?” 我上下看了他一眼,说你身为军人,竟然仪容不整,成何体统?! --开玩笑,找茬这种事情,还不是分分钟就来吗? “我怎么仪容不整了?”老龟梗着脖子,“我觉得我穿得挺好的呀!” “你还敢顶嘴?!”我直接伸出手去,“啪”的在老龟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你、你……”老龟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打他。也是,就是段大帅都得给他几分面子,我一个小小连长就敢扇他耳光! 但是,我就打了,怎么地吧? “你还敢指我?!”我抓住他的手指,“咔嚓”使劲一折。老龟的惨叫声便响彻整间屋子,好多大哥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我又伸出脚去,一脚把老龟给踢飞了。 “滚!” 随着我的一声大喝,老龟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外,而王排长冲我敬了个礼,也赶紧离开了房间。他们一走,猴子他们立刻围了上来,新奇地摸着我的军帽和军服,还夸我就是牛逼,竟然混了个连长当。 不过说句实话。猴子他们未必把这小小连长放在眼里,毕竟凭着我们在道上的地位,也就大帅这样的才够资格和我们平起平坐,所以猴子他们也就是图个新鲜而已。 当然,身负军职也有一个好处,起码没人敢随随便便杀我了,算是多了一道护身符。 猴子他们稀奇了一会儿。也就不稀奇了,唯有郑午不停地摸着我的衣服,眼睛里露出艳羡的神色。 我说怎么,你想穿啊? 郑午点点头,说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当兵。 我便把衣服脱下来,说你穿穿看嘛。郑午接过衣服试穿起来,但是他块头太大了。根本就穿不下。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回头我找风大帅,也给你安排个编外军人的身份! 郑午使劲点头,说好! 郑午虽然穿不下军服,但是仍旧把衣服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男儿都有当兵的梦想,但是郑午的愿望好像格外强烈。 我说你们不是在开会嘛,继续呗? 我把随身携带的手枪交给小刀,让他们几个警卫员到门口守着去,不得让任何人进来。小刀他们几个出去之后,大家便纷纷就位,继续开会。 猴子告诉我,这个会是大鱼主导的,主要目的就是对付老龟,因为大鱼已经找到了老龟杀害螃蟹和海带的证据。 这一番话,可把我震得不轻:“啥?!” 猴子冲我嘘了一声,说听大鱼说吧。 按照虎鲨的指点,我们是准备把杀害螃蟹和海带的罪过栽赃在老龟身上,并且交给了叶小来去做。但这只是我们的一个设想,还没来得及去实施,况且也就隔了一天,速度竟然这么快么? 叶小来简直就是神啊。 “好了,大家安静,继续听我说。” 大鱼站在首位,认真地给大家讲述起来,竟然还配了投影仪和ppt,从螃蟹和海带失踪的那天说起,再配以老龟出没的时段,竟然鬼使神差地对接到了一起,坐实了老龟的作案时间。 途中,再夹杂老龟和螃蟹、海带之间的恩怨,一直追溯到十几年前,以及两位大哥死去之后,老龟不是想着为他们报仇,而是很有心机地试图掠夺他们的地盘,坐实了老龟的作案动机。 最后,又举出了一些关键的证人和证据,所有的矛头直指老龟! 也就是说,除了没有老龟直接杀人的证据之外,其他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老龟。这场举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有理有据、鞭辟入里、细致入微,几乎可以认定就是老龟干的了。 待大鱼讲完之后,会议室现场顿时爆炸开来,诸多大佬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老龟禽兽不如。 “没想到他竟如此混蛋!” “潮阳区平和了这么多年,他这是又想挑起腥风血雨么?” “这家伙真是该死,潮阳区容不下他了!” 所有大哥咬牙切齿,现场甚至喊出了“老龟不死,潮阳不平”的口号。而我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要不是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几乎要相信大鱼的所有推断了! 这种诬陷水平,实在是太高了! 趁着现场一片混乱,我悄悄地问猴子:“这都是叶小来设计出来的?” “是的。” “他不是受了重伤,在医院么?” “昨天下午就在设计了,然后又经过一晚上的完善,又去捏造了关键的证据和证人,方在今天由大鱼全盘托出。”猴子耐心地给我解释。 “……我好想给他跪下。”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大家安静一下。”大鱼突然说道。 众人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了他。大鱼站在首位,双拳握紧,认真说道:“昨天,大家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在螃蟹和海带的家人面前发过誓,一定要铲除凶手,否则天降五雷!” “大鱼,我们支持你这么做!” “潮阳区好久没有发生过这样恶劣的事迹了,大家和和平平地赚钱多好,都是老龟这颗老鼠屎,坏了这一锅汤!” “大鱼,请除掉老龟!”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的同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人人都想除掉老龟,可他的身份毕竟不同,背后的人物更是可怕至极。大鱼,你有把握干掉他吗?” 大鱼摇了摇头:“没有把握。但是,我准备请鲨爷出山!也只有鲨爷有资格除掉他了!” 众人纷纷点头,说是啊,如果有人能除掉老龟的话,那这个人肯定就是鲨爷了。但是也有人说:“现在老龟如此猖狂,根本不将鲨爷放在眼里,鲨爷除得掉他吗?” 大鱼说可以的,回头我找鲨爷商量一下,如果需要大家帮忙,还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一心,为了咱们更加和平的潮阳区!以及,这件事尚未定论之前,请大家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众人纷纷答应。 散会之后,老龟便和我们告了别,去找虎鲨好好商量一番,而我们则赶到医院去看望叶小来。 叶小来受的伤真是不轻,堪称到鬼门关走了一趟,直到现在都还没犯过劲儿来。难以想象,他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设计出一套完整的陷害老龟的证据链子,让人不得不服。 军师之名,当之无愧! 这一回,叶小来当真是立了大功,我们自然好好夸奖了他一番,并且向他承诺,以后的潮阳区就是他和大鱼的。 叶小来受宠若惊,谢了我们很久。 一天之后,大鱼传来消息,说虎鲨认可了这些证据,要求我们将老龟抓起来,由他亲自动手除掉老龟。 一张大网,正在渐渐向老龟收紧。 但是抓捕老龟的过程也不顺利,这家伙好像是提前预感到了,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们在他的地盘上到处搜寻,也没找到他的影子。 按照我们往日的行事风格,倘若老龟突然消失,那正合我们的心意,我们正好使用暴力手段将他的地盘和产业全部纳入我们麾下。但是,这事在潮阳区行不通,叶嘉严禁我们使用暴力。 叶嘉现在虽然和我们是一边的,但他仍然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土边广扛。 在寻找老龟的数天里面,我把军装脱下,并且让小刀他们暂时回军区去。做了连长虽然威风,出门坐军车也很有面子,但毕竟不适合在道上行走--说白了,就是我的行为,会给军人抹黑。 我不愿意这么做。 在任何国家,军人都是神圣的职业,我不愿意用肮脏的手段,辱没了这一身翠绿的军装。 又过了三天,就在我们全无头绪的时候,警卫员小刀突然找到了我。 他告诉我,一连连长想和我见上一面。 我莫名其妙,说他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为老龟出头,不过你别鸟他,你俩平级。如果闹翻了,段大帅肯定站你这边。”小刀嘻嘻笑着。 我一个激灵,说一连连长找我,那是不是说,老龟也会来? 小刀愣了一下,说应该是吧,怎么? 我激动无比,说快快快,马上帮我约一连连长,我要和他见面! 在小刀的安排下,我和一连连长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都约定好了,某五星级大酒店的包间里面,静候佳音。为了抓住老龟,我当然做了万全的准备,门里门外,还有楼上楼下,都是我们的人。 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早早就到了包间里面,备上了茶水和香烟。除此之外,蓝牙耳机也戴在了我的耳朵上,用以方便的联系猴子他们。 为了抓住老龟,我们可真是花了好大心血,这回可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请君入瓮。 哦不,是请龟入瓮。 来吧,小龟龟,露出你的小头来。 1514 原来是自己人 为jokerk的玉佩加更第二次 包间里,茶香袅袅,我坐在窗边,静静等待。 我戴着蓝牙耳机,状态是通话中,另一端是猴子。我一边等着一连连长和老龟。一边和猴子扯着闲话,这家伙逗得我咯咯直笑。过了一会儿,猴子严肃地说道:“对了左飞,你有时间和风大帅提一下,让他给郑午安排个编外军人的身外,我看他这几天都快疯了,天天抱着你的军装睡觉。” 我沉默了一下,说行,我知道了。土边阵亡。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我喊了一声进来,警卫员小刀有些慌张地走进来,说左连长,有些不妙啊,来的不仅有一连连长,就连一营营长也来了! “什么?!” 我立刻站起。心里不由得一紧。在部队里,这种上下级的关系更加严格,我虽然不归一营营长管辖,可他毕竟要比我大一级,倘若训起我来,那我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就像我之前说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左连长,怎么办,要不要求助大帅?” 我想了一下,总不能屁大个事也找段大帅。那我成啥了,告状精?我问:“老龟一起来了没有?” 小刀说来了。 我说那就行,让他们来吧! 小刀还不知道我的目的,有些疑惑地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小刀喊道:“周营长好、赵连长好!”有人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推门走了进来。 门外站着十多个人,都是身穿军装。不过最终进来的只有三个人,其他人都守在了门外。进来的三个人里,其中便有老龟,另外两人我不认识,不过想来就是周营长和赵连长了。 我站起来,假装一脸疑惑的样子,说哪位是赵连长? 一个面相黑黑的汉子看了我一眼。便往前跨了一步,说道:“我是一连连长赵启山,这位是一营营长周海生,这位是老龟,你应该认识的。” 我说认识认识,我和老龟铁的很。铁哥们。 蓝牙耳机里面,猴子骂起我来,说我不要个脸,乱攀关系,明明他和老龟才是铁哥们。 老龟也是一脸愤怒,说谁和你铁哥们了? 我没搭理他,而是往前走了一步,冲周海生敬了个礼,说周营长好!然后又冲赵连长和老龟点了点头。 周营长也冲我回了个礼,说左连长,你好! 赵连长和老龟也冲我回完礼后,我便邀请他们坐下。 周营长说且慢,左连长,你为何不穿军装? 我笑了起来,说周营长,你有所不知,我在社会上有其他身份,平日里走动的时候,不好穿军装的,这些,段大帅都知道,而且也是许可的。 周营长哼了一声,说左连长,你少拿段大帅来压我! 我稍稍变了颜色,说周营长,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仪容不整!”说完,周营长便往前跨了一步,狠狠一巴掌朝我扇了过来! 靠! 我知道他是来为老龟出头的,可是绝没想到速度有这么快,这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要扇我的耳光!老 龟不过是个编外人员,竟然能引得一营营长为他如此出气,可见这家伙的后台确实是硬! 周营长的巴掌裹挟着风声呼呼刮来,而我也不会傻到真的去挨他巴掌。 官大一级又怎样,这连长还是段大帅求我做的,要不然我连看都不会看!我一伸手,便钳住了周营长的手腕,说周营长,刚来就动粗,这不太好吧? 周营长面色一变,说你敢抓我?! 接着,他另一只手又伸出来,握成拳头朝我打来,都做到营长的级别了,那身手肯定不会差劲,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差得很远。周营长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于我,我也不再给他面子,直接用手掌包住他的拳头,然后将他整个人都扔了出去。 砰! 周营长直接撞到后面的门上。 “大胆!” 赵连长叫了一声,也朝我扑了过来,我如法炮制,也抓住他的两边胳膊,将他给扔了出去。 猴子在耳机里大叫:“好啊,打的好,继续打!” 顷刻之间,一营营长和一连连长都被我给丢了出去,老龟怒骂:“左飞,你好大的胆子,简直无法无天了!来人啊,来人!左飞袭击周营长和赵连长了!” 不等外面的人冲进来,我便往前迈了几步,一把抓住老龟的身子。 老龟恶狠狠道:“左飞,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逼我来真格的。在潮阳区这个地方,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臭虫一般容易!” 我嘿嘿一笑,说是吗,那为了防止你捏死我,我还是先弄死你吧。 说完,我便把老龟往窗户那边一丢。 飕-- 老龟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径直朝着窗户撞了过去。那窗户很厚,有好几层,不过我的力气也很大,所以只听“砰”的一声,老龟的身子撞破了玻璃,人也跟着飞出了窗外。 忘记说了,这里是十八层。 这一瞬间,老龟以为我真的要弄死他,当即惨叫、大叫、惊叫、狂叫起来,但是还不等他求饶,他的身子便直坠而下,尖叫声划破整片天空。不过就在他落到第十层的时候,窗户里面突然伸出来一截绳子,如同套马一般套住了老龟的身子,将他捞进了窗内。 --我就是胆子再大,还不敢在潮阳区光明正大的杀人,更何况还戴着周营长和赵连长的面。与此同时,耳机里也传来猴子的声音:“ok,搞定了--卧槽,这王八蛋竟然尿裤子了,真他妈臭啊!” 就在这时,门也被闯开了,在外面守着的大兵都冲了进来,小刀他们几个警卫员也跟着进来了。小刀他们冲向了我,其他人则冲向周营长和赵连长。 “左连长,你没事吧?”小刀紧张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看向正被人搀扶起来的周营长和赵连长,现在我得知道,他们两个接下来要做什么。如果要打架,我奉陪;如果要闹带段大帅那里,我也奉陪! 出乎我的意料,周营长却摆了摆手,让他们那边的人全出去了。 这意思,是要和我单独聊聊? 我也摆摆手,让小刀他们也出去了。 “哎呦,你下手可真够重的,段大帅没有说话,你小子身手真好!”周营长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说哎,老龟不会真死了吧? “……暂时没事。” “唔,接下来你要怎么对付他?” “……”我奇怪地看着周营长,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 周营长笑了:“左连长,还看不出来吗,我和你是站在一边的。我之所以来寻你,就是为了把老龟带到你的身边,因为我知道你正在找他!” 我吃了一惊,再看赵连长,竟然也是笑脸盈盈的模样。 看我还是糊涂的样子,赵营长便向我解释起来。原来,段大帅早就看老龟不顺眼了,那家伙非常狂妄,经常不顾段大帅的颜面,擅自调动军区里的大兵来为他做事。 不过因为老龟背后的那个人太可怕,所以段大帅也是无可奈何。 前些日子,我在离开军区之时,曾对段大帅说过,这次出去就是要对付老龟。得知我这些日子正在寻找老龟,便想着怎么才能帮我一把。 就在这时,老龟恰好找上门来,要求一营营长去为他出气。 对段大帅来说,这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便派了一营营长和一连连长,表面上是给老龟出气,实则是将老龟送到我的身前。当着老龟的面,周营长和赵连长当然要把戏做足,所以上来便要打我,激发我的怒气。 “没事,到时候你们随便打,以左连长的脾气,肯让你们才怪。”这是段大帅的原话。 我和段大帅不过见了几次面,说过几次话,他竟如此了解我,确实让我十分钦佩。了解到这其中种种之后,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冲周营长和赵连长敬了个礼,说谢谢两位老哥,也帮我谢谢段大帅! 周营长也回了个礼,说左连长,你不用谢,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们肯定是帮你,而不是帮老龟!不过我们想知道,你真的有把握对付老龟吗?他背后的那个人可不好惹啊! 我说放心吧,我既然对他动手,那自然是做了万全之策。还有,你们回去之后告诉段大帅一声,待我忙完手头的事情,立刻就回去军区帮他做事! 周营长说好,便和赵连长一起离开了。 小刀他们赶紧进来,问我情况怎么样了? 我笑嘻嘻的,说一切正常,嘛事没有。 然后,我便把小刀他们也赶回军区,便马不停蹄地下楼去找猴子他们了。在十楼的一个包间,我见到了已经被五花大绑的老龟,一看到这家伙我就来气,那天晚上在军区,差点没死在这小子手里! 现在逮着机会,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老龟嗷嗷直叫、生不如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这,我还没出了气,还想再打一会儿,猴子突然喝住了我。 “他好像有话要说。”猴子低下头去,把耳朵贴到了老龟嘴边。 果然,老龟的嘴巴一动一动。 片刻,猴子的面色便是一变,然后朝我看了过来! 1515 老夫又想出山了 看到猴子的神色,我也不禁紧张起来,说他说什么? 猴子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他说,他想**……” 啊…… 我顿时怒了,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猴子配合地提起老龟的脑袋,说来。往这踢! 砰的一声,我一脚就把猴子给踢飞了。猴子翻了两个滚才停下,站起来就骂,你踢我干嘛? 我说我踢的就是你!然后又扑过去,和猴子打成一团…… 抓到了老龟,又掌握了他杀害螃蟹和老龟的证据,接下来就要请虎鲨出山,光明正大地干掉他了。老龟的后台果然不小,在我们刚抓到他不久,便有大大小小的官员打电话来,勒令我们立刻放掉老龟,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官员里面,有好几个是我们惹不起的,还好我们有虎鲨当挡箭牌,直接一口回绝:“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将老龟交给鲨爷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人,找虎鲨要去吧。 虎鲨金盆洗手十多年,可是地位和威望依旧存在,而且自觉时日无多,索性谁的面子都不给,堂而皇之地宣称就是要杀掉老龟,因为--老龟不除、潮阳难平。 为了潮阳的和平和发展,虎鲨愿意舍身取义,亲手杀掉老龟,并且还知会了叶嘉一声。叶嘉身为公安局长。明面上当然不能允许虎鲨杀人,并且到处搜寻虎鲨,但是私底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寻不到虎鲨的藏身场所。 为了名正言顺地杀掉老龟,虎鲨甚至办了一场公审大会,邀请了潮阳区所有大哥出席,地点设在郊区的一栋破房子里。时间则设在晚上九点。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我们和大鱼、虎鲨就已经来到现场,商讨今天晚上公审大会的细节。私人设置公审大会,还要杀人,当然是违反法纪的,但是道上的人如果干啥都讲究法纪,那也就不用出来混了。大家赚的每一分钱,其实都充满了肮脏。 房子很破,据虎鲨说,这是他的老家,不过现在村中已经无人,到处都是荒废的房子。实在是个杀人的好地点。 房前有个院子,院中杂草丛生,我们派手下清除了这些杂草,又在院中树了一根木桩子,将老龟绑在了上面。经过数日殴打,老龟已经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但他还是条汉子,仍旧半句饶都没求,口中始终骂骂咧咧。 怎么说呢,但凡混到一定程度的,那就一定是有真本事的,老龟当然也不例外。直到现在,老龟也不相信我们敢杀了他,反而还口口声声威胁我们,说要将我们全部弄死。 现场布置完毕,叶小来也来了。 叶小来身体孱弱,伤势恢复得也慢,至今仍旧面色惨白,走路也需要别人搀扶。我们都劝他在医院休息,但是他不肯,仍是来了,说要亲眼看着老龟死掉。 他这一身的伤就是老龟造成的,心中当然极有怨恨。 叶小来被人搀着走到老龟身前,努力地抬起手来扇了老龟两个耳光。老龟不怒反笑,说就连你这个小杂种也敢打我啦?好,好,等老子翻过身来,整不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从八点开始,潮阳区的大哥们便渐渐来了,房子外面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子,平均每个大哥都带着三四个手下,所以现场很快挤挤嚷嚷起来,就跟开什么文化节似的。 这些大哥之中,当然也有曾和老龟交好的,只是他们都知道老龟完了,所以现在通通装作不认识老龟的样子,先过来和虎鲨打了招呼,接着又和我们几个打招呼。 老龟当然骂着他们,说他们都是白眼狼,平时没少拿他的好处,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云云。众位大哥没一个搭理他的,各自站在一边说话。 现场,除了其他大哥和他们带来的人外,我们也带了一些手下--准确的说,是大鱼的手下,约莫有二三十人,负责维护现场环境。 快到九点的时候,大鱼又命人在现场生了一堆火,猴子问他这是干嘛,莫非要烧死老龟?大鱼说不,就是觉得有点冷了。我们都笑骂他,说这都快夏天了,还冷个鸡毛啊。 我们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公审大会正式开启。 快到九点的时候,虎鲨便从房中走了出来--也不能说走,因为他的双腿已经瘫痪,完全是被人架出来的。虎鲨为了自己的威严形象,执意要用站立的姿势来面对大家。土边欢圾。 虎鲨一出来,现场便立刻安静下来,只有那一堆火在噼里啪啦地烧着。 老龟满脸血污,被绑在木桩子上,斜眼瞅着虎鲨,说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杀你!” 虎鲨阴气森森,单手一伸,便有人递上一柄宽背大砍刀来,那砍刀背上还嵌着一些叮当作响的铜环,风一吹便哗啦啦作响。虎鲨将刀握在手中,借助旁人的力量,慢慢走到了老龟身前。 直到此时,老龟终于确认虎鲨是真要杀他,忍不住浑身都颤抖起来:“虎,虎鲨,你别开玩笑啊,你怎么能够杀我,难道你也不想活了?” “呵呵,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除掉你这匹害群之马!” 老龟一下叫了起来,说我怎么是害群之马了,我做了什么错事,你凭什么杀我! “因为你杀了螃蟹和海带,有违潮阳区道上的做事原则,大伙容不下你,所以才请我出山,亲手除你!” 老龟“嗷”一声叫出来:“放你妈的狗屁,老子什么时候杀了螃蟹和海带啦?我杀他们有什么好处?” “老龟,直到现在,你还要狡辩吗?” “狡辩你妈啊,老子没杀就是没杀,不要随便往我头上扣帽子!” “你到阎王那里去告状吧!” 虎鲨擎起刀来,眼看着就要一刀劈下去解决老龟的性命,就在此时,院外突然响起一片脚步之声,有四五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有人喊道:“住手!”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虎鲨也把刀放了下来。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来,这四五个人快步走了过来,都是西装革履,走在最前的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看到此人,老龟差点喜极而泣:“刘部长,快来救我!” “这是刘部长,在中央做着很大的官,背后势力仅次于五大家族,同时也是老龟的最大靠山,今晚怕是杀不成老龟了!”叶小来低声冲我们说道。 所谓五大家族,就是华夏权势最大的五个家族,当初功劳最大的开国元勋,华夏的江山也是他们轮流来坐的,荣老和魏老便是这五大家族其中之二,当真是权倾天下。 而这刘部长的背后势力竟然仅次于五大家族之下,怪不得老龟在潮阳竟然如此嚣张,连段大帅军区的兵都能随意调动!这刘部长一到,真就杀不成老龟了么? 我们没在潮阳混迹多少时日,所以并不认识这刘部长,而现场大哥却都认识此人,不禁纷纷摇头,同时暗中思忖,这老龟要逃过一劫了。 刘部长带着人,很快来到老龟身前,老龟哆哆嗦嗦的:“刘部长,虎鲨要杀我!” 刘部长看向虎鲨,说虎鲨,你什么意思? 虎鲨垂下刀去,说刘部长,老龟杀了螃蟹和海带,整个潮阳区都容不下他,所以大家请我出山,要求杀了老龟。 老龟立刻叫了起来,说刘部长,我没杀螃蟹和海带! 刘部长说:“你说他杀了人,可有证据?” “有的。” 虎鲨冲大鱼使了个眼色,大鱼立刻跑了过来,从怀中摸出一叠文件,里面有照片也有文字说明,再加上一些莫须有的证据。大鱼一边讲,一边给刘部长看,最终得出结论,人就是老龟杀的。 老龟使劲摇着头,说刘部长,我没有杀人,这些都是诬陷啊。 刘部长皱着眉,如今白纸黑字的证据就在他的前面,也由不得他不信了。刘部长沉思一番,说道:“就算老龟杀了人,那也应当交由司法机关处置,你们私下杀人算什么,这里可是京城!” “刘部长,道上自有道上的规矩!”虎鲨不卑不亢。 “那你是一定要杀人了?” “一定要杀!” “宁肯得罪我,也一定要杀?”刘部长瞪着虎鲨。 虎鲨看了刘部长一眼,再次重复:“一定要杀。” “好啊,你杀!” 刘部长指着老龟说道:“你今天就杀了他,我保证你也不会好活!” 虎鲨却毫不犹豫,立刻持起刀来,狠狠一刀斩了下去。 “不要……” 老龟刚张开嘴巴发出两个字节,脑袋已经被虎鲨砍了下来,鲜血飞溅,溅到了刘部长的身上,刘部长惊得往后倒退两步。 这一瞬间,老龟的意识竟然还没完全消散,他的头在地上动了两下,嘴巴也一动一动,沾了不少的土。刘部长当即气结,浑身发抖:“好,好你个虎鲨,咱们走着瞧吧!” 刘部长猛地回头,带着人匆匆离开。 现场一片安静,谁也没有吱声,无一不被虎鲨的胆气所折服。虎鲨轻轻了叹口气,抬头去看那空中皎洁的明月,手中的刀还在慢慢滴血,仿佛可以看到他年轻时的彪悍。 只见他抬头仰望明月,口中却缓缓说道:“老夫又想出山了,你们能不能把地盘还我?” 1516 这老东西,蓄谋已久 当虎鲨不惧刘部长的权威,毫不犹豫地斩下老龟的脑袋时,我还忍不住在心里为他叫了一声好,觉得这老头真是一条汉子,怪不得年轻的时候可以纵横大半个潮阳。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环境可比现在险恶许多啊。 现在的我们虽然制霸整个山西和大半个京城,可仍旧对老一辈的江湖大佬抱有敬畏之心,就是出自这个原因。在那个年代,能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的都不是普通人物! 我一边为虎鲨赞叹,一边又为老龟叹息,前几天还琢磨着他多年以后肯定要为投票大会后悔,没想到这么快就嗝屁了,也就不存在后不后悔了。 在老龟脑袋落地的一瞬间,现场众人均是“呼”的松了口气,潮阳众位大哥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松了口气,他们认为老龟死了以后,潮阳区便能恢复以往的宁静,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而我们松了口气,则是因为老龟这个**oss除掉之后,等于拉开了我们彻底侵占潮阳区的序幕,制霸整个京城的目标也就愈发地近了。 就在我们各自庆幸、暗自欣喜的时候。虎鲨的一席话突然震惊了众人! 虎鲨竟然说他想重新出山,还让众人把地盘还给他!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虎鲨。而虎鲨摆了摆手,便有人推过来一个轮椅,虎鲨坐了上去,看着众人说道:“不知大家是否愿意?” 现场一片寂静,除了柴火的劈啪作响之外,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虎鲨既然被人称为鲨爷,在潮阳区的地位自然是无需多言的。 十多年前,他厌倦里打打杀杀的生活。决定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于是把手上的地盘和产业尽数分给手下的兄弟,而这些兄弟近些年慢慢成长起来,各自成为潮阳区雄霸一方的大佬,又经过一番势力的变迁和争夺,最终发展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可是潮阳区的大佬们从未忘记过虎鲨当初退隐江湖的恩情,没有虎鲨。也就没有现在的大佬们。所以,这些大佬每年都会向虎鲨交上一份数额不等的红利,等于是供养着虎鲨。 虎鲨从未要求,这都是大家自愿的,也是大家的一份心意。 虎鲨的地位超然,所以他要斩了老龟,大伙马上响应。愿意为虎鲨站场,就包括我们,也很尊敬这位铁骨铮铮的老人。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老龟前脚刚死,虎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时间,众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虎鲨看着众人,继续说道:“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我从明天起便开始接收地盘。不过大伙放心,大家应得的那一份,我也照样会给大家的。” 说完,虎鲨便调转了轮椅的方向,准备离开。 “鲨爷!”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人群之中,蜻蜓走了出来,面带愠怒地说道:“不是我不尊重您,只是我实在不明白,这金盆洗了手的,怎么还能再插手道上的事?那这洗不洗手,又有什么分别?” 蜻蜓带头说话,众位大哥立刻纷纷响应起来:“是啊,都金盆洗手了,还要再返回来,没有这种道理嘛。” “自己说过的话跟儿戏一样,这样怎么可以?” “那我没事也洗个手,怎么样?” 当然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地盘拱手相让,所以众多大佬有这样的反应也是理所应当,而且虎鲨做的也确实不厚道,说洗手就洗手,说归来就归来,干嘛呢这是,玩儿呢? 现场议论纷纷,虎鲨始终沉默不语。 蜻蜓拱了拱手,说道:“鲨爷,在大伙心里,您是前辈,也是很多人当初的大哥,大家还是很尊重您的,千万别毁了自个儿的形象啊……鲨爷,您除掉老龟,大伙都很感激你,可是您要收回地盘,大伙都有点接受不了。这样吧,我当众表个态,以后每年的红利,多分给您一份。这打打杀杀的生活,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去做吧,您老人家就好好养老。鲨爷,您觉得呢?” 蜻蜓这一番话入情入理,既照顾了虎鲨的面子,又驳回了虎鲨的要求,立刻得到众位大哥响应。大家纷纷附和起来,同样各自表态,说要多分虎鲨一份红利。土妖团亡。 说句实话,退隐之后的江湖大佬,还能享有这般待遇和荣耀,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虎鲨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说得对,金盆洗手之后,怎么还能再插手江湖中的事?” 听到虎鲨这么说话,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就在大家以为虎鲨准备退出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我杀老龟的时候,你们为何不阻拦我?难道杀掉老龟,就不算插手江湖中的事了吗?你们这些家伙啊,一个个都恨老龟恨的要死,却谁都不愿意去惹他,偏偏推到老头子我的身上来。 哼哼,帮你们除了老龟,便让老头子我滚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既已杀了人,手上便沾了血腥,洗过的手也就不作数了,就算是又入江湖来了,那就谁都赶不走我了!” 靠! 我靠! 当初明明是他自己要杀老龟的,还暗示我们尽管诬陷老龟就是,现在我们照他说的做了,却反过来将了我们一军,说是我们推到他身上去的! 这老东西,可真是老奸巨猾! 看来,这一切他早有打算,杀掉老龟,便是他重入江湖的第一步! 话说回来,这老家伙还真是胸藏野心啊,都年过花甲了,多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竟然还有制霸潮阳的心思--既然如此,他当初又为何要退出,难道是老龟那天准备杀他,刺激到了他?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复出,毕竟年代已经不同了,肯定没人愿意把地盘还给虎鲨。更重要的是,他都这么老了,两条腿也瘫了,竟然还想着叱咤潮阳,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蜻蜓摇了摇头,说鲨爷,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大伙实在是不愿意和您做对! 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一口一个鲨爷,希望鲨爷能够收回成命,别闹得两边都不好看。大伙的语气都很诚恳,显然还是不希望和虎鲨闹翻,希望他能主动放弃这个想法。 虎鲨轻轻叹了口气,说难道,不动武就不行了吗? 蜻蜓笑了起来,说鲨爷,您还要动武?不是我瞧不起您,你都这把岁数了,动武还是算了吧…… 虎鲨摇了摇头,轻轻在轮椅的扶手上拍了一下,就听“飕--”的一声,一支利箭穿空而过,直直朝着蜻蜓射去。 虎鲨的轮椅上竟然暗藏机关! 这支利箭速度极快,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我们几个注意到了。 猴子大叫一声:“蜻蜓小心!” 蜻蜓距离我们有些远,想救他已经来不及了。蜻蜓“啊”了一声,顿时瞪大眼睛,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自蜻蜓身后窜出,伸手便朝着那支利箭抓去。 咦? 还有高手? 就听飕的一声,利箭直穿那人的手掌,一声惨叫当即响了起来。 那人转头朝我看来,说左飞,这手套咋不管用啊? 我一看,竟是是蜻蜓手下的张飞,只见他手上已经穿了个洞,鲜血哗啦啦往下面流。而那支箭因为受到手掌一阻,已然跌落在地,并未射中蜻蜓,而是软绵绵摔到地上。 我这才想起,那天投票大会的时候,张飞惊奇于我空手接子弹的功夫,以为我的手套是什么宝贝,我只是觉得好玩,便送给他一只手套。没想到他竟然当了真,戴着手套便去接那利箭。 结果当然是悲惨的。 我也不知该怎么和张飞解释,刚说了一句“你……”,就听破空之声再次传来,我大叫一声:“小心!” 张飞猛地回过头去,只见空中再次射去一道利箭,这一次蜻蜓没能躲过,径直射中他的心脏。蜻蜓连哼都没有哼,便倒了下去。“大哥!”张飞叫了一声,便扑到了蜻蜓的身上。 又死人了! 虎鲨完全拥有杀人的能力! 也就是说,那天老龟试图杀他的时候,虎鲨完全可以反抗,也用不着我多手。蜻蜓死了之后,虎鲨便将目光投向众人:“我再问一遍,大家肯不肯把地盘还我!” 那家伙轮椅上的利箭堪称杀人利器,众位大哥自然心有余悸,哪里还去回答他的问题,当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脚底抹油拔腿就走,也没人想着去为蜻蜓报仇。 不过,就在众人刚跑没几步,就见院子外面哗啦啦响起一大片脚步声,至少上百名身穿黑衣劲装的汉子神出鬼没一般地围了上来,而且各自手中拎着寒光闪闪的砍刀。 众位大哥当即傻住,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显而易见,所有人都中了虎鲨的圈套。 虎鲨以公审老龟之名,将潮阳区所有大哥都引到这里,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地带,再施以暴力和威胁手段,强行向众人索要地盘和产业。 而众人也是太相信他,所以才会上他的当。 这老东西,蓄谋已久! 1517 只可惜,英年早逝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六次加更 不过,这周围虽然围了上百人,我们几人却没放在眼里,艺高人胆大嘛,况且我们自身还带着二三十号兄弟,完全不惧虎鲨的包围。就是不知。虎鲨还有没有其他安排? 虎鲨知道我们几人都是高手,应该会做出一些相应的手段吧? 总之,在未摸清楚虎鲨的真正实力之前,我们选择了按兵不动,看看虎鲨到底想干什么。四周一片寂静,悲怮的哭声传了过来,是张飞趴在蜻蜓身上哭着,众人均是面色复杂。 谁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蜻蜓。 虎鲨的声音再次冷冷响起:“现在,大家同意将地盘还给我了吗?”杀鸡儆猴,虎鲨玩的很溜,不愧是老一辈的巨枭,这帮大佬在他面前还是稍显稚嫩了一些。 现场一片安静,众人不敢再说反对的话,但是要让他们接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咦?” 虎鲨继续说道:“这些本来就是我的地盘,我只不过是向你们讨回来。就有那么难吗,各位?非得逼迫老夫大开杀戒是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反对虎鲨,但同时谁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毕竟蜻蜓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尸骨未寒呐。 不过多时,众人便把目光纷纷投向了大鱼,也把希望寄予在了大鱼身上。 老龟死后,大鱼便是潮阳区势力最大的了。倘若他都没有意见,那大伙自然谁都不敢再有意见。虎鲨也注意到众人都看着大鱼,便也朝着大鱼看去,笑眯眯道:“大鱼,大伙都等着你说话呢。” 大鱼沉默一番,正欲开口,老龟突然说道:“大鱼。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了再说话。十多年前,你和老龟、螃蟹、海带,可都是我最得意的部下,当初分地盘的时候,也给你们几个分的最多。 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最是清楚,现在老龟他们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我需要你的支持!” 嘿,这是道德绑架啊。 用当初的恩情,来逼迫现在的大鱼就范? 大鱼咬了咬唇,突然问道:“鲨爷,今天晚上。您当着刘部长的面杀了老龟,他也说过以后不会放过你的,请问您要怎么处理?” 虎鲨笑了起来,说这还不简单,等我拿下整个潮阳,带给刘部长的东西必然更多,他怎么还会为了一个死人和我过不去呢? 大鱼点头,说我明白了,这就是您今天晚上有底气杀掉老龟的原因! 虎鲨说对啦,我这一步步都是有套路的,你们这干小子虽然一个个都做了老大,但是离了我还真的不行。大鱼,再跟我几年吧,我保证好好带你,待我仙去之后,潮阳便是你的了! 极大的诱惑。 虎鲨玩弄权谋之术,也是一把好手,怪不得能把一干大佬,包括我们几个,都耍的团团转。 若论身手,我们在华北已经罕有敌手;可论智商,那高人就多了去了,虎鲨当然也算得上是高人之一。 大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鲨爷,您待我的恩情,我当然永远记得。当初,我和老龟、螃蟹、海带四人,在您手下并称四大虎将,当真杀遍大半个潮阳;后来您要金盆洗手,我们劝了你好久,也劝不住,只好由您去了,你则把地盘分给了我们……” 虎鲨笑得更开心了:“你记得就好!” “可是。”大鱼的话锋突然一变:“当初你为何要金盆洗手,又为何把地盘分给我们,别的兄弟不太清楚,可我们四人却是清清楚楚!鲨爷,老龟为何不尊重你,您心里门儿清吧?” 虎鲨顿时变了颜色,说你是什么意思? 大鱼冷笑一声,说鲨爷,咱们明人面前何必还说暗话?当初您是横跨大半个潮阳不假,可另外少半个为何迟迟拿不下来?还不是因为海店那个叫做“血麒麟”的家伙横空出世,不仅打的海店区众人没了脾气,还把触手也伸到了潮阳区来! 经过几次交锋,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不是血麒麟的对手,自忖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地盘也要落到他的手里。 于是,你下了狠手段,买通外地的杀手去偷袭血麒麟,结果偷袭没有成功,反而惹了一身的骚。这事情做的隐秘,所以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其他兄弟都不知道。 血麒麟查到是你派的杀手,放出话来,要和你战个不死不休,你害怕不已,连忙诏告天下,说自己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你拍拍屁股跑了,可是血麒麟仍不打算放过你,是我们几人扛起潮阳这柄大旗,数次抗争血麒麟的侵略。你在幕后过的悠哉,只管收钱就是,我们几人却在外面拼搏、奋斗,几次差点死在血麒麟的手上……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多久,血麒麟竟然死了--死在海店区众人的手上!血麒麟死的那叫一个惨啊,一家人一个不剩,海店区那帮王八蛋也真是够狠! 不过只要血麒麟死了,大家自然都松了口气,起码以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血麒麟一死,你的最大危机自然消除,于是你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几次暗示我们几个,想重新出山,把地盘再拿回来。 嘿,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有危险的时候,你拍拍屁股跑了,把一堆烂摊子丢给我们;现在局势终于明朗,你便要坐享其成,再回来称霸你的潮阳? 鲨爷,您想的是不是太好了? 你暗示我们,我们自然不理,也不想和你闹翻,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你也自知理亏,手上又没有力量,也无法和我们抗衡,这事自然也就搁置下来。 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贼心不死,一心想着要出山、要重新制霸潮阳! 说到最后,大鱼摇着头:“鲨爷,对不住了,您这要求,我们无法满足。” 大鱼将这一段往事细细讲来,现场众人听了均是惊讶不已。我们当然也是一样,这故事还是第一次听,所以还是感觉挺新奇的,每个地区都有一段老的故事。 尤为让我惊讶的事,在这段故事之中,血麒麟的名字竟然也在其中。 原来血麒麟当初的势力不光横贯整个海店,竟然还伸到潮阳来了,作为一个外地人,那家伙可真是无比威风啊。 云南人之彪悍,由此可见一斑。 只可惜,英年早逝……还好小公主活了下来。想到小公主,我的心里又是一痛,连忙转过了念头,看向场中。 众位大哥均是吃惊不已,议论之声纷纷响起,都说没想到当年是这个情况,还真以为虎鲨是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才退隐江湖,原来也是个趋利避害、投机倒把的主儿啊…… “你胡说!” 虎鲨一脸怒容:“尽是栽赃、诬陷!大鱼,你好厉害啊,竟然编造出这么一堆谎言来构陷于我,你说的这些全部都不存在!你说我是因为害怕血麒麟才退出江湖的,有什么证据吗?” 大鱼笑了一声,用手一指院中依旧熊熊燃烧的那堆篝火,说鲨爷,你可知道,这么暖和的天气,我为什么要燃起一堆火么? 为什么?土妖上巴。 我们之前也觉得奇怪,这夏天都快到了,为什么要点火? 大鱼当时说冷,我们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果然别有玄机么? 虎鲨盯着大鱼,说为什么? 大鱼笑了两声,突然走到篝火之前,用树枝拨了两下,篝火便四分五裂,一片黑乎乎的灰烬之中,露出一块已经被烧的通红的铁块来。大鱼将这铁块拨出,说鲨爷,你可还记得这个东西? 我们立刻低头看去,众位大哥也纷纷凑了过来,只见铁块上刻着一些小字,因为已经被烧红了,所以显得格外清晰。 上书: 血麒麟兄弟,对于前几日的事情,我深感愧疚,望你能原谅我--虎鲨。 大鱼指着铁板说道:“大家看好了,当初虎鲨为了表明诚意,所以专门用铁板刻了道歉信,然后托我去送给血麒麟。结果血麒麟看也不看,原模原样地退了回来,并托我捎了一句话,说一定要杀了虎鲨! 也就是从那时起,虎鲨才慌了,迫不及待地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然后将咱们推出来做挡箭牌!可是他没想到,我会把这封‘信’保存到今天!” 轰! 现在再次爆发一团混乱,人们常说铁证、铁证,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铁证啊! 看着地上的铁板,我们几人也是啧啧称奇,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用这玩意儿来写道歉信,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再一次开了眼界。而更稀奇的是,大鱼竟然保存了这么久,直到今天又拿了出来! 而他似乎未卜先知,预料到虎鲨会闹出这一场戏,竟然提前准备好了证据,并且藏在篝火堆中……粗枝大叶的大鱼,肯定没有这般缜密的心思,那么幕后策划…… 我立刻看向从头至尾都沉默不语的叶小来。 叶小来依旧被人搀扶着,面色惨白,不时轻咳几声。 见我看他,便和我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1518 给我杀,杀得一个不剩 这一笑,便更让我确定,这事是大鱼和叶小来提前策划好的了。 那么,他俩为何没有知会我们一声? 在我看向叶小来的时候,猴子也看向了叶小来,显然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也不方便去问。好在叶小来看出了我们的意思,直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说道:“这是大哥的意思。他说,如果虎鲨没有别的意思,除掉老龟之后就离开了,那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也不想影响虎鲨在你们心中的形象。可惜还是……唉!” 原来是这样。 大鱼对虎鲨真是没的说了,只可惜虎鲨还是居心不轨。 猴子悄悄说道:“那你们一定还有准备吧?” “当然有的,猴哥放心吧。” 叶小来如此笃定,我们也放下心来,专心地看戏就好。 现场众人叽叽喳喳,大多在声讨虎鲨的不是,但是仍旧没有一人胆敢触犯虎鲨的权威。 虎鲨盯着大鱼,大鱼也盯着虎鲨,这份多年来的提携之宜,在此刻算是彻底告终。 “你竟然带了这东西来……” 虎鲨轻轻叹气:“你是早有准备的。对不对?” “对。”大鱼坦率承认:“因为你有前科,所以我不敢相信你,当你提出要主动除掉老龟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你的动机了。” “嘿嘿。”虎鲨笑了起来:“不错啊大鱼。这么多年过去,你确实成长了不少。但是你猜到了那又如何?坦白告诉各位,今天我就是明抢了,怎么着吧?不愿交出地盘来的,今晚就得死在这里!” 说到最后,虎鲨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浑身的杀气也随之暴涨,院中诸位大哥顿时一片噤声,紧张地看着四周。大鱼却是轻笑一声:“虎鲨,你怎么老糊涂了,我既已识破你的用意,怎么可能不做点准备?” 现场大哥顿时一片欣喜。露出欣慰的神色,更有甚者已经吹捧起大鱼来,说他真是诸葛神侯再世。刘家伯温重生,请求大鱼赶紧除掉虎鲨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哦?是么?”虎鲨露出玩味的笑。 看到虎鲨如此淡定的神色,我的心里不禁一阵紧张,难道说还有其他变故? 大鱼把两根指头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众多大哥纷纷看向四周,等着大鱼的伏兵从天而降。然而,哨声过后,四周却没什么动静,依旧只有虎鲨的那些手下在晃动兵刃。 远处,一片漆黑,看不出任何异常。 叶小来也有了一丝慌张之色,说怎么回事? 一看叶小来这样,我们就知道完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虎鲨已经暗中将大鱼和叶小来布下的人马全除掉了。大鱼也有些慌张,又连着吹了几声口哨,但是四周依旧一片安静。 “大鱼,怎么回事?” “大鱼,你的人呢?”役长节血。 “大鱼,这关键时刻,你可别开玩笑啊!” 院中大哥纷纷叫了起来,恐慌再次弥漫在整个院中,毕竟大鱼是他们现在唯一的依靠了,如果大鱼这边出了漏子,那大家今天晚上就全完了。 “哈哈哈哈……” 虎鲨大笑起来:“大鱼啊大鱼,说你太嫩,你还不信?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的老家啊,在我的地盘上,你以为我真会让你得偿所愿么?”接着,他便大声说道:“今天晚上,一个都别想走!” 叶小来露出惊慌之色:“猴哥、飞哥,不好了,咱们的人估计全完蛋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也看出来了,叶小来确实足够聪明,但比起虎鲨来还是嫩了一些。而且,这场密谋的屠杀,就连马杰都没察觉出来,可以想见虎鲨该有多么可怕! 与此同时,虎鲨大叫:“给我杀,杀的他们一个不剩!”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喊杀之声,那些彪悍的黑衣汉子手持砍刀等物,喊打喊杀地朝着院子中间扑杀而来。有大哥叫了起来:“鲨爷,我愿意把地盘交给你,你不要杀我啊!” 院中一片恐慌,有的大哥甚至直接跪倒在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当然,也有大哥表示宁死不屈,一定要和虎鲨战斗到底。一样米养百样人,众人反应各有不同,也属正常现象。 虎鲨叫道:“现在求饶?已经来不及了!你们既已知道了我的秘密,就不能再让你们活下去了!死,全部都得死!” 大鱼也跟着大叫:“大家不要慌张,齐心协力斩杀虎鲨!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活下来!” 四周的杀手越来越近,院中已经一团混乱,有的响应大鱼,要和他并肩作战;也有的依旧在向虎鲨求着饶,表示要一生一世跟随虎鲨;更有甚者还骂起大鱼来,说他捅了大娄子,没那个本事还得罪鲨爷,结果连累了大伙云云…… 众人本来就不是一家的,平时就各自为政,完全靠利益关系才连在一起,现在大难临头,当然无法团结起来,当真是乱到不能再乱。 然而,无论他们再怎么乱,已经无法改变虎鲨要将他们全部杀掉的事实。 在虎鲨的命令下,那些黑衣杀手全部扑杀过来,举起砍刀便朝众人劈来,众人也只能被迫还手,但是在这干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前完全不堪一击,一个又一个的大哥跟着倒了下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哭喊、求饶之声也此起彼伏。大鱼和一些随身的手下,以及黄杰、郑午也加入了混战之中,我和猴子则保护着叶小来不受伤害 “哈哈哈哈哈……”一片混乱之中,虎鲨的笑声几乎响彻天际。 他当然是得意的,能够将潮阳区所有大佬都引到这里,还组织起这样的一场屠杀。今夜过后,朝阳升起,所有的鲜血和肮脏掩埋,虎鲨便能重新登上潮阳之巅! 这样的心计,这样的手段,换做谁都会得意!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一个黑影突然从地上跃起,直直朝着虎鲨而去。 是张飞! 张飞泪流满面,刚从蜻蜓的身上爬起,立刻朝着虎鲨扑了过去。与此同时,虎鲨冷笑一声,再次伸手在轮椅的扶手上一拍,一支黑色的利箭立刻穿过暗夜,朝着张飞射了过去。 张飞先前虽然被利箭射穿了手掌,可是他能抓得住那支利箭,说明他的身手还是可以的,起码也是个练家子。 此时此刻,他当然知道那支利箭对他的威胁有多大,但他仍然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因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为蜻蜓报仇! 我并不知道张飞和蜻蜓之间的感情,但是从之前的投票大会开始便能看得出来,张飞是真的很崇敬他的大哥,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地希望我能劝大鱼去投蜻蜓的票。 不知为何,看着张飞如此一往无前,我也有些被他触动到了。 “张飞,小心!”我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 那支利箭瞬间便已到达张飞身前,可是张飞伸手一拨,那支利箭便被他拨到一边去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家伙身手够可以的! 吼! 张飞一声大吼,再次发足狂奔,朝着虎鲨而去。 别看这家伙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发起狂来还真有猛将张飞一般的神采,裹挟着无与伦比的杀气,朝着虎鲨而去! 杀! 虎鲨微微皱起眉头,又连续拍了几下扶手,数支利箭再次破空而去。 然而,这些利箭依旧一一被张飞拨了开来。 好! 我忍不住在心底为张飞叫了声好,眼见着张飞距离虎鲨越来越近,却见虎鲨突然双手齐齐在扶手上一拍,十多支利箭竟然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朝着张飞而去。 有的射他的头,有的射他的胸,有的射他的腿。 张飞又伸出手去挡。 但是以我的观察能力足以看出,张飞最多能挡下七八支箭来。 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将叶小来往猴子身边一推,说小来交给你了,我去帮他! “嗯!”猴子应了一声,便一手把叶小来扛在肩上,同时应付着身边的杀手。 叶小来软塌塌地倒在猴子身上,同时一脸的愧疚:“猴哥、飞哥,对不住了……” 我们当然没人怪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点漏子什么的也很正常。我立刻穿过重重人群,朝着张飞奔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小心!” 但是我的速度再快,终究没有箭的速度快。 飕飕飕飕飕-- 一片喊杀声中,十多支利箭奔着张飞而去,张飞伸手拨开了来自上半身的箭,却再挡不住来自下半身的箭。 噗噗噗-- 数支利箭穿过他的大腿、小腿,张飞的人也如同被木桩绊倒的军马一般,整个人都向前扑了出去,重重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我也奔到张飞身前,一手将他揽起,说你怎么样了? 啊…… 张飞惨叫着,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他的情况很不好过,两条腿上扎着五六支箭,鲜血几乎染遍了整个下半身。 张飞抓住我的胳膊,说胡诌,求你,帮我大哥报仇…… 1519 来自云南的高手 犹记得我刚和张飞交朋友的时候,因为那时我易了容,又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便胡诌自己的名字叫做胡诌。 后来时间久了,我们恢复本来面目行走在潮阳之间,张飞自然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也知道我们是一统京城地下五个城区的厉害人物。心里也明白我们之间身份悬殊太大,想和我对话也不再那么容易,自然要叫我本来的名字了。 可是现在,他往事重提,再次叫我胡诌,说明他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在求我。 “胡诌,帮我大哥报仇!”张飞的眼睛闪着泪花,抓紧了我的胳膊。 这一刻,我是胡诌,他是张飞,我们是平级的,他在向一个朋友求助。我冲他点了点头,说放心,我会的…… 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呼呼的风声响起,抬头一看。虎鲨的轮椅竟然自上空疾坠而下,而且两只轮子上布满了尖锐的刺,朝着我和张飞的脑袋狠狠碾了过来! 经过前面的数次交锋,我们已经知道虎鲨的轮椅上机关重重。这老头蛰伏如此多年,肯定是下了很大功夫准备。我立刻抱着张飞往后滚去,就听“砰”的一声,虎鲨的轮椅落在地上,竟砸出好大的一个坑。 骨碌骨碌! 虎鲨再次控制轮椅朝我们碾了过来,同时双手在扶手上一拍,又有数支利箭穿了出来,“飕飕飕”的破空之声响起。 我一手抱住张飞,一手使出缠龙手的功夫,将这些利箭尽数抓在手中。 然而这利箭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虎鲨又在扶手上连拍了几下,数十支利箭便从上下左右的方向齐齐射来。比那诸葛神侯发明的诸葛连弩可厉害多了。 倘若我没有抱着张飞,应付这些利箭倒也轻松,可是现在手中既然抓住他。活动自然受到极大影响。我一手抓住一半的利箭,另一半却是说什么也挡不住了。 张飞推了我一把,说胡诌,你别管我,用心对付他吧! 倘若我此时放开张飞,凭借我的身手,当然可以尽数躲开这些利箭,可那样的话张飞就要被射成一只刺猬了。 在我的字典中,从来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我使劲用手一拍地面,当真是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我的身子腾空而起,连带着张飞也飞了起来,那些利箭从我的身下堪堪划过,甚至有几支穿破了我的衣襟,还好有乌金蝉衣挡着,不然胸口便要被划破了。 身子腾空而起,到了一个临界点之后,便因为万有引力的缘故,再次跌落下去。 “好身手,不如看看这招如何!” 在我身体跌下去的瞬间,虎鲨再次一拍两边扶手,数十支利箭再次射了出来。这虎鲨本人身手肯定不怎么样,不然当初也不会被血麒麟吓得赶紧金盆洗手,更何况他的两条腿还瘫痪了…… 若是单挑的话,我一根小拇指头就能摆平他! 只是他这机关重重的轮椅还真难对付,竟然把我逼得浑身是汗。我人在半空,再无力气可以扭转身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破空而来的利箭朝着我和张飞的身子射来。 “胡诌,为我大哥报仇!” 张飞突然大喊一声,两手抓着我的肩膀,硬生生将自己的身子调换了一个方向,使得自己的后背对准了那些利箭。 “不!”我大叫。 “没事的胡诌。” 张飞竟然冲我露出一个微笑:“我要随我大哥而去了,在阴曹地府还能继续跟着他……肯定是地府啊,像咱们这种坏人,死了还能上哪里去?” “不!” 我再次大叫一声:“黄杰,郑午,你们他妈的在哪!” 嗡! 一阵凌厉的刀风突然自我背后荡来,破空之声极强、极响,震得我耳膜几乎发颤。 与此同时,空中闪过一道蓝光,这道蓝光转瞬即逝,与此同时,那几十支利箭纷纷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砰! 我和张飞跌落在地,一双脚也落在我们二人身前,一柄弯弯曲曲、造型奇特,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刀也出现在我们眼前。刀身上有血滴下,不知已经斩了多少人。 “没事吧?”黄杰问我。 “没事。”我松了口气,立刻爬了起来,又去查看张飞。 只见他面色惨白,额头上尽是冷汗,显然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嘿,胆子也不大嘛,刚才装的那么豪迈干嘛?虽然他的腿上依旧鲜血淋漓,可我知道他的性命暂时无忧。 “那个老家伙交给你了!”我冲黄杰吼了一声,立刻抱着张飞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四周又围过来许多杀手,我一手抱着张飞,一手去应付周围那些黑衣杀手。举目四望,黑衣杀手重重叠叠,远远不止刚开始看到的百余人,这虎鲨确实准备相当充分! 那干潮阳区的大哥,则死的死、残的残,没有一个还能站着,唯有大鱼还在拼死血战,然而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围着他的至少有十几个人。 郑午使出八极拳来,砰砰砰地将四周试图接近他的人尽数击飞。 而猴子虽然抱着叶小来,但是依旧身手,手持一柄金銮刀,根本无人能近他的身,反而许多人都倒在他的脚下。只是无论他们怎么神勇,显然都无法尽数歼灭这些黑衣杀手。 这些黑衣杀手一层又一层,仿佛永远杀不尽、灭不完。 这是真正的大开杀戒、肆无忌惮。 虎鲨避开潮阳闹市,选择这样一个偏远地带,可不为的就是这个?依我看来,无论那些大哥是否愿意放弃地盘,恐怕今晚都难以逃过一死的命运。 四周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这里已经沦为真正的人间炼狱。 叶嘉为了帮助我们除掉老龟,今夜肯定是不会再出现了;马杰肯定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但是等他从其他五个城区调兵,也是完全来不及了。 除了逃走,似乎别无选择。 啊…… 一声惨叫突然响起,大鱼终于被人砍倒在地,一堆人顿时一哄而上,集乱刀朝他身上砍去。 “郑午,去救大鱼!!”我叫了一声。 此时此刻,也只有郑午离他最近。 “好的!” 郑午叫了一声,不再理会左右的杀手,朝着大鱼那边冲了过去,犹如一辆横冲直撞的坦克,分分钟便把围砍大鱼的家伙们给撞飞了。郑午一把将大鱼抗在肩上,冲我喊道:“放心吧,还没死,不过要快点送去医院……” 他的话还没说完,再次被一群黑衣人围攻上去。 “左飞,准备走了!”猴子扛着叶小来冲我大叫。 “好的!”我一边对付身边的人,一边大喊:“等黄杰杀了虎鲨,咱们就走!” 今天晚上,我们算是彻底陷在包围圈中,这些黑衣杀手一时半会儿也杀不尽了。但是在离开之前,总得干掉那个老家伙,这便是擒贼先擒王。 上面虽然说了这么多,但现实中其实只是一瞬间而已。 再回过头来说黄杰,他将虎鲨射出的箭尽数劈落,又等我退离危险地区之后,便再次狠狠一刀朝着虎鲨砍了过去。 黄杰的刀至刚、至强,和郑午的拳头走的是一个路线,这一刀从空中斩落,裹挟着无可匹敌的气势,仿佛要斩尽这世间的一切。 嗡! 空中闪过一道蓝光,开天辟地! 虎鲨本来还想操纵一些利箭,但是在看到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之后,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同时脚下一踩某个机关。只听“嘭”的一声,虎鲨坐下的轮椅竟然朝着后方弹射出去。 一直射出七八米远,方才“咣”的一声稳稳落在地上。役私纵巴。 黄杰这一刀自然斩空,“呲啦”一声将布满砖块的地上劈开一条巨缝。黄杰收回刀来,看着虎鲨冷冷说道:“这轮椅还挺好玩,不知能不能抵得住我第二刀!” 话音落下,第二刀便再次劈出! 一模一样的一刀,空中蓝光闪现,惊天地、泣鬼神! 虎鲨根本不敢硬挡,再次踩了脚下的机关,只是这院中本就不太宽敞,他刚才已经退了七八米远,距离身后的屋子已经很近。 他已经退无可退! 这也就是黄杰断定他躲不过第二刀的原因! 这一刀下去,势必将虎鲨连人带椅,齐齐斩成两半! 果然,轮椅撞在了墙上,与此同时,黄杰的刀也紧随而上。 “你们为何还不出来,我花钱不是请你们看戏来的!”绝望之下,虎鲨突然一声怒吼。 嗯? 还有伏兵?! 砰! 虎鲨连人带椅撞在墙上。 与此同时,墙壁之上猛然破出四个洞来,四个手持不同武器,且造型怪异的家伙奔了出来,齐齐朝着黄杰一起砸了过去! 这些武器之中,有刀、有剑、有锤、有棍! 咣! 这些武器齐齐撞在黄杰的回龙刀上,硬生生将回龙刀逼了开来,黄杰的脚尖一弹,身子迅速往后退去。那四人并未继续追砍,而是齐齐站在了虎鲨的轮椅前面。 “嘿嘿嘿……” 虎鲨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几个身手都挺厉害--手都能抓子弹,能不厉害吗?所以,我专程花重金从云南请来这四位高手来杀你们。怎样,够不够有心?一想到你们死后,连京城其他五大城区都是我的了,就十分的开心呐!” 1520 想和你们交朋友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这四个人刚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打扮有些怪异,直到虎鲨说他们是来自云南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们穿的都是少数民族的衣服,所以才会觉得怪异。 当然。现代社会发展这么多年。云南那边其实也挺先进,就算是少数民族,也很少穿这种衣服了,好看是好看,毕竟太繁琐了些…… 只有一些偏远地带的民众,才依然穿戴这种服饰。 也就是说,他们是来自云南偏远地区的! 虎鲨为了对付我们,竟然跑到云南的深山老林里去挖出这些人来,一来说明他确实很重视我们几个,二来说明当年血麒麟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否则华夏之大,哪里没有高手,偏偏跑到云南作甚? 虎鲨为了这次重返潮阳地下之巅,不可谓不花尽了心血,专程找来高手对付我们,也属正常--但是,他竟然还想夺下其他五大城区。就着实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 往好了说,这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往坏了说,这叫贼心不死、痴心妄想! 四周依旧一团混战,我和猴子、郑午分别扛着张飞、叶小来和大鱼。四周左右又有许多杀手环绕,就算想助黄杰一臂之力,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就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冲上去了也是拖累黄杰! 所以我们只能各自紧张地盯着黄杰的方向。 猴子大叫:“黄杰,你还行吗?” “行!” 黄杰应了一声,将刀慢慢抬起,眼睛冷冷注视着面前的四人,说道:“我只要虎鲨的命,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否则,刀下无眼!” 虎鲨哈哈笑了起来,说黄杰啊黄杰。你可真是大言不惭,竟然如此瞧不起云南四怪?四怪,赶紧上去把他杀了! 云南四怪却没动手。一人说道:“说实话吧。” 另一人道:“我们打不过他。” 又一人道:“论单打独斗。” 再一人道:“我们没一个是他对手。” 这四人说话很有意思,一个接着一个,中间从不停顿,就好像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意思,合起来就像是同一个人再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心中自是大为好奇,更加关心起那边来。 听完这四人说话,黄杰笑了:“算你们有自知之明!” --那是当然,刚才云南四怪齐齐出手,不过勉强把黄杰逼退而已,实力高低一目了然! 虎鲨却是急了:“那怎么办?我花钱请你们来,你们却说打不过他?这可不行!” 云南四怪之中一人说道:“我们不是不打。” 另一人道:“只是打他费劲。” 又一人道:“需要四人配合。” 再一人道:“所以你得加钱。” 我去,云南四怪说了半天,目的竟然是为了加钱。这节骨眼上,加钱加的还真是时候,这四人做买卖真是一把好手!这种关键时刻,虎鲨哪有心思再和他们讨价还价,立刻说道:“好好好,我再给你们加一倍的钱!” 云南四怪之中一人说道:“非常好。” 另一人道:“特别好。” 又一人道:“真是好。” 再一人道:“确实好。” 说完之后,这四人便一哄而上,齐齐朝着黄杰围了上去。 黄杰哼了一声,说不自量力!便手持回龙刀,朝着四人冲了上去,便见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黄杰已然和他们打至一处了。 云南四怪对自己的评价非常贴切,论单打独斗,他们根本不是黄杰的对手,可是一旦配合起来,竟然能和黄杰打个不上不下。他们的配合确实无双,一人去斩黄杰的头,另外一人势必去砍黄杰的背,又一人就会去砸黄杰的腰,还有一人则会去劈黄杰的腿。 虽然我是黄杰这边的,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云南四怪配合十分默契,简直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招式,就好像是一个人长了四双手、四条腿那般神奇。 他们四人明明都不是黄杰的对手,可是这般联起手来,竟然和黄杰打了个不上不下。 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四人并肩作战如此多年,也算是相当默契了吧,可是和这云南四怪一比,烂的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做操一样。 而且,要不是黄杰敏捷多变,还真就被他们拿下来了。 这四人闪躲腾挪、忽左忽右,仗着堪称神奇的默契程度,竟然数次逼得黄杰连连倒退,连虎鲨也忍不住问他们叫好:“快,快杀了他!” 不过黄杰毕竟是黄杰,他的实力在我们之中不是最出色的,作战意识却不是一般的强,而且第六感也十分强大。 他数次躲开四人的配合攻击,然后抓住一个机会,狠狠一刀劈向其中一人。 这人也是使刀的,连忙将刀横在胸前,就听“砰”的一声,两刀撞在一起,黄杰若无其事,他却飞了出去,刀也甩在了一边。 突破一人之后,这个防御便算是破开了,另外三人也立马有了破绽,黄杰怎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持刀劈向他们。而另外三人却不和黄杰作战,纷纷退了开来,站在了三四米之外,好像是要等那个被打倒的站起。 不得不说,这种战术还是很高明的,要上就一起上,要退就一起退,绝不单独作战! 虎鲨不是练家子,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着急地叫道:“干什么你们,赶紧上啊!” 云南四怪却不理他,一人说道:“你很厉害。” 另一人道:“我们不是对手。” 有一人道:“可惜我们不会就此罢手。” 再一人道:“所以今天你必须死!” 说完之后,这四人再次一哄而上,仍然使着那奇妙无比的配合方式缠住了黄杰。 这四人说话真是好玩,只要开口说话,就四个人一起说,绝对一个都不落下。我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要不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我现在已经笑出来了。 我都觉得如此好笑,更遑论猴子了。 猴子最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越是奇怪的人,他越是喜欢和人家交往。看到这云南四怪的说话风格,他的眼睛几乎都直了,再看到他们奇妙的配合方式,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我知道,他已经忍不住想上去会会这四个人了。 猴子在人群中闪躲腾挪,扛着叶小来便来到我的身前,将叶小来往我身上一扔。 “喂……” 我还没叫出来,猴子已经扑了出去,完全不管我到底能不能护得住两个人。 这王八蛋! 我一边扛着叶小来,一边扛着张飞,两只手哪里还能再抬起来对敌?可偏偏我就是用手的,简直是要了我的亲命。好在四周杀手虽然彪悍,可几乎没有练家子,我用脚也能收拾他们。 虽说我的脚杀伤力很弱,在战斗过程中也很少用到脚,但是对付四周这些人也是足够了。 我搂紧叶小来和张飞,将真气贯于双腿之上,螺旋桨似的扫着四周的人,不让他们接近我哪怕半寸。 与此同时,猴子已经朝着黄杰和云南四怪冲了上去。 黄杰正和云南四怪缠斗不休,猴子突然杀到,一道金光闪过,其中两怪便被劈了开来。黄杰对付其中两个,猴子则去对付另外两个,这云南四怪犹如一个整体,配合的默契程度也是举世无双,他们厉害也就厉害在这了。 可是,一旦将他们分裂开来,他们的战斗力便被大大削弱,不用多时,这四人便被猴子和黄杰分别击飞出去。 砰砰砰砰! 云南四怪犹如滚地龙一般摔到各处。 虎鲨却是急了:“你们在搞什么鬼?!就这种本事,还想拿双份的钱?” 云南四怪纷纷站起,其中一人说道:“又来了一个高手。” 另一人道:“我们更加不是对手。” 又一人道:“我们需要改变作战方式。” 再一人道:“不会向你额外收钱。” 说完之后,这四人便齐齐动了起来,两两一对合在一起,接着其中一人一跃而起,站在另外一人的肩膀上。拿刀的站在拿剑的肩膀上,拿锤的站在拿棍的肩膀上。 如此一来,两个“巨人”便形成了。 我发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当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怪异的作战方式。 对方虽然怪异,但是黄杰完全不惧,再次手持回龙刀冲了上去,然而刚冲到一半,猴子便叫住了他。役私上血。 黄杰回过头来,问他干嘛? 猴子的眼睛发亮,指着对面两个“巨人”说道:“你不觉得他们很酷吗?” “……还行吧。” “你不想和他们交朋友吗?”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猴子叫了起来:“这么酷的人,当然要和他们交朋友啊。喂,我问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云南四怪倒也坦诚,一人说道:“我叫丁刀。” 另一人道:“我叫丁剑。” 又一人道:“我叫丁锤” 再一人道:“我叫丁棍。” 猴子拍手大笑,说棒,真是棒极了,这么说来,你们是亲兄弟啦?我想和你们交朋友,不知可不可以?放心,我不会向你们借钱的! 1521 疯狂,水泥搅拌车 云南四怪是虎鲨花钱请来的杀手,而黄杰也正和他们斗的不死不休,猴子却突然冲上去要和他们交朋友,乍看上去还以为这小子脑袋进了水,可我们谁都不觉得稀奇,因为猴子就是这样的人! 看到这样怪异而又有趣的家伙。谁不想和他们交朋友呢? 好吧。也只有猴子了…… 听到这样的话,云南四怪也是一愣,丁刀说道:“我们确实是亲兄弟。” 丁剑说道:“而且是四胞胎。” 丁锤说道:“但是我们不交朋友。” 丁棍说道:“我们是来杀你们的。” 虎鲨也急了,说你们还和他废话干嘛,赶紧上啊! 两个“巨人”立刻朝着猴子和黄杰奔了过去,猴子哈哈笑着:“实在是太好玩啦!”然后朝着黄杰跑了过去。然而,黄杰好像知道他想干什么,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不许踩到我肩膀上!” 猴子无奈,又回头看向我,我也大叫:“我扛着张飞和叶小来呐!” 猴子又看向郑午,郑午大叫:“赶紧走了,大鱼要不行了!” 张飞、叶小来、大鱼三人之中,大鱼伤的最重,身上被人砍了十几二十刀。黄杰正要冲上去和那两个“巨人”打架,猴子叫了一声:“别打了,咱们先走!” 然后又大叫:“云南四怪。今天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们先饶虎鲨一命,回头再和你们交朋友,走了!” 其实明明是我们扛不住了。猴子又是个不愿再口头上落下风的,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说完,猴子便立刻朝我奔了过来,黄杰也放弃战斗,紧随猴子而来。 虎鲨大叫:“快上,别让他们跑了!” 云南四怪虽然是两两组合,但是配合极其默契,速度真也不慢,紧紧跟在猴子和黄杰身后。 猴子窜过来,从我身上接过叶小来,大叫一声:“走!”便施展起他那诡异步法,在人群之中犹如泥鳅一般窜来窜去。 我扛着张飞。紧跟在猴子身后。 虽然我没有猴子那般诡异的步法,但是凭借贯于双腿的真气,再加上单只缠龙手的在前开路。也能人群之中穿梭的顺畅无比。郑午则没有什么技巧,就是像一辆坦克般横冲直撞,将试图阻拦他的家伙撞得东倒西歪。 黄杰就更不用说了,一柄回龙刀在前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不过我们跑得再快,也防不住身后那两个“巨人”紧追不舍,黄杰猛地回过身去,狠狠一刀劈出,云南四怪立刻闪避格挡。如此一来,终于阻了他们一阻,使得我们可以逃之夭夭。 今天晚上,来了二十多位潮阳区的大哥,平均每位大哥带着两三名随从。同时,大鱼也随身带着二十多名手下,加起来也有七八十人了,但是现在已然全军覆没。 这般混战之中,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在苦苦挣扎,有的哭喊着大叫救命,但是我们分身乏力,实在救不出更多的人,所以也只能这样子了,回头再为他们报仇吧。 张飞紧紧抓着我的衣襟,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我知道他是想把他大哥的尸体捞出来,但是他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不敢再向我提任何要求。而我也确实是做不到了,所以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 在这偏远、古老、荒废的村落之中,漫山遍野的都是杀手,少说也有七八百人,根本想不到虎鲨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人的。在潮阳区,拥有这样的势力已经很恐怖了。 这些年来,他果然没有闲着。 今天晚上,他也确实是将所有大哥一网打尽,这机关算尽,确实聪明,而且也没误了性命。 不得不说,虎鲨确实是今晚的最大赢家。 可以想见的是,当明天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金盆洗手已经十余年的虎鲨,会再度登上潮阳区地下之巅的位置。只是,他杀了这么多人,真的就能够独善其身吗? 这里可是京城潮阳,不是山西龙城,他得有多硬的后台,才敢这么做啊! 漫山遍野的杀手之中,我和猴子、郑午三人在前奔跑,黄杰伴随左右为我们护法,一时无人能近我们的身。只是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一拨又一拨的涌上来,杀也杀的费劲。 就在这时,两道车光突然远远射来,接着如同山海一般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轰鸣而来,竟是一辆巨大的水泥搅拌车朝着我们这边轰隆隆开了过来。 天,难道这也是虎鲨布下的局? 我们都愣在当场,唯有黄杰提刀朝着那庞大的水泥搅拌车冲了过去。 杀! 黄杰一往无前,整个身子高高跃起,然后狠狠一刀朝着那车斩了下去。 就在我们以为那车子要被劈成两半的时候,主驾驶的车窗突然窜出来一个脑袋,朝着我们这边大喊:“是我,快上车!” 是马杰! 黄杰立刻收刀,专二一脚踩在了车子顶部,马杰也一个甩尾,庞大的水泥搅拌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在原地打了个摆子,停在当场。就这么一摆和一停,竟然压死了十多个人,惊得四周众人纷纷逃窜。 我们几人立刻窜上车子,水泥搅拌车的驾驶座里空间很大,塞下我们这么多人不成问题。不过黄杰没有进来,而是继续站在车顶。我们一上车,马杰便踩了油门,轰隆隆地向前开了出去。 那些杀手明明已经追不上我们,却还装模作样地跟在身后喊打喊杀,猴子一摆手,说小媳妇,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吱呀-- 马杰又一个疯狂的甩尾,水泥搅拌车发出刺耳的声音,轮胎在地面上磨出阵阵的焦糊味。然后马杰一脚油门,搅拌车便如猛虎下山一般向前冲去,吓得那些人再度纷纷逃窜、尖叫连连。 有躲避不及的,立刻便被卷在车轮之下、惨死当场。 这样的重型车辆,放到哪里都是大杀器,和坦克对撞都未必会输。坐在这样的大杀器里,看着地上的人群如同蝼蚁一般惊慌逃窜,那种主宰一切的滋味真的很难形容。 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朝着四面八方退散,包括云南四怪都解体了,逃得像兔子一样快。 很快,我们便来到原先的院子之中,这里早已是一片狼藉、残骸遍地,老龟的脑袋还在原地杵着。马杰直接开车碾过去,瞬间便变得稀碎,黄杰突然在车顶大喊:“四点钟方向!” 我们齐齐朝着四点钟方向看去,只见房子的墙根下坐着个人。 虎鲨! 虎鲨坐在轮椅上,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的水泥搅拌车。 “就是他,给我撞他!”猴子指着虎鲨手舞足蹈。 马杰加重了油门,疯狂地朝着虎鲨撞去,虎鲨猛地一按轮椅上的开关,那轮椅便“嘭”的一声犹如火箭一般升空,接着屁股处又喷出一阵白烟,朝着更远处弹射出去。 轰隆! 我们的车子直接撞塌了虎鲨家的祖屋,然后继续朝着虎鲨追了过去。 虎鲨的轮椅弹射落地之后,又飞快地向前奔去,速度也是相当的快,不过还是不如我们的车子快。役广大血。 马杰踩死了油门,遇沟遇坎也不去躲,就是疯狂地往前冲,颠的我们撞了好几个大包。 眼瞅着就快追上虎鲨了,虎鲨突然又一个弹射,轮椅便窜进了前方漆黑的林子之中,片刻便消失了踪迹。这边林子里的树都粗壮无比,硬闯是闯不过去的,只能停了下来。 猴子在车里大叫:“黄杰,快去追他,别放过那家伙!” 呕! 车顶突然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接着便是一片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车窗滑了下来。 我们所有人:“……” “靠,你搞什么鬼?!”猴子骂了起来。 “……我晕车。”黄杰在车顶虚弱地说道。 “你妹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追是追不到了,马杰只得开着车子回返。正如我先前揣测,马杰并不知道虎鲨的阴谋,那老小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再去其他城区搬救兵也来不及,只好去附近工地上偷了一辆水泥搅拌车赶来救场。 “你怎么能偷车?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我没你这个朋友!”猴子叫道。 “……还不是你教我的?”马杰翻了个白眼。 车子很快返回村落,现场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地面上自然是一片狼藉,尸体和伤者比比皆是,哀嚎声此起彼伏,怎一个惨字了得,称之为人间炼狱都不为过。 我们救不了太多的人,只能尽量救一些自己人,把蜻蜓的尸体也捞回来了。张飞虽然身受重伤,可仍旧紧紧抱着蜻蜓的身体嚎啕大哭。 黄杰用回龙刀把车尾搅拌机的顶部削去,拉了一些伤者上来放在罐中,后来实在放不下了,只好打了110和120,让他们过来救人。 猴子也给叶嘉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让他过来处理现场。 然后,我们便拉着一二十个人,紧急赶回市区里的医院,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以防虎鲨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我们回的是海店区,这一夜当真过的无比匆忙和狼狈。 1522 不要欺负老实人 在海店区,我们得以能够充分地休养和生息。 这一夜,潮阳区那干大哥几乎死绝,拼死被我们捞出来的只有大鱼,也仅有大鱼,因为那是我们自己人。这一战。潮阳区众多大哥这边。和虎鲨那边的手下,死亡人数至少达到一两百人。 这是一场疯狂的屠杀,别说放在京城,就是放在山西,也是震惊四野的大事。可以预料的是,等天一亮起来,这件耸人听闻的大事件,必然会传遍整个京城。 然而,等我们一觉睡醒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那起屠杀事件,竟然悄无声息,一点都没有走漏风声,这着实让我们吃惊不小,虎鲨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能使这一场疯狂的屠杀消于无形? 马杰试图进入朝阳区内打探情况,但是却失败了。整个潮阳区被虎鲨控制成了一块密不透风的铁板,外人根本走不进去。要说这背后没有力量在支撑虎鲨,我们谁都不信! 虎鲨那个家伙来势汹汹,看来确实做了万全的准备。连官方都能被他搞定。 到底是谁?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海店区一所知名的三甲医院之内,我们的人通通都在这边疗伤,张飞和叶小来已经得到救治,其中受伤最重的就是大鱼。 大鱼的手术做了一夜还未完成,至今仍然生死未卜,叶小来在门外守了一夜,我们睡醒之后,也分别赶了过来。穆子阳已经采取手段,将整个医院封闭起来,严禁外人进入。 我坐了一会儿,便到病房里去探望张飞。 张飞昨天晚上失血过多,导致昏厥。现在已经醒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蜻蜓的尸体在哪,我说放心吧。在太平间好好的呢,等你伤好了,就为你大哥举办葬礼。 张飞却执意要去看看他大哥,我只好向护士借了轮椅,推着他到太平间去。 在太平间里,我们见到了蜻蜓的尸体,张飞的眼泪再次簌簌而下,扑在他大哥的身上哭了起来。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张飞肯定也不例外,但是我没有问他,这种生离死别的故事,我已经见了太多太多。 与其说我麻木,不如说我已经习惯。 我知道,哭泣是没有用的,唯有使自己不断变强,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张飞哭了很久,方才回过头来跪在我的面前,抱着我的腿说:“飞哥,求你帮我大哥报仇,帮我杀了虎鲨!” 我低下头去将张飞扶起,说你还是叫我胡诌吧,我们是朋友,我会帮你的。 张飞嚎啕大哭,哭声在太平间内久久回响。 很久之后,我才把张飞重新送回病房。 听说大鱼的手术做完了,已经转到icu病房,我也赶紧过去查看情况,病房门口围了不少的人,猴子他们都在。医生说伤者现在需要好好休养,所以禁止任何人进入。 大鱼是我们钦点的潮阳区老大,所以我们当然很在意他的情况。 病房门口,叶小来又向我们郑重道歉,说如果早点知会我们虎鲨的情况,我们有了准备之后,恐怕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我们当然不会去怪叶小来,毕竟发生这样的事,他也不想。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接了个电话,刚听了没一会儿,他突然勃然大怒,狠狠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因为他一向很穷,用的是廉价的国产手机,所以那手机顿时四分五裂,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猴子会发如此大的脾气,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猴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方才说道:“是叶嘉打来的。昨天晚上发生的惨案,叶嘉全部怪罪在咱们身上,说咱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好了干掉老龟之后便能拿下潮阳,最后却落得这样的局面,死了那么多人,让他十分难堪。他还说,要把咱们全抓起来送进大牢!” 听完猴子所讲,我们也是义愤无比,我们在潮阳区一向遵纪守法,别说杀人了,就是打架都很少有,一直按着他叶局长那套规则来玩。昨天晚上的惨案是虎鲨搞出来的,他要抓就抓虎鲨去,为难我们算是什么? 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这叶嘉是不是糊涂了,竟把怨气发泄在我们身上?役广亚血。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又是叶嘉打过来的--显然,猴子的电话他打不通,便打到我这边来了。 还打来干什么?当然是要骂人。 我脑子又没进水,才不想被他骂呐,所以便挂断了。 结果叶嘉锲而不舍,打了一遍又一遍,我只好接了起来,说道:“叶局长,事情是虎鲨搞的,你要抓就抓他好吗,不要欺负我们老实人好吗?” 叶嘉沉默了一下,说你们在哪?我要去和你们谈谈。 我说怎么,想抓我们几个?行啊,来吧,我们都在海店区某某医院呢。 挂了电话之后,我便看向猴子他们几个,说叶嘉想见见咱们,也不知道是想干嘛。旁边的穆子阳直接挺起胸来,说你让他来!在我的地盘上,还不信他能反了天! 这位海店区公安局长家的公子,自从坐了海店区地下老大之后,身上的匪气就越来越浓烈了。 猴子想了想,说他未必是要抓人,想见见也行啊,让他来吧。 于是我又给叶嘉打了个电话,重新约了时间和地点。 吃过午饭之后,我们便来到海店区一家隐蔽的会所之内,专心等着叶嘉。穆子阳为了防止发生变故,在四周也布了不少人手,倘若叶嘉真想抓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会所的某包间内,安静而奢华。 猴子从容不迫地泡着功夫茶,从小他在武功、智谋上都不如他哥,玩起这些歪门邪道的来倒是很溜。我们喝了一碗他泡的茶后,黄杰开口说道:“昨晚明明能杀死虎鲨,后来为何放弃?” 这个问题不光是黄杰想问的,也是我们想问的。 云南四怪固然厉害,但是黄杰一人便能拖住他们,足够猴子腾出手来去宰杀虎鲨,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故意饶了虎鲨一命。 猴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我们几个:“你们不知道我的用意?” 郑午直接摆了摆手,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黄杰则说:“我能猜出来一些,但是不敢确定。” 猴子又看向了我。 我耸耸肩,说道:“我猜,你是想看看虎鲨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昨天晚上,刘部长亲到,想救老龟的命,虎鲨都不给他面子,执意一刀杀了老龟。到后来就更加可怕,竟然发动那么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要知道,这可是在京城啊,那些大哥这些年来积攒的人脉、财富也是相当可怕的,同时杀死这么多的大哥,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手腕,虎鲨怎敢去这么做?” “对了。” 猴子继续说道:“当那场屠杀开始的时候我就在想,虎鲨既已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不可能只是图个一时爽快,所以在他背后,必然还有更厉害的高人存在。可是,想要一手将这件发生在京城边郊的屠杀事件掩埋下来……试问,在整个华夏,除了那五大家族,谁还有这种本事?” 听了猴子所说,我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五大家族…… 那自然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物。 上次一个荣老,搞得我们灰头土脸,还是魏老亲自出面,方才躲过一劫,这次…… 不知是谁? “今天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这件事果然被掩埋下来,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所以更符合了我的判断。虎鲨背后的人如此强悍,刘部长都奈何不了,咱们怎能轻举妄动?” 我们全都沉默下来。 按照猴子分析,如果虎鲨背后的人真是五大家族的其中之一,那我们就只能放弃潮阳这块地盘了,因为这肯定不是我们能吃下的。 “但是……”猴子又开了口。 我们立刻抬起头来看向猴子。 猴子却不再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我咬牙切齿地说:“信不信我咬死你?” 郑午轻咳了两声,说咬人这事,还是我来做吧。 黄杰则不声不响地摸出了他的回龙刀。 “好啦,我继续说。”猴子说道:“但是,潮阳区的公安局长可是叶嘉,叶嘉是什么脾气,大家应该非常了解,当真是个铁面无私的家伙,休想让他在任何人面前低头!如今潮阳边郊发生这么大的案子,死了这么多的人,他这个局长,真的能够忍气吞声么?我看未必!” “你的意思是?”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叶嘉恐怕还要求咱们一次。”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 “叶嘉。” 猴子笑了起来:“是叶局长啊,你进来吧。” 门被推开,穿着一身警服的叶局长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轻轻吐了口气,两条腿跪在地上,朝着我们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1523 华夏,五大家族 我们猜到了叶嘉会有求于我们,可是绝没想到他一进来就会行如此大礼! 他是潮阳区的公安局长,年岁又比我们大了太多,我们可承受不住如此大礼,几乎所有人一哄而上,同时去扶叶嘉。猴子叫道:“叶局长。使不得。有话好好说!” 叶嘉却伸出手来挡住我们,说道:“各位小哥,请听我把话说完!” 我们只好站住不动。 叶嘉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我们几个,继续说道:“我这一跪,为的不是我自己,为的是潮阳区的万千子民!” 我们注意到,叶嘉的身子在微微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微微颤抖。 猴子说叶局长,这话从何而起? 叶嘉握紧双拳,狠狠说道:“迄今为止,我做警察已有二十三年,做潮阳区公安局长也有一十二年,自认见过无数大案小案、凶案惨案,可是像昨天晚上的那种惨案,却是我职业生涯中头一次见到!死亡一百二十五人、重伤两百三十四人、轻伤更是不计其数。这根本不是命案,而是屠杀! 难以想象,这里竟是京城! 放眼整个华夏,还没有如此严重的事件! 我身为潮阳区公安局长。怎能视而不见、置若罔闻?我在第一时间便想抓捕虎鲨归案,可是同在第一时间,我却接到来自上级的命令,要求我放弃此案调查,抽身而出! 并且,他们还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有关这起案件的传播,以至于到现在,那些死亡者的家属都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我身为潮阳区的公安局长,眼睁睁看着无数生命陨落,眼睁睁看着惨案的始作俑者虎鲨,在潮阳耀武扬威,四处按插着他的人手和兵马。一块又一块的收割地盘……我却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这叫我如何甘心、如何愿意! 试问,我如何对得起身上这件警服、对得起头顶这颗国徽! 说完这一番话,叶嘉又将双手按在地上。朝着我们行了一个大礼:“我叶某人已经走投无路,只能靠你们几个了啊!” 猴子连忙把叶嘉扶起,说叶局长,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叶嘉握着猴子的手,说几位小哥,我知道你们能耐很大,现在已经是京城五座城区的地下掌控人,倘若背后没有势力撑腰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想计较你们以前的事,我只想求求你们救救潮阳! “要如何救?” “杀了虎鲨!”叶嘉几乎睚眦欲裂:“死了这么多人,那家伙总要付出代价,这才是正义、才是公道!如今,正道已经行不通了,我的权力遭到钳制,根本就抓不到他。可你们不一样,你们本来就是道上的人,纵有千万种法子能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你先告诉我,你说的上级,究竟是谁?” “陈老!” 猴子沉默下来。 而我们也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不出猴子所料,虎鲨背后的终极人物,果然就是五大家族其中之一。自华夏四九年解放以来,数位开国元勋成就无上功德,后又经过一系列内讧和争斗,最终由五大家族把持天下、轮流坐庄。 这五大家族,便是荣家、魏家、陈家、徐家和宁家,他们位于整个华夏地区的权力之巅,分管不同的事务和政务,并且彼此互相制衡。 毫不夸张,这天下便是他们的。 大到国家外交、法律制定,小到水电交通、土地户籍,无一不被他们所把控。 可以说,无论是谁,只要得到其中一家的支持,便可高枕无忧、横行华夏。我们几人之所以走到现在,势力几乎纵横整个华北地区,便是因为得到了魏老的支持。 否则,早不知死掉多少回了。 上次得罪荣老,差点搞得株连九族! 而这一次,虎鲨的背后竟是陈老,怎能叫我们不沉默? 陈老自是陈家的领头人,和魏老、荣老他们平起平坐,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五个人之一。要斗虎鲨,便是去斗陈老,这不是蚍蜉撼大树么?恐怕就是魏老,也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 只是奇怪,“道上”的事,向来可不由陈老管控的,他怎么好端端支持起虎鲨来? 陈老什么时候,也对这地下的事情感兴趣了,还树了一个傀儡出来,为他掌管潮阳地下? 涉及陈老,我们当然不能轻率做出决断,这也便是我们沉默下来的原因。 “怎么,你们怕了?” 叶嘉看着我们几个,突然笑了,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鄙视:“原来,你们也不过如此。罢了,我还是求助别人去吧!” 说完,叶嘉便要起身准备离开,猴子却拽住了他,说叶局长,请相信我,我们比你还想要杀了虎鲨!我们已经拿下五大城区,没道理还漏下个潮阳,只是这背后牵扯太多,我们不得不慎重考虑…… “还考虑什么!” 叶嘉突然抓住猴子的两边肩膀,大声说道:“死了那么多的人啊,难道就让他们白白死掉吗?他们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叶局长,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叶嘉的脸上爆出根根青筋:“我是潮阳区的公安局长,我的职责就是保卫这一方的人民安居乐业,可是现在却出了这么多的人命,你叫我怎么淡定!” “叶局长,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们不是把控着另外五大城区的势力吗?把你们那边的人都调过来,围捕虎鲨!我会全力支持你们,全程都不叫人阻拦……只要你们杀了虎鲨,所有的罪责我来承担,大不了,这乌纱帽,我不要了!” 叶嘉突然抓起头顶的帽子,狠狠掷在地上! 我们惊愕地看着叶嘉,我们知道他的脾性一向刚硬,却想不到竟刚硬到这种地步,冒着舍弃乌纱帽的风险,也要和虎鲨战斗到底! 叶嘉丢了帽子,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大举进犯潮阳区,上面第一时间肯定会命我出兵灭火,到时候我会阳奉阴违,故意拖着不做事情,给你们足够的时间……血洗潮阳区!” 血洗潮阳区! 这五个字如同一把重锤,重重地敲在我们心头。 潮阳区那是什么地方? 华夏的核心在京城,而京城的核心在潮阳。 潮阳有永安门,有中海别院,有人民大会堂……五大家族也在这里繁衍生息,这里是整个京城的重中之重,倘若我们血洗潮阳区,将会带来什么样严重的、可怕的后果?! 就算是我们最终杀了虎鲨,可我们的结果又会怎样? 岂止是株连九族那么简单! 叶嘉疯了,一定是疯了,为了他心中的正义,牺牲掉自己也就算了,竟然想把我们也牺牲掉。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叶嘉紧紧抓着猴子的肩膀,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一般。叶嘉的眼中露出狂热的神色:“怎么样,为了正义,你们敢,还是不敢?!” 猴子没有说话。役广厅巴。 猴子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 他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猴子看着叶嘉,说道:“我们闯进潮阳区后,上面发现你们警方消极怠工,就会派军方出马了吧?” “这……” 叶嘉沉默下来:“确实如此……我没想到,是我疏忽了……” 猴子却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们恰好和段大帅也很熟。” 潮阳区的军区,是由段大帅来驻守的,也是潮阳区的一道重量级防线。倘若警方指望不上,那么上面一定会派段大帅出兵灭火,而我是段大帅手下的独立连连长…… 但是,猴子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同意了叶嘉的疯狂计划? 叶嘉疯了,猴子也疯了么? 叶嘉的神色果然变得兴奋起来:“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你们果然很靠得住!那就这样定了,你们尽快调派人手进入朝阳区内,我会在我的权力范围内为你们敞开大门!” 说完,叶嘉又要转身离开。 “叶局长,你等一等。” 猴子又拽住叶嘉,苦笑着说:“我可没说要答应你。” “那你……” “让我考虑考虑。”猴子说道:“给我一天时间。二十四小时之后,一定给你答复。” “好,我会等你。” 叶嘉冲着猴子握了一下拳头:“为了正义,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叶嘉捡起地上的警帽戴在头上,然后冲着我们敬了一个标准的礼,他的眼神中充满坚定和勇气,接着便大步离开,关门而去。 叶嘉一走,我便叫了起来:“猴子,你疯了吗,难道真的要血洗潮阳区?!” 猴子舔着嘴唇,眼睛闪闪发亮:“怎么样,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吗?自从我们来到京城,还没有血洗过哪个城区哩!这可不像我们的风格啊,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圆我们的一个梦啊!” “圆个屁啊,你是不是要疯?”我继续骂他。 猴子却看向黄杰和郑午,说你俩觉得呢? 黄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我觉得不错,血洗潮阳区啊……这种机会可真是少有呢。 郑午则活动着手脚,说各位,什么时候行动? 我仰天长叹:“你们一定是疯了。” 1524 收服云南四怪 如今,虎鲨的人马已经遍布潮阳,如果我们要和虎鲨相斗,势必要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混战,说是“血洗”一点都不为过。 可是,我仍旧抱着反对和谨慎的态度。因为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但是。无论我怎么反对,好像都无法改变猴子的决心了。 猴子看着我们,说好,现在四比一,少数服从多数…… 我说等等,哪来的四比一? 猴子抬起头来,说小媳妇,你站在哪边? 小媳妇?! 我也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马杰像只蜘蛛一般扒在天花板的角落,而且他穿着和天花板颜色相近的衣服,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马杰跳了下来,说啊,我站在…… 不等他说完,我便咳了一下,说小媳妇,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马杰点头。说我站在飞哥这边。 我呼了口气,果然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马杰和我最亲。 猴子也点头。说那好,三比二,少数服从多数,咱们还是要血洗潮阳区。 靠! 我差点吐血,马杰站不站我这边还有什么区别?我上前一步,说猴子,你再考虑考虑,虎鲨可是陈老的人,咱们好歹问问魏老的意思吧,别给魏老添了麻烦不是? 猴子点头,说对,是该问问魏老。然后他打了个响指。说马杰,你去联系明哥,让明哥问问魏老的意思! 马杰立刻出门。 要联系周明。仍旧需要奔赴广东,不过现在是飞行时代,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到了下午,马杰便有消息传过来,说魏老说了,同意干掉虎鲨、血洗潮阳区,但前提是不能影响老百姓。 面对魏老的回答,我是吃惊不已,魏老竟也同意血洗潮阳区?我都怀疑我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难道说,魏老想和陈老做对了? 关于这个问题,魏老也做了特别的说明。他告诉我们,陈老之所以暗中扶植地下力量,是有其他目的在的,现在还不方便告诉我们,但是尽管大胆地去做,出了事他兜着。 ok,有了魏老这句承诺,我也松了口气,甭管咋地吧,有人给咱撑腰就行。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如何在血洗潮阳区的同时,又不影响到当地的老百姓? 我们在山西血洗过一些学校和地区,但是没可能完全不影响到无辜群众。你想啊,那么庞大的混战,群众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但是猴子却不觉得这是问题,他只让我去负责搞定段大帅就好。 得了,我相信猴子会有办法。 于是我又专程跑了一趟段大帅的军区。 段大帅的军区就在潮阳,倘若潮阳区出了岔子,叶嘉又消极怠工的话,那么上面势必会派段大帅的部队出兵镇压。而且,只要叶嘉不出兵,段大帅也不出兵,甭管上面还有没有第三道防线,时间也足够让我们收拾虎鲨了。 我找到段大帅,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段大帅听明白以后,也是吃了好大一惊,说你们要血洗潮阳区,然后叶嘉还纵容你们,还希望我也无动于衷? 我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说段大帅,总结的不错。 段大帅抓住我的指头,说你们疯了,我可不疯。还有,左连长,你是我的兵,我不允许你参与这么疯狂的行动…… 不等他说完,我便说道:“段大帅,你别着急,其实,这是魏老的意思……” 段大帅再次瞪大了眼睛。 经过一番解释之后,段大帅终于成功被我说服,同意到时候会消极怠工,给我们充足的时间来干掉虎鲨。在我离开的时候,还能看到段大帅坐在办公桌后摇头喃喃说着:“疯了,真是疯了……” 一如之前的我。 离开军区之前,我专程去拜访了一下周营长和赵连长,上次还得感谢他俩,我才能顺利抓到老龟。周营长和赵连长也很高兴,强留着我吃了一顿饭,我想着暂时也没什么事,便和他们一起吃了。 一吃就后悔了,部队食堂的伙食也太特么的难吃了…… 不过大家都吃的很香,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周营长问我到军区来干什么,我考虑到这事情还没发生,现在并不方便去说,所以便敷衍了过去,只说是找段大帅叙叙旧。 周营长也没再追问,只是让我尽早处理完手头的事,然后到军区里来帮他们的忙。役杂共圾。 这件事情,段大帅已经和我说过多次,他给我安排的连长也是因为这样。周营长现在又说,不禁激起我的好奇心,说到底要我帮什么忙啊? 周营长却是嘿嘿一笑,说左连长,你还是先忙完你的事再说。 得,我有秘密,他们也有秘密。 在我跑了一趟段大帅的军区时,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马杰深入潮阳区内,试图摸查清楚虎鲨的藏身之地和势力分布,虽然遭遇的困难重重,但是事在人为。 黄杰和郑午分别到其他五大城区,在张火火、龙公子、眼镜蛇、穆子阳、黑熊的协助下,各自挑选出两百名左右、总计千人左右的精英队伍来。 虽然还不知道虎鲨在潮阳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根据我们之前的许多作战经验,认为千人已经是个极其稳妥的数字,况且还都是精英力量。 至于猴子,我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有可能去网吧打游戏了吧,他不是最擅长干这个吗。 当天晚上,我被周营长和赵连长灌得大醉,就在军区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还被他们拉去跑了一趟早操,按照他们的话说,因为我是连长,既然身在部队,就要遵守部队的规矩。 我说毛啊,说我是连长,我的兵在哪呢?妈的就是个虚衔,弄出来忽悠我的。 周营长和赵连长却是笑而不语。 在军区呆了两天,他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随便来俯卧撑、引体向上、五公里负重跑,没有一样是我虚的,成功镇住了所有试图看我笑话的兵。到第三天,我才返回了海店。 我们在某会所设立了一个临时的作战办公室,我接到猴子的电话,说大家都到了,让我过去开会。 我还逗他,说你打完游戏啦? 猴子嘻嘻地笑,并没搭我的茬。 等到赶到会所,进入电梯,来到某楼层,奔向某包间--刚走到一半,突然就愣住了。在我们的临时作战办公室的门口,站着四个穿着打扮比较怪异的男人。 他们有使刀的、有使剑的,有使锤的,有使棍的。 云南四怪,竟然是云南四怪!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自此揉了揉眼睛,发现并没有看错。 卧槽,云南四怪竟然找到我们这里来了! 我立刻捋起袖子,风风火火地朝着他们冲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来人啊,云南四怪潜进来啦……” 云南四怪都被我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去。 我刚奔到门口,旁边的门就开了,猴子一把抓住了我,说左飞,别打,云南四怪是咱们的朋友了。 “啥?”我感觉我的脑子有点当机。 丁刀说道:“是的。” 丁剑说道:“我们是朋友了。” 丁锤说道:“所以。” 丁棍说道:“我们不能打架。” 还是熟悉的语气,还是熟悉的味道,这是货真价实的云南四怪没错。可是,他们不是虎鲨的人吗,怎么成了我们的朋友?看着怪里怪气的云南四怪,我觉得脑仁儿有些疼…… 我把猴子拉到一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猴子嘿嘿一笑:“你以为我真去玩游戏啦?实话告诉你吧,我去找云南四怪啦。我说过了,我一定要和他们做朋友的。” 我说别说废话,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告诉我,这两天时间,他先派马杰手下的暗影之一去云南摸查了一下云南四怪,方才得知他们果然出自某个深山老林之中的偏僻村庄。虎鲨因为深受血麒麟的影响,所以在寻找高手的时候,便专程跑了一趟云南,把这四个宝贝挖了出来,并且出钱将他们请到了京城。 甚至就连云南四怪是怎么练成那种超强默契度的,猴子都摸清楚了--他们本来就是四胞胎,天生自带“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技能,再加上他们从小在山林中配合杀虎杀熊,所以才练出这一身的本事。 猴子絮絮叨叨了一堆,还是没给我讲,他是怎么说服云南四怪和他做朋友的。 我急了,说你能不能说重点? 猴子嘻嘻一笑,说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喽,总之你就记得,只要是我猴子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 我说那你倒是把柳依娜也娶回家啊? 猴子的脸颊颤了两下,说咱们还是开会去吧,便返回了办公室内。 云南四怪依旧站在门口,像是四尊首位。 我觉得好玩,便上去问他们,说你们怎么和那小子做朋友的? 丁刀说道:“虎鲨骗了我们。” 丁剑说道:“只给我们四百块钱。” 丁锤说道:“猴子是个好人。” 丁棍说道:“给了我们五百块钱。” 1525 三个问题 我差点没乐出来,虎鲨也太资本家了,竟然只给人家云南四怪四百块钱,明摆着坑人家没见过世面啊。而猴子更无耻,多加了一百块钱,就把云南四怪给挖过来了。 我说我给你们六百块钱。你们做我的朋友吧。 丁刀说道:“不行。” 丁剑说道:“我们只做猴子的朋友。” 丁锤说道:“不会再交其他朋友。” 丁棍说道:“望你自重。” 我挺惊讶。说为什么啊? 丁刀说道:“这是一个秘密。” 丁剑说道:“我们和猴子的秘密。” 丁锤说道:“我们发誓不会告诉别人。” 丁棍说道:“所以你死心吧。” 面对如此油盐不进、冥顽不灵的云南四怪,我也确实是死心了,我只好冲他们摆摆手,说好的,各位再见。我进了办公室,果然是大家都到了,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有各个城区的老大,以及大鱼和叶小来。 叶小来还好一些,大鱼则差了很多,浑身上下缠满绷带,还是躺在手推车上的,瞧着可怜巴巴的,也不知猴子把他也叫来干嘛。看我进来,众人都纷纷和我打招呼,我也坐了下来。 猴子站起来。说好,那我先介绍一下情况…… 声音还没落地,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云南四怪似乎在警告某人不许接近。我们跑到外面一看。气氛果然剑拔弩张,云南四怪把兵器都亮出来了。 再看对面,发现竟是张飞。张飞的腿伤还没有好,坐着轮椅过来的。 我说张飞,你怎么来啦? 张飞被云南四怪气得满脸通红,说胡诌,我也想参加你们的会,我要去打虎鲨! 猴子他们没有说话,都看向了我,显然是在等我拿主意。其实,张飞本来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就算是想去潮阳区打虎鲨。我也可以随便将他分到哪支队伍,但我看他眼神里充满恳求,便忍不住心软下来。说行,你进来吧。 就这样,张飞也参加了我们的会议。 猴子继续介绍潮阳区的情况。 潮阳区那干大佬死光之后,虎鲨便开始收割他们的地盘,有些并不费劲,但是有些却遭到了激烈反抗,死去的那干大佬的兄弟和家人,并不打算放过虎鲨,所以虎鲨在潮阳的的行动并不顺利。 但是,虎鲨已经做好筹划,准备采取铁腕政策去对待那一干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试图在潮阳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将不肯归顺的家伙彻底杀绝。所以,叶嘉的担心是对的:虎鲨一日不除,潮阳便一日不得安宁,还会再死很多很多的人。 这位公安局长,看事情还是很准确的。 而这背后因为有着陈老的支持,所以叶嘉拿虎鲨根本没有办法,才会转而求助我们。 经过马杰的摸底调查,确定虎鲨手下一定有八百铁士,那天晚上被我们干掉一百多,现在还剩六百多人。这些铁士,均是他从外地花钱请过来的,为了完成这份大业,他几乎花光了自己的积蓄。 虎鲨准备在三天以后的晚上九点行动,将手下的六百多铁士尽数派出,将忤逆他的那干家伙全部杀光,他比我们更想血洗潮阳。不过,陈老给他的要求也是:不得影响无辜百姓。 在这上面,陈老和魏老的观念倒是出奇的一致。 有时候你会觉得,人家能站在华夏之巅,成为掌控华夏的五大家族之一,并不是完全没道理的。 所以,虎鲨直接向所有忤逆他的人下了战书,要求他们在三日之后的晚上九点迎战,地点就在他们各自地盘中的某产业内,比如有的是娱乐会所,有的是洗浴中心,有的是商务大厦…… 虎鲨一共向十支势力下了战书,分选了十处不同的作战地点,要求这些地点到时清场。而且更夸张的是,到时候还会有警察在外守卫,确保不会有平民误入。 --看过香港电影吧,两股势力互殴,警察不光不管,还在外面守着,一是不让平民误入,二是等打完了再进去收尾……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八十年代的香港,大家都觉得很正常;但是谁能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京城,竟然也会发生这种事情!难怪叶嘉会觉得如此憋屈,如此愤怒了。 想想看吧,在他的地盘上,这么多人在打架,他不光不能去管,还得去给人家看门…… 你是公安局长,你会不会疯掉? 叶嘉气得不轻,但是又不能明确忤逆上面,只好阳奉阴违,转而求助我们。我们的计划也很明确,就是虎鲨的人进入这些战斗地点之后,我们立刻带人进入,杀虎鲨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守在门外的警察,当然不会理会我们。 对此,叶嘉都想好事后怎么和上面的人说了:啊,我还以为那些也是虎鲨的人,所以就放他们进去了。 啧啧,能当局长的人,脑子也不是一般的好用。 虎鲨现在有六百多人,而且失去了云南四怪;我们有一千多人,而且都是精英,干掉对方轻而易举,但是困扰猴子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我们需要讨论讨论,咱们是等虎鲨把那干大佬的残余势力消灭的差不多了,再进去捡现成的,玩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还是等虎鲨的人刚刚进去,咱们就立刻跟着进去消灭虎鲨的人,拯救那帮残余势力于水火之中?叶局长自然希望是后者,希望咱们多救些人,你们觉得呢?” 猴子刚刚提出这个问题,便遭到了我们一致的反对。 我们本来就是要侵占潮阳区的,就算不和虎鲨斗,也要和那干大佬斗,所以,干嘛要救他们?这摆明了就是一场黑吃黑,虎鲨先吃掉他们,我们再吃掉虎鲨,才符合自然规律嘛。 残忍? 当然残忍,想不残忍,就别走这条路啊,去参加个义工组织,救救猫狗的不是更好? 我们肩并肩走了五年,黑吃黑的事情不知干过多少次,不敢说我们的良心已经完全被泯灭,但是也黑的差不多了……这条路啊,只要踏进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好,那咱们再来讨论第二个问题。” 猴子继续说道:“虎鲨一共设了十个作战地点,将手下的队伍也分成十支。也就是说,我们同样也要分成十支,来去应对虎鲨的这十支队伍。我、左飞、黄杰、郑午、黑熊、龙公子、眼镜蛇、穆子阳、张火火,一共九人,分别带领九支队伍--还差一支,谁去?” “我!”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是大鱼和张飞。 我们看看躺在手推车上、一身绷带的大鱼,又看看坐在轮椅上,两条腿打着石膏的张飞,同时露出“……”的表情。猴子面色复杂地说:“呃,我知道二位想要参战的心理,但是……”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大鱼和张飞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我想为我的兄弟们报仇啊!”在那场恶战之中,大鱼的兄弟全死光了,这份仇不得不报。 “可是我想为我的大哥报仇啊!”在那场恶战之中,蜻蜓被虎鲨一箭穿心,这份仇不得不报。役杂序划。 “还是我去吧。” 叶小来轻轻地咳嗽着:“你们两个行动不便,去了反而是个累赘。我的身子虽然还没有休养好,但是比你们俩要强多了。请放心吧,我会将你们的仇恨和战意……一起带到战场上的!” 大鱼和张飞同时沉默下来,他们知道也只能这样子了。 于是,第十支队伍的带头人便定了下来,叶小来。 “好,来说第三个问题。” 猴子继续说道:“这场战斗,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赢。但是无论咱们打的有多精彩,只要虎鲨不死,一切都是白搭。现在的问题就是,虎鲨那家伙不知跑哪去了--我刚才说的那些,均是潮阳区道上人人皆知的事,虎鲨虽然一直处在风暴的中心,可马杰一直没能查出他的藏身之所。” “那怎么办?”我问。 “没有办法。”猴子说道:“只能希望他会出现在某支队伍里面,所以,各位--” 猴子扫视全场:“大家在战斗的时候要注意了,如果碰着一个坐轮椅的老家伙,务必尽快、尽早、尽量将他杀掉、以绝后患!” “是!”众人齐齐响应。 今天的会,主要便是解决这三个问题。 接着猴子便摊开一份京城潮阳区的地图,上面标着十处虎鲨制定的作战地点,猴子一一为我们安排的相应的作战位置,连路线都帮我们规划好了。 “为了防止堵车,大家要坐地铁过去。”猴子说道。 一想到拿着各种管制刀具的黑社会成员挤地铁去打群架的模样,真是有些醉人…… 单说这三个问题和作战路线、作战方案,就花去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这场会才开完了,猴子破天荒地要请我们吃饭,可把我们给惊得不轻。 散会之后,穆子阳便把我拉到一边,说有事情要和我说。 1526 大蛤蟆,小蛤蟆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九次加更 会刚一散,穆子阳便把我拉到一边,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联系过小公主了? 我假装糊涂,说没有吧,前些天我们还联系过。 穆子阳说那不一样,你那是找不到风大帅。迫不得已才联系小公主的。飞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和小公主到底是怎么了?因为你老躲着她,小公主现在好伤心的。 我说没有,你别多想,我就是太忙了,哪有时间去联系她。 不管穆子阳怎么问我,我就是咬紧牙关死不承认,穆子阳也没有办法。 猴子破天荒地要请我们吃饭,结果却带我们来到一间大排档,肉夹馍和胡辣汤管饱,简直是日了狗。而且吃饭的时候,他老和云南四怪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还不时露出猥琐淫荡的笑,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役东双划。 吃过以后,猴子又跟大家说了两句场面话,便让大家各自散了。三天之后按照计划行进即可。完了之后,他便急匆匆地带着云南四怪离开了,我也被他们拨得心痒痒,便找来马杰。让他去查查咋回事。 马杰告诉我不用查,他就知道。 “嗯?” “你看那云南四怪有多大年纪了?” “三十多快四十了吧。” “他们还是童男。”马杰露出诡异的笑:“猴哥每天带他们去见世面,京城好多娱乐城所都被他们给转遍了。” 得知真相的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竟是这样,猴子实在太有一手,怪不得云南四怪要把他当作朋友。如果是我,也愿意跟猴子走啊,“一起嫖过娼”的关系可太铁了。 距离“进攻”潮阳还有两天时间,在这两天时间里,我和我的作战部队几乎四十八小时都在一起,尽快加深彼此了解。 我的手下一共一百零八人,大部分都来自景山区。也就是眼镜蛇的手下。 之前在景山的时候,我和这些人虽然也曾并肩作战,但说实话并不怎么熟悉。这对一支队伍来说并不太好。因为他们有一百零八人,所以我给他们取了个外号,叫做景山一百零八好汉,两天时间和他们吃住都在一起。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终于到了作战的这天。 我不知道猴子他们是怎么做的,反正我在下午的时候,便率领大家乘坐地铁赶到了潮阳。我发现京城的地铁根本不存在啥高峰不高峰,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挤挤嚷嚷的,不过有个优点就是不堵车。 我领着一百零八个人上了地铁,各自都在怀中揣着管制刀具,按照规定这当然过不了安检。不过还好,这整个京城都布满了我们的势力,想上地铁当然也是轻轻松松的。 而且大家都穿着普通的衣服,并且在车厢中各自分散开来,力图不要引起平民的恐慌。不过途中还是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因为地铁上实在太挤了,其中一个兄弟的砍刀被挤得跌了出来。 当时就听“当啷”一声,一柄明晃晃的砍刀摔在车厢的地板上。 车厢里,众人都懵了一阵,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这玩意儿绝对称得上是稀奇,一旦出现就有可能和“恐怖袭击”挂钩。当时就听“嗷”的一声,四周众人顿时一团混乱。 眼瞅着就要发生踩踏事件的时候,我当机立断,一个飞扑过去将那兄弟压倒在地,然后冲着众人说道:“大家别慌,人已经被我给制住了,大家一起帮我将他扭到公安局去……” 京城还是好人多,立刻涌出来几个汉子,伙同我一起将那兄弟押下地铁,还有人趁机踹了他两脚,说他扰乱京城治安,实在该死。 颇为让人哭笑不得。 总之,在天黑之前,我终于顺利地把景山一百零八好汉转移到了潮阳,然后赶到了我们作战地点的附近。今天晚上,我们要作战的地方是一间带有娱乐性质的会所,一共有八层楼高。 帝王会所,金碧辉煌。 别看地方不怎么大,楼层也不怎么高(当然这是相对来说的,要是放我们山西,已经是很牛逼的存在了),但是在潮阳区内也是极有名的一处所在。 这里先前是一个叫做“大蛤蟆”的大佬的地盘,大蛤蟆也在那场恶战中死掉了,但是蛤蟆的手下不肯归服虎鲨,所以就有了今天晚上的这一战。 时间还早,我便解散了大家,让大家随便逛逛,到点了再过来集合。 我也一个人在附近走走。 这条街上,一如往常那般热闹,行人和车辆络绎不绝,确实是一番太平盛世的场景。无论潮阳区的道上乱成什么样子,居住在这里的老百姓却是没有一点察觉,我觉得在这上面,大家做得还是不错的。 盗亦有道,是不是? 之前在地图上,我已经对帝王会所的内部环境有了一番了解,但还是想到实地去看一看,结果在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门口的守卫告诉我,今天晚上帝王会所不营业。 “为什么?” “内部装修。”他说。 我随便往里面瞥了一眼,只见大厅里坐满了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那种人。我放弃从门口进入,转而从后墙的窗户跃进,在穿过卫生间,来到了会所大堂。 大堂面积很大,足足有上千平方,这里或坐或站着四五十号人,很随意地把家伙露在外面。按照虎鲨的配置,能派到这里的也就五六十人,两边在人数上还是满对等的,不过战斗力嘛…… 我很不看好蛤蟆这边。 大厅里的四五十人里,也是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或在抽烟,或在喝水,或在聊天。虽然看着也都挺彪悍的,都是走在街上绝对不敢招惹的那种,但是他们各自大腹便便的肚子,还是暴露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的事实。 而且我行走在其间,他们也没有一个发现多了一个外人,这般麻木不仁的状态,让我忍不住大摇其头。所以说,他们只能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的蝉,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看了一圈,对地形有了个大致了解,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四周的人突然纷纷站起,把我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发现我了。再一看,才发现他们都看向门口,我也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结实的汉子走了进来。 我一眼便认出他来,大蛤蟆的亲弟弟,人称“小蛤蟆”的一个家伙。大蛤蟆死了以后,虽然消息并未扩散开来,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蛤蟆还是通过各种渠道知晓了哥哥已经死在虎鲨手上的消息,不止一次地放出话来要和虎鲨血战到底。 小蛤蟆进来,众人都站了起来,并且没有一个人再说话。我站在其中十分尴尬,想走也走不了,只好在人群中假装同伙,好在也没有人注意到我。 小蛤蟆来到众人前面,来回扫了一下,说挺好,兄弟们都到了,我小蛤蟆谢谢大家! “二哥不用客气!” “大哥和二哥平时对我们那么好,现在有困难了,大家怎能不来!”众人纷纷说道。 我在人群里面也跟着大家起哄,说就是就是,怎能不来! 小蛤蟆伸出手来往下压了压,大家便安静下来。小蛤蟆的脸上呈现出一股悲伤之色,说大哥的事,大家想必已经都知道了。我毫不隐瞒,大哥就死在那虎鲨的手里!今天晚上,便是咱们报仇雪恨的时刻! 众人纷纷举起手来,说报仇、报仇、报仇! 我看着四周,感觉这气氛还是可以的,或许他们真的能和虎鲨的手下一战? 等现场再次安静下来,小蛤蟆继续说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我也不瞒大家了,咱们这边的实力,距离虎鲨那边还是有些距离,如果就这么乱打一气,咱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我在下面暗暗点头,心想这个小蛤蟆还不错,能够认清眼前的局势,就是不知他有什么应对策略? 小蛤蟆看着众人,说道:“所以,有不想死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为难大家!” 话音落下,众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不少人都露出犹疑的神色。终于,有个人拱手说道:“二哥,我媳妇今晚还生孩子,我就先走了!” 这人一走,便如河坝开了个口子,不断有人离开。最终,只剩了一半下来,依旧面色决然地看着小蛤蟆。我估计着,小蛤蟆肯定还有下文,所以并没有走,想看看他要怎么做。 看着剩下的二十多人,小蛤蟆吐了口气,拱手说道:“谢谢各位,现在还留下来的,都是我小蛤蟆真正的兄弟了。二子,我和我哥的财产,你都统计好了吧?” 一个汉子说道:“统计好了。” 小蛤蟆点点头,说好,就这些兄弟,你负责将那些财产分给大家,然后,便各自逃命去吧。 众人都挺惊讶,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也吃了一惊,这小蛤蟆是想单挑虎鲨的手下啊?有人立刻喊叫起来,说二哥,我们不走,我们要和你在一起! 小蛤蟆却摆着手,说别烦我,都走吧,留下来干嘛,等死么? 1527 异变,陡生 现场只剩二三十人,我尽量站的靠后,又微微低着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蛤蟆身上,所以并无人注意到我。 剩下的这些人,显然就是大小蛤蟆的铁杆兄弟了。他们甘愿留下来和虎鲨的人战斗到底。 谁也没有料到。小蛤蟆下一步竟是分财产,然后赶人! 我在心里吃惊之余,又不禁为先前走掉的那些家伙感到可惜,倘若他们再稍微等等的话,也能分到一份不菲的财产了。可惜啊,这世上并没有后悔的药。 不管众人如何乞求,都已经无法改变小蛤蟆的主意,小蛤蟆骂了两句,大家只能无奈地转身而去,我也跟着众人匆匆往外走去。快出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小蛤蟆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却又面目决然的模样,总觉得他似乎暗暗下了什么决定。 出门之后,我正准备离开,就听刚才那个叫“二子”的人让大家等一等。 他说:“二哥把财产分给大家。不知道你们怎么样,反正我是拿的不踏实。” 众人都问他该怎么办,他说二哥不想让咱们送死,准备一个人去对付虎鲨的手下。我是想好了。就算是死,也要和二哥死在一起! 众人纷纷说对,死在一起! 二子说好,那咱们就返回去吧,无论二哥怎么赶咱们走,咱们都不要走! 话音落下,众人便跟着他雄赳赳气昂昂地重新返回大堂,气势雄壮地如同当年跨过鸭绿江的解放军。坦白说,我也有点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那种久违的热血、那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势,都深深地敲打着我的心弦。 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特别希望能和他们并肩作战! 众人已经进入大堂。唯有我还留在外面。 我看着那些人,深刻地感觉到他们真的都是一帮很好的兄弟,小蛤蟆也是个很好的大哥。 我转过身去。穿过马路,来到马路对面的一条巷子口处,巷子里面漆黑、狭长。但是我刚站稳脚步,便有声音响了起来:“飞哥,大家都准备好了。” 景山一百零八好汉,现在就埋伏在这巷子里面。 只待我一声令下,就冲进对面的帝王会所之中! 可是,我要救小蛤蟆么? 我仔仔细细地想,翻来覆去地想,分析这其中的利弊,权衡这其中的得失。 倘若小蛤蟆活下来,对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是猴子,他应该会救小蛤蟆吧,他一向很欣赏这样的人;如果是黄杰,大概会选择冷眼旁观,那家伙一向心如磐石;如果是郑午……得了,郑午根本不会进去查探情况,也就不存在这种两难的选择了。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便有两辆涂着“特警”字样的依维柯警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二十多名警察,各自持着微冲在附近巡逻,疏导着附近的交通。役东吗巴。 九点的时候,十多辆黑色的轿车从不同方向开了过来,最终齐齐聚在帝王会所的门前。接着,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过后,五六十个黑衣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各自手持不同的管制刀具,杀气十足地走向门口。 两边的特警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拦和询问。 他们的任务本来就是守卫。 堂堂特警,竟然沦落到要为如此械斗守门,难怪叶嘉要出离愤怒了,简直就是侮辱! 这些黑衣人,便是那天晚上围歼潮阳区众多大哥的杀手,是虎鲨花了大价钱从外地请过来的,气势确实不同凡响,甩了小蛤蟆那干人好几个档次,两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可以肯定,小蛤蟆今晚是死定了。 站在马路对面,我跺了一下脚,最终还是往前跨了出去。 “走!” 身后有人吃了一惊:“飞哥,这就走吗,里面还没有开打啊!” “别废话,让你走就走!” 我横穿马路而去,不少车子被迫停下,朝我愤怒地按响了喇叭,一时间喇叭声此起彼伏。而当我的身后出现上百身穿运动服、胸佩小红花的、杀气重重的汉子时,所有的喇叭声在一瞬间销声匿迹。 我领着人穿过马路,径直朝着帝王会所的大门而去,两边的特警依旧没有来管我们,因为他们已经接受了叶嘉的特别关照。我甚至还停下来,跟其中一个特警借了火。 我说兄弟,别觉得憋屈,过了今夜之后,你们就要翻身做主人了。 那特警点了点头,说我认识你,你叫左飞。然后他顿了顿,说加油。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率人进入大堂之中。 大堂还是那个大堂,金碧辉煌、磅礴大气;小蛤蟆也还是那个小蛤蟆,他站在大堂中央,身后站着二十多个兄弟,人数少的可怜。 看来,小蛤蟆终究还是没能把他那干兄弟赶走。 而在小蛤蟆对面的七八米处,站着虎鲨手下的那干黑衣杀手。 两边正在沉默对峙,随时准备开打,但是我的进入,惊到了两边的人。 两边的人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干嘛来的,纷纷回过头来看着我们。我笑嘻嘻地冲小蛤蟆摆摆手,说你好,我叫左飞,你应该认识我。 小蛤蟆皱皱眉,说我知道你,怎么? 我继续笑嘻嘻道:“当然是来帮你的啊。我们在虎鲨手上吃了大亏,不讨回来怎么能行?嘿嘿,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就并肩作战吧!” 我以为小蛤蟆会特别高兴,谁知小蛤蟆却是面色一变,说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用得着你来帮我?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我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小蛤蟆会如此不识好歹,刚才还觉得他为人不错,现在感觉他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我微微皱起眉头,还未说话,小蛤蟆又骂了起来:“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他妈的就是想渔翁得利而已,看中老子这块地盘很久了吧?少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 看着小蛤蟆那副嘴脸,我气得差点抽过去了,都想赶在虎鲨那干手下下手之前干掉他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嘴贱之人,亏我之前还觉得他可怜,上赶着想上来帮他一把! 二子都听不下去了,拉了两下小蛤蟆的胳膊,小蛤蟆回头又冲着二子一顿臭骂:“你拉我干嘛?是不是你把他们找来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二哥,你……”二子目瞪口呆。 “你什么你?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知道!”小蛤蟆一巴掌抽在二子脸上。 看到这个情况,我心说得了,看来小蛤蟆是真的疯了,被虎鲨给逼疯了。 算我多管闲事。 我立刻回过身去,说咱们走,便带着众人退出门外,准备等会儿再进来收场。 “飞哥、等等!”二子追了出来。 会所门外,我站住了,问他干嘛? 二子上下看了我两眼,似乎觉得我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说道:“飞哥,我代我二哥向你道歉,平时他不是那样的人,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求你帮帮我们!” 我刚要说话,就听一声“轰隆”巨响突然爆开,紧接着,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无数的沙石和瓦砾从会所之中迸溅出来。 帝王会所,竟然爆炸了! 这爆炸就在我们身边,巨大的气浪顿时喷溅出来,将我们外面的一干人等,包括守在门口的特警,全部拍飞出去。 砰! 我的身子摔落在地。 不止是我,许许多多的人都摔落在地,整条马路变得一片狼藉,无数的车子紧急刹车,现场一团混乱。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只看到身边的人均是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有人耳朵流着血、有人鼻子流着血。 那些行人、路人,均是一脸恐慌的模样,有四处逃散的,也有赶过来救人的。 现场应该一团嘈杂,但是我什么声音都听见,耳朵已经被爆炸声震得暂时失去了听觉。我吃力地爬起来,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一个路人奔到我的身边,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问我有没有事,但是我听不到他说话。 我冲他摇了摇头,表示我没有事,他便冲过去救别人了。 现场一团混乱,犹如末世危机,倒是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我抬起头来,看到对面的帝王会所一层已经被炸的不像样子,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不过整栋楼并没有大碍。 我突然明白过来小蛤蟆为啥要赶走他的那班手下了。 还有,后来我们要进去帮他的忙,也同样被他给赶了出来。 小蛤蟆在楼内安装了定时炸弹,一旦启动,就无法关闭。他想和虎鲨那干手下同归于尽,所以才想将他的兄弟全部赶走。可惜的是,那干兄弟始终不离不弃,最终逃过一劫的只有追我出来的那个二子。 二子呢? 我回头去寻找他的踪迹,只见一个黑影突然从地上窜起,哭嚎地朝着帝王会所冲了过去。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仰望星空--上空一团阴影,京城这地方当然看不到星星。 1528 虎鲨vs叶小来 与此同时,在京城潮阳区其他九处作战地点之中,也相继爆发了隐秘而疯狂的混战。起先是虎鲨的人先行杀入,待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斗得两败俱伤之后,我们的人再行进入。收割胜利果实。 也就是说。除了我这边稍稍遇到点意外之外,别的九处地点基本都很顺利,一切都在按照原计划进行。尤其是猴子、黄杰、郑午他们几人,对付那些家伙如同砍瓜切菜。 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战役,总的来说进行的特别顺利,因为得到了叶嘉的特别掩护,所以虎鲨压根没有发现我们也搅到了这场风云之中。待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我这边,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却是今晚十处作战地点之中最混乱的,救护车从四面八方而来,警方也管制了现场道路,并且严禁围观群众拍照。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耳朵渐渐恢复了听觉,一些兄弟朝我围拢过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冲他们摇头。让他们去关照其他受伤的兄弟,然后让他们顺便找找有没有个坐轮椅的老头出现在这附近--没错,都乱成这样了,我还记得今晚的主要目的。寻找虎鲨。役协协技。 今天晚上,我们五城的人齐齐出动,还有叶嘉给我们打掩护,倘若连个虎鲨也拿不下来,那可真是白白出来混了。我在混乱之中四处走动,始终没有见到轮椅的虎鲨,想必他今天晚上并没过来这边。 不过我看到了二子终于将小蛤蟆背了出来,小蛤蟆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让人不忍直视,想必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模样。 二子趴在小蛤蟆身上嚎啕大哭,一如之前张飞扑在蜻蜓身上哭的时候一样。 这世间有许许多多的情感,也有许许多多的故事。我没有打扰他们,而是默默走到了一边去。我说过,我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已经变得麻木不仁,除了一点点的惋惜,再无其他情感。 确定虎鲨没有出现在帝王会所之后,我便给猴子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虎鲨的下落。 结果打了两遍,这家伙都没有接听。 不可能啊,猴子对付那干家伙应该很轻松,更何况还带着一百来个兄弟,完全不可能没时间接电话的。我想了想,便给跟随猴子一起出战的某位兄弟打了电话。 电话里,我听到杀伐声四起,显然正在混战之中,我问他猴子哪里去了? 这位兄弟告诉我,猴子今天晚上没和他们一起出来。 卧槽?! 已经定好的计划,猴子怎么随意更改? 猴子不在,谁给他们当领头的? “云南四怪。”这位兄弟告诉我。 “……”我无语凝噎,心想猴子确实够牛逼的,这么快就物尽其用了,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接下来,我又给黄杰、郑午、龙公子他们相继打了电话,结果都没有见到虎鲨。还准备再打,再继续问,猴子便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找到虎鲨那家伙了。 “在哪?” “叶小来那里。”猴子有些无奈地说道:“左飞,就你距离叶小来那边最近,赶紧去一趟吧。” 我的心里一紧,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今天晚上,十处作战地点,分由十人带队,除去叶小来之外,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角色,就是穆子阳,拳脚功夫也很不错。可是偏偏,虎鲨就出现在最弱的叶小来那里,莫非这是天意? 我已没有时间伤春悲秋,立刻穿出人群,奔到警戒线的外面,向一名警察求助,要求他开车带我前往叶小来那处作战地点…… 与此同时,身处潮阳区公安局办公室内的叶嘉,也接到了来自上级的电话,要求立刻处理潮阳区内莫名出现的来自其他城区的势力。叶嘉连连称是,但是放下电话之后,并未有任何行动,而是走到窗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外面的夜景。 叶嘉的不作为,令上级十分恼火,虎鲨又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催着,上级只好又把电话打到了段大帅那里,要求段大帅立刻出兵,去剿灭潮阳区内作乱的家伙。 段大帅服从命令,立刻组织人手出兵,只是以往雷厉风行的他,这次却显得有些拖拖拉拉,光是“集合”和“报数”就花去了小半个小时…… 一道又一道急报打到虎鲨的电话上,无一不是在诉苦、求救,直说自己遭到了围攻。可是上级说的“援兵”却迟迟未到,虎鲨知道自己这次全盘皆输,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老也靠不住了么?”虎鲨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抬起头来,看到对面大厦之中,自己的手下正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守在门口的特警却视若无睹,摆明了就是拉偏架--开始,虎鲨还以为这些警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还很是洋洋得意了一把,毕竟此生能指使警察的时候可不多。 但没想到,事情似乎并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虎鲨坐在轮椅之上,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正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大厦之中慢慢“走”出来一个青年。 “走”字之所以要加双引号,乃是因为对方和虎鲨一样,都是坐着轮椅的。 这青年正是叶小来,因为叶小来的伤势仍旧未愈,所以他出行的时候便选择了轮椅。好在大家也照顾他,给他分派的兄弟也最多,让他可以不用亲自动手,站在一边督战即可。 但是千算不如万算,恰好就叫叶小来撞上虎鲨了。 叶小来一早就看到虎鲨了,起初他藏在房间里面,一边是两边大打出手的混战,一边是不停打电话的虎鲨。叶小来知道虎鲨虽然双腿瘫痪,但是实力颇强,所以便电话通知了猴子。 然后就一直盯着虎鲨。 只是潮阳太大,猴子一时也赶不过来,眼看着虎鲨就要离开,叶小来无奈之下,只好“走”了出去,试图拖住他的脚步。 其实这个时候,虎鲨想走倒也不难,可他看到叶小来之后,还是停了下来,因为他准备杀了叶小来再走--既然都输成这样了,不如杀个人出出气,这倒也是正常想法。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马路,但是因为交通管制,所以路上并没有车。 叶小来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鲨爷,你好。”在距离虎鲨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叶小来停住了摇动轮椅的手。他表现的很有礼貌,因为他的目的是拖住虎鲨,而不是激怒虎鲨。 同时,叶小来的眼睛紧紧盯着虎鲨的轮椅,因为他知道虎鲨的轮椅机关重重,稍有不慎,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你好。” 虎鲨笑了起来,显然很满意这个青年的礼貌:“我知道你,你是大鱼身边的智囊。就是因为你的帮助,大鱼在短时间内成为潮阳区内的头号势力,风头一度压过老龟和螃蟹、海带,若不是那个意外发生,大鱼现在还活得很好。” “我大哥现在也活得很好。”叶小来纠正了虎鲨的话,说道:“鲨爷,我一直都不明白,你都拥有那样的地位了,为何还要搅进这场浑水里来。” 虎鲨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很多遍,实在不想再回答了。另外,如果你想拖住我,好让那几个人来杀我的话,你这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叶小来无语,没想到自己的用意一下就被对方给看穿了。 “所以,我要走。”虎鲨说:“但是在走之前,我要先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哦?” 虎鲨为叶小来的自信感到可笑:“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残疾人。” “哈哈哈哈……” 这真是虎鲨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一边笑,一边假装不经意地拍了一下两边的扶手。瞬间,十多支利箭便从扶手之中射出,飕飕飕的破空之声登时响起,朝着叶小来狠狠扎了过去。 虎鲨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仿佛已经看到叶小来被扎成刺猬的模样。 但是,在虎鲨抚向轮椅的时候,叶小来便观察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于是他也轻轻地摸向了轮椅的扶手。 嘭! 一柄黑色的铁伞登时从轮椅下方弹出,呈敞开形状挡在了叶小来的身前,就听“铛铛铛”数声响动,那些利箭无一例外地被铁伞的伞面挡下,并且迸溅出无数火花。 紧接着,这间利箭便纷纷落地。 虎鲨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铁伞慢慢放了下去,后面露出一张面带微笑的脸来:“这东西也不是太难做,我花了三天时间就做出来了。” “去死!” 虎鲨一脸怒容,再次按动轮椅上的机关,轮椅突然高高跃起,朝着叶小来狠狠碾了过去。轮椅的两只轮子也生出许多尖刺,犹如两头长着锯齿的怪兽,咆哮着冲杀过来。 叶小来冷笑一声,同样一拍轮椅,一柄黑漆漆的机关炮便从刚才铁伞的位置升了上来,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正欲从天而降的虎鲨。 1529 你真的是太强了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见到机关炮的瞬间,虎鲨整个人都吓蒙了。 他最多也就是在轮椅上加装了几支箭,完全想不到叶小来竟然把这东西也整出来了。虎鲨想要退后、闪躲,但是完全来不及了,轮椅就在空中,犹如开弓射出的箭。完全没有退后的可能! 叶小来伸出手去。握在了机关炮的扳机之上。 “不!” 虎鲨发出绝望的怒吼,他简直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军师手里! 与此同时,一直在附近观战的特警看到这个情况,立刻朝着这边奔了过来,虽然他们今晚主要负责冷眼旁观,但是看到这样的重武器突然出现,还是不得不过来阻止,这里毕竟是潮阳!役协巨巴。 噗-- 一道水柱从枪口射出,喷在了从天而降的虎鲨身上。 砰的一声,虎鲨的轮椅落在地上,他傻傻地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湿掉的衣服,傻傻地看着叶小来继续用水枪喷着他的脑袋。冰冷的水花激射在虎鲨那只早已秃顶的头上,顺着他的眉毛和脸颊流淌下来,像一只落汤鸡。 奔到一半的特警也站住了脚步,非常无奈地返了回去。 “嘿嘿嘿嘿……” 叶小来笑着:“鲨爷。好不好玩?” 叶小来虽然常年在道上行走,可他毕竟只是一介书生,传说中的白纸扇,怎么会真的跟人动刀动枪。莫说在潮阳区。压根不可能搬出机关炮来,就算是能,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要你死!” 虎鲨大怒,突然操纵轮椅绕着叶小来转起圈来。虎鲨在轮椅上加装了电动马达--是的,和街上那些电动三蹦子没有区别,速度最快可达五六十迈,可以感受到风驰电掣的滋味。 他的双腿是在十年之前瘫痪掉的,一场重病夺去了他行走的能力。但是虎鲨从来不是个认命的人,所以他依靠自己的智慧改装了这只轮椅,并花了十年时间不断改进,终于使得自己比拥有双腿还要灵活。 他一边绕着叶小来转圈,一边疯狂地从不同角度射出铁箭。这些铁箭在暗夜中如同草原中一匹匹奔腾的野马,齐刷刷地朝着中间的叶小来疾射过去。 这是虎鲨的大招,他给这招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万马奔腾。 这一招过后,对方浑身上下会中一百零八支箭,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上都会中箭,死的要多惨有多惨。 就是附近观战的特警都看呆了,他们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稀罕的打法。待虎鲨转过一圈之后,一百零八支箭已经齐齐射了出去,他回归到原位,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然而,叶小来并没有变成刺猬。 叶小来的轮椅四周布着四个精巧的铁伞,恰到好处的将他的全身上下都笼罩起来,于是那些铁箭一支都没有射中叶小来,反而全部跌落在地。 叶小来说得没错,这轮椅是他花了三天时间改造来的,自从他见识过虎鲨的打法之后,就一直在研究如何才能克制对方的轮椅。尤其是这一次,他也要带队参加战斗,倘若碰上虎鲨,岂不是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儿? 他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并且亲手绘制了图纸,又去找了京城一个很有名的工艺大师,携手将这只同样充满了机关的轮椅做了出来。只是,他并没有把握一定能战胜虎鲨,所以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出来。 “你现在已经没有箭了吧?” 叶小来笑嘻嘻道:“那么,现在轮到我进攻了哦。你知道的,我是个军师,一向厌恶打打杀杀的,更是见不了血腥和暴力,所以嘛……” 他轻轻转动轮椅上的机关,两只扶手便缓缓升起,然后斜了过来,就变成两柄雪亮的砍刀。 “有它代劳,我觉得很是不错,省去了我亲自动手。” 说完,叶小来一踩脚下某个机关,轮椅便如脱弓而出的箭,朝着虎鲨奔了过去。与此同时,两边扶手变成的两柄刀也舞动起来,唰唰唰地连劈带砍,宛若一个武林高手。 “我不相信!” 虎鲨发出怒吼:“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花了十年才改造的武器,会输给你花了三天改造出来的垃圾!” 虎鲨也操控轮椅,冲了上去! 两人面对面,隔空相撞! 两人越来越近,两只轮椅几乎撞在一起,就在叶小来那一刀即将劈中虎鲨的时候,虎鲨突然一个急转弯,轮椅便侧了一个身子,到了叶小来的右边。 紧接着,虎鲨又按了一下某个按钮,脚下的踏板突然伸长,变作一个铲子。 --对,就是类似铲车的那种铲子,当然要小了许多。 砰! 虎鲨轮椅上的铲子狠狠铲在叶小来的轮椅之上,登时便把叶小来的轮椅铲飞了出去。叶小来的轮椅在空中打了两个滚儿,要不是叶小来的身上还绑着安全带,就要掉下来了。 咣! 叶小来的轮椅摔倒在了一边,他急忙用双手撑地,想使自己重新站起来,但是就听骨碌骨碌的声音,虎鲨已然控制轮椅朝他撞了过来! 骨碌骨碌、骨碌骨碌! 犹如催命符咒! 两只轮子上的尖刺,以及踏板下的铁铲,齐齐朝着叶小来的脑袋叉来。 啊…… 就在虎鲨的轮椅撞上来的时候,叶小来狂吼一声,终于连人带椅翻了起来,然后“嘭”的一声弹出铁伞,紧接着就是“咣”的一声,两只轮椅再度对撞在一起。 然而,叶小来这只轮椅显然没有虎鲨那只轮椅的动力足,当场便被撞的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差点就再次倒下。 待叶小来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轮椅,刚准备再度发起攻击的时候,赫然发现虎鲨已经乘坐轮椅,到了自己身前! 虎鲨的脸上露出冷笑,默默地说了一句:“我承认,你确实很强,如果再给你一年时间改造轮椅,你真的能战胜我。不过,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去死吧。” 飕-- 紧接着,一支又粗又大的铁箭从虎鲨头顶射出,狠狠朝着叶小来的脑袋扎了过去。叶小来想弹出铁伞为自己遮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虎鲨在时间上把握的刚刚好。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 叶小来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支利箭朝着自己射来。 但就是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叶小来的脑袋后面伸了出来。这只手戴着白色的手套,看上去随心所欲,却一伸手,就把这支箭捞在了手中,还发出类似金戈交击的声音。 就好像这人的手是铁做的一般。 这支箭距离叶小来的额头,最终不过只有一厘米而已。 叶小来轻轻地呼了口气,说道:“飞哥,谢谢。” “不用谢。”我笑眯眯地,说道:“你真的是太强了。” 我站在叶小来的轮椅后面,抬头冲着虎鲨说道:“接下来,咱俩过两招如何?” 虎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色,他本来知道叶小来的用意,就是想拖住他,然后等我们过来。但他还是太自信了,想把叶小来杀了再走,没想到还是纠缠了一段时间。 “行,你们赢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吧!” 虎鲨倒也真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当即便轻轻一踩脚下的某个机关,整个轮椅便腾空而起,像支火箭一般,朝着更远处弹射出去。 我忍不住手搭凉棚,看着虎鲨远去的方向,说这家伙真是有一手啊。 “飞哥,不用管我,快去追啊!”叶小来急了。 而我喊道:“猴子,你要再不出手,那家伙可就跑了!” 就见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金光,一柄金光闪烁的短刀突然飞出,径直钉在依旧腾在半空的轮椅之上。那刀的劲道很大,登时便改变了轮椅的方向,然后便听到砰的一声,虎鲨连人带椅摔了下来。 虎鲨的轮椅上并没有安全带的装置,于是他和轮椅迅速分离,轮椅跌在一边空打着转子,他则跌在另外一边,吃力地想朝自己的轮椅爬过去。 没有轮椅,他可真就废物一个了。 不等他爬到轮椅上,猴子便已经走过去。他先从轮椅上拔下自己的金銮刀,接着便一脚把轮椅踢到了其他地方,又弯下腰去提住虎鲨的后领,便将他拎了起来,说鲨爷,您这是要去哪啊? 虎鲨晃动了两下身子,见自己始终无法逃脱,只好笑呵呵道:“好啦好啦,我认输就是了,朝阳区是你们的啦!我退出,我金盆洗手,我退隐江湖!” 猴子一下乐了出来,说你还要洗一次手啊? 叶小来都呸了一声,说千万别相信这老王八蛋的话! 虎鲨还是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说我这次洗手一定是真的了……我都七十多了,做你爷爷都够了,看在我年纪这么大的份上,能不能饶我一命? “你还想做我爷爷?!”猴子更怒,伸出刀去就要抹了虎鲨的脖子。 虎鲨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我不是要做你爷爷……” 猴子却根本不听他解释,仍旧要去抹他脖子,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1530 将他当场击毙 这个声音不大,但是却充满了无上的威严,显然是长久处于权力巅峰的人才能发出来的。 猴子是山西龙城孙家的家主,势力更是遍及山西和京城两边,按理来说很少有人能命令得了他。但他听见这个声音,还是忍不住放下了刀。朝着声音来源处看了过去。 我们当然也是一样。 只见已经被特警在四周拉起的警戒线之中。一辆黑色红旗轿车不知何时已经开了进来。车子边上,站着一位面目威严的老人,手中还拄着一柄拐杖,两边则站着四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役叉每圾。 眼神锐利、面带杀机,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四周的特警,更是早早就低下头来,根本不敢直视这位老人的目光。 我们几人也是心中怦怦直跳,因为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夏五大家族之一的代表人,也是站在虎鲨背后的人物--陈老!你只要常看新闻联播。就一定认识这个老人。 和荣老、魏老一样,电视里的他们永远都是笑眯眯的,仿佛和蔼可亲、人畜无害,可在生活中见到了,方知他们板起脸来有多可怕。他们当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但是单凭那份巅峰上位者的威压,便已能压得无数高手不敢抬头! 如果生活中也有霸王色霸气,那一定是说的这一种了。 猴子当然不敢不听陈老的话,于是他垂下刀来,而他手中的虎鲨则立刻叫了起来:“陈老救我、救我!” 陈老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住嘴! 虎鲨立刻蔫了,一句话都不敢再说。陈老拄着拐,浑身上下一动不动。犹如一颗矗立在黄山的松,他的嘴巴一开一合:“放人,我饶你们一命。” 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仿佛他说的话就是不可忤逆的圣旨。 不,不是仿佛,就是圣旨! 在整个华夏,谁敢说陈老的话不是圣旨? 但是这一次,猴子却破天荒地没有放开虎鲨。他一动不动。眼神中充满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波澜,既没有听从陈老的话,也没有表现出忤逆的意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陈老终于表现的有些怒了,眉毛微微皱起,说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么?! 猴子却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虎鲨微微叫道:“陈老让你放人,你没听到吗,难道你想死?!” 陈老的眼神中突然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他没有开口说话,两边的四位黑衣保镖突然动了起来,似乎准备上前拿人。我的脚也稍稍动了一下,不管猴子到底想干什么,我一定会陪着他!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竟然是叶嘉带着十来个警察奔了过来。叶嘉的面色惨白,一直奔到陈老身前,说陈老,您怎么来了? 陈老瞥了他一眼,说叶局长,你办的好差啊,有人在你的地盘杀人,你竟然现在才到?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和虎鲨的关系,一上来就用法治的大棒压人。在陈老面前,叶嘉也不敢再说什么,立刻回头说道:“猴子,赶紧放人!” 但是猴子仍旧不动。 “你干什么,赶紧放人,听到没有?”叶嘉朝着猴子走了过去,并且不断冲猴子眨着眼,暗示猴子赶紧放人。 猴子却举起刀来,说你不要过来。 叶嘉吃了一惊,没想到猴子当着陈老的面还敢这样。这样的局面,应该是他也没料到的,他用手指着猴子,说我让你放人,你听到没有? 猴子说叶局长,我手里的这个家伙,犯了怎样的滔天大罪,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更加清楚。我就问你,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叶嘉稍稍回头看了陈老一眼,便对猴子说道:“这件事情--我会把虎鲨带回去好好审理一番的。” “叶嘉!” 猴子突然高声叫道:“你忘记你当初是怎么求我们的了吗?你说过就算是不要头上那顶乌纱帽,也一定要置虎鲨于死地!你明明知道,今日我若放了虎鲨,他一定会好好的活下来!怎么,难道你怕了么?你把我们拱到这个位置,现在却又来做好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猴子这一句话,便把叶嘉给卖了,显然是看不惯叶嘉的做法。 陈老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好啊,叶局长,原来你也搅到这件事里去了--这么说来,这帮人是你引进来的,我关照你的事情,你却阳奉阴违?你好大的胆子! 叶嘉喘了两口气,突然硬着头皮,回头对陈老说道:“陈老,前几日顶方村一案,死亡一百二十五人,罪魁祸首便是虎鲨。我是潮阳区公安局长,不能坐视不理,所以……” “别给我说这些废话,我现在让你放人,你听到没有?!”陈老狠狠瞪着叶嘉。 先前,我们是风暴的中心,直面陈老的强大威压,而猴子轻描淡写地两三句话,便将压力转移到了叶嘉身上。恐怕,他也是想看看,叶嘉到底有没有传闻中那一般硬! 还是说,他只是想利用我们? 陈老狠狠瞪着叶嘉,叶嘉的胸口起伏,回头看了猴子和虎鲨一眼,一双眼睛突然变得极其坚定,冲着陈老说道:“陈老,国有国法,虎鲨犯下滔天大罪,我绝不能放人,所以--抱歉,恕难从命。” 好,好一个铁骨铮铮的叶嘉! 这样的叶嘉,才符合我们心中的预期,才值得我们这一次冒着天下之大不韪,集五城之力量,杀入潮阳! “哦?你不放人?”陈老冷笑:“那我倒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要当场将虎鲨击毙。”叶嘉认真地说道--显而易见,他也知道,如果这次放过虎鲨,无论是把虎鲨交给陈老,还是由他带回警局,恐怕都再难去要虎鲨的命。 “你敢!”陈老狠狠瞪着叶嘉。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叶嘉认真说道:“虎鲨死罪难逃,为了防止虎鲨潜逃,我要行使我的权力,将他当场击毙!”说着,他便从腰间摸出一支黑漆漆的手枪。 在已经制服虎鲨的基础上,叶嘉还要杀人,这当然是违反法纪的,可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今日放过虎鲨,以后便再无机会! “不要啊,不要……陈老,快快救我!”虎鲨浑身发抖,已经害怕到了极致。 “叶嘉,你不想干了么?”陈老眯着眼睛。 叶嘉稍稍想了一下,便从头顶摘下了自己的警帽,又从肩膀卸下警徽,微微躬身,双手将自己的帽子和警徽呈给陈老:“陈老,请原谅我,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 陈老目光如刀,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又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竟然是几十个身穿绿色军装的大兵跑了过来,人人身上背着长枪。奔在最前的,赫然就是段大帅。 “陈老,我来迟了,真是不好意思。”段大帅奔到陈老身前,微微屈身。 陈老此行,显然是低调为主,所以只带了四个保镖,正拿持枪的叶嘉没有办法,突然赶来的段大帅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陈老呼了口气,说段大帅,你先把叶嘉拿下。 “是!” 军人的天责就是服从命令,所以段大帅压根没问为什么,立刻朝着叶嘉扑了上去。叶嘉正欲举枪还击,但是段大帅的速度显然更快--段大帅虽然年纪大了,可毕竟是真枪实弹的战场上滚过来的,身手也是相当矫健,上前一个简单的擒拿手,便把叶嘉手里的枪给缴了。 接着,他又一记泰山压顶,将叶嘉压倒在地。 “叶局长!”“叶局长!” 随同叶嘉来的十几个警察立刻扑了上去,而段大帅的手下则纷纷持起长枪,将这一干警察给全部包围住了--似乎无论什么时候,警方的力量都大不过军方的力量。 叶嘉使劲挣扎,并发出怒吼,但还是逃不脱段大帅的束缚。叶嘉挣扎不脱,又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因为我们之前和他说过,潮阳军区的段大帅,也和我们关系不错。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又能说些什么? 段大帅又招招手,命两个手下过来制住了叶嘉。 段大帅回头冲陈老敬礼,说陈老,任务完成! 刚才还拿叶嘉没有办法的陈老,现在终于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段大帅再次说道:“请问陈老,还有什么指示?” 陈老拄着拐,缓缓说道:“去将那个老人救回来。” 段大帅回过头去,说哪个老人? “被那个青年抓在手里的老人。” “我,我!”虎鲨跟着叫了起来。 段大帅这时才把目光聚在猴子手中的虎鲨身上,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来,说咦,这不是虎鲨么? “你认识他?”陈老问道。 “当然。”段大帅说道:“据说前些日子,他把潮阳区众多大哥引到顶方村全给杀了,现场死了一百多人,警方正到处抓他呢。” 陈老微微面露不快,说你别管那么多,我让你赶紧救出他来! “可是--” 段大帅稍稍顿了一下:“我接到的命令,是当场将他斩杀啊?” 1531 虎鲨之死 段大帅这句话一出口,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之前,我找到段大帅的时候,好说歹说,把魏老都搬出来了,才说服他在此事上能够“消极”对待一下。如今。陈老都现身了。段大帅当然不再方便纵容我们,所以他听从命令、制服叶嘉,甚至来救虎鲨,我觉得都能理解。 但是,但他亲口说出“接到的命令是斩杀虎鲨”的时候,还是令我吃了不小的惊。 奉了谁的命令?役叉役巴。 不仅是我对这个问题好奇,陈老也是一样,他的目光一闪:“谁令你的?” 段大帅微微躬身:“是魏老。” 果然! 这个时候还站在我们这边。除了魏老,也没有其他人了! 可是。魏老会做出和陈老完全相左的决断吗? 他这是要和陈老针锋相对么?这其中的纠葛让我头大,不是我玻璃心,虽然我也很希望魏老站在我们这边,只是我再蠢都想像的到,倘若华夏五大家族的其中两个家族相斗起来,那对整个中华民族来说无疑都是一种灾难! 听到魏老的名字,陈老的表情反而放松下来,淡淡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没关系,你尽管去救出虎鲨就好,回头我和魏老说一声就是。” “这……”段大帅露出为难的表情。 “怎么,你不相信我?”陈老微微皱起眉头。 显然,陈老吓唬完了叶嘉。又开始吓唬段大帅了。“不是,我这就去。”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所以段大帅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执拗,径直转过身去朝着猴子走了过去。 “小兄弟,把人交出来吧,不要逼我动粗。”段大帅冷冷说道。 猴子拎着虎鲨的后领,眼神里虽然依旧倔强,但是脚步已经忍不住轻轻往后退去。作为黑四代的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绝对不能和官、军、警界的人发生冲突,这种概念已经深深植入了他的骨髓和血液之中,比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菜鸟们更加恪守这个原则。 “把人交出来,你听到没有?”段大帅摸出手枪,做出威胁的模样。 猴子皱起眉头,眼睛紧紧盯着段大帅的手枪。他有金銮刀在手,当然不会害怕普通的子弹,可是现在给他压力的不是手枪,而是段大帅这个人。 说实话,站在一边的我,都忍不住想劝猴子放弃了…… 杀掉虎鲨当然是正义之举,但是为了这种正义,去得罪国家级别的力量,把我们自己的性命也搭上,我认为是得不偿失的。段大帅将枪口对准了猴子,说我让你放人,你听到没有? 与此同时,段大帅又微微看向了我,显然是在暗示我劝劝猴子。 我心一横,刚要说话,就听见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同样款型的黑色红旗轿车从街道的另一边缓缓开了过来。因为我们已经和魏老打过交道,上次就是他带我们去流水巷的,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魏老的车! 是魏老来了,我一下就激动起来,有种终于找到依靠的感觉。 妈蛋,人在江湖飘,谁还没有个靠山啊? 我一下就把腰杆挺起来了,咱的靠山一到,这底气自然也就壮了。猴子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的模样,依旧被猴子抓在手里的虎鲨倒是一脸狐疑,他还不知道是谁来了。 而段大帅已经站直了身体,不等车子靠近,已经“啪”的行了个军礼。 陈老微微眯起眼睛,只是面色依旧平静,看不出其中任何波澜。 红旗车子停下,有人赶紧过来打开车门,魏老才从车上走了下来,身边瞬间站了四个同样身穿黑衣的保镖,和对面陈老的配置一模一样。 和陈老的满头黑发不一样,魏老的头发花白了一半,和陈老满脸阴鹫的表情也不一样,魏老看上去要慈善、柔和多了,笑眯眯的像个邻家老爷爷。 对面的大厦里,恶战还没有结束,我们的人和虎鲨的人仍在厮杀,惨叫声和喊杀声不时传来;大厦外面的街道上,则有段大帅这样的军人,也有叶嘉这样的警察,还有我和猴子这样的黑道分子,更有--陈老和魏老这样站在华夏权力巅峰的老人! 还真是个大杂烩,我们摸打滚爬五年,也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陈老和魏老面对面站着,中间大概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两人隔空相望,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却也足够让两边旁观的人紧张不已了。 最终,是魏老先开口了。 他笑眯眯地说:“原来陈老也在,不知你在这里做什么?” 其实两人彼此知根知底,都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有时候啊,确实要装的糊涂一些。陈老淡淡地开口:“哦,没事,我刚好路过,看到这里有人在杀人,所以赶来阻止一下。” “原来如此。” 魏老点了点头,又指着被几个大兵压在地上的叶嘉,说咦,那不是潮阳区的公安局长吗,怎么像条狗一样被人压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叶嘉羞愧的低下头去。 陈老说哦,是这样的,今晚多地发生恶战,叶嘉身为公安局长却玩忽职守,还纵容犯罪,还要参与杀人事件,我便命人将其控制起来。 魏老点头,说是这样啊,那是该抓。对了,段大帅,我让你见到虎鲨,便就地将他解决,这事办得怎么样了?我怎么看他还活得好好的,你不知道他是前几天顶方村那起死亡一百二十五人命案的始作俑者么? 魏老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直接问起段大帅来。 段大帅呃了一声,看看猴子手里的虎鲨,又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陈老,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本来是准备杀的,但是陈老认为当街杀人不好,所以让我先把人救下来,回头再慢慢审理。” 段大帅这话说的,既没有得罪魏老,又顾全了陈老的面子,也没有把自己放在危险境地,情商高的简直无话可说,怪不得能当大帅。在我心里,对他就是一个大写的“服”字。 叶嘉和之一比,就显得太直太硬太倔强了,怪不得分分钟被人压倒在地。 魏老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又笑眯眯道:“陈老,你考虑的很周到呀,是我疏忽啦。不过这个虎鲨罪大恶极,一百多人因他而死,所以我下了特别批示,要求将其就地斩杀、不留后患,不需再走法律程序。不过,陈老说的很对,当街杀人毕竟不好,这么多人看着呢是吧……” 也不等陈老说话,魏老便顺手一指猴子,说陈老,你应该还不认识他吧?嘿嘿,我搞得那个实验,你们几人不是都不知道吗?这就是实验品之一! 他们的进步很快、成就也很大,实验已经初见成效……好啦,回头再和你说这个,咱们现在还是赶快把这个罪大恶极的虎鲨处理了才是。孙孤生,你把虎鲨拎到楼里,秘密解决! “是!” 猴子立刻拎起虎鲨,朝着旁边依旧乱个不停的大厦走去。 魏老话说的快,命令下的也快,猴子接受命令也就更快,完全不给陈老反应的时间。魏老如此位高权重的一个人,而且主要管辖的就是暗杀、星火、军情、刺客、间谍、黑道方面的东西,他说要杀掉黑道上罪大恶极的虎鲨,就是陈老也不能再说什么。 可以说,现在天王老子都救不了虎鲨! 况且,陈老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虎鲨去得罪魏老。 所以陈老也只能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猴子拎着虎鲨逐渐远去。 待猴子走出去七八米远,虎鲨才猛地反应过来,年纪那么老的一个人,突然就像个孩子一样恐慌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叫:“陈老,救我啊,救我啊,我是为了你才走到这一步的……” 不等陈老说话,魏老立刻骂了出来:“这个混蛋,死到临头了还敢往陈老身上泼脏水。陈老是什么人物,会和你这种家伙串通一气?孙孤生,给我掌他的嘴,狠狠地掌!” 猴子抬起头手,一边走,一边啪啪啪地甩着虎鲨耳光,就听见叮叮当当数声响动,十几颗牙齿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跌落在地,走一路,洒一路。 虎鲨哭嚎着、叫喊着,但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任由猴子将他带进了厮杀重重的大楼里面。 猴子杀人的动作多快,几乎只是片刻,便独自走了出来,金銮刀上连个血沫子都没有。他快步走出,冲着魏老微微躬身说道:“搞定了。” 魏老满意地点头,说搞定就好啊,总算是将那个祸害潮阳区的恶魔给杀掉了,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陈老,说陈老,咱们去喝一杯如何? 虎鲨死了,陈老心中必然气得不轻,但他仍旧表现的很无所谓,仿佛死了一只蝼蚁一般:“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便上了车,乘着车扬长而去。 陈老一走,我和猴子立刻快步走向魏老,叫道:“魏老!” 1532 京城,尽入我手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11次加更 魏老点点头,笑眯眯道:“差事办的不错,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我和猴子便分别介绍了一下我俩所知道的情况,魏老一边听一边点头,并不时点评两句,均是一针见血。令我和猴子折服不已。猴子问魏老。今次得罪陈老,会不会还有后文? 魏老摇头,说放心吧,他还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虎鲨来找我的事。而且,我们五大家族盘根错节,各自都有不少的恩怨纠葛,互相看不过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也扳不倒谁的。所以尽管放心。 猴子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还担心得罪了陈老,以后的工作不好展开,还是魏老看的透彻云云。 魏老微微笑起,说等你们再成熟一些,看东西也就会更远了。 猴子看这句马屁拍的魏老高兴,便变本加厉地拍了起来,那马屁拍的都快没边了,连“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种昧心之话都能说得出来--不是说魏老长得不帅,只是他年纪都那么大了,这俩成语用得实在不太合适。 不过也能理解,猴子家以前最多就在龙城混混,在山西地区范围内小有名气,和山西的官员有所来往。也就局限在这了;如今能和国家级别的大佬直接对话,当然铆足了劲儿的拍马屁。 看着猴子厚颜无耻,我也不甘落后,也开始漫天没边地吹捧起来,而且比猴子更无耻更厚颜,说魏老犹如东方升起的一颗小太阳,是中华民族的大救星什么的。 到了后来,魏老都听不下去了。摆着手让我俩别再说了,估计是也知道我俩的尿性,改口说道:“咱认真点啊,我跟你们说,今天搞定了虎鲨,你们就相当于是拿下整个京城了,津城、河北和内蒙古那边也加把劲,多搜集点高手过来,准备对仓天下手,知不知道?” 我和猴子这才严肃起来,说知道了。 “还有,因为仓天和樱花的神秘关系,所以我最近暗中关照海关和大使馆,要求他们在东洋人的签证问题上严加审核,稍有不对的便禁止踏入咱们华夏的土地,所以你们暂时不用担心来自樱花的威胁,全心全意地去做仓天的事即可,知不知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已经好久没有来自樱花的纠缠,原来是魏老在暗中使了手脚,我和猴子再次点头,说知道了。 在我们说话的同时,段大帅就一直站在旁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着相当尴尬。魏老和我们说完话,才回头跟段大帅说:“你先走吧,这边没你的事了。” “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叶局长怎么办?”段大帅指了一下叶嘉。 魏老这时候才想起来,叶嘉还被段大帅的兵押着呢,段大帅也不敢私自放人,所以只好一直等着。魏老摆了摆手,那些兵便把叶嘉放开了,魏老又冲叶嘉招了招手,叶嘉便走了过来。 “魏老。”叶嘉低着头,经过刚才的一番扭打,他身上又脏又皱,像个要饭的一样,完全没有了一局之长的威严,看上去颇为可怜。 魏老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叶嘉的肩膀说道:“老叶啊,你是个好官。不过,你今天得罪了陈老,怕是这顶乌纱帽保不住啦!” 叶嘉抬起头来,眼睛红红地说道:“没关系的魏老,在做今晚这件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卸任的准备!只要虎鲨死掉,我的心愿已经完成,哪怕卸甲归田,也无憾了!” 魏老点头,说你能想开,自是最好不过。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但是不能保证你就一定无忧。倘若陈老一定要整你,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趁着你还在位,有什么想做而没做的事,就尽快去做吧! “好!”叶嘉用力点了点头。 接着,魏老又嘱咐了我和猴子两句,让我俩今晚把事情办圆满了,便坐了他的红旗轿车离开。叶嘉这局长估计当不多久了,不过他并未自暴自弃,毕竟今晚还有好多地方都在打架,他还要尽心竭力地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和我们告过别后,也匆匆地离开了。 段大帅则把我拉到一边,说这事情处理完了,是不是能跟他回军区去做事了? 我这才想起来,还欠着段大帅一个忙没有帮,也难为他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我让段大帅放心,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一定过去他的军区,段大帅这才满意地离开。 对面大楼里的战斗也接近尾声,现场还剩了一些特警还在巡查,不过自然不会再为难我们了。我和猴子把现场交给叶小来,又分别给其他人打电话,询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得知战斗基本都已结束,我们这边自然大获全胜。 不过据说,黄杰那边还是出了一点意外-- 和我那边突如其来的爆炸不一样,黄杰那边的意外是他自己造成的。 事情是这样的:按照我们原先的作战计划,是等虎鲨的人进去战斗地点,将那些残余势力消灭之后,我们的人再行登场,采取收割手段,将虎鲨的人一网打尽。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无缺、天衣无缝,但是黄杰偏偏不走寻常路。 黄杰和我一样,在天还未黑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兄弟赶到了潮阳。然,因为作战时间还没到,所以他采取了和我一样的手段,先把手下的人驱散,让他们到时间再来集合,接着又和我一样,到对面的楼里视察情况。 事情进展此时,一切都很正常,符合我们多年来的作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实地考察战斗的地形当然十分重要。但也就在此时,黄杰的画风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 黄杰潜入之后,在现场溜达了一圈,很快便被人给发现了,众人自然以为他是尖细,对他喊打喊杀的。 黄杰没有办法,只好把人全给干掉了。 团灭对方之后,黄杰索性也不走了,就大剌剌地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将回龙刀拄在手边,一直等到虎鲨手下的那干黑衣人到来。那帮黑衣人一来,直接都懵逼了。 这咋回事呢?役叉亩技。 人咋全都死了呢? 不用我们动手了啊? 坐沙发上那个中二青年是谁啊? 你过来和我们说说这是咋回事呗? ……然后他们也遭到了团灭。 完事之后,黄杰抖抖回龙刀上的血,踏着一地尸体踏出了门。这时候,他带来的那干兄弟才刚刚在马路对面集合完毕,看到黄杰过来,便问他:“杰哥,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黄杰说道:“不用进了,直接走吧,人已经被我全干掉了。” 众人:“……” 事后想想,黄杰说是潜入过程中无意中被人撞到--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觉得他没准就是为了满足心中的杀欲,所以才故意让对方瞧见自己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顺利完成任务,那就谁也没有办法说他。 总之,这一夜过去之后,整个潮阳区的地下世界,几乎所有势力都灰飞烟灭…… 不得不说,我们纵横道上五年,也是第一次遭遇如此惨烈的状况。整个潮阳区的地下势力遭到重创、青黄不接,确实需要大鱼好好整治一番了。大鱼重伤初愈,便立刻投身其中,努力收拢剩下的微末残余势力。 如此一来,整个京城、六座城区,终于尽落我们之手,而且我们依旧保持着京城的历来传统,海店区和潮阳区依旧由本地人士把控。 我们牢记魏老交给我们的任务,积极四处搜刮高手,但是不知是京城发展的太过现代,还是我们不得其法,像山西或是河南、青海等地那样藏在民间的高手,这里几乎没有。 ……我好像有点能够理解当初来自云南的血麒麟,为何能凭一己之力就横扫海店和潮阳两大城区了。 这地方,压根就没有高手啊。 有高手,也是在流水巷中,仓天手下的四大战神,以及他所养的那干星火杀手。唔,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不是京城没有高手,而是已经都被仓天搜刮走了。 猴子便给之前被派往津城、河北、内蒙古三地的斌子、王厉、刘明俊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是,斌子和刘明俊还差一点,而王厉…… 王厉说他一个月前就搞定河北了,这会儿已经回到了龙城,每日和苏晨老师呆在一起。猴子当场就炸毛了,痛骂王厉不负责任,说你搞定了怎么不早点汇报? 王厉哪里是个服软的主儿,说和你汇报有个屁用,你们搞定京城了吗?京城还没搞定,要我这河北有什么用?我这不是给自己放两天假,抓紧来办自己的人生大事吗? 猴子也不跟他计较,又问他在河北有没有遇到什么高手。 王厉说有个叫“七剑”的,被他从山沟沟里挖了出来,这会儿正跟着他讨生活,身手还不错。 猴子要求见识见识这个七剑,王厉说好,等过几天的。 猴子刚挂了电话,便有人推门进来,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叶嘉叶局长。叶嘉一看见我们,便双膝一弯,朝着我们跪了下来…… 1533 杀到他们放弃为止 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我们心里都明白,叶嘉这局长怕是干不久了,就算魏老有心帮他,可陈老如若执意要对付叶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在要拨掉一个局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走走程序也要一段时间,所以叶嘉现在仍旧在任。而且,毕竟叶嘉自己也说过,只要能干掉虎鲨,这身警服穿不穿也无所谓。 如今虎鲨死了,他这也算是求仁得仁,即便卸甲归田也很潇洒,起码在卸任前轰轰烈烈地做了一件大事。 在我们印象里。叶嘉应该不是会为了这种事而困扰的人,所以那天过后。我们也再没联系过他,大家曾经并肩战斗,如今便算是相忘于江湖吧。没想到他现在又来找我们,而且一来就跪下了。 莫非这叶嘉也是个官迷,虽然嘴上说的潇洒,但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一身荣华富贵,所以才来求我们帮帮他的忙? 先不说我们办不办得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叶嘉也太让我们失望了。 猴子连忙扑过去把叶嘉扶起,说叶局长,你所托之事我们办不到,你不用再跪了。 叶嘉纳闷,说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你办不到? 猴子说好吧你说,但是你别再跪了。 叶嘉说没事,都跪过两次了,已经跪习惯了,这一招确实好使。 我们都哭笑不得,猴子把叶嘉扶起来,说叶局长,你到底有何事所托?如果是想留下官职。这我们可真做不到。 叶嘉摇头,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是那种会为了这种事而哭哭啼啼的人吗?只是我自知干不久了,所以才想在卸任之前,做最后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猴子问道。 “你们答应过我的那件事!” 我们更是一头雾水,我们答应过叶嘉什么事了?叶嘉不再说话,而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然后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以为他在敲摩斯密码,但是仔细听听又不是。 猴子却“哦”的一声,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曾经说过,待拿下潮阳的地下世界之后,会帮你清理毒源! 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也能猜得出来? 不过猴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们确实答应过叶嘉这件事,作为当初得以踏入潮阳的条件。 叶嘉呼了口气,说对,这是我最后一桩心病了。泱泱华夏,潮阳称之为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都为不过,唯有这个东西乃是一个毒瘤、顽疾,怎么清都清除不掉。 猴子说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肯定会帮你。 然后他看向我,说左飞,你…… 我一下跳了起来,说怎么又是我,你干嘛,黄杰干嘛,郑午干嘛? 猴子说你别着急,因为斌子和刘明俊出了点问题,所以我和黄杰想各自奔赴津城和内蒙古一趟。然后你和郑午留在京城,你去帮叶局长处理毒品问题,郑午帮大鱼处理潮阳事务,可否? 我一听大家都有活干,不是单拿我当劳力使唤,方才松了口气,说好。 叶嘉却面露难色,说只有一个人吗,这…… 我一手勾住叶嘉的肩膀,说怎么着啊叶局长,不相信我? 叶嘉摇头,说不是不相信你,是那帮家伙不好对付,要不我早就收拾他们了。役休共号。 我说没事,有我在呢,甭管对方是什么三头六臂,在咱们的地盘上就休想好活得了! 看我如此自信,叶嘉只好说那好吧,还让我跟他回局子一趟,给我详细讲讲这宗案情。我便和猴子他们告了别,坐了叶嘉的车和他一起回局子去。公安局长的车就是好使,本来哪里都堵的潮阳,换成他的车就哪都不堵了。 我说叶局长,等你以后卸了任,可就没这特权了,怀不怀念? 叶嘉苦笑一声,说你不说还好,你一说啊,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我在车里放声大笑起来。 跟着叶嘉回到局子,又来到他的办公室,两人坐下来,就着茗茶,好好谈了一番。我猜知道,潮阳区的毒品当真是一大毒瘤,虽然潮阳区的群众比较给力,总能检举不少违法违禁现象,还抓了一些明星以儆效尤,但是风气依旧不减,吸食毒品者依旧大有人在。 说来也是怪事,堂堂京城潮阳区,最靠近政治核心的地方,竟然会被毒品搞得灰头土脸? 我向叶嘉提议,你把毒源封掉不就行了?禁止这些东西进入潮阳,让他们吸也到别地儿吸去。 叶嘉一拍大腿,说你以为这么简单的事,我就想不到吗?根本就封不掉啊! 我说为什么?毒品到底来自哪里? 叶嘉告诉我,越南! 越南?! 这么远?! 叶嘉告诉我,越南是个毒品大国,常年向世界各地运输廉价毒品,华夏也是重灾区之一。两国在某部分国土上就是紧挨着的,中间隔着一道老林子而已,反而方便了对方运输毒品。 在这件事上,他们早已成了一条产业链,将毒品运到华夏大陆之后,不走空路也不走水路,就走陆路,分散至华夏各地,其中当然包括京城。 也就是说,京城的这帮毒品贩子,大多都来自于越南! “怪了,即便是越南人,就不能逮捕他们了吗?在咱们国家,遵从的还是咱们的法律吧?” “那是当然。”叶嘉苦笑着说:“如果让我查到他们贩毒,分分钟便将他们抓了起来……可问题是,他们每次都用大使馆的车子运输毒品,这你叫我怎么查呢?” “大使馆的车子?!”我瞪大了眼睛。 竟然通过大使馆的车子来运毒,这不是说明……这个国家也参与其中了吗? 我擦,还真是个奇葩国家啊。 “对啊,我们对各国大使馆的车子可没有执法权,人家就是大摇大摆地从我跟前过去,我也没有权力要求人家停下车子接受检查!因为这涉及到两国的外交问题,所以这件事情我向上级汇报过的,这需要更高阶层的人员才能调查。但遗憾的是,上面好像不太愿意和越南发生冲突,始终拖拖塔塔、推三阻四,让我管好吸毒的人就行了。唉,毒源不禁,光管好吸毒的人有什么用呢?” 听完叶嘉所说,我才意识到这问题真的非常困难,涉及到国际和外交的话……哪里是我们能解决的? 越南这国家很有意思,历史上曾经是咱们国家的一个郡,名交趾郡。后来到了宋朝,咱们国力渐微,他们趁机就独立了,不过也是咱们的附属国,年年要向咱们纳贡称臣。 那时候虽然偶有摩擦,但是基本相安无事。 后来越南先后被法国、东洋、美国占领,次次都是华夏大量援助他们武器装备、粮食物资,越南方才能够抗战胜利。直到现在,持有来自华夏武器的308师、316师仍是他们国家的主力。 结果这国家是个白眼狼,统一之后就倒向了苏联,并且自觉军力膨胀,屡屡挑衅华夏。后来华夏忍不住了,于1979年出兵教训他们,这就是有名的对越自卫反击战。 那场战胜,华夏虽然大获全胜,但是并未趁机侵占他们土地,而是迅速撤离了越南。 所以直到现在,两国关系依旧不大友好,时不时的仍在海上或是陆上有些摩擦。而我们国家因为实行韬光养晦的政策,抓紧发展经济,也没心思和这样的小国扯皮,所以大多时候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必,这也就是上面明知潮阳的毒品是来自越南,而不闻不问,还让叶嘉管好自己的缘故。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国家软弱,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上面有上面的考量,叶嘉有叶嘉的考量。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问叶嘉。 叶嘉想了想,说道:“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动用国家力量,需要悄悄摸摸的给他们一些教训,而且还不能留下把柄,不能给国家添麻烦……毕竟咱们还不想和越南发生冲突。” 我点头,说知道了,待我摸清楚他们的构成之后,就杀几个头头来灭他们的威风,如若他们仍旧继续运输毒品,那我就继续杀他们的人,杀到他们放弃潮阳为止! 越南人在其他地方的买卖,我管不着,但是在潮阳,就休想进来! 叶嘉点头,说那你注意一些,不要留下痕迹! 从公安局出来,我就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查查越南驻京大使馆里面的情况。结果马杰说他不在京城,跟猴子一起到津城去了。 哎呦我去,竟然被猴子给抢先了? 不过马杰又说,他可以派几个暗影帮我。 我说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我挂了电话,又转了几趟车,便来到越南的大使馆门前。大使馆的房子看上去相当低调,也就是个二层小楼而已,不过占地挺大,有个几千平米,门口是铁质栅栏,四周是砖砌围墙,看上去并无特殊之处。 门口有武警把守,我照例还是绕到后墙,准备翻墙而入。 哪里知道刚刚爬到墙头,刺耳的警报声便响了起来。 1534 杀人,越货 卧槽?! 听到这警报声,当时我就懵逼了,咋回事啊这是?一个大使馆还装警报器? 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围墙两边都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喊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叽里呱啦的很是难听。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当即一个后空翻。跳下墙去逃之夭夭。 我一直跑出去两条街,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才停下来。我一屁股坐在路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方才知道探取情报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马杰的位置实在是太不可替代了。 我又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还是给我找两个暗影帮忙吧。 我给马杰讲了一下我这边的情况,马杰连声说好,说会尽快帮我安排。让我等消息即可。有马杰出手,我自然放心许多。我现在最该做的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喝喝茶,再睡一觉等着即可。 但我心里又有点不服气,想看看马杰手下的暗影是怎么绕过墙头警报的,便又绕了回去,在大使馆附近找了个咖啡厅,坐在二楼观察着外部环境。 我这个位置,受视觉所限,可以看到包括大门在内的大半个大使馆,再往后就看不到了,如果马杰的手下就是从后面进入的,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一直坐到下午三点,咖啡也续了一杯又一杯,始终没有看到有奇怪的人物出现。不过。却见到一辆挂着大使馆牌照的奔驰商务车进进出出,一整个下午就进出了六趟,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一直坐到晚上,也没见到有疑似暗影的人物出现在大使馆的周围,莫非马杰还没有安排人过来?咖啡店都快打烊了,我只好悻悻地准备离开,结果刚刚起身,一条来自马杰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打开一看。就让我吃了一惊,竟然是大使馆内部的详细地图,以及避开各种机关防御的方法,还有一些主要涉毒人物的介绍,大使馆的馆长和副馆长赫然在列,其他还有十来个小喽啰。 我勒个擦,还真是从上到下无所不包啊,越南这个国家果然是奇葩到不行了。 大使馆的馆长名字叫阮文志,副馆长叫做范文同。 在越南,阮和范都是大姓,并且他们喜欢在名字中间加个“文”字。马杰告诉我,他们平均每个礼拜接一次货,接货的时候由馆长或副馆长亲自去,每次的货量平均在两百公斤左右。 两百公斤!役休上血。 这要放在国人手上,枪毙八百回就够了!这帮王八蛋也就仗着自己是大使馆的,才如此肆无忌惮。 他们接到货后,便分发给下面的喽啰,再由喽啰分散给更多的散兵,这些散兵往往都是华夏的人,再由他们扩散至整个潮阳。 那十几个喽啰也都是大使馆的,标准的越南人。说他们是喽啰,只是相对阮文志和范文同来说的,其实在潮阳区那些散毒贩的眼里,他们都是标准的业内大佬。 马杰还告诉我,他们从大使馆里往外运毒的时候,一般乘坐的是辆黑色的奔驰商务。因为坐这个车很安全,不用担心被查,普通的警察什么的根本无权过问,这也就是叶嘉的烦恼。 他们乘车出去之后,会用不同的方式将毒品转交给散兵,再让散兵到各大娱乐场所贩卖。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可不就是今天下午出走六趟的那辆商务车吗? 我说来来回回的进出干嘛,原来是在玩这个幺蛾子,什么狗屁大使馆,整个一毒窝啊。我仔细研究了一遍所有信息,又跑去和叶嘉商量了一番,确定馆长和副馆长是不能杀的,他俩死了会引起外交问题。 所以要杀,便是杀那干喽啰,这样才能起到杀鸡吓猴的作用,让那俩馆长放弃往潮阳这块地区贩毒。 说干就干,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马杰所说的潜入大使馆的方法,实在是太繁琐了,哪哪都是机关,稍不留神便要万劫不复。就纳了闷了,一个大使馆,整的跟碟中谍似的干嘛啊? 不过也侧面说明他们其实非常心虚。 最终,我放弃了潜入大使馆杀人的方法,决定跟踪那辆运毒的黑色商务车,然后再伺机下手。从第二天起,我便开车守在大使馆附近,研究、观察那辆商务车平时的路线。 我研究不了大使馆,研究研究这辆车子总没问题吧。 我这一跟,就跟了三天,终于将它所有的线路都摸清楚了,也知道它每天会定时到哪里去送货。下手的时机显然到了,不过在这三天里面,段大帅不止一次地给我打电话,问我有空了没有,该到他军区了吧。 得知我有事走不开,段大帅还有些不高兴了,说我怎么言而无信呢?当初说好拾掇完老龟的事就帮他,后来又说拾掇完虎鲨的事就帮他。现在虎鲨都死了一个多礼拜了,还是有事? 我也是无语,确实一天天的太多事啊。 我之前答应了段大帅,一次次的失信我也不好意思,我只好不停道歉,让段大帅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时间,足够我解决完这件事了。 “真的一个星期?” “真的一个星期!”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挂了电话,我松了口气,然后埋头向下看去。此时此刻,我身处一面房顶之上,下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刚刚好能通过一辆车子。过会儿,越南大使馆的车子就会从下面经过。 在京城潮阳,虽然无人敢查他们,但他们毕竟干的不是什么光彩买卖,所以也不敢太过肆无忌惮,还是尽量小心翼翼,专走一些偏僻的小巷。 像这样的小巷,在京城之中其实不少,潮阳自然也不例外。 小巷,本来就是京城的文化之一,不过他们这边称之为胡同,阴暗、潮湿。我静静地等待着,像一只藏在草丛之中准备捕猎山羊的猎豹。 他们一次出车四人,携带十公斤左右的货。 我准备杀人越货。 杀掉这四人,再抢走他们的货,越南大使馆方肯定会报警,但是因为死的是小喽啰,也无法上升到外交问题,只能归类为重大刑事案件,是由叶嘉来负责的。 叶嘉当然会消极怠工…… 如果他们从此收敛,那也就罢了;如果他们还要继续做,那我就继续杀人,杀到他们不再贩毒为止。 在等待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让我听到了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 来了! 我压低身子,眼睛紧紧盯着小巷,只见几十米外,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正缓缓开来。他们的玻璃全黑,但我知道里面坐着四个人,十公斤的货则放在座位下面。 车子开的很慢,但是越来越近。 慢慢的,终于到了我的身下。 就是现在! 我的双手一撑房顶边缘,整个人便急坠而下,呼呼的风声刮过我的耳边。十几米的高墙,也就两三秒的时间,我的双脚已经踏到商务车的顶上。 砰! 一声巨响,车顶被我踩了两个深坑,车里的四人纷纷抬头,惊恐地看着车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司机反应最快,知道遇袭,立刻狠狠一踩油门,车子便急窜出去,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没有停留,伸手往前一扒,一手抓住车顶,一手狠狠戳向挡风玻璃。 啪嚓! 厚实的挡风玻璃在我的缠龙手下完全不堪一击,登时被我掏出一个大窟窿来。我的手钻进车厢,一把抓住司机的衣领,然后狠狠一拽,人便被我拖出了车厢。 然后我顺手一扔,这个越南人的身子便飞了出去,头颅撞在旁边的墙壁之上,当场鲜血、脑浆迸溅,立时毙命。 车子失去控制,“砰”的一声撞在墙上,保险杠当场脱落,前面的引擎盖也翻了起来。 车里传出巨大的尖叫声,可惜在这狭长的小巷之中,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抓住车顶,身子往下一荡,便钻入了车厢之中,副驾驶的一人立刻狠狠一拳朝我打来。 我抓住他的拳头使劲一扭,便听“咔嚓”一声,他的手腕当场被我折断,惨叫声再次响彻整条小巷。我没有停留,又一记混元归一,解决了副驾驶的这只越南猴子。 后排也坐着两人,他们齐齐朝我扑来,口中还发出叽里呱啦的怒吼。 我的两只手同时伸出,同时扼住二人喉咙,咔嚓、咔嚓两声轻响,两人的脑袋一歪,直接死了过去。 从我跃下小巷,到解决四只越南猴子,所花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属于我的正常实力范围。而且杀了他们,我的心里特别痛快,当真感觉为民除害,怎一个爽字了得。 我又从车座下面翻出来他们的货,全部泼洒到了外面的地上,然后用随身携带的药剂,将这些毒品全部毁掉了,但是在现场还能留下痕迹--就是要用这种方法告诉大使馆的那帮家伙,老子不是黑吃黑,不是为了抢你们的货,就是看不顺眼你们的所作所为! 我正做着这些事情,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警笛之声由远及近,显然有辆警车开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1535 该死,又来了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12次加更 在我跟踪大使馆这辆车的三天以来,发现它的路线别具一格,基本都是绕着警察走的。 而警车,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这地方,可是现在不光来了,还这样大张旗鼓地拉响警报。说明警车知道这地方出了事情。才飞快地赶了过来。 怎么知道的? 我翻进车里一看,只见第二排座位旁边的车门下面有个红色的按钮,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按了一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我知道了,我我正在赶过去,你们再撑一会儿!” 声音里伴随着急促的警笛声。 我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警笛声越来越近,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人赃并获,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我迅速钻出车子。接着双手攀墙,以指尖戳入墙体,唰唰唰地上了房顶,但是并没离开,而是趴在边缘往下张望。 地上,一具越南猴子的尸体在七八米外,脑浆迸裂、鲜血飞溅;黑色的奔驰商务车撞在墙上,前面的引擎盖整个掀了起来,保险杠也脱落在地,车内则歪着三具尸体。 不出一分钟,一辆警用面包车便开了过来,车上跳下来四五个警察,为首的是个挺高、挺黑的汉子。我一眼就认出他来,是叶嘉手下的一个队长,名叫大曲。 大曲一下车,面色便立刻凝重起来,和他的兄弟们上前查看一番,确定人都死了以后,立刻说道:“快报警!” 一个警察说道:“曲队,我们就是警察。” 大曲骂了起来:“老子是让你通知指挥中心。汇报这里的案情,然后再叫法医过来!妈的,怎么养了你这个废物?” “哦,是是……” 大曲戴上白手套,在车内翻动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有个警察突然喊道:“曲队,你看这地上是什么?” 大曲立刻从车里钻出,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车前,往地上一看,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地上当然就是被我用药剂毁掉的那些毒品,只剩一点点的痕迹了,曲队也是身经百战,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另外几名警察好像不太知道,不停地在问大曲。 大曲皱着眉,说别他妈问啦,赶紧把这些东西毁掉! “是!” 几名警察忙碌起来,将现场那些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看着这个场面,我的心中不禁一痛,叶嘉拼死拼活地在和毒品做斗争,手下的人却和越南大使馆的人串通一气…… 唉,造化弄人啊。 待那些痕迹清理干净之后,大曲又打了一个电话:“叶局长,我在铁流巷发现一宗命案,死亡的是四名越南人,车子是大使馆的车……” 我轻轻摇头,转身走开…… 当天晚上,我在某小饭馆里独自饮酒,桌上还摆了四道家常小菜。 正吃着喝着,饭馆的门突然被推开,叶嘉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将头上的警帽“啪”一声放在桌上,眉毛拧得比毛毛虫还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慢条斯理地说。 “那些毒品呢?”叶嘉咬着牙说:“为什么没有按照咱俩的原计划来?你都这么有钱了,何必还在乎那点东西?你抢走了货,还怎么威慑那帮家伙?” 我用筷子尖轻轻敲着桌子,说叶局长,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我拿走了货? “那它们哪里去了?” “大曲。” “曲队长,关他什么事?”役休丽技。 我把今天上午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叶嘉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怎……怎么可能?”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叶局长啊,在治理越南人之前,不如先管好自己的手下……太丢人了啊! 叶嘉握着拳头,拳背上根根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到了愤怒边缘。 最终,他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多小时以后,大曲风尘仆仆地赶来,说叶局长,您找我? 叶局长却什么话都没说,猛地端起桌上的一碗面汤,狠狠泼在了大曲的脸上。 大曲一脸震惊,说叶局长,您这是…… “把你的警服给我脱下来!”叶嘉怒吼。 大曲不明所以,但还是把衣服脱了下来。 叶嘉继续怒吼:“给我滚蛋,你被开除了!” “为,为什么?”大曲懵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叶嘉猛地跳了起来,狠狠给了大曲一拳,说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赶紧滚,别逼我发火! “你自己都干不久了,还开除我?!你给老子等着,等你卸任之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大曲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然后转身出了门外。 整个过程之中,我一句话都没说,就是默默地吃菜喝酒。大曲走了之后,叶嘉重新坐在我对面,端起刚才的汤碗,咕咚咕咚地往里面倒满了白酒,仰脖一口全部喝了下去。 “叶局长,这么喝,很容易醉的啊。” “关你屁事!”叶嘉狠狠骂我。 我耸耸肩膀,不再说话。 叶嘉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三碗酒,三碗全部仰脖一饮而尽。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就灌下了整整一斤的白酒。喝完这些酒之后,叶嘉突然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如之前我们抓来螃蟹和海带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哭的。 只不过,那次是为私,这次是为公。 这位人见人怕的铁面局长,原来也有这般委屈的时候。哭了好大一会儿,叶嘉才擦擦泪水,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我说没事,我懂。 叶嘉摇头,说你不懂,我不是活在乌托邦世界的局长,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当然知道警察队伍里也少不了**分子。但是大曲……大曲,他跟了我十多年,是我十分信任的兄弟,竟然也做出这种事来,所以才叫我十分难受! “或许你可以劝劝他,让他迷途知返。” 叶嘉还是摇头,说你又不懂了,这人一旦起了贪念,就很难再回头了。更何况,我这局长也做不久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时间去渡别人? 说完,叶嘉抬起头来,说左飞,趁我还在位,我们尽快搞定这件事吧…… “好。” 面对这样真正爱国爱民的官员,我哪里好意思说出半个“不”字来。 在我杀掉那四个越南人之后,果然如我和叶嘉猜测,越南大使馆报了案,很是好好的闹了一番。叶嘉当着他们的面,当然拍胸脯保证一定尽快破案、抓获真凶,但私底下自然消极怠工。 那些毒品被销毁的痕迹虽然被大曲抹掉了,但是大曲和他们是一伙的,所以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果然很是消停了几天日子。 我挺高兴,希望他们就此罢手,否则就闹的大家都不好看了。 距离我和段大帅的七天之约越来越近,段大帅给我打了几次电话确认,我一直都和他说没有问题。 这几天里,我一直埋伏在越南大使馆四周作用监视他们的动向,没有再见他们往外运输毒品。结果在第七天的时候,那辆已经修好的黑色奔驰商务车再次缓缓开出了大使馆。 车子里面照旧坐着四个越南猴子。 该死,又来了! 虽然愤怒,但是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看来这帮家伙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需要再给他们一次痛击,方能让他们长长记性。依我推断,等我再杀四个人,他们就是心再大、胆再大,也不敢再继续下去了。 这才是人之常情。 我吐出一口气来,迅速驾车跟上他们的车,然后超过他们的车,奔到前面路线的一处地点等着。 这一次,我换了个地方守着,不过和上次的地形差不多,也是一条狭窄的小巷。 和上次一样,我趴在房顶上方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那辆挂着越南大使馆牌照的商务车缓缓开了过来。 嘿,胆子还真是大啊,竟然还敢出来。 好,这次就再杀你们个人仰马翻,看看你们到底长不长记性? 我屏着呼吸,等车子开至下方,我再次一跃而下,身子如风一般疾坠,又是“砰”的一声,踩在了车子顶上。 但是这一次,好像和上一次声音不太一样。 上一次,声音是脆的,而且被我踩了两个深坑出来;这一次,声音是闷的,顶部没有任何变形。 我意料到有些不对,恐怕他们对车子进行过改装,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手抓住车子的顶部边缘,一手狠狠戳向前方的挡风玻璃。 砰! 玻璃震了两下,却并未碎掉。 虽然,这是防弹玻璃! 与此同时,脚下的车子疯狂加起速来,并不时地急刹、加速、急刹、加速,显然想把我给甩下来。我死死抓着车顶,又拍了两下玻璃,始终未能把玻璃拍碎。 眼看着车子就要冲出小巷,无奈之下,我只好一跃而起,从车上跳了下来,并爬墙迅速离开。而那辆车,自然逃也似的迅速奔出小巷,一步都未敢停留…… 我爬到房顶,忍不住一脚将某片瓦给踩碎了,这帮越南猴子还挺聪明,知道改装一下车子。 这可如何是好? 1536 潜入,大使馆 虽然我的身手远远超过这些越南猴子,可是这一瞬间却拿他们束手无策。 这件事也能说明,世上不是只有我们是聪明人,别人也会动脑子,也会想辙来对付我们。无奈之下,我只好返回公安局。把之前的情况和叶嘉说了一下。叶嘉问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只能潜入大使馆内去杀人了。 我有马杰提供的地图和机关说明,只要花几天时间研究研究,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叶嘉却说不妥,贸然闯入大使馆内,倘若平安归来也就罢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越南人拿这件事做起文章。上升到两国的问题,那就谁都保不了我。 我一想也是。闯入大使馆内,其实是下下之策。 我又问叶嘉,那该怎么办? 叶嘉想了想,说这样行不行,便给我出了个主意。 我听过之后觉得不错,可以一试。 于是当天晚上,我便在叶嘉的安排下,住进了潮阳区的拘留所。不过这次坐监,和前几次都不一样,之前都是被迫进来,这次却是主动进来。 不过在进入拘留所之前,我照例要把随身携带的东西交给狱方,刚把手机拿出来。段大帅就打来电话,说一个星期之约已经到了,问我现在方不方便过来? 我直接就懵了,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我三番两次地放段大帅鸽子,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这边越南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又不可能直接就去帮他。我只好跟他说:“段大帅,我实在走不开。我叫个兄弟过去帮你的忙,行不行?” 段大帅沉默一番,说你这个兄弟,比起你的身手如何? 我说不相上下。 段大帅说那好,让他来吧。 我说的这人其实是郑午,郑午现在的身手其实比我要差一些(当然不能算他入魔的时候),但是只有到了我们这个级别才能体会出来。在一般人眼里,我们就是不相上下,都是超一流的高手。 我便给郑午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忙的怎么样了? 郑午还有些委屈,说忙什么忙啊,所有事情大鱼都能搞定,根本就用不着我出手,现在都快闲出鸟来啦!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事情在忙,唯有我在做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儿,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一听就乐了,说我这有个活儿,绝对有挑战性,你去不去? 郑午毫不犹豫地说去! 我便给他说了一下,让他去找段大帅了。 料理了这事,我便放心地交了手机,在管教的带领下进了某号子。 照旧,管教在门口训了一阵,说不许欺负新人之类的,便锁上铁门走了。管教一走,一窝子犯人便站了起来,不过并没针对我,而是把角落里一个家伙拉了出来。 那家伙皮肤黝黑、嘴唇偏厚,典型的越南人长相。 而且我认识他,马杰给我的资料里就有他,大使馆里面的喽啰之一,叫做阿修。阿修现在很惨,脸上、嘴上都是血,身上也脏兮兮的,看上去相当可怜,显然刚经过一顿暴打,而且还没打完,管教走了还继续打。 一个体格壮硕的汉子一脚便把阿修踢到了茅厕边上,又冲过去按着阿修的脑袋,要将他往厕坑里面按。阿修用蹩脚的汉语大叫:“不要打我,我是外国人,是大使馆的……” “他妈的,就是因为你是大屎馆的,才让你吃点屎啊!”汉子大笑,把阿修的头塞到了茅坑里面。 阿修呜呜呜地大叫,嘴巴里塞满了屎和尿,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其他人则都站在一边叫好,还有人喊使劲打的。其实身在国外,自家国力如何,往往代表着自身国民待遇如何,倘若阿修是个美国佬或是德国佬,未必会有这种待遇,至于越南嘛……只能呵呵二字了。 抛开越南本身国力孱弱不堪之外,还因为越南和华夏本就有着诸多矛盾和摩擦,所以在号子里被这样殴打也属正常。 这个阿修,当然是叶嘉以别的理由刻意抓进来的,而且因为对人家没有执法权,最多拘留四十八个小时,就得放了人家。所以,我要充分地运用好这四十八个小时。 “干什么你们?!”我放下铺盖,恶狠狠地喊了一句。 号子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我看来。那个壮硕的汉子也回过头来,说哟呵,竟然来了个多管闲事的。按理来说你一个新进来的,也逃不过一顿打的,不过我们正收拾这个越南猴子,没功夫去搭理你……你不偷着乐也就算了,竟然还主动送上来了,是不是觉得皮痒痒了? 我说这和新进不新进没有关系,我看你们欺负人就觉得不爽,把人家放开。 壮汉放开了阿修,捏着指骨朝我走来,边走边说:“妈的,现在的新人真是太肆无忌惮了……”说话的同时,其他汉子也都纷纷走了过来,各个都是一脸奸笑的模样。 阿修躺在茅厕边上,一脸惊悚地看着这边。 壮汉刚走到我身前,正要用手抓我领子,我顺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拉,接着使了一招兔子蹬鹰,一脚踢到他肚子上,他的身子呼呼便往后飞了出去。 其他汉子也一哄而上,但是被我左拳右脚一一料理,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哎哎叫了起来。 壮汉头朝下倒在门口,还准备嚎一嗓子叫管教过来,我一脚踩在他手上,说你还叫不叫了? 壮汉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说不叫了、不叫了! 我这才松开手,走到茅坑边上,把一脸震惊和茫然的阿修扶起来,说你还好吧? 阿修一脸呆呆地看着我,还真像个猴子。 我比划着说:“你会说汉语吗?” 他在大使馆工作,又在华夏生活多年,怎么可能不会说汉语,我也是故意问的。 阿修点点头,说我会。 我说那好,你起来吧。 我扶着阿修,将他扶到床上。这时候,其他人也都爬起来了,我刚才下手本来就没多重,怎么可能真的伤了自己同胞?不过是给他们一个警醒,让他们知道我不好惹罢了。 那个壮硕汉子显然就是牢头,我便问他有没有伤药? 他低眉顺眼地说有,便从床底下翻出来一管破旧的红花油。我拿了红花油,细心地帮阿修又搓又抹,还跟他说没事,以后在这没人欺负你。阿修感动的和什么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号里其他犯人看我对阿修这么好,自然不敢再对他怎样了。壮汉却还是不爽,嘴里嘟囔着说:“一个越南人,护着他干嘛?” 我眉毛一挑,说越南人怎么了?越南人就不是人?要是个美国佬,你敢欺负人家吗? 壮汉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我又拍拍阿修的肩膀,说兄弟没事,以后我罩着你,谁再欺负你啊,我就把他屎打出来! 阿修用力点头,不停地和我说着谢谢。役冬低血。 如此一来,我和阿修的关系便熟络起来。 阿修的汉语并不怎么好,但是并不妨碍交流。 阿修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胡诌了个名字,说我叫胡诌。他又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操着一口山西味儿的普通话,说别提啦,我家里穷,所以到京城讨生活来,但是没有什么门路,又饿得要死,只好偷拿了工地上的两根钢筋,就被人抓到这里来了,唉! 阿修握着我的手,说胡诌老弟,你要是信得过我,出去以后我给你找份工作,保你衣食无忧! 我眼睛一亮,说好啊,那就谢谢修哥了! 有我的照顾,阿修的四十八小时呆得很顺利,很快就到了出狱的日子。阿修告诉我,让我出去以后,到越南大使馆去找他,临走前还抱了我一下,说我是个好人。 他要是知道我准备杀他,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三天之后,我也出了狱,立刻直奔越南大使馆,跟门口的武警说我找阿修。过了一会儿,阿修便出来了,隔着老远便和我打招呼,然后一路小跑过来,说胡诌老弟,你终于来了! 便拉着我的手走到里面,先带我到食堂里大吃了一顿。 怎么说呢,越南饭真是难吃,不过我还是装作大快朵颐的模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一抹嘴,说道:“阿修老哥,你说要给我介绍一份工作,是不是真的?” 阿修说当然是真的,我已经和我们馆长说过你了,走! 阿修便引着我来到大使馆内部二楼的办公室里。在这里,我见到了越南大使馆的馆长阮文志。阮文志有四十多岁了,长相还蛮儒雅,或许是照顾我的感受,和阿修交流的时候说得也是汉语。 阮文志问阿修,说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胡诌,身手很不错的那个? 阿修凌空打了两拳,说是的,正宗的华夏功夫,一口气打翻了十多个家伙! 阮文志看着我说,能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吗? 我最有看看,走到阮文志的桌前,然后一巴掌拍下去,打断了办公桌的一个角。 阮文志眼睛一亮,说好,我再问你,你敢不敢杀人? 1537 忍常人所不能忍 我的眼睛一闪,说有钱赚么? 阮文志哈哈笑了起来,说当然,我可以付你十万块钱! 我故作震惊,说这么多,那人是不是很难杀? 阮文志说当然难杀。否则我也不会请你这样的高手过来了。你敢还是不敢? 我说有何不敢?这人姓谁名谁,身在何处,我这就去杀他! 阮文志拉了我的手,说胡诌兄弟,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阮文志要我杀的人,便是我自己--那个偷袭他们的人两次。一次得手,另一次未得手的神秘家伙。阮文志将四具尸体的照片拿给我看。说胡诌兄弟,你能看出来对方用的是什么功夫么? 我假装研究了一阵,说好像是一种缠龙手。 阮文志问我有没有把握对付,我说这个不能确定,还是要交过手后才能知道。 阮文志点头,说那好,到时候你尽力即可,打不过也别硬撑。如此说了一阵,便有人端来茶水,阮文志让我喝茶。我正好有些口渴,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喝过茶后,阮文志继续和我说话,讲述他接下来讲述他接下来的计划。也就是让我随车当个保镖,倘若再碰到此人偷袭,就迅速将其拿下云云。 这个计划,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当我跟车之后,便能再杀四个人了,看他们这次还怎么办?我一口答应下来,拍着胸脯说阮馆长放心吧。一切就交给我,那家伙不敢露面也就算了,一旦露面定要叫他有来无回! 阮文志说好,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十万! 我刚要谢谢,却觉得脑子有些昏昏的,感觉不太对劲,说你这茶…… 阮文志却小心翼翼地说:“我这茶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这么一说,我更确定这茶水有问题了。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心想难道是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没道理会被阮文志戳穿的啊。 我捂着脑袋,说阮馆长,我以诚心待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阮文志一下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左飞,你当我真的不认识你么?” 我心想完了完了,果然是被这老家伙给识破了,竟然还自以为做的隐秘,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捂着脑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阮文志乐呵呵地叫道:“阿修,还不将他绑起来?” 我倒下去之后,阿修都吃了一惊,连忙用越南话去问阮文志是怎么回事。 两人说话,用的都是越南话,我也听不太懂,只知道阮文志大声呵斥了两句,还甩了阿修一个耳光,阿修才不情不愿地拿来绳子,将我从上到下浑圆地绑了起来。 我稍稍睁了一点眼睛,看到阿修的眼眶里含满泪水,脸上还有个巴掌印。 阿修一边绑我,还一边在嘴里嘟囔,用的还是汉语,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这倒下,当然是假倒,自从在安婆婆那里走过一遭之后,这点剂量还药不倒我。我之所以倒下,也是想看看阮文志到底是怎么戳穿我的。阿修将我绑起来之后,便立刻有人走了进来,说阮馆长,还顺利吧? 我一听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大曲。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阮文志说曲队,一切顺利,多亏了你啊! 我睁开一点点眼睛,看到大曲正站在我的身前。他叹着气说,阮馆长,可别再叫我曲队啦,我已经被叶嘉那个老东西给扒了皮! 阮文志说无妨,那个叶嘉不是也干不久了吗?等他离职之后,我再想办法让你官复原职。 大曲连说感谢,又指着我说,那这家伙怎么处理,要不要把他杀了? 阮文志摇头,说杀当然要杀,不过他是叶嘉的人,身份也非同小可,在这杀掉恐会带来麻烦。这样吧,过几日你不是要和阿修去云南接货吗,把他带到那边去杀了吧。 大曲说好,然后一脚踩到我头上,说我被扒了皮,还是因为这个家伙,我正想亲手报仇呢。 大曲踩的这一脚让我无比光火,正准备一跃而起先,给挣断绳子,再给他两个大嘴巴子,然后冲出大使馆去逃之夭夭。结果阮文志的下一句话让我断了这个念头,并决定继续装昏。 阮文志说:“你们去云南一定要小心,这次接的货有点大,足足两千公斤,可别出了差错!还有,这次负责和你们接头的是我的顶头上司,越南‘铁山帮’的老大沙虎,别得罪了他!” 大曲吃了一惊,说沙虎?就是那个越南最大的制毒集团的老大? 阮文志说对,如今华夏三分之一的毒品,都是我大哥沙虎提供的,这次要往京城运输两千公斤的货,他非常看重,所以亲自送到云南,你们要小心一些。 大曲说好,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而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华夏如今竟然有三分之一的毒品来自越南的这个沙虎,那我何不就趁这个机会把他干掉,也算是一桩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这么一想,我也就不醒了,继续忍辱负重躺在原地,等着他们把我带到云南,然后去和那个沙虎接头,好让我能把他干掉!为了这个目的,大曲他踩两脚就踩两脚吧……役夹有血。 老子忍了! 想到能把这个一个祸害我大华夏的毒枭干掉,区区几脚之辱算得了什么? 大曲又问什么时候出发,阮文志的回答也简单干脆:“今天晚上!” 好快,正合我意,省得在这要受折磨! 大曲和阿修立刻着手开始准备,一方面把我抬上一辆小型的厢式货车,一方面又做着一些准备工作。待天黑之后,他们便带着我出发了,他们乘坐着一辆小型的厢式货车,牌照也依然是大使馆的牌照,随车连我一共五人,除去大曲和阿修之外,还有两个大使馆里的家伙。 一次运输两千公斤的毒品,这么大的数量,放到哪个国家都是杀头的罪,他们也真是胆大包天……拉着大使馆的幌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啊。 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小心翼翼,尤其是大曲,做惯了刑警的他,在这上面有独特的能力,几乎绕过了所有的警戒防线,一方面是不想引人耳目,一方面是不想让人发现我的存在。 毕竟大曲知道,我在京城的地位举重若轻。 在车上,我也大致明白了他们此次行动的计划和路线--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云南和越南边界的一个偏僻小镇,距离京城将近三千公里,要不眠不休地开车两天两夜才到,好在他们人手够多,可以轮流开车。 待到后半夜,车子驶出京城之后,我便假装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我是在后排坐的,阿修和大曲一左一右。我的身上绑着绳子,所以假装不能动弹,吃惊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车上的人都乐了起来,大曲一把勾住我的脖子,说左飞,又见面啦? 我眯着眼睛,说大曲? 大曲一个耳光甩到了我的脸上,说妈的,大曲的名字是你叫的? 我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的血。 大曲又一个耳光甩过来,说怎么着,你还不服气啊? 我看了他一眼,说没有。 说实话,我现在的心里真是火大,恨不得立刻挣断绳子,将大曲撕成碎片。但是,为了让他们顺利将我带到云南去和沙虎接头,这个辱,我忍了! 等我见到沙虎,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家伙! 大曲搂着我的脖子,说这就对了嘛,你老实一点,还能多活一些时候呢。 一路上的两天两夜,他们没让我进食,也没让我喝水,只有上厕所的时候,他们才肯放我下车。 而大曲这个家伙,更是动不动就拿我取乐。有次我上厕所,站在树干前面撒尿,大曲一脚踹到我屁股上,把我头都撞了个大包,其他几个越南人更是哈哈大笑,还是阿修劝了他两句才作罢了。 那一次,是我最怒火冲天的一次,差点就压不住心里的火,准备挣了身上的绳子当场杀掉大曲。 还好,我忍下来了。 为了杀掉沙虎,杀掉那个祸害华夏的沙虎,我忍了常人所不能忍。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留待到了云南再解决吧。 两天之后,终于到了云南边陲和越南接壤的那个小镇。 这两天来,我没有和叶嘉联系,想必他一定快急疯了。但是没有办法,我的这次行动是突然起意,来不及和他说了。 到了云南小镇,大曲等人把我拉下车子吃了个饭。这一次,他们给我点了肉和菜,我知道这是一顿断头饭。 吃过这顿饭后,他们就要要我的命了。 果然,吃过饭后,他们又把我拉进车子,朝着更边境的树林开去。大曲扯住我的头发,左飞老弟,你马上就要死了,请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说话,心想谁死还不一定呢。 大曲一拳打在我脸上,说妈的,成哑巴了,你在京城不是很威风吗?卧槽,扛把子啊,你再牛逼一个给我看看? 1538 林中杀人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13次加更 因为依然身处小镇,所以我仍旧默不作声。 不过我知道,大曲快死掉了。 大曲还想再折磨我一番,阿修说道:“他都快死了,你还折腾他干嘛?”大曲这才放我一马。 车子不断前行,很快脱离小镇。朝着边境开去。边境处都有武警把守,不过阿修等人显然轻车熟路,绕过一道又一道的岗,后来又开始步行,路上跋山涉水,虽然危险重重,可是自有一番技巧在中,有很多看上去根本不可能穿过的悬崖河间。在他们的带领之下轻轻松松地就穿了过去。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走了。 最终,来到某处看上去戒备森严的铁丝网前。方才停了下来。 此时已是夏季,处处都是高草和灌木。几人下了车后,好好观察了一番周围环境,方才由阿修带头,拨开了一处草丛,朝着更深处钻去。一直来到铁丝网前,我才看到上面已经被剪开了一个口子。 那口子是新的,显然剪开并没多久,否则以我们国家的森严程度,必然很快就会被查到的。大曲想在这就杀了我,但是阿修再次制止了他,说这里还是华夏的国境,杀人不好。还是进到越南再杀。 阿修虽然在大使馆只是个小喽啰,但是在大曲面前还是蛮有话语权的。大曲无话可说,便命我钻进窟窿,沿着丛林朝着更深处行去…… 这便是,来到越南了啊! 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国,没想到还是偷渡,这感觉还真是说不出的奇妙。 越南属于热带,再加上又是夏季。丛林之中更是热的不能再热。又往前走了两三公里,已经深入到了极度原始的丛林之中,处处都是高草和灌木,压根就没有路了,需要人力不断开垦新路才行。 一直走到某棵树下,大曲说好啦,再往前走,就到接头的地方了,是时候干掉这家伙了吧? 说着,大曲便摸出一柄枪来,我也暗暗握紧拳头,准备将这家伙干掉。 大曲正要用枪对准我的脑袋,阿修却顺手从他手中躲过手枪,说让我来杀了他吧! 在这场行动之中,阿修显然是领头人,大曲再次无话可说,说行,那你杀吧。 阿修用手枪指了指我,说看什么看,往那边走! 我没说话,按着他指的方向往更深处走去。 大曲问阿修干嘛,阿修说我换个地方杀他不行吗,用得着你来管我? 看得出来,阿修对大曲真的是意见很大。阿修押着我,一直走到另外三人看不见我俩的地方。我在前面,他在后面,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抬起了手枪,而我也准备露出獠牙了。 “胡诌,你听着。”阿修突然开口说话。 我愣了一下,停住了准备挣断绳子的双手。只听阿修说道:“我不管你到底叫胡诌还是左飞。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护着我的胡诌!你在号子里对我的照顾,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杀了我的兄弟……但是,你走吧,再往回返几公里,就能到华夏境内了!待会儿我会放枪,但是不会打中你的,你一听到枪声就赶紧跑,知不知道?” 说着,阿修便走上前来,用刀子割断了我手上的绳子。 我回过头去看着他,看着这个皮肤黝黑的越南猴……汉子。 谁说越南人都是坏人?眼前这个家伙,不是就挺好的吗? 我轻轻搓揉着手上被绳子勒红的印子,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阿修。按照我原先的计划,我已经知道沙虎就在前方不远处了,我只要把阿修、大曲等人干掉,再独自往前走几公里,一定能寻到沙虎的踪迹,但是现在…… 我怎能昧着良心杀掉阿修? 阿修也看着我,眼圈竟然有些通红--你看,按照地域来划分一个群体是多么幼稚的一件事情,哪怕越南这个国家有再多不好,也有好的国民。 阿修缓缓把枪举到头顶,然后“砰”的放了一枪,头顶的树叶颤动。 “走啊!” 阿修狠狠瞪了我一眼:“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了!” 我无话可说,冲阿修说道:“你是我的兄弟。”便回过身去,快速往前奔去。就在这一瞬间,我已经改变了我的策略--因为阿修的缘故,我决定原谅大曲了,我只要把沙虎干掉就好了。 干掉沙虎之后,没人再给越南大使馆供货,京城潮阳的毒品也就不了了之,叶嘉的这件差事就算是办完了--而且不光是潮阳,国内大部分地区都会断货,虽说以后肯定还有新人代替,但那毕竟是以后的事了。 我刚往前奔出几十米去,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一记枪响。 怎么还有枪声?! 我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立刻转过身去,朝着原先的地方奔去。快奔到原地的时候,我听到一阵说话声传来,便立刻放慢脚步、隐藏身形,顺着草丛悄悄爬了过去。 我看到阿修躺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指尖正有鲜血潺潺流出。 而大曲和另外两个越南人站在一边,大曲的手里还拿着枪,正冷冷地看着阿修。大曲用脚踩着阿修的脑袋,骂道:“妈的,来的时候,阮馆长便说了,你小子有反叛之心,让我们几个提防你一下。没想到千提防、万小心,你还是把人给放了!” 另外两个越南人也骂骂咧咧,不过他们说的都是越南话,我就听不懂了。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这场行动,真正的带头人是大曲。 阿修躺在地上,显然只剩一口气了,断断续续地道:“大曲,我他妈的看不起你……我们祸害你们华夏人也就算了,毕竟我们是越南的。可是你呢,你一个华夏人,竟然帮着我们祸害你的同胞,你说你算个什么东西,简直禽兽不如!” “操!” 大曲狠狠踢了阿修一脚,说老子尽心竭力地帮你们,帮到连自己的警服也被扒了,到头来你还说这样的话?妈的,老子真该早点杀了你,不然也不会叫那家伙跑了! 大曲怒火中烧,立刻把枪对准了阿修的脑袋。 “住手!” 我大喝一声,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大曲等人立刻回头,惊愕地朝我看了过来。我一步步朝着他们走过去,说我在这,我没有走,你们不要杀他。 大曲先是发愣,接着又大笑起来:“好啊,没想到你都跑了,竟然还回来自投罗网。左飞啊左飞,我实在是看轻你了,没想到你这么的蠢!” 另外两个越南人也是一脸欣喜的模样,说杀了他、杀了他! 阿修也很无奈,说你怎么又回来了?役夹尽血。 我看着他,说我回来救你。 “你要救他?”大曲用脚碾着阿修的脑袋,说那得看看我手里的枪同不同意! 我一句话都不说,依旧朝着他慢慢走过去。 “快走啊,快走啊!”阿修朝我大吼。 “哈哈,来不及了!”大曲把枪对准了我,然后叩响扳机,另外两个越南人欢呼起来。 我一伸手,便把这颗子弹抓在手里,然后当着大曲、阿修和另外两个越南人的面,将手一松,子弹便落到了地上。大曲瞪大了眼睛,另外两个越南人也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阿修却是一脸欣喜,说华夏功夫、天下第一! “混蛋!” 大曲大叫,然后疯狂扣着扳机,一口气将剩下的五发子弹全部射了出来。以我现在的实力,抓一颗子弹还行,再多就应付不来,不过就算是抓不住,躲开总是没问题的。 我上窜下跳、左闪右避,躲开这五发子弹之后,人已经来到大曲的身前,然后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现在的我,面目凶狠,手臂上根根青筋暴露,我对大曲的恨已经深入骨髓。而大曲则抓着我的手腕,不停地大叫着、求饶着,两条腿也乱摆着,我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手上微微一使劲,大曲便命丧黄泉。 旁边的两个越南人都吓傻了,待我把大曲扔到地上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立刻大叫着转身就跑,就好像看到了恶魔。我正准备去追他们,却发觉脚被人给抓住了。 我低头一看,是阿修抓住了我的脚。 “不要……”阿修露出乞求的神色。 我抬头看着那两个越南人远去的背影,知道阿修并不想让我杀死他的同伴。我叹了口气,只好就此罢手。我低下头去查看阿修的伤势,心里一凉,立刻将他抱起,说我带你到医院去! 阿修摇头,说不行啦,我…… 我说闭嘴,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我抱着阿修,没命地往前跑着。阿修腹部的鲜血不断流淌,沾的我衣服上到处都是,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么想救一个越南人的性命。 我不断地往前跑、跑…… 不知跑了多久,我感觉到阿修的身体在慢慢变凉,呼吸似乎也停止了。 我低下头来,看到阿修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跪倒在地,两腮有眼泪滑下。 1539 沙虎,营地 我此生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一个越南人滴下眼泪。 越南这个国家当然讨厌,可再讨厌的国家也有好人,阿修无疑就是一个好人。他在华夏犯下的罪过当然不可饶恕,经他的手转运出去的毒品也有不少,可在这一刻。他是一个好人。 还好,他最终死在了越南的国界范围。也算死得其所。 我折了两根树枝,在地上刨了一个深坑,就地把阿修给掩埋了。埋好之后,我又点了三支香烟,随便念了两句喃无阿弥陀佛,算是为他超度。刚做好这一切,我便听到附近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我的耳朵灵敏,感官也异于常人,立刻随手拨灭了地上还未燃尽的三支香烟,然后窜上了旁边一棵枝叶繁茂的高树,屏住呼吸,藏好了自己身形。 不一会儿。脚步声渐近,听声音竟有二三十人,一直奔到我所掩藏的树下,方才停住脚步。一连串的越南话传了出来,我是一句也听不懂,轻轻拨开树叶一看,发现下面站着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越南汉子,个个身上都背着长枪,腰间还插着手榴弹,身上还穿着迷彩服,不过不像是正规军。 在这些人之中,我看到了之前跑掉的那两个越南汉子。我记得一个叫阿钉,一个叫阿忠,没想到他俩这么快就叫人来了。联想到沙虎就在附近,所以可以判定这些就是沙虎的人! 此时,阿钉和阿忠正围着一个身材高大、面目凶狠的中年人在说话,他们全程都用越语交流,我同样都听不懂。不过我看得出来,这个中年汉子非常生气,教训的阿钉和阿忠连头都不敢抬了。 不知他是不是沙虎? 在不能判断他的身份之前,我当然不能贸然出手--况且也不能出手,对方有二十多人,又是枪又是手榴弹的。我还不想死得那么早。 这也就是现代人越来越不愿意练功夫的原因,你练个十年八年,也扛不住一颗子弹,还练他干毛?除了强身健体,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用处。这些人说了会儿话,便又继续往前搜寻。 我也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知道他们搜不到我之后,必然就会返回他们的驻扎之地,那也就能找到沙虎了。果然。他们在附近搜寻了一圈之后,最终无功而返,朝着越南方向更深处的林子走去。 我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像我这样级别的高手,已经不需要太过紧盯,单凭声音就能判断他们方向,所以一直把踪迹掩藏得很好。又走了大概两三公里,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片平原,平原上有湖,湖边驻扎着十来个帐篷,有人在这里做饭,炊烟袅袅升起。远远看去,至少有上百人守在这里,同样都是全副武装,身穿破烂的迷彩服,肩上背着长枪,腰上挎着手榴弹。 这相当于一支军队了啊! 之前搜寻我的那支小分队走进营地之中,路上不断有人向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问好,显然地位很高,莫非他真的就是沙虎?我藏在丛林之中,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中间最大、最豪华的一顶帐篷。 不管那人是不是沙虎,起码也是个重量级角色,而且沙虎必然就在那顶帐篷之中。 我看着营地周围不断走动的人群,心想这沙虎不愧是越南第一大毒枭,这武装力量,啧啧,得派军队才能干掉他们啊。不过,我也没计划干掉他们所有的人,自问也没那个本事,所以还是干掉沙虎就好。 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级,本来就是我们这些高手的强项。 总之,既然都到越南来了,就绝对不能无功而返,否则那一路的打就是白挨了,我自己都替自己不值。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营地,发现四周不断有小分队在巡逻,一支小分队约莫有五六个人,我一次干掉五六个人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决定就从他们下手。 因为两天两夜没吃东西,我先独自在附近搜寻了一圈,摸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出来。有跑到稍远一些的地方,生火把这些活物都烤来吃了,先把自己的肚子喂饱,方才再次潜伏到营地附近。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也终于到了我出手的时机。 热带丛林之中蚊虫肆虐,任凭我功夫再高,也挡不住老有虫子叮我。不过因为我百毒不侵,这些虫子不仅伤不了我,反而都被我给毒死了,实在叫我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的工夫,我的身边便落下一片蚊虫尸体。 与此同时,一支五人的小分队也朝我这边慢慢走了过来。我趴在草丛之中屏住呼吸,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一一从我身边走过,却无一人能够发现我的踪迹。 待最后一个家伙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一跃而起,在最后那个家伙的脖子上一砍。 不等他倒下,我又出手如电,连续砍了几下,又有两人倒了下去。任凭我再动作迅疾,也挡不住有着些许风声,前面两人立刻回过头来,却不等他们叫出声来,我便双手齐齐伸出,掐断了他们两人的喉咙。 我又回过身去,将之前那三个被我砍晕的家伙一并料理干净,到此,一支小分队便被我给干掉了。倘若他们全都这样出来巡逻,被我用这样的方式一一干掉也行,可惜大部分人还是守在营地,而且一支小分队到了时间没有回去,也必然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所以,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找了一个和我身材相仿的家伙,将他衣服扒下来换到了我的身上,然后又刻意把自己的脸蛋弄脏一些,背上长枪,插上手榴弹,小心翼翼地潜向沙虎的营地。 沙虎的部下虽然装备齐全,可毕竟不是正规军,也没有那么严格的防守。我潜入营地之后,也没有人注意到我,营地之中处处点着篝火,有不少人在喝酒、唱歌,气氛和乐融融,再加上又是黑夜,我又小心翼翼,尽量挑人少的地方走,所以过程非常顺利。 我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帐篷,朝着最中央那顶最豪华的金色帐篷走去。 眼看着帐篷越来越近,却见门帘突然一掀,一个家伙迎面朝我走了过来,正是阿忠! 这一瞬间,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倘若阿忠一叫,那这上百全副武装的家伙包围过来,我也只能葬身在这异国土地之中了!毫无疑问,这是我人生最凶险的时刻之一! 然而还好,阿忠的眼神迷离,脚步松散,口中还哼哼唧唧的,显然是喝多了,压根没注意到我,直接绕到帐篷后面去撒尿了。 我松了口气,也跟着绕到帐篷后面,站在了阿忠的身后。役余住技。 阿忠一边唱歌一边撒尿,唱的是啥也听不懂,总之非常难听。他这一泡尿时间很长,足足尿了两分多钟,看他个子不大,膀胱倒是不小。好不容易等他尿完,我才伸手抓住了他的后脖。 阿忠还以为有人在和他开玩笑,还伸手拨了一下,我说了两个字:“别动。” 听到我的声音,阿忠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我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你只要稍稍动一下,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阿忠在大使馆工作,汉语也学得不错,能听懂我在说什么,立刻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说我问话,你回答,知道么? 阿忠再次点头。 我说沙虎在不在帐篷里面? 阿忠说在。 我说下午和你、阿钉在一起的那个壮汉是谁? 阿忠说那是沙豹,沙虎的弟弟,铁山帮的二当家! 我说好,你把沙虎的特征和我说一下。 阿忠告诉我,帐篷里面最高最壮的那个就是沙虎,比沙豹还要强壮,身上披着一张老虎皮,耳朵上垂着一只大耳环。 我又问他,帐篷里有多少人? 阿忠说有五个人,除了沙虎、沙豹,他和阿钉之外,还有两个护卫。 “其中一个护卫是来自华夏的,身手非常不错!”阿忠着重告诉了我这一点。 身手不错? 身手有多不错? 在常人眼里,能一个打五个的都能概括到身手不错当中,我觉得一个毒枭身边应该聚集不了太厉害的高手吧?我又问阿忠,我有什么方法可以悄悄潜进帐篷之中? 阿忠想了想,说帐篷里的酒快喝完了,待会儿就有人进去送酒! 我说好的,你先睡一会儿吧,然后便一手刀将他砍晕了。 我没杀他,一方面是他表现比较配合,一方面则是以为阿修,阿修不希望我杀掉阿忠和阿钉。 阿忠倒下之后,我便绕到了帐篷前面,躲在了一处阴暗些的地方。四周依旧一片歌舞升平,时不时地有烤肉的香气飘来,这帮毒贩子倒是挺会享受。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个越南汉子拎着两大坛酒朝这边走来。 我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他,然后便拎着酒往帐篷走去,快走到帐篷根处的时候,我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一阵强烈的杀意,自帐篷之中传了出来! 1540 我的地盘我做主 阿忠没有骗我,这帐篷里面真的有高手! 虽然我不能凭借这阵杀气来判断对方的实力在我之上还是在我之下,但能散发出这样杀气的人,即便在我之下,也不是我一时半刻便能搞定了的。 这样就很危险了,只要我俩一打起来。那四周的家伙们一哄而上,我哪里还有命在?就在我犹豫的刹那。对方显然也感知到了我,并且朝着帐篷外面走来。 必须要走了! 我放下酒坛,立刻转身而退,并且直接在营地之中跑动起来。 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太多,因为对方只要出来帐篷一喊,那我立刻就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所以我奔跑的速度极快,完全顾不上再隐匿自己身形。 四周尽是土地,有帐篷也有篝火,众人三三两两席地而坐。我一跑动,便带起阵阵烟尘,立刻有人操着越南话喊了起来。我虽然听不大懂,也知道他们是在骂人。 因为我穿着迷彩服,他们当我是自己人,以为我突然发了酒疯。 在我跑动的同时,身后那人也窜出了帐篷,并且朝我追了过来--而让我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喊叫,得以让我顺利穿过营地,朝着更深处的丛林奔去。 那人没有喊叫,却跟在我身后穷追不舍,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莫非想和我单独练练? 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干掉他之后,再返回去杀掉沙虎! 奔出去四五百米之后,那人依旧跟在我不远处,我“飕”的一声窜上树顶,待那个黑影奔至树下的时候,我便使出缠龙手来,直接朝他脑袋抓了上去。 一出手便是杀招! 这一下只要让我击中,甭管他是多高的高手,保管叫他当场脑浆四溅! 呼呼的风声传来,就在我快抓到他脑袋的时候,这人却猛地抬头朝我看了过来。 看清这人长相。我直接张大了嘴巴,眼睛里也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而这人也低声叫了起来:“别光顾着惊讶,赶紧把你的爪子收回去,还真想要了我的命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爪子,哦不,缠龙手,然后猛地落地,站在这人身前:“郑午。怎么是你?!” 没错,之前在帐篷中散发出杀气,又对我穷追不舍,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正是已有将近一个星期不见的郑午!郑午穿着他的战袍,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废话,不是我,能是谁?!” 在这个地方碰见郑午,我的脑子实在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郑午指着我笑,说一出帐篷,我就感觉像你小子,所以并没声张,一路追踪过来,果然是你啊哈哈!你是段大帅派来帮我的吗,你那边的事解决完了? 郑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连串的话,不过我也大概听明白了--郑午到这里来,就是段大帅派他来的。一个星期之前,我本来答应段大帅要帮他的忙,但是奈何毒品的事还没解决,只好把郑午介绍到了那边。 我拉着郑午,让他给我仔细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午告诉我,他那日到了段大帅的军区之后,段大帅便给他拨了一支部队,让他带着这支部队到云南来,负责打掉一个越南境内叫做沙虎的毒枭。这个毒枭长年累月地往华夏境内运输毒品,确实祸害了不少人。 郑午一听,这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啊,于是他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因为要到云南,所以郑午这次把云南四怪也带来了。郑午本来不是将才,但是这几年跟着我们,多多少少也会动脑子了。 他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所以决定先摸清楚沙虎的实力再行下手,所以就利用了云南四怪在当地的关系,成功打入了沙虎集团的内部,做了沙虎身边的一名护卫。役余沟划。 现在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去带着部队杀过来呢,好巧不巧地就见到了正欲刺杀沙虎的我,还以为我也是段大帅派过来的,所以就一路追踪了过来。 我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原来一路兜兜转转,我和郑午的任务竟然重叠了。早知道,就问清楚段大帅嘛,何必还绕这么大的圈子,差点害得我和郑午自相残杀! 不过,段大帅一直都神神秘秘地不跟我说,大概是涉及军事机密吧。 郑午问我:“这么说来,你不是段大帅派过来的?” 我说不是,便把这几天的经历和他讲了一下。郑午听了也挺兴奋,直呼实在是太有缘了,没想到在这犄角旮旯也能碰到一起。 郑午搂着我脖子,他那么大块头,整得我跟小鸟依人似的。 郑午说:“左飞,你说咱俩这么有缘,是不是老天注定好的,如果哪天决定搞基的话,咱们一定要考虑彼此啊!” 我推开他,说你别恶心了,你还是跟黄杰搞去吧。 本来以为是单挑越南制毒集团,没想到现在有了郑午这么一个强大的帮手,还有云南四怪和一帮守在华夏境内的大兵,歼灭沙虎集团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啊。 不过我在兴奋之余也觉得奇怪,段大帅一个京城的驻军大帅,怎么会千里迢迢地跑到云南边界来对付一个越南的毒枭? 我问郑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段大帅让他来,他便来了。不过他们一路上并未使用驻军的名义,而是打扮成了旅游团的模样,大家的枪支什么的也保护的很好。 我说段大帅军区里的,和你一起过来的还有谁? 郑午想了想,说还有周营长和赵连长。 我一听,心里便有谱了,回头问问他俩便行。 我问郑午沙虎集团内部的情况怎样,他告诉我,沙虎、沙豹都是高手,还有沙虎身边一个叫扎图的护卫,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之前在帐内,之所以只有郑午一个人感应到我,是因为扎图已经喝多了,沙虎和沙豹则还没有那个本事。 至于阿忠和阿钉,因为根本没见过郑午,所以郑午还算安全,还好大曲已经死了,否则郑午非得露馅不可。阿忠和阿钉跟沙虎说事的时候,用的都是越南话,郑午也听不懂,所以并不知道情况。 总之,一切都是误打误撞,好多事情兜兜转转,才形成现在这般巧合情况。 郑午掰着指头跟我算账,说:“扎图最厉害,自然是交给我的。你负责沙虎,云南四怪负责沙豹,其他手下交给周营长和赵连长他们就行。行动计划就是这样,你有没有意见?” 我想了一下,说如果我不在的话,是由谁收拾沙虎的? 郑午说:“当然是我,我一个人单挑他们仨都没有问题。” 我说行啊,你单挑吧,我和周营长、赵连长、云南四怪他们帮你解决小兵就行。 郑午拉住了我,说别啊,也得让你们有点表现的机会不是? 我说好吧,到时候你要是掉链子,搞不定那个叫扎图的,看段大帅怎么收拾你! 郑午哆嗦了一下,说那算了,还是你收拾扎图吧。 我俩商量了一阵,最终做出决定:他返回沙虎营地,我则回到华夏境内去叫周营长他们过来。郑午告诉了我地址,我也嘱咐他多加小心,我们二人便分散开来。 我一路穿山过岭,沿着原路返回,钻过铁丝网来到华夏境内,又沿途蹉跎,终于在凌晨时分赶到了边陲小镇。按照郑午给我的地址,我找到了周营长他们落脚的宾馆。 这次被段大帅派出来的是个临时抽调、整合出来的独立连--对,就是我那个独立连,我是连长,周营长和赵连长也临时改变身份,成了我的手下。 待我敲开周营长的房门,周营长见到我的时候,几乎欣喜若狂,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因为郑午已经和他们断了联系好几天,搞得他们每天寝食不安的,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周营长也以为我是段大帅派来的,不过在我解释之下,方才知道不是这样。 一切都是缘分! 我把郑午的情况说了一下,他们得知郑午暂时无虞之后,也是松了口气。 我把作战计划一说,周营长立刻同意,并且问我什么时候动手。我说就是现在,你赶紧把大伙叫起来,咱们连夜潜入越南境内,一举打掉沙虎集团! 赵连长立刻出去叫人,大家都没穿军装,都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动静把旅馆老板都惊动了,问我们大半夜的这是干嘛。 周营长说没事,半夜进山耍耍。 旅馆老板虽然仍有疑窦,但是并未多问。 云南四怪也起来了,他们四人见到我也很惊喜,一句一句地跟我打招呼。我冲他们作了个揖,说四位老哥,这回来到你们地盘上啦,还要多靠你们照顾才行。 丁刀说道:“这个自然。” 丁剑说道:“理所应当。” 丁锤说道:“我的地盘。” 丁棍说道:“我来做主。” 登时把我给乐得不轻,敢情他们还是周杰伦的粉丝呐? 凌晨一点半,队伍集合完毕之后,众人便趁着夜色出发,朝着中越两国边境而去…… 1541 高手,扎图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14次加更 我本来想带众人沿着原路返回,悄悄越过边境潜进林子,不过周营长在知晓我的路线之后大摇其头,说那样也太绕弯子了,他有另一条路,可以直通两国边境的林子。 我一听。这是早有准备啊,便说可以。听你们的就是。 众人驱车,一直来到两国边境之处,就是有武警把守的地方。这里守卫森严,还有警犬和探照灯,直通过去根本就不可能。我觉得纳闷,周营长却说他有办法。 众人下了车,在周营长的带领下直奔关卡之处,立时便有武警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周营长摸出什么文件,给驻守边关的领导看过之后,我们的队伍便长驱而入,径直进入了密不透风的林子之中。 我大感诧异,难道还真是国家任务? 队伍悄然在林中潜行。我便趁机问起周营长此事,周营长这时才细细向我道来这其中原委。 原来,京城潮阳之中毒品泛滥,不光是大明星和小老百姓吸毒,竟然连段大帅的军区也未能幸免于难,不少将士都沾染上了吸毒的坏毛病。段大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炮火纷飞的打仗时期未能击垮这支部队,在和平时期竟然会倒在区区毒品之下?! 为此,段大帅不止一次地向上级反应情况,方知上面也很为此事焦虑,但是因为涉及两国外交,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始终不敢贸然行动。最终,在经过磋商之后,上面决定排遣段大帅以秘密潜入的方式剿灭沙虎这个祸害华夏至少三分之一土地的大毒枭。 为了不引起两国外交的问题,所以要求段大帅行动的时候不能暴露身份。 但是,沙虎在越境内的势力极其庞大,不光和本地官家有着密切联系,手下徒众更是多达数千,高手更是不计其数,哪有那么容易剿灭? 为了这次行动,段大帅始终在寻觅民间高手,还秘密训练手下将士的丛林之战。那次和老龟交手之后,段大帅便看中了我的身手。认为我是这次行动的最佳领头人。 但是,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忙于其他事情,段大帅也只能耐心等着。在此期间,段大帅也不断派人去摸沙虎的情况,以及丛林之中的环境地形,终于在前些日子,打听到沙虎会往华夏运输一批巨量毒品,并且由他亲自来到边境交界之处供货。 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虽然时机尚未成熟,但是段大帅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才不断地向我提出邀请。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段大帅立刻向上面打了报告,报告也同意了他的行动,并且给他下达了一份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绝不能暴露他们军人的身份。 段大帅壮志踌躇,下定决心一举剿灭沙虎。 然而,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我再一次放了段大帅的鸽子…… 段大帅差点崩溃,都准备亲自带队赶来云南边境了,还好我在关键时刻又向他举荐了郑午。在测试过郑午的身手之后,段大帅认为他可以担此重任(在普通人眼里,我们的实力不相上下),便给郑午安排了一支部队,千里迢迢地赶到了云南这边执行任务。 以上就是全部过程,可能说的不太细致,但是大致就这样了。 周营长一路走,一路给我讲,我也表示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国家任务。但是国家啥都不管,让你们自己处理去吧,生死随意,倘若失败,别叫国家背锅就成…… 呃。 上面自然有上面的考虑,我一个小老百姓也不去揣测了。 总之,既然来了,就不能辜负叶嘉,不能辜负段大帅,更不能辜负国家。 我们是正规军,对方只是散兵游勇,而且数量也不是太多,要是搞不定区区一个沙虎,那可真就给国家抹黑了。 因为不是原路返回,我沿途所做的记号全部作废,好在周营长有先进设备,可以追踪到郑午的方向。而且,云南四怪在丛林之中经验丰富,可以根据一些痕迹判断沙虎的营地设在何地,所以不用多大会儿的功夫,我们已经赶到了沙虎的营地附近。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我本来以为沙虎那边都休息了,正好方便我们偷袭,哪里知道营地之中却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好像比先前更加热闹了。 怎么回事? 我们虽然已在附近,可距离仍有两三百米,不敢靠的太近,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只能远远地看到营地之中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似乎正围着什么东西欢呼不已。 按照我和郑午的计划,待我带人赶到营地附近之后,便学布谷鸟叫将他引出,然后我们共同杀入。可是现场如此混乱,别说学布谷鸟叫了,就是学狮子吼,他也听不到啊。 还好我身上还穿着那些家伙的衣服。 我便让周营长带着大家埋伏下来,我去里面看看情况再说。我默默腰间的手榴弹,说如果情况不对,我就引爆一个手榴弹,你尽管带着大伙开火就行。 周营长说好。 周营长命人分散开来,将营地团团围住,然后架好机枪等物。 我也收拾妥当,再次进入沙虎的营地之中。 营地果然混乱不堪,众人不烤肉了,也不喝酒了,齐齐围在沙虎的金色帐篷之前大呼小叫,也不知在搞些什么鬼。我低着头,掩着面,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终于来到了最前方。 然而,金色帐篷眼前的场景却让我吃了一惊。 帐篷之前树了一根木桩,木桩之上用铁链子绑着一个人,正是郑午。郑午赤身露背,只穿着一条裤子,在他身下还有一堆柴火,看样子好像准备将他烧死。 在郑午身边,还站着几个汉子,其中有阿忠和阿钉,还有今天中午见过的沙豹。另外一人体大腰粗,壮得像头水牛,耳朵上还垂着一只大耳环,很符合阿忠说的沙虎的特征,显然就是沙虎。 而在沙虎旁边,则站着一个干瘦的汉子,他把两手缩进袖子,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郑午。和其他欢呼的人不同,这人始终安安静静,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扎图! 我虽然不知道扎图长什么样子,可我看到这个人的瞬间,我知道他一定就是扎图! 此人深藏不露,一丝气息也未释放,可我知道他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郑午说的没错! 即便是我,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干掉他! 郑午现在的身手虽然不及我们几个,可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一般人很难打得过他,如今却被绑在木桩子上,足以说明这个扎图不容小觑。 郑午被绑在木桩子上,身上有着好几条血痕,显然是被皮鞭抽出来的。郑午咬着牙齿,狠狠瞪着四周的人,满脸的桀骜之气,那个沙虎突然扬起手中皮鞭,狠狠抽了郑午一下! 啪! 又一道血痕出现在郑午的身上,看的我是心疼不已。 而四周,则又响起一阵阵的欢呼。 “越南鬼子,我**!”郑午大声呼喊。 看到郑午这样,我的脑子一阵阵眩晕,我不过回去了一趟,怎么就发生了这种情况?早知道,就不该让郑午返回去的,该让他和我一起去找周营长和云南四怪他们! 可是当时郑午说了,如果他不回去,必然会引起沙虎警觉,说不定他们就连夜拔营而走了! 郑午虽然十分痛苦,可我也知道自己不能贸然冲上去救他,不说旁边还有扎图、沙虎、沙豹这样的高手,四周众人可是人人都有枪啊,如果我贸然冲上去的话,恐怕我还未能救出郑午,我们两人便双双死在乱枪之下了。 这可如何是好? 沙虎一边抽打着郑午,一边口中骂骂咧咧,虽然不知道他骂的是什么,但是郑午也和他对骂,郑午骂的是:“我**,操你奶奶,操你姥姥……” 沙虎又冲旁边的阿钉说了几句,阿钉便叉着腰对郑午说道:“听好了,我们大哥让我给你翻译翻译!你以为你做的很隐蔽吗?当你跑出帐篷的时候,扎图大哥就盯上你了,亲眼看见你跟一个贼眉鼠眼的华夏狗勾勾搭搭!”役鸟页巴。 听了这一番话,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我和郑午说话的时候,就被那扎图给看到了--原来他没有喝多,这人果然是个善于掩藏气息的高手! 以及,你他妈才贼眉鼠眼呢,老子明明貌若潘安好不好? 郑午也回骂道:“你也给我翻译翻译,就说我器大活好,弄的沙虎他全家女性都很舒服!” 阿钉翻译过后,沙虎果然更加气愤,更加变本加厉地抽打起郑午来。 看着郑午如此,我是心急如焚,可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正准备返回去找周营长他们商量一番,突然感觉袖子不知被谁拽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赫然发现竟是阿忠--之前被我在帐篷后面逼供,又被我用手刀砍晕的那个阿忠! 阿忠刚才还站在沙虎身边,而我只顾着看郑午,完全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看见阿忠的瞬间,我的心跳猛地加快,而后又冷静下来,阿忠知道我在,却未告知沙虎,这是…… 阿忠冲我使了一个眼色,便匆匆转头扎进人群之中。 我的心中一动,也跟他走了出去。 1542 世间处处有高手 沙虎依旧在用皮鞭抽打着郑午,四周也是一阵阵的欢呼,我跟着阿忠一直走到稍微外围一些的地方,方才停下脚步。 阿忠扭过头便问我:“你准备怎么救郑午?” 我有些疑惑,同时又抱有戒心地看着阿忠,在不清楚阿忠的身份和目的之前。我怎么能随便和他说话? 阿忠呼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现在务必相信我一次。你要干掉沙虎是不是?我和阿修、阿钉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华夏为沙虎卖命,就是因为我们的家人都在他的手里!他逼迫我们做出那种事情,我们不止一次地希望他能够死掉!所以请问,我能帮到你什么忙?” 阿忠提到阿修,我的心里稍微软了一下,因为我知道那个汉子真的不错。可是,我仍旧不能相信阿忠,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不久之前他还准备干掉我,而我也准备干掉他! “不要再犹豫了!” 阿忠着急叫道:“阿修既然肯放你走,就说明你值得他的信任,那我和阿钉也只能信任你了!你就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配合你?要快一点,不然郑午就要死掉了!” 与此同时,人群之中再次发出一阵欢呼。 我回过头去,看到沙虎手中已经举起一只火把,正要点燃郑午身下的那堆柴火。确实来不及了,现在已经由不得我选择,无论能不能相信阿忠,现在都必须要相信他了。 我立刻交代了阿忠几句,阿忠点了点头,立刻回过身去,朝着营地边缘的方向奔去…… 而我,则立刻返回人群。藏在人群之中。 沙虎正举着火把,在郑午面前晃来晃去,似乎在调戏他,而下面的欢呼声一阵比一阵热烈。我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也猜得出他们在起哄沙虎赶紧烧死郑午。 而扎图,始终抱臂守在一边,冷冷地盯着木桩上的郑午。 郑午则不断开口骂着,完全不把沙虎手里的火把当回事,似乎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索性过过嘴瘾。在我们几人之中,郑午一向都是最爷们的,休想从他口中听到半句求饶。 在晃动了一会儿火把之后。沙虎突然发出一声怪笑,然后便把火把丢进了柴火之中,那一堆柴火顿时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四周顿时响起更加剧烈的欢呼之声。 我的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正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时,就听见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威震天地的鸣啸之声,这声音十分震撼人心,足以使得世间万物不禁为之颤抖。 听到这个声音,四周的越南徒众顿时大惊失色。而沙虎更是骇然变色,就连一向淡定的扎图都微微皱起眉头。 沙虎猛地大叫两声,四周众人立刻持起手中长枪,井然有序地朝着四个方向而去,沙虎、沙豹、扎图三人也顿时不是所踪,刚才还热闹的现场,立时便走的干干净净。役鸟系圾。 此时,地上的柴堆刚刚燃起,暂时还没烧到郑午,我赶紧冲了上去,伸手便去抓郑午身上的铁链。 郑午诧异地说你来了啊,他们怎么回事,好端端地跑什么? 我伸手去扒郑午身上的铁链,这铁链似乎是精钢所制,并不太好扒。我一边铆足了劲儿的扒,一边说我让云南四怪在四周学老虎叫,越南丛林里最怕碰见的就是这玩意儿,而且一来就来了四只,他们当然要着急地去打老虎。 郑午一脸兴奋,说还是你啊左飞,要我就想不出这个办法,这招调虎离山用的好! 与此同时,四周已经响起一片密密麻麻的枪声,显然是两边已经交上了火。越南徒众冲向四周的时候,才发现敌人不是老虎,而是一阵阵的冷枪--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华夏军人,收拾他们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郑午身上的铁链密密麻麻,我吃力地扒开一条又一条,眼见着地上的柴火堆越来越旺,郑午都开始叫:“哎呦烧着我鞋啦,你动作再快点啊,是不是故意的?” 我的头上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说你别着急,这就马上好了! 眼看着只剩一根铁链了,我正要伸手去扒,就听见身后传来“嗡”的一声响动,一阵极其凌厉的刀锋朝我的脑袋劈了过来。 我不敢怠慢,立刻侧身避开,只见一柄雪亮钢刀从我身子侧面斜斜斩下,而手持钢刀的人正是扎图。 竟然这么快就返回来了! 扎图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我也听不太懂,只见他唰唰唰地连续几刀朝我砍来,招式精妙、速度惊人,而且每一刀都封死了我的全部去路,沙虎好歹是越南境内第一大毒枭,身边守卫的身手怎么可能差了! 扎图这几刀逼得我手忙脚乱,不得不连连往后退去,郑午大叫:“你别跑啊,帮我解开链子啊,这火都要烧着我脚了!” 我哪里是不想救他,可扎图的速度实在太快,我要是稍有一个疏忽,必然会死在他的刀下。在他连斩了我四五刀后,我终于调整好了重心,然后伸手便去抓他的钢刀。 扎图的实力深不可测,我也不知能不能抓到他的刀。 但是抓不抓的到都无所谓,抓到了,就叫他尝尝我的缠龙手;抓不到,就叫他尝尝我的毒龙手! 扎图见我竟然用手去挡他的刀,表情显得更加兴奋,劈起来也更加起劲。在我的手和他的刀接触的瞬间,我立刻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自掌心之中扩散开来,泛着紫黑色的鲜血立刻汹涌而出。 果然是挡不住的。 世间处处有高手啊! 为了防止他将我的手当场斩断,于是我立刻撤回手来,将手掌捂得紧紧的,使得毒血可以沾满整只手套。看到我受了伤,扎图更加兴奋起来,嘴巴一张一合:“垃圾!” 哎呦我去,虽然不太标准,可真的是汉语啊! 竟然还说脏话,竟然还侮辱我。 活腻歪了你是。 我正要冲上去给他一个教训,就听郑午再次大叫起来:“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左飞快快快快来救我啊,我要要要要成烤乳猪了!”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郑午在极端焦急之下会变成结巴,要不是他真的性命垂危,我真要当场笑出来了。与此同时,又有两声巨吼响起,竟是沙虎和沙豹各持一柄宽背大砍刀冲了上来。 --你看,应了那句真理,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不喜欢用枪。 我在扎图面前虚晃一招,让他以为我要从左边攻击,待他扑向左边的时候,我已经扑到了郑午身前,将他身上最后一根铁链给扯断了。 虽说郑午的两只鞋已经被烧的不像样子,可是终于平稳落地。 而且是直接踩进了柴火堆中。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郑午的双脚乱踢,将地上还在燃烧着的柴火棍子踢飞出去。那些带着火星的、滋滋燃烧的柴火棍子,通通飞到了沙虎和沙豹的身上。 两人急忙运起砍刀去挡,但还是有一些打到了他们的脸和身子。 “让你们烧我,让你们烧我!”郑午一边大叫,一边把脚下的柴火棍子尽数踢飞出去。 我在旁边为他鼓掌叫好,说太棒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嗡”的一声,扎图再次一刀朝我劈来,口中同时骂道:“垃圾!” 呃,翻来覆去就这俩字,他是不是就会这两字啊? 好,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是垃圾! 我迎面直冲上去,不过在他刀身斩下的时候,我侧身避开他这一刀,然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我手上的血抹了上去。 扎图已经通过我的身手,看出我是个使擒拿手的了,以为我要卸他胳膊,所以立刻反手一刀朝我砍来,而我则将他的手放开,同时往后一退,说好好好,我不卸你胳膊就是。 “垃圾!” ……得,还真就只会这俩字啊? 扎图不知是计,再次持刀朝我劈来。我既已在他手上抹了毒血,那我自然等着他毒素发作就是,所以连连去闪避他的动作。虽然“老龙王”说过我这毒血的毒素不是很强,最多使人头昏眼花而已,并要不了人的命,但是于我来说已经够用。 扎图也并不比我强了多少,所以只要他眼花一些,便足够我翻盘了。 与此同时,郑午也把脚下的柴火踢干净了,沙虎和沙豹则大骂着朝他攻了过来。郑午刚要展开以一敌二的架势,就听旁边呼啦啦一阵响动,有四个人似乎从天而降,拦住了沙豹的去路。 一人说道:“不要和他打了。” 一人说道:“你要和我们打。” 一人说道:“还不乖乖受死。” 一人说道:“傻愣着干嘛呢?” 正是云南四怪到了。 如此,所有的人员终于到位,郑午对阵沙虎,云南四怪对阵沙豹,而我和扎图则缠斗在一起。 四周的枪声依旧绵密不绝,一场属于两国私底下的恶战正在这漆黑的老林之中展开,而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因为,我们身上肩负着祖国的荣耀。 杀! 1543 大获全胜 形成三三对峙的局面之后,郑午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沙虎扑了过去,两人瞬间便打在一起。 而和云南四怪对阵的沙豹,却是叽里呱啦的一阵鸟语,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云南四怪便和他对起话来。说着和沙豹一样的语言,两边似乎展开了交流。 云南四怪就是云南的。而且常年生活在边界的深山老林之中,只怕没少和越南那边的人打交道。 之前郑午也说过,就是凭着云南四怪的关系,他才成功打入沙虎集团内部的,这就说明两边起码关系不错。果然,沙豹说了一阵子之后,云南四怪便一个个放下了武器。 看到这个情况,我也不禁急了,一边躲避扎图的追打,一边喊道:“怎么回事?” 郑午说什么怎么回事? 我说我没问你,我问云南四怪! 郑午说哦,然后看向云南四怪。说左飞问你们怎么回事? 丁刀说道:“不能打了。” 丁剑说道:“我们和他关系不错。” 丁锤说道:“以前他对我们颇多照顾。” 丁棍说道:“所以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我说恩将仇报个鸡毛啊,你们知道他一年要往咱们国家运输多少大麻和海洛因吗?知道多少家庭因为他们遭殃,知道因为他们,多少女人失去丈夫,多少孩子失去爸爸吗?!在国家大义面前,他给你们的那点小恩小惠算得了什么?他可是十恶不赦的、该下地狱的恶魔啊! 云南四怪一听,便纷纷重新举起武器,朝着沙豹打了过去。 沙豹又是叽里咕噜一阵鸟语,但是云南四怪没有再听他的,而是各施手段围攻着沙豹。 虽然云南四怪被我说服,可我还是不禁有些头疼,这云南四怪虽然打架是很厉害。但是头脑实在简单,人家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真是一点主见都没有。 没个好口才,还不能和他们四个交流了。 云南四怪这次被我说服,谁知下次会不会被别人说服,继而倒戈攻向我们?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了,还用不着我现在考虑。而且他们肯定不会一直呆在京城,说不定这次回来云南,也就不回去了,用不着我杞人忧天。 沙虎和沙豹虽然厉害。也算是人中之龙,但是比起郑午和云南四怪来还是差了一截。 就听郑午一声声的“八极拳•崩”“八极拳•裂”什么的,沙虎的身子随之忽上忽下、飞高飞低,怎一个惨字了得。感觉郑午也是很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对方实力还行,但是并不如他,打起来还一阵阵怪叫的。 云南四怪也很不错,一会儿功夫就把沙豹殴得哭爹喊娘起来,口中也不知不干不净地在骂些什么。反而更加激怒云南四怪的怒火。 沙虎和沙豹不是郑午和云南四怪的对手,不止一次地向扎图求助,但是扎图每次准备去帮他俩,就又被我撩拨了回来,搞得他无法分身,气得扎图不止一次地骂我:垃圾、垃圾! 我说你就得瑟吧,待会儿叫你瞧瞧谁是真正的垃圾。 扎图只能听懂“垃圾”两个字,还以为我是骂他,回头冲沙虎和沙豹喊了一声什么,沙虎和沙豹便立刻抽身而退,分头朝着两个方向而去,这是准备要逃了啊。 “不要放过他们!”我大声喊。 郑午和云南四怪也立刻分头去追,而扎图则再次持刀朝我劈了过来,不过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脚步开始轻浮,眼神也涣散了许多。 我知道,我反攻的机会要来了! 郑午跟着沙虎,云南四怪跟着沙豹已经跑远,而扎图对我的攻势却是越来越猛,不过我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现在一定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在这里虚张声势而已。 我又躲开扎图的两记攻势,然后抓住机会,然后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 扎图想故技重施,再次反手一刀劈我,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失,连普普通通的一记反手刀都使不出来了。我的手往后一滑,伸手便把他的钢刀夺下,接着往后退了数步,嬉笑着道:“扎图,咱俩到底谁是垃圾?” 扎图惊愕地看着我手里的刀,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吃饭的家伙也能被人夺走。与此同时,他的脚步也更加轻浮,眼神也更加涣散,走路也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一摇一晃,他看着我,又说了一大串鸟语,似乎是在质问我怎么回事。 我扬起自己的手,冲他晃了几下。 扎图看到我的手上满是紫黑的颜色,又抬起自己的手来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肿得像个萝卜似的,方才明白自己是中了毒。役鸟吉技。 “垃圾!” 扎图大骂一声,像发了酒疯似的,赤手空拳地便朝我扑了过来。 记得老龙王曾和我说过,就算有人中了我手上的毒,但是因为毒素并不厉害,这人抓紧逃走赶去治疗,什么都不会影响。显然,扎图不是那种会逃走的人。 他要和我拼命,而我,求之不得。 我本来就没打算放他离开。 他知道了我手上的秘密,我怎么可能还会让他离开?套用古龙大侠的话来说,就是:“没人见过我手上的秘密,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扎图疯了一样地朝我冲来,而我举起手中本来属于扎图的刀,狠狠一刀斩向扎图的胸口。 鲜血飞溅。 扎图的身形顿住,鲜血浸染了他的衣襟,接着,他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他还有一口气在,眼睛也大睁着,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了此生的最后两个字:“垃圾。” 这我第二次运用手上的毒液干掉敌人,这让我的心里十分兴奋。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这毒液对我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害,但它的确实打实地帮助过我两次了。我甚至忍不住在想,以后对阵仓天的时候,悄悄在他身上抹点这个,是不是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守我手上的秘密,绝不能让人轻易知道我的绝招! 我看着手上因为真气流转而已经在渐渐愈合的伤口,暗暗地下了这个决定。与此同时,我听到四周的枪声已经稀疏起来,甚至有的特别遥远,似乎是从一两公里之外传过来的。 已经打到那么远的地方了吗? 有脚步声传来,是郑午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沙虎的尸体。 郑午一脸兴奋,把沙虎往地上一丢,说搞定啦,一拳便把沙虎送上了西天! 我向他表示祝贺,郑午又问我:“扎图呢?不会是被你放跑了吧。” 我说你脚下的就是。 郑午“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踩了半天的就是扎图的尸体。郑午看着扎图胸口的致命刀伤,不禁啧啧称奇,夸我厉害。我又问他,云南四怪哪里去了? 郑午一愣,说不知道啊,他们去追沙豹,还没回来? “没有。” 我回头看着之前云南四怪和沙豹跑走的方向,不禁有种隐隐的不安。看出我的担忧,郑午反而劝起我来,说肯定不会有事,云南四怪可比沙豹厉害多了,而且他们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 郑午说的我都明白,可我担忧的其实不是这个……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周营长和赵连长也过来了,说沙虎的那干手下基本都被他们给干掉了,虽然还是逃走了一部分,但是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周营长得到消息,沙虎这次准备运向华夏的两千公斤毒品就埋在地下,命人在附近找了一下,果然挖出一个个大箱子,毫不犹豫地现场销毁一空。 阿忠和阿钉也过来了,我向他们表示感谢,而他们向我表示感激,沙虎死了以后,他们终于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了。 可以说,这一战是大获全胜,虽说用我国正规军,去对付越南地下势力的一拨人,多少有些胜之不武的味道,但是这年头成王败寇,谁去管那么多呢? 唯一可惜的是云南四怪却失踪了,我在原地守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他们过来。以他们的实力,绝不可能和沙豹纠缠这么久的。 周营长劝我们赶紧离开,说这里毕竟是越南国境,如今沙虎也死了,保不齐对方会来人寻仇,所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我哪能丢下云南四怪不管,便让郑午和周营长他们先回去,我去找找云南四怪。 郑午不停劝我,说云南四怪肯定没事,这里就跟他们的家一样,能出什么事啊? 阿忠和阿钉也让我先回去,说是他们可以帮我去找云南四怪,毕竟他们是越南本地的人,还是沙虎集团的人,寻人比我要方便许多。有了云南四怪的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我的。 如此,我才谢过阿忠和阿钉,和众人一起穿过丛林,返回华夏国境。 过关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天边的朝阳绚烂无比,整个世界都被洒上一道圣洁的金光。昨夜的龌龊和罪恶,鲜血和杀戮,仿佛从未存在。 一出来,我们便立刻向段大帅报喜,段大帅开心不已,承诺回来之后要给我们开庆功宴。同样,我也给叶嘉打了个电话,叶嘉也是欣喜若狂,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 周营长他们先回去复命了,我和郑午则留下来等候云南四怪的消息。 不知怎么,我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 1544 两颗人头 为129500金钻加更 一连三天,都没有云南四怪的消息,阿忠和阿钉也失去了踪迹。 就连心大的郑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说这云南四怪不会是真的出了事吧。我给猴子打电话,他还在津城帮斌子处理问题,听说了这件事后。问我打算怎么处理。 我说云南四怪终究是帮咱们做事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总没问题吧。 猴子说没有问题。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和郑午到越南去跑一趟,怎么着也得找到云南四怪的下落才行。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好吧,那你们要小心。役鸟丸亡。 我和郑午当下便行动起来。在小镇上,我们花钱找了一个精通两国语言、常年奔赴两地的向导。 向导名曰老李头,六十多岁,是个看上去挺淳朴的老头,经常在老林子里打猎,还干些偷偷摸摸的买卖,来回倒腾野味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少不了要和越南那边的交易。 单凭他是干这个的。就不能轻易相信他淳朴的外形,而且他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狡黠的光,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相交之初,我便和他说清楚了,报酬肯定少不了你的,但求别坑我们。 老李头嘻嘻地笑,说哪能呢,咱们都是同胞,别扯这谁坑谁的。不过你们得和我说清楚,到越南那边是干什么的? 我问他,沙虎,你知不知道? 老李头脸色一变。说当然知,这一片没人不知道他。 我说知道不就结啦,我们找他做生意的。 沙虎刚死没几天,而且是被我们秘密给干掉的,消息也没那么快就传过来。老李头一听便表示明白,以为我们是贩毒的,说你们这个被抓住了可是杀头的罪过,我不敢带你们啦,你们还是另请高明。 我说别废话了,你就说多少钱可以? 老李头眼珠子一转,说十万块。 这老王八蛋,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妄想跑跑腿就能赚十万块,这地方哪有人能赚这么多--云南四怪被虎鲨用四百块钱就骗到了京城,可想而知这边的生活水平。 十万块钱,我当然是付得起的,可我不想让老李头觉得我是个冤大头,保不齐见财起意,干出坑我的事。于是我做出惊愕的表情,和他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万块钱成交。 就是一万。也够这老家伙美的了。 我先给了老李头五千块,说另外五千等回来之后再给他。 老李头同意了。 说起进关的方法,我以为又要跋山涉水,采取偷渡的方式,谁知老李头却说不用。原来,老李头常年在这边讨生活,早就和边关的防守熟悉,自然有办法带我们入关。 老李头让我们做好准备,第二天早晨在楼下等他便是。 当天下午,我和郑午便早早休息了,准备好好睡一个觉,第二天精神饱满地到越南去。结果刚睡没多久,便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有我的快递,叫我下楼去拿。 我有些懵,我在这地方还能收到快递?! 我问快递员,从哪发过来的货。 快递员还很不爽,说从越南!你赶紧下来拿东西,我还要给别地送去。 我便下楼去拿,原来是个大箱子,果然是来自越南七溪市,抱着还挺沉的,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我抱着箱子上楼,郑午也来看热闹,夸我果真人脉广泛,竟然在越南还有朋友。 我没说话,隐隐觉得不对,但还是打开了箱子。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和郑午看到箱中之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箱中是两个人头,两个血淋淋的人头,阿忠和阿钉的人头。 这些年来,我见过多少死人,也亲手杀死过不少人,但是看到这个场景,还是觉得脑子一阵阵眩晕。 这是挑衅,极其强烈的挑衅! 阿忠和阿钉当然不是好人,他们在京城潮阳所做的事,就是被枪毙一百次也不够的。可阿忠也告诉我,他和阿修、阿钉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他们的家人都被控制在沙虎的手里。 或许是内心的最后一丝良知,或许是阿修的死触动了他们,也或许是他们对沙虎的恨已经突破界限……总之,当他们下定决心,试图帮助我们一起铲除沙虎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他们当作了朋友! 而且,在林中最后一别,是他们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给我带来云南四怪的消息。但是现在,消息没有带来,带来的却是他们的人头。 两颗血淋淋的、惨兮兮的人头。 我的拳头握紧,怒火在胸中燃烧。 对方能杀掉阿忠和阿钉,还准确无误地快递到我暂住的地方,显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似乎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我的性命也被别人轻易捏在手中。 对方在警告我,在挑衅我,在威胁我,在嘲笑我…… 如果我尚有一点点脑子,此刻应该抓紧时间离开云南,逃向山西或是京城,那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我是那里的地下王者、唯我独尊。 但是我并没有,郑午也没有。 我们二人的怒火,几乎可以烧掉整座房子。 我默默地把箱子合上,抱着箱子走出门去,郑午也默默跟在身后。 我们找了一处面朝越南的山丘,把阿忠和阿钉的头颅掩埋,并给他们竖了一座墓碑。真是可惜,不能带着他们回到越南,更不知他们的家人身在何处--也不知他们的家人被救出来没有,或许凶多吉少吧。 数年来,我们经历过数次生离死别,这一次最让人扼腕叹息。 两颗头颅下葬之后,才发现箱子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不过上面写的是越南话,我们并看不懂。我们找来老李头让他看看,老李头却是一脸欣喜,说呀,这是沙豹留的。 “沙豹你们知道吧?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沙虎的兄弟呀!” “嗯,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写着:兄弟,有空到越南做客,我一定盛情款待。哎呦,我还以为你们会白跑一趟,原来你们和沙豹这么熟悉,那我就敢放心地带你们去啦!”不知真相的老李头喜滋滋地看着我们,完全没注意到我和郑午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倘若他能扒开我们的心脏看看,一定能看到里面燃烧着的熊熊怒火。 第二天早上,老李头按时按点的来接我们,还赶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堆着乱七八糟的动物皮草,腥臭难闻。老李头让我们钻到皮草下面,说是过关的时候好过。 我和郑午没有说话,默默地钻到了里面。 老李头赶着车,顺顺常常地来到关口。老李头是熟客,守关的武警自然没有难他,盘问了几下便将他放行了。 走在两国相交的大道上,两边都是茫茫的原始丛林,老李头甚至高声地唱起了歌。 然而刚走了没多久,两边竟然窜出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汉子来,叽里呱啦地冲老李头说着什么。 老李头也叽里呱啦地和他们对答,老李头经常在这条道上走,面对这种场景也没在怵的。 这些汉子并没为难老李头,却操起手中的长枪、微冲等物,朝着马车上的皮毛便是一顿扫射。 哒哒哒的枪声响起,吓得老李头都钻到马车下面去了。一阵枪声过后,皮毛上下翻飞,这些汉子又把马车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骂骂咧咧了一番便离开了。 老李头欲哭无泪,这一车的好货,现在连三成的价都卖不上了,只好悻悻地往回走。走了两里多路,来到一处悬崖边上,老李头突然跳下车来,将马车给卸了,狠狠抽了马一皮鞭。 马儿吃痛,立刻便跑远了。 而老李头将一车货全部踢下悬崖,然后转身钻进了茫茫丛林之中…… 在某处提前约定好的巨石下方,我和郑午已经等了许久,老李头终于赶了过来。老李头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气,说你们得加钱,必须得加钱,老汉的命都差点丢了…… 我们既已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当然不会还傻乎乎地跟着老李头从正关口处进入。 所以,我们只是做了个样子,便找了个机会,悄悄地跳下车来,从其他地方过了关卡。 而老李头则在我们的提示之下继续往前走……一直到现在和我们汇合。 能让这老头豁出命来配合我们可不简单,因为我们把价码提高到了五万。 “我实在是不明白。”老李头呼哧呼哧地喘气:“你们是沙豹的朋友,为什么他们的人还敢为难你们?” “是不是朋友,要见了面才知道。” 我微微笑着,站起身来,说老李头,咱们全速前进的话,多长时间能赶到七溪市? “要翻过这一座大山可不容易,至少要在明天早上。” “好,那我们就出发吧。” 有老李头这位经验丰富的向导,这一路虽然漫长,但到底还算顺利,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越南七溪市,传说中沙虎、沙豹的大本营。 沙豹,我要你的命! 站在七溪市的标志性建筑钟楼下方,阿忠和阿钉的人头在我脑中闪现,我和郑午暗暗握紧了拳头。 1545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七溪,在越不算是个大市,格局差不多像是山西东城那样。 而沙虎、沙豹之所以将这里当作大本营,乃是因为这边能和华夏的云南接壤,方便走货。整个本溪的地下势力,之前都是由沙虎掌控的。不过自从沙虎死掉之后,现在的扛把子自然成了沙豹。 对沙豹来说。自然是因祸得福了。 沙虎死了之后,本溪街头的气氛显然肃杀许多,时不时地便有面目凶狠的小混混成群结队的走过。就连老李头都觉得奇怪,说本溪平时不这样啊,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 本溪防守这么严格,想找到沙豹似乎就更困难了,这就是斩草不除根带来的后患。 那天晚上的恶战过后,我干掉了扎图,郑午干掉了沙虎,云南四怪则和沙豹一起失踪,方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在我心中,有一个怀疑。但是在未见到云南四怪之前,也不能随意揣测。役帅欢亡。 赶到本溪的时候正是早上,老李头带我们吃了顿饭,好在这边经常有云南人在跑,所以也有些适合华夏人的早点。吃了一顿之后,老李头就说困得顶不住了,必须要睡一觉。 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将他带到一家旅馆。 我们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不像猴子那样会十八个国家的语言。没有老李头,我们什么都干不了,只好也陪着他一起睡。一直睡到傍晚。老李头才醒了,一起来就嚷着肚子饿,于是我们又带他去吃饭。 吃过饭后,老李头摸摸肚子:“说吧,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办的?” “我们想让你帮忙打听一下沙豹的下落。” “行啊,等着吧,我去打听打听。”老李头摸着肚子就出去了。 面对这个狡黠的老头,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守在旅馆等他,而且还得防着他和沙豹的人串通一气,再带过人来把我们给逮了--不是我们不相信他,实在是我们上当次数太多。被骗出经验来了。 这人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没过多久,老李头就回来了,蔫吧着脸说:“没打听到啊,沙豹那种级别的角儿,岂是我这种人能随随便便打听到的?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沙虎竟然死了!” 我故作惊讶。说怎么死的? 老李头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外头大街小巷都在传,说是被人给打死的,沙豹正准备带人报仇呢。 说完这个,老李头便冲我们作了一揖,说两位小哥,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再接下去也不是老头子我能办到的了。所以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哎呀! 话没说完,他便被郑午揪住了耳朵,说老头,别跟我在这耍花样,你去打听了吗,我怎么净看见你在楼底下瞎转悠了? 郑午这话说的没错,我们刚才一直守着窗户边往下张望,发现老李头根本就没走远,在楼底下转悠了一会儿,还逗了会儿某大爷遛的鸟儿,便掏着鼻孔上来了。 --沙虎死了的消息,还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偶尔听了一嘴。 老李头“哎呦哎呦”地叫着,说两位小爷啊,你们把也太高估我了,竟然叫我去打听沙豹,那是我能打听出来的人吗……哎呦哎呦,你先松了手嘿,疼死我啦,疼疼疼! 我上前把郑午拉扯开了,又把老李头扶到床边坐下。 老李头揉着发红的耳朵,狠狠瞪了郑午一眼,又对着我说:“还是你讲究啊,知道尊老爱幼!” 其实我尊重他,除了他年纪大以外,还因为他没把我俩卖了换钱,没把沙豹的人带到这来。老李头这么精明的个人,再傻也知道我们跟沙豹根本不是朋友了。 我说李老哥,我们是真的找沙豹有急事,你看你有什么办法? 老李头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说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可就是难度不小啊。” 我说难不难的,事在人为嘛,你就跟我说说是什么办法? 十分钟后,我和郑午便下了楼,穿过马路,又转了两条街,来到一家饭店的门口。街上车水马龙,有越南人也有云南人,在本溪这个地方,云南人至少占五分之一,所以我和郑午也并不显得扎眼。 我们进了饭店,立刻有人上来招待,或许是看出我们是汉人,所以侍应生直接说的是汉语,虽然有些生涩,但是可以交流。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便坐下了。 饭店里也挺热闹,两国的人都有,所以我们的进入也未引起谁的注意。我和郑午坐下之后,便抬头看向坐在窗边的几个越南汉子,他们有五六个人,正在吃菜喝酒,说话声音很大,不过一句都听不懂, 其中一个剔着半光的头--所谓半光,就是一半光,一半没光,反正挺个姓的。这人挺有气场,只要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便默不作声静静聆听。 这人叫做板子,沙虎手下的大将之一,之前在郊外营地的时候,他并没有跟着,而是留守本溪。板子在沙虎集团中的地位很高,相当于老五、老六之类的级别。 这样的人,自然知道沙豹的下落。 之前老李头在楼下溜达的时候,就看到板子在这边吃饭了,不过他可没那本事上来问问人家板子沙豹在哪。在老李头眼里看来,板子这种人是他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 不过对我们来说不是。 等待的时间并没多长,不过一会儿,板子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由两个小弟搀扶着去上厕所了。 我和郑午也立刻起身,跟着板子进了厕所。 一分钟后,板子的兄弟倒在了地上,而我们则提溜着昏过去的板子,从厕所窗户翻出去了。回到旅馆房间,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一直在房中等待的老李头彻底惊呆了。 “你们……” “现在看你的了,李老哥。” 打断老李头的话,我把板子扔在地上,然后郑午端了盆凉水,泼到了板子的脸上。板子一下就醒了,看到我和郑午之后,立刻一跃而起,还想再和我俩拼命。 但是郑午一拳过后,板子便躺在地上弓成了一只面色痛苦的虾米。 老李头立刻蹲下身去,用越南话问了板子一句什么,板子叽里呱啦地回了一句。 老李头抬起头来,说他不肯说,还骂咱们。 我早料到会有此意,板子好歹是沙虎手下一员悍将,哪有那么容易招供?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对付这种硬角色也很擅长,我摸出一柄早就准备好的裁纸刀来,对准板子的手指,说道:“现在,我一根一根切你的手指,你什么时候决定说了,我就什么时候停下动作。” 我一边说,老李头一边翻译。 我说完之后,板子露出一脸惶恐的模样,立刻回了句嘴。老李头说道:“他说,他不会让你们活着出去本溪。” “哦,是吗。” 我把裁纸刀按了下去。 不等板子发出叫声,郑午便用一团抹布塞住了他的嘴巴。裁纸刀是很锋利,但是用来割手指却有点费劲,毕竟中间还有骨头呢。我吃力地去切,好半天才切下来一根,鲜血淌得到处都是。 当然,我也是故意的,这样才能增加痛苦的强度嘛。 板子都快疼疯了,要不是郑午死死按着他的身体,估计他早就翻来覆去地打滚了。切完一根之后,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又长呼了一大口气,说好啦,咱们开始切第二根。 老李头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帮我翻译。板子立刻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话,老李头立刻说道:“他招了招了,沙豹在星辰温泉会所!” 我说哎,早说了不就没这事了吗。 但我仍旧把裁纸刀对准了板子的第二根手指,说李老哥,你在帮我问问他,有没有见过四个云南人,身手挺不错的,号称云南四怪,分别使刀、使剑、使锤、使棍。 板子很快有了回复,说见过这四个人,就和沙豹在一起。 得到了心里那个一直在猜测,却始终不敢确认的答案,我长长地呼了口气,也不知是叹气,还是如释重负。 郑午一拳打出去,板子又昏了过去,我则站起来,去洗过手后,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我说云南四怪有消息了,不过好像又跟了沙豹。 猴子问我,你想怎么办? 我说那是你朋友,你决定吧。 猴子沉默一番,说云南四怪是张白纸,不光可以任意涂抹,还能随便被风吹走……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谁也阻拦不了。就这么着吧,好歹也帮过咱们,就此别过罢了。 我说那行,我们杀了沙豹之后就回华夏,云南四怪就不管了。 猴子说好。 搁了电话,郑午也处理干净了,把板子的尸体藏到了床的下面。老李头打着哆嗦,说星辰洗浴中心,你们就自己去吧,我是真的只能帮到这了。 我低下头去,拍着老李头的肩膀说:“十万。” “成交。” 1546 又见,云南四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李头的行为并无什么不妥。 走在前往星辰洗浴中心的路上,老李头还埋怨我们,说他一开始就开价十万,我们又给搞成一万。现在又涨成十万,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我说那不一样。如果一开始就十万,现在指不定涨成一百万了。 老李头笑着,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说我看上去就那么贪吗? 我严肃地点了点头。 老李头一脸沮丧,说你们还是不懂我啊……我要是真的贪,早就把你们给卖了! 我说还好你不贪,不然你就死了。 然后我顿了顿,说沙虎,也是死在我们手上的。 老李头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说我算是上了贼船啦,等拿了十万块钱,我得躲远一点。 老李头看着蔫吧。其实还挺精明,看着软弱,却自有一股豪气,估计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简单的角儿。 星辰洗浴中心很快就到了,老李头像个老嫖客似的,大剌剌地带着我俩走了进去。 越南是个贫富两极严重分化的国家,比华夏可严重多了,能来这地方消费的非富即贵。而且他们的皮肉买卖更加显露,大厅里就坐着好多浓妆艳抹、穿着性感的女郎,郑午直接就把眼睛给捂上了,说我不能看这种东西! 老李头觉得奇怪,问他为啥。这不挺好的吗? 郑午说这会腐蚀掉我的心灵! 老李头像看鬼一样看着郑午,问我,他一直都这样吗? 我点头说是的,他一直都这样。 虽然是老李头带我们来的,但是费用还是我缴。因为和云南比邻,所以这里也收人民币,非常方便。规矩则和华夏那边也差不多,交过钱后便领了钥匙换了拖鞋,直奔自己的房间,换上浴袍之后再到浴池里去。 浴池里熙熙攘攘,入眼处皆是一具具黝黑的躯体,也不知沙豹在哪。我们像常客一样泡澡、搓背、蒸桑拿。同时眼睛仔细观察四周,但是始终没有发现沙豹的踪迹。 “别找啦,沙豹肯定有他的vip浴室。”老李头靠在桑拿房里,悠哉悠哉地说道。役节女圾。 我一下急了,说你妈的你不早说? 老李头说废话,好不容易来这一次,当然要享受享受了。太早和你们说了,岂不是马上要走? 我也是服了这老东西,可我们偏偏离了他不行。只好耐心求教,说这vip浴室在哪?老李头告诉我,楼上有两排房间,那边全是vip浴室,沙豹必定就在其中一间。 我和郑午立刻起身,老李头拉住我们,说我只等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不管你们回不回来,我都要离开这里! 我说好的。 不得不说,老李头这个向导已经挺尽责了,我们也不好意思让他等的太久。我和郑午刚起了身,老李头突然幽幽说道:“算了,我还是等你们回来吧,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 我有些感动地看着老李头,谁说人间没有人情?别看我们才处了一天一夜,这份感情已经老而弥坚了!只听老李头继续幽幽说道:“你们千万不能死,还没给我钱呢……” 我和郑午出了浴室。 走到尽头,有一截通往楼上的楼梯,结果走上楼去,却被一道铁门卡住,原来这vip浴池需要刷卡才能进入。我和郑午只好悻悻地回去了,询问老李头如何去办这个vip卡。 老李头摸出一张卡片,说还办什么,直接用我的吧。 我一脚就把他踹进水里去了,什么玩意儿啊?! 拿了老李头的卡片,我们方才进入二楼,二楼十分安静,地上铺着地毯,两边都是房间,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只是不知,沙豹会在哪个房间? 我们没有马杰的手段,所以也只能一个一个房间去找。 我和郑午分头行动,一人沿着一边往前找,我还特别关照郑午千万小心,别让人给发现了。我走进第一间浴池,里面雾气氤氲,传来说话声音,我小心翼翼地潜到里面,看到浴池里泡着两个人,不过并不是沙豹。 我退了出来,继续往前搜索。 第二间浴池里没人,我搜了一圈之后,正准备退出,结果门却开了,竟是郑午走了进来。 我刚要问他怎么回事,郑午一脸兴奋:“左飞,看我带谁来了!” 郑午一个闪身,又有四人走了进来,正是云南四怪! 看到云南四怪,我的脑子一阵阵眩晕,郑午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已经跟了沙豹,怎么还把他们给带过来了,是不是嫌这事闹不够大啊? 云南四怪见到我,立刻说起话来。 丁刀:“你们来了。” 丁剑:“真是有缘。” 丁锤:“来干什么?” 丁棍:“杀人不行!” 我狠狠瞪了郑午一眼,然后平静地看着云南四怪,说阿忠和阿钉,你们知道吧? 丁刀:“知道。” 丁剑:“那天晚上通风报信的就是阿忠。” 丁刀:“不过后来死了。” 丁棍:“死在了沙豹手上。” 我说对啦,你们知道就行,所以我们必须杀了沙豹。你们若是给点面子,那就别拦我们去路,若是不给面子,那咱们就练一练吧! 云南四怪互相看了一眼,丁刀说道:“你不能杀了沙豹。” 丁剑:“因为我们还没查出阿忠和阿钉的家人下落。” 丁锤:“等我们找到人了。” 丁棍:“再杀不迟。” 我有点懵,这是怎么个意思,我得好好捋上一下。我让他们给我细细将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云南四怪便讲了起来,他们每人一句,倒也把事情讲得完完整整。 原来,他们和阿忠、阿钉、阿修是老相识了,十几年前就常在两国交界的老林子里一起玩。后来阿忠等人神秘消失,云南四怪还觉得十分奇怪,直到那天晚上,郑午被绑、阿忠去帮我通知周营长的时候,才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云南四怪。 云南四怪在学虎啸,将沙虎的人都引走之后,立刻询问阿忠怎么回事,方才知道这些年来他们神秘失踪的原因--原来,他们的家人被沙虎控制在了手里,由此逼迫他们到华夏贩毒,一年复过一年。 云南四怪自然气愤不已,准备帮阿忠出这个头,所以才假意降了沙豹,就是想套出阿忠他们家人的下落。而阿忠和阿钉,刚到越南就被抓起来了,因为有人曾经看到他俩和我们混在一起,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云南四怪得知此事之后已经晚了,他们显然比我更想杀掉沙豹,可他们忍下来了,就因为阿忠他们的家人还没寻到!他们认为,不能让阿忠和阿钉的死亡没有意义,所以才一直忍到今天。 听完一番叙述,我惊讶地望着云南四怪,没想到是我误解、低估他们了。原来在他们心中,竟有这般炙热的情义,亏我之前还怀疑他们,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问他们,那现在找到阿忠和阿钉的家人没有? 云南四怪说是快了,因为阿忠、阿钉、阿修三人已经死了,所以他们的家人也没用了。即便这样,沙豹却依然不想放过他们,因为沙豹觉得阿忠他们都是叛徒,他们的家人也要受到株连。 杀死他们家人的事,沙豹交到了云南四怪的手上,他们正准备去,恰巧就碰到了郑午,然后就被郑午带到这里来了。 我说好的,你们快去,把阿忠他们的家人成功转移之后,就给我们说上一声,我们好马上动手! 如此商量一番,云南四怪便离开了,而我和郑午就守在这间无人的浴室里,只希望沙豹没有那么快得出来。等了一会儿,郑午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让我继续守着,急匆匆往楼下跑去。 我也不知他要干嘛,问了他也没说,反正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我也是着急,生怕郑午搞出啥幺蛾子,只能祈祷他赶紧平安回来,别再给我惹事了。过了一会儿,郑午终于上楼来了,我心说阿弥陀佛,祖宗啊你到底干嘛去了? 然而,郑午刚走两步,某间浴室的门开了,一个身穿浴袍的中年汉子舒展着身体走了出来,正好和郑午四目相对。 看到这个场面,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心说这回可真完了。 郑午试了一下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沙豹显然已经看见了他。 郑午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双臂平展,装起了盲人,摸索着墙壁走了起来,边走还便说,哎呀,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呢,瞎子的世界真是痛苦。 然而,沙豹可不是傻子,哪有可能上这种弱智的当。他露出一脸惊恐,立刻喊了起来,虽然不知他喊的什么,但想必肯定是“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之类的话。 沙豹这么一叫,立刻便有人从一楼冲了上来,楼道里甚至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喊杀声如潮水一般涌来。 与此同时,沙豹也赶紧就往后跑,那边还有一条下行的楼梯。 郑午赶紧撒腿就追,但他距离沙豹仍有一段距离,显然是追不上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冲了出来,伸腿便朝着沙豹脚下一绊。 1547 你们的命比较重要 为130000金钻加更 摊上郑午这种队友,有时候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郑午聪明的时候令人啧啧称奇,蠢笨的时候又令人气得发指。但是没有办法,既然选择了他做朋友,当然要一往无前地坚持下去。郑午也知道自己捅了娄子,在未确定阿忠他们的家人安全之前就被沙豹给发现了。这可不符合我们的计划进程表。 郑午想追,但是已经追不上了。 如果现在放过沙豹。那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后想再杀他,显然就更不容易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伸出腿去,在沙豹脚下一绊--是的,我藏身的这个浴室,就在沙豹那间浴室的门口。 其实沙豹的身手还可以,否则那天也不会和云南四怪缠斗许久,按理来说他不会被我轻易绊倒,不过此时的他正处在极度慌乱的状态,脚下的步法更是杂乱无章,所以我就那么随便一绊。他的身子便飞了出去。 好机会! 我冲上前去,用腿压住沙豹的脊背,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另一手就要去掐他的后脖。 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 然而就在此时,郑午大喊起来:“等一等,等一等!” “???” 我迷茫地回头看向郑午,只见郑午大喘着气跑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数十个追兵。我一停手,沙豹便挣扎起来,他的力气也蛮大的,竟然一下就挣脱了我的束缚。 我连忙抓住他的后领。就听“呲啦”一声,因为他穿的是浴袍,整件衣服都被我扯了下来,沙豹赤身露体的便往前跑去。 我回头朝郑午怒吼,说你到底想干嘛啊? 郑午一跃而起,口中念道:“八极拳•烧!”便狠狠一拳砸在沙豹脊背,沙豹的身子直接扑飞了出去。 我赶紧冲上前去,再次抓住了沙豹的头发,死死用手钳着他的后脖。 郑午冲过来,叽里呱啦地冲沙豹说了一句越语,然后冲我一摆手,说可以杀了! 我一使劲。沙豹的脖子便被我给掐断了。 与此同时,身后重重追兵已经赶到,我和郑午当然不怕这些家伙,可就怕再拖下去引来警察。在这异国,我们可没关系使用,一旦被抓起来势必彻底完蛋,所以现在要跑、跑、跑! 身后是阵阵喊杀之声,我和郑午一边没命地往前跑,一边问他刚才到底干嘛去了? 郑午说去找老李头学了句越语。就是刚才和沙豹说的那句。 说了什么? 你好,我们来做客了。 你可真是个大傻逼! 我忍不住狠狠骂了郑午一句,就为了在沙豹面前装这个逼,竟然把我俩置于这种危险境地,我能不骂他吗? 郑午蔫了脸,也不敢回嘴,只跟着我跑。 跑到走廊尽头,这边也有一条下行的楼梯。我俩跑下去,才发现这里也有一道需要刷卡的铁门,我伸手在口袋里一摸,不禁浑身冷汗直流。 “咋啦?”郑午问我。 “卡好像丢了。”我着急地四处乱摸。 “你真是个大傻逼!”郑午逮着机会骂了我一句。 与此同时,郑午从口袋里一摸,摸出一张卡片来,然后一刷,铁门便开了。我这才想起,之前他要下楼,已经跟我要走了卡。我俩急匆匆地冲出去,身后的追兵如影随形。 出了门去,便到了楼下的大众洗浴场所,这边的人就比较多了,进进出出的都有,而且都穿着浴袍。我俩不断在人群之中穿梭,好多人都被我们给撞倒了,一时间谩骂之声四起。 好在我们也听不懂,随便他们骂去呗? 我和郑午速度很快,动作也机灵,趁着人多场乱,很快便把身后的追兵给甩脱了。 待我们奔至一楼大厅的时候,赫然发现一大群场子里的保安也朝我们围了过来,我和郑午只好后退,后面的追兵也赶了上来,登时便把我们二人夹在中间。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么? 坦白说,我们不怕打架,就怕引来警察! 郑午推了我一把,说左飞,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先走吧! 我看看前后包围过来的人群,我说当你妹啊,你跟我说说哪里还有第三条路? 郑午哦了一声,说那没办法,咱俩就一起当吧。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突然开了,老李头的脑袋竟然露了出来,说二十万,我帮你俩逃脱,如何?役节宏扛。 我差点就哭出来,说成交! 老李头冲我俩一摆手,我俩便立刻冲进屋子。老李头把门一反锁,外面顿时响起咚咚咚的砸门声,老李头带着我们从窗户爬出去,外面竟然就是大马路了,已经能听见有警车呼啸而来。 窗下,还停着一辆越南牌照的皮卡。 老李头跳上副驾驶,我和郑午钻进后座。在车子窜出去的瞬间,我发现车座上竟然还搁着我和郑午的衣服(我俩现在都穿着浴袍),这一刻,我真的是差点泪奔,忍不住说道:“李爷,您到底什么身份?” 之前我叫他老李头,后来叫他李老哥,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李爷。 真的,一个人受不受人尊敬,不是看你有多大年纪,而是看你有多大能耐。 车子在老李头的控制下,犹如一条灵巧的蛇,在越南的大街小巷四处游走,没一会儿便彻底彻底消失了踪迹。老李头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说我什么身份都不是啊,我就是一折腾二手货的。 “不,不是卖二手货的!”郑午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 “嗯?”老李头警惕地看着郑午。 “你开车的技术这么好……” 郑午的眼神更加锐利,我也紧张地看着他,莫非他看出了什么端倪?莫非老李头乃是隐匿多年的特工?只听郑午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是个出租车司机!” 我瘫在座上,老李头则哈哈大笑起来。 车子钻进一辆漆黑的小巷之后,方才缓缓停了下来。 老李头转过头来问我:“你们的事情搞定没有?” 我说搞定了,不过还有点尾巴。 我摸出手机,没有显示任何来电,云南四怪答应过我,事情处理完成之后会给我打电话的。 “不能再等下去了。”老李头说道:“沙豹死了,警方一定会极其重视,一个小时之内必会封锁全城,我们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离开这里!” “再等等吧。”我说。 我也着急,可是在云南四怪未报平安之前,我实在不能放心离开啊。 老李头没再说话,而是默默地点了支烟,一边看着手表,一边轻轻敲着方向盘。车子里极其安静,只有我们三人的呼吸之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赶紧抓起我的手机,却发现并无任何动静。 而老李头却抓起手机,幽幽地“喂”了一声。 ……竟然也是苹果。 “唔,知道了。”老李头挂了电话,然后发动车子,踩着油门就往前冲。 “怎么回事?!”我叫了起来。 “必须要走了,警方已经开始戒严,再晚下去咱们谁都走不了。” “你先走吧,我还有几个朋友需要联系。” “别管他们了,你们的命比较重要。” “胡说什么!”我大喝道:“停下车来,听见没有?” “我说你们的命比较重要!” 老李头同样大喝:“你们是实验品,绝对不能死掉,知不知道?!” 我一下愣住,郑午也一下愣住。 车子继续向前飞驰,车里安安静静的,只有轰鸣的引擎声不断响起。窗外一片漆黑,但是我们已经出了小巷,朝着更偏远的地方而去。 老李头开着车子,幽幽地说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别忘了云南是什么地方。” 老李头这么一说,我才想了起来。 云南属于华南地区,是周明的地盘啊…… 怪不得,怪不得。 “那你是明哥派来帮我们的?” “当然,不然你们两个愣头青闯进越南,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老李头冷笑。 我和郑午都有些惭愧,我俩闯荡江湖也有五年了吧,原来在别人眼里还是愣头青。我呼了口气,说李爷,我知道您的身份了,可我们真有几个朋友还在这里…… 老李头突然一脚刹车,车子稳当当停在路边。 老李头回头便冲我大吼:“你他妈的,是不是怎么和你说都不行?和你说几百遍了,你们是实验品、是实验品,比他们的命重要多了,我只负责帮你们两个,管他妈死活干嘛?!” 我沉默了一下,说李爷,谢谢你,可我的良心不能让我这么做。 说完,我便开了车门,走下车去。 郑午:“同上。”便开了车门,也下了车。 “好啊,那你们就去送死吧,去吧,去吧!”老李头伸出脑袋来大吼。 风很大,我和郑午裹了裹衣服,转身往回走去。 一阵引擎的声音响起,两道车灯照亮了我和郑午的路,老李头竟然也调了个头,把车开了过来。 “上车!”老李头口中大骂:“摊上你们两个王八蛋真是没辙,也不知道明哥到底看中了你们哪里,就没见过你们这么蠢的!走吧走吧,一起送死去吧!” 1548 一箭双雕 我和郑午重新坐上了老李头的车,车子朝着返程的方向呼啸而去。 我们本来已经脱离七溪,行驶在郊外漆黑的大道上,现在随着道路两边逐渐明亮,我们又重新返回了七溪。在一条进入七溪的必经之路上,已经有警察设了卡哨。严格检查来往的车辆。 老李头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现在的七溪,进去容易出来难。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为了那个云南四怪,咱们可能会全部折在里面,这实在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 “李爷。我们可以自己去的。” “拉倒吧,我要是保护不好你们,明哥还不吃了我啊?”老李头无奈地摇头。 经过卡哨的时候,老李头熟练的和警察对答,然后我们便被放了进去,重新踏入了这座危机四伏的城市。 沙豹死了,整个七溪大乱。街面上到处都跑着人群。我们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混乱场景,即便我们返回了七溪市,也不知他们到哪去了。是吉是凶? 老李头开着车。带我们在大马路上瞎转悠,有两次还被当地的小混混拦下来了,好在都被老李头机智地挡回去了。当我们又来到七溪市标志性建筑大钟楼下的时候,我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电话号码显示来自越南。 我激动地接起电话,果然是云南四怪。挂了电话之后,我问老李头:“雨兰街在哪?” “干嘛?” “云南四怪救出阿忠他们的家人之后,又意外发现了沙虎的制毒工厂,里面的工人都出来找我们了,所以工厂现在是空着的,只有一些保安,云南四怪想趁机炸了那里……” “ok!”老李头也变得兴奋起来,车子一个急刹,又一个调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开了出去。 “李爷,得想办法弄点炸药啊……” 老李头是云南的,出于一些原因经常往七溪跑,所以对这边地形极其熟悉。不仅如此,他在七溪还有一套房子,房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手枪、机枪,当然也少不了烈性炸药,简直是个小型的军火库。 “李爷,您可真酷。” “少拍马屁,赶紧往车上搬东西。” 我们把一箱箱的炸药搬到皮卡车的斗里,又各自身上背了一把重型机枪,便朝着雨兰街的方向开了出去。 到了雨兰街的某个拐角,我跳下车来叫了两声,云南四怪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番交流之后,我知道阿忠他们的家人已经逃往别市,也知道了制毒工厂的具体位置。 “成,你们在这等等,我们去去就来。” 我又跳上车子,和郑午、老李头一起继续往前行去。雨兰街挺偏僻的,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烟--好像是句废话,哪里可能有人会把制毒工厂建在繁华地带,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这样,便更方便了我们的行动。 车子行至一处表面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废弃仓库之前,方才停了下来。仓库很破、很烂,而且黑漆漆的,不过我们知道里面别有洞天。车子刚刚停下,便有几个保安冲了出来,用越南话大声质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上吧小伙子,表现你们的时候到了。”老李头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 我哆嗦了一下,说李爷,咱们可拉着一车炸药…… “啊……”老李头就跟刚想起来似的,连忙把烟头丢在地上使劲踩灭。吗反叨血。 我和郑午跳下车去,各自手持一把重型机枪,突突突地朝着那些保安打了出去。我是乱打一气,也没有刻意瞄准,打出去的子弹擦在门上、墙上,顿时火花四溅,迸溅地到处都是。 那些保安惨叫着、狂呼着逃向里面,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后,已经有一半人倒在了地上。 但我觉得有点不对,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回头一看,郑午还在摆弄机枪,一颗子弹也没射出。 我说你在干嘛? 郑午抬起头来,一脸委屈地说:“不会用啊……” 郑午从来都没练过枪,想当年我们血洗了十一中跑路的时候,在林中小屋练枪,他还挺不屑的,说练这东西没用,国内能用枪的机会很少,还是自己的拳头最靠谱了。 看看,现在有机会用了,他却不会,这叫啥?叫活该啊! 我哭笑不得,回头从郑午身上卸下机枪,说行啦,你和李爷在车上等我吧。这样,我便一边端着一把机枪(虽然挺重,不过我能hold住),再次冲进了工厂里面。 工厂里面果然别有洞天,各种各样的制毒原料和器材,一想到这些东西最后都会运向华夏,我的心中更是一股子的火气。 工厂里面约有二十多名保安,现在已经全拿出枪来和我对射。 我一边躲避一边放枪,打的那帮家伙嗷嗷惨叫,一时间火花和鲜血四溅,惨叫和狂呼齐飞,怎一个爽字了得--讲真,国内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即便是在山西偏远地区,轻易也不会发生这种局面,更不用说京城了。 在这地方,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端着两柄重型机枪,突突突地将那帮家伙尽数送上西天。 讲真,哪个男人没有过这样肆意飞扬的梦想? 十几分钟过后,工厂里的保安便尽数被我给消灭了,有些当然还没死,不过也爬在地上起不来了。我的两支枪里的子弹也打完了,我把两支枪挂在身上,冲着工厂外面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两道车光亮起,老李头开着车子缓缓驶进,一直开到工厂中央,然后才下车来。 “走吧。”老李头冲我摆了摆脑袋。 我和郑午、老李头迅速退出工厂,并且继续往后退,一直退到云南四怪驻守的小巷,老李头方才按下了爆炸装置的按钮。 只听“轰轰轰”的数声,整个工厂便被一片火海淹没,庞大的气浪也随之扑了出来,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缓缓升空,几乎照亮了整个本溪。 “这回好了。” 老李头笑嘻嘻道:“这回,全城所有的警察、混子都要聚集到这里来了,正好方便咱们逃脱。” 既毁灭了沙虎的制毒工厂,又声东击西引开了他们,确实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趁着夜色,我们迅速钻进了小巷之中…… 和老李头推断的不错,城内发生了这样大的爆炸,所有警察都被派去维护现场秩序,哪里还有人手再去把守路口,所以我们轻轻松松地离开了七溪,一头扎进了两国交界的丛林之中。 在丛林里,我和郑午就是两个睁眼瞎,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还好有老李头和云南四怪带路,倒也一路轻轻松松。 一夜跋涉之后,我们终于返回云南。 同样的,朝阳刚刚升起,整个大地都被笼上了一层金色。 在老李头的安排下,我们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然后回到他的住处休息。我给猴子打电话报过平安之后,便放心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是我近半个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回。 回想起来,我一开始不过是想配合叶嘉,断了京城潮阳区的毒品渠道。谁能想到这把火越烧越大,最后竟然来到越南,还干掉了当地最大的制毒集团、毁掉了他们的制毒工厂,简直是一件无法想像的事。 我们当然是坏人,不折不扣的坏人,可我们也偶尔做件好事,是不是? 因为我们整整48小时没睡,所以这一觉睡得极其漫长,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我一醒就吓了一跳,老李头的脑袋竟然杵在床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浑身发毛,说李爷,您想干嘛? 老李头幽幽地说:“咱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虽然是明哥派来帮你们的,但是你答应我的二十万可不能少了……” 我说成啊。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白纸,唰唰地写了一张欠条,递给李爷,说李爷您拿好了,等我有钱了…… “滚!”老李头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喊叫。 ………… 云南四怪又失踪了,不过这一次,他们走之前留下一封字条,照旧是每人一句--是的,他们连写字都是每人一句。大意是说,他们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还是回到山里去了,有缘再见面吧云云。 我和猴子说了这事,猴子倒是看得很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这样吧,有缘总会再见面的。 我问猴子津城那边怎么样了,他说马上就好,让我和郑午先回京城,做一些准备工作,接下来要干仓天了。 我说真的? 猴子说真的,魏老已经查明仓天的身份,确定仓天乃是东洋樱花的人,要求我们尽快将其除掉。 我有些发虚,说咱们现在的实力,能和他打么?既然确定仓天是樱花的人,何不让其他四个地区的星将联手将其剿灭? 猴子说因为这对国家来说是一件耻辱,竟然让个东洋人把持华北地下世界这么多年,要尽可能地保密才行,所以不能告诉其他星将,要由我们几个来秘密将他铲除。 将来对外也好说话,就说是仓天想对付我们,结果却被我们反杀。 “行不行的都得上了。”猴子说道:“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仓天确实要杀咱们,他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 1549 京城,群英汇聚 我一个激灵,说什么计划? 猴子说你忘了吗,他已经串通了小公主,要小公主引咱们进他的局呢。 我说这个啊,咱们别搭理她不就行了?吗反围圾。 猴子嘿嘿笑,说我这不是提醒你下吗。就怕你见着美女就昏了头,一举一动都被人家牵着走了。 我说呸。把我左飞当什么啦? 猴子笑得更开心,说行,你先回京准备着吧。这几天组织组织人手,准备对流水巷采取一次总攻。 流水巷就是华北地区星火的总基地,也是仓天的老窝,固若金汤、高手如云,手底下随便一个喽啰都是练气的、练体的,仓天这些年来攒的那点高手都在这了。 我说组织人手,可以用山西的吗? 猴子说当然。魏老就是这个意思,不然咱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打下华北地区是为了啥? 我说好嘞。 这么一来,我心里就有底气了,我们这么多年下来的积累。也不比仓天差啊。再把赵青山、丁凡凡一类的高手找来,就更有把握对付仓天了--当然,丁凡凡常年云游在外,也不知找不找得到。 猴子还在津城,黄杰也在内蒙,所以组织人手这事就落到了我和郑午的身上。 我俩回京之后,便广发英雄帖,将我们这边的高手和精英尽数请来京城。从山西北部算起,大同的朱老四、怀仁的叶非花、忻州的陆奔流、朔州的文轩宇、吕梁的白子山…… 一直到东城的王瑶、毛毛、猪肉荣、裘开心等人,西城的天龙、地龙,还有新香的第一枝,当然也少不了龙城的大咖赵青山……还有王厉从河北带来的七剑,只要能想像到的,都陆陆续续地收拾行囊赶来京城,并且全程保密,力保不要走漏风声。 因为是我们自己的事,所以我没通知南京的独眼龙和在外面的韩羽良。 即便如此,这阵营也足够豪华了,比上次在山西杏花沟对阵魏老那次还要豪华,那次是山西道上的精英们全都来了,这次是山西、京城、河北两地道上的高手汇聚,而且等猴子和黄杰归来之后,再加上津城、内蒙的高手,就真正完成了华北地区的枭雄人物大集合。 之所以说枭雄而不是英雄,道理大家自然都懂…… 虽然我也很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我知道我们这帮人物绝对称不上“英雄”二字,搁古代说还听点叫绿林好汉,不好听了就叫“三教九流”“鸡鸣狗盗”“歪门邪道”“地痞流氓”之类的。 所以,就这样吧。 借这机会,见到了很多很多许久未曾谋面的朋友,大家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和亲热,若不是因为要保持低调,早就拉着大伙天天喝大酒了。 我让他们都憋着点,平常就在酒店呆着,没事也别出门,出了门也别闹事。 等事成之后,一定好好和大家喝上一回。 最开心的,当然还是又见到了王瑶,我们这小两口太不容易了,自从在一起后,常年都是聚多离少,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能见面。 这次夏天暑假,又赶上仓天这事,所以也没回去,好在她过来了。 我俩当然要好好温存一番,不过也不能太腻歪了,我知道我们在京城的动向,一不小心就会被仓天察觉,更何况,马杰还不在京城! 所以我都没带王瑶四处逛逛,京城的繁华景象也没带她见识一下。 当然,其实严格说起来京城也没啥好玩的地方,而且霾大的很,但在全国人民心里,这里仍旧是一个朝圣地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从小歌里就唱啊,我爱北京**,**上太阳升~ 你说说,那能没感觉吗? 可惜的是,这么好的地方,我也不能带王瑶转转,因为我的目标太大,时刻都会被人盯在眼里。我还安慰王瑶,说咱们干掉仓天之后,好好玩一玩这北京城! 王瑶说拉倒吧,当初在东城,你就是这么说的;在龙城,还是这么说的……等这京城完了啊,我看明哥和魏老八成还要给你们安排新的任务。 我说应该不会了吧,再打就要打全国了,那别地的星将也不能同意啊。 然后我搂着王瑶的腰,说媳妇,等这事完了,咱俩就结婚吧?东城那别墅是不是装修好了? 别看王瑶大大咧咧的,说起这事来还脸红,呸了一声说,别墅装修好了,但是谁要和你结婚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俩腻歪,也只能在酒店房间里腻歪,最多就下楼在附近超市买点东西。 而且为了遮掩仓天的耳目,我还得每天装着没事的样子,在六大城区四处游走,整天这里喝喝酒、那里喝喝酒,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如今整个京城的地下世界都在我们麾下,各地公安局长也和我们称兄道弟,这种感觉可真别提了,就一个字能形容:爽。 自从我们打掉沙虎的制毒集团以后,他们少说也有好几年恢复不过来元气,再想往华夏运输毒品那是痴人说梦。但是即便如此,潮阳的毒品也没彻底断掉,那些三流小明星仍有渠道能弄到货,只是规模小了很多很多而已。 即便如此,叶嘉也很满意了,没事就拉我去喝酒,不光感谢我,还感谢我爸,说我爸生了个好儿子。 对了,还有件事没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叶嘉这局长肯定干不长的时候,可奇怪的是,陈老愣是没后文了,叶嘉这局长竟然还当下来了。 这背后的深层原因,没人能说得清楚,或许是陈老想开了,觉得叶嘉是个好局长,也可能是魏老在其中斡旋,努力保存了叶嘉,谁说得清楚呢? 这上面的事啊,谁都不好猜,风向一天一变。 不过,只要叶嘉能继续当局长,那便是好事一桩,省得上了新人之后,还得重新和他打交道。 这些天来,也不知是不是仓天察觉到了一点风声,想加快他的计划步骤,小公主找我找得更勤了,一天能给我打十几个电话。后来我烦了,索性把她的电话拉了黑名单。 为了此事,穆子阳找过我,风大帅也找过我,均被我以不同理由敷衍过去。 我能做的仅有这样,毕竟我也不愿意明着和小公主翻脸。 这天晚上,在潮阳某酒吧里,我和叶嘉对坐饮酒。叶嘉看着舞台上狂舞的男男女女,感慨地说道:“不得不说,自从你们进来之后,潮阳的治安好了许多。” 我说叶局长,没有你这么往我脸上贴金的,潮阳的治安本来就好吧? 叶嘉摇头,说好是好,但是你们进来之后,更好! 说着,叶嘉便端起一杯酒来,说兄弟,我从警几十年了,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流氓--不介意我叫你流氓吧? 我摇头,说不介意,咱本来就是流氓。 叶嘉继续说道,真的,我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流氓,如果全天底下的流氓都像你们这样规规矩矩,那我们公安局得省多少事啊。来,干杯! 我和叶嘉碰杯,心里却是一动,心想周明心中的乌托邦世界不就是这样吗? 周明从新香起步,从一开始的拒入黑道,到后来的逼上梁山,再到后来做了华南地区的星将,心中的梦想却从未变过。人人都笑他傻、笑他痴,觉得他是白日做梦,流氓就是流氓,怎么可能会有好的流氓? 可周明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梦想,他将我们打造成实验品,为的不就是有那么一天吗? 说句实话,我以前也觉得周明的理想不切实际,但是现在听了叶嘉的一席话,心中还真的有些冲动,或许,真实现了呢? 我端起杯来大声说道:“或许,真有那么一天!” 酒吧里噪声太大,叶嘉没听清楚,问我什么? 我又说了一遍:“或许,真有那么一天!” “哪天?” “那个好人能够安居乐业、坏人能够遵纪守法的乌托邦的世界!” 叶嘉哈哈大笑起来,说坏人遵纪守法,那还叫坏人吗? 是啊,真矛盾啊…… “那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你是好人!”叶嘉肯定地说。 “哈哈,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喝得有些迷醉。 死在我手上的人有那么多那么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能算个好人吗?我这样的人死了,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我不想考虑这个富含哲学的问题,今夜我只想好好大醉一场。我喝得晃晃悠悠,也跳上台去和那些小年轻一起跳舞,周围有人起哄叫着飞哥,很快我便成了场子里的焦点。 我开心、我迷醉,我疯狂地跳,在绚丽的灯光下肆意舞动身体。 跳着跳着,一个美妙的人儿突然跳上台来,不光一头扎进我的怀里,还朝我的嘴唇吻了过来。 四周响起一团热烈的欢呼,有人鼓掌,有人喊叫。 我虽然喝醉了,但是意识并不混乱,我猛地把怀中人儿推开,说你干什么! 说完,我便跳下台去,那人儿也赶紧追了下来,口中叫着:“左飞,左飞!” 1550 戳穿小公主 为130500金钻加更 我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那人儿也跟了过来,站在我面前说:“左飞,你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来看着小公主,她今天晚上打扮的很漂亮,妆容一看就是仔细画过的。睫毛勾的很长,脸颊也扑的很白。嘴唇涂着妖冶的红色,在绚丽灯光下像是一个妖精。 还有她穿的衣服,可算是夏天来了。要多性感有多性感,那乳沟深得都能一头栽进去,黑色的小皮裙也快到大腿根处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透着诱惑男人的荷尔蒙。 我说你什么意思,上来就又扑又亲的,喝多了是怎么着? 得亏王瑶不在这。否则能把她给撕了。 小公主大声说道:“我想你!” 我冷笑一声,压根就不想搭她这个茬,默默地端起杯子来喝酒。结果小公主手一伸,就把我杯子给打了。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叶嘉一看这个情况。知道再呆下去就不合适了,冲我摆了摆手就走了。 酒吧里虽然吵闹,可还是有不少人注意着我的,一见到这个状况,立刻呼啦一下围上来不少人,连音乐声都停了,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这里是潮阳,不是海店,所以也没人认识小公主,所有人都恶狠狠地瞪着她,只待我一声令下,就能把她给拖出去,要杀要奸都是一句话的事。 小公主斜眼看着四周,说行啊左飞,拿这些人来吓唬我? 她也不是一般人,一来是血麒麟的种儿,血液里就带着彪悍,二来从小在军区长大,也不知道个怕。周围立刻有人骂起来,说小婊子,你怎么和我飞哥说话呢? 小公主动作倒快,脚步一闪就窜了过去,抬手就要打那人的耳光。 我也窜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小公主的手腕,说你想干嘛呢?别在我的地盘上闹事ok? 小公主回过头来,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花:“左飞,刚才她骂我婊子,你没听见吗?你不护着我就算了,还叫我不要闹事?还记得在海财食堂,老黑那帮人骂我的时候,你是怎么为我出头的吗?现在不过几个月过去,你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我的心里一颤。 过去的事,我当然记得,那次在海财食堂里,老黑那帮人也是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小公主,被我抓住其中一个典型,扇掉了他满嘴的牙!当时甚至放出话来,说谁再不尊重小公主,我要他的命! 我不光是这么说的,还是这么做的! 那个时候很单纯,就是把小公主看成我的侄女儿,谁欺负她了,我当然要为她出头! 可是现在呢? 我一想到小公主暗中和仓天串通,意欲谋害我们几个,甚至她今天到这里来,没准儿还是为了这事。想到这里,我稍稍有些软下去的心,又立刻变得坚硬起来。 小公主眼眶里的泪水,在我眼里也变得可笑起来。 我冷笑着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在我面前,不要说以前的事,没有意思!” 四周的人本来听着小公主说话,感觉她和我关系匪浅,都有点不敢动了。一听我这么冷酷,当场就来了劲头,起哄声和揶揄声便四处响了起来,有人嘴贱,说哟,这是想巴我们飞哥的大腿啊! 现场还有女生,话说得更狠:姑娘,想跟我们飞哥的多了,你他妈算老几啊,不如回家照照镜子去吧,你那妆化得都快成鬼啦! 要搁往常,有人这么侮辱小公主,我要就操酒瓶子上了。 但是现在,我只是冷眼旁观。 小公主就是再彪悍,也毕竟是个女生,抛不下那个脸面,也骂不过这么多人,更何况我还不给她出头,这更让她觉得绝望和难过。 在众人的辱骂之下,小公主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左飞,行,你真行,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说完,小公主便决然地回头,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四周自然还是一片起哄之声,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实际上我很想阻止一下,但最终还是忍耐住了 这样也好,让小公主恨我去吧,从此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酒吧里“吁吁”的起哄之声不绝于耳,眼看着小公主已经快出去了,突然又停住脚步折了回来。她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说:“能不能说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将来就是死也没有遗憾!” “你没有得罪我,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而已。”我冷冷地说着。 “你不说死不是?” 小公主突然拿起桌上一个酒瓶,狠狠朝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玻璃片四溅,鲜血也顺着她的额头流下。 小公主的动作实在太快,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四周的人也都傻了,谁也没再起哄,酒吧里静悄悄的。小公主看着我:“你还是不说?”然后,她又拿起一个酒瓶。 “你他妈疯了!”我大叫一声,一把抓住小公主的手腕,将她手里的酒瓶夺下,然后冲旁边的人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拿伤药和绷带过来。” “哦哦。”有人立刻跑了出去,酒吧里常年备着那些玩意儿。 旁边有人递来纸巾,我把纸巾按在小公主的头上,却还是气鼓鼓的,不停地说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 小公主却不怒反笑:“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 然后还得意地看着四周,说看到没有,左飞还是心疼我的,我和他的关系,你们不懂! 小公主把我搞得心烦意乱,我挥挥手把周围的人哄开,说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过了一会儿,有人拿着伤药和绷带来了,我给小公主清理过伤口以后,又给她包扎好了。小公主依偎在我怀里,像只乖乖的小野猫,我有些无奈,说你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家吧。 小公主摇头,说左飞,你是不是怕我缠着你?你放心吧,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不会那样做的。风大伯说过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的,他说过要给咱俩主婚,所以你才远离我的吧? 我没吭声。 小公主继续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决定和穆子阳在一起了,保证以后都不烦你。咱们能不能像以前那样,你还把我当侄女儿看?” 小公主说着一句又一句温暖的话语,这样实在让我很难把她和仓天联系在一起,很难让我想像她是在暗中谋害我的。 我将她扶起,认真地看着她说:“你真的很在意我么?”吗反在血。 小公主点头,说当然! 我继续说道:“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仓天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出这句话后,小公主的身子突然僵硬起来,脸色也变得不自然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和他没有关系啊……” 就这一句话,使我的心又冷了起来。 我冷冷将她推开,说小公主,时至今日,你还要瞒着我么?你以为我远离你,真是因为风大帅说要给咱俩主婚?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止一次地看到你和仓天在一起,还听到你们两人密谋准备干掉我们!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小公主的身子都抖了起来:“你……你都知道……” 我冷笑起来,说我当然知道!小公主,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一清二楚,可你是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冒死去流水巷救你,你却和仓天串通一气!你还利用我们之间的感情,想引我们进入仓天的圈套!小公主,我真是看错你了,看你装的这般纯良模样,实际上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被我戳穿真相之后的小公主脸色惨白,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额头上也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滴下。 她一步步往后退去,脚步踉踉跄跄,口中不停地说着一句话:“你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我说是,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看透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跟我在这装纯洁的白莲花?小公主,也就你是风大帅的侄女,如果搁一般人身上,早就被我杀得不待杀了! 现在,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他妈一眼都不想看见你! 小公主的眼泪淙淙而下,扭头便走。 这一次,是真的走了,头都不回,一直出了门外。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 有那么一刻,我多希望她能大哭着向我忏悔,说她错了,说她再也不敢了,让我给她一次悔改的机会…… 但是她没有,她走了。 这说明,她已经铁了心的和仓天站在一起。 这他妈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仰脖咕咚咕咚喝下。说我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一颗心碎成什么样了都。无论过去多久,这种被人背叛的难过还是刻骨铭心…… 我一口气干下了一整瓶的洋酒,叶嘉不在身边,也没人敢上来和我喝酒。 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看是叶嘉打来的。我接通电话,但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于是便跑到酒吧外面去接。刚走到外面,就看到对面马路边上有一辆面包车,正蒙住小公主的嘴,将她往车上拽。 1551 夜困仓天手 我吃了一惊,大叫一声,说你们干嘛?! 而那帮人却不理我,依旧把小公主拽上车子,小公主虽不情愿,又踢又打又喊又叫。但还是被他们拖了进去。就听引擎声轰鸣,面包车“嗡”的一声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根本顾不上去想什么,拔腿便朝着那辆面包车追去。 电话里,叶嘉急吼吼地叫:“发生什么事了?” 而我根本顾不上和他说话。抓着手机拼命地就往前跑。但我哪里有面包车的速度快,眼看着面包车离我越来越远,我一回头便拦住一辆正巧经过的出租车。 “吱--”的一声,出租车一个急刹,司机探出头来就骂:“不长眼啊?!” 我也顾不上和他说话,伸手一拉车门,便把这司机拖了出来。然后跳上车子就往前追,将司机的呼喊声抛在了身后。面包车开得很快,我也往死里踩着油门,生怕跟丢。 虽然已经入夜。高峰期也过了。但路上的车子依旧很多。 我驾驶的这辆出租车是手动档的,真个是手忙脚乱,根本腾不出手来去做其他,稍微一分神就会跟丢面包车,所以也没时间再给谁打电话求援。 倘若马杰还在京城,现在势必能发现我的踪迹,然后派来人手赶来支援。 可惜的是,他并不在。 我发了狂地往前冲,超过一辆车又一辆车,像头怪兽一般咬着那辆面包车的屁股。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嘛,甚至没时间去考虑这其中是不是一个圈套-- 我不敢赌,这可涉及到小公主的生命安全啊! 我死死咬着那辆面包车,有几次甚至为了超车,直接从路基上窜过去了,右边的后视镜也被电线杆给刮掉了。而前面那辆面包车的驾驶技术明显好出我太多,始终在我前面飞驰。 四周的人烟渐渐稀少起来,只见那辆面包车猛地窜进一条小巷,我也抓紧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猛然觉得附近有些熟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流水巷--仓天的老窝,华北地区的星火基地! 我的脑子突然一片空明,我记得这地方是严禁外人进入的,也就是说对方肯定是仓天的人。仓天不是和小公主的关系不错么,梆她过来干嘛?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就是引我上钩! 想到这点,我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吱”的一声停下,然后我迅速垮了倒挡,踩死油门往后退去。 我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不能陷入仓天的圈套! 车子在小巷中迅速倒退,而前面那辆面包车则停了下来,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不继续跟了。 我疯狂地往后退去,巷子两边的墙壁不断前进,然而就听“砰”的一声,车屁股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我的速度太快,跟车祸没什么两样,车子的后半部分当场就撞毁了,我的脑袋也磕在了旁边的窗户上,震得我整个人都七荤八素,险些当场呕吐出来。 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眼前也有些花了,只看见一个身材高大、脸上蒙着铁面罩的的男子正缓缓朝我走了过来,正是仓天。 他的脸虽然被挡住了,可我从他的眼神中依然可以看出,他在笑。 得意地笑。 我看了一眼旁边座位上的手机,和叶嘉还在通话之中。 叶嘉还在焦急地问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抓起手机,冲着里面说了一声:“我被困在流水巷了,想办法帮我通知魏老,现在只有他能救我……” 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黑影一闪,仓天已经跃上引擎盖子,一拳头砸烂前面的挡风玻璃,接着一手就把我抓了出来,然后狠狠丢在墙壁之上! 砰! 我的身子被猛烈撞击,然后绵软无力地摔在地上。 犹记得当初我在某小巷子里伏击越南大使馆的车子的时候,我也是如此轻轻松松地便把车子里面的人甩了出来,那时候的我着实意气风发,仿佛世界尽在我手。 就如同眼前的仓天。 我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以我的实力,当然还不至于被甩一下就爬不起来了。我伏倒在地,装作奄奄一息的模样,微睁着眼睛,看着仓天一步步朝我走来。 “好大的胆子。” 仓天说道:“竟敢夜袭流水巷,我不给你一点教训,是不是就说不过去了?” 好理由,真个好理由。 明明是他设计引我过来,却成了我夜袭流水巷,只怕是他现在杀了我,将来也有话和魏老交代吧?我先偷袭人家的嘛,人家出于正当防卫,自然无奈地干掉我了。 仓天安排这么一出,显然不会让我轻易离开这里,如此看来,今夜是凶多吉少。 论实力,我当然不是仓天的对手,我也没计划和他打架,所以眼睛偷偷瞄着左右,看有没有可以逃跑的机会。 这是一条黝黑的小巷,连路灯都没有,唯靠天上的月光照明。前面是我开来的那辆出租车,现在已经接近报废,出租车后方凭空横贯出来一道铁门,刚才就是这道铁门拦住了出租车的去路。吗找纵亡。 巷子两边,则两边是青砖砌成的墙壁,以我缠龙手的能力,绝对可以轻松攀沿而上。 是的,只要我有机会…… 这么想着,仓天已经走至我的身前,然后伸出手掌便朝我的脑袋拍来。 大慈悲手! 仓天一出手便是我的脑袋,这是确定了要我的命啊! 与此同时,我的身子也一跃而起,先是斜身躲开仓天这记霸道的一掌,然后单手变爪,使出一招混元归一,朝着他的喉咙狠狠抓了过去。 即便是仓天,也不能完全无视我这一招,所以他的脚步迅速往后退去。 而我这招乃是虚招,压根就没计划伤他,也知道不可能伤得了他,所以伸到一半便拐了个弯,径直朝着旁边的墙壁抓去。就听“咔”的一声,我的五根手指狠狠嵌入墙壁。 瞬间,沙石飞溅。 我没有丝毫犹豫,另一只手也横穿过来,犹如壁虎一般顺着墙壁攀沿而上。然而,我刚爬出两三米的高度,仓天就已经反应过来,脚尖一弹,身子便已飞至我的身下,然后用力一抓我的双腿,我的身子便被他拽了下来,狠狠摔倒了另外一边的墙壁下面。 仓天的力气很大,我也被摔得很重,可我根本不敢歇息,立刻翻身而起,再次顺着墙壁攀沿。 仓天却再度身形一闪,如法炮制地将我拽了下来,再次甩到墙壁的另外一边。连着被甩了三次,次次都重重撞在墙上,我就算有乌金蝉衣护体,也有些吃不住了,“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你再跑啊。”仓天冷冷笑着,再次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了看地上的血,是鲜红色的,而非我手上紫黑色的,所以无法利用。可恶,仓天是用掌的,而不是用兵器的,而我自己也伤不了自己的手,就算是想用毒血也无从可取。 那是我唯一的法宝,现在却派不上用场! 转瞬之间,仓天已经走到我的身前,狠狠一脚踩在了我的脊背上,这一脚差点把我五脏六腑都被压破。仓天踩着我笑了起来,说你胆子真大,竟然独自来闯我流水巷,说吧,你想怎么死? 我被仓天压得动弹不得,心想反正也逃不出去了,不如过过嘴瘾算了。我说老贼,你要杀便杀,搞这么多花花招子出来干嘛?还费尽周折地绑架了小公主,不就是为了引我到这吗? 仓天的眉毛弯起,看得出来确实得意的很,说不错,你还挺聪明嘛。可惜啊可惜,聪明的人一般都死得早,请问你在临终之前还有什么遗言?我可以帮你转达。 其实我想说的话太多了,尤其是对王瑶,更是有一箩筐的话想说。但是,我怎么可能告诉仓天,还让他给我转达?我又吃力地挣扎了两下,确定自己逃不出去了,才说:“百事可乐比可口可乐甜一点。” 仓天皱起眉头,说你说什么? 我说百事可乐比可口可乐甜一点--这就是我的临终遗言啊,希望你把我的发现告知世人。 仓天的眉毛微颤,说你敢耍我? 我说我怎么耍你了,你让我说一下临终遗言,我这不是说了吗? 不得不说,这些年来我跟着猴子,性格也改变了许多,哪怕是面对死亡,也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反而能轻松地面对,还能说两句俏皮话。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死亡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一个人面对死亡,反而还比较坦然。 “呵呵,那你安心地去死吧,我会把你的发现告诉世人的。” 仓天冷笑一声,弯下腰来狠狠一掌朝着我的脑袋拍来。我也坦然地闭上眼睛,心想猴子他们肯定会给我报仇,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吧。就听头顶风声呼呼而来,仓天的手掌裹挟着凌厉杀气拍了下来。 大慈悲手,名不虚传。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住手”突然遥遥传来。 1552 魏老现身 就在仓天一掌拍下,准备取我性命的时候,一声“住手”突然遥遥传来。 仓天想要杀人的时候,这世上能阻止他的人并不多,连周明都做不到,魏老算是一个。但这声音并不是魏老发出来的。 是小公主。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急促而来,小公主很快就来到我的身前。喘着气道:“仓天大叔,你是在做什么?”和小公主一起跑过来的还有之前将她绑上车的那几个汉子。 仓天狠狠瞪了那几个汉子一眼,那几个汉子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仓天看着小公主。语气温和地说:“他不听我的话,我便出手教训他一下。” “可是……我看你似乎想杀了他啊!” “怎么会呢。”仓天把手收了回来,“放心吧,我不会杀他的,我不是说过吗,我们是自己人呢。你们几个,把小公主带回去休息吧。她看上去有些累了。” “别碰我!” 小公主大叫了一声,便把准备动她的那几个汉子都甩开了,又急匆匆地蹲下身来将我扶起,说仓天大叔。我要带他回去了。有什么事就改天再说吧。 我搞不清楚小公主和仓天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还是顺从地跟着小公主站了起来,朝着巷子出口的方向而去。 然而还没走上两步,仓天便抓住了小公主的胳膊,说小公主,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保证不会杀他,我只是和他谈谈而已。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过来?! 那几个汉子立刻扑了上来,小公主却猛地把仓天的胳膊甩开,目光警惕地看着那几个人,说你们谁都别动,我今天一定要带左飞走!仓天大叔,你就说行不行吧! 那几个汉子为难地看着仓天,仓天稍稍思索了一下,说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改天再和他谈吧。 小公主呼了口气,说了声谢谢,便扶着已经受伤的我,小心翼翼地朝着出口那边走去。小公主一边走,还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仓天的动向,仓天始终一动不动,目光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仓天就这样放过我了么,小公主竟有这么大的面子? 小公主扶着我绕过那辆半废的出租车,来到突然横贯而出的铁门之前,刚要伸手把铁门推开,我就听见身后响起呼呼的风声。回头一看,却是仓天已经闪至我们身后,一掌朝着小公主的脊背拍去。 “小心!” 我大叫一声,猛地一推小公主的身子,她被我推得跌倒在地,总算躲过一劫。而仓天的这一掌却结结实实地印在我的胸口,我的身子登时飞了出去,狠狠撞在铁门之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方才落到地上。 我虽有乌金蝉衣护体,可根本防不住仓天这样的重击。 一瞬间里,我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都要炸了,骨头都不知断了几根,巨大的疼痛在一瞬间蔓延开来。同时,各种悲伤、厌世、难过、绝望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求生**都跟着消散一空,只剩下一个想法,死吧,死吧,我这么无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明知道这是大慈悲掌所带来的负面作用,可还是忍不住产生悲观厌世的情绪,躺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了,只希望仓天尽快来解决我的性命。吗找狂巴。 而仓天也不负我望,身子一闪,便来到我的身前,再次朝着我的脑袋拍了过来,铁了心的一定要杀掉我。 “不要!” 小公主一声大叫,再次朝我奔了过来,往我身上一扑,便压住了我的脑袋。 而仓天完全没有顾忌,仍旧一掌朝着小公主拍去,似乎要将我们两个一起宰杀。我早说过,早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早成了一个看淡生死的人,如果仓天这掌是拍向我的,我也就老实受着了,可他是拍向小公主的,我哪里还能置若罔闻?! 像我这样的高手,挨仓天一掌还受不了,如果是小公主,只怕会当场命丧黄泉。一瞬间里,我也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潜力,猛地一个翻身,便把小公主压在了身下。 砰! 仓天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脊背。 胸口和脊背,接连挨过大慈悲掌是什么感受?我说实话,我根本形容不上来,我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整个头部以下仿佛都失去了知觉。 没有疼痛,没有麻木,仿佛什么都没有。 我一动也不能动,只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样,可我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我能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可脑子里几乎失去了意识,距离昏迷也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仓天收回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左飞!” 小公主声嘶力竭地喊着,泪水淌满了她的脸庞,她躺在我的身下,抱着我的脑袋,说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而我一动不动,眼睛也一眨不眨,就像是死了一样。 仓天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才又低下头来淡淡说道:“小公主,我不想杀你,你还是让开吧。” “不,不……”小公主摇着头:“仓天大叔,你放过他好不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 仓天摇了摇头,说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你再执迷不悟,我就要连你一起杀了。说着,仓天便伸出手去,准备把小公主拉起来,小公主却猛地跪在地上,朝着仓天连连磕头,说求你,放过他吧…… “我说不行!” 仓天突然变得凶狠,猛地把小公主拉起丢在一边,正要一掌朝我拍下,小公主又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抱住仓天的腿大哭大叫,哀求他能放我一马。仓天被烦得不行,又抓起小公主便是一丢,这次丢的稍稍远了些,小公主想再爬起来救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仓天举起手来,朝着我的脑袋便拍了下来。 呼呼的风声自头顶拍落,伴随着小公主绝望而又凄厉的喊叫…… “仓天,你好威风啊。”一个声音突然不远不近地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仓天立刻变得慌乱起来,将手一收,便躬身说道:“魏老,您来了!” “吱呀”一声,铁门被人推了开来,在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簇拥之下,魏老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看到魏老进来,我终于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和小公主都有救了,方才闭上了眼睛。 魏老进来之后,仓天微微躬身,那几名汉子也微微躬身。小公主并没见过魏老,但是也在电视中经常见他,知道他是手握重权之人,连哭带爬地滚了过来,说魏老,你救救左飞吧…… 话未说完,便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魏老弯下腰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中充满怜爱,说放心吧小姑娘,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救他。便一摆手,旁边几人立刻把小公主扶起,送到了铁门后面。 魏老又蹲下身来,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势,说仓天啊仓天,你下得好重的手,倘若再换个人,现在怕是已经死了吧? 仓天幽幽道:“魏老,我也是没有办法,他半夜突然来偷袭我,我为了自保,只好下此重手。不过,我并没打算杀他,这事关您的实验大计,我怎敢轻易破坏?” 魏老没有答话,而是走到出租车前,看了看里面的档位,又走到两边墙壁仔细观察,上面还有一些我试图逃脱时擦出的痕迹。 魏老轻笑,说左飞偷袭你,竟然还开着出租出过来,真的,我活这么大年纪都没见过这样的偷袭。 仓天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邀请故人之女回来小聚,左飞就火急火燎地闯进我的地盘……您也知道,我们素来不和,我怎么知道他要干嘛?所以便先下手为强,只好先给他一些教训了。 “故人之女?”魏老微微皱眉,说刚才那个女孩? 仓天说是的,她是血麒麟的女儿。 “血麒麟啊……”魏老轻轻叹了口气:“好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当初他在你手下可是一号干将呢。” 仓天沉默了一下,说是的。 “说起来,血麒麟的死,你要负很大责任吧?” “……”仓天沉默。 “仓天,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许再阻挠我的计划,否则我不会轻易饶你!”魏老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 “是。”仓天慌得立刻低下头去,额头上也有豆大的汗珠滴下。 “人,我就先带走了,我不希望还有下次!”魏老摆摆手,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便将我也抬起,送到了铁门后面的红旗车里。 魏老也跟着走了出来,坐上红旗车,离开了流水巷。 看着车子的背影,仓天忍不住握紧双拳,一双眼睛也变得狠毒起来。 后面有人轻轻走近,说:“天哥,现在怎么办?” 仓天冷冷地说道:“那老头好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必要时候,我不介意将他杀了,再给华夏制造一起大乱!” 听到仓天如此说话,身后的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而在刚刚驶出流水巷的红旗车里,魏老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仓天的胆子太大了,竟然连我都想杀掉。” 1553 王瑶暴打小公主 为131000金钻加更 听到魏老如此说话,身边的人均是吃了一惊,说怎么可能? 魏老叹了口气,说是真的,他的眼神对我露出杀意。 一人说道:“不会吧,我看他对您很尊重啊?” 魏老摇头。说那只是表面现象,我能察觉得到。他对我起了杀心。 没有人再怀疑魏老的话,一个个都义愤填膺起来,甚至有人提议。要杀个回马枪,将仓天直接斩杀。魏老仍是摇头,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让孙孤生他们去做吧。 而且这事需要极度保密,却不能被外人知晓,更不能透露仓天的身份,否则荣老、陈老他们可要看我的笑话了。 众人都沉默下来。毕竟他们也对仓天的实力有所了解,身为华北地区的星将,怎么可能弱了?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啊,万里挑一的精英存在! 车子拐过一个路口之后。停了下来。 路口停着一辆警车。警车边上,叶嘉恭恭敬敬地站着。魏老按下车窗,说左飞在后面那辆车里,还有一个女孩,你尽快将他们送到医院去吧。 叶嘉点头,立刻跑向跟在后面的一辆车,将依旧昏迷不醒的我和小公主抱了下来,放到他的车上,然后一路疾驰,送往潮阳区最好的医院。安顿好了以后,叶嘉才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今晚的情况。 以叶嘉的身份,其实是无法直接联系到魏老的。但他情急之下,直接跑到了中海别院的门口,向门口的警卫阐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说有急事要向魏老直接汇报,所以才有了后文。 叶嘉并不知道猴子身在津城,给猴子打过电话之后,猴子才联系了郑午,郑午则立刻赶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他接到了医生下的有关于我的病危通知书。这所医院,已经是潮阳区最好的医院,里面的医生也处于全国顶尖水平,可即便如此,医生仍告诉他,没有把握将我救活。 郑午慌了,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慌了。 他给猴子打电话,猴子已经不接了,因为猴子那时在津城,和斌子已经卷入了一场白热化的战斗;他给黄杰打电话,情况仍是如此,同样没有接听。 他没了主意,身边一个兄弟都没有,只好联系了同样身在京城的王厉和王瑶。 王厉和王瑶来了以后,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朱老四、叶非花、陆奔流、白子山、三碗酒、赵青山……他们不顾我说过的必须保持低调,不能随意现身的指令,齐刷刷地聚集在了手术室的门口。 这时候,郑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把医生所下的病危通知单给他们看,上面写着我的胸前、背后的骨头尽断,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严重伤害,如同被一辆大货车碾过一样那么惨。 “生存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郑午哆哆嗦嗦的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瑶冷声问道。 经过一系列调查之后,从酒吧众人的叙述,外加叶嘉后来的叙述,王瑶终于拼接清楚清楚一个大致情况,于是她快步走向另外一间病房,众人纷纷紧随而入。 在这间病房里,小公主已经得到救治,正在安稳地睡着,手上还输着葡萄糖液。在小公主身边,还坐着面容有些憔悴的风大帅,风大帅身边则站着几个身穿军装的大兵。 小公主受了伤,郑午当然也联系了风大帅,风大帅便过来守着小公主。 小公主也受了一些轻伤,身上也是脏兮兮的,看到自己宠爱的侄女如此凄惨,结拜兄弟也生死未卜,风大帅忍不住流下几滴眼泪。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闯开,一大帮人乌怏怏地走了进来。 “干什么你们,给我出去!”风大帅一眼便认出这些人来,当日在山西杏花沟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们都是山西道上的人。本来是自己人,可风大帅觉得他们来意不善,所以才让他们出去。 王瑶却一步未停,直接走上前去,风大帅两边的警卫员立刻冲了上去。都不用王瑶出手,王厉等人便把这些警卫员全搞定了,风大帅怒从心起,立刻从腰间摸出手枪。 不等他的手枪持起,王瑶便冲上前去,一把将他的手枪夺下,然后甩到一边。 “反了天了!”风大帅狠狠一拳砸向王瑶。 王瑶侧身闪过这拳,王厉立刻跟上,一手刀砍在风大帅脖子上,风大帅便软绵绵倒了下去。接着,王瑶直接到病床之前,“啪啪”甩了小公主两记耳光。 “哎,你……”旁边负责照看小公主的护士忍不住叫了出来。吗农农才。 “给我滚蛋!”王瑶恶狠狠地瞪着她。 “有多远滚多远!”王厉指着小护士狠狠地骂。 小护士吓得腿颤,立刻开溜。一病房的人都在看着,王瑶扇过两记耳光之后,小公主的眉毛微微皱起,但是并未醒来。王瑶没有二话,立刻拎起旁边床头柜上的暖水瓶,当即就要浇下。 “姑奶奶,不要啊!”郑午上前按住王瑶的手,回头说道:“快,找人打盆凉水过来!” 一盆凉水很快送了上来。 王瑶端起凉水,“哗”地泼到了小公主的脸上,将半张病床都浇湿了。这一次,小公主终于醒了,不等她说话,王瑶便抓住她的领子,将她整个人都拽到了床下,抓住她的头发便朝床头柜撞去。 砰! 一声重响过后,小公主的额头渗出血来。她的头上本来就扎着绷带,这么一来伤势自然更加严重,手上的输液针也被挣脱下来,鲜血咕咚咚地流出,输液瓶子也摔到了地上。 小公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便遭了一顿暴打,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便哇哇大叫起来,还试图还手去打王瑶。 然而王瑶哪是省油的灯,抓住小公主便狠狠抽了一顿耳光,直接将她两边脸颊抽得高高肿起,抽得小公主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一屋子的人全都保持安静,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唯有郑午忍不住说道:“王瑶,你下手轻点,具体怎么回事还不知道,这个姑娘是左飞结拜兄弟的侄女儿……” “给我滚!”王瑶回头狠狠地骂郑午。 “你他妈闭嘴听见没有?”王厉狠狠推了一把郑午。 王厉一动手,跟着王厉的七剑也要动手,但是被王厉给制止住了。 郑午这个烈性脾气,他本来是谁都不怵的,可偏偏就怵王瑶,在东城一中的时候就相当怵她。 郑午只要举起手来,说好好好,我不管了行不行? 王瑶又把小公主顶在墙上,手指狠狠掐着小公主的脖子:“说,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公主面色惨白,半个身子都湿漉漉的。 她轻轻咳了两下,看着王瑶说道:“你就是左飞的女朋友吧……” 啪! 王瑶又是一记耳光甩出:“老娘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说废话!” 这记耳光甩的极狠,有血从小公主的嘴角流下。 小公主没叫也没喊,默默说道:“我能不能问问,左飞现在怎么样了?我只问这一个问题,之后我便全盘托出!” 王瑶沉默了一下,说左飞还在做手术,存活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听到这句话,小公主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说都怪我,都怪我…… 王瑶掐紧了小公主的脖子,说别跟我废话,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原原本本本地说来! 小公主吸了口气,便把今晚的事原原本本讲来。 王瑶问她:“你和仓天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加害左飞?” “我没有!” 小公主哭了出来:“我没有想要加害他!我爸以前是星火的人,在仓天大叔手下做事。那个时候,京城道上的人都很不听话,而且他们一个个都很有背景,杀都没有办法杀,所以仓天大叔便派出我爸,利用其他手段去收服他们,结果却被他们加害致死…… 仓天大叔说了,他是华北地区的星将,任务就是维持道上的平衡,如今京城的地下世界落入左飞他们之手,按照星火的做事原则,本来要将左飞他们尽数斩杀的!可是仓天大叔不愿意这么做,便想和左飞他们谈谈,希望他们能够自发退出。 所以,仓天大叔便找上了我,要我利用手段将左飞他们引入流水巷中……我也问他,为何不直接去谈?他说你们视他为眼中钉,是绝对不会和他谈的,唯有通过这种办法才行……” 郑午急的跳脚,说小公主啊,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 小公主边哭边说:“一开始我也不信,可他数次用我父亲压我,说我父亲生前最大的渴望便是京城的地下世界能够安宁,还翻出来他那时候和我爸所来往的书信给我看…… 后来我下定决心帮他一次,便在今夜配合他,把左飞引到流水巷中,哪里知道、哪里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是我对不起左飞,要杀要剐,你们随便来吧!” “够了!” 王瑶怒吼一声,抓起床头上的一只输液瓶子,便狠狠朝着小公主的脑袋砸去。 1554 王瑶夜袭流水巷 当王瑶举起输液瓶子砸向小公主的时候,小公主也安然闭上了眼睛,似是等待这场本就属于她的惩罚。 但是最终,王瑶还是没有砸下,瓶子停在了小公主的脑袋边上。 随后,王瑶把小公主往旁边狠狠一丢。指着她说:“以后离左飞远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王瑶便转身而出,王厉等人也跟着她转身出去,七剑也放开了那几个警卫员。 小公主倒在床边。又软塌塌地昏迷过去,几个警卫员连忙扑上来,有掐风大帅人中的,也有扶起小公主的。其中一个警卫员恶狠狠道:“连咱们风大帅也敢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马上通知周营长他们!” 众人跟着王瑶来到手术室的门口,手术仍在进行当中。医生说过,这场手术起码要持续12个小时才能完成。现场静悄悄的一片,但是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怒火。 直到叶嘉接到一个电话,因为公务率先离开之后。王瑶突然问道:“郑午。你知道那流水巷在哪儿吧?” 郑午心里一个激灵,仿佛知道王瑶想要干嘛,说知道是知道,不过…… 话未说完,郑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猴子打来的,他松了口气,立刻接起电话,说猴子…… 猴子在那边快速说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告诉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这边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去!记住了,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郑午放下电话,把猴子的意思告诉了众人。 众人皆自沉默下来,一把刚刚燃起的火焰便被扑灭下去。王瑶却依旧不依不饶,说郑午,你到底知不知道流水巷在哪? 郑午说知道,但是…… “别给我说但是!”王瑶恶狠狠地说:“现在就带我过去,立刻、马上!你要是不敢就直说,我不强求你!” “我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郑午扬起眉毛! 众人立刻一片喧哗,说去、去! 现场中人,大多都和星火有仇,还是无法磨灭的深仇大恨,如今便准备新仇旧恨一起报。就在众人气势昂扬之时,木石沉声说道:“现在左飞仍在手术之中,家主和黄杰也没回来。那仓天的实力深不可测,上次丁凡凡老前辈都栽在他的手上,我看大家还是听家主的话,暂且忍耐一时吧!” 王瑶可以冲郑午发狠,毕竟他们是平辈之人,却无论如何不能跟木石发火,这就涉及到礼节性的问题了。 王瑶吐了口气,说木石前辈,我尊重您的选择,请您也尊重我的选择,这趟流水巷之行,我是去定了,片刻都等待不得!愿意跟我走的就走,不愿意的我也并不强求! 确实,按照王瑶的脾性,让她守在手术室的门口,等待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结果,她宁愿到流水巷去杀个痛快,方能一解心中怒火。这么多年,王瑶的性格从未变过! 说毕,王瑶便转身而走,王厉立刻随她而去,七剑也紧跟其后,还有一些厉家军的成员也纷纷而走。其他人则大眼瞪小眼,也不知该跟还是不跟,说起报仇,自然每一个人都想,可是现在意见出现分歧,又该如何是好? “我和他们一起去吧。”叶非花跟了上去。 “既然如此,我也去一趟好了。”朱老四也跟了上去。 “我也去。”“我也去……”随行的人越来越多,一瞬间竟走了大半,现场只剩下一些实在脱不开身,必须要听从猴子命令的人,比如木石、郑午、毛毛、赵青山、裘开心、白子山等人。 木石看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也是急在心头,立刻说道:“赵老前辈,您见多识广、遇事沉稳,要不您跟着过去看看,倘若有什么不对,务必要劝大家回来……” “好。” 哗啦啦的铁链声响起,赵青山也跟了上去。 赵青山的真气之伤基本已经痊愈,已经有小半年没有接受过我的治疗。 虽然当年我建议过他以后不要再用真气,但他和郑午不一样,郑午练气不过区区一年,改成练体也来不及;而他已经练气这么多年,想改都没法改了,所以仍旧小心翼翼地在调运,只是将风险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约莫二十多人跟着王瑶一起下了楼去,刚走到门口便停下了脚步,因为外面竟然站着上百名身着军装的大兵,而且个个佩着长枪。众人皱起眉头,知道这都是风大帅的兵。 “哪个是王瑶?”周营长站了出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众人。 “我是。”王瑶面色冷酷地看着他。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击伤我们大帅,把她给我抓起来!”周营长一声令下,十多个大兵冲了上去。 唰! 王瑶抽出一柄雪亮大刀,其他人也或展露拳脚,或亮出武器。大家虽然轻易不会和军、警界的人发生冲突,但是到了一定时刻,也非动手不可了。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声“住手”突然自楼中遥遥传来。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只见风大帅在警卫员的搀扶下快速走了出来。 周营长等人立刻叫了起来:“风大帅,您没事吧?”“风大帅,我们立刻将他们全部逮捕!” “胡闹,谁让你们动手了?” 风大帅一句呵斥,现场立刻安静下来,均是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风大帅快步穿过众人,走到王瑶身前,面带惭愧地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才听说了事情的真相……一切都是小公主的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 “不必!”王瑶冷冷说道。 风大帅叹了口气,说左飞和小公主横遭此劫,我这个做兄弟和大伯的也是义愤填膺,可我有军职在身,不能轻举妄动。这样,这柄枪给你,代表我的一份心意,愿你们凯旋归来! 风大帅摸出自己的佩枪,交到了王瑶手上。 王瑶点点头,收下佩枪之后,方才说了一声谢谢。 风大帅又回过头去,冲周营长说道:“找几辆车来,送他们到流水巷去!” “是!” 几辆军车驶了过来,载着王瑶等人朝着流水巷的方向而去。一路上,众人一句话都没说,他们不知流水巷为何物,也不知流水巷长什么模样,更不知里面的危险、机关重重。 倘若猴子在这,势必会阻拦他们的行动,可惜……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有危险,可是除了此行之外,已经再无其他手段可以缓解心中的怒火,尤其是王瑶。吗农他亡。 有些事情,是明知不可为,也一定要为的。 流水巷身居闹市之中,出口和入口都只有一条胡同,不过进了里面却是盘根错节、别有洞天,并且布满奇门遁甲,稍有不慎都会迷路。而且入口处有大大的“禁”字,严禁一切车辆和外人进入。 离流水巷远远的,几辆军车便停了下来,司机说不能再往前了,否则会受到警告,这片地区属于绝对禁区。 王瑶说好,便跳下车来,朝着马路对面一处不起眼的胡同口子而去,众人纷纷跟在其后。 小巷阴暗、潮湿、阴森、恐怖,仿佛远古巨兽的嘴巴,只能容纳一辆车子进入,而且越往里越狭窄。胡同口处,竖着一块蓝色的牌子,上面用红笔写着一个大大的“禁”字。 除此之外,外表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防守。 但是,跟随王瑶而来的众人都是老江湖了,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巷子之中传出的阴冷杀气,这是一个绝对充满血腥和危险的地带,众人的面色也忍不住更加严肃起来。 走到胡同口处,王瑶便摸出她的大刀,唰的一声一刀斩下。 蓝底红字的“禁”牌应声倒下。 王瑶就把刀持在手里,头一个走入小巷,众人立刻跟了上去。王厉想走到王瑶前面护着她点,但是被王瑶狠狠瞪了一眼,只好灰溜溜地到后面去了。 王厉对身边的七剑说道:“有什么事,多护着点我妹,知道没有?” 七剑纷纷答应。 七剑是王厉在河北挖到的宝贝,虽然一个个都很年轻,但是身手已经很强,在年轻一辈中已然是佼佼者。他们不光实力强劲,而且十分骄傲,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 “什么仓天嘛,一会儿老子就把他的屎给打出来……”七剑之一的万小剑轻声说道,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王瑶突然站住脚步,说丑话说在前面,此一去,吉凶未知、生死未卜,有后悔了的,现在就可以退出,别到最后又怪到我的身上! 众人纷纷说着绝对不会,叶非花从后面挤过来,拉着王瑶的手说:“妹子,咱们到这边来,可不是逞英雄来的,都是想为左飞弟弟报仇。对,你和左飞的感情肯定最好,可对我们来说,他也是我们的亲人啊!” 一直紧绷着脸的王瑶,在听了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说叶姐姐…… “好啦,咱们继续走吧,只是千万要小心些,我觉得这个地方邪乎的很……”叶非花轻轻摸着王瑶的头,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小巷深处。 一阵风,突然自小巷深处没有征兆地吹来,发出类似于鬼笑的声音。 1555 闯巷 流水巷中,四合院内,仓天当然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 “天哥,要不要领兄弟们去截杀他们?”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着急地说道。 “来了多少人?” “一共二十七人,都是他们这些年来累计下来的核心成员。” “嘿嘿,让他们闯吧。能不能到我这来还是个问题呢。”仓天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对大门的屋子中央,眉眼间满是笑意:“这不正是我求之不得的结果吗。正好借这个机会将他们尽数宰杀,我只恨来的人还不够多!” “是啊,让他们尽管来。流水巷是他们想闯就能闯的?” “呵呵,只怕他们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单是流水巷中的机关,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啦!”四周的兄弟纷纷符合,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流水巷中的凶险和恐怖,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很放心。 仓天不再说话,一双眼睛微微眯着。深邃的目光穿过院子,直视正门的方向。按照他的判断,最终最多只有三人能够闯进院子,而那三人也势必伤痕累累。到时便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了。 这次不用施计。对方便主动送上门来,正合他的心意。 不过,对方这么多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京城,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这招“引蛇出洞”的买卖确实不亏。 ………… 流水巷口,众人正要继续前进。 “不着急。”王瑶伸手拦住了大家,大家都奇怪地看着她。 王瑶呼了口气,望着深不见底的小巷子,说道:“既然是我把大家带出来的,那我就一定要对大家负责。刚才我出来的时候,有找郑午仔细问过这里面的地形,他们上次是跟魏老一起去的,自然有惊无险、平平安安。 但是据我判断,这里既然是仓天的老窝,又是华北地区的星火总基地,那么一定非同小可,充满了重重机关,甚至会有一些奇门遁甲的玩意儿。” “那怎么办?”王厉立刻问道。 众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大伙儿打架还行,要说这破解机关,还真没谁在行的。就连赵青山都叹了口气,说我那结拜兄弟丁凡凡,倒是对这些东西略有研究,不过现在上哪儿找他? 七剑之一的万小剑叫道:“嘿,怕那些干嘛,尽管往前闯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他能有啥机关,无非就是放两道暗箭啥的……各位要是连几道暗箭都躲不过去,那也不用来这了吧?” 虽说万小剑说的没错,可大家还是微微皱起眉头,觉得这人说话真是没有礼貌。王厉一巴掌拍到万小剑头上,说咋地,显你能呢?这里哪个不是你的前辈? 王厉平时虽然自大,可在前辈面前从来不会嚣张, 万小剑被王厉打了,嘻嘻一笑,也不当过。 这时,王瑶方才认真说道:“我承认,我来闯这里,确实是怒火攻心之下做出的激动决定。但是我激动,却不冲动,所以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闯巷’之中都能听我的,尽可能地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王厉说怎么,你还懂得破解机关之术? 王瑶点头,说略懂。 王厉说不是吧,我和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咋还不知道你懂这个? 王瑶看了王厉一眼,说你整天就想着搞对象,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了?我在王老先生门下学刀,他不光有着一身精湛刀法,对奇门遁甲之术也很有研究,当年打东洋鬼子的时候,他就没少利用这个耍得东洋鬼子团团转。我平时学刀学累了,就跟着他研究一些机关之术。 “老妹儿,你可真有一手,左飞那小子撞了大运才能找上你这样的媳妇啊。”王厉贱兮兮地拍着妹妹的马屁,四周众人也是一阵欣慰,都说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 王瑶却还是摇头,说我只是略懂,那点三脚猫的技术,不知能不能破这流水巷,所以希望大家尽量配合我,我不希望出现任何伤亡…… 众人纷纷附和,也有人说:“既然是来拼命的,哪有可能没有伤亡,尽管努力打了就是。王瑶妹子你也别太有压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有自己的判断。” “好。” 王瑶又往前踏了一步,目光坚定地说道:“各位,实不相瞒,今晚过来,我没有计划杀掉仓天。” 众人均是吃了一惊,不杀仓天,那干什么来了? 王厉也说是啊老妹儿,大伙可不是上这旅游来的。 “能杀固然最好,但是若杀不了……”王瑶咬着牙道:“我也希望能给将来的猴子他们开出一条路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王瑶真的不是出于冲动才到这里。她问过郑午这里的地形,郑午却只说了一个大概,听上去当真平淡无奇,也就四合院中有着“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战神。 真的仅仅这样? 王瑶可不这么认为。 王瑶知道,即便是猴子回来,也要从这一步做起,不破解掉流水巷中的机关邪术,将来就算展开反攻也会白白牺牲流血。 所以,王瑶愿身先士卒,用自己的血,踏出一条路来。 以便后来人再攻流水巷时,能够轻松一些! 这才是真正的舍生取义的精神。 现场有大半之人,包括王厉在内,都是不愿意看王瑶独自送死,所以才跟她过来,哪里知道她心中真正的计划? 这么多年过去,成长的不只是我们,还有看似守在东城久未动作、却心系乾坤的女子王瑶。 王瑶还是那个王瑶,东城第一奇女子,王瑶! 看着目光坚定的王瑶,王厉差点就流出泪来,不禁在心中念叨:左飞啊左飞,我妹妹为你付出这么多,将来你若负她半分,我定杀得你灰飞烟灭……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王瑶呼了口气,将手中的刀斜在身子侧旁:“现在开始,闯巷!” 王瑶第一个迈出步去,众人立刻纷纷跟上,朝着小巷深处走去。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轻轻而起的脚步声,以及赵青山身上的铁链叮当。 王瑶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前,除了不允许任何人超出她半步之外,还时不时抚摸着两边的墙壁,轻踩着脚下的青砖。每一步都走得万分小心,并且要求众人都按着她的步伐前进,每一块砖都不能踏错。 走出去十几米后,七剑之一的万小剑按捺不住,说咱们能走快点吗,我实在看不出这地方有什么出奇! 说着,他便迅速往前踏了两步,轻轻松松便超过了王瑶,还在前面跳了两下,说这一点事都没有嘛,何必在这自己吓自己呢?这又不是古代,还什么奇门遁甲,真是笑死…… “小心!” 王瑶疾呼一声,伸手便去拉万小剑。 与此同时,只听“飕飕”数声,数支利箭突然从墙壁两边射出,速度极快地朝着万小剑扎去。王瑶伸手一拽,便把万小剑拖了过来,那些利箭纷纷射向对面墙壁,发出“噗噗”的声音,将墙壁都穿出了口子,沙石飞溅,可见其力道之强,威力几乎不亚于子弹。 因为王瑶的及时拖拽,万小剑自然并无闪失。只是看到这种场景,万小剑忍不住淌出冷汗,却还是嘴硬,说道:“不出我的所料嘛,最多也就是几支利箭而已,小意思了。” “妹妹!” 王厉叫了一声,突然一把抓起王瑶的胳膊,只见上面已经被利箭擦破一道口子,有鲜血正从其中淙淙流出。原来,她刚才为了救万小剑,还是不小心被伤着了。 “我,我……”万小剑面色发白,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吗何农血。 “这箭有毒,大家等我一下,切勿乱动。”王瑶晃了两下,忍不住扶住王厉的肩膀,迅速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小瓶药粉,小心翼翼地敷在了伤口之上,接着便坐在地上休养起来。 “对不起……”万小剑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但是大家没一个想搭理他的,都转过脸去不看他了。 万小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洞扎进去,但依旧嘴硬:“我都道歉了,还想干嘛?” “滚滚滚……” 王厉都不耐烦了,说带你来真是个败笔,给老子丢了多大的人?给我滚回去,不许再出来了! 万小剑可以谁都不鸟,唯有这个王厉让他忌惮。当日在河北万家村,七剑齐上斗不过一个王厉,从那时起万小剑便对他服服帖帖。 王厉让他滚,他只好就滚了。 万小剑低下头去,转过身便朝着出口的方向而去。 “别动!”王瑶突然睁开眼睛大喊一声。 但是已经迟了。 万小剑走出去四五步,又触发了某处地砖上的机关,便听“飕飕”之声,两边墙壁再次射出十多支箭来,发狠地朝着万小剑咬了过去。 万小剑立刻拔出剑来便挡,就听“叮叮当当”数声响动,有五六支箭被他斩落在地,其他的箭却都尽数扎在万小剑的身上。万小剑“啊”的一声,人便倒了下去。 “大哥!” “大哥……” 其他六剑也丧失了理智,纷纷冲了上去。 1556 火龙巷,深渊巷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15次加更 “别动!”王瑶绝望地喊。 “都他妈别动,听着没有?!”王厉也急了。 但是已经迟了,六剑仓促涌上,再次触发数道机关,数十支箭从墙边两边射出,朝着六剑齐齐射出。眼瞅着就要将他们六人射成刺猬。突见“呼呼”数道风声响起,空中横出数条黑色铁链。宛若数条钢筋铁骨的蛇,将那批利箭尽数打落在地。 出手的自然是赵青山,他一动都没有动。只用手中铁链便将那些利箭打落。 六剑安然无恙地奔至万小剑的身旁,跪倒在地呜呜哭嚎起来。 万小剑身中数道利箭,已然气绝。 因为王瑶的帮助,万小剑躲过了第一波攻击,可还是没躲过第二波攻击,看来真是阎王要他的命,谁都无法阻止。 七剑从小在一起长大。二十多年从未分离,万小剑是他们的大哥,行事虽然鲁莽却极重义气,众人都很服他。如今阴阳两隔。六剑心中自然悲痛万分。跪在万小剑的身旁哭嚎不已。 看到这样的场景,众人虽对万小剑没有好感,却也忍不住唏嘘起来。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便躺在地上没了呼吸,任谁都无法淡定。 王瑶轻叹了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静静调养。 万小剑的身手远在朱老四、叶非花等人之上,连他都挡不住这机关重重,众人的处境自然更加危险。巷子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气,众人鸦雀无声,现在才走了十多米远,便已经死了个人,气氛自然变得凝重起来。 即便是老成稳重的赵青山,都只能摇头叹息。 七剑是王厉带出来的,也是王厉河北之行的最大收获,堪称王厉的得意作品。可是七剑还未大显身手,便已经折了一个,他的心里也不好过。 片刻,王瑶睁开眼睛,说道:“七剑已经不适合继续走下去了。哥哥,你送他们出去吧,来时的路还记得吗?” 来时的路不过十几米远,一眼就能看到巷子口,王厉当然记得。但王瑶的意思是,脚下踏出的每一个位置,每一步都不能出错和踏空。王厉点点头,表示记得。 “走吧。”王厉说道。 六剑将万小剑的尸体抬起,在一片呜咽的哭泣声中,随着王厉一步步往前走去。 这一次,他们没人再敢造次,每一步都不敢踏错,算是长了一个教训。只是这教训委实大了一些,竟然付出了一条鲜活的生命。王厉将人送出之后,又踏着原来的步子回来了。 七剑离开之后,现场只剩二十个人了。 “还要再走下去么?”王瑶睁开眼睛问大家。 众人没有回答,但是每一双眼睛之中都充满了坚定。 “好。”王瑶站了起来,“请大家一定要跟紧我,千万不要再出岔子了。” 经历过万小剑的事情之后,大家对王瑶就更加信赖了,每一脚都紧跟她的步伐,平平安安地走出几十米后,便来到一条岔路口,一条向左,一条向右,两边都是深不见底。 两条巷子口皆有字牌标注,一条写着火龙巷,一条写着深渊巷。 这些东西,是以前我们跟随魏老来时见都没见过的,如今全部显露出来。王瑶站在巷子口处,望望左边,又望望右边,似乎打不定注意该走哪里。 “妹妹,怎么回事?”王厉问道。 王瑶微一思索,说根据字面理解的话,火龙巷中必定充满烈火,而深渊巷中处处都是陷阱…… “那咱们选哪条?” “你怕烈火,还是怕陷阱?” “我觉得,我怕火多一点吧,我长得这么帅,被烧得毁容了怎么办?”王厉苦笑。 王瑶匪夷所思地看着王厉,王厉举着手说:“好了,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有点幽默细胞行么,能看出来我是开玩笑的吧?” 王瑶咯咯笑了起来,说你和猴子他们在一起久了,也变得这么厚颜无耻了么? 王厉呸了一口,说我本来就厚颜无耻,谁说是和他们学的? 这兄妹俩一言一语、唇枪舌剑,逗得身后众人不停发笑,总算缓解了一些刚才的严肃气氛。而实际上,这也是王瑶故意为之的,她也不希望大家的神经绷得太紧。 王瑶回头说道:“那就选深渊巷了,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都说没有意见,听你的就好。 众人正准备动身,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响起。 王瑶皱起眉头,不知这笛声从何而来,便抬起头来四处寻望。而现场有几人也觉得这笛声有些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朱老四却大叫起来:“宋三哥,是你吗?!” 笛声停下,只见头顶的房檐高出浮现出一个人影,一手持着一柄铁扇,一手持着一支铁笛,正是三晋十大高手之一的宋歌卷。 宋歌卷以前是山西王部下,地位仅次于丁凡凡,所以朱老四便叫他是宋三哥。宋歌卷自从背叛山西王、加入星火之后,屡次遭到丁凡凡的追杀,奈何却总是被他逃脱。 宋歌卷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山西王的葬礼之上,宋歌卷曾来吹过一首曲子,但是被丁凡凡给骂走了。也不知过去这么多的时日,丁凡凡还有没有再继续追他? 看到宋歌卷现身,朱老四还有些兴奋,喊道:“宋三哥,真的是你!” 刚说完这句话,朱老四便想起宋歌卷已是星火中人,面色不禁沉了下来,又说:“宋三哥,你是来截杀我们的吗?”吗何尤扛。 王瑶虽然没和宋歌卷见过面,但是有听我说起过,所以知道此人的一些事迹,可谓亦正亦邪,也帮过我们一些忙,算是个知恩图报的好汉。 两边墙壁都有十多米高,宋歌卷便站在房檐顶上,他的头顶便是圆月一轮,却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朦朦胧胧。 宋歌卷摇了摇头,说道:“老大还没下这样的命令。” 宋歌卷口中的老大,当然说的是仓天。 “为什么?”朱老四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老大觉得,你们根本就穿不过流水巷,到不了最里面的院子,就已经死光光了。” “宋三哥,那你是什么意思?” “老四,我念及往日恩情,特来劝你一句,赶紧回去吧,你们是闯不了流水巷的。即便是闯过去,也对我们根本造不成伤害的。” “宋三哥,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回去!”朱老四挺直了胸膛大声说道。 宋歌卷叹了口气,说你们执迷不悟,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毕,宋歌卷便要转身离开,有人却说了一句等等。 宋歌卷回过头来,说你是? “我是赵青山。”赵青山抬起头来。 “哦,我知道你,你是丁老哥的拜把子兄弟。赵老前辈,你好你好!” “别急着叫前辈,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背叛山西王?” “这个,我没义务回答你吧?” “你是没义务回答我,但是我那结拜弟弟说了,要是见到了你,就一定要把你杀掉!” 宋歌卷冷笑一声,说好啊,等你们能闯过这流水巷再说吧! 说毕,宋歌卷的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王厉看着空中若有所思,说妹妹,你说咱们能不能也从上面走,岂不是省去很大的力气? 王瑶笑了一下,说你可以试试,他能走,你却未必能走。 王厉耸耸肩,说好吧,那就继续走吧。 王瑶踏进深渊巷中,众人紧随而上,还是按照先前的模样,一脚不差地跟着王瑶的步伐。 ………… 流水巷中,四合院内。 有人向仓天汇报,说王瑶一行人已经通过箭雨巷。 “折了多少人?” “死了一个,退出六个。” “才死了一个?” “是的。” 仓天沉默下来,说这个王瑶,确实有两把刷子,以前真是看轻她了,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孙孤生、左飞他们几个身上真是失误……后来呢,王瑶选择了哪条巷子? “深渊巷。” 听到这个,仓天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就知道,一般人都怕火,所以便会选择深渊巷。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那更是一条不归路啊!哼哼,不管她王瑶有多大能耐,我保准她会栽到这里! 四周众人均是一片附和之声,因为自从流水巷建成以来,不止一次有人试图闯巷,大部分都折在了箭雨巷,存活下来的又大多会选择深渊巷。 而在深渊巷,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五。 “对了,大哥,还有件事。” “什么?” “宋歌卷曾出现过,和他们说过几句话。” “说了什么?” “劝说他们赶紧离开。” 仓天点头,说毕竟朱老四曾和他是兄弟,劝说一下也能理解。好了,我们就等着在深渊巷收拾他们的尸骨吧。 “是。” ………… 深渊巷中。 王瑶越走越慢,越走越慢,额头上更是有大颗的汗珠滴下。 最终,王瑶停下了脚步。 “妹妹,怎么了?” “走不下去了。”王瑶擦了擦额头的汗:“下一步,我不知该怎么走了。” “那怎么办?” “只能靠蒙了。”王瑶伸出脚去。 轰隆! 脚下的地砖突然裂开,王瑶的身子直直坠落下去! 1557 毒虫,危机四伏 轰隆! 脚下的地砖毫无征兆地裂开一个口子,王瑶的身子也毫无征兆地摔落下去。 “王瑶!” 紧随在后的王厉大叫一声,立刻伸出手去拉住王瑶的手,不料不仅没有救到王瑶,反而随着王瑶一起掉落下去。身后响起一片恐慌之声,众人刚想伸出援手去帮这兄妹俩。便听到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都不要动!” 是赵青山的声音。 按照箭雨巷的规则,倘若此时乱动的话。只怕会触发更多的陷阱和机关,遭遇团灭都是分分钟的事。与此同时,呼呼的风声响起。两条铁链随之横贯而出,一条拴住了王瑶的身子,一条拴住了王厉的身子。 然后用力一拉,二人便飞了出来,齐齐落在地上。 王厉和王瑶的面色均是惨白,额头上有大颗的汗珠滴下,再往之前掉落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数尺见方的深坑出现在大家眼前,黑黝黝的像是巨兽张开的嘴巴,而且里面传来沙沙的怪声,也不知是何物。 王瑶伸出随身携带的狼牙手电朝里晃去。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众人也齐齐看去。只见坑内蠕动着蠕动着数十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一条缠着一条,一条绕着一条,好似打结的绳索一般,油腻腻、滑腻腻,而且时不时地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渗人声响。 在这些毒蛇缠绕之间,还有数具白骨若隐若现,整个画面让人不寒而栗。这些道上的大佬征战沙场、浴血江湖,最恶心不过切人手指,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 呕…… 人群之中传来呕吐之声,是三碗酒。 自从西城五中毕业之后,三碗酒就没再读书,而是跟着天龙、地龙厮混,如今在西城道上也有了一定的地位。而且他的醉拳也精进不少,走到哪都拎着一个酒壶,时不时地就要灌上一口。 这一次跟着王瑶夜袭流水巷,他和天龙、地龙都跟着来了。 三碗酒的呕吐之声回响在整条小巷,王瑶还想问问他有没有事,就听“飕”的一声,一条毒蛇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自坑内弹射出来,嘴巴更是以一百八十度的弧度张开,咬向王瑶的脸! 唰! 王瑶手中的雪亮大刀一闪,那恐怖的蛇头便被斩落在地,蛇头和蛇尾一分为二地落在地上,各自扭曲不已,看得人更是头皮发麻。 一条蛇窜出来之后,其他蛇竟然也蠢蠢欲动,个个把头昂起,似乎随时准备弹出。众人纷纷亮出手中武器,准备迎接这一场不知何事会到来的蛇雨。站在最首的王瑶更是手持大刀,紧张地看着满坑道中的毒蛇。 “我来。”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大家纷纷奇怪地看向叶非花。 叶非花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装着一些枪械的零件,只见她三下五除二地将这些零件拼装在一起,一柄威武霸气的机枪便出现在她手中。叶非花穿着一身白底蓝花的旗袍,旗袍开叉处的大腿肌肤若隐若现,直勾得现场男人不停吞咽口水。 王厉也不例外,眼睛老往她大腿处瞟,王瑶狠狠撞了他胳膊一下,王厉讪讪笑了一下。 叶非花手持机枪,没有二话,立刻“哒哒哒”地朝着坑道之中打了出去,只见坑道里面百蛇蠕动、血花飞溅,发出“嘶嘶”的凄厉惨叫之声。一梭子子弹打完之后,叶非花又换了一梭,继续往里面打,连续换了三四梭子弹之后,坑道里面终于没了声响,成了一堆堆血肉做的烂泥。 三碗酒再次呕吐起来…… “走吧。”叶非花并非收起机枪,而是把机枪直接拿在手里。 王瑶却皱眉看着前方,说我不知道前面哪块砖能踏,哪块砖不能踏。说着,她便回过头来,说赵老前辈,还要借你的铁链一用。 “好,你说。”赵青山将铁链持在手中。 “你敲打一下那块地砖试试。”王瑶指着坑道前方的一块地砖。 飕的一声,铁链穿空而过,打在王瑶所指的那块地砖之上,除去沙石飞溅之外,再无异动。王瑶点头,身子一跃,便跨过满是毒蛇尸体的坑道,稳当当落在了那块地砖之上。 王瑶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找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之后,众人方才一一跃过坑道,继续跟着王瑶前行。 又走出十多米去,王瑶突然摆了摆手,大家便停下步子。 只见她蹲下身来,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前方的一块地砖,又用手中大刀敲了敲前方的所有砖块,接着又让赵青山用手中铁链试探一番,皱着眉说:“怪了,怎么全是空的?” “什么意思?”王厉问道。 “这下面全是空的。”王瑶指着前方的数块地砖说道:“随便踩下一块,便会掉入其中,根本无路可走。”说着,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随便往中间某块地砖一抛,便听“轰隆”一声,一个漆黑的口子便裂了出来,里面同样传来“沙沙”之声,不知又是什么毒虫作祟。 “啊?” “那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惊疑不定,王瑶却沉思不语,眼睛不时瞟着两边墙壁,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想要通过这一段路,要从墙上过去。” “墙上?墙上怎么过去?” “是啊,我们又不会飞檐走壁,这可如何是好?” 王瑶再次回头看向赵青山身上所缠绕的铁链,问道:“赵老前辈,您身上这铁链,最长可延展多少距离?” “十五米。” 王瑶点头,又研究了一番,比划了一阵,说十五米,差不多可以通过这段“踏空之地”了。只是我不知道,这两边墙壁到底哪边可以通行,所以现在只能试试看了。 王瑶向赵青山比划了一阵,赵青山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将手中铁链一甩。铁链顺着左边墙壁滑过,一直飞出去十五米后,“叮”的一声火花四溅,牢牢嵌入了墙壁之中。 王瑶拉了拉铁链,确认安全之后,便说:“我先试试,等我平安过去之后,大家再过来吧。”吗何亩血。 王瑶正要动身,王厉拦住了她,想替妹妹过去。王瑶却是摇头,说你过去也没用,你知道哪块砖能踩,哪块砖不能踩吗? 王厉急了,说你可以教我啊! 王瑶说拉倒吧,就你那脑子,得教三天三夜。 王厉无奈,说我毕竟是你哥,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王瑶撇了撇嘴,将狼牙手电和大刀收好,然后双手抓住铁链,双脚悬空,身子贴着墙壁,慢悠悠往那边荡了过去。众人看得都是紧张不已,大家的目光紧紧随着王瑶。 尤其是王厉,喉咙一阵阵的咽口水,双腿甚至忍不住打起了摆子。 一阵风吹来,王瑶的身子闪了几下,吓得王厉大叫:“妹妹!” 王瑶回头瞪了王厉一眼,说你别一惊一乍的,吹个风瞅给你吓得? 王厉只好闭上了嘴巴。 王瑶继续前行,最终荡到铁链尽头,稳当当落在了地上,并未跌入坑中。众人立刻响起一阵欢呼,甚至有人鼓起掌来。王厉更是忍不住湿了眼眶,大喊妹妹,你实在太牛逼了! 王瑶撇了撇嘴,说这才哪到哪啊,前面指不定怎么着呢。 王瑶又蹲下身来,用大刀检测着周围的地砖。最终,她冲众人招手,说可以了,都过来吧。 众人便顺着铁链,一个又一个地荡了过来。 赵青山最后一个过来,将铁链收回,重新缠绕到了自己身上。这铁链本来是他惩罚自己的工具,哪曾想今天晚上数次救得众人性命,也是有趣。 待众人都过来后,王瑶刚准备继续前行,便听“轰隆轰隆”数声响动,众人脚下的地砖竟然尽数裂开,伴随着一声声的惊呼,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朝着下方跌去! 这变故来得太快,众人都不知所措,唯有赵青山两边铁链一荡,牢牢插进两边墙壁之中。除他没有掉下之外,其他人都无一例外地跌入坑中,坐倒成了一团。 “啊!” 有人惊叫起来:“什么东西!” 王瑶立刻摸出狼牙手电,朝着两边晃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东西正朝这边爬来,仔细一看,尽是各种毒虫,有蝎子和蜘蛛,还有蜈蚣和老鼠,窸窸窣窣地朝着这边爬来。 饶是众人都是见惯了血腥的大佬,看到这种场面仍是惊慌失措,这流水巷果然可怕至极! “大家不要慌,尽量保护好自己!”王瑶喊着,手中持起大刀,众人也纷纷亮起武器。 “你们怎么样了?”赵青山在空中叫着。 “赵老前辈,我们的情况不太好……您可千万不要下来!”王瑶叫着。 这坑道有五六米的深度,赵青山荡在半空也是着急不已。 一大团各种各样的毒虫自两边逼近,众人的身上起着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也不知手中的武器能不能扛住这些东西? “我来。” 人群中,一个声音低低响起。 1558 九龙巷 流水巷中,四合院内。 一名手下已经将深渊巷中的情况悉数汇报给了仓天。 得知王瑶等人已经跌入万虫坑中,仓天不由的得意起来,两条眉毛高高扬起,语气轻快地说道:“那个王瑶确实有两把刷子,深渊巷竟然都让她闯了一半。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个王瑶虽然有些本事,但是道行也不太高。 他们闯的那个地方是个连环坑。前面的坑就是用来麻痹人的,待他们以为自己平安落地之后,殊不知。更大的危险才会到来,哈哈哈……” “而且那些毒虫,都是我从河南安婆婆那里花了大价钱弄来的,足以不费一兵一卒尽数解决他们!嘿嘿,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主宰华北地区的王者!” 在仓天眼里,王瑶等人俨然都已经是死人了。 “至于那个赵青山。就算能闯进来,青龙白虎他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赵青山就交给我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仓天的眼睛顿时一亮,说宋歌卷。你回来了? 门外走进一个手持一柄铁扇。腰间挂着一支铁笛的汉子,正是宋歌卷。宋歌卷进来之后,便单膝跪地,说道:“大哥,我回来晚了,请您责罚。” 仓天连忙起身将他扶起,说不晚不晚,你回来的正好,可以看到一场好戏!外面的情况怎样? “回大哥,情况都不太好,河北已经落入王厉之手,津城、内蒙两地都有沦陷之势,怕是支撑不了太久了,很快就会合围京城之势,到时候咱们就危险了。” 听到这样的话,仓天不禁沉默下来,一双眼睛深邃而复杂,仿佛整个人都老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也好,正好借这个机会干掉他们一半的人。对了,你说你要负责干掉赵青山?” “是的,您也知道这些年来,丁凡凡一直在追杀我。而那个赵青山便是丁凡凡的结拜大哥,自然而然地会站在丁凡凡那边,刚才我和他们有过短暂接触,他还直言向我挑战!” “嗯,你有把握么?” “没有把握,但是我想试试。如果不行,再让四大战神出马好了。” “那行,你且去吧,注意安全。” “是。” 宋歌卷回过身去,闪出屋中。 ………… 深渊巷内,万虫坑中,就在众人面对成千上万只各色各样的毒虫而心若惶惶时,一声“我来”突然幽幽响起。 众人回过头去,发现原来是第一枝。 “对了。”王瑶喜道:“这世上没有一种虫子是不怕火的,第一枝既然会用火,那肯定能消灭不少,但是……你的火够用么?” “为什么要消灭它们?”第一枝反问。 “嗯?”众人都愣住。 不消灭这些毒虫,又要怎么出去? “只要隔绝它们就好了。” 第一枝不再解释,而是走出人群,但见他口中舌头一翻,一支漆黑的管子出现在他的嘴边,接着便有黑色的、带有煤油气味的液体从管中流出,在众人周围三四米处划了一个圈子。 就像孙悟空离开之前给唐僧划的圈子一样。 “第一枝,动作快点,它们要上来了!”天龙喊道。 那些毒虫已然逼近众人,各式各样、张牙舞爪,沙沙之声不绝于耳。这些声音之中,有爪子摩擦在地的声音,也有口齿咀嚼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不禁浑身寒颤。 眼瞅着它们已经爬到第一枝所设的圈上,距离众人更是近在迟尺,有人甚至忍不住惊呼起来。他们未必会怕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可这些小玩意儿真叫他们浑身发毛。 而第一枝却不慌不忙,就听他的上下两排牙齿“哒哒”两下,就跟打火机那开关似的,一颗火星竟然顺着唇边跌落在地。 瞬间,通红的火苗便窜了起来,并且迅速延展了整个圆圈,一个巨大的火圈就此形成。与此同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此响起,那些来不及躲避的虫子瞬间便被火苗吞没。 害怕明火,是所有昆虫的本能,上到狮子老虎、下到蟑螂蝼蚁,无不如是。那些毒虫尖叫着、嘶嘶着往后退去,再也不敢跨上前来半步,众人送了一口大气,纷纷夸奖起第一枝来。 王瑶也拱手向第一枝表示谢意,第一枝轻轻笑道:“不碍事的,当初左飞也帮了我好大的忙。我这喷火的绝活,还是拜他所赐才能学到,现在无非是报恩罢了。” 当初攻打龙城的星火基地,第一枝负责对付鬼火,事后便从鬼火口中掏出那么一套喷火的设备来,更助长了他的实力,第一枝始终铭记在心。 火势渐小,地上的燃油也快烧尽,已经不是客气的时候。 众人在赵青山的帮助下,终于逃离了万虫坑,重回地面。王瑶仔细检查过周围的地面之后,方才知道自己刚才陷入了一个“连环坑”的机关之中,立刻摸出一个本子,在上面认认真真记录下来。 从箭雨巷到深渊巷,王瑶将每一步该怎么走,以及会遇到什么情况,应该怎么破解,千万要小心哪里,通通记录下来。 这是她今天晚上来此的主要目的,就算流血、牺牲、碎尸万段,也要死的有价值些。 这便是她的信念。 或许愚蠢,但是一往无前。 在接下来的路途中,王瑶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这一大帮人的性命都在她身上维系,她是半点都马虎不得。终于,整截深渊巷也让她走完了,前方又出现一个岔口。 同样一条往左,一条往右。 同样各竖一块牌子,一块写着幽鬼巷,一块写着九龙巷。 倘若之前在火龙巷和深渊巷的岔口前时,王瑶还能根据名字揣测出一二的话,这次可真是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幽鬼巷什么意思,九龙巷又是什么? “大家看,选择哪里?”王瑶回头苦笑地看着大家。 众人一番商讨,决定选择九龙巷。吗页匠弟。 因为这名字听上去要安全些,什么幽鬼巷啊,一听就叫人浑身不舒服。 “好,那就九龙巷了,大家走吧。” 同样,王瑶第一个跨上前去。即便是有万千危险,她也要走在第一个,这是对大家的负责。 流水巷中,四合院内。 “什么,他们平安穿过了深渊巷?!”仓天瞪大了眼睛,甚至忍不住站了起来。 “是的,那个第一枝放了把火,然后赵青山便把他们全拉上来了,现在他们又沿着九龙巷而去了。” “九龙巷啊……” 仓天又坐了下去,显然是松了口气,哼了一声说道:“这帮王八蛋还真会选……嘿嘿,这次有的玩啦!” “可是,大哥……”手下面带忧虑:“他们已经连续穿过了箭雨巷和深渊巷,倘若再通过九龙巷的话,就直奔咱们这里来了啊!” 啪! 仓天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他们绝不可能通过九龙巷的!那可是机巧大师张巧巧亲手布置下的‘九龙曲阵’,她王瑶何德何能,学了两下皮毛,便想破解张巧巧的阵法?” “是,是……”手下赶紧迎合。 仓天哼了一声:“就算闯过了又怎么样?就算来到院中又怎么样?大不了我大开杀戒,将他们尽数杀光!” 流水巷中,九龙巷内。 和之前一样,王瑶仔细检查着两边墙壁和脚下的每一块地砖有无机关存在。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什么机关都没有。 众人一开始还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担心又有什么毒箭或是毒虫窜出,但是走了一会儿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便忍不住有些放松下来。 “嘿,看来是选对了路啊。”天龙嘿嘿笑着。 “是啊,前面又是箭又是虫又是坑的,估计那个仓天也黔驴技穷了,想不出啥坑人的招儿来啦!”朱老四也跟着说道。 众人很是平安地走了一段,自从进来流水巷中,还没像现在这般舒爽过,所以也忍不住聊起天来,你一言我一语的。 直到叶非花说道:“可是这巷子未免也太长了吧,咱们都走了二十多分钟了,怎么还没见到传说中星火基地的四合院子?” 众人也纷纷附和,说是啊是啊,这条路未免太长,都走出去好几里了,这流水巷有这么大吗?那这仓天每次出去进来,得走多长时间啊,那老东西可真受得! 众人正讨论着,王瑶突然停下脚步。 王厉立刻凑了上去,说怎么了妹妹,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王瑶皱着眉,说我们之所以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是因为我们根本没走。 “根本没走?什么意思?” “我们在原地踏步!”王瑶指着旁边墙壁上的一块稍稍破损了些的墙砖说道:“二十分钟内,我看到了四次这块砖,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前行,而是一直在原地绕弯子。” “啊?只有一条路啊,怎么会绕弯子的?” “那不成是鬼打墙?” “可别瞎说……” 就在众人乱说一气的时候,王瑶突然回过头去,冷眼看着众人:“我们一共有多少人?” “七剑离开以后,我们还剩二十人,怎么?”王厉答道。 “那为什么,现在成了二十一人?” 1559 多出来的一个人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16次加更 二十一人?!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回头去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错愕。 这九龙巷就跟鬼打墙似的走不出去,众人还正发愁。突然得知团伙之中多了个人,那还了得? 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这次山西群英汇聚京城。算是我们对以往成果的一次大阅兵。我们从东城到西城,再到龙城,后来延展至山西北部和南部。走过了十多个城市,认识了很多很多朋友,几乎每一个都成为了生死之交。 不过,因为我们始终是个五人团体,走到哪里都是这五个人:我、猴子、黄杰、郑午、马杰,所以虽然认识了许多朋友,可是这些朋友互相之间并不熟识。 即便有过几次会面--比如群攻龙城星火基地那次。或是山西杏花沟力扛风大帅那次,那都是各自带了手下过来帮忙。 这些大佬本身就眼高于顶,各自都是很骄傲、难相处的人。所以,这些大佬虽然都是我们的生死之交。但他们相互之间鲜少交流。就算是彼此相互见过面,也只是个隐隐约约的印象,不会记得很清,更谈不上熟识。 包括这次到流水巷来,王瑶只是振臂一呼,自有许多人愿意随她而来,但那只是出于为我报仇的心理,并不是说他们卖了王瑶多大的面子。 大家只知道对方都是自己人,也隐约、似乎、大概知道个名字,若说熟识,那可真是没有的事。比如说王瑶和第一枝、和三碗酒,说句不好听的,简直一点交情都没有。 其他人当然也是这样,大家本来就是受到我的召唤才到京城,因为低调、隐蔽的缘故,吃住也都没在一起,所以相互之间根本不熟。 本来是二十个人,突然成了二十一人,也难怪大家都很错愕,纷纷回头去数,果然不多不少,就是二十一人。倘若我们五人之中,随便哪个在这,便能轻易的识出内奸是谁。 可惜的是,我们五个谁都没在,郑午都在医院守着我。 王厉直接骂了出来,说是哪个王八孙子混进来了,敢做不敢认么?吗页扔弟。 只是对方既然诚心混入这支队伍,王厉的激将之法自然不大管用,所以仍旧没人承认。 而且,因为突然多了一人,大家便忍不住互相猜忌起来,除了赵青山、叶非花等几个众人都很熟悉的之外,几乎瞅谁都像内奸。 一时间,相互猜忌的疑云遍布在众人之间,甚至有人已经吵了起来,一个人说:“你老他妈看我干嘛?”另一个人说:“我他妈看你就像内奸,之前怎怎么没见过你呢?” 这些人本身就是各自区域的大佬,脾气也不是一般的爆,稍微吵个两句嘴,就准备大打一番了,这个舞枪那个弄剑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起来。 王瑶知道,这样下去,仓天还没出来,这个小团伙就要自己先覆灭了,可真是一件极其讽刺的事。 眼瞅着有几个人都快打起来了,赵青山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赵青山的地位自然不用多说,在山西都是超越三晋十大高手的存在,黑魔丁凡凡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赵大哥。 他说话自然管用,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赵青山晃动了两下身上的铁链,说瑶姑娘,这平白无故地混进一个人来,你可得想想办法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瑶默不作声,一双眼睛却极其尖利地盯着众人,从左看到右,又从左看到右,她心里也吃不准这个多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关键是,每个人都理直气壮的,好似别人才是内奸一样。 王瑶淡淡说道:“这里有许多高手,可是这个人却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说明身手着实不凡,想要偷袭咱们哪个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我就不明白了,这位仁兄,你花这么大力气混进来,到底是图什么呢,难道想寻个机会,将我们一起杀了?” 众人依旧大眼瞪小眼,王瑶这一席话不仅没有逼出内奸,反而使得现场情绪更加多疑起来。 只听王瑶继续说道:“大家应该知道,我是左飞的女朋友,和他在一起已经近五年了。也正因如此,才承蒙大家对我信任,愿意随我到流水巷来。我也代左飞感谢大家,谢谢你们这次的仗义相助。 话说回来,我既是左飞的女朋友,那么左飞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自然是比较长的。而且他有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交到了什么朋友,聊天的时候都会告诉我。 所以,即便我没见过大家全部,也一定是知道大家的名字,和大家的事迹的。所以,请大家挨个到我这里说说你和左飞是在哪里认识,共同遇到过什么事情,真假便知! 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纷纷叫好,说这个主意不错! 王瑶点头,说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现在就开始吧。 为了节省时间,王瑶把一些有把握的人都剔除出来,比如王厉、赵青山、叶非花等人。还有他们几个能够担保的人也被剔除出来,比如王厉手下的几名厉家军成员,赵青山和叶非花认识的几个人等等。 如此一番剔除之后,最终只剩六人,是大家谁都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人的。 王瑶便让这六人到自己跟前,一个一个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第一个人主动走到王瑶身前,在王瑶耳边低语了几句。王瑶点头,他便走到了可以信任的人群这边,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六人之中,有五人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现在只剩最后一人。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面貌平平,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王瑶看着他,说该你了! 小伙子面色坦然地走向王瑶,所有人也都注视着他,巷子中一片寂静。这人刚走了两步,脚下突然一拐,朝着旁边的墙壁撞了过去,似乎是要寻死。 “将他抓住!”王瑶大喊一声。 众人纷纷上手,各施手段,不过还是赵青山的铁链最快,“飕飕”两声,两条铁链便窜至那个青年身前。 而那青年在墙上一撞,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墙面突然翻转了一下,青年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众人一哄而上,手中兵器齐齐砍在墙上,然而已经晚了。 墙上显然是有机关,没准可以直通仓天住处,所以众人都喊王瑶过来查看。 王瑶仔细在墙面上审视、摸索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说机关是在墙内,有人在里面为那青年开启,我们在外面是无法翻转这墙面的。 众人都是叹息不已,甚至有人提议将这墙面毁掉,不过在他硬砸了两下之后,外面的墙皮倒是毁了一些,却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精钢来,看得众人均是咋舌不已。 “这狗日的仓天,竟然能造出这么一座玩意儿来。”王厉咂嘴说道。 王瑶点头,说这样一座机关重重的流水巷,绝非一年两年能够完成,而且背后必然有机巧大师相助--这是我的猜测,如果这座流水巷是仓天亲自设计、建造完成的,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和他相斗绝无胜算。 不过,总算是把内奸剔除出去了,也因此和大家更加熟悉,对方想再趁虚而入,已经绝无可能。 清除内奸之后,王瑶又开始着手研究起九龙巷中的构造来,这才是摆在大家面前的最大难题。现在不光出不去,连进来的路都找不到了,如果不尽快破解九龙巷,饿死在这都有可能。 王瑶在周围敲敲打打、又摸又探,始终毫无头绪。 众人也无计可施,只能随意四处走动,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出去。 王厉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如果咱们从上面走,究竟会遇到什么。” 王瑶抬起头来,说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但我知道仓天绝不会轻易让人占据制高点的。 “我试试吧。” 赵青山突然丢出手中铁链,那铁链牢牢插进巷子顶端的墙壁边缘。 赵青山拉了两下,确定稳固之后,便手上吃力,整个人便如火箭一般窜了上去。王瑶喊了一声:“赵老前辈小心,别用太快的速度!” 赵青山听从王瑶的劝告,立刻缓下了自己的速度,一把一把抓住铁链往上爬。 巷中墙壁约有十二三米的高度,也就是十层楼那么高。赵青山慢慢地往上爬着,众人都屏息以待地看着他,但见他刚爬到一半高度,一张铁网突然从天而降,罩向了赵青山的脑袋! 赵青山也并不怕这个,双腿一缠铁链,双手便抓向那铁网,准备将铁网撕扯开来。 缠龙手! 哪里知道,赵青山的双手刚触到那铁网,便“啊”的一声惨叫出来,整个人也如被箭射落的鸟儿一般疾坠下来。 “赵老前辈!” 王瑶大叫一声,连忙扑了上去,众人也立刻一哄而上,稳当当地接住了赵青山的身体。 怎么回事?! 1560 突然消失的王瑶 看到赵青山还睁着眼睛、大喘着气,众人都松了口气,慢慢把赵青山放了下来。 “赵老前辈,怎么回事?”王瑶皱眉问道。 “那网,有电!”赵青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摇头叹道:“还好我缩的及时。不然这条老命都交代进去了!” 众人均是默然,在这群人之中,赵青山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连他都闯不上去,遑论别人?赵青山休息了一会儿,方才坐了起来,说瑶姑娘,你看该怎么办,咱们不能一直在这耗着啊! 在这群人之中,论身手,当然属赵青山,但是论主心骨。仍是王瑶当之无愧。 王瑶看着左右,说但凡奇门遁甲、机关装置,必然有其破解之法,这九龙巷当然也是如此。只是,要找到这破解的法门,似乎并不容易,制造出九龙巷的人绝对是个大家,远非我这点三脚猫水平能比的。不过,我认为可以从名字入手,答案必定就在“九龙巷”三个字中…… 话未说完,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众人抬头看去。竟然是宋歌卷去而复返,正站在墙檐顶上吹奏笛声。有微风吹过,便箭衣袂飘飞,看上去好不潇洒。赵青山直接喊道:“宋王八,你又回来干什么了?” 宋歌卷放下笛子,冷声说道:“赵青山,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你敢不敢随我前来?” 赵青山哈哈笑起,说有何不敢? 宋歌卷将铁扇一撩,说好,那你便上来吧! 赵青山呸了一声,说想电死我?老子没那么傻! 宋歌卷说有我在这。你尽管上来便是。 赵青山看了看王瑶,王瑶便冲他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赵老前辈小心。上去的话查看一下地形!” “好!” 赵青山一甩手中铁链,那铁链便直冲云霄,钉在墙檐顶上。接着手上吃劲,人便腾空飞了起来,瞬间便跃至墙檐顶上,中途果然没有任何阻碍。赵青山刚一上去,宋歌卷便“唰”地抽开铁扇,朝着赵青山甩了过去。 赵青山也毫不相让,使出缠龙手来应付宋歌卷手中的铁扇。宋歌卷打不过丁凡凡,常年被丁凡凡追得满世界跑,当然也打不过赵青山,没几下便被赵青山逼得连连后退。 不过宋歌卷也有绝招,那扇面一展,便有一枚钢钉疾射而出,逼得赵青山也不得不往后退。 所以,虽说宋歌卷占了下风,但是凭借着神出鬼没的钢钉,赵青山倒也一时奈何他不得,两人打的那叫一个激烈。 九龙巷中,众人手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功夫,这练武之人当然都喜欢看别人打架。尤其是赵青山和宋歌卷这种级别的打架,那是百年难见,更是看得众人心驰摇曳,眼睛一眨不眨,注意力十分集中。 也顾不上去找什么九龙巷的出口了,众人的眼睛只随着二人进进退退,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惊呼,这个说宋歌卷这手“撩扇”真是漂亮,那个说赵青山的缠龙手真是登峰造极。 王厉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看了一会儿,悄声说道:“妹妹,这宋歌卷虽然也有两把刷子,但肯定不是赵老前辈的对手。赵老前辈似乎在有意留手,这是怎么回事?” 王瑶点头,也轻声说道:“是的,我也看出来了,可能赵老前辈是想多观察一下流水巷中的地形吧……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咱们都不好揣测。不过,在关心他俩之前,咱们还是要关心一下自己。” “怎么了?” “咱们之中,又混进来一个人!” “啊?!” “不要回头去看,不要惊扰了他,继续看围墙上的战斗便是!”王厉刚要回头去看,王瑶立刻出声提醒。 王厉嗯了一声,继续假装饶有兴致地看着墙上的打斗,口中继续轻声说道:“我靠,怎么回事,又混进来一个?咱们这可都是高手,没道理混进人来了还不知道啊,这动作未免也太轻了吧?” “是混进来了,就在刚才赵老前辈跃上墙头的时候,我就发现咱们之中又多了一个人。就在你两点钟的方向,你的动作不要太大,瞟他一眼就行。”王瑶一边看着墙头一边大声叫好,为赵老前辈鼓劲儿。 王厉用眼神一瞟,发现果然有人混进来了,那人年纪不大,也是刚刚二十来岁,两眼灼灼有神,显然是个练家子。但是要说他有多深的功夫,那可真没看出来。 众人都仰头看着打斗,完全没发现身边又多了个陌生人,现场只有王瑶和王厉知道。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俩也没告知身边的人。 “那怎么办?”王厉悄悄瞄着那人。 “连续两次混进咱们的队伍,却又什么都不做,实在让人匪夷所思,难道是觉得好玩么?”王瑶微微沉吟,说不管了,先把那人拿下再说,这次一定不要让他跑了! 王厉说好。 王厉、王瑶两兄妹一边时不时地鼓掌叫好,佯装全身心地投入到赵青山和宋歌卷的打斗之中,一边悄悄挪动步子,呈左右包抄之势,朝着那个青年移了过去。 那青年混在人群之中,也是极力在扮演自己人,同样时不时地拍手叫好,口中还喊着:“赵老前辈太厉害了!”真是演技担当,不拿影帝可惜。 不过此人也不尽然只顾观看打斗,他既然是混进来的,必然会有些心虚,所以也时不时地用余光打量周围众人。尤其是王瑶,更是在他的重点观察范围之内。 当他第三次瞟向王瑶,发觉王瑶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便心知不好,拔腿一奔,朝着墙壁撞了过去。 “哪里逃!” 王厉大喝一声,从左边窜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却听“呲--”的一声,整个后背的衣服都被王厉撕扯下来。 王厉虽没抓到人,可终究将那人阻了一阻,王瑶立刻冲了出去,双手已经按住那人肩膀。与此同时,那人也奔至墙边,墙面再次一个翻转,他的人影便消失在内。 而抓着他肩膀的王瑶,自然和他一起消失在墙面之中。 这变化实在太快,现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待他们听到动静,从墙头上精彩的打斗之中回过神来,王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厉愣了一下,立刻扑到墙面拍打起来,说妹妹、妹妹! 但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众人纷纷围上来询问怎么回事。王厉便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众人也是着急的不行,对着墙面又打又拍,也有人乱刀砍了几下,沙石虽然飞溅,但是却露出裹在里面的黑漆漆的精钢来。 王厉都崩溃了,从别人手里拿过刀来疯狂地砍着墙面,直到把刀砍得卷了刃,这墙面依旧纹丝不动。 王厉红着眼睛,把砍刀一扔,又用双拳去砸,砰砰砰、咚咚咚!直砸得双拳上沾满鲜血,他却仍不放弃,又换了脚,又踢又踹,后来又用身子去撞,咣咣咣、轰轰轰! 王厉一边疯狂地撞着墙面,一边疯狂地大喊王瑶、王瑶! 但是里面仍旧毫无回应。 众人看不下去,都上来拉王瑶,让他不要着急,这样做也无济于事,不如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王厉红着眼睛让他们滚,谁拦他,他便打谁、踢谁。 众人再说,他便吼道:“你们懂得什么,都给我滚开!” 他们确实不懂。 王厉此生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妹妹。 在他心里,王瑶是最重要的,比他老爹,比苏晨,都要重要,别人说他是个妹控,他也毫不否认。不为什么,就因为王厉年少的时候和人打架,每次带着一身血回家,都是他这个妹妹守在床边照顾! 有好几次,王厉性命垂危,也是王瑶半夜背着浑身是血的王厉赶到医院。 那时候王瑶才多大啊,十二三岁的年纪,因为整天吃不上饭,又瘦又小,还背着自己十五六岁、又强又壮的哥哥,跌跌撞撞地往医院去。 到了医院,又不够钱做手术,医生便摆手不让他们进来,是王瑶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医生,让他先做手术,她去筹钱。吗女土圾。 医生被逼无奈,只得先做手术,而王瑶再回头到小区里,一家一家地借钱…… 那个时候,王红兵因为妻子的死,整日喝得醉醺醺的,根本不顾家,也不管他们兄妹俩。王瑶和王厉是真的相依为命长大,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有人骂他俩是野孩子,王厉便上去和人家拼命…… 拼完了命,又是王瑶苦兮兮地救王厉的命。 人人都道王厉是妹控,觉得王厉天不怕地不怕、单单怕这个妹妹,实在是怪到不行。 可是,谁又真正懂得王厉的心? 15岁,因为和人打架,差点死掉的那个晚上,王厉醒过来时,看到妹妹趴在自己床头,他便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让王瑶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如今,眼见着王瑶消失在自己面前,生死未卜,让他怎么冷静下来? 王厉嘶吼着、狂怒着,疯狂地用身子撞击着墙面,就好像要把全身的骨头都撞断一样,谁都拦不住他。 1561 王瑶意外获宝 与此同时,墙壁之内。 入眼处皆是一片漆黑,丝毫光明都见不到,但王瑶依旧紧紧抓着青年的肩膀不肯撒手。青年挣扎、扑腾,试图将王瑶甩开,但王瑶手臂一展。已经掐住了青年的脖子。 “不许动!”王瑶低声喝道。 青年知道小命都在王瑶手里捏着,所以当下就不动了。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处处皆是潮湿阴冷的味儿。王瑶问道:“我有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否则我要你的命,听见没有?” 那人没有动静,王瑶便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混进我们之中的?混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以及,我们究竟如何出去这九龙巷子?” 青年沉默不语,王瑶手上使劲,说你再不答,我就掐死你了! 那人依旧不语。王瑶觉得奇怪,手指轻轻松开,便觉那人软塌塌倒在地上。王瑶摸出狼牙手电往地上一晃,只见青年嘴角处有鲜血溢出,显然已经服毒自尽。 王瑶咬了咬牙,便用手电筒四处晃去,这是一个数尺见方的屋子,不大也不小,四面都是墙壁,屋中有床和马桶,有着居住过的痕迹。 既然有人在这里住。那必然是能出去的,王瑶便仔细检查起四面的墙壁来,结果却一无所获,找不到任何可以出去的痕迹。面对此种奇葩屋子,王瑶不禁啧啧称奇,再次佩服起制造这九龙巷的人来。 一无所获之后,王瑶便来到之前进来的墙壁面前,她轻轻拍了拍,然后把耳朵贴在墙上,说哥,你能听见么? 却是毫无动静。吗巨大弟。 与此同时,王厉就在外面大喊大叫、乱扑乱打,两人仅有一墙之隔。却完全听不到对方的声音。王瑶正认认真真地摸索着墙上的每一块地方,突听一个声音冷冷想起:“大胆狂徒,还不跪下?!” 王瑶吓了一跳。刚才她在屋中检视一遍,除了地上的死尸之外,绝对没有其他人在,那这声音从何而来?她“唰”的一声亮出砍刀,又将手电筒朝着声音来源处晃去。 只见东北角处,刚才还光滑如镜的墙面,现在竟浮现出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头来。那人看上去有六七十岁,头发和胡子皆是须白,只是一张脸却是黑黝黝的,眼睛也瞪得铜铃般大,看上去十分吓人。 而更可怕的是,这人只有一个人头,没有身子和四肢! “你是谁?!”王瑶惊魂未定,仍用手电筒照着那个人头,心中怦怦直跳,手中刀也握得更紧。 “大胆狂徒,还不跪下?!”那人的嘴巴一张一合,重复了一遍此话。 王瑶觉得奇怪,眉头微微皱起,直到对方说出第三遍这句话时,她才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人头走了过去--王瑶的胆子也是出了名的大的。 屋子不大,七八步便走到了墙边,王瑶这才发现原来是块石头雕塑的人头,不过雕的确实栩栩如生,胡须和皱纹就像真的一样。而他说话的时候,嘴巴也一张一合,喉咙里似乎有发音装置,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话,显然又是什么玲珑的机巧玩意儿,主要是用来吓唬人的。 刚才墙上可没这东西,不知怎么触发了它,竟然自己弹了出来。 一般人若是发现吓唬自己的原来是块石头雕塑,估计早就吐上一口,兴许还要扇这雕像两巴掌出出气了。但是王瑶没有,她跟山西东城附近周王山上的王老先生学刀、学奇门遁甲、学机巧八卦,一开始她对后者还真不感兴趣,但是她看王老先生老是摆弄这些玩意儿,于是在练刀之余也跟着玩,一来二去竟然真的痴迷上了。 在王老先生门下,满打满算,王瑶不过学了两年多,面对这种传承数千年的复杂玩意儿,她仍旧是个门外汉,算是初窥门径而已。而王老先生却对她评价很高,说她天资聪颖、悟性很高,两年能学到别人二十年的东西,倘若再有些什么奇遇,那她的未来可真是不可限量。 不过,悟性高归悟性高,可惜的是,王老先生自己也不是很擅长这些东西,能教王瑶的东西也并不多,所以王瑶在这上面的造诣不算太高,在流水巷中也是屡屡受挫。 在复杂的九龙巷中,更是束手无策。 打个比方,王瑶是一块可以吸纳大量水分的海绵,可惜始终无水可吸。 所以,王瑶见到这样精巧的小玩意儿,自然起了一些爱慕之心,伸出手去摸那头型雕塑,还仔细研究起来。最终,在雕像的耳朵后面,王瑶发现了一行小字:1977年,九龙巷,张巧巧制。 竟然是张巧巧制的! 王瑶大吃一惊,她听王老先生听过这位张巧巧的名字,那可真是国内足以排行前三的机巧大家,做出过许多名动江湖的机关装置,当年还帮国家设计过许多东西,绝对是位活在传说中和神坛上的人物。 提及张巧巧大师,王老先生总是一脸向往,说何时若能和张巧巧聊上一回,那可真是死而无憾了。还常常说,他是教不了王瑶什么了,倘若张巧巧来教的话,王瑶的将来定能更加闪耀。 因为长久听闻张巧巧先生的威名,王瑶对其也是十分向往,如今见到张巧巧的作品,自然更是仰慕之极,更加小心翼翼地研究起来。 也就是王瑶,倘若换了他人,谁会对这东西感兴趣呢? 所以说这人啊,未来发展怎样,有时还真的靠缘分。 王瑶仔细地摸着雕像,不肯放过每一寸每一分,最终又在雕像的脖子下面摸到一些小字。这些小字,肉眼无法看到,只能靠手感去摸,而且还要心思极其细腻之人才可。 王瑶耐心摸了一番,发现竟是一篇短文,仔细阅读下来,原来是张巧巧于三十年前亲手所刻,并且是以第一人称些的。 上面写道,那年,张巧巧六十五岁,突然受国家之托,来到此处帮助仓天打造流水巷。为了打造这流水巷,张巧巧可谓耗尽毕生所学,穷尽十年功夫和精力,终于打造出来这样一座天衣无缝、大巧不工的神奇巷子。 上面还说,这样一座流水巷,乃是张巧巧此生最为得意的作品,就是让他重新来做,恐怕也做不成这么好了。 但是,就在流水巷快要完工之时,张巧巧也深深地感觉到了忧虑--他觉得流水巷的主人仓天不是个好东西,恐怕在流水巷建成之后,为了保守流水巷的秘密,恐会将他杀害。 为此,张巧巧日日活在胆战心惊之中,所以故意将工期拖得很慢很慢。为此,仓天不止一次殴打于他,常常搞得浑身鲜血淋淋…… 再往后,便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也不知张巧巧最后到底怎样了。但是,后文没有继续,想必是已经仙去了吧……摸着这样的一段文字,王瑶却是浑身发寒,想着那一年,一位六十五岁的老人,辛辛苦苦建造这流水巷,还要日日夜夜承受被人杀害的忧虑…… 张巧巧是王老先生的偶像,同样也是王瑶的偶像,关于张巧巧的传说故事,王瑶听过不下百段。这样一位名满天下的机巧大师,却在此间承受着这种非人的待遇,怎能让人不悲、不愤、不恨、不痛! 回想着张巧巧所遭受过的难堪,王瑶的眼睛中忍不住有了些许泪花。 她轻轻抚摸着雕塑头像,说张老先生,不知您现在怎么样了,但您放心,您的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大胆狂徒,还不跪下!”又一声霹雳之语从雕像口中传出,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吓到王瑶。 王瑶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在王瑶心中,甚至王老先生心中,张巧巧都是神一般的存在,给他磕几个头当然没有什么大碍。磕过之后,王瑶还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祝福远在天国的老人能够平安喜乐。 磕完了头,念完了词,王瑶便抬起头来,赫然发现雕像口中竟然叼着一本微微发黄的小册子。 这是?! 王瑶连忙把小册子拿下来,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字:金门玉函录。 再往后翻,发现竟是张巧巧先生亲手所作的各式各样的机关装置、奇门遁甲图册,并且附上十分详细的说明。王瑶跟着王老先生学了两年多,可这上面的东西却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直接帮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显然这是张巧巧一生的心血精华! 每一张、每一页,都能让王瑶如饥似渴地读! 只是时间所限,王瑶肯定不能仔细研究,而是快速往后翻着。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终于让王瑶给找到了--流水巷的详细构造和说明,以及破解之法,从箭雨巷到火龙巷、深渊巷、幽鬼巷、九龙巷,无所不包! 一直翻到最后,末页有张巧巧的几行字: 孩子,我不知你是男是女,是好是坏,但你既然诚心给我跪下,那这本《金门玉函录》便传授于你,望你能够用心揣摩,切勿用此做出奸恶之事。否则,我不饶你。 1562 仓天终于现身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17次加更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九龙巷内。 王厉依旧在拼命踢打着墙面,整个人已经陷入癫狂状态,谁都拦不住他。墙头之上,赵青山听到动静,也不再和宋歌卷缠斗。迅速扑飞下来询问众人怎么回事? 宋歌卷似乎受了些轻伤,立刻捂着胸口逃走。 众人七嘴八舌地向赵青山叙述着刚才的情况,叶非花焦急地说:“赵老前辈。你劝劝他吧,我们都拦不住啊!这样下去,墙没打开,他自己便受伤了!” 赵青山点点头,身上铁链一抖,便呼啸而出,将王厉的身体缠住,令他动弹不得。 王厉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赵青山走上前去,说王厉。你冷静一下,咱们想想办法怎么来救王瑶…… 话未说完,便听“吱呀”一声轻响,墙面竟然翻转开来,王瑶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妹妹!” 王厉大叫一声,便朝着王瑶扑了过去,奈何身上还被铁链缠着,欲奔之下反而摔倒在地。看到王瑶平安出来,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团团围拥上去问他什么情况。 赵青山将王厉放开,王厉这才扑了上去。将众人挤开,紧张地按着王瑶的双肩,将她身子上下都扫了一遍,说妹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王瑶惊讶地看着王厉那双血淋淋的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个不碍事的。”王厉傻呵呵地笑着,将血手在身上乱抹一通。 赵青山也走上前去,询问王瑶怎么回事? 王瑶担心四周会有仓天的眼线,所以并未细说,只说进到里面之后,被她抓住的那个青年便服毒自尽。而她在里面检视了一番之后,发现并无其他出口,于是便出来了。 王瑶既然没事。大家便轻松起来,反而开起王厉的玩笑,将王厉刚才的癫狂模样描述了一番。 王瑶回头去看,只见墙面上果然血迹斑斑,忍不住鼻头一酸,过去拉住王厉的手,细心帮他包扎好了。这些江湖中人,出门都会自带伤药,王瑶当然也不例外。 处理完王厉的事情之后,王瑶便问起赵青山和宋歌卷打斗的情况。 赵青山说宋歌卷不敌,已经跑了。 王瑶感觉赵青山似乎有所隐瞒,但是也并未细问,毕竟那是他的**。王瑶又问赵青山,说你在上空之中,有没有观察九龙巷的地形? 赵青山说有的,身在此巷,以为这条巷子是直的,其实跳出去看,这条巷子乃是个圆形,所以才会走来走去都走不出去。 众人惊讶,说竟然是个圆圈,那还怎么走出去呢,岂不是要困在这了? 其实王瑶研究过金门玉函录后,已经知道了九龙巷的破解之法,但她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担心会被仓天察觉。所以她假装分析:“从先前那两个能够悄无声息地混入咱们队伍中、又能够在事情败露之后迅速逃离出去的人看,这地方看似无路,其实处处有路。 这也就符合了‘九龙巷’此名的含义,‘九’这个数字,在易经中是阳数的最高位,没有再比它大的数字了。比如九重天、九霄云外、九五之尊,都是这个意思。 ‘九’除了代表尊贵之外,还代表着‘很多’‘很大’的意思,那么九龙巷,便是说这里处处都是门了,这也便能解释,那些家伙为何总是能够悄无声息地混入咱们之中,因为他们随便从哪都能走出!” 众人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也大概听明白了,有人问道:“那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出去?” 王瑶微微笑道:“从哪都能出去,但要直通仓天的老窝,还得……” 她一边说,一边抬步往前走去,并且口中念念有词,什么“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类的话,众人也听不懂,只是紧紧跟随着她。 “九九归一。” 王瑶突然念出这一句词,然后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其中一面墙前。 这面墙看上去普普通通,墙砖层层凸起,上面还分布着些滑腻的青苔,并无任何特殊之处。王瑶就站在这,伸手朝着墙上拍去,每一下都拍着不同的部位,一共拍了九下。 她一边拍,一边说道:“九龙现、天地开!” 每拍一下,掌下的青苔便脱落下来,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最后一共出现九只龙头,形态各异,却都栩栩如生。吗巨团亡。 然后,王瑶放下手来。 然后,在众人震惊的面容之下,这面墙壁竟然像道门一样缓缓拉开。外面,是一条小路,不知通向何处。 “太厉害了!” “竟然还有这种方法!” “王瑶姑娘,你简直太帅了!”众人纷纷惊叹不已。 其实不光众人惊叹,王瑶自己都惊叹,她只是按着《金门玉函录》上的法子去做,这门竟然真就开了。 这张巧巧的机巧功夫果然名不虚传,令人折服! 敢问天下,还有几人能把机关做到这种地步? 而这样的人,也只是排进前三而已! 由此可见,华夏大地之上,能人异士会有多少!所以说人啊,永远要怀着一颗谦卑之心,永远不要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随意指手画脚,除了说明自己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徒增笑尔之外,简直毫无用处。 “墙门”之外是条小路,众人在这九龙巷中被憋了太久,此刻都急不可耐地想要出去,王瑶却拦住了他们。 “不用再往前了。”她说:“再往前走五十米,拐一个弯,便能到仓天老窝了,那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个四合院子而已。” “你怎么知道?”有人问道? 王瑶怎么知道? 她当然是从张巧巧的《金门玉函录》上知道的,不过她怎么能当众说出此话,于是便含糊其辞:“我就是知道啊,来之前我问过郑午这里的地形,到这里之后,便和他描述的差不多了。” 众人也不管听没听明白,都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毕竟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太笨。 王瑶往后退了一步,这“墙门”似乎有感应一般,竟然又自动合上了。 而那九只龙头的形迹也跟着黯淡下去,被四周的青苔所重新掩盖,又恢复成了一面普普通通的墙壁,十分奇妙。 倘若没有《金门玉函录》的提示,哪怕是王瑶的启蒙恩师王老先生亲到,也无法破解此门的奥秘。 待门关上之后,王瑶长舒了口气,说道:“我领大家到此的目的,本来就是一探流水巷的究竟,好做出一条路线图来,待咱们日后来攻,也好省去一些力气。我知道大家都是能人异士、各怀本领,定能帮上我的忙,所以才带大家来的。现在目标达成,大家便回去吧。” 众人都是咦了一声,天龙问道:“王瑶姑娘,咱们不打仓天了么?那家伙可就近在迟尺了啊!” 王瑶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和她刚来时那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可完全判若两人了,大概是因为经历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让她终于冷静下来了吧。 她知道,此时冲上去,也不过是白白送命而已。 路线图既已做好,金门玉函录也在怀中,当然要尽快离去,准备下一次的进攻。而且,她心里还挂念着一个人,她迫切地想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我们走吧。” 王瑶转过身去,朝着九龙巷另一个方向走去,众人纷纷跟在其后。 王瑶一边走,一边谨慎地盯着左右,提防会遭到仓天的埋伏。而赵青山比她更要小心,始终走在末尾的位置,为众人殿后。 九龙巷的入口,随着众人进来之后也消失了,不过王瑶同样踩着神秘的步伐,最终来到某处同样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墙壁面前。 这一次,她没有用手去拍,而是在脚底下踩,每一脚都踏着不同的方位,踏出九脚之后,墙壁再次向门一样缓缓拉开。眼前出现一个三岔口,一条通向幽鬼巷,一条通向深渊巷,正是众人来时的路。 王瑶正准备踏出去,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冷冷响起:“这样就想走了么?”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不远之处的墙头之上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形高大,看上去足够一米九几,脸上却蒙着一层面罩,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楚。而且他背靠明月,看上去更为他这个人增添了几分神秘。 众人虽未见过仓天,可都在同一时间猜到,此人就是仓天! 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华北地区,恐怕便属此人气势最强、杀气最盛! 现场众人都是山西地区威名赫赫的江湖大佬,他们的名字个个都能防小儿夜哭。可就是这一干人,在见到仓天的时候,竟然个个都忍不住流下了冷汗。 这,便是气势! 赵青山的双拳轻轻握紧,身上的铁链也随之咔咔作响。 在看到仓天的瞬间,王瑶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来,面色淡然,轻轻说道:“你终于来了。” “哦?”仓天笑了:“你等我很久?” 1563 少废话了,来吧!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九龙巷的时候,仓天突然现身,阻止众人去路。 但是,他并没有拦在前方,而是站在众人之后,好像极有把握留住他们。王瑶默默抽出大刀。说是的,我已等你很久。我问你,左飞是不是被你给打伤的? 仓天的眉毛微微弯起。显然是笑了:“不错,是我打伤的,生生挨了我两掌,一掌前胸,一掌后背,应该活不了了吧?你既然在等我,现在又为何要走?” “找不到出去的路,担心会被困死在这,只好先走。” “怎么会呢。我刚才看见你开门开得很顺畅嘛,再往前走一点,就可以到我那里去了。” 王瑶假装哼了一声,说你别想骗我,还不知道你想打什么算盘?话说回来,你早点出来的话,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做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啊! 仓天不怒反笑,说现在出来,也来得及嘛,你们几个不如把命留在这里? 众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还是一个个都握紧了拳头和家伙,准备一哄而上、共同对付这个家伙。 现场安静下来,两边严阵以待、剑拔弩张,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响起,在和仓天平行的墙头上,又出现一个人影,正是去而复返的宋歌卷。 宋歌卷一身白衣,一手铁扇,一手铁笛,衣袂随风而摆,当真潇洒的紧。 “老宋。你怎么来了?” “大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不过说好了,那个赵青山要交给我。” 仓天笑了起来。说你有把握么? 宋歌卷摇头,说没什么把握,不过我还是想杀了他,望大哥给我这个机会。 仓天说好。 宋歌卷又环视四周,说大哥,只有你我二人吗?其他兄弟呢?青龙、白虎他们呢? 仓天笑了一声,说其他兄弟都睡下了,就不打扰他们了。就这些杂碎,我一个人便能搞定! 宋歌卷点头,说那是当然,大哥出手、天下无敌! 就在二人隔空对话的时候,王瑶也悄声说道:“哥,你还记得出去的路吗?前面就是深渊巷,我和你说的那些机关,千万别踩。到了箭雨巷也是一样,记得要步步小心,带着大家赶紧离开。” 说着,王瑶便把手绘好的流水巷地形图和《金门玉函录》塞到了王厉怀中。 王厉吃惊不小,说我们赶紧走?那你呢? 王瑶说别担心我,我先来拖住仓天的脚步,然后也会尽快离开的! 王厉说胡闹,你一个人怎么拖住仓天?左飞在他手上都走不了几招!你一个人留在这不是寻死吗? 王瑶眨了眨眼睛,说哥,你信不信,我现在比左飞要厉害? 王厉愣了一下,他知道妹妹的实力很强,先是学了王家大刀,后来又开始自学练气。之前攻打龙城星火基地和山西杏花沟对阵青海七雄,妹妹都是主要作战力量。 可在他心中,猴子等人仍是不可超越的标杆,他觉得那帮家伙就跟开了挂似的,短短几年便能和练了几十年的老魔头媲美。可是妹妹竟然说,她现在要比左飞厉害,这实在是…… 可怕啊! 这些念想只在他脑中一瞬间闪过,王厉立刻说道:“那也不行,就算你比左飞厉害,也断然不是仓天的对手!” “我能拖他一会儿就行了。” 王瑶说道:“哥,你放心吧,我已经对流水巷的地形、机关十分了解,可以轻轻松松逃出去的!” “是么?”王厉一言就戳破王瑶的谎话:“既然你有把握,为什么还要把地形图和这本怪书交给我保存,你带出去亲手交给猴子不是挺好?” “……我是觉得累赘。” “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和你一起打!” “哥,你要走,你一定要走。” 王瑶抓着王厉的手,认真说道:“我把大家带到这来,其实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万小剑的死,更是让我惭愧万分……” “那是他自己作,谁让他不听你的话?” “哥,即便如此,我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如今,流水巷的地形图已经在手,势必会帮上猴子他们很大的忙,你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否则咱们今晚的牺牲和努力就白费了! 还有,你一定要把大家安全地带出去,不要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可是……” “哥,来不及了,你赶紧走,就当是我求你了好吗?不要让我成为千古罪人!” 王瑶使劲推了王厉一把,王厉本来说什么都不愿意走的,可是看到妹妹那苦苦哀求的眼神,心里又忍不住软了下来。 其实他何尝不知,妹妹今晚来这虽然师出有名,但也确实有些冲动。 倘若众人再因此遭到团灭的话,恐怕就是下了阴曹地府,王瑶都无法原谅自己。 王厉知道王瑶是怎么想的,也知道王瑶留下来会九死一生,可他也同样知道,他如果此时不走的话,王瑶的心里会加倍自责和难过。 “我们走!” 王厉的眼睛红了,头一个出了九龙巷,钻进深渊巷内。 众人并没听到王瑶和王厉的谈话,以为是一起跑,便纷纷跟着钻入深渊巷内。但还是有人发现王瑶没动,刚刚“咦”了一声,王厉在前面说道:“不用管我妹了,她有办法逃出来的!” 与此同时,王瑶将最后一人也推入深渊巷内,然后迅速后退了几步,“墙门”便缓缓地合了起来。 “哇哦,舍生取义啊,真是令人感动呢。” 仓天站在墙头,阴阳怪气地说道:“以为你留下来,就能救他们的命吗?你错了,我杀掉你之后,再去追他们,也来得及的。” “少废话了,来吧!” 王瑶吼出一句,立刻亮出大刀,脚下“砰砰砰砰”响起,迅速朝着仓天的方向冲去。 “呵呵。” 仓天笑了一声,身子一跃,便跳入巷中,面色平静地看着飞奔而来的王瑶。 王瑶咬着牙齿,双手持刀,迅速朝着仓天飞奔而去。然而刚跑到一半,身边突然跃过一道黑影,还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铁链之声。 “赵老前辈?!”王瑶吃惊地盯着前人,完全想不通赵青山是怎么回来的。 “你先走,让我来拖住他!”赵青山怒发冲冠,双手变爪,朝着仓天抓了过去。 “你的对手在这!”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宋歌卷也跃下墙头,手中铁扇“唰”的一下朝着赵青山的脑袋甩了过去。赵青山当然不惧,伸手去抓宋歌卷的扇子,然而宋歌卷扇面一展,一枚钢钉倏地射出。 赵青山眼疾手快,立刻将这钢钉抓在手里。 趁着这个机会,宋歌卷再次冲上,用手中铁扇击打着赵青山各处,二人迅速缠斗起来。 看着旁边的战斗,仓天再一次笑了起来。 他冲王瑶勾了勾手,说小姑娘,快来吧,该咱们俩了。你不是要给左飞报仇吗?赶紧上来啊倒是,就是我打伤的他,现在想必他已经死了呢。 不过你也不要伤心,为了他也不值得伤心,那个叫小公主的你认识吧?他明明已经知道小公主是我的人了,可还是没有抵挡住美色的诱惑,竟然还傻乎乎地跟着小公主到我流水巷来…… 嘿嘿,两人你救我、我救你,你侬我侬、缠缠绵绵的很呢。所以啊,你也不用太伤心了,那种人死了就死了嘛…… 啊!!! 王瑶突然大叫一声,两只眼睛也变得通红,再次持刀朝着仓天扑了过去。 事后,了解过程的我曾问起王瑶这件事情:“当时,你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冲动?是因为信了仓天的话么?” 王瑶却是摇头,说道:“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知道我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根本骗不了我。我当时之所以发怒,是因为他说你已经死了……” 没错,王瑶真正发怒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她确实以为我死定了。 在赶来流水巷之前,王瑶曾认认真真问过郑午:“你老实告诉我,左飞活下来的几率到底是多少?” 郑午曾当着众人说过“百分之二十”这个数字,但王瑶本能觉得那是假的。如今她认真逼问郑午,郑午也不得不说实话:“医生说,估计是救不回来了,百分之二的几率都不到……王瑶,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们一定会为左飞报仇的!” 这才是王瑶真正决定踏入流水巷的原因。 她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我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她不想亲眼看着我死,不想听到有关我死亡的消息,她根本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她便到这里来了,一来是想随我一同赴死,二来也想在死之前有些价值。 第二个目标,她做到了,她拿到了流水巷的地形图;第一个目标,也将要实施。吗巨医技。 傻吗? 当然傻。 事后,我也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傻,但是她仍幽幽地说:“如果再来一次,我仍会这样做的。你若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每次这般说,我都会用力将她抱在怀里,涌出热泪。 “以后可别再这么傻了。” “我不。” “……起码确定我死了以后再去啊。” “我不,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比你早些。” 1564 战仓天 关于那天晚上在九龙巷中和仓天力搏的场景,王瑶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当王瑶挥舞大刀朝着仓天扑去的时候,仓天根本动也不动,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看着王瑶,眼神里更是充满了轻蔑和鄙视。因为在他眼里,王瑶的动作实在是慢。而且充满了破绽。 “实在是不堪一击。”这是仓天涌入心头的第一个想法。 仓天很有把握,一招就能把王瑶放倒,然后再追出去一一消灭那干家伙。 他有这个自信! 在普通人眼里看来。王瑶的动作已经足够凌厉和迅速,而在仓天眼里,就如同一个幼儿园的孩子在玩闹。所以他始终无动于衷,连最起码的防守姿势都未做出。 二人的差距如此之大,就连旁边和宋歌卷缠斗着的赵青山都看出来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冲过来相助王瑶,但是次次都被宋歌卷给拦住。 “你的对手是我!”宋歌卷不止一次地喊出这句话。 赵青山越急,就越是收拾不了宋歌卷。 而王瑶,也终于冲到了仓天身前。 就在二人相距只有区区数米的时候。仓天举起手掌,准备将王瑶一招毙于掌下。而王瑶也高高跃起,狠狠一刀斩向仓天,她的刀上有淡淡的真气附着流转,看上去也威力无比。 这是王家大刀的第一式,“大刀朝着鬼子的头上砍去”--别笑,招式的名字就是这么长,那年月的八路军们也没啥文化,所以便起来这样一个朴素而又霸道的名字。 就这一刀,曾经砍下过无数东洋鬼子的脑袋! 简单而直白,朴素而霸道! 消灭过无数东洋鬼子的王家大刀。用来对付同样身为东洋人的仓天,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可惜的是,在仓天眼里,还是太慢了。 仓天轻轻松松地躲过王瑶这刀,然后一掌朝着她的胸口拍去。 慈悲为怀。 这也是大慈悲手中的第一式,专攻人的胸口,一掌下去,身子稍微差些的,立刻当场毙命;就是功夫极好的,也会受到重伤。 “王瑶姑娘小心!”赵青山大叫,再次朝着王瑶这边奔来想要救场。 但是就在此时,王瑶的身子突然一扭,硬生生躲过了这一手慈悲为怀。然后她手中的大刀也跟着顺势一扭,朝着仓天的腰间砍去。 “大刀削断鬼子的腰”--王家大刀第八式。 这一招同样没什么稀奇,好多依然幸存于世的老八路依然会用。当年死在这一刀上的鬼子也有不少。但奇就奇在,王瑶这一变招使得极快,倏忽间便完成了动作,让人极其意想不到。 身法更快,刀法更厉,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仓天毕竟是仓天,怎会被这一刀就削断了腰,可他还是吓了一跳,因为王瑶的动作让他吃惊。 他刚侧身躲开这一刀,王瑶的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便已连绵不绝地使出,大刀捅进鬼子的肚、大刀砍断鬼子的手、大刀插进鬼子的脚…… 这些在王家大刀里稀松平常的刀法、刀式,在王瑶手中使出来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和她一开始冲过来时的动作和速度也完全判若两人,如果硬要形容,那便是--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仓天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开始的王瑶是在隐藏实力,直到冲过来的瞬间才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明白过来的仓天却有些晚了,先前的毫无准备让他此刻有些狼狈,根本来不及运气去使出第二掌大慈悲手来,只能不断地躲避、后退,虽然王瑶还不至于伤到他,却依旧让他感觉到了耻辱。 已经有多久,没有尝过这种被人逼退的滋味了! 王瑶初占上风,便毫不留情,一刀快过一刀,铺天盖地的刀影、刀势几乎笼罩仓天的整个身子,逼得他只能不断后退、后退、后退! 原来她和王厉说的比我还强,不是吹牛,是真的比我还强! 赶着过去救她的赵青山看到这种场面也惊呆了,连他都没有想到王瑶竟然能将仓天逼到这种地步。虽说仓天一开始轻敌在前,但王瑶能抓住机会,还展现出如此可怕的实力,着实让人惊喜! “老头,你没有时间去看别处!”宋歌卷大叫一声,再次一扇劈向赵青山。 而连续躲了七八刀的仓天终于忍不住了,极大的耻辱笼罩他的内心,逼得他不得不狂吼了一声,然后脚尖一弹,整个人便往后闪出七八米去,牢牢钉在了地上。 王瑶没有去追,因为她知道追不上了。 她双手持刀,眼睛死死地盯着仓天。刚才那数回合交手下来,表面上看是她占了上风,竟然把仓天逼得退出这么远去,但她心里知道,没有一鼓作气地杀死仓天,只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这种机会,失去之后便不会再来。 从现在开始,仓天必然不会再轻敌了,而是会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王瑶。 不过也没什么好可惜的,王瑶本来就没计划能杀了仓天,她只是在拖延时间,希望王厉他们能尽快离开流水巷。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已经达到,那么就是成功。 而此刻的仓天更是心中充满怒火,他本来计划一掌毙了王瑶,然后迅速去追王厉等人,结果却没想到,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栽了这么大跟头。 不是说她的实力有多强,而是她一开始隐藏实力的行为让他恼火! 常年答赢,竟然叫鹰啄了眼! 仓天也不可能再叫其他兄弟出去追人,刚才从院子出来之前,他便告诉众人,自己一人便已足够。如果现在再叫,岂不是承认自己的失利?仓天不会做这种打自己脸的事情。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迅速干掉这个王瑶,然后再去追杀那干家伙! 现在才过了几分钟不到,那帮家伙肯定还没离开流水巷! 想到这里,仓天冷笑一声:“你很有一手,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说毕,立刻拔步上前,噔噔噔地朝着王瑶而去,同时双手展开,做掌击姿态。这一次,他不会再留手了! 王瑶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双手持刀迅速迎向仓天。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斩杀仓天了,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拖住仓天。而旁边的赵青山也心里门儿清,知道王瑶绝对不是仓天的对手,于是立刻也冲过来,想横插一手。 叮叮当当的铁链声响起,赵青山朝着仓天冲去,想为王瑶分担一下。 但是,宋歌卷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早说过了,你的对手是我!”宋歌卷怒吼,紧紧跟着赵青山。 仓天并未把赵青山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宋歌卷会缠住那个家伙,所以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王瑶身上,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掉王瑶的性命,以雪刚才的耻辱。 迅速的,仓天已经逼近王瑶,不等王瑶一刀斩下,仓天已经一掌击向王瑶的前额。吗共女圾。 慈眉善目。 大慈悲手中的第七式,专打人的面庞,甭管多高的高手,只要挨了他这一掌,脑袋必定当场便像西瓜一样爆开。 就像“大慈悲手”一样,有一个慈悲的名字,做的却是狠毒的事情。 然而王瑶似乎并不计划和仓天硬拼,又像是早有预谋,脚尖猛地一弹,身子便退了出去,躲开了仓天这霸道的一掌。仓天哼了一声,立刻往前迈步,还要去追王瑶。 然而就在此时,突听“哗啦啦”的声响,一条铁链突然横穿过来,紧紧缠住了仓天的上身。紧接着,赵青山的身子已经贴了过来,一只如铁钳般的手也抓向仓天的喉咙。 一条铁链当然困不住仓天,仓天也未把赵青山的混元归一放在眼里,但是他心里依旧火大的很。 宋歌卷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能让赵青山有这种机会? 他的余光一瞟,看到宋歌卷就紧紧跟在赵青山的身后。 罢了,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 就原谅他一次吧。 仓天双臂使劲一挣,缠绕在他身上的铁链便节节崩开。紧接着,他的身子一侧,躲开了赵青山的混元归一,然后又一掌朝着赵青山的背心拍去。 心慈手软,大慈悲手中的第三式,专攻敌人脊背上的背心。 不过赵青山皮糙肉厚,实力超凡,这一招肯定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也足以将他打成重伤! 仓天有这个自信。 但是他这一掌刚刚拍出,赵青山便脚下一滑,闪到了旁边,躲了开去。 就好像他早有准备,一开始就不计划进攻仓天似的。 仓天立刻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也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先有王瑶,再有赵青山,都是佯攻,然后退去,就好像计划好了似的。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可是哪里不对劲呢?这两人能搞些什么鬼? 仓天刚刚闪过这些疑虑,就见一面铁扇突然从赵青山身后闪现,扇面上的铁签子根根散发着幽冷的、暗红色的光。 仓天知道那暗红色的光,是血。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唰! 宋歌卷的铁扇,朝着仓天的胸口狠狠划下。 1565 一仆不侍二主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17次加更 当宋歌卷这一扇划下来的时候,仓天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原来如此。 显然,宋歌卷做了叛徒,和这些家伙是一伙的。王瑶和赵青山的佯攻,都是为了给他做烟幕弹的。所有的假象,最终衬托出了真相。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这一刹那,仓天有了一丝心痛的感觉。 他一向秉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只要是做了他的手下。并通过他的考验,他便很少怀疑对方。当初宋歌卷投诚的时候,确实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并且这些年四处奔波,为仓天做了很多事情,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之一。 距离那时已经有多少年了? 十七年?十八年?仓天记不太清楚了。 那一年,仓天围剿山西王,将方千里逼进朔州怀仁县的某深山里,断了他们的水。断了他们的粮。山西王的很多兄弟都顶不住,纷纷离他而去,一个庞大的集团顿时轰然倒塌。 这件事情,一直是仓天的得意之作。 宋歌卷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投靠他的,这些年来从未有过异心,他也逐渐重用宋歌卷。 但是现在…… “呲啦”一声,铁扇划开了仓天的衣襟,刺进了他的皮肉,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以仓天的实力,此时要退开,也并不是那么困难。可是面罩下的他苦笑一下,不退反进,使得宋歌卷的铁扇刺得更深。 嗯?! 宋歌卷都吃了一惊,不明白仓天为何要这么做。 接着,仓天的脚尖一弹,身子迅速退后了七八米,方才停住脚步。鲜血自仓天的胸口涌出,染红了大半个衣襟,也染红了宋歌卷的扇子,扇子上血迹斑斑,竟是仓天的血。 仓天已经有多久没有流过血了,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他突然想笑。 他轻轻用手捻了一些鲜血。放在眼前仔细观看。这就是他的血啊,好熟悉的味道,似乎又让他回到了那个肆意拼杀、畅快淋漓的年代……全身的细胞和皮肤仿佛都跟着舒展开了。真是说不尽的舒服。 宋歌卷手持铁扇,虎视眈眈地看着仓天。 赵青山和王瑶站在另外一边,同样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地看着仓天,他们知道,更为疯狂的暴风雨即将袭来! 宋歌卷和他们是一起的这件事情,王瑶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王瑶最初准备攻击仓天的时候,赵青山从他身前跃过,就是在那一瞬间,他说了一句话。 “佯攻仓天,辅助宋歌卷!” 就是这一句话,才确定了后面的计划,没有太多复杂的步骤,完全凭借高手之间的心有灵犀。 王瑶不知道宋歌卷怎么好好成为合伙人的,她现在也没时间去计较那些。不过她也明白过来,最初赵青山和宋歌卷在墙头缠斗的时候,为何会屡屡留手,想来必然是在商讨作战计划。 如今,宋歌卷终于偷袭成功,虽然未能杀了仓天,但是也给他造成一些伤害。 只是不知,接下来三人齐上,能不能干掉他? 以及,仓天会不会叫人?吗共土扛。 这毕竟是他的地盘啊! 不过,仓天未动,他们也未动。 王瑶、宋歌卷、赵青山三人分别站在不同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看着仓天。赵青山冲宋歌卷使了个眼色,宋歌卷轻轻点了点头,正欲再次出手的时候,一阵笑声突然传来。 仓天捻着手上的鲜血,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 他放下手,任由胸口的鲜血流淌:“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们,没想到你们会来这样一手,竟然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值得鼓励啊。” 接着,他又看向宋歌卷,缓缓说道:“我想,你一定奇怪,刚才我为什么不躲,反而会再迎上去。” 宋歌卷犹豫了一下,说为什么? 是这样的,当宋歌卷之前刺出铁扇的时候,仓天虽然不能完全躲开,但是只要立刻退避,就能把伤情控制到一个范围之内。 而仓天不仅不退,反而迎了上去,才造成现在这样的重伤。 仓天看着宋歌卷,幽幽说道:“这些年来,你帮助了我很多,为我做了许多事情,我都铭记在心。虽然你最终背叛了我,但我依旧记得你我之间曾经的情谊。所以,我这一进,算是还了你的人情,也断了我们之间的情义!” 宋歌卷沉默。 不得不说,虽说仓天近几十年来在华北道上做过许多坏事、恶事,屠杀过许多道上大佬和他们的家人朋友--但他作为一个老大,是真的不错,但凡加入星火之人,便很少叛变,且如鱼得水。 星火之内的每一位成员,都对这位老大毕恭毕敬、心服口服。 这是仓天的能力,也是他的魅力。 “那么,现在换我问了。”仓天说道:“为什么会背叛我,我哪里对你不住?” “因为,一仆不侍二主。”宋歌卷干脆地说道。 仓天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像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所以,你只是山西王布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实意地投靠于我?” 宋歌卷点头,说是的,方大哥这般胸怀天下之人,怎么会甘心被你踩在脚下?昔年,你肆意屠杀我们的人,还逼方大哥加入你的组织。 他被逼无奈,躲进朔州怀仁的山沟沟里,胸中所志却从未改变,期待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亲手将你斩杀! 为此,他做出许多布置,除了在山西北部大肆安排自己的人手之外,也安排我假意投诚你的组织,加入星火! 仓天“嗯”了一声,说那么,丁凡凡四处追杀你,也只是个障眼法罢了? 宋歌卷说对,以丁二哥的实力,想要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他不断地做出样子,只是为了掩你耳目罢了! 仓天再次点头,说怪不得我说要帮你杀丁凡凡的时候,你却屡次阻止我,说你可以搞定这事。 宋歌卷叹了口气,说可惜的是,方大哥的雄才伟略还未实施,便已撒手归西……不过还好,有人继承了他的遗志,继续扛起这面大旗,也得以让我这个老家伙,还有点可用之处! 仓天听毕,却是微微摇头:“你在我身边潜伏近二十年,明明每天都想杀了我,却还是不得不做出效忠我的模样,堪比当年卧薪尝胆,其心、其志,都令我佩服之至。 可惜的是,你最终还是没忍耐住啊,竟然设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套子来杀我,现在一击不中,以后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宋歌卷咬了咬牙,说你今夜还打算活着回去么?! 仓天又笑了起来:“就凭你们仨,还想对付我?宋歌卷啊宋歌卷,别看你跟了我近二十年,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赵青山冷声说道:“宋老弟,别跟他废话了,咱们一起上,尽快将他干掉,省得让他喊人!” “放心,我绝不喊人。” 仓天慢慢将双手抬起,双掌平摊,冷冷说道:“现在,你们每一个人都激怒了我,我要亲手将你们杀掉!” 仓天不叫援手,那王瑶、赵青山、宋歌卷三人自然高兴。赵青山看看王瑶,又看看宋歌卷,冲他们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齐齐点头,然后三人同时朝着仓天奔去! 仓天长呼了口气,将双掌举起,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两只眼睛冒出寒光,尖利地盯着冲过来的三人! 赵青山最先赶到,双爪朝着仓天的胸口抓了过去,仓天轻松避过,一掌拍向赵青山。 与此同时,宋歌卷也已赶到,铁扇“唰”地刺向仓天喉咙。 仓天只能收手,侧头躲过这一扇后,又一掌朝着宋歌卷拍去。 王瑶是第三个赶到的,狠狠一刀斩向仓天的肩膀。仓天这一掌若是执意拍向宋歌卷,那么必定会损失一条臂膀,所以他只能再次缩手,又朝着王瑶一掌拍去。 与此同时,赵青山和宋歌卷又再次齐齐攻到,逼得仓天不得不闪躲腾挪,力战三大高手。 这三人之中,身手最弱的自然是王瑶,先前她是取了个巧,方才逼退仓天数步。如今没了这样的机会,就算拿出全部实力来和仓天力拼,也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仓天数次差点击中王瑶,均被赵青山帮忙解围。 若论单打独斗,这三人没有一个是仓天的高手,在他手上都过不了十招。 但是三人一旦联起手来,彼之长补此之短,竟然还和仓天打了个不相上下。不过,这种局面并未持续多久,仓天迅速寻到王瑶的一个破绽,然后一掌击出,赵青山也来不及救,这掌便正中在王瑶胸口。 慈悲为怀。 砰的一声闷响,王瑶的身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啊”的一声朝后跌了出去。 落地之时,又“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想再站起,但是胸骨已经根根齐断,完全不能动了。 “王瑶姑娘!” 赵青山心急,立刻朝着王瑶扑了过去。 这样,就又给了仓天机会。 仓天冷笑一声,脚步往前一踏,一掌击在赵青山的后心之处。 心慈手软。 1566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与此同时,流水巷中,箭雨巷内。 飕--飕-- 十多道身影在巷内穿梭,奔在最前方的是王厉,他将每一步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奔至现在没有遭遇任何机关和暗箭。眼看出口就在眼前。叶非花突然停了下来,说等等,怎么感觉少了人?吗来狂弟。 众人纷纷停下。左右一看,才纷纷说道:“是啊,王瑶姑娘呢?”“赵老前辈呢?” 众人之前生怕被仓天追到,所以逃得迅速,一路上又没有喘息,所以直到现在才发觉少了两人。王厉也停下脚步,但是并没回头,说道:“我妹妹和赵老前辈在后面拖住仓天,大家先逃出去再说。” “那怎么行呢,王瑶姑娘和赵老前辈恐怕不是仓天的对手吧?” “就是,他们还在巷内,我们怎么可以先走?” “不行,要回去帮帮他们啊!” 一时间群情涌动,都是嚷嚷着要回去。众人都是我们这些年来精挑细选、大浪淘沙后的朋友或是合伙人。品性自然没得话说,一个个都靠得住,绝做不出丢下伙伴这种事情。 王厉仍旧没有回头,淡淡说道:“放心吧,我妹妹现在已经孰知流水巷的地形,一定能和赵老前辈逃出来的,没准还能杀了仓天……好了,大家不要辜负我妹妹的一片好意,继续走吧!” 说毕,王厉便继续往前奔去,众人虽然一头雾水。但是眼见王厉如此自信,便也只好跟着他继续前行。只是他们不知,王厉始终不敢回头,是因为王厉生怕大家看到他眼眶里的泪水。 不过,王厉在担心之余,也存着一丝丝的希望。 先前刚才九龙巷出来的时候,赵青山突然告诉王厉一件事,说他已经和宋歌卷达成合作,准备共同击杀仓天,让王厉带着大家赶紧走。 终于,在王厉的带领下,众人纷纷奔出了流水巷。一直奔到马路的对面去,风大帅安排的军车还在那里停着。司机见状,纷纷发动车子,准备载着众人离开,不过众人并未上车,而是站在马路边上。神色严峻地回望着那座曾让他们九死一生的流水巷。 暗夜中,流水巷普普通通,除了墙壁高一些之外,看上去和京城其他的老胡同并没什么两样。可是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那里面危机四伏、杀机重重,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去那里。 “王厉,王瑶姑娘和赵老前辈真的能出来么?”叶非花突然问道,众人也纷纷看向王厉。 众人虽然已经安全,但是他们心中始终无法安宁,因为还有同伴尚在巷内,这也是他们不肯上车离开的缘故。王厉没有答话,因为他并无把握,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巷子出口,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够突然出现。 “你说话啊!” 叶非花突然急了,一把抓住王厉的衣领,恶狠狠道:“你哑巴了吗,我问你他们会不会有事!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会真的要把妹妹丢在里面,然后自己出来吧?” 王厉狠狠把叶非花推开,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来。 “你说话啊!” 叶非花一跺脚,冲着众人说道:“王瑶姑娘和赵老前辈肯定有难,咱们回去帮帮忙!” “好!” “走!” 众人纷纷响应,并且真的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都给我站住!”王厉突然大吼。 众人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王厉的胸腔起伏,眼神冒火地说道:“我妹妹和赵老前辈留下对付仓天,就是为了大家能够平安脱身。现在大家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却还要再返回去,岂不是辜负了他们二人的一片好意?” “可是我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俩送死?这样会让我们一辈子都无法安心的!”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就在众人争吵不休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这个声音吐字有些不轻,发声的人显然是喝醉了,可字里行间却充斥着李太白醉酒之后的不羁和豪迈,使人忍不住便朝着声音源处看去。 只见一个醉汉歪歪斜斜地朝着这边走来。 醉汉也就三十岁的样子,浑身邋里邋遢,衣服不知有几百年没洗过了,早看不清原先的颜色,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还有他的头发,早已长的过肩,而且乱糟糟的,像是鸟窝一样。 醉汉的眼神迷离,步子歪斜,口中还不清不楚地念叨着李太白《将进酒》中的词句。说来也怪,这青年明明脏兮兮的,像个乞丐一样,可是那李太白的词句在他念来却是豪迈丛生,就好像这些词句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青年的身子虽然摇摇晃晃,可是却不偏不倚地朝着王厉等人走来,而且他眼睛中偶尔露出的寒光,更是令人心中一紧。 众人立刻提防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醉酒青年。 当然,如果是我、猴子、黄杰、郑午--任何一个人在这的话,便能立马认出,这个青年便是当初在杏花沟中爱管闲事的那个醉汉。当初若不是他突然出现,丁凡凡恐怕就已命丧仓天之手。 只是,现场众人谁都不认识他,只将他当作一个奇怪的醉汉。 等等,还是有人认识的-- “师父!”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人群之中奔出一个人去,正是三碗酒。三碗酒兴奋地奔向那人,激动地站在青年身前:“师父,你怎么会在这的?!” 这人竟是三碗酒的师父?! 青年“嗯?”了一声,睁开眼睛仔细看了又看,仿佛确认了半天的身份,才终于认出三碗酒来,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好徒儿啊,果然是你,快快快,有没有酒喝?为师快渴死了!” “有!” 三碗酒立刻卸下腰间的酒壶,还未递给青年,便被青年一把夺去,“咕咚咕咚”地便往嘴巴里灌。这人喝酒也很有意思,喝半壶,漏半壶,大量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淌到他的衣襟之上,他也不管不顾,说好听了叫性情中人,说不好听了就是个烂酒鬼! 三碗酒的师父?难不成是教三碗酒喝酒的? 三碗酒上学的时候,课桌里不放书,而是备着三碗酒,一边上课一边喝酒,搞得老师都没办法--能有什么办法,三碗酒打起醉拳来,十个体育老师都拦不住他! 不出半分钟,青年便把一壶酒喝光了,抹了抹嘴巴便大呼:“过瘾啊,过瘾!在京城这地方还能喝到如此纯正的山西杏花村,实在是太他妈的过瘾了!” 三碗酒搓着手:“是啊师父,我到京城来,专门备了两大桶了,回头你跟我回去,保管您喝个够……不过师父,您怎么到这来了?” 青年却不答话,勾着三碗酒的脖子,指着马路对面阴森森的流水巷说道:“徒儿,我问你啊,我刚才看到你们,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三碗酒点头,说是啊师父,我们是到里面转了一圈。 “不会吧,据我所知,那里面机关重重、杀机四伏,你们是怎么进去,又出来的?” 三碗酒便把之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醉酒青年听得十分兴奋,搓着手说好好好,你们竟有流水巷中的地图和机关说明?快快拿给我看! 三碗酒立刻回头看向王厉。 三碗酒看了王厉一眼,又勾着三碗酒的脖子说:“徒儿,为师要到里面去寻一位故友,已经在这附近守了三个月了,闯了好几次也没闯进去。你赶紧去把地图给我要来,我……” 三碗酒点点头,便立刻朝着王厉走去,把情况说了一下,又说:“厉哥,我师父想借地图一阅……” 话未说完,那醉酒青年便等不及了,脾气似乎非常急躁,直接走过来说:“小兄弟,你把地图给我看看,作为交换的条件,我可以把你妹妹,和那个姓赵的老头子救出来,如何?” 王厉的眼中一喜,立刻拱手说道:“如果前辈能把我妹妹和赵老前辈救出,那我必当感激不尽,只是……”王厉上下扫着醉酒青年,似乎在怀疑他的实力。 “厉哥,我师父很厉害的,他叫张宇杰!”三碗酒急了。 “张宇杰”这个名字一出,现场众人均是张大嘴巴,因为这个名字在山西道上可真是如雷贯耳,当年和周明可是齐名的存在! 人的名、树的影。 一时间,众人纷纷围拥过来和张宇杰打招呼,说些什么久仰大名之类的话。章宇杰显然也很享受这种状态,整个人都有点飘了,不断四处拱手,说好说好说,等事情解决完了,回头再和大家喝酒! 王厉当然也听过张宇杰的名字,自然不再怀疑张宇杰的实力,立刻将王瑶亲手绘制的流水巷中的地图和机关说明奉上。 张宇杰认真看了一遍,又认真看了一遍,再认真看了一遍,抬头说道:“这也太复杂了,我是记不住,能不能让我带在身上?” “当然可以。” “好兄弟。”张宇杰拍拍王厉的肩,把地图往怀里一塞,便朝马路对面走去。 1567 你也有怕的时候 张宇杰刚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摸着三碗酒的脑袋,说徒儿,为师又有些渴了…… “我没酒了!”三碗酒叫唤。 “切,我不信。” 张宇杰把手伸到三碗酒怀里。不等三碗酒反应过来,便摸出来一个银色铁质酒壶。三碗酒“哎哎”地叫了两声,还伸手来夺。说师父,这是我最后一点存货,回去的路上喝的! 张宇杰把三碗酒推开,说你去一边吧,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吗豆巨血。 说完,张宇杰便一边喝酒,一边摇摇晃晃地朝着对面的巷口走去。 看着张宇杰的背影,众人均是纷纷感叹,说张宇杰身姿飘逸,果然有高手风。话音刚落,便听“砰”的一声,张宇杰竟然狗吃屎般摔倒在地,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不过他自己似乎并未觉得有甚。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走进了流水巷中。 看着张宇杰离开,王厉忍不住问三碗酒,说你师父喝成那样,还能行吗? 三碗酒说放心吧,我师父喝得越多越厉害! 王厉哦了一声,又说:“你是怎么拜他为师的?” 三碗酒嘿嘿一笑,便说起前情。 原来他自小便爱喝酒,经常偷他爸的酒喝。高一的时候,有一回他又偷了酒,跑到学校后门处悄悄地喝。接着就出来个邋里邋遢的醉汉和他抢酒。喝酒之人最怕独自斟饮,三碗酒看他也是爱酒之人,便让出一半来给他喝。 结果那醉汉喝了之后还想再喝,三碗酒说没了。 醉汉便和他商量,说你再给我找点酒来,我教你一套功夫怎样? 三碗酒并没当真,只是觉得这醉汉讨起酒来的模样十分有趣,便又去给他找了一些酒回来。结果那醉汉喝完酒之后,竟然真的要求三碗酒磕头拜师,还传了他一套正宗的醉拳…… 不过,张宇杰也就陪了他三天,三天之后便离开了。说是有事。 自那之后,三碗酒就再没见过张宇杰,这回才是第二次见,不得不说十分惊喜。而张宇杰的目标竟然也是流水巷,更是惊喜中的惊喜。 王厉点了点头,说那你师父说要去里面寻找一位故友。你知道是谁么? 三碗酒也是一脸迷茫,说不知道啊,他没和我说过。 王厉没再说话,继续回头看向流水巷,心中暗暗祈祷张宇杰能早点把王瑶和赵青山给救出来…… 与此同时,箭雨巷中。 飕飕-- 两支利箭突然射出,张宇杰赶紧侧身一躲,利箭贴着他的身子划过。 “靠,什么鬼地图,这得是大学文化才看得懂吧?欺负我没文化?” 张宇杰气呼呼得看着地图:“哦,是我看错了,这块砖不该踩的……” 张宇杰一边看图,一边小心翼翼地下脚。 飕飕-- 又是两道利箭射出。 “我靠,又看错了,喝多了就是不好,眼睛都花了……妈的,照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赶到那鬼九龙巷去?” 张宇杰呼了口气,把地图往怀里一塞,咬牙说道:“不管了,能冲多少算多少吧!” 说毕,便脚下一动,疯狂地向前疾奔起来。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机关都被他所触发,无数道利箭疯狂地朝他席卷而去…… ………… 流水巷中,九龙巷内。 心慈手软。 这一掌,终究还是击在了赵青山的后心之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赵青山的身子跟着疾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仓天的招式并不精妙,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掌,和三人对打的时候也没显露出多强的技巧。但是他的掌力极重,只要被他击中,必定重伤倒地! “赵大哥!” 宋歌卷一声疾呼,立刻朝着赵青山奔去,将赵青山扶了起来。 赵青山口中带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摇头说道:“我没事……这老小子也没多厉害,只是我挨他一掌,就受不住了!” 宋歌卷点头,说我知道,所以我才希望咱们能够快攻,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他就好,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赵青山抓着宋歌卷的手,说败就败了,反正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你赶紧去看看王瑶姑娘有没有事,可以的话尽快带她离开! 宋歌卷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赵青山紧握了他的手一下,宋歌卷点了点头,只好放下赵青山,朝着王瑶奔了过去。 而赵青山却双手撑地,忍着剧痛缓缓站起,身上没剩多少的铁链依旧叮当作响。他面色痛苦,却一脸狰狞地看着对面的仓天,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仓天忍不住“哇”了一声,说赵青山,你受我一掌,竟然还能站起,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那个叫做丁凡凡的兄弟,被我打了一掌就站不起来了呢。 “他和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其实他也能站起来,只是他想留一条命,所以才故意装着站不起来。” 仓天点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不过--你站起来又能怎么样,不还是死路一条?” 赵青山哼了一声,说是么,你可知,我还有绝招未使出来! 仓天一脸讶异,说是吗,什么绝招? “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 赵青山摇摇晃晃的,勉励支撑身体朝着仓天走了过去。仓天则谨慎地盯着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地举起掌来,想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绝招。 另外一边,宋歌卷已经把王瑶扶了起来。 王瑶胸前遭到重击,已经奄奄一息。宋歌卷将她抱起,立刻就要转身走开。王瑶抓住宋歌卷的胳膊,说宋三哥--她听朱老四叫他宋三哥,所以也跟着这么叫--赵老前辈怎么办? 宋歌卷回头看了赵青山一眼,眼中已经含泪,低声说道:“赵大哥为了让咱们逃出去,不惜以残败之躯去抵抗仓天,咱们就不要忤逆他的好意了吧?” 王瑶却是摇头,说宋三哥,你一个人能不能提动我们二人? 宋歌卷说能是能,可那样的话,仓天就…… “能就行,宋三哥,你这样做……”王瑶在宋歌卷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宋歌卷一脸惊喜,说真的能行? 王瑶点头,说真的能行! “那好,就照你说的法子做!王瑶姑娘,你撑着点!” 宋歌卷换了个姿势,将王瑶抗在一边肩上,便火速朝着赵青山奔了过去。 此时此刻,赵青山已经距离仓天没多远了,而他的眼睛竟然在一点一点地变红,喉咙里的气息也在慢慢变粗…… 仓天忍不住皱起眉头,说你这是要干什么,主动入魔?你是不是疯了? 仓天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往后退去:“赵青山,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发疯!” 赵青山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嘿嘿,你也有怕的时候么……”说着,便继续往前走去,眼底则越来越红。 仓天咬紧牙关,脸颊的肌肉也在微微颤抖,其实他未必害怕入魔之后的赵青山,可解决起来终究有些麻烦。 他握紧拳头,正准备叫人出来处置的时候,突然一阵奔跑声传来…… “赵大哥,你冷静一下!”宋歌卷大喊一声,竟然扛着王瑶奔了过来。 赵青山回过头去,脸色焦急:“你别……” “别什么别!” 宋歌卷身子一弯,又伸手一捞,竟然把将赵青山扛了起来。如此,他一边扛着王瑶,一边扛着赵青山,火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这种场景,连仓天都不禁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哼了一声,拔步便追了上去。 “一起死吧!”仓天大吼一声,伸出手掌便朝着宋歌卷的后心拍了过去。 赵青山也很急,眼看着仓天越来越近,说宋老弟,你快放开我! “赵老前辈,你放心吧,咱们能逃出去的!”宋歌卷低声说道。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呼呼风声,仓天的掌击已经来到,而在宋歌卷面前确实一堵墙。 “你搞什么……”赵青山大叫。 而王瑶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 就在宋歌卷撞上墙面的一刹那,墙面突然翻转,三人随之消失一空。 而仓天的一掌却击在墙面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整面墙都跟着抖了一下,墙皮也跟着簌簌脱落,却露出里面漆黑的精钢来。 仓天看着眼前的墙面,气得双手都在微微发抖。这流水巷是他的,他当然知道其中奥妙所在,于是也迅速推墙而入,跟着追了进去。而与此同时,宋歌卷却扛着王瑶和赵青山从另外一面墙中走了出来,重新回到了九龙巷中。 宋歌卷呼哧呼哧地喘气,说王瑶姑娘,现在往哪里走? “那边!”王瑶指着一个方向。 宋歌卷迅速奔了过去,又消失在了墙面之中,而仓天的步伐也很快,同样随着三人而入。墙中一片黑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而宋歌卷却耳听着王瑶在耳边的指令,不断往左或是往右,时而来到九龙巷中,时而再次钻入墙内。 宋歌卷在仓天手下已有十几年,虽然常年在外跑动,但也经常回来总部。只是他们星火中人走动之时,这些机关并不会触发,只有在外敌侵入时才会发生作用,所以宋歌卷对这九龙巷中的布置也不清楚。 而王瑶因为看过《金门玉函录》中张巧巧的亲笔记录,所以对这里的地形已然了如指掌,所以方才能够指挥宋歌卷在墙中或是墙外不断进出,如若来到自己家中一般。 1568 哦,我叫张宇杰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19次加更 九龙巷中,果真处处是门,王瑶不断指挥着宋歌卷进进出出。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王瑶低声说道:“速度越快,才越是能甩开仓天……” 宋歌卷已经把自己的速度提至极限,但是奈何身上扛着两人。速度终究是越来越慢。再一次走入九龙巷中,准备钻入另一面墙的时候,赵青山突然说了一声等等。 “怎么?”宋歌卷突然停下脚步。 “仓天并没有跟上来。”赵青山的眼睛直直盯着刚才他们出来的墙面。 宋歌卷回过头去。发现果然如此。而就在刚才,他们还察觉到仓天始终紧紧跟在身后,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就在这一刹那,仓天竟然说不见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宋歌卷说道:“难道那家伙迷路了?” 王瑶摇头,说不可能的。 “那是怎么回事?”宋歌卷扛着二人,目光在巷中四方瞄来瞄去,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轻轻的风不断吹来,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别管那么多了,仓天既然没跟上来,那咱们就赶紧走吧!”赵青山适时发声。 “对,我们赶紧走!”王瑶说道。 王瑶指挥着宋歌卷不断前行,来到某面墙前的时候。又让他停下,且让他按着某种怪异的步伐走了九步。接着,墙面便缓缓拉开,眼前出现一处巷子岔口。 一曰深渊巷,一曰幽鬼巷。 “走深渊巷!”王瑶说道。 宋歌卷扛着二人,立刻朝着深渊巷而去,且按着王瑶指挥的步子前行,果然一路都没有触发到什么机关。 “快了!”王瑶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出口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轰隆”之声突然传来,宋歌卷脚下的墙砖竟然裂开,三个人同时“啊”的一声落入其中。 砰砰啪啪! 三人摔作一团。宋歌卷还好一些,王瑶和赵青山都受了重伤,当即滚倒在了一旁。 宋歌卷慌慌张张地把二人拢至一处,说你们有没有事? “没事……”赵青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我也没事……”王瑶额头上渗出巨大的汗珠,显然要比赵青山难过许多,只是不愿成为累赘。 她抬头看着上空,眼神里露出不解之色:“怪了,怎么会掉进来的?踏的步子没错啊……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宋歌卷问她。 “仓天不是失踪了,他是觉得追不上咱们,所以提前赶到深渊巷中守株待兔,待咱们奔至这里的时候,便触发这里的机关。让咱们掉了下来!”王瑶咬着牙:“只可惜咱们明白得太晚了!” “那个老家伙……”宋歌卷也咬牙切齿。 赵青山哆哆嗦嗦地解着身上剩余不多的铁链,说别说了,想办法上去再说…… “啊!”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惨叫声突然响起,一个黑影竟然从上空跌落,不偏不倚地朝着三人砸了下来。宋歌卷慌忙把王瑶和宋歌卷一挪。黑影便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个黑影,不知他是从哪冒出来的,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仓天不慎掉下来了,但是仔细一看又不是的。 黑影当然是个人。 他看上去也才就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一张脸长得倒是挺俊秀的,可是整个人看着邋里邋遢的,像个流浪汉般。 “哎呦……”青年揉着自己的屁股,慢慢站了起来。一回头,便看见王瑶、赵青山,宋歌卷三人。 “鬼啊!!!” 青年大叫,一张脸也随之变得惨白,立刻转身就跑。这坑中本就黑暗,靠着头顶月光才有一点光亮,他这一跑,立刻就没了影子。 王瑶、赵青山、宋歌卷均是一脸“……”的模样。 王瑶:“刚才什么情况,那是你们星火的人吗?” “不是……”宋歌卷说:“星火中没有这么蠢的家伙存在……” 赵青山:“不知道从哪来的醉汉,别管他了,咱们还是想办法上去!” 宋歌卷应了一声,便去解赵青山身上的铁链,刚解了两层,又一阵脚步声响起,刚才那个青年竟然又返了回来。宋歌卷蹲在地上,王瑶和赵青山躺在地上,均是一脸“……”的表情看着青年。 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和青年说些什么。 青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他指着王瑶,说你是王瑶,又指着赵青山,说你叫赵青山,对不对? 王瑶和赵青山都点头,王瑶说:“你是?” “你果然是王瑶啊!” 青年突然变得一脸怒容,“刷”地从怀中摸出一张图来,说这是你画的图吧?你自己看看,你画的是什么玩意儿!我按着你规定的路线走着,怎么还会掉到这坑里来?! 王瑶看看图,又看看青年,狐疑地说:“你是怎么拿到这张图的?” 青年一脸得意,说当然是你哥求我救你来的!这青年一边说话,一边口中喷出巨大的酒气。 王瑶依旧一脸狐疑,但眼前青年确实拿着她亲手绘制的地图,这个总是作不了假的。她虽然不知哥哥为何会请这人进入流水巷中,不过还是对他表示了一定尊敬,说你之所以会掉下来,不是因为我画的图不对,而是因为有人提前触发了机关! 张宇杰一拍大腿,说奶奶的,原来是这样啊! 王瑶依旧一脸疑惑,说可是,就算有人提前触发机关,眼前这么大一个坑,你怎么会掉下来的? 青年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别提啦,我虽然看到了这个大坑,可是图中说这里是可以踩的,还以为这便是九龙巷的高明之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所以就一脚踩下来了,谁知道竟然真的是个坑啊,可坑了我! 王瑶、宋歌卷、赵青山:“……”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王厉为何会请这人进来巷中,他的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你们仨怎么不说话了?”青年问道。 宋歌卷咳了两声,说这位小兄弟,你既然也跌进来了,那咱们四个便是患难兄弟。此处不是叙旧的地方,咱们先出去再说,如何? “嗯,你准备怎么出去?” “赵老前辈身上有铁链子,我打算用这铁链子往上一勾,然后顺着铁链上去。” 青年“啪啪啪”地拍起手来,说这主意实在是太棒了,那就快一点吧,否则咱们四个就完啦! 宋歌卷奇怪,说为什么? “嘘……” 青年捂住宋歌卷的嘴巴,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宋歌卷侧耳倾听,点头说道:“有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过来了。” “对啦,你很聪明,就是有东西爬过来了。” 青年拍着宋歌卷的肩膀,一边拍,一边变得面色难看起来:“有好多的大老鼠、大蟑螂、大蜘蛛、大蝎子爬过来了……我刚才就是看见了那些,所以才返回来的。” 宋歌卷往青年身后一看,果然发现不远处隐隐约约爬过来许多虫子,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黑压压的一片,成千上万。有爬行的沙沙声,也有口齿噬咬的窸窣声,仿佛许多年没吃过东西,对四人展开合围之势…… 宋歌卷虽然已加入星火十多年,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禁头皮都跟着发麻起来。 “宋老弟,快!”赵青山扭着身子。 “快快快!”青年搓着手,为宋歌卷鼓劲,还给他按摩了两下肩膀:“速度快点!**说过,落后就要挨打!” 宋歌卷哭笑不得,立刻从赵青山身上卸下铁链,然后“飕”地往上一丢,只听“铛”的一声响,铁链的那一端便插入墙中。 宋歌卷一边去抱赵青山,一边说小兄弟,我抱这位老前辈,你…… 青年却一把将赵青山夺过来,说不不不,你抱那妞上去,我已经有老婆了,我怕我老婆生气。 宋歌卷差点吐血,这人就算是个怕老婆的,可他老婆又不在身边,何必这样? 眼看着四周毒虫已经围了上来,宋歌卷也没时间和这青年计较,立刻一手提起王瑶,一手抓住铁链,借助双腿飕飕往上爬去。 青年也抱住赵青山,有学有样的往上爬去。 与此同时,那些毒虫也围攻上来,却只能望着半空中的铁链嘶嘶尖叫。却又几条蛇窜上来,朝着青年的腿咬去,青年一手抓紧铁链,两条腿那么随便一摆。 “去他奶奶的!” 那几条蛇的身子竟然当场爆开!吗豆上圾。 “小兄弟,好身手啊!”赵青山在青年怀中喘着气说道。 青年一边顺着铁链往上爬,一边鼻子嗅了几下,说老头,你身上真臭,有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赵青山:“……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 青年:“得啦,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赵青山:“这就对了,我还没嫌你臭呢!” 宋歌卷提着王瑶,迅速爬到了地面之上。 青年也爬了上来,赵青山又问他:“小兄弟,我听你说的是山西话,又看你身手不凡,绝非平庸之辈,不知你高姓大名?” “哦,我叫张宇杰。” 青年一个甩臂,整个身子跟着一跃而起、钻出坑中,带着赵青山稳稳落地。 1569 因为他死了 张宇杰本以为在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对方会惊讶的“啊”上一声,然后说些“久仰大名”之类的话,他都做好准备说“哪里哪里”了,结果赵青山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这回轮到张宇杰惊讶了。说你就不准备说些什么? 赵青山奇怪,说我说什么? “你听到我的名字,难道不惊讶么。我可是名贯山西啊。” 赵青山摇头:“不好意思,老夫闭关了几十年,对外界的事情不大清楚,阁下纵横山西的时候,可能我还在地窖子里。” 张宇杰气得差点吐血,说你既然啥都知道,还问我名字干嘛? 赵青山咳咳两声,说我只是出于礼貌问问罢了。 “……” 张宇杰不打算搭理赵青山了,捅了捅宋歌卷的胳膊说道:“走吧,我先帮你把人护送出去。” 宋歌卷苦笑:“还走什么?” “嗯?” 张宇杰顺着宋歌卷的目光往前一看,只见前方站着一个黑头发、黑面罩、黑色衣服的高大男子,浑身散发着强者气息,正一动不动地冷冷看着他们。 张宇杰悄悄问宋歌卷:“这是谁啊?” 宋歌卷还未答话,仓天便看着张宇杰说道:“是你?” 张宇杰也看着仓天。说你认识我?又挠了挠头,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说:“哎呀,人太出名了就是不好,走到哪能被人给认出来。罢了罢了,你过来吧,我给你签个名!” 仓天冷声说道:“阁下装什么糊涂,咱们不久前还在山西杏花沟见过!” “哦……”张宇杰似乎回忆起一些东西来:“你就是那个被人打了两掌就爬不起来的,叫,叫什么丁凡凡的?” “不是!”仓天怒了:“我是那个拍了丁凡凡两掌,还和你交了几下手的那个!” 王瑶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当初在杏花沟救了我们几个的那个神秘醉汉!后来还曾听人说起。这人可能就是周明苦苦而寻觅不得的故人,曾和周明一起打江山的兄弟张宇杰,没想到竟然在这给碰见了!吗叼私亡。 王瑶心中欣喜,知道自己三人有救了! 王瑶虽然知道,赵青山和宋歌卷却不知道,前者不问世事,后者不曾经历。王瑶立刻低声向他们介绍了一下张宇杰的来历,二人知道他的实力能和周明比肩的时候,均是欣慰不已。 “现在的年轻人太可怕了。”赵青山微微摇着头。 “有救了啊。”宋歌卷盯着张宇杰。 而张宇杰却挠挠头,仔细地盯着仓天看了又看,一片头皮屑随之飞扬下来:“不好意思,实在想不起来了。咱俩交过手吗?那我肯定打伤你了吧,你的伤现在好了没有?” “没打伤我!”仓天怒吼。 是真的怒了,此生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看不起,华北地区之内,那些道上巨枭、江湖大佬,哪个见到他不是瑟瑟发抖?哪里像眼前这人。装疯卖傻、故弄玄虚! “没打伤你,怎么可能?哦……想必是我当初心善留了手,你小子运气不错啊哈哈哈。罢了,咱俩既然交过手,也就算是认识了,我跟你打听个人,你知道这旮旯的老大是谁?” 仓天愣了一下,说哪旮旯? 张宇杰说就这啊,这个流水巷,老大是谁? 仓天哼了一声,却不答话。 “哎,我问你话,你哑巴了是……” “小兄弟!”宋歌卷立刻出声提醒:“这旮旯……哦不,这流水巷的老大就是他,这里是华北地区的星火总基地,他就是星火的老大,仓天!” 听到这一串介绍,张宇杰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再也不似刚才那副装疯卖傻的模样。他的眼神中冒出寒光,直勾勾地盯着仓天:“你就是星火的老大?” 仓天还是哼了一声,显然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好,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我再问你,周明在哪?” 仓天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听到这个名字,犹如搅动他心中的一根刺:“你找周明,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仓天的意思是,你找周明,应该到华南去找,到我这华北来做什么?而张宇杰显然误会了:“呵,十几年前,你们把周明掳到这个组织之中,用他的家人和朋友做要挟,逼迫他为你们卖命,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却记得!这些年来,我不断寻找他的踪迹,发现你们这组织化名可是真多,又是黑蝴蝶又是七杀门又是星火的,还好我追本溯源,还是找到这里来了!我告诉你,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今天最好把周明交出来,否则我把你这里给拆了!” “拆了我这?你口气倒是不小!”仓天冷冷地看着张宇杰,他才懒得和张宇杰解释什么,因为那个人的名字,他根本提都不想提,就是个白眼狼!他辛辛苦苦把周明培养到现在,看看他都做了一些什么?! 自毁长城! 倘若黑道不再作乱,那要他们组织还有何用?到时岂不是解散?做事不过脑子! 而倘若一旦作乱,因为对方势力过大过强,也不是组织能对付得了,还是做事不过脑子! 在仓天眼里,周明完完全全就是个没脑子的白眼狼! 去他妈的乌托邦,去他妈的美好世界,只有幼稚的人才这般想! “你到底交还是不交?!”张宇杰往前踏了一步,身子微晃。 他不再言笑,不再搞怪,一脸的严肃和认真。此时此刻,极强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即便他穿得像个流浪汉,可依然遮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极强的傲气和霸气! 犹如君临天下一般的气势! “交不出来!” “为何?” “因为他死了!” 张宇杰的身子一震,一双手也微微发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前辈,你别听他胡说,明哥活得好好的,我知道他在哪里,咱们尽快出去,我可以带你去找他!”王瑶见情况不对,立刻补充说道。 “嗯?!” 张宇杰的神色立刻变得不一样起来,眼神之中大放异彩:“姑娘,真的?周明果真没死?” “千真万确!” 张宇杰很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一张嘴也咧开笑了起来。显然,“喜怒不形于色”和这个家伙并无关系,他的笑和怒、开心和悲伤,都是呈现在一张脸上的。 你是喜欢和那些“心有千千结,面上稳如山”的人打交道,还是喜欢和那些“说笑就笑、说哭就哭”的人做朋友? 张宇杰笑了一阵,又回过头去,指着仓天说道:“好你个老头,上次我看你年纪大了,决定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这般不识好歹,竟敢骗我?来来来,老子打你个大小便不能自理!” 张宇杰一边说,一边掳起了袖子。 “前辈,别和他打了,我们赶紧走吧!”王瑶虽知张宇杰的实力深不可测,但还是担心张宇杰会败在仓天手上。 张宇杰大手一挥,说没事,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跟上! 张宇杰一边说,一边身子歪歪斜斜地朝着仓天而去,而仓天也摊开手掌,眼睛盯着张宇杰脚下的步子。他知道张宇杰耍的是醉拳,而醉拳的精髓其实并不在拳,而在于脚! 脚下诡异多端,拳上才能横行霸道! “就是啊小兄弟,还是赶紧走吧,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要是打不过你了,还能叫出许多人来打你!”宋歌卷也跟着说道。 宋歌卷这老谋深算,知道拦不住张宇杰,所以在故意激将仓天。 仓天一眼看透宋歌卷的心思,却还是说道:“放心吧,我说了今晚是一个人,就必定是一个人!你们所有人都走不了!” “呵,吹牛逼!” 张宇杰的身子摇摇晃晃,说你们先走,这老小子交给我来对付! 宋歌卷点点头,说那好,兄弟你小心了! 便一手提起王瑶,一手提起赵青山,迅速贴着墙根而上。仓天想过去阻拦,但是张宇杰已经冲了上去,“来来来,喝我这一杯‘八仙醉’吧!” 二人迅速交上了手。 仓天对阵张宇杰,这般高手打斗,必然精彩纷呈、赏心悦目。王瑶、宋歌卷、赵青山身为江湖中人当然都想留下来看看,但是情势并不允许他们这般做,所以只能迅速离开现场。 现在的他们,不做张宇杰的累赘便是极好的。 在王瑶的指挥下,宋歌卷提着二人迅速穿出深渊巷,又来到箭雨巷内,继续按照她的提示,一步步地前行。走了一会儿,便完全听不到仓天和张宇杰的打斗之声了。 王瑶不由得担心道:“不知道杰哥他能不能行?听左飞他们说,上次在杏花沟内,杰哥虽然和仓天交过手,但他只是利用醉拳的步子,躲了仓天的几下攻击而已,也没真的打起来……不知道孰强孰弱?” 宋歌卷微微摇头,说那位小兄弟虽然实力挺强,但是要真的和仓天打起来,恐怕凶多吉少啊……仓天乃华北第一高手,这是毋容置疑的。 话音刚落,就听咕噜噜的声音突然响起,竟然有个人影从墙头跌落下来。 1570 准星将实力 突然有人跌落下来,三人都是吓了一跳。 王瑶的第一反应就是:“快接住他,别让他触发机关!” 但是宋歌卷一手提着王瑶,一手提着赵青山,哪里还能腾出手来?只听“砰”的一声,这人已经跌落在地。但他所处的位置恰好是一块安全地带,所幸并未触发机关。 这人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还记得哪里安全。” 三人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还在和仓天打斗的张宇杰。此时的张宇杰面色惨白,嘴角处溢着一丝鲜血,看上去也受了伤,不过举手投足只见的潇洒依然不减。 张宇杰追上来了,那仓天岂不是也不远了? 宋歌卷刚要回头去看,张宇杰说没事,那老小子也挨了我几拳,暂时追不上来了。咱们快走,那家伙的掌法真是可怕,一掌就拍断我三根骨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说毕,张宇杰便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往前奔去。 宋歌卷也提着王瑶和赵青山立刻跟上。张宇杰虽然也受了重伤。可是竟然也打伤了仓天,这份实力着实令人心中震惊。四人快速地往前奔去,眼看巷子口就快到了,身后却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和喊杀声。 回头一看,竟有数十个黑衣人手持各种利器追了上来! 仓天终究还是叫了手下过来截杀。 王瑶沉声说道:“星火的人追出来了,机关已经解除,大家尽管往前冲吧!” 张宇杰和宋歌卷听到,立刻加快速度往前冲了起来,果然没有任何利箭再行射出。可张宇杰身受重伤,宋歌卷又手提两人,到底还是没有那些追兵的速度快。 好在距离巷子口也不远了。站在马路对面的王厉等人看到,立刻冲了过来。 “妹妹!” “赵老前辈!” “师父!” 众人纷纷迎了过来,王厉从宋歌卷手中接过王瑶,也有人接过了赵青山,三碗酒则扶住了张宇杰。张宇杰抱住三碗酒的肩膀,说好徒儿,渴死了,快给为师拿点酒来…… 其他人则涌入巷中,乒乒乓乓地和星火中人打了起来。 身居京城潮阳区流水巷的星火总基地,聚集了仓天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不是练气的就是练体的,打的那叫一个热闹。王瑶趴在王厉肩头。低声说哥,让大家不要缠斗,赶紧撤退…… 王厉依言喊了一声,众人便边打边退,终于退出了巷子。 巷子外面就是大马路,正儿八经的潮阳区街道。天子脚下岂能动武,巷中深处传来一声“停手”,星火中人便停下了动作,眼睁睁地看着诸人退到了马路对面。 众人散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仓天。 仓天的胸前依旧一片血污,那是宋歌卷用铁扇子划出来的,而他脸上的面罩也被打歪了半边,看上去有些狼狈,显然是张宇杰的杰作。不过,仓天依旧不动如山,两只眼睛冷冷地盯着对面慌忙逃散的众人。 “大哥,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去追?”有人问道。 站在仓天身后的,正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战神。 仓天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来,脸色非常难看。 马路对面停着数辆军车,众人上车之后,便迅速逃离而去了,现场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酒壶。 “回去吧。”仓天突然发声,转头而去,众人也纷纷跟上。 流水巷中,四合院内。 已经凌晨两点,但是大家都没有睡,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是整个星火的耻辱。只是仓天为何一意孤行地要独自解决战斗,最终错过了最佳猎敌时机,大家都想不通,也没人敢问。 坐北朝南的正屋之中,大门敞开。仓天**着脊背坐在椅上,青龙正为他仔细地上着药,然后用绷带一圈圈地帮他扎好,不禁包裹住了伤口,也包裹住了他胸前的那朵樱花。 白虎、玄武、朱雀三人分别坐在两边。 青龙帮仓天处理完伤口之后,也坐了过去。实际上,他们四人都很心惊,毕竟已经有很多年没见仓天受过伤了。仓天坐在椅上一动不动,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 许久,仓天才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日子,恐怕是要到头了。” 四人均是愕然,一个个地说大哥,你可不要这样想,就那干杂碎,还伤不了咱们…… 仓天摇头,说如果仅有那些人的话,我还真不将他们放到眼里,可是今天晚上突然出现的这个醉酒青年……那个叫张宇杰的,曾经和周明是好兄弟,当年他没这么厉害的,消失了这若干年,没想到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准星将的实力! 准星将实力! 听闻此言,四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华夏共分为五大地区,分别是华北、华南、华东、华西和华中,而能在其中一个地区做到星将的,有一个必须达到的硬性条件--这个地区的第一高手! 所以,各个地区的星将,便如同一把标杆。有些人虽然不是星将,但是也有准星将的实力--这种人当然凤毛麟角,而且一般来说,星将担心对方会威胁到自己地位,总会想尽办法除掉对方。吗叼来划。 华北、华南(周明之前)、华东、华西、华中的星将都悄悄做过这种事情。 仓天是华北地区的第一高手,这个肯定是毋容置疑的。 可是后来又出来个周明,周明刚刚加入组织的时候,实力并不太显。谁知后来进步飞快,竟然能和仓天旗鼓相当,且精明能干,仓天根本镇不住他,上面便将周明调到华南去了。 如今,又窜出来个张宇杰,竟然也有准星将的实力,难怪仓天会觉得棘手了。 “而且,魏老似乎有意要除掉我……” 仓天看着四大战神,说咱们的身份,可能被泄露了。 四人又是大吃一惊。 今天晚上的惊,真是吃了一个又一个! “怎么会呢?”青龙问道:“咱们行事一向隐秘,是怎么被泄露掉的?” 仓天摇头,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上次魏老来这的时候,孙孤生那个家伙曾经假装无意拉开我的领口,魏老的眼睛也往我胸前瞟了一下。 从那之后,我就觉得魏老总是怪怪的,似乎很针对我。所以我想,咱们的日子要到头了,不想想办法的话,恐怕要活不久了。 青龙说不会吧,魏老要是想除掉咱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叫来其他几个星将就行啊,可是他到现在也没动手,大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仓天还是摇头,说这事涉及到华夏的名誉,魏老肯定不希望泄露过多,所以不告诉其他星将也是有可能的。魏老恐怕是想借孙孤生他们的手来除掉我,到时候就可以和其他星将解释,说这只是内部纷争! 一开始我有所猜测,但是没当回事,毕竟孙孤生他们远远不是咱们的对手,可要是再加上准星将实力的张宇杰,咱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青龙皱紧眉头,说大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早回国去吧! 仓天仍旧摇头,说前段时间因为樱花频频派遣杀手来到华夏,魏老已经暗中收紧了来自东洋的旅客,必定也盯上了咱们几个,怕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青龙一拍桌子,说妈的,这是要瓮中捉鳖么,想把咱们困死在这里?有能耐就让他们来吧,到时候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东洋武士的威力,大不了闹他个天翻地覆! 仓天笑了一声,说我也正有此意……不过,那毕竟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愿意走上这条路。好了,我要出去一趟。 “现在?!”青龙十分吃惊。 “对,现在。” 仓天站了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说放心吧,像魏老这样的人物,国家大事缠身,这个点还睡不了的,正好过去找他。 “大哥,你是想……” “嘘……” 仓天笑了:“不可说、不可说,你们守在这里就好。” 说毕,仓天便走出门去。 ………… 与此同时,众多军车已经返回医院。 众人已经等待多时,一见王厉等人回来,都是纷纷迎了上去。 木石问道:“怎么样了?” “快安排医生做手术,咱们好几个人都受了伤……” 王厉抱着王瑶下车,正欲冲进医院,王瑶却一把拉住木石的胳膊,说木石前辈,左飞他怎么样了? 现在的王瑶血色全无,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极差,看上去性命垂危的模样。木石心中一痛,说王瑶姑娘,左飞他好的很,手术非常成功,你赶紧先做手术吧。 王瑶摇头,说木石前辈,你撒的谎不太高明…… 郑午挤了进来,说左飞的手术还没做完,没那么快的,你放心吧,我们都守着他呢,你赶紧进去! 王厉抱着王瑶就往里冲,张宇杰和赵青山也被送了进去。一看他们的模样,有过经历的郑午便知道他们是挨了大慈悲掌,立刻吩咐手下连夜到河南清凉寺去取几味药草过来…… 1571 又一个死要面子的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0次加更 王瑶、赵青山、张宇杰都被送入了手术室中。 手术室外,众人都围着王厉一干人,询问他们今夜的情况。妹妹还在手术室里,王厉当然没有那个心情去给大家讲故事,所以便由朱老四、叶非花等人转述。 当得知宋歌卷原来是自己人,众人都吃了一惊。得知和他们一起回来的那个青年竟是曾经名贯山西,但是已经消失十年左右的张宇杰,众人再次吃了一惊。 在隔壁病房守着小公主的风大帅也来转过一趟。得知众人都无大碍,然后又回去了。 夜已深。 朱老四拉着宋歌卷到一边叙旧,众人该休息的休息,该守着的守着。猴子和黄杰也相继打电话来,说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正在抓紧回来,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走。 得知张宇杰到流水巷中所寻的故友就是周明,而周明这些年来苦苦寻找的也是张宇杰,郑午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猴子。猴子立刻吩咐马杰连夜奔赴一趟广东,去通知周明这件事情。 王瑶和赵青山、张宇杰三人是一起被推进手术室的,第一个出来的却是张宇杰。而且速度极快,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出来了,虽然依旧行动不便。但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还可以。 张宇杰的名字在山西地区内如雷贯耳,他一出来,众人便纷纷围上去打招呼。张宇杰客套了一会儿,便一把抓过来三碗酒,说小子,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师父,准备好了,正宗的山西杏花村!”三碗酒从排椅后面拖出来一个大酒桶。 张宇杰的眼睛一亮,就跟屎壳螂看见屎似的,连滚带爬地扑了上去,拧开盖子就要吮吸。随行的护士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待得闻见酒味的时候差点崩溃,直说你现在刚刚做完手术,绝对不能喝酒! 张宇杰说你懂个锤子,小爷我越喝越精神,不喝才叫遭了殃呐! 三碗酒也劝护士,说放心吧,这东西对我师父来说才是灵丹妙药,他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 护士见劝不住,气鼓鼓地说:“出了问题可别找我们医院!” “不找,不找!” 张宇杰捧起酒桶,咕咚咕咚就灌了起来,照旧是喝一半、流一半。看得众人阵阵心惊。三碗酒也是一阵心疼,忍不住拿出酒壶来放到张宇杰下巴低下去接,实在啼笑皆非。 “三弟,你还是这么能喝啊!” 张宇杰正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张宇杰一下愣住。手中的酒桶也“扑通”一声跌落在地,里面的酒水也跟着哗啦啦流了出来。 三碗酒差点崩溃,赶紧扑到地上去补救,对他这种嗜酒如命的人来说,简直是要了亲命一样。 众人也纷纷回头去看,只见一个一身白衣、面相儒雅的青年站在走廊之上,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张宇杰。张宇杰拍了拍脑袋,说妈的,喝多了吗,眼睛竟然花了。 “三弟,你没有看错,就是我!”青年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当他走起来的时候,众人才看到他的背后却是一身黑色,犹如太极的两面一般。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华南地区的星将周明。 这里已有不少人见过周明,于是纷纷叫了起来:“明哥、明哥!”叫明哥的人有老有少,这是一个尊称,乃带头大哥的意思,周明确实是众人的带头大哥。 郑午都兴奋了:“明哥,你来的好快!” 周明点头,说当然,我有专机。 郑午竖了一下大拇指,对旁边的人说:“看咱明哥装的这个逼,一句淡淡的‘我有专机’,秒杀多少人啊……” 旁边那人推了他一下,说你怎么和明哥说话呢? 周明微微一笑,也并不在意,径直朝着张宇杰走了过来:“三弟,好久不见!”吗叼狂号。 张宇杰又揉了揉眼睛,说卧槽,真的是你?! 张宇杰拔腿便冲了上去。 周明和张宇杰的传奇故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是仍在山西地区的道上多有流传,都知道他们俩是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就在大家以为这二人要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张宇杰的脚下突然一滑,狠狠一拳朝着周明砸了上去! 周明顺势一躲,又去抓张宇杰的拳头,张宇杰则反应迅速,又换了个方向进攻。 众人都看傻了,完全不知道他俩为何会打起来,但是劝又不知该怎么劝,只能傻傻地看着。 顷刻间,二人便已拆了十多招,周明突然一掌拍在张宇杰胸前。 张宇杰“噗”的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也往后飞去。 “三弟!” 周明叫了一声,伸手便拉住了张宇杰的胳膊,将他稳到地上,焦急地说:“怎么回事?!” 张宇杰苦笑一声,说二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自己进步神速,没想到还是打不过你啊…… 周明说乱讲,刚才拆的那几招,我便能看出你的实力大为精进……但是你的胸口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了伤? 张宇杰还未说话,郑午便叫了起来:“明哥,他被仓天打了一掌!” “啊!”周明一脸震惊。 张宇杰狠狠瞪了郑午一眼,说多嘴! 郑午耸耸肩,对旁边的人说:“我算是看出来了,又一个死要面子的,比我还死要面子。” 旁边的人头皮发麻,说能不能对这些前辈尊敬一些啊? “三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咱俩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三弟,你还是这么能开玩笑……” 二人的眼眶都微微有些发红,毕竟,已经十多年不见了啊…… 周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要去拥抱张宇杰。 张宇杰却拦住了他,说二哥,我身上脏,你那么干净…… 周明呸了一声,说你还在乎这个? 张宇杰哈哈大笑,说对啦,我才不在乎这个! 说毕,二人便紧紧抱在一起,两人的眼睛里均含着热泪。四周众人大多都知道他俩的故事,也忍不住跟着伤感起来,有几个人甚至偷偷擦起了泪,叶非花更是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周明和张宇杰抱了一会儿,便过来询问众人今夜的情况。大家说了一番之后,周明点头,又问起我的伤势。 说到这个,郑午的眼泪绷不住了,说明哥,医生说左飞能活下来的希望不大。 周明却是摇头,说不会的,左飞体内的真气可以自行疗伤,医生不知道,所以才这么说,所以左飞肯定有惊无险。而赵老前辈的底蕴在那,肯定也没有事。最危险的,反而是王瑶啊…… 王厉猛地抬起头来,说明哥,我妹妹怎么样? 周明说你别紧张,我只是按相对来说,王瑶其实比他们几个都要危险。王瑶在受伤之后,不仅要对抗体内的负面情绪,还要操心流水巷中的种种机关布置,所以殚精竭虑、情况不容乐观。不过,应该也无大碍,只是手术事情长一些而已,事后再配合满天星、开口笑、天天乐这三味草药,能够很快恢复过来! 郑午点头,说放心吧明哥,我已经差人去取了,明天早上就能到的。 王厉也松了口气。 周明嗯了一声,又要过来王瑶所亲手绘制的流水巷地图查看,一边看一边点头:“不错,王瑶这次确实立了大功,若是没有这份地图,连我都不敢轻易去闯流水巷。马杰上次也是运气好,乃是仓天故意放他进去的,否则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就等猴子他们回来,咱们再行反攻计划!” 周明这一席话,当真是给众人打了一记强心针般,使得整个气氛都活络起来,许久不见的欢活气氛重新出现在走廊之间。 周明又安置了一番众人,便拉着张宇杰到一旁说话去了。 兄弟二人十几年不见,各自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着实令人唏嘘。只是,周明还是那般翩翩君子,而张宇杰依旧豪迈不羁,似乎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 夜更深,已近黎明。 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走廊上只有寥寥几人还在守着。赵青山也出来了,被送往病房休养。只有我和王瑶的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是因为挨了两掌,要处理的地方太多,而王瑶是因为受伤之后又操劳过度,加重伤势。 王厉和郑午等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守着门口。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郑午、厉哥!” 走廊上的几人回头一看,竟是猴子、黄杰、斌子、马杰、刘明俊等人回来了! 众人风尘仆仆,显然旅途劳累,一夜都没合眼,下了飞机就急匆匆赶了过来。王厉和郑午都站起来迎接众人,猴子和黄杰一过来,便问起现在的情况,郑午也一一告知。 正说着话,其中一盏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王厉一下跳了起来,是王瑶被推了出来。 “怎么样?”王厉紧张地问医生。 “还好,救过来了,现在需要送进icu里静养。” “好好好,去icu!”王厉看着手术车上蒙着呼吸罩的王瑶,眼泪差点就飙出来,立刻随着往前而去。 “现在只剩左飞了……”郑午轻轻叹气,随即又问猴子:“现在只剩咱们自己兄弟在这,可以好好守着左飞了……” 猴子握紧拳头:“来不及了,又出了点其他问题……” 1572 制定,作战计划 郑午惊讶,说出了什么问题? 马杰上前一步,说道:“就在今天早晨,我们刚下飞机,突然接到来自华北各地的线报。昨天夜里,各地都有小股分子作乱。不是杀人就是放火,或是抢劫、强奸,案子十分恶劣。各地公安已经着手调查,如果不能及时破案,很可能会惊动更高一级,甚至中央!” “是谁干的?”郑午更加吃惊。 经过数年努力。华北的地下世界已被我们拿下,各地的流氓、地痞、混混基本都被我们收编在内。不敢说完全隔绝犯罪事件,但是可以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而且就算有人作案,我们也能找出凶手。 可是现在,马杰却是摇头:“查不出来。” 郑午的眉头一下锁紧,就算他再不喜欢思考,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 华北地区的地下世界不是已经拿下了吗,为何还会发生这种事情?有人接连做出犯罪事件,我们却连源头都找不出来,岂不是会让魏老怀疑我们的能力么? 关键是,马杰不是暗影吗,在各地都有组建情报部门,怎么会查不出来? 马杰继续说道:“迄今为止,能做事无痕迹、完全让我查不到踪迹的。只有星火和来自东洋的樱花。因为魏老控制了海关那边,樱花作案的可能性很小,所以……” “所以应该是星火。”猴子接着说道:“我们虽然捣毁了华北多处星火基地,但是不排除仍有小股星火分子作乱,仓天还是有能力办到这个的。而且目前看来,仓天的嫌疑也最大,只有他才最迫切给想要给咱们制造麻烦!” “可是,他是国家的人,职责是维护地下世界的和平,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郑午百思不得其解。 “当一个人利益受损,并且生命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尤其是仓天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猴子咬着牙:“他这是釜底抽薪。妄图最后一搏!据我猜测,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那个家伙会更加疯狂,恐会在华北地区制造出更多麻烦,无数平民遭到牵连……所以。我们必须尽快除掉仓天!郑午,你组织一下,安排大家开会!” “好!” ………… 两个小时之后,潮阳区某五星级酒店顶楼的会议室内。 清晨的阳光洒进窗内,各自的老大接到消息,纷纷赶了过来。山西的、京城的、河北的、内蒙的、津城的……有名有姓的老大和一定级别的精英份子都到了,会议室里人头攒动,至少有四五十人。 待人都到的差不多,并且坐下来了之后,郑午便走到会议室最里面的墙根之处。 这里乱七八糟地拼着几张椅子,猴子正躺在上面睡觉,蓬头垢面、衣衫凌乱,嘴角处还流着一些口水,呼噜声更是打的震天响。很难想像这样的一个人,会是整个华北地区地下世界的掌控人之一。 郑午是和猴子最初打天下的兄弟之一,十分了解猴子的脾性,知道他一旦睡起觉来便天昏地暗,都做好准备在他耳边说一句“有人骂咱们山西人是傻逼”了。 但是他刚走过去,猴子便立刻坐了起来,反应快的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睡着过一样。 “怎么样了?”猴子立刻问道。 “左飞、王瑶、赵老前辈尚在医院,还有明哥和杰哥不知所踪之外,其他人基本都到了。” 猴子的面色却有些不爽:“都到了就是都到了,什么叫‘基本’都到了?” 郑午顿了一下,说厉哥要陪着王瑶,没有过来…… “王瑶有事么?” “没事,服下那三味从河南带回来的药草之后,已经稳定下来了。” “有护士看着么?” “有,全京城最好的护工。” “那就让王厉过来!”猴子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 猴子鲜少如此气势凌人,即便是和他一起成长起来的郑午,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立刻回头和某人小声说了一下,那人立刻急匆匆走出门去。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猴子。 猴子继续问道:“左飞怎么样了?” “传来消息,说手术快做完了,应该比较顺利。” 猴子点头,说好,那咱们等一下王厉,会议马上开始……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脸冰霜的王厉走了进来。王厉的脸色难看的很,一进来就狠狠瞪着猴子,而猴子却看都不看他,只管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寂静无比,有人轻声说道:“厉哥,来这里坐!” 王厉走到了几个河北方面的老大中间坐下。其中并无七剑,因为万小剑的死,他们连夜赶回老家发丧去了。王厉坐下之后,眼神仍旧如刀一般狠狠瞪着猴子,但是猴子依旧不理他。 王厉朝着猴子的眼睛底下看去,方才发现他看的正是王瑶亲手绘制的那份流水巷的地图。 “怎么样,看着我妹妹用命换回来的地图,是不是很爽?”王厉冷嘲热讽。 猴子仍旧没搭理他,仍旧在一心一意地钻研地图。 王厉“嚯”的一下站起来,说孙孤生,老子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我妹妹还在icu躺着,你他妈的回来以后去看过一眼吗?! 现场气氛一下变得极度尴尬,有人拉了拉王厉的胳膊,想让他坐下,但是他一甩胳膊,说别他妈的动我!孙孤生,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 此时此刻,猴子的眼睛终于瞄到了地图上的最后一处。 也就是“九龙现、天地开”的那里。 他长长地呼了口气。 然后他站起来,朝着王厉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们昨天晚上所做的一切,谢谢令妹王瑶所做的一切!” 王厉愣了一下。 猴子继续说道:“因为出了一些紧急状况,又听说王瑶和赵老前辈已无大碍,所以还没来得及前去看望,便急匆匆地召大家过来开会了。待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一定会过去的。当然,也包括左飞……” 王厉叹了口气,摆摆手说罢了罢了,我知道事发紧急,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随便发发怨气罢了。 猴子点点头,便坐了下来,目光扫视全场。 这是一间两百平米的大会议室,中间有一张大长桌,坐着各个地区的实际掌权人,比如毛毛、蛇脚、三宝、朱老四、叶非花、张火火、龙公子等人;两边还有一些散座,坐着一些精英份子,比如木石、武师傅、白子山、陆奔流等人;座位旁边还站着一些精明能干的兄弟,都是各家大佬的心腹。 这些大佬,在当地无一不是威名赫赫的人物,但是此刻均面色严肃。 猴子看着众人,说再等两个人,咱们的会马上开始。 众人没有说话,默认了猴子的要求。吗厅呆弟。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再被推开,是周明和张宇杰走了进来。 这两人一进来,会议室中立刻一片沸腾,有人叫着明哥,有人叫着杰哥。有不知道他俩的,则在四处询问这是谁,知道之后便立刻投来崇敬的眼神。以往猴子见着周明,早就一蹦三尺高地过来拍马屁了,但是他现在并没有动。 周明和张宇杰向众人打了一番招呼,便坐了下来。 周明说道:“孤生,开始吧。” 猴子点了点头,看着众人说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咱们现在又遭遇了什么,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吧?” 众人都说知道。 各人的地盘之中基本都出了乱子,这对各家大佬来说实在是严重的打脸行为,于是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恨不得立刻扒掉仓天的皮。 猴子继续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仓天在暗中作乱,给咱们制造麻烦,但是必定没有证据,也不知上面是怎么看的?” 猴子一边说,一边看向周明。 周明可以代表上面。 周明微笑:“这事不需要证据,只要认定是他干的,尽管除掉他便是。” 周明的态度,便代表上面的态度。 显然,魏老已经对仓天下了诛杀令,就算他再百般狡辩,也必须要背这个锅了。 猴子松了口气,说那好,接下来,我要说一下剿灭仓天、进攻流水巷的作战计划…… 猴子一边说,一边把王瑶亲手绘制的地图举起,说现在,给大家每人发一份地图。并且,我在上面做了许多标注,谁先入、谁后入,谁在哪个位置,谁走哪条巷子,进入之后如何作战,都清清楚楚,望大家仔细阅读。 郑午便站起来,将早已打印好的地图给每人发了一份。 众人拿到地图纷纷阅览,一时间,惊叹之声四起。 一方面感叹流水巷中地形复杂、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一方面又佩服猴子的思维之缜密,竟然使得每一个人都有用武之处,简直可怕! 不过,很快有人发觉了不对劲。 “猴哥,这上面怎么还有左少帅啊,他不是受伤了吗?” 猴子抬起头来,嘴角微微弯起:“因为进攻时间是在三天之后……而那时候,那家伙一定会站起来的!” 1573 仓天,流水巷中话往事 会议室中,众人仍在仔细研究地图,并不时伴有嗡嗡的讨论之声。 在这份地图之中,不光有王瑶等人之前所走过的箭雨巷、深渊巷和九龙巷,也有没走过的火龙巷和幽鬼巷,都是王瑶根据《金门玉函录》画出来的。包括四合院中四大战神的方位,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有人再次提出疑义:“上面为何没有明哥?” 周明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因为个人身份的缘故。我不能参与到这场战斗中去。不过我的兄弟张宇杰,会助大家一臂之力的。” 张宇杰也站起来,冲着众人四处拱手,说大伙放心。我一定会帮助大家的。 与会成员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听过张宇杰的大名,听到他会出手都是欣慰不已。 看讨论的差不多了,猴子便宣布散会,让大家下去自行准备,一要熟记地图,而要牢记自己的任务。 众人散去之后,猴子又点了几个名字,要求他们留下,均是身手不错的高手,如黄杰、郑午,还有第一枝、三碗酒、白子山、陆奔流、文轩宇、武师傅、天龙、地龙这些,当然也有宋歌卷和张宇杰。 周明虽然不参战,但是也留了下来,给大家做做参谋。 这次作战的最大对手。自然要属仓天无疑,而仓天实力之强,在场的人都有所耳闻。猴子让大家留下,便是要商量一下如何对付仓天,这里和仓天交过手的有几个,猴子让大家轮流发表意见。 众人正要说话,突然一个电话打到了郑午的手机上。 猴子平时很爱开玩笑的一个人,今天的脾气却是有点不大好,狠狠瞪着郑午,说关掉手机! 郑午看了猴子一眼,说是医院打来的。 猴子马上闭了嘴巴。 郑午接起电话。片刻之后,他的神色严肃起来,冲着猴子说道:“医院方面说,左飞不行了,让咱们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可能!” 猴子猛地拍桌大吼:“会不开了。到医院去!” ………… 这两天来,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 京城,潮阳区,中海别院。 上午的阳光已经覆盖整个大地,中海别院的某座房屋之中,一位老人仍在伏案办公。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不断翻阅文件时的沙沙声,过了许久,有秘书送进来饭菜,说魏老,您该吃早饭了,已经热第三次了。 魏老仍没抬头,说放在那吧。 秘书没有办法,只好把饭菜放在了旁边的桌上。出去的时候,秘书还冲坐在角落的一个男子点了点头,那男子同样以点头回应。 之后,办公室里便再次恢复了安静。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魏老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气,身子往后一靠,似乎终于完成了工作。 他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男子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面罩,即便坐在那里,仍旧能看出他的身子十分高大。 男子当然就是仓天。 仓天的眉毛微微弯起:“也没有等太久。” “是吗?”魏老笑了:“可是你昨天夜里就来了。” “魏老公务繁忙,别说我等一夜,就是等一年,也没有怨言。” 魏老笑得更开心:“好了,这些客气话咱们就不要说了。我想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仓天说道:“只是很久没有和魏老说说话了,特地过来叙叙旧而已。” “找我叙旧?可不像你的风格啊!”魏老爽朗地笑了起来,将两只手背在脑后,看上去随和又自然:“仓天啊,你为我做事有多久了?” 仓天思索了一番,说三十三年了。 “三十三年啊……可真是长呢。华北地区上一代星将退役的时候,就属你表现优异,所以我便破格提拔了你。那个时候,咱们两个还都很年轻呐!” 仓天点头,说是的,感谢魏老这些年来的栽培! 魏老呼了口气,说真的,这些年,你为我做了不少事情,真的是辛苦你了。 仓天仍旧点头,说应该的。 “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魏老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身子,说仓天,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实答我。 仓天说好。 “昨天夜里,华北各地发生数十起恶性案件,震惊朝野,是不是你做的?” “是。” 魏老问的猝不及防,仓天也答的干脆果断。 “为什么?”魏老说道:“就为了给孙孤生、左飞他们制造麻烦,就要做出这种事么?难道你忘了你的职责是什么?” 仓天沉默一番,说魏老,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么? “你说说看。” 仓天站了起来,说魏老,随我到流水巷中去一趟吧,那里有真正的答案。 魏老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仓天。 仓天的眉毛又弯了起来:“魏老,您不会是不敢去吧?” 魏老也笑了起来,说怎么会呢,流水巷也是我的地盘,有什么不敢去的? “好,那便随我来吧。”仓天转身走出门去。 仓天一直走出门去,穿过中海别院,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魏老的车子才缓缓开了出来。仓天拉开车门,和魏老坐在了一起,车子朝着流水巷而去,二人一路无话。 到了流水巷中,车子行了一段,接着又换为步行,一直走,到四合院内。 此时已经晌午,院内依旧有一帮汉子在打拳。 魏老虽然不常来这个地方,但是也不是没有来过,这帮汉子都认识他,知道他是真正的幕后老大,于是纷纷立正问好。魏老笑眯眯的,也和众人问过好后,便随仓天一起进了主屋。 魏老的几个保镖被拦在了门外,因为仓天说他有一些秘密要和魏老说起。 魏老也答应了。 魏老根本不信仓天敢拿自己一个正国级的大佬如何。 进入房间之中,仓天又安排人上了清茶和干果,魏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仓天,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仓天突然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里面包扎过的胸口,又拽了两截绷带下来,露出胸前纹的一朵樱花来。那樱花形态奇特,细细数来竟然有一十三瓣,仓天问道:“魏老,您可知这是什么标志?” 魏老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说知道,东洋“樱花”嘛,东洋国内赫赫有名的暗杀组织,专门为政府机构做事! 仓天点头,将衣服收了回去,说魏老果然见多识广。 魏老笑了,说我好歹是干这个的,各个国家的暗杀组织,我哪个不知道?我不光知道这是“樱花组织”的标志,还能从上面的花瓣数量确认,你乃樱花神下“四大王座”之一! 仓天又说,魏老看我身上竟有樱花标志,一点都不觉得稀奇吗? 魏老哼了一声,说当然稀奇的很,不过我想,你会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我当然会。” 仓天细心地系好自己衣服上的扣子,说魏老,您知道距离那场战争有多少年了吗? 魏老又哼了一声,说1945年9月2日,东洋天皇正式在投降书上签字,距离今日已有六十多年了!你放心吧,华夏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仓天点头,说对,您记得很对。那么,接下来我就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众所周知,当年之所以会发生那样一场战争,乃是因为东洋觊觎华夏的优质国土和丰厚资源,才迫不及待地漂洋过海而来想要拿下这片土地。 其实不光是东洋,全世界哪一个稍微厉害些的国家,不惦记着华夏这块肥羊? 从古至今,自有东洋一民族诞生起,蜗居在那座岛上的国民,都时时刻刻地想要霸占这块超级大陆。后来,那场战争虽然失败,但是谁都知道,大和民族亡我之心永远不灭。 只是,东洋方面也会总结教训,那场战争究竟如何会失败的? 大和民族这边明明已经做出充分的准备,各种装备、武器都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为何会拿不下一个虽自诩文明却无比落后的国家? 世人皆知,是那两颗原子弹彻底扭转了战局。 可要是没有那两颗原子弹呢,难道东洋就一定能吃掉华夏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吗厅在划。 骄傲的东洋战士在华夏大地之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反击。 那个时候,和东洋战士正面相抗的是当时的由蒋光头国家正规军,而东洋战士根本没将这些正规军放在眼里,而他们也确实把这些正规军打的落花流水…… 真正阻止他们脚步的,却是来自民间的力量! 何谓民间的力量? 就是那些土匪、流氓、混混、地痞……所组成的杂牌军! 没错,最先起来反抗东洋鬼子的,就是这些平日里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 无论是一开始的八路军,还是后来的新四军,一开始都逃脱不了“土匪”的称号,装备土、武器落后……不止一次地遭到**耻笑。 关于这些事情,在后来的电视剧《亮剑》之中,就有过深刻的描述。 --而有关方面也从未否认过,我们就是土匪起家,靠着占山为王,在山林、草原之中称王称霸,有了最原始的力量之后,再慢慢整合出一支部队来,去打狗日的东洋鬼子! 既然**指望不上,那便靠我们自己! 1574 仓天的真正阴谋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1次加更 诚然,在那个时候,**也在努力抗敌,但是因为武器、装备的落后,确实心有不逮。 蒋光头也意识到了问题,知道仅凭军队的力量是无法和东洋正面抗衡的。于是也转而寻求民间的力量。 据传,蒋光头曾经秘密加入了青帮,获得了民间社团力量的帮助。利用青帮的身份在各地展开活动,开始秘密刺杀、谋杀东洋军中的将领,也因此打过数场漂亮的反击战。 至于再到后来,成功将东洋人赶出去后。国内两方面的势力又展开一场内战…… 那就是后话了,也和本文无关,这里略过不提。 总之,无论是和蒋光头的部队较量,还是和土匪遍地的八路军较量,都让东洋方面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华夏民间的力量有多恐怖! 那些大到江湖巨枭、绿林好汉,小到平民百姓、贩夫走卒,都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 国家可击败,国民却不可击倒。 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地方不在政府,不在军队,而在于人民! 这便是东洋方面失败的真正原因。 对东洋来说,无论时代发展到了何种地步,侵占华夏这块大好沃土永远是他们的梦想。虽然不知下一场战争究竟何时会来,但是他们决定早早地就开始筹划、布局。 首先。便是要掌控华夏的民间力量! 在仓天十二岁的时候,他便被送到了华夏。 和仓天一起来的有五十三个人,他们都是“樱花”之中培养出来的杀手,被称作“五十三颗樱花种子”,希望他们能在华夏这片土地上开枝散叶、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他们从小便被训练成一个标准的华夏人士,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汉人模样。 小小年纪,便有一身杀人的好本事。 那一年,华夏刚刚解放不久,正是一片百废待兴的模样。这五十三人进入华夏之后,便各自寻下安身之所,互相之间仍有联系。并时不时地往国内汇报自己的进展。 数年后,他们开始崭露头角,各自成为当地道上的豪杰,号令群雄。 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是想悄悄掌控整个华夏的地下世界。可是他们逐渐发现。华夏之地高人辈出、豪杰林立,想在这地方站稳脚跟,并掌控整个地下世界实在是太难了。 不光是难,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哪怕是青帮、洪门这样传承数百年的大型势力,也从未真正一统过整个华夏的地下世界! 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兢兢业业地努力着,为了这个不可能的目标,为了樱花可以开遍这个国度,为了大和民族能够再度踏上这片土地而努力着。 这期间里,他们这五十三人死的死、伤的伤…… 仓天却努力地活了下来,而且由他引领的势力越来越大。 眼看着就要拿下一整座城市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势力竟然遭到了一个神秘组织的屠杀。这个神秘组织自称星火,杀人之前必要留下标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是仓天第一次接触星火。 星火给仓天的感觉就是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高手,竟然能在顷刻之间剿灭他数年的努力!吗在东号。 经过一番调查,他才知道,原来这“星火”组织乃是华夏的官方势力,专门负责暗杀等事,和东洋樱花的职能是一样的。而星火最大的一个任务,就是要保证道上的和谐与稳定! 可以说,星火是凌驾于地下世界之上的,星火可以随意掌控道上的生存和灭亡! 发现这个秘密的仓天欣喜若狂,因为他发现了一条可以掌控华夏民间力量的捷径…… 于是,他迅速向上级汇报了此事,并阐述了自己的计划。上级经过磋商,认为此计可行,于是便让仓天大胆去做。 一番机缘巧合之下,仓天终于加入了星火。 那一年,仓天才刚刚二十岁。 仓天加入星火之后,凭借优秀的能力和本领,在组织之中一路平步青云、顺风顺水,终于在三十七岁的那一年,一跃而成为成为了华北地区的星将! 然而可惜的是,除去他一人有此成就之外,其他的樱花种子死的死、伤的伤、退隐的退隐、失踪的失踪。经过和上级沟通之后,仓天将剩下的四名樱花种子接到了自己身边。 也就是现在的四大战神,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是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来自东洋! 这件事情,因为仓天做的隐秘,而且办事能力确实突出,华夏方面从未察觉。 这也就是魏老在得知仓天的真实身份后觉得特别耻辱的缘故,这么多年来,身边竟然藏着一个东洋人,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仓天在任期间,出于自己国家的利益,大肆屠杀华北地区道上的大佬和江湖上的高手,尤其是看到这些华夏高手为自己所用,又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时候,更是让仓天觉得十分痛快! 死吧,死的越多越好! 这样,待樱花重现华夏之时,便是大和民族重登这片土地之日! 仓天开心地笑、大肆地杀…… 杀、杀、杀! 与此同时,因为仓天的功劳,他在樱花之中的地位也节节高升,做到了樱花神下的“四大王座”之位。 一方面,他为华夏华北地区的星将,大肆屠杀华北地区的好汉;一方面,他为樱花之中的四大王座,向东洋方面输送了许多有关华夏的机密…… 虽然重新开战之日仍旧遥遥无期,但是仓天时刻在准备着。 他上可以联系到魏老这样的正国级、掌握实权的大佬,下可以控制整个华北地区的地下世界。这可是华夏地区五分之一的力量,倘若一旦开战,后果可想而知…… 但是,另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的计划进行得完美顺利的时候,竟然半路杀出一个周明…… 不光破坏了他的计划,还试图掠夺他的地盘! 你让他如何忍耐! 于是,更加疯狂的反击便开始了…… 一直到今天。 华北的整个地下世界,已经尽入周明所安排的“实验品”之手;而仓天,也决定进行最后一搏,所以才连夜命令各地的星火残余份子展开疯狂行径。 最后一战,也即将到来。 “我的故事讲完了。”仓天看着魏老。 听完了整个故事的魏老,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但是他的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不错,很厉害。有时候,我很庆幸华夏能有东洋这样一个对手,能使得我们这个民族时刻保持警惕和清醒!” 仓天看着魏老,说你不惊讶? 魏老说不惊讶。 “为什么?” “因为我早知道了。” “据我所知,你知道的也不早。”仓天眯起了眼睛。 魏老笑了起来:“你确实蒙蔽了我很多年,不过所幸我知道的也不算晚,在没有酿成严重后果之前,现在除掉你还来得及。” 仓天的眉毛弯起:“您不会是认为,进入我这流水巷中,还能再走得出去吧?” “哦?” 魏老来了兴趣:“难道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杀您倒是不敢,不过绑架了您,以您做要挟,来保我一命,总是可以的。” 魏老大笑了起来:“仓天啊仓天,你也太幼稚了,你绑架我?哈哈哈哈……你大可以试试!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消失一天,你这流水巷就能和你一起灰飞烟灭!” “谁说你会消失?” “嗯?”魏老不解地看着仓天。 啪啪。 仓天拍了拍手。 桌子旁边的屏风后面竟然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花白头发、慈眉善目,竟然和魏老长得一模一样。 魏老的神色一下就严肃起来。 仓天站起身来,朝着那个“魏老”鞠了一躬:“魏老,您好!” “魏老”面色和煦:“快坐下吧。” 他连说话时的动作、表情、语气,都和真的魏老一模一样。 “魏老”转过头来,看到了真的魏老,面上不禁呈现出一丝怒色:“你是谁,怎么和我长得一样?!” 魏老看着这个“魏老”,不禁咂了咂嘴巴,说厉害,实在厉害!仓天,你是从哪找来这样一个和我如此相像的人来的? 仓天的眉毛再度弯起,说华夏地大物博,十四亿人口,想找出一个长得和你相像的人来实在太容易了。 这一位,我在十年前就拢在身边了,那时他还是个陕西的农民……但是现在你看看他,气质、相貌,和您一模一样呢。 “魏老”依旧板着脸,指着魏老说道:“我问你话,你没听见?你到底是谁!” 魏老却不搭理他,继续看向仓天:“不得不说,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 “还可以。”仓天的声音中透着得意。 魏老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看向门外,那里还站着他的几个保镖。 但是他知道,不等他喊出声来,恐怕仓天就能打昏他。 魏老有些后悔到这来了。 他知道仓天的胆子大,但是绝没想到能大到这种地步。 “好吧,我认栽。” 魏老往椅子上一躺,一副万事随缘的模样:“仓天,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1575 这才叫真正的铁哥们 仓天坐直了身体,说您说。 魏老看着仓天,说道:“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蒙着面罩。那个时候,你长着一张英俊的脸,可是当了星将没多久之后。脸上便戴了这劳什子玩意儿……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仓天没有想到魏老的最后一个问题竟是这个。 仓天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都栽到你手上了。不会是连这个要求都满足不了吧?”魏老微微眯着眼睛。 仓天犹豫再三,终于将手抬起,慢慢把面罩摘了下来。 魏老看着仓天的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捂住了肚,笑得流出了泪。要不是他顾及自己的身份,估计要笑得满地打滚了。 就连旁边的假魏老,也忍不住偷偷嗤笑了一下。 仓天愤怒地将面罩戴回去,走上前去,一手刀劈在魏老脖上,魏老的脑子一歪,登时昏厥过去。 接着,他又回过头去看着假魏老,说你走吧,养你千日,用在一时。别忘了我交代的事情,更要注意不要露出破绽! “是。” 假魏老微微躬身。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他打开门,门口的几个保镖立刻微微颔首。 “魏老”点点头:“走吧。” “魏老”一行人穿过院子,院中的汉子们再次向他问好,他也表现得天衣无缝,就好像是真的魏老一样。离开流水巷后,他又坐上红旗轿车,回到了中海别院,一切的一切都很完美。 当他坐在办公室里,正式成为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五个人之一后,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字,爽! ………… 京城。潮阳区,某医院。 手术室门外,站着猴子、黄杰、郑午、马杰等人,就连周明也来了,众人的神色均是凝重。 之前说“左飞一定没问题”的周明也安静下来。毕竟这世间的事情瞬息万变,谁也揣摩不透老天爷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众人谁都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顶端的灯。 不多时,灯灭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着无菌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摘下口罩,只见他满脸的疲惫之色,后背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尽力了。 众人迎了上去。 不等众人开口,医生便微微摇了摇头,说人不在了。 众人一片哗然,朝着手术室内望去,只见手术床上,一个人已经被白色的床单盖住了头--那是死亡的象征。而边上,有几个护士正在收拾,从我身上一一拔下呼吸罩、氧气管等物。 猴子一下激动起来,握住医生的手说:“医生,我兄弟不可能死的,你救救他吧,一定要救救他……” “抱歉,人已经不在了,你们别太难过,尽早准备后事吧。” 医生还是摇头,挣开猴子的手,转身而去。 一帮人都懵了,连周明都皱紧眉头,显然想不到事情为何会这样。猴子第一个冲了进来,哆哆嗦嗦地走到我的床边,众人也紧随而上,围着我的床边站了一圈。 旁边几个护士已经退去,有一个人还在轻轻地说:“真是可惜,还这么年轻……” 猴子颤颤巍巍地掀开床单,下面露出我的脸来。 我闭着眼睛,面色惨白,表情安详。 “左飞,你被吓我,你还好好的时不时……”猴子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向我的脸,泪水已经不可抑止地流了下来。 众人的眼睛也都泛出了泪光,黄杰和郑午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接傻了。马杰“嗷”的嚎了出来,直接跪倒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 “飞哥……”马杰的哭嚎声响彻整间手术室。 手术室中一片悲怮,有人放声大哭,有人小声啜泣。马杰因为哭的太过伤心,竟然“嗷”的一声昏了过去。 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周明仍旧觉得不大对劲,手伸过来在我的胸口轻轻一抚,笑道:“左飞,你还是睁开眼吧,瞧把你这哥几个给吓得!” 众人一下愣住,眼泪都淌到一半的猴子也傻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只好睁开眼睛,无奈地说明哥,您就不能让我再装一会儿?这帮家伙平常可没少耍我,好不容易逮着一次翻身的机会,还让您老给搅了局! 啊…… 众人都是一阵癫狂,疯了一样地朝我扑了上来。 我惊叫起来:“别,我这刚做完手术……” 这场“诈死”当然是我安排的。因为手术时间过长,麻药劲儿已经过了,所以我也醒了。因为手术已经接近尾声,医生便让我忍着点,不给我再打麻药了。 而我也花了不少时间,才说服医生和护士共同来配合我演这场戏。 效果确实拔群,竟然还哭昏了一个。 我被转移到病房之后,众人还依旧不依不饶的,时不时地踹我两脚,也就欺负我站不起来了!还好我还有嘴,骂的他们狗血淋头,说谁谁刚才哭的不够真诚,谁谁的眼泪太少了点。 “你们看看马杰!到现在还昏着呐!这才叫真正的铁哥们!” 马杰和我一起被送了进来,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现在还昏迷不醒,真是让我感动。 周明见我没事,安顿了我两句便离开了。得知我出来了,大家轮流都来看我,却唯独不见王瑶,我还觉得奇怪,说我媳妇呢? 猴子便把昨天晚上到今天的事全部说了一遍,整个过程给我听得提心吊胆,好几次差点吓得抽抽过去。听完整个故事,我无奈摇头,说我这个媳妇也太胆大了,太能干了! 猴子说是啊,王瑶这次真的立了大功,接下来咱们再闯流水巷,就能事半功倍了! “走,我要探望我媳妇去。” 我虽然是最后一个做完手术的,可这手术一边做,我体内的真气一边修复,所以我的精神反而是最好的,虽然行动依然有着极大不便,但也能勉强地坐起来了。 猴子和黄杰一边一个搀扶着我,我慢悠悠地下了床。吗在来血。 刚坐到轮椅上,旁边病床上的马杰突然幽幽醒转,正好和我来了个四目对视。 瞬间沉静。 我说小媳妇,我来带你走了。 啊…… 马杰又昏了过去。 我说切,平时说爱我,要给我生猴子,关键时刻不过如此嘛。 众人陪着我,一起来到王瑶的病房。 王厉守在病房门口,和我打了个招呼,我问他王瑶怎么样了,他说还好,正在休养。因为icu病房需要绝对安静,一次只能进一个人,所以我便自己推着轮椅进去了。 王瑶躺在病床之上,脸上蒙着氧气面罩,两边还有说不上来名字的医疗设备运转。我走过去之后,王瑶也睁开了眼睛,她看见我好端端地,不禁流下了开心的眼泪。 我也埋下头去,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说媳妇,你辛苦啦! 王瑶轻轻摇了摇头。 我心中有千般、万般的话儿想和王瑶诉说,但是现在却梗在喉咙说不出来,或许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言语表达了吧。我就这样坐在床边,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久久凝视。 过了一会儿,有护士在门口轻轻叫我,说探视时间到了。 我点点头,看着王瑶说道:“媳妇,我先走了,你快点好起来。” 王瑶点了点头。 我摇着轮椅转过身去,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来,又回过头来。 王瑶正歪着脑袋看我。 我说媳妇,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咱俩就结婚吧。 王瑶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有泪花从她眼眶之中滑落。 出了icu重症监护室,众人又陪同我回到病房。医生进来检查我的身体状况,说我的状态虽然不错,但是仍要保持静养,没事不要四处乱跑,然后又让护士给我输上了液。 猴子说左飞,咱们可定在三天之后去打仓天,到时候你能不能行? 我说你开玩笑吧,我不能谁,谁行? 猴子笑了,说好,那你先养着吧,我们等你! 众人开了一阵子玩笑,便都出去了,只留一个护工陪我。我也没有二话,立刻运转起体内的真气来,我既然有这个外挂,不用那就是傻,这也是我唯一强过他们的地方了。 我控制着真气,慢慢淌过自己的胸口和背脊,因为用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的手段也越来越娴熟。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细胞、那些组织、那些血肉,在真气的轻抚下,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这种感觉让我十分舒爽。 正运转着,病房的门突然开了,有一个人轻轻走了进来。 我闭着眼睛,也不知对方是谁,但是这人也没有说话,轻轻地、轻轻地朝我走来。照顾我的护工也没有说话,因为她早趴在床头睡着了。 因为正运转着真气,一圈还没有走完,随意断掉也不大好,所以我仍旧闭着眼睛,也没管是谁,寻思着可能是哪位朋友又来看我了。 但是我没想到,这人走到我的床边,突然摸出一柄刀,狠狠朝我的胸口扎来! 1576 我愿代她受过 我和床头趴着的护士不一样,我根本就没睡着,而且六感都很清晰。 这人从进来,到拔出刀来刺我,全在我的掌控之中。像我混到今天,有人偷袭我并不稀奇。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对头。我只是有些意外,病房门口肯定有兄弟护着我的,怎么还能让人给混进来? 不等这人手中的刀落下。我便立刻睁开眼睛,反手便抓住了这人手腕。 再定睛一看持刀的人,不禁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这人也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去。我却紧紧抓着她不肯放手,说你是什么意思? 眼前这人,竟是小公主。 现在我知道她为何能轻易地走进来了,门口的兄弟会拦她才有鬼啊。看到是小公主的一瞬间,我放弃了大叫的想法,本想好好问问她是怎么回事,结果旁边的小护士恰好醒了。 她看见小公主手中的刀,不禁大叫起来。 这一叫,在门口守着的兄弟立刻冲了进来,他们也看到了小公主手里的刀。还不等我阻止,他们便一哄而上,先是把小公主压倒在地,紧接着又有人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行刺飞哥了!” 这一叫。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更多的兄弟冲了进来,猴子他们也都进来了。好多人都叫了起来:“竟然是你?!”“你害了飞哥一次不够,还要害她第二次吗?!” 我躺在床上有些无奈,心想小公主这回是真完了,这哪里还能劝住? 猴子他们走过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很快,穆子阳也冲了进来,他看到小公主被压在地上,立马就要过去拉人。但是众人都拦着不让,现场一团混乱。小公主趴在地上一声不吭,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面掉。 穆子阳看的心疼,抬头问我:“飞哥,到底怎么回事?” 我沉默一番。说小公主,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一说话,众人都安静下来。 小公主低着头,说对不起,仓天让我杀了你…… 这句话一出口,四周的人更加愤怒,有骂她是叛徒的,有号称要杀了她的。我等众人安静下来,便再次问她:“他什么时候来找过你?你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 小公主却是低着头,不再说话了,只是流着泪。 四周的义愤之声越来越大,恨不得要将她抽筋扒皮,但是没有我的许可,倒是也没人动她。也就是王瑶不在这,要不然小公主可真倒霉了,我都拦不住她! 穆子阳直接跪在地上磕头,恳求我们饶过小公主一马,也是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我们几个都和小公主认识,而且关系都很不错,说实话也下不了狠手,况且中间还隔着一个风大帅。但是,小公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就是谁也容不下她了。 我思索了一下,说去把风大帅请来吧。 风大帅很快就来了。 他也是太疲累了,这么大年纪的一个老头,因为小公主的事彻夜不眠。好不容易等小公主好一些了,他刚趴在床头睡了一会儿,小公主便假借上厕所之名骗过警卫员,悄悄跑到我的病房来了。 仓天什么时候来找过她?又给她下了这样的命令? 风大帅也不知道。 风大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直接冲上前去,狠狠扇了小公主一个耳光,说你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让众人把小公主放开,小公主依旧低着头不肯说话。 当着一屋子的人,风大帅气得浑身发抖,说那个家伙,是不是比养了你二十多年的我还要重要?倘若他让你杀了我,你是不是也会照做?来吧,你不如把我杀了! 小公主却是摇头,一直说不是的,不是的…… 但是无论风大帅怎么问,小公主却始终不肯吐露心声。 风大帅无奈,回过头来,看着一屋子的人,禁不住老泪纵横,说各位英雄,是我家教无方,我从小将她养大,她便如同我的女儿一般。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小女如今犯下如此弥天大错,也知道各位英雄咽不下心中这口气,我这个做伯伯的愿意替她受过! 说着,风大帅便双膝一弯,竟要跪下。 风大帅是国家栋梁、一军之帅,那地位得有多高?这一干人哪里受得了他的跪!我刚“哎”了一声,猴子便已经冲了上去,迅速扶住风大帅的双臂,将他稳稳地扶了起来。 “风大帅,我们没有怪您的意思,但,我们也确实容不下她了,麻烦您将她带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小公主的泪水更是如同决堤一般。风大帅却是无话可说,拱了拱手,说那就谢谢了。他又走上前来,说左老弟,大哥对不起你…… 我说风大哥,这都是咱们自己家事,无所谓的。 风大帅叹了口气,回头叫了几个警卫员,让他们将小公主带出去,直接办理转院手续。 风大帅和我们告过别后,也离开了。 这么轻易地放过小公主,大家心里都颇有怨言。要是搁在其他人身上,早不知死掉多少回了,但是我们几人既然都无追究之意,其他人也不好说出个什么来。 这一场风波过去之后,我知道我和小公主之间的缘分算是彻底断了。就算我以后还去军区找风大帅叙旧,也不会再正眼看小公主一下,因为我这个人还是蛮记仇的,心胸并没表面看上去那么的大。 待人和煦归待人和煦,与人和善归与人和善,但是要让我不计前嫌,那是不可能的。 猴子让我好好休养,然后加重了门口和医院的守卫,没有他的命令之外,谁都不许进来。王厉想进来给我传个话,还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气得王厉大骂他们蠢货,后来还是我听见了,才让王厉进来。 我说厉哥,啥事? “我妹说,刚才答应你结婚,现在反悔了,让你不要别当真。” “啊?”我傻了:“怎么个意思啊厉哥?” “你笨啊!”王厉骂了起来:“随便一句话就给我妹妹忽悠了?你得安排一场正式的求婚才行啊!”吗史页技。 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说好好好,随后我一定安排。 王厉离开之后,我又开始运转真气疗养身体。有门口守卫的阻拦,基本没人再打扰我,叶嘉想来看我,都被拦住了,这位潮阳区的公安局长吃了个闭门羹,直说左飞现在的架子太大了,只能摇头离去。 说起来,叶嘉这家伙也是命好,陈老竟然一直没有动他,这个局长的位子还在坐着。不过陈老如同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叶嘉头顶,迫使叶嘉一点错都不敢犯,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工作。 就这样,我安安静静地在病房里休养了两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有真气去抚我的伤。吃饭的时候,猴子他们会进来陪我一起吃,大家聊天打闹的样子让我很是享受。 这也算是大战之前唯一的一点宁静时光了。 我们这些人,从少年时便在一起,如今蹉跎走过五年时光,现在已经成了正儿八经的青年,胡子一天不刮就能长出来。倘若我们还在学校,现在也该上大三了。 时光真是一去不复返啊。 这两天来,华北各地的犯罪事件依旧频频四起,而且一件比一件恶劣,迫使我们安排各地的手下,配合警方没日没夜的巡查,最大限度的护佑各地的治安。 --你听过吗,地痞和流氓竟然组织起来,配合警方搞好治安环境! 这事放哪都不敢相信啊。 这也是周明所幻想的乌托邦世界的雏形,现在看来还算是比较成功。至于他幻想的更高级的“彻底没有黑道”的存在,我觉得还是比较困难的,和**差不多遥不可及。 当然,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还有一天了。 一天之后,我们将杀进流水巷,然后干掉仓天,这场频频发生于华北地区的犯罪潮,将会彻底停止。 到时候,一个小型的、由周明一手制造的乌托邦世界的雏形,便会出现。 如果可行,将会大范围推广开来。 这一天,猴子等人齐齐聚在了我的病房,说后天就要打进流水巷了,你的身体到底能不能行? 我当着他们的面耍了一套缠龙手,虽然没有耍得很完美,还有些伤痛在我身上作祟,但我觉得再过一夜,应该没问题了。 “嗯,我们这些天也商量了一下对付仓天的策略,直接告诉你结果吧。” “行。” 猴子说,仓天厉害是厉害,但其实也没有到非常变态的地步…… 我说等等,我现在都真气外放第五层境界了,仓天两掌就把我拍展了,这要不叫变态,那什么叫变态呢? 猴子摇头,说你等我说完。 在流水巷中,王瑶、宋歌卷、赵青山曾和仓天短暂地打了个平手。他们发现仓天的招式其实并无十分特殊之处,只是他下手快、出手重,而且重的离谱,只要挨他一掌就玩完了。 用游戏里的话说,就是这家伙次次都是暴击,暴你一下,你就得掉多半管的血。 但是,有没有办法对付他呢? 有的。 1577 华北最后一战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2次加更 关于击杀仓天的战略,笼统了说,主要有两点。 第一,降低他的速度。 第二,不给他出手的机会。 这两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不过,也不是遥不可及…… 那一天。我们商量到很晚很晚。吗史匠亡。 周明和张宇杰都在场,周明也给出了很多建议。周明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到流水巷中,张宇杰却是可以。不过张宇杰也挨了仓天一掌。他可没有我这般的恢复速度,所以起到的作用其实不大。 张宇杰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仓天了。” 郑午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说杰哥,咱俩想一起去了。 张宇杰兴奋起来,说是吧,你也觉得我可以? 郑午摇头,说不,我是觉得我也能一个人搞定仓天。 张宇杰说卧槽,这么多年了,终于碰着一个和我一样能吹牛逼的,走走走,咱俩喝两杯去。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我便继续调运体内真气疗养身子……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早晨,我的身体便恢复的差不多了。在医院的后花园里打了一套拳,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应该足以应付明天的战斗。 打了一身的汗,我到外面吃了个早饭,便照例到病房里去探望王瑶。 王瑶已经从icu病房中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不过身子依旧孱弱不堪,明天的战斗肯定是参加不了的。我俩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我才起身离开,又转头去探望赵青山。 赵青山虽然比王瑶要强一些,但明天的战斗同样参加不了。 赵青山问我明天有多大把握,我说只要不出意外。十之**没问题吧,这次可把全华北的高手调过来了,如果拿不下一个流水巷,那这五年真的是白混了。 赵青山点头,说祝你们马到成功。 下午。在猴子的组织下,我们开了最后一场战前会议。 地点仍在潮阳区某酒店的顶楼会议室,这次的人更齐。猴子之前安排了三天时间供大家准备,毕竟流水巷的地形确实复杂,而且这一战牵涉到最终的成败,需要慎之又慎。 华北地区有山西、京城、河北、内蒙、津城,共选出四百人来。 这四百人,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由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分别带队,杀入流水巷中。普通人也没必要到这里来,白白送死而已。 流水巷中,华北地区的星火总部,除去星将仓天,以及四大战神,还有百余星火成员。这些星火成员,同样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是仓天这些年来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是一场硬仗,没有牺牲和流血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会议上,猴子用ptt幻灯片模拟出流水巷的地形,还做了动画,进攻过程描述得非常清楚。不得不说,有文化有脑子的黑社会太可怕了,猴子这个黑四代真是紧跟时代潮流。 确保战术在每一个人的心中融会贯通之后,方才散会,众人就在酒店休息,无事不得外出。 当天夜里,我又运行了一遍真气,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到了巅峰状态。 华北地区最后一战,即将到来!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地就起了床,到酒店的自助餐厅吃饭。整间酒店已被我们包下,餐厅里也都是我们的人,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其乐融融,一点都看不出来即将开始一场大战。 不过,不和谐的小插曲还是发生了,有个内蒙兄弟和河北兄弟吵了起来,还差点动上了手。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大家既然都是走这条道的,性子难免暴躁一些,在刘明俊和王厉的调停之下,很快便过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支利箭突然从窗外射进,当空穿过,钉在了餐厅中央的大理石柱子上。 箭上还插着一张字条。 猴子上前取下,上面写着十六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猴子给众人看了,众人纷纷谩骂起来,说要把星火碎尸万段。有人奔到窗边一看,说飞哥,那人还没跑远! 窗外,一个黑影正在疾速奔逃,在大街小巷之间穿梭。 有人要去追,但是被猴子给拦下了。 猴子摸出笔来,迅速在上面添了八个字:红花万朵、屠尽星火! 然后,猴子摸出一柄匕首,插在字条之上,然后掷向窗外。猴子投掷飞刀本就是好把式,那飞刀穿窗而过,“飕”地直射出去,钉在那黑衣人背上,直接把那黑衣人打在地上。 四周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郑午嘟囔道:“妈的,逼都叫他一个人装啦!” 不过,飞刀并未射在那人致命之处(猴子故意的,让他带信),那人又迅速爬起,奔逃起来…… 吃过饭后,猴子又训了一下刚才那两位吵架的兄弟,说你俩有那闲力气,待会儿到流水巷里使出来! 最后,猴子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起身,分批来到酒店地下的停车场里。 酒店都被我们包了,停车场当然也被我们包了。 这里停着数十辆崭新的金杯面包车。 众人纷纷上车,又从停车场的不同出口分批而出,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和我在一个车里的都是我的老朋友,有天龙、地龙、蛇脚、上校、第一枝、罗海生,其他车里也都是和我相熟的兄弟,这些都是猴子刻意安排,这样可以保证战术的最大默契化。 天龙是我功夫一道上的启蒙恩师,罗海生则是我过渡阶段的第二任老师,我对他俩自然恭恭敬敬的;而上校、第一枝则是和我一拳一脚共患难同风雨打出来的兄弟,我也很信任他们。 就是蛇脚,我对这丫实在不放心。 在车里,我搂着他的脖子,说蛇脚啊,我让你好好练功,你练了没有? 蛇脚说飞哥,我每天都在练啊,不信我给你表演个后空翻? 我把车窗打开,说来,你给我翻。 玩笑归玩笑,大家还是一路顺顺当当地朝着流水巷而去--你可能会有疑问,说不能吧,早晨**点钟,那可是京城最堵的时段,能顺顺当当? 朋友,聪明。 我们之所以顺顺当当,是因为有警车开道! 是的,我们铲除仓天,乃是国家任务,当然有警车护送我们。 早晨九点半,我们的车子纷纷到达流水巷门口的大马路前,有秩有序地停了个满当当--警方也早已提前交通管制,将这四周的路都给封了,路人想走还得绕道。 这三天来,马杰率领他的暗影部门没日没夜的监控流水巷,确保仓天此时就在里面。中途,他出去过几次,不过都回来了。 此时已经夏季,上午的阳光洒下来,众人从开着空调的车里纷纷下来,立刻就窜上了一身的汗。我们四百余人,齐齐站在流水巷前的大马路上,有的人拿着武器,有的人没拿武器,气势却是非同小可的雄壮。 我们四人,和周明、张宇杰站在最前,其他人都按照身份和地位的高低站在两边或是身后。 周明不参战,但是他观战、督战。 毕竟他是华南地区的星将,行为不可越界,否则不好向其他星将交代。 张宇杰提着个大酒桶子,一会儿喝一口,一会儿喝一口。 “说真的……”张宇杰口齿不清地说:“仓天交给我一个人收拾就行了……” 我们纷纷看向了他。 张宇杰一脸苦相,怎么着啊各位后生,还不许我吹个牛了? 流水巷中安安静静的,两面高墙耸立,偶尔有怪异的风从中吹来,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我们都知道,仓天和他的人一定也做好了准备。 我们大肆包围流水巷,仓天一定不会服气,更不会逃走。 “明哥,我们准备上了。”猴子盯着流水巷的口子说道。 周明刚要说话,猴子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猴子疑惑地接起来,然后又迅速地挂掉。 “怎么回事?”周明问他。 猴子皱着眉头说道:“是魏老打来的,要求我停战、取消行动!” 听到这样的话,众人均是大吃一惊,我们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竟然要停战么?! “怎么办,明哥?”猴子急了,我们几人也皱起眉头看向周明。 “没事,你们尽管去杀,有什么问题由我担着。”周明依旧面带微笑。 我们均是一脸迷茫,搞不懂周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怎么连魏老的话都不听了? 但我们毕竟是听周明的,而不是听魏老的。 他让我们上,我们当然要上。 至于上面的问题,随便他们怎么解决。 “祝你们一路顺风!”周明的白衣在风中轻轻摆动,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出发!” 猴子一声令下,众人如潮水般涌向流水巷,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进入流水巷中之后,众人迅速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队伍,按着一定规则的步法迅速前行。 三天准备时间,已经确保每一个人都牢记流水巷中的关键位置! 全军出动。 华北最后一战,终于开启! 杀! 1578 计划赶不上变化 与此同时,中海别院。 某处房间之内,“魏老”正在匆匆忙忙地打电话。 “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我已经给孙孤生打过电话了,要求他立刻收兵、停战!” 电话那头传来仓天的声音:“可是,他们还是冲进来了。” “怎么可能?!” “魏老”吃了一惊:“他们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仓天沉默一番。说你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 “魏老”说不可能啊,这三天下来,我循规蹈矩地处理公务。连新闻联播都上过了,全国人民都被我骗过,他们怎么会识破我的? 这个问题,仓天同样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帮人已经胆大到连魏老的话都不听了? 但是无论如何,那帮人冲进来已经成了事实,该面对了。 “你那边稳住,不要慌张。”仓天挂了电话。 “魏老”也放下电话,心中充满疑窦,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放在他的肩上,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朋友,这两天过的爽不爽,冒充国家领导人是不是非常开心?” “魏老”听到这个声音,先是面色一震,回过头去,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直接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而在流水巷、四合院、主屋之中,仓天坐在椅上。依旧眉头紧锁。 明明天衣无缝,问题出在哪里? 那个假魏老,是他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的棋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派上用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难道周明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连魏老的命令都敢反抗? 四大战神就站在他的身前,青龙说道:“大哥,人已经杀进来了,要不要和他们打?不行的话,就拿魏老出去当人质吧!” 真的魏老就在他们手中,倘若把魏老押出去的话。那帮家伙就是再胆大妄为,也要投鼠忌器的。仓天微一思索,却是摇头,说那毕竟是下下之策,不到逼上绝路之时。绝不能轻易使用。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在!” 四大战神立刻站得笔直。 “各自率领兄弟,守好火龙巷、深渊巷、幽鬼巷、九龙巷,不能放一个人进来!” “是!” 四大战神齐齐转身而出。 仓天坐在椅上,眼睛随着四大战神的身影出了门去。门外,响起阵阵喧嚣,数不清的人影从各个房中窜出,分别跟随四大战神出了院子。顷刻间,偌大的四合院中,便已经安安静静了。 仓天的眼睛往上撩,四面高墙之上,是一碧如洗的天空,金色的阳光洒满整个天际,京城难得有这样湛蓝的晴天……吗史鸟扛。 “真是个好天气啊……” 仓天忍不住叹息:“这么好的天气,却被用来杀人……” ………… 箭雨巷中,我们众人已经来到第一个岔口。 岔口分指两边巷子,一曰火龙巷,一曰深渊巷。 我们没有任何停留,队伍分成两边而行,我和黄杰的队伍朝着火龙巷而去,而猴子和郑午的队伍朝着深渊巷而去,这是一早就制定好的路线。 提前规划好之后,便省去不少现场再行指挥的麻烦,这就是有地图的好处。 王瑶确实立了大功,我为她感到骄傲。 我和黄杰并行,队伍迅速向前穿梭。 火龙巷,巷如其名,总会莫名其妙地喷出火来,还好我们已经掌握了此巷中的机关,每一步都踏得分毫不差,所以一条火龙都没有惊动。然而我和黄杰奔着奔着,突然就停住了脚步,身后的人也随之停下。 在我们身前七八米处,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手持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我们见过他的,正是仓天手下四大战神之一的玄武。 仓天和他手下四大战神的底细,周明已于昨日转述给了我们,说他们本是东洋方面派遣而来的“五十三颗樱花种子”,意图扰乱华夏地下世界,但是现在只剩他们五人了。 却也站在了华北地下世界的巅峰,已经非常不易。 这些事情,周明是从何而知的,我们并不知道,只是我们都相信他。 玄武的出现并不使我和黄杰感到意外,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地冲进流水巷中,仓天还不派人来截那才是脑子有病。如果不出所料,猴子和郑午在深渊巷中必然也遭到了阻截。 不过让我和黄杰都意外的是,玄武身后竟然站着百余号人。 据我们所知,流水巷中满共也就这么些人,难道玄武将所有人都带过来了?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我轻轻抬起衣领,上面有一个微型的话筒,我说猴子,你那边怎样? 很快,猴子的声音便在我耳中响起:“青龙阻截了我们。” 像这样的无线装备,我们一些主要成员都有,类似于对讲机,彼此都能听到谁在说话。 我继续问道:“青龙带了多少人?” 猴子答:“百来号人。” 我的心中立刻一震! 我抬起头来,看着玄武身后的百余号人,说怎么回事,玄武这边也有百来号人,不是说流水巷中一共只有这么多人吗? 猴子叹气,说看来,仓天在这三天里来,已经悄悄地将散布在各地的星火成员都召回来了,怪不得这两天华北地区的犯罪事件越来越少,还以为是我们和警方的联合行动起了效果,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啊。 我说怎么可能,马杰不是盯了三天吗,没有任何异动啊! 猴子说这么看来,流水巷中突然还有其他通道,而且很有可能是地下通道。 我说王瑶手中的那本金门玉函录,是流水巷的建造者张巧巧亲手所作,里面有流水巷的详细说明和规划,并没有提到还有这么一条地下通道啊! 猴子说你别忘了,这流水巷已经建成几十年了,这些年的时间,也足够仓天另修一条通道了…… 我咬紧牙齿,不再说话。 从玄武身后的百余人来看,猴子分析的应该没错,我们虽然已对流水巷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仍有一些秘密未能被我们掌控,仓天手中依然保有一些底牌。 我们的计划已经天衣无缝,但到头来还是出了漏子! 这就是猴子嘴边常挂的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 再完美无缺的计划,都有可能遭遇意想不到的变化。因为,世上不只有我们是聪明人,要知道我们的对手,可是掌管华北地区地下世界已有几十年的星将啊。 这样的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对付? 谁若是看轻他,那也就距离死亡不远了! “怎么办?”我问猴子。 “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已经进来了,想再出去也不可能了。不过是之前完全占优的局势,现在变成了旗鼓相当的局面,那就硬着头皮上吧,也到了检验我们真正实力的时候,看看大家这些年来有没有虚度时光! 况且,那些突然被仓天召回来的分散在各地的星火成员,实力未必有驻守在京城的这批星火成员强,这恐怕是仓天的最后一搏了!” 有道理! 我们这些年来在华北地区扫荡星火,像唐一剑、曲火这些高手已经被我们干掉,即便还有剩下的也是些虾兵蟹将,还怕他们干毛? 上! 我迅速看了黄杰一眼。 黄杰已经将回龙刀摸出,说道:“玄武是我的对手,我上去将他缠住,你迅速带人离开!” “好!” 我没有任何矫情。 黄杰手持回龙刀,迅速冲了上去,他所带领的人也立即跟了上去。玄武也是一样,手持巨大的狼牙棒,带着人冲了过来。 “铛!” 回龙刀和狼牙棒撞在一起,顿时火花四溅。 这一声如同大战之前的鸣奏曲,两边的人马迅速交战在了一起,将整条巷子都占得满当当的。仓天的人既然出来了,所有机关必然已经关闭,所以也不用再担心会有火龙突然喷出。 巷中一片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喊杀声和惨叫声四处传来,一时间也看不出个谁高谁低。 不过,我也没时间去看这个,迅速冲身后的人说道:“大家继续前行,穿过去的时候不要和他们缠斗!” “是!” 我迅速冲了上去,众人也纷纷随我而上。 混战之中,我和我的人迅速穿行,途中当然会有一些阻碍,但是均被我们一一挡住,顺利地穿过了混战。我们没有帮助黄杰,我们需要节省时间,继续前行! 我带着人穿过火龙巷,来到第二个岔口。 岔口同样延伸出两条巷子,一条幽鬼巷,一条九龙巷。 与此同时,郑午也带着人来到了这里。郑午告诉我,猴子和青龙的人打起来了,他便带着人穿了过来。我点点头,继续带着人前行,一头扎进了幽鬼巷中。 而郑午则带着人进入了九龙巷。 幽鬼巷,巷如其名,真是一条幽深诡异的巷子,里面常年布满了大雾,时不时便有奇怪的雕塑、泥人出来杀人,不得不佩服张巧巧的巧夺天工。好在王瑶已经把幽鬼巷中的地形整理出来,我和我的人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平安穿行而过。 但是我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1579 击杀白虎 我一停,众人当然也跟着停下。 “飞哥,怎么回事?”蛇脚立刻问道。 “前面有人。”我说。 众人纷纷抬头去看,但是大雾弥漫,遮掩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楚。蛇脚说飞哥。没有人啊?我说有人,我感觉到了,而且不止一个。大家伙注意了! 我能深深地感觉到,在前方这大雾之中,潜藏着巨大的杀气!吗投尤亡。 我既是这支队伍的首领,大家当然听我的话。于是纷纷亮出手中武器。我的眼睛不停直视前方,试图从中询查出什么端倪。就在此时,四周响起一片沙沙之声,竟有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围拥而来,不由分说地举起手中武器便打! 我立刻喊了一声:“人来了,机关已经取消,大伙尽管放开了杀!” “是!” 众人纷纷摊开双臂,露出胸前的红花,做出或攻击或防御的姿势,和四周的人杀了起来,混战一瞬间席卷整条幽鬼巷中。还好我提前感觉到了,否则要被对方杀个措手不及。 大雾弥漫之中,两三米外便不见人影,只能靠不断吼叫来相互传递信息,让我知道大家现在的状况如何。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四起,这场战斗已经彻底陷入白热化中。 有几个人试图来砍我,但是均被我给料理了。 我当然不能把时间和体力浪费在这些人身上,所以一边打一边往前走。四周一片乱象,鲜血四溅、残肢乱飞,时不时便有人躺在地上,这是真刀真枪的斗,没有半点含糊! 就在此时,我突然赶到身后传来呼呼风声,本能地侧身避开,只见一柄长刀从我身前划下。 飕-- 这柄长刀几乎贴着我鼻尖下去。足以说明对方力道之准。我刚避开这刀,但见这刀突然一拐,又朝着我胸口劈了过来,足以说明对方速度之快! 我不相信星火手下的成员之中还有这般高手。 而且这刀我也认识,我和他交过手的--四大战神之中的白虎! 眼看着这一刀朝我胸口劈来。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伸手去接。我第一次和白虎交手的时候,还接不住他的刀,但是后来不久,我便突破了真气外放的第五层境界,现在连子弹也能接了,或许可以试试? 这是冒进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咔! 我的手像一把钳子,狠狠咬住了白虎的刀。 “哼,找死!” 白虎和我交过手,知道我是耍缠龙手的,也曾割破过我的手掌,眼看着我故技重施,自然不屑一顾。 白虎的刀上真气流转,迅速冲破我掌上包裹着的真气,并割破了我的手套,来到了我的掌心之处。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的刀劲和我的真气相抵,随之消逝一空,没有办法再向前一步。 成功了! 我的心里一阵狂喜,而白虎的脸上则露出骇然之色。 他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过区区几月未见,我竟有如此神速的进步!其实我想告诉他,我这算不了什么,我媳妇才叫进步神速呐。我既抓住了他的刀,自然要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我使劲一捏,这刀却纹丝不动,看来也是用什么稀罕材料打制成的。也是,人家毕竟是仓天座下四大战神之一,还在华夏这么多年了,不给自己搞柄神兵玩玩怎么可能? 一计不成,我又施一计,另一只手冲了上去,试图去抓他的手腕。 然而已经晚了,他的手臂一挣,我竟然没有抓住,这刀便重回到了他的手中。紧接着,他的刀势便如暴风骤雨一般朝我袭来,那长刀的残影在大雾弥漫之中更显诡异,刀光几乎笼罩我的全身! 天,竟然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我的心中一惊,立刻伸手去接,然而刚开始的两下还能接住,再往后则完全接不到了,我甚至看不到他的刀究竟从何处而来。 原来在那一天,不止是我隐藏了实力,这家伙同样隐藏了实力! 为了防止伤到自己,所以我只能不断后退、后退! 同时,我的口中大喊:“天龙师父、罗师父、第一枝、上校,快来帮我啊!” “我来了!” 一个人影闪了过来,第一个冲过来的竟是蛇脚! 我差点崩溃,一边退一边说你过来有什么用,给我走远一点,别伤着你了! 蛇脚一看白虎的刀这么猛,也确实不敢上来了,而是跟着大喊:“天龙师父、罗师父、上校、第一枝,快过来啊,飞哥快撑不住了!” 四周立刻响起声音,有说马上到的,也有说立刻就来的,但是因为大家现在都有对手,也急当赶不过来。与此同时,我的脚下突然一绊,竟然不小心踩到了某具尸体身上,身子也跟着斜斜倒了下去。 白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狠狠一刀朝着我的胸前劈来。 不好! 我迅速举起双手,想把白虎这刀抓住。然后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窜了过来,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这一刀自然劈在了他的背后。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这人直接抱住了我的身子,将我压倒在地。 是蛇脚。 “飞哥,我还是有用的。”蛇脚嘿嘿笑着,脸色却迅速惨白起来。 我用手在他背后一抹,便感觉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抹得我满手都是鲜血。我的眼眶有些泛红,说你真他妈没用,一刀就把你砍成这样? 蛇脚“嘶嘶”地倒吸凉气,说飞哥,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挨一刀试试? 蛇脚话音刚落,白虎又一刀斩了下来。 我迅速一翻身子,反而把蛇脚压在了身下,白虎这一刀便劈在了我的背上。 “飞哥!”蛇脚凄厉地叫了起来。 我忍着剧痛,说叫毛叫,你自己摸摸,看我有没有伤口? 蛇脚伸手一摸,我的脊背除了外衣破损之外,确实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我身上穿着乌金蝉衣,当然是没有事的,可谁愿意没事挨上一刀,而且就这也疼的要命啊! 蛇脚直接傻了,说飞哥,你啥时候练成这刀枪不入的功夫的? 我说少废话,以后没哥这水平,就少来逞这个英雄! “飞哥,他又来了!”蛇脚大叫。 我立刻回过身去,果然一道白光闪下,我迅速伸手抓住了白虎的刀。 和白虎打是这样的,他的刀伤不了我的手,但是我的手也抓不弯他的刀,也无法将他的刀夺取过来。这家伙的力量和速度都比我强了几个档次,要不是我还有缠龙手和乌金蝉衣抵御,只怕已经死翘翘了。 一刀不中,白虎又马上来了第二刀。 这家伙的刀法就是如此,如黄河之水一般连绵不绝,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唰唰唰! 白虎一刀快过一刀,和刚才一样,我硬接了两下,便赶不上他的速度了,只得在地上打滚躲避。刚躲了两下,就听见“轰”的一声,空中突然窜出一道火苗,径直朝着白虎烧了过去。 “啊!” 白虎一声惨叫,慌忙往后退去,但是一阵焦糊味还是传来,头发和胡子均被烧了不少。 正是第一枝到了。 别说,这喷火技能虽然没有多大伤害,但是玩个出其不意还是挺有效果。 第一枝将我拉起,说左飞,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 又回头去看蛇脚,那家伙正趴在地上哎哟哎呦地惨叫着,和我刚见到他时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也算是服了,他也当好久老大了吧,咋还是这个德行啊? 再去看白虎,他正一脸愤怒地盯着我和第一枝,但是却没有轻易上前,因为已经有五六个人围上了他,天龙、地龙、罗海生、上校都在其中。 白虎警惕地看着四周,一柄长刀在他手中嗡嗡作响,似乎也在渴望战斗。 “哥几个,都差不多了?”我笑嘻嘻地问。 “差不多了!” “还有一些杂兵,待会儿一并料理!” “先把这家伙干掉再说……” 众人七嘴八舌,已经团团把白虎围住,白虎当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焦虑的神色。四周还是一片混战,不过声势相对之前已经小了许多,而且大伙都能腾出手来,就说明我们这边占了上风。 “好嘞,那大伙就一起上吧!” 我的话音落下,立刻拔步冲上前去。 我的风格就是这样,能群殴的时候就绝不单挑,而且是人越多越好。那些江湖中人信奉的什么“绝不以多欺少”的破规矩,我才不稀罕学呐,我有人还不用人,那不是傻缺吗? 我一上,众人也纷纷而上。 不过我也知道,众人的实力参差不齐。身手弱的,白虎随便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所以我冲的最快,争取给大家打个样,也吸引白虎的大部分炮火。 我第一个冲上前去,白虎同样一刀朝我劈来,我双手齐上,同时握住了他的刀。 而且是紧紧的握住。 小样,我看你这次怎么拔刀? 与此同时,众人已经一哄而上,抡拳的抡拳,挥刀的挥刀。天龙卸了白虎的胳膊,罗海生掰折了白虎的小腿,第一枝又一口火喷出去,白虎的惨叫声久久回响在小巷之中…… 1580 单独面仓天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3次加更 这便是人多力量大。 双拳难敌四手,这绝对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抓上,白虎当场就不能动了。随着他的胳膊也被天龙卸掉,手中长刀也到了我的手中,我抓住长刀换了个方向,接着狠狠插向白虎的前胸。 只听“噗”的一声。他身上可没有乌金蝉衣之类的宝物护着,长刀直接没入其中,精准地插进他的心脏之中。当场就要了他的命。 白虎,仓天手下的四大战神之一,就这样合我们众人之力给做掉了。 过程一点都不惊心动魄,也没有什么惊险万分。就好像大家合力杀死了一只鸡。 我将长刀拔出,鲜血登时涌出,浸湿了白虎的整面上衣。我往后退了一步,众人也纷纷放开了他,白虎就这样大睁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是啊,此间除我之外,他能将任何一人轻而易举地杀掉,可是现在却死在了这一干人手上。 我们众人围着白虎的尸体,谁都没有说话,漫天的大雾渐渐掩盖他的身躯。 “白虎大哥死了!” “快来人啊,白虎大哥死了!” 突然,四周响起一团乱叫,有许多人朝着这边奔了过来。天龙等人立刻挥拳而上。现场再次变得混乱起来,有人喊道:“飞哥,你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是的,按照计划的话,我是不能拖太久时间的。 既然白虎已经死了,众人应该没有太大危险,于是我立刻穿过浓浓大雾,继续往前行去。四周是一片惨白,宛若进入寂静岭的世界,还好我将地图中的每一步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浓雾越来越薄,终于重新回到了晴空万里的世界。 在我的眼前,一面墙壁拦住了我的去路。 墙壁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上面有古老的斑驳痕迹,还有青苔掩盖。可是我知道。若想通往最终的目的地,就一定要从这面墙壁中间穿过。无论是从九龙巷过来,还是从幽鬼巷过来,最终都会到达这里。 可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我提起衣领,呼唤了一下猴子他们,但是一个回应的都没有,这说明他们都在忙。显然,干掉白虎的我是第一个。按照计划,我们四人应该同时到达这里,但是现在计划显然稍稍有了一些变化。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王瑶绘制的法门,在墙壁的不同方位上拍下了九处掌印。吗投扔弟。 啪!啪!啪…… 每拍一处,这处的青苔便会脱卤,露出里面潜藏的龙头来。这些龙头形态各异、面部狰狞,待最后一个龙头显现的时候,我低低的念了一声:“九龙现,天地开!” 当然,念不念这个口诀,于开门其实并无影响,只是我觉得念出来才显得酷炫罢了。 唔,中二病啊。 随之,墙壁果然缓缓拉开,露出一条普普通通的小路来。 这条路我走过,当初我们几个和魏老过来寻觅马杰和小公主,就曾从这条路走过,只是那时既没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巷子,也没有这面神乎其技的墙壁之门。 我看看左右,依旧没有见到猴子的身影,便迈步走了进去。 我倒不是冒失,也不是自大--猴子之前不是分析,这流水巷很可能有其他通道吗,我还挺担心仓天会悄悄逃走的,所以想过去一探究竟。 穿过这条小路,再往右一拐,一座气派的四合院子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是第二次来这地方,所以并不陌生,当即哒哒哒跨上台阶,朝着大门口走了进去。星火基地之中,所有成员都已被派入巷中厮杀,所以此刻院中安安静静的,像是一个人都没有。 娘的,难道仓天真的走了? 我一脚跨入院中,便看到仓天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对面的主屋之中。 哦,我干。 我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仓天那两掌拍过来的恐怖--说什么人家的招式也不如何精妙,人家根本不需要精妙好吗,随随便便一掌就送你上西天了好吗,根本用不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啊! 我没有再往前走,因为我不想死;但是也没有退出去,我可不想仓天看不起我。 于是我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一脸痛苦地捂着肩膀后面,假装在休养的模样--倒是也不算假装,白虎劈我的那刀,虽然没划拉出血来,但是疼啊。 我都想好了,只要仓天一出来,我立马掉头就跑。 我现在得看着他,不能让他跑了。 我俩一个坐在门槛,一个坐在屋里,中间隔着一个超大的院子,就这么遥遥相望。四周很安静,但是仔细听的话,也能隐约听到一些杀伐之声。 我摸出一根烟来点上,青烟袅袅升起。 “白虎没拦住你?”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仓天竟然主动说话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还是传了过来。我点头,说没拦住,他死了。我以为这句话过后,仓天会冲出来杀我,没想到他竟然一动不动,继续问道:“他死了,你没事?” 我说也不是没事吧。 我一边抽烟,一边抚着自己肩膀后面,说他劈了我一刀,还好我穿了乌金蝉衣,否则我就起不来了。 仓天沉默半晌,方才说道:“不得不说,你们几人的进步都太大了,每一天的进步都让我感到吃惊。不过还好,你们马上就要死了。” 我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还觉得你马上要死了呢。”我嘴不饶人。 “是么。”仓天站了起来。 “哎……说得好好的,还想动手是怎么着?”我也赶紧站了起来,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就算我打不过他,还好我俩中间隔着个大院子,给我逃跑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过还好,仓天又坐了下去,说你就这点胆子,还想杀我? 我也重新坐了下来,说你别嚣张,有本事等我们几个一起来了,咱们再好好玩玩。我之所以先过来,就是想看着你,怕你跑了! 仓天虽然戴着面罩,但我还是感觉到他笑了。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激将法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那你真的不会跑吧?”我反问。 “放心吧,就你们几个,还不至于让我跑的。”仓天换了口吻,又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呢?” “为什么?” “因为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我坐直了身体,说你都快死了,我还能不满足你么?尽管问吧! “刚才你们准备进来的时候,魏老曾打电话让你们停战,为何还是冲了进来?” 我说这我不知道,是明哥让进来的,他说有事他会兜着,让我们尽管来杀。 仓天沉默下来,说周明这个家伙,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了么…… 我说喂,一问换一问,现在该我问你了。 仓天说你说。 “你们东洋人,为何总是觊觎我们这块土地?大家就不能和平相处么?”我知道这个问题很空很大,但我还是想知道答案,尤其是想从一个真正的东洋人口中说出。 历史书上总结的那些原因,不知怎么,我总是不大相信。 仓天又笑了起来,说你要听实话么。 我说要。 仓天认真说道:“华夏当然是个好地方,这里有丰富的矿产和资源,数不清的高山和流水,道不尽的文化和底蕴……唯一让我们觉得可惜的,就是这块土地上生存着的人民!” 我说为何? “因为你们根本不配拥有这些!”仓天大吼:“你们是劣等、低下的民族,你们自私自利、自高自大、鼠目寸光、小肚鸡肠,永远只顾自己眼前的那点利益,从来都不为他人或是后人考虑!你自己看看吧,这样美丽的一座大好河山,无论是放到哪个民族手上,早就是世界第一强国了!可你们呢?为何发展了几千年还是这般稀烂,有没有想过原因?” 仓天这一番话说来,搞得我心里极不舒服,可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直憋得肚子里抽抽。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说得没错,如果我们炎黄子孙有你们大和民族十分之一的卑劣无耻,只怕早就是世界第一强国了。” 猴子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这家伙身上星星点点,好几处都受了伤,一边走还一边给自己扎着绷带,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可是他的模样严肃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猴子哼了一声:“我们只是爱好和平、心地善良,也从未想过要做什么世界第一。在我们看来,只要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有口饭吃,那便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国家了。不像贵国,不甘心地窝在岛上,始终野心勃勃地想要称霸世界!” 仓天又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一个黑色家族的后代,倒还挺爱国的。可惜啊可惜,贵国的风范,总是在需要你们的时候,便把你们拿出来用,不需要你们的时候,便将你们斩杀殆尽!” 1581 两个都是假的 仓天越说越得意:“而我们东洋就不一样,在国家最混乱的时候,那些暴力社团曾经出了大力。如今国泰民安,暴力组织不仅没有消亡,反而在官方的协助下,慢慢走上正轨。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和不可或缺的力量!” 抛开仓天的立场不谈,他说的这番话其实蛮有道理。 在华夏,地下力量从来都是如同尿壶一般的存在,需要的时候拿过来用用。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到一边。就是当初抗战的时候,青帮和洪门私下提供了不少帮助,可你看看现在,哪里还能见到这两个势力的影子? 无它,就因为他们的锋芒太过尖利,令官方赶到不安,所以遭到过不止一次的打压。如今就算还有些行动,也流落到港台或是海外去了,大陆可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而东洋就不一样了,什么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要这么说的话,华夏确实有点过河拆桥的味道…… 不过,猴子听了这话。反倒笑了起来,说国家国家,当然要以国至上,国家的利益当头。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会迎头而上;如果国家有天不再需要我们,那么为了国家的和谐和稳定,我们甘愿卸甲归田! 仓天狐疑地看着猴子,说你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掌握了整个华北的力量和势力,说放弃就能放弃? 猴子淡淡一笑,说能! 仓天又说。不会不甘心么? 猴子耸耸肩,说不会--你看,这就是我们和你们的区别。我们华夏民族热爱和平。为了维持和平,可以武装自己,可以披上战甲、持起战刀;但若有天和平到来,我们便会自觉放下武器。 仓天呵呵一声,说你是这般想的,难道你的朋友都是这般想的么?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了我,显然是在等我回答。 从认识猴子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是个反战主义者,他痛恨自己的黑色身份,向往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若不是生活和环境所迫,也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以能说出这番话来并不意外。 而我? 我是无所谓的,我过什么样的生活都行,我对这些东西的**其实不是太大。我没有猴子那么伟大的情怀和情操,可以把国家和民族放在首位,我唯一在乎的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我的朋友,他们才是我奋斗到今的动力。 为了他们,我可以披上战甲;为了他们,也可以放下战刀。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的。” 不过我心里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猴子都可以放弃,黄杰却就不一定了…… 暴君黄杰,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地下皇帝,倘若让他放弃现今所有的权势和力量,恐怕就有些不可能了。 好在,仓天没有机会再问黄杰了,一个声音很快飘了过来。 “和他废什么话,直接弄死他吧,一个狗屁东洋人也有脸在这叽叽歪歪?历史上被咱们打倒多少回了,还这么不长记性?”黄杰一边说话,一边自行包扎着绷带走了进来。 他和猴子一样,身上也是星星点点的血迹,看来和玄武之间经历了一场恶战。 我说卧槽,瞅瞅你俩,一个比一个伤的严重,搞什么鬼啊? 我一边说,一边当着他们的面转了个圈,给他们看了一下我的身体--安然无恙,连个小破皮都没有! 怎么样,脸红不脸红! 猴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可拉倒吧,你要不是穿着乌金蝉衣,恐怕这会儿都爬不起来了吧? “呃……” 猴子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我,我正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他,就听两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刚才那样打是不对的,那样就给了朱雀反击的机会。” “可拉倒吧,刚要不是我救你,你已经死在朱雀的拳头底下了。” “我草,我会死在朱雀手下?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谁,我可是张宇杰啊!我一根小拇指就搞定他了好么?” “杰哥,可你已经不是三天前的你了,你现在是挨过仓天一掌的你……” 郑午和张宇杰一边吵架,一边走了进来,看见我们都杵在门口,便打了个招呼,说嘿,干嘛呢在这?仓天那老小子呢,赶紧叫他出来啊! 我用手一指院子对面的主屋,说在那儿呢。 张宇杰看过去,说哦,还坐着呐,可真够淡定的。喂!还不赶紧出来受死? 我们几人纷纷朝着仓天看去,仓天依旧坐着一动不动,说道:“你们人都到齐了吗?” 猴子说还没有,要不咱俩再唠会儿? 仓天点头,说可以。 仓天既然肯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当然要把握住了。猴子又和仓天聊了几句,聊的都是家国方面的事,两人的理念出了问题,没说几句便吵了起来。 仓天始终认为华夏民族是劣等民族,不配拥有这块大好的土地。我们众人哪里听得了这个,纷纷骂起他来,张宇杰撸了袖子就要去揍他,但是被猴子给拦住了。 显然,猴子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在拖延时间。 在我们争吵的过程中,我们的人也来得越来越多,各地的高手纷纷赶到,山西的、河北的、内蒙的、津城的……呃,京城的最少,不过几个大佬都过来了,浩浩荡荡地有二十来人,尽数聚在门口。 华北地区的顶尖高手,基本都聚在这了,真正的群雄并起。 大家聚在这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斩杀仓天! 仓天停下舌辩群儒的口,说道:“人都到了?” 猴子看看左右,和计划中制定的一模一样,说都到了,你出来吧,咱们一决高下。 “好。”仓天慢慢站了起来。 我们这边除了张宇杰之外,所有人都忍不住变得紧张起来,毕竟对方可是华北地区第一高手,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将人毙于掌下,在场很多人都受不住他的一掌! 张宇杰则撩开衣服,摸出一个酒壶咕咚咕咚灌了起来,旁边的三碗酒舔舔嘴唇,说师父,给我也喝两口! 张宇杰呸了一声,说你还小,不要喝酒知道吗? 仓天站起,慢慢朝着门口走来,我们众人也随之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去。仓天的脚刚刚跨过门口,右手突然往旁边一伸,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竟然被他拉了出来。 “来啊!”仓天大喊:“怎么不来了?!” 而我们全都傻住。 因为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魏老! 现在的魏老蓬头垢面、萎靡不振,身子都有些站不直了,和平时精神奕奕的他完全判若两人。显然,他在仓天手上吃了不少苦头。仓天抓着魏老,跨出主屋,走进院子,仍旧冲我们大喊:“来啊!” 我们众人哪里还敢再动,一个个的心里都怦怦直跳,完全想不到仓天竟有如此大胆,竟敢绑架魏老! 我们所有人都傻了,一个动弹的都没有,猴子也锁紧眉头。 唯有张宇杰一脸迷茫,说这是谁啊? 三碗酒说师父,这是魏老,你不认识吗? 张宇杰说不认识啊,他又不是我爹,我爹早死了! 三碗酒说那你不看电视? 张宇杰说我都有十几年不看电视了--不过这家伙到底是谁啊,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跟死了爹似的?记岛吗弟。 情况突然发生如此异变,就是一向沉稳的猴子也无法淡定,立刻悄悄拉起衣领向周明喊话,说明哥,魏老在仓天手中怎么办? “没事,杀吧。” 声音不是从无线电中传来,而是从身后传来。 我们纷纷回过头去,只见周明也进来了,照旧是一身白衣、满面笑容,阳光洒得他浑身都金灿灿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得就是他了,好一个潇洒倜傥的谦谦君子! 可是,魏老尚在仓天手中,他让我们照杀不误? “周明,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连魏老的命都不顾了么?!”仓天咬牙瞪眼。 “对。”周明依旧笑容满面。 仓天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魏老,你听见了吗,那就是你的爱将,看看他是怎么对你的!” “不啊,我觉得他做的很好。”魏老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仓天吃惊地看着魏老。 别说仓天,连我们都傻了,谁都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而魏老继续说道:“仓天,三天之前,你用一个假魏老将我换走,以为这招狸猫换太子可以瞒天过海。可你有没有想过,难道我就一定是真的?” 魏老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嗯?!”仓天更加惊讶。 “嘿嘿,人在江湖飘、哪能没小号?你能想到的东西,魏老他老人家当然也能想到。你从十年前就开始培养假身了?魏老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 魏老既已知道你的身份,怎么还可能以身犯险到你这地方来,为的不过是从你口中获取更大的秘密罢了!我已经将你说的事情,通过无线电装置,尽数汇报给真的魏老了!” “那你,那你……”仓天一脸震惊地看着魏老。 “我?我当然是个假的!”魏老一边说,一边撕下了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来。 1582 华北群雄斗仓天 看到魏老真正的面庞,仓天顿时骇然失色。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用一个假货,又换了一个假货回来! 怪不得周明如此肆无忌惮、张狂大胆,原来早有准备! 从几人的对话之中,我们也立刻猜测出了这其中是怎么回事。 而仓天。则从一开始的淡定神情变成了疯狂震怒,突然狠狠一掌拍向手中人的脑袋,而那人面对仓天的手掌,却还保持着淡淡微笑。显然并无畏惧。 死得其所,方能心无畏惧。 只听“砰”的一声,那脑袋登时四裂开来,化为一滩血水,那人的身子也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至此,仓天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已然打空,整个人突然疯了一样地朝着这边扑来,一张脸也变得极其狰狞,显然是准备大开杀戒了。周明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说大家,小心! 若不是他不能出手,只怕早就冲上来了。 而猴子也早有准备,在“魏老”露出真正面目的时候。他便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迅速向我们几人使了眼色。待仓天冲过来的时候,猴子喊道:“第一梯队,上!” 如何刺杀仓天,是我们一早就磋商好的,话音当即落下,便有十多个个人冲了上去,正是以木石为首的陆奔流、白子山、文轩宇、第一枝等从各个地区选出来的一流高手。 木石荡出狼牙剑来--就是当初我送松本手上缴来的那柄剑。现在已经到了木石手中。 借着空中的微风,木石耍起他那套回风剑来,直刺仓天面门。与此同时。众多高手一哄而上,各施手段朝着仓天逼上。 面对众多高手,仓天却是一点都不当紧。眼神之中反而闪过一丝冷笑,轻松躲开木石当面刺来的长剑,紧接着便“啪啪啪”数掌击出,当下便有两三个人飞了出来。 他们甚至连仓天的衣襟都没摸着! 与此同时,猴子再次低吼一声:“第二梯队,上!” 这第二梯队,便是以张宇杰为首的我们这些人。我们迅速迎了上去,有人被仓天击飞出来,便立刻上去补他的位置。仓天的速度实在太快,身影在众人之间穿梭,一掌拍出便必有人随之倒下。 啊! 一声惨叫过后,天龙捂着胸口倒飞出去,重重地跌在院中的青砖地上。 与此同时,张宇杰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仓天身后,一套小碎拳击在仓天的脊背之上。但听张宇杰喃喃念着:“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一共十个字出去,但打出了十拳。 这便是安排第一梯队上前的缘故,就是方便张宇杰可以第一回合偷袭得手! 那第一梯队,猴子摆明了告诉他们,就是让他们当炮灰去的,集最大努力去吸引仓天的炮火!那干一流高手之中,基本只能承受仓天一掌,所以机会转瞬即逝,必须要牢牢抓住即可。 而且分毫差错都不能出! 张宇杰这十拳打的又猛又快,仓天“哇”的吐出口血,一张脸却变得更加愤怒,回过头来,狠狠一掌击向张宇杰! 张宇杰未再进攻,而是脚下急退。 但是他本就有伤在身,还未退上两步,仓天已然追上了他,狠狠一掌击向了他。 就在此时,张宇杰的脚下突然打结,就跟喝醉了酒的人走不利索似的,身子直接歪歪地倒了下去,却恰好躲开了仓天的这一掌。仓天的手也跟着改变方便,继续朝着张宇杰拍了下去。 只待张宇杰的身体落地之时,便是仓天这掌击中他的身体之刻。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就在这时,张宇杰突然喃喃地念了句诗,也不知他脚下施了什么魔法,整个身子都跟着拐了个弯,就像那不倒翁似的,又从另一个方向站了起来。 仓天怒极,再次一掌朝着张宇杰拍去。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张宇杰口中再次喃喃念出一句诗,整个身子突然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再次躲开了仓天的致命一掌。 仓天对张宇杰穷追猛打,而张宇杰则是醉醺醺的,双脚看上去随时都要打结、自己绊倒自己,可仓天偏偏击他不中,每次都是失之毫厘。 我们知道,这便是醉拳的最高境界。 步醉心不醉,形醉意不醉! 三碗酒的这个师父,确实是醉拳的集大成者! 在张宇杰轰出那十拳之后,仓天的速度显然慢了一些,但四周众人仍旧赶他不上,休想沾到他的半片衣襟。 我和猴子、黄杰、郑午等人都在他的左右,始终打他不着。而且倘若谁逼得紧了,仓天还能余空劈来一掌,惊得我们立刻后退。就在张宇杰吸引着仓天的注意力之时,猴子迅速地看了我一眼。 他在告诉我,时机到了! 我点点头,迅速朝着猴子奔了过去。 我们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扬起刀来,我扬起掌来。这么一滑,我的手掌中间便割出一条口子,紫黑色的鲜血登时淙淙涌出,浸湿了我手上的白色手套。 我将拳头握紧,迅速看了张宇杰一眼。 张宇杰也已会意,整个人突然跃起,说儿子仓天,让当爹的来收拾你吧! 说着,便狠狠一拳砸向仓天面门。 面对张宇杰主动进攻,仓天当然是求之不得,跟着狠狠一掌迎向张宇杰的拳头。 一掌、一拳,相撞,发出一记沉闷的声响。 而与此同时,我已经来到仓天身前,假装要去卸仓天胳膊的样子,伸手便抓住了仓天的手腕。仓天的反应却是极快,迅速收掌,接着横着一劈,直接印在了我的胸口之上。 我只觉得胸口传来剧痛,喉头也跟着一甜,身子便倒飞了出去。 我和仓天交手不过一秒,便被仓天给打飞了,我俩的实力相差之大可见一斑。而我心中不悲反喜,因为我就在那一瞬间里,我已将手上的毒血尽数抹在了仓天的手腕之上。 根本不给仓天任何的反应机会,黄杰突然凌空一跃,狠狠一刀斩向仓天的头颅。 回龙刀的龙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刀头上的龙嘴狠狠咬向仓天,正是马大眼所传那套刀法里威力最大的一招。 龙啸风云! 这一刀下去,天地仿佛能都被其斩开! 随着黄杰的实力越来越强,这一招的威力也越来越猛。 这一招当然是记大招,使出来后,要废掉黄杰的一半气力,一般也不会使用。这招威力极大的龙啸风云,就是仓天都不敢硬接,只能脚尖一弹,迅速往后退去。 铛!记呆双划。 这一刀斩在地面,顿时沙石飞溅,直接将地面斩了一道深沟出来。 这一刀虽然落空,不过仍在计划之内。因为仓天为人狡诈,心机多变,猴子担心即便是我抹上毒血,也能迅速被那家伙察觉出来,从而采取自救措施,所以才安排了黄杰这费力的一斩,以此来吸引仓天的注意力。 这一招果然奏效,仓天没有发现手腕之上的紫黑之血,而是狠狠一掌朝着黄杰拍了过去。 “你这家伙可怕至极,留你不得!” 仓天一声大吼,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转瞬间便已到了黄杰身前,接着一掌印向他的胸口。黄杰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匆忙提刀去挡,却被仓天连人带刀一起击飞出去。 砰的一声,正巧落在我的旁边。 黄杰“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我赶紧往旁边躲了一下,说你不错啊,撑了十秒钟呐,我一秒不到就被仓天给ko了。 黄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你那毒,什么时候能发作? 我说只要他不发现,五分钟之内肯定发作。 五分钟? 黄杰看向场中,战斗仍在继续,只有十多个人还围着仓天了,其他人则尽数跌倒在地,个个呈现痛苦之色。除了剧痛之外,还因为大慈悲手所附带的负面作用,会导致人体产生极其强烈的悲观厌世之感,恨不得早点死掉算了。 不过猴子提前给大家打过预防针,所以众人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基本上,只要被仓天打过一掌的人,便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包括我和黄杰在内。场中剩余的十几个人仍在苦苦拖延时间,以期仓天身上所中的毒血早点发作。 只要毒血发挥效果,仓天的速度必然会慢下来,到时候便能成为我等随意屠宰的羔羊了。 场中之人,论步法之诡异,一个是张宇杰,一个便是猴子。 张宇杰刚才和仓天对撞了一拳,一整条胳膊都跟着废了,只能赖着诡异的步法继续纠缠仓天。而在仓天的不断努力之下,一个又一个的人被他击飞,基本都是一掌了事,毫无拖沓。 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拖到仓天中毒了,正看得紧张,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咣咣咣”的声音。好奇地回头一看,赫然发现黄杰正从自己身上往下卸着金属块,金属块砸在地上的声音咣咣直响。 “你这是……”我吃惊地说。 “我得再上去帮一手。”黄杰一边卸一边说。 让我吃惊的其实不是这个,而是…… 他之前和玄武相斗的时候,竟然未用全力?! 1583 樱花神降临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4次加更 诚然,我也知道,当时黄杰身边也环绕着不少高手,一定是合众人之力才将玄武给干掉的,可这依然让我够惊讶的了。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爬不起来了。而黄杰在卸掉身上的金属块之后,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还记得,几个月前在杏花沟的时候,他也是挨了仓天一掌之后就爬不起来了啊! 黄杰进步之快。实在令我心中震惊!记呆共血。 不过,这一掌终究伤了黄杰不少,他用手拄着回龙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仓天。 突然,他瞅准了一个机会,突然持刀冲了上去。 他的脚步歪斜,身子微晃,可是依旧遮掩不住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 嚯! 黄杰突然一跃而起,狠狠一刀斩向仓天。 龙啸风云! 黄杰可真是拼了,竟然接连两次使用大招,还是拖着重伤之体的情况之下!这一刀可搅风云、斩天地,仓天左右都有人在纠缠,根本腾不出手来去接黄杰这刀。 所以。他只有退! 在他退后的一瞬间,猴子和张宇杰终于抓到了机会。一个手中金光闪现,在仓天左腰处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溢出,染红了仓天半边衣襟;一个仿佛漫不经心的一拳,重重砸在仓天的肚子之上,仓天的身子顿时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黄杰的这一刀斩空。重重地落在地上,再次沙石飞溅。 张宇杰这拳显然用了全力,竟然能把仓天打的飞了出去。仓天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一下。便再次一跃而起,一张脸已经变得难看至极,双眼如喷火一般看着众人。 黄杰的气力耗尽。身子已经歪倒半边,却仍用刀支撑着肩膀,不使自己倒下。 黄杰接连两刀砍空,可两刀都为众人争取了时间和机会。 场中已经只剩五六人了,各自小心翼翼地绕着仓天转圈,准备下一次进攻的时机。仓天的眼神如虎如狼,恨不得要将众人吃了一般,双掌也慢慢地举了起来。 “你们,都得死!”嘶哑的声音从仓天的喉咙中挤出,这一次显然是真的努力。 然而就在此时,仓天的身子突然毫无征兆地晃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眼睛里露出迷茫之色,忍不住用手抚了一下脑袋。我的心中狂喜,知道这是我的毒血起效果了,现在的他已然感觉到了头昏眼花。 “怎么回事?!” 仓天突然用手指着猴子:“你在刀上喂了毒?” 迄今为止,在仓天身上造成伤口的只有猴子,也难怪他会有此怀疑了。而猴子却大咧咧地承认下来,晃着手中的金銮刀,说没错,不耍点小手段,怎么搞得定你? “混蛋!” 仓天大骂一声,身子如离铉的箭一般冲向猴子,快到竟然只能看到一道残影,速度较之先前竟然更加快速! 我们都知道他是强弩之末、最后一搏,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他的速度必然会慢慢放缓。 可是,怕的就是撑不过去! 仓天如一道风般冲向猴子,猴子也疾速往后退去,同样将自己的速度提升至了极限。 然而,却还是赶不上仓天的速度,仓天转眼之间便来到猴子跟前,狠狠一掌朝着猴子拍下。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忍不住为猴子担心起来,我的心中更是怦怦直跳。 然而就在此时,空中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突然闪过,一把便将猴子提起,又抛到了一边。接着又抬起手来,和仓天硬生生对了一掌。 砰! 二人均是往后齐齐退了数步。 这黑白相间的身影,自然就是周明。周明也是准星将的实力,论掌法却依旧不是仓天的对手,若不是为了救出猴子,也不会以己之短攻其所长,和仓天对起掌来! 噗-- 一口鲜血自周明口中喷出,一条胳膊也随之软塌塌地垂了下来。 仓天虽然也极不好受,但是状况却比周明好了许多,直接笑了起来:“嘿嘿,你终于肯出手啦?不过你也是傻,竟然和我对掌,活该啊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身子微晃,显然是毒液影响了中枢神经。 他一跺脚,立刻回身朝着主屋奔去。 周明立刻喊道:“快拦住他,他房中有解毒药!” 众人再次一哄而上,各施手段对付起他来,猴子和张宇杰都裹在其中,时不时地便要划他一刀,或是砸他一拳。仓天刚才在那一冲之下,已将所有潜力耗尽,如今只能被毒液慢慢蚕食身体,身法和速度都是越来越慢。 周明虽然站在原地未动,可依旧紧张地盯着场中局势,数次都想冲上去帮忙,但临了还是放弃了这个行为。 此刻的仓天,在众人的夹击之下已经伤痕累累,单单是猴子就在他身上割了十好几刀,若不是仓天次次都能护住致命之处,猴子早就一刀了结了他。而张宇杰也时不时地击上一拳,给仓天的处境带来雪上加霜。 仓天在众人之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嘶吼,接连又有好几个人被他拍飞了出来,现场只剩猴子和张宇杰和他在缠斗了。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计划之外,我们都没想到仓天的生命力竟有如此顽强! 显然,即便是准星将实力,也是有高下之分的,周明和张宇杰也不是他的对手! 此刻的仓天浑身鲜血,身上骨头都不知断了几处,身法和动作和变得越来越慢,可就是硬撑着倒不下去,看得我们都是着急不已。 猴子突然抓住了一个机会,狠狠一刀戳进了仓天的腹中。 我们还来不及叫好,仓天竟然一掌拍在猴子胸前,将猴子整个都击飞了出去。 啊…… 仓天突然一声狂叫,整个人如同癫狂了一般,疯了一样地击向最后的张宇杰。 这种场面,实在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我们知道仓天厉害,可没料到他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身中我手上的毒,竟然还能如此顽抗! 一个人朝我爬了过来,正是郑午。 郑午之前就被仓天拍飞出去了,此刻爬到我的身前,说左飞,要不我入了魔,去打他如何?那老小子现在浑身鲜血,红艳艳的一片,我入魔之后,必定会咬着他不放的。 “不用!” 我还未说话,旁边便响起一个声音,周明说道:“不能再等,我必须要上了!” 说毕,周明便冲了上去。 “三弟让开,我来!” 此前周明一直没有出手,因为他同样身为星将,倘若插手去杀仓天,事后必然会导致其他三名星将的疑惑,而这不是魏老所希望看到的事情。只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再不出手的话,只怕我们会一败涂地! 噔噔噔噔…… 周明迅速冲了过去,而张宇杰回头喊了一声:“不用!” 接着,张宇杰突然狠狠一拳击在仓天胸口,仓天的身子终于朝后飞了出去,软塌塌地倒在了主屋的门槛之上。张宇杰大汗淋漓,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直道:“哎呦妈呀,多少年没碰见过这种高手了,打得真他妈的过瘾啊。” 看着仓天倒下,我们都松了口气,周明也连忙把张宇杰扶起,说你怎么样了? 张宇杰摇头,说我没事,你赶紧过去看看那老小子死了没有,如果没死的话赶紧补上一刀! 周明说好,立刻朝着仓天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大笑,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么多的人,竟然打不过我樱花座下一位王者,什么华夏之中遍地高手,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这人的声音震耳欲聋,就像是在你耳边大声说话一样,震得耳朵都嗡嗡直响。 众人纷纷抬头去看,只见主屋的房顶之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男子,那男子脸上戴着一个恶鬼一般的面具,并看不到他的脸。 周明皱眉,说你是谁? 那人又笑起来,说你猜? 说着,他突然一抖披风,空中突然洒下无数粉红色的花瓣来,这花瓣美轮美奂,还戴着一股樱花的清香。这花瓣缓缓飘落,众人看得清楚,原来这是樱花的花瓣。 “你是樱花神?”周明有些将信将疑,显然不相信东洋的樱花神会在这里出现。 “唔,小伙子有点见识。”房顶上的男子似乎非常满意。 周明还要说话,然而就在此时,那些花瓣已经缓缓飘落在地,有的花瓣飘落在我们身上,我的身上也落了几片。 周明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立刻大喊:“大家小心!” 我一个激灵,也察觉到了这些花瓣不大对劲,立刻一抖身子,在我身上的花瓣便被我抖落在地。与此同时,噼里啪啦的爆炸之声便在四周响起,数道炫目的白光也在其中闪开。 我也立刻抱住了头,蜷住了身子。 这樱花,竟是一片片小型炸药! 有反应快的,像我一样迅速抖落了樱花,而反应稍慢的,那些樱花便在他们身上直接爆开。这樱花极小,即便盛有炸药,威力也不会太大,但也足够伤人的了,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惨叫之声。 在这一片惨叫声中,樱花神的大笑再次回荡在这四合院的上空之中。 1584 新的星将 而此刻,众人心中自是一片骇然。 我们为了对付仓天已经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倘若再来一个樱花神,那可如何是好? 待周围的爆破之声、惨叫之声,和空中的大笑之声归于沉静之后,我立刻回头望去。只见那樱花神已经一跃而下,伸手朝着仓天抓去。 显然,他是来救仓天的! 此刻,尚不知仓天是死是活。倘若还活着的话,如果被他救走,日后仍旧是个麻烦。不过空中白影一闪,周明竟然率先一步赶至仓天身前,伸手便将一动不动的仓天提了起来。 “给我!”樱花神大怒,“唰”地抽出一柄散发着紫色光华的长刀,朝着周明狠狠削了过去。 飕-- 周明顺势一甩,仓天的身子便往后飞去,不偏不倚地落在张宇杰身前。 张宇杰二话不说,也不管仓天到底死了没有,上前狠狠一拳砸在他脑门子上。因为视觉所限,我并看不到仓天的脑袋如何,但是可以看到张宇杰的拳头上沾满了红红白白的黏液。 甭管仓天有多硬的命,这回可真是死绝了。 “八嘎!” 樱花神更是大怒,手中刀更加快速,一刀快过一刀。肉眼几乎分辨不清,只看到一道道紫色光华闪耀。我的心中怦怦直跳,不由自主代入其中,心想如果是我的话,只怕不知挨了多少刀了! 而周明的身影同样极其迅速,只留下一道道黑白相间的残影,完美地躲避过去了樱花神手中的长刀。我知道,周明这招叫做“太极防御”,猴子曾给我们解释过,是说敌人进入他的太极世界之中,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记叉史亡。 这是一套堪称完美的防御体系! 唯一可惜的是,只能防、不能攻! 转瞬之间,樱花神便已攻出数十刀去,却没有一刀能够劈中周明。他突然停下手上动作,接着一抖披风。又有数十片粉色花瓣飘荡出来,层层叠叠、漫天遍地,还附带着幽幽的樱花香气,着实美轮美奂。 只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知道这玩意儿便是一片片小型炸药,周明肯定不会再被眼前美景迷惑,身子疾速往后退去! 轰轰轰轰轰轰! 这些樱花在空中、在地上尽数爆开。并且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周明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待白光散去之时,樱花神已经来到周明身前,并且举起了手中长刀。 “你们这些下贱的支那人,我要你们通通去死!” 然而就在此时,院外突然响起一大片的脚步声,竟是数十名身穿军装的大兵冲了进来,并且个个手持长枪,纷纷对准了樱花神的方向。 “不许动!”一个人大喊,正是驻守潮阳区的段大帅。 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在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无论武功多高的高手,都没有不怕枪的。哪怕是你能靠第六感来躲子弹、挡子弹、抓子弹,在面对枪支的时候仍会心虚! 尤其是面对一大片枪的时候! 樱花神迅速收刀。脚尖一弹便往后退去。 “放枪!”段大帅一声令下。 砰砰砰砰砰…… 数十支长枪齐齐开火,而且是连发的,瞬间便有上百颗子弹朝着樱花神而去。“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樱花神一边用长刀护住周身,一边疾速往屋顶之上跃去,同时口中大喊: “总有一天,东洋的樱花会开遍整个华夏……” 嘴炮无敌的猴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同样大喊:“总有一天,我们的铁蹄会踏遍整个东洋!” 樱花神的身影在屋顶之上几个弹跳,迅速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流水巷中,也不知到底听到猴子说话没有。 “去追!” 段大帅一声令下,众多大兵又要出了院子去追,但是被周明给拦下了,说肯定追不着了,不如帮忙救助一下伤者。段大帅答应下来,便吩咐手下负责将现场的伤者抬出去。 不用说,段大帅自然是魏老派过来的,终究还是动了枪。 仓天死了。 这一战打的极其惨烈,要不是最后张宇杰撑住了局面,我们几乎要全军覆没,还要周明来收拾残局了。 这和我们的计划实在不同,在我们的想象之中,仓天应该是没那么厉害的--因为王瑶、赵青山、宋歌卷三人曾和他短暂地打了个平手。 从这点上分析来看,我们如此多的高手齐上,除去第一梯队的刻意“送人头”之外,第二梯队的配合应该足以吊打仓天。可是我们都没想到,过程竟是如此惨烈,仓天竟然强到这种地步,同为准星将实力的周明和张宇杰都差了他一截么? 要知道,周明之前可是亲口和我们说过,他和仓天是各有千秋、各有所长的啊! 如果仓天真的比他和张宇杰强这么多,那樱花神埋汰我们的那句“华夏之地不过如此,说什么高手如云,不过如此”之类的也就理所应当了,确实是我们技不如人。 但是,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完全超出我们的意料之外! 显然,不止是我有这个疑惑。 周明安抚过众人之后,便去检查了仓天的尸身,发现他周身肌肉僵硬、经脉齐涨,这才有了解释,说仓天显然是运用了什么手段,这才在短时间内将实力提升起来。 不过这药物显然是有副作用的,一段时间之后便会经脉暴涨、炸裂而亡。也就是说,我们甚至不用动手,那家伙最后也会自己爆体而亡的。 显然,仓天在和我们相斗的时候,便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并且准备在死前多杀我们几个,所以才选择了如此极端的手段。 仓天此行,让我们想起东洋曾经的“神风”特别攻击队,这支部队曾经以疯狂震惊于世,他们在飞机上搭载上百公斤的烈性炸药,对敌方采取自杀式的肉弹袭击…… 无论我们有多讨厌这个邻居,可有一点不得不让我们承认,这个民族真的十分可怕! 流水巷中,情况也是十分惨烈,双方均有伤亡。不过随着仓天和四大战神的死去,华北地区的星火组织已经彻底瓦解,一切重归魏老掌控。 而我们,则被秘密送到了潮阳区内一间从不对外开放、只有到达一定级别才能入住的医院,在此处接受治疗和休养生息,这里的医生和护工个个都是全国顶尖水平,再配合清凉寺送来的那三味药草,大家都恢复的很快。 在养伤期间,大家百无聊赖,经常各自窜门。 魏老也来看过我们,让我们好好养伤,说国家还有任务要交给我们。 黄杰和郑午十分兴奋,而我却叫苦不迭,说怎么还有任务,我都准备和王瑶结婚了! 猴子说肯定的,魏老已经收紧了东洋方面的海关出行,樱花神却还是能混进来,这肯定让上面觉得危机重重,必定要严肃调查此事。 我随口说了一句,那万一樱花神本来就在国内呢? 我这一说不要紧,猴子直接打了个哆嗦,说那样的话,不是更可怕么? 我仔细一想,果然是这样的--倘若樱花神就在国内,那比他能混进来还要可怕! “那怎么办?”我问猴子。 猴子摇头,说听上面的安排吧。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月没有消息。 一个月之后,我们纷纷伤好出院。魏老为我们举办了一场庆功宴,特别感谢了我们这次的付出。在会上,他宣布了华北地区的新任星将为张宇杰,张宇杰本来是个热爱自由之人,并不喜欢这些束缚,但他对周明似乎有种依赖,为了能和周明多在一起,所以就担任下来。 对此,张宇杰颇为不好意思,还专门和我们几个道了歉,说感觉这样有点横插一脚、掠夺我们胜利果实的意思。 他还承诺我们,说哪天等我们的实力起来,就把这星将的位置还给我们。 其实他想多了,我们没有一个人想当这个星将。 一来,我们的实力不到,就算当了恐怕也难以服众;二来,我们本能地对星火还是有种排斥心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更何况,现在华北地区的地下世界本来就是我们的。 在名义上,我们是归张宇杰管辖的;但是在实际势力上,我们足以和其平分秋色、甚至压他一头。这事要是换了其他星将,肯定心里会不舒服,想方设法地打压我们,但是张宇杰不是那样的人,照样和我们每天嘻嘻哈哈的。 华北地区这块的事情彻底解决完了以后,我们便一同回到了龙城去看望小四月。几个月不见,小四月终于长开了,聪明劲儿像猴子,模样则和他的妈妈一样俊,看着更加招人疼了。 在上面没有新的任务之前,猴子在家做起了全职奶爸,黄杰和郑午赖在孙家练功,马杰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而我,则和王瑶回到了东城,我也兑现了之前的诺言,给王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求婚盛宴,连猴子家的直升飞机都出动了,搞得十分奢华。 别看王瑶平时像个男人婆,其实也有小女儿的心思。 求婚本来就是个过场,更何况我还搞得如此浪漫,王瑶当然一口答应下来,两家大人都很开心,立刻就张罗着要为我们举办婚礼。 不过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令我们所有人都吃惊不已的事情。 第二场婚礼 就在我和王瑶的婚礼正在筹办的时候,一件令我们所有人都感到吃惊的事情传来:猴子也即将举办婚礼,而且连日子都选好了,诚邀所有朋友前往龙城孙家参加! 接到猴子电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说什么。你又要举办婚礼? 猴子得意洋洋地说对啊。 我说和谁? 猴子说废话,当然是和柳依娜。 我说你和周小溪离了?不能吧,你俩的孩子才刚半岁! 猴子说离毛,我这是娶第二个。你羡慕去吧。 我问他是不是喝醉了,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我说你等一下,等会儿我再打过去。我把电话挂了,又揉脑袋又掐胳膊的,确认自己没有做梦,才给猴子回过去电话,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猴子告诉我,周小溪和柳依娜其实在私底下一直都有联系,尤其是他们的孩子降生以后,柳依娜不止一次地去探望过孩子,并且视如己出,要多爱有多爱。 而周小溪呢,便借这个机会,联合孙家上下,从大太太到二太太。从木石到陈叔,见着柳依娜就劝她也嫁进来。二太太甚至亲自带着柳依娜去翻孙家的族谱,给她讲孙家的历史,因为孙家的特殊性,所以孙家三代家主都是娶两个老婆。 这点连政府都是默许了的,并且给他们家大开绿灯。 二太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光劝说柳依娜,还亲自登上柳家的门,向柳依娜的父母表示诚意。柳父刘母在得知孙家的特殊情况、感受到孙家的诚意之后,也反过来劝说闺女,希望她能抛开成见。 这么多的人劝着柳依娜,柳依娜的思想也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从一开始斩钉截铁的拒绝,到后来慢慢的有所松动,再到后来的欣然接受。确实经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而这一切,是在外打拼的猴子完全不知情的。 就是在他回家之后,周小溪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而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有天晚上夫妻二人躺在床上聊天的时候,周小溪才问他,你还想不想娶柳依娜了? 猴子听了直摆手,说以前的事就不提啦。不提啦。 周小溪又连问了好几遍,说你如果真的将我当作妻子,就告诉我心里话吧。 猴子沉默许久,说想是想的,但是知道不可能,所以也就不去想了,踏踏实实过日子便了。 周小溪才笑起来,说既然这样,那就娶她进来吧。 猴子这时才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自然是又惊又喜,完全不敢相信。第二天,柳依娜便上门来了,一对久不相见的人儿自然紧紧抱在一起,周小溪则默默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下聘礼、定婚期,接着通知亲朋好友。 孙家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情,所以一切都轻车熟路,孙家上下也没人会因为家主娶了第二个老婆就多惊讶,在他们眼里看来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完这段故事,我不自禁地感叹,说周小溪还……挺能干的。 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周小溪,也只能用这四个字了。猴子说是啊,我和周小溪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普通人都不一样,她能说服柳依娜,我也挺意外的。 我说不管怎么样吧,你这事算是成了,恭喜你。 完了我又笑骂,说你个王八蛋,我们几个都还没结婚,你不光结了婚、有了儿子,还要娶第二个老婆,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猴子哈哈地笑,说你就羡慕去吧,有本事你也生在这样的大家族啊! 挂了电话之后,我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把这事告诉了王瑶,谁知王瑶一点都不惊奇,还说别忘了她和柳依娜是闺蜜,她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而且柳依娜决定以“二太太”的身份嫁进孙家,王瑶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当时柳依娜有问王瑶的意见,王瑶说孙家毕竟和别人家不一样,不能以普通眼光视之,如果真的喜欢猴子,不妨试着接受孙家的风俗。 如此,柳依娜才吃了一颗定心丸,下了决心嫁进孙家。 听完之后,我是吃惊不已,说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 王瑶白了我一眼,说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事,就怕你听了以后也起什么歪歪心思,把什么上官婷啊莫小花的全招进来!左飞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和猴子可不一样! 我苦笑着说,咱就说猴子,不说我。 王瑶却不依不饶,顺着这个事情审我,问我这些年来有没有再和这些小姑娘联系。 我说没有,连个电话都没打过,不信你查。记休状圾。 王瑶还真的查,把我的手机翻了个底朝天,方才相信了我说的话。 完事以后,我笑嘻嘻地说:“现在相信我了吧?” 王瑶却幽幽地说:“你和她们没有联系,不代表她们没想着你。其实我有偷偷打听过她们,她们几个到现在都没找男朋友,还在一心一意的等你。左飞啊左飞,真是见你一面误终生啊,我只为这些姑娘觉得心酸。” 我的心里一震,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但是也没有表露出来,轻飘飘地把话题岔开了去。 总之,我和王瑶的婚事还在筹备阶段,猴子却要举行第二场婚礼了,真是服气了这个命中带福的家伙。十几天之后,我便带着王瑶赶到了龙城,去参加猴子和柳依娜的婚礼。 正是金秋十月,天高云淡、凉风习习,孙家庄园装裱的一片红通通,大红灯笼挂了一层又一层。别墅之外的草地上,已经开始搭建结婚用的礼台,旁边有一个又一个的帐篷,供给来自各地的朋友居住。 两个月前,我们攻打流水巷的时候,来帮忙的朋友虽然也不少,但是那个只限精英,远没有现在来的人全。 我们几个主要的朋友,比如我、黄杰、郑午、马杰、毛毛、斌子等人,提前一个礼拜就抱着“把孙家吃穷的目的”住进了孙家--开玩笑的,当然是为了迎接各地而来的宾客。 除了华北方面的朋友,其他地区的也有人来,比如南京的独眼龙、青海的青海七雄、江苏的摩耶教众、云南的云南四怪,还有许久不见的韩羽良,当真是一锅大杂烩。 也亏了孙家够大,也亏了天气不冷,大伙可以在草地上驻扎,不然还真住不下。 一到晚上,别墅前的庄园里便人头攒动,大伙吃着烧烤,喝酒唱歌,各地方言四起,好不热闹。我们这五年多来,当真是走南闯北,认识了许许多多的朋友,这都是来之不易的人脉,真正用鲜血和情谊换回来的。 到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孙家已经聚集了五六百人,都是来自各地的朋友。这还是设了标准,一定级别的才能来,否则涌进来的只能更多。等到明天,各地的官员还要再来一拨,那就更热闹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也盘点了一下目前手上的势力,已经有好几万人--这还不算摩耶教发展的那些教众,否则得奔着十万去了。 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发动一场国家政变都…… 嘘嘘,不该说的话可不能乱说。 有个成语,叫做富可敌国,意思是手上掌握的财富可以和一个国家媲美。而我们,便叫做势可敌国了,就这兵力,打一个小国家都没有问题。其实连我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我们掌握着这样可怕的力量,国家真的放心我们吗? 会不会有天…… 当然,这些问题都不敢往深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安,只能两眼一睁、一闭,一天过去了。 就像马云,手上有那么多钱,可他也同样不安。 当然,你要问我们做了华北地区的地下世界老大爽不爽…… 还是爽的。 以往那些连正眼看我们都不看一下的人,现在反过头来腆着脸巴结我们,就更没有人敢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那些省级的官员,见了我们都是毕恭毕敬的。 就一句话来形容:风光无限。 婚礼在第二天如期举行,照旧搞得十分奢侈和排场,能动用的全动用了,一线明星也来助阵。记者都想进来采访,但是被制止了。婚礼采取的中西合璧式的,却融合的相当完美,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现场人山人海,闪光灯噼里啪啦,毫不谦虚地说,这就是华北地区最受瞩目的一场婚礼。我估计我结婚的时候,人虽然也能来这么多,但是肯定没有猴子这么排场。 十三玫瑰也都到了,看着身穿白色婚纱的柳依娜缓缓登台时,坐在台下的一帮姑娘都哭成了泪人。 这些女孩也在一起很多年了,柳依娜是她们之中第一个嫁出去的--而上一次,她们只是在大门外面远远地看着。 张璇最夸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抓着王瑶的胳膊说:“我看娶两个也没什么不好,要不等可儿回来了,让她也嫁给左飞吧。” 旁边的我顿时头皮发麻,知道张璇这句话要惹祸了,这可是王瑶的雷区啊! 1586 又见林可儿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5次加更 果然,王瑶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而张璇还不知所谓,仍旧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像猴子、左飞他们这样的男人就是多娶几个老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看香港、台湾那边的大家族,不是也好几房老婆吗”之类的话都出来了。 苏忆赶紧拽了拽张璇的胳膊,张璇还傻愣愣的。说怎么啦,我说错了吗? 直到看见王瑶那张难看之极的脸,张璇才闭上了嘴巴,赶紧说王瑶。我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王瑶没理张璇,而是继续看着台上的婚礼。王瑶现在的脾气好多了,搁以前估计当面就骂起张璇来了,众人看气氛不太对劲,也赶紧转移话题,说了些其他事情,才慢慢缓和下来,王瑶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趁王瑶不注意,我赶紧悄悄和张璇说,姐姐啊,你可别再乱说了,你还不知道王瑶的脾气,小心她抽你啊! 王瑶还真的抽过张璇,吓得张璇打了个哆嗦,说我不乱说话了。 显然。我是我,猴子是猴子,王瑶分得很清楚。即便她能给柳依娜出主意,不代表也能接受我这么做,所以这方面依旧是她的雷区。而我经过多年淬炼以后,早就不做那些个白日梦了,一心一意和王瑶过日子就行。 猴子的大婚持续了整整一天,大家族的仪式之繁琐可见一斑,而且来往的宾客极多,就是敬敬酒也够吃力的。猴子累了一天,我们也累了一天,我还和王瑶打趣,说幸亏我没生在大家族,否则光这结婚也累死我了。 王瑶却瞥我一眼,说拉倒吧。你巴不得生在大家族,就能名正言顺地娶好几个老婆了是不是? 我的心里一紧,这问题是个陷阱,我可不能上套,于是从容答道:“即便我生在大家族,也只娶你一个老婆,绝不会像猴子那样!” 王瑶切了一声。又用手掐住我的大腿,疼的我撕心裂肺,又听她说:“左飞,你给我听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再娶别人当老婆的,就是偷偷摸摸地搞暧昧都不行,我对这事是零容忍,知道没?你要是敢做出不轨之举,我就敢把你杀了!” 我忍着剧痛,连连说知道知道! 我知道王瑶绝不是在开玩笑,别说是杀人了,就是屠城她都敢啊--这可是当年王红兵手下的那个军师苗伟才亲口断的!记休丽亡。 婚礼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有些客人走了,有的客人没走。留下我们一帮人。还和猴子打打闹闹,按照我们这边的结婚规矩,猴子要想把柳依娜带回洞房,那是要经历一路波折才行的。 猴子背着柳依娜往回走,我们则不断想方设法地折磨他,比如让他走一步退两步啦,原地转八圈啦,学青蛙跳啦等等。正玩的开心,孙家的一个下人急匆匆赶来。 “家主,大少爷醒了!” 什么?! 猴子吃了一惊,放下柳依娜就往大少爷房间里跑,柳依娜急的在后面大叫,喂,喂! 猴子这才返回来,重新把柳依娜给背上,也不去洞房了,直接往他哥的房间奔,我们也紧紧跟上。 上次大少爷有反应,还是小四月降生的时候,当时堪称双喜临门;这次竟然直接醒了,那可真是大大的喜事啊。果然,只要孙家一有好事发生,大少爷就心有灵犀,古时候就有习俗,病人需要冲喜,果然很有道理。 我们一干人到了孙孤命的房间,一家老小已经聚在这了,随着一声声的“家主”过后,我们一帮人挤到孙孤命的床前。大太太就坐在床边,紧紧抓着孙孤命的手。 而床上的孙孤命,果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猴子大喜,立刻蹲在地上抓着他哥的手,说哥! 孙孤命却没有反应,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睁着,没有神也没有魂。 猴子连忙问大太太,大太太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说猴子的婚礼结束之后,她便来到大少爷的房间,抓着大少爷的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说了什么? 当然是说些“你看你弟弟,不光做了家主,还有了儿子,现在第二房老婆都娶了,你什么时候醒啊”之类的话,说着说着,孙孤命就睁开了眼睛。当时的大太太惊喜万分,还以为儿子终于醒过来了,结果叫了半天,才发现儿子也仅仅是睁开了眼睛,其他反应一概没有。 说完之后,大太太又叹起气来。 猴子却是激动无比,说这是个吉兆,哥哥一定会醒过来的,他脑子里一定清清楚楚,只是行动上表现不出来罢了! 说着,猴子便低下头去,说哥,给你看看,这是柳依娜,我的第二位妻子。 柳依娜走上前去,说哥哥,你好。 孙孤命依旧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猴子却开心无比,又说哥,你老睁着眼睛很累是不是,累了的话就闭上眼睛歇会儿吧。 话音落下,孙孤命的眼睛便闭上了,四周立刻响起一片欢腾,这代表孙孤命是真正有意识的! 龙清雨也过来查看一番,说如此看来,大少爷只要受到刺激,便能恢复一些。说着,他便冲猴子拱手,说家主,你需要早点生第二个儿子。 柳依娜的脸一下就红了,而猴子却哈哈大笑,说一定一定!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继续留在孙家,代猴子相送那些远道而来的朋友。同时我也向他们提出邀请,说过些日子上我那里参加婚礼,众人连声答应,提前恭喜了我。 过了几天,才渐渐送完了宾客,大家也准备各归各位了。 许是受到了刺激,郑午也起了想要结婚的心思,但是被苏忆一口回绝,说等毕业再说。我说午哥,你的事就往后挪吧,先让我左少帅成婚行不? 黄杰和马杰则没什么表示,黄杰应该还没想过结婚,而马杰则出于职业要求,暂时不能结婚。 回到东城之后,我们便开始着手准备我们的婚事了。 之前在老顶山下买的那栋别墅,在王瑶的监工下已经装潢完毕,正好可以用做我们的新房,将来的婚礼也可在这举行。虽然别墅不大,比起猴子家的庄园来差了许多,但也是我辛辛苦苦奋斗而来的。 说是我俩准备,其实主要是我家和王瑶家准备,大人们对这些事情比较熟悉。 我和王瑶主要负责采买东西、拍婚纱照之类的,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一个月之后,喜帖也在陆陆续续地发出,众人表示一定会如约赶到。 说是结婚,但主要忙的是大人,我这个新郎官还真没什么可忙的。 在东城,西街是我的地盘,之前我不在的时候,一直由裘开心帮我把持。现在我回来了,当然也要上上心,没事也去巡视一下我的地盘,当然也只是走个过场。 裘开心他们得知我快结婚了,说我要珍惜现在这短短的单身生活,于是日日拉我去酒吧喝酒,还找小妹陪我。 喝酒可以,犯错不行,我可不能把我这婚事给弄黄了,毕竟王瑶的脾气那么爆,看见我左拥右抱的,没准就把婚事给退了。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比较克制,喝酒归喝酒,绝对不沾荤腥。 这一夜在某酒吧内,我被裘开心他们灌了不少,晕晕乎乎地趴在了桌子上。耳边是劲爆的音乐,身边是**的舞蹈,而我趴在桌上呕吐不止,突然有人把手放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还以为是裘开心他们,还摆摆手说我没事。 结果这手不仅没有挪开,反而轻轻摸起了我的头发。这抚摸的手法,显然不是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我一抬头,眼前虽然朦朦胧胧,但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林可儿?!”我吃惊地叫了一声。 林可儿一见我抬起头来,立刻转身钻进了人群之中,我晕晕乎乎地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满脑子里都是震惊。清醒过来,我立刻将裘开心他们都叫了过来。 我问他们,有没有见到林可儿? 众人都说没有,还有人问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说不可能,虽然我喝醉了,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着的,刚才的身影绝对是林可儿,你们安排手下出去找找! 西街是我们的地盘,四处也活动的都是我们的人,按理来说如果林可儿真的曾经出现,不可能没人见到。可就是怪了,偏偏没有人见到过她。 我仔细想了又想,说裘开心,我知道你们以前都和林可儿关系不错,但是在这事上千万不要骗我,她是不是在这? 以前在西城,林可儿曾加入大少爷的阵营,和裘开心他们玩的都很不错,堪称铁哥们级别的关系。如果为了林可儿瞒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才这么问的。 裘开心的眼睛里显然闪过一丝犹豫,后来又斩钉截铁地说:“真的没有见过。” 我知道,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了。 同时我的心里也有些发虚,我和王瑶结婚在即,林可儿这时候回来,是不是有什么…… 1587 我的大婚 坐在乱糟糟的酒吧里,我的思绪如潮。 我记得最后一次有林可儿的消息,是在孙家,那时候我们刚刚高中毕业。当时孙家盛传,林可儿怀了孙家大少爷的孩子,而林可儿不堪其扰。所以愤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当时孙家还很高兴,如果林可儿真的能为大少爷产下一子,那可真是孙家近几十年来最大的喜事了。而我却心里有些惴惴。老觉得林可儿肚子里的孩子会和自己有关。 因为有段印象,总是模模糊糊地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 当天晚上,我本来是很确定自己见到了林可儿,但是回家睡了一觉之后,竟然又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是不是喝多了酒产生幻觉?我给裘开心打了个电话,依旧得到的是否定答案。 或许,真的是幻觉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个事情,我当然不会和王瑶说,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婚事搅黄。 我要结婚的事,当然也传遍了整个华北,有些我没通知到的,还会亲自打电话来,抱怨我怎么没叫他们。我只好连连道歉,说自己百忙之中疏忽了。欢迎对方到时过来。 --虽说我根本没计划叫人家,但是人家打电话来了,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让我意外的是,上官婷和莫小花也分别给我打了电话,她们也从不同渠道听说了这件事情,所以特地向我表示恭喜。而让我有所警觉的是,她们的言谈之中,似乎隐隐在暗示我,结婚的时候要注意一些事情。 注意什么? 我再深问,她们便不说了,敷衍两句便挂上电话。 我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没有计较。现在想来,她们已经是在提醒我了…… 除了忙结婚的事外,猴子也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周明通知了他。让我们年后上京城去开个会。 开什么会? 猴子说周明也没有细说,只说是影响到整个华夏局势的大事。 我擦,我现在才感觉到什么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了,回想五年之前我们还只是个小混混,如今动不动便要和国家大事联系在一起,想来仍旧觉得如梦如幻。 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真实的? 不管怎样。我和王瑶结婚的事总是真实的,如今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也没有余暇再去考虑其他了。 距离我结婚快没几天的时候,猴子又打电话,说按照山西的规矩,他是刚结婚的新人,不适合再去参加其他婚礼…… 不等他说完,我便破口大骂了出来,说你少给老子在这放屁,我结婚的时候要是看不到你,老子就直接带上东城北街和龙城将军盟的杀进你家! 猴子连连求饶,说到时候一定会到。 结婚前一个礼拜,便有朋友陆陆续续地到了。我买的那个别墅没有猴子家的大,而且天气也渐渐冷了。不适合再让大家在草地上扎营,所以通通安排进了周围的酒店。 我和猴子的婚期相距也就一个多月,大家已经轻车熟路,来了就是吃吃吃、喝喝喝。婚礼的事情,则全部交给婚庆公司打理,势必没有猴子家的那么奢华,但也不希望会留下遗憾。 总之,尽我最大的能力吧。 从结婚的前两天便开始忙了,我们这边的规矩也多,还要相家、走门,乱七八糟的。我对这些事情也不太懂,大人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终于,到了我结婚的这一天。 婚礼和宴席都设在我的别墅,同样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这一天,各地大佬、官员都赶来了,为我庆祝这人生中的一桩大事。一大早,我和一干兄弟就出门了,驱车向王瑶家赶去。 车嘛,当然都是从猴子家借来的,一水儿的跑车,各种颜色都有。 我也不是买不起,就是不想糟蹋那个钱,毕竟在东城这地方,跑车都开不起来,买它干嘛?总之在这个小城,能出现这样一队跑车还是蛮风光的,鞭炮放了一路,几乎全城的人都出来围观了。 每一个人都知道,左家的那个小子出息了。不过也有风言风语,说我爸在龙城当了公安局副局长,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钱,才弄得这么奢华。嗨,人多嘴杂嘛,咱也管不住人家不是? 陪我去娶亲的主要有两拨人,一拨是猴子、黄杰他们,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拨是斌子、三瓜子等人,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 从小到大,我的兄弟不少,但关系最好的就是这两拨了。 小欣也来了,嚷嚷着要和我一起去娶亲,斌子就吓唬她,说你不怕被王瑶抽了? 她才罢休。 早晨十点,就已经到了王瑶家,照旧还是那个破小区,不过她家提前装修过了,所以还是可以的。在王瑶家的则有三拨人,一拨是十三玫瑰那些女生组成的闺蜜团,一拨是东街的成哥、老保那一干人,还有一拨是王厉率领的厉家军,给我们制造重重的麻烦不让我们进去。 艾玛,前两拨我还能理解,这可都是王瑶的嫡系。 可是后一拨的厉家军,里面有上校、刘明俊那一干人,我看着他们堵住小区大门,大吼着“别让飞哥进来”的时候,就感觉一阵阵蛋疼。 妈的,一干叛徒啊? 经过一番闹腾,终于顺利地进入了王瑶家里,还给十三玫瑰每人发了一个大红包,才总算是走到了身穿婚纱的王瑶面前。记冬肝血。 还有一个项目,就是找鞋。反正我们这边的习俗,就是想尽了办法的折腾新郎官,不过我们这边有马杰,找个东西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很快,两只鞋便到了我的手中。 我亲自把鞋给王瑶穿上,然后在摄影师的拍摄下单膝跪地,说王瑶,嫁给我吧! 王瑶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四周立刻想起一片欢呼,我立刻站起身来,弯下腰就把王瑶抱了起来。王瑶搂着我的脖子,在一片欢呼声中,我抱着王瑶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王厉突然又把我拦住了。 我笑嘻嘻地说,大舅哥,还有啥难题啊? 王厉摇了摇头,眼睛却是红了,抓着我的领子说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你今天抱着我妹妹踏出这个门去,倘若让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五年多,但是我从未当作过戏言,因为我知道王厉不是开玩笑的! 我严肃地说:“厉哥,你放心吧!” 在众人的簇拥下,我抱了王瑶下楼,又是一番拍照过后,方才坐了车子往我家赶--我说的是老顶山下的那个别墅,婚礼要在那里举办。到了现在,结婚不过才开了个头而已! 知道结婚有多累了吧? 中途不再赘述,到了别墅之后,现场已经一片人山人海,因为地方没有猴子家的大,看上去格外的挤。我和王瑶下车,四周一片山呼海啸:“飞哥、飞哥、飞哥……” 婚典仪式,终于要开始了! 我和王瑶手挽着手,在司仪富有感情的致词中,慢慢走过脚下的红毯,登上了婚庆公司临时搭建的舞台。转过身来,下面是乌怏怏的人,众人齐呼:“飞哥!” 实在太给我面子了。 我也挥手大喊:“兄弟们好!” 众人再次高呼:“飞哥辛苦了!” 我再挥手大喊:“为祖国再添一子!” 众人笑得死去活来,司仪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隆重介绍我和王瑶。 按照流程,还需要我讲一下我和王瑶的相识过程,我接过话筒,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老有人欺负我,是我媳妇挺身而出,保护了我一次又一次,然后我就爱上她了,觉得离开她不能活了……” 下面的人一阵大笑。 司仪又问王瑶,王瑶接过话筒说:“那时候吧,我看别人都欺负他,我也想欺负他。欺负了几次以后,就觉得只能我欺负他,别人不能再欺负他……” 下面又是一片大笑。 司仪也被逗得忍俊不禁,又多问了我们两人几个问题,都是和恋爱有关的事。我们也一一作答。最后,我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说:“王瑶,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我希望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许是现场的音乐和话语太过煽情,王瑶的眼泪直接就流下来了。 司仪接过话筒,说听完了这一对璧人的故事,我也深受感动,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问二位,希望现场大家都能安静下来! 众人都安静下来,现场鸦雀无声,都盯着司仪。 我以为他就是问些“不管生老病死、荣华富贵,都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吗”之类的话,司仪翻来覆去不都是这一套吗?所以我也做好了准备,认认真真地看着司仪。 司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帅气,且富有活力,声音也很有磁性,认真说道:“我听说当初,王瑶女士是从她闺蜜手中将左飞先生抢过来的,不知有没有这一回事?” 1588 林可儿现身 现场鸦雀无声。 我这辈子经历过许多鸦雀无声的场面,但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安静过,安静到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我愣住,王瑶愣住,现场的人全部愣住,谁也没想到司仪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和猴子家里封闭式的庄园不一样。我这别墅是对外开房的,所以现场除了我们自己的人,再加上城里来看热闹的,少说也有上千人。在这一刻默契地保持了静止。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那些来看热闹的人群,他们既不知道事情的内因,也对现场众人无所畏惧,于是杂七杂八的声音迅速从四面八方袭来。 “什么。这男的竟然是新娘从闺蜜手里抢的?” “还是不是人啊,连闺蜜的男人也抢?” “那男的也不怎么样,女朋友的闺蜜也下手啊!”记以大划。 “这也太狗血了吧,电视里的情节竟然也会发生在现实中?” “刚才这俩人讲起自己的恋爱故事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没想到却做过这般龌龊的事情!” 而司仪却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我和王瑶,还把话筒伸到王瑶嘴前,等着她来回答。王瑶的脸色极为难看,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雷区,也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当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能地看向了我。 而我的脑中嗡嗡直响,第一个感觉是完了,我这婚礼算是毁了,第二个感觉是这其中一定有阴谋,不知这司仪是谁派来坏我好事的? 司仪见王瑶不说话,又把话筒伸到我的嘴边。说新娘不好意思回答,左飞先生不如说说这事的前因后果? 我一把抓住司仪的领子,怒道:“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司仪冷笑一声,说左飞先生,你装什么糊涂,我在说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去你妈的!”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狠狠一脚就将司仪踹倒在地。我一骂人、一动手,下面的人顿时疯狂起来,这些可都是我的铁哥们,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婚事被毁,都嚷嚷着打死他、打死他! 司仪躺在地上,手里还抓着话筒,大声叫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又往前冲了几步,准备直接就把司仪废了,但是有人却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是王瑶,王瑶走上前去,目光凶狠地冲着司仪说道:“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 司仪哼了一声,说没有人派我来。只是我自己要来的罢了!你们两人的龌龊事情,我早有耳闻,竟然还有脸举办婚礼,我就是要当众戳穿你们! “你妈!” 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王厉从台下冲了上来,他已经忍了多时,现在终于忍不住了。王厉手里还握着把刀,一上来就准备要那司仪的命,那司仪现在终于知道怕了,面色惨白地说不要、不要! 王瑶又拦住她哥,冲那司仪说道:“不杀你也行,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让你在我的婚礼上这么说的?” “是……是个女孩……她给了我五万块钱……”司仪浑身发抖。 下面的人更加愤怒,那可都是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其中更有不少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杀了他”的呼声更加高昂起来。王厉的一双眼睛血红,如果要杀那司仪的话,他绝对是第一个! 而我的脑子更乱,是个女孩…… 王瑶叹了口气,冲着众人摆了摆手,众人便安静下来。王瑶左看右看,说可儿,你在这吗?如果你在的话,就出来吧,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下面无人应答,众人也在左看右看,十三玫瑰的女生也焦急地看着四方,寻找着林可儿的身影。但是现场这么多人,想找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如同大海捞针。 王瑶看着众人,说道:“可儿,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当初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左飞是你喜欢的男生,我不该对他发生感情的,而我也不止一次地想过,等你回来以后,我就退出! 可是后来慢慢的,我和左飞的感情越来越深,我们都已经离不开彼此了!如今,也到了我们的大喜之日,我是真没想到你还会来,会把我和左飞的婚礼搞得一塌糊涂!可儿,是你赢了,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不和他结婚!” 现场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很多人的脸上布满诧异,他们并不了解内情,单听王瑶这么说的话,还以为当初真的是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其实我知道不是,当初我向林可儿表白,林可儿拒绝我之后,我才去追了王瑶,王瑶当然是明确拒绝我的。只是我后来死缠烂打,才造成后来三人都很难堪的局面。 再后来林可儿离开之后,我和王瑶之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才慢慢地在一起了…… 这事要怪,也只能怪我,和王瑶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她却一举承担下来,将当初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听王瑶继续说道:“可是,你却选择了这样下作的手段,在我的大喜之日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你有没有想过,这下面有我的爸爸,有我的哥哥,有我的朋友和姐妹! 可儿,你是真的要把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逼上绝路吗?好,既然你无情,那也休怪我无义!从今天开始,我王瑶,再也没有林可儿这个妹妹!你不想让我和左飞结婚,我偏偏就要和他成亲!” 说完,王瑶便后退一步,用手挎住了我的胳膊。 王厉立刻指着司仪骂道:“还不站起来继续主持婚礼?你他妈的再说错话,老子当场要了你命!” “是是是……” 司仪立刻跳了起来,擦擦额头上的汗,但是还未开口说话,一个声音突然自人群中响了起来。 “呵呵,说我毁了你的婚礼?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却毁了我的人生?” 是林可儿的声音! 她终究还是来了! 众人立刻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个娇小美丽的女孩,衣着打扮都十分干练,果然是林可儿。我还注意到,在林可儿周围站着的,正是裘开心那一干人。 我不禁咬紧了牙齿,那帮家伙虽然名义上是我的手下,但胳膊肘还是往外拐了……当然,林可儿本来就是他们关系很铁,但也算不得往外拐。 一时间,我的内心非常复杂,也不知该怎么来表达了。 “老子弄死你!”王厉大吼,跳下台去就朝着林可儿冲去,一边冲一边喊:“就那个娘们,都给我上,把她给我剁了!” 王厉带来的手下不少,尤其是厉家军,几乎都在。所以一呼百应,立刻有不少人朝着林可儿冲去,裘开心等人立刻团团把林可儿围住,还拔出了手中的兵刃。 带了兵刃,是有备而来的! 这帮混蛋! 我虽然是北街老大,可现在身份最尴尬的就是我了,倘若我出声喝止裘开心等人的话,那岂不是支持王厉等人去剁林可儿? 我就是再恼恨林可儿坏了我的婚事,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我现在就希望裘开心他们赶紧带着林可儿离开,被在这给我闹幺蛾子了!可是裘开心等人杀气重重,好像真的准备杀上一场似的。 干,在我的大喜之日,竟然要起一场内讧么? 现场可来了不少各地的兄弟,简直就是狠狠打我的脸啊。不光婚礼毁了,还出这样的事情,我都觉得无地自容了。好在关键时刻,王瑶喊了一声:“哥哥,住手!” 王厉最听王瑶的话,当即就停了手,但是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林可儿。 而林可儿面无惧色,平静地和台上的王瑶对视。 “裘开心,你们干什么,还不把刀放下?!”猴子也适时地吼了一声。我不方便发号施令,现在以我的身份,说什么都是错,所以只能依仗兄弟了。 “小少爷,我们……”虽然猴子做了家主,可裘开心还是称呼他为小少爷。 “我让你放下刀,你听见没?!”猴子瞪着眼睛。 裘开心等人只好把刀放下了。 猴子又叹了口气,看向林可儿,说道:“可儿啊,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话私底下说便是了,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今天是左飞和王瑶的大喜之日,你闹这么一出,你满意了,让他俩以后怎么出门?我知道你还记恨当年的事,可当年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和左飞确实有缘无份,错过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能怪人家王瑶吧?” 林可儿却哼了一声,说你和王瑶关系好,当然要站在王瑶那边! 猴子说这不是和谁关系好的问题,咱们凡事要讲个道理嘛,当初你和左飞也没在一起…… “小少爷!” 裘开心突然大吼了一声,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小少爷,你知道可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您是大少爷的亲兄弟,大少爷昏迷之前将我们托付给您,我们理应听您的话,可是现在真的听不下去了!我就问问,这事要换成是你,你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1589 水火不相容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6次加更 猴子却懒得和裘开心辩论这些,更何况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实在不合适将家丑外扬,只摆了摆手,说你们先把可儿带走,先让人家把婚结完。剩下的事随后再说。 裘开心不可能当众不给猴子面子,只好回头看向了林可儿。 现场所有人的焦点也聚集在林可儿身上,了解内情的人都希望林可儿赶紧离开。林可儿却冷笑一声,说干嘛随后再说啊。现场这么多人呐,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如何? “好,你要说,那便说吧!”王瑶放开我的胳膊。往前跨了一步,和林可儿四目对视。 王厉回头,说妹妹,你和她有什么好说的,把她赶走就是了! 王瑶却摇了摇头,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一次性解决干净,省得以后再烦!可儿,你说吧,你想怎样? 林可儿哼了一声,说我要你和左飞分手,然后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道歉,接着永远离开东城! 现场一下就炸了锅,王厉直接破口大骂,说操你个血妈的,你是不是想死?四周也响起此起彼伏的骂声。站在我们这边的毕竟还是多。 裘开心等人自然护着林可儿,和周围的人舌战起来,现场气氛一下剑拔弩张。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要不是担心自己说话会火上浇油,真想当众教训裘开心他们几句。 面对众多骂声,林可儿却是充耳不闻,说道:“我问你。你答不答应?” “答应你妈个逼!”王厉再次破口大骂。 “你他妈再胡说八道,老子和你不客气了!”裘开心直接和王厉对骂。 “都安静一下。” 王瑶的声音响起,现场安静下来。以王瑶的脾气,刚才那番话若是别人说的,早就气得她当场暴走了。但是现在,她依旧保持着淡定,只是淡定之中肯定夹杂着淡淡的怒火。 她在强压。 毕竟她是新娘,别人可以来她的婚礼上闹,但是她不能毁了自己的婚礼。 穿着婚纱的王瑶认真地说:“可儿,你说的这三件事,我一件都不能答应。第一,我今天一定要和左飞结婚,他是我这辈子选中的唯一男人;第二,我本来对你是有愧的。但是你现在毁了我的婚礼,让我当众下不来台,我可以不向你计较,咱们之间就算扯平了;第三,请你现在立刻走人,不然我要强行赶人了!” 直到现在,王瑶仍然克制着自己,她希望婚礼能够继续下去。 可惜的是,林可儿并不领情。 林可儿冷笑一声,反而看向了我,说左飞,你呢,你对我有没有愧?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这种时候,我就是再想装透明人也不可能了,只要硬着头皮说道:“可儿,我对你是有愧的。但是,我爱的是王瑶,我希望和她结婚,请你走吧!” 现场立刻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呼声:“走、走、走!” 裘开心等人破口大骂,但是抵挡不住这漫山遍野的呼声。林可儿依旧一动不动,待周围安静下来,才又看向王瑶,说我就纳闷了,左飞也不见得有多好吧,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你又何必非得吊在他的身上?莫非,你有特殊癖好,就喜欢霸占姐妹的男人? 说着,她便看向十三玫瑰的方向:“苏忆,你可要小心喽,提防她勾引你家郑午!还有柳依娜,你也得注意一下,王瑶和猴子关系好啊,好到有点不正常呢……” “你给我闭嘴!”王瑶突然大吼,终于忍耐不住发了飙。记以团技。 十三玫瑰也纷纷皱起眉头,说可儿,你别这样,王瑶她不是那样的人…… 林可儿的脸上露出一抹绝望的笑,说好啊,你们都站在她那边是不是?对啊,王瑶能保护你们,她是东城的大姐大,我又算得了什么呢?哈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别到时候吃了王瑶的亏,还不自知! “林可儿,你够了!”王瑶气得浑身发抖,也不顾新娘子的矜持了,指着林可儿说道:“你是要把咱俩之间这点感情全部抹杀是吧?好,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句话一出口,王厉立刻喊道:“都给我上,剁了那个婊子!” 人群一哄而上,裘开心等人纷纷拔出兵刃,恶战一触即发。裘开心等人是大少爷的铁哥们,猴子也不能看着他们遭到围攻,立刻上前拦住王厉等人,说别冲动,都是自己人,别叫外人看了笑话! 我也无法再沉默了,大叫起来,说裘开心,带着林可儿走,马上! 四周闹哄哄的,裘开心等人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林可儿被人群挤在中间,裘开心等人努力护卫着他,若不是猴子还在拦着,直接就打起来了。 站在我的角度,肯定也不希望真打起来,一来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二来这可是实打实的内讧,人世间最耻辱的莫过于此! 只有让他们离开,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都不用我说,黄杰他们立刻会意,纷纷领上自己的人上前说和,说算了算了,不要真打,让人家看了笑话。猴子指着裘开心,说你带着客人先走,别在这闹了,知不知道? 裘开心突然挺直了脖子大喊:“飞哥,可儿有了你的孩子啊,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眼吗?!” 这句话一出口,如雷劈、如山崩,叫我呆立当场。 什么?! 林可儿有了我的孩子? 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抛下,现场众人纷纷傻住,说和的也不说和了,劝架的也不劝架了,全都呆立当场。毕竟有了孩子,这事就不好说了。 我彻底傻了、呆了、木了、癔症了,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我的人生中遇过无数次的险境、绝境,哭过、怕过、恐惧过,可没有一次让我如此不知所措的。 站在我前面一点的王瑶一动不动,我看不到她的脸,不过我想,她也一定傻住了吧。 怎么可能?! 我看向人群中的林可儿,她也正看着我,脸上布满泪水。 “是真的啊飞哥!”裘开心红着眼睛大喊:“已经两岁多了,会叫爸爸了,可是还没有见过他的爸爸一面啊!你知道可儿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她一个人把孩子带大多不容易啊!你但凡有点良心,就把你身边的那个婊子甩了,和可儿、和你的孩子在一起啊!” “你叫谁婊子!” 王厉突然疯狂地冲向裘开心,这一次猴子没有拦着,王厉狠狠一拳砸到裘开心脸上,裘开心倒在了地上。裘开心身边的人马上就不行了,一窝蜂地冲向王厉,王厉这边的人也涌了上来。 猴子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又有一窝人冲了上去拉架,现场混乱极了,到处是乱糟糟的声音。 我稍微清醒了一些,赶紧上前去拉王瑶的胳膊。 “不要动我!”王瑶突然狠狠把我甩开。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王瑶,实在不知该怎么和她说话。王瑶的双手颤抖,看着我说:“是真的吗?”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王瑶喘着粗气:“林可儿有没有怀你的孩子,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摇着头,说:“我就记得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有一次林可儿找我喝酒,那次的酒喝得奇怪,当天晚上的事就全部记得了。第二天早晨醒来,我在宾馆里,但是就我一个人……” “为什么没和我说?” “我……”我思绪如麻,当时这种事情怎么好和她说? “是真的吗?!”站在台上的王瑶,突然冲着台下的林可儿大喊。 王瑶这么一吼,现场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刚才的混乱之中,林可儿也被挤得七倒八歪,此刻终于勉强站直了身体,看着王瑶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就是高中毕业那年,你不在左飞身边,但是我在,我和左飞有过一次一夜情……嘿嘿,那次虽然是喝多了,但是左飞很贪恋我的身体呢。你问问左飞,他敢说他不记得了吗?” 王瑶猛地回头,一双眼睛狠狠盯向了我。 目露杀机。 “我……”我的舌头一下打起了结,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我**!” 王厉突然大喊,猛地转头冲了过来,接着跳到台上,但是被王瑶给拦住了。王厉愤怒地说:“妹妹,你别再拦着我,我要剁了那个王八蛋!” 王瑶冷冷地说:“不着急,话还没有说完,把事情弄清楚后,两个人一起收拾便是。” 接着,她又看向林可儿:“你继续说。” 林可儿嘴角微笑:“还有什么好说的?再后来,我就有了孩子,然后一个人悄悄生了下来,一直养到今天。王瑶,我知道我争不过你,你随便耍弄点小花招,左飞就乖乖跟你走了。但是呢,你有你的花招,我有我的手段,我忍辱负重直到今天,就是为了在你们的婚礼上,将这一切都说出来!” “很好。” 王瑶冷笑,浑身杀气随之暴涨:“我对你不起在先,你对我不起在后,看来我们之间已经到了谁也容不下谁的地步了。” 1590 我的儿子,小飞 听到这句话,我的脑子嗡嗡响了起来。 我知道,这代表着王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准备和林可儿战斗到底了!林可儿却也不遑多让,仍旧继续刺激着王瑶:“早这样不就行了,先前何必还那么假惺惺的?” 说毕。林可儿竟也抽出刀来,冲着台上大喊:“来吧,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裘开心等人也纷纷亮出兵刃,大声喊道:“北街的兄弟都听好了。今天一定要给可儿出这口气!” “给我上,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台上的王厉同样大喊。 现场站在王瑶、王厉这边的人不少,除了王厉的厉家军之外,还有王厉那些河北过来的兄弟,以及王瑶那些东街的兄弟,一窝蜂地朝着裘开心那一干人涌了过去。 就连王瑶也准备跳下台去。我本能地拉住了她的胳膊,说王瑶,你冷静一点!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现在的王瑶怎么可能冷静得了?她现在知道我和林可儿背着她鬼混过,还弄出一个孩子来,不把我杀了已经算好的了! 果然,王瑶狠狠地甩脱了我,说道:“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和那个婊子一起滚!” 说完,王瑶便跳下台去,也挤进人群中去,朝着林可儿那边冲过去了。 现场登时一片大乱,时不时有喊杀声和惨叫声响起,若不是猴子、黄杰、斌子等人极力在拉扯着双方,恐怕早就杀得血流成河了。猴子一边拉架一边大喊:“裘开心。带着你的人走,走!” 裘开心挥舞着手中的刀,说我不,我们要为林可儿出这口气! 裘开心他们有备而来,不光来了一百多人,还各个手持兵刃。而王瑶、王厉他们这边人虽然要多一些,但是不可能在我结婚的时候还拿家伙。两个同等级别的流氓,一个拿刀,一个不拿刀,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要不是厉家军的成员足够强悍,估计裘开心他们真就占上风了。 台下一片混乱,而我的脑子里面却是一阵阵眩晕,过去的种种经验都用不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本能地想站在王瑶这边,毕竟她是我的新娘,可是现在王瑶恨不得连我都一起杀了,根本就没有我插足和说话的余地。 台下本来还有我爸我妈,但是现在也不知被人流挤到何处去了。王红兵的表现倒是冷静一些,不断挥舞着拳头让大家冷静一些,但是现场根本没人听这个老头的话。 和台下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台上的凄凄惶惶,只有我和那个可怜的司仪还在站着。 司仪大概都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像只小鸡仔似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我一看到他,浑身就来了气,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左右开弓甩了他两个大耳刮子,当场便蹦出来好多牙齿。 司仪满嘴血沫子,不断开口求饶,说我错了、我错了! 我也知道今天这事其实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他顶多算个被人戳上墙的傻子,没有他的话一样会乱起来。可我浑身的气没处发,只能拿他出出气了,我又使劲往他脸上捶了两拳,这家伙也真是不耐打,竟然直接就昏过去了。 “还有那个王八蛋,连他也一起剁了!”一个声音突然自台下传来。 原来,王厉半天都挤不到裘开心那边去,才想起来台上还站着一个我,于是又带着人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猴子他们立刻大叫:“左飞,先走!” 而我站在台上一动不动,甚至闭上了眼睛。 今天本来是我的婚礼,是我的大喜之日,本来是个开开心心的日子,可是现在却弄到了这般田地。我不知道究竟应该怪谁,怪林可儿吗,还是应该怪我? 或许,五年前转到东城一中的时候,就注定今天这个结局了吧。 毫无疑问,我虽然是左少帅、左连长,华北地区地下世界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可也无法解决如今摆在我面前的难题。一边是我钟爱的、准备取之为妻的王瑶,一边是已经生养了我孩子的林可儿,好像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也都是错,就是转身跑开都是错…… 如果真的跑了,只怕事后会被人给骂死的吧。 我一动不动,倒有点希望王厉来打我了。记丽池圾。 打吧,打吧,最好把我打昏了、打死了,也不要让我再面对这些事情了。 王厉的呼喝之声越来越近,已经距离我不过咫尺之遥了。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儿子,快走! 我睁开眼,是我爸。 我爸身为龙城市的公安局副局长,也算是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了,平素威严铁面、高高在上的他,现在的脸上却布满焦急和慌张,似乎就连头发都白了很多。 倘若是别人,他也不至于如此吧。 “我妈呢?”我问。 “我让人先把你妈送走了,你也赶紧走吧!我已经通知了东城的警方,他们很快就会过来处理现场的!”我爸拉着我的胳膊,急匆匆地就往旁边走。 而我却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爸焦急地问。 我的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回想不久前,我爸和我妈还坐在台下,满心欢喜地准备见证我和王瑶的喜事。为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换来的却是现在这般局面! 是我不孝! 我说爸,我不能走…… 我爸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王厉领着几个人已经冲上台来。 “你这个王八蛋!” 王厉狠狠骂了一句,一拳便朝着我的脑袋砸来。我爸毕竟是我爸,保护儿子是他的本能,当下便一把抓住了王厉的胳膊,厉声道:“你干什么?!” 这一瞬间,我爸又恢复了那个威严正义的公安局长。 王厉身边的几个人立刻就不动了,而王厉毕竟也来我家吃过几次饭,所以也没再动手,而是说道:“叔,左飞做了什么,你刚才也听到了……” “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能成为你动手的理由!”我爸大声说道:“让你的人赶紧退下,不然一会儿警察来了,将你们通通抓进去!” 王厉没再和我爸说,而是转头看向了我,说道:“左飞,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别让长辈插手!” 我叹了口气,说爸,你走吧,这事是我做的不对…… “不行!”我爸恶狠狠地说:“有我在这,谁也别想动我儿子,有本事你们把我打倒!” 有我爸挡着,王厉就是再有气也发不出来了,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说小王八蛋,有本事你躲在家里别出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王厉便领着几个人跳下台去,重新钻进了那场混乱之中, 我爸紧紧握着我的胳膊,像是生怕我会被人欺负一样。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我爸说儿子,咱们先走,你也别太自责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爸爸,你刚才为什么不还手?”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浑身一震,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竟然就在我的脚边,是个两三岁的孩子,长得玲珑剔透,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我有点哆嗦,说你,你叫我什么? 小孩儿没回我这个问题,而是问我:“你叫左飞是不是?” 我点头说是。 “那就对啦。”小孩儿笑了起来:“你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告诉过我的,说我的爸爸叫左飞!” 不止我傻了,连我爸都傻了。 这,这就是我的儿子么…… 之前听裘开心和林可儿说起的时候,我的心中虽然感觉复杂,但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也是因为现场太乱,没来得及去细想这事,直到这个孩子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时,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这是我的儿子啊,是我的血脉化成的啊。 比我更快反应过来的是我爸,他立刻蹲下身去,抓着小孩儿的两边胳膊,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爸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激动无比。 “我叫小飞,你是?” “哦哦,你叫小飞啊,和你爸爸一个名儿。我?我是你爷爷啊!”突然多了个孙子,我爸有些手足无措,但是看得出来,他挺喜欢小飞的。 “原来你就是爷爷啊。”小飞笑嘻嘻的:“听妈妈说,你是个很慈祥的人呢。” “好,好……”面对如此乖巧的孙子,我爸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小飞又抬起头来看我,说爸爸,刚才他们要打你,为什么你不还手?妈妈说了,在任何时候,别人打过来,都一定要还手的! 看着他,我的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蹲下身去将他抱住,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 我说爸爸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的。 “你做错了什么,告诉我好吗?”小孩儿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妈妈也经常说她做错了事,一个人好端端就哭了起来。可是我问她,她也不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做错了事?做错了事,改正不就好了吗?” 我根本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有些错误可不是改正就能挽回的啊……我紧紧地抱着他,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淌了下来。 我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谁告诉我? “爸爸,你穿得真好看,今天是你结婚吗?可是,为什么和你结婚的不是妈妈?”小飞轻轻摩挲着我的西服。 1591 生死斗,王瑶vs林可儿 面对小飞的问题,我再次哑口无言。 我只能沉默、沉默、沉默。 我并没养过孩子,也不知道两三岁的娃娃究竟懂得多少,可他的每一个问题都让我无法回答。我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我们两人身上那份独有的、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血脉联系。 警笛声近了,大量警察跳下来试图阻止混乱。现场有的人跑了,有的人还留在原地,警察的介入反而让局面更加混乱。 猴子也意识到光凭拉架看来是不可能了,当即下了命令。让黄杰、郑午、斌子带人去拦截王瑶、王厉那边的人,他则带人全力阻截裘开心那一干人。 现场一共分为三派,一派是王瑶、王厉,一派是林可儿、裘开心,一派则是猴子他们的第三方。猴子他们只能拉架,而不能站队。毕竟对他们来说,现在站谁那边都不好看,所以这是一场实打实的内讧。 真叫人看笑话了。 然而,最大的笑话其实是我。 现在的我,不能动、不能说、不能问、不能行,一举一动都是错,犹如废人一个。 在猴子和警察的协调下,两边的人终于被拉扯开了。但是谩骂之声不绝于耳。还有不少人都受伤了。无论王瑶这边还是裘开心那边,在东城的势力都蛮大的,警察都有点束手无策,丢下一句“架是拉开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吧”,便离开了。 警察离开之后,两边仍旧很不冷静。似乎都恨不得弄死对方,甭管猴子怎么劝都没用。猴子最后都急了,当众飙起脏话来,说真你妈败兴,还嫌不够丢人是么?你们说吧,到底想咋个解决,老子今天陪你们玩! 说着,他便亮出金銮刀来,说来,你们谁再动一下,先过老子这把刀再说! 黄杰也把回龙刀亮出来了,冷冷地盯着两边,坚定地站在猴子这边。 现场虽然沉默下来,但是双方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气氛依旧剑拔弩张。叶非花走到王瑶身前,低声地和她说着话,仿佛在劝她什么。 十三玫瑰也分成两拨,一拨去劝王瑶,一拨去劝林可儿。她们知道林可儿本性是善良的,所以希望能将她说服。过了不久,王瑶似乎被说动了,正欲转身走开,林可儿突然说道:“你想去哪儿?事情还没解决呢。” 王瑶回过头来冷冷说道:“那你还想干嘛?” 林可儿扬起手中砍刀,说咱们两个必定是无法善终了,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省得给别人添麻烦。 王瑶哼了一声,说好啊,你想怎么打? 林可儿盯着王瑶,缓缓说了四个字:“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现场众人均是面色一震,这是要签生死斗啊。生死斗是道上的一种规矩,古已有之,并不稀奇,就是两人打架,其他人不得干涉,直到其中一个死掉为止。 林可儿现在说出这种提议,看来真的是铁了心了! 林可儿冷声一笑:“怎么样,你敢不敢?” 王瑶面无表情,说好啊,正合我意。 不等四周众人反应,林可儿立刻扬刀说道:“大家都听清楚了,今日我和王瑶自愿签下生死斗,借此机会以了昔日恩怨。无论场上发生什么,事后都不得再向对方寻仇,还望大家做个见证!” 众人面面相觑,裘开心那边倒先鼓噪起来,说打、打、打! 林可儿看着王瑶,说你同不同意? 王瑶说:“同意!” 接着她手一伸,说拿刀来! 旁边立刻有人递给她一柄刀,她握紧了刀,指着林可儿说道:“来吧,不死不休!” “好!”林可儿一跃而出,朝着王瑶奔了过去。 事情已到这步田地,猴子他们再说什么也不行了,只得无奈地让开了一小片空地,着急地看着场中二人互斗。而我突然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个上午,林可儿和王瑶就是这样打了一场…… 只是那时,两人都用拳脚,也没有要对方性命的心思;而这一次,两人都持了砍刀,一出手便是要对方的命! 五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可儿迅速奔出,狠狠一刀劈向王瑶,刀锋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下手毫不留情! 显然,这么久的时间不见,林可儿的功夫又精进不少,怪不得裘开心等人对她的信心这么大。记得在西城的时候,林可儿就已经是二中赫赫有名的女武神了,好多男的都打不过她,刀法自成一格。 包括她自己都说,为了能够胜过王瑶,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没放弃努力过。 可是无论她怎么练习,显然距离王瑶都有不小的差距…… 王瑶可是曾经短暂地逼退过仓天的存在啊! 林可儿一刀劈下的时候,王瑶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林可儿的刀锋斩下来时候,吹起了她的秀发,也吹冷了她的心。 “爸爸,妈妈会赢吗?”台上,小飞突然握紧了我的胳膊。 这又是一个让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林可儿根本打不过王瑶,无论她这些年来怎么努力,都根本不是王瑶的对手!可是,这让我怎么和小飞说呢? 唰! 林可儿一刀斩下,快如风、势如火。 “杀了她,杀了她!”裘开心等人疯狂地叫喊着。 好多人也为王瑶感到紧张,而王厉根本不屑一顾,最了解妹妹实力的就是他了,他知道这个叫林可儿的姑娘死定了。 在王瑶看来,林可儿这看似凌厉的一击,其实漏洞百出。 在刀斩下来的一瞬间,王瑶轻轻一斜身子,那刀便从她身前划过。接着,王瑶脚下一滑,人已经来到林可儿的身后,手上砍刀跟着劈了出去。 唰! 这一刀劈在林可儿背上,一道可怕的、血淋淋的口子登时出现,人也跟着飞了出去,然后重重落地。 “妈妈……”小飞抓紧了我的胳膊,浑身也跟着发起抖来。 “可儿!” “可儿……” 裘开心一帮人都疯了一样地冲过去,林可儿却抬起一只手来,阻止了他们过来的脚步。 “不要过来……” 林可儿撑着刀,慢慢地站了起来,背后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背脊。裘开心等人都紧张地看着她,林可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道:“给我……给我留一点尊严好么?签了生死斗的啊……” “……”裘开心等人都无话可说,有的人甚至急红了眼眶。 王瑶刚才那一刀确实够狠,林可儿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王瑶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冷冷地盯着林可儿,说歇够了么,准备好受死了么? 林可儿面色惨白,转头看向王瑶,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笑:“五年前,我打不过你,我认,因为我确实很弱。可是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练习,却依旧败在你的手上,这让我怎么甘心?” “甘心也好,不甘心也好,你都死定了。”王瑶的话语中充满冷酷。 “说得对。”林可儿点头:“不过,你现在说这句话,是不是为时尚早?咱们谁死还不知道呢!” 说完,林可儿再次扬刀朝着王瑶冲了过去。 她的动作、速度都慢了许多。 王瑶的眼睛一眨不眨,待林可儿冲过来的时候,她扬刀便是一砍。而与此同时,林可儿突然猛地低头,竟然有数枚钢钉从她背后射出,飕飕飕的破空之声当即传来。 暗器! 王瑶当即后退,同时用手中钢刀格挡!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王瑶将大部分钢钉击落,但还是有一枚嵌入了她的肩膀之内。王瑶这边的人当即骂了起来,说林可儿阴险狡诈,竟然连暗器都用上了云云。 林可儿却是冷笑一声,说谁规定不能用暗器的么? “确实没有规定。” 王瑶面色惨白,伸手将肩膀上的钢钉拔了下来,鲜血顿时染红她的整条臂膀。林可儿喘着粗气,说这一下竟然没要了你的命,真是可惜啊。 王瑶点头,说是可惜,既然没要我的命,那我接下来该要你的命了! 王瑶举刀,朝着林可儿冲了过去。 一出手,便是王家刀法里最凌厉最霸道的一招。 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 林可儿想要王瑶的命,王瑶也想要林可儿的命,所以一出手便是朝脑袋招呼! 林可儿慌忙用刀格挡,然而她的力量和速度都比较王瑶差了太远,所以挡是挡住了,人也被王瑶这一刀震得朝后摔了出去,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 而王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再次持刀冲上。 “妈妈……”小飞突然放开了我,慌慌张张地朝着那边跑了过去。记余吐才。 我赶紧将他拉住,说那边危险,你不要过去…… “爸爸!” 小飞“哇”地哭了出来,抱着我的大腿说道:“爸爸,你救救妈妈吧,这样下去她会死的呀!爸爸……” 我爸也跑了过来,伸手便把小飞抱起,然后用力推了我一把,说儿子,我不是让你帮谁,但你必须阻止这场战斗,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死! 1592 陷入癫狂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7次加更 不光是我爸,就连猴子他们都遥遥朝我这边看来。 显然,在这场明文约定的生死斗中,谁插手也不方便了。而我,身为这场风暴的当事者之一,也不能再选择缄默。不论她们两个谁死,我必定都会悔恨终生。 我点点头,又拍了拍小飞的肩膀,说放心。我会救出你妈来的! 说完,我便朝着战场那边冲了过去。 战场之中,王瑶正一步步朝着林可儿走去。林可儿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战意。战场之外更是人山人海,我想一瞬间冲过去也不大可能。所以一边跑也一边大喊着让开、让开! 猴子他们立刻为我让道,帮我腾出一条路来。 听到我的叫声,王瑶停住了步子,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我。 王厉则骂了起来,说你他妈的又想干嘛?记余乒圾。 我没搭理王厉,冲进战场之中,先伏到林可儿身前看了看,确定她只是受了重伤。才回头对王瑶说道:“好了。让他们走吧。” 王瑶冷笑一声,说所以,你还是决定站在她那边了? 我摇头,说不是,我没有站在谁那边,只是觉得闹出人命来不好。王瑶,算了。让他们走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么? 王瑶哼了一声,说你处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 王厉那边的人也聒噪起来,说不能放她走,这都签了生死斗的,就要遵守道上的规矩。 “生死斗”这种事在道上确实这样,除非一方亲口放弃,否则谁也无法带走另外一个人的命。但是现在,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回头对裘开心他们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带走?!” 裘开心自知理亏,所以也没有卖乖,立即七手八脚地上来要抬走林可儿。 而王瑶“唰”地亮刀拦住众人,说谁敢带她走? 王厉等人也跟着骂起来,说裘开心他们不讲规矩等等。裘开心他们也不敢动了,眼巴巴地看着我,他们知道此战大败,再耗下去只能白白废了林可儿的命,现在终于想起来要找我了! 这帮混蛋! 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来这里大闹! 我硬着头皮,说王瑶,这众目睽睽之下,我爸还在那儿呢,他可是公安局的,你当着他的面杀人也不好啊是吧?这次就算了,咱们有事私底下说,一定能解决的。 “是啊王瑶,任何时候都不要过激杀人,否则害人害己!”我爸也走了过来,怀里当然还抱着小飞。 我爸怀里抱着个小孩儿,众人也不知道是谁,正觉得奇怪之时,小飞突然从我爸怀里挣脱,一下跑到林可儿的身前。小飞先低声叫了两声妈妈,林可儿断断续续地应了两声,睁开眼睛看到是小飞,目光里有些诧异,说你怎么来了? 小飞说妈妈,你们昨天晚上为了今天的事吵了一夜,我都清清楚楚地听在耳朵里……妈妈,你不要和别人打架了,我不想失去你啊…… 林可儿的嘴巴动了两下,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小飞突然又跳起来,张开双臂冲着王瑶说道:“不许你伤害我妈妈!”然后又往前走了两步,一直走到我的身前,“还有我的爸爸!” 四周“轰”的一声,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小孩儿原来就是我和林可儿的儿子。好在无关人等早就跑了,现场只有我们自己的人,否则风言风语就又飘过来了! 即便如此,王厉那边的人还是恨得牙痒痒,而裘开心他们都在叫着:“小飞,过来,那边危险!” 小飞说不,我要和我爸爸、妈妈在一起! 说着,小飞便拉住了我的手,还把另一只手摊开,就好像在和我一起保护他妈不被伤害似的。 在小飞出现的刹那,王瑶的身子就抖了一下,当小飞拉住我的手时,王瑶直接身子一晃,差点就栽倒在地。王厉等人发现异状,连忙冲上来扶住了王瑶的身子。 我也着急,刚想扑过去问问她有没有事,王瑶“唰”地再次亮出刀来,说不要过来! 我站住了脚步。 “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挺好的,真挺好的。”王瑶咬着牙:“不如一起上阎王殿去吧!” 后面这句话一出口,王瑶再次浑身杀气暴涨,朝我这边冲了过来。我的脑子“嗡”一声响,知道王瑶彻底失去了理智,竟然连小飞都想杀了。苗伟才当年断的不错,当王瑶陷入癫狂之时,便会变成一个嗜杀的恶鬼!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王瑶疾冲过来,我连忙把小飞抱起,慌慌张张地交给了旁边的我爸。与此同时,王瑶已经一刀劈下,我连忙抓住了她的刀,说王瑶,你冷静一点! 与此同时,王厉等人也涌了上来,口中杀声顿起。 猴子立刻率众涌了上来,全力截住王厉的人。而裘开心等人连忙把林可儿抬起,慌慌张张地趁乱走了。叶非花从人群中挤过来,把王瑶拉到一边说话去了,十三玫瑰也围在她的身边。 王瑶却谁都没有搭理,猛地一甩袖子,说哥哥,我们走! 王厉等人这才退了开来,跟着王瑶一起离开了。穿着婚纱的王瑶,就这样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四周一片沉默,猴子他们围在我的身边,难以想像我的婚礼竟然就这样告终了。 我又想哭,又想笑,感觉自己都快神经错乱了。 到底谁他妈的来告诉我,事情究竟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我爸又抱着小飞走了过来。 小飞刚才好像吓哭了,眼睛里还挂着泪水,看见我,委屈地叫了一声爸爸。我的心里一痛,无论大人再怎么错,小孩子总是没错的啊。我从我爸怀里接过小飞,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男子汉,不哭。 小飞用力点了点头,把眼泪都给憋回去了。 猴子他们也都围上来逗小飞玩,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到底还是没心没肺,一会儿就咯咯咯笑起来了。猴子啧啧地说:“左飞,你可以啊,我以为我是咱们这里面最先当爸爸的,没想到你还藏了这么一手,儿子都两岁多了,厉害啊你!” 我苦着脸,说猴子,都什么时候了,咱就别开玩笑了吧? 猴子说你也别这样,事情都已经出了,你在这怨天尤人的有啥用?不如多想点高兴的事,好歹还捞了个儿子呐,这波不亏! 摊上猴子这样的朋友,我也算是无语了,感觉他啥时候都能笑出来。 我还没说话,小飞却笑起来,说你这么爱开玩笑,那你一定是猴子叔叔了! 猴子“哟”了一声,说你还认识我? 小飞点头,说是的,我妈妈告诉过我,说我爸爸身边有个特别爱开玩笑的叔叔,动不动就和人家借钱,叫做猴子,一定是你! 猴子目瞪口呆,说嘿,你这个小鬼…… 黄杰一把将小飞抱过来,说小鬼,你知道我是谁么? 小飞认真看着黄杰,说你眼睛里面有杀气,你一定就是号称“皇帝”的黄杰了! 这回轮到黄杰傻了,而郑午又不服气了,一把将小飞抱过去,说小东西,我呢? 小飞咯咯笑起来,说你长得这么壮,一定是郑午叔叔啦!你的战袍呢,今天没有穿吗? 郑午哈哈哈地笑起来,说叔叔今天没有穿,改天穿了叫你看看! 小飞这孩子机灵聪明,而且是个自来熟,几句话便把大家逗得咯咯直笑,大家很快就和他玩到了一起。倒把我爸急的够呛,不断追来追去,说小飞你别跑、别跑! 猴子走到我身前,给我点了一支烟,说小飞这孩子果然像你,聪明、机智、口才好,遗传啊这是! 我苦笑了一声,说这大概是我今天最欣慰的一件事了。 猴子看着上窜下跳的小飞,说左飞,你准备怎么办? 我低下头去,说我不知道。 “别这样。”猴子搂着我的肩膀,说把头抬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风雨不得经历经历?你连仓天都不怕,会怕这种小事情么? 我苦笑,说这事肯定还没有完,你没看见王瑶刚才那样子,她对小飞都动了杀心…… 猴子却是摇头,说左飞啊左飞,别看你和王瑶在一起这么多年,对她还是不够了解!对,王瑶这人是心狠,个性也强,有时候也会冲动……但你放心,她也就是嘴上说说,不可能真对小飞动手。 说着,猴子拍了拍左胸,说这里,知道吗,王瑶的心是善良的,关键看你怎么去运用了。 “哈哈哈哈……”小飞大笑着朝我跑过来,因为郑午和黄杰在后面追他。 我一把将他抱起,伸手递给了同样在追他的我爸,我爸赶紧抱着小飞到一边去了。难以想象,我爸竟然提前进入了看孙子的生活。 我吸了口烟,转头看向猴子,说猴子,你主意多,教教我该怎么办吧。 猴子搂着我的肩膀,说想知道啊,先叫声哥听。 “哥……” “大声点,没听见。” “哥!” “哎,真乖。来吧,把耳朵侧过来,哥教你一招。” 1593 打江山易、坐江山难 只要能解决我现在的麻烦,别说叫哥,叫声猴大爷都行啊。 我满心欢喜地把耳朵侧过去,听完猴子给我的建议之后,却又苦起了一张脸,说猴子啊。咱别开玩笑行吗。 猴子说我没开玩笑,这主意多好,一举两得、一家双雕! 我说大哥啊,我这情况和你不一样。你能娶两个老婆,我不能啊--是的,这破猴子,给我的建议竟然是把王瑶和林可儿都娶回家。 猴子说怎么就不能了,就因为我有个大家族的身份?你也可以建个大家族啊,东城左家。多帅? 我还是摇头,说王瑶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可能允许我娶两个老婆的,你还是给我出出其他主意吧。 猴子笑了一下,说把王瑶和林可儿都娶回家,绝对是上上之策,但你既然不可选,就只好走下下之策了。我问你。你现在想娶王瑶还是林可儿? 我说废话。当然是王瑶了。 猴子指着小飞说道:“那你儿子怎么办?” 我看了小飞一眼,他还在我爸怀里头玩儿,时不时冲黄杰他们做个鬼脸。我叹了口气,说我要知道怎么解决,就不会来问你了。 猴子又想了想,说我觉得吧,可儿这次的报复来得莫名其妙。感觉她恨透了王瑶似的。我记得之前她们也见过面,虽然中间也有隔阂,但是并没那么严重,没到非死一个不可的地步--你仔细想想,她们中间有什么问题? 我皱眉想了一会儿,说没什么问题啊。三年多前,十三玫瑰重新聚首,王瑶和林可儿之间还挺正常,林可儿甚至主动说她会放弃,还祝我和王瑶幸福。 猴子摇头,说你只看到了表面现象,其中内里肯定还有更加深层的原因。这个,需要你亲自去找可儿谈谈,只有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才能对症下药、解决问题。 猴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了,林可儿这次的报复实在太过疯狂和极端,感觉像是卯着命来的,完全不顾后路,和她以往的风格也不一样。 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在我和猴子说话的时候,不断有人过来告别,说要走了。 大家本来是来参加我婚礼的,如今婚礼也砸了,还起了一场内讧,大家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反而会徒增我的尴尬。众人告别的时候,还会安慰我两句,我也故作轻松地应答,说没事的,等我下次结婚的时候大家再来啊。 下次?我都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 众人渐渐的都散了,从哪来的就回哪去,现场只剩黄杰、郑午等几个和我关系不错的了。婚庆公司的也跑过来,问我拆不拆台子,我无奈地说拆吧,你看我现在还结得了婚吗? 婚庆公司的还问我费用的事,被郑午一脚就踹趴下了,说你们请的那个司仪惹了大祸,不收拾你们就够意思了,还敢要钱? 现场一片狼藉,气球彩带啥的飞了一地,还有斑斑血迹,确实难以想象这是一场婚礼,我都感觉像是做梦了。同样都是人,猴子连结两场婚都没事,为啥我就这么倒霉? 老天不公啊。 黄杰他们还在和我儿子玩,小飞这孩子确实招人喜欢,懂事、乖巧,而且嘴巴甜。 呵,像我。 确定了要去找林可儿之后,猴子又拉住我说了另外一件事。 他说,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我们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归拢了整个华北的地下世界,可无数的历史事实证明,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从今天的乱象中就可以看出,到了一些特定的时刻,我们连裘开心都管不住,就更不用说王厉了。 诚然,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些朋友都是好样的,人品上面没得说,倘若有外敌侵入的时候,大伙也能迅速集结起来抵御。可别忘了,大家也都是性烈如火的性子,彼此之间少不了发生一些摩擦,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就拿斗仓天那天早晨来说,不是就有两个分别来自内蒙和河北的兄弟吵起来了吗--是,后来刘明俊和王厉出面调和了,这是因为那俩兄弟还有能够制约他们的人。 那如果刘明俊和王厉吵起来呢,谁又来制约他们? 当然,刘明俊肯定听我的,那王厉呢? 再往大说开了去,如果是朱老四和斌子打起来呢?毛毛和龙公子干起来呢?--可别忘了,这些人在多数时候是我们的朋友,而非我们的手下! 大家可以因为感情聚在一起,但是单凭感情,能走一辈子吗? 谁一辈子还没个吵架的时候? 别说道上了,就是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是如此。拿创业公司来举例,从穿一条裤子的铁杆兄弟到见面就红眼睛的仇人,还少吗?马云起家的时候,身边聚集了十八罗汉,如今还剩几个? 无规矩不成方圆。 我们打天下的时候,可以凭感情、凭义气拉来不少合伙人,那现在天下打下来了,就得想个法子制约住大家。否则,像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开始,以后还少不了要发生别扭,最后闹得分崩离析也不是没有可能。 打下来江山,该治江山了。 --今天的事发生过后,我还在为我的感情忧愁的时候,猴子已经想得很远很远了。 “你想怎么办?”我问他。 “我想等这件事过了以后,将咱们的势力做个整合,然后正规化、正式化,设立各个分堂,各司其职的那种。尤其是刑堂,类似我家的司法部,专门治理今天这种事情。” 我点头,说你是黑四代,搞这个有经验,听你的吧。 猴子说行,没问题的话,我就……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神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我连忙问他怎么了,猴子放下电话:“我哥失踪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 大少爷在家躺得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 猴子说,他家平时负责看护他哥的下人出去打了盆水,回来就发现他哥不见了。调取监控的时候发现,他哥是自己跑出家门去的…… “你哥……自己跑出了家门?!”我都懵了。 我擦,今天是什么日子,怪事一桩接着一桩啊。 猴子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都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了:“左飞,我得回家一趟了,这边的事你别着急,慢慢处理就是,症结肯定就在可儿那边,你找她准没错的。王瑶,你别看她嘴巴狠,其实心善的很,事情只要说清楚了,她那边肯定没问题的。你遇事了不要着急,多和黄杰他们商量商量……” “成成成,我知道了。” 我推着猴子,说你赶紧走吧,去找你哥要紧,别整个诈尸,吓着路人了。 猴子骂了我一句,然后和我爸、黄杰他们道了个别,又掐了小飞的脸颊一把,匆匆忙忙地就走了。小飞被猴子掐疼了,捂着脸哭,我把他抱起来,说没事,回头爸爸给你出气。 我爸和黄杰他们都围上来,我把小飞交给我爸,说我要去林可儿那里一趟,让他先带着小飞回家。 小飞嚷嚷着要和我一起去,我想了想,林可儿现在伤得不轻,还是不要让小飞看见那场面了,便没答应。 小飞也懂事,没再捣乱,跟我爸走了。 黄杰和郑午他们也分别回家,黄杰好久没回他那个孤儿院过了,让我有事就给他们打电话。不过我也知道,这事归根结底是我自己的事,大家并帮不了我太多。 自己的事还是要自己解决啊。 送走众人之后,我回头看看依旧张灯结彩、却孤零零的别墅,想起我和王瑶一起买这房子、一起憧憬未来、还说要养几个孩子和几条狗的情景,不由得悲从中来。记余见扛。 婚庆公司正在拆卸礼台,回想不久之前,我还和王瑶站在上面。我穿着西服,她穿着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里就更难受了。 猴子走了,也没人和我插科打诨了,一个人更容易伤春悲秋。 我轻轻擦擦眼角的泪水,然后给裘开心打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那边传来裘开心的声音:“飞哥。” “你还有脸叫我飞哥么?”我冷冷地说。 听到裘开心的声音,我自然是火大极了。就算林可儿有了我的孩子,就算他想为林可儿出一口气,不能私底下和我说吗,一定要在我的婚礼上大闹一番吗? 这些年来,他名义上是我的手下,替我打理着北街,可是他真的有将我当作大哥么?! 面对我的诘问,裘开心沉默下去。 当然,我现在也没时间和他计较这些,日后慢慢处理便是。我说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一趟。裘开心告诉我,他们在北街的一家医院,林可儿刚做完手术,正在病房调养。 我问清楚了医院的具体位置,便打了个车过去。 来到医院的住院部楼下,裘开心和一干人已经在等着我。我本来是压着火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发作,但看到裘开心的瞬间还是没有忍住,过去就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1594 功高震主 这一个耳光下去,裘开心倒还没什么,旁边的几个人倒不行了,红着眼睛做蠢蠢欲动之状。 我狠狠瞪着他们,心里却不免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久不在东城。竟然连几个小弟都镇不住了,看来随后要展露一下我的铁腕手段。当然,这大庭广众之下,我肯定不会怎样。和他们打架还不够丢我人的。 裘开心制止住了他们几个,低眉顺眼地说:“飞哥,对不起。” 我哼了一声,没搭理他,便抬步往里走去,裘开心等人立刻跟上。引我入上楼的电梯。到了楼层,走廊也有一些北街的兄弟,看见我之后都露出慌张的神色,并且都低下了头。 还知道怕? 妈的。 裘开心将我引入一间病房,林可儿正躺在床上输液,但是人还睡着。我坐在床边端详着林可儿,失血过多的她面色惨白,而且感觉瘦了许多。也没有原来那么漂亮了。 裘开心告诉我。林可儿刚刚做完手术,麻药的效力还没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飞哥。”裘开心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说小飞呢? 我想嘲讽他两句,说你们现在想起小飞来啦?可是又觉得没那个必要,便实话实说。说小飞在我爸那里。裘开心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不知道他怎么会跑到婚礼上去的…… 我打断他的话,说你不知道小飞怎么跑过去的,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跑过去的呐!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在私底下说,一定要跑到我的婚礼上闹么?现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我告诉你,别以为这件事就完了,你们捅了这样一个天大的娄子,谁都保不了你们! 让我没想到的是,裘开心听完这一席话,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说飞哥,我们闹了这一场,本来就没想过会善终……其实兄弟们就是冒着“大不了就是个死”的想法去的! 我更加愤怒,直接伸出手去扼住了裘开心的喉咙,说好啊,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满足你! 裘开心昂起头来,毫不畏惧地看着我,而其他兄弟则都哗啦啦跪倒一片,一个个慷慨激昂地说:“飞哥,我们就是想为可儿出口气啊!”“可儿这几年太不容易了。”“飞哥,你就大发慈悲,多看可儿几眼吧……”“飞哥,我们以下犯上,该受惩罚,但你真的对不起可儿啊……”记鸟纵巴。 我心里一股子的火,说你们先出去,我和裘开心好好谈谈。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一个个站起来出去了。我把手收回来,说老裘,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裘开心告诉我,林可儿是两年前回到东城、来到北街的时候。那个时候小飞刚生下来没几个月,林可儿更是瘦的皮包骨头,连点奶水都没有,显然是走投无路了,才回来投靠他们的。 裘开心问林可儿这孩子是谁的,但是林可儿却不肯说,也不让他们细问。 裘开心拗不过她,只好就这样了。 两年来,林可儿一直都和他们在一起,但是基本足不出户,活动范围也仅限于他们在北街的一个根据地。小飞一天天长大,变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可爱孩子,而林可儿却日渐憔悴下去,经常时不时地发疯发笑、大哭大闹,好像出了一些精神问题。 眼看着林可儿一天天饱受折磨,裘开心也试图去查过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但是查来查去也没有个结果。 直到前段时间,传来我和王瑶的喜事将近之后,林可儿终于彻底崩溃了,对裘开心等人全盘托出,说这孩子其实是我的。众人当然要为其抱不平,裘开心主张把我叫过去商谈一下,但是林可儿拒绝了,说我受了王瑶的蛊惑,是断断不会管他们母子的。 不管众人怎么劝,林可儿却始终不肯,还用割腕威胁他们,要求他们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裘开心便问她,那究竟要怎么办呢?于是,林可儿便提出了在婚礼上大闹一番的想法。 这个主意刚提出来的时候,众人当然是反对的。裘开心说这也不是个什么光彩的事情,最好还是私底下和我谈谈,没必要到婚礼上闹,到时候徒增笑话罢了。 但是林可儿不依不饶,一定要这样子闹。眼看着她精神都快出问题了,众人只好答应了她,才做出了今天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说完之后,裘开心又跪在地上,说飞哥,大错已经犯了,要怎么罚,随您就是,我不敢有任何怨言。 我冷冷说道:“放心吧,罚是一定要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事情总要一桩一桩解决……”说着,我又回头看了林可儿一眼,她还依然在睡着,喃喃说道:“不知道她为何对我的恨意这么的深,以至于要闹到这种鱼死网破的地步……” “飞哥……” 裘开心面带犹疑,说道:“其实我感觉吧,她对你倒是没多大恨意,主要是针对那个王瑶。” 我皱着眉,说为什么? 裘开心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也没有和我们说过,只是感觉她无比的痛恨王瑶,不只是因为她和你在一起了那么简单…… 裘开心这一席话让我陷入深思,我记得十三玫瑰上次聚首的时候,王瑶和林可儿之间的关系还行,隐隐有化冰的迹象,林可儿也不太计较以前的事。怎么多年不见,这份恨意反而随风涨了? 问题一定在这其中,一定…… 可是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林可儿又不醒,没法当面问她。 我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排椅上抽烟,裘开心始终伴在我的左右,一步都不敢离开。你要说裘开心有多坏,这我不敢苟同,我们这些年来交的朋友,没有一个是坏的,只是大家的个姓都比较鲜明。 我看着裘开心,说你有没有想过,之后会受到什么惩罚? 裘开心咬了咬牙,说以下犯上,无论在哪都是死罪。但是飞哥,能不能就罚我一个人 我说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行。 裘开心又说,那飞哥,您只罚我一个行么,北街其他兄弟对您还是很忠心的,当初全力制止我在您的婚礼上闹,是我逼迫他们一定要去的…… 我摆了摆手,说行了,你这几句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他们对我是忠心不假,但是对你更加忠心!裘开心,你功高震主,这罪放哪都是个死啊。 裘开心急了,说飞哥,大家这些年来守在北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真的,您罚我一个就行,别为难他们了,他们都是受我蛊惑…… 裘开心的声音有点大,引得走廊其他兄弟纷纷都看过来。意识到裘开心在说什么之后,一个个都跑了过来跪下,说愿意同罪,甘愿领罪。裘开心大吼着让他们滚,说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走廊里乱糟糟的,我听得头疼,揉着太阳穴说道:“行了,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别在我这演兄弟情啦。以后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谁都逃不了。另外告诉你们一个事情,大少爷醒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虽然还很恼恨他们,但是大少爷的事还是要告诉他们的。 “什么?!” 众人纷纷惊愕地抬起头来,果然大少爷才是他们更加关心的事情。北街这一干人,虽然后来也吸收了不少新鲜血液,但是主体仍旧是大少爷当年的那干遗老,对大少爷的忠心自然不用赘述。 我便把猴子之前的那通电话告诉他们,说醒是醒了,但是跑出去了,也不知找到没有。然后又当着他们的面给猴子打了个电话,众人都眼巴巴地竖起耳朵来听。 电话拨通,我问猴子找到大少爷没有。 猴子直接骂了出来,说你是不是傻,这才多长时间,老子还没到龙城呢,没事别给我添乱,滚。 我挂了电话,说还没有找到。 众人又惊又喜,虽说大少爷醒了就失踪了,可只要他醒了,已经足够让人开心的了。一帮人激动得几乎流下泪来,裘开心更是抱着我的大腿,说飞哥,你就是现在处死我,我都没遗憾了! 我说滚,少搂搂抱抱的,谁跟你关系这么熟了?老子心里那口恶气还没咽下去呐! 裘开心放开我的腿,但还是难掩嘴角的笑。 猴子又打电话来,问我林可儿的事。我说林可儿还没醒,我在病房外面等着。猴子语重心长地说:“左飞啊,他们虽说小飞是你的孩子,但是我思来想去吧,觉得这事有很多蹊跷。等可儿醒了,你好好问问她,没准是我哥的孩子,否则我哥不能好端端的昨天还在床上躺着今天就刺激到直接失踪了啊……” 这回轮到我和猴子说滚了。 妈的,小飞口才那么好,明显是遗传了我们左家,怎么可能是孙孤命的种? 走廊上的众人也是喜悦不已,完全忘了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赐予他们同罪。就在这时,一个兄弟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飞哥不好了,王瑶他们放出话来,说要屠了咱们北街,已经带人过来了! 1595 王瑶,屠城 为贺子的玉佩加更 王瑶要屠北街?! 听到这个消息,我先是愣住,然后又觉得正常。 以王瑶、王厉的性子,如果得知林可儿、裘开心一干人就在北街,不过来报仇才是不正常的。 而走廊之中,众人已经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要出去和他们斗。 我让大家冷静,然后又问那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那人告诉我,东街那边来了不少人。至少有四五百个,来势汹汹,一副要把北街碾平的架势。 四五百人! 我在心里盘算着,东街有一两百人,现在肯定全军出动。再加上厉家军的部分成员--厉家军中,刘明俊、上校等人肯定不会参与这个事情。所以是部分成员。还有从河北过来的那些兄弟,加起来确实有这么多人。要碾压只有一两百人的北街,确实是绰绰有余的。 那人继续说道:“王瑶他们还放出话来,希望西街、南街不要插手,否则就连西街和南街一起干,也就是屠城!” 屠城! 我天,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记鸟亚划。 当初苗伟才就断过,说以王瑶的性格。如果受到某些刺激。会做出无比疯狂的事情,甚至屠掉一整座城都有可能。没想到一语成谶,真的被他给料中了,王瑶如今真的要屠城了! 我本来还想着找林可儿好好说道说道,看能不能解决她和王瑶之间的误会,可惜林可儿仍在昏迷之中,王瑶却已经来了! 以王瑶现在的心境。只要出兵,就断无可能再收兵了,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当即乱了起来,说他们口气不小,竟然还想屠城?! 我坐在椅子上长久地沉默,脑海中不断搜寻着如今可用的办法,可是一条条的都被我给否决了,没有谁能阻挡现在王瑶和王厉的脚步! “他们走到哪了?”我问。 “走到大义桥那边了,还有十几分钟就要踏上北街的地界!” 我又沉默下来,而现场嘈乱起来,众人纷纷打着电话呼唤援手。裘开心也走过来说:“飞哥,北街是咱们的地盘,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以后兄弟们没法在这混了。飞哥,为了不为难你,你还是先避一避吧,兄弟们能顶住的!”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是北街老大,还是我是北街老大? 裘开心立刻低下头去。 是的,一码事归一码事,虽然我也十分恼恨北街这帮家伙,可我仍旧是北街老大,如果面对王瑶等人的屠城不闻不问的话,那以后就没脸抬头做人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黄杰打来的。 他说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目前正组织南街的人手过去帮忙。 我说你还是别来了,你来了只能把事情闹得更大,莫非真要搞个全城混战? 黄杰说那你怎么办? 我说你别管了,这事我自己解决。 挂了电话,毛毛又打电话来,他没有像黄杰那样直接说要来帮我,而是问我准备怎么办。正常,毕竟他和王瑶的关系也很不错,夹在中间很是为难。我跟他说了和黄杰一样的话,也是希望他不要过来。 无论如何,毛毛和黄杰都不能过来,否则真要变成“屠城”了。 走廊里,现场已经焦急不堪,众人都在组织人手。 我问裘开心,北街现在有多少人? 裘开心告诉我,本来有两百多人,但是在婚礼上伤了几十个,现在还有一百多个吧。然后他斗志昂扬地说:“飞哥,咱们这边没一个怂的,出去和他们血拼到底,看看到底是谁屠谁!” “滚!”我怒不可遏,直接骂了出来。 裘开心一下愣住,其他打电话的兄弟也愣住了,走廊里陷入一片寂静。 我咬着牙,说你们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么?都给我乖乖呆在医院,哪里都不准去! “飞哥,那北街……” “我去。” 我站了起来,说这事因我而起,也要因我而落。北街,今天就让我来守护吧。 “飞哥,可是你出去的话,会死的啊……” “都别废话,给我老实坐着,谁都不许出去。”我一边走,一边说:“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不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还不肯听我这个老大的话,那我现在就把你们全部杀了!” 走廊上站着十来个兄弟,我从他们身边一一走过。 “飞哥!”裘开心突然叫了一声。 “又干嘛?”我不耐烦地回过头去。 只听哗啦啦、扑腾腾的声音,一帮人竟然又跪下了,而且一个个眼眶发红、喉咙哽咽。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跪下来两次,只是前一次是为了给裘开心求情,后一次是真心被我折服。 “妈的。” 我骂了一声:“当你们这干家伙的老大还真是不省心啊,干点啥都得我来给你们擦屁股。哭什么哭?我还没死,用不着这么快就哭丧!” “飞哥!” 裘开心大声叫了一声:“您要活着回来啊……我们还等着您!” “操,这是咒我死啊。”我继续往前走。 “飞哥,您一定要回来啊。我和兄弟们都发誓,会一心一意地追随您一生……不管他大少爷还是小少爷,我们以后只听您一个人的!” 我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下了楼去。 出了医院,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没想到不知不觉一天都过去了。这一天本来是我的大喜之日,是我的洞房之夜,却闹到现在这般田地,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已经是深秋了,秋风萧瑟,冻得我直打哆嗦。 我裹了裹衣裳,打了辆出租车,朝着北大街的入口而去。 进北街,只有那一条路,所以我知道王瑶他们会从哪边过来。路上,我又接了个电话,是东城的公安局长打来的,他对我说话很尊敬,但是又隐隐含着怒气,问我怎么回事,又要来一场大的? 我说您放心,我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顿了顿,又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您还是疏散一下北街的人群吧……” “该死。”局长在电话里骂:“你们一天天的真叫人不省心!” 挂了电话,出租车也到了。 我让师傅靠边停下,然后摸出钱包,问他多少钱。司机却没回我话,我一抬头,发现他正目瞪口呆地直视前方。我也看过去,只见马路尽头,已经有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朝着这边走来。 而且各个手中拎着寒光闪闪的刀刃。 “这是……”司机傻了。 “没见过吗?”我苦笑道:“屠城啊,见过没有?” 司机的身子哆嗦起来,我把车前塞给了他,说赶紧走吧。 我下了车,司机立刻调头,一溜烟地跑了。东城虽然不大,但是北街是整座城市最繁华的一条街,现在刚刚入夜,游人自然也有很多。 他们也发现了马路那边过来的杀气重重的人群,开始慌慌张张地往另外一边方向跑动。我逆着人群往那边走,一位好心的大妈还拦住我,说孩子,那边要打架了,赶紧跑吧! 我说没事大妈,我就是去打架的。 有个孩子和妈妈走散了,正在人群里哇哇哭闹,我走过去将他扶起,交给了路边匆匆赶来的警车。警察也都认识我,下来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又要打起来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东城的警力不足,不足以应付这样的大乱,只能和他们说,你们负责疏散人群就好。 现场来了十几辆警车,已经是东城所有的公安力量了,有拿着喇叭高喊让大家赶紧离开的,也有在现场维护人群秩序的。有了警察的疏导,现场人群都散的很快,没一会儿街道就空无一人了。 那些店面也都赶紧关了门,人群如潮水一般褪去,局势紧张地就像逃难一样。 而前方数百米处,王瑶、王厉的人正乌怏怏地走过来,几乎占据了大半条的马路。 我继续迎着他们走去,一个人迎着他们走去。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这边就是北街的地界了。 再往前是南街,王瑶他们从东街过来,穿过南街,来到这里。 十字路口的对面,一大帮人也停了下来,为首的果然是王瑶和王厉,二人手中各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砍刀。两边的路灯很亮,将我们彼此都照得清清楚楚。 王瑶已经脱下了婚纱,换了一身轻便的简装,而我还穿着今天结婚的西服。王瑶冷眼看着我,眼神之中充满杀气,一丁点的爱意都没有。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爱你的时候如炭火般炙热,恨你的时候则如严冬般寒冷。 王厉冷声说道:“把你们北街的人都叫出来吧!” 我说没有,就我一个。 王厉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我妹妹真的不敢杀你? 我说我没有这样认为。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死可以让一切都平息的话,那么我来了。 王厉哼了一声,说你想的美,死你一个就够?不不不,我们今天过来,是要把北街上下都杀得干干净净,让这里血流成河!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说了一句话。 “有我在这,你就休想。”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596 王瑶,妈妈 王厉目光尖锐,说你好大的口气,一个人就想拦住我们,是不是有些螳臂当车? 我说你不信可以试试。 王厉依旧狠狠瞪着我,不过却没再说话,而是把眼睛瞟来瞟去。还以为我在玩什么空城计。而一直久未发声的王瑶突然说道:“试试就试试,我看你能奈我们何?” 说着,便朝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中一紧,真的要和王瑶打架么?记得我们不久之前还温存相依、彼此依靠。准备结为夫妻,如今却要兵戎相见了吗? 王瑶刚走了两步,王厉等人就立刻跟上,王瑶回头看着他们,说你们不用过来,收拾他。我一个人就够了。王厉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王瑶用眼神制止了回去。 王厉等人只好站着不动了,而王瑶则持刀朝我慢慢走来。 步伐缓慢,却透露着坚定。 凉风吹动她的短发和衣衫,看着本应成为我的结发妻子的王瑶,如今却持着一柄刀朝我走来,我的心中涌起无数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大片的脚步声。我回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是裘开心他们赶过来了。 我顿时扬起眉毛,说你们怎么来了? 裘开心呼哧呼哧地喘气,说飞哥,兄弟们想来想去,还是不忍让您一个人面对他们。 走到一半的王瑶也停下脚步,说人都来了,那好。不用再单挑了,一起上吧。 两边顿时蓄势待发、蠢蠢欲动,眼见已经不是我能阻拦住的,却听十字路口两边又传来大量的脚步声,竟是黄杰和毛毛分别带着人来了,猪肉荣竟然也在其中! 黑压压的两大片人,本来宽敞的十字路口,现在竟然变得拥堵起来。要不是警察已经封锁通道,定会堵得水泄不通。如此一来,东街、西街、南街、北街四方面的人马算是齐了。 我们当初自东城起家,花了近两年时间才完成统一,绝没想到还有分城对峙的这一天。 看着毛毛、黄杰、猪肉荣都到了,王瑶面如冰霜,说各位,什么意思,真想逼我今夜屠城是么? 毛毛摇头,说王瑶,我们没这个意思,我们是过来劝架的。我是觉得,你们私人的感情问题,就放到私下里自己去解决,东城有现在的和平并不容易,还是不要轻易破坏了吧。 猪肉荣也说是啊王瑶,你和左飞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我是看得清清楚楚。你俩那会儿就老打架,打得要死要活的,有次在我那打架,把左飞都逼进猪圈里了,你还记不记得这事?可是后来怎样,打完马上腻歪上了!所以我说啊,你也冷静一些,别把事情做那么绝,要是左飞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王瑶摇头,说荣哥,这回和以前不一样了,左飞和别人有了孩子,我是不可能再原谅他了,我还没有心胸宽阔到那个地步。还有毛毛,不是我要挑起东城混乱,只是你今天下午也看到了,北街的人是如何在我的婚礼上败坏我的名誉,他们那时候怎么就不考虑东城的和谐稳定?现在轮到我报仇了,就要让我考虑这个? 王瑶伶牙俐齿,而且说得句句在理,毛毛和猪肉荣一下哑口无言。 王瑶继续说道:“毛毛、黄杰、荣哥,这是我们东街和北街之间的事,我还是不希望你们插手。当然,如果你们执意要插手的话,就别怪我不念旧情,连南街和西街一起屠了!” 王瑶这话说得霸气十足,而且绝对没有半点玩笑意味。她说要屠城,那就真的是屠城,弄得毛毛、黄杰、猪肉荣三人都是面露难色,夹在我们中间好不为难。 劝也没法劝,帮也没法帮。 我自然也不想让他们为难,便看着王瑶说道:“这么对杀没有意义,平白地叫旁人看笑话而已。这样吧王瑶,咱们两个打上一场,我赢了你就退兵,你赢了,北街任你屠,怎样?” “妹妹,别答应他!”王厉在后面大叫。 王瑶却面无表情,说好啊。 我把双手摊开做爪状,说来吧! 王瑶没有废话,立刻双手持刀朝我奔来。 噔噔噔…… 脚下没有一丝迟缓和犹疑,眼神里更是布满了杀气,就好像我是她的生死仇人一样。坦白说,我知道王瑶现在很厉害,但也不知道她具体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我有两个优势,一个是我可以抓她的刀,一个是我身上穿有乌金蝉衣,这就可以保证我立于不败之地! 王瑶冲的很猛,几乎一瞬间就到了我的身前,然后举刀便朝我的脑袋砍了过来。 一出手,便是“大刀朝着鬼子的头上砍去”,她已经恨我恨到了这个地步! 唰! 随着刀锋的斩落,我立刻伸手去抓她的刀。她的刀锋上有淡淡的真气流转,但是和我手上的真气相抵消,待到我掌心中的时候,威力已经消失殆尽,被我牢牢抓在手中。 然而,王瑶猛地抽刀,再次朝我的胸前砍来。 唰唰唰! 王瑶手中的刀一记快过一记,而我也不慌不忙地用缠龙手去抵抗她的刀。如此交手了十几回合,我渐渐感觉速度有些跟不上了,当即耍了一个花招,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将前胸故意暴露在她面前。 王瑶果然上当,一刀便朝着我的前胸劈来。 王瑶现在虽然刀法精湛、实力雄厚,但到底还是对敌经验不足。我用前胸去抵御她这一刀,当然是因为我穿着乌金蝉衣,不怕被她砍了,而她却忘了这个事情。 王瑶一刀站在我前胸之上,身后顿时传来裘开心等人的惊呼之声。 刀锋划破我的衣襟,但是在乌金蝉衣之外遇到阻碍。我强忍着胸前传来的剧痛,双脚也牢牢扎在地上不至于被她击飞出去,然后单手握爪朝着王瑶的喉咙抓了过去。 混元归一! 这是缠龙手中唯一的杀招,也是唯一能威胁对方性命的一招。 我的手抓在王瑶脖颈,当然没有使劲,因为这已经代表这一战我赢了。我刚准备宣布我的胜利,却见王瑶突然抬刀,狠狠朝着我的脖子砍了过来! 天,她这是要做什么,和我同归于尽么?! 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倘若我真的心存杀机,现在她已经死了! 我当然不会真的杀了王瑶,可也不想被王瑶杀掉,于是立刻收手,准备后退避开这可怕的一刀。但是已经迟了,王瑶的动作太快,不等我脚尖弹地,刀锋已经来到我的脖前。 我甚至感觉到凌厉的刀风劈开我脖颈上的绒毛,每一块肌肤都感觉到了冰凉的杀意。 我要死了。记帅杂才。 我死在了王瑶的刀下。 身后再次传来裘开心等人的惊呼,有人大喊着飞哥,然后朝我这边涌来。 罢了,死在自己喜欢的女人手上,总比死在敌人手里要强得多。 起码不会后悔。 我闭上了眼睛。 刀锋瞬间就来到我的脖颈之上,皮肉和肌肤瞬间就被划开,尖锐的疼痛弥漫至整个脖子,有血液从中涌了出来。然而就在此时,王瑶的刀突然硬生生停下,没有再往前一步。 裘开心等人也都站住了脚步,表情惊悚地看着这一幕。 我喘着粗气,睁开眼去看王瑶,见她眼睛里竟然闪着泪花。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使劲眨了眨眼,却见泪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杀气。 真的是看错了吗? 可王瑶终究没有杀我! 王瑶缓缓地收刀,面容冷漠地说:“你输了,那么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们现在要屠北街了。” 我无言以对。 王厉那边顿时响起一片欢呼,而十字路口两边的毛毛、黄杰他们均是一脸无奈,身后的裘开心等人则咬紧了牙,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家伙。 鲜血从我的脖颈上淌下,浸湿了我的肩膀。若是往常,王瑶早就扑过来帮我处理伤口了,可是现在的她却无动于衷,眼神中是无边无际的冷漠,冷漠到像是我们之间从来都不认识。 此刻,我好想将她抱住,说一些柔情、暖心的话,可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就在王瑶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 “爸爸,刚才明明是你赢了,为什么你又突然收手?” 我吃惊地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竟然是……小飞! 没错,是小飞,一点点大,就站在我和王瑶的脚边。我俩打了好一阵子,竟然都没发现他在旁边。别说我俩了,十字路口、四边街道,近千人,似乎都没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 就连王瑶都回过头来,有些讶异地看着小飞。 我说小飞,你怎么来了,你爷爷呢? 小飞说爷爷在给我做饭,我趁他不注意跑出来的。爸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明明要赢了,为什么要收手啊?我见过妈妈打架,她说只要有一丁点击败敌人的机会,就绝对不能错过的! 我无言以对,看来小飞在林可儿的影响下还真是…… 王瑶哼了一声,转身欲走。就在这时,小飞的声音又响起来:“王瑶妈妈,你为什么总是要打爸爸啊?”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1597 爸,你头上是绿了吗 王瑶妈妈 小飞怎么会这样称呼王瑶 我有些懵,王瑶也有些意外,看着小飞,说你叫我什么 小飞说:“我叫你王瑶妈妈啊,有什么错吗” 王瑶蹲下身来,说你为什么叫我王瑶妈妈 这次轮到小飞愣住。说我不该这么叫你吗,可这是妈妈教我的。 王瑶更加意外,说你妈妈为什么要这样教 小飞说,我也不知道我妈妈为什么要这样教。她说我一共有十三个妈妈,分别是王瑶妈妈、张璇妈妈、足以妈妈、柳依娜妈妈 小飞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人名,说完以后还呼哧呼哧喘气,看来也挺费劲。然后继续说:“妈妈说了,如果我以后有了困难,就去找这些妈妈。这些妈妈一定会帮助我的王瑶妈妈,妈妈是骗我的吗” 我的心中震惊,上午见到林可儿如此痛恨王瑶、还和众多姐妹吵架的模样,还以为她已经恨十三玫瑰恨的要死,完全没想到她在私下是这样教小飞的。 人性,好像永远都是这么复杂。 我自高中以来混了五年多,也自诩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了,但到现在也不敢说自己完全揣摩透了人性。不过我确实记得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十三玫瑰常聚在一起开玩笑。说将来不管谁生了孩子,那就是大家一起的孩子,直接就多出来十二个干妈很多闺蜜团其实都有这样的约定,但是能兑现的则少之又少。 林可儿却兑现了。 听了小飞的话,王瑶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她一把将小飞紧紧抱住,说你妈妈没有骗你。你将来有困难了,就来找我们这些妈妈,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嗯” 小飞用力地点头,也伸出小手紧紧抱着王瑶的脖子,说王瑶妈妈,那你还要和爸爸打架吗 王瑶摇着头,说不打了,王瑶妈妈是和你爸爸开玩笑的。 王瑶的声音哽咽,小飞却笑嘻嘻的,轻轻摸着王瑶的头,说那就好呀,我看你们打架会不开心的。王瑶妈妈,你和妈妈说的一样漂亮呢 王瑶说是啊,你的妈妈们都很漂亮呢,改天带你见见他们。 王瑶一边说,一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我知道她又回忆起高中时期十三玫瑰的姐妹感情来了,那是她这此生最好的、投入感情最多的一帮朋友。猴子说的没错,王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无论嘴上说的多狠,只要搬出“感情”两个字来,分分钟就能将她击败。 “好呀好呀。” 小飞很开心,还伸出了小拇指头:“王瑶妈妈,说话要算数哦,我们拉钩” “嗯,拉钩。” 王瑶擦擦眼泪,也伸出小拇指头,和王瑶拉钩。 完了,王瑶才站起来,重新看向了我。我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我,说擦擦血吧。 我接过来,取出纸巾按在脖子上。 “小飞是个好孩子。”她说。 我点了点头。 “其实刚才是我输了,我会收兵的。” 我又点了点头。 王瑶沉默了一下,才说出了第三句话:“和可儿、小飞好好过吧,你们才应该在一起。” “王瑶” “别说了。” 王瑶摇了摇头,神色突然变得难过起来,眼睛里也泛着泪花:“左飞,你别说了,再说我会哭的。这么多人,给我留点面子,让我潇洒地走,好么” 我闭上了嘴巴。 王瑶侧过头去,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接着才转过身去,朝着十字路口对面走去。过去之后,和王厉他们说了几句话,王厉狠狠瞪了我一眼,但还是跟着王瑶走了。 四五百人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街道上。 北街、乃至东城的这迟难,最终还是消于无形。 而这一切,竟然是小飞做到的 猴子常说我“左飞一张嘴、能敌十万兵”,我看这句话可以给我儿子了。 我低下头去看着我儿子,他还是那般的可爱和乖巧,眨着眼睛问我:“爸爸,你怎么流眼泪了” 我说没事,风沙迷了眼睛。 我蹲下身去将他抱起,说以后不能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爷爷肯定在家里着急了。话音刚落,我爸果然打来电话,着急地说小飞不见了。我还没说话,小飞一把将手机夺过,大声说道:“爷爷,我没有事” 裘开心他们围了上来,黄杰和毛毛、猪肉荣等人也围了上来。我把小飞交到裘开心手上,小飞在裘开心怀里乱跳,说裘叔叔,你们又打架了,打架是不好的行为 我则向黄杰他们表示了谢意。 黄杰摇头,说我们也没帮上啥忙,你还是谢谢你儿子吧,你儿子能干多了。 毛毛也说是啊左飞,没想到你才是人生赢家,我有四个老婆都还没出来一个儿子呐 猪肉荣则把小飞抱过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说小子,知不知道我是谁 猪肉荣脸上的络腮胡子把小飞扎的生疼,小飞使劲抹了两把脸,说你胡子这么多,身上还有猪肉的味道,一定就是我干爷爷了 “哈哈哈”四周响起一片大笑,猪肉荣更是开心的又在小飞脸上狠狠亲了两下。 只要有小飞在的地方,总是会热热闹闹的,大家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才渐渐各自散去。临走之前,猪肉荣把我叫到一边,说感情这个东西讲究缘分,婚姻更是如此。最后不隆择了谁,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我点头,说知道了干爹。 黄杰他们各自率人离去之后,我本来想让人把小飞送回我爸那里的,但是小飞不肯,一定要和我在一起,还说要去看妈妈。我拗不过他,只好抱着他往医院的方向走。 裘开心他们跟在我的身后,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就跟打了胜仗似的。我回头狠狠地说:“别高兴的太早,别忘了我还没有处置你们” 老话重提,众人一个个都耸拉下了脑袋。 小飞趴在我的肩膀,说爸爸,你好威风啊,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把裘叔叔他们训成这样的 人生最得意的莫过于儿子崇拜自己,那感觉比一统了华北的地下世界还爽。 我说那是,我说往东,他们不敢往西。 小飞说是吗,那你上午让他们停手,他们为啥都没听啊 “小飞啊。” “嗯” “你喜欢看奥特曼吗” “爸爸,我不看那么幼稚的东西。还有,不要转移话题。” 往前走了不远,一干警察围上来,问我情况怎么样了。我说已经没事了,可以恢复交通了。我们一路往回走,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北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怎么说呢,只要你经历过战争和流血,就一定会更加珍惜这份和平与安定。 走在熙熙攘攘的北街大街上,看着路人们一个个开心的面容,看着手拉手逛街的小情侣,看着脸上挂着笑的一家三口,我的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感。 能有什么比看到自己治下的街区如此和谐稳定还开心的事吗 凉风拂过我的面颊,小飞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家伙还真重啊,我的胳膊都有点酸了,可是我一下都不愿意放开他。甚至,我还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到了医院,我们上楼,有护士走过来,说林可儿已经醒了,还埋怨我们没人看守。我一下变得紧张,立刻奔到病房门口,一手抱着小飞,一手轻轻把门推开。 裘开心他们都在我的身后。 我刚把门开了一条缝,就看到林可儿确实已经醒了,而且还坐了起来。她的额头和身上都缠着绷带,手上还扎着输液针,一脸虚弱的模样。坐在她**边的则是一个年轻男子,脸上是长久没有见到阳光的惨白,正端着一碗什么粥往林可儿的嘴里喂,眼神和动作都显得十分**溺。 看到这个男子,我差点就叫出来。 小飞也敲醒了,也跟着差点叫出来。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将门关好、退了出来。记帅上划。 “爸爸,那是谁啊” “嗯你妈的一个朋友。” 小飞面色复杂地看着我:“爸,你头上是绿了吗” “孝子别瞎说。”这都谁教他的啊 裘开心等人也围上来,问我怎么没有进去。 我说有个人在里面。 “谁啊”裘开心作势要推门。 我踢了他一脚,说你们等会再进,可儿正喝粥呢。 “哦。”裘开心一脸迷茫。 我说你们在这守着吧,我带小飞出去转转。 我抱了小飞下楼,然后摸出手机来给猴子打电话。猴子的语气很不耐烦,说又干嘛啊,正忙着呢。我说你找着你哥没有猴子说还没有,正展开拉网式搜索呢。 我说这样吧猴子,你叫我一声哥,我告诉你你哥在哪。 “你知道” “你叫不叫” “哥。” “大点声,不费电” “哥” “很好。”我说:“你来东城吧。” “为啥” “因为你哥就在东城。”我说:“正在为林可儿喝粥” “**”猴子叫了出来。 1598 你就姓左,叫左小飞 为Siyu窒息的妖娆的玉佩加更 试想一下,如果是你半夜突然醒来,看到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你,你是什么反应 反正我是被吓到了,不光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同时迅速用手去拨眼前的东西。只听“砰”的一声。我的手击在一团软物之上,那东西竟然还“嗷”的叫了出来,同时一团影闪过,朝着卧室的窗户窜去。 我看得清清楚楚。竟然是一只猫。 我一下跳起来奔到窗边,那只猫已经不见踪影。我喘着粗气,看着半开的窗户有些纳闷,是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关窗户么,怎么把流浪猫给引进来了 没可能啊,现在这么冷的天气。我会忘记关窗户么 我觉得匪夷所思,又百般不得其解,只好把窗户给关上了,重新睡下。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小飞兴冲冲地跑进房间把我叫醒,然后拉着我陪他一起玩,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暂时忘了。家里多了个孩子确实热闹,我爸和我妈也喜气洋洋的。干什么都有劲头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才想起昨天晚上猫的事,问我妈昨天晚上有没有关窗户。我妈说现在天这么冷,当然要关窗户了。这时我才生了一些警惕心,觉得那猫可能不同寻常。 吃过饭后,我爸问我和王瑶的事怎么样了。 我说正在处理中。 我爸为了参加我的婚礼,是特地请了假回来的,也呆不了太久时间。便说如果暂时还没着落,他就要先回去工作了。 我说可以。 虽然有了小飞,家里人都挺高兴,但是说起昨天婚礼上的大乱,爸妈还是有些难过,只是不会当着我的面表现出来,他们也没法替我做主。 我爸离开之后,我也接到了裘开心的电话,说林可儿要见我,让我把小飞也带去。 我便给小飞穿了衣服,然后抱他出门。 来到医院,裘开心等人已经在等着我,然后引我上楼。大少爷也在病房门口,和他在一起的还有猴子、大太太、二太太等人。大少爷还是一脸惨白的颜色,看我来了,便迎了上来,说这就是小飞 我说是的。 大少爷要抱小飞,但是小飞不肯,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对大少爷显露出明显的抵触心理。小飞是个自来熟,和谁都玩得很好,还是第一次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少爷有些尴尬,说可儿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我点点头,边走过去,又和猴子说了句话,便推门进了病房。病房里,护士正在给林可儿扎针输液,小飞从我怀里跳下,朝着林可儿奔过去。 林可儿也一把抱住小飞,眼泪簌簌地便流下来。记节岛巴。 小飞不仅是个话痨,而且是个暖男,抱着林可儿的脖子说妈妈,你好些了没有,你以后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了。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林可儿问小飞昨天晚上在哪睡的,小飞也一一说来,还着重说了爷爷做的饭好吃,奶奶也对他特别好等等。 两人说话的时候,我就站在一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小飞才从林可儿**上下来,说妈妈,我要找裘叔叔他们去玩了,你和爸爸说会儿话吧。 不管小飞是两岁多还是四岁多,这份懂事都是非常罕见的。小飞离开之后,我便搬了把椅子坐到林可儿的**边,说好些了吗 林可儿苦笑,说死不了的。然后又看着我,说小飞没给你家里添麻烦吧。 我说没有,我爸我妈都很喜欢他,还说小飞像我,聪明又机灵,不愧是我的儿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故意去看林可儿的眼睛,林可儿果然有些闪躲,把脸转到了一边,说道:“我毁了你的婚礼,你还愿意来看我吗” 我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耸耸肩膀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然后我又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你这些年来自己带孩子辛苦了。 林可儿低着头,久久地说不出话来。我叹了口气,说可儿,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为何那么恨王瑶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可儿仍旧不说话,低头玩着她的指头她在初中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了。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许久,林可儿才抬起头来,说对不起,是不是一切都晚了 我说不晚,只要你把真相说出来,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我觉得你和王瑶之间一定是有了什么误会。 林可儿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躺了下去,两只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说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很抱歉弄砸了你们的婚礼,但我确实没办法好好祝福你们两个,你拨一个电话给王瑶吧,我有事要和她说。 我犹豫了一下,便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王瑶的号,又递给了林可儿。林可儿接过手机,又让我出去,说她要和王瑶单独谈谈。 我虽然怕她俩又撕起来,但还是出去了。 病房外面竟然只有大少爷一个人在排椅上坐着,我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也坐了下来,问他其他人呢大少爷告诉我,猴子和他家人先回去了,裘开心他们带着小飞到外面玩了。 我说哦。 然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是我俩一句话都没说。说实在的,我和这位大少爷,确实没什么太多的话好说。猴子和他感情深厚那是他俩的事,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过了许久,大少爷突然缓缓说道:“可儿的精神状况有很严重的问题,我这次过来就是准备带她离开,你不反对吧” 我说我没有资格反对。 然后我又问,去哪儿 大少爷想了想,说暂时没有计划,带她四处散散心吧,现在天气冷了,去南边走走,希望对她的精神有好处。 我说好。 我能说什么呢 大少爷顿了顿,又说:“是带小飞一起走。” 我的心里颤了一下,但还是说道:“理所当然啊,孩子哪能离开妈妈。” 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 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个问题:“大少爷,你喜欢可儿么” 大少爷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说道:“不告诉你。”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啊,我跟这位大少爷大概是天生八字犯冲。不过想想他对别人好像也是这样,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就释怀了不少。 过了好久,林可儿才把我叫进去,把手机还给我,又说:“误会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从今天起,我会离开东城。” “跟大少爷走么” “是的。”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没有丝毫立场去说什么。倘若在这个世上,林可儿还肯听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大少爷了。 其实,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去见王瑶,看看林可儿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两个人之间的误会真能解开吗 过了一会儿,小飞回来了,大概是已经知道了今天跟林可儿和大少爷离开东城,竟然哇哇哭着抱住我的脖子不肯撒手。 我将他抱在一边哄了好久,说妈妈现在身体不好,需要到外地去养病,你要是不愿意跟妈妈走,可以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面对我和林可儿,小飞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的妈妈。 他紧紧抱着我的脖子悄声说道:“放心吧爸爸,我绝对不会承认那个家伙是我爸爸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大少爷从家里带过来的秘制伤药,林可儿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所以下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接着直奔机场,晚上敲有一趟去海南的航班。 林可儿坐在轮椅上,由大少爷推着去过安检,小飞也跟在一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我。我和猴子、裘开心等人来送,大太太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妈也来了,她实在舍不得小飞。要不是我爸已经回龙城了,肯定也会过来。 大少爷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我,说道:“我这干兄弟就交给你了。” 我点头,说好。 他顿了顿,又说:“这干兄弟在你婚礼上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从轻发落。” 我不卑不亢地说:“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 大少爷的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推着林可儿往安检门里走去。 “可儿”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叫声。 我们回头,竟然是十三玫瑰来了是的,王瑶也来了。刚才叫出声来的正是张璇,一大帮的女孩之中,张璇跑得最快,“哒哒哒”跑到可儿身前,弯下身便拉住了她的手。 一帮女孩都围过来,叽叽喳喳地和林可儿说着话,有问她伤势如何的,也有让她到了外地好好养病的。 小飞也跑了过来,这个妈妈那个妈妈的叫,大家都很开心地说着话。 王瑶虽然也站在旁边,但是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机场的广播已经在催,林可儿才抬头看向王瑶,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歉意。王瑶不愧是大姐大,伸手摸着林可儿的头,说去吧,好好养伤,以前的事别再想了。 看到这个场景,我的眼泪差点都流出来,我赶紧低下头去试图掩饰,却发现一只猫正蹲在我的脚边,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1599 大少爷的决定 试想一下,如果是你半夜突然醒来,看到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你,你是什么反应 反正我是被吓到了,不光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同时迅速用手去拨眼前的东西。只听“砰”的一声。我的手击在一团软物之上,那东西竟然还“嗷”的叫了出来,同时一团影闪过,朝着卧室的窗户窜去。 我看得清清楚楚。竟然是一只猫。 我一下跳起来奔到窗边,那只猫已经不见踪影。我喘着粗气,看着半开的窗户有些纳闷,是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关窗户么,怎么把流浪猫给引进来了 没可能啊,现在这么冷的天气。我会忘记关窗户么 我觉得匪夷所思,又百般不得其解,只好把窗户给关上了,重新睡下。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小飞兴冲冲地跑进房间把我叫醒,然后拉着我陪他一起玩,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暂时忘了。家里多了个孩子确实热闹,我爸和我妈也喜气洋洋的。干什么都有劲头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才想起昨天晚上猫的事,问我妈昨天晚上有没有关窗户。我妈说现在天这么冷,当然要关窗户了。这时我才生了一些警惕心,觉得那猫可能不同寻常。 吃过饭后,我爸问我和王瑶的事怎么样了。 我说正在处理中。 我爸为了参加我的婚礼,是特地请了假回来的,也呆不了太久时间。便说如果暂时还没着落,他就要先回去工作了。 我说可以。 虽然有了小飞,家里人都挺高兴,但是说起昨天婚礼上的大乱,爸妈还是有些难过,只是不会当着我的面表现出来,他们也没法替我做主。 我爸离开之后,我也接到了裘开心的电话,说林可儿要见我,让我把小飞也带去。 我便给小飞穿了衣服,然后抱他出门。 来到医院,裘开心等人已经在等着我,然后引我上楼。大少爷也在病房门口,和他在一起的还有猴子、大太太、二太太等人。大少爷还是一脸惨白的颜色,看我来了,便迎了上来,说这就是小飞 我说是的。 大少爷要抱小飞,但是小飞不肯,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对大少爷显露出明显的抵触心理。小飞是个自来熟,和谁都玩得很好,还是第一次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少爷有些尴尬,说可儿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我点点头,边走过去,又和猴子说了句话,便推门进了病房。病房里,护士正在给林可儿扎针输液,小飞从我怀里跳下,朝着林可儿奔过去。 林可儿也一把抱住小飞,眼泪簌簌地便流下来。记节岛巴。 小飞不仅是个话痨,而且是个暖男,抱着林可儿的脖子说妈妈,你好些了没有,你以后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了。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林可儿问小飞昨天晚上在哪睡的,小飞也一一说来,还着重说了爷爷做的饭好吃,奶奶也对他特别好等等。 两人说话的时候,我就站在一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小飞才从林可儿**上下来,说妈妈,我要找裘叔叔他们去玩了,你和爸爸说会儿话吧。 不管小飞是两岁多还是四岁多,这份懂事都是非常罕见的。小飞离开之后,我便搬了把椅子坐到林可儿的**边,说好些了吗 林可儿苦笑,说死不了的。然后又看着我,说小飞没给你家里添麻烦吧。 我说没有,我爸我妈都很喜欢他,还说小飞像我,聪明又机灵,不愧是我的儿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故意去看林可儿的眼睛,林可儿果然有些闪躲,把脸转到了一边,说道:“我毁了你的婚礼,你还愿意来看我吗” 我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耸耸肩膀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然后我又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你这些年来自己带孩子辛苦了。 林可儿低着头,久久地说不出话来。我叹了口气,说可儿,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为何那么恨王瑶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可儿仍旧不说话,低头玩着她的指头她在初中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了。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许久,林可儿才抬起头来,说对不起,是不是一切都晚了 我说不晚,只要你把真相说出来,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我觉得你和王瑶之间一定是有了什么误会。 林可儿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躺了下去,两只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说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很抱歉弄砸了你们的婚礼,但我确实没办法好好祝福你们两个,你拨一个电话给王瑶吧,我有事要和她说。 我犹豫了一下,便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王瑶的号,又递给了林可儿。林可儿接过手机,又让我出去,说她要和王瑶单独谈谈。 我虽然怕她俩又撕起来,但还是出去了。 病房外面竟然只有大少爷一个人在排椅上坐着,我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也坐了下来,问他其他人呢大少爷告诉我,猴子和他家人先回去了,裘开心他们带着小飞到外面玩了。 我说哦。 然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是我俩一句话都没说。说实在的,我和这位大少爷,确实没什么太多的话好说。猴子和他感情深厚那是他俩的事,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过了许久,大少爷突然缓缓说道:“可儿的精神状况有很严重的问题,我这次过来就是准备带她离开,你不反对吧” 我说我没有资格反对。 然后我又问,去哪儿 大少爷想了想,说暂时没有计划,带她四处散散心吧,现在天气冷了,去南边走走,希望对她的精神有好处。 我说好。 我能说什么呢 大少爷顿了顿,又说:“是带小飞一起走。” 我的心里颤了一下,但还是说道:“理所当然啊,孩子哪能离开妈妈。” 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 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个问题:“大少爷,你喜欢可儿么” 大少爷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说道:“不告诉你。”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啊,我跟这位大少爷大概是天生八字犯冲。不过想想他对别人好像也是这样,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就释怀了不少。 过了好久,林可儿才把我叫进去,把手机还给我,又说:“误会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从今天起,我会离开东城。” “跟大少爷走么” “是的。”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没有丝毫立场去说什么。倘若在这个世上,林可儿还肯听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大少爷了。 其实,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去见王瑶,看看林可儿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两个人之间的误会真能解开吗 过了一会儿,小飞回来了,大概是已经知道了今天跟林可儿和大少爷离开东城,竟然哇哇哭着抱住我的脖子不肯撒手。 我将他抱在一边哄了好久,说妈妈现在身体不好,需要到外地去养病,你要是不愿意跟妈妈走,可以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面对我和林可儿,小飞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的妈妈。 他紧紧抱着我的脖子悄声说道:“放心吧爸爸,我绝对不会承认那个家伙是我爸爸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大少爷从家里带过来的秘制伤药,林可儿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所以下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接着直奔机场,晚上敲有一趟去海南的航班。 林可儿坐在轮椅上,由大少爷推着去过安检,小飞也跟在一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我。我和猴子、裘开心等人来送,大太太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妈也来了,她实在舍不得小飞。要不是我爸已经回龙城了,肯定也会过来。 大少爷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我,说道:“我这干兄弟就交给你了。” 我点头,说好。 他顿了顿,又说:“这干兄弟在你婚礼上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从轻发落。” 我不卑不亢地说:“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 大少爷的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推着林可儿往安检门里走去。 “可儿”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叫声。 我们回头,竟然是十三玫瑰来了是的,王瑶也来了。刚才叫出声来的正是张璇,一大帮的女孩之中,张璇跑得最快,“哒哒哒”跑到可儿身前,弯下身便拉住了她的手。 一帮女孩都围过来,叽叽喳喳地和林可儿说着话,有问她伤势如何的,也有让她到了外地好好养病的。 小飞也跑了过来,这个妈妈那个妈妈的叫,大家都很开心地说着话。 王瑶虽然也站在旁边,但是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机场的广播已经在催,林可儿才抬头看向王瑶,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歉意。王瑶不愧是大姐大,伸手摸着林可儿的头,说去吧,好好养伤,以前的事别再想了。 看到这个场景,我的眼泪差点都流出来,我赶紧低下头去试图掩饰,却发现一只猫正蹲在我的脚边,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1600 诡异的黑猫少年 又是猫 而且我十分确定,就是昨天晚上伏在我胸口的那只猫。倘若昨天晚上还可以解释为巧合的话,那现在可真没有办法再往巧合上推了。遇到这种诡异的场景,即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也忍不仔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大家都没注意到这只猫,还在和小飞、大少爷、林可儿三人告别。我悄悄挪向猴子。说猴子,有没有注意到旁边那只猫 猴子瞥了一眼,说左飞,咱们能不能专心点送人。不要再看什么猫了记节医巴。 我说不是,这只猫昨天晚上就在我房里出现过,今天竟然又出现了。 猴子说然后呢,说明什么 我说我就是觉得有些怪,感觉挺渗人的。 猴子也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番话,便说那这么着吧。咱们把它抓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我说这个可以。 我好歹也杀过好多人了,哪里可能会被区区一只猫吓到。我和猴子一左一右,朝着那只猫夹攻而去。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我俩同时一扑而上,而那只猫似乎早有准备,竟然“飕”的一下窜了出去。 我和猴子却撞在一起,并且“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呵呵。”一声冷笑突然传来。 我和猴子抬头,只见一个看着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站在我们面前。怀里正抱着刚才那只猫。那猫在它怀中极其温顺,眼神中却满是桀骜,不屑地看着我和猴子。 那眼神好像在说:“就凭你们,也想抓到本王” 被一只猫鄙视也是够了 比起猫,更引我们注意的是怀抱猫的少年,他的面色惨白,眼眶发这么说吧。你看过咒怨没有里面那个面色惨白的孝儿,和面前这个少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个少年高了一些而已。 而更吊诡的是,电影咒怨里面也有一只猫我觉得猴子现在应该可以感受到我的那份恐慌了。 “左飞,孙孤生,你们好。”少年一边抚摸着怀中的猫,一边目光尖利地看着我俩。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谁都没有答话。 少年也不在意,依旧一边摸着他的猫,一边说道:“听说你们就是华北地区地下世界的最强王者,星火组织里的第一批实验者,今天看来实在让我失望的很,让我都没有兴趣参加年后的华夏群雄会了呢” “你到底是谁”猴子突然打断了他。 少年诡异地笑了起来:“我劝你们,年后最好不要到京城去,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哦记住,一定要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左飞、猴子,你俩在干什么,可儿他们要进去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和猴子回过头去,只见小飞、大少爷、林可儿已经过了安检,站在更里面的通道上向我们挥别。小飞更是激动地大喊大叫:“爸爸、爸爸” “我在”我挥了挥手。 再回头看,那个怀抱猫的诡异少年已经不见。 我看了猴子一眼,猴子也耸耸肩膀,表示并不知情。我俩奔到安检门口,和大家一起向林可儿他们做最后的道别。我别有用心地站在王瑶旁边,她看了我一眼,但是并没走开。 我的心里一阵欣慰,看来还有挽回的余地。 等林可儿他们彻底离开,进入候机大厅之后,现场众人也各自散了。猴子看了我一眼,立刻朝着出口方向奔去,我知道他是去找那名怀抱猫的诡异少年了。 若是平常,我肯定和他一起去,但是现在我还有事。 我和我妈说了一声,然后便朝着十三玫瑰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王瑶、王瑶” 一帮女孩都咯咯咯地笑,把王瑶甩下先离开了。 我奔到王瑶面前,说你去哪儿 王瑶看了我一眼,说当然是回家。 我说不着急吧,咱们走走。 王瑶犹豫了一下,说好。 从机场出来,外面是一条宽敞的马路,车来车往、人流如织。我俩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天气是越来越冷了,马路两边的树也光秃秃的,随时都会入冬的节奏。 想到昨天还是我和王瑶的大婚之日,不禁觉得实在唏嘘。 人生啊 天气冷,王瑶又穿的薄,有点在打哆嗦。我想了想,便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了,王瑶却轻轻把我的胳膊甩了下来。让我的心里不禁有些难过。 “有什么事吗”王瑶问我。 “嗯我想知道,林可儿给你打电话说了一些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昨天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没在旁边。” “哦,那你也没必要知道了,总之我们俩的误会已经解决,你不需要再担心了。” “”我的心中有些苦涩,倒不是因为不能知道她俩之间的事情,而是因为王瑶这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看我不太高兴,王瑶站着步,看着我说了一句:“好吧,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小飞不是你的儿子。” “哦。” “你不惊讶” “不惊讶,小飞已经告诉我了。” “小飞知道的还挺多。” “是的。王瑶,林可儿还和你说了什么” 王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和我说了一些事情,听得出来她有一些隐瞒,似乎是属于她和林可儿之间的秘密。但是,我从她的口述之中,也整理出了一个大致的脉络。 三年多之前,我和林可儿确实鬼混了一晚,不过那是林可儿刻意而为之的。她叫我喝酒,然后在我酒里下了药,接着将我带去了宾馆。 据林可儿说,我们双方那晚都很****,如饥似渴地互相扒掉了对方的衣服,然而就在进行到那关键一步的时候,我却叫出了王瑶的名字 就是这个名字,让林可儿一把将我推开,然后蹲在**边哭了整整一晚。而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躺在**上呼呼睡了一晚,待我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虽然是光着的,但**边是空无一人的 王瑶讲述这个场景的时候,我觉得似乎似曾相识想起来了,马晓茹曾用一样的手段对付我,反而被我一脚给踹下了**。这件事,我和王瑶都是知道的,所以林可儿说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再到后来,林可儿就去了孙家,而她的肚子之所以会微微隆起,真的是因为吃胖了孙家那帮老妇女们乱嚼舌根,才说她是怀了孕的,还叫孙家高兴了一番,以为是大少爷的孩子。 据林可儿说,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整天暴饮暴食,搞得月事都紊乱了。再加上精神也有些恍惚,她竟然也以为自己怀孕了,晕晕乎乎地就离开了孙家。 从孙家出来之后,林可儿流浪了一段时间是真的流浪,像乞丐那样流浪,整天四处晃悠,饿了就到垃圾桶里捡点东西吃,困了就随便找个桥洞或是公园睡下。 那段时间,是林可儿精神最恍惚的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怀了孕,整天在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等了一场空,这个凭空幻想出来的孩子根本就没有结果。 说来也是有缘,那天她照旧在街上流浪,敲就看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也就是后来的小飞。 林可儿开心坏了,认定了这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当即便把小飞给收养了。可是,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活小飞所以她又跑到东城,投靠了裘开心他们 并且告诉裘开心他们,这是我的孩子。 再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讲完这段故事,王瑶的眼睛已经彻底湿了,哽咽着说道:“我真不知道可儿会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往都是我害的她,都是我的错” 我轻轻将王瑶抱住,说好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有大少爷陪着可儿,她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王瑶没有说话,仍旧趴在我怀里哭着。 其实今天晚上,我本来打算向王瑶建议重新结婚的,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大方便再提起了。算了,以后再说就是,并不急于这一时。 我抱着王瑶,抱了好大一会儿,王瑶突然幽幽地说:“左飞,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王瑶刚要说话,一丝隐隐约约的打斗之声突然传来。我和王瑶现在都是身怀功夫之人,自然对这个声音十分敏感,当下便对视一眼,朝着声音来源处寻了过去。 打斗之声来自马路旁边的一片小树林之中,我俩穿过一棵棵树木之后,终于前面的一块空地之上,有两人正在打架。 一个是猴子,一个则是之前在机雏过的那个怀抱猫的少年 惨白的月光之下,将那少年的面庞照得更加诡异。他使着一种怪异无比的招式,摊开双爪不停往猴子的身上抓着,而且他的身法灵活、矫捷,时不时上蹿下跳,像一只猫。 与此同时,他的那只猫竟然也在旁边不时窜起,试图攻击猴子。 “啊” 猴子突然叫了一声,那只猫已然抓了一把他的后背。 1601 心知肚明 为雨落倾城夏未凉丶的玉佩加更 说来也怪,这猫竟然不是“喵喵”地叫,而是“嗷嗷”地叫,而且尖锐中夹杂这几分凄厉。在它的一爪之下,猴子后背的衣服被撕裂开来,且有鲜血从中隐隐流出。 “嘿嘿”面色惨白的少年阴阴地笑了两声。显然十分得意自己猫的杰作。 猴子大怒,不再和少年缠斗,反而狠狠一刀削向依旧在他身后上窜下跳的猫。只见金光一闪,金銮刀划中猫的肚皮。猫“嗷”的一声便倒飞了出去。记亩页弟。 “子” 少年骇然变色,立刻朝着那猫扑过去,一把将惨叫不已的猫提起抱在怀中,一脸心疼的模样。 而猴子显然不打断放过他,依旧手持金銮刀朝他冲了上去。我和王瑶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准备帮猴子的忙。王瑶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我们碰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去问原因,而是先帮伙伴再说。 我们三人呈“品”字形朝着猫少年扑去,少年恨恨地看了我们一眼,抱着猫转身疾奔,迅速在林中穿梭起来。 他的速度极快,身法极其灵活,但是我们的速度也不慢。始终紧紧咬着他的尾巴。 这是一片极小的树林。怀抱猫的少年很快就穿了出去,朝着马路对面奔去。我们正要继续去追,赫然发现马路对面站着两个怪人,其中一个明明是个五大三粗、满脸胡须的大汉,身上却穿着极其不合身的女式旗袍,而且手里还持着一柄黄色的花伞。 这朗朗晴空、漫天星辰,打伞做什么 而另外一人则是个驼背老太婆。本来就个子矮,再加上驼背,看着还没有一米四。她一脸阴森森的往我们这边盯着,手里还拄着一支漆漆的拐杖。 “不要再往前追了。”那老太婆突然沙哑着声音说道。 与此同时,猫少年已经奔至他们身前,站在了他们的身边。 我们三人停下了脚步,看着马路对面的三个怪人,着实有点不大舒服。猴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了,我们只是想提醒你们,年后不要到京城去参加华夏群雄会,否则你们必死。只是一片好心,切勿怪罪。”说完,那老太婆便转过身去,钻进对面的树林之中,那身穿旗袍、手举花伞的大汉和怀抱猫、面色惨白的少年也紧随而入。 三人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什么人”王瑶皱眉说道。 “不知道。”猴子摇头。 “他们说的华夏群雄会是什么玩意儿”我问。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我也没听说过,不过明哥确实有让咱们年后到京城开会,商讨一下樱花神的事情,莫非就是这个会么 我也思索了一阵,说听对方的意思,恐怕参会的不只是咱们啊。 猴子点头,说是啊,既然是叫华夏群雄会,那必然是来自各地的高手了啧啧,我真是越来越兴奋了啊 我说那咱们去吗 猴子说废话,不去干嘛,有这么好的机会和各地的高手切磋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对方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就为了恐吓我们不要参加那个华夏群雄会,殊不知反而起了反效果,我们这位猴子先生反倒兴奋起来了呢 当然,我也是一样。 我感觉自己胸中燃着一团火,好久没有磨练一下自己的拳头了,看来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黄杰他们,想必他们也会很兴奋的 我和猴子、王瑶三人往回走,猴子没有我那么多顾虑,直接问我俩什么时候再次结婚。 我直接替王瑶拿主意,说还不知道,会尽快挑个黄道吉日的。 猴子摆摆手,说最好别结,还省一份礼钱。 妈的,真想一脚踹死他。 后来我送王瑶回家,便和猴子分开了。回家的路上,我问王瑶之前准备说什么话来着 王瑶却眨眨眼睛,说现在不想告诉你了。 我虽然差点吐血,但也正好打蛇随棍上,说我回头再挑一个黄道吉日,咱们重新办个婚礼吧。 王瑶却站着步,抬头看着我说:“左飞,咱们还是暂时不要结婚了。” “为什么”我急了。 “你看,我们昨天大婚,却遭遇那样的变故,差点搞得全城大乱。虽然现在误会解开,林可儿也走了,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或许是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到位。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要等多久” “我不知道。”王瑶摇头:“总之,现在是不可能了,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当然能理解。昨天那抽礼,本应是一场受到全程瞩目的大型浪漫婚礼,可是自从搞砸之后,我和王瑶便变成了全城的笑话。虽说以我俩的身份,尚无人敢在我们面前嚼舌根子,但是不代表他们私底下就不会说。 我倒是还好,我脸皮本来就厚,而王瑶却是个姑娘家,是最看重名誉的,让她现在再若无其事地和我重新结婚,显然是接受不了的。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昨天的事情也给王瑶留下的深深的阴影,恐怕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疗养了。 “好,我等你。”我认真地看着王瑶:“无论等多久都可以,这辈子我只认定了你。” 王瑶的眼睛有些发红,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伸手将她抱住。 当天晚上,我把王瑶送回家里。 王红兵看见我之后很激动,想把我邀到家里坐坐,但是我看了眼睛快要****的王厉一眼,还是婉言谢绝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妈竟然还在为了小飞的离去而感到难过,长吁短叹地说真是作孽啊,如果这个社会还能同时娶两个老婆多好,这样你就谁都不用伤害了 我哭笑不得,说妈,这个社会也是能娶两个老婆的,有些大家族就可以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是一定要娶王瑶的,不过必须得缓一段时间了。 说到这个,我妈也觉得奇怪,说那两个女孩昨天还打的要死要活,怎么今天又姐姐妹妹的称呼上了 今天晚上我妈也在现场,看到了全部经过。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妈。得知小飞其实并不是我亲儿子之后,我妈都吓了一跳,摆着手说不可能,还说小飞长得像我,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那股子聪明劲儿也是左家才能遗传到的,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儿子 “一定是可儿为了成全你和王瑶,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我妈信誓旦旦地说道:“小飞就是两岁多,你要相信妈的眼睛” 不管我怎么说,我妈就是不信,反正是认定了小飞那个孙子,我也算是服了。 得了,她爱咋想就咋想,反正我是管不住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要去找王瑶玩。大概是王瑶和王厉说了什么,王厉对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见我只是叹气。其实我没怪他,因为我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妹。 自从那天的婚礼搞砸之后,我和王瑶算是彻底在东城扬了名。之前我俩虽然一个是北街老大,一个是东街老大,但只是在地下世界出名,现在可好,走哪都有人对我俩指指点点。 王瑶一开始还不适应,到后来也脸皮厚了,去他娘的,爱咋咋地。 总之,我俩就像是重新开始谈恋爱一样,每天就是吃、喝、玩、乐,走遍了东城的每一个角落。不过我们也很有默契,闭口不提结婚的事。有时候我们也会到我们的新房去玩,浇浇花、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那天出了问题,我和王瑶早已是出双入对的模范夫妻了啊。 不过就像王瑶说的,或许是缘分未到。 天气越来越冷,终于入了冬。我在东城呆了两个月,说起来,那是我五年多来最清闲、最悠哉的一段时间,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发愁,过的像是退了休的老头。 不过我知道,老天不会让我一直休息的。 有件事情还没有解决,而且是在年前一定会解决的。 那就是大闹婚礼现场的裘开心等人,他们以下犯上、不尊号令,这个罪是逃不过去的。还有王厉,他犯下的罪过虽然没有裘开心等人大,而且出手也情有可原,但是同样有个“不尊号令”的罪。 之所以迟迟没有处置,是因为我们准备来一票大的,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整华北这股歪风邪气。 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身在龙城的猴子终于广发了英雄帖,要求华北地区有名有姓的地区大佬齐聚龙城,要开一场大会。 有些东西,是不能拖到年后的。 接到英雄贴的第二天,我便和东城的诸位大佬一起驱车前往龙城。东城没几个人,也就王瑶、毛毛、猪肉荣和裘开心。但是这次去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我让裘开心把那干北街的兄弟也带上了。 与此同时,华北各地的大佬也纷纷各自乘坐交通工具前往龙城。 众人都知道,这个年注定要过不好了。 1602 乱世用重典 .龙城,尖草区,澎湖湾大酒店。 酒店老板姓张,来自宝岛台湾,到内地已有十年。张老板做生意很是一把好手,不光和政府的关系很好。是当地的纳税大户,还和孙家这样的地头蛇处得十分融洽。 猴子这次组织的华北区群雄会,就选在了澎湖湾大酒店。 张老板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了,不光是把顶层的那间豪华会议厅腾出来。再往下整整一层的客房也腾了出来,供来自华北各地的大佬休息,就连餐厅****的蔬菜也是最新鲜的。 为了协助猴子举办好这次会议,张老板可谓尽心竭力,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来自河北邯郸的一个大佬,因为不愿意把车子停在指定的停车位上。和负责泊车的服务生吵了起来。服务生一再解释,说门口的位子是给老板留的,可这位大佬依旧不依不饶。 他嚣张地抓住服务生的领子,说信不信老子剁了你们老板? 闻讯赶来的张老板立刻为旗下的服务生求情,并亲自邀请这位大佬将车子停在自己的车位上面,这位大佬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店之中,这场风波也看似暂时过去。 早晨九点,众人差不多都到了。齐齐聚在顶层的会议室中。大概有两三个人迟到,急急忙忙、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口中连连说着抱歉。 众人落座之后,猴子也没说会议开始,所以现场依旧有些嗡嗡的乱。 我看了一下,因为这次是华北地区地下世界的聚会,邀请的都是各地道上的大佬。所以并没有什么功夫高强的武师。山西、河北、内蒙、津城、京城五地加起来,到了约莫三十多位大佬。 基本上是一个市来一个大佬,像津城、京城这样的则以城区划分,比较特殊的是东城,来了四个大佬。简而言之,地域划分还是比较混乱的,今天开这个会,主要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距离规定的时间过了十分钟后,终于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也慢慢地安静下来。 猴子也站了起来,说道:“在会议开始之前,我先说几件事情。” 说着,他便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根黑漆漆的钢管放在桌上,看着某处位置说道:“这位来自河北邯郸的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士渠!”来自邯郸的大佬气壮如牛。 “很好,我问你,今天早晨,你是不是一定要把车子停在张老板的位子上,还甩了泊车的服务生两个巴掌?” “……是。”郭士渠觉得有些不太妙了。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猴子问道:“连我都没把车停在那里,你是不是觉得比我还要威风?” “我没有这个意思……”郭士渠大汗淋漓。 “我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尤其到了外地还不知道收敛,迟早坏事!”猴子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钢管,走向郭士渠。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猴子。 郭士渠就跟害怕了,连忙看向他的直属上司王厉。而王厉也帮不了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猴子走到郭士渠的身前,喝了一声:“给我站起来!” 郭士渠立刻站了起来。 猴子一钢管砸在郭士渠的小腿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郭士渠直接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全场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半句话。 猴子继续拿着钢管往前走,走到一个大佬身后的时候突然停下,用手勾着他的脖子说道:“这位来自内蒙乌海的兄弟,我规定的开会时间是几点?” “……九点。”这汉子的双腿有些发抖。 “那你是几点来的?” “九点十分,那是因为路上……” “我不想听解释。”猴子说:“把你的手放在桌上。” 汉子有些犹豫,本能地看向了刘明俊,而刘明俊冲他点了点头。他只好咬着牙,把手放到了桌上,猴子将钢管狠狠砸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响彻整间会议室。 接着,猴子又如法炮制地解决了其他几个迟到的人。 我知道,他此举是杀鸡儆猴。 如此一来,会议室中的气氛更加凝重,猴子也用此举一开始就奠定了今天这会的基调。禁止打闹、禁止嬉笑,一切都是十分严肃的存在。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希望大家都能遵守规矩。”猴子一边说,一边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站好看着众人:“好了,现在会议正式开始。” 众人立刻坐直了身体倾听。 这次会议,猴子主要定了三件事。 一件事,是我们正式成立一个大的公司,名字叫华夏之魂,在场的诸位大佬均是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并且按照不同的势力和地位享有不同的股份和定期分红。 这份东西,猴子制定的十分详细,且有理有据,在场众人无一不服。 任何黑色势力,最终都会努力洗白上岸,这是全世界奉行的公理和法则,毕竟谁也不愿意一辈子活在阴暗之下。只是洗白归洗白,一些属于我们东西还是不能丢,否则便会有新人替代我们。 也就是说,地下世界这块是不能丢的,我们要脚踏黑白两道,两边都要玩转。 于白,我们是正式的企业家,是“华夏之魂”公司的成员,生意遍布华北各地;于黑,我们随时可以征战沙场,只要配上胸前的红花,一样可以变身勇猛的战士。 第二件事,制定了更加详细的职位、级别。 “华夏之魂”公司在明面上的行政级别,是猴子为董事长,我是总裁,黄杰是总经理。不过因为我们三人手中所持股票不相上下,所以公司若有什么重大决策,需要我们三人同时在场投票解决。记亩豆弟。 说白了就是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 另外,郑午为刑罚堂堂主,负责赏罚一切触犯公司规定的成员,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凌驾于我们三人之上--只要经过另外两人许可,郑午便有权利治理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马杰当然是暗影堂的堂主,负责华夏之魂的所有消息、探听和汇报。 再接下来,便是各个地区的龙头任命。山西一分为二,北部由朱老四把持,南部由王瑶把持,旗下各有一干大佬听命;京城归了张火火,大鱼、龙公子等人均供其调遣;河北自然是王厉、内蒙是刘明俊、津城是斌子,同样各有一干手下。 这些大佬彼此之间平起平坐,倘若之间有什么纠纷,必须交由郑午主持,不得私下解决。 另外,厉家军解散,重新选拔各地精英组建“夏魂军”。夏魂军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平时分散于华北各地,均是各个地区的精英成员,关键时刻才会被集中起来,而且需要同时获得我和猴子、黄杰三人的调令。 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三人的命令同时到达,夏魂军才能被组织起来。 除此之外,其他人一概不得指挥夏魂军。 厉家军解散之时,王厉明显有些不爽,但还是强压了下去。 第三件事,则是制定一些公司规定--说白了就是帮规。 制定这些帮规,猴子参考了许多古老帮派的文献,包括曾经的青帮和洪门,还有他自己家,花了一个月时间才编撰完成的。在会上,猴子正式把帮规大典交到了郑午的手上,要他严格按照上面的规矩行事。 而让他上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那天大闹婚礼的裘开心、王厉等一干人。 郑午当众宣读了帮规,认定裘开心“以下犯上、不尊号令”两项大罪,按规定应当场处死,但是念在其诚心悔过,要求其自断一臂,并逐出帮去。北街的一干兄弟,也各有惩罚。 裘开心本来死罪难逃,如今只是断其一臂,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裘开心当着众人的面,接过刑罚堂****的一柄刀,又咬了一块毛巾,狠狠剁下了自己的左臂。然后他怀抱自己的断臂,朝我磕了三个头,然后离开。 会议室里漂浮着一股血腥味道,气氛也显得更加肃杀起来。 郑午继续宣读帮规,认定王厉“不尊号令、制造内乱”两项大罪,由刑罚堂成员动手,在其身上扎下三刀六洞之罚。 前面的裘开心那么刚,王厉就没什么脸为自己辩护,当即便把上衣脱了,露出精壮的脊背来。 刑罚堂刚刚组建,成员暂时没有,所以由郑午亲自动手,用一柄尖刀在王厉身上插了三下,而且个个透到身体的另一边,形成六个洞口。 即便是硬汉如王厉,也忍不住疼的惨叫出来。 现场之惨烈,围观者莫不动容。 王厉被抬下去了,就在众人以为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郑午继续说道:“左飞,管教无方,致使手下成员大闹婚礼,按律也当承受‘一刀两洞’的刑罚。”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没想到我也要遭受惩罚。 而这件事,在开会之前,猴子就和我沟通过,所以我并没有意见。若想服众,必然要以身作则,所以我也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衣服脱下。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等等!” . 1603 囊中羞涩 全场的焦点本来在我身上,但是一声等等,又将焦点引了过去。() 是王瑶。 在王瑶心中,王厉和我同样重要,刚才她哥受那“三刀六洞”刑罚的时候,她尚且沉默不语。如今轮到我了。她却喊了一声等等,不知意欲何为猴子也问:“王瑶,有什么事吗” 王瑶抬起头来直视猴子:“你们年后不是还有一个重要的会吗我担心如果现在伤了左飞,会影响到你们年后的事情。这样吧,那抽礼之乱。我也应付责任。我愿带他受过” 她的语气坚定,眼神尖利,仿佛替我受过乃是天经地义。 而我的心中却是一震。 心中除了感动以外,还有一丝丝奇怪的情感我发觉我在王瑶面前始终就像小弟弟一样,从高中起就是她保护我,后来虽然聚少离多,可还是帮助了我很多次,每当我会困难的时候,她总是竭尽所能地在帮助我。 到了现在。我已经贵为“华夏之魂”的最高领导人之一,而她只是其中一个龙头,无论如何都该换做我保护她了,可她仍旧改变不了最初的习惯。在看到我要受难时,依然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要知道。刚才她哥受刑的时候,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 王瑶对我,确实无话可说。 猴子也看向我,说怎么样 我坚定地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受 王瑶还想再说什么,我却用眼神制止了她。因为我有体内的真气帮忙疗伤,根本不担心年后的华夏群雄会。猴子看我坚持,便开口说道:“郑午,动手吧” 郑午持着一柄尖刀走到我身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道:“兄弟,不好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 尖刀捅进我的肚子,穿过我的内脏,从后背刺了出来 当天晚上,我是在尖草区的一家医院度过的,王瑶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搞得我****的时间都没有。王厉就在我隔壁的病房,是苏晨在照顾他,据说王厉美滋滋的,说自己是因祸得福。 养伤的过程略去不说,我只花了两三天时间便痊愈了。那时候,王厉还躺在**上下不来,看到我若无其事地进入他病房后,还瞪着两只眼睛说我是歪门邪道。 有苏晨陪着王厉,王瑶也不用太过担心,而我也终于有时间带着王瑶在龙城好好玩一玩了。过年的时候,我们没回东城,就在猴子家过的,还有黄杰和阿丽丝、郑午和苏忆、马杰和阿花,都到了。 大家在猴子家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除夕,整体过程挺开心的,就是猴子有点抠门,花生瓜子啥的都不愿意****太多,还得我们自个到库房去偷。 大年初一的早上,小飞给我打来电话拜年,听着小飞的声音,我的心里暖洋洋的,感觉有个儿子真好。 大年初三,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我和王瑶也各随各的家长走亲戚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在一起走亲戚赚压岁钱了我们这的规矩,新婚夫妻可以到亲戚家里领红包,现在则什么也没捞着。 而且到了亲戚家里,也少不了听他们唠叨之前的那档子事,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不过,随着我和王瑶的感情逐渐升温,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也开始了半**的生活,所住的地方当然就是老顶山脚下的那栋别墅。 结婚,一直是我们二人之间的敏感词,只能靠时间去慢慢淡化了。 正月刚过,猴子就打来电话,说张宇杰让我们一个星期后到京城去开会。 自从张宇杰做了华北地区的星将之后,我们和周明之间的联系就渐渐少了,有什么事情都是张宇杰通知我们。一个星期之后,我便告别王瑶,只身赶往京城,和猴子他们碰头。 会面之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潮阳区的流水巷。 这个曾经给过我们无数压力和恐惧的巷子,现在已经易了主,新的主人是张宇杰。 仓天死了之后,我们曾把他的面具拿下来看过,起初还以为他是故作神秘,所以才那样干的,哪里知道面具之下会是那样的一副面孔,笑得我们前仰后合,几乎喘不上气来。 仓天之死,还是死在我们手上,果然引起其他地区的星将震动。魏老自然不会对他们说实话,只说是仓天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谋杀我们,所以反遭我们杀害。 途中,周明虽然帮过我们几下,但最终除掉仓天的乃是张宇杰,所以另外三位星将也未发现真相。 在流水巷的四合院中,依旧有近百个汉子在呼呼喝喝的打拳,上空也依旧高悬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八个大字,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而一切似乎又都变了。 在会客室,我们见到已经晋升为华北区星将的张宇杰。 不得不说,张宇杰是幸运的,他只是决战前几天敲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最后出手干死了仓天,便捞了一个星将来当,简直要嫉妒死个人。其他的几个星将,哪个不是一步步爬上来的 面对此事,他也相当不好意思,所以在见到我们的第一面,立刻摸出来五个红包,说来来来,沾沾喜气。 我们激动无比,看看人家这领导当的,比猴子不知强到哪里去了。我们立刻拆开红包,却惊骇地发现里面都是白条,各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欠十元钱,张宇杰。 我们差点吐血,打的是白条也就算了,竟然还只有十块钱 果然是抠中自有抠中手啊。 “哈哈,不好意思,囊中羞涩”张宇杰摸着头害羞地笑:“你们先拿着吧,以后可以找我兑换现金” 玩笑归玩笑,玩笑过后,我们也迅速进入了正题。 “杰哥,这次找我们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 “有很要紧的事。” 张宇杰严肃起来:“我在流水巷住了一段时间,发现到处都破破烂烂的。诸位,你们现在掌控着整个华北地区的地下世界,应该蛮有钱吧,能不能赞助一下。” 我们几人:“” 我们都没想到,张宇杰把我们叫过来,竟然是跟我们要钱来的。 猴子说杰哥,这件事当然没有问题,其实您可以向魏老汇报一下的。 张宇杰摆着手,说哎,这点小钱,干嘛要麻烦国家 猴子无奈,说好吧,杰哥,你算过没有,大概需要多少钱 张宇杰认真地说:“数目有点多,但我觉得你们能拿出来,大概需要一千块” 我们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张宇杰一下紧张起来,说怎么,一千太多给五百也行啊,三百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你们给二百算了。 猴子从我兜里摸出钱包,点了一茬子钱出来给了张宇杰。张宇杰的眼睛一下放出光来,把钱塞到了屁股兜里,才嘿嘿笑道:“正事说完啦,再说一件小事。三天之后,咱们有个会要开,地点就在我这会客厅里,到时候早点过来吧。” 猴子警觉起来,说什么会 “华夏群雄会。” 张宇杰告诉我们,因为我们是星火的第一批实验品,并且现在这个实验已经获得了小范围内的成功,华北地区的治安不光大大变好,而且整个地下世界的势力也握在国家手中,这令魏老十分满意。 所以魏老决定将此法推广开来,让华南、华东、华西和华中也这么做。而三天之后的会议,便是各家的星将,和他们手下的“实验品”前来参会。 “简而言之,就是四组和你们一样的人,大家要在一起碰面了,商讨一下樱花神的事情。” 猴子皱眉说道:“另外四组,也已经拿下各自地区的地下世界了吗” 张宇杰点头,说是的,他们都是各自地区地下世界的霸主。 我们当即惊骇莫名,我们走到这一步,可是花了将近六年的时间,而且中间还是凭着各种逆天的运气和贵人帮助。而如今这实验不过刚刚推广开来,他们就拿下了各自地区的地下世界 这怎么可能围介以扛。 对此,张宇杰给出了解释:“其实是在你们刚刚成为试验品的时候,除去仓天之外的其他三名星将便已经暗中在扶持自己的人马了。 因为,他们并不想让周明一个人夺得先机,如今魏老公开推广此计划之后,他们便立刻将自己的人推到了门面之前。魏老虽然隐有不爽,但是因为大敌当前,也没有再说什么。” “大敌当前” “对,樱花神不除,五大家族心中难安。一想到东洋那个暗杀组织的头目竟然可以在华夏来去自如,五位家族的代表人连觉都睡不好,所以希望魏老能尽快铲除那个樱花神。” 而在三天之后,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便是商讨如何除掉这个樱花神。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以令华夏五大地区的高手团结起来,但是偏偏,我和猴子在这之前却遭到了那三个怪人的威胁。我们将此事告知张宇杰,张宇杰却说这很正常。 “除了二哥旗下华南区的人,另外三区的人都想杀掉你们” “为什么”我们大吃一惊。 1604 我们帮你夺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8次加更 按理来说,因为我们的存在,才有了他们的今天,他们本来应该感谢我们,为何还想杀掉我们 “主要有两个原因。()” 张宇杰开始解释:“第一,你们作为初代实验品。获得了太多的目光和关注,而且和魏老走得最近,魏老也最为器重你们。而他们既然能被重重选拔上来,并且在短时间内拥有如此傲人的成就,当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嫉恨、看轻你们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二。魏老承诺,除掉樱花神的,奖励两颗提气丸。”围介欢亡。 “提气丸” “是的。”张宇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玩意儿,还专门请教了一下我二哥。二哥告诉我,其实就是用各种名贵药材炼制出来的一种丸药,无论练气的还是练体的,服下之后都大有好处,功力可以大大增进。 因为太过珍贵,原料也很不好找。据说整个国家都没有多少,所以十分珍贵。但凡练武之人,练到一定程度之后都会遭遇瓶颈,单凭努力已经无法再进一步。还要依靠各种机缘,吃药便也是其中一种。所以他们自然也就眼馋这珍贵的提气丸了” “所以,他们觉得只要除掉我们,就可以大大提高获得这药的几率”猴子问道。 “是的。”张宇杰承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练武之人为了这种奇药,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几人纷纷皱起眉头。 我们虽然杀过的人也有不少,但是手下所杀没有一个无辜之人,且更没有因为钱财、奇宝之类的东西去****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不能想像的事情。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猴子说道:“按照明哥的说法,但凡是被选拔上来的人,都是有品有德之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初我们被定为星火之中初代试验品的时候,魏老和其他星将曾经问过周明,说这干人拿下华北的整块地下势力之后,若是产生非分之想,利用手中权势做出一些危害国家的事情怎么办 当时周明拍着胸脯保证,说他看中的人,品格一定没有问题,个个根正苗红,不会做出那种事情。让周明最有自信的就是猴子,因为猴子本身就是个四代,家族从晚清一直屹立到如今依然不倒,就是因为从未做出过背叛国家的事。 有猴子这样的人领导我们,周明觉得很是放心。 转眼之间,其他星将也都纷纷推举出了自己的人,看似整个华夏一片欣欣向荣可是,他们经过严格的品格考验了吗可以确保他们在极大的**之下依旧保持本心么 还是说,诸位星将只是看中他们的实力,便赶紧将他们推了上来,生怕落于周明之后 想想看吧,他们为了个提气丸都要****,哪里来的品格之说倘若哪天涉及到更大的利益,怎能指望他们守住本心 张宇杰叹了口气,说是啊,华东、华西、华中的星将太过着急了些,只要实力够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推上来。为了抗衡他们,二哥只能又在华南也推了一支小组出来我和二哥有将心中的担忧告知魏老,但是魏老现在一心想着铲除樱花神,这些事情暂时还来不及考虑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先干掉樱花神,其他的事随后再说” “所以,希望你们自行小心。”张宇杰来回看着我们几个。 猴子沉默许久,说道:“杰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甘愿退出除掉樱花神的竞选。” 我们当然不是担心被杀,只是单纯觉得为了几个丸药,就去和人家杀得要死要活,实在愚蠢的很根本价值不符好么这玩意儿还不值得我们用命去搏 张宇杰笑了起来,说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和其他几个小组明确表达这个意思,想必他们不会为难你们。 “好。”猴子一口答应。 “那行,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三天以后再来吧早点来,咱们毕竟是东道主,要迎接人家的,知道吗别怪我啰嗦,现在的年轻人都起得太迟,不提醒不行啊。”张宇杰大咧咧地从椅子底下摸出一个酒桶,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我们答应之后,便离开了流水巷。 一路上,猴子闷闷不乐,我们都知道是为什么。别看猴子平时在游戏里骂这个骂那个,能把全国各地骂个遍,但是要论爱国,我们没一个比得上他。受家庭环境的影响,猴子当真做到了胸怀天下,这份境界不是我们能比的孙家四代,代代都曾辅佐江山。 在他心里,国家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接下来才是家人、兄弟、妻子等等 之前我们被国家征用,成为星火的第一批实验品,最开心最高兴的就是猴子,因为终于找到了拼搏的意义。这是他心中的一把火、一盏灯,点亮他的整个人生。 后来我们拿下整个华北地区的地下世界,也严格贯彻着我们之前对周明的承诺,积极帮助政府清理着一些邪恶份子和犯罪事件。我们喜欢做这件事,这让我们觉得活着很有劲头。 可是今天晚上,得知另外三个地区推上来的全是乱七八糟、品行不端的人物,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做出危害国家的事,这使得猴子十分的心塞。 可是我们好像什么都不能做。 我和黄杰也只好劝他不要太过悲观,谁说人家就一定要做坏事的,不是还有各家星将看着他们吗 “希望如此吧。”猴子叹了口气。 我们回到大鱼为我们安排的酒店的时候,郑午停下了脚步:“我有话想和你们说。” 我们回过头去奇怪地看着他,今天晚上他沉默了**,怎么现在有话说了 “我想要那两颗提气丸,非常非常想要。”郑午开口说道。 我们先是惊讶,后来又马上理解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不屑于和他们争” 郑午的气息粗重起来:“可是现在的我太弱了,我觉得自己都没有脸再跟着你们了。我想变强,特别特别想变强,我发誓我的努力真的不逊于黄杰,他身上的那一套装备,我也有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我就是跟不上你们的脚步。 我很难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甚至想过脱离你们,自己到外地去练上几年回来,可是又不想再错过和你们一起的冒险。直到今天晚上,杰哥说起那两颗提气丸的时候,说这丸药对练气、练体都有极好的效果,我才感觉自己的人生有希望了 各位兄弟,我也不想拖累你们,所以我决定自己去争” 倘若是别人说出这一番话,我们未必有太大感觉。可是郑午是我们朝夕相处的兄弟,这些年来他都遭遇过什么,我们也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从我们之中的最强变成最弱,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什么呢。”猴子走过去,将手放在郑午的肩膀上:“只要你想要,我们就帮你夺” “是的,我们帮你夺。”黄杰也走了过去。 “不就是两颗提气丸嘛,想要的话抢过来便是。”我嘻嘻笑着。 “谢谢,谢谢”郑午的眼睛里涌出泪水,摊开宽大的双臂紧紧拥住了我们。 是的,如果单单是这两颗提气丸,我们还真不屑于跟那帮家伙去争。但是既然郑午想要,我们说什么也要拿到手里 三天之后,我们一大早便赶到了流水巷。 清晨的阳光洒满整个院子,院中近百人都在呼呼喝喝地熬炼身体,墙头上挂着一张红色的条幅:欢迎各位领导、朋友莅临指点。看到这副字样,我们差点没喷出来,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完全把“华夏群雄会”的神秘和逼格全降掉了好么 而更让我们意外的是,张宇杰竟然还在屋中呼呼大睡,回想起三天前的他还说我们年轻人起得迟,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我们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张宇杰给叫起来了,看到我们还很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告诉他,今天就是“华夏群雄会”的时候,张宇杰才恍然大悟,喊了一声哎呦卧槽,赶紧就穿衣服,边穿还边说:“没事没事,我都准备好了,看到门口条幅了吗还有流水巷中的机关也都撤了” 刚穿到一半,就听见前面院中传来一声呼喊:“华北的人都死绝了吗,怎的一个个都这么不中用” 张宇杰愣了一下,说卧槽,有人踢馆,你们赶紧去看看,我穿上衣服刷个牙洗个澡擦个大宝上个厕所就去 我们赶紧扑了出去,穿过前厅来到院中,只见满院的哎呦哎呦之声,先前还在院中生龙活虎地打拳的那一干汉子,现在竟然横七竖八地全部躺在地上,个个都是满脸痛苦之色。 而在院子中央,则站着七个高低胖瘦、各有不同的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个站在前面,六个站在后面。 站在前面的是个白发老者,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又出来几个活的华东六圣,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1605 到底是谁的地盘 华东六圣 嚯,好霸气的名字。我们混了这么久,也没起个名叫“华北五仙”“华北五侠”啥的,是不是有点跟不上趟了 显然,这便是华东来的这一帮子了,一看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模样也参差不齐,便知道他们是临时凑在一起的。不过,实力也着实厉害,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驻守在院中的华北区星火成员尽数放倒了。 也是,华东区星将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差了 实际情况就是。泱泱华夏之大,哪个地区挑不出来几个高手 面前这微笑的白发老者,显然就是华东区的星将了,我们尚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确实无可比拟。在他的一声令下,所谓的华东六圣迅速朝着我们奔来。 四个男的,两个女的两个女的都是大妈级别的人物,从打扮上看和平时集市里卖葱的大婶没有任何区别,四个男的里则有老有少。老的看上去有六十多了,少的才十七八的模样。 没有美女,让我很是伤心啊。 他们的打扮也各有不同,有的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农民。一脸的皱纹和风霜;有的则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好像刚从写字楼里出来一般。甚至他们的武器也各有不同,除去普通的刀剑之外,还有拿扁担和锄头的。 我去,真的刚从地里出来啊 除了马杰之外,我们四人迅速迎上。 既然是来踢场子的,那我们肯定不能客气,于是也迅速迎上。大家都各自寻了对手,我和一位拿葱。哦不,拿刀的大妈打了起来。 大妈长得敦实,刀法也很精湛,不过钢刀之上并无真气流转,显然是个练体的。大妈表情凶猛,一刀快过一刀,似乎想要将我当场剁成肉酱,我和他打了一阵子之后,逐渐适应了她的速度,然后伸手便抓住了她的刀。 “嗯”大妈有些意外。 然后我使劲一捏,刀尖便在我手中揉成了一块疙瘩,接着又一脚把大妈踹飞了出去。其实我挺有心理压力的,毕竟她比我妈的年纪还大,会不会躺地上爬不起来了,然后讹我一把 好在大妈并没那么脆弱,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口中狂啸着朝我扑来。我已经确定她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并未当紧,而是朝着猴子他们看去,只见现场已经倒下去三个,而猴子和黄杰竟然在携手围攻那个拿扁担的农民,双方叮叮当当地打个不停,一时间难分高下。 竟然有这么厉害 转瞬之间,大妈又奔到了我的身前,我再次一脚将她踹飞出去,然后朝着猴子那边奔了过去。那农民手中的扁担显然不是凡物,漆漆的一根,和金銮刀、回龙刀相撞也毫不逊色,火花纷纷四溅。 而农民本人更是厉害,无论猴子的鬼魅步伐,还是黄杰的生猛刀法,他竟然都能跟得上,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冲上去的瞬间,猴子和黄杰迅速给我让开一个空隙,多年来的并肩作战已经使得我们十分默契。我迎面直冲上去,空中便闪过一条线,农民已经一扁担朝我砸了下来。 我伸出手去,紧紧将扁担抓在手里,而猴子和黄杰则同时挥刀朝着农民划去。 农民方知中计,却又舍不得抛下自己的扁担,使劲拽了两把未能挣脱,正准备拽第三把的时候,猴子和黄杰的刀已经斩到。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呼呼的响声,一个人影突然疾冲过来,伸手“啪啪”两下就把猴子和黄杰击开了去。不是别人,正是华东区的星将,老头逼退猴子和黄杰之后,接着又往前跨了两步,狠狠一手刀斩向我的手腕。 真是够不要脸,这般的以大欺小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当下也不再和他硬拼,而是脚尖一弹往后退去。 一般来说,他是救自己手下来的,逼退我们几个也就够了,而他竟然继续朝我追来,似乎不给我一点教训就不罢手我不停地往后退,他也不停地往前追,一只手始终做刀状。 很快,我的脚后跟撞到了门槛之上,已经再无法后退了,而老头依旧狠狠一手刀朝我斩来。猴子和黄杰大呼小心,然后朝我本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咬着牙,准备和他硬碰硬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浓烈的酒味,紧接着一只拳头从我耳朵旁边伸了出来,正好和老头的手刀撞在一起。 你有没有听过肉掌对肉掌还能发出类似金戈交击的声音 今天我可是开了眼界。 这一击过后,老头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而张宇杰伸手勾住了我的肩膀,借我的身体缓了一下力道,反倒站着没动。张宇杰笑嘻嘻道:“鬼笑,你怎么还和小辈们打上了,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啊” 原来这华东区的星将名字叫做鬼笑,鬼笑依旧笑眯眯的:“这可不能怪我我让我的手下和他们切磋一下,本来是点到为止也就算了,结果他们不仅以多欺少,还试图要了我那兄弟的命,你说我怎么能不出手”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竟然是郑午重重摔倒在地。和他打架的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则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显然十分吃力,可他终究还是赢了。 郑午坐在地上,嘴角边上溢着一丝血迹,十分惭愧地看了我们一眼,继而低下头去。 我们知道,他的心里又难受了。 其实我们从来没有嫌弃过他,是他自己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所以他才特别希望拿到那两颗提气丸。 张宇杰瞄了一眼现场,说鬼笑绊笑,是我不识数,还是你数学老师死的早你那边有六个人,我这边只有四个人,你说我们以多欺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脑子不好使就去医院打吊针好嘛 张宇杰说话永远都是这么大大咧咧,而且刺死人不偿命。鬼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正欲发作,张宇杰便走上前去,搂着鬼笑的肩膀说哎呦,开个玩笑好嘛,不要当真。 走走走,我给你准备了茶水呐~ 张宇杰一边把鬼笑往里推,一边回头冲我们说:“上门口守着去吧,有人来了就迎进来” 我们说了声是,便朝着门口走去。华东六圣也纷纷收了兵刃,狠狠瞪了我们几个一眼,那个拿扁担的更是哼了一声,看似自言自语,却又故意叫我们听见:“不过如此嘛,怪不得花了将近六年才拿下整个华北呵呵,第一批实验品,真是可笑。” 我们都有些发怒,但是猴子把我们拉走了。 郑午有些闷闷不乐,我们四人里唯一落败的就是他了。 “是因为我没穿战袍。”郑午嘟囔着说。 我们院子里的兄弟也都纷纷站了起来,重新在院子里摆开阵势对打起来。 其实华北地区的星火组织,经过上次的恶战之后,内耗极大,死了不少精英,这些都是张宇杰新招的人物有不少是监狱里的死刑犯,还有江湖上退隐依旧的大道,反正什么渠道来的都有,在这里展开了他们的第二生命。 但是因为刚刚加入不久,战斗力还并不怎么强盛,所以才会被华东六圣在短时间内尽数撂倒。 守在院子门口,猴子总结了一下刚才的打斗,说华东六圣个个都是高手,不过最厉害的还是那个拿扁担的家伙,需要合我们三人之力才能将他击倒。而且他们组合在一起显然不久,彼此之间有些生疏,配合得也不是很好。 “所以说他们已经彻底拿下华东地区的地下世界,我是不太相信这种说法的,他们最多也就是表面上拿下来了,其实暗里必有许多问题”猴子陷入沉思。 我得意洋洋:“那是必须的啊,他们想在华东称霸,不经过我的同意能行” 几人都讶异地看着我,郑午叹了口气:“左飞,你怎么变得和我一样能吹牛了” 我却摸出了一枚手镯,说你们忘记这个了吗 猴子的眼睛一亮:“摩耶手镯” 我说对啦,我摩耶教从江苏发展,现已扩展至整个华东,教众少说也有上万人,堪称华东区第一大教。这华东六圣是什么鬼,也好意思声称自己已经拿下华东地下世界 我这么一说,众人都想起来了。先前大家都对我这摩耶教不屑一顾,觉得就是个邪教,瞎糊弄玩的,也没啥战斗力。谁知后来发展越来越壮,教众已然上万,即便其中普通人居多,那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势力啊 猴子一拍大腿,说对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哈哈,那帮家伙不生什么乱子也就算了,要是真敢做出什么事来,哼哼~ 我又把手镯塞回怀中,说安啦,华东到底是谁的地盘,必要的时候好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围尤阵弟。 众人都兴奋不已,十分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就在这时,“铛”的一声响起,紧接着又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1606 一个比一个怪 说实话,这一大群侏儒朝着我们奔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是挺紧张的。() 这帮家伙竟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动手 黄杰已经摸出刀来,我则把爪子摊开,郑午也握紧了拳头。第一个冲出去的却是猴子,猴子哈哈哈地大笑着。钻到侏儒群中便跳起舞来,而那些侏儒倒也配合,围着猴子一起又唱又跳,和谐的像是民族大联欢。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个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猴子喜笑颜开,而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高兴。 这一幕着实把我们给惊住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午看得高兴。蠢蠢欲动地也想上去跳舞,但是被我给拉住了,猴子一个人傻就够了。对面的老太婆也很不**,突然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那十多个侏儒便又飕飕飕地窜了回去。 “搞什么,还没尽兴嘛。”猴子也极其不**地回来了。 “搞什么鬼”我悄悄问他:“怎么突然就跳上了” 猴子嘿嘿笑着:“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他们就是有再大的胆子,怎么可能在这动手前面那华东六圣,还是因为鬼笑给他们撑腰,所以才肆无忌惮了点这仨怪人有什么啊所以我就断定,他们只是吓吓咱们,必然不敢真的动手。” 我重重点头,对猴子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那群侏儒已经跟着三个怪人走了过来。猴子伸出手来拦住,笑呵呵道:“不好意思。需要华西的星将大人亲自引领,你们才能进入。” 老太婆哼了一声,手中拐棍突然闪电般提起,然后戳向猴子的喉咙 这一动作实在太快,我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猴子更是被他戳了个正着。也就是一瞬间之后,我们立刻大叫着围了上去。猴子却举高双手说道:“兄弟们别激动,我还没事。” 我们这才看到,那拐杖距离猴子的脖颈只有一公分不到,只要老太婆再往前一点,猴子就死定了。我们更是连口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太婆手中的拐杖,猴子也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喉咙。 “哎呦,老龙婆,你可算是来啦,这都等你半天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张宇杰急匆匆地奔出来,看到门口的情景也是吓了一跳。说老龙婆,这是怎么回事 老龙婆哼了一声,说你的手下不太懂事,我替你管教一下他们 张宇杰哈哈一笑,一边用手去拨老龙婆的拐杖,一边说道:“你说你贵为华西区的星将,跟一帮小辈计较什么走走走,其他人都到了,就等你一个啦” 张宇杰拉着老龙婆走了进去,猫少年、旗袍男子和一大群侏儒也紧随而入。猫少年抚摸着怀里的猫,又怨毒地看着猴子一眼。 而我们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华西的星将竟然就是那个老太婆 别区的代表就算是看不顺眼我们,那也是我们下面的人之间的事,没有哪个星将也插进来的。这华西的倒好,不仅主动带着手下千里迢迢地到东城去找我们的麻烦,还用死亡威胁我们不要过来京城 到底还有没有个星将的样子 简直太奇怪了吧 刚才猴子还说这些怪人不敢真的动手,乃是因为没有星将给他们撑腰,如今分分钟就被打了脸,他自己也有点懵**。 不过,五个地区的星将和代表终于都到了,现在只剩一个关键人物魏老了。 领导永远来的是最迟的一个,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我们也很有耐心地等着。在这期间,猴子给我们分析了一下其他地区的代表。 华东地区,战力最高的便是那个使扁担的汉子,但是其他人也不容小觑。 华中地区,不净大师高深莫测,参不透他的实力,应该在我们之上。而那七个型尚,应当不足为惧。 华西地区,除去老龙婆为老不尊,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之外,那个猫少年和旗袍男子虽然样子诡异,但是故弄玄虚的成分很大,不是不能对付。 倒是那一群侏儒,似乎值得另眼看待 至于华南地区,和我们绝对是友非敌,但也不是不能分析一下。一干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的老头,还是有点意思的,绝对个个都是老江湖,周明的眼光不会差的。 若想拿下那两颗提气丸,竟有这么多的高手需要对付,想想还是蛮头大的。 对此,郑午也挺不好意思,说要不就算了吧。 猴子说不不不,难得你有一件想要的东西,兄弟们说什么都要给你拿到手 说了一会儿的话,魏老终于来了,还是那副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模样,毫无架子的和我们打招呼。可自从发生过上次的真假魏老事件之后,我们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像魏老这样级别的人,身边养几个替身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管如何,魏老来了,所以这会也终于开始。围台吗亡。 五大星将齐齐迎接魏老,并由张宇杰为主,将其引入会客厅中。魏老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五位星将则分两边坐下,各区代表站在自家星将身后。 魏老笑眯眯的,说诸位,这年过的可好 众人都答很好,谢谢魏老关心。 接着,魏老又让各区星将说了一下各家的情况,基本也是一个个对答如流,纷纷声称自己已经完成对接,彻底拿下了各区的地下世界,如今已经牢牢握在手中。 魏老点头,说咱们也是第一次搞这种事情,华夏从古至今也没有这样做过。周明当初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还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此法可行。后来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华北地区的孙孤生、左飞等人的把持之下,犯罪率大大减少,让我很是欣慰啊。 诸位星将纷纷称是,也说自己那边的犯罪率大大减少。 魏老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点头说道:“不错,各位带来的兄弟确实个个一表人才” “噗哧”一声,郑午竟然笑了出来。 他笑,当然是笑魏老“一表人才”这四个字,因为其他地区的代表们,不是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就是身穿旗袍的怪异大汉,就算标准放得再低,也有一大半称不上这四个字。 不过郑午虽然笑得有理,不代表他就笑得正确,尤其是这种诚之下。霎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瞥向了他,张宇杰更是狠狠瞪了郑午一眼,张宇杰这么爱开玩笑的一个人,都觉得郑午有些过分了。 郑午立刻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 魏老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现在又有了新的难处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 众人点头,鬼笑说道:“是樱花神现身京城了吗” 魏老点头说是,上次左飞等人击杀仓天之后,樱花神竟然莫名现身 “咔嚓”一声响动,老龙婆手中的拐杖竟然将地面戳开了一条缝隙。 魏老皱起眉头,说老龙婆,你有什么话说 老龙婆沉声说道:“魏老,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仓天怎么会死在他们手上” 魏老不急不缓地说道:“这件事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仓天故意阻挠我的实验计划,多次派人击杀孙孤生他们。孙孤生他们为了自保,只得杀了仓天” 为了维护魏老,以及整个华夏的颜面,仓天的真正死因一直没有真正公开,所以老龙婆并不知道。 老龙婆却气得直哆嗦:“可是,仓天兢兢业业地为星火做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因为晚年犯了一些错误,竟要遭到如此残忍的杀害吗魏老,您有没有见过仓天的尸身我见过后脑勺上忒大的一个洞,什么人下如此狠手啊” “我砸的,怎么了”张宇杰突然拍桌而已:“老太婆,尊你两句,还真拿自己当盘菜啦我告诉你,仓天那家伙就是该死,华北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仓天是我们相伴多年的老朋友,他死了,我不能不为他报仇”老龙婆“铛”的一声,将拐杖一提,站了起来。 “好啊,来啊”张宇杰怒吼。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魏老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到地上。 老龙婆和张宇杰都坐了下去,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并且依旧狠狠瞪着对方。而到此时,我们也终于明白了老龙婆为何三番两次针对我们的缘故,原来不是为了提气丸,而是为了仓天 哎,她倒有情有义,哪里知道仓天的真实面目。 “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魏老轻声说道:“仓天已经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还是说说现在的事。樱花神,我们是必须要除掉的,否则对我们整个国家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若想除他,就先要找到他,需要有人到东洋去寻觅一些线索,此行必然充满危机。有谁愿意去的话,这两颗提气丸就是他的了。” 魏老一边说,一边摊开手掌,上面是两颗白玉无瑕、玲珑剔透、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药丸。 这一瞬间,无数贪婪的目光朝着魏老的手上而去 1607 我砸的,怎么了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29次加更 说实话,这一大群侏儒朝着我们奔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是挺紧张的。 这帮家伙竟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动手 黄杰已经摸出刀来,我则把爪子摊开,郑午也握紧了拳头。第一个冲出去的却是猴子,猴子哈哈哈地大笑着。钻到侏儒群中便跳起舞来,而那些侏儒倒也配合,围着猴子一起又唱又跳,和谐的像是民族大联欢。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个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猴子喜笑颜开,而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高兴。 这一幕着实把我们给惊住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午看得高兴。蠢蠢欲动地也想上去跳舞,但是被我给拉住了,猴子一个人傻就够了。对面的老太婆也很不**,突然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那十多个侏儒便又飕飕飕地窜了回去。 “搞什么,还没尽兴嘛。”猴子也极其不**地回来了。 “搞什么鬼”我悄悄问他:“怎么突然就跳上了” 猴子嘿嘿笑着:“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他们就是有再大的胆子,怎么可能在这动手前面那华东六圣,还是因为鬼笑给他们撑腰,所以才肆无忌惮了点这仨怪人有什么啊所以我就断定,他们只是吓吓咱们,必然不敢真的动手。” 我重重点头,对猴子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那群侏儒已经跟着三个怪人走了过来。猴子伸出手来拦住,笑呵呵道:“不好意思。需要华西的星将大人亲自引领,你们才能进入。” 老太婆哼了一声,手中拐棍突然闪电般提起,然后戳向猴子的喉咙 这一动作实在太快,我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猴子更是被他戳了个正着。也就是一瞬间之后,我们立刻大叫着围了上去。猴子却举高双手说道:“兄弟们别激动,我还没事。” 我们这才看到,那拐杖距离猴子的脖颈只有一公分不到,只要老太婆再往前一点,猴子就死定了。我们更是连口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太婆手中的拐杖,猴子也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喉咙。 “哎呦,老龙婆,你可算是来啦,这都等你半天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张宇杰急匆匆地奔出来,看到门口的情景也是吓了一跳。说老龙婆,这是怎么回事 老龙婆哼了一声,说你的手下不太懂事,我替你管教一下他们 张宇杰哈哈一笑,一边用手去拨老龙婆的拐杖,一边说道:“你说你贵为华西区的星将,跟一帮小辈计较什么走走走,其他人都到了,就等你一个啦” 张宇杰拉着老龙婆走了进去,猫少年、旗袍男子和一大群侏儒也紧随而入。猫少年抚摸着怀里的猫,又怨毒地看着猴子一眼。 而我们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华西的星将竟然就是那个老太婆 别区的代表就算是看不顺眼我们,那也是我们下面的人之间的事,没有哪个星将也插进来的。这华西的倒好,不仅主动带着手下千里迢迢地到东城去找我们的麻烦,还用死亡威胁我们不要过来京城 到底还有没有个星将的样子 简直太奇怪了吧 刚才猴子还说这些怪人不敢真的动手,乃是因为没有星将给他们撑腰,如今分分钟就被打了脸,他自己也有点懵**。 不过,五个地区的星将和代表终于都到了,现在只剩一个关键人物魏老了。 领导永远来的是最迟的一个,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我们也很有耐心地等着。在这期间,猴子给我们分析了一下其他地区的代表。 华东地区,战力最高的便是那个使扁担的汉子,但是其他人也不容小觑。 华中地区,不净大师高深莫测,参不透他的实力,应该在我们之上。而那七个型尚,应当不足为惧。 华西地区,除去老龙婆为老不尊,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之外,那个猫少年和旗袍男子虽然样子诡异,但是故弄玄虚的成分很大,不是不能对付。 倒是那一群侏儒,似乎值得另眼看待 至于华南地区,和我们绝对是友非敌,但也不是不能分析一下。一干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的老头,还是有点意思的,绝对个个都是老江湖,周明的眼光不会差的。 若想拿下那两颗提气丸,竟有这么多的高手需要对付,想想还是蛮头大的。 对此,郑午也挺不好意思,说要不就算了吧。 猴子说不不不,难得你有一件想要的东西,兄弟们说什么都要给你拿到手 说了一会儿的话,魏老终于来了,还是那副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模样,毫无架子的和我们打招呼。可自从发生过上次的真假魏老事件之后,我们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像魏老这样级别的人,身边养几个替身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管如何,魏老来了,所以这会也终于开始。围台吗亡。 五大星将齐齐迎接魏老,并由张宇杰为主,将其引入会客厅中。魏老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五位星将则分两边坐下,各区代表站在自家星将身后。 魏老笑眯眯的,说诸位,这年过的可好 众人都答很好,谢谢魏老关心。 接着,魏老又让各区星将说了一下各家的情况,基本也是一个个对答如流,纷纷声称自己已经完成对接,彻底拿下了各区的地下世界,如今已经牢牢握在手中。 魏老点头,说咱们也是第一次搞这种事情,华夏从古至今也没有这样做过。周明当初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还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此法可行。后来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华北地区的孙孤生、左飞等人的把持之下,犯罪率大大减少,让我很是欣慰啊。 诸位星将纷纷称是,也说自己那边的犯罪率大大减少。 魏老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点头说道:“不错,各位带来的兄弟确实个个一表人才” “噗哧”一声,郑午竟然笑了出来。 他笑,当然是笑魏老“一表人才”这四个字,因为其他地区的代表们,不是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就是身穿旗袍的怪异大汉,就算标准放得再低,也有一大半称不上这四个字。 不过郑午虽然笑得有理,不代表他就笑得正确,尤其是这种诚之下。霎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瞥向了他,张宇杰更是狠狠瞪了郑午一眼,张宇杰这么爱开玩笑的一个人,都觉得郑午有些过分了。 郑午立刻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 魏老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现在又有了新的难处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 众人点头,鬼笑说道:“是樱花神现身京城了吗” 魏老点头说是,上次左飞等人击杀仓天之后,樱花神竟然莫名现身 “咔嚓”一声响动,老龙婆手中的拐杖竟然将地面戳开了一条缝隙。 魏老皱起眉头,说老龙婆,你有什么话说 老龙婆沉声说道:“魏老,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仓天怎么会死在他们手上” 魏老不急不缓地说道:“这件事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仓天故意阻挠我的实验计划,多次派人击杀孙孤生他们。孙孤生他们为了自保,只得杀了仓天” 为了维护魏老,以及整个华夏的颜面,仓天的真正死因一直没有真正公开,所以老龙婆并不知道。 老龙婆却气得直哆嗦:“可是,仓天兢兢业业地为星火做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因为晚年犯了一些错误,竟要遭到如此残忍的杀害吗魏老,您有没有见过仓天的尸身我见过后脑勺上忒大的一个洞,什么人下如此狠手啊” “我砸的,怎么了”张宇杰突然拍桌而已:“老太婆,尊你两句,还真拿自己当盘菜啦我告诉你,仓天那家伙就是该死,华北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仓天是我们相伴多年的老朋友,他死了,我不能不为他报仇”老龙婆“铛”的一声,将拐杖一提,站了起来。 “好啊,来啊”张宇杰怒吼。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魏老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到地上。 老龙婆和张宇杰都坐了下去,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并且依旧狠狠瞪着对方。而到此时,我们也终于明白了老龙婆为何三番两次针对我们的缘故,原来不是为了提气丸,而是为了仓天 哎,她倒有情有义,哪里知道仓天的真实面目。 “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魏老轻声说道:“仓天已经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还是说说现在的事。樱花神,我们是必须要除掉的,否则对我们整个国家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若想除他,就先要找到他,需要有人到东洋去寻觅一些线索,此行必然充满危机。有谁愿意去的话,这两颗提气丸就是他的了。” 魏老一边说,一边摊开手掌,上面是两颗白玉无瑕、玲珑剔透、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药丸。 这一瞬间,无数贪婪的目光朝着魏老的手上而去 1608 明争暗斗 说实话,我一开始还真没把这提气丸当回事,但是当现掣乎虽有人都露出贪婪的目光,包括几个星将也不外如是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这玩意儿有多么宝贵了。() 之前我和赵青山探讨武学方面的事情我们虽然是道上的人,但是自从学了点功夫。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了,所以对这个东西还是很有兴趣的。 赵青山就告诉我,但凡练到真气外放过五层后,再往后就不是仅凭努力就能突破和完成的,需要一定的机缘和天意才能继续前行。 有多少天赋极佳的武学之人,一辈子就困在了真气外放的第五层境界上。终生无法再向前一步 而这个时候,就显出练体的妙处来了。练体之人,并不受这些“真气流转”的困扰,只需不断努力、努力、努力,就能一直进步。虽然进度一开始比练气慢些。但是只要突破一些瓶颈,后期则是练体优越许多。 不能说孰优孰差,只能说各有利弊。 而这提气丸,据说可以直接提升一层境界,这份**对多年原地打转的练气之人来说是很大的。而现场众人,九成都是练气的,所以自然对这提气丸十分垂涎了。 而且就算是练体的,这提气丸也同样大有益处。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垂涎三尺。 如果提气丸真有那么神奇的效果,那郑午吃下这两颗药丸之后,实力必定会大大增进,超过我们都有可能啊为了郑午,我们也暗暗下定决心要拿到这提气丸。 是的,对我们来说,如果单纯是为夺宝,那我们肯定会不屑的。但是为了兄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兄弟大过天啊 表露的最明显的是张宇杰,搓着双手啧啧说道:“好东西,好东西啊只要服上一颗。能省多少年功夫魏老这东西能买吗,要花多少钱” 魏老微笑摇头,说这东西是无价之宝,买是买不到的,国库里都没有几颗了,用一颗便少一颗。这回一次性拿出两颗,想必大家可以看到我们铲除樱花神的决心了 张宇杰猛地点头。说看到了看到了,我们星将能参加吗 一直云淡风轻的周明突然笑了出来,说三弟,你还是把这机会留给小辈们吧,让他们多磨练磨练。你忒大的个人,还和小辈们抢,不觉得丢份子 张宇杰点头,说好,好,我不抢啦,谁抢谁是乌龟王八蛋。 两人这一唱一和,便绝了其他星将的心思,简直不要太妙。 魏老笑眯眯地,说对,这本来就是给后辈们的机会,诸位星将还是守在华夏的好。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猴子问道:“魏老,去东洋的话,是一个人,还是一组人” 这个问题也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魏老答道:“当然是一组的人,此行异常凶险,你们又多年来配合默契,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好的。不过提气丸只有两颗,就需要你们自行分配了。” 猴子点头,说好,那要如何筛选 话音刚落,华东区鬼笑身后,那个使扁担的汉子一下就站了出来,说还选什么当然是我们华东六圣去啊我们男女老少都有,而且遍布各个行业,到了东洋可以很顺利地潜伏下来 不净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东洋是个佛教兴盛的国家,倘若我以“交流佛经”的理由过去,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魏老,希望您能慎重考虑我的提议。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那些型尚便齐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老龙婆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说去东洋的话,不会东洋话可不行,我们这边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几句东洋话,还是派他们过去最好。 别家都是手下出来自荐,这老龙婆也是不要脸,竟然干什么也往前凑。不过说来奇怪,他们那边的人为何个个都会几句东洋话,难道没事就聚在一起看片子吗 猴子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刻发声推举了我们。 每一个人的推荐,魏老都微微点头,似乎对每一个人都很满意,但又没有做出决定。待华东、华中、华西的人说完之后,魏老又看向周明,说你呢,你觉得谁去合适 这主动问,便知魏老果然器重周明,怪不得当初会采纳他的实验计划。围木长才。 周明沉吟片刻,说道:“我还是觉得孙孤生、左飞他们合适一些。”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露出不忿之色,有狠狠瞪着周明的,也有狠狠瞪着我们的,简直不要太可怕了。当然我们也无所畏惧,狠狠地瞪了回去,都是两只眼睛,谁怕谁啊 不过周明力荐我们,还是让我们心里甜丝丝的。再看老李头他们,也没有表现的多么委屈,反而还笑嘻嘻的,显然也站在我们这边。 有盟友的感觉,心里可真是暖暖的啊。 魏老笑了,说为什么 周明说道:“孙孤生、左飞他们这些年来的功绩,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论实力高低,单论默契配合程度,他们在众人之中可以排到第一。而且这些年来,他们也和樱花打过几次交道,对樱花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上手的话应该也比较快。” 此话说完,魏老虽然微微点头,但是却引起其他地区的星将和代表不满,有说我们配合也不差的,有说他们和樱花打过几次交道,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去了,万一被樱花的人认出来怎么办 对此周明也有解释,说樱花之中,见过孙孤生他们的已经都死掉了。而仓天死的那天,樱花神虽然也曾出现,但当时院内人数众多,孙孤生他们都在地上躺着,想必樱花神也没看到他们长相。 众人又纷纷反驳周明,说这只是你的揣测,万一樱花中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呢 周明舌战如此多人,张宇杰自然坐不住了,立刻加入战局,站在周明那边,和其他三位星将吵了起来。魏老拍着桌子,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听我说两句吧。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魏老将两颗提气丸放回怀中,说此去东洋,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任务,很有可能把命丢在那里,所以我也不能轻率做出决定。这样吧,三天之后,大家在“11号训练营”集合,我会出几道题考验大家,通过考验的小组方可前去 鬼笑一脸吃惊,说11号训练营 其他星将也是面面相觑,魏老却依旧笑眯眯的,说对啊,有何问题 诸位星将都是摇头,不过面上都有震惊之色,而其他地区的代表显然都没听过这个11号训练营,反而一脸迷茫。我们也没听过,只能默不作声。 “好啦,那就散会,咱们三天后再见吧。” 魏老站起身来,众人也纷纷站起,目送魏老走出门去。魏老离开之后,各家星将、各区代表也纷纷离开,彼此之间谁也不搭理谁,显然这梁子已经是结下了。 我们的人和周明的人都没走,依旧留在原地。 我问张宇杰,说杰哥,11号训练营是什么 张宇杰摸着脑袋,说我刚当星将不久,也不太清楚,这个要问二哥。 周明便接过话茬说道:“11号训练营是一间特殊的训练营,培养过很多一级特工、超级战士。我们几个星将定期也到那边上课,确实高手如云、人才辈出,为华夏各方面输出着优秀的人才。” 周明说得笼统,我们也没太听明白,反正知道是个非常牛叉、里面都是牛叉人物的地方就够了。 我们正说着话,就听“哒哒哒”的声音响起,竟然是老龙婆拄着拐杖朝我们走来。 在她身后,当然还有那诡异的猫少年和旗袍壮汉,以及一大群叽叽喳喳的侏儒。每次看见这些家伙,我都忍不住身上有些发寒。我宁肯跟十个拿扁担的家伙打架,也不愿意和这帮人打交道。 老龙婆走过来,看着张宇杰道:“仓天真是你杀死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和语气之中均充满了杀气,而张宇杰也不惧他,叉着腰说:“是我,咋地” 老龙婆反而笑了,说很好,终于叫我找着对手了。 张宇杰点头说对,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去找旁的无辜之人,懂么 在这件事上,张宇杰始终在维护我们,生怕老龙婆为难我们,所以一个人把仓天的事扛了下来。老龙婆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和你门下这干人,我会挨个找你们算账” 张宇杰咬着牙道:“你要敢对他们做什么的话,老子就屠了你们华西” 老龙婆哼了一声,说好大的口气,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老龙婆带着一干怪人离开之后,我们华北和华南的则留下来叙旧。张宇杰和周明说话,我们和老李头他们说话,这干老头又幽默又风趣,还带着点老年人的狡诈,实在很合我们胃口。 我半中间去上了趟茅厕。 张宇杰说的没错,流水巷虽然布置精巧,但是毕竟年代久远,好多东西都该修了。比如说这茅厕,是露天的旱厕,一不小心就要踩着屎蹭了尿,简直不要太糟心了。 厕所在院子外面,我刚拐了个弯,便听到茅厕之中有人说话。 我听出了这声音是谁,心中怦怦直跳,便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起来。/内容有误搜黒咽 1609 下作的招数 说话的一共有两人,一个是冲言道长,一个是不净大师。 原来两人还未离开,到这上茅厕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七个型尚是否也在里面只听冲言道长说道:“不净啊,你最近是不是又到那些污秽之地去了” 不净念了一声佛号。说冲言道长,我乃出家之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冲言道长说没有最好,你可是个出家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魏老再三声明,让我们一定要找品行端正之人担当大任。倘若让魏老知道你喜欢在那种地方混迹,对你的印象一旦不好,你也就没有好果子吃了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以后一定要注重言行,否则我立马清理门户,你也休想再制霸华中区了。知不知道 冲言道长语气严肃,显然不是随便说说。不净大师也满口答应,说放心吧冲言道长,我一定会注意的。 听脚步声,他们也出来了,我连忙装作正要进入的模样,和他们敲撞上。我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说冲言道长,不净大师,你们好 不净大师对我有些印象,冲言道长却不记得我了,说你是 我说我是华北杰哥门下的,叫左飞。 二人哦哦了几句,不过也并未把我当一回事,渐渐远去了。 我上完厕所之后便回去了,把刚才的所见所闻当笑话和众人说了一下。猴子一拍大腿,说拉倒吧,那假和尚能狗改了吃屎才怪,他自从来到京城,每天晚上夜夜笙歌 我说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汇报魏老,让魏老知道一下。 周明摇头。说魏老现在一心只想除掉樱花神,所有事情都要往后排的,现在各地纷纷遣来高手,其实正合魏老的意。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节外生枝,咱们就算汇报也没有用,只会让魏老觉得咱们小心眼。 猴子的眼珠子却是一转,说咱们不是不能利用这一点啊 猴子三言两语。便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众人听了均是哈哈大笑。周明也忍俊不禁,说你们很想得到那两颗提气丸吗 猴子说是的,郑午想要。 周明看了郑午一眼,点头说道;“既然你们想争,那我们肯定全力相帮。南宫云,知道没有” 老李头点头,说放心吧明哥。 我们心里都是一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原来老李头的真正名字叫做南宫云,要不是周明叫他,还不知他会瞒多久呐。 周明继续说道:“那个不净大师虽然品行不端,但是身手确实高深莫测,连我都看不出他的真正实力,所以你们也一定要小心。” 入夜之后,我们便按照原计划,带了老李头,哦不,南宫云他们一干老头出来,到京城的繁华之地玩耍。这个约定,是我们早早就定下的,这回正好一举两得。 潮阳区是我们的地盘,在这块地界上发生的事情,我们自然了如指掌。除去那几个星将的位置摸不出来以外,其他各地的代表还是没问题的,比如已经和冲言道长分开的不净大师 和猴子料的一样,不净大师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将冲言道长的劝告抛到了九霄云外,早早就到了某洗浴中心之内,又洗澡又****的,还叫了个****。 我们也是如此,带了南宫云一帮人洗澡****,让一帮老头子好好舒服了一下。大家都是俗世之人,所以周明并不管这个,跟和尚还是不一样的,魏老发行也没有事。 男人嘛,谁还没个爱好 在闲聊中,我们知道南宫云他们在华南本来就挺有名,号称华南五虎,只是名气虽有,却没一个有经营头脑的,所以一直以来混的比较尴尬,堪称穷困潦倒。 后来周明出现,才一路扶持他们走上了华南地区地下世界的巅峰。 听完了他们的故事,我们几人也唏嘘不已,商量着该不该起个诨号,比如华北五侠黄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说实在是太土了,拒绝任何诨号。 我啧啧地说,也不知道谁当初叫做暴君,众人称之皇帝 黄杰的脸有些红,说年少轻狂,以前的事别再提啦。 洗完澡之后,我们在按脚室里和不净大师“不期而遇”。 不净大师还是伪装了一下的,知道低调,往头上戴了个头套。不过猴子还是一下就“认”出他来了,一把握住他的手:“哟,这不是净身大师吗” 不净大师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说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咱们又见面啦。 猴子搂着不净大师的肩膀,说可不是嘛,您也到这种地方来啊 不净大师双手合十,说出家之人也是要洗澡的。 猴子切了一声,说咱们都是男人,装什么嘛真是的。我跟你说,这地儿是我们的地盘,有几个好货从不对外开放,内部人士进来才能享用。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不净大师显然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猴子又将这几个**的夸得天上罕见地上少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净大师抵挡不住**,说既然如此,那老衲便试一试吧 猴子立刻叫来妈妈桑,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妈妈桑便立刻带着不净大师离开。临走之前,猴子还给不净大师塞了张名片,说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哥们在这,好使 不净大师连声道谢。 不净大师离开之后,我们也立刻来到了不净大师隔壁的房间。不净大师胃口不小,竟然一下点了三个服务小妹,不一会儿便传来大量**词浪语,不净大师以一挑三,竟然毫不逊色,令我们钦佩不已。 估摸着差不多了,猴子一个电话出去,隔壁的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一帮子警察便冲了进去,大声嚷嚷:“临检,举起双手” 不净大师当场就懵逼了,不过给他十八个胆子,也不敢和京城的警察如何,只得乖乖就范。三个小妹和不净大师均被带走,人赃并获、事实清楚,还有录像为证,按照治安条例,罚款五千,拘留十五天,当即就要将不净大师转移到看守所内。 不净大师差点崩溃,空有一身好功夫也使不出来,求了半天才获得一个打电话的机会。 一个电话打到猴子手机。 “兄弟,帮帮忙,我知道你们在这很罩得住”围系长弟。 于是我们连夜赶往派出所,又是安抚慰问又是嘘寒问暖,还把所长叫过来骂了一顿。但是所长铁骨铮铮,说此人犯了法,就要受法律制裁,谁给他求情都没有用,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我们只得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不净大师一脸苦相,说各位兄弟,你们就别玩我了,我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啊 猴子嘿嘿地笑了笑,搂着不净大师的肩膀说道:“我看你也挺实诚的。这样吧,只要你放弃提气丸的争夺,我们就救你出去,如何” 不净大师沉默一番,反而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在这等着我呐。如果不出我所料,今天晚上的这一切,也是你们安排好的吧” 猴子见被他识破,也不再遮掩,说是的,阁下有何意见 不净大师笑了笑,说各位机关算尽,我偏不让你们如愿。说着便伸出双手,说来吧,将我带到拘留所去,倘若我三天后不能在11号训练营出现,我必将这一切事情告诉冲言道长和魏老,让他们为我主持一个公道。 “呵呵,告诉冲言道长”猴子冷笑起来:“净身,我看你是糊涂了吧,难道你忘记冲言道长说过,倘若再发现你到这些地方,便要清理门户,将你逐出华中我们可以给你设局,可到这个地方,总是你自己的选择吧” 不净大师面色一变,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说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不净大师喘着粗气,看看猴子,又看看我们,冷笑道:“好,这次算我栽了,你们放我走吧,我不再争那提气丸便是。” 猴子吩咐人给他松了****,说不净大师是佛门中人、得道高僧,想必从来不打诳语。希望不净大师言而有信,到时候能稍稍放放水,让我们兄弟几个过关,否则的话,嘿嘿 不净大师哼了一声,转身便出了审讯室的门口。 我们知道,和不净大师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但是为了帮郑午拿到那两颗提气丸,也不得不出此招数了。出了派出所,猴子又给马杰打电话,说另外两方的人有没有下落 马杰说没有,他们和各地的星将在一起,一点痕迹都摸不着。 猴子说那没办法了,咱们就先回去歇着吧。 我们在潮阳的落脚点,是大鱼为我们安排的一间五星级酒店,每人一个房间。我回到房间之后,按照惯例先洗了个澡,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以后,只觉得冷风嗖嗖,发现对面的窗户竟然开了。 我的头皮一麻,迅速朝着房间左右望去,只见屋子角落蹲着一只猫,两只眼睛绿油油的。 喵~/内容有误搜黒咽 1610 我要活下去 为金大喜的皇第30次加更 黑猫突然叫了一声,而我的后背瞬间发凉。b8%f3 我当然不至于怕一只猫,可是我知道这只猫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黑猫少年、旗袍壮汉,还有诡异的老龙婆,以及那一群叽叽喳喳的侏儒就在不远处了! 以老龙婆痛恨我们的程度,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我们也一直做着心理准备,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今夜。 这么的快! 我一点都没怪马杰为何不能提前知会我,他要连星将的行踪都能摸清楚,那他可以直接上天了! 我立刻转身而逃,猴子他们就在隔壁,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安全系数就能大上很多。而我一回头,脑子里更是嗡的一声,满脸皱纹、伛偻着背的老龙婆竟然就站在身后。 我没有问她是怎么进来的,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愚蠢了些。 “前辈……” 我刚想着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这紧张的局势,就听“飕--的一声,她的拐杖竟然毫不犹豫地朝我胸前刺来。竟然一出手就想要我的命?! 太快了,快到我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立刻伸出手去抓她的拐杖。几乎全身上下的力量都被我调动起来,我的速度和力量也达至巅峰,可还是只抓住了她拐杖的半身。 拐杖的尖头还是戳向我的胸口。 外衣瞬间便被撕裂,还好我穿着乌金蝉衣,拐杖不能再往前一步。但我的身子还是被击飞了出去。我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胸前虽然疼痛难当,但我还是一下跳了起来,朝着窗口奔去! --还好我即便刚洗完澡,也有先穿上乌金蝉衣的习惯,我感谢我自己的这个习惯! “咦?” 老龙婆似乎很意外我还能站起来,只听身后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已然朝我追了过来。 窗户是大开着的,呼呼的冷风往里倒灌,我还穿着浴袍,除了上身的乌金蝉衣之外,其他都是真空的,**都没有穿,吹得我直哆嗦。我猛地一脚踏上窗台,正准备飞奔而下的时候。窗外突然弹过来一柄黄色的花伞。 嘭-- 我用手一抓,只觉得这花伞的质地非同一般,不仅没有被我抓烂,反而把我给弹了回来。砰的一声,我又倒在地上,正准备再爬起来的时候,老龙婆的拐杖已经到了我的喉咙边上。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一动不动。 窗外跳进来一个人。正是手持花伞的旗袍壮汉,眼神冷漠地看着我。那只黑猫瞄的一声,已经扑进了主人怀里,黑猫少年也站在角落,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老龙婆用拐杖将我的衣襟挑开,待她看到里面的乌金蝉衣时,不禁啧了一下嘴巴,说好东西。 “呃……”我说:“能不能先叫我换个衣服,我现在穿着浴袍,有点不太雅观。” 老龙婆突然举起拐杖,“梆”的一声敲在我额头上,我直接便昏了过去。 …………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双手双脚均被绑着,而且四周一片震动,耳边则是嗡嗡嗡的引擎声。我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某车子里的后尾箱里。 哎呦我去,咱这常在河边走的人,终于还是湿了鞋啊! 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简直不要太狼狈了。 我挣扎了两下,发现手脚上的绳子都无法挣脱--老龙婆好歹也是星将,既然绑住了我,怎么可能让我脱逃?我的额头还隐隐作痛,老龙婆敲我那一棍子可真不轻。围系匠才。 不过,我到现在还活着,他们并没有杀我,为何? 是因为在酒店里下手不方便,还是因为我还有用处,亦或是因为有所忌惮? 不管什么原因,至少我现在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知猴子他们怎么样了,是和我一样被抓起来了,还是只有我被抓起来了?以及,我要被他们拉去哪里? 正思绪如潮的时候,车子突然猛地刹住了车,而我也因为惯性撞了脑袋一下,那个生疼啊…… 停车了?到了? 我把耳朵竖起,只听外面有人说道:“先生,请出示一下驾驶证和行车证。” 看来是遇到临检的交警了。 我意识到这是个机会,立刻用头撞起后尾箱来,砰砰砰,砰砰砰! 交警果然被我的声音吸引,立刻说道:“后尾箱里是什么?”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警察先生,只是一只狗而已。”既不是老龙婆,也不是旗袍壮汉和黑猫少年。 “车上的人全部下车,双手抱头接受检查,我不想说第二遍!” 车门声响起,陆续有人下车,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五个人。这五个人下车之后,交警似乎有些意外,还“咦”了一声,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了警察先生,难道没有见过侏儒开车吗?我可是有驾驶证的哦,这些也都是我的伙伴,我们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士。” 唔,原来车上五人都是侏儒。 “少废话,把后备箱打开!”交警喊道。 咔嗒一声,后备箱的锁被打开了,一个交警小心翼翼地朝车尾挪动过来,然后我们二人四目相对。 看到被绑着的我,他惊了一下,立刻就要去摸肩膀上的对讲机。而我的面色一变,大喊了一声小心!然而已经晚了,一只拳头从交警的前胸穿了出来,手里竟然还抓着他的心脏。 而且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我紧紧咬着牙齿,这里可是京城啊,可是京城啊,怎敢如此大胆! 交警倒了下去,对讲机还不断传出声音,说01、01,你怎么了? 在交警的身后,站着重叠的两个侏儒,一个站着另一个的肩膀上,掏出交警心脏的便是站在上面的那个侏儒。他的手还血淋淋的,然后放到唇边轻轻舔了起来,一边舔还一边看着我微笑。 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猴子说得没错,这帮侏儒似乎才是最难对付的。华西那帮人也真是,一个比一个诡异,像是从地狱里跳出来的。和他们相比,不净大师简直要可爱极了。 起码是个正常人啊! 上面的侏儒甲跳下来,走到后尾箱前,他的个子刚和后尾箱一样高。他用鲜血淋淋的手抚摸着我的脸,说左飞先生,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然后他把手摸到了我的心脏位置,轻轻地抓了一把。 我浑身的汗毛顿时倒竖,冷汗也淙淙而出。 我倒不是怕他的手,而是我突然发现,我的乌金蝉衣不见了! 干! 干! 干! 这帮王八蛋玩意儿,绑架了我还不算完,竟然把我的宝贝都夺去了! 看到我的反应,侏儒甲以为我怕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接着把后尾箱给合上了。在合上的瞬间,我看到那个交警倒在地上,身前是一摊血,两只眼睛依旧睁着,似乎死不瞑目。 以及,四周也黑漆漆的,不像京城的繁华地带,两边不时有大货车呼啸而过,显然是来到了郊区一带的地方…… 我只短暂地捕捉到这些信息,然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人被绑,衣被夺,还有什么比这更屈辱的事吗? 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报仇雪恨,拿回我的乌金蝉衣! 车子不断往前驶去,又走了约莫半个多钟头,车子终于停了。后尾箱再被打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五个侏儒,像看着什么宝贝一样地看着我。之前的那个侏儒甲说道:“别看了,抬他进去!” 四个侏儒立刻动手,将我从车上抬了下来,然后四人齐心协力将我举高,分别举着我的头、脊背、屁股和腿,然后齐刷刷地往前走去。而那侏儒甲则大摇大摆地跟在一边,看来还是个老大。 我的面目朝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夜空之中的点点繁星。在京城的繁华市区是断然看不到这个景象的,所以这里必然是郊区了。我扭了两下头,发现四周非常空旷,不过可以看出是个破败的厂房,因为两边都是围墙。 地面上也都是些荒草,有的比这些侏儒还高,他们在干枯的草丛之间穿来穿去,弄得我也极不舒服。很快,他们便来到厂房的门口,在侏儒甲的指挥下继续前行。 厂房里面黑漆漆的,但是他们如履平地,走得极为顺畅,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走到某个地方,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借助窗外的月光,我看到了这里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但是因为年久失修,已经都烂掉了,中间空着好大一截。 前面两个侏儒先走上去,“嘿呀”一声跳了过去,接着后面两个侏儒使劲一丢,我的身子便腾空而起,准准落到前面两个侏儒手中。如此,后面两个侏儒才跳上来,四人继续举着我往前走去。 我擦,这份默契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今天上午的会上,周明说我们五人的配合默契程度最好,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侏儒们举着我来到二楼,又绕过几个大柱子,接着又“嘿呀”一声把我扔在地上。我打了个滚,然后碰到了什么东西身上,抬头一看,是个人。 我俩面面相觑。 1611 那是我们的铁哥们 坐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午。郑午和我一样,也是手脚被绑着,不过他比我狼狈许多,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身上也脏兮兮的。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不像我,被老龙婆一拐杖就敲晕了。 不过郑午有个好处,起码身上衣装完整,不像我,只穿着个浴袍,还有凉风不停往里灌。真叫个风吹屁屁凉。 我尴尬地说:“你也在啊?” 郑午也尴尬地说:“是啊,我也刚到。” “逼逼什么?”侏儒甲走了过来,先一脚踹翻郑午,接着又一脚踩在我肩膀上,说被绑架就要有个被绑架的样子,不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ok? 这个侏儒除了个子矮小一些,其他表现均是一副江湖大枭的做派。再结合他先前利索地要掉那个警察的命,就知道此人绝对来头不小。他说话时,其他几个侏儒都在一边站着,更是侧面说明他的身份。 郑午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了,人在屋檐下嘛。 侏儒甲这才收回了腿,然后摸出手机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其余的侏儒则在附近走来走去,巡逻兼望风。除了刚才抬我上来的四个,还有另外四个,想必是抬郑午上来的。 我研究了一下我和郑午腿上的绳子,才发现原来是捆仙索--青海七雄曾用这东西对付过我们。据说是用蒙古草原上一种牦牛的皮制作而成。然后又突然想起,青海也是华西的地界,不知青海七雄和这干侏儒是否认识? 如果认识,那还倒可以攀攀交情了。 于是我冲着旁边一个侏儒叫道:“戌,戌!” 这些侏儒虽然个子不高,但是看年纪也都三四十岁了,叫声戌并不吃亏。那侏儒回过头来,说干嘛? 我说你是哪里人啊? 侏儒瞥了我一眼,说华西的! 我笑了一下,说戌你真幽默,我还不知道你是华西的吗?我还是华北的呐。我就是问问,你具体是华西哪里的? 侏儒沉默了一下。说青海的,怎么? 我一下激动起来。说青海的啊,实在是太好了!青海七雄,你认识吗? 侏儒一下变色,说认识,怎么? 我以为有了效果,心想青海七雄在青海果然很罩得住啊,当时就激动地说:“青海七雄啊,和我是老铁的哥们了!青海七雄的老大乔木、老二萧木,对不对?萧木练功走火入魔,还是我救的他呐……” 我难掩内心激动的情绪,巴拉巴拉地往外倒。我说着说着,突然发觉侏儒的脸色不大对劲,似乎越来越难看了,心里意料到不对,赶紧变了口风,说我其实和青海七雄也不是太熟,上回还和他们干了一架……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那侏儒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朝我冲过来,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我的脸上和身上,一边打还一边骂:“让你青海七雄,让你青海七雄!”围以肠号。 说句实话,这顿老拳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也很疼啊!这几拳下来,我眼睛肿了,鼻血也流出来了,还是郑午够意思,使劲往我这边靠,说你他***有本事打我…… 其他侏儒听到动静,纷纷过来询问怎么回事,打电话的侏儒甲也过来了。打我的侏儒站起来,指着我大叫:“他说他和青海七雄认识,还是老铁的哥们呐!” 这句话一出口,我明显感觉到众人的情绪都不对了,有的眼睛红了,有的牙齿咬得格格响,就像丧尸围城一样朝我围了过来。 卧槽,原来他们和青海七雄有这么大的仇,以后再也不敢乱攀关系了! “等等。” 侏儒甲突然发话,其他侏儒都停了手,回头看着他。侏儒甲走过来,看着我说道:“你和青海七雄真的很铁?” “呃……”因为提到青海七雄被揍了一顿的我,再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自然有点犹豫。 “说实话!”侏儒甲突然摸出****,顶在了我的喉咙上。 “很铁。”我立刻说道。 侏儒甲又问我怎么个铁法,我便一半实话一半假话,说青海七雄的老二萧木曾经病痛发作,是我找人救了他云云。侏儒甲问了我几个细节问题,均被我依靠口才蒙混过去了。 侏儒甲收了****,说很好,看在你诚实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 我明显看到侏儒甲一脸喜色,也不知在高兴个什么鬼。侏儒甲让一干侏儒守好我,便又到旁边打电话去了。我心里有些发毛,心想不会反而害了青海七雄吧? 不能啊,青海七雄在青海的势力可是很大的! 可是转念又想,这帮家伙已经统治了整个华西的地下世界,那青海七雄岂不是也成了他们的手下?不能啊,年前猴子和我结婚的时候,青海七雄都有到场,没听他们说过此事啊。 思绪正百转千回,郑午又靠过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现在和他一样,也是鼻青脸肿,不过这些只是外伤,对我们这个级别的来说并无大碍,便摇了摇头说没事。同时,我又调转身上真气,移到我头上来疗伤。 也就这一个****了,可得往死里用啊。 郑午叹了口气:“咱俩太倒霉了,什么时候被抓的都是咱俩。像猴子和黄杰,人家就没遭过这种事……” 我说是啊,他俩精得跟鬼似的,就咱俩蠢巴巴的。 我俩正跟这感慨,就听见有脚步声哒哒哒响起,走起来很有韵律。抬头一看,又过来四个侏儒,侏儒走成一条直线,手上还举着一个人。一直走到我们面前,接着把人往地上一扔。 这人打了几个滚,便碰到了我和郑午身上。 这人一抬头,我和郑午都冲他笑了起来。 正是黄杰。 黄杰和我们一样,手脚也被绑着,而且同样穿着浴袍,想必也是刚洗完澡就被抓过来了。看到黄杰也来了,我和郑午还是挺高兴的,起码说明不是只有我们俩蠢。 如果猴子再来,那可就齐活了。 至于马杰,我相信他即便来不及提醒我们有敌侵入,但是自己逃掉还是没问题的。 我问黄杰咋回事,黄杰说他正洗着澡,老龙婆就闯进来了。黄杰一下很慌,不知道该先拿回龙刀,还是先穿浴袍--他洗澡的时候,也习惯把回龙刀放在手边。 最终,黄杰还是选择了浴袍,毕竟他也是个注重形象的boy。 ……然后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黄杰感慨:“如果是猴子,肯定会先拿金銮刀的,这就是我们两人的区别啊……” 话还没有说完,又有脚步声响起,四个侏儒抬着一个人走了过来,然后“嘿呀”一丢,猴子便滚到了我们身边。猴子抬起头来,看清楚是我们三个,当时就乐得不行:“哎呦,又见面啦!” 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恐怕也只有猴子了。 黄杰说我们仨被抓也就算了,你精得跟鬼一样,怎么也被抓了? 猴子坐起身来,说我是故意被抓的…… ……我们仨要不是手脚被绑,真想合起来揍他一顿。不过听完猴子叙述,我们相信了猴子的说法,他真是故意被抓的--当时马杰在他屋里,他为了让马杰离开,所以才拖延时间,导致被抓。 猴子得意洋洋:“小媳妇逃出去了,明哥和杰哥很快就能赶到,大家安心等着他俩来救便是。” 我说:“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小媳妇还在你的房里?” 郑午和黄杰也都疑惑地看着猴子,猴子一脸“……”的表情,说我不告诉你们。 如此一来,我们四个都被抓了,只有马杰逃出生天。实话实说,我们几人的实力已经不俗,但和星将还是有老大一截的距离,所以这次才如此惨烈地全军覆没。 一个星将要想对付我们,实在是太容易了,完全是碾压型的,和在不在我们的地盘一点关系都没有。 回想我们今天还为成功威胁不净大师而沾沾自喜,觉得在我们地盘上就是好使,结果回头就成了老龙婆砧板上的鱼肉,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好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伙都被老龙婆给抓了,心态也变得轻松起来。我们几人这些年能够历经风风雨雨而不倒,靠得就是这般乐观的态度,尤其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欢乐更是无极限,好几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个侏儒大声呵斥我们,我们才收敛了些。 现场已经聚了十多个侏儒,在附近来来回回地走动,严密地巡逻和望风。猴子悄悄说道:“听他们说话,好像有点青海口音,不知和青海七雄他们有没有关系?” 我不动声色地道:“你可以问问看啊。” 猴子当即大声叫了起来:“各位兄弟,不知你们是否认识青海七雄?那是我们的铁哥们……” ……五分钟后,鼻青脸肿的猴子看着我说:“我现在知道你那熊猫眼是怎么来的了。” 我刚要说话,突见一帮侏儒哗啦啦地往我们这边涌来,就像受惊的蝙蝠一般,整个场中的气氛也不一样了,似乎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1612 真的长了翅膀 一帮侏儒迅速站成两排,沉默不语地等待着来人。() 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我们也立刻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对面来处的方向。三个人影出现在楼梯口处,正是老态龙钟的驼背老龙婆,以及怀抱黑猫的诡异少年和身穿旗袍的中年大汉。 这三人出现并不奇怪。然而奇怪的是,那些侏儒竟然不约而同地哆嗦起来,似乎十分害怕这三个人。级别的高低、身份的悬殊,有时候是会造成这种情况,但是他们颤抖的有些太夸张了,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老龙婆的脸色也着实不太好看。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盯着站在最前的侏儒甲说道:“跑了一个?”她说的这个人,显然就是马杰。 “是……”侏儒甲哆嗦不已。 “操!”旗袍壮汉突然一声怒喝,手中撑着的雨奢狠撞向侏儒甲,侏儒甲的身子登时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以他的身手,躲开这击显然不是问题,但他显然并不敢躲。 与此同时,少年怀中的黑猫也呼啸而出。狠狠一爪子挠在侏儒甲的脸上,数道血淋淋的痕迹顿时显了出来。 老龙婆哼了一声:“钻地鼠,我让你在窗外守着,就是提防有人逃跑,你竟然还能放走一个?” 原来这侏儒甲的外号叫钻地鼠,钻地鼠猛地跪在地上磕头,一边磕一边说:“龙婆婆,我和兄弟们确实在外面守着,根本没看到那个人出来啊……” 我心想,若论逃命的本事,我们这里面就属马杰最强,岂能轻易让你看见? 老龙婆又哼了一声,说你坏我大计。还敢狡辩?!你放走了那个人,周明和张宇杰很快知道这件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追上来了! 钻地鼠依旧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老龙婆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说不出所料的话,周明和张宇杰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咱们必须离开这里……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咱们在行动上会有很多不便! “是!” 众多侏儒像一只只大老鼠般奔了过来,像原先那样挨个将我们举起,然后很有次序地跟着老龙婆他们往前走去。老龙婆说的没错,就算她把我们给抓住了,可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盘,消息一旦走漏出去,地毯式的搜素必定立刻展开。 转移地点,能转移到哪里去? 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华北都是我们的地盘,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否则休想安全离开! 老龙婆的实力确实碾压我们,可别忘了,周明和张宇杰还在这里。 这栋废弃的工厂显然是他们一早就定下的落脚点,似乎准备在这里对我们展开报复,但是因为漏了一个人,所以不得不立刻离开。下了楼后,由老龙婆等三人在前带路,一帮侏儒举着我们在后面跟着。 月光照耀之下,四周的荒草一堆一堆,不过眼前的视线很快就开阔起来--来到了一片地势宽阔的空地之上。看这构造和环境。这里显然曾经是一处停车场,负责供那些大货车停泊的。 不过工厂既然都废了,停车场自然也弃用了。此刻的停车场上,竟然停着一架小型的客机。 我承认,我看到这架小型客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刚才我们还得意洋洋,觉得这是我们的地盘,老龙婆他们除非长了翅膀才能安全离开…… 哪里想到,竟然还真的长了翅膀,搞了一架小型客机过来! 我们不是土包子,猴子家也有私人直升机,可这私人的小型客机还真是第一次见。不过随即又想起来,周明曾经也有一次专程坐了私人专机从广东赶来山西,想必这是他们星将的特权。 客机上的舷梯放了下来,侏儒们举着我们四个先上去了,接着老龙婆他们也上来了。客机确实很小,只有七八个位子,除了老龙婆、黑猫少年、旗袍壮汉坐着以外,其他侏儒都是蹲在地上的。 钻地鼠本来也想找个位子坐下,但是被旗袍壮汉喝了一声,只得蹲到一边去了。 而我们更惨,像叠罗汉一般被随意丢在客舱尾部,郑午在最下面,然后是黄杰,接着是我,最上面是猴子。 我就纳了闷,凭啥每次都猴子运气最好? --当然,更让我奇怪的是,只有七八个座位的小型客机,如今塞了将近二十个人,算不算超载? 舷梯收上,客机的引擎声响起,然后缓缓启动。我和猴子正好能看到窗外的情景,窗外一片黑漆漆的,看来指望不上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的心中也是一片悲凉,不知老龙婆要将我们带到哪里? 先前她说,在华北终究行动不便,这意思是要将我们拉到华西去啊。 可是,三天之后所有人都要到11号训练营报道的,难道老龙婆敢违抗魏老的命令么?现在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启程了。 飞机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尾部吧嗒一声轻响。 我们就在尾部,所以对这声音十分敏感,听上去像是被小石子打了一下,但我们知道绝对不是--应该是有个人爬上来了! 我们听到了,老龙婆也听到了。她有些奇怪地站起,从窗户往外瞄了过去,顿时神色一变,开口说道:“把舱门打开!” 前方传来机长的声音,说不能开啊,马上就要起飞了。 老龙婆大怒,说让你开你就开,你拒飞你的就是! 在这机上,显然无人敢忤逆老龙婆的命令,于是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中,客机的舱门缓缓开启。与此同时,凉风猛地倒灌进来,吹得舱内众人的脸都变了形状。 还好这依旧在陆地上,要是在空中,估计全被吸出去了。 与此同时,我们明显感觉到那人从尾部爬了上来,正沿着机舱上方缓缓爬行。老龙婆没有废话,径直走到舱门口去,将拐杖往外门上一搭,人便飞了上去,机舱顶上一声“当”的声音,显然是老龙婆稳稳落地。 紧接着,两个脚步声“铛铛铛”响起,很快聚集到了一处,然后砰砰砰地打了起来,相当激烈。而机舱内的我们差点吓尿,这飞机顶上打架,以前只在好莱坞大片里才见过啊! 猴子侧耳倾听了一阵,说是杰哥,醉拳的路子! 两人打的激烈,一时之间似乎难分高下,而前方又传来机长的声音,说必须要起飞了,前面没有路了! 旗袍壮汉嚯的站起,一把将钻地鼠抓起,说你去帮帮龙婆婆!围土鸟才。 不等钻地鼠说话,旗袍壮汉便将他抛到了舱门顶上。又一个脚步声加入,有了钻地鼠的帮忙,张宇杰似乎支持不住,终于被龙婆婆打落下去。 与此同时,飞机也挑了头,机身呈倾斜状,终于要腾空了,老龙婆和钻地鼠也一前一后地进了机舱,舱门缓缓关上,机舱内终于恢复平静。钻地鼠扶着老龙婆坐下,而老龙婆面色惨白,嘴角处也有一丝鲜血,显然受了些伤。 我们更是紧张不已,不知道张宇杰怎么样了? 旗袍壮汉则问,是谁? 老龙婆答,是华北的新任星将张宇杰。 旗袍壮汉又问,他死了没有? 老龙婆摇头,说不行了,我的年纪越来越大,差点被他打死,还好钻地鼠过来帮忙,才勉强将他击落下去。 钻地鼠赶紧说道:“能为龙婆婆帮忙是我的荣幸。” 旗袍壮汉直接骂了他一句,说少顺着杆子往上爬,滚一边去! 钻地鼠立了如此大功,旗袍壮汉还这样骂他,看来钻地鼠的地位实在难堪。钻地鼠悻悻地往旁边走去,老龙婆却说道:“钻地鼠,你也坐下来吧。” 钻地鼠顿时喜出望外,但是看了旗袍壮汉一眼,又说不了,我还是在地上蹲着吧。 见他执意如此,老龙婆也没再坚持。 不一会儿,飞机驶入正轨,处于平稳的状态之中。老龙婆也闭目养了会儿伤,看上去好多了,才站起身朝我们走来,用拐杖敲了敲最上面的猴子,说你知道我为何不杀你们么? 猴子想了想,说是因为我长得帅么? 老龙婆一拐杖敲下,疼的猴子嗷嗷叫了起来,说为什么,为什么? 老龙婆继续说道:“因为我想把周明和张宇杰也引到青海去,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仓天报仇!” 猴子无奈地说:“如果你真的杀了明哥和杰哥,魏老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怕!我既然敢做出此事,就已经把这些都抛出去了!”老龙婆又一拐杖敲下。 “好好好,你不怕,你不怕!”猴子叫苦连天。 刚才我还羡慕猴子能在最上面,谁都压不着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老龙婆又问了猴子几个问题,敲了猴子几棍,猴子彻底服气,说龙大姐,龙奶奶,您能不能换个人打? 老龙婆说行,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就换个人打--我问你,你们杀掉仓天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别给我说是因为他追杀你们,倘若没有上级命令的话,你们怎敢对他动手! 1613 暴走的黄杰 祝美女读者 金大喜 生日快乐 老龙婆冷不丁地说出这番话来,代表她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虽然不知道仓天死亡的真正原因,但是可以猜到这其中一定和国家有关系。 也是,仓天好歹是个星将,哪里能让人随便杀死? 而且杀了之后。魏老就跟没事人似的,不仅没有处罚我们,还很快任命了新的星将,这事细细推敲之下确有太多疑点。鬼笑和冲言道长显然也是有疑惑的,不过他们宁肯假装糊涂,也不会像老龙婆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 老龙婆和仓天到底什么关系。竟然这么为他牵肠挂肚,连国家力量都敢违背?这可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难道曾是如胶似漆的老**么? 老龙婆虽然察觉到疑惑,可不代表我们就会把真相说出来。这事往小了说是魏老的颜面,往大了说是国家的机密,肯定不能随便让人知道。而且魏老可是再三叮嘱过的,绝不能让其他星将知道此事。 在这事上,猴子还是很拎得清的,说道:“龙婆婆。你何不直接去问魏老?” 老龙婆哼了一声:“我问过了,他和你们说法一样。” 猴子无奈地说:“他都不说,让我们怎么说?龙婆婆,您是前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小辈?魏老关照过的事情,您觉得我敢说吗?” 老龙婆反而笑了,说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到了我们的地界上,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说完,老龙婆便回去坐了。 机舱内很安静,只有飞机引擎的声音,窗外也是一片黑漆漆的。我在黄杰身上猴子身下。感觉还好一些,像郑午在最底下,要承受我们仨人的重量,可真是辛苦他了。 飞机去往何处,我们也不知道,只晓得肯定要去华西,那里才是老龙婆的地盘。我有点期待是青海,毕竟在那地方我们还有朋友,其他地方就不大敢保证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钻地鼠问道:“龙婆婆,咱们要去哪里?” 老龙婆沉声说道:“青海。” 我的心里一下就放开花了,感觉这世界实在太过美好。而钻地鼠却是一脸忧愁,走到老龙婆身前,想在她耳边说几句话,却见旗袍壮汉突然站起。狠狠一脚将钻地鼠踹倒,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跟龙婆婆挨那么近? 钻地鼠坐在地上一脸尴尬,其他蹲在一边的侏儒均是瑟瑟发抖的模样。我见过这钻地鼠几次出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未必就比那旗袍壮汉差了,而且自己还有一班兄弟,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般任人欺辱? 而老龙婆或许是感念刚才钻地鼠帮助自己击落张宇杰,便说没事,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钻地鼠这才站起,走到老龙婆身前低语了几句,老龙婆随即诧异地朝着我们几人看来。说他们?和青海七雄?可当真? 钻地鼠重重点头,说应该是真的,要不咱们还是去新疆吧,去青海的话怕是有麻烦啊…… 我的心一下紧张起来,倘若飞机真的半途改道,那我们最后一丝希望岂不是都破灭了吗? 老龙婆却哼了一声,说我是华西地区的星将,怎么会惧几个地头蛇?正好,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倘若他们敢多管闲事,那就将他们一并收拾了吧! 旗袍壮汉也骂起钻地鼠来,说你把龙婆婆当什么人了,区区青海七雄,她老人家会放在眼里吗? 钻地鼠连声说是,便悄悄地挪了回去。 起初得知他们要去青海,我还高兴了一阵子,可是听完老龙婆所说,又开始忧虑起来,担心会给青海七雄惹祸上身。而猴子的手轻轻在我背上敲着摩斯密码,说如此看来,青海七雄和老龙婆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青海七雄好歹也是半个国家的人,而且现如今他们所干的产业也都是白色的,老龙婆肯定管不着他们。 我说依你所见,咱们到了青海之后,青海七雄能救咱们吗? 猴子说问题应该不大,好歹是地头蛇啊。 我说关键在于,青海七雄怎么知道咱们在老龙婆手里? 猴子说放心吧,有人会替咱们通风报信。 我说谁? 猴子说钻地鼠。 我吃了一惊,说为何? 猴子说此人阴险狡诈、心机颇深,他和青海七雄绝对有着深仇大恨,所以咱们先前只要一提青海七雄,便会被他狠揍一顿。而他刚才,也不是真心建议老龙婆改道,而是故意激她,好引起她和青海七雄之间的争端。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恍然大悟。 妈的,不愧是黑四代啊,看问题永远都是这么透彻。 而那个钻地鼠,看着其貌不扬、任人欺辱,却是心狠手辣、阴险狡诈。我琢磨着总有一天,那个旗袍壮汉会死在他的手上! 之后一路没有话说,飞了大概两三个钟头,飞机终于缓缓落地。我看到窗外虽然广阔,但是依旧一片漆黑,也搞不清是什么地方,反正肯定不是机场。 舱门打开,舷梯放下,侏儒们又过来将我们挨个举起,下机。 郑午最后被捞出来的时候,当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一路上真是委屈他了。 下机之后,有几辆车等着我们,而四周一片广阔,原来是片荒原。如今刚过完年不久,青海更是冷风如刀,我只穿着一件浴袍,差点冻成傻逼,上了车后才好一点。 我们坐在一辆商务车里,我们四个挤在最后一排,而前面则坐着老龙婆和黑猫少年、旗袍壮汉,钻地鼠则坐在副驾驶上。后面还跟着几辆车,其他侏儒都在那些车上。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上依旧黑洞洞的,走了好久也不见一处灯光,青海这地方当真大的可以。山西其实也不小,而且荒山也多,可是和青海一比,多少有点小巫见大巫。 这一路开了很久,一直到天蒙蒙亮,才慢慢进入了有人烟的地方。 我仔细看着路牌,发现到了西宁。 很好,就是青海七雄的据点! 进入西宁之后,四周渐渐繁华起来,好歹也是大城市呐,虽然比不得京城,但是也很不错了,和龙城差不多的模样。一路上,钻地鼠始终左看右看,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旗袍壮汉似乎和他有仇,又骂起他来,说你搞什么鬼? 钻地鼠一副紧张的模样:“我怕被青海七雄盯上……” “操!” 旗袍壮汉骂了一声,狠狠在钻地鼠头上甩了一巴掌,说龙婆婆在这,你担心那几个王八蛋干嘛? 老龙婆的脸色也很沉,说放心吧,有我在这,青海七雄不敢怎样。 钻地鼠说是、是。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心想这钻地鼠的演技还不错,在这故意撩拨老龙婆的怒火呐。刚这么想完,就听老龙婆说道:“不过,钻地鼠,我知道你和青海七雄有仇,当初就是他们逼得你在青海呆不下去……所以,你也休想借我之手除掉他们,倘若让我知道你偷偷给他们通风报信,将他们引了过来,我会让你和你那干兄弟死的好看!” 我和猴子的心里同时猛地一跳,原来老龙婆洞察人情,什么都知道啊! 不愧是做星将的,果然有两把刷子,厉害! 旗袍壮汉也才反应过来钻地鼠的真实用意,更是用力扳住钻地鼠的脖子,“砰砰砰”地揍起他的脸来。钻地鼠大声求饶,不断地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黑猫少年轻轻哼了一声,说活该,让你不安好心。 车子里充斥着钻地鼠的惨嚎声,这家伙的地位可真是超乎寻常的低啊…… 当然,我们也没时间悲天悯人。如今钻地鼠的阴谋被老龙婆识破,那还有谁去为我们通风报信?周明和张宇杰也指望不上啊,这飞机一出了华北的地界儿,他们估计连我们去哪了都不知道。 我和猴子正忧虑重重,就听黄杰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要上厕所。” 老龙婆和黑猫少年都没反应,旗袍壮汉放开钻地鼠,转头说道:“大的小的?”围土央血。 黄杰:“大小都有。” 旗袍壮汉让他再忍忍,一会儿就到了。黄杰说忍不住了,不行就拉到车上算了。旗袍壮汉骂了他一句,只好让司机靠边停车,然后一抬手就把黄杰拖了下去。 下车之后,旗袍壮汉又打起伞来,这副装扮很快吸引了四周不少民众侧目。旗袍壮汉置若罔闻,把黄杰往路边一丢,说快解决吧。 黄杰穿着浴袍,倒是方便的很,蹲下就能解决,不过他皱眉说道:“就在路边是不是有点过分,好歹让我在车屁股后面啊?” 旗袍壮汉骂了一句,但还是把黄杰拎到了车后。 就在这时,黄杰突然暴起,手上和腿上的绳子也层层脱落。紧接着,他一拳砸烂了后尾箱上的玻璃,伸手便从里面摸出了一把刀。 回龙刀! 这一切都太快,旗袍壮汉压根没想到黄杰竟然还能挣脱捆仙索。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蓝光已经闪下,恐怖的回龙刀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旗袍壮汉慌忙举伞去挡。 铛! 1614 简直就是个疯子 捆仙索,顾名思义,便是连神仙都能捆住的绳子。() 这个名词当然出自神话小说,但是用在这种由蒙古某种牦牛身上的一根皮筋而制成的绳子上面,还是很恰当的。 因为像我们练家子,练到一定程度之后。筋骨和皮肉都强化到了一种程度,普通的绳子已经很难再困住我们,所以这种“连神仙都能捆住”的绳子便应运而生了。 不过至今为止,我只见过华西的人用这种绳子,这代表捆仙索并未大范围的普及开来,说明这种东西确实产量很少。捆仙索确实好用。手挣不脱、刀割不断,唯有火烧才有效果。 我们身上当然没有火,那帮侏儒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所以老龙婆等人对我们一直很放心,一路上甚至都没怎么刻意看管我们。我们也只能任命,乖乖地等人来救。 黄杰绕到车后“方便”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觉察出不对劲了。凭借我们多年来的心有灵犀,立刻猜出这小子肯定是要搞什么鬼,但是具体要做什么。我们也弄不清楚。 直到他挣脱了绳子,又打破后尾箱的玻璃,将他的回龙刀拿在手里的时候,不光是我们懵了,就连老龙婆、钻地鼠、黑猫少年也都懵了。 黄杰怎么挣脱捆仙索的?!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了,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黄杰和旗袍壮汉已经交上了手。 我们几个在车里看得清清楚楚,黄杰一出手便是大招。 龙啸风云! 他的机会不多,所以要把握分分秒秒。 旗袍壮汉反应也很快,立刻举起花伞去挡。我被那花伞撞过一回,知道材质很不一般,否则他也不会将那伞当作武器了。然而黄杰一刀斩下,便清晰地听到“呲啦”一声。花伞竟然被撕裂开来。 而这并不是结束,回龙刀余力未消,继续狠狠向下斩去,弯弯曲曲的刀身像一只穿梭在云间的猛龙,狠狠一口咬住了旗袍壮汉的胸膛。 啊! 一声惨叫响起,一道恐怖的伤口自旗袍壮汉的胸前撕裂开来,大量鲜血飞溅出来,他的人也随之倒飞出去,重重落在马路边上。 这番动作实在太快,从黄杰拿到回龙刀,到将旗袍壮汉斩落在地,所费不过三秒钟而已。待老龙婆、钻地鼠、黑猫少年急匆匆地蹿下车时,黄杰已经钻入了滚滚车流之中。 穿着浴袍、拎着回龙刀的黄杰,在车水马龙之间当真英姿勃勃…… 黑猫少年想去追,但是被老龙婆拦住了。说算了,追不上了。老龙婆又赶紧去查看旗袍壮汉,旗袍壮汉倒在路边,胸前不断起起伏伏,显然还有一口气在,只是鲜血仍旧咕噜噜往外冒着。 老龙婆立刻摸出一颗药丸来塞到旗袍壮汉嘴里,又对他的伤口做了一些简单处理。黑猫少年打了电话,救护车很快赶来,把旗袍壮汉拉上车走了。 这期间里,我们几人始终坐在车上,面面相觑。 黄杰是怎么挣断绳子的,又是怎么跑的。他有什么计划,完全没和我们几个说,就这么突然就跑了,丢下我们几个。别说是老龙婆他们了,就连我们几个都惊魂未定。 老龙婆他们都在车外,所以猴子说话也肆无忌惮,说这个王八蛋,只管自己跑,不管这帮爹啦! 我说可不是嘛,这无情无义的东西! 郑午说别这样,黄杰要是能带咱们一起跑,肯定不会抛下咱们不管的。而且他跑出去多好,能给咱们搬来救兵了。 我和猴子都惊恐地看着郑午,怎么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郑午还是分辨不出我们是不是在开玩笑? 车外,老龙婆等人蹲在地上,研究着被黄杰挣断的绳子。 她拿起来看了半天,皱眉说道:“那家伙是练体的?” 钻地鼠和黑猫少年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没有和他交过手。唯一和黄杰交过手的是老龙婆,不过那时候黄杰还没出手,就被老龙婆给制服了。黑猫少年奇怪地问:“练体之人就能挣断这绳子吗?” 老龙婆咬牙说道:“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的,这捆仙索曾经困无数的练家子,无论是练气的还是练体的都没有办法解开。可是你看这绳子上的痕迹,显然不是一次性就挣断的,而是足足磨了一晚上的力气,才将这绳子中间的皮芯一根根挣断……” 黑猫少年一脸愕然:“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 老龙婆点头:“可怕的韧性和耐心,简直就是个疯子!我现在知道周明当初为何器重他们了!” 车内的我们也是满腹震惊,我们都没想到就在我们或打瞌睡,或坐以待毙,或想些邪门歪道的主意,或把希望寄托在钻地鼠和青海七雄身上的时候,黄杰便已经做到了这可怕的一步! 关键是,他压根就没和我们说! 想必,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将这绳子给挣断吧…… 猴子立刻回头看向郑午,说看到没,你也是练体的,不如也试一试?能跑一个是一个啊! 郑午用力点头,说好。 郑午手上用劲,用很大的劲,一张脸也憋成了猪肝色。猴子说午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学学黄杰,润物细无声…… 老龙婆他们上车来了,抓住我们几个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我们手上的绳子没有问题后,又审问我们是否知道黄杰早有计划潜逃的事。我们当然是不知道,还对黄杰骂骂咧咧的,说他只顾自己一个人跑,完全不管我们,算什么兄弟?无感情,无义气! 郑午不乐意了,反过来骂我和猴子,说我俩是白眼狼,还说黄杰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郑午虽然理解不到我俩的意思,但是有他这么一吵吵,反而更坐实了我们确实不知黄杰的事情。老龙婆自然也就信了,威胁我们不许再耍花花招子之后便让司机继续前行。围役叉巴。 黑猫少年问老龙婆现在去哪? 老龙婆沉吟一番,说那个家伙跑了,没准会引来青海七雄,咱们不能回基地了,还是换个地方吧,去2号基地。 黑猫少年有些不大乐意,说龙婆婆,怕他们干嘛,论起级别来,他们还是要听你的,你不是还差遣过他们几次吗? 老龙婆摇头,说我哪里差遣得动他们,哪次不是利益交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主要任务是对付周明和张宇杰,还是不要和青海七雄打交道了,我一般也不想看见他们。 钻地鼠也连声附和,说对对对,还是不要招惹青海七雄的好。 黑猫少年突然一爪子挠过去,尖尖的指甲在钻地鼠脸上留下数条血痕,连他怀中的黑猫也狐假虎威,冲着钻地鼠叫了一声。黑猫少年冷声说道:“要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我们说话的时候你不要随便插嘴?” 旗袍壮汉不在,教训钻地鼠的重任便落在了黑猫少年的身上。虽然我也很讨厌那个钻地鼠,但这时候却觉得他有些可怜了,在这夹缝中生存也是很不容易啊。 而老龙婆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在旗袍壮汉和黑猫少年教训钻地鼠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显然也是默认这种情况的。除非有时候闹的太过了,她才会出声劝上几句。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车子穿过西宁的大街小巷,两边的楼房渐渐变低,显然来到一处城乡结合部的地方。拐上一条有些破败的马路上后,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高原,偶尔还能看见湖泊,这地方实在是太美了。 直到此时,老龙婆才摸出了手机,给周明打了一个电话。 “等急了吧?呵呵,没到魏老那里告状吧?没有最好,那还有的谈,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们几个。嗯,你和张宇杰来西宁吧,到了之后再给我打电话,我不希望看到你俩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吗?华西可是我的地盘,你们来了之后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别给我说这些废话,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和仓天的关系,我要是不为他报仇,我还是个人吗?” 说完,老龙婆便挂上了电话,然后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内陷入一片安静,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我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不断看着外面的景色,只觉得天高云淡,人也跟着开阔不少。过了一会儿,猴子突然动了动我的胳膊,我奇怪地回过头来,猴子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老龙婆。 我定睛一看,只见老龙婆那张充满皱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我的心里一动。 看来,她和仓天的关系确实不错。 想当初,青海七雄第一次对付我们的时候,就是仓天找老龙婆借的人啊…… 车子又行了半个多钟头,终于在一处浅水湖的边上停了下来。湖边还有一座高墙大院的宅子,外墙都是青灰色的,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想必,这里就是老龙婆说的2号基地了。 侏儒们把我们抬下了车,正要往那宅子里送,老龙婆突然说了声等等,然后走过来举起拐杖,朝着猴子的肚子狠狠戳了下去。 噗呲-- 1615 不能坐以待毙 拐杖穿腹而过,从另一头钻了出来。()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谁也没有料到老龙婆突然会这么做。所有人,包括黑猫少年、那帮侏儒,也都完全傻住。老龙婆又将拐杖拔出。发出清晰的金属和皮肉摩擦之声。 紧接着,鲜血从猴子的腹部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整片衣襟。 啊……围吗叼圾。 猴子不可抑止地惨叫出来,面部狰狞、身子扭曲,从侏儒的手上跌落下来,然后痛苦地在地上缩成一团。鲜血浸染了一小片的土地。 不! 我大叫了出来,同时身子疯狂摆动,也从侏儒手上跌落下来,然后一拱一拱地朝着猴子爬去。和我一样动作的还有郑午,他也震惊的无法自已,挣扎跌落下来朝着猴子爬去。 猴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肚子上的鲜血不断淙淙流出。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迅速发白起来。一双眼睛也变得空洞而失神。 我在地上疯狂地蠕动着,我知道即便自己过去了什么都做不了,但还是努力地往前爬着。很快,黑猫少年一脚踩住了我的脊背,然后蹲下身来用他又尖又长的指甲抵着我的喉咙。 钻地鼠也趴到了郑午身上,吃力地束缚着他的动作。 猴子o子! 我声嘶力竭地大叫着,脸上也因此青筋毕露,生怕他就这么过去了。我完全不顾横在我脖子边上的指甲,仍旧疯狂地挣扎着、大叫着,黑猫少年当然不会真的要我的命,但是他疯狂地抽着我的脑袋,说安静、安静,你***安静。听到没有? 我脑袋上的血痕一道一道,有些地方的头皮都被他抓烂了,头发一绺一绺地往下掉。郑午和我的情况差不多,也是疯狂地大喊大叫,像一头快要发狂的公牛。 毕竟我们将近六年的感情,是真的看不了猴子遭遇如此惨烈的攻击,那一拐杖仿佛刺在我的心上一样难过。在这之前,我们虽然也遭受了一点折磨,也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但总的来说还能保持乐观的态度,出什么事也能嘻嘻哈哈地充满欢乐。 直到老龙婆突然发神经地刺下这一拐杖之后,将我们这一切自以为是的乐观态度被撕碎了,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和恐惧。 猴子躺在地上,这杖让他受的伤不轻,他大喘着气。看着我说:“左飞,我没事,看好郑午……” 我立刻看向郑午,只见他的眼睛正在一点一点变红,似有入魔的征兆。如果他入魔了,后果自然不堪设想,于是我立刻大叫起来:“郑午,冷静!” 郑午咆哮起来,愤怒中又带着些无奈:“我冷静不了啊……” 钻地鼠抓住他的脑袋使劲往地上磕,说冷静不了?我来帮你! 而黑猫少年抓着我的头发,说你还有脸教育别人?不如看看你自己是什么鸟样!再乱下去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们全部干掉! 我咬着牙。目光里充满怒火,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郑午也低着头,轻声地呜咽着。 天边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将这广阔的天地之间又添了几分萧索。我趴在地上,感受着这地面的冰凉,已经有多久没体会过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归根结底,还是不够强啊…… 倘若我们也是星将实力,何至于还被老龙婆玩弄于股掌之间? 局势终于控制下来,老龙婆这才蹲下身子,用拐杖轻轻挑着猴子的脑袋说道:“我有没有说过,你们不要再耍花样?你是不是以为,你那点花花招子能瞒过我的眼睛?” 猴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句话都没说。 我不知道猴子玩了什么花花招子,以至于遭到老龙婆如此惨烈的攻击? 老龙婆摸出一包药粉,朝着猴子的肚子上洒了下去,说我现在还不希望你死,但是你还能活多久,完全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说完,老龙婆方才站起,拄拐朝着大院的门口走去。黑猫少年和钻地鼠也从我和郑午身上下来,一帮侏儒又过来将我俩举起,随着老龙婆往门里而去。 我一直紧张地看着猴子,而猴子冲我微笑了一下,意思是他没事。 但是,怎么可能没事? 拐杖直接穿了过去啊,内脏也受到不小的损伤吧,如果不及时得到救助的话,先不说失血过多的问题,伤口都会很快发炎的啊o子又不像我,还能靠真气给自己疗伤! 但是,老龙婆撒下的那把药粉好像也是顶级伤药,暂时控制住了流血的状态,希望猴子能够撑住。 进入大门之后,自然是个院子,院中有着不少汉子正在呼呼喝喝地练拳,看到老龙婆一干人进来,面色都是震惊不已,却也打的更起劲了。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过来打招呼,然后引着老龙婆等人往里走。 “龙婆婆,这些人是谁?” “不该你问的别问,让兄弟们守好四周,提防有敌侵入!” “是。” 院子正中是一排平房,平房顶上挂着一副红色的大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来也是青海的一处青海基地。按照老龙婆的吩咐,我们三人被丢在了其中一间屋子里,门口有人把守,但是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院中的景象。 老龙婆已经把人都集中起来,似乎在向他们说着什么。 说到最后,老龙婆的声音突然放大:“听到没有?” “听到了!”众人齐答。 然后众人迅速四下散开,有到屋子里面去的,有到宅院外面去的,像是正在筹备一场战斗。 屋内,我们三人倒在一处,猴子的面色依旧惨白,眼睛也闭上了。我再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说猴子,你有事没有? 猴子不答,依旧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郑午低声吼道,你瞎吗,他那样像没事的吗? 我说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有本事去干掉老龙婆啊! 郑午说去就去,那你别阻止我入魔? 我说你入你妹啊,你入魔之后没准连手上这绳子都挣不开! 郑午说谁说的,那么粗的铁链子我都能挣开,这东西算什么,黄杰都能挣开! 我说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没听老龙婆说,黄杰是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挣开的吗? 我和郑午你一句我一句,猴子突然悠悠睁开眼睛,喘着气道:“你俩能不能别吵吵了,说点有用的行不行?” 我赶紧问猴子怎么样了,猴子说还行,起码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又问他,你到底耍什么花招了,引得老龙婆那样对你?猴子叹了口气,说刚才那侏儒抬我的时候,我的手在他怀里蹭了一下,摸了一只打火机出来,没想到竟然被老龙婆给看到了…… 我说那打火机呢? 猴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你觉得老龙婆会给我留下吗? 我把目光瞥向猴子的腹部,那里依旧鲜血淋淋的,不由得有些心疼,说猴子,你可别再折腾了,咱们专心等人来救就行,黄杰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猴子点头,说黄杰肯定能联系到青海七雄,但是就怕找不到这个地方来。老龙婆既然选择藏在这里,肯定是有准备的,我看很难。 我说那怎么办? 猴子想了想,说不能坐以待毙啊,光把希望放在黄杰和青海七雄,还有明哥和杰哥身上可不行。对了。老龙婆哪里去了? 猴子是躺在地上的,因为受了重伤,也坐不起来,所以视觉有限。而我是坐着的,我往窗户外面望去,看到院中人忙忙碌碌,但是并没见到老龙婆,便对猴子如实说了。 猴子又问我,守在门口的是谁。 我说是几个侏儒。 猴子说叫他们进来。 我便放出声来,说来人,来人! 一个侏儒进来了,说干什么? 猴子喘着气道:“叫钻地鼠进来,我有话和他说--记住了,只让他一个人进来,不要告诉老龙婆!” 那侏儒皱眉,说你想干什么? 猴子嘿嘿地笑,说你拒去通知吧,你就告诉钻地鼠,说他还想翻身的话,就来见我,我保他如愿以偿! 那侏儒沉默一阵,便出去了。 我问猴子想干嘛,猴子说准备和钻地鼠做个交易。我说你这是在**,万一钻地鼠把老龙婆带过来怎么办? 猴子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也只能赌一赌了,总比莫名其妙地把命丢在这,还把明哥和杰哥也拖下水强……不过,我觉得钻地鼠还是可以利用的。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自然希望猴子的进展能够顺利,希望钻地鼠能真的刚上一回。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钻地鼠果然走了进来。 我刚要兴奋的时候,却见钻地鼠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拄着拐杖、阴气森森的老龙婆。 看到老龙婆的瞬间,我的脑袋一下就炸了。我立刻回头看向猴子,而猴子冲我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显然也是毫无办法。 老龙婆的脸色阴沉沉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是谁想让钻地鼠翻身啊?我也来听一听!” 1616 人不大 野心却大 为金大喜的皇第31次加更 当老龙婆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我知道猴子的计划已经彻底溃败。 为了不让他早遭致重击,我立刻喊了出来:“是我!钻地鼠,你真他妈没种,老子本来想给你指点一条明路,结果你却这么不识抬举。活该你天天被他们打!” 钻地鼠猛地冲了过来,对着我就是一番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我对龙婆婆和琉璃戌、关浩大哥忠心耿耿,在他们手下做事是我的荣幸,被他们教训那也是我的福分,轮得着你来挑拨离间和指手画脚?” 老龙婆也走过来。冷声说道:“我说过了,我最讨厌满腹花花肠子的人。”说着,便举起手中拐杖,狠狠朝我肚子戳来!围吗在扛。 噗呲-- 尖锐的拐杖刺入我的腹内,并且从另一头钻了出来,剧烈的疼痛顿时扩散我的全身。自从我有乌金蝉衣后,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可惜现在连那件宝衣都不在我身上了。 我和猴子一样,疼的惨叫出来。这根本就不是能控制住的。 “左飞!”郑午再次大叫起来。 “没事……没事……”我大喘着气,尽力安抚着郑午的情绪,提防他突然暴走。 “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龙婆婆缓缓收回拐杖,鲜血从我的腹部扩散开来。 “活该!”钻地鼠一脚将我踢倒。 老龙婆出去了,钻地鼠也跟着出去了。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额头上冷汗淋漓,猴子紧张地问我有没有事。我说你都没事,我有什么事?别忘了我还能用真气疗伤。 猴子说好好好,你赶紧疗,别说话了。 我闭上眼睛,一边调运真气,一边说总有一天,我要把老龙婆和钻地鼠通通杀掉…… 猴子咬着牙。说肯定会的。 就在这时,门突然再被推开,竟然是钻地鼠窜了进来。钻地鼠是一个人来的,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然后窜到我的身前观察我的伤口。我皱着眉,说你想干嘛? “你小声点,我当然是来帮你的。”钻地鼠摸出一瓶伤药,小心翼翼地洒到我的伤口上面,鲜血终于暂时性地止住了。 郑午骂起他来,说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钻地鼠收起伤药,说兄弟抱歉,不这样的话,没法赢得老龙婆的信任啊……现在你可以说了,找我来做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能否相信他。 钻地鼠像是看出我的想法。叹了口气说道:“时至今日,你们除了信任我之外,也没有其他法子可以选择了。” “你也一样。” 猴子笑了:“这样下去的话,你迟早会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钻地鼠咬着牙,目光里透出仇恨:“废话少说,想让我怎么做?” 猴子说道:“去通知青海七雄,说我们在这里。” 钻地鼠摇头,说我做不到,老龙婆不会放我出去的,也不可能打电话,在这会被监听。 猴子继续说道:“这个简单,我刚才有听到老龙婆说。一会儿要让你去医院把那个穿旗袍的家伙……他叫什么来着?” “关浩。”钻地鼠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 “对,关浩,要让你去医院接他是吧?这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钻地鼠还是摇头,说我和青海七雄不对付,能不能联系上先不说,就算是联系上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的。 猴子摇头,说不,我不是让你联系青海七雄。我是说你到医院之后会遇到黄杰,就是今天早晨突然砍伤关浩,然后跑掉的那个家伙。” 钻地鼠疑惑:“你怎么知道?” 猴子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 猴子一言一语地将自己的安排说给他听,钻地鼠连连点头。听到最后,钻地鼠说道:“你为何会相信我?” 猴子笑了一下:“就像你说的,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你不怕我再通知老龙婆,将那个本来已经逃走的家伙又抓回来?” 猴子笑得更开怀,说那太好了,让那家伙回来和我们一起受苦。 钻地鼠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我们这样的人,无奈地摇头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即走。走着走着,他突然回过头来,认真说道:“我是个侏儒,从小就遭受了太多轻贱和侮辱,我一直渴望着能够真正翻身的那一天。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却总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该死,我明明就不比他们弱的,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猴子点头:“加油,这是你的一个机会。” 钻地鼠转身而出,步履坚定。 猴子转头看我,说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他这种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往上爬的机会。我甚至能想象到,他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钻地鼠坐车离开了2号星火基地。 和钻地鼠在一起的还有两个手下,都是侏儒。他们本来是一个马戏团里的演员,靠着各种搞怪、幽默的表演方式生存。但是团长不把他们当人看,还经常殴打他们、克扣他们的薪水…… 一怒之下,钻地鼠把团长杀了,然后带着一干兄弟出去闯江湖。 闯江湖当然也不容易,尤其是一帮侏儒,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要战斗力没战斗力。初入江湖的时候,差点没把道上的人笑死。 “就凭你们,也想在这里混口饭吃?” 这是他们第一次到某条街试着立足,却被另一群**嘲笑时所说的话。但是当天晚上,这群**的头头就死在了自己的**上,就是警察也查不到半点痕迹。 接二连三的,这条街上的**死得越来越多,钻地鼠等人也在这里牢牢站稳了脚跟。 后来他们玩得越来越大,辉煌过、落魄过,被人捧着叫过爷,也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过……所有的轻慢和蔑视都被钻地鼠咽进肚子,靠着自己的一双拳头去打天下,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通通踩在脚底。 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成功了…… 最终,他们遭遇了青海七雄。 两方的实力差距之大,让钻地鼠倍感绝望。在一次次的严重打击之后,钻地鼠只好领着自己的兄弟彻底退出青海,辗转到其他地方去讨生活,从此也对青海七雄恨之入骨。 在其他地方混迹也不容易,经历过无数次的大起大落之后,终于迎来了机会。华西这边的星将,也就是老龙婆,想要扶持一干人上位,彻底一统整个华西的地下世界。 钻地鼠便是其中之一。 这让钻地鼠怎能不激动! 他以为抱上老龙婆这条大腿,终于能将过去所有的仇都报了,从此过上扬眉吐气的生活……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加入老龙婆这个团伙之后,无非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罢了。 他们的队伍确实所向披靡,以很快的速度席卷整个华西的地下世界……呃,除了青海,青海到底还是青海七雄的地盘。青海七雄早就不混黑了,但是地盘和势力仍在,而且还是半个国家的人,偶尔会为国家做事。上面明令禁止过老龙婆对青海七雄动手。 在青海,琉璃、关浩、钻地鼠等人确实收拢了不少可利用的小喽啰,可这些势力完全不能和青海七雄相抗衡。当然,不能就不能吧,老龙婆还没说什么呐,钻地鼠就更无所谓了。 让钻地鼠最不爽的,还是自己明明也是团队里的核心成员之一,为什么琉璃和关浩总是将他当小弟看待,动不动就呼来喝去、随打随骂? 而且老龙婆不仅不管,还默许这种行为! 凭什么? 论身手,钻地鼠可完全不逊色于那两个家伙啊! 钻地鼠知道,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高罢了…… 就因为他长得矮,琉璃和关浩便看不起他,觉得他恶心,不配和自己站在一起!因为身高的问题,钻地鼠从小就被人嘲笑、被人轻视,所以他太清楚了,太知道了。 但是说来可笑,他们凭什么看不起自己?他们一个是压根还没长大的小屁孩,一个是会穿女人旗袍上街的**! 等着吧,等老子翻身…… 钻地鼠狠狠地咬着牙,他有一套自己的计划…… 人不大,野心却大。 到了医院之后,钻地鼠带人进去,一边走还一边观察着四周,心想真能遇到那个上午跑掉的家伙吗?想起那个家伙的所作所为,钻地鼠还觉得浑身热血沸腾,竟然一刀就把关浩连人带伞都斩飞出去了! 虽然钻地鼠也知道,那是黄杰突然偷袭的缘故,可还是觉得很燃很燃! 简直***帅爆了! 只要看到关浩受伤流血,就没有什么比这更畅快的事了。 一直走到病房,都没有黄杰的踪迹。钻地鼠不禁觉得奇怪,莫非那个叫猴子的猜错了? 进入病房之后,医生还交代说病人现在不能离开,但是拗不过钻地鼠,只好给他办了出院手续。钻地鼠让手下把还在昏迷中的关浩放上推车,然后离开。 他们在前面,钻地鼠在后面。 三个侏儒出现在医院走廊内,引得人们一阵阵的侧目,钻地鼠很讨厌这种目光。 进入电梯,下行 电梯里没人,就他们三个,外加一个昏迷中的关浩。 就在这时,电梯顶上的盖子突然打开,一个人倒吊下来,呼啦啦的风声过后,钻地鼠已经被抓了上去。 1617 一个人头 其实在手伸下来的一瞬间,钻地鼠也不是不能躲开,更不是不能还手。 凭他的身手,就算打不过对方,也不会让对方这么轻易地抓到自己--况且,谁打得过谁还不一定呐。有谁见过他真正的实力?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 被拉上去的瞬间,电梯还在呈下行状态,这是一个狭窄、阴暗的空间,两边都是呜呜作响的钢缆。钻地鼠的第一反应是,哦。这就是电梯井啊。 第二反应是,脖子已经被冰冷的刀刃给架上了。 电梯之内,钻地鼠的两个手下已经叫了起来,并且迅速叠起罗汉,准备追击上来。但是钻地鼠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让他们安静。” 钻地鼠立刻朝下说道:“都不要乱,下去!” 两个侏儒立刻跳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电梯顶上。 上面已经空无一人。 两个侏儒有些发愣,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但是电梯已经到了底层。他们只得把关浩先推到了外面。 抓走钻地鼠的人当然就是黄杰。 黄杰已经顺利地和青海七雄联系上了,青海七雄和华西星将老龙婆也有些来往,听说此事之后立刻展开行动,但是他们连华西星火大本营都找过了,却始终没有老龙婆的下落。 黄杰断定,老龙婆就是怕被青海七雄找上,所以才换了地点。 那怎么办? 黄杰想起被自己砍伤的旗袍壮汉,认为只要盯着那个家伙,就一定能寻到老龙婆的藏身之处。青海七雄的势力遍布青海,想找到重伤住院的关浩简直轻而易举,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老龙婆想到了这一步,所以立马吩咐钻地鼠赶紧去把关浩接回来。 但终究还是没有黄杰的速度快。 猴子也想到了这一步,所以才会让钻地鼠在医院和黄杰碰头。两边终于接上了头,这得益于多年来的默契。 在医院的某处后墙下面,黄杰把刀横在钻地鼠的脖子上。黄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青海七雄的老大乔木,乔木的个子很大,所以他不得不蹲下来和钻地鼠说话。 乔木拍着钻地鼠的脸,就像大**拍小**的脸一样:“钻地鼠,又见面啦,你可真能耐啊,竟然还敢回西宁来?” 见到乔木,钻地鼠便忍不住的哆嗦,这是条件反射,来源于多年来的内心恐惧。实际上,钻地鼠这些年来进步很大,早不是很久以前被青海七雄赶出青海的那个钻地鼠了。现在再和乔木单挑的话也未必谁赢谁输,但这忍不纂身哆嗦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没办法,当初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 “乔大哥……”钻地鼠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来。 “别,可别,现在你是大哥,你都在老龙婆手底下混了,整个华西都是你的地盘,我得叫你一声大哥啊。”乔木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手却依然拍着钻地鼠的脸。 钻地鼠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来。 黄杰冷声问道:“老龙婆现在藏在哪里?我那几个兄弟怎么样了?” 钻地鼠看着黄杰,说你那几个兄弟受了点伤,不过都不要紧。请你放心。以及,现在咱们是一起的,是猴子让我来见你的…… 黄杰立刻皱起眉头,而乔木把手伸到了钻地鼠的脖子上,用力一捏,说王八蛋,你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猴子会看得上你? 钻地鼠喘着气,他现在已经沉下心来,不怎么害怕、也不哆嗦了。钻地鼠咬着牙,抬手抓住乔木的手腕,用力将他的手挪了开来。乔木有些意外,便和钻地鼠较起劲来,钻地鼠看着黄杰说道:“还能好好说话么?” 黄杰说道:“乔老,先放开他吧。” 乔木只得松开了手,内心却是惊诧不已,浑没想到钻地鼠的进步有这么大。黄杰继续问道:“你说是猴子让你来的?什么意思?” 钻地鼠便把之前的经过说了一下,也坦诚自己是想借助青海七雄之手干掉琉璃,这样他就能成为老龙婆身前唯一的干将了。听完钻地鼠所说,乔木又抓住了钻地鼠的头发,说你是想借我之力干掉琉璃呢,还是想借老龙婆之力干掉我? 钻地鼠冷笑,说我两种想法都有,那你还敢不敢去闯2号基地? 乔木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有意思,真有意思。多年不见,钻地鼠你越来越有趣了啊! 钻地鼠舔了一下舌头,说承让。 “怎么让我相信你的话?”黄杰盯着钻地鼠。 钻地鼠道:“你的爱人叫阿丽丝,曾经是猴子的生活管家。” 黄杰沉默,这确实是很少人知道的秘密,猴子连这都告诉他了,看来确实可以相信。 “有一点你们还要注意。”钻地鼠看着黄杰说道:“老龙婆把你们抓到青海,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周明和张宇杰,所以她已经把华西方面的高手都调过来了,星火的,道上的,都有。你们行动的话,一定要小心。” 黄杰和乔木猛地皱起眉来,事情似乎愈发严峻起来……围记豆划。 “好了,你可以走了。”黄杰把刀收了回来。 钻地鼠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说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才能走。 “什么?” ………… 半个小时之后,钻地鼠把关浩放进了车里,同时对自己的两个手下说道:“回去以后该怎么说,现在都清楚了吗?” “清楚。”两人答应。 看着远去的车子,黄杰立刻拿出手机给周明和张宇杰打了一个电话,但是两人都已关机,他又给马杰打了个电话,方才知道周明和张宇杰已经坐了飞机赶来西宁。 黄杰想了一下,便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张宇杰,希望他们落地就能看到。 “乔老,有把握么?”黄杰放下手机问道。 “没有问题。”乔木眯起眼睛:“现在就让他们知道知道,青海到底是谁的地盘……” 乔木也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兄弟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迅速召集各地的兄弟集合到西宁来。虽然乔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是黄杰仍有一些忐忑,因为这次他们面对的可是整个华西啊…… 与此同时,钻地鼠也顺利地赶到了2号基地。 基地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车子,来自华西各个省市的车牌都有,当真是一番热闹景象。 坐在车里,钻地鼠长呼了口气,尽量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然后便抱了一样东西下车。他的两个手下也举着一样东西,跟着钻地鼠一同进了2号基地的宅院。 院内依旧忙忙碌碌,众人都在充分做着准备,不断有人进,也不断有人出。老龙婆的命令已经发出去了,华西各地的好汉正在纷纷赶来,这次一定要拿下周明和张宇杰。 为了仓天,老龙婆当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老龙婆拄拐站在院子正中,黑猫少年琉璃站在她的身边,不断有人过来向她们两个问好。老龙婆点着头,像高高在上的慈禧太后,告知他们待会儿该怎么做、如何做。 “龙婆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竟然是钻地鼠急匆匆走了过来。 钻地鼠在华西也很有名气,因为他足够彪悍,又足够狠毒,很多人都很怕他。但是怕他,不代表就尊重他,很多人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他,即便他成了老龙婆身边的人,也很难入华西众人的眼。 但是这一次,众人的注意力不在钻地鼠的身上,而在钻地鼠的手上。 钻地鼠手里捧着一个人头。 关浩的人头。 关浩和钻地鼠不一样,关浩虽然有异装癖,喜欢穿女人的旗袍,打女人的花伞,但他却是出自华西当地一个赫赫有名的黑色家族。从小到大,从来没人敢笑话他所穿的衣服。 关浩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身边从来不缺手下和巴结他的人,在整个华西地区都是有名的一号人物。再后来,关浩做了老龙婆的身边人,打着老龙婆的名义征服整个华西的地下世界,就更加受人敬仰了。 同样都是怪人,关浩和钻地鼠的待遇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就是出身所导致的不同。 可是如今,他们却看到了关浩的人头。 再往后,是两个侏儒,手中则举着关浩的身体。 看到这种情景,老龙婆和琉璃的眼睛都瞪大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扑通一声,钻地鼠跪倒在老龙婆的面前,哭道:“龙婆婆,我去晚了,我到医院的时候,关浩大哥已经去了啊……” “你胡说八道,肯定是你害死关浩大哥的!” 琉璃大叫一声,怀中的黑猫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抓在钻地鼠的脸上,将他的人都扑倒在地。琉璃也冲了过去,冲着钻地鼠又踢又打,关浩的人头从钻地鼠怀中跌出,骨碌碌滚到一边。 老龙婆看得清楚,关浩脖子上的伤口凹凸不平,确实是回龙刀才能造就成的。 “住手。”老龙婆冷冷说道。 琉璃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了一边,一双眼睛仍旧冷冷地盯着钻地鼠。钻地鼠躺在地上,一脸委屈和难过的模样。 而某间屋中,我和猴子、郑午也紧张地看着院中的场景。 1618 明 杰 到 看到钻地鼠手中捧着关浩的人头时,我们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一半。 可是,现在有了一个更大的难关,就是老龙婆。 经过一天**的相处下来,我们已经十分清楚老龙婆的为人,她的一大把年级并没有活到狗身上。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多年来沉积下的精明和狡诈,想骗过这个老太太着实很不容易。 此刻,不只是钻地鼠惴惴不安,我们同样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龙婆突然举起拐杖,朝着钻地鼠的身子劈了下去! 咔! 这一棍劈在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劈倒在地。胸前也顿时鲜血淋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老龙婆狠狠地骂了一声。 老龙婆这一下够狠,其实关浩的死和钻地鼠有什么关系?但是又不够狠,像是故意做做样子,钻地鼠尚能捂着胸口爬起,面色痛苦地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现场,直奔某间屋子。 一进屋子,钻地鼠便倒在了**上,两个侏儒立刻紧随而入。帮他上药。钻地鼠不怒反笑,气喘吁吁地说:“太棒了,这样等青海七雄来的时候,我就有理由不出去了……” 而在院中,老龙婆已经招呼人把关浩的尸体放进了太平间。损失一员大将,这让老龙婆的心里确实难过,但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做。 她召过来一个手下询问:“来多少人了?” 手下答:“已经四百多人,各省市的大佬和精英基本都到了,都在院子外面候着。” 老龙婆松了口气。 这么多的人,应该足够对付周明和张宇杰了,眼看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顺利进行,这让她的心中稍稍安了一些。只是身边的琉璃还沉浸在关浩死亡的愤怒之中无法自拔。一双手依旧在颤抖不已。 老龙婆安慰他:“放心。我一定会给关浩报仇的。那个黄杰,他逃不到哪里去的。” 琉璃重重点头,随即又撇向某个房间,说龙婆婆,他们什么时候杀? 老龙婆的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待周明和张宇杰一到,就宰了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进来汇报,说周明和张宇杰的专机马上就要落地。 “很好。”老龙婆的心更稳了:“照我的计划去做。”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辆小型客机缓缓降落在青海西宁某郊区的空地上。 青海很大,想找到这样的客机轻而易举。在飞机落地的瞬间,周明本能地拿出了****,这时过来一名乘务人员,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周明先生,按照龙婆婆的吩咐,您的****需要交给我保管的。” 周明笑了一下,便把****交给他了。张宇杰也是一样。把****交给了乘务人员。这辆飞机是老龙婆的专机,从他们两个上飞机起,一举一动便已经被监视了。 飞机停稳之后,两人在专人的看护中下了舷梯,已经有一辆商务车在等着。上车之后,有人又拿出两截黑布,蒙住了他们的眼睛,然后车子缓缓启动。 张宇杰笑了出来:“二哥,老龙婆玩得真够绝啊。” 周明说是啊,本以为她没胆子在京城下手,没想到竟然真的做了。 张宇杰奇怪,说二哥,这老龙婆和仓天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为了他冒这样的大不韪?莫非这仓天器大活好,让老龙婆念念不忘? 车上虽然还有其他人,但张宇杰仍旧毫无忌惮,碍于他的身份,车上其他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这一切,都已经通过实时无线电传播到了老龙婆的耳朵中。 老龙婆气得牙齿咯咯直响,心想待会儿一定要先撕烂张宇杰的嘴巴。 车内,周明呼了口气,说你不要瞎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龌龊。只是二人年轻的时候,仓天曾在一次行动中救过老龙婆一命,从那之后,二人便以兄妹相称。华夏五大星将之中,也属他二人来往最为密切。仓天想做什么,老龙婆也总是无条件地支持他。 张宇杰点头,说如此说来,老龙婆倒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只是被仓天蛊惑了而已? 周明点头。 老龙婆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便把耳机摘下递给了旁边的琉璃,由琉璃继续****,以防路上出什么事。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琉璃说道:“龙婆婆,他们来了。” “好。” 老龙婆叫了一声:“让兄弟们都进来吧!” 接着,老龙婆便转身,走到了主屋门前,面向院中大门。而琉璃迅速召集人手,一重一重的人涌了进来,分成两边在院中站好。这些人里,有华西道上的好汉,也有星火组织中的成员,总之个顶个都是狠角色,黑压压的一片,大概五百多人。 院中的灯光亮起,将现场照得如同白昼。 除此之外,两边还有两堆篝火,这是为了取暖用的。 “兄弟们。” 老龙婆嘶哑的声音响起,院中立刻安静下来:“待会儿要来两个人,我要大家合众人之力,将他们两个杀掉!这两人的身手很好,远远超过现场众位,但是没有关系,我会帮着大家一起!咱们人多力量大,一定会将他们尽数杀掉!” “杀掉!杀掉!杀掉!”现场响起排山倒海的声音。围围女扛。 与此同时,屋中的我们也紧张地看着窗外的一切,也不知这一踌战的最终结果会是什么?看这阵势,是周明和张宇杰要到了,那黄杰和青海七雄那边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不要着急。”猴子慢条斯理地说:“青海七雄就是组织组织人手也要时间的嘛。” “我就是担心青海七雄组织过来的人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事,这不还有明哥和杰哥吗?” “一起到的也就算了,就怕他们被老龙婆分头剿灭啊!” 我说完这句话后,猴子却再无动静。郑午叫了起来:“左飞你快看看,猴子他怎么样了?” 我一回头,猴子面色惨白、气若游丝。我一下紧张起来,往猴子那边挪去,说喂,你还好吧?猴子稍稍皱了皱眉,说废话,你被扎个对穿,你会觉得还好吗? 我说我觉得还好啊,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 猴子睁开眼,看了我一眼,说你就是个**,我没法和你比……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了啊,不行的话咱们现在就走。 猴子说你又废话,咱们现在走得了吗?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华北星将张宇杰、华南星将周明,到!” “让他们进来!”老龙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赶紧坐起身子朝外看去。 猴子说快,把我也扶起来,我要看我偶像出场。 郑午吃力地用肩膀把猴子顶了起来,我们仨昂着脖子往窗户外面看,只见院中两边都是黑压压的人,手中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院中大门敞开,两个人肩并肩走了进来,正是周明和张宇杰到了。 周明还是一身白加黑,月光将他的面相衬托的更加儒雅。而张宇杰手里拎着一个酒壶,摇椅晃地走进来,边走还边喝上一口。两边人群均是一脸杀气重重的模样,似乎随时能将他俩撕成碎片,而他们两个却十分坦然,仿佛根本不将这院中数百人放在眼里。 两人走到距离老龙婆十几米前,停了下来。 老龙婆拄着拐,面色冰如寒霜:“想将二位请过来可不容易啊。” 周明笑了,说怎么会不容易呢,只要您说一声,我们二人随叫随到。 老龙婆冷笑一声,说我看未必吧? 张宇杰道:“老太婆,少废话,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弄死仓天的,你拒冲着我来,你先把孝子给放了。你这么大一个人,还为难些孝子,要不要脸?” 老龙婆继续笑着,说大人要杀,孝子也要杀,只要是那天参与过围剿仓天的,今天都得死! 周明皱着眉,说老龙婆,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横竖都是个死,那我和张宇杰可要放手一搏了。如果你愿意放了他们,那我俩可以把命给你。 “嘿嘿,真是有情有义的老大啊。不过,我两种都不想选。” 说着,老龙婆便冲琉璃使了个眼色,而琉璃大声叫道:“把他们几个带出来!” 片刻之后,几个侏儒便分别把我和猴子、郑午抬了出来,一并地扔到老龙婆的脚下。看到我们三人,周明和张宇杰都想冲过来,但是老龙婆将拐杖往地上一戳,说别过来! 周明和张宇杰立刻停着步,周明低头朝我们三人看来,一眼便知我和猴子受了伤,焦急问道:“你们怎么样了?” 我说我还好,就是猴子有点…… 猴子说呸,我也没事。明哥,杰哥,别跟他们客气,也不用管我们,拒大开杀戒吧! 张宇杰笑了,说好好好,就冲你这句话,哥心里就有底啦! 周明则抬起头来,冲老龙婆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定要把这事闹的不可开交?” 老龙婆瞪着周明,说你先告诉我,仓天到底犯了什么错,上面一定要取他的命?! 1619 青海七雄拜上 听到老龙婆这样问,周明缓缓摇头,说龙婆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涉及到国家机密,我是不能告诉你的。你也是国家的人。国家什么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何必以身犯险?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仓天死得不冤! “别给我说这些废话!” 老龙婆突然大吼,继而将拐杖对准了猴子,说你再不说的话。我便将他们挨个杀了! 周明依旧摇头,说龙婆婆,你今天就是将我们全部杀了,也休想从我嘴里撬出半个字来。他的声音和柔和,却充满了钢铁一般的坚定。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朝我们看来,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鼓励。 果然如此。 在某种程度上,周明和猴子是一类人,他们忠于国家、忠于政府。认为国家利益大于一切,任何的小我和自我在国家面前都不值一提。相比之下,我就没有他们那么高的境界。 要我来说,就是把这秘密告诉老龙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既然猴子和周明都不肯说,那我自然也愿意和他们一起保守秘密。 面对周明这般油盐不进,老龙婆果然气得有些发抖,说好,你要当烈士,我就成全你吧! 说着,他便把拐杖高高举起,朝着猴子的喉咙戳了下去!与此同时,周明和张宇杰突然动了。疾速朝着我们这边奔了过来。他们一动。两边的人也都动了,爆发出一阵阵的喊杀声。围围讨号。 “等等!”猴子突然大叫。 猴子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在他的叫喊之下,老龙婆停住了手,周明和张宇杰也停止了动作,所有人都站住了脚步。 猴子气喘吁吁:“他不说,我说,我知道仓天是怎么回事。” 老龙婆笑了:“好啊,你告诉我,我保证可以饶你一命。” 我知道猴子是不可能说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拖到青海七雄来了而已。 于是我迅速配合,当即大骂起来:“猴子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这个贪生怕死、卖友求荣、猪狗不如、卑鄙下作的混蛋!” 我们多年的默契不是吹的,猴子立刻吹胡子瞪眼:“操你大爷的。你想死,老子可不想死,仓天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怎么就不能说说他了?” “不能就是不能!” 我挪动着身子,抬脚去踹他,猴子也伸出脚来踹我。郑午在旁边急得大叫,说你俩疯啦?疯啦? 唰! 老龙婆的拐杖突然挑了下来,对准了我的喉咙,我当即不敢动了。 “你继续说。”老龙婆看着猴子。 猴子喘了两口气:“仓天之所以会死,是因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老龙婆皱着眉:“你大点声!” 猴子又说了一遍,老龙婆依旧没有听清,走过来一脚踏罪子的胸口,说你声音大些o子摇着头,说龙婆婆,这事涉及到国家机密,我是不可能当众说出来的。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老龙婆低下头去,也不知猴子说了一句什么,老龙婆突然大怒,狠狠将拐杖戳向猴子的喉咙。 显然,猴子已经拖不下去了,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周明和张宇杰再次朝着这边奔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高高响起:“龙婆婆,青海七雄拜上!” 唰! 几乎所有目光都看了过去。 而我和猴子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是来了啊! 在华西,青海七雄的名声毫不逊于龙婆婆。龙婆婆是华西地区的星将,以前只在暗中维护道上的和谐,后来才扶植起一干人来征服华西的地下世界,由此人们才孰知了她。 而青海七雄却不一样,他们虽然只在青海范围内活动,但是名声响彻整个华西,就如同以前的龙城孙家,名声响彻整个山西一样。青海七雄当初闹上京城,还全身而退的事迹,在华西广为流传。 他们脚踏黑白两道,在中央面前都说得上话,他们的产业受国家保护,他们的实力和势力、事迹和传说,使得他们的名声如日中天。 在一定程度上,“青海七雄”这四个字,比“龙婆婆”这三个字还要深入人心,比琉璃、关浩、钻地鼠三人加起来还要名声斐然。 而且这许多年来,华西道上的众多英雄好汉,无一不以“认识青海七雄”为荣耀,哪一个不愿意和青海七雄交朋友?在华西道上混的,倘若不认识青海七雄,那是要叫人笑掉大牙的! 青海七雄在华西道上的地位,就如同一支标杆--认识他们,就是混的可以;不认识他们,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吧。 在华西,青海七雄的影响力,绝对非同凡响。 这一点,就是老龙婆都不得不服气的。 所以,“青海七雄拜上”这几个字传过来的时候,院中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朝着大门望去。 大门紧闭,在周明和张宇杰进来之后就关上了。 大门之后,果真站着青海七雄么? 众人高高昂起脖子。 老龙婆的面色都变了,忍不住咬起了牙。而琉璃则有些慌张,说龙婆婆,他们怎么来了? 老龙婆看向周明和张宇杰,应该不是他们引过来的,从他们坐上飞机开始,一举一动便在自己的监控之下。那会是谁? 老龙婆想起了一个人,牙齿再度咬得咯咯直响。 “龙婆婆,青海七雄拜上,能开门吗?”声音再度高声响起。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大眼瞪小眼。老龙婆高声说道:“我在办事,开不了门,请诸位回吧,咱们明日再见!” “哈哈哈哈……” 一连串笑声高声响起,接着“咔嚓”一声,大门竟然被硬生生劈了开来,一柄黑漆漆的关公大刀率先穿了进来。紧接着,两扇大门倒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 正是青海七雄的老大乔木。 在乔木身后,则跟着几个人,正是他们青海七雄的兄弟--虽然在河南的时候折了一个,但是没人敢将他们的名字改为青海六雄。 和青海七雄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手持回龙刀的青年,正是黄杰。 看到黄杰的瞬间,周明和张宇杰松了口气,他们一开始就发现黄杰不在,但是一直都没来得及问。看到他安然无恙,两人均心中稍慰。 进来的只有青海七雄和黄杰。 只是门外,却燃着无数只亮堂堂的火把,火把之下,是一个又一个的人,无穷无尽、连绵不绝,似乎已将这所宅院彻底包围。 “好大的胆子,敢闯我星火基地!”老龙婆用力敲击拐杖,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哈哈哈,龙婆婆,你别激动嘛。” 乔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在自己的地盘上,是有底气--走到周明和张宇杰的身前才停下来,说道:“我有急事要见你,但是你不肯见我,我只好用点非常手段喽。” 黄杰冲着周明和张宇杰低声说道:“来了五百多人,事发突然,只能集到这么多了。” 周明微笑,说足够了。 张宇杰则眨巴眼睛,说你们够可以的啊,在青海这地方也能找到帮手? 不像周明,张宇杰认识我们晚,所以好多事他都不太清楚。黄杰简单地和张宇杰说了一下我们和青海七雄的关系,便关切地朝着我们这边看来,而我们也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只听龙婆婆沉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乔木手指我们几人说道:“这几位小兄弟是我的朋友,得知他们犯在龙婆婆手里,所以特地来求个情,不知龙婆婆肯不肯卖我乔某人这个脸?” 龙婆婆眯着眼,说倘若我不卖呢? 乔木回过头去,冲着门外说道:“兄弟们,龙婆婆不肯卖我这个脸,怎么办啊?” “杀!” 震耳欲聋、排山倒海的声音传了过来,气势几乎要撕裂天空和大地。待众人安静下来,乔木嘻嘻笑道:“龙婆婆,你可听到啦,我这些兄弟脾气可不太好。” 老龙婆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乔木,我们认识多年,也算是有些交情吧。我帮过你的忙,你也帮过我的忙,一定要闹到这种地步么?为了这几个小子,值么?” “值!” 乔木大声说道:“实话实说,若不是他们几个戌,我们几个兄弟的命就丢在河南了。还有我二弟,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这事你也是知道的,也多亏了这几个小兄弟。” 老龙婆皱眉,说你二弟的事,仓天不是让你去河南找安婆婆么? 乔木呸了一声,说你他妈还好意思说?那安婆婆是什么东西?长得比你还可怕,手段也下作的很!我告诉你,这几位戌于我们兄弟有救命之恩,我们的脾气你也知道,肯不肯放人,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不过我劝你别琢磨的太久,我门外那些兄弟可没有什么耐心。 老龙婆看着乔木,说乔木,今天这事你一定要插手? 乔木说废话,这大冷天的,你当我没事出来溜达?赶紧的,把人放了,咱们以后还是朋友。 “好啊,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老龙婆突然笑了一声,手中拐杖突然狠狠戳向猴子的喉咙。 1620 不愿染上朋友的血 实际上,当老龙婆将我们绑到青海,还把周明和张宇杰也引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和我们鱼死网破了。()试想,就算她成功杀掉我们几个,魏老会放过她吗? 事后会承担什么后果。老谋深算、活了一把年纪的老龙婆不是不知道,但她还是执意这么做了。 为了一个人和全世界对立,需要很大的勇气。 面对老龙婆的精心策划、步步紧**,周明和张宇杰其实没有太好的办法。在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决定,能救就救。不能救的话,那便杀个天昏地暗、同归于尽,方显男儿本色。 但是当老龙婆这一拐杖戳下来的时候,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猴子了。 谁都没想到老龙婆说动手就动手,这边还谈得好好的,乔木有协商也有威胁,软中带刺、软硬兼施,就算老龙婆不同意,也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是老龙婆显然压根就没想谈。一出手便是要置人于死地,一出手便是要把双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众人皆惊,几乎同时朝我们这边奔来,但是他们尚有七八米的距离,再快也快不过老龙婆手里的那根拐杖。老龙婆手中的这根拐杖黑漆漆的,似乎精钢所制,每次人未到,拐杖之声便到,哒哒哒,令人心中生寒。 有谁愿意和这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性格乖僻暴戾的老太婆做对? 如今这根拐杖,正裹挟着凌厉无比的?*藕镒拥暮砹骼础?br> 猴子眉头深锁,双手撑地想给自己挪个地方,但是他身上本就受了重伤。不像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无能为力。我们出道这么多年,面对过无数次生死难测的局面,每次不是有高人相救,就是敌人突然被什么事情打断,总之运气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 只是这一次,运气距离我们有些遥远,能救猴子的高人还差好几米才能过来,能够打断老龙婆的事情也根本就不存在。无论怎么看,猴子都像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偏偏,有个人就突然动了。 这个人就是我。 本来被捆仙索绑着手脚的我,突然猛地伸出手去,一把就抓住了老龙婆手中击来的拐杖。我的力气当然不足以完全阻住老龙婆,但是能够缓她一缓已经足够了。 然后,我一脚踹到猴子背上,猴子的身体便骨碌碌地滚到了郑午那边。 猴子骂了出来:“你妈的,能轻点不?!” 而本来同样被绑着手脚的郑午。竟然也猛地跳起身来,一把将猴子背起,朝着周明那边奔了过去--其实不难理解,钻地鼠既然和我们站在一边,还想利用我们做些事情,当然要吩咐手下在关键时刻解开我们的绳子了。 我们之所以一直没动,就是在等青海七雄的到来,这样才足够有资本和老龙婆去拼。 眼见我们三人都恢复了自由之身,老龙婆惊诧莫名,又提着拐杖朝我刺来。两道黑影突然闯了过来,一个用力把我推开,一个手中一画圈,老龙婆的拐杖便被带到了一边。 正是周明和张宇杰到了。 老龙婆大怒,手中拐杖舞得眼花缭乱,当惩他们二人激斗起来。 而我刚被张宇杰推到一边,就听“嗷呜”一声呼叫,一只黑猫竟然朝我窜了过来。这些天来,我已经被这只黑猫搞得烦不胜烦,吓唬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还在猴子脊背上挠过几道。 关键是,它还“嗷呜嗷呜”地叫,真把自己当黑豹了啊? 此刻,它如闪电般窜来,张大嘴巴便朝我咬来。开玩笑,我连刀都不怕,会怕它的牙齿?这种混乱局势之下,我也不再客气,使出缠龙手来,伸手便朝着黑猫抓去,而且一出手便是狠招。 我的双手直接抓住它的嘴巴,然后用力那么一撕。 我还不足以像赵青山那样手撕活人,但是手撕一只黑猫还是没问题的。 只听呲啦一声,漫天的血雨飘下,那只黑猫也被我活活撕成了两半,总算一报我数日来的心头之恨。说实话,我也很喜欢猫猫狗狗,但是面对琉璃的这只黑猫,真心没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 黑猫的两截尸体跌在地上,本来紧随其后准备对我出手的琉璃一下就崩溃了,双膝一弯就跪到地上,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双手也哆哆嗦嗦地去摸那黑猫的尸体。 与此同时,就听“啪啪”两声,周明和张宇杰已经各击老龙婆一拳,然后脚尖一弹,便退回了原先的队伍之中。见此状况,我也立刻奔了过去,和众人站在一起。 上面这些事情,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院中两边的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完成了解救、交手、退回的步骤,再次和老龙婆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直到这时,院中两边的人才有了一些反应,但是也不知是不是该冲过来。 铛! 老龙婆将拐杖往地上一戳,地上的石板再次裂开一道纹路。而她的脸上,则呈现出难以言喻的怒色,双手也跟着微微有些发抖,似乎终于到达了愤怒的巅峰。 旁边响起呜呜呜的哭声,琉璃还跪在地上为他的那只黑猫啜泣。 趴在郑午背上的猴子忍不住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左飞,干得好,我早想这么做了。” 我说当然,我是最了解你的。 “我发誓,你们今天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去!”老龙婆咬牙怒吼。 “龙婆婆。”围扑圣亡。 周明认认真真地说道:“直到现在,我们仍不愿与你为敌,我们都是为国家工作,何必要闹成这样水火不容的局面?如果你同意让我们离开,我们可以不再计较今天此事。” 比对我们的锱铢必较、别人抽我们一耳光,我们就一定要把对方的脸抽烂的行事风格来说,周明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宽仁宽厚、宽宏大量的,能不和人结仇就不和人结仇,能不****也绝不****,万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德指数高的令人自惭形秽,我一直以为这种人只生活在书本之中。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构建出一个和谐社会”的远大目标吧。 我们受了一天**的苦,我和猴子分别被老龙婆扎了个对穿,猴子到现在还出于重伤之中,放到我们身上,这仇不报绝对不行。 可是周明,却能轻飘飘地说出“不再计较”四个字来。 这话如果别人说来,我们肯定不会服气,觉得这就是个圣母婊,凭什么替我们做主?但是周明说来,我们却服气的很,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们敬仰他的为人。 不过可惜的是,老龙婆并不领情。 老龙婆冷笑一声:“走?你们觉得今天还能走得了吗?” 周明皱起眉头:“一定要杀个不死不休?” “对,想走出华西,除非把我杀死!”老龙婆横眉冷对。 “龙婆婆!” 琉璃突然大叫了一声,双手捧着那具黑猫的尸体,哆哆嗦嗦地跪爬到老龙婆的身前,脸上也挂满了泪痕:“黑子死了,黑子死了!” 这边正说着事情,琉璃突然爬过来说这一句话,老龙婆也是极为不**,说道:“死就死了,你再养一只不就行了,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 “再养一只,它也不是黑子了啊!龙婆婆,黑子从型我一起长大,如今死得这般凄惨,我要为它报仇!”琉璃一边说,一边转过头来,在我们这边搜寻着我的人影,终于找到了我,目光凶狠地看着我。 “好,为它报仇!” 老龙婆握紧手中的拐杖,冲着院中两边说道:“小子们,就是院中这些人,将他们全部斩杀殆尽!” 就在这时,山呼海啸的喊杀之声突然传来,院外那些手持火把的人也一股脑地奔了进来,站在了我们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左右。 “上啊!”老龙婆猛地大喊。 “各位兄弟!” 乔木突然大叫:“大家看清楚了,我们青海七雄今天就在这里,要保这些戌平安离开。我看到有不少人都是熟面孔,咱们曾经见过面,甚至是一起吃过饭,或多或少都称得上是朋友。我乔木手中的这把刀,实在不愿染上朋友的血! 可是如果大家执意要打,那我们青海七雄也只好奉陪。我只是希望大家考虑清楚,青海到底还是我们的地盘,倘若各位真的在这边动了手,还能平安地离开吗?!” 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嗡嗡之声,都在低声讨论乔木的话。 显然,华西的地下世界虽然在短时间内得到一统,但到底还没形成真正团结而强大的力量,说白了不过还是一团散沙,有多少人愿意和盘踞青海多年的地头蛇青海七雄做对? 乔木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我希望大家能够慎重考虑,如果大家现在走出这道门去,那以后还是我们青海七雄的朋友!” 这么一说,本就有些松动的人群终于付诸行动,开始或三或五地朝着门口方向走了过去。眼看着局势慢慢变化,老龙婆不由得着急大喊:“大家不要离开,何不趁这个机会宰了青海七雄?以后华西就彻底是我们的地盘了!” 1621 一个都别放走 乔木和老龙婆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想让人走,一个想让人留。 老龙婆的心中后悔不已,早知会有现在这种局面,昨天就不该到青海来。可是,华西星火基地的总部都在青海。不到这里到哪里去呢?老龙婆是近两年才从幕后走到台前的大人物,而青海七雄却是名震华西数十年的狠角色,谁的号召力更强,不言而喻。 很快有人说道:“龙婆婆,我们不是不肯留下,这里毕竟是在青海。我想我们还是暂避一下吧。” 也有人说:“龙婆婆,在青海,和青海七雄斗,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对不住了。” 还有人说:“龙婆婆,我们以后仍听您的指挥,但是今天就算了吧。” 一个人走,两个人走,走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老龙婆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人竟已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星火本部的成员了,约有两百多人。整个华西,星火中人当然不止才这么一些,只是时间紧迫,老龙婆也挑拣了一些,所以来得人并不是很多。 一有人走,乔木必会拱手道谢,不过那些人并未走远,而是站在门口观望,似乎也很好奇这样一战究竟谁胜谁负。 转瞬之间,两边的局势便已彻底颠倒,我们这边人员已是对方两倍数量。在人数上大大占了上风。周明仍是抱着诚恳的态度说道:“龙婆婆。还是不要再打下去了吧?” “做梦!” 老龙婆紧紧握着手中拐杖,四下一扫,似乎在寻着什么人,冲旁边一个侏儒说道:“钻地鼠呢?” 那侏儒答:“大哥受了伤,出不来。” “混蛋!” 老龙婆狠狠骂了一声,先前她虽然劈了钻地鼠一下,但是她知道那一下并没多狠,还是可以出来参战的。如今竟然称伤不起,显然心怀鬼胎,再联系先前一系列的事情,老龙婆心中杀意顿起。 “龙婆婆……” “不要叫我,我今天一定要为仓天报仇!” 周明还待商量,如非万不得已,他肯定不愿意和同为星将的老龙婆相斗。但是他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老龙婆粗暴地打断,且呼啦啦的风声响起。老龙婆已然手持拐杖冲了上来。 “杀!”老龙婆的声音横贯整个院子。 老龙婆引导不了那些华西道上的好汉,命令华西星火本部的成员还是没问题的。一时间,两边顿时杀声四起,为数不多的星火成员朝我们杀来。周明立刻回头冲我们说道:“勿杀,撤退!” 周明这一句话,便已奠定今天这一战的基调:以撤退为主! 老龙婆疯了,周明并没有疯,星火毕竟是国家力量,倘若我们杀得太多,日后传到魏老那里也不好听。周明和张宇杰朝着扑过来的老龙婆迎了上去,而我们一干人立刻朝后面的大门退去。 两边的人已经交上了手,叮叮当当地打成一片,喊杀声和嘶吼声不断响起。一边是青海七雄的人,一边是华西星火本部成员,论人数,前者占优,论战斗力,却非后者莫属,所以两边在实力上来说,应该是旗鼓相当的。 但是,我们这边到底还是有些高手坐镇,如青海七雄和黄杰。猴子身负重伤,战斗力全失,由郑午背着,但是还有我嘛。不过我们是以撤退为主,所以也尽量避免和对方厮杀,努力地朝着大门方向挪去。 “关门!”正和周明和张宇杰缠斗的老龙婆突然大喊:“一个也别放走!” 原先的木门已经被乔木用刀劈烂,如今却又降下来一道铁门,将院子唯一的出口彻底封死,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恶战终于爆发。 四处都是刀光剑影、血肉飞溅,青海七雄各自进入混战之中,黄杰手持一柄回龙刀也杀得风生水起。混战之中,我护卫着郑午和猴子,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方向挪去,准备将那铁门破开,中途自然避免不了和人交手。 “那边,用脚踢他!这边,踹他裤裆!”猴子趴在郑午肩上,还喋喋不休地指挥我的动作,我不厌其烦,便让郑午把他嘴巴堵住。 “拿什么赌?”郑午问我。 “袜子!”我大喊。 “哦。” 郑午蹲下身来,脱下自己的鞋,又脱下自己的袜子,不顾猴子的反对,还是把袜子塞到了猴子嘴里。猴子在痛苦失声之前,终于喊出一条有建设性的意见:“别忘了拿回我的金銮刀和你的乌金蝉衣!” 我才想起这茬来,怪不得身上凉飕飕的,原来是少了一件衣服。混乱之中,我终于把郑午和猴子送到门口,铁门挡住了我们去路。我使出缠龙手来,奈何这铁门太厚,费了半天的劲儿,才终于撕出一个小口子来。 “哪儿跑?还我黑子命来!”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突然大呼着朝我窜了过来,正是琉璃。 看到此人,我也是一肚子气,三番两次用黑猫吓唬我就算了,还抓掉了我不少头发。对于琉璃,猴子有同样的怒气,喊道:“先解决了这个小子!” 转瞬之间,琉璃已经冲至我的身前,长长的尖指甲也朝我脸上划来,上面还有淡淡的真气萦绕。别人怕他的指甲,我可不怕,我是练缠龙手的,和我比手上功夫? 笑话! 让他看看什么叫一物克一物!围扑系弟。 我不退反进,伸手便去抓他的手。他以为有机可趁,指甲朝我掌心戳来,我用力捏住他的手,然后掌心用力,便听“咔嚓嚓”数声响动,他的指甲便在我手中尽数断开。 我连钢刀都能捏断,区区指甲算得了什么? 啊…… 与此同时,琉璃的惨叫声也划破整间院子。 我一招制住琉璃,不代表我实力远超他多少,只是缠龙手敲克他,而他也急火攻心之下轻敌了而已。不过机会既然送上门来,那我就不会错过,当即一鼓作气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高手之间,决胜往往只在一招之间。 混元归一! 不过这一招并未用实,而是掐住他的脖颈,问道:“我的乌金蝉衣,和猴子的金銮刀在哪?” “扔啦,扔啦!”琉璃露出恐怖而渗人的笑,两个大黑眼眶尤为恶心。 我一阵发毛,手上用力,琉璃的喉咙尽碎,人也直接死了过去。我将琉璃往旁边一丢,又回过头去继续撕扯铁门,猴子“呜呜”地叫,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把他嘴里的袜子拽出来,猴子大吸了两口气,才叫道:“太***帅啦,我想学缠龙手……” 我哭笑不得,想想这门功夫,当年被多少人说过蠢啊,如今在我的不断磨练之下,终于能发挥一些效用出来了。看似坚固的铁门终于被我撕开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口子,便让郑午和猴子先出去了。 “我回去找找金銮刀和乌金蝉衣!” 我喊了一声,便再度钻入混战之中。院中仍在进行着惨烈的厮杀,华西的星火方面同样有着不少高手--想想我们在华北遇过的那些,唐一剑、曲火等等,也就可以理解了。 所以,我们这边虽有青海七雄和黄杰等人,但是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胜,两边仍旧出于激战胶着之中,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周明和张宇杰仍在斗着老龙婆,两大星将围攻一个星将,结果可想而知。老龙婆已经被打的浑身伤痕累累,鲜血吐了一口又一口,倒下一次又一次,但每次都强撑着再站起来。 同为星将的周明和张宇杰终究不忍杀她,不止一次地奉劝老龙婆收手,但是老龙婆回复他俩的只有一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混战之中,我抓到了一个侏儒,让他带我去找钻地鼠。 院中角落的某个房间,里面又脏又乱,到处是吃剩的方便面盒子和垃圾塑料袋,比狗窝还要恶心。我闯进去的时候,钻地鼠正站在窗边一个凳子上兴奋地朝外张望。 我一进来,钻地鼠吓了一跳。 “爽了吧?”我说:“那个琉璃,已经被我杀了。” “谢谢。”钻地鼠舔着舌头,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光芒。 如今关浩和琉璃都死了,不论老龙婆最终结果如何,他都成了华西道上唯一的统治者,怎能不爽?爽到快要升天了好吗? “我来拿我的衣服和猴子的金銮刀。”我懒得和他废话。 “好的。”钻地鼠立刻跳了下来,奔出屋去。 不一会儿,钻地鼠便捧了我的乌金蝉衣和猴子的金銮刀回来,交给了我。我接过来,说谢谢。钻地鼠说不客气,或许我们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来。 我微微皱眉,轻轻在他手上碰了一下。 我不是歧视他,在我眼里,身有残疾者均能平等视之,无论瞎子、瘸子,还是哑巴,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这个钻地鼠,确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和他的侏儒身份无关。 我直接换了衣服,拿了金銮刀就要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呼呼的风声传来,一阵凌厉的杀气朝我袭来。我的头都来不及回,便感觉自己的后心遭到了钻地鼠的袭击。 1622 魏老驾到 为金大喜的皇第33次加更 这一瞬间,我想起了京郊那个被钻地鼠抓出心脏的交警。 显然,钻地鼠想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我,一出手便想要我的命!这个家伙,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说或许以后还有合作,转眼之间便用这样狠毒的手段来对付我。 我的反应已经够快。但还是没有钻地鼠的速度快,后心部位瞬间便被他给扣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道随即袭来。猴子说的没错,琉璃、关浩倒是可以放松应对,唯有这个侏儒不得小觑! 这一招,结结实实地中了。 然而。我身上穿着乌金蝉衣…… 这家伙应该不知道乌金蝉衣的效用,以为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老龙婆扒我衣服的时候他并不在场,否则难以解释他为何会用这一招来对付我。 还是那句话,高手相争,有时仅需一招! 倘若我身上没穿乌金蝉衣,或是我刚才拿了乌金蝉衣之后,并没有急于穿上,那么现在估计心脏都被钻地鼠给挖出来了。 我又侥幸、万幸地捡到了一条命! 然而。钻地鼠的这股巨力还是将我击飞了出去。我的身子朝前飞去,直接飞出了门的外面,身后传来“咦”的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这股巨力激荡我的后心,逼得我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围扑余弟。 身后又响起呼啦啦的风声,钻地鼠一击不得,又来一击。 我猛地回过身去,钻地鼠的手掌正好到我身前,也是呈爪子状,这次直接朝我喉咙掏了过来。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叫“钻地鼠”了,这人练的也手上功夫,如同挖掘机一般的存在! 唰! 我手中还拿着猴子的金銮刀。毫不犹豫地反手削了过去。 钻地鼠手上的四根手指齐齐被我削断。鲜血飞溅。 啊! 钻地鼠一声惨叫,而我继续手持金銮刀朝他挥去,钻地鼠脚尖一弹,人已退回屋内,这侏儒的身手极其灵活。我毫不犹豫地追上去,一来我本人的性格就是有仇必报,二来我认为留下此人必是大患! 钻地鼠一出手便被我削断四根手指,手上的鲜血还在哗啦啦往外流着,显然不能再和我斗下去,身子不断往后退、退,一直退到了屋子角落。 他已无处可逃,我立刻一刀挥下。 然而,我这一刀却挥了个空,钻地鼠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我在往地上一看,竟然出现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跟着跳下去--我又没疯。 纵然我不想留他性命,可我也不会将自己陷于危险境地! 更何况,钻地鼠刚才那一击也给我造成一些内伤,我喘着粗气奔出屋去。院中依旧打得十分激烈,两边均有人员死伤。主屋门前的一块空地之上,周明和张宇杰仍在斗着老龙婆。 老龙婆已经奄奄一息,强撑着一口气在和他二人打斗。周明和张宇杰也有些伤,不过并不严重。 我奔过去,喊道:“明哥、杰哥,我已把铁门撕了口子,可以让大伙撤退了!” 周明说好,我们这就走! “休想!” 老龙婆一拐杖划下去,拦住了周明的去路。 张宇杰大叫:“二哥,别跟她废话了,直接弄死她吧!” 周明一边和老龙婆缠斗,一边喊道:“龙婆婆,你若是再紧紧相逼,我们就下重手了!” “来啊!” 老龙婆突然面目狰狞,将手中拐杖“铛”的一声顿于地上,一张面庞突然变得发红发青,脸颊也跟着颤抖不已,如同烧开了的沸水似的。 “这是……”张宇杰目瞪口呆。 “不好!”周明大叫:“仓天强行提升实力那手,龙婆婆也会!” “那我们赶紧杀了她!”张宇杰朝着老龙婆扑去。 “别管她了,我们赶紧走!”周明喊了一声。 张宇杰一跺脚,和周明一起往门口方向跑去,我也赶紧跟在二人身后。而老龙婆恐怖的笑声自身后传来:“你们谁都跑不了的,谁都跑不了的……一起死吧!” 当初在流水巷,仓天强行提升实力,差点使得一干华北群豪全军覆没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我曾亲身经历,所以知道这种手段的可怕,倘若她一旦使用出来,那绝对是大杀器一般的存在…… 所以,我们必须走、赶紧走! “老龙婆,你给我停手!”就在这时,一声暴喝突然自门口的方向传来。 这个声音虽大,却不震耳欲聋,不似练家子那般含着真气,就是个普通人发出来的,可是却充满了无上的威严。现场,不论高手还是敌手,不论星火成员还是青海豪杰,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 就连准备强行提升实力的老龙婆,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动作。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一个点上。 被撕开一个口子的铁门前面,站着一个头发半白半黑的老者,面相看上去普普通通,但你只要看过新闻联播,那你一定就认识他。 魏老。 是魏老来了! 在魏老身边,还站着几个保镖。与此同时,大门也被人用力撞了开来,无数身穿军服、****的人员聚集在他的身后,有手持长**的军人,也有手持****的特警。 气场强大。 甭管星火的人,还是青海的人,在这支如钢铁一般的队伍面前,全部耸拉下了脑袋。 魏老突然出现,就是周明和张宇杰也意外不已,因为担心我们的安危,所以他俩并未汇报魏老,直接便赶来了青海。而魏老现在不仅来了,还带来一支强大的部队。 “老龙婆,你想干什么,反了天了你!”魏老再度怒喝。 一向笑脸盈盈的他,一旦发起怒来,也颇令人心惊。 老龙婆心气再强、为人再傲,在魏老面前也没了脾气,眼泪反倒唰唰地流下来,说道:“魏老,我和仓天的关系,您不是不知道啊……如今仓天不明不白地死了,您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去?” “我告诉你,仓天就是该死,至于其中原因,我不能和你明说,以后你不得再询问此事9有,让你的人赶紧退下,从今天起就守在华西,给我好好反省,两天之后的11号训练营也不用去了!” 老龙婆闹出这样大的事情,差点把我们几人的命都要了,魏老最终只是让她好好反省,连她的职都没革。当然,我们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星将的地位本来就比我们高出许多,我们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肯挑还是有的,而星将,一个地区只有一个。 这也就是周明和张宇杰始终不肯杀她的缘故,他们更懂这些。 不杀还好,杀了,问题就大了。 老龙婆要疯,我们不能陪着她一起疯。 魏老态度强硬,老龙婆也无话可说,只得幽幽地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大家都散了吧。” “简直不像话!” 魏老狠狠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即走,周明和张宇杰立刻跟了上去,我们一干人也追了过去。到了院外,这边的人更多,除了先前率先离开的华西道上众多好汉,还有数十辆的军车和警车。 魏老站着步,我们一干人迅速围了上去。 魏老看看我们几个,说你们没事吧? 我们都摇头,说没有事。 魏老又回头朝着院内看去,院子之中依旧混乱无比,有好多死伤者也需要处理。混乱之中,老龙婆呆呆地站在主屋门口,整个人的灵魂仿佛都被抽空了。 “不是我不帮你们出气。”魏老说道:“华西现在还真离不开她。不过放心,我禁了她的足,将她困在华西,哪里都不能去,你们的安全可以保证了。” 张宇杰试探着说道:“魏老,何不将真相告诉她?” 魏老摇头,说那件事,我希望永远不要有人再提。 无论如何,这衬唐的闹剧总算落下帷幕。魏老是坐专机来的,他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他让我们和他一起回去,但是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青海七雄刚帮了我们的忙,就这么走了也不好意思。 魏老没说什么,最终周明和张宇杰,还有受伤的猴子,以及看护猴子的这个舞,随同魏老一起离开了。我和黄杰留在现惩青海七雄一起收拾残局,现场死了不少的人,两边均有损伤,不过还是老龙婆那边损伤较多。 虽然我们获胜,可我仍这样的相斗真是毫无意义,打来打去无非都是华夏中人内讧,有这把子力气用到东洋人身上多好? 我和黄杰说是帮忙,其实更多的只是站场,很多活儿并不需要我们去做。一场恶战过后,现场气氛比较凝重,两边的人都在各自收拾残局,谁都不和谁说一句话。 院外,华西道上的那些汉子并未离开,说到底他们依旧是老龙婆的手下,还要听吩咐的。 青海七雄和他们说过话、道过谢之后,便和我们一起离开了。 院中,老龙婆依旧呆呆站着,本来就年老的她,经此一战之后更加颓废,仿佛再度老了十岁。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她和仓天青年时一起玩乐的情景…… “龙婆婆,我们仍有机会。”一个声音突然小心翼翼地响起。 1623 老龙婆之死 老龙婆睁开眼睛,发现竟是钻地鼠,一股无名之火登时涌上。 青海七雄为何会突然来到,那几个小子身上的绳子为何会突然断开,关键时刻钻地鼠为何突然消失,这些都是让老龙婆愤怒的原因。 老龙婆正欲发作。却眼睛一瞟,看到钻地鼠的左手上缠着绷带,惊讶道:“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钻地鼠的神色一黯,说我刚才和左飞相斗,他削断了我的四根手指。 老龙婆神色疑惑,说他是练缠龙手的。怎么会削断你的手指? 钻地鼠答:“他拿了一柄金刀。” 老龙婆微微沉思,说他拿的应该是金銮刀--他怎么会拿到金銮刀的,那不是在库房吗? 钻地鼠心里紧张了一下,然后答:“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并未消除老龙婆心中的疑惑。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自己这边出了内奸,反而愈发让她急火攻心,本就已是强**之末的她。突然“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然后身子一晃,就要倒下。 “龙婆婆!”钻地鼠叫了一声,赶紧扶稳了老龙婆的身体。 钻地鼠这么一叫,院中众人纷纷看了过来,院外的那些汉子也进来一些观望。老龙婆不愿让众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只得扶着钻地鼠的胳膊,说你扶我回屋去吧。 钻地鼠冲着院中众人做了个手势,众人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钻地鼠将老龙婆扶回屋中躺下,老龙婆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伤,无一骨不折,刚才强站片刻已经很不容易了,一躺下来便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 钻地鼠有些紧张。说龙婆婆,我去请医生来吧。 老龙婆摇头。抓住钻地鼠的手。说你给我说实话,青海七雄是不是你引来的? 钻地鼠连连摇头,说不是我。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他又不傻? 老龙婆喘着气,说你刚才说我们还有机会,什么意思? 钻地鼠答:“魏老只是限制了您的行动,没有限制我们的行动,我可以带一些兄弟到京城去杀了他们。” 钻地鼠提出这个建议,一是想报私仇,二是想名正言顺地接管华西的地下世界,倘若运气好的话,没准星火都归他管了。钻地鼠算盘打的响,老龙婆却是微微摇头,说罢了,魏老此次没罚我已是天大的恩赐,我不能再不知好歹…… “那仓天大哥的仇……” “以后再说吧。”老龙婆微微摇头。 看得出来此战过后,老龙婆已然意志消沉,钻地鼠还想再说几句,却听老龙婆继续说道:“钻地鼠,青海七雄的事情,还有左飞、猴子他们身上的绳子,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但我也不想再计较了……” 钻地鼠想辩驳几句,老龙婆却说你别着急,听我说完,“我可以不再计较,但我也不能再用你了,所以你离开吧。” 这是要赶他走! 像是一道雷打在钻地鼠的脑袋上,钻地鼠整个人都是木的,傻了。他今年已经年纪不小,在华西诸多省市兜兜转转,本事越来越强,却总是站不稳脚跟,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像是过街老鼠一般喊打。 好不容易跟了老龙婆,以为终于可以翻身,结果又有关浩和琉璃压着他;如今关浩和琉璃总算死了,他以为自己的春天终于要到了,老龙婆却要赶他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 钻地鼠简直不敢想像自己离开老龙婆之后会是什么下场,华西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吗?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老龙婆做靠山,恐怕出门就被人乱刀砍死了啊! 不行,绝对不行!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钻地鼠立刻跪到**头,求爷爷告***希望留在老龙婆的身边,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一大把,老龙婆却始终不肯改变主意。 “你走吧。” 老龙婆心意已决,她看得出来钻地鼠心怀不轨,不管他是不是内奸,她都不想再用他了。 钻地鼠知道无望。 他流着眼泪,朝着老龙婆磕了三个头,说龙婆婆,我是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您的,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您就犹如我的再生父母!如今您要我走,我没有话说…… 钻地鼠又磕了三个头,说龙婆婆,那我就走了。 老龙婆轻轻点了点头,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有些湿润。最起码,钻地鼠在这一刻是真诚的吧,老龙婆心里这么想着。她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她在街头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钻地鼠…… 从那之后,钻地鼠便跟着她,勤勤恳恳、忠心不二,这些年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在三人之中,钻地鼠的地位却是最低的,低到像个下人,连和他们坐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老龙婆不禁有些惭愧起来。 每一个见过老龙婆的,都觉得这个老太婆阴沉可怕、辣手无情,但谁又晓得她的内心其实有多柔软? 钻地鼠哭泣着站了起来,又将**尾的被子摊开,轻轻铺到老龙婆的身上。他说:“龙婆婆,今天晚上,琉璃戌和关浩大哥都死了,我也要走了,我们三个都不在了,您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老龙婆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已经湿润。 “龙婆婆,无论怎样,我都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这三年……”钻地鼠的语气有些哽咽,眼泪也再次滑落,双手小心翼翼地帮老龙婆掖好被子。 老龙婆的心里难受极了,她决定不赶钻地鼠走了,她要把钻地鼠留下来。 然而她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脏部位被什么东西给扣住了,接着一股巨力传来。老龙婆吃惊地瞪大眼睛,发现钻地鼠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刚才还泪眼婆娑的他,如今面容已经变得扭曲、可怕。 “老东西,我给你机会,你却不给我机会,你去死吧!”钻地鼠的右手狠狠钻了下去。 老龙婆想反抗,倘若她在巅峰状态,一定能轻而易举地干掉钻地鼠。可如今的她,身子残破不堪,浑身疼痛不已,连站都站不起来…… 钻地鼠缓缓收回血淋淋的右手,一颗还在跳跃的心脏被他挖了出来。 老龙婆依旧瞪着眼睛,面上写满不可思议,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钻地鼠哼了一声,随手把心脏丢在**上,又用**单擦了擦手,嘴里嘟囔道:“老东西,还真以为我对你心怀感恩啊?这些年你纵容琉璃和关浩打我,老子早就想干掉你了!” 他擦干净手,回头走向门口,随手召过来几个侏儒,吩咐他们守好屋子,谁都不得进入。 院中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钻地鼠又召来2号基地的负责人,说老龙婆要听魏老吩咐,从今天起闭门思过,谁都不能扰她。一切事务,则交予钻地鼠来做。 钻地鼠在老龙婆身边的地位无需质疑,负责人也听到了魏老的话,所以并未怀疑,点头称是。围丽撑。 接着,钻地鼠又来到院外,华西道上的众人还在等着。钻地鼠一出来,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如今琉璃和关浩都死了,傻子也知道该听谁的话。 钻地鼠把刚才的谎言又说了一遍,众人也未怀疑,连连答应。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鼠哥,龙婆婆没生我们的气吧?” 钻地鼠说没有,龙婆婆知道你们左右为难,两不相帮已经极好。不过她也说了,希望你们从此之后和青海七雄断了联系,否则就此在华西道上除名吧。 这话说得严重,众人均是紧张不已,连连称是,保证要和青海七雄划开界限。 如此,钻地鼠便让众人散了,说有事再联系大伙。 当天晚上,钻地鼠便把已经死掉的老龙婆转移出了基地,星火中人虽然连老龙婆的面都没有见着,但是不曾有一人怀疑,也没人往那方面想过。 有谁能想到钻地鼠的胆子有这么大呢? 钻地鼠和一帮侏儒驱车奔出几十里去,在一片广袤的土地上停下,钻地鼠才忍不住下车,对着天空大地狂呼:“哈哈哈,整个华西都是我的啦……” ………… 华西如此巨变,并无一人知道,平静的湖水下暗流涌动。 那时,我们也都没想到,此事竟会成为整个华夏风云搅动的******…… 我和黄杰又在青海呆了一天,也没什么事做,主要是和青海七雄喝酒。这一次,青海七雄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不然我们真有可能折在这里。 由此可见,广结善缘有多重要,交朋友比树敌人要好的多。 因为还要到11号训练营去,所以我们第三天便乘机赶回到了京城。马杰来接的我们,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了猴子,他的伤当然还没有好,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有****。 猴子虽然受伤,但他表示明天照旧出行。 我说你行不行啊?不行不要强撑,我们几人也可以的。 猴子说行,必须行,你们离了我不行。 没想到猴子一语成谶,我们离了他还真不行。这就要从11号训练营说起了…… 1624 奔赴11号训练营 11号训练营,如果你从网上搜索的话,是得不到一点讯息的。 据说那里高手如云、人才辈出--指的可不单单是武学上的高手,而是来自各行各业的高手,比如电脑网络、交通运输、刺客暗杀、跟踪侦查……甚至种菜的、开车的、变魔术的、拍电影的、修轮船的、写小说的…… 只要你能想出来的行业,顶尖高手一定就在这里。或是曾在这里呆过。 不信是不是? 但是你必须信,因为这就?*业牧a俊?br> 就包括周明、鬼笑、冲言道长这样的星将,也需要定期来这里学习一下。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那就好比官场上的中央党校,达到某种级别之后,还想继续升迁的话。是一定要来这里镀镀金的。 没人知道“11号训练营”为什么叫11号训练营,甚至无人知道还有没有1号训练营、2号训练营……11号训练营无比神秘,一般人连听都没有听过,只有你在某个行业达到某种水平,才有可能被邀请过来学习参观。 而我们,就是这样的幸运儿。 我们曾问周明,11号训练营在哪里? 周明说不知道。 我们很惊讶,说你不是去过吗,怎么会不知道呢? 周明微笑。说你们马上就知道为什么了。 我们又问周明,11号训练营长什么样子? 周明还是微笑,说你们马上就知道了,那里一定会让你们终生难忘。 周明一再保持神秘,我们从他嘴里撬不出半个字来,只好作罢。第三天的早上,我们早早来到流水巷中,和华南、华东、华中的人汇合,在这等待接我们去11号训练营的人。 华西的人当然没来,鬼笑和冲言道长都觉得很意外,询问周明和张宇杰怎么回事。他俩自然装聋作哑,说不知道云云。鬼笑和冲言道长却很开心,起码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华南方面的南宫云等人。华东方面的华东六圣,华中方面的不净大师和七个型尚也都到了。南宫云全力支持我们。不净大师也被我们摆平。也就是说我们此行只需要对付华东六圣即可。 上次我们曾和他们pk,除了那个使扁担的汉子比较难缠之外(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宋秋雨),其他几个都不是太难对付。不过,魏老说了要给我们出几个问题,和武力值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 再次见到我们,不净大师的脸色有些难看,现在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中,估计杀掉我们的心都有了。而华东六圣则比较嚣张,和华东区星将鬼笑是一样的性格,动不动便要来撩拨我们。 鬼笑自恃身份,对我们小辈没有话说,却对周明和张宇杰不够尊重,会叫他们两个许,还亮出自己的手刀,说:“我这火焰刀又精进了,你们两个许谁想试试?” 火焰刀,我们对这门功夫也算熟悉,想当初山西王就是耍火焰刀的,也是把双手练得刀**不入,且削铁如泥,能和普通的兵刃直接对砍,端得厉害。 周明脾气温和,不会和鬼笑针锋相对,反而不断相让,说一定是您比较厉害,就不必比了。张宇杰却咽不下这口气,嚷嚷着要和鬼笑打上一架,但是被周明劝了下来。 无论何时,周明都是最顾全大局的那个。 冲言道长则比较欣赏周明,会拉着周明在一边讨论太极剑和太极拳的相通之处,算是相谈甚欢。 星将之间斗不起来,下面的小辈便蠢蠢欲动,华东六圣里有个叫瘦猴的,看他打扮像是个卖菜的,而他的****也确实是一杆秤。看着挺唬人,但是上次被猴子三拳两脚就打趴下了。 瘦猴肯定不服气,同样都是猴子,怎么你就那么嚣张? 瘦猴跑过来搂着猴子的肩膀,说你是你们这伙的老大? 猴子摇头,说不算老大,我们兄弟几个平起平坐、不分彼此。瘦猴有些讶异,说不是吧,难道你们没有意见相左的时候?猴子说怎么没有,到时候投票解决便是,我们是五个人,怎么都投不出一样的票来。 瘦猴点头,说既然如此,那你们不妨现在就投投票,看看要不要放弃争夺去东洋的机会? 猴子冷笑一声,说不用投票,我们是一定要取得。 瘦猴大摇其头,说不不不,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的好,否则会被我们华东六圣打出屎来,我也是为你们好啊! 嘿,我们这**脾气,当时就听不了了,“哗”的一声全部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瘦猴。 瘦猴“哎呀”一声,说觉得你们人多是不是? 与此同时,华东六圣也都站了起来,同样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鬼笑一下就乐了,说好好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伙不妨再热热身,看看到底哪边厉害一些? 这鬼笑也真是个战斗狂,上次到流水巷来也是不由分说地就先打了一架。 然而下一秒钟,南宫云等人也站了起来,和我们几个站在一起,一样瞪着华东六圣。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张,不净大师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鬼笑不乐意了,说怎么着,以多欺少啊? 周明正欲劝解,张宇杰早就忍耐不住,一下跳起来说:“就以多欺少怎么了?大家伙一起上,给他们一点教训!” 一场恶架立时就要展开,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之声,而且是越来越响。稍微有些经验的,便知这是直升机的声音,众人奔到外面一看,天上果然降下来五架直升机,都落在了房顶之上。 待轰鸣声停下之后,其中一家直升机上下来个人,正是魏老。 几个星将连忙恭敬地打招呼,我们这些小辈也都微微颔首。围丽序血。 魏老依旧满面笑容,说各位,都准备好没有?众人都答准备好了,魏老便让我们上机。鬼笑多嘴问了一句,说魏老,老龙婆怎么没来?魏老说她另外有些事情,就不参与这次的争夺了。 沿着楼梯上了房顶,众人按照次序上了飞机。我们几人自然坐了一辆,机上有个面容冰冷的汉子,摸出几根黑色布条来递给我们。我们奇怪,说这是干什么用? 汉子冷冰冰地说:“蒙上眼睛!” 我们吃惊不已,没想到还要蒙眼睛,感觉像是被绑架了似的。但是看到另一架直升机中的星将们也蒙了眼睛,我们也没话说,只好各自蒙上眼睛。蒙好之后,汉子还来检查,给我们紧了又紧,勒得我脑袋还疼。 不仅如此,我们的手机和一切现代工具全都被收走了。 接着,直升机便起飞了。 我以为会飞很久,结果也没多长时间,大概也就十几分钟,飞机便缓缓落地。我心想,这11号基地挺近啊,这连京城都还没出。我正要摘了布条,手背上已经狠狠挨了一下,接着那汉子的声音响起:“谁让你动的?” 我稍稍皱了皱眉,便不动了。 直升机已经落地,但是我们依旧被蒙着眼睛,一人搭着一人的肩膀下去。那汉子在最前引导,似乎又将我们引进一辆车内。从声音来听,华南、华东、华中的都上来了,说明这辆车还挺大的,起码是辆大巴。 原来还没到啊。 车子启动,继续前行。 一路上顺畅无比,一步都没停过(按理来说不大可能,就算是不堵车,难道没有红绿灯么),走了很久很久,我们始终被蒙着眼睛,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不净大师手下有个型尚忍不住了,说想上个厕所。 “憋着!”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自那之后,再无半个人说话,只有冰冷的引擎声传来。我一开始还在心中计着数,后来便乱了,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至少也有四五个钟头,车子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还以为终于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又响起:“待会儿下车上个厕所,还有一段路要走!” 竟然还没有到?! 下车之后,依旧蒙着眼睛,上厕所也蒙着眼睛。完事之后,大家又被带上一辆交通工具,这次的感觉更大,似乎像是中型飞机。我天,这是要长途跋涉啊,11号训练营到底有多远? 接着飞机启动,缓缓升空,然后平稳。 这次的时间更久,我都呆得有些烦了,我知道我旁边坐着郑午,想和他说几句话解闷,但是还没开口,便被人给喝止了。 显然有人24小时盯着我们,这太可怕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便开始运气,将体内的真气一遍又一遍的在各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穴道运转。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下了飞机,可是又将我们导上了汽车。 这一次则够悬的,汽车坐完了坐三轮,三轮坐完了坐摩托,摩托坐完了坐驴车,驴车坐完了又换骑马! 得亏我们都是练家子,若是普通人根本就受不了!尤其是到了后面骑马的时候,那冷的简直没有话说。就这样又走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响起:“到了,大家把布条摘了吧,不用担心刺眼,现在已经晚上了。” 我们如释重负,纷纷解下眼睛上的布条,看到这世界的第一眼便傻住了! 1625 夜半东洋人 因为视觉所限,我看到的第一个东西自然是我身下的坐骑。 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头骆驼! “卧槽!”旁边响起了猴子的惊讶叫声。 我立刻抬头看去,四周黑茫茫的一片,不过可以隐约看到,这里乃是一片戈壁滩。远处有几个隆起的山包,视线所及之处,则尽是沙子。 沙子,数不尽的沙子。 这里是沙漠! “咱们这是横穿了大半个华夏吗……”我目瞪口呆,回忆这一路的颠簸,确实有些震撼。怪不得来过这地方的周明也不知道11号训练营在哪。这特么能知道才有鬼了! 四周也是一片惊讶之声,属华东的那帮人最能聒噪,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和他们的星将一模一样。不净大师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双手合十默念佛号,和那个流连于烟花之地的花和尚真是云泥之别。 南宫云等人也挺稀奇,不停地东张西望,而猴子却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在我们前面十几米处。则有一个大宅院,四周都有土黄色的围墙围起,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就是感觉挺大的,至少有数千平米。 正对面的围墙之上,竖着几个大字:11号训练营。这些大字已经残破不堪,看来已经很有些年头了,而在围墙之下,则有一扇黄色的小门,小到什么程度?正常身高的都得低头才能进入。 正感慨这门,这门便已开了,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竟是魏老! 我们立刻下了骆驼,纷纷站好。向魏老问好。魏老笑眯眯地走到我们身前,说大家一路辛苦了吧。请随我来吧。魏老转身而去。我们也立刻跟上,还有几个面色冰冷的汉子跟着我们。 我们一个个钻过小门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个大操场,操场上各种训练的器械都有。而在操场四周,则是一排又一排的平房,怎么说呢,像是监狱的格局…… 因为太大,又因为晚上,视线所困,其实也看不出个什么。只是偌大一个训练营,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有些令人发毛。 操场边上是一道长廊,魏老走在最前,边走边说:“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再集合起来。” 走了一段,来到几间屋子前面,魏老分别安置下我们之后,又嘱咐我们早些休息,便带着其他几个星将走了,显然他们是有其他住宿地方。 我们四拨人分别进了四个房间,房间内的格局简单,有些像大学宿舍,四张上下**,一共八个**位,我们五人一人一个,还余三张**呐。 我们走了整整一天,可真是累个半死,都迫不及待地躺了下来,唯有马杰出于职业习惯,立刻四处搜寻起来,看看有没有监听、监控装置。 ……别说,还真被这家伙揪出来几个。 “怎么办?”马杰抓着几个黑漆漆的玩意儿问我们。 我不知道,我看向猴子。猴子肚子上的伤还没好,捂着肚子说道:“应该是训练营的东西,用来监控这里面学员的,不过我可不习惯被人监控,你给它弄聋了就好。” 弄聋了的意思,就是不要毁坏,让它失去作用就好。 处理这些玩意儿,马杰最是拿手,三下五除二地就整好了,说现在好了,没人能再监听咱们,可以放心地说话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也不会说些太机密的玩意儿,无非都是闲聊罢了。我说咱们这走了整整一天,又是飞机又是大巴又是骑马的,至少得穿越大半个华夏了吧? 猴子却是摇头,说不会,咱们肯定离京城不远。 我吃了一惊,说怎么可能,咱们光坐飞机就好几个小时呐。 猴子冷笑,说好几个小时怎么了,可以在空中转圈啊。 我说你又没有看到,怎么那么肯定? 郑午也说就是,你全程蒙着眼睛,也是瞎说罢了。而黄杰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猴子坐了起来,说来来来,哥再给你们上一课啊,省得你们不相信我。 猴子用手在**单上比划了一下,说咱们华夏有这么大戈壁滩的地方不多,也就新疆、内蒙、甘肃、宁夏、东北等地罢了,这些地方基本都在北边,而且外面冷风如刀,确定就是北边。 再者,从京城坐飞机到这些地方,哪怕是到最远的新疆,两三个小时也足矣吧?可咱们坐了多久?四五个小时都有了!没绕弯子才怪,就是故意混淆咱们的时间观呐。 还有,咱们这一路更换多次交通工具,是不是感觉长途跋涉、路很难走?可不知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训练营的围墙左侧有一条长长的跑道,这说明飞机是可以到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魏老比咱们到的早得多,他还洗了澡、换了衣服,甚至睡了一觉,因为他出来迎接咱们的时候精神奕奕。所以我断定,咱们距离京城肯定不远,或许就在内蒙古的境内! 听完猴子分析,我们均是佩服不已,这王八蛋总是这么心思缜密。 猴子往**上一躺,说当然啦,知道这些也没个卵用,上面这么费尽心机地带大家绕道、转圈,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11号训练营的真实地址,所以大家没事也别瞎分析了。 我差点吐血,难道最先分析的不是他吗? 猴子说睡觉睡觉,明天还不知魏老要用什么招儿整咱们呐,先把精神养好再说。 我们几人都躺了下来,我照例又运了一圈真气。刚准备睡觉,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而且口音叽里呱啦的,完全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是细细一听,竟是东洋话。 我当然听不懂东洋话,但是好歹也看过不少东洋片子,所以知道。我坐了起来,猴子他们也都坐了起来,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不明白为啥这三更半夜的,有个东洋人在外面说话? 猴子通日语,我们立刻问他怎么回事,猴子细细听了一阵,说是那人在朗诵东洋的一首有名的诗歌,翻译过来便是《石板路上》:花瓣像流水一样落下,随风飘舞,向少女的脸颊上、肩上撒去…… 猴子一边听一边给我们翻译,感觉他自己都沉迷在这诗歌中了。 我立马叫停,说你怎么还朗诵上了。 猴子嘿嘿一笑,说这诗歌虽然是东洋人写的,但确实写的不错,描绘的很有意境。我说再有意境也不行啊,这都睡觉了,他在那吵吵个什么鬼?猴子说是,那去和他交流一下吧。 猴子刚跳下**,就听见外面乱了起来,原来是华东六圣已经按捺不住,率先冲了出去,和门外的人闹了起来。这么好的热闹,我们当然也要看了,于是纷纷穿了拖鞋出门去看。 门外果然站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身穿武士服、脚踏木屐,头上梳个髻,竟是东洋武士打扮。 这11号训练营中,竟然还有东洋人?! 华夏之人,普遍对东洋人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这东洋人半夜不睡觉,还在我们睡的地方外面朗诵诗歌,那他妈谁能受得了啊? 所以华东六圣都比较激动,围着这个东洋人漫骂不休,宋秋雨更是抓住这人的领子,还把硕大的拳头举起来,说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这华东六圣就是霸道,和他们星将一个脾气。 而这东洋人却是据理力争,但他说的全是东洋话,华东六圣一个字都听不懂,所以两边完全是鸡同鸭讲、各说各的。不净大师也出来了,不过他没有管,而是笑脸盈盈地看热闹。 南宫云等人也是如此,他们那一代的更恨东洋人,所以更是乐得喜笑颜开,还在那边起哄,说打、打! 不过,毕竟这是11号训练营,谁也不知道这东洋人是什么来头,所以华东六圣也未动手,只是不停地让他滚蛋,别来打扰我们睡觉。 可惜的是,东洋人并听不懂。 见状,猴子立刻走了上去,对宋秋雨说道:“让我来和他说吧。” “你?!”宋秋雨疑惑地看着猴子。 猴子点了点头,便有日语和那东洋人攀谈起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大概四五句话。那东洋人频频点头,说哟西、哟西,然后便整整衣装离开了。 众人都问猴子说了什么,猴子则说没有什么,只是告诉那东洋人,这里不适合朗诵诗歌而已。围余助技。 “切,那么麻烦干嘛,直接揍他一顿不就完了?堂堂华夏人说什么东洋话!”宋秋雨丢下一句话,便领着华东六圣进了屋子,不净大师和南宫云他们也各自回去睡了。 这场风波过后,这**也很快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就起了**,张宇杰在门外等着我们。其他星将也是如此,带着自己的人朝着操场方向走去。 此时旭日初升,天气仍旧冷得很,操场上却挤满了人,众人都在挥汗如雨,做什么运动的都有,各个屋子前面也都是人来人往,让我恍惚间以为来到某所大学。 操场某处,魏老正在等着我们。 “睡得好吗?”魏老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我们都答还可以,魏老便继续说道:“那好,我们现在进行第三项测试。” 1626 我们再胜一局 第三项?!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才刚起**不久,怎么就开始第三项了?华东那边的人最先聒噪起来,说魏老,怎么就第三项了。 第一项和第二项呢? 魏老依旧笑眯眯的,说第一项和第二项已经结束了,胜出者分别是华南一方华北一方。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惊讶,连我们都有些傻眼,感觉这啥都还没干呢。我们和南宫云他们已经分别赢了一项?知道魏老一向喜欢我们,可这也太偏心了点吧? 南宫云等人和不净大师虽然本就无意争夺,可是依旧好奇无比,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华东那边的反应最为激烈,一定要魏老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引得鬼笑都忍不住训斥他们,说不得对魏老无礼。 魏老倒是并不介意,认真地解释道:“昨天晚上已经进行了两项测试,第一项是反侦察能力。我在诸位所住的地方安置下一些监控、监听设备,华南方面最先拆除了这些设备。倘若到东洋去,这绝对是必不可少的能力,所以是华南方面胜出; 第二项则是东洋话考核,既然要到东洋,不会东洋话怎么行?那位半夜朗诵诗歌的东洋武士也是我安排的,最终由华北方面与他沟通完成,所以是华北方面胜出。” 魏老解释完毕,众人才恍然大悟,可华东方面依旧不很服气。宋秋雨说魏老,既然考核从昨晚就已开始,为何不早些明示,我们这里也有擅长反侦察的专家! 魏老却笑了。说提前知会你们的话,这项能力还能考吗? 宋秋雨一下就无话可说了。鬼笑则狠狠瞪了华东六圣一眼。狠狠地说:“一群废物,真给我丢脸!” 冲言道长则缓缓摇头,并无半点不忿,因为他知道不净大师不是这方面的料子。 而马杰却有些奇怪,说魏老,我们也拆除了那些设备啊。 魏老说不错,你们确实拆除了,不过却比华南方面慢了一些。 马杰的脸色一沉,说慢了多久? 魏老说也没多久,半分钟吧,不过输了就是输了,输半秒钟也是输的。 马杰没再说话,低下头去若有所思。而我们知道这不是马杰的错,因为马杰发现那些设备之后,曾和我们商讨如何处置,应该是这里丢了时间。而华南方面赢就赢了,反正我们是一回事。 华东方面被鬼笑训斥,还是隐隐有些不快,魏老则安慰他们,说不要着急,后面还有几项测试,仍有机会获得最后胜利。众人终于打起精神,静心等魏老的下一项测验。 操场上依旧人声鼎沸,角落里,魏老看着我们一行人说道:“现在,要进行你们的武力测试。” 这四个字一说出口,众人都有些兴奋起来,显然一个个都是好战分子,说起打架就**得不能再**,就连不净大师都微微笑了起来。而我们却有些愁云惨淡,因为猴子重伤未愈,打起来肯定我们吃亏啊…… 猴子有伤,这种事情并瞒不住,一举一动都能显露出来,华东六圣对着我们做出种种搞怪、挑衅的动作。宋秋雨那么大个人了,还对我们做了个大拇指朝下的动作,着实令人恼怒。 鬼笑不仅不管,反而趁势起哄,说你们这帮废物,要是赢不了这一局,就给我乖乖滚回华东去吧! 华东六圣意气风发,说放心吧,这次我们一定能赢。 冲言道长也给不净大师打气加油,不净大师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此间高手众多,贫僧不敢保证一定获胜。--这是已经在给自己留后路了。 冲言道长倒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说没关系,你尽力就好。 不净大师和南宫云等人可以排除在外,唯有华东六圣是目前我们最大的对手,再加上猴子受伤,此战怕是必败。南宫云则靠过来,说放心,我们会帮你们干掉他们的。 在我们的想像中,既然是武力测试,肯定是抽签打擂台赛,采取淘汰制,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南宫云他们对上华东方面最好不过,倘若运气不好对上我们怎么办? 这些问题瞬间在我们脑海闪过,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按照华南方面的承诺,即便他们最终取得胜利,也会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这样当然是极好的,但还是没有我们自己拿下胜利来得痛快啊。 “好,武力测试现在开始。” 魏老摊开双手,面向我们说道:“来吧,向我发起攻击,让我看看你们的真正实力。” 什么?! 众人再次大吃一惊,向魏老发起攻击?! 这武力测试,是这么测试的么?! 不光我们傻了,所有的人都傻住了。魏老可是正国级的领导人,需要每天都出现在新闻联播的,倘若出个三长两短,谁又能负担得起?再说了,他一个普通人,又不是练家子,怎么测试我们的武力? 就算是想用这种测试方法,那也好歹换个武学高手过来啊。 魏老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这点,依旧摆着手说来啊,来啊,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大家自然不敢,也不肯。华东六圣的人叫得最欢,说魏老,我们怎么敢对您动手呢,您还是换其他人来测试我们吧。大家也都是这个意思,毕竟谁也不想魏老受伤。 几个星将也劝着魏老,希望他能换种方法测试。 魏老却执意如此,不断要求我们去攻击他。 两边正处于胶着状态,突听呼啦啦的风声响起,我们这边闪出一个黑影,接着空中闪过一道蓝光,赫然正是黄杰手持回龙刀朝着魏老斩去! 这一斩,当真可怕至极,黄杰显然出了全力,整个场上都弥漫着他的刀风。众人均是面容错愕,谁都没想到黄杰会突然动手,这时候再想劝停,显然已来不及了。 呼啦…… 又一阵风声响起,周明已经一跃而起,试图去阻拦黄杰的动作,但终究是慢了一筹。以黄杰的实力,我们毫不怀疑他能把魏老一斩为二,我们甚至都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了…… 然而就在此时,魏老身后突然闪出一人,“铛”的一声抓住了黄杰手中的刀。 刀锋距离魏老的脑袋只有几公分了,魏老却依旧笑眯眯的。 众人都被这场面给吓傻了,周明站在黄杰身后都呼呼喘气,华东六圣一副幸灾乐祸的面容,“白痴”“莽撞”“傻**”之类的词儿都传了过来。 而我则注意着站在魏老身前、抓棕龙刀的那个汉子,我认得他是魏老的贴身保镖之一。此时,他已将黄杰的刀牢牢抓在手中,乍看之下,还以为他也用的是缠龙手,不过细细一看,便知道他手中戴着一个手套。 那手套是正儿八经的金属所制,在阳光下还隐隐闪着光泽,怪不得刚才发出“铛”的一声。 黄杰把刀收了回来,我们都担心地看着他,不知他是否闯了祸。 此时,魏老却宣布道:“第三项测试,华北方面获胜!” 轰!围余上号。 现场再次乱了起来,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黄杰只是劈了一刀,就获胜了?这算哪门子的武力测试,这能看出个什么子午卯酉来? 华东方面又叫起来,嚷嚷着要魏老给出解释,南宫云等人则为我们感到开心,不净大师又低下头去,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看着还真像是一位得道高僧。 我们赢了第三项,不仅我们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张宇杰都直摸后脑勺,说搞毛啊? 对此,魏老解释说道:“第三项其实不是武力测试,而是‘忠诚’和‘勇气’测试。向我进攻,是我发出的命令,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将来到了东洋也是一样。可我的身份不同,你们对我自然颇多忌惮,敢于动手之人真有真正的大无畏精神,这便是忠诚和勇气,黄杰做得很好。所以第三项,华北方面胜出!” 四周再次嘈乱起来,魏老的一次次不按常理出牌,可把大家折腾的够呛,我们虽然赢了两场,可也赢得心惊胆战。但是不管怎样,赢了就是赢了,张宇杰都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黄杰回来了,我们都问他是不是摸透了魏老的意思,才敢对他动手的。黄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不,只是他不断摆手让咱们进攻,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动手的…… “你不怕砍死魏老?” “……那也是他自找的。”黄杰一脸无辜。 我们差点吐血,这都什么逻辑啊!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能明白,心高气傲、以皇帝自居的黄杰,其实未必把魏老的身份看在眼里。别说魏老,就是联合国秘书长站在这里,恐怕也不能让他低头。 --所以,他才敢动手的,而不是什么忠诚和勇气,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三项测试,我们赢了两场,华南方面赢了一场,华东和华中一场也没有获胜,气得鬼笑不停训斥着宋秋雨等人,华东六圣被骂得连头都不敢台。 魏老劝了两句,说好了,现在开始第四项测试。 1627 寻找王麻子 魏老不由分说,便已开始第四项考核,众人的注意力再度集中,气氛也变得严肃起来。() 前三项考核,我们两胜,华南方面一胜。不知后面还有几项,所以每一个人都很紧张--就是不净大师,也装得很紧张的模样。被鬼笑狠狠训斥了一顿的华东六圣,此刻也都憋着一股子劲儿,无论如何也要拿下第四项来。 只听魏老缓缓说道:“这第四项,考验的是大家搜集信息的能力。大家到东洋既然是为了去寻樱花神的下落,那么这项能力自然也是必不可少。我给你们出个题目,你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出来。” 说着,魏老便把手指向操场,说道:“我要你们在一个小时之内,找出一个叫做‘王麻子’的来,随便你们用什么手段!不过你们找到王麻子后,态度一定要好些,他在11号训练营可是很受人尊敬的。” 说到最后。魏老甚至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第四项考核,是找人? 宋秋雨立刻叫了起来:“魏老,这王麻子是男是女,他脸上确实长了一脸麻子么?” 魏老摇头,说这些信息,我都不能透露给你。我能告诉你的是,王麻子此刻就在这操场里面,赶快去吧,你们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 “赶快去!” 鬼笑叫了出来:“此局倘若再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宋秋雨立刻回头吩咐众人分头寻找,华东六圣以很快的速度分散开来。南宫云则朝我们走过来,说会帮我们寻找,然后也分头散了开去。冲言道长吩咐了不净大师几句。不净大师也带着人离开了。 11号训练营的操耻大,此刻至少容纳了上千号人。而且干什么的都有。跑步的跳远的打拳的练武的打篮球的踢足球的,应有尽有。想在这人海茫茫中寻出一个“王麻子”来,确实如同大海捞针。 “马杰,有问题么?”猴子问道。 马杰盯着四周,一双眼睛犹如蝙蝠一般冷漠。搜查情报本来就是他的老本行,寻找王麻子的重担自然也落在他的身上。“我不知道。”马杰说道:“在外面的话,我是借助各种现代高科技仪器达到监听、监控的目的。但是在这里,自然通通用不上了,我需要用最古老的办法去查探。” “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吧。” “好的。” 马杰的身子立刻窜入茫茫人海之中…… 虽然这是马杰的老本行,但是我们也不能闲着,所以也在四周搜寻起来。“王麻子”这名字实在普通,但是又极具特殊性,一般来说,只有满脸麻子的人才会获得这样的外号。 就像口吃张一定是个口吃,斜眼王一定是个斜眼一样。 猴子随手拦住一个正在负重跑步的汉子,说老哥,王麻子哪儿去了,我找他半天没找到啊! 猴子问得实在很有水平,他装作和王麻子相熟的模样,这样能使人的戒心大大降低。结果那汉子头都没抬,说你新来的吧,连王麻子在哪都不知道,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猴子又拦住他,说对对对,我确实是新来的,能告诉我王麻子到底在哪儿么? 这人却极不耐烦,说我不知道,被打扰我跑步! 这人负得也不知道多重,直跑得满脸汗水、气喘吁吁,而且每一步都发出闷响。把猴子甩开之后,便继续往前跑去。 我乐呵呵的,说怎么样,吃了个闭门羹吧? 猴子却是摇头,说不是,起码知道王麻子是个名人,否则他也不会说出“你新来的吧,连王麻子在哪都不知道”这种话了。 我一想,还真是这样。 猴子继续说道,既然是个名人,那就好办多了,多问几个人便能知道,总不能每个都像刚才那人一样脾气差吧。 我们又多问了几个,结果换来的不是白眼就是嘲讽,就是没一个人告诉我们王麻子到底在哪里。郑午都有些急了,想抓做人严刑逼供,但是被猴子给拦住了,说在11号训练营最好低调一些。 “大哥,你是王麻子吗?”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们对“王麻子”三字极其敏感,所以迅速回头看了过去。是位大妈--华东六圣里的一个中年妇女,曾和我交过手,看着像卖菜的,脸上皮肤挺粗糙。 我们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赛貂蝉。 呃,可能大妈年轻的时候确实挺漂亮吧? 被她询问的,是个满脸麻子的汉子,那汉子手长脚长,正在打一种类似猿猴的拳法。听到大妈这么问话,汉子的脸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说滚,你他妈才是王麻子呐!围鸟有圾。 赛貂蝉有些恼怒,她的脾气也不太好,要搁外边估计就打起来了,但是既然身在11号训练营,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默默地走开了。 我们都觉得有些好笑,这赛貂蝉逮着满脸麻子的就问人家是不是王麻子,人家能不恼吗?--当然,她的出发点是没错的,王麻子王麻子,肯定要找满脸麻子的啊。 我们只是觉得好笑,猴子却说:“第二个信息点来了,王麻子应该挺不受人待见,甚至可能是条过街老鼠,否则这汉子不会这么生气,还说出‘你他妈才是王麻子’这种话来。” 我说行,我服,你这么能分析,倒是赶紧把王麻子找出来啊。 猴子左右看着,再度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起了一些**乱,竟然是华东六圣和操场上的一些人吵起来了。宋秋雨抓着某个戴眼镜的汉子,说你***到底告不告诉我王麻子在哪里? 华东六圣的其他几人也围着这个汉子,或出言威胁,或出声恐吓,而那汉子却也是条硬骨头,不仅不说,还高声喊叫起来,说有人打我! “干什么你们?!”一声雷霆**喝突然响起。 在华东六圣四周,突然出现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正冲着宋秋雨等人怒目而视。除此之外,四周小范围内也安静下来,不少人正扭头看着这边,并且不断有人走来。 更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势。 宋秋雨有些慌,连忙放开那个戴眼镜的汉子,说误会,是个误会。 “注意着点,这不是你该撒野的地儿!”周围的人这才散去。 宋秋雨有些郁闷,他的兄弟也都围在身边,一个个愁眉苦脸,似乎也陷入了僵局之中。过了一会儿,鬼笑竟然走了过来,似乎在询问他们进展如何。 因为有些距离,我们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鬼笑突然狠狠扇了宋秋雨一个耳光,声音之大,好多人都回过头来查看。而宋秋雨低着头,其他几人也都不敢说话。 看到这幕,我着实有些汗颜,就算鬼笑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可他们好歹也是制霸华东地下世界的角色,怎么说打就打,太夸张了吧? 周明或是张宇杰敢这么打我们,我们能操翻他俩的天。 当然,他俩也不会这么做。 鬼笑又放了两句狠话,似乎要求他们一定要找到王麻子,然后才离开了。宋秋雨也无奈地摆摆手,让众人散了继续去寻。 这王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每一个人都认识他,却又讳莫如深,都不肯说? 魏老提的问题,必然是道难题。 马杰也回来了,自然一无所获,身上没有****的他,如同聋了、瞎了。关键是,传统的办法也没有用,谁也不肯告诉他王麻子到底在哪。 南宫云等人也围拢过来,同样无功而返。 王麻子到底是谁? 猴子皱紧眉头,不断看着四周,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物……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试试吧。”我突然说道。 “嗯?”众人都看向了我。 郑午说不是吧,马杰都找不出来,你要怎么找? 猴子也问我,准备怎么做? 我摸了摸头,说我总觉得吧,魏老想要考核的不是搜集情报的能力,就像在第三项中,他考核的不是武力值一样? “那是什么?”猴子继续问我。 我说我还不敢确定,只能去做着试一试,能不能成还另说。 猴子说那你就去呗,死马当活马医。 我说还有多长时间? 猴子告诉我,还有半个小时。 “ok。” 我走向了边上的一个篮球场,这边有六七个人正在打球。我看了他们半天,其中一边少个人,便过去询问,能不能带我一个? 既然少一个,当然乐意带我。 于是我加入到了其中。 我们那帮人全懵了,不是说要找王麻子吗,怎么跑去打篮球了?郑午都叫唤起来,说左飞,你找不到就找不到,别破罐子破摔啊!而猴子却乐了起来,咧着嘴笑,嘴里嘟囔着:“有意思,有意思!” 我没搭理郑午,继续和他们打着篮球。 我打球还行,尤其练过功夫以后,肢体更是灵活无比,所以在队里也扮演着主力的角色。另外,我这人说话也比较风趣幽默(不像猴子那般无厘头,其实一般人接受不了他的风格),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欢笑声更是充满整个球场。 打了二十来分钟,猴子在场边示意我时间快到了,我便停了下来,说我得走了。 “去哪儿啊你?”众人都舍不得我,想让我再打一会儿。 “我正找王麻子呢。”我乐呵呵地说。 “找他干嘛?”一个汉子问我。 “有点事呗,你们知不知道在哪儿?等我找到了,再回来和你们打球。” “嘿,王麻子就在那里,还找什么啊。”汉子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1628 提气丸到手 为金大喜的皇第35次加更 看着汉子所指的方向,王麻子必定不远。 我的心怦怦直跳,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立刻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猴子等人也是纷纷如此,然后我们所有人都傻住了。 竟然是一条狗。还是正宗的黑色土狗。 土狗脏兮兮的,身上的毛也一卷儿一卷儿,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没洗澡了。此刻,它正趴在地上,看着无精打采,耳朵也耸拉着。和这个朝气蓬勃的大操绸格不入。 我回过头去,说哥,你没开玩笑吧? 这汉子说没啊,它就是王麻子,大家都这样叫它,不过你们找它干嘛? 我的脸有些哆嗦,说整个11号训练营,只有它叫王麻子吗? 汉子说是。 我说它为什么叫王麻子? 汉子说他也不太清楚,好像这狗以前的主人叫王麻子。后来王麻子离开训练营的时候没带它一起走,将它留在了这里,大家便叫这狗是王麻子。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毕竟从头到尾,魏老也没说过“王麻子是个人”啊,原来王麻子是条狗!因为我们的思维定势,大家都以为王麻子是个人,抱着寻人的目的在找,那能找得到吗? 我又看向那狗,它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大概是在想念它的主人吧。 “王麻子离开多久了?” “不知道,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吧。” “那这狗年纪也挺大了啊。” “是啊。” 我朝着那狗走了过去,然后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依然趴在地上。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不仅仅是因为老迈。还因为孤独吧? 那个王麻子。怎么就把狗丢在这里? 猴子他们也都围了过来,我告诉他们这就是王麻子。大家都笑了,说魏老可真会出题折腾咱们。我抓住王麻子两条前腿,想把它抱起来,王麻子有些不愿意,挣扎了几下,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说乖,跟哥走一趟,待会儿给你洗个澡。 王麻子便站了起来,我拍了拍它的脑袋,这狗便跟在我屁股后面来了。 正常,在人群中生活了这么久,当然通人性了。 我领着王麻子,一行人回到最初的地方。时间正好到了,宋秋雨等人和不净大师也都回来了,宋秋雨一看见我们便叫了起来:“搞什么鬼,怎么弄了条脏狗回来?” 华东众人,和他们星将一样嘴贱,我也早已习惯,压根不搭理他们,直接冲着魏老说道:“魏老,王麻子找到了。” 众人均是吃惊不已,魏老却微微笑着,说不错、不错,又招了招手,说王麻子,过来! 王麻子摇摇尾巴,朝着魏老跑了过去。 魏老那么大一个干部,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直接蹲下身来,拍着王麻子的脑袋,一脸笑呵呵的,说你还不高兴啊?又低声说道:“别等啦,他回不来了……” 嗷呜…… 王麻子很通人性,知道魏老说的是谁,竟然低声呜咽起来。 不知怎地,我的心中却是一疼,不知那王麻子,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除了猴子他们之外,四周众人都是吃惊,谁也没想到王麻子竟然是条狗,几个星将都是啧啧称奇,鬼笑的脸色却难看极了。看来他们虽然也在这里上过课,但是和“营内”并无多少接触,王麻子这么出名,竟然也不知道。 众人议论纷纷,鬼笑又把华东六圣骂成了一坨屎,说他们连条狗都找不出来,真是没用。 魏老都听不下去了,说了鬼笑几句,方才消停下来。 魏老笑着说道:“这一项,不仅是要考核大家搜集情报的能力,还要考核大家和人相处、沟通、来往的能力,看来左飞做得非常不错。这一局,华北方面再次胜出!” 轰! 我们胜了三局! 我们虽然已经见过大风大浪,可还是高兴坏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周明、张宇杰、南宫云等人也为我们感到开心,纷纷向我们表示祝贺。鬼笑的脸色越发难看,宋秋雨等人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不过,谁管他们?我们高兴就好。郑午握着拳道:“前四局,你们四个分别出了风头,下一局怎么也该我装个**了……” 我们都说是是是,一定把这机会交给你。 等众人安静下来,魏老方才说道:“我本来准备了五项考核,这样大家都有机会。但是现在华南胜一场,华北胜三场,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这最后一场了。所以我宣布,潜去东洋的机会,交给华北!” 轰! 我们这边再次欢呼起来,这就赢了,实在太开心了!我们每一个人都高兴坏了,露出欢呼雀跃的神情,互相握手、拥抱。又听魏老说道:“那这两颗提气丸,也就交给你们了!” 魏老伸出手来,里面正有两颗珠圆玉润的药丸。 “谢谢魏老!” 我们纷纷围了过去,魏老将提气丸交到猴子手中,笑眯眯道:“希望你们继续为国出力,以后还会有更多奖励给你们的。” 我们再次表示感谢。 郑午则着急地问魏老,说第五场考核本来是什么? 魏老说这第五场,便是正儿八经的战斗测试了,需要大家轮番相斗,最终胜出一组。本来该是重头戏的,结果我们连着赢了三场,完全没必要再举行第五场了。 郑午说既然是重头戏,那不如比一比啊,反正大家来都来了,也不好抱憾而归吧。 郑午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鬼笑和华东六圣的支持。 他们本来挺不高兴,听到郑午这么说,便想借此机会报复我们,立刻附和起来,说是啊是啊,来都来了,不如打上一场、切磋一下。 魏老奇怪,说你们都已经赢了,何必还要再打这一场呢? 我们都知道郑午什么意思,他是看前四场考核,我们四人都有出力,就他一直无所事事,心里自然憋屈,所以才想再打一架,也算出份力了。若是平时,我们也就圆他这个梦了,可是现在猴子有伤在身,马杰又不是块打架的料,只有我和黄杰、郑午三人可以上场,拿什么和人家打? 郑午还想说话,我立刻将他拉到一边,说你干嘛? 郑午说打架啊,我看他们太不**了。围鸟冬巴。 我说提气丸已经到手了,不要再节外生枝。 郑午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回头冲着魏老说道,魏老,我们不打。 此话一出,华东那边再次聒噪起来,笑话我们不敢打架,都是懦夫,气得郑午咬牙切齿,狠狠瞪着他们。 魏老让众人安静下来,又说了一番的话。 大意是说,现在已经定了由我们华北小组到东洋去查探樱花神的消息,接下来还要在11号训练营培训一段时间,为东洋之行做下准备。其他地区的分组则再住一晚,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这也并不代表他们就没事了,待我们查出樱花神的下落之后,还要集众人之力铲除他的。 魏老说完话后,众人便纷纷散了,留下我们这个小组,单独和我们说了会儿话。概括来说,就是要我们在这学习一些东西,会有不同的老师教授我们不同的课程,各位老师都是各行各业的顶尖人物,希望我们能够用心学习、提升自己,将来在东洋都用得上。 我们自然连连答应。 说完之后,魏老便让我们回宿舍休息,说第二天会有人去找我们的。 魏老离开了,自然是坐飞机走的,剩下的人则比较可怜,还是按照原路返回,需要更换一系列交通工具,风吹日晒、苦**兮兮。这一切,是为了防止他们知道11号训练营的地址,所以需要再住一晚。 我们拿了提气丸,高高兴兴地往回走。刚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去,那条叫王麻子的黑狗还在原地趴着,一脸悲伤的模样。 我冲它吹了个口哨,说走啊,不是说好了要给你洗澡的吗? 王麻子站起,朝我跑了过来…… 回去的路上,郑午有些嘟囔,说干嘛不来第五场啊,我带了战袍呢,对付他们肯定没问题。我们为了安抚他脆弱的心灵,自然说是是是,下回有机会再打吧。 回到宿舍,猴子便把那两颗交给郑午,说兄弟,吃吧。 郑午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竟然朝着我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们哇哇大叫,冲他又打又骂,说都是兄弟,你他妈这是干什么,纯心折我们的寿是不是? 郑午擦着眼泪,说兄弟们,真对不住,为了我的一己私利,让大家受了这么多罪…… 我们说这受毛罪啊,轻轻松松嘛,好了,快吃! 郑午捧着两颗提气丸,说我不想再拖你们后腿了,我想变强,我要成为你们不可或缺的力量! 猴子说少废话,赶紧吃!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这玩意儿,很好奇这东西究竟能提高多少实力,竟引得群豪纷纷争抢,所以也都眼巴巴地看着郑午,想要见证奇迹的时刻。 郑午却还是不吃,哭着说道:“哥几个,能给我拿点水吗,就这么吃的话,有点干啊……” 我们哈哈大笑,便给他端了杯水,看着他吃了下去。 1629 嘴炮一时** 全家火葬场 两颗药丸也就龙眼大小,郑午就着水,嚼巴嚼巴也就吃下去了。 我们都紧张地看着他,问他什么味儿?郑午说有点咸,有点涩,又有点苦。反正不大好吃。猴子说是是是,越牛**的东西肯定越不好吃--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 郑午摸着自己胸口,说我感觉这里有些热热的。 我们更加紧张,总觉得郑午要变身了,没准下一秒就会说出“超级赛亚人变身”或是“小宇宙,爆发吧”这种话来。但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郑午有任何变化,又紧张地问他现在感觉如何? 郑午握着拳头,说我感觉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果然,这提气丸很有效果! 我们都有些激动,想看看郑午到底有多大进步。郑午也想试试自己的身手,突然一拳头打在猴子胸口,猴子的身体顿时倒飞出去,还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来。 郑午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拳头,说果然好厉害! 猴子靠在墙头。说厉害个毛,我是受了伤才这样的,你打他们几个试试! 郑午举着拳头看向我们,我们纷纷四散逃开,谁都不愿意给郑午当**靶子。郑午说你们不要这样,刚才不是还说兄弟大过天吗,怎么叫我试试拳头都不愿意了? 我们纷纷摇头,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们现在不愿意做你兄弟了。 郑午追着我们打闹了一会儿,屋子都快被我们给掀翻了,王麻子也乐呵呵地跟着我们跑来跑去,还汪汪地叫。正好周明和张宇杰过来。惊讶地问我们在干嘛,我们把原委一说,周明直接乐了。 “哪有那么快的速度,提气丸只是起到一个辅助和催化的作用,还需要个人努力才行。从消化到吸收,再到完全融合,怎么也要一个月才行。一个月之后,你们不妨再看!”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敢情白激动半天啦。 周明和张宇杰坐下来和我们说话,告诉我在11号训练营里的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要低调、忠诚、服从教员命令。不要和人发生冲突,不要试图探听训练营的具体位置等等,林林总总地说了一大堆,我们发现周明也是个话痨,就跟当妈的一样啰嗦。 以前一年难得见他几次,便觉得他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现在距离越来越近,便没那么多神秘感了。不过猴子还是保持着一颗虔诚的粉丝之心,时时刻刻将周明的话牢记在心中。 “总之,我可不想听说你们半途被赶回来的消息。”周明耸耸肩膀。 “放心吧明哥,肯定不会。”猴子保证。 周明和张宇杰又说了会儿话,叮嘱我们不要乱跑,明天会有教员来接我们,方才离开。两人一走,郑午立马活了,要去外面活动一下手脚,猴子也拦不住他,只好让他去了。 没有手机,大家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翻箱倒柜地从**底下翻出来一?*丝恕k秦硗娑返刂鳎以虼游郎湔伊烁龃笈瑁恿寺淮笈杷缓蟀淹趼樽右阶呃龋丛琛?br> 我小时候养过狗,可惜那狗后来被车撞死了,叫我难过了好久,也再没养过。王麻子长得不好看,一只眼睛还是斜的,但是和人很亲热,而且很听我的话,在水中任我摆布。 “王麻子啊,你就是一条狗,也得注意一下生理卫生,没事给自己洗洗澡知道不?” 我正给王麻子洗着澡,就听旁边屋子突然“砰”的一声,一个黑色人影直接飞了出来,重重地撞在走廊的墙上。我定睛一看,竟是宋秋雨,一张脸上满是血污,显然被人揍得不轻。 我吃了一惊,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就见屋内又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鬼笑。鬼笑身上散发着凌厉的?*趼樽铀坪跻哺芯醯搅耍谐錾矗腋辖粑孀x怂淖彀汀?br> 嘘…… 我冲它嘘了一声,然后把盆往后拖了拖,走廊边上有根大柱子,正好挡住我和王麻子的身形。不一会儿,旁边便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咣咣咣的声音很是触目惊心。 宋秋雨不断地求着饶,鬼笑却不放过他,一下比一下打得狠。听到这种声音,王麻子竟然有些发起抖来,我赶紧将它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和身体。 “你***……” 鬼笑边打边骂:“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提气丸到了别人手里,知不知道老子有多需要那个东西?老子要是服下那两颗提气丸,实力便能位居五大星将之首了!” 原来鬼笑这么想让华东六圣获胜,竟然打得是那两颗提气丸的主意,真不是东西啊。这么大个星将,如此心胸狭隘、斤斤计较、自私私立,真是叫人看不起啊。 还好周明和张宇杰不是这样的人,我们运气蛮不错的。 宋秋雨不断求饶,还说一定想办法把那两颗夺回来。 我心说夺你妹啊,提气丸早就被郑午吃了,你难道还想挖开他肚子么?鬼笑也拒绝了宋秋雨的提议,说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可是11号训练营,岂能容得你在这里放肆? 宋秋雨不说话了,鬼笑又骂了两句废物,说回去再好好收拾你,然后又狠狠踹了鬼笑几脚,方才离开。 鬼笑一走,瘦猴、赛貂蝉等人才纷纷奔了出来,围拢在宋秋雨的身边。看着宋秋雨浑身伤痕累累的模样,众人都是咬牙切齿,直骂鬼笑不是东西,简直猪狗不如。 赛貂蝉说道:“我们辛辛苦苦为他打下华东地下世界,死了多少兄弟,他竟如此待咱们吗?”围帅向扛。 瘦猴则说:“我感觉鬼笑根本看不起咱们道上的人,只是利用我们罢了!宋大哥,你的实力未必就比鬼笑差多少了,要不咱们使个计,弄死他算了。弄死他以后,华东岂不就成咱们的了?”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这帮家伙可真是胆大,竟然还想要谋杀星将? 我去,胆大包天啊! 不过瘦猴有句话说得对,鬼笑应该是从根上就看不起道上的人--身为星将,铲除了一辈子******的人,能看得起这一部分人才算怪了。 我现在处于偷听状态,不敢弄出来一丁点的声音,便紧紧抱着王麻子,继续竖起耳朵来听。 瘦猴提出这个建议,众人纷纷附和起来,显然对鬼笑仇恨已久。宋秋雨沉默一阵,说道:“咱们能有今日,其实和鬼笑脱离不了关系,他对咱们确有大恩。不过,他若是再这样对待咱们,那便是我也忍不了的。” 肯定忍不了啊,都混到这个地步了,制霸华夏五分之一的地下世界,成千上万号人听从自己命令,谁能受得了这份鸟气? 宋秋雨继续说道:“不过,即便是干掉鬼笑,华东也未必就是咱们的啊,你们忘记那位神秘的摩耶神教教主了吗?” 宋秋雨突然提到我,我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 说到摩耶神教,华东六圣均是感慨万分,又七嘴八舌起来。 “摩耶神教不算神秘,乃是如今华东区第一大教,教众都有数万人了,甚至咱们手底下都有不少是他们的教众,而且个个十分忠诚,就跟入了魔似的。那位教主要是一声令下,怕是比咱们的号召力还强啊。” “是啊,听人说过,摩耶神教的教主神通广大,能腾云驾雾,还有七十二般变化,乃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转世。有人得了癌症,讨一口他的唾沫,马上就能好了。” “这个倒是扯淡,那些邪教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齐天大圣转世,他咋不说他是玉皇大帝转世?那些话听听就好,当不得真的。” “不管是不是扯淡,摩耶神教确实影响力很大,这是客观存在的。咱们尽量不要惹到他们才是,最好能加以利用,那才是最好的……” “是啊,如果能把摩耶神教的教主拉到咱们这边,华东才真正算是咱们的呐。可惜的是,这位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颜,但他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响了……” 众人说来说去,宋秋雨说行了,不要再说这边没边没际的话了。鬼笑毕竟是国家的人,而且身份非同小可,咱们如果真杀了他,那就代表要起义了,你们干得了这事么? 众人都沉默下来,是啊,嘴炮一时**、全家火葬场,有些事也只能嘴上说说。 还杀星将,咋不上天? 众人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走去。我屏佐吸,也按着王麻子,然而就在这时,就听“啵”的一声传了出来。 我的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王麻子,竟然,放了个屁。 老大哥啊,你早不放晚不放,偏偏现在放么? 屁声果然吸引了华东六圣的注意,宋秋雨眉头一皱,立刻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继续若无其事地给王麻子洗澡,华东六圣团团把我围住,我抬头看着众人,说怎么着啊,连个屁都不叫放了? 宋秋雨皱着眉头,说:“刚才的话,你听到多少?” 1630 天 地 乾 坤 我注意到,华东六圣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眼神也比较尖利,有几个甚至在摩挲着拳头,感觉只要我一句话没说对,便会群起而攻之。 不。不只是群起而攻之那么简单,他们要做的是灭口! 策划谋杀星将,那得是多大的罪过,倘若被外人听了去,那绝对非同小可,****灭口也属正常。我轻轻摩挲着王麻子的脊背。估算着如果这六人一同出手,我能不能顶到猴子他们出来? 我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这六人一同出手的话,足以在一瞬间就杀掉我。 气氛冷得像冰,宋秋雨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你听去多少?”同时,他的拳头也握了起来。他虽然没拿着扁担,但是他的实力着实非同小可,就按刚才瘦猴所说。“实力比鬼笑差不了多少”,就当瘦猴有些夸张了,那也至少在赵青山那个级别! 更何况,旁边还有五个一流高手! 王麻子也感觉到了压力,竟然龇牙咧嘴起来,喉咙里也发出类似低吼的声音。嘿,这臭小子,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眼见我现在被人包围,竟然勇敢地站了出来。 真是一条好狗啊。 怪不得老人常说,有时候这人呐,还不如狗。 我拍拍王麻子的头,笑道:“当然是全听到啦。不过不是我说你们。有些话打打嘴炮就算了,可千万别叫鬼笑前辈给听了去,不然你们肯定又有的苦头吃啦。 别跟我们上次一样,背地里说张宇杰坏话,还说要杀了他。被张宇杰听到了,好一顿打啊!从那以后,我们就是说坏话也小心翼翼的。” 宋秋雨也笑了起来,说是啊,这种话也就随便说说,不敢让他们星将听到的。 我点头,说哎呦。咱们都懂,其实咱们就是条狗,任人家呼来喝去的……我越说越气,说***,我们早就想砍了张宇杰那个王八蛋啦! 华东六圣都乐了起来,果然说人坏话能够迅速拉进双方关系,宋秋雨也拍着我肩膀说,这种话说说就好,可不敢叫人家听了去。 我说是是是。 宋秋雨似乎将我引为知己,还向我主动道歉,说哥们,这几天对不住了。 我说没事,谁还没有个气性的时候。 又说了两句话,宋秋雨还和我相约出去之后喝酒,方才回去了。我一屁股坐倒在地,摸着王麻子的脑袋说道:“老弟啊,你是不知道,要不是哥足够机智,就被你给害死啦!” 王麻子“嗷呜”地叫了一声,跟狼似的。 什么毛病? 给王麻子洗完澡,便回屋子找了台吹风机,一边给王麻子吹毛,一边把刚才外面的事情说给猴子他们听。猴子说卧槽,这帮人真够胆大,竟然连星将都想谋杀。 我说正常,你是宋秋雨,你也想干掉鬼笑。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明哥这件事? 猴子说太小题大做了吧,他们只是打打嘴炮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咱们回头就告诉明哥,明哥又去告诉鬼笑,这帮人还怎么活?反正我是干不出这种事来。 我说是是是,那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反正鬼笑死了也不关咱们的事。行,我带王麻子溜达会儿去,顺便熟悉一下11号训练营的环境。 猴子说别啊,明哥都说了不叫乱跑,郑午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我说我不乱跑,就到操场上转转,刚还和董哥说了要去找他的嘛。 董哥就是刚才打篮球认识,还给我指王麻子那个汉子,说了等完事以后要和他去打篮球的。 猴子说行,操场上转转可以,就是别乱跑。 我便吹了声口哨,说王麻子,走啦! 王麻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立刻跟着我窜出门去。别说,王麻子洗过澡后,身上的毛发乌黑油亮,走起路来都威风凛凛的,像是一只小老虎,一扫之前的颓废气势。 11号训练营很大,房子屋子层层叠叠,时不时便有卫兵把守,我谨遵周明教诲,没有到处乱跑,而是直奔操场。11号训练营应该不止这一个操场,但这应该是最自由的操场。 我带着王麻子出现在操场上,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杂七杂八的声音也从四处传来。 “哟,那不是王麻子吗,咋变那么干净了?” “旁边那人是谁,竟然给王麻子洗澡,是不是有病?” “王麻子这条废狗也有人养,脑子进水了吧。” 我有些吃惊,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怎么这些人要如此恶言相向?就算是外面的一条流浪狗,也没遭受过这种待遇吧?王麻子极通人性,这些话当然是能听得懂的,本来挺开心的一张脸顿时耸拉下来,又变成那副蔫蔫的模样。 我心里火大的很,心想那帮王八蛋可很是有病,为难一条狗干嘛啊?便立刻蹲下身子,抓着王麻子的耳朵说道:“王麻子,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是一条废狗,你是一条好狗。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以后由我养你!” 汪汪! 王麻子叫了两声,还“呼呼”地吐着舌头,又有些兴奋起来,还上窜下跳地往我怀里扑。嘿,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安慰狗,没想到它还能听懂,真是叫我开心不已。 一人一狗,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了起来。四周虽然依旧有些闲言碎语,但是王麻子没有再在乎过了,就是紧紧跟在我的身边。 显然,我是他的依靠。 到了篮球场,董哥他们还在打球,不过人已经齐了,我便没有打搅他们,就站在场边看他们打。董哥看见我来了,冲我摆了一下手。过一会儿,等中场休息的时候,一帮人便围了过来和我说话。 这是我在11号训练营认识的第一群朋友,名字也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不过都是外号,如董哥、大毛等等。 他们身上没有混混的气质,也没有武学家的风范,应该就是普通人。 当然,普通人是相对我们练家子来说的,真的普通人也不可能到11号训练营里来了,估计是其他行业的翘楚吧。 这帮人之中,董哥是主心骨,大家都听他的。 他们中场休息,我便和董哥闲聊,得知他们是一帮搞科研的,研究火箭发射啥的,没事才过来打打球。 这可把我给惊着了,这尼玛,原来是一帮科学家啊,玩得可比我们高大上多了。 我和猴子、黄杰都比较尊重知识分子,猴子要是不走这条路,也想当个科学家(其实他梦想挺多,一晚上都说不完)。而我,如果没和他们在一起,估计也会老老实实地完成学业,做个某方面的专家啥的。 总之这人的命运啊,有时候便如河水上的浮萍,指不定就飘到哪里去了。 董哥又问我是干啥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是练功夫的。董哥也挺惊讶,说怪不得看你运动神经那么好,一跳就跳那么高--你是练功夫的,那是在功夫部吧,天、地、乾、坤,哪个班的? 我有些懵,说啥?我不知道,我是昨天才过来的,还没有分班呐。 董哥说哦,是这样啊,11号训练营按照种类,分成许许多多的部,又按照学员级别,分成天、地、乾、坤四种班级,最高是天,最低是坤,你是刚来的,大概会分到坤字班。 我说明白了,就跟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优生班和差生班呗? 董哥笑了,说是的,等你升到天字班的时候就能毕业了。不过顺利毕业的很少,一般都是半途就被赶走了,希望你能在这里顺利毕业。 我哈哈笑起来,说是是是,我也希望。董哥,你是什么班的? 说到这个,董哥便挺骄傲,说我是地字班的。 我虽然还没正式接触这些东西,但是从董哥的字里行间,也能感受到升级的困难,所以他才会特别骄傲“地字班”的身份。 我恭维了他两句,董哥也显得挺高兴的,说他一定会努力升到天字班的。 “像邓稼先一样,拿到满分从这里毕业!” 我心里顿时卧槽了一下,邓稼先那是谁,两弹一星之父啊,竟然也在这里培训过,这11号训练营果然是牛,汇聚了各行各业的顶尖大拿! 我俩说话的时候,王麻子便在四周走来走去。 董哥看见它,问我给它洗澡了? 我说是啊,它挺脏的,不洗澡怎么行。 董哥又说,那你是准备养它? 我说对,有何不妥吗?围帅土才。 董哥微微摇头,说也没什么不妥,只是在11号训练营,没人愿意搭理它…… 我说为什么啊,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感觉好多人都对它恶语相向,不就是一条狗,至于么大家? 董哥还是摇头,说大家当然不是冲着这条狗,而是冲着它以前的主人,那是个受人唾弃的家伙! 我心里一震,说王麻子?为何? 董哥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七八年前的事了,王麻子就是你们功夫班的,好像是受到国家委托,去东洋做一桩任务,便再也没回来过……据说,是做了叛徒! “啊?!” 我吃惊不小,正欲细细追问,突听旁边传来“嗷呜”一声,王麻子竟然飞了过来,倒在了我的脚边。 “***,看见这狗就来气,没事瞎转悠什么……”一个声音跟着响起,旁边也响起了一阵哄笑。 1631 收拾东西走吧 为金大喜的皇第36次加更 王麻子倒在我的脚边,身上有个大脚印,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口中“嗷呜嗷呜”地叫着,声音十分凄厉可怜,显然受了不轻的伤。()我赶紧去摸它的身子。说怎么样,有没有事? 王麻子努力地爬了起来,用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像是在说没事。 可我分明看到,它浑身都在颤抖,显然是在忍耐疼痛。我哪能忍得了这个。“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谁踢的?!” 我雷霆一喊,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刚才那帮起哄发笑的人纷纷看了过来,我注意到他们一个个身上都穿着练功夫,而且气势非同凡响,一看就是不得了的练家子。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皱眉说道:“我踢的,怎么了?” “给它道歉!”我指着王麻子说道。 四周愣了一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那个大汉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我说道:“你……你他妈是不是傻了,叫我给王麻子道歉?!” 我说是的,你给它道歉! “哟,我不跟你计较,你还来真的啊。”汉子乐了,朝我走了过来,一大帮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王麻子顿时急了,不停在我身前跳来跳去,还有嘴巴咬我的袖子,似乎是想息事宁人。董哥也扯了我一下,说算了,他是你?*Ψ虿壳职嗟娜恕d慊谷遣黄鸬摹?br> 我仔细一看,果然看到这帮人胸前都用金线绣着一个“乾”字。 像我这种连班都没分的,当然是惹不起这帮家伙,可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因为对方强大就忍气吞声的人,依旧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帮家伙。 王麻子的这个头。我出定了! 十来个人走到我的身前,四周也有人纷纷侧目。 汉子上下看着我,说你有点气势,也?*Ψ虿康陌桑母霭嗟模郧霸趺疵患悖?br> 我说我是刚来的,还没分班。 汉子乐了。说这么说来,你是坤字班的人啊,你这么给王麻子出头,就不怕挨打么?其他几人也都纷纷笑了起来,各种讥诮的声音也跟着传来,说原来是个菜鸟,怪不得会护着王麻子。 我说少废话,你们道不道歉? 我一边说,一边握紧了拳头,我已经把王麻子当成朋友,真心看不了它那么委屈的模样。而且为了它以后能在这操场上堂堂正正的做狗,我也要故意闹上一次! 汉子眯着眼睛,说就不道歉,怎么着吧?我不光不道歉,还要再踢它一脚。 他一边说,一边又伸出脚来,看样子还真的要踢王麻子。我立刻跟着伸出腿去,和他的腿撞在一起,就听“砰”的一声,我没什么大碍,他却“嘶”的一声,头上的大汗都流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说武哥,怎么回事? 王麻子则乐坏了,又在我身前跳了起来。 武哥收回腿去,说这小子有点本事。众人一听,立刻蠢蠢欲动,准备群起而攻之。而我经过刚才那一番试探,已经确定这帮人应该不是我的对手,什么乾字班的成员,也不过如此么,感觉也就练气期刚入门的那个水平。 当然,话分两头说,这些人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放在“武学”这个行当里确实算是翘楚,所以才能来到11号训练营的。放眼整个华夏,练气、炼体的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多,我们只是因为身处这个圈子,所以感觉多了一些,其实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精英人才? 就是华北,点着指头数数,能有几个? 当初的仓天好聚歹聚,花了几十年功夫,才在京城总部流水巷聚了那一批人而已! 总之经过试探,我的心是稳了,并没把这干人放在眼里,反而冷眼看着他们。这干人虽然也想群上,但是似乎有些忌惮,眼睛不时瞟着某个方向,原来那边站着几个卫兵。 武哥小声说道:“小子,警卫部的在那边,咱们要不到换个地方练练?你要是赢了我们哥几个,我就给这条狗道歉!” “好啊。”我立刻答应。 呵,我会怕他们? 董哥赶紧出来圆场,说我是科研部地字班的人,给我一个面子,算了! “你他妈算哪根葱,滚!”武哥骂了他一句,便冲我勾勾手,说小子,来吧? 董哥的脸都绿了,正要和他们吵架,我则拍拍他的肩膀,说董哥,我给你出这口气。说完,我便跟着那帮人走去,刚走几步,王麻子却又拖住我的袖子,我蹲下身拍拍他的头,说没事兄弟,看哥给你出气,让这帮人给你道歉! 王麻子便跟在我的身边,和武哥等人一起往前走去。 穿过操场,绕到操丑方,下了一个斜坡,这边有一块空地,四周也没什么人。一帮人团团把我围住,武哥捏着拳头说道:“小子,看你有点本事,不知你打得过这么多的人吗?” 我说你准备好给王麻子道歉就成,别一会儿又赖账!围帅爪弟。 “呵,那你就先把我们打趴下再说吧!” 武哥第一个冲了上来,一帮人则跟着围了上来。一看他们的架势,便知他们都身手不凡,当真都算得上是高手了。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伸手抓住武哥的拳头,然后迅速攀上他的肘节。 旋转乾坤! 只听咔嚓一声,武哥又“啊”的一声惨叫,一条胳膊便软塌塌地垂了下来。我伸腿将他踢到一边,然后又左踢右打,和周围的人缠斗起来。这些人都是高手,我时不时便要挨上几下,但总的来说还是我占了上风,他们的胳膊腿时不时便要被我卸掉。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这帮人也都是练家子,给自己上胳膊上腿也是很快。 而,我又不能使出混元归一来要他们的命,我还没胆大到敢在11号训练营里****,所以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被我击倒,又一个又一个地围了上来,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缠龙手为什么老是被人说成是没用的功夫?原因就在这了。 跟练家子对打,又不能****的话,简直了…… 招式再精妙也没什么鬼用啊! 尤其是群战,你就算把其中一个的四肢都卸了,也还有另外一个去帮他全上起来,那还打个毛啊?当然,如果可以****,那缠龙手还是很爽的,像赵青山那样手撕活人,卡擦擦地撕。 但是现在,又不能这样做! 一会儿的功夫,这里每一个人的胳膊、腿都被我卸过了,按理来说是我赢了吧,可他们就不承认,还是要和我打,一边打还一边笑话我,说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练缠龙手。 如此缠斗了五六分钟,王麻子也有点急了,竟然想扑上来帮我,结果却被武哥一脚踢飞。 我的火再度窜了上来,骂了句**,朝着武哥就扑了上去,也不用什么缠龙手了,疯狂地用拳头往他的脸上砸。而其他人则尽往我身上招呼,踢我的腰,打我的头,我也不管,就逮着武哥一个人打,完全就是地痞**的做法。 反正我本来就是地痞**出身! 武哥被我打得嗷嗷直叫,两只眼睛全肿,鼻子嘴巴也全是血,还有几颗牙齿蹦出来。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之后,我又将另一个人扑倒,又用同样的法子去狠揍他。 如此打了三四个人,其他人都吓住了,纷纷往后退去。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我身上也受了些伤,浑身都是脚印,毕竟这么多人打我。 王麻子跑了过来,嗷呜嗷呜地叫着,我拍着它的头,说没事啊没事。我走向武哥,武哥有点被吓到了,颤颤巍巍地往后退,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对准王麻子的头,说道歉! “对,对不起……” 我这才把武哥甩开,起身晃晃悠悠地往胁迫上走。然而就在此时,一大片脚步声突然传来,十几个持**的警卫突然出现。董哥也跟在身后,迅速来到我的身前,说你没事吧?我看你好久不来,只好去报告了警卫部…… 我有些无奈,说本来是没事的,但是现在好像有事了…… 十分钟后,我和武哥等人被带到了警卫部。 这里气氛森严,感觉和公安局差不多。一番审问之后,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笑道:“昨天才来的新学员,连‘坤字班’都还没入,竟然就把‘乾字班’的人打了,还一打就是十几个,够能耐的啊?练气的还是练体的?” “魏部长。”“魏部长……” 看到此人,警卫纷纷打着招呼,而武哥等人却是浑身发抖起来。 这人国字脸,皮肤黝黑,且一身正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我认真答道:“练气的。” “第几重境界了?” “第五重。” 此话一出,武哥等人纷纷咋舌,似乎知道自己为何会输了。 魏部长也“嚯”了一声,说第五重,可以进“地字班”啦,不过11号训练营有11号训练营的规矩,再强的人也只能从坤字班开始。 我微微低头,说是。 魏部长继续说道:“可惜的是,你刚来就犯了规矩,训练营留不下你了,收拾东西走吧。” 1632 猛人和狗 我一听此言,立刻变了颜色,正欲辩解,魏部长却摆了摆手,说你不用再说了,训练营有训练营的规矩。你马上回去收拾东西,我会派人送你走的。 我的心脏仿佛受了一记重击,心想我这昨天才来的,现在连班都还没分,教员也没见到,就要被赶走了?周明之前还讲。不希望听说我们被赶回去的消息,而转眼之间,我就要被逐走了! 让我如何面对猴子他们,如何面对周明,如何面对魏老? 我的心里哇凉哇凉的,简直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心酸、心疼、心塞。武哥等人倒是幸灾乐祸起来,一个个挤眉弄眼的,“活该”“白痴”之类的字眼都传过来了。 魏部长斥骂了他们几句。说你们高兴什么,你们就不用受罚吗,先去操场跑一百圈,回来再接着收拾你们! 武哥等人灰溜溜地走了,他们并没有被逐出11号训练营,看来新生和老生的待遇是不一样的。处理完了,屋子里的警卫都该干嘛干嘛去了,魏部长也坐到了办公桌后,翻阅着什么文件。 无人再搭理我,可我也没有走,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忍不住开口道:“魏部长……” 魏部长抬起头来:“哎,你怎么还没有走?赶紧走赶紧走。不要影响我工作!” 我的心情一下落到谷底,知道这回是彻底没有希望了,再留下来也是徒增尴尬而已。我叹了口气,心说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或许我天生和这11号训练营没缘分吧。围节尤弟。 我便转过身出了门去,门外,王麻子还在等着我。 一看我出来,王麻子立刻奔了过来,在我身前又蹦又跳,还用舌头舔我的手。我觉得鼻子有些酸,便蹲下身去轻轻拍着王麻子的头。说王麻子啊,我被赶走了,以后不能再养你了。不过没有关系,我那些兄弟还在,我会让他们好好照顾你的。 嗷呜、嗷呜…… 王麻子凄厉地叫着,显然听明白了我的话,又用嘴巴咬着我的袖子,似乎不愿意让我离去。我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愿意走,可我也没有办法啊,训练营有训练营的规矩……走吧,我带你回去。 话刚说完,王麻子突然调头就跑,我拦都拦不住,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连王麻子都离我而去了么? 我苦笑了一下,只好转身往我们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也是不停左右看着,还没熟悉这个地方就要离开,想想也是够悲催的。回到宿舍,郑午已经回来了,正在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刚才打拳时的变化--按理来说,药效应该没那么快,应该是他自己的心理效应。 猴子等人正在乐呵呵地听他说着,看我回来,便随口问了一句:“回来啦,王麻子呢?” 我没搭理,直接走到自己**边,默默地收拾起行李来。来的时候,我带了一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具。看我不说话,猴子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朝我走过来,看到我脸上、身上的伤,不禁吃了一惊,问我怎么回事? 这一下,众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我。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刚才的事说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午哥没惹上事,我惹上事啦。哈哈,不说了,怪丢人了,你们在这好好训练,多学一点本事,出来以后教我!” 猴子按住我的肩膀,说明哥和杰哥知道这件事了吗? 我说还不知道。 猴子便让我等等,说咱们到这训练,是为了以后到东洋去探查樱花神的,应该不至于这样就被赶走,去找明哥和杰哥问问再说,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猴子说完便转身出门去了,我一想也是,便老实坐下来等着。 过了一会儿,猴子便领着周明和张宇杰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又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我有些惭愧,说对不起,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明哥摇头,说没事,你做的没错,我这就过去问问,能留下最好,留不下也没有关系。出去之后,我亲自训练你便是! 张宇杰说对对,我俩亲自训练你,保准不比训练营的差! 二人这么一说,猴子他们都羡慕起来,一个个“卧槽”“这么好”“我也想被赶走了”的叫唤,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说谢谢明哥,谢谢杰哥! 真的,跟对一个好老大,真是一生的幸运。 如此,周明和张宇杰便出去了,我们便继续在宿舍里等着。 过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周明和张宇杰回来了,都是一脸难看的模样,看来并没有说通。周明一进来,便冲我们摇了摇头,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站起来说:“那就算了,我走就是。” 跟在他俩身后的,还有个警卫员,就是要送我走的。 魏老之前交代,除了我们之外,各大星将和各地区代表明天再走,可是现在我比他们走得还早,颇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众人陪同警卫,一直把我送到训练营的门口,猴子他们一直说着轻松的话安慰我,我也说没事,正好趁这个机会多和王瑶呆上几天。 门外已经停了一头骆驼,我坐了上去,警卫员又交给我一块黑布。我正准备蒙上眼睛,突然听到“汪汪汪”的叫唤,还伴随着“哎呦哎呦”的叫声,竟然是王麻子拖着一个身穿汗衫的秃顶老者跑了过来。 那老头似乎身体不好,被王麻子拖得气喘吁吁,我正纳闷这是谁呢,就见警卫和周明均是面色一变。 警卫立刻敬礼:“洪营长!” 周明也跟着敬了个礼,叫道:“洪营长!” 我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就是11号训练营的营长洪卫国! 之前周明曾给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11号训练营,便着重提起过这位营长,说他名字虽然一般,可是身怀绝技、高深莫测,年轻的时候曾以一人之力大破东洋的十八军团,还曾单独潜入东洋国内试图刺杀他们的天皇--虽然最后未能成功,却也令对方损失惨重。 此人在东洋军情局的黑名单上排在绝对的头一号,为华夏之和平立下过赫赫战功、汗马功劳,绝对是一位活在传说中的人物! 连周明都对其十分推崇,言语之间颇多崇拜,可想而知此人有多厉害。抛开这些不谈,能做11号训练营的营长,便已足够让人心生敬畏和尊重了。 在见到这位洪营长之前,我们对他产生过许多幻想,比如高大威猛、气势万千,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猛人的气势。可是现在一见真人,却是大出我们的意料。 他的身材矮小,看着也就一米六几,和高大威猛完全不沾边。且脑袋谢顶,只有寥寥几根头发,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汗衫,脚上踏着一双拖鞋,这戈壁滩上的冷风呼呼直吹,冻得他直打哆嗦, --这个,确定就是那位神勇的、曾经搅得东洋整个都鸡飞狗跳、瑟瑟发抖的猛人洪卫国么? 我们都有些目瞪口呆,周明和警卫员却是一脸的肃穆,看来确实是他没错了。 洪卫国估计是从暖气房里刚走出来,所以才穿的这么单薄,抱着双臂直打哆嗦,问道:“怎,怎么回事啊?” 警卫员便把情况说了一下。 洪卫国努努嘴,又问周明,说这是你的人啊? 周明点头,说对,魏老亲自挑选出来,准备到东洋去探查樱花神的。 洪卫国切了一声,说你不用拿魏老出来压我,倘若真的犯了规矩,谁说话也不管用…… “汪!” 王麻子突然叫了一声,而且冲洪卫国凶恶地龇牙咧嘴。 洪卫国说哎呦,你别着急,还不能让我打两句官腔了?我的意思是说,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嘛。而且他们有国家任务在身,需要网开一面,你回去和魏部长说一声吧。 “是……”警卫员立刻转身跑去。 “汪汪!”王麻子又叫了两声,表情也不再那么凶恶,似乎对洪卫国的处理非常满意。 我们再次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周明和张宇杰跑了一圈都不管用,最终竟是王麻子发挥了作用。而且这洪卫国似乎对王麻子有些忌惮,竟然对一条狗言听计从?! 我***走遍大江南北都没听说过这种事啊! 王麻子在11号训练营不受待见,走哪都被人讥讽和欺辱,训练营的第一猛人却对它恭恭敬敬,这简直……太毁人三观了啊! 这世间的事,似乎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我正发呆,王麻子已经朝我跑过来,在骆驼下面冲我叫唤。周明也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也赶紧跳了下来,说洪营长,谢谢你了! 洪卫国看了我一眼,显然并没太把我当一回事,肯过来完全是冲着王麻子的面子,慢条斯理地说:“在11号训练营,私下不得斗殴,否则必受严惩。你们是功夫班的,要切磋有专门的场地,知不知道?” 我点头,说知道了。 洪卫国的目光逐渐变得凶狠:“行,回去吧,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我轻饶不了……” “汪!”王麻子又叫了一声。 “呃……”洪卫国苦着脸,语气也缓和下来:“咱们尽量不要有下一次,好不好?” 1633 黄杰屠班 一彻没分班就闹出来的、貌似谁说话都不好使、急的我们所有人都抓耳挠腮的风波,就这么在一条看似很不中用的黑狗,和一个貌不惊人的猥琐老头的干扰下,就这么荒诞离奇地结束了。() 直到洪营长说“回去吧”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周明冲着洪营长千恩万谢,王麻子也在我身前高兴地跳来跳去。我确实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是一条狗救了我,只能不停摸它的头表示感谢。洪营长把我叫到一边,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王麻子为什么会帮你求情?” 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在说到“王麻子”这三个字的时候,不像是在说一条狗,而是将它当做一个人。而且是面子很大的一个人。一时间,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从头说起,从魏老出题,到为王麻子出头,一一道来。 洪卫国看我的眼神本来是很不在意的,这也正常,就如同一个一校之长,会在意一个普通的学生么?可在他得知我是为了王麻子和人打架。还把一干乾字班的学生打到嗷嗷叫唤的时候,一双失焦的眼神才重新聚拢起来。 “有点意思。”洪卫国笑了起来:“王麻子没等来王麻子,却等来了你,也算是它的福缘,好啊。” 我知道洪卫国说的是王麻子原来的那个主人,便小心翼翼问道:“洪营长,他真的做了叛徒么?” 洪卫国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我立刻闭上了嘴巴,看来那件事还挺敏感。洪卫国继续说道:“有王麻子求情,这次也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知道了吗?” 我点头,说是。 洪卫国离开之后,我们一帮人也都回去了。王麻子始终跟在我的左右,真的将我当作了它的主人。大家都挺高兴,周明也夸我运气不错,随便养了条狗,也能帮到我这么大的忙。 我问起周明王麻子的事。周明表示不大清楚,他们每次来这培训,是不和普通成员接触的,他们有他们培训的地点。也是,人家都星将了,估计天字班也容不下。围节吉划。 回去之后,我又到警卫部转了一趟。魏部长也挺无奈,说既然是洪营长的命令,那他也无话可说,又重新给我办理了手续。这回我没有再乱跑,就在宿舍和猴子他们打牌。 郑午倒是兴致未减,在走廊打了一下午的拳,时不时便要汇报进度,说他感觉自己的实力又精进不少。 妈的,他当他吃的是伟哥啊,半小时就见效? 当天晚上,我们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晚上。清晨时分,周明和张宇杰,以及其他地区的星将和代表便出发了,我们到门口去送了一下。我看到华东六圣各人身上都有伤势,便知鬼笑又对他们下手了。 什么玩意儿啊? 他们离开之后,我们也回到了宿舍,虽然天还未亮,但是我们已经无心睡眠,便各自练气或是练体,等待着教员来接我们。到七点半的时候,我们宿舍的门终于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材壮实、皮肤黝黑,像拳皇里的巴西教官克拉克。 男子手中还拿着一份名单,进来便叫:“左飞、黄杰、马杰、郑午、孙孤生。” 我们几人纷纷站起,说是。 男子抬起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眼神冷酷无情,说好,跟我走吧。 我们一行人便跟着男子出了门去,一路上并无交谈,男子领着我们穿过一截截走廊,绕过一道道弯,终于来到一栋大楼前面。这楼不高,也就四层,外墙是蓝色的,看着也普普通通,男子领我们进去之后,便能听到里面各处传来呼呼喝喝的声音。 我们是练家子,自然熟悉这种声音。 男子依旧没有废话,继续领着我们往前走去,走廊上有不同的房间,格局跟学校的走廊差不多,每个房间的门前都有“坤一”“坤二”的字样,有的门开着,有的门关着。 从开着的门往里看去,便能看到十多个人正在里面演练拳脚,或对打、或单练,一招一式都蛮有架势,搁在哪个地区都是一流高手,果然是群英荟萃的地方。 不过,都不如我们。 一直走到“分组”字样的门前,男子才停了下来,说你们几个进去吧,你,跟我来! 最后一个你,说的是马杰。 马杰愣了一下,说嗯? 男子说嗯什么嗯,你不是功夫部的,你是情报部的,跟我走吧! 原来如此。 马杰只好和我们道别,跟着男子转身走了,而我们几个则进入了分组间中。分组间里,两边都是柜子,里面放着密密麻麻的档案,中间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张书桌,书桌上伏着一个戴眼镜的老头,正在写着什么。 我们没说话,他也没抬头,我们有些懵,也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猴子清了一下嗓子,正要说话的时候,那老人头也没抬,叫道:“孙孤生。” “啊?”猴子下意识地回应。 “耍一套。”老头继续说道。 “什么?”猴子有些懵。 “耍一套你最拿手的功夫。”老头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抬头。 猴子便摸出金銮刀来,在狭窄的走廊里耍了几招,一时间金光灿烂,煞是好看。 “坤二班,自己去。”老头突然伸手一丢,一份档案突然飞到某处柜子之中,“还发什么呆,赶紧去啊!” “是。” 猴子连忙转身,还冲我们眨眼,还用唇语说道:“这老头好厉害,耍飞刀的功夫远高于我!” 其实我们早已不是菜鸟,不用猴子说,我们也能看得明白,那老头扔档案的时候连头都没抬,手法当真又快又狠,而且还能准确无误地插入众多档案之中,这一手确实绝了。 11号训练营,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连一个负责分组的老头都这么牛逼,我们的热血不禁隐隐沸腾起来,看来确实能在这里学到不少的东西啊。 “黄杰!” 猴子走了之后,老头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抬头。 不用老头再说,黄杰立刻摸出回龙刀来,过道狭窄,不能让他肆意发挥,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劈了几下。 “坤五班!” 一封档案再次飞到柜子之中。 显然,这是根据不同的本事,分进不同的班。接着又轮到我和郑午,我俩分别耍过之后,被分到了坤八班和坤一班。临出门的时候,那老头终于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冲着郑午说了一句:“这里面就你天分最高,加油!” 郑午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猴子和黄杰已经各自进了班中,我和郑午也分开,各赴各处。 我来到坤八班前,里面有十来个人,都穿着练功服,正在呼呼喝喝的单练或是对打,有二十来岁的,也有五十来岁的。每一间教室的格局都一样,中间是演武场地,两边是兵器娄子,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 不过中间那些人并未动用武器,而是互相用手抓来抓去的,一看就都是练擒拿手的,有小擒拿手、折梅手、缠丝手,也有和我一样是缠龙手手的,非常有趣,让我觉得很是亲切。 在靠近门口一些的地方,则站着一个面容清瘦、身着黑色马褂的中年男子,和别人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且目光威严,显然就是老师了。 我虽然在道上混了许多年,可是一直没有放弃学业,即便后来最忙碌的时候,也没有离开校园太久,所以身上还沾着一些学生气,本能地喊了一声:“报告!” 本来热闹的房间突然就安静下来,目光唰唰唰地看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爆笑。 老师也乐了,说报什么告,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 老师问我是新来的?我说是,便自我介绍了一下,老师点头表示知道,已经接到上级命令。然后又给我介绍了一下班里其他学员,有从特种大队来的,也有从古武世家来的,都是出自名门正派,一个道上来的都没有。 由此可以看出,国家还是挺器重我们的。 最后,老师也介绍了一下自己,说他外号叫做山猫,让我叫他山猫教官就好。 我说是,山猫教官。 山猫又给我发了练功服,上面不出意外地绣着一个“坤”字。我穿上衣服之后,便和大家一样都是学员了。大家虽然刚才笑我,但是在我穿上衣服之后,便展现出热情的一面,对我非常不错,如沐春风。 山猫想了解一下我的实力,便让我和其他学员切磋一下。 “哪位愿意和他切磋一下?” “我来吧。”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他叫吴政,来自南京某军区特种部队。 我看了一下他的双手,上面布满厚厚的老茧,硬的像是两块板砖。 我拱了一下手,说承让! 吴政点点头,说承让。 我们二人正欲交手,突听外面走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而且一声接着一声,似乎多人落地。接着有人大喊:“不好了,坤五班被屠了!” 我心里一颤,坤五班,不是黄杰分的那个班么? 1634 滔天大罪 为金大喜的皇第37次加更 先前在分组间,我们四人分别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猴子在坤二班,黄杰在坤五班,我在坤八班,郑午在坤一班。我刚在坤八班待了一会儿。正准备和吴政切磋一下,外面就传来“有人屠了坤五班”的声音。 有没有那么夸张?! 但是,外面却是实打实地乱了起来,各个班的教官和学生都跑了出去,杂七杂八地声音也跟着高喊起来,有说快叫警卫部的。也有说快叫医务部的,总之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班也是一样,山猫第一个跑了出去,我和吴政也不打了,紧跟着山猫跑了出去,其他学生也是一样。黄杰就是坤五班的,我当然也很紧张,紧紧跟在山猫身后。 走廊里已经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 山猫口中喊着:“让开、让开!”围亩向划。 学员们看他是坤八班的教官。便纷纷给他让开了路,我和紧紧跟着我的吴政也得以跑了过去。来到坤五班门口,这里仍旧挤满了人,有人高呼让让,给医务部让一条路! 我一看中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坤五班门口走廊两边的墙上都溅满了血,地上也躺着七八个汉子,身上都是血迹斑斑。 有的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死了没有,有的人浑身打着颤,看着也奄奄一息。 这场景实在太过渗人,四周的人都有些慌乱。一帮白大褂终于跑了过来。纷纷蹲下身去查看地上诸人的伤势。我仔细看了一遍,并没发现黄杰,刚松了口气,突然诞生出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来,难道…… 飕-- 在我身前。一道黑影穿了出去,正是山猫。山猫的身形一闪,已经进入坤五班的教室里面。坤五班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打斗显然还在进行,山猫过去帮忙了。 我心中着急,也跟着跑了过去。又听到身后传来猴子的呼喊:“左飞,什么情况?” 猴子还在人群之中,不像我有山猫开路,一时之间挤不过来。我头都没回说我不知道,我进去看看!我刚奔两步,吴政又拉住我的胳膊,说里面危险,你别进去! 我知道吴政?*匦奈遥俏也坏貌唤ィ愣运得皇拢泊沉私ァ?br> 进到教室里面,里面还躺着三四个血人,仍旧不知是死是活。 而在教室中间,有两人正在打斗,一个是身穿练功服的黄杰,一个是身穿黑衣的教官。黄杰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但是不知那是别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所以也不知他受伤没有。 黄杰手持回龙刀,那教官手持一柄长刀,两人正战的稀里哗啦。 山猫就在旁边,正欲上前助阵,那教官喊了一声:“山猫,不用你,我自己来!” 山猫急了,在原地跺脚,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教官大喊:“没有什么,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话音落下,这教官突然来了一个回旋斩,刀锋从左至右、自上而下,“唰”地劈在黄杰胸前。黄杰避之不及,整个人倒飞出去,胸前也豁开一大道的口子,殷红的鲜血顿时从中涌了出来。 咚! 黄杰重重坠地,那教官却依旧不肯饶他,手持长刀朝他冲了过去。我哪能看着黄杰真的被他杀死,立刻朝着那边跑了过去,山猫回头看到了我,惊讶地说:“你干什么?” 我来不及和他解释,直接冲上前去,伸手便抓住了那教官的长刀。 这教官的实力在我之上,长刀瞬间割破我的手套,又割破我的手掌,紫黑色的鲜血顿时涌出。但我并没让开,而是用力将他的刀拨到一边。 那教官怒气丛生,再次一刀朝我斩来。 “左飞小心……”躺在地上的黄杰也看出我不是这个教官的对手,立刻叫了一声。 然而就在此时,山猫突然冲了过来,一把便抓住了那教官的手腕。山猫练的也是擒拿手,那教官转头便问:“干什么?” 山猫答:“这是我的学生,你不能动他!” “你的学生,好端端冲过来干嘛?” “我不知道,但你不能动他。”山猫依旧抓着那教官的手腕不放。 看得出来,山猫确实是个好老师,我的运气总是不错,以前碰见天龙,后来撞见罗海生,再后来赵青山也指点过我,个个都是我的人生导师。 反观黄杰,运气似乎总是差些。一开始想学八极拳,被武师傅不待见,又想跟我学缠龙手,天龙又不喜欢他。后来遇着马大眼,还是个超级大恶人,被我们给干掉了。 如今来到11号训练营,遇着这个教官,上来便是杀杀杀,简直了…… 黄杰是不是命里犯什么东西啊? 这娃也太可怜了。 趁着山猫拦住那个教官的机会,我立刻俯下身去,问黄杰有没有事?黄杰胸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事。 我看他应该是真的没事,应该只是皮外伤而已。 我又问他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的? 黄杰还未答话,外面突然传来一大片脚步声,十来个持**的警卫冲了进来,大喊着不许动。坤五班的教官立刻喊了起来:“你们来得正好,这家伙今天刚来,就杀了不少我们班的人,赶紧把他带走**毙!” **毙?! 我的心里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那帮警卫已经尽数冲了上来。想到黄杰可能要被**毙,我哪里还会让开,立刻张开双臂,护在黄杰身前,说你们谁都不要过来! 一帮警卫哗啦啦将我们二人包围,手中的****也全部举了起来,齐刷刷对准我俩。 山猫叫道:“左飞,你赶紧过来啊!” 我摇头,说山猫教官,这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被人带走! 山猫急了,说就算是你的朋友,可他犯了滔天大罪,谁都保不住他,你赶紧过来,别让警卫部连你一起带走! 山猫是真的关心我,对于一个认识不到十几分钟的学员,他能做到这样真的不容易了。我很感动,但我还是不能让开。我摇摇头,说山猫教官,你不理解我们的情感,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就在这时,猴子和郑午也终于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有几个警卫立刻回身持**对准他俩,不让他俩过来。猴子和郑午都没动了,猴子着急地问:“黄杰,到底怎么回事?” 黄杰摇摇头,轻轻推了我一下,冲我说了一句话。 我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黄杰已经站了起来,将回龙刀交给了我,又把双手举起,在一帮警卫的押送下离开了教室,坤五班的教官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之前躺在地上的血人,已经被医务部全带走了。 各班教官呼吁了一下秩序,让众学员都回班呆着之后,也跟着到警卫部去了。 没有教官管着,学生们又跑了出来,在走廊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事,感觉和在学校没有两样。 猴子和郑午围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黄杰和那教官在打架了。走廊里乱糟糟的,每一个人都在叙述着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事情。 “卧槽,你们是没看到啊,坤五班十三个人,全都死了,一个不剩!” “那家伙是谁,为何这么可怕?” “不知道啊,据说是今天新来的,不知怎么就突然爆了。” “一口气杀掉十三个人,这实力能进地字班了吧?” “杀了人,还进个毛啊,直接突突了吧。” 四周的声音纷纷响起,我们几个均是内心五味杂陈,也不知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猴子问我,黄杰临走前说了什么? 我把原话告诉了猴子,猴子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那咱们再等等看吧。 当时黄杰告诉我,他不会有事的,让我们安心等着。 虽然黄杰这么说了,可是四周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是让我们隐隐感到不安。关键是我们在这谁都不认识,周明他们又都走了,想求助人都不知该找谁去。 再让王麻子去找洪卫国?那不扯吗? 我们班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吴政刚才就在教室门口,亲眼看到我手受了伤,去帮我拿了点药过来。其他学员也对我嘘寒问暖,让我感动不已,觉得这帮家伙非常不错。 可是,黄杰怎么就…… 走廊里血迹未清,众人兴致未除,还在高声阔论着刚才的事情。我们几个也等的越来越着急,吴政得知那个惹了祸的是我们的朋友,主动提出帮我们去打探消息。 吴政来到这里好几个月了,自然比我要熟悉一些情况,我便向他表示感谢。 吴政刚刚离开,就听走廊里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叫喊,有人说:“来了,来了!”也不知什么来了。 等到众人散开,才见过来的乃是警卫部的魏部长和一群坤字班的教官。再往后是一群警卫,中间押着的正是黄杰。黄杰的胸前依旧血迹斑斑,脸上面无表情,手上、脚上都戴着镣子,像是在押的重案犯。 我们想上去问个明白,警卫却用**拦住了我们。 黄杰冲我们摇了摇头,跟随众人走进了坤五班中。 1635 黄杰 晋升乾字班 从事情发生,直到现在,我们的脑子都是懵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坤五班的教室内,黄杰正和洪卫国以及各班教官说着什么,同时双手也指着各处,显然是在讲述事情经过。同时。坤五班的教官也比较激动,和他发生了一些争执。 我们都在教室外面,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事情好像有点大条。 过了一会儿,众人都出来了,又沿着原来的方向回去了。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仍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周仍在讨论,有人说黄杰完了,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肯定要被**毙云云。 猴子走来走去,最终面色严肃地说道:“咱们做好最坏的准备,如果黄杰真的逃不过制裁,那咱们要想办法救他!” 我和郑午一起点头。 这是必然的,不管黄杰是否真的做错,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要卯出命来去救他。 又等了一会儿,吴政终于回来了,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坤五班的十三个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并没有死,还在医务部紧急抢救。 听闻这个消息,我们都松了口气,猴子也欣慰地说:“我就知道黄杰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但是吴政又说:“至于事情发生的起因,到现在我也还不知道。如果真是你们那个朋友无端生事,恐怕也逃不过警卫部的制裁……” 猴子摇头,肯定地说:“他不会无端生事的。” 我有些心虚地看着猴子,说真的? 猴子也“呃”了一声,说以前会,但是现在不会了吧…… 走廊里乱了一阵。便被各班班长带回去了。坤八班的班长是吴政,也让我们都先回教室里,我本来要和大家切磋一番的,现在也没了那个心思。众人叫我过去练武,我也摇头。谢过他们的好意,只在门口不断观察外面的情形,猴子和郑午当然也是如此。 吴政走过来,说很担心你那个朋友么? 我点头说是。 吴政又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希望你那个朋友没事。” 我笑了笑,说谢谢。 又过了一会儿,各班的教官都回来了。不过其中少了坤五班的那个教官。我赶紧迎上去,问山猫教官怎么样了?山猫教官告诉我,目前黄杰和泥鳅教官各执一词,还要等坤五班的学员醒来之后再做调查。 我又问他俩怎么说的。 山猫告诉我,黄杰说只是和他们切磋,而泥鳅却说黄杰故意****。 我的心里也有些惴惴,只是切磋的话,应该不至于那么狠,整个坤五班就跟被血洗了似的,得多大仇啊…… 山猫回到教室,又指导起大家练武来,他知道我惦记着黄杰,便没有来打搅我。一上午过去,仍是一点音讯都没有,中午跟着大家到餐厅吃饭,也是食之无味。 餐厅就在功夫部的楼里,天、地、乾、坤的人都在这里吃饭,所以还挺热闹。我观察了一下,坤字班的人最多,乾字班的人少些,地字班的更少,到了天字班,几乎只寥寥几个人。 吃过饭后,众人又回到班里练武,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异常认真,几乎没有一个偷懒的。我上午就一上午没动,到了下午,山猫也忍不住了,过来说左飞,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实力。 我有些苦涩地说:“抱歉,山猫教官,在不知道我朋友是否安全之前,我没有那个心情。”围亩他弟。 山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吧,我再帮你去打听打听。 我很感激山猫,他真的是个不错的教官。又过了几十分钟,我看到黄杰竟然回来了,跟在他两边的还有山猫和泥鳅。山猫面色平平,而泥鳅却是一脸的愤恨,黄杰的衣服依旧血迹斑斑,但是手脚上的撩子都拆除了。 我立刻迎了上去,猴子和郑午也从自己班里跑了出来,奔到黄杰面前问他怎么样了。 黄杰笑了一下,说我没事。 泥鳅哼了一声,说麻溜的,赶紧收拾东西走吧! 我的心里一震,走?! 黄杰张了张嘴巴,还想和我们再说什么,但是耐不住泥鳅催促,只好走进坤五班的教室。黄杰进了教室之后,便把坤字班的练功服脱了下来,换上了之前自己的衣服,然后走了出来。 我们几人的心里都惴惴不安,说你要去哪里? 黄杰还要说话,泥鳅又在后面喊叫:“赶紧滚,别在门口碍眼!” 黄杰没有说话,面色冷漠地走了。 我们站在原地有些犯傻,仍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山猫拍拍我的肩膀,说他没事,升级到乾字班了而已。我们三人都惊了,怎么会这样的?! 黄杰犯下那样的大事,上面不仅没处罚他,还让他升级到乾字班去了?! 山猫给我们讲了一下来龙去脉。 原来今天上午,黄杰刚进班里之后,按照规矩要和大伙切磋一下,好让教官了解他的实力,以便之后教导。偏偏泥鳅教官的烟瘾犯了,便跑到教室外面去抽烟,让黄杰和他们切磋。 最先出来挑战黄杰的是坤五班的班长,这也符合一向的惯例。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黄杰仅仅用了三刀就将他给击败了。班长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便问黄杰什么意思,是不?*室飧芽啊?br> 黄杰说没有啊,只是你太弱了而已。 班长气得不轻,说你那么强,怎么不到乾字班去? 黄杰说我正有此意,请问怎么到乾字班去? 班长说你把我们全部击败,便可以到乾字班去了! 黄杰一听,便立刻横起刀来,说既然如此,各位就一起上吧。 班长和坤五班众学员大怒,他们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便纷纷持起刀来,朝着黄杰一哄而上,黄杰当然也没在怕的,锵锵锵几刀便将众人都劈飞了出去。 当然,黄杰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使他们受伤,并未要他们的命。只是回龙刀太过恐怖(或者说所有的刀都恐怖,回龙刀尤甚),一刀下去造成的伤口也触目惊心,坤五班众学员纷纷倒在血泊之中,连站都站不起来,有的更是直接昏迷过去,看着就像是死了一样。 正在外面抽烟的泥鳅,突然看到自己的学员都飞了出来,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冲到班里一看,黄杰正好把最后一个学员劈倒。当时情况紧急,泥鳅也来不及询问事情原委和查看学员伤势,当时便持了刀上去料理黄杰。 黄杰也没解释,正好想试试看这位教官的实力如何。 后来的事情,大家自然也就都知道了。 黄杰被警卫部带走以后,魏部长亲自调查此事,发现确如黄杰所说,分毫不差。而且坤五班学员也确实没死,只是个个受了重伤,如此,便把黄杰放了,还让他晋升乾字班学员,即刻就走。 只是泥鳅仍旧十分不爽,所以才三番两次地对黄杰恶语相向。 事情起因其实十分简单,只?*瘫讳秩镜乜植懒诵一平芑挂蚧龅酶#宰羁焖俣冉饲职喑稍薄?br> 听完山猫讲述,我们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我问山猫,确实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晋升为乾字班学员? 山猫回答是的,传统的方法是每月进行一次考核,通过各班打擂台赛的方式,每班选出一人,晋升乾字班中。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火箭式”破格提升的方法,就是像黄杰这样,一次性挑战全班学员。 毕竟有的学员来到11号训练营就已经很强,没必要硬生生耽误人家一个月的功夫,所以才有后一种方法。火箭式跳级的人不多,11号训练营成立以来也不超过二十个,坤字班直接升乾字班的多些,坤字班升地字班的就少了,而一路跳到天字班的,有史以来只有两个! 说到这个,山猫有些兴奋起来,两只眼睛也闪闪发亮:“一个当然就是咱们伟大的营长洪卫国,那可真是天赋异禀、惊才绝艳。还有一个,便是王麻……” 说到这里,山猫突然闭上了嘴巴,似乎不愿意提起那个名字,转而说道:“总之,跳级虽然不易,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黄杰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们和他是一起来的,想必实力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跳级,没必要在坤字班浪费时间!” 猴子和郑午听了均是精神一震,表示现在就要回去试试,便各回各班去了。 山猫冲我微笑,说你呢,也试试吧? 我哦了一声,跟着山猫回到班里,大家都围上来问怎么样了。山猫便把事情说了一遍,说没事了,大家在惊叹、艳羡之于,也纷纷开我玩笑,说现在可以好好练功了吧? 山猫说左飞也想试试跳级,大家可以配合一下哈。 众人纷纷说好,当即摆开阵势,将我团团围住。 我把双爪摊开,谨慎地盯着四周,正欲和众人开打,突然听外面又乱了起来。回头一看窗外,竟是一帮警卫押着郑午而过。 卧槽?! 1636 公开挑战赛 我承认,我看到郑午的瞬间,脑子是懵**的。 这一天到底是怎么了?! 如此,我也不跟吴政他们打了,赶紧就往教室外面跑,山猫和吴政等人也都跟着跑了出来。出去之后。郑午已经被押着走了七八米了,我赶紧叫了一声:“郑午,怎么回事啊?” 郑午回过头来,一副苦瓜脸:“左飞,救我啊……” “少废话,赶紧走!”旁边有个警卫呵斥着他。郑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往前走去。 我赶紧回头看山猫,山猫说你别着急,我这就帮你打听打听。这时候,正好坤一班的教官也走过来了,山猫立刻问他,那教官怒气汹汹地说道:“刚才郑午进来,便说要跳级到乾字班里,想挑战全班学员。 我一听,这好事啊。班里出个跳级的,我也有面子不是?当场便叫大家摆开阵势,结果那家伙倒好,还没有打几下呢,就把教室里的墙砸坏了……” 山猫一听便笑了出来,冲我说道:“左飞,你们这帮朋友真是一个比一个强啊!” 我还是着急,说山猫教官,那他有没有事? 山猫摇头说没事,只是毁坏公物,算是犯了纪律,你过去帮他教了赎金就好。 我一听,连忙就往郑午那边跑。半道上猴子也跑出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把经过给他讲了,猴子点头,说钱的事情,还是你有办法。我就不跟着搀和了。 说着,猴子便返回了坤二班中。 我也是无语,急急忙忙跑到警卫部去。郑午犯的是小事,这次并没有魏部长插手,而是其他几个小头目在审他。事实审问清楚,确定他不是刻意毁坏公物之后,便要求交上两万块钱的保证金。 “两万?!”我吃了一惊:“你们这的墙是拿金子做的吗?” “不是金子也差不多。”那警卫冷笑:“知道要把水泥和石灰运到这里有多麻烦么?” 我一听便明白了。老老实实地给人家交了赎金,才把倒霉的郑午给领出来。郑午耸拉着脸,跟我回功夫部去,我问他怎么搞的,好端端怎么把墙给砸坏了? 郑午也有些苦恼,说不知道啊,拳头好好地就不受控制了。 我心里一惊,说不会是又入魔了吧? “不是不是……”郑午最怕别人说起这事,连忙摆手,说不是入魔,我现在完全可以控制自己。 我狐疑地看着他,说真的? 郑午向我保证,说真的! 回到功夫部的坤字年级,正好看到猴子从他们班出来,身上已经恢复了便装,一脸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吃惊地看着他,说怎么回事? 猴子得意,说能怎么回事,当然是升级了呗,拜拜啦各位,先走一步! 猴子像一阵风似的离开坤字年级,直奔乾字年级而去,给我和郑午整得特别无语。我俩当然也不能落后,于是纷纷各奔各的班里去了,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晋升乾字班! 回到班里,我刚要喊一声我回来了,却发现山猫不在,而众人均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怎么回事?”我问吴政。 吴政说道:“左飞,你回来得正好。刚才坤七班的班长过来了,点名要在明天的公开挑战赛上挑战咱们班!” 我皱着眉,说什么意思? 吴政给我解释,说在功夫部,每半个月有一次公开挑战赛--其实每个部门都有,说白了就是技术切磋,当然只能同年级挑战同年级的,比如天字班挑战天字班的,地字班挑战地字班的。 挑战,又分为单人挑战和班级挑战,单人挑战就是个人对个人,就是单挑,而班级挑战就是班级对班级,就是群战。七班和八班素来不和,一向都是挑战来挑战去,互有胜负。 但是自从一个月前,七班新晋一位新生之后,局势就完全扭转过来。这位新生的外号叫独角兽,长得膀大腰圆,据说是安徽籍某古武世家的子弟,耍的一手好**,而且心狠手辣。 因为他的加入,一个月来,七班挑战了八班两次,八班便输了两次,每次都被他们打的极惨,影响好几天的修炼。而那个独角兽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故意和八班杠上了似的,能升乾字班也不升,就是留在坤字班里,定时定点的便来挑战。 如此,出门在外,八班的人见到七班的人便抬不起头来,山猫更是不止一次地遭到七班教官奚落。 我说这教官和教官之间,也有矛盾? 吴政说是啊,七班和八班有矛盾,就是因为两个班的教官不和。 说起七班教官张磊,吴政也恨得牙痒痒,说咱们教官人够好了吧,可是那个张磊就看准了咱们教官脾气好,没事就奚落咱们教官几句。最近一个月,咱们班连输四场,张磊更是得意洋洋,逮着机会就要讥讽咱们教官一下! 最后,吴政说道:“左飞,我是这么想的,我们都知道你实力不错,你看你能不能别急着升乾字班,明天帮我们出出气再走?” 我说行啊,没有问题。 吴政激动起来,说那就谢谢你了!其他学员也都围了过来,对我表示着感谢。我虽然才来这班第一天,但是真心感觉这班的学生都不错,我挺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 我说山猫教官呢?围边何号。 吴政告诉我,山猫因为担心他们明天受伤,所以去求张磊了,希望能取消挑战…… 我一跺脚,说求他干毛,我去把山猫教官拉回来! 我便出了门去,往前走了几步,便来到七班门口。一眼就看见山猫正在教室里面和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教官说话,想来就是七班的教官张磊了。 两人说话,我听不到,但是我能看出山猫的表情很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哀求之意,而张磊却一脸不耐烦的神色,似乎不愿意搭理山猫。 不仅如此,七班学生还时不时地冲着山猫怪叫两声,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刚准备进去拉走山猫,就听张磊突然放大了声音,说道:“这样吧山猫,你当着我们班学生的面,给我磕一个响头,我就再也不让我们班的人挑战你们班啦!” 七班的学生立刻怪叫起来,说磕、磕、磕! 山猫当然不可能磕头,顿时怒气满面,说张磊,你别太过分了! 张磊说我就过分啊怎么着?不想磕头也行,你把你珍藏的提气丸给我一颗,不然的话,我让我的学生明天把你的学生全部打爆,打的他们半个月下不来**,哈哈! 山猫气得浑身发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复,任由张磊在那边哈哈大笑:“舍不得?舍不得就滚回去吧,咱们明天战场上见!” 七班学生也跟着喊:“滚回去、滚回去!” 见到这个场面,我也气得不轻。 说实话,我并不是圣母,我这个人狠起来,虽然没黄杰那么狠,但是也够可怕的。只是今天这一天来,我深刻感觉到八班学生和山猫教官的好,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可我真真切切地将他们当作了家人。 而我,偏偏是那种最看不了家人或是朋友被人欺负的人。 “山猫教官!” 我看到山猫的手在发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准备答应张磊的要求,所以我赶紧叫了一声。 山猫教官回头,讶异地说:“你怎么来了?” 张磊和众七班学生也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来到山猫身前,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明天的挑战赛,我会参加。” 山猫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我的实力,但是通过黄杰也能对我略知一二,当下便有些激动起来,说好、好! 旁边的张磊便不**了:“你他妈谁啊?” 他是教官,本来我该对他尊重,但是他对山猫这样,我哪里会给他好脸色看?当下白眼一翻,说用你管我? 张磊一下怒了,指着我说,你说什么?! 七班学员也纷纷围了上来,?*刂氐乜醋盼液蜕矫āi矫15躺焓纸一ぷ。淅涠哉爬谒档溃骸霸趺矗训滥慊垢宜较露放共怀桑俊?br> 张磊突然笑了:“有公开挑战赛,我干嘛要私下斗殴?大家撤了,明天战场上见!” “好。” 山猫便拉着我的胳膊,朝着门口走去。 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飕”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我的脊背飞了过来。我一回头,猛地抓住了那东西,原来是一杆****--刚才我就发现了,这班里都是用****的。 “谁?!”我的眼神一下尖利起来。 “我。”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走了出来,脑袋也长得很奇特,上脸盘窄,下脸盘宽,看着像个倭瓜。一看他长这个模样,我便知道他是谁了。 独角兽。 山猫则眯着眼睛,说张磊,什么意思,真要私下斗殴不成? 张磊耸耸肩膀,说学生的事,我可管不了。 “山猫教官,我没别的意思。”独角兽乐呵呵地:“我只是试试他,有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接着,独角兽又看向我,嘴角撇出一丝轻蔑,说兄弟,你知不知道,明天你死定了? 1637 唉,吊车尾啊 为131500金钻加更 独角兽的嘴脸和语气确实让人不**,非常不**。 我们出道这么多年,遇见过无数像独角兽这样的人,每一个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所向披靡,然后最后死得很惨。独角兽应该挺强,不过我确定他应该没有我强。 每一个强者。来到11号训练营,都希望自己能够继续变强。独角兽待在坤字班里不肯离开,大概是因为他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到了乾字班以后就不能如此嚣张了。 这样的人,我怎会怕他 想到这里,我便失去了和他斗嘴的**。因为他不配。 我笑了一下,说好啊,那我们明天见吧。 说完,我便把长**丢到地上,和山猫一起出了教室,回到我们八班之中。吴政等人立刻围了上来,问我怎么样了我说妥妥的,明天帮你们好好收拾七班。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围着我又捧又抱的。让我觉得特别温暖。 我啊,果然是最需要朋友的一个。 不过山猫还是有些担忧,说独角兽是这一届中最有潜力的新人,问我有没有把握 “最有潜力的新人”我笑了起来:“他比之前坤五班的那个黄杰还厉害” “呃,这倒没有。对对对,最有潜力的新人应该是黄杰才对。” 我摇头,说不,就在二十分钟之前,我另外一个朋友,坤二班的猴子,也单独挑战了全班,晋升到乾字班去了。 “啊” 众人都是一脸震惊,山猫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正准备继续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左飞,左飞” 我回头一看,是郑午,便问怎么了 郑午手舞足蹈,说我通过了全班挑战。现在要到乾字班去了,你那边怎么样 八班众人,连带山猫教官,所有人的嘴巴都变成了“o”字形11号训练营有史以来,不是没有人通过这样的方式跳级,但是一天之内跳三个,确实闻所未闻 我摆摆手。说你不用管我,我这也马上就好。 郑午说好嘞,那我就先走了,咱回头在乾字班见哈 郑午说完,便一溜地跑了。 如此,便只剩我一个人还在坤字班了,不过我并不着急,说好了要为八班出头,当然不能那么快就走。我用大拇指挑了挑门口,说跳级的那三个人,他们实力如何 众人均是一脸艳羡,说当然厉害 山猫也点头,说独角兽虽然厉害,但是绝对无法做到一次性挑战七班全体像你那三个朋友,不敢说到了乾字班还能这样碾压一整个班,但是实力绝对可以晋级地字班了。 我说那就对啦,那三个人加起来也打不过我,你们说我厉不厉害 众人再次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我。山猫也有些震惊:“你,你那你比我还厉害,可以去天字班了啊” 山猫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我这牛皮吹得有点大了,又赶紧改了口:“咳,我开玩笑的,我意思是说,我实力和他们差不多的。” 山猫点头,说这样的话,那你对付独角兽应该绰绰有余。 虽然这么说了,但山猫还是有点不放心,提出要试试我的实力。我也没有推脱,便和山猫演练起来。山猫使得叫做大摔碑手,也是擒拿手的一种,讲究大开大合,动不动就把人扔出去了。 山猫确实厉害,我俩刚交手十几招不到,他便把我给摔了出去。 我站起来,由衷地说山猫教官,您可太厉害了 吴政说那当然,咱们教官是坤字班教官里最厉害的一个,上次一年一度的教官比武大会,咱们教官就夺了第一名,还拿到一枚提气丸呐 众人也说是的,山猫教官最厉害了,去执教天字班都绰绰有余,只是上面一直不给他表现的机会罢了。 山猫被说得不好意思,说你们不要瞎讲,天字班哪里是我能够执教得了的,好了,咱们继续说公开挑战赛的事。左飞,以你的实力,对付独角兽是没问题的,那明天就靠你了 我说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山猫便单独辅导了我一会儿。山猫在擒拿手上有独特的造诣,大摔碑手只是他最擅长的一个,其他擒拿手也都有所涉猎,堪称是位博学大家。 山猫指点了我一些缠龙手上的问题,好多都是连赵青山这样的大师都讲不透的,在他这里便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令我十分惊喜。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我和山猫便一边说、一边练,令我受益匪浅。 晚上吃过饭后,我便回了宿舍。 猴子和郑午已经回来了,正在和王麻子玩。王麻子看我进来,刷刷刷地便扑过来,在我面前又蹦又跳,亲得和什么似的。我们上课的时候,它便在宿舍里呆着,想来也是憋坏了。 猴子和郑午今天下午都分到了乾字班,分别是乾二班和乾一班,保留了坤字班时的班级练拳的还在练拳的班,练短刀的也还在练短刀的班。 两人问我分到哪个班了,是不是也是乾八班。 我说没有啊,我还在坤八班。两人都挺惊讶,问我为什么,我便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讲了讲,两人表示理解。我说等我解决了独角兽,也马上就到乾字班去。 正说着话,黄杰便进来了。 黄杰的伤还没好,走路有些吃力。猴子问他一下午到哪去了,在乾字年级怎么没看见他。 黄杰哦了一声,说道:“我已经升到地字班去了。” 我、猴子、郑午:“” 我心里当时那个大操啊,我现在还在坤字班里,黄杰已经到地字班去了,这他妈也太侮辱人了吧猴子也不可置信:“你是说你带着伤,还把乾字班一个班的人挑了” 黄杰说对啊,确实有些费劲,整得我把身上的金属块都卸了。 我、猴子、郑午:“” 猴子若有所思,说既然你可以的话,那我也可以,我明天就试一试。郑午听了,也不甘示弱,说我也试试。我苦笑着,说你们到地字班吧,我还得再在乾字班呆一天。 黄杰问我怎么回事 我便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下。黄杰想了想,说道:“你们那个教官确实挺好,不过你最好提醒他小心一些。” 我惊了一下,说怎么 黄杰告诉我,今天上午他刚报道的时候,坤五班教官泥鳅不是犯了瘾,到外面抽么那时候,便是和坤七班教官张磊一起抽的,黄杰敲听了一耳朵,两人正在商量如何偷取山猫的提气丸 “两人说了,你们那个教官山猫的脾气出了名的好,偷了他的提气丸,他也不会生气,更不会告状。还说山猫很傻,有了提气丸不赶紧吃,竟然还藏起来,不知给谁留着” 听了黄杰的话,我是气愤无比,泥鳅和张磊实在太王八蛋了,看人家山猫老实,就这样欺负人家论实力,山猫最强,山猫可没欺负过他们吧围边住弟。 简直混蛋啊 我点头说知道了,明天我会提醒我们教官的。 当天晚上,马杰并没有回来,想来是分到情报部以后,有了新的宿舍吧。晚上睡觉,王麻子便伏在我的**边,时不时便要舔舔我的手,似乎是为了确认我在。 这家伙,还是一条缺乏安全感的狗呢。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活动了一下筋骨,和猴子、黄杰、郑午一起到餐厅吃了早饭,然后便换上练功服直奔功夫部。进了楼里,黄杰到地字班,猴子和郑午到乾字班,我则到坤字班。 唉,吊车尾啊。 我是八班,要过去必然经过七班。独角兽就站在七班门口,那支白色的腊杆****便竖在他的身前,看我过来,他便“唰”的一下,将****横在我的身前,说小子,准备好今天受死了么 见过装**的,没见过这么装**的。 我也不饶他,说你今天上场,用的便是这杆**么 独角兽说是啊,怎么 我说换一根吧。 独角兽说为什么 我伸出手来,“咔嚓”一下便把这杆**掰折了,说因为它断了 我奔进八班教室,身后传来独角兽愤怒的大吼。 不过他愤怒归愤怒,还不敢追到我们班来打我。 吴政等人都挺兴奋,一个个又给我揉肩又给我捶背的,山猫也笑眯眯地看着我,简直把我当大爷伺候了。身负这么多人的希望,我也有点激动,心想今天一定要打好这场仗,给我们八班涨涨脸。 在教室里待了一会儿,广播的声音便响起来,说公开挑战赛马上开始,要求所有人到楼后的操场去。 11号训练营有很多操场,不同的部门有不同的操场。第一天来时,魏老带我们去的那个操场,是个公共的大操场。我们来到功夫部的楼后,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并且分成了四块空地。 天、地、乾、坤,各自一块空地。 坤字班的人最多,自然属坤字班的空地最大。一个年级八个班,便有将近小一百号人,已经按班级序号纷纷排开,好多人已经登上台去,呼唤着自己定下的挑战目标。 七班的人也上了台,正叫嚣着让我们八班上去。独角兽站在最首,手中握着一杆暗红色的****,果然换了一支新的。他牢牢盯着我,眼睛里冒出火花,像是要把我给吃了。 山猫正要呼唤我们上台,吴政突然说道:“山猫教官,怎么不见七班教官” 山猫回头看来看去,说是啊,张磊哪里去了,他不是最热衷这件事吗 我的脑子一震,突然响起黄杰昨天告诉我的事来。 我立刻抓住山猫的胳膊,说山猫教官,你把你的提气丸藏在哪了, 1638 他尿了 虽然我才知道提气丸不久,可我知道这东西对练武之人来说有多重要。 我一下就急了,说那你在这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找他们要回来 我回头,看到泥鳅和张磊站在一起,两人的脸上都是喜洋洋的七班大败。独角兽都被我吓得尿了裤子,张磊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当然是因为已经得到了提气丸 山猫却是摇头,说没有证据,怎么去找他们要呢,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从认识山猫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个教官虽然实力高强,但是脾气很好,好到甚至有点软弱的地步,俗话称就是“老好人”,别人怎么占他们便宜都不生气。 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算了,可是提气丸这么大的事,怎么说算就算 山猫忍得,我却忍不得。 而且我还知道,山猫虽然脾气很好。但是最看不了自己的学员被人欺负,这是他的逆鳞。如此一来,我便计上心头,怎么也得把这事情闹大,只有闹大了才有可能解决 我便撇下山猫,朝着泥鳅和张磊二人奔了过去。 山猫大惊,说左飞,你干什么 我没理他,继续奔去,山猫连忙追了过来。泥鳅和张磊发现了我,立刻就不笑了,又看见我的一脸努力和山猫的一脸着急,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我刚奔到二人身前。张磊便先发制人:“好你个左飞,竟然深藏不露,独角兽都败在你的手上了” 我说少废话,把山猫教官的提气丸拿来 张磊和泥鳅还装糊涂,说你什么意思。什么提气丸 山猫也奔了过来,抓住我胳膊说左飞,算了。我将他胳膊甩开,指着他们二人说道:“男人做事要光明磊落,想要提气丸就自己靠实力拿,****家的东西算什么好汉” 张磊顿时怒了,一把将我的手打开。说你胡说什么玩意儿,谁拿你们教官的提气丸了信不信我把你告到警卫部去 泥鳅也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就是,你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山猫,还不管管你的学员 山猫抓了我的肩膀,说左飞,走 山猫显然不想把事闹大,这是老实人的通病,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不跟人吵架就不跟人吵架,这是性格使然,和他的实力没有关系。山猫是擒拿手方面的大拿,实力高深莫测,否则也不能在坤字年级的教官比武大赛之中拔得头筹了,他这一抓,我便动弹不得,任其摆布。 我却知道我不能走,我这一走,以后再想说这事情就不容易了。 我当机立断,立刻伸出脚来,狠狠踹了张磊肚子一脚,并且口中还骂:“**你妈” 论实力,我当然不是张磊对手,不过我这一脚踹得猝不及防,刚刚好就踹到了他。张磊大怒,狠狠一拳便朝我砸了过来,山猫最忌讳自己学员被打,伸手便抓住了张磊手腕,说你别打人行不行 而我又抬脚去踹泥鳅,这次泥鳅有了防备,立马就躲开了。 泥鳅骂了起来,说你个小兔崽子,竟然连我也敢打,跟着一拳朝我砸来。山猫又伸出另一只手,把泥鳅的手腕也抓住了,口中还说:“你们两人不要和小辈计较行么” 而我继续在旁边闹事,不断用言语和肢体动作挑衅着山猫和泥鳅,甚至还吐了一口唾沫到他们脸上。 我就是要把事情搞大 拿了山猫的提气丸,我绝对不让他们好过 在我的挑衅之下,两人果然爆了,骂骂咧咧地便要打我,山猫便拦着他们两人不让打,口中不断劝着:“你们不要和小辈计较,不要和小辈计较” 张磊是玩**的,泥鳅是玩刀的,两人****都不在手,和山猫玩手上功夫,那不是找死么两人怎么都攻不到我身边来,只得不断冲我破口大骂,而我则高喊起来:“教官打架啦,教官打架啦” 现场本就混乱,大部分学员都在台上打架,所以台下发生了一点争执,一开始真没什么人注意到。而我这么一喊,而且还是吸引力颇高的教官打架,四周众人立刻唰唰唰看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山猫和泥鳅、张磊正在颤抖,而后面两人的口中更是骂骂咧咧,显然**怒之极。 真是教官打架 这可真是百年不遇的媳事件。 台上的学员也不打了,和台下的学员一起围拥过来,其他班的教官也纷纷跑了过来,询问着怎么回事,还有人试图劝架。山猫说道:“没事没事,闹了点小矛盾,大家把泥鳅和张磊拉回去吧。” 我可不能让这把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火给灭下去,口中立刻大喊起来:“泥鳅和张磊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偷了山猫教官的提气丸” 现场一下就炸了,提气丸有多宝贵,这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而山猫有一颗提气丸,这也是人驹知的事,泥鳅和张磊和他同为教官、同事,竟然偷了他的提气丸,这才是更加不得了的大事 这桩丑闻一爆出来,不管二人怎么不肯承认,身上的泥点子总归是少不了的。泥鳅和张磊大怒,纷纷跑到场边去拿****,各自持了****和长刀在手,朝我这边奔了过来。 “我弄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玩意儿” 山猫这人脾气好归好,但是涉及到他学员的安危,他便立刻变得硬气起来。他将我护在身后,便朝着泥鳅和张磊迎了上去,立刻便乒乒乓乓地和二人打了起来。 山猫就是再厉害,也断然不是二人联手的对手,这是肯定的事。 不等山猫落败,我便赶紧上去帮忙,伸手便去捞张磊手中的****。张磊的****一挑,**头便裹挟着真气朝我刺来,我伸手去抓,山猫不禁大喊:“你的修为不够,不要强抓” 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总不能让****刺着我的身体吧,虽然我穿着乌金蝉衣,可是被戳一下还是很疼啊,没准连肋骨都会被戳断了。我伸手一抓**头,便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道朝我袭来,那是比****还要霸道的劲气 高手就是这样,他们挥出的刀,刺出的**,比****更有攻击力围妖纵扛。 ****迅速穿透我的真气,刺破我的手套,朝我掌心戳来。 ****瞬间穿透我的手掌,从另一头穿了出来。 我忍不住惨叫出来。这是我第二次被击穿手掌了,第一次是在南京那地界上,被一个叫钢五的地痞用****打穿过手掌。 而这一次,显然比那一次还要凶险,因为张磊的****穿透我的手掌之后并未停歇,而是继续朝前戳来朝着我的胸口戳来 “左飞小心” 正在和泥鳅缠斗的山猫立刻朝我这边本来,我想告诉他不碍事的,我穿着乌金蝉衣,无非就是被打飞出去而已。 但是已经迟了,山猫一把抓住了张磊的****,阻止了他的****继续往前,同时抓住张磊的肩膀,一个大摔碑手,将张磊狠狠摔了出去,咕咚咚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而与此同时,泥鳅狠狠一刀削在山猫的背上。 山猫的面色痛苦,但还是把****从我手中拔出,说左飞,你没事吧 山猫被人砍了一刀,却还关心我有没有事,我的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真的,我觉得我是幸运的,我这一辈子总是能遇到可敬可亲的老师。 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山猫的提气丸夺回来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是真没事,这点伤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泥鳅还要再砍山猫,山猫回过头去又和他缠斗起来,背后那道可怕的刀伤正好呈现在我面前。我的心里一颤,泥鳅这一刀可真***狠啊,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劈么 与此同时,被缴了****、又被摔飞出去的张磊爬了起来,又拿了一支****朝着这边冲来。 我的口中大喊:“八班学员何在,就这么看着别人欺负咱们教官吗” “在”还在一边发呆的吴政等人同时高呼,一圈人迅速奔了过来。 吴政等人一来,七班的学员也纷纷冲了过来五班学员没在,被黄杰屠过以后,这会儿都在医院躺着,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 两边虽然混战在了一起,但是其他教官也不是吃素的,纷纷过来拉架,先把山猫、泥鳅、张磊三人给拉开了,又动员其他学员把七班、八班的学生拉开。 就在这时,警卫部的人也终于来了因为?*粽饺且晕蚣苁钦5模岳吹猛砹艘恍?br> 这也是猴子他们虽然就在另外的场地,但是并没过来的缘故,四个台子都在打架,都是混乱无比,谁顾得上谁 我们一干人全部带到了警卫部中。 因为涉及到了教官打架,还有十分珍贵的提气丸,所以不仅是魏部长亲自审核,就连11号训练营的营长洪卫国也来了。 洪卫国这次终于穿得正式了一些,竟然是一身干干净净的灰色中山装,整个人都看着精神了不少。 然而,他脚上还是踏着一双夹脚拖鞋,令人十分无语。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威严,山猫、泥鳅、张磊三人甚至都不太敢直视他的目光。 而洪卫国却唯独看着我,冷冷说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能再有下次” 1639 百年不遇的稀罕事件 虽然我才知道提气丸不久,可我知道这东西对练武之人来说有多重要。 我一下就急了,说那你在这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找他们要回来 我回头,看到泥鳅和张磊站在一起,两人的脸上都是喜洋洋的七班大败。独角兽都被我吓得尿了裤子,张磊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当然是因为已经得到了提气丸 山猫却是摇头,说没有证据,怎么去找他们要呢,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从认识山猫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个教官虽然实力高强,但是脾气很好,好到甚至有点软弱的地步,俗话称就是“老好人”,别人怎么占他们便宜都不生气。 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算了,可是提气丸这么大的事,怎么说算就算 山猫忍得,我却忍不得。 而且我还知道,山猫虽然脾气很好。但是最看不了自己的学员被人欺负,这是他的逆鳞。如此一来,我便计上心头,怎么也得把这事情闹大,只有闹大了才有可能解决 我便撇下山猫,朝着泥鳅和张磊二人奔了过去。 山猫大惊,说左飞,你干什么 我没理他,继续奔去,山猫连忙追了过来。泥鳅和张磊发现了我,立刻就不笑了,又看见我的一脸努力和山猫的一脸着急,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我刚奔到二人身前。张磊便先发制人:“好你个左飞,竟然深藏不露,独角兽都败在你的手上了” 我说少废话,把山猫教官的提气丸拿来 张磊和泥鳅还装糊涂,说你什么意思。什么提气丸 山猫也奔了过来,抓住我胳膊说左飞,算了。我将他胳膊甩开,指着他们二人说道:“男人做事要光明磊落,想要提气丸就自己靠实力拿,****家的东西算什么好汉” 张磊顿时怒了,一把将我的手打开。说你胡说什么玩意儿,谁拿你们教官的提气丸了信不信我把你告到警卫部去 泥鳅也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就是,你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山猫,还不管管你的学员 山猫抓了我的肩膀,说左飞,走 山猫显然不想把事闹大,这是老实人的通病,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不跟人吵架就不跟人吵架,这是性格使然,和他的实力没有关系。山猫是擒拿手方面的大拿,实力高深莫测,否则也不能在坤字年级的教官比武大赛之中拔得头筹了,他这一抓,我便动弹不得,任其摆布。 我却知道我不能走,我这一走,以后再想说这事情就不容易了。 我当机立断,立刻伸出脚来,狠狠踹了张磊肚子一脚,并且口中还骂:“**你妈” 论实力,我当然不是张磊对手,不过我这一脚踹得猝不及防,刚刚好就踹到了他。张磊大怒,狠狠一拳便朝我砸了过来,山猫最忌讳自己学员被打,伸手便抓住了张磊手腕,说你别打人行不行 而我又抬脚去踹泥鳅,这次泥鳅有了防备,立马就躲开了。 泥鳅骂了起来,说你个小兔崽子,竟然连我也敢打,跟着一拳朝我砸来。山猫又伸出另一只手,把泥鳅的手腕也抓住了,口中还说:“你们两人不要和小辈计较行么” 而我继续在旁边闹事,不断用言语和肢体动作挑衅着山猫和泥鳅,甚至还吐了一口唾沫到他们脸上。 我就是要把事情搞大 拿了山猫的提气丸,我绝对不让他们好过 在我的挑衅之下,两人果然爆了,骂骂咧咧地便要打我,山猫便拦着他们两人不让打,口中不断劝着:“你们不要和小辈计较,不要和小辈计较” 张磊是玩**的,泥鳅是玩刀的,两人****都不在手,和山猫玩手上功夫,那不是找死么两人怎么都攻不到我身边来,只得不断冲我破口大骂,而我则高喊起来:“教官打架啦,教官打架啦” 现场本就混乱,大部分学员都在台上打架,所以台下发生了一点争执,一开始真没什么人注意到。而我这么一喊,而且还是吸引力颇高的教官打架,四周众人立刻唰唰唰看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山猫和泥鳅、张磊正在颤抖,而后面两人的口中更是骂骂咧咧,显然**怒之极。 真是教官打架 这可真是百年不遇的媳事件。 台上的学员也不打了,和台下的学员一起围拥过来,其他班的教官也纷纷跑了过来,询问着怎么回事,还有人试图劝架。山猫说道:“没事没事,闹了点小矛盾,大家把泥鳅和张磊拉回去吧。” 我可不能让这把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火给灭下去,口中立刻大喊起来:“泥鳅和张磊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偷了山猫教官的提气丸” 现场一下就炸了,提气丸有多宝贵,这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而山猫有一颗提气丸,这也是人驹知的事,泥鳅和张磊和他同为教官、同事,竟然偷了他的提气丸,这才是更加不得了的大事 这桩丑闻一爆出来,不管二人怎么不肯承认,身上的泥点子总归是少不了的。泥鳅和张磊大怒,纷纷跑到场边去拿****,各自持了****和长刀在手,朝我这边奔了过来。 “我弄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玩意儿” 山猫这人脾气好归好,但是涉及到他学员的安危,他便立刻变得硬气起来。他将我护在身后,便朝着泥鳅和张磊迎了上去,立刻便乒乒乓乓地和二人打了起来。 山猫就是再厉害,也断然不是二人联手的对手,这是肯定的事。 不等山猫落败,我便赶紧上去帮忙,伸手便去捞张磊手中的****。张磊的****一挑,**头便裹挟着真气朝我刺来,我伸手去抓,山猫不禁大喊:“你的修为不够,不要强抓” 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总不能让****刺着我的身体吧,虽然我穿着乌金蝉衣,可是被戳一下还是很疼啊,没准连肋骨都会被戳断了。我伸手一抓**头,便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道朝我袭来,那是比****还要霸道的劲气 高手就是这样,他们挥出的刀,刺出的**,比****更有攻击力围妖纵扛。 ****迅速穿透我的真气,刺破我的手套,朝我掌心戳来。 ****瞬间穿透我的手掌,从另一头穿了出来。 我忍不住惨叫出来。这是我第二次被击穿手掌了,第一次是在南京那地界上,被一个叫钢五的地痞用****打穿过手掌。 而这一次,显然比那一次还要凶险,因为张磊的****穿透我的手掌之后并未停歇,而是继续朝前戳来朝着我的胸口戳来 “左飞小心” 正在和泥鳅缠斗的山猫立刻朝我这边本来,我想告诉他不碍事的,我穿着乌金蝉衣,无非就是被打飞出去而已。 但是已经迟了,山猫一把抓住了张磊的****,阻止了他的****继续往前,同时抓住张磊的肩膀,一个大摔碑手,将张磊狠狠摔了出去,咕咚咚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而与此同时,泥鳅狠狠一刀削在山猫的背上。 山猫的面色痛苦,但还是把****从我手中拔出,说左飞,你没事吧 山猫被人砍了一刀,却还关心我有没有事,我的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真的,我觉得我是幸运的,我这一辈子总是能遇到可敬可亲的老师。 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山猫的提气丸夺回来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是真没事,这点伤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泥鳅还要再砍山猫,山猫回过头去又和他缠斗起来,背后那道可怕的刀伤正好呈现在我面前。我的心里一颤,泥鳅这一刀可真***狠啊,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劈么 与此同时,被缴了****、又被摔飞出去的张磊爬了起来,又拿了一支****朝着这边冲来。 我的口中大喊:“八班学员何在,就这么看着别人欺负咱们教官吗” “在”还在一边发呆的吴政等人同时高呼,一圈人迅速奔了过来。 吴政等人一来,七班的学员也纷纷冲了过来五班学员没在,被黄杰屠过以后,这会儿都在医院躺着,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 两边虽然混战在了一起,但是其他教官也不是吃素的,纷纷过来拉架,先把山猫、泥鳅、张磊三人给拉开了,又动员其他学员把七班、八班的学生拉开。 就在这时,警卫部的人也终于来了因为?*粽饺且晕蚣苁钦5模岳吹猛砹艘恍?br> 这也是猴子他们虽然就在另外的场地,但是并没过来的缘故,四个台子都在打架,都是混乱无比,谁顾得上谁 我们一干人全部带到了警卫部中。 因为涉及到了教官打架,还有十分珍贵的提气丸,所以不仅是魏部长亲自审核,就连11号训练营的营长洪卫国也来了。 洪卫国这次终于穿得正式了一些,竟然是一身干干净净的灰色中山装,整个人都看着精神了不少。 然而,他脚上还是踏着一双夹脚拖鞋,令人十分无语。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威严,山猫、泥鳅、张磊三人甚至都不太敢直视他的目光。 而洪卫国却唯独看着我,冷冷说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能再有下次” 1640 姜还是老的辣 在警卫部部长的办公室里,身份比我高、资历比我长的大有人在,就算是调查打架的事,也断不会先问到我的头上来。洪卫国先和我说话,这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他们并不知道我和洪卫国已经有过交集,很多人从来到11号训练营。再到离开11号训练营,或许听过洪卫国的名字,但是不一定能见过他。所以洪卫国和我说话,他们吃惊也是正常的。 但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幸运,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面相看似猥琐的老头,确实有着一股天然的威压。 我硬着头皮说道:“有的。” “那你为何还要生事” “不得不生。” “为何” “因为泥鳅和张磊偷了我们教官的提气丸。” 泥鳅和张磊正欲辩驳,洪卫国冲他们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说话,继续冲我说道:“泥鳅和张磊是教官,你只是一个普通学员,怎可直呼他们的名字魏部长,学员藐视尊长、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魏部长说道:“逐出11号训练营。” 我心里一惊。正欲说话,洪卫国一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这次谁都救不了你” 我只感觉脑子一阵阵眩晕,这洪卫国的行事风格实在让人捉摸不透,竟然连问都不问就要将我逐出训练营去,实在太过分了我的心中一片苦涩,山猫急急叫道:“洪营长,我和泥鳅、张磊素有恩怨,所以平时在学员面前胡言乱语了一些,他们才有学有样。要怪也是怪我,请您责罚我吧,这事和左飞无关” 山猫为人光明正大。当然从来没有说过泥鳅和张磊的坏话,只是为了维护我才这么说的。洪卫国摆摆手,说一会儿再说你的问题,咱们一个一个处理就是。 左飞,你没听到我说话吗。请你立刻离开,你被开除了 泥鳅和张磊对视一眼,悄悄笑了起来,眉目间尽是喜色。围妖讨弟。 我甚至可以想到,倘若少了我这个关键证人,本就不善言辞的老好人山猫肯定说不过那两个家伙,别说让他俩受到应有的责罚。就是提气丸也找不回来了。 我硬着头皮说道:“洪营长,我可以走,但是今天的事情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山猫教官和泥鳅、张磊打架也是因为我而起的,所以我现在还不能走,要走也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走” 在这一席话里,我仍旧不称泥鳅和张磊为教官,因为他俩不配 洪卫国定定地看着我,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过了许久,洪卫国才说道:“好。” 洪卫国坐到一边,让魏部长开始审案子。 这次混战之中,受伤的只有我和山猫,我的手掌被穿了一个大洞,但是我暗暗用真气疗养,肌肉组织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所以并无大碍。而山猫的背上被劈了一刀,仍旧血流如注。 魏部长让医疗部的人进来,先给我俩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才问起来。 他第一个问的便是山猫。 倘若没有我今天闹这一场,以山猫的性格,是不会承认自己的提气丸丢了。但是都闹成这样,山猫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他在讲述的过程中,泥鳅和张磊多次打断、喊冤,但是都被魏部长给叫停了。 山猫说完之后,魏部长才问泥鳅和张磊。 二人当然都不承认偷了提气丸,只说自己之所以迟到了一会儿,是因为相伴去抽了。到了场上之后,莫名其妙地便被我栽赃,还因此打了一架。 二人说得言之凿凿,显然早就套好口供。 问完他俩,魏部长才问我,说你怎么知道泥鳅和张磊偷了山猫的提气丸 我也如实招来,将黄杰告诉我的消息公之于众。 说到黄杰,泥鳅和张磊明显慌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有人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但是很快,二人的面色便恢复如常,因为那只是计划,并无实证可以说明他们确实偷了提气丸。 再说,谁说黄杰的证词就一定是真的了 二人一口咬定那是栽赃。 魏部长又把黄杰召来,黄杰这才知道我们坤字班打了这么一踌架。没有说的,黄杰肯定站在我这边,将昨天的事又说了一遍,并且对天发誓他说得都是真的。 魏部长一拍桌子,说你既然早已知道此事,昨天审你那“屠班”的案子时,为何没说出来 黄杰说道:“第一,当时我并不知道山猫是谁;第二,这事和我无关,我便不关心了。” 黄杰虽然说得真切,但是泥鳅和张磊依旧不肯承认,反而倒打一耙,说黄杰是为泄昨天的私愤,才栽赃到泥鳅身上的。黄杰冷笑:“昨天大占上风的是我,我有什么好泄愤的” 事情一度陷入胶着的状态之中,目前虽然有黄杰的证词,但是依旧不能确认就是泥鳅和张磊偷了山猫的提气丸。 没有证据,这可很难办了。 只要泥鳅和张磊死不承认,那就谁也奈何不了他们。魏部长审来审去,泥鳅和张磊又巧舌如簧,形势反而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张磊甚至嘲讽山猫,说他说不定早就把提气丸吃了,还想来讹我们云云。 山猫气得面色发紫,说我没有吃那是我给我弟弟留的,我怎么可能吃 泥鳅呸了一声,你弟弟不是早死了吗,还吃个屁啊魏部长你听听,谁在说谎,一目了然了吧 山猫喘着粗气,一双眼睛也变得凶恶起来,说我弟弟没死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好了,都别说了。” 魏部长摆了摆手,阻止了众人说话,说道:“此事证据不足,单凭一些莫须有的口供,不能断定泥鳅和张磊偷了山猫的提气丸。经警卫部判断,这是一起乌龙事件,事件的起因乃是左飞,数罪并罚,即日起逐出11号训练营去。至于其他参与混战的学员和教官,各自扣除考核分数若干” 我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凉,只觉得一块大舌头狠狠捶着自己胸口。 魏部长宣布完毕,便说好了,都散了吧。山猫还想为我求情,但是被魏部长给打回去了。 泥鳅和张磊齐声说道:“谢谢魏部长为我们伸张冤情。”又和洪卫国道过别后,便转过身去相视一笑,朝前走去。 山猫苦涩地看了我一眼,叹口气道:“走吧,是我害了你。” 我也无可奈何,没想到闹成这样,最后还是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以为这魏部长有多大能耐,可以还山猫的清白,没想到也是草包一个。 “等等。” 就在我们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是洪卫国。 洪卫国的命令,当然无人敢不听了,于是纷纷回过头去看他。魏部长也说:“洪营长,还有什么事吗” 洪卫国沉思片刻,说这事情还有一些蹊跷之处,再审审吧。山猫,你平时把你的提气丸放在哪里 山猫说道:“我枕头下面有个暗格,我将提气丸放在一个行子里,搁在那暗格中。” “提气丸和那行子一起不见了” 山猫说不是,提气丸不见了,那行子还在。 洪卫国点头,说你去把那行子取来吧。 山猫说是,转头便走。 众人都不知道洪卫国想干嘛,洪卫国突然又叫我的名字:“左飞,你去把王麻子带来。” 我一个激灵,突然明白了洪卫国想干嘛,立刻说了声是,飞也似的窜出门去。 回到宿舍,我急急忙忙打开门,却发现王麻子不在屋里。我又到大操场上去找,终于在篮球场的边上找到了它,正和董哥、大毛他们玩呐。我过去和董哥他们打了个招呼,王麻子也扑上来冲我又扑又拱。 董哥见我来了很高兴,要我一起打篮球,我说不了,现在还有点事,改天再和你们玩吧。 我便立刻带了王麻子赶到警卫部。 警卫部中,山猫已经回来了,手里正捧着那个已经空了的行子。那行子十分精巧,整体是暗红色的。洪卫国拿了行子,蹲到王麻子的身前,拍拍它的脑袋,说来,闻闻。 王麻子听得懂人话,仔细嗅了一下。 洪卫国说这是提气丸的味道,你知道吧我现在带你去个地方,看你能不能找到。 洪卫国和王麻子说话时,就像和一个人在说话,没有任何不敬,反而还带着一丝尊重,和那些大操场上的家伙完全不一样。洪卫国又拍拍王麻子的脑袋,说大家一起走吧,便率先走出门去,王麻子紧紧跟在后面。 众人也跟着出去。 洪卫国叫王麻子干嘛,不仅是我明白过来,大家也都猜出来了,我注意到泥鳅和张磊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了。 看着洪卫国虽然矮小却气场十足的背影,真心觉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洪卫国一路带着我们来到教官宿舍。 教官住的都是单人宿舍,洪卫国先让王麻子到泥鳅的宿舍闻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又直奔张磊的宿舍而去。, 1641 服下提气丸 一干人又来到张磊宿舍,只见王麻子左嗅右嗅,最后冲着柜子叫了起来。 那柜子上有一把锁,洪卫国走上前去,一巴掌拍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那锁便跟着四分五裂。洪卫国打开柜门,那里面堆满了杂物,洪卫国随便翻了几下,一个行子便到了他的手中。 他将行打开,一颗白璧无瑕、如龙眼大小的药丸便显露出来。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震,这便坐实了张磊和泥鳅偷盗提气丸的事实。因为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每一颗都能查到来源。 而张磊似乎还准备狡辩,叫道:“啊,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柜子中的” 洪卫国突然回头狠狠一瞪,张磊的双腿一软,“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洪营长,是我的错,请您饶了我吧” 张磊一跪。泥鳅也跟着跪了下来,二人一起连连磕头求饶。除了他二人外,所有人都缄默不语,洪卫国的脸色难看极了,半天才挤出了四个字:“真是败类” 而我,也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回到了警卫部中,洪卫国拍了拍王麻子的脑袋,说谢谢你啦,你先回去吧。王麻子冲我摇了摇尾巴,高高兴兴地就走了。魏部长将提气丸还给了山猫,又宣读了泥鳅和张磊的处罚规定,不仅扣除二人所有的考核积分。还将他们即刻逐出11号训练营。 泥鳅和张磊满面死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便被警卫强行押着离开了11号训练营。 山猫虽然拿回了提气丸,但是神情仍旧有些担忧,因为我的处罚规定还没有撤销。魏部长也小心翼翼地问道:“洪营长。那左飞”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洪卫国面色平静。 我咬了咬牙,这家伙可真是 山猫立刻帮我求情,但是洪卫国仍不松口,反而甩袖离开。魏部长也一脸无奈,说道:“左飞,要不你再去求求王麻子洪营长谁的面子不给,还是给王麻子面子的。” 我叹了口气。说洪营长刚才把王麻子支开,不就为了接下来的工作好展开吗算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魏部长点了点头,说那你回去收拾收拾吧,再在这里住上**,明天再离开不迟。 我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警卫部。 因为还在教学期间,山猫只好先把八班学员带回。 我回到宿舍,王麻子不在,显然又去大操场找董哥他们玩去了。我坐在**上抽了支,心中百感交集、十分复杂,憋屈得很,就因为直呼教官名字,就要被他们开除围见向划。 这是我来11号训练营的第三天,就被警卫部开除了两回,或许也是史无前例吧 洪卫国显然看我不顺眼,就是这次不找我的茬,下次也会找我的茬,迟早要被那家伙赶走。 我就纳闷了,至于么 不过我也想通了,只要能帮山猫拿回提气丸,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走就走吧。 我起身,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打了一个包搁在**头,然后躺在**上睡起觉来。 这一睡,便睡到了天,猴子他们都回来了,看到我的行李都挺惊讶,问我怎么回事。我把事情原委一说,黄杰都惊得不行:“就算你是有错,可你也揪出两个坏蛋,这应该算功劳吧训练营不奖励你也就算了,还不能将功补过,还要开除你” 话是这么说,但开除已是既成事实,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猴子等人都是义愤填膺,嚷嚷着要去洪卫国那里闹,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劝下来了,说以洪卫国的脾气,没准连你们一起开除,还是算了。 猴子不乐意,说开除就开除,遭遇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咱哥几个一起走呗 我摇头,说11号训练营是个好地方,在这真能学到不少东西,你们不要因为我就错过这次机会。想想魏老,再想想周明,把咱们送到这里不容易,樱花神还等着咱们去铲除呐。 说了半天,才把他们劝了下来,猴子说罢了罢了,你出去以后就找明哥吧,他教的未必就比那些教官差了。 我说是啊,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高兴点,哥们明天早晨就要走了,咱们不如喝上一场 猴子说行,让我们等着,便跑去外面买酒。 我们几个都乐,说让猴子拔一回毛可真不容易。11号训练营也有小卖铺,但是比外面的物价要高出许多,这些对我们来说当然并不算事。不过猴子没多久又回来了,说他钱不够,找我借点。 气得我骂他王八蛋,我都要走了,还舍不得给我花钱。 猴子搓着手,说我和你不一样,我家里现在两个老婆,到处都需要花钱,经济比较紧张。 猴子很快买了酒回来,我们兄弟四个坐在一起小酌,正感慨就差一个马杰的时候,马杰便推门而入,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原来,警卫部专门有人去通知了他,让他回来陪陪我。 好,这冰冷的11号训练营,总算还有点人情味儿。 我们兄弟五个聚齐,终于能在一起好好喝酒。我们一边喝一边聊天,说起今天的事,我问猴子和郑午晋升地字班没,二人都说没有,因为是公开挑战赛,还来不及去做单挑全班的事。 我说好,祝愿你们早点晋升地字班、进入天字班我就算啦,我明天就走啦,到头来连个乾字班都没混上,哈哈 刚喝了几杯,宿舍门再次被推开,竟然是山猫领着八班学员进来。 我一下就跳起来,说山猫教官,你怎么来啦 后面的吴政说道:“左飞,我们刚从警卫部回来,但是怎么求都没用,魏部长说这是洪营长亲自下的命令”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便哽咽起来,众人也是一样,眼眶都红了。 山猫也抓着我的手,动情地说,左飞,是我害了你 我本来是个情感极度丰富的人,按猴子的话说就是太矫情了。若是以前遇到这些事情,没准我眼泪就洒出来了,但是和猴子他们在一起久了,生离死别的事也遇过不少,所以性格也磨砺地粗糙了许多,所以不仅没哭,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哥几个不至于吧,我只是离开这里,又不是去死 来来来,咱们喝酒,喝个不醉不归 人来得太多,还专门到隔壁宿舍去借了一张桌子,把两张桌子往起一并,方才坐下这么多人。人多了,酒也要多,猴子又自告奋勇地去买,当然还是拿我的钱。 这王八蛋,简直没法说 众人坐下来痛痛快快地喝酒,而且还都是好酒量,大口大口地灌下,完全没有婆婆妈妈。我已深入江湖许久,尤其是后面两年在京城打拼,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种班级之间纯粹的、质朴的友谊了。 大家开心地喝酒,畅快地聊天,我也完完全全全地融入到了八班的集体之中。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一帮人,喜欢上了山猫教官,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继续和他们在一起练功。 当然,这些话我只放在肚子里,不会说出来,因为那太矫情了,不符合我现在的行事作风。我尽力把自己弄得很高兴、很痛快,不让大家因为我的事情难过。 喝到动情之处,山猫突然摸出一个行子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露出里面的提气丸来,然后朝我递了过来。 提气丸之宝贵自然不用多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我说山猫教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山猫拉过我的手,将提气丸放到我的手里,说左飞,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你不能继续在11号训练营修炼。所以这个,请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我赶紧拒绝,说不行不行,这东西太宝贵了,我不能收再说,这不是你给你弟弟留着的吗 山猫摇头,说我弟弟我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更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他了。左飞,你收下吧,不然我一辈子都要在懊悔中度过了。 我还要拒绝,但是吴政他们都在劝我手下,猴子也说是啊左飞,这是你们教官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来吧。 我看着山猫诚恳的目光,知道自己倘若再不收下,那就真的拂了山猫的好意,便一咬牙,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来吧,谢谢山猫教官 我本来想着暂时收下,吃不吃的再说,或许有人更需要这个。 结果山猫把提气丸往我手里一放,说左飞,你现在就吃下去吧 我“啊”了一声,四周的人也都起哄让我现在就吃了,我无可奈何,只好就着白酒,将提气丸吃了下去。我吃的时候,所有人都眼巴巴看着我,猴子问我什么味儿啊 我说有点苦,有点涩,不太好吃。 猴子说那就对啦,越牛逼的东西肯定越不好吃。 呃,怎么感觉这对话有点熟悉 我刚吃下提气丸,宿舍的门再被推开,竟然是王麻子走了进来。, 1642 让你生不如死 这拖鞋是洪卫国的 不光是我知道,在11号训练营厮混已久的泥鳅和张磊当然也知道,二人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 “明明给过你们机会,为何还要回来找死”走廊尽头的暗中,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也慢慢浮现。 这身影并不高大。却显露出无与伦比的霸气。 不,不是一个身影,而是两个身影。 在洪卫国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条狗,正是王麻子。 原来王麻子也没有被迷倒,它先前只是装昏。以此赢取时间,再从窗外窜出,去叫了洪卫国前来我确实见过一些通人性的狗,我小时候养的那条狗就挺聪明,能听懂人类百分之八十的指令。 还有电视里那些警犬,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机灵,所以才被称为人类最好的朋友。 可是像王麻子这么聪明的狗,我发誓真的是此生第一次见到 “走” 张磊迅速吼了一声,两人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像我见到他俩就跑一样。他俩见到洪卫国也立刻就跑,这几乎是生存的本能。 两人跑得极快,洪卫国却不紧不慢,依旧缓缓地走着。我都有些着急,洪卫国再不赶紧追的话,那两人就要逃掉了吧然而就在此时,走廊的另一边突然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 几十个手持长**的警卫出现,齐刷刷将手中的**对准了两人。 夹击。 怪不得洪卫国如此悠闲,原来是早有准备。 张磊和泥鳅顿着步,看看这边的警卫,又看看那边的洪卫国,脸上显露出极度的慌张之色。 而洪卫国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低下头来看我:“怎么样了” “还好。” 我将带血的手掌悄悄缩回。即便是洪卫国,我也不想让他发现我的秘密。王麻子也来到我的身前,轻轻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显然也在关心我有没有事。 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着王麻子的头。说谢谢。 嗷呜围见节技。 王麻子冲我摇着尾巴。 洪卫国也没再说话,默默地将他的拖鞋给穿上了。他上身穿着汗衫,下身穿着秋裤,显然也是刚刚才从**上爬起来的。 张磊突然面向洪卫国,小心而恭谨地说道:“洪营长,真是抱歉,我们现在就走。保证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泥鳅也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我们现在就走。 洪卫国却摇头,说来不及了,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不等张磊说话,洪卫国继续说道:“不用再说你们的功绩,我知道你们曾为训练营做出过贡献,所以这才是我中午决定放过你们的原因。但是你们不仅不知好歹,竟然还去而复返,意图谋杀学员,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洪营长,您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张磊一脸苦涩,而泥鳅已经慌得说不出话来。 洪卫国摆了摆手,说跟警卫部走吧,会留你们一具全尸的。 “不要,不要”泥鳅慌慌张张地摇着头。 “我不想死” 和泥鳅反应不同的是,张磊突然大喊一声,朝着洪卫国便奔了过来。在洪卫国和一堆持**的警卫面前,手无寸铁的张磊选择了面对洪卫国。他以非常快的速度冲过来,洪卫国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洪营长,饶我一命”张磊大叫着,步子已经朝着洪卫国的另一边窜去,试图从旁边的空档逃走。 他在赌,赌最后一条命。 但是没机会了,洪卫国的脚下突然移动,狠狠一拳击向张磊的心脏部位。 一声闷响传来,似乎整个空间都跟着震荡了一下。 张磊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一瞬间,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然后,他的身子慢慢软倒了下去,已然当场毙命。 一拳,仅仅一拳 我的心中怦怦直跳,张磊是什么级别的人物,我不敢说他一定就比赵青山厉害,但是起码也不在赵青山之下,可是洪卫国一拳就搞定了他,这连仓天都做不到吧 看到这个场面,我只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澎湃,不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说洪卫国就是华夏最强,但洪卫国确实是我此生所见最强的高手 而洪卫国的表情淡然,似乎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张磊一死,泥鳅彻底慌了,直接跪了下来,再次磕头如捣蒜,说洪营长,我错了,我错了 洪卫国还是摇头,说我说过了,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争取的。 几个警卫走了过来,将哭得稀里哗啦的泥鳅提起,也有人过来将张磊的尸体抬走,还有张磊的霸王**,一干人等迅速消失在走廊之中。 如此,走廊之中就只剩下了两人一狗。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再次冲着这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我,是王麻子救的你。”洪卫国淡淡说道。 我点头,说我知道,那洪营长,您也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虽然洪卫国救了我的命,但是我和他并无太多话说,毕竟他可是亲手把我赶出11号训练营的人,而且还是两次 说完之后,我便朝着宿舍走去,王麻子跟在我的身后。 “等等。”洪卫国突然叫住了我:“你们晚上喝酒了” 我回过头,说是啊,不会是这个也要处罚吧 “” 洪卫国似乎有些无语:“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动不动就处罚学员的人么” 我点了点头。 洪卫国更加无语,说少废话,我睡得好好的,半夜突然被王麻子给拖起来,知不知道我年纪大了,醒了之后就很难再睡着了你那还有没有剩余的酒,拿出来给我喝几口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你怎么连点表示都没有 这回轮到我无语了,我只好返回宿舍,猴子他们依旧睡得很香迷得很香。我在地上翻捡了一会儿,终于找出来半瓶二锅头,给洪卫国送了出去。 “没下酒菜”洪卫国嫌弃地看着我。 我只好又返回去,给洪卫国找了半包辣条出来。 “你这孩子忒不懂事,我都冻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给我找两件衣服”洪卫国似乎铁了心的刁难我。 我只好又返回去,发现拿谁的衣服也不合适,只好抽了一条**单出来,出去让洪卫国裹上。 洪卫国这次没话说了,我说洪营长,那我回去了啊。 “站住。”洪卫国瞪着我:“喝酒哪有一个人喝的,陪我” 于是我俩就在走廊上席地而坐,就着半包辣条,喝着半瓶二锅头。没有杯子,就对瓶喝,他一口,我一口。他倒不嫌弃我的口水,那我也就无所谓了,就这么凑合喝吧。 王麻子始终趴在我的身边。 喝了一会儿,身子暖了,洪卫国的话闸子也开了,说他早就看出泥鳅和张磊不是好东西,装了这么久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整整他俩。 我说哦。 洪卫国说你们那几个孩子挺有意思,扎堆跳级还是头一次见,不过我觉得最有天分的还是那个叫郑午的,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说哦。 洪卫国又拍拍王麻子的身子,说这是条好狗,但是七年来几乎没人能走进它的内心,你是第一个,这让我很惊讶。 我说哦。 洪卫国不满意了,说我好歹是个营长,我说话你怎么老是哦哦哦的,就不知道拍拍我的马屁 我哭笑不得,说我明天就要离开训练营了,还拍你的马屁有个逑用 洪卫国说你这不对,万一你拍拍我的马屁,我就又让你留下来了呢反正这里数我最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立刻说道:“洪营长,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英俊潇洒、高大威猛、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完美无瑕、大公无私、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男人啊” 洪卫国目瞪口呆,微风拂过他那秃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 洪卫国无语地说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字都没拍到点子上就你这样的,我一天开除你八回都活该” 我说洪营长,你让我拍马屁,我拍了,你却不满意,到底想怎么样啊 洪卫国摆摆手,说罢了罢了,你这家伙太不识相,我也喝够了,回去睡觉了。 我赶紧说:“洪营长,那你还开除我么” 洪卫国哼了一声,说我本来就没开除你的意思,我和魏部长说的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意思是你有功,可以将功赎过,结果他误会了 洪卫国一边说,一边走,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而我差点高兴得飞起来,一把抱住王麻子,说你听到没有,我不用走了,我能留下来了 王麻子也很高兴,汪汪汪地叫。 这一叫不要紧,把旁边某个宿舍的人给吵醒了,骂了起来:“干嘛呢三更半夜地不睡觉” 我捂住王麻子的嘴,悄悄地带它回了宿舍。 宿舍之中,猴子等人依旧睡得很香,我拿报纸把窗户上的大洞糊住,回头正准备睡下,赫然发现暗中,一个人影站在宿舍当中。, 1643 两人,一狗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38次加更 这拖鞋是洪卫国的 不光是我知道,在11号训练营厮混已久的泥鳅和张磊当然也知道,二人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 “明明给过你们机会,为何还要回来找死”走廊尽头的暗中,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也慢慢浮现。 这身影并不高大。却显露出无与伦比的霸气。 不,不是一个身影,而是两个身影。 在洪卫国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条狗,正是王麻子。 原来王麻子也没有被迷倒,它先前只是装昏。以此赢取时间,再从窗外窜出,去叫了洪卫国前来我确实见过一些通人性的狗,我小时候养的那条狗就挺聪明,能听懂人类百分之八十的指令。 还有电视里那些警犬,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机灵,所以才被称为人类最好的朋友。 可是像王麻子这么聪明的狗,我发誓真的是此生第一次见到 “走” 张磊迅速吼了一声,两人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像我见到他俩就跑一样。他俩见到洪卫国也立刻就跑,这几乎是生存的本能。 两人跑得极快,洪卫国却不紧不慢,依旧缓缓地走着。我都有些着急,洪卫国再不赶紧追的话,那两人就要逃掉了吧然而就在此时,走廊的另一边突然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 几十个手持长**的警卫出现,齐刷刷将手中的**对准了两人。 夹击。 怪不得洪卫国如此悠闲,原来是早有准备。 张磊和泥鳅顿着步,看看这边的警卫,又看看那边的洪卫国,脸上显露出极度的慌张之色。 而洪卫国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低下头来看我:“怎么样了” “还好。” 我将带血的手掌悄悄缩回。即便是洪卫国,我也不想让他发现我的秘密。王麻子也来到我的身前,轻轻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显然也在关心我有没有事。 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着王麻子的头。说谢谢。 嗷呜围见节技。 王麻子冲我摇着尾巴。 洪卫国也没再说话,默默地将他的拖鞋给穿上了。他上身穿着汗衫,下身穿着秋裤,显然也是刚刚才从**上爬起来的。 张磊突然面向洪卫国,小心而恭谨地说道:“洪营长,真是抱歉,我们现在就走。保证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泥鳅也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我们现在就走。 洪卫国却摇头,说来不及了,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不等张磊说话,洪卫国继续说道:“不用再说你们的功绩,我知道你们曾为训练营做出过贡献,所以这才是我中午决定放过你们的原因。但是你们不仅不知好歹,竟然还去而复返,意图谋杀学员,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洪营长,您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张磊一脸苦涩,而泥鳅已经慌得说不出话来。 洪卫国摆了摆手,说跟警卫部走吧,会留你们一具全尸的。 “不要,不要”泥鳅慌慌张张地摇着头。 “我不想死” 和泥鳅反应不同的是,张磊突然大喊一声,朝着洪卫国便奔了过来。在洪卫国和一堆持**的警卫面前,手无寸铁的张磊选择了面对洪卫国。他以非常快的速度冲过来,洪卫国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洪营长,饶我一命”张磊大叫着,步子已经朝着洪卫国的另一边窜去,试图从旁边的空档逃走。 他在赌,赌最后一条命。 但是没机会了,洪卫国的脚下突然移动,狠狠一拳击向张磊的心脏部位。 一声闷响传来,似乎整个空间都跟着震荡了一下。 张磊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一瞬间,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然后,他的身子慢慢软倒了下去,已然当场毙命。 一拳,仅仅一拳 我的心中怦怦直跳,张磊是什么级别的人物,我不敢说他一定就比赵青山厉害,但是起码也不在赵青山之下,可是洪卫国一拳就搞定了他,这连仓天都做不到吧 看到这个场面,我只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澎湃,不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说洪卫国就是华夏最强,但洪卫国确实是我此生所见最强的高手 而洪卫国的表情淡然,似乎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张磊一死,泥鳅彻底慌了,直接跪了下来,再次磕头如捣蒜,说洪营长,我错了,我错了 洪卫国还是摇头,说我说过了,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争取的。 几个警卫走了过来,将哭得稀里哗啦的泥鳅提起,也有人过来将张磊的尸体抬走,还有张磊的霸王**,一干人等迅速消失在走廊之中。 如此,走廊之中就只剩下了两人一狗。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再次冲着这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我,是王麻子救的你。”洪卫国淡淡说道。 我点头,说我知道,那洪营长,您也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虽然洪卫国救了我的命,但是我和他并无太多话说,毕竟他可是亲手把我赶出11号训练营的人,而且还是两次 说完之后,我便朝着宿舍走去,王麻子跟在我的身后。 “等等。”洪卫国突然叫住了我:“你们晚上喝酒了” 我回过头,说是啊,不会是这个也要处罚吧 “” 洪卫国似乎有些无语:“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动不动就处罚学员的人么” 我点了点头。 洪卫国更加无语,说少废话,我睡得好好的,半夜突然被王麻子给拖起来,知不知道我年纪大了,醒了之后就很难再睡着了你那还有没有剩余的酒,拿出来给我喝几口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你怎么连点表示都没有 这回轮到我无语了,我只好返回宿舍,猴子他们依旧睡得很香迷得很香。我在地上翻捡了一会儿,终于找出来半瓶二锅头,给洪卫国送了出去。 “没下酒菜”洪卫国嫌弃地看着我。 我只好又返回去,给洪卫国找了半包辣条出来。 “你这孩子忒不懂事,我都冻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给我找两件衣服”洪卫国似乎铁了心的刁难我。 我只好又返回去,发现拿谁的衣服也不合适,只好抽了一条**单出来,出去让洪卫国裹上。 洪卫国这次没话说了,我说洪营长,那我回去了啊。 “站住。”洪卫国瞪着我:“喝酒哪有一个人喝的,陪我” 于是我俩就在走廊上席地而坐,就着半包辣条,喝着半瓶二锅头。没有杯子,就对瓶喝,他一口,我一口。他倒不嫌弃我的口水,那我也就无所谓了,就这么凑合喝吧。 王麻子始终趴在我的身边。 喝了一会儿,身子暖了,洪卫国的话闸子也开了,说他早就看出泥鳅和张磊不是好东西,装了这么久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整整他俩。 我说哦。 洪卫国说你们那几个孩子挺有意思,扎堆跳级还是头一次见,不过我觉得最有天分的还是那个叫郑午的,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说哦。 洪卫国又拍拍王麻子的身子,说这是条好狗,但是七年来几乎没人能走进它的内心,你是第一个,这让我很惊讶。 我说哦。 洪卫国不满意了,说我好歹是个营长,我说话你怎么老是哦哦哦的,就不知道拍拍我的马屁 我哭笑不得,说我明天就要离开训练营了,还拍你的马屁有个逑用 洪卫国说你这不对,万一你拍拍我的马屁,我就又让你留下来了呢反正这里数我最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立刻说道:“洪营长,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英俊潇洒、高大威猛、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完美无瑕、大公无私、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男人啊” 洪卫国目瞪口呆,微风拂过他那秃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 洪卫国无语地说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字都没拍到点子上就你这样的,我一天开除你八回都活该” 我说洪营长,你让我拍马屁,我拍了,你却不满意,到底想怎么样啊 洪卫国摆摆手,说罢了罢了,你这家伙太不识相,我也喝够了,回去睡觉了。 我赶紧说:“洪营长,那你还开除我么” 洪卫国哼了一声,说我本来就没开除你的意思,我和魏部长说的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意思是你有功,可以将功赎过,结果他误会了 洪卫国一边说,一边走,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而我差点高兴得飞起来,一把抱住王麻子,说你听到没有,我不用走了,我能留下来了 王麻子也很高兴,汪汪汪地叫。 这一叫不要紧,把旁边某个宿舍的人给吵醒了,骂了起来:“干嘛呢三更半夜地不睡觉” 我捂住王麻子的嘴,悄悄地带它回了宿舍。 宿舍之中,猴子等人依旧睡得很香,我拿报纸把窗户上的大洞糊住,回头正准备睡下,赫然发现暗中,一个人影站在宿舍当中。, 1644 血人 看到这个人影,我本能地便是一惊,立刻摊开双爪,本能地后退数步 这人能无声无息地到达我的身后,足以说明他的实力在我之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洪卫国去而复返,后来又发现并不是。这个人影高大、消瘦,且一身衣,面上也蒙着布。 再接着,我更发现一桩诡异的事,王麻子竟然没有吠叫 就是一条普通的狗,听觉都远胜于人类。更何况像王麻子这样机警的狗,可为什么王麻子在此人面前如此安静我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的王麻子,只见它似乎有些发愣,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人。 而这人似乎也并无伤我之意,而是缓缓蹲下身来,朝着王麻子招了招手。王麻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仔细在这人身上嗅了嗅,然后才“嗷呜”一声扑进他的怀中。 王麻子似乎很开心,在这人怀中又拱又钻。而这人也抚摸着它的脑袋和身子。我松了口气,说明这人也是11号训练营里的人,不过很快,我又觉得不对劲了,王麻子亲昵地有些不像话,比看到我还要亲昵,就好像 就好像扑进主人的怀里似的。围沟岛弟。 我的脑海中立刻闪出一个自然而然的想法:难道这人就是王麻子的主人,那个传说中的消失已经七年之久的正牌王麻子 可是,不是说他已经通敌叛国,加入了东洋那边的阵营之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在不确定这人的身份之前,我也不好胡乱揣测,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是” 这人听到问话。方才拍了拍王麻子的头,王麻子便乖巧地趴在了他的腿边,简直温顺的不得了,在洪卫国面前都没这样。这人站起身来,一双犹如寒星一般的眼睛看着我。 “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还有,照顾好它。”说完,此人便转身而去。 嗷呜 王麻子显然依依不舍,抓紧追了两步,那人回过头来,语气突然变得凶狠:“回去” 王麻子吓得不敢动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而那人则走了出去。 那人已经消失,可王麻子依旧呆呆地看着门口,我俯下身去轻轻摸着王麻子的头,说那是你的主人吗 王麻子当然不会回应我,而是继续呆呆看着门口方向,神情显得有些哀伤。 “好了,他已经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麻子。 但是王麻子似乎也不需要我安慰,转过身来轻轻舔了舔我的手。 第二天早晨,在一声“卧槽”中醒来。我睁开眼睛,发现猴子已经坐了起来,正吃惊地望着自己身下:“我**单呢” “这地板怎么回事”黄杰指着地板中央的大坑,以及扩散周边的蜘蛛网。 “那窗户是怎么回事”郑午则指着被我用报纸糊住的窗口。 马杰不在,马杰昨天晚上已经走了,否则凭他的能力,大概也不会出现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我方才悠悠坐起,好好地装了一个逼,说哥几个,好好谢谢我吧,要不是我,你们现在全死翘翘了。 我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细细将来,当然隐去了后来那个神秘衣人的事情,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们。众人都吃了一惊,可没想到昨天晚上还经历了一倡其危险的生死之战。 猴子咬着牙道:“妈的,我以为在11号训练营很安全,所以才非常放心地睡觉,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以后可不能再大意了但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抽了我的**单去给洪营长卖好” 不管怎样,我终于能继续留到11号训练营了 之前还觉得我的运气最好,没想到最一波三折的就是我了,三番两次地要被开除。 向后勤部的人报告过宿舍里的情况之后,我们便赶往功夫部去,黄杰去他的地字班,猴子和郑午去他俩的乾字班,而我去我的坤字班。 在坤八班,众人再见到我都是十分吃惊,而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讲了一番,大家听得又惊又喜,惊的当然是泥鳅和山猫的去而复返,喜的则是我又回来了。 大家为我感到高兴,我自己也很高兴,终于又能和大家在一起了。 我苦笑地对山猫说道:“不好意思,吃了你的提气丸。” 山猫却很大度,说不碍事的,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能把提气丸给你这样的天才吃,我也蛮欣慰的。 听到“天才”二字,我有些飘飘然,说山猫教官,你别胡乱夸我,我可是会骄傲的。山猫哈哈大笑,说没有没有,你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实力,谁敢说你不是天才 山猫又告诉我,提气丸不是马上服下就有效果的,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汲韧融合,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还教了我一些提升提气丸效用的法门,要我勤加练习。 我说好,便一一记下。 吴政又摸出一颗小点的红色药丸,说左飞,昨天的公开挑战赛上,你的胜绩是最多的,这是营里奖励里的滋养丸,也快快服下吧。 吴政昨天说过这个,说是效果远远不如提气丸,但是对身体也大有好处,同样是众多学员追逐的东西。我已经服下提气丸,哪里好意思再拿滋养丸,便一再拒绝,让山猫分配。 山猫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这是你辛辛苦苦换回来的,谁好意思去吃 无可奈何,我只好把滋养丸也吃了下去。 山猫告诉我,滋养丸的效果比不上提气丸,但是滋养丸的发挥速度却远超提气丸,大概两三天有就效果了,让我抓住这个机会,最大限度地提升滋养丸的效果。 但凡练气之人,大多都会遇到一个瓶颈,很难再前进半步。“五层”是个大的瓶颈,很多人就卡在这里,不过也有人卡在两层、三层的,所以“服药”便成了很多人的选择。 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当然不好得,所以每一颗都要尽最大限度去吸收了。 很多人来到11号训练营,就是冲着这滋养丸、提气丸来的。11号训练营毕竟有国家做背景,资金雄厚、能人辈出,所以耗得起这些玩意儿。在11号训练营,学员要想获得滋养丸和提气丸,总的来说有下面几种方法。 第一,在各年级半个月一次的公开挑战赛上,坤字班战绩拔得头筹的,可以得到滋养丸一颗,乾字班则是两颗,地字班是三颗,天字班是四颗。这样划分是合理的,因为级别越高,需要的药量肯定越大。 第二,完成11号训练营给予的任务,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来获取滋养丸或是提气丸。 第三,对11号训练营有重大贡献的,也可额外获得滋养丸或是提气丸。 也就是说在11号训练营中,想拿到滋养丸,很难;想拿到提气丸,就更难了。很多人直到离开11号训练营,连滋养丸的味道都没有闻过,就更别说提气丸了。 之所以说是离开,是因为能从这里顺利毕业的很少很少。一般人都止步于地字班,迟迟无法晋升天字班,又不能总是耗在这里,只好离开;即便侥幸进入天字班,无法通过考核,也毕业不了。 据说11号训练营成立至今,能顺利从天字班毕业的不到五十个人,你说可怕不可怕 不过即便是无法顺利毕业,能到11号训练营游走一番,也能使得自身实力大大提高,所以许多人仍旧愿意来到这里。当然,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还需要地方、部队的推荐。 比如吴政,就是因为表现出色,才被某军区推荐过来的。 至于山猫他们这些教官,一部分是从天字班毕业之后还想提升自己实力,便留在这里执教,赚取滋养丸和提气丸,也有一部分是各界高人,来到这里硬拼教官,同样是为了滋养丸和提气丸。 还有因为感情留在这的,那就很少很少了。 毕竟11号训练营在这戈壁滩上,方圆数百里都是大沙漠,在这地方干嘛 坤八班中,山猫单独辅导了我一会儿,便问我要不要现在就挑战大家,好晋升到乾字班去。 我想了想,说我现在身上有伤,还是过几天吧。 山猫说好。 其实我身上的伤并不碍事,我只是想多在坤八班呆几天而已,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和大家在一起。别说我不思进取,我这人一向把朋友看的比其他东西重要。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猴子又单挑了乾二班全班,成功晋升到地二班中。而郑午则还在尝试,还没有必胜的把握,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中。 至于黄杰,他说要单挑地五班全班,也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思进取,我虽然仍在坤八班中,可我也有努力向山猫讨教和学习,山猫能教我的东西也有很多。一天的训练过去之后,我带着满身大汗回到宿舍,准备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然而刚走到宿舍门口,便发现门前竟然有一溜的血脚印。我连忙推开门,顺着脚印往前看去,只见某张**上躺着一个血人。 1645 欺人太甚 没错,一个血人,血淋淋的人。() 我吃了一惊,立刻奔过去,才发现竟是黄杰。黄杰浑身上下都是伤,每一处伤口都在往外涌着血。天知道他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的黄杰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厥过去。 王麻子没在宿舍,我立刻把黄杰背起,刚巧猴子和郑午也回来了,看到黄杰这副模样也是大吃一惊。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先去医务部再说 我们三人便配合着把黄杰送到医务部去,医务部同样群英荟萃,都是来自各大医院的顶尖人士,处理黄杰这些伤口并无问题。在手术室门外,猴子默默地说道:“是各种各样的刀伤。” 其实不用猴子说,我和郑午也都看到了,而且那些伤口不仅形态各异,还普遍极宽。显然都是如******、关公刀这累大刀造成的。而在功夫部,用大刀的也只有五班。 所以,黄杰身上的伤,应该是单挑地五班全员时所造成的。 单单是看着那些伤口,便能想象到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惨烈,而黄杰又是怎样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来 虽然大概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不免觉得那班家伙实在是太狠了,竟然把黄杰砍成这副模样不过他们都是用刀的,和用爪、掌、拳还不同,伤口恐怖一些也属正常。 猴子说道:“在地级班里,学员的实力都和咱们差不多了,普遍都在四、五层这个境界,我一进去便知道没有可能再像之前那样通过挑战全班的方式跳到天级班了。但是黄杰我不认为他没看透这一点,但他肯定还想试试,所以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不错,猴子能看出来,黄杰当然也能看得出来。但他还是做出单挑全班学员的决定,恐怕只是想单纯的试试而已。 唉,这家伙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等着黄杰的手术完成,猴子问我晋升乾字班了没有,我说没呢,我还想在坤字班再呆几天。猴子并没觉得意外,就像他不觉得黄杰单挑全班有什么意外一样。 “山猫教官是很好的教官。在他身上也能学到很多东西。”我补充道。 “嗯,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正说着话,突然有个面目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在手术室这边左看右看,然后问我们:“黄杰在这里吗” 猴子奇怪地问:“你是” 男人回答:“我是黄杰在地五班的教官,我叫飞狐。” 我们几人赶紧站了起来,猴子握着飞狐的手说:“哦哦,飞狐教官您好,黄杰在这里的,他刚进去做手术,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吧。” 飞狐能来,我们都挺感动,这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关心黄杰的老师了吧就是以前在龙城孙家的那个师父李根才,和黄杰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哦。”围沟医弟。 飞狐淡淡地应了一声,快速把手从猴子手中抽出,然后快步走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嘛的时候,飞狐突然狠狠一脚把医务室的门踹开,冲着里面大声喊道:“谁也不准再给他做手术” 医务室里有医生,也有护士,此刻全都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们也傻了,完全不知飞狐为何要这么做。 飞狐又快步走进去,用力把那些医生和护士推开,然后就要去拽还在手术台上的黄杰。 我们三个都愤怒了,一边喊着“你他妈想干什么”,一边冲了进去。黄杰是我们的兄弟,他做手术做的好好的,突然有个人跑出来不让做了,还要去拖黄杰,如果你是,你火不火 更何况,这人还是黄杰的教官 简直欺人太甚 猴子亮出金銮刀来,我提起缠龙手来,郑午握起八极拳来,一窝蜂地朝着飞狐冲了上去 飞狐一把便将黄杰拖到了地上,手段粗暴、行为恶劣,吓得其他几个医生、护士纷纷后退。飞狐还想继续往外拖黄杰,猴子一刀朝着他的臂膀削去,飞狐放开黄杰,唰地从后背抽出一柄******来,“叮”的一下撞在猴子的金銮刀上,顿时火花四溅。 而这一撞,猴子完全抵受不住,“咚咚咚”往后退了数步。 与此同时,我和郑午也攻到了,飞狐却又反手一刀,刀身便同时横在我俩的脖子上,逼得我们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滚。”飞狐冷冷地说道。 我和郑午都没有动,依旧直勾勾地瞪着飞狐。 “逼我出手”飞狐的刀又往前进了数寸,距离我和郑午的脖子更近了,寒冷的刀锋似乎随时都能割断我们二人的喉咙。 猴子走了过来,说飞狐教官,我们不是要和您打架,只是我们不太明白,黄杰都伤成这副模样了,你又是他的教官,为何要阻止他做手术 “呵。” 飞狐笑了起来:“这是他自找的。今天上午,他刚到教室,便提出要单挑全班、晋升天字班的想法。 我见过他出手,所以对他的实力了解一二,就他那点实力,在我们班最多算个中游,想通过考核的方式晋升天字班都难,竟然还想通过单挑全班的方式来获得晋升,那纯粹属于痴人说梦,于是我当场就斥责了他,说他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我是好心好意,可是他呢却完全不领情,执意要这么做。我便怒了,说你这么一打,除了把自己搞得全身是伤,还有什么好处结果他却说不用我管。 嘿嘿,真是有趣,我说好啊,那你有能耐在战后也别去医务部结果他一口就答应了,似乎完全不把我们班的学员放在眼里。 不光是我怒了,我们全班的学员都怒了,既然如此,那就打吧” “所以打成这样,也是他自找的,而且照他自己的说法,打完以后不能到医务室来。作为男人,当然要遵守承诺,难道我做得不对么”飞狐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咬了咬牙,说道:“飞狐教官,他当时说的也是气话,请您不要和他计较。他是你的学员,你是他的教官,眼看他伤成这副模样,就不要再计较那些了吧” 飞狐还是冷笑:“我将他当学员,他有将我当作教官么从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说什么偏偏不听,现在闹到这步,想起我是教官了呵呵,想让我不再计较,没门” 我又百般求情,说黄杰就是这个性格,对不认识的人比较冷漠,其实他对您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等他醒来一定让他给您道歉云云。 但是无论我怎么说,飞狐就是不肯不让开,不让黄杰继续手术。 “左飞,不要再求他了,我们走”猴子突然狠狠说道:“带着黄杰一起走” 飞狐这才把刀放下,笑了:“这才对嘛。” 黄杰已经打了麻药,仍在昏迷之中,我和郑午将他扶起,然后由郑午背着离开手术室。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飞狐一眼,却是一脸怡然自得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悲哀。 黄杰当然也有做错的地方,可这教官也太有些得理不让人了。 黄杰的运气总是这么差么 倘若是山猫的话,肯定不会让黄杰这样的,黄杰再对他不敬也不会这样。 回到宿舍,王麻子也回来了,因为找不到我们正急得乱窜。猴子让我们把黄杰放平,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些器材,亲自给黄杰缝合起了伤口。别说,猴子除了字写的不好看以外,其他方面简直就是全才啊。 缝合、包扎完毕之后,我们给黄杰盖上了被子,把宿舍也收拾了一番。后勤部已经把窗户和地板处理过了,我们仨洗涮之后也准备睡了,王麻子仍旧趴在我的**边。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以后,发现黄杰已经坐了起来,几乎浑身缠满绷带的他,正盘腿坐在**上抽。我一起来,猴子和郑午也起来了,宿舍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干嘛啊你们,整得这么沉默,要不要我给你们唱首歌”黄杰笑了。 “好啊。”我们也笑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我们都笑得前仰后合,王麻子也开心的跳来跳去。 黄杰受了重伤,自然不能再去训练,就在宿舍养伤,我们到点之后则离开了。 猴子在地字班,郑午在乾字班,我则还在坤字班。 我并没觉得有何不妥,一来山猫真的能教我不少东西,二来因为服用了提气丸和滋养丸的缘故,我觉得自己的实力确实在慢慢增长着。 吃饭的时候,我们则把饭菜带回宿舍和黄杰一起吃,顺便还能喂喂王麻子。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黄杰也慢慢地好起来,都能做几个俯卧撑了,这份恢复能力还是很惊人的,毕竟他可没有我这般****。 这天中午,我们正一起吃着饭,宿舍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站在门口,说道:“黄杰,你他妈装够了没有” 1646 黄杰的天赋 黄杰出的这个事,如果细细考究起来,也说不上来谁对谁错。 这天上午,黄杰照旧又来训练。 他伤势未愈,缠着一身绷带,教官不愿意搭理他。学员也不跟他说话。他也不觉得孤独,就一个人拿着刀在角落比划,时不时对着空气劈砍两下。其他学员就不一样了,自始至终都围着飞狐,希望飞狐能教他们两手。 飞狐看黄杰不顺眼,很不顺眼。半上午过后,便说到外面去抽一支,同时给王子明他们使了个眼色,王子明立刻心领神会。待飞狐走后,王子明便领着一个班的学员其实也不多,七八个而已来到黄杰身前。 “嘿,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王子明看似关心。 “还行。”黄杰活动了一下筋骨:“谢谢班长关心。” 王子明笑呵呵道:“不谢,我问你,等你身体好了。是不是还要挑战我们” 黄杰点头,说是的,到时候就麻烦 “不麻烦,不如咱们现在就来吧。”另外一个学员说道。 黄杰不说话了,而是用目光扫视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地五班学员,明白他们是来找自己茬的。其实黄杰现在说句软话,说些“我现在身体还没好,过几天再说吧”之类的,众人也就散了。 他们不是非得教训黄杰,只是希望黄杰知道天高地厚,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知道向人虚心求教的道理,不要整天那么目中无人、自高自大 但是偏偏。黄杰不是说软话的人。 黄杰笑了:“好啊。” 王子明等人更加出离愤怒,见过混不吝的,没见过这么混不吝的。 其实众人纷纷摆开阵势,各自亮出自己的刀,都是长刀、大刀。挥舞起来也是相当的威风凛凛,不比黄杰手中的回龙刀弱。 黄杰也亮出了自己的回龙刀,目光寒冷地盯着四周的人。 在这七八个人里,黄杰的实力可以排在中游,至少有三个人要比他强。但是他并没有在怕,反而第一个发起了进攻,手中的回龙刀挽了一个花。以三百六十度转向四周。 说白了,就是转了一个圈儿。 这一招叫做龙啸四方。 这一招在对于杂鱼的时候很好用,试想,当你身边布满杂鱼,四面八方都有敌人来攻,这一招使出去,得飞出去多少 只是什么样的招数该用在什么样的诚,这是很考验用招人的,这一招固然厉害,但是绝不可能用在高手身上。按理来说,这么多的高手围攻,应该全心全意对付一个,切忌自身力量分散,所以龙啸四方用在这里并不合适。 但是黄杰不仅用了,还用得很大胆、很张狂。 王子明等人的愤怒再次被点燃,这是完完全全地看不起他们啊 众人一哄而上,纷纷使出看家绝活,玩儿命似的往黄杰身上招呼 十几分钟过后,黄杰再次变得伤痕累累,本来快要愈合的伤疤也尽数撕裂开来,鲜血再一次染红了身上的绷带和衣服。王子明等人也有一些轻伤,不过并不碍事,他们齐心协力地将黄杰砍倒在地。 “去死” 王子明大叫一声,一刀劈中黄杰腰间,黄杰的身子倒飞出去。 “去死”只不过是个语气助词,其实他没打算让黄杰死,还没有谁敢在11号训练营****的。黄杰倒下去以后,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可是不到三秒,黄杰又站了起来。 简直没见过这样的怪物 你说你一身的伤,连刀都抬不起来了,还执拗地站起来干嘛,老老实实地装死多好,又没有人会真的拿你怎样 可是黄杰不仅站了起来,还把回龙刀指向王子明等人,说再来。 是你,你气不气 在王子明等人看来,黄杰纯粹属于自讨苦吃,你又不是革命烈士,至于这样不屈不挠么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黄杰现在的内心是痛快的、舒服的、享受的,说他有自虐倾向也好,说他心理**也好,可他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想起来自己儿时曾经被人向狗一样对待。 因为孤儿院的经营惨淡,国家的补贴不够,社会上的爱心人士又少,所以他们那些孤儿常常需要自己出去乞食不是要钱,就是要食,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吃顿饱饭。 有次黄杰衣衫褴褛地蹲在马路边上,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突然从车上下来,将半缸子剩饭倒进黄杰面前的碗里。 黄杰开心极了,端起碗来就吃,却听那妇人转身上车,对着一条趴在真皮坐椅上的黄色斗牛犬说道:“你看看人家吃得多香,再看看你,吃两口就不吃了,什么东西” 黄杰看着面前的剩饭,手在哆嗦,脚在哆嗦,全身都在哆嗦,他狠狠把面前的饭摔到地上,然后站了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渴望成功,没有人比他更怕回到过去。 不过是想有尊严地活着,不用再吃狗的剩饭,就这么难吗 黄杰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不过是想向别人证明,他再也不想跪着乞食了。 “我看看你骨头到底有多硬”王子明大喊:“把他的脚给我砍了,看看他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众人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把黄杰按倒在地,王子明狠狠一刀朝着黄杰的小腿剁下 黄杰生平第一次惨叫了起来。围肠记圾。 王子明这一刀并没有剁实,只是深入到了骨头里面,他发现这家伙的骨头可是真硬练功之人的身体确实会强化,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如果王子明真的狠心去剁,这一刀怎么也能剁下去的。 但是真剁下去,就算训练营不将他逐走,也会给予他很重的处罚。 王子明抽出刀来,说我们走 众人一窝蜂地冲出教室。 黄杰坐起身来,用手去摸自己的腿,发现并没有彻底断开,但是也只有一半还连接着了,倘若不赶紧去医院的话,这条腿怕是要废。 黄杰站不起来,只好用胳膊撑着地,拼了命地往外面爬。 一条血迹在他身后拖了出来。 在地字年级的走廊上,很快便有第一个人发现了他,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但是没有人向他施以援手。 你有没有发觉,本领越强的人,就越是冷漠 黄杰爬到了地二班的门口大喊:“猴子,救我” 猴子正和班上一个学员切磋刀法,听到叫声回头一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冲出去一看,猴子便知道黄杰腿上那伤不是自己能处理的,而黄杰也迅速抓住了他的胳膊:“快,将我送到医务部去” 猴子背起黄杰,迅速冲往医务部去 医务部对外的诊疗室里有人值班,是几个坤字班的学员,这里是他们的实战场地,经常接收来自各个部门受伤、生病的学员。一般来说,坤字班的学员已经足够应付11号训练营的众多病人和伤员。 但是黄杰这个伤 一位坤字班的学员检查过后说道;“手术可以做,也可以再接起来,但是后遗症的概率很大,基本就跛了” “放屁,放屁” 猴子大叫:“放你妈的屁,一点后遗症的不能留” 那学员也怒了,说你能不能对医生尊重一些如果你是这样,那就请你离开医务部吧,这里不是你该撒野的地儿 猴子一下就软了,握着那学员的手说对不起,是我不对,可他的腿真不能跛,求求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猴子一边说,双腿竟然就跪了下来,热泪也洒了出来。 那学员赶紧扶起猴子,说你求我也没有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也希望伤员能恢复健康,但是我们只能尽力,希望你能理解。 猴子摇着头,说不,我知道有些医生的医术非常高明,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不在话下。11号训练营里的医务部高手云集,来自各大医院的精英迭出,一定有能医好他的人,是不是 这学员微微思索,说有个天字班的学员,外号小龙女,她的外科手段十分高明,或许可以让他恢复。但是小龙女的脾气很怪,轻易不会出手,能不能将她请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猴子说好、好,我现在就去找她 学员说那你要快,我们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半小时内必须要做手术,否则他这条腿就废了。如果你半小时内回不来,我们就给他做了 猴子点头,立刻朝着医务部的教学大楼而去 医务部中,同样分为天、地、乾、坤四个年级,猴子直奔天字年级,逢人就打听小龙女在哪里。还好小龙女足够有名,猴子迅速找到了小龙女所在的班级。 和功夫部的教室不一样,医务部的教室非常复杂,基本等于于一个实验室,手术室有的这里都有,并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和器皿。天字班的人也不多,三四个而已。 来到门口,猴子便慌慌张张地问:“谁是小龙女” 三四个人抬了抬头,谁也没回猴子的话,继续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1647 猴子,救我 黄杰出的这个事,如果细细考究起来,也说不上来谁对谁错。 这天上午,黄杰照旧又来训练。 他伤势未愈,缠着一身绷带,教官不愿意搭理他。学员也不跟他说话。他也不觉得孤独,就一个人拿着刀在角落比划,时不时对着空气劈砍两下。其他学员就不一样了,自始至终都围着飞狐,希望飞狐能教他们两手。 飞狐看黄杰不顺眼,很不顺眼。半上午过后,便说到外面去抽一支,同时给王子明他们使了个眼色,王子明立刻心领神会。待飞狐走后,王子明便领着一个班的学员其实也不多,七八个而已来到黄杰身前。 “嘿,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王子明看似关心。 “还行。”黄杰活动了一下筋骨:“谢谢班长关心。” 王子明笑呵呵道:“不谢,我问你,等你身体好了。是不是还要挑战我们” 黄杰点头,说是的,到时候就麻烦 “不麻烦,不如咱们现在就来吧。”另外一个学员说道。 黄杰不说话了,而是用目光扫视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地五班学员,明白他们是来找自己茬的。其实黄杰现在说句软话,说些“我现在身体还没好,过几天再说吧”之类的,众人也就散了。 他们不是非得教训黄杰,只是希望黄杰知道天高地厚,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知道向人虚心求教的道理,不要整天那么目中无人、自高自大 但是偏偏。黄杰不是说软话的人。 黄杰笑了:“好啊。” 王子明等人更加出离愤怒,见过混不吝的,没见过这么混不吝的。 其实众人纷纷摆开阵势,各自亮出自己的刀,都是长刀、大刀。挥舞起来也是相当的威风凛凛,不比黄杰手中的回龙刀弱。 黄杰也亮出了自己的回龙刀,目光寒冷地盯着四周的人。 在这七八个人里,黄杰的实力可以排在中游,至少有三个人要比他强。但是他并没有在怕,反而第一个发起了进攻,手中的回龙刀挽了一个花。以三百六十度转向四周。 说白了,就是转了一个圈儿。 这一招叫做龙啸四方。 这一招在对于杂鱼的时候很好用,试想,当你身边布满杂鱼,四面八方都有敌人来攻,这一招使出去,得飞出去多少 只是什么样的招数该用在什么样的诚,这是很考验用招人的,这一招固然厉害,但是绝不可能用在高手身上。按理来说,这么多的高手围攻,应该全心全意对付一个,切忌自身力量分散,所以龙啸四方用在这里并不合适。 但是黄杰不仅用了,还用得很大胆、很张狂。 王子明等人的愤怒再次被点燃,这是完完全全地看不起他们啊 众人一哄而上,纷纷使出看家绝活,玩儿命似的往黄杰身上招呼 十几分钟过后,黄杰再次变得伤痕累累,本来快要愈合的伤疤也尽数撕裂开来,鲜血再一次染红了身上的绷带和衣服。王子明等人也有一些轻伤,不过并不碍事,他们齐心协力地将黄杰砍倒在地。 “去死” 王子明大叫一声,一刀劈中黄杰腰间,黄杰的身子倒飞出去。 “去死”只不过是个语气助词,其实他没打算让黄杰死,还没有谁敢在11号训练营****的。黄杰倒下去以后,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可是不到三秒,黄杰又站了起来。 简直没见过这样的怪物 你说你一身的伤,连刀都抬不起来了,还执拗地站起来干嘛,老老实实地装死多好,又没有人会真的拿你怎样 可是黄杰不仅站了起来,还把回龙刀指向王子明等人,说再来。 是你,你气不气 在王子明等人看来,黄杰纯粹属于自讨苦吃,你又不是革命烈士,至于这样不屈不挠么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黄杰现在的内心是痛快的、舒服的、享受的,说他有自虐倾向也好,说他心理**也好,可他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想起来自己儿时曾经被人向狗一样对待。 因为孤儿院的经营惨淡,国家的补贴不够,社会上的爱心人士又少,所以他们那些孤儿常常需要自己出去乞食不是要钱,就是要食,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吃顿饱饭。 有次黄杰衣衫褴褛地蹲在马路边上,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突然从车上下来,将半缸子剩饭倒进黄杰面前的碗里。 黄杰开心极了,端起碗来就吃,却听那妇人转身上车,对着一条趴在真皮坐椅上的黄色斗牛犬说道:“你看看人家吃得多香,再看看你,吃两口就不吃了,什么东西” 黄杰看着面前的剩饭,手在哆嗦,脚在哆嗦,全身都在哆嗦,他狠狠把面前的饭摔到地上,然后站了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渴望成功,没有人比他更怕回到过去。 不过是想有尊严地活着,不用再吃狗的剩饭,就这么难吗 黄杰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不过是想向别人证明,他再也不想跪着乞食了。 “我看看你骨头到底有多硬”王子明大喊:“把他的脚给我砍了,看看他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众人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把黄杰按倒在地,王子明狠狠一刀朝着黄杰的小腿剁下 黄杰生平第一次惨叫了起来。围肠记圾。 王子明这一刀并没有剁实,只是深入到了骨头里面,他发现这家伙的骨头可是真硬练功之人的身体确实会强化,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如果王子明真的狠心去剁,这一刀怎么也能剁下去的。 但是真剁下去,就算训练营不将他逐走,也会给予他很重的处罚。 王子明抽出刀来,说我们走 众人一窝蜂地冲出教室。 黄杰坐起身来,用手去摸自己的腿,发现并没有彻底断开,但是也只有一半还连接着了,倘若不赶紧去医院的话,这条腿怕是要废。 黄杰站不起来,只好用胳膊撑着地,拼了命地往外面爬。 一条血迹在他身后拖了出来。 在地字年级的走廊上,很快便有第一个人发现了他,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但是没有人向他施以援手。 你有没有发觉,本领越强的人,就越是冷漠 黄杰爬到了地二班的门口大喊:“猴子,救我” 猴子正和班上一个学员切磋刀法,听到叫声回头一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冲出去一看,猴子便知道黄杰腿上那伤不是自己能处理的,而黄杰也迅速抓住了他的胳膊:“快,将我送到医务部去” 猴子背起黄杰,迅速冲往医务部去 医务部对外的诊疗室里有人值班,是几个坤字班的学员,这里是他们的实战场地,经常接收来自各个部门受伤、生病的学员。一般来说,坤字班的学员已经足够应付11号训练营的众多病人和伤员。 但是黄杰这个伤 一位坤字班的学员检查过后说道;“手术可以做,也可以再接起来,但是后遗症的概率很大,基本就跛了” “放屁,放屁” 猴子大叫:“放你妈的屁,一点后遗症的不能留” 那学员也怒了,说你能不能对医生尊重一些如果你是这样,那就请你离开医务部吧,这里不是你该撒野的地儿 猴子一下就软了,握着那学员的手说对不起,是我不对,可他的腿真不能跛,求求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猴子一边说,双腿竟然就跪了下来,热泪也洒了出来。 那学员赶紧扶起猴子,说你求我也没有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也希望伤员能恢复健康,但是我们只能尽力,希望你能理解。 猴子摇着头,说不,我知道有些医生的医术非常高明,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不在话下。11号训练营里的医务部高手云集,来自各大医院的精英迭出,一定有能医好他的人,是不是 这学员微微思索,说有个天字班的学员,外号小龙女,她的外科手段十分高明,或许可以让他恢复。但是小龙女的脾气很怪,轻易不会出手,能不能将她请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猴子说好、好,我现在就去找她 学员说那你要快,我们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半小时内必须要做手术,否则他这条腿就废了。如果你半小时内回不来,我们就给他做了 猴子点头,立刻朝着医务部的教学大楼而去 医务部中,同样分为天、地、乾、坤四个年级,猴子直奔天字年级,逢人就打听小龙女在哪里。还好小龙女足够有名,猴子迅速找到了小龙女所在的班级。 和功夫部的教室不一样,医务部的教室非常复杂,基本等于于一个实验室,手术室有的这里都有,并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和器皿。天字班的人也不多,三四个而已。 来到门口,猴子便慌慌张张地问:“谁是小龙女” 三四个人抬了抬头,谁也没回猴子的话,继续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1648 小龙女,龙清雪 教室里就三四个人,有男有女。 既然叫小龙女,那肯定就是女的了,猴子迅速奔到正在合作实验的两个女学员面前,着急地问:“谁是小龙女” 依旧无人作答,不过其中一个女学员抬头看了他一眼。另一个压根连头都没有抬,依旧忙活着手上的事。猴子连忙抓住那个抬头的女学员的手,说姐姐,你是小龙女么 这人赶紧摇头,说不不,我不是。她才是。 她指了指旁边的女学员,猴子又去抓另一个女学员的手,说姐姐,拜托你救救我朋友吧 那女学员将他的手甩开,又把自己的口罩摘下来,露出一脸的不耐烦,说你叫谁姐姐 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的面容。白皙的肌肤,唯一可惜的是太过冰冷,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神。而且她很年轻,非常年轻,也就十**岁的模样。 猴子今年都二十一了,再叫她姐姐当然不合适。 在猴子的印象中,任何医术高明的大夫都需要经过时间的磨砺和无数次临**的考验,那些书本上的理论知识绝对无法铸就一名神医,这是世间铁一般的准则 就拿“老龙王”龙清雨举例,虽说年轻的时候就已名扬四海,可真正入了京城给中央领导做贴身御医的时候,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高龄了。 当然,猴子并没有因为年龄就看轻小龙女。他知道这个年龄便能进入天字班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而且他相信那些坤字班的学员就是不信也没办法了,此刻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猴子哆哆嗦嗦的,说妹子,请你救救我朋友吧 谁知小龙女更不耐烦。说谁是你妹子 原来,她并不是因为猴子叫她姐姐将她叫老了不高兴,而是不喜欢猴子这样莫名攀亲。若是平时,猴子势必会调笑她几句,但是现在哪有那份心情,只能继续哀求着小龙女,说请你救救我的朋友。 “不救。”小龙女冷冰冰地戴上口罩。说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做实验。 猴子急了,看来这个小龙女果然如传说中一般不近人情。他一把抓住小龙女的手腕,说你不救也得救,救也得救,走便不由分说地拖着小龙女往外走去。 小龙女当然敌不过他,却大叫起来:“帮我叫警卫部的人” 猴子的脑子一下就炸了,倘若警卫部的来了,恐怕就更没希望了。他只得放开小龙女,浑身颤抖地说道:“同学,请你救救我的朋友,值班医生说只有你才能救他。医生不都是悬壶济世、妙手仁心的吗,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你可以随便提要求,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 小龙女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人,治病救人的时候想起我们医生来了,救好了也就算了,救不好便又打又骂的,将我们当成什么人了什么悬壶济世、妙手仁心,谁说我学医就是为了救人,我为了兴趣不成 小龙女不再搭理猴子,返回自己的试验台继续做起实验来。 猴子的脑袋一下就炸了,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冷酷无情。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知道不能再耗在这里,还是想想其他办法才好。 猴子刚要回头离开,就听另外一位女学员说道:“龙清雪,给我那把剪子。” 猴子心中一震,颤抖地回头看去,只见小龙女正递了一把剪子给另外一位学员。猴子哆哆嗦嗦地说:“你说你叫什么,你叫龙清雪” 小龙女皱起眉头,说关你什么事 猴子说道:“你的父亲是不是叫龙清风,爷爷叫龙清雨” 小龙女露出诧异的神色,说怎么知道 这一瞬间,猴子的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他走上前去说道:“我是孙孤生。” “啊,你的龙城孙家的小少爷”小龙女更加诧异。围狂乒扛。 猴子点头:“对,是我” 看来小龙女在此间已久,或是久不和外界联系,并不知道猴子已经做了龙城孙家的家主。 但是不管如何,冲着龙城孙家的面子,小龙女还是要跑这一趟的。 十分钟后,小龙女站在了黄杰的手术台前。 旁边几位坤字班的学员都很意外,谁也不知道这个冷酷的出了名的小龙女,是如何愿意前来为这个伤员做手术的小龙女当然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而是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黄杰的小腿。 值班医生只是清理了黄杰的伤口,连麻药都没给他打,所以黄杰仍是醒着的,剧痛让他浑身浸满了汗水。 小龙女检查了一阵,回头冲黄杰说道:“这个手术,若是常人来做,自然会打麻药,做完以后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你不一样,你是练武之人,肌肉组织和骨骼密度都已和常人不同,如果施以麻药来做的话,会改变其中的分子结构。做完手术以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影响,也能正常走路、跑步,但是对你练武还是会有影响” “不打麻药。”不等小龙女说完,黄杰便说了出来。 “好。” 小龙女没有任何劝阻,一张脸依旧冷漠如冰,回头吩咐那些坤字班的学员准备东西。他们当然愿意为小龙女效劳,鞍前马后地围绕在她身边,毕竟这种场面可不是一般时候能看到的,那得前世修来多大的福气啊。 手术即将开始的时候,小龙女递给黄杰一块木头,让他张嘴咬住。 黄杰摇头,说不用。 小龙女仍旧没再坚持,她知道这些练武之人都是硬骨头,但是再硬,也总有个临界值,痛昏过去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随便他。 小龙女开始做手术,全心全意地做手术。 黄杰死死咬着牙齿,额头上大汗滴下,但是他一声都没有叫。偶尔,小龙女会回头看上黄杰一眼,每次都以为他要痛昏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那双眼睛依旧睁着。 一双虎目。 小龙女心中虽然佩服,但是并未过多表现出来。 这手术虽然不大,但是却很复杂,三个小时过去之后,才刚刚完成一半而已。黄杰终于轻轻地哼了起来,小龙女一开始没当回事,觉得这是伤者的正常状况,后来发觉不太对劲,黄杰哼哼的不太像是因为疼痛。 “你想解手”经验丰富的小龙女问道。 “嗯”黄杰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小龙女命人拿来病人的专用夜壶,回头一看,发现身边都是女的。小龙女沉默数秒,换了手套,亲自去拉黄杰的裤子拉链,然后把夜壶递了过去。 “”黄杰有些无语。 “我是医生,请你尊重我的职业。”小龙女冰冷地说道。 黄杰闭上眼睛,把这泡尿撒了出去。还好他现在浑身剧痛难忍,还没有时间心猿意马,否则凭他的年轻气盛,只怕会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情。 完毕之后,小龙女把夜壶递给旁边的护士,又把黄杰裤子的拉链拉上,然后继续手术。 这场手术一共进行了八个小时,除了给黄杰的腿部完成接骨、缝合,还将他身上其他部位也缝合、包扎完毕。这是一个细致又复杂的活儿,急不得、快步得,小龙女很有耐心。 手术室外,我和郑午也早已得到消息,和猴子一起等着。 不用多说,我们几个已经气得要死。 就算黄杰不自量力、自高自大,执拗地要以卵击石、挑战全班,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至于要把他的腿给废了吗大伙都是来11号训练营修习的,再不济也是同学,用得着这样 我们已经查了出来,那一刀是王子明砍的。 王子明,地五班班长,来自湖南某世家,家中权势不小。 但是我们决定报仇。 黄杰的腿都差点叫人给废了,我们没道理还忍气吞声当然,具体怎么个报仇法,还是要等黄杰做完手术再说,这才是我们最挂记的事情。 我们从白天一直等到晚上,黄杰终于被推了出来。 “需要静养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严禁再做任何剧烈运动,再配合我给的药使用,一定可以恢复完全。”依旧戴着口罩的小龙女说道。 “一定一定,我们家的伤药就是你爷爷配的,救了我们家不少人呢。”猴子笑呵呵的:“小龙女,谢谢你啦。” 小龙女摇头,说我该谢谢你才对,当年我爷爷犯下重案,是孙家从中斡旋,才将我爷爷从虎口之中夺下,我们全家都谨记孙家恩德。这点小事,自然不足挂齿,以后各位还有什么事情,拒找我就是。 猴子连声说着谢谢,并亲自送小龙女离开。 而我们则把黄杰送回宿舍,让他好好躺着静养。 “哥们,你那理论虽然不错,但是也别用得太频繁了,这可是要命啊。你说你这一闹,换来一个月不能训练,赚了还是亏了”我诚心地说道。 黄杰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猴子回来了,黄杰方才说道:“答应我,不要去找王子明的麻烦,这事本来不怪他的。” 我们沉默不语。 **过去,第二天黄杰继续在宿舍养着,我们花钱从后勤部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他,便一起到功夫部去了。黄杰虽然伤了,可我们的训练不能停止。快走到楼前的时候,便看到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正指指点点着什么。 我们觉得纳闷,过去一看,只见楼前吊着一个死人。 晃晃悠悠,正是王子明。 1649 好像高估自己了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39次加更 王子明死了,死在功夫部的楼前。 杀死他的人似乎是故意为了泄愤,不仅杀死了他,还将他的尸体吊在楼前,这得多大的仇而且从外观上看,看不出王子明的任何伤势。他是被一根白绳给勒死的。 弄死他的人,显然不想让别人查到痕迹。 我看着猴子,猴子看着郑午,郑午看着我,我们都怀疑是彼此干的。 我说不是我。 猴子说也不是我。 郑午沉默了一下,说不会是我走火入魔了。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杀了王子明吧 这个答案当然荒谬,如果真是郑午入魔干的,那么王子明肯定是被咬死的,而不是被勒死的。 不是我们,那自然另有其人。 堂堂11号训练营,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警卫部的人终于来了,先把我们赶走,然后七手八脚地把王子明摘了下来。我们三个在楼里分开。各奔各的教室,来到坤八班,大家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最震惊的是山猫,他已经在11号训练营十一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竟然有人敢在这里**** “不管此人用了什么手法,警卫部一定会查出他来的。”山猫言之凿凿地说。 那是当然,警卫部的成员,也是来自各大警校、警局的牛叉人士,连点破案手段都没有的话,还怎么妄称精英所以现在大家只需等着,这个凶手迟早会落网的。 我们又开始训练。 我在坤八班受到的是大熊猫一样的待遇,山猫几乎把他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耗费在我身上。令我非常不好意思。我提了几次,但是大家都没意见,因为大家觉得我也呆不了太久,也愿意让山猫全身心地来辅导我。 我服下滋养丸和提气丸后,山猫非常关注我的进步情况。我也将自己的状态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山猫每次都欣喜地说不错,说我是他见过的将滋养丸和提气丸融合最好的学员。 我也不知他是在鼓励我,还是我真的这么优秀,不过我确实觉得自己的实力增长很快,只差一个机缘便能突破第六重境界了。 我和山猫正演练着擒拿手,几个警卫部的突然来到教室门口,点名让我出去一趟。 山猫询问怎么回事。对方答道:“调查王子明的那桩案子。” 众人都很吃惊,谁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和王子明那事牵扯到一起的。山猫说是误会吧,王子明是地字班的,左飞是坤字班的,左飞怎么会杀了他 对方不耐烦地说道:“没说是他杀的,只是协助调查一下” 大家都很诧异,我却心里通透,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便配合地跟着他们离开了。 但凡警察办案,尤其是****案,必定要从被害人和谁有什么恩怨查起。说到谁和王子明有恩怨的,那排在首位的必然就是黄杰了,黄杰的腿都差点被他废了,这还不算深仇大恨 要搁外头,我们不说会杀了他,至少也会来个以牙还牙。 黄杰会被列位最大的嫌疑人,可黄杰还在**上躺着,不可能是他干的,那就要从我们几个身上查起了。 我跟着他们来到警卫部中接受调查。 人不是我杀的,我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便说什么。对方看我镇定自若,而且又没有证据,所以就把我放了。出来以后,我又见到了猴子和郑午,他俩自然也是被抓来调查的。 不干我们的事,我们当然心中无愧。 郑午说:“今天我要再挑战一次乾一班,你们来不来看” 我和猴子立刻答应。 走到一半,郑午又说:“得了,你们还是别去看了,万一我要是打输了,那多丢人” 我们骂了他一句,只好各自散去。 与此同时,宿舍之内。 黄杰躺在**上,一动也不能动,好在他早已习惯这种无聊的时刻,他唱了一会儿歌,又去看窗外的白云,接着又数窗外有几棵树。正数着,一个女生突然推门而入。 是一个很漂亮、很年轻的女生,就是脸上太过冰冷。 黄杰讶异:“你是” 女生翻了个白眼:“我昨天刚救了你,你就不认识了” 黄杰一听声音,便认出来啦:“哈,你是小龙女”昨天做手术的时候,小龙女全程戴着口罩,而且穿着白大褂,黄杰还真没认出来。 小龙女摇头,说叫我清雪吧,我来看看你的伤,你是我的病人,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黄杰说好。 小龙女先查看了黄杰的腿,并亲自为他换上了药,接着又去查看他其他地方,比如胸部、腹部、胳膊等等。昨天做手术的时候便察觉到了,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结实的肌肉。 “长势挺好,或许会超期恢复。”小龙女说道。 黄杰笑了,说那是自然,我们练功夫的,身体自然要好一些。清雪,谢谢你了。 小龙女说不用客气,你是我的病人。顿了顿,又说,那我就先走了。 黄杰说好。 黄杰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小龙女并不是没有察觉,但是她假装没有看见。一直走到门口,终于走不下去了,回头说道:“你们宿舍的人,小少爷他们,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本来是有条狗的,但是那狗闲不住,已经出去玩了。” “也没给你请个护工”围狂状才。 “本来是有的,不过我看着嫌烦,便赶走了。”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解手的问题” 黄杰沉默了一阵:“我以为我能撑到他们回来的,不过我好像高估自己了。” 小龙女无语,难道练功夫的都是这么蠢么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龙女回头,从**底下拿出昨天准备好的医用夜壶 完事之后,黄杰的脸红了,小龙女的脸也红了,两人相顾无言。 “我先走了。” “好的。” 宿舍里再度安静下来,黄杰继续看着窗外的白云,可是一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砰砰砰跳得他心烦意乱。 中午的时候,我们带了饭菜回来,喂了黄杰之后,才发现王麻子没在。 哪儿去了 可能是玩疯了吧,我们也没多想。 我们把王子明的事情告诉黄杰,黄杰同样大吃一惊,完全想不到是谁杀的王子明。 “真不是你们三个”黄杰狐疑地看着我们。 我们拼命摇头。 就在这时,王麻子突然走了进来,默默地趴到了**边,似乎不太高兴。 “会不会是王麻子干的”郑午盯着狗说道。 我们都没理他。 下午,我们继续练功,黄杰继续养伤。这一次,黄杰没把护工赶走,小龙女例行过来检查的时候,依旧面目如霜,眼睛只在护工的身上瞥了两下,什么话都没说,检查完就走了。 晚上回来,郑午宣布了一件好消息,他终于通过了乾一班的集体挑战,成功晋升到地一班了。 郑午十分开心,说那两颗提气丸真的很管用,他每一天都觉得自己的力量在增长,速度在加快,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才帮助他在班级的挑战中顺利晋级。 我们当然也为他感到开心,当晚就买了酒来庆祝,喝个痛快。 黄杰有伤,不能参与。 郑午眉飞色舞,不断讲着他下午的辉煌事迹,当他将班上的八个人全放倒时,连教官都忍不住为他鼓起了掌,说他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郑午高兴,我们也跟着高兴,只是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事后郑午的教官还对他说了一番话,他并没有告诉我们:“郑午,你打的非常漂亮,你天生就是练功夫的底子,日后必成大器。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在战斗的过程之中,你出现了许多无意义的动作,这是为何按理来说,像你这种高手,不会犯这种毛病的啊” 郑午当时敷衍了过去,而我们也不知道,如果我们知道,或许就不会有后来那件事了。 猴子和郑午都晋升了地字班,只有我还在坤字班里。山猫和吴政他们都为我着急,不止一次地询问我伤好了吧,可以挑战了吧我每次都搪塞过去,说还没有好透,还需要再休养几天。 我不是想一个人霸着山猫,而是真的喜欢和大家在一起。 为此,我让山猫多在他们身上下些功夫,我自己练习就好。山猫似乎也猜出了一些什么,便没有再强迫我去挑战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黄杰也慢慢好了起来,能够自如下地行走,真的没留下后遗症,小龙女的医术果然高明,不愧是老龙王的孙女,实在佩服的很。 自从王子明死了以后,飞狐也不敢再刁难黄杰虽然这两件事没有什么关联,但他的行为确实收敛许多,所以也没有强迫他回去继续训练。 至于王子明那桩案子,我们不是警卫部的,进展如何所以也不知道,但好像就此销声匿迹、无人再提了。 这天早晨,黄杰拖着还未痊愈的伤体到宿舍后院晨练,而我们三个继续到功夫部去。还没到门口,便看到楼前又聚着一堆人,正冲着高处指指点点。 抬头一看,竟然又是一具尸体。 看到那具尸体,我的心中顿时一惊 1650 是你该碰的吗 黄杰回过头去,看到一张挺好看的脸起码比黄杰长得好看。. 这个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身上同样穿着白大褂,胸前还有“天”字的标记,剑眉星目,高鼻梁。薄嘴唇,标准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偶像剧男主角的长相。 只是这张脸上的脸色不太好看,看着黄杰的眼睛充满愤怒和轻蔑,就好像一头护卫自己领地的野狼。围爪共才。 哦,争风吃醋。 黄杰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个男人喜欢小龙女。将自己当作了情敌。 黄杰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不擅长争风吃醋。以前在七中的时候,韩幽幽和那么多男生**,他也是一副比谁都淡定的模样。后来和阿丽丝在一起,也没有机会去体验什么争风吃醋。 更何况,黄杰也没喜欢小龙女啊。 于是黄杰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冲这个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哼了一声,这才原谅了黄杰的唐突行为,于是放开黄杰的手。去帮小龙女去拨头发。谁知小龙女却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阴沉地说道:“不用你。” 男人惊讶:“为何” 小龙女:“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弄。” 男人气喘吁吁:“清雪” “我们不熟,请不要叫我清雪。” “龙清雪,我就不明白了,我唐欢到底哪里配不上你我爷爷也在中央领导身边做过贴身御医,还和你爷爷是故交。我爸是京城三院的院长,我二十岁就来到11号训练营,只用了五年时间便晋升到天字班,人人都夸我是旷世奇才当然,你比我更加天才,你十六岁就进来,十八岁升天字班。可我也配得上你吧” 唐欢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一张好看的脸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黄杰在旁边暗自摇头,谈恋爱哪有把条件一项项摆出来的,那不成相亲了吗 小龙女冷眼看着唐欢,说那又如何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请你离我远一些 唐欢急了,两手抓着小龙女的肩膀,口中大吼:“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的女生那么多,为什么只有你对我无动于衷” 小龙女被唐欢掐疼了,忍不仔了起来,眉毛也拧成一团,可唐欢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一定要小龙女答个为什么。黄杰终于看不下去了,哪有这么追求女孩子的 况且小龙女还是他的恩人,哪里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伸手抓住了唐欢的肩膀,说嘿,你别动粗行么 唐欢正在气头之上,其实他已经忍了好久,在医学界赫赫有名的他,当真称得上是天纵英才,多少女人排着队想和他在一起,其中甚至还有中央领导的孙女 可他偏偏看上了如冰山一般的小龙女,在11号训练营的惊鸿一瞥,便让他永世难忘,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来追。本来以为手到擒来,谁知小龙女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不过让唐欢感到安慰的是,小龙女对谁都是这样,所以他自始至终都很有耐心,希望用自己的一颗真心融化小龙女。可就在刚才,他如往常一般进来找小龙女的时候,却听到小龙女让旁边这个男人帮她拨一下头发。 唐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高高在上、冰冷如霜的小龙女怎么可能提出这种要求 这个男人是谁 看着一身的草莽气息,感觉就是个徐混,为何能受到如此待遇 唐欢伸手拦住了黄杰,黄杰倒也识相,主动退到一边,显然是畏惧他“天字班学员”的身份。唐欢觉得很骄傲,主动伸手去拨小龙女的头发,谁知竟遭到了拒绝。 让一个小**帮忙,却不肯让他伸手 唐欢想不通为什么,多日来积攒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旁边这个男人竟然抓住他的肩膀,还让他不要动粗。靠,这家伙算什么玩意儿,也有资格来动自己唐欢怒了,彻底怒了,回头便是狠狠一拳砸向黄杰。 黄杰一把抓住他的拳头,阴沉沉地说道:“哥们,是不是不听劝” “给老子滚”唐欢大吼:“不然老子让你在11号训练营呆不下去” 黄杰皱起眉头,手掌微微使劲,唐欢便“啊啊”的惨叫起来。黄杰往前一拖,唐欢便单膝跪倒在地,一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黄杰放开唐欢,厉声喝道:“滚” 唐欢捂着生疼的拳头,喘着气说道:“好,你给我等着”说完,便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教室。 黄杰看向小龙女,说你没事吧 小龙女惊魂未定,摇了摇头,说谢谢你了。 黄杰沉默了一下,说那家伙真有办法让我在11号训练营呆不下去 小龙女摇头,说没有的事,他以为你也是医疗部的,想用天字班学员的身份打压你呢,不用管他,就是个自高自大的家伙罢了 黄杰呼了口气,说那就好,刚才吓死我了,还准备追出去道歉呢。 噗哧 小龙女竟然笑了出来。 这个场景如让医务部的其他学员看见必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小龙女到11号训练营以来第一次笑。 小龙女解剖完那只青蛙,便给黄杰检查了一下身体。 黄杰躺在**上,将上衣和裤子都脱了,只穿着一条**。小龙女的手拂过黄杰的身体,那些如岩石一般坚硬的肌肉让她面红耳赤、小鹿乱撞,不过她仍旧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恢复的很好。” 黄杰说那当然,我们练功夫的,也没其他长处了那么,我能恢复训练了么 小龙女点头,说能,不过还是不要过量。 黄杰起身,穿了衣服和裤子,说清雪,谢谢你了。 “没关系,你们不管谁受伤了都可以来找我,孙家家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通过一段时间的来往,小龙女已经知道猴子是龙城孙家的家主了。 黄杰走了,走得十分干脆。 小龙女愣了一会儿,又抓过来一只兔子解剖,可是一刀下去,竟然切错了位置。 这还是进入11号训练营以来的第一次,这样的错误连坤字班的学员都不会犯。看着发出凄厉惨叫的兔子,小龙女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脑海里怎么尽是他的身影 是因为他浑身散发出的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还是因为那短短两次的亲密接触 稳定了一下心神,她又抓起手术刀来,正要切下去第二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小龙女的心怦怦直跳,猛地回过头去,发现却是唐欢。 “怎么是你”小龙女皱着眉头。 “怎么不能是我那家伙呢”唐欢一脸愠怒,手里竟然还拿着把锋利的手术刀。这手术刀是他从自己班里拿的小龙女的教室不是没有,可他还是觉得他自己的刀比较顺手。 医生和刀客一样,总是用自己的刀才最娴熟,唐欢准备用这把刀找回自己的尊严。 “你疯了”小龙女大叫:“你想干什么” “我要找那家伙单挑” “你不要再发神经了,他已经走了”小龙女简直无语。 唐欢气愤难平,回头便朝门口奔去。奔到门外,左右看看,哪里还有黄杰的身影他只好又返回来,或许是看教室里就小龙女一人,或是想单纯地发泄一下,不知怎地就胆大包天,将教室的门一关,朝着小龙女快步走去。 听到关门声,小龙女吓了一跳,说你想干嘛 唐欢咬紧牙齿,冲上前去,持刀架住了小龙女的脖子。小龙女吓得大叫,说你要干什么 “说,你看上他哪儿了” 唐欢面色扭曲,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牙齿也咬得很紧,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 “你放开我,放开我”小龙女拼命扳着唐欢的手。 唐欢越发愤怒,一把将小龙女按在台上,一只手压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手术刀挑开了她的白大褂。小龙女完全没想到唐欢竟然胆大到这种地步,在教室就敢做出这种猥亵之事,一边大叫一边去推唐欢的身体。 但是,一个十岁的忻娘,哪里是一个二十五六岁青壮年的对手 小龙女越是挣扎,就越是激起唐欢的兽欲。唐欢的手术刀继续切下去,将小龙女的衣襟割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脖颈。 唐欢气喘如牛,忍不住凑上去亲了起来。 小龙女叫的更加凄厉,眼泪也挤了出来,只可惜门窗紧锁,没人能听得到。 唐欢完全丧失理智,继续用手扒着小龙女的衣服。 然而就在此时,唐欢突然觉得自己后领被人抓住,接着整个身体便哗啦啦飞了出去。教室里满是试验台和各种医学器皿,唐欢的身体便落在一堆瓶瓶罐罐之中,哗啦啦碎了一地,玻璃渣子深入他的脊背,更加惨烈的叫声传来。 “没事了” 甩飞唐欢的人把小龙女拉起,又帮她把纽扣系上。小龙女哭得稀里哗啦,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而唐欢从一堆狼藉中爬起,看见这番景象,浑身的怒火更是尽数爆发。 “我要杀了你”他红着眼睛,手持手术刀便冲了上去。, 1651 胆大包天 黄杰回过头去,看到一张挺好看的脸起码比黄杰长得好看。. 这个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身上同样穿着白大褂,胸前还有“天”字的标记,剑眉星目,高鼻梁。薄嘴唇,标准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偶像剧男主角的长相。 只是这张脸上的脸色不太好看,看着黄杰的眼睛充满愤怒和轻蔑,就好像一头护卫自己领地的野狼。围爪共才。 哦,争风吃醋。 黄杰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个男人喜欢小龙女。将自己当作了情敌。 黄杰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不擅长争风吃醋。以前在七中的时候,韩幽幽和那么多男生**,他也是一副比谁都淡定的模样。后来和阿丽丝在一起,也没有机会去体验什么争风吃醋。 更何况,黄杰也没喜欢小龙女啊。 于是黄杰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冲这个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哼了一声,这才原谅了黄杰的唐突行为,于是放开黄杰的手。去帮小龙女去拨头发。谁知小龙女却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阴沉地说道:“不用你。” 男人惊讶:“为何” 小龙女:“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弄。” 男人气喘吁吁:“清雪” “我们不熟,请不要叫我清雪。” “龙清雪,我就不明白了,我唐欢到底哪里配不上你我爷爷也在中央领导身边做过贴身御医,还和你爷爷是故交。我爸是京城三院的院长,我二十岁就来到11号训练营,只用了五年时间便晋升到天字班,人人都夸我是旷世奇才当然,你比我更加天才,你十六岁就进来,十八岁升天字班。可我也配得上你吧” 唐欢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一张好看的脸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黄杰在旁边暗自摇头,谈恋爱哪有把条件一项项摆出来的,那不成相亲了吗 小龙女冷眼看着唐欢,说那又如何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请你离我远一些 唐欢急了,两手抓着小龙女的肩膀,口中大吼:“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的女生那么多,为什么只有你对我无动于衷” 小龙女被唐欢掐疼了,忍不仔了起来,眉毛也拧成一团,可唐欢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一定要小龙女答个为什么。黄杰终于看不下去了,哪有这么追求女孩子的 况且小龙女还是他的恩人,哪里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伸手抓住了唐欢的肩膀,说嘿,你别动粗行么 唐欢正在气头之上,其实他已经忍了好久,在医学界赫赫有名的他,当真称得上是天纵英才,多少女人排着队想和他在一起,其中甚至还有中央领导的孙女 可他偏偏看上了如冰山一般的小龙女,在11号训练营的惊鸿一瞥,便让他永世难忘,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来追。本来以为手到擒来,谁知小龙女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不过让唐欢感到安慰的是,小龙女对谁都是这样,所以他自始至终都很有耐心,希望用自己的一颗真心融化小龙女。可就在刚才,他如往常一般进来找小龙女的时候,却听到小龙女让旁边这个男人帮她拨一下头发。 唐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高高在上、冰冷如霜的小龙女怎么可能提出这种要求 这个男人是谁 看着一身的草莽气息,感觉就是个徐混,为何能受到如此待遇 唐欢伸手拦住了黄杰,黄杰倒也识相,主动退到一边,显然是畏惧他“天字班学员”的身份。唐欢觉得很骄傲,主动伸手去拨小龙女的头发,谁知竟遭到了拒绝。 让一个小**帮忙,却不肯让他伸手 唐欢想不通为什么,多日来积攒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旁边这个男人竟然抓住他的肩膀,还让他不要动粗。靠,这家伙算什么玩意儿,也有资格来动自己唐欢怒了,彻底怒了,回头便是狠狠一拳砸向黄杰。 黄杰一把抓住他的拳头,阴沉沉地说道:“哥们,是不是不听劝” “给老子滚”唐欢大吼:“不然老子让你在11号训练营呆不下去” 黄杰皱起眉头,手掌微微使劲,唐欢便“啊啊”的惨叫起来。黄杰往前一拖,唐欢便单膝跪倒在地,一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黄杰放开唐欢,厉声喝道:“滚” 唐欢捂着生疼的拳头,喘着气说道:“好,你给我等着”说完,便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教室。 黄杰看向小龙女,说你没事吧 小龙女惊魂未定,摇了摇头,说谢谢你了。 黄杰沉默了一下,说那家伙真有办法让我在11号训练营呆不下去 小龙女摇头,说没有的事,他以为你也是医疗部的,想用天字班学员的身份打压你呢,不用管他,就是个自高自大的家伙罢了 黄杰呼了口气,说那就好,刚才吓死我了,还准备追出去道歉呢。 噗哧 小龙女竟然笑了出来。 这个场景如让医务部的其他学员看见必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小龙女到11号训练营以来第一次笑。 小龙女解剖完那只青蛙,便给黄杰检查了一下身体。 黄杰躺在**上,将上衣和裤子都脱了,只穿着一条**。小龙女的手拂过黄杰的身体,那些如岩石一般坚硬的肌肉让她面红耳赤、小鹿乱撞,不过她仍旧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恢复的很好。” 黄杰说那当然,我们练功夫的,也没其他长处了那么,我能恢复训练了么 小龙女点头,说能,不过还是不要过量。 黄杰起身,穿了衣服和裤子,说清雪,谢谢你了。 “没关系,你们不管谁受伤了都可以来找我,孙家家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通过一段时间的来往,小龙女已经知道猴子是龙城孙家的家主了。 黄杰走了,走得十分干脆。 小龙女愣了一会儿,又抓过来一只兔子解剖,可是一刀下去,竟然切错了位置。 这还是进入11号训练营以来的第一次,这样的错误连坤字班的学员都不会犯。看着发出凄厉惨叫的兔子,小龙女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脑海里怎么尽是他的身影 是因为他浑身散发出的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还是因为那短短两次的亲密接触 稳定了一下心神,她又抓起手术刀来,正要切下去第二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小龙女的心怦怦直跳,猛地回过头去,发现却是唐欢。 “怎么是你”小龙女皱着眉头。 “怎么不能是我那家伙呢”唐欢一脸愠怒,手里竟然还拿着把锋利的手术刀。这手术刀是他从自己班里拿的小龙女的教室不是没有,可他还是觉得他自己的刀比较顺手。 医生和刀客一样,总是用自己的刀才最娴熟,唐欢准备用这把刀找回自己的尊严。 “你疯了”小龙女大叫:“你想干什么” “我要找那家伙单挑” “你不要再发神经了,他已经走了”小龙女简直无语。 唐欢气愤难平,回头便朝门口奔去。奔到门外,左右看看,哪里还有黄杰的身影他只好又返回来,或许是看教室里就小龙女一人,或是想单纯地发泄一下,不知怎地就胆大包天,将教室的门一关,朝着小龙女快步走去。 听到关门声,小龙女吓了一跳,说你想干嘛 唐欢咬紧牙齿,冲上前去,持刀架住了小龙女的脖子。小龙女吓得大叫,说你要干什么 “说,你看上他哪儿了” 唐欢面色扭曲,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牙齿也咬得很紧,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 “你放开我,放开我”小龙女拼命扳着唐欢的手。 唐欢越发愤怒,一把将小龙女按在台上,一只手压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手术刀挑开了她的白大褂。小龙女完全没想到唐欢竟然胆大到这种地步,在教室就敢做出这种猥亵之事,一边大叫一边去推唐欢的身体。 但是,一个十岁的忻娘,哪里是一个二十五六岁青壮年的对手 小龙女越是挣扎,就越是激起唐欢的兽欲。唐欢的手术刀继续切下去,将小龙女的衣襟割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脖颈。 唐欢气喘如牛,忍不住凑上去亲了起来。 小龙女叫的更加凄厉,眼泪也挤了出来,只可惜门窗紧锁,没人能听得到。 唐欢完全丧失理智,继续用手扒着小龙女的衣服。 然而就在此时,唐欢突然觉得自己后领被人抓住,接着整个身体便哗啦啦飞了出去。教室里满是试验台和各种医学器皿,唐欢的身体便落在一堆瓶瓶罐罐之中,哗啦啦碎了一地,玻璃渣子深入他的脊背,更加惨烈的叫声传来。 “没事了” 甩飞唐欢的人把小龙女拉起,又帮她把纽扣系上。小龙女哭得稀里哗啦,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而唐欢从一堆狼藉中爬起,看见这番景象,浑身的怒火更是尽数爆发。 “我要杀了你”他红着眼睛,手持手术刀便冲了上去。, 1652 闹翻了天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40次加更 冲进来的人当然就是黄杰。d7cfd3c4b8f3 当他走出医务部的时候,脑子里始终浮现的都是小龙女解剖那只青蛙的场景,每一刀下去都分毫不差、天衣无缝,完美的像是在操作一件艺术品。 这一刻,黄杰突然福至心灵,发现了武术家手中的刀和小龙女手中那把刀的共通之处。 任何一个行业。技巧达到巅峰的时候似乎都有共通之处,康肃公手中的弓箭、卖油翁手中的油杵、楚霸王手里的长**还有小龙女手中的手术刀。虽然实施的对象不同,可黄杰相信,如果是一个大活人摆在小龙女的面前,小龙女可以将他的骨肉丝毫不差的割离下来。 这还不够厉害么 黄杰的心中有些激动,他觉得自己可以从小龙女手中的手术刀里学到一些东西。 为了变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于是他迅速回头,迅速返回小龙女的教室之中。 说来也巧,就敲看到了唐欢兽性大发的场面,无论过去多久,黄杰都感谢自己那天的福至心灵,否则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便有可能因此毁掉。 黄杰将小龙女拉起,并帮她穿好衣服,细心地拍着她的后背。 唐欢再度冲了上来,带着愤怒。 黄杰把小龙女拉到身后。一巴掌拍到唐欢的手腕上,唐欢的手术刀便飞了出去。接着,黄杰一巴掌扇在唐欢的右脸,右边的牙齿便飞出来数颗,又一巴掌拍在唐欢的左脸,左边的牙齿便飞出来数颗。 然后一脚便把唐欢踹飞了出去。 唐欢的身体撞在某张实验台上,上面的东西哗啦啦坠了一地。虽然是医学界的大才子,满脑子都是治病救人的良方,可没有一个方子能够拯救现在的唐欢。 黄杰并不打算放过唐欢,又冲过去狠狠地一顿拳打脚踢 回过神来的小龙女赶紧上前劝阻住了黄杰,然而已经迟了,唐欢已经奄奄一息、性命垂危。小龙女只得到外面喊人把唐欢抬走抢救,然后又拉着黄杰到警卫部去自首。 有小龙女的出面作证。证实了唐欢猥亵、兽欲大发在前,黄杰救人、自卫在后。虽说唐欢身份不凡,可警卫部也不是趋炎附势的部门,只是勒令黄杰到大操场去跑一百圈,并且连跑三天。以做惩罚。 跑一百圈,对一般人来说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对黄杰来说实在太简单不过。围爪宏巴。 黄杰接受惩罚,在大操场跑了起来,小龙女就站在边上,为他准备了毛巾和水,时不时地便上去帮他擦汗。闻讯赶来的我们几个见到这种场景。自觉地退了回去。 “黄杰很有可能成为咱们这里面第二个娶两个老婆的人,左飞,你要加把劲啊。”猴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滚。”我骂他。 郑午严肃地说:“看来,只有我才是最忠贞不二的,我这叫出淤泥而不染啊。” 跑到第七十几圈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了下来,大操场上的人也渐渐散去。虽然春天已经来了,可夜色降临之后还是有些寒冷,黄杰忍不住对瑟瑟发抖的小龙女说道:“你先回去吧。” 小龙女摇头,说不,我要等你。 黄杰停下脚步,说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小龙女的嘴巴张了张,没有再坚持,转身走了。 黄杰继续跑,面色如常。 黄杰回来的时候,我们便开他玩笑,说他此行不亏,竟然又赚了个老婆。黄杰很严肃很认真地说:“我只爱阿丽丝一个,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便躺下睡了。 我们还想打趣,王麻子也回来了。 我又开起王麻子的玩笑,说你小子最近玩疯了吧,最近都不怎么回来了啊 王麻子闷声不吭,趴在我的**边闭上眼睛。 嘿,这一个个的。 唐欢还是抢救了过来,可见黄杰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他一记霸王拳就能送唐欢上西天。 唐欢猥亵小龙女的罪名成立,被扣除大量积分,并降级至地字班,毕业已经遥遥无望。而黄杰除了罚跑步以外,还按照警卫部的要求去给唐欢道歉。 ,黄杰没有办法,只好拎了一篮子水果过去,我们跟着去看热闹。结果唐欢并不领情,把黄杰带来的水果扔了一地,还让他滚。我们都气愤不已,差点在病房里就抽起他来。 唐欢出事是在第三天。 那天早上,我们一起到功夫部去,这也是黄杰第一天恢复训练。到功夫部要路过医疗部,两栋楼是挨着的,当初建设的时候,可能就考虑到最需要医疗部的就?*Ψ虿苛恕?br> 医疗部的楼前聚集了一大堆穿白大褂的,我们觉得奇怪,过去一看,发现楼前吊着一个私人,依旧晃晃悠悠。 正是唐欢。 我们浑身汗毛倒竖。 我们看向黄杰,黄杰无奈地说:“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说实话,我们倒希望是他杀的。 这样的情况一再发生,实在让我们不寒而栗,到底是谁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传来,我们朝着叫声看去,竟然是小龙女。小龙女也站在楼前,全身颤抖地看着唐欢,踉踉跄跄地快要跌倒,黄杰赶紧扑过去将她挽在自己怀中。 “是你杀的人吗”小龙女问。 “不是我。”黄杰答。 小龙女长长地舒了口气,眼泪流了出来,紧紧抓着黄杰的胳膊不肯撒手,一脸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 这次我们没有到功夫部去,而是直接去了警卫部,省得人家再去传唤我们,也省得我们班的人再度大吃一惊。我们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情况,力证自己和唐欢的死没有关系。 一个多月之内,11号训练营死了三个人,一个是医疗部的天字班学员,两个?*Ψ虿康牡刈职嗪颓职嘌г保艺馊鋈硕己臀颐怯凶畔1111喙氐亩髟骨槌稹?br> 再一再二不再三,任谁也不相信这是巧合啊 所以这一次,我们在警卫部呆了很久很久,对方用各种审讯手段审讯我们,各种问话、套话、心理战、威胁恐吓,可不是我们干的就不是我们干的,再怎么审也没有用啊 12个小时之后,我们被放了出来。 即便我们都?*Ψ蚋咔康奈湔撸梢舱嫘目覆蛔【啦空獍阏厶冢彩抢鄣靡桓龈龉磺海氐剿奚嵝菅1?br> 等我们一觉睡起来,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医疗部全体学员,天字班、地字班、乾字班、坤字班,一共两百多人,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训练营内****,要求警卫部揪出凶手。 不怪医疗部小题大做,毕竟他们和功夫部不一样。 功夫部中众人来自各大军区或是武学世家,一般都文化水平不高,且大部分人都杀过人,就算没杀过人也见过****,对死人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功夫部死了俩,大家惊诧归惊诧,惊惶归惊惶,倒也没折腾起太大的风波。 医疗部不一样,医疗部众人虽然也见过死人病死的人,可是医生被杀,却是他们容忍不了的事情。他们大多受过高等教育,懂得如何利用舆论的力量来倒逼官方查出真相。 因为前面功夫部死的两个人都没有结果,他们担心唐欢的死也会是一样的待遇,所以才自发地组织起来游行。 他们不光游行,还有口号,指责警卫部无能。 其实挺正常的。 然而不正常的是,他们竟然直指黄杰就是凶手,要求警卫部把黄杰给抓起来。 简直日了狗了。 唐欢这事,要是放在大老粗眼里,比如功夫部众多血性汉子眼里,觉得他就是死有余辜,竟然连那种**之事也做的出来。可是在受过教育的人眼里看来不一样,唐欢有错是有错,而且已经受到处罚,根本罪不至死。 他死了,就要有人要负责。 这就是上过大学和没上过大学的区别。 然而,他们指认黄杰就是凶手算个毛的道理 警卫部顶不住压力,魏部长只好亲自出面,把黄杰暂时关押起来,才平息了众人的愤怒。 不过黄杰并非凶手,就是说破了天,他也不是凶手,也没人能将他打成凶手,所以他很干脆的进入了警卫部中,任其讯问。 我和猴子、郑午则聚在一起,商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谁在帮我们**** 为何如此丧心病狂,就是一点点的小口角,都要致人家于死地 我们已经够暴戾、杀的人够多,可跟这位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啊 爷,你不要再****了啊 “大家最近千万、千万不要再和人发生争执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啊就当是为了别人的命,咱哥几个就受点委屈”猴子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知道是谁杀的人么”我低下头去,轻轻抚摸着王麻子的头,王麻子伸出舌头来舔我的手。 说起来黄杰也?*槐常源永吹?1号训练营,虽然通过跳级的方式一路跳到地字班,可几乎一天都没训练过,不是被砍的爬不起来,就是被关到了警卫部中。 冲的不得了,天煞孤星啊这是。 黄杰虽然被关起来了,可我们并没有太担心,仍旧该训练训练,该干嘛干嘛。就在第二天,一个令人惊诧的消息传来:有人自首,承认杀了唐欢。, 1653 杀千刀的真凶 这个消息本来已经足够令人惊诧,但是更加令人惊诧的是,自首的人竟然是小龙女。() 小龙女承认唐华是她杀的,她用一根绳子勒死了唐欢,然后将唐欢吊在了医务部的楼前。此消息一出,医务部一片哗然。但是大家都觉得不可能,小龙女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龙女却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意图对我不轨,我自然怀恨在心,当然要设法将他杀了 不过警卫部也不是傻子,稍稍调查便知小龙女不是凶手。但是小龙女自然来自首了,又不能随随便便将她放掉,否则难平医务部众人之火,只要也把小龙女先关起来。 警卫部有自己的禁闭室,小龙女就关在黄杰的对面,二人可以面对面说话。 黄杰十分吃惊,说你怎么也进来了 小龙女泪流满面,说我不忍心让你吃苦,所以便假冒了凶手之名。好让你能出去。结果我进来了,你还是出不去 黄杰急得跺脚,说你啊你啊,可真是糊涂,这点苦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你来自首,谁会信啊就你那细胳膊细腿,抬得动唐欢的一只胳膊吗,更何况还把人家吊到楼前面去 小龙女哭得更凶,说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黄杰愣了一下,想到小龙女也是为了自己,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小龙女继续抽噎,说他们咬定了是你干的。警卫部会不会遵从民意,强行把你打成****凶手 黄杰说那不会,不是我就不是我,白的还能说成的 黄杰和小龙女虽然都被关了起来,但我们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担心。11号训练营这个地方虽然不太光明,但也不会太过暗。医务部闹归闹,警卫部调查清楚之后,还是要将他们两人放掉。 这天早晨,我们照例起**洗涮过后便去训练,途中经过篮球部的时候,看到门口乌怏怏聚着一堆人。我们立刻感到不妙。凑过去看,果然死了个人,吊在楼前晃晃悠悠。 这是第四个 看到这个死人,我们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黄杰的冤屈终于可以洗刷,一方面又觉得****凶手实在太过**,怎么杀了这么多人 我们最丧心病狂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和功夫部不同,篮球部的人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死人,也是吓得一个个面色发白,赶紧通知警卫部前来。看着这个死人,猴子叹口气道:“这次总算是和咱们无关了。” “不,有关”郑午面色复杂。 “”我俩奇怪地看着郑午。 “昨天下午,我和这人发生过一点小小的争执” 我和猴子差点昏厥过去。 半个多月内,11号训练营连死了四个人,而且个个和我们有过争执 就是再蠢、再蠢的警官,也知道此事一定和我们有关系了。 巧合哪有那么多巧合 郑午被抓了起来,我们也被抓了起来,长时间的讯问过后,我们也被关到了禁闭室了。警卫部的人说是为我们好,因为外面已经彻底闹翻天了,几乎所有的部都组织起来****,要求严惩我们这些****恶魔。 所有的部 据我们所知,11号训练营的部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全部联合起来要求严惩我们是一种什么概念。 嚯,可真是出了大名,名扬11号训练营啊。 看来我们确实有出名的体质,走到哪红到哪,挡都挡不住啊。 如此看来,这警卫部的禁闭室里还真是个避风的港湾,让我们可以暂时阻断外面的喧嚣。而且又想起来,不管我走到哪里,都逃不了牢狱之灾,没想到在11号训练营也是如此,令人啼笑皆非。 外面的民怨如此沸腾,我们几乎成了众矢之的。现在都有点想不通了,那个****凶手,到底是帮我们,还是在害我们 会是谁呢 猴子坐在地上不断地思索、思索、思索 在禁闭室里,黄杰和小龙女各自一个单间,我和猴子、郑午在一个房间。身在禁闭室中,我最担心的就是没人照顾王麻子,便拜托一位警卫大哥,让他到饭点了就给王麻子送点饭去。 警卫笑道:“你们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管一条狗”自然不管。围欢华扛。 不过想想王麻子在11号训练营呆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饿着自己,只好暂时不去管它。 这事情一团乱麻,不知最终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好在我们的性格都比较乐观,在禁闭室里通过练武来打发时间。我服下两颗滋养丸和一颗提气丸后,明显感觉自己的实力犹如飞涨,近几日便能突破第六重境界。 不得不说,嗑药真的管用啊,多少人卡在这个坎儿上一辈子过不去,嗑几颗药竟然就能突破,怪不得这些玩意儿引得无数英雄竞拯 郑午服下那两颗提气丸快两个月了,按他的说法就是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融合,并当着我们的面打了一套八极拳,果然较之以前更加富有力量,稳当当地追逐着我们的脚步。 而猴子是全方面的天才,通过数日不断的训练和向教官讨教,实力也在稳中求进,已经能够排进他们班里前三。但凡能进入前三的,晋升天字班的机会就很大了。 所以我估计,我们这些人里第一个进入天字班的会是猴子。因为黄杰执意要通过挑战全班的方式去获得晋升,我不说他一定不行,但是肯定不会那么容易。 得知我快要突破第六重境界,猴子笑嘻嘻道:“我已经突破啦加油吧少年。”并且当厨我掩饰了一下,他的真气不仅能完全裹尊銮刀,还能再弥漫出去一些。 也就是传说中的刀气,能够隔空伤人。 原理其实也简单,你扇人一巴掌,巴掌未到,掌风先到,这点普通人都能做到。力气大的,掌风都能让人觉得脸疼,我们练气之人能使这种“气”的威力变大,演变成剑气或是刀气,拳风或是掌风,从而达到伤人的地步。 当然现在距离太短就是,还不足以形成多大的威力。 不过已经很厉害了。 我说操,你这家伙真**啊。 练气本来是我的强项,我有这个天赋,但是不知为何,总是慢了猴子一步,大概还是因为没有猴子发展的均衡吧。 我们在禁闭室里练武,累了就讨论武学,再累了就靠在墙边睡会儿。昏天地,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在这里面也看不到白天还是夜,只听黄杰叫道:“清雪,清雪” 但是小龙女并未回应,又听黄杰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我们也赶紧起来,趴在门上的栅栏边询问怎么回事。黄杰说不知道,就是觉得小龙女好久没有站在门前,也好久没有说话了,试着叫了两声,结果全无回应,不知是不是出了事情。 警卫很快闻讯而来,打开小龙女的房门检查一番,说她生病了,高烧,已经昏迷。 禁闭室里阴暗、潮湿,我们尚且需要通过不断练武来驱赶寒气,小龙女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如何抵抗得住 黄杰急了,说那你们赶紧让她出去治病啊 警卫说等等,他去请示一下领导。黄杰便骂,还请示什么领导但是人已跑远。 过了一会儿,便有个领导模样的人前来,还带过来一个医生,给小龙女打了针,服了药,完事就准备离开。 黄杰更急,说这样就完了将她带出去好生休养啊 领导为难地说不行啊,现在外面闹翻了天,倘若把小龙女放了,会激起更大的民怨。如今给她打了针,已经是仁至义尽,没办法再做其他了。 黄杰气得差点抽过去,凭我们的实力,闯出这禁闭室去也不是什么难题。但是黄杰一再忍耐,最终退而求其次:“那让我和她关在一起行吗,起码让我照顾她啊” 领导想了想,便同意了。 小龙女已经昏迷,黄杰要来毛巾和热水,细心地照顾着小龙女。小龙女浑身打着哆嗦,意识不清地喊冷、冷,黄杰便把小龙女拥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为她驱寒。 紧紧地抱着她。 打的那针还是有效果的,药效渐渐上来,小龙女的涉资不发抖了,烧也慢慢退了下去,但是还在昏睡之中。 黄杰轻轻把小龙女放在地上,把自己上身的衣服全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然后**着脊背走到门前大叫。 “猴子左飞郑午” “在。” 我们仨赶紧趴到门前,通过栅栏往外面看,猴子叫了出来:“卧槽,你都把衣服脱了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你真是个**啊” 黄杰着脸:“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猴子只好收起笑容,说好吧,你想怎样 黄杰的两只眼睛放出精光,咬着牙道:“龙清雪不能呆在这了,我要你们现在就出去,把那个杀千刀的真凶给找出来” “得嘞” 猴子亮出金銮刀来,唰唰两下便把铁门割裂开来,我们三人破门而出,齐步朝着外面走去。, 1654 锁定真凶 看到青年,我的面色一喜,说马杰,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马杰,马杰一口气放倒了十多个准备来找我们麻烦的家伙。虽然都是普通人。但也是打篮球的,身体素质要比一般人都好,马杰的身手比之以往利索了许多。 马杰点头,说我听说你们有些麻烦,便向教官请了假,看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和其他相对自由一些的部门不同。情报部这个部门神秘兮兮的,有自己的食堂、宿舍和活动场地,轻易不和外人来往。马杰自从进入情报部后,便很少和我们联系,我们也表示理解。 我说你来得正好,陪我去找一下王麻子。 马杰和猴子、郑午打过招呼以后,便随我一起往大操场而去,王麻子一般就在那里。路上,我把情况和马杰说了一下。又问马杰在情报部怎么样,马杰说保密,我也没再多问。围厅名扛。 到了大操场,这边依旧熙熙攘攘,虽然连死了四个人,闹也闹过了一阵,大家还是该干嘛就干嘛。 我和马杰转了一圈,却没找到王麻子,但是见到了董哥等人。董哥也听说了我的事情,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事,正帮警卫部找凶手呢,又问他见没见到王麻子 董哥说哎,刚才还在这呢。看着闷闷不乐的,转眼间上哪去了 “那边。”大毛指了个方向:“好像看见有人拿面包把王麻子引过去了。” 我的心里一噔,暗叫不好,王麻子再聪明,毕竟也是条狗。可别被人给害了。我和马杰赶紧往那个方向跑去,就是我之前和武哥打架的那块空地,刚下了那个小斜坡,就听见有人说道:“手段利索一点,咱们今晚可有狗肉吃啦” 望眼过去,就看见有两个人正蹲在地上,一个按着王麻子的脊背。另一个正用绳索勒王麻子的脖子。王麻子正嗷嗷叫唤,却也抵挡不住两个成年汉子的强压。 看到这个场面,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没养过狗的可能不太理解我的状态,真的就是感觉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辱一般。我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大喊一声住手,便朝那二人奔了过去。 那二人站起来,其中一个还骂:“关你屁事” 我冲过去,一拳便将其中一人放倒,却也来不及再如何收拾他们,而是赶紧俯下身去解开套在王麻子脖子上的绳索。王麻子奄奄一息,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气息也十分微弱。 与此同时,马杰已经将另外一人击倒,二人爬起来就跑。马杰也没有追,而是俯下身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我送王麻子去医院,你盯住那两人,别让他俩发现你了 我敢打赌,正牌王麻子接下来肯定要对那两人下手了 马杰说好。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我抱着王麻子就跑,而马杰则追逐二人而去。我抱着王麻子来到医务部,医务部也有兽医的分类,所以我直奔兽医室而去,经过一番抢救,王麻子终于又活了过来。 我紧紧抱着王麻子,那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旁边的兽医却是一脸嫌弃:“要不是出于职业道德,我真不愿意救它” 王麻子和它的主人在11号训练营都声名狼藉,所以兽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意外。当然,他是不知道我叫左飞,否则估计连我也一起嫌弃了我们几人的名字最近在训练营里可是大红大紫,被人钉上了“**连环杀手”的标签。 真凶必须要揪出来,否则哥几个在11号训练营真呆不下去了。 离开医务部,我蹲下身去摸王麻子的头,说王麻子,那天晚上出现在我们宿舍的那个衣人,是你的主人吗,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它 王麻子也不知听懂我说的话没,两只眼睛眨巴眨巴,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我觉得它是听懂了,但是故意装傻。我叹了口气,看来我这新主人,无论怎样也比闭上它的旧主人啊。 还真是有点吃醋。 我领着王麻子回宿舍,说为了你的安全,以后还是不要乱跑的好,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太多了。 王麻子闷不吭声,默默在我身后跟着。 快到宿舍的时候,便看到我们宿舍门口压压的一片,又聚集了一大帮人,正在门口骂街。还有喊口号的,让里面的人不要装死,赶紧出来认罪;还有往里面扔石头的,砰砰啪啪地响。 眼见我们宿舍被砸,王麻子先不乐意了,嘴巴一张、牙齿一龇,当场就要发作。我赶紧捂住它的嘴巴,带它躲到人群后面的一根柱子旁边。 不是我怂,只是我看到依然有人在源源不断地赶来,宿舍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我就是再打能打多少,到时候又把警卫部的引来了。而且这帮人连地痞都不算,出手的话真有点欺负他们。 不知道猴子和郑午怎么样了,看这情况显然是比较难熬啊 想到猴子和郑午还在宿舍受着煎熬和万众辱骂,我数次想要进去拯救他俩但是又放弃了。正琢磨着该怎么办,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猴子王八蛋,迟早要清算” “郑午****魔,不能叫他活”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猴子和郑午。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两人已经混在人群之中,一个头上扎着围巾,像个小老太太,一个脸上戴着墨镜,正振臂高呼。 我也是服了这两个人,骂起自己来比谁都狠,一个个慷慨激昂、咬牙切齿的。得,也就是欺负人家不知道我们的长相。 不过,出来就好,犯众怒这茬在哪都不是好事。 我拍了拍王麻子的头,让它在原地等着我,便钻进人群之中,抓住二人衣领便往后拽。二人“哎哎哎”地叫唤着,口中还不忘喊:“猴子去死,大侠饶命” 我说饶你妹啊,看看我是谁 两人一回头发现是我,才各自松了口气。我问他俩是咋回事,两人告诉我,我刚走不久,人群便一茬一茬地来了,就跟和他们有深仇大恨似的,不把他们当场撕了就不算完。 猴子又不能打他们,只好用**把门顶住了,然后从后面的窗户逃了出来 出来以后也不知道去哪,整个11号训练营都视我们为眼中钉,所以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才稍微打扮一番混入了对方的阵营之中。 说真的,这种办法也就猴子才想的出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猴子问我找到王麻子没有。 我说找到了,回头一瞅,却发现王麻子已经不见了。 “哎” 我吃了一惊,立刻在四周寻了起来。因为刚刚发生过王麻子差点被勒死的事,所以我现在对它的安危十分看重,猴子和郑午也一起帮我找了起来。 现场人多,我们紧张地四处寻找,宿舍楼前面是一个花园,春天到了以后花儿也都开了。我们在花园里转了半圈,眼尖的猴子突然指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坛说道:“那里” 我看过去,只见王麻子果然蹲在花坛后面,而在王麻子身前还蹲着一个衣人,衣人便是我那天晚上见过的衣人,传说中的正牌王麻子是也。虽然他还蒙着面罩,可我认得他的身形和眼神。 正牌王麻子正在检查王麻子的脖颈,显然知道刚才的事情。 “王麻子”我大叫了一声。 一人一狗立刻回头。 果然如此 我们三人立刻朝他们奔了过去,因为这个家伙,我们受了多少冤屈和委屈,宿舍都被人给砸了,名声也在训练营里扫地,绝不能轻易将他放过 衣人见状,立刻抱起王麻子便跑。 我们三人都在体力的巅峰,可是竟然这样都追不上他。我们追出去十几米,衣人便抱着王麻子跃上一道围墙,在围墙之上,衣人回头说道:“不要再跟着我们,否则杀了你们” 我们哪会理会他的威胁,正准备一哄而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多人大叫。 “看到他们了,在那边” “那三个人便是左飞、猴子和郑午”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得,还是有人认识我们的。 数声厉喝之后,庞大的人群顿时朝着我们追逐过来。我们那叫一个无语啊,立刻翻过围墙,这边是羽毛球部门的训练场地,大大小小的场地有几十个,此刻这里布满了打羽毛球的学员。 衣人和王麻子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仨跳下围墙,不顾众多羽毛球部门学员惊诧的目光,迅速在场子里钻了起来,猴子还能得空问人:“见没见着一个衣人和一条狗” 有部分人也翻过围墙朝我们追来,口中还大喊着:“那是左飞、猴子和郑午,不要放过他们” 好家伙,众多羽毛球学员也开始向我们围追堵截,这些都是国内的顶尖运动员,身体素质也是杠杠的,我们为了突围也会不得已伤几个人。 最终,我们终于甩脱了大部队,逃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面。11号训练营很大,宛若一个小城,所以这种东西还是有的。 听着大部队从墙的那一边呼啸而过,我们都呼哧呼哧地喘气。 然而就在此时,空中突然呼啦啦地传来声响,衣人竟然稳当当地站在了我们面前。 正牌的王麻子终于现身, 1655 王麻子现身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41次加更 看到青年,我的面色一喜,说马杰,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马杰,马杰一口气放倒了十多个准备来找我们麻烦的家伙。()虽然都是普通人。但也是打篮球的,身体素质要比一般人都好,马杰的身手比之以往利索了许多。 马杰点头,说我听说你们有些麻烦,便向教官请了假,看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和其他相对自由一些的部门不同。情报部这个部门神秘兮兮的,有自己的食堂、宿舍和活动场地,轻易不和外人来往。马杰自从进入情报部后,便很少和我们联系,我们也表示理解。 我说你来得正好,陪我去找一下王麻子。 马杰和猴子、郑午打过招呼以后,便随我一起往大操场而去,王麻子一般就在那里。路上,我把情况和马杰说了一下。又问马杰在情报部怎么样,马杰说保密,我也没再多问。围厅名扛。 到了大操场,这边依旧熙熙攘攘,虽然连死了四个人,闹也闹过了一阵,大家还是该干嘛就干嘛。 我和马杰转了一圈,却没找到王麻子,但是见到了董哥等人。董哥也听说了我的事情,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事,正帮警卫部找凶手呢,又问他见没见到王麻子 董哥说哎,刚才还在这呢。看着闷闷不乐的,转眼间上哪去了 “那边。”大毛指了个方向:“好像看见有人拿面包把王麻子引过去了。” 我的心里一噔,暗叫不好,王麻子再聪明,毕竟也是条狗。可别被人给害了。我和马杰赶紧往那个方向跑去,就是我之前和武哥打架的那块空地,刚下了那个小斜坡,就听见有人说道:“手段利索一点,咱们今晚可有狗肉吃啦” 望眼过去,就看见有两个人正蹲在地上,一个按着王麻子的脊背。另一个正用绳索勒王麻子的脖子。王麻子正嗷嗷叫唤,却也抵挡不住两个成年汉子的强压。 看到这个场面,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没养过狗的可能不太理解我的状态,真的就是感觉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辱一般。我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大喊一声住手,便朝那二人奔了过去。 那二人站起来,其中一个还骂:“关你屁事” 我冲过去,一拳便将其中一人放倒,却也来不及再如何收拾他们,而是赶紧俯下身去解开套在王麻子脖子上的绳索。王麻子奄奄一息,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气息也十分微弱。 与此同时,马杰已经将另外一人击倒,二人爬起来就跑。马杰也没有追,而是俯下身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我送王麻子去医院,你盯住那两人,别让他俩发现你了 我敢打赌,正牌王麻子接下来肯定要对那两人下手了 马杰说好。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我抱着王麻子就跑,而马杰则追逐二人而去。我抱着王麻子来到医务部,医务部也有兽医的分类,所以我直奔兽医室而去,经过一番抢救,王麻子终于又活了过来。 我紧紧抱着王麻子,那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旁边的兽医却是一脸嫌弃:“要不是出于职业道德,我真不愿意救它” 王麻子和它的主人在11号训练营都声名狼藉,所以兽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意外。当然,他是不知道我叫左飞,否则估计连我也一起嫌弃了我们几人的名字最近在训练营里可是大红大紫,被人钉上了“**连环杀手”的标签。 真凶必须要揪出来,否则哥几个在11号训练营真呆不下去了。 离开医务部,我蹲下身去摸王麻子的头,说王麻子,那天晚上出现在我们宿舍的那个衣人,是你的主人吗,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它 王麻子也不知听懂我说的话没,两只眼睛眨巴眨巴,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我觉得它是听懂了,但是故意装傻。我叹了口气,看来我这新主人,无论怎样也比闭上它的旧主人啊。 还真是有点吃醋。 我领着王麻子回宿舍,说为了你的安全,以后还是不要乱跑的好,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太多了。 王麻子闷不吭声,默默在我身后跟着。 快到宿舍的时候,便看到我们宿舍门口压压的一片,又聚集了一大帮人,正在门口骂街。还有喊口号的,让里面的人不要装死,赶紧出来认罪;还有往里面扔石头的,砰砰啪啪地响。 眼见我们宿舍被砸,王麻子先不乐意了,嘴巴一张、牙齿一龇,当场就要发作。我赶紧捂住它的嘴巴,带它躲到人群后面的一根柱子旁边。 不是我怂,只是我看到依然有人在源源不断地赶来,宿舍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我就是再打能打多少,到时候又把警卫部的引来了。而且这帮人连地痞都不算,出手的话真有点欺负他们。 不知道猴子和郑午怎么样了,看这情况显然是比较难熬啊 想到猴子和郑午还在宿舍受着煎熬和万众辱骂,我数次想要进去拯救他俩但是又放弃了。正琢磨着该怎么办,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猴子王八蛋,迟早要清算” “郑午****魔,不能叫他活”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猴子和郑午。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两人已经混在人群之中,一个头上扎着围巾,像个小老太太,一个脸上戴着墨镜,正振臂高呼。 我也是服了这两个人,骂起自己来比谁都狠,一个个慷慨激昂、咬牙切齿的。得,也就是欺负人家不知道我们的长相。 不过,出来就好,犯众怒这茬在哪都不是好事。 我拍了拍王麻子的头,让它在原地等着我,便钻进人群之中,抓住二人衣领便往后拽。二人“哎哎哎”地叫唤着,口中还不忘喊:“猴子去死,大侠饶命” 我说饶你妹啊,看看我是谁 两人一回头发现是我,才各自松了口气。我问他俩是咋回事,两人告诉我,我刚走不久,人群便一茬一茬地来了,就跟和他们有深仇大恨似的,不把他们当场撕了就不算完。 猴子又不能打他们,只好用**把门顶住了,然后从后面的窗户逃了出来 出来以后也不知道去哪,整个11号训练营都视我们为眼中钉,所以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才稍微打扮一番混入了对方的阵营之中。 说真的,这种办法也就猴子才想的出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猴子问我找到王麻子没有。 我说找到了,回头一瞅,却发现王麻子已经不见了。 “哎” 我吃了一惊,立刻在四周寻了起来。因为刚刚发生过王麻子差点被勒死的事,所以我现在对它的安危十分看重,猴子和郑午也一起帮我找了起来。 现场人多,我们紧张地四处寻找,宿舍楼前面是一个花园,春天到了以后花儿也都开了。我们在花园里转了半圈,眼尖的猴子突然指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坛说道:“那里” 我看过去,只见王麻子果然蹲在花坛后面,而在王麻子身前还蹲着一个衣人,衣人便是我那天晚上见过的衣人,传说中的正牌王麻子是也。虽然他还蒙着面罩,可我认得他的身形和眼神。 正牌王麻子正在检查王麻子的脖颈,显然知道刚才的事情。 “王麻子”我大叫了一声。 一人一狗立刻回头。 果然如此 我们三人立刻朝他们奔了过去,因为这个家伙,我们受了多少冤屈和委屈,宿舍都被人给砸了,名声也在训练营里扫地,绝不能轻易将他放过 衣人见状,立刻抱起王麻子便跑。 我们三人都在体力的巅峰,可是竟然这样都追不上他。我们追出去十几米,衣人便抱着王麻子跃上一道围墙,在围墙之上,衣人回头说道:“不要再跟着我们,否则杀了你们” 我们哪会理会他的威胁,正准备一哄而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多人大叫。 “看到他们了,在那边” “那三个人便是左飞、猴子和郑午”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得,还是有人认识我们的。 数声厉喝之后,庞大的人群顿时朝着我们追逐过来。我们那叫一个无语啊,立刻翻过围墙,这边是羽毛球部门的训练场地,大大小小的场地有几十个,此刻这里布满了打羽毛球的学员。 衣人和王麻子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仨跳下围墙,不顾众多羽毛球部门学员惊诧的目光,迅速在场子里钻了起来,猴子还能得空问人:“见没见着一个衣人和一条狗” 有部分人也翻过围墙朝我们追来,口中还大喊着:“那是左飞、猴子和郑午,不要放过他们” 好家伙,众多羽毛球学员也开始向我们围追堵截,这些都是国内的顶尖运动员,身体素质也是杠杠的,我们为了突围也会不得已伤几个人。 最终,我们终于甩脱了大部队,逃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面。11号训练营很大,宛若一个小城,所以这种东西还是有的。 听着大部队从墙的那一边呼啸而过,我们都呼哧呼哧地喘气。 然而就在此时,空中突然呼啦啦地传来声响,衣人竟然稳当当地站在了我们面前。 正牌的王麻子终于现身, 1656 围歼王麻子 看到正主现身,我们仨也靠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小巷很窄,所以我们的距离也很近,相隔只有三四米不到。我们仨望着他,他也望着我们,眼神皆自不善。我说狗呢 我还是比较关心王麻子,不过当着正牌王麻子的面,我肯定不能说王麻子呢,这不是打人家脸吗。可能是因为王麻子的缘故,衣人看我的时候目光柔和许多,说放心。它很好。 然后又问:“你们为何老跟着我” 猴子说大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在11号训练营频频****,我们能不跟着你么 衣人哼了一声,说可笑,你们又不是警卫部的,关你们什么事 猴子摇头,说话不能这样说,你杀了人。遭殃的却是我们,害我们被关禁闭室不说,宿舍都被人给砸了个稀巴烂,你说关不关我们的事 衣人看着猴子,说你想怎样 猴子说简单,你跟我们到警卫部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就好。 衣人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轻蔑,说我要是不呢围厅来扛。 “这可由不得你。” 猴子摸出了金銮刀,我和郑午也分别做好准备。衣人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看在豺的份上,我不和你们计较,但是你们也别再跟着我,小心我连你们也不放过” 说完,衣人便转身蹬墙而上。我们往前追了几步,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墙头之上。郑午也要****,但是被猴子给拉住了:“算了,追上他也打不过他,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郑午说那怎么办 猴子问我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便把大操场的事和他讲了。猴子点头,说接下来王麻子肯定要对那两个人下手,咱们赶紧通知警卫部去。 我们稍稍乔装改扮了一下,省得再被训练营内众人追击。在去往警卫部的路上,随处可见愤怒的人群,或三五成群,或十几个一拨。都在寻找我们,看来真是犯了众怒。 到了警卫部,这边围拢的人更多,都在指责警卫部为何放走我们。魏部长亲自出来灭火,说经过调查,****案和我们几个无关,但是愤怒的人群依旧不依不饶。 看这情况,要想进入警卫部根本就不可能。 我们本来想等人群散去再到里面说明情况,但是不多时便有人来报,说厨师部那边又死了人。 人群一片大哗,魏部长赶紧带人过去查看,我们也混在人群之中跟着过去。厨师部的楼前果然吊着个人,死法和之前那些如出一辙,我仔细一看,正是之前准备勒杀王麻子的其中一个。 之前的凶案,都是在黎明之前****,然后挂到楼前示众。这次倒好,半上午也这么干了,衣人显然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一时半会儿都等待、容忍不了。 我们虽然明白其中原因,可是现场群众却不明白,直接把死人事件和我们脱逃划上等号,再次认定就是我们干的。这回可好,人群将魏部长一行人团团围住,几乎要将他们吃掉。 照这样看来,想接近魏部长更是一件难事。 我们退出混乱的人群,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飞哥” 我回头一看,正是马杰。我说你可以啊,我们都乔装改扮过了,你竟然还能认出我们。 马杰不好意思地笑,说你们这点****术根本瞒不过我的眼睛。 猴子说哟,翅膀可真是硬了,连我的****术都不放在眼里。 马杰指着我,是不是的猴哥,你就给飞哥戴个帽子,我能认不出他来吗 猴子说哎,条件有限,只能凑合了。 我说好了,咱们说正事吧。小媳妇,我让你盯住那俩人,怎么还死了一个 马杰一脸委屈,说飞哥,我是人,不是神,哪能一次盯两个啊他俩到厨师部这边便分开了,我只好去盯另外一个,结果这一个就死了那个王麻子下手也太快了,简直无法无天啊 我说另外一个在哪儿 马杰说:“我将他藏起来了。” 我们跟着马杰七拐八绕,来到厨师部食堂后面的一个仓库里面,这里堆放的都是大萝卜大白菜之类的,这些食物都是空运来的,宝贵的很。在一堆土豆后面,我们见到了那个幸存的倒霉蛋。 这家伙手脚被绑,一见到我们就露出慌张的神色,不断地哀声求饶。马杰告诉我们,这家伙的名字叫阿铮,之前死的那个叫阿和。我们告诉他阿和已经死了,阿铮更是吓得浑身哆嗦,根本想不通不就是绑了条狗,怎么还能惹来杀身之祸 猴子摸出金銮刀来,更是吓得这家伙直接尿了一裤裆。猴子将他手脚的绳子都割了,说你走吧。这人站起来撒腿就跑,连头都不带回的。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猴子说道:“只能用这家伙引出王麻子了。马杰,你继续盯着他。厨师部现在到处都是人,王麻子再动手得到晚上了,咱们趁这个机会准备一下,这次一定要把他一网打尽。” 我们分别出动,猴子叫了他们班几个相熟的学员,郑午也是一样。而我则通知了山猫和坤八班一整个班,连升至乾字班的吴政也被我喊来了。山猫又约了几个相熟的教官,争取这次能够顺利围歼王麻子。 黄昏的时候,我们已经分散在阿铮的宿舍附近,静静地等待着。 阿铮已经去警卫部报过案,但是警卫部实在太忙,根本没时间搭理他。警卫部如今被愤怒的人群团团围住,连出警都成了一件难事,所以说这人民群众有时候还真是帮倒忙。 所以,我们也只能靠自己了,将王麻子抓到以后,将他交到警卫部中,方能洗刷我们的冤屈。 我们已经向山猫等人讲清楚了这件事情,我们约来的帮手也都是能够信任我们的,所以大家都相信了我们的说法,和我们一起等着那个传说中已经叛变的那个王麻子现身。 阿铮回来以后,便躲在宿舍里哪都不敢去,不仅把门窗全部锁好,还把所有的被子和衣服盖在自己身上,缩在下面瑟瑟发抖,试图掩盖自己的痕迹。他的舍友回来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答。 原谅他吧,每一个恐慌至极限的人大概都会做出一些蠢事。 马杰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宿舍内布置了各种监控设备,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察他的行为。 我们从黄昏一直等到夜晚,又从夜晚等到凌晨,衣人迟迟没有现身,而我们也很有耐心,因为我们知道衣人不会等到第二天早上的。 阿铮这家伙也够能忍,七八个小时的时间,愣是一下厕所都没有上。到十二点多的时候,他好像终于忍不住了,哆哆嗦嗦地走进了卫生间里。 11号训练营这点倒是做的不错,每间宿舍都有独立的卫生间。马杰没有在卫生间里布置监控,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卫生间里三面都是墙,只有一个孩童才能爬过去的通气口,王麻子不可能在那里面****的。 况且我们也始终没有兴趣观察一个人上厕所。 但是五分钟过去,阿铮却还没出来的时候,我们终于觉得有些不太秒了。 我们得过去看看。 我们刚站起来,马杰便指着显示器说道:“天啊” 我们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衣人从卫生间走出,手里还拖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是阿铮的脖子。阿铮显然已经死了,一动不动地被衣人拖在地上,这个场景实在诡异而又恐怖。 死人,我们见得太多,倒也不会被这画面吓住。 但是我们实在想不通,王麻子到底是怎么进去的通过那小小的气口怎么可能 “看来这家伙确实在东洋混得不错,竟然连扶桑忍者的缩骨功都学到手了。”猴子皱紧眉头说道。 但是无论如何,衣人终于现身了,我们必须要将他拿下 我们数人立刻窜出宿舍,正好和拖着阿铮准备出门的衣人撞上。我们立刻一哄而上,猴子亮出回龙刀,郑午举起他的拳头,而我则摊开了爪子。 马杰在后面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衣人恨恨地看了我们一眼,似乎并不愿和我们动手,只好把绳子一抛,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然而就在此时,两边走廊不同的宿舍之内,窜出十几二十个人来,正是我们约来的帮手,同时冲着衣人一哄而上。 “找死” 衣人大叫一声,伸出爪子便朝众人抓了上去,便听砰砰啪啪的一连串声音过去,竟有七八个人被他击倒在地。吴政冲他迎面而上,反而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不好,衣人要杀了他 我们立刻涌上,但是似乎已经晚了,衣人的手指已经弯曲起来。 “王麻子,那是我的学生”山猫突然大叫一声。 衣人愣了一下,随手便把吴政抛了过去,说好,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就饶他一命 山猫稳稳接住吴政,说王麻子,你不要再抵抗了,束手就擒吧, 1657 洪卫国现身 之前当着山猫的面提起王麻子,山猫并未多说什么,还以为他们并不认识,没想到不仅认识,还是老相识。王麻子甚至愿意给山猫一个面子,把准备弄死的吴政又放了 嘿。山猫这面子可够大的。 不过山猫劝王麻子投降,王麻子却又冷笑,说山猫,你觉得可能吗 我赶紧扑上去查看吴政的伤势,吴政冲我摇了摇头,说他没事。 再看王麻子。虽然被众人包围,可是眉间依旧闪着轻蔑之意。自始至终,王麻子展现出来的性格都比较强硬,而且杀了这么多人连眼都不眨一下,足以说明心肠歹毒,哪里可能投降 山猫提起双手,说那好,别怪老同学不讲义气了 山猫和几位教官一拥而上,和王麻子开始了贴身近战。而我们这些学员则在外围辅助,尽量不给王麻子脱逃的机会。王麻子力战数位教官,竟然完全不落下风,而且隐隐有故意相让之意,这份深不可测的实力确实令我们心惊。 不愧是11号训练营有史以来仅有的从坤字班一路跳到天字班的其中之一 走廊上发生打斗,自然惊醒了不少人,众人纷纷把头探出来看热闹,看到类似武打片里的动作,都是啧啧称奇,还是隔行如隔山,估计我们看他们炒菜也是一般模样。 有人甚至喊道:“拍电影呢这是” 不过也有人发现了死在楼道里的阿铮,引起一阵阵的惊叫,也有人说:“快通知警卫部” 王麻子和山猫等人打了数十个回合。我们众学员也渐渐逼近,打的王麻子有些手忙脚乱,猴子还侥幸在他背上划了一刀。王麻子可能是预料到不敌,也似乎是忌惮即将到来的警卫部,突然“砰”的将其中一名教官击倒。打开一个缺口之后,迅速朝着楼梯的方向跑去。 我们众人赶紧就追,引出来王麻子一次可不容易,可不能这样就让他跑了。 王麻子迅速拐到楼梯下去,我们众人也紧随而下,楼道里面漆漆的,灯泡也坏掉了。一堆人手忙脚乱地往下跑。就听跑在最前面传来“哎呦”一声大叫,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我们所有人也跟着停了下来,都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跑在前面的教官说道:“好像撞了个人,有没有事” “有事,我浑身骨头都摔断了你们干什么呢慌里慌张的”一个声音响起,我们所有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竟是11号训练营的营长洪卫国 紧接着,一道亮光便射了过来,照得我们众人都睁不开眼睛,原来是洪卫国拿手电筒在晃我们:“咦,怎么会是你们你们功夫部的大半夜跑人家厨师部干嘛” 山猫说道:“洪营长,我们找到了那个连环****犯的踪迹,所以专程过来堵他的” 洪卫国说是是是,我也接到魏部长的电话,说厨师部有人报案,凶手在这出现,所以过来看看,人呢 山猫无奈地说,我们正追着呢,结果您老突然出现您上来的时候没看见一个衣人 洪卫国说没啊,我正往上走呢,就被你们撞了一个大跟头,凶手往下跑了吗。走,跟我去追 洪卫国立刻往下跑去,我们正准备跟随,洪卫国突然回头问道:“只知道是个衣人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围在向技。 山猫说知道,然后他压低声音,说洪营长,是王麻子 暗之中,我们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洪卫国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是王麻子你看清了” 山猫说没看见他的脸,他用面罩蒙着,但是我能从声音听出来,毕竟我和他当年在一个班过 洪卫国咬着牙,像是饥饿的猛虎发出咬噬之声,说这个王八蛋东西,竟然还敢回来。行,我去追他,你们都回去吧 山猫赶紧说:“洪营长,我们可以帮你的忙啊” 洪卫国一边往下跑一边喊:“不用,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洪卫国手里拿着手电,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影子。楼道里又是一片漆,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只好慢慢地往下挪,花了十几分钟才下了楼。在厨师部的楼门前面,我们正巧碰到赶来的警卫部诸人。 因为又出了人命,所以是魏部长带头,魏部长问我们怎么回事,我们便如实说来。魏部长和洪卫国一样吃了一惊,说真是王麻子,你们没有看错 山猫言之凿凿,说我认识他的声音,绝不可能弄错。 魏部长点头,说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带人上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他走进楼中,山猫提醒他小心,楼道里没有灯。魏部长走到边上的电表箱前一阵鼓捣,楼道里的灯便亮了起来,一边嘟囔着“谁把电给掐了”,一边上了楼去。 我们众人站在楼下,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冷风不断吹来,吹得我们直打哆嗦。山猫说道:“王麻子这次现身,好多人都看到了,还有我们几个作证,以及洪营长和魏部长亲自为你们背书,当可洗刷你们的冤屈。至于抓人,那是警卫部的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们向众人道过谢后,便各自回宿舍去了。 我们宿舍依旧一片狼藉,不过马杰收拾宿舍是一把好手,不停地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还用报纸把打碎的玻璃糊住,总算可以住人了。 郑午很是宽慰,说这次没人能再冤枉咱们了吧 我说是啊,黄杰和小龙女明天能出来了。 至于抓不抓得到王麻子,其实我们并不是很关心,毕竟我们见过不少****和死人,再矫情这个也没意思,再说那确实是警卫部的事。我和郑午都心满意足地准备睡觉,猴子却坐在**头叼着支默不作声。 我说咋了 猴子抬头看我,嘴巴里的头一闪一闪,说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说奇怪啊,当然奇怪,洪营长出现的也太巧了,就像是在掩护王麻子撤退一样。还有,楼道里的电是谁掐的王麻子不会是还有帮手吧。 以及,在11号训练营这种地方,王麻子接二连三地****,咱们这种半吊子水平,稍稍用点手段就把他引出来了,精英遍地的警卫部却拿他束手无策,谁信就算打不过那个家伙,查出凶手身份总没问题吧,真不是故意不作为么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其实这些事情在我肚子里憋好久了,猴子的问话就像一根引线,直接就给我爆了。 郑午说道:“左飞,你能不能慢点说,我有点听不大懂,谁不作为,洪营长” 猴子坐直了身体,说左飞,你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了,和我想的也一模一样。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上面好像早就知道是王麻子下的手了,但是迟迟没有抓他 我一摆手,说猴子,咱们不能再往下说了。 猴子苦笑,说是啊,这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再去计较也没有意义。只要不扯到咱们的身上来,爱谁谁呗 我往**上一躺,说那还废话干嘛,睡呗。 猴子把头一弹,也躺了下去。 郑午:“我还是没听懂,你们能再说一遍吗” 我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来,赶紧坐了起来,说糟了 猴子说你干嘛,别一惊一乍的。 我说王麻子不在。 猴子说肯定不在啊,不是已经跑了吗。 我摇头,说我说的是咱们的狗。 猴子说是啊,咱们的狗怎么还没回来 我们最后一次见到王麻子,是衣人抱走它的,后来衣人在小巷中一个人出现,我还问他狗呢,他让我放心,说豺很安全。 豺,自然就是王麻子原来的狗名,当时我觉得衣人是王麻子的主人,肯定不会害了它的,所以也没多问。但是这三更半夜的了,王麻子竟然还没回来,多少让我们有点紧张。 猴子说应该没事,估计是和王麻子在一起呢。 我说王麻子被洪营长追击,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我还是出去找找吧。 猴子知道我和王麻子的感情,所以也没拦我,只说让我小心。我说放心,就算遇到正牌的王麻子,他看在王麻子的面儿上也不会杀我的。 我披了个衣服便出门去了,在周围王麻子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王麻子每天玩的地方就那几个,不是花园就是大操场,虽然每天欺负它的人挺多,不是打就是骂的,昨天还差点挂了,但是从未影响它出去玩的心情。 花园里溜了一圈没找到,我又跑到大操场去。凌晨的大操场一个人都没有,我借着月光在里面搜索,一边找一边叫王麻子的名字,溜了一圈也没找到。 我有点着急,开始朝着其他区域找去。 如今我们在11号训练营也呆了一个多月了,对这地方的地形也慢慢熟悉起来。我一个楼一个楼的找过去,来到功夫部楼前的时候,我惊喜地看到王麻子正蹲在楼前的一个花坛边上。 我松了一大口气,正准备叫它,一个声音突然传来:“豺,我们走”, 1658 无边黑暗 为金大喜的皇冠第42次加更 其实在衣人走过来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瞒不住了。zi幽阁 所以他一喊,我倒也没有二话,直接从树后走了出来。王麻子立刻朝我窜了过来,在我身前又蹦又跳的,我蹲下身去摸它的头。小声说道:“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看到是我,衣人眉头一紧,说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苦笑着,说我刚过来,你信不信 衣人当然是不信的,如果我是刚过来的。他和洪卫国不可能没有发现。衣人继续问道:“你听到了多少” 我知道他们刚才的谈话涉及到国家机密,又狡辩道:“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信不信” 衣人轻轻叹了口气,这叹气声中包含着惋惜和无奈,而我却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寒意。只听衣人道:“本来你照顾豺,我是很感激你的,但是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所以,抱歉” 听到这样的话。我知道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衣人想****灭口 他们的秘密十分重要,重要到不仅涉及衣人的性命,或许还影响着两个国家的外交和关系,绝不能有一丝一毫走漏风声的可能。所以,即便我是个无辜人、局外人,可是在国家利益面前,都得选择死亡 我知道在这帮人心里,但凡牵涉到国家利益,那么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牺牲掉的。 衣人说要杀我,那就一定是要杀我,连王麻子的面子都不会给 衣人动了,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王麻子也疯狂地叫了起来。似乎是在提醒我赶紧跑,又似乎是在劝阻衣人动手。而我因为在衣人叹气的时候便有所防备,所以他刚刚有所异动的时候,我便撒腿就跑 我疯狂地跑着,将体内所有真气贯于双脚。这种时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和侥幸。我的身形狂奔在这训练营之中,阴冷的风在我耳边呼呼刮过,我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边上,每跨出一步都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和凌厉的杀气始终如影随形,我知道衣人离我很近很近,而且是越来越近。除此之外。王麻子的叫声也始终伴随在耳边,我们二人一狗就这样疯狂地各个楼之间穿梭着。 一个为逃命,一个为索命,还有一个只能疯狂地叫。 我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赶紧回到宿舍去,就算我们几人联起手来都打不过他,但是凭着猴子的聪明才智逃之夭夭总是没问题的。或者,来不及回到宿舍,逃到警卫部去也行啊,现在肯定还有人值班,衣人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杀我。 然而可惜的是,我既没有奔回宿舍,也没有赶到警卫部,就被衣人抓住了衣领。 “给我站住”衣人阴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我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前冲刺,便听“呲啦”一声,衣服都被他撕下半个边来。然而这次我还没跑上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刚猛的劲风,接着脊背便遭到一记重击。 衣人一脚踹到我的背上,我的身子当场就飞了出去,接着“砰”的一声跌落在地。我身上的乌金蝉衣可抵利器,却抵不了重击,当场便“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我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停留便是一个“死”字,立刻双臂撑地就要站起。 然而就在此时,就听“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一股强烈的威压自天而降,衣人已经再度扑了上来。我猛地回身,衣人的手已经掐向我的脖子,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一记“旋转乾坤”眼看就要使出,他的手却反手一扣,反将我的双手压在地上,然后继续掐向我的脖子。 不行,根本不行,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完全就是被碾压啊 从衣人的动作上能看出来,他练的并不是擒拿手,但他也没有拿着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就足以对付我了这便是大巧不工的最高境界吧,随随便便的一拳、一脚、一压、一扣,都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当然,这些念头只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现在命都快没有了,哪有时间感慨衣人的高超手段。只一瞬间,我的脖子便被他给扼紧了,一口气都呼吸不上来,而且所有的软骨在一瞬间遭到毁灭性的挤压。 我用“混元归一”杀过很多的人,如今自己的喉咙也要被人掐断,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或许真有“因果轮回、百应不爽”的说法吧。 我知道我死以后,衣人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因为他身上还肩负着国家的任务。就算猴子他们想找他,他也已经远遁东洋,所以我死也是白死。 真***死得憋屈啊,就因为无意中听到了一些秘密开什么玩笑,我也是身负国家任务的人好吗,我的任务还是负责探查樱花神的下落呐,咱们自相残杀真的好吗 这估计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吧。 我的面色渐渐变得涨红,瞳孔也渐渐地放大。然而就在此时,一声狗吠突然传来,王麻子终于追了上来,并且朝着衣人猛地一扑。 “嘶” 衣人倒吸一口凉气,放开了我的脖子,转而去抚摸他自己的肩膀。 王麻子从他身上翻了下来,站在我的身前冲他狂吠,而我捂着自己的喉咙咳了半天,才终于缓过一些劲儿来。抬眼去看,只见衣人的肩膀上多了一个血口子,王麻子竟然咬了他一下。 这伤口对衣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他的眼神中却满是难过和失望。而王麻子依旧冲他狂吠,叫声中充满愤怒和威胁,看到王麻子如此护我,我承认我被感动到了。 我觉得我的运气真是不错,交朋友总能交到真心的,无论是人还是狗。 衣人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王麻子说道:“你不想我杀他是吗好,我不杀他就是。” 王麻子又叫了两声,方才走过去在衣人怀中拱了起来。衣人摸着它的脑袋,又抬头看向了我,眼神中既有无奈,又有决绝,说道:“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你那几个朋友还有,尤其是不能让洪卫国知道。那家伙可不比我,他的心志比我坚定许多,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的心中一紧,知道王麻子所言非虚。 以洪卫国的性格,即便我俩曾经席地而坐,共饮过半瓶二锅头,共吃过半袋辣条,可只要我触犯了一些东西,他依旧会毫不犹疑地杀掉我。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衣人站了起来,说天快亮了,我也要准备走了,豺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也站了起来,说好。 衣人转身,王麻子呜呜地叫着,咬着他的裤腿不肯松开。衣人叹了口气,说豺,放开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王麻子依旧不肯,死死咬着衣人的裤腿,他只好弯下身来,强行把王麻子推到一边,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王麻子还想再追,但是衣人喝了一声:“站住” 王麻子停下脚步,衣人便继续往前走去,走的是那样决绝,一下头都没有回,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而王麻子依旧盯着衣人消失的方向,久久地没有动弹一下,像是一具千百年来便守在那里的雕像。 我走过去,蹲下身把王麻子的头抱住,说好啦,他已经走了。 我看到王麻子的眼眶湿了,像王麻子这样聪明的狗,能流眼泪,我一点都不觉得稀奇。我抱着王麻子,紧紧地抱着它,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说,回去吧。 王麻子没有吭声,默默地跟在我的身边。 回到宿舍,猴子他们已经睡了,我也轻手轻脚地上了**,王麻子则趴到了**边。猴子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王麻子回来啦” 我说是。 “那正牌王麻子呢” “走了。” “嗯。”猴子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第二天上午,因为昨天又死了两个人,所以11号训练营闹得沸沸扬扬,有人甚至要罢学,说在这里没有安全感,嚷嚷着要回家去。 警卫部专程在大操场召开了一场大会,详细地说明了近段时间的情况,说是训练营中混进来一个恶性****犯,连续数起****事件就是他造成的,昨天晚上已被警卫部诸人联手击毙,今后警卫部会更加努力和小心,为大家塑造一个安全的训练环境。 另外,有不实消息,说****犯乃是曾经叛变至东洋的王麻子,经调查发现并非如此,只是身形和声音有些相像。王麻子依旧远逃在外,国家不会放弃对他的追缉,希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警卫部的功夫做得很足,证据、证词、证人都很完善,甚至还拉了个假的尸体上台。众人信以为真,纷纷长呼了口气,长久漂浮在大家心头的阴霾也终于散去。围在吗圾。 而对我们来说,到底有没有抓到真凶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身上的冤屈终于被洗清了,能堂堂正正地行走在11号训练营中了。 我们到警卫部的门口去接黄杰和小龙女,结果出来的却只有黄杰一个人。 “小龙女呢”猴子问道。 “她”黄杰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愤慨。, 1659 尘埃落定 其实在衣人走过来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瞒不住了。zi幽阁 所以他一喊,我倒也没有二话,直接从树后走了出来。王麻子立刻朝我窜了过来,在我身前又蹦又跳的,我蹲下身去摸它的头。小声说道:“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看到是我,衣人眉头一紧,说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苦笑着,说我刚过来,你信不信 衣人当然是不信的,如果我是刚过来的。他和洪卫国不可能没有发现。衣人继续问道:“你听到了多少” 我知道他们刚才的谈话涉及到国家机密,又狡辩道:“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信不信” 衣人轻轻叹了口气,这叹气声中包含着惋惜和无奈,而我却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寒意。只听衣人道:“本来你照顾豺,我是很感激你的,但是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所以,抱歉” 听到这样的话。我知道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衣人想****灭口 他们的秘密十分重要,重要到不仅涉及衣人的性命,或许还影响着两个国家的外交和关系,绝不能有一丝一毫走漏风声的可能。所以,即便我是个无辜人、局外人,可是在国家利益面前,都得选择死亡 我知道在这帮人心里,但凡牵涉到国家利益,那么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牺牲掉的。 衣人说要杀我,那就一定是要杀我,连王麻子的面子都不会给 衣人动了,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王麻子也疯狂地叫了起来。似乎是在提醒我赶紧跑,又似乎是在劝阻衣人动手。而我因为在衣人叹气的时候便有所防备,所以他刚刚有所异动的时候,我便撒腿就跑 我疯狂地跑着,将体内所有真气贯于双脚。这种时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和侥幸。我的身形狂奔在这训练营之中,阴冷的风在我耳边呼呼刮过,我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边上,每跨出一步都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和凌厉的杀气始终如影随形,我知道衣人离我很近很近,而且是越来越近。除此之外。王麻子的叫声也始终伴随在耳边,我们二人一狗就这样疯狂地各个楼之间穿梭着。 一个为逃命,一个为索命,还有一个只能疯狂地叫。 我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赶紧回到宿舍去,就算我们几人联起手来都打不过他,但是凭着猴子的聪明才智逃之夭夭总是没问题的。或者,来不及回到宿舍,逃到警卫部去也行啊,现在肯定还有人值班,衣人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杀我。 然而可惜的是,我既没有奔回宿舍,也没有赶到警卫部,就被衣人抓住了衣领。 “给我站住”衣人阴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我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前冲刺,便听“呲啦”一声,衣服都被他撕下半个边来。然而这次我还没跑上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刚猛的劲风,接着脊背便遭到一记重击。 衣人一脚踹到我的背上,我的身子当场就飞了出去,接着“砰”的一声跌落在地。我身上的乌金蝉衣可抵利器,却抵不了重击,当场便“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我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停留便是一个“死”字,立刻双臂撑地就要站起。 然而就在此时,就听“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一股强烈的威压自天而降,衣人已经再度扑了上来。我猛地回身,衣人的手已经掐向我的脖子,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一记“旋转乾坤”眼看就要使出,他的手却反手一扣,反将我的双手压在地上,然后继续掐向我的脖子。 不行,根本不行,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完全就是被碾压啊 从衣人的动作上能看出来,他练的并不是擒拿手,但他也没有拿着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就足以对付我了这便是大巧不工的最高境界吧,随随便便的一拳、一脚、一压、一扣,都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当然,这些念头只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现在命都快没有了,哪有时间感慨衣人的高超手段。只一瞬间,我的脖子便被他给扼紧了,一口气都呼吸不上来,而且所有的软骨在一瞬间遭到毁灭性的挤压。 我用“混元归一”杀过很多的人,如今自己的喉咙也要被人掐断,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或许真有“因果轮回、百应不爽”的说法吧。 我知道我死以后,衣人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因为他身上还肩负着国家的任务。就算猴子他们想找他,他也已经远遁东洋,所以我死也是白死。 真***死得憋屈啊,就因为无意中听到了一些秘密开什么玩笑,我也是身负国家任务的人好吗,我的任务还是负责探查樱花神的下落呐,咱们自相残杀真的好吗 这估计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吧。 我的面色渐渐变得涨红,瞳孔也渐渐地放大。然而就在此时,一声狗吠突然传来,王麻子终于追了上来,并且朝着衣人猛地一扑。 “嘶” 衣人倒吸一口凉气,放开了我的脖子,转而去抚摸他自己的肩膀。 王麻子从他身上翻了下来,站在我的身前冲他狂吠,而我捂着自己的喉咙咳了半天,才终于缓过一些劲儿来。抬眼去看,只见衣人的肩膀上多了一个血口子,王麻子竟然咬了他一下。 这伤口对衣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他的眼神中却满是难过和失望。而王麻子依旧冲他狂吠,叫声中充满愤怒和威胁,看到王麻子如此护我,我承认我被感动到了。 我觉得我的运气真是不错,交朋友总能交到真心的,无论是人还是狗。 衣人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王麻子说道:“你不想我杀他是吗好,我不杀他就是。” 王麻子又叫了两声,方才走过去在衣人怀中拱了起来。衣人摸着它的脑袋,又抬头看向了我,眼神中既有无奈,又有决绝,说道:“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你那几个朋友还有,尤其是不能让洪卫国知道。那家伙可不比我,他的心志比我坚定许多,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的心中一紧,知道王麻子所言非虚。 以洪卫国的性格,即便我俩曾经席地而坐,共饮过半瓶二锅头,共吃过半袋辣条,可只要我触犯了一些东西,他依旧会毫不犹疑地杀掉我。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衣人站了起来,说天快亮了,我也要准备走了,豺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也站了起来,说好。 衣人转身,王麻子呜呜地叫着,咬着他的裤腿不肯松开。衣人叹了口气,说豺,放开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王麻子依旧不肯,死死咬着衣人的裤腿,他只好弯下身来,强行把王麻子推到一边,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王麻子还想再追,但是衣人喝了一声:“站住” 王麻子停下脚步,衣人便继续往前走去,走的是那样决绝,一下头都没有回,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而王麻子依旧盯着衣人消失的方向,久久地没有动弹一下,像是一具千百年来便守在那里的雕像。 我走过去,蹲下身把王麻子的头抱住,说好啦,他已经走了。 我看到王麻子的眼眶湿了,像王麻子这样聪明的狗,能流眼泪,我一点都不觉得稀奇。我抱着王麻子,紧紧地抱着它,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说,回去吧。 王麻子没有吭声,默默地跟在我的身边。 回到宿舍,猴子他们已经睡了,我也轻手轻脚地上了**,王麻子则趴到了**边。猴子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王麻子回来啦” 我说是。 “那正牌王麻子呢” “走了。” “嗯。”猴子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第二天上午,因为昨天又死了两个人,所以11号训练营闹得沸沸扬扬,有人甚至要罢学,说在这里没有安全感,嚷嚷着要回家去。 警卫部专程在大操场召开了一场大会,详细地说明了近段时间的情况,说是训练营中混进来一个恶性****犯,连续数起****事件就是他造成的,昨天晚上已被警卫部诸人联手击毙,今后警卫部会更加努力和小心,为大家塑造一个安全的训练环境。 另外,有不实消息,说****犯乃是曾经叛变至东洋的王麻子,经调查发现并非如此,只是身形和声音有些相像。王麻子依旧远逃在外,国家不会放弃对他的追缉,希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警卫部的功夫做得很足,证据、证词、证人都很完善,甚至还拉了个假的尸体上台。众人信以为真,纷纷长呼了口气,长久漂浮在大家心头的阴霾也终于散去。围在吗圾。 而对我们来说,到底有没有抓到真凶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身上的冤屈终于被洗清了,能堂堂正正地行走在11号训练营中了。 我们到警卫部的门口去接黄杰和小龙女,结果出来的却只有黄杰一个人。 “小龙女呢”猴子问道。 “她”黄杰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愤慨。, 1660 霸道洪卫国 看到黄杰如此,我们都有点着急,说小龙女怎么了? 黄杰皱着眉头,说一大早,洪营长就将她提走了! 猴子说洪营长又不是什么坏人,提走不是挺好吗得在里面受罪。 黄杰却是摇头,说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和洪营长一起来的还有唐欢的一大家子,连唐欢的爷爷都出现了,众人神色不善,好像有难为清雪的意思。丽呆木亡。 猴子微微思索,说人又不是小龙女杀的,他们想怎么为难她?不过。你要是放心不下的话,咱们还是去查查的好。 黄杰点头。 猴子便吩咐马杰跑上一趟。马杰本来准备迎出黄杰以后就回情报部去,结果又揽了一摊子事,不过他也没有怨言,立刻朝着洪卫国的办公室而去。 我们则和黄杰回到了宿舍,将这两日来的事情细细讲给他听。 黄杰说那死的那个到底是不是王麻子? 猴子说肯定不是,从洪卫国的反应来看,王麻子的身份地位非同小可,估计是在东洋做卧底什么的,所以才护着他的。不过此事既然已经结案。就表示洪卫国有把握不让王麻子再出现了,这起连环凶杀案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我在心里咋舌不已,我可没把我听到的事情告诉猴子,结果猴子竟能分析出个**不离十来,这王八蛋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黄杰说嗯,不管真凶到底有没有落网,和咱们、和清雪没有关系就行。 正说着话,马杰突然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一脸的焦急之色,口中还大叫着“不好了!” 这一看就是小龙女出了事情,因为“老龙王”和她相救黄杰的恩情,我们早已将她当作自己人,此刻更是不约而同地同时站起,说怎么回事? 马杰气喘吁吁。猴子让他不要慌张,慢慢道来。 马杰告诉我们,唐欢的一家子确实来了,从老爷子唐正。到唐欢的父母,还有各种七大姑八大姨,足足有十多个人,正在洪卫国的办公室里吵成一团,把小龙女都给逼哭了。 一听小龙女哭了,最先按捺不住的便是黄杰,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快要暴走的姿态,当下就要冲出门去。猴子按住了他,说道“唐欢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和小龙女是没有关系的,唐家人到底在吵什么?” 马杰说道“唐正那个老东西说了。唐欢和龙清雪儿时订过娃娃亲,如今唐欢虽然死了,但是为了慰藉唐欢的地下之灵,希望小龙女能够配合,继续完成这桩婚事,也就是阴魂。” 阴魂! 但凡是华夏人,对这个名词肯定不陌生,阴魂,又叫冥婚,就是给死去的人找配偶。有的少年少女在订婚后,未曾迎娶过门就双双死亡,长辈们认为如果不为他们完婚,那么鬼魂就会作怪,闹得家宅不宁。 倘若男女订亲后,男方不幸死亡,女方还是要按规矩出嫁成亲,由其他人怀抱男方的牌位完成婚事。女方从此独守空房,称之为上门守节、未婚守孝等等。 唐家显然就是后一种意思,要求小龙女通过阴魂的方式嫁给唐欢! 靠,什么玩意儿! 这种封建的、古老的糟粕思想,怎么到现在还有?唐正那个老头子是刚从棺材里跳出来吗? 听完马杰的解释,我们所有人都出离愤怒了,小龙女今年才十九岁,让她嫁给已经死掉的、二十六岁的唐欢?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现在,不光黄杰要暴走,我们都要暴走了,只有猴子还保持着一些理智,说娃娃亲?我怎么没听龙老爷子说过此事? 说起这个,黄杰也说是啊,我也没听清雪说过,而且唐欢应该也不知道,否则他怎会不拿此事做文章呢? 我说会不会是老王八唐正杜撰出来的,想给自己已经死了的龟孙子揽一门亲事? 马杰说是啊,小龙女也据理力争,说从来没听家里人说过此事,可是她根本就说不过老王八唐正,都哭起来了 郑午大手一挥,说你们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才不管他们有没有娃娃亲,有又怎么样?难道小龙女还真的去结这个阴魂?唐正咋不上天? 猴子一下跳了起来“说得对,咱们纠结这些没有意义,就算真有娃娃亲,也不能让小龙女去结这个阴魂。走,咱们亲自过去看看!” 我们立刻出门,连王麻子都带上了,这是我们的一个杀手锏,省得洪卫国要赶我们走。 洪卫国的办公室,也就是他的住处,在11号训练营的偏后方一些。那是一个独栋的别墅,门前有个小院子,四周还有花花草草,在这大沙漠中真算是顶级的享受了。 别墅门口有警卫把守,马杰之前可以悄悄潜伏进去,我们人数太多、目标太大,再这么干就不合适了。警卫自然拦住我们,不过王麻子冲他们叫了两声之后,他们便乖乖放行了。 嘿,王麻子的面子还真大啊。 猴子都乐了“看来洪卫国下过命令,谁都不许拦王麻子,咱们跟着沾光啊!” 王麻子耀武扬威地走在前面,我们还真是跟着他沾光了。 来到门口,果然听到里面吵成一团,隐隐还传来一个女孩的哭声。 一个老成稳重的声音响起“龙姑娘,老夫说的句句属实,所以请你跟我们回京城去吧,完成了这桩婚事之后,你再守节三年,便可另嫁他人。” 其他七大姑八大姨的声音也响起来,都在劝着小龙女,有说这是传统规矩必须恪守的,也有动用长辈身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还有唐欢的妈妈哭着哀求小龙女,说希望儿子能在地下安息。 搞笑,你儿子安不安息,凭什么绑架人家小姑娘? “不,不要!”小龙女绝望地大叫起来。 黄杰已经听不下去,正要推门而入,猴子又拦住了他,说咱们要进去的话,就必须有把握救出小龙女来,否则也只是进去添乱而已。 黄杰挑着眉毛,谁敢阻拦我拉小龙女走,我就让他尝尝回龙刀的厉害! 猴子还是摇头,说没那么简单,要是打架能解决问题就好了。你不想想洪卫国还在里面,咱们几个加起来是他的对手吗?到时候小龙女没救出来,咱们几个栽到里面了----当然,咱们栽就栽了,又不是没有栽过,可是谁来救小龙女呢? 黄杰急了,说那怎么办? 猴子微微沉思,似乎在思考办法。 里面依旧乱成一团,小龙女已经被逼得毫无退路,只能反复地说着“不、不要”这几个字。就在这时,洪卫国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唐老爷子,你们要做出这么大的决定,是不是该和龙清雪的家人商量一下?” 唐正说道“这是自然,请洪营长拨通‘老龙王’龙清雨的电话,我当面和他说清便是。” 洪卫国说“龙清雪,你能联系到你爷爷吗?” 小龙女说不,我联系不到! “老龙王”龙清雨就在孙家,小龙女是知道这个事的,不可能联系不到。我们几个对视一眼,知道娃娃亲的事恐怕是真的了----起码小龙女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小龙女才不愿意让唐正和爷爷说话。 洪卫国说道“当初龙清雪到训练营来,是她的导师推荐,所以我这里只有她导师的联系电话。而‘阴魂’这样大的事情,又必须联系到龙清雪的家人才是,所以在未能联系到龙老爷子之前,还是请各位先回去吧,此事慢慢再议。” 我们纷纷点头,洪卫国确实人挺不错,这一番话显然是维护小龙女的。 谁料唐正大声说道“那可不行,我们要赶在欢儿头七之前为他做完这件事情,所以龙清雪现在就要和我们回京城去!” 这句话一说完,里面便响起许多异动,似乎众人一哄而上,要强行将小龙女绑走,伴随而来的自然是小龙女的尖叫。黄杰哪里还忍耐得住,但是猴子死死拖着他的胳膊。 不过接着,里面便是“啪”的一声,似乎有人拍案而起,洪卫国的声音传来“你们给我住手!有我在这,我看你们谁敢强行拿人!” 洪卫国的声音极有威势,连我们都跟着颤了一下,果然够霸道的。里面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小龙女的啜泣之声,唐正说道“洪营长,你确定要管这个闲事?” 洪卫国道“龙清雪是我训练营中的学员,你说我该不该管这个事情?如今龙清雪的家人联系不上,我怎能让她就这样被你们带走?唐老爷子,您是杏林高手,又地位尊贵,可不能做出这等糊涂之事啊!” 唐正哼了一声,说洪营长好口才,我这就先行回去,打听一下“老龙王”的联系方式,很快就会回来! “请。” 一串脚步声响起,我们几人纷纷躲到门口两边的墙后。 门打开了,一帮子人走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好几个都哭哭啼啼的,为首之人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显然就是老王八唐正。 我们咬牙切齿地目送他们远去,就听里面传来洪卫国的声音“你们几个还不进来?”
1661 成何体统 洪卫国能发现我们,我们一点也不觉得稀奇,这地方可是他的地盘,发现不了才是怪事呢br> 所以我们也没客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到洪卫国的住处,客厅挺大。装修呈中式风格,到处都是红木雕刻,价值相当不菲。猴子打量四周,啧啧说道"单这客厅。装下来就得六位数吧?" 洪卫国笑了起来,说只多不少。 黄杰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到了小龙女身前。小龙女正蹲在墙角哭泣,见到黄杰进来,便扑进了他的怀中,我们几人看的都是咋舌不已,这俩人的关系已经这么熟络了吗? 洪卫国看了他们一眼,回头冲我们说道"你们来做什么?" 猴子指着黄杰和小龙女,笑道"洪营长,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小两口情投意合、恩爱缠绵,如今女方要被人家抢去配阴婚,男方能不着急?黄杰的实力你也不是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拦着,那唐家一家老小恐怕要血溅此地了" 黄杰看了猴子一眼,似乎想分辨什么,但是被猴子给瞪回去了。 也是。我们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插手此事,不然还真没什么理由,没准会被洪卫国轰出门去。黄杰和小龙女抱在一起,洪卫国看得真真切切,哼了一声说道"有我在这,也休想胡作非为。" 这句话不知是说黄杰。还是说唐家一家老小,不过猴子就当他是在说唐家人了,笑呵呵道"是啊是啊。有咱们一身正气、侠肝义胆的洪营长在这,唐正就休想把小龙女抢走给他孙子配阴婚!" 洪卫国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算是把猴子这句马屁给吃下了,回头冲小龙女说道"龙清雪,你为什么不愿意给你爷爷打电话,难道他老人家还真能叫你去配阴婚不成?" 小龙女面色难堪,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猴子说道"龙老爷子性格执拗、认死理,倘若两家真有娃娃亲,恐怕是会同意这件事的,所以龙清雪不愿意打这个电话。" 洪卫国看着猴子说道"听你这意思,你还挺了解''老龙王''的?" 猴子说那是,老龙王在我家十多年了。 "哦?!" 洪卫国上下看着猴子,说你是? 猴子说道"我是龙城孙家的家主孙孤生,洪营长或许没有听过,见笑了。" 孙家在整个山西赫赫有名。放眼全国也是有一号的,洪卫国见多识广,断无没有听过的道理,猴子也只是谦虚罢了。洪卫国点头说道"原来龙老爷子失踪这么多年,是躲到你家里去了,怪不得小龙女愿意给黄杰治腿,中间还有这么一层渊源啊。" 洪卫国连这事都知道,我们不禁咋舌不已。 猴子还要继续说话,黄杰有些忍不住了,说猴子,先想想怎么帮清雪吧。 猴子说你别着急,咱们来这不就是为了此事?洪营长,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洪卫国乐了,笑着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只能算是11号训练营的大家长,倘若龙清雪的家人也同意此事的话,那我就会把龙清雪交给唐家的人。" 猴子说不要吧洪营长,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位妙龄少女去给人配阴婚?倘若她是你的孙女,你做何感想? 洪营长又乐了,说我没那么大年纪,顶多算是我的闺女不过,其他死者的家人来了之后,虽然也伤心、难过,但是并没怎么闹事,唯有这唐家的人不依不饶,见到了杀人真凶不说,还硬要让龙清雪去给唐欢配阴婚,实在可恶!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倘若老龙王本人都无异议,我又能说什么呢? 洪卫国说了半天,就跟没说一样,摆明了谁都不愿得罪,当真是老油条一个,软硬不吃。 不过洪卫国话里也透着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不反对我们去想办法。 猴子想了想,便走到小龙女边上,说清雪,你先别哭了,你实话告诉我,你不愿意给唐欢配阴婚,是不是? 不等小龙女说话,黄杰就骂起他来,说你不是废话吗,你怎么不去给唐欢配阴婚? 别说黄杰骂他,我和郑午都想骂他了。 猴子笑呵呵道"我就是愿意,唐正也不会要我啊。好了,清雪,你尽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 在黄杰怀里趴了一会儿,小龙女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说道"当然是不愿意的。" 猴子说好,要想让我们帮你,你得原原本本地把这事情给我们讲一遍,我们才好从中找出一些破绽加以利用,你和唐欢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龙女擦了擦眼泪,便将这段已经尘封十多年的往事徐徐道来。 原来,尚在二十多年前,"老龙王"龙清雨在杏林圈儿的地位正如日中天,不仅在医疗系统中占据着重要职位,还是一位副国级大佬的贴身御医,荣耀、光环附于一身,受人仰望。 那时,龙清雨不光在白道的圈子里极受欢迎,在地下世界同样炙手可热,许多大佬纷纷向其投出橄榄枝,希望他能暗中加入自己阵营,其中便包括山西王方千里和龙城孙家当时的家主孙凌云,只是老龙王眼高于顶,只和孙凌云私下有些往来罢了。 而那时的唐正,虽然还没有开始服侍荣老,但是在杏林圈中同样素有威名,和龙清雨也关系颇深,也是一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医者。有次,老龙王和唐正一起饮酒,饮至高兴处,便给两家订了一门亲事。 当时唐正虽然已经有了孙子,但是老龙王的儿子连个媳妇都还没说着,所以这门亲事订得着实有些荒唐。 再到后来,因为老龙王跟随的那位大佬翻船,身边的亲信也跟着一并落网老龙王本来也难逃死罪,但是孙凌云托了一位旧人,动用了一些京城的关系,才总算把老龙王保了下来。 而在这期间,唐正对老龙王不闻不问,就好像没有这个朋友似的。记狂每号。 在这之后,两人便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老龙王在孙家踏踏实实地呆了下来,为孙家尽心竭力地做事?而唐正却一步步取代了老龙王的位置,成了京城杏林圈中最炙手可热的医界大佬 后来小龙女降生,唐正虽然知道老龙王就在孙家,但是从未联系过他,也从未提起过这桩娃娃亲。 但是老龙王却不止一次地和小龙女说过,倘若唐正不提此事也就算了,倘若以后提了,还是要嫁到唐家去的。所以,小龙女从小便对唐家充满恨意,希望他们家里永远不要找来才好。 这也就是在11号训练营中,小龙女那么反感唐欢的缘故。 但是显而易见,唐欢并不知道这桩娃娃亲的存在,否则早就借着此事让家里为他安排婚事了。 可惜啊可惜,活的唐欢躲过去了,死的唐欢却没有躲过去。唐正得知唐欢爱慕的女孩小龙女就是昔日固有老龙王的孙女之后,竟然借机生事,一定要让小龙女给自家孙子配阴婚。 这老王八蛋,怎么不上天啊?! 小龙女讲完这一段典故,洪卫国忍不住插嘴道"龙清雪,你爷爷真会让你给唐欢配阴婚?我觉得这事根本不可能啊,要不你打个电话试试?" 猴子摇头,说不用打也知道,我最了解这位龙老爷子,做事极度认真和一丝不苟,而且极其看重颜面。就算他心中并不情愿,但是只要唐正激他几句,说他言而无信之类的话,龙老爷子就会把龙清雪推到火坑里去。 洪卫国说嘿,这么看来的话,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洪卫国这个老油条,虽然也不想让小龙女去配阴婚,但是又不愿意主动出面解决事情,所以不断拱着我们去想办法。猴子来回走了两步,说道"洪营长,你那边有没有唐欢家族的资料?" 洪营长说唐欢是他爷爷举荐来的,所以资料还是有的。 猴子说好,那麻烦洪营长提供一下吧。 洪卫国召来一位秘书,对他说了几句话,那秘书便匆匆而去了。秘书刚走,门外竟然便响起了唐正的声音"洪营长,我打听到了老龙王龙清雨的电话,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洪卫国立即看向猴子,猴子说道"您尽量拖延一下时间。" 洪卫国便开口说道"等一下,我还在洗澡。" 我们几人目瞪口呆,便听唐正说道"洪营长,听您这声音,明明是在客厅里的,怎么是在洗澡?请不要和我开玩笑,我进来了啊。" 洪卫国说别、别,我真在洗澡,咱俩男男授受不亲 唐正却不理会,依旧把门推开,领着一家子人走了进来。洪卫国一脸""的表情,冲我们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猴子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几人也无话可说。 洪卫国就是头老狐狸,谁都不愿得罪。 唐正扫了屋内众人一眼,他并不认识我们,露出一些迷茫的神情。最终,目光落到小龙女的身上。 小龙女一个紧张,立刻抓住了黄杰的手,而黄杰也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双眼睛则狠狠瞪向唐正。 "龙清雪,请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我孙子的阴婚夫人,和其他男人随意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唐正狠狠说道。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662 京城,谁说了算 天才壹秒好看的 "龙清雪,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我孙子的阴魂夫人,和其他男人随意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当唐正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出离愤怒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几乎同时,我们所有人都忍不住想冲上去扇唐正一个大嘴巴子了,但是洪卫国在此时轻轻咳了一声。 不用说。这老家伙又来和稀泥了。 倘若我们在他屋里动手,他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估计还会把我们的骨头都打断了给扔出去。果然,只听洪卫国说道"唐老爷子,龙清雪还未答应做你孙子的阴魂夫人,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洪卫国总算说了句公道话,只是我们心中依旧义愤难平。 唐正说道"洪营长,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洪卫国却是摇头,说唐老爷子,令孙和其他几位学员死在我们训练营中,我们深感惭愧和抱歉,可我们也做到了人道主义,不仅将真凶就地正法,赔偿事宜也由国家承担。 而且在训练营如此严苛的审核制度下,仍旧接了诸位死亡学员的家长过来方便收殓尸体。可是其他死亡学员的家长都不闹不争,纵然伤心难过也安静本份地收走尸体。唯有你们如此喋喋不休...... "洪营长此言差矣!" 唐正大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吾孙命中有此一劫,老头子我无话可说,可我们的诉求也是正常而合理的,两边家长也目的一致,难道洪营长要干扰我们的家事么?" 这唐正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端的是邻牙俐齿、舌灿莲花,洪卫国只好说道"那好,只要龙老爷子同意。你们便可以带走龙清雪。"记狂上技。 小龙女一听就急了,正欲开口反驳,黄杰已经抢先她一步说道"老东西,有我在这,你就休想带走清雪!" 此话一出,唐家那边的人都怒了,纷纷指责黄杰算什么东西,唐正也大声说道"洪营长,这位是谁?也是11号训练营的学员么?如此没大没小、目无尊长,您身为营长就不管管么?" 黄杰还未说话,洪卫国大手一挥,说都住口!唐老爷子,您说已经有了龙老爷子的联系方式? 唐正说是的。 "好,那就请您来打电话吧。" 洪卫国指着沙发边上的一个红色电话说道,那是11号训练营中为数不多的、能够联系外界的几部电话之一。好看的 唐正狠狠瞪了黄杰一眼,便大步走了过去。正要拿起电话,房门突然又被推开,原来是之前被洪卫国派出去的秘书回来了。秘书手中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淙淙走到洪卫国身边耳语了几句。 洪卫国也说了几句话,秘书便走到猴子身前,将牛皮纸袋递给了猴子。 猴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牛皮纸袋便翻阅起里面的文件来。 唐正有些疑惑,洪卫国笑呵呵道"唐老爷子,没事,咱们继续打电话吧。" 唐正按下免提,拨了一串数字,在拨电话的同时,洪卫国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意思是只能帮我们到这里了。而我们一面紧张地看着猴子,一面静静等着电话拨通。 很快,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喂?" 我们和老龙王龙清雨素有交集,所以立刻听出确实是他的声音。唐正说道"老龙王,是我。" 老龙王犹疑了一下,道"原来是唐兄,有什么事?" "老龙王,我拨过去的这个电话号码,你可认识?" "这......这是11号训练营里的?"显然,老龙王和唐正都在这里呆过,11号训练营不愧是培养精英的地方。 "是的,我把欢儿送到这里,现在才知道你的孙女原来也在这里。" 老龙王说是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所以并不是我举荐清雪去的,而是另有其人。 唐正说嗯,我找你并不是要说此事,我只想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二人曾经为两家许下过一个婚约? 老龙王沉默一番,说当然记得,只要你愿意的话,可等他们二人毕业之后,便举行婚礼。 "不,不!"小龙女大叫起来"爷爷,我不要嫁给唐欢!" 老龙王一惊,说怎么,清雪也在现场么? 唐正阴沉沉道"是啊,她似乎不太愿意,所以我才来问问你。" 老龙王叹了口气"清雪,两家确实曾经许下婚约,唐欢这孩子自小聪颖懂事,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不!" 小龙女突然奔了过去,冲着电话喊道"爷爷,唐欢已经死了,他们让我给唐欢配阴婚,您不能让我去啊!" "什么?!"电话之中,也能听出龙老王的震惊。 小龙女神色慌张,生怕老龙王将她推到火坑里去,伸手就要去挂掉电话,而唐正一把拿住她的手腕,说你想干什么?! 唐正这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力气还真有一把,捏得小龙女疼到大叫起来。电话之中,老龙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喊道"唐正,你不要对清雪动粗!" 与此同时,黄杰也奔了过来,抓住唐正的肩膀便往后一拖。唐正的力气再大,显然也大不过黄杰,当场便被黄杰一把拖倒在地。唐欢的父母,以及七大姑八大姨见状都涌了上来,冲着黄杰又打又骂、拉拉扯扯。 但是这干老娘们哪里是黄杰的对手,反而却被黄杰甩飞了出去,砰砰砰的摔落在地,哎呦哎呦地惨叫。再伴随着电话里老龙王的大喊大叫,王麻子也跟着汪汪汪叫了起来,现场登时鸡飞狗跳、一片混乱,而黄杰始终护在小龙女的身前,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半分。 "都给我住手!" 混乱之中,一道身影突然窜了过去,抓起黄杰便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黄杰跌落在地,将一个花瓶都撞倒了,哗啦一声摔得粉碎。那帮七大姑八大姨纷纷涌了上去,竟然还想对黄杰动手,简直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先前黄杰力战一干老娘们,我们还在一边乐呵呵地看热闹,现在我们当然一窝蜂地涌到黄杰身边,准备共同收拾这一帮没人性的老王八蛋。 "我看谁还敢动手!" 一声大喝响起,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洪卫国站在客厅当中,一张脸上写满凶狠"想在我家中闹事,各位还不自量力了些吧,信不信我将你们全部关到警卫部去?"话音落下,十多个手持枪械的警卫便涌了进来。 现场登时肃杀起来,我们几个倒是还好,比这更可怕的场景都不知见过多少,所以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安静下来而已。而那一家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都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唯有唐正还能保持一丝镇定。 先前他被黄杰拖倒在地,混乱中还被人踩了几脚,现在终于爬了起来,只是头发散乱、衣衫破损,看上去极其狼狈。唐正压着怒气,说道"洪营长,我实在很想知道,这帮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在这闹事,还搀和我们的家事?" 洪卫国指着黄杰说道"那位是龙清雪的现任男友,你说他们有没有资格搀和这件事情?" 唐正眯着眼睛看向黄杰,淡淡说道"洪营长此言依旧差矣,龙清雪是我唐家未过门的孙媳妇,这是唐、龙两家共同认定的事情,怎地又蹦出个男朋友来?就算龙清雪不守妇道,在嫁入唐家之前随意和其他男人玩玩,这个男人怕是没有资格搀和到我们两家的事里来吧?" 这唐正不知道是不是从清朝蹦出来的,竟然连"不守妇道"这四个字都说出来了,气得小龙女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而黄杰则咬牙切齿,若不是在训练营中,恐怕他就弄死这个老头了。 洪卫国道"唐老爷子,说这些没有意义,还是继续和龙老爷子谈事情吧。" 唐正哼了一声,又回头弯下腰去,冲着电话说道"老龙王,你还在么?"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这声音比起刚才,似乎多了一丝颓废。 唐正继续说道"老龙王,想必事情你都听明白了,我的孙子唐欢不幸身故。但是根据约定,你的孙女龙清雪仍要嫁入我唐家来,至少要守三年的节方能离开,如此才能慰藉吾孙之魂,不知你有无异议?" 客厅之中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盯着那部电话,小龙女的喘气之声更加粗重,身子也跟着发起抖来。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老龙王的声音"理当如此。" "很好,那我今日就将吾孙的尸骨和龙清雪一并带回,回京之后便为他们举行婚礼,希望你也前来。"唐正挂了电话,一脸威严地回头看向众人,一圈儿七大姑和八大姨也洋洋得意起来。 唐正看向洪卫国"洪营长,那我就将龙清雪带走了。" 洪卫国缓缓点头。 我着急地看向猴子,只见他仍坐在地上翻阅着资料,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无关。唐正走向小龙女,小龙女吓得往后退去,黄杰迎上去,将她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唐正。 唐正回头看向洪卫国"洪营长,这......" 洪卫国也看了一眼猴子,冲黄杰说道"黄杰,你让开吧。" "不。"黄杰目露凶光。 "洪营长,你在11号训练营中的威望就是如此么?"唐正颇有玩味地说道。 "黄杰,让开!"洪卫国朝着黄杰走去。洪卫国已经做的够多,拖的够久,已经到了他无可奈何的时候。 我和郑午、马杰,自然而然地走到黄杰身前,和他站在了一起。 洪卫国同样目露凶光,而其他警卫也都举起了枪支,一场恶战似乎一触即发。唐正冷眼看着我们几个,而唐家的人则都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 啪!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把档案往地上一放,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原来唐家的人都在京城任职。那好,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京城这地方到底是谁说了算的。" ps: 早上好。 过年,我虽然不断更,但是编辑却放假了,所以这一章过审不知在几点了……呃~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1662京城,谁说了算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663 唐正认错 一听猴子这话,我们就知道他有把握了看的.访问:.。 唐正则眯眼看向猴子,说我们全家确实在京城任职,你什么意思? 唐正的语气之间充满骄傲,唐家一大家子的人也个个昂起了头颅,显然这是他们十分自豪的事。 猴子说没什么意思。只是您老人家打完电话了,也该换我们打几个电话了。洪营长,不知方便不方便? "当然方便,你打吧。"洪卫国让开了位置。 猴子走到电话前面。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谁啊,你想干嘛?" 猴子回过头去,说话的是个面相儒雅的中年男人,正是唐正的儿子、唐欢的父亲,京城三院的院长唐风,也是一位在京城可以横着走的人物。猴子笑了起来,说好,那就先拿你开刀吧。 唐风大怒,正‘欲’破口大骂,唐正却拦住了他,说别着急,看看这小子搞什么鬼? 猴子笑了一下,按下免提,拨了一串号码。很快,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喂?" 单这一个"喂"字,便使得唐正和唐风都皱紧了眉头。显然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而猴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卫生部的杨部长吗,我是孙孤生。" "啊,是孙先生,你好你好,找我有什么事?" 杨部长的声音听着最少有五十多了,却称猴子为孙先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们辈分够高。我打这个电话,他也一样唤我左先生。年前我和猴子结婚的时候,杨部长也有到场祝贺,还分别送了大礼。 猴子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京城三院的院长唐风,你可认识?" 杨部长答道"当然认识,孙大哥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我就是看他不太顺眼,想问问你有办法给他撸下来么?" 猴子这句话一出口,唐正和唐风都有些急了,唐家的其他人也骇然变‘色’。唐风着急地看向唐正,唐正也正要说话,但是被洪卫国抬手拦住了。唐正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没有干扰,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他当然也不能干扰。 电话之中,杨部长却沉默下来。 唐正喘着粗气,用眼神暗示唐风冷静,一院之长。哪有那么容易好撸? 猴子继续说道"杨部长,很为难么?" "三院的院长任命和撤销,并不是我们卫生部一家说了算的,还需要和组织部一起商量才行。看本书请到#;#;#;#;#;#;还有,唐风是唐正唐老爷子的儿子,也不是那么简单就撸下来的。孙先生,您和唐风之间是有什么纠葛吗,我愿意做个和事佬,让他给您道歉都行,你看可好?" 杨部长虽然没有一口答应撤职,但是唐正和唐风的脸‘色’都变了。唐正虽然是荣老身边的贴身御医,在医疗系统中也担任重要职位,但再重也重不过卫生部的部长。 而杨部长竟然好声好气地和猴子说话,还说要让唐风给他道歉,这在唐正和唐风看来已是一件相当震惊的事情。 猴子继续说道"不用你做和事佬,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你就说怎么才能撸下他来?" 杨部长道"唐风任职以来兢兢业业,能力和政绩都颇为突出,但是要找他的茬儿,也不是没有办法。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保证让他滚回手术室里做个主刀医生。" 猴子笑了起来,说那就谢谢杨部长了,待我回京之后,再重谢你。 杨部长说不必,我们的关系还用得着那些? 猴子挂了电话,唐风和唐正已经彻底傻眼,呆呆地说不出半句话来,唐家的其他人也鸦雀无声。 猴子又看向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女’人,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彻底干掉,正是唐欢的母亲,在水利局担任要职的聂紫云。 猴子又按着免提拨了一串号码。 "是水利局郑局长么?我是孙孤生。" "是孙先生,有什么事?" "你们局里的财政部部长聂紫云,最近有件事惹到我头上了,我看她非常不爽,麻烦您处理一下。" "好的,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便让她到水库做个巡查员去。" "好的,回头再重谢你。" 唐欢的母亲聂紫云傻了眼,慌慌张张地看向唐正,而唐正却毫无办法,一张脸都微微颤抖起来。猴子又看向一个中年男人,那是唐正的大‘女’儿,唐欢的姑姑唐燕。 "是统计局李局长吗?我是孙孤生,你们局里的唐燕,有件事犯到我头上了" "是科技局刘局长吗?我是孙孤生,你们" "是民政局王局长吗,我是孙孤生" 猴子一口气打了七八个电话,其中有一半表示需要拖段时间才能解决,另一半则当场就满足了猴子的要求,就地将那几个家伙免职。当猴子第n次挂掉电话,又第n次拿起电话的时候,唐家的人终于站不住了。 "唐老爷子,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爸,我好不容易才‘混’到这个位置,不能就这样一撸到底啊" "他三叔,不能再让他打下去了,不然咱们唐家就全完了啊" 唐家的人彻底慌了,而他们也压根不敢对看上去手眼通天、可以给京城任何一位部‘门’领导打电话、而所有领导也相当给面子的猴子如何,只好把所有压力都转嫁到唐正的身上。 而我们自从拿下京城、乃至整个华北的地下世界之后,当然和京城的各级领导都有来往,人家能卖我们这个面子不足为奇。 可以说,我们除了撸不下来荣老身边的唐正以外,唐家其他的人根本不被我们放在眼里。 而让我觉得吃惊的是,我们可是没有手机在身的,也翻不出什么通讯录来,猴子竟然记得所有部‘门’领导的电话,这才是让我感到真正可怕的事! 猴子这脑袋,何止八核处理器,十六核都不为过啊。 转眼之间,猴子又拨了一个电话"喂,是吴局长" "小兄弟,小兄弟" 一直镇定自若的唐正终于忍不住了,颤颤巍巍地扑了过去。这一次,洪卫国没有再拦着他,因为已经没必要了。唐正走到猴子身前,伸手掐断了电话上的按键。 猴子急了"哎,老东西,你干什么?我电话还没打完呐!" 唐正依旧哆哆嗦嗦"小兄弟,这电话你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啊" 唐正是河北唐山人,从一个江湖游医起家,一步步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花’了几十年将一家老小也带入京城,好不容易才扎根稳定下来,在老家也是相当有威望和权势的。 这也是唐正最为自豪和骄傲的事情。 可是这眨眼之间,不过几个电话而已,他耗尽大半生的努力竟然塌了半边,这让他如何不急!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之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孙子的‘阴’婚媳‘妇’? 如果这电话再打下去,那这个家就要彻底垮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猴子却还继续装傻"怎么不能继续打下去了?" "小兄弟,老夫知道错了,老夫不再强迫龙清雪姑娘跟着我们回去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你们几位有如此大的能量,还望你们原谅我们一家老小啊!" 唐正抓着猴子的手腕,一张老脸憋的通红,眼眶里也有点点泪‘花’,显然是忍着极大的耻辱才说出这番话的。 猴子却不买这个帐,他和我不一样,并不容易被这些东西打动,说道"老爷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我们没有这么大的能量,难道您就可以强行带龙清雪姑娘回去给你孙子做‘阴’婚媳‘妇’么?这都什么年代了,都要讲人权的好吧,人家是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又不是一头猪一头羊什么的,凭什么任你摆布? 老爷子,别觉得我是在针对你,就是当着''老龙王''的面,我也会这么说他!你说你们一大把年纪了,整天倚老卖老的,还在玩‘弄’你们年轻时候的那一套,时代早就不一样了啊老大爷,凭什么不把别人当人看啊?" 猴子显然也是憋了许久,所以才说了这样一大串话的。 唐家其他人的脸上均是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被猴子说得有些愧疚,而唐正却紧紧咬着牙齿,要不是一家老小的安危在猴子手上握着,估计要和他好好辩论一番。 这也正常,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三观什么的早就稳固的不能再稳固了,哪里是别人几句话就能轻易为之改变的? 不过,猴子显然也没想说服他,也没兴趣去改造谁,我们的目的只是拯救小龙‘女’于水火之中。 猴子说道"行了老爷子,你既然知道错了,那我就不继续往下打了。但是之前的几个电话,也休想让我再拨回去改口了,没有这个规矩。反正你还在位,再努努力也不是难事。" 猴子这话说的轻巧,唐家一半江山都垮了,是再努努力就能回来的吗? 唐正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 然而,唐正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去,不敢再和猴子抗争,只好说道"好,老夫记住这个教训了,我们走!" 唐正往前走去,一大家子也面如死灰地跟着走去。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猴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色’有些惊讶,继而说道"唐老爷子,找你的!"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664 再度挑战 唐家一家吃了大亏,唐正认错,带全家准备离去,我们刚松口气的时候,电话居然响了起来br> 而猴子竟然说这电话是找唐正的。 谁打来的? 唐正也很奇怪,所以返了回来。看到来电显示以后。唐正也微微皱眉,按下了免提键。继而,里面传来了老龙王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骂声“唐正你这个老王八蛋,当年老夫落难的时候,你不管不问也就罢了,老夫也不跟你计较,只当从来没交过你这个朋友!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你竟然还有脸跟我提往事。还要让我孙女嫁给你那个活该已经死了的短命孙子,你他妈脑子烧糊涂了吧,怎么没有给自己诊诊脉?我告诉你,你他妈想都不要想,你要是敢动清雪一根汗毛,老子杀到京城去和你玩儿命……” 在我们的印象中,“老龙王”龙清雨不苟言笑,言行之间颇为正统和严肃,突然冒出这样一大串和他身份极为不符的脏话来,让我们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 卧槽。这真是老龙王骂出来的?! 唐正也气得呼哧呼哧喘气,可是他现在压根就不敢和老龙王对骂。丽贞扔弟。 “走!” 唐正大步往前走去,唐家一帮人也跟着离开。 而老龙王还在里面骂着“唐正你个狗东西,全家都死完了才好……” 老龙王骂成这样,小龙女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猴子也忍不住出声提醒“龙爷,唐正已经走了。” 老龙王愣了一下,就跟大梦初醒似的“家主,你也在那?” 猴子说可不是吗,你不知道清雪刚才有多可怜,听到你要将她配给唐家那小子做阴婚夫人,差点精神崩溃。还好本家主机智过人,三言两语就把唐正打发走了。 老龙王语气惭愧,说家主。我也是老糊涂了啊,刚才突然接到唐正电话,猛地听说此事,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挂了电话以后细细想来。才慢慢地怒火冲天,这又才打了回去……清雪没事吧? “没事没事。”猴子赶紧招手。 小龙女立刻奔了过去,趴在电话机前面说爷爷! 两字一出,眼泪便流了下来,语气也跟着哽咽起来“爷爷,我差点就被唐正带走!” 老龙王也哽咽起来,我们虽然看不到他,但想必他此刻已经老泪纵横。他在电话里又是忏悔又是保证,说肯定不会让小龙女受到半点伤害,爷孙二人隔着电话也哭作一团。 我也有点心酸,跟着想哭。洪卫国却悄悄移到我的身边,说那个,回头你们把电话费报一下啊,这得打一百多块钱了…… 我哭笑不得,快出来的眼泪也憋回去了。 我说洪营长,如果猴子不打后来那几个电话,你还真让小龙女跟唐正走啊? 洪卫国说那肯定不会,我也只是做做场面而已,回头肯定想办法把龙清雪给留下来。开玩笑,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去给一个死人配阴婚?那可是一辈子的阴影! 我看着他,笑了。 洪卫国还没我高,但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都很高大。 虽然这老头有些猥琐,有些油滑,还有些狡诈…… 郑午、黄杰都松了口气,王麻子也跟着高兴,在我们脚边窜来窜去,一屋子的人都乐乐呵呵。马杰看没什么事了,便提前告退,说要回情报部去,出来的实在太久。 我把马杰送到门口,再返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老龙王正好在问“清雪,我刚才好像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龙清雪还没回答,猴子便抢着说道“龙爷,说出来你都不信,是黄杰啊!” 老龙王“啊”了一声,龙清雪的脸却红了,不过却并没否认,反而隐隐有些害羞。只听老龙王继续说道“可是,黄少爷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就是咱们孙家的那个阿丽丝……” 在老龙王嘴里,我们几个都是少爷,说得我们还怪不好意思。 龙清雪听言,一脸诧异,猴子继续说道“有又怎么样,不能娶两个老婆吗?” 老龙王说能、能,只要黄少爷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可说…… 老龙王的年纪本来就大,再加上在孙家做事已久,对大家族的行事风格也耳濡目染,并不觉得娶两个老婆是什么怪事。而黄杰却听不下去了,扑上去说道;“龙爷,您别听猴子瞎说,我没有和清雪在一起,刚才只是为了应付唐正,所以才胡乱说的。” “哎……” 猴子还想说话,但是被黄杰捂住了嘴巴,而旁边的小龙女则一脸复杂的神色,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尴尬,又或是轻松? “哦……” 老龙王的声音竟然也有一些失望“好吧,既然黄少爷看不上我家孙女……” 黄杰赶紧解释,说不是看不上,是压根没有那种关系。如此这般的说了两句,老龙王方才信了,说那好吧,既然无缘无份,那也强求不得。 郑午凑到我的边上,说你说黄杰是真心的不?他真不想要小龙女? 我摇头,说我看不透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他对小龙女是有感情的,至于是不是男女方面的感情,我就不知道了。 郑午点头,说如此看来,好男人只剩我和马杰了啊。 我一脸苦相,说别这样,我也是好男人,我只想娶一个老婆。 郑午嫌弃地看着我,说你?快拉倒吧,别给我们好男人招黑了好吗? 因为这个电话,老龙王才知道我们是去了11号训练营中,还吩咐小龙女多多照顾我们几个。说了好久的话,方才挂了电话。 离开的时候,洪卫国真的找我们要了一百块钱的电话费,这么大个营长也真是叫人无语,怎么和猴子一个毛病,是不是越有地位的人越抠门? 小龙女这两天吃了不少苦头,黄杰亲自送她回宿舍去,而我们看天色尚早,便到功夫部去继续训练。 小龙女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唐家的人也尽数离开了。他们虽然是11号训练营接过来的,但来去的待遇并没什么不同,一样要转遍各种交通工具,回去的时候还要带上唐欢的尸体。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这一大家子也够可怜的。 再说黄杰送小龙女回去之后,小龙女邀请黄杰到屋里坐坐,但是黄杰拒绝了,说不方便。 小龙女也没有坚持。 黄杰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小龙女突然说道“她漂亮吗?” 黄杰没有回头,说道“很漂亮,对我也很好。” “那就好。”小龙女淡淡说道,实际上心里已经天崩地裂。 黄杰依旧没有回头,快步离去。 小龙女蹲下身去,轻轻地哭了起来。 到第二天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的训练,猴子、黄杰、郑午三人都在地字班中,唯有我还在坤字班里。不过我一点也没觉得落魄,因为山猫真的是个很棒的老师。 而且有件事也没和他们说,那天晚上被黑衣人追的时候,紧张之中,我竟然突破了第六重境界。 ----虽然当时觉得没什么卵用,因为依旧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不过事后再实验的时候,才发现第六重境界的威力很强,远不是以前第五重的时候可以相比。 我知道,那是提气丸和滋养丸的作用。 山猫也很为我开心,他发现我的天赋不在体外,而在体内。 招式于我来说并无太多进步空间,因为我已经将缠龙手玩得很熟悉了,不仅能自如运用固有套路,还能根据现场随机应变,创造出更多的招式来。 我有提出学习其他武术招式,比如缠丝手、大摔碑手什么的,但是山猫说不必,真正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招式不必太过繁复,随随便便的一拳一脚都能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而我所欠缺的,只是对“气”的精炼和调用。 而这些,级别再高的教官也教不了我,唯有我自己不断修习才可,也就是继续服用提气丸和滋养丸,所以我升不升级也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于是,山猫也不反对我继续留在坤八班了。 至于每一个月的考核,反正我也不会去夺那个晋升的名额,所以其他学员也不恨我,反而觉得有个高手同学很好,能时常向我来讨教一番。 猴子和郑午也在自己班中如鱼得水,和其他学员相处融洽,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很好相处的人。只有黄杰,和我们在一起才会是个逗逼,和陌生人在一起马上变身高冷皇帝,谁都不会搭理,所以…… 飞狐依旧看不惯他,但是因为王子明的死,让飞狐的行为有所忌惮,所以选择不再搭理黄杰,任其自生自灭。黄杰倒也自觉,每天来到教室里面,便自己练自己的。 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但是因为黄杰的主动挑衅,关系再度碎裂。 当然,也不能说再度,因为关系本身就是碎的。 这一天上午,黄杰来到教室之中,看到大家都在飞狐的教导之下一板一眼地训练者,便走过去说道“各位同学,我想再度挑战你们。”
1665 我想解剖个人 当黄杰再度提出要挑战全班的时候,地五班的学员,包括飞狐教官,都出离愤怒了br> 他们实在想不通黄杰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黄杰被地五班学员横着扫出去两次,后来还卷入了一连串杀人事件当中。在警卫部的禁闭室里也吃了不少苦头,好长时间才缓过劲儿来。 大家都以为他会吸取教训,不说和大家冰释前嫌,起码也不敢再找麻烦了吧? 但是谁能想到,他竟然还要挑战! 众人的牙齿几乎咬出血来,不约而同地看向飞狐,飞狐往后退了一步,说这是你们的事。 “还是老规矩。你伤了以后别去医疗部?”一位学员挑衅地说道。 “好。”黄杰毫不犹豫地接受。 锵!唰!飕! 不同的兵器被拔了出来,同时砍向黄杰…… 二十分钟之后,黄杰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努力了几次,终于没能再爬起来。 地五班再次获得了胜利,但是无人因此而感到开心,因为他们深深地感觉到黄杰比之过去更加强大了一些。之前,他们收拾黄杰是轻松的、完虐的,可是这一次,他们不仅花了更长的时间。而且付出了一些代价。 有两个人倒在地上,其他人的身上也有些伤,虽然黄杰比他们伤得更重,但是他们已经不敢再看不起黄杰。飞狐的脸上有些颤抖,始终在一边观战的他看得最为清楚,他知道黄杰确实进步了很多,而且是可怕的进步。 没见到他吃提气丸,也没见到他吃滋养丸,一个练体的人为何进步会这么快? 黄杰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飞狐通过地字年级走廊上的内部电话叫来了医疗部的人,医疗部的医护人员将地五班的两位学员抬上担架之后,准备把黄杰也抬上去的时候,却遭到了飞狐教官的拒绝。 “不用管他。” 医护人员非常诧异“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医护人员又把黄杰放下,将另外两位学员抬了出去。 黄杰依旧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真的动不了。头一次还能走回宿舍,第二次还能爬着出去,这一次实在太过惨烈。但是不管他伤成什么样子,飞狐都没有管他。而是和其他学员继续训练起来。 很有可能,黄杰要趴一上午,直到被他的同伴发现,或许那时候他的血都流干了。 好在黄杰的运气没有那么差,刚才前来的医护人员中有认出黄杰是和天字班小龙女关系不错的那个,所以回去之后立刻通知了小龙女,而小龙女则马上带着医疗团队赶到现场。 但是即便如此,飞狐也不让小龙女将黄杰带走。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有你这样当教官的吗?!”小龙女怒气冲冲。 飞狐冷漠地说“没有为什么,这是我们的约定,他受伤之后不能接受医疗部的治疗!” 小龙女气得发指“我是代表我个人。不代表医疗部!我做手术也回宿舍做,不在手术室做,可以了吧?” 飞狐哑口无言,他还能再说什么? 小龙女招手,让团队将黄杰抬了出去。 她遵守了诺言,没有将黄杰带到手术室去,而是带到了她自己的宿舍。其实也并没什么不同,因为她的宿舍照样什么器具都有。小龙女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去给黄杰缝合伤口,然后敷上自家的、可以最大限度保证不留疤痕的独门药膏,然后再细细地为他包扎完成。 “谢谢。”黄杰说道。 “不用客气。”身穿白大褂的小龙女恢复了一个医生该有的专业和冰冷。 “嗯,麻烦你了,能把我送回去吗。” 小龙女沉默了一下“还是留在这吧,方便我照顾你。” 黄杰没有拒绝,他一向很听医生的话,只问方便吗? 小龙女说方便,晋升天字班后,学员住的都是单人宿舍,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当然的,在整个11号训练营,无论哪个部门,天字班学员都如同国宝一般的存在,分配个单人宿舍当然也不是问题,所以黄杰便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 我们得知情况以后,提了水果去看望黄杰。黄杰无奈地说“一个苹果,一个香蕉,你们也真好意思?”丽贞在划。 猴子拿出金銮刀,将苹果一分为二“事先说好,这是我和郑午一起送的。” 郑午点头“我俩经济比较紧张,没有左飞那么富裕。” 旁边的小龙女笑了起来,笑得还真好看,女孩子啊,还是多笑笑比较好。 调侃完后,我们询问黄杰状况如何。 黄杰告诉我们,在这一次的战斗中,他感到了长足的进步,证明他之前的理论是正确的。但是要想在挑战中战胜全班,显然还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黄杰走的路和我们不同,或者说我们每一个人的路都不同,所以我们也只能安慰他、鼓励他,同时希望他也不要太拼,身体重要。 等我们走了以后,小龙女走了过来,说你很想变强大么? 黄杰点头。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小龙女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变强的心,包括她自己,她的愿望就是做一个可以超越爷爷的外科医生。至于悬壶济世什么的,那不是她的梦想。 黄杰想了想,说你还真的可以帮我。 小龙女心里一喜,说什么? 黄杰说上次看你解剖青蛙,看到你的刀功十分出色,虽然我们用得是不一样的刀,但还是给了我很多灵感,我觉得可以在你身上学点什么。 小龙女心中激动,面上却平淡如水“好,我可以教你。” 一个星期之后,黄杰恢复了行动能力,便跟随小龙女来到她的实验室中。这一个星期以来,黄杰一直住在小龙女的宿舍,并由小龙女亲自来照顾他,吃喝拉撒都是小龙女帮着解决的。 对黄杰的身体,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小龙女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她甚至敢肯定,就是那个女孩,也没有她了解的透彻。 但是即便如此,当黄杰站在她的身后等着看她解剖动物,气息却不经意间哈进小龙女的脖颈的时候,小龙女还是忍不住脸红起来,而且浑身燥热,感觉身子都快酥了。 每次黄杰散发荷尔蒙气息的时候,小龙女都会觉得真是要命。 “你怎么了?”发觉了小龙女的奇怪,黄杰问道。 “没事。” 小龙女忍着脸红,从笼子里拿出一只兔子,娴熟地往兔耳缘经脉中注入一些空气。兔子一阵挣扎过后,便瞳孔放大,全身松弛而死。接着,小龙女将兔子的四肢展开,用绳子固定在解剖台上,然后便操起剪刀,沿着腹中线剪去至颈部的毛,将毛丢入烧杯的水中,免得满屋飘散。 接着,便正式开始解剖,先从腹中线剪至下颚底,再从颈部向左右横剪至耳廓,再沿四肢内侧中央剪至腕和踝部……每一剪、每一刀下去都分毫不差、滴水不漏,这是小龙女宰杀过上千只兔子才练习出来的成果。 学医当然需要天分,但是实践也是必不可少的。 小龙女讲得很认真,每一步都不厌其烦地讲给黄杰听,包括这一刀为什么要这样切,那一剪为何要那样下,都说得清清楚楚。黄杰也听得非常认真,不时问出一些生物构造和刀法上的问题。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这些对小龙女来说都是很基础的功课,所以并不觉得累。而黄杰却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塞了满满一脑子的东西,还需要再慢慢消化,继而融合到自己的刀法中去。 “我请你吃饭。”黄杰为了表达谢意,说道。 “好。”小龙女求之不得。 下午,二人继续,又解剖了几只青蛙。对于黄小龙女的刀法,黄杰深感佩服。 晚上,黄杰没有再住在小龙女的宿舍,而是回到了我们宿舍。 我们围着黄杰一圈提问,有没有搞定小龙女?夜夜当新郎快不快活?这些问题,我们已经困扰了一个星期,猴子还讽刺我,说以前我是我们里面桃花运最好的,走哪都有女生青睐,这次叫黄杰给抢了风头。 然而,黄杰回应我们的只有一个字“滚。” 一连数天,黄杰都在小龙女的实验室里呆着,跟着小龙女学习刀法。飞狐也不管他,反正扣完了他的出勤分数,想靠正常渠道晋升已不可能,当然黄杰也不在乎。 数天过去之后,黄杰开始试着自己上手去解剖青蛙。 使惯了回龙刀那样的大刀,再去使手术刀那样的小刀,还颇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很努力。头几次自然搞得一塌糊涂,不过慢慢也就入了门道,小龙女感到非常满意,觉得黄杰还蛮有天分。 黄杰苦笑“你是第一个说我有天分的。” 又过去数天,黄杰慢慢熟练起来,解剖个青蛙、兔子之类的不在话下,不过他并没有因此高兴,反而有些闷闷不乐。 小龙女发觉到了,问他怎么回事。 “我想解剖个人。”黄杰说道。
1666 命中有大劫 天才壹秒好看的 听到黄杰这么说,小龙女并未觉得惊讶,而是一口就答应了他。 对医学生来说,解剖动物本来就只是为了练手而已,最终目的当然是为了解剖人体,否则以后怎么临床去做手术? 只是尸体珍贵。即便是在大的医学院中也不好搞,往往是几十个学生共用一具尸体。 好在11号训练营中并不缺少这个。 医疗部的后方有一个停尸房,旁边便是尸体解剖房。小龙女办过手续之后,便在停尸房中领了一具尸体。用裹尸袋包了,让黄杰扛着,便来到尸体解剖房中。 尸体是刚从福尔马林液中捞出来的,即便在裹尸袋中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滑腻,引得人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 彼时,我们已经来到11号训练营三个多月了,正是春末夏初,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黄杰走了一会儿便额头微微露汗,小龙女说"你身体不是挺好吗?" 黄杰说我不是累,我是慎得慌。 小龙女笑了——她只有在黄杰面前才会笑——说没关系,以后见得尸体多了,就习惯了。 其实黄杰见过的尸体并不算少,只是那感觉并不一样。 到了解剖房中,黄杰按着小龙女的吩咐把裹尸袋打开,将尸体从中取出,放在解剖台上。这尸体虽然浑身上下裹满福尔马林。但是眼尖的黄杰一眼看出这人刚死没有几天。 "哪里来的尸体?"黄杰问道。 "这不是咱们该关心的问题。"小龙女说道"反正是国家提供的,可能是死刑犯,可能是家属捐赠,可能是无主的尸体,咱们只需解剖就好。" 黄杰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具尸体是被人杀死的,而且是用刀子贯穿心脏。这具尸体的肌肉结实、骨骼坚硬。手掌布满老茧,显然还是个练家子。转眼间,小龙女已经做好准备。穿上了无菌服,戴上了一次性口罩和手套。 黄杰也是如此。 在小龙女的带领下,二人先对遗体表示默哀,这是医学生开始解剖人体前的惯例,一为感谢,二为尊重。 接下来,小龙女亲自为黄杰做了一番示范,花了数个小时的时间当着黄杰的面将整个人体的皮肉都分离下来,每一步、每一层都细细讲解,还顺便给他恶补了一下人体构造的知识。 空气中是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但是黄杰学习的非常认真。 黄杰发现,他虽然杀过不少人,但是论起杀人的功夫,小龙女要强出他太多。如果小龙女真用手上的刀去杀人,会是一个十分出色的杀手,不光杀人杀得十分利索。处理起尸体来也是一把好手,保证可以做到没有痕迹。 黄杰幻想了一下以后和小龙女结婚的人,不知那个男人黑夜能睡得着觉吗? 不知怎的,黄杰竟然打了个哆嗦。 "你在想什么?"小龙女突然问道。 "没事。"黄杰汗颜。 和解剖动物一样,先由小龙女做示范、讲解,然后再由黄杰上手。虽然11号训练营的停尸房中有许多尸体,但是人的尸体依旧比动物要珍贵许多,所以需要循环利用。 何谓循环利用?就是解剖完后,小龙女用最快的速度缝合起来,然后再解剖第二次...... 一具尸体,循环利用个七八次、十几次都没有问题。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夏天已经正式到来,11号训练营的众人已经换上了半袖和短裤。说实在的,我们初来训练营之时,并没想到会呆这么久,所以只带了冬天的衣服,还好11号训练营里什么都有,买几身衣服也不是太难的事,只是价钱比较昂贵罢了。 这些日子过去,我又在坤字年级的公开挑战赛上获得了数颗滋养丸,尽数服了下去,默默提升自己的实力。我服下这几颗滋养丸后,虽然不能将实力提升到第七重境界,但是面对同为第六重的高手毫不畏惧。 猴子和郑午虽然也有长足的进步,不过在晋级赛上双双败下阵来,没能升入天字班中。记吉土亡。 而黄杰则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地五班了,他每天都去找小龙女,和小龙女除了睡觉不在一起,其他时间都在一起。我们每次鼓动黄杰把小龙女也收了的时候,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不敢、不敢。 王麻子在我的照料下越发地壮实起来,浑身的毛黝黑光亮,带出去像头小狮子,威风赫赫。因为黄杰、猴子、郑午都是功夫部地字班的,有他们仨的威名在这放着,敢欺负王麻子的几乎没了,所以王麻子在训练营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洪卫国还偶尔来找我们喝酒,当然回回都是我们请他。这么大个营长,手底下管着几万号人,还上我们这蹭酒喝,真是叫人无语。洪卫国酒量一般,喝多了就胡言乱语,还给我们几人断相,说我们都是大富大贵的命,但是命中有大劫,这劫能过去就过去了,过不去就嗝屁了...... 猴子不服气,说他也会算命,他给我们看的就是个个顺风顺水、长寿百岁的命。 洪卫国说没说你们不顺啊,是说你们命里有坎坷嘛。 猴子说废话,谁一辈子还没个坎坷? 洪卫国却是摇头,说不一样啊,你们这坎坷也忒大了些,一不小心就要命啊...... 猴子是乐观主义者,不愿意听洪卫国说这个,威胁他说再胡言乱语的话,就不请他喝酒了,洪卫国这才住口,转而说起别人来"郑午,会是你们这里面最有出息的。" 郑午特别高兴,说谢谢洪营长夸奖! 我们和郑午在一起这么久,早就习惯别人夸奖他了,哪位前辈高人见了郑午都要说他几句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啥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所以我们也没当回事。 "我呢?"黄杰问道。 洪卫国眯着眼睛看向黄杰,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猴子突然把话题岔开了,没有让洪卫国再说下去,大概也是因为知道洪卫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黄杰命不好,而且身上藏着邪气和戾气,稍微会看点相的都不喜欢他,看到他就想躲得远远的,这也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事。不过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用感情去暖化黄杰,不知不觉中也影响着他的性格。 猴子说了,只要有我们几个在,黄杰就永远不会变坏,我们就是黄杰的过滤网。 我相信猴子的说法。 那天晚上,洪卫国喝的有点多,由我送他回去。洪卫国住的地方挺远,来的时候是骑自行车来的,他喝多了我也没法带他,正发愁怎么办的时候,洪卫国指示我去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离我们那儿比较近,但是我从没有来过这里——这是一处幽闭的花园,花园之外大门紧锁,上书二字风园。很奇怪的名字,我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洪卫国将钥匙交给我,我把门打开,然后送他进去园内。 园内葱葱郁郁,到处都是树木和花草,不过生得有点太多了,有的杂草几乎齐人般高,反而给人一种慎得慌的感觉。而且杂草很乱,若不是洪卫国指挥着我,怕是要迷路了。 很快,一栋独立的灰白小院出现在我的面前。 "到了。"洪卫国说道。 我将洪卫国送入房中,里面倒还稍显温馨,各种生活设施齐全,看来是洪卫国的另一个住处。扶着洪卫国躺下之后,我便退了出去,我按着来时的路往外出,走着走着却发现我迷路了。 靠,我不是路盲啊? 看看左右,全是杂草和花树,看着都一模一样,顿时觉得有些头大。夜风吹来,身上不禁有些凉意,一层鸡皮疙瘩不禁浮了上来。虽然有些丢人,不过我还是决定再返回去,找到洪卫国,让他再送我出去。 回去的路比较好找,我很快便来到那栋独立的灰色小院之中。迈入房门,卧室的灯还亮着,我敲了敲门,叫了几声,里面却无回应。推开门看,床上空空如也。 洪卫国不在? 是我亲手将他扶到床上的没错,这才十几分钟不到,怎么就不见了?! 屋子不大,我很快找遍每个角落,卫生间里也没有洪卫国的身影。说句实话,我不紧张是假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而且这屋子也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我都不愿意在里面多呆,还不如上园子里去。 于是我又出了屋子,想着洪营长可能是睡不着,上园子里遛弯去了,于是我一边在园子里四处寻觅,一边轻轻喊着"洪营长,洪营长?" 不是我不想大声喊,实在是这园子有些诡异,让我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旁边草丛有些异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朝我穿了过来。我一回头,便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朝我扑了过来,而且张开血盆大口,满口的腥臭之气喷了过来。 这黑影的速度极快,而且极其凌厉,裹挟着强烈的杀气。 我后背冷汗浸出,猛地往后退去,岂知身后均是杂草,且根部坚硬,不觉脚下一绊,整个人便朝后仰倒。 而那黑影,也朝我身上扑了过来。 ps: 晚上好。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667 简直太霸气 虽然我不小心摔倒在地,但我还不至于‘乱’了手脚,访问:.。 这黑影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立刻举起自己的缠龙手来准备迎敌。就在我们二人马上就要短兵相接的时候,就听"铮"的一声,这黑影的身体竟然迎面扑倒在地。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脊背之上竟然拴着一条粗大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则陷于深深的草丛之间,看不清楚到底系于何处。但是刚才"铮"的一声,显然就是这铁链拉直发出来的,所以这黑影才会被拽得扑倒在地。 一瞬间。这黑影又翻身而起,继续张牙舞爪地朝我爬来,喉咙中还发出阵阵嘶吼之声,但是那铁链拉着他的身体,并不能再靠近我哪怕半分。 这时我才看清,这黑影原来是个人,只是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头‘乱’发遮住面庞,浑身也鲜血淋淋,显然是被杂草树杈所划伤的。这人似乎是个疯子,明知道扑不过来,还冲我龇牙咧嘴地‘乱’喊‘乱’叫,四肢也毫无章法地挣扎摆动,像是从‘精’神病院里走出来的一个人。 他的吼声在这漆黑的园中显得恐怖而凄凉,我在确定他确实伤不到我之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正准备慢慢站起来退离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左边的草丛中突然又是一阵响动,又一个黑影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全身的力量都调动起来,迅速朝着右边滚了过去,一大片杂草被我压倒在地,划伤了我身上好些部位。而那黑影仍如附骨之蛆一般追着我。我只好也不断地滚着。 砰! 我撞在一株‘成’人大‘腿’粗的树干之上,已经退无可退,只得再次使出缠龙手来。准备和这个家伙硬碰硬。记吉鸟巴。 铮! 又是铁链被拉直的声音响起,和之前那个家伙一样,这个黑影也跌落在地,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后背之上也有一截又长又粗的铁链。转瞬之间,他又站了起来,朝我张牙舞爪、又叫又喊,可是已经不能再接近我半分。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到这人也是一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只是他的头发还没有那么长,所以我看到了他的脸。 他的双眼通红。/ 这是 我想起了自己的数次经历,难道 吼!吼!吼!吼 就在这时,又有数声嘶吼跟着响了起来,而且来自四面八方。四处的草丛微动,至少有七八个人正在朝我围攻而来,草丛的若隐若现之处。还能看到一双双通红的眼睛。 干!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根本不由得我再多思考,七八道黑影已经窜了出来,同时朝我围攻过来。我的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再次发挥出全身上下的力量,在茂盛的草丛之中闪躲腾挪,躲着一记又一记疯狂的攻击。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而且身后都有一条又长又粗的铁链。但是,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运,他们身后的铁链恰好能将他们拉到我的安全距离之外。 他们每一个人的攻击力都很强,像是一头头未曾驯化的野兽,一上来便呈现出疯狂的姿态。我未必打不过他们,但是我不能和他们‘交’手,无论和哪一个缠上,势必会遭到疯狂的围殴! 所以,我只有躲! 砰! 我躲开其中一个人的疯狂扑击之后,他的身体径直撞到了那棵‘成’人大‘腿’粗的小树之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小树应声而裂,实在是可怕的力量。 而力是相互的,一般人即便是能撞倒小树,自身也会受到不轻的伤,而那人却像是一点事都没有,依旧回头朝我扑了过来,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实在是可怕的身体。 此时此刻,至少有七八个人在围攻我,要不是他们的进攻毫无章法,完全就是‘乱’扑、‘乱’打一气,恐怕我早就死于围殴之下了。即便如此,我也感到相当吃力,因为我已经用尽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分力量,而远处还隐隐有嘶吼之声传来,似乎还有一些怪人正朝这边赶来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我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慢慢耗尽,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一个不注意,后背突然被一个怪人撞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被一辆重型卡车击中,我的身体当即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砰! 我的身子重重落在草丛之中,而那些怪人便一哄而上,齐齐朝我扑了过来,他们每一个人都发出恐怖的嘶吼之声,似乎要当场将我吃掉一般。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无论结果如何,我肯定不能坐以待毙。 我提起缠龙手来,准备和他们斗个鱼死网破! 然而就在此时,突听呼啦啦一阵响动,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稳当当地站在了我的身前。我一抬头,发现正是洪卫国,而说来也怪,洪卫国虽然个子并不高大,但是一现身,这些刚才还张牙舞爪、野‘性’难驯的怪人竟然同时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起来,乖得像一只只刚刚降生的小羊羔。 洪卫国一双眼睛尖锐,狠狠瞪着四周。 "滚!" 洪卫国突然一声怒吼,这声音似有穿云裂石之效,震得我耳膜都嗡嗡直响,整个空间似乎都跟着震动起来。而这一声过后,那些身缠铁链的怪人竟然如获特赦,逃命似的瞬间钻入草丛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就好像他们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洪卫国依旧站在原处,一双眼睛如猎鹰一般盯着四周,那一双双通红的眼睛也渐渐消失不见。 霸气,简直太霸气。 我惊魂未定,坐起身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洪卫国将我拉起,说你没事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说我想出去,但是找不到路了,只好又回去寻你,结果你不在屋中。再返出来,‘乱’走了一阵,不知怎地就走到了这里,然后那些怪人就疯了一样地扑了上来 洪卫国叹了口气,说此处暗含奇‘门’遁甲,你走不出去是正常的。先前我喝的有些多,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心想奇‘门’遁甲啊,要是王瑶在这,肯定不怵这个。 洪卫国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虽然依旧弯弯绕绕,但是路势有渐渐明朗之意,那些身缠铁链的怪人也一个都没出现。 走着走着,我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说洪营长,那些人 "不该问的不要问。"洪卫国说道"11号训练营中有很多秘密,你不是每一个都要‘弄’清楚的。" 我只好闭上嘴巴。 在洪卫国的带领之下,我终于又来到了风园之外。 "这里总记得路了吧?"洪卫国问道。 我苦笑,说记得。 "好,再见。"洪卫国退入园内,将‘门’关上了 翻脸还真是快啊,有能耐以后别到我们那里去蹭酒喝? 我回到宿舍,猴子他们已经睡了,王麻子也进入梦乡。而我有这事在心里憋着,洪卫国也没告诉我不能说给别人,不说一下实在难受,便坐到猴子‘床’边将他给摇醒了。 还好11号训练营不能去网吧包夜,否则叫醒他还真不容易。 "干嘛啊大哥?你知道我不搞基的,半夜把我叫醒是什么意思?"猴子‘迷’‘迷’糊糊地说道。 "不是,我和你说个事。" "有事明天再说。" "不行,我现在就非得说。" 我从卫生间接了盆水,说你不起来的话,我可浇上去了啊。猴子只好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便把刚才在风园之中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猴子微微沉‘吟’,说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是走火入魔之人? 我点头,说应该是的,我虽然没见过几个走火入魔的,但是有郑午、萧木、赵青山的前车之鉴,我觉得我的辨别能力还是可以的。但我奇怪的是,走火入魔之人应该是毫无目的‘性’的攻击,而他们却只攻我一人,并不自相残杀,只有这点让我想不通啊。 猴子也微微点头,说功夫部有这么多的练气高手,出上一些走火入魔的也不是怪事。为防他们祸‘乱’训练营,将他们关入风园之中也很正常。至于你说的那个现象,想必洪卫国自有他的办法,否则这么一批入魔之人可不好管。 我说是啊,我还想问问洪卫国到底怎么回事,想说我能治的,但是洪卫国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连提都不让我提。 猴子笑了,说他不让你提,自然有他的道理,那你就不要提呗,本来也不关你的事啊。 我说是啊,11号训练营有这么多来自各行各业的高手,还能一个能够治疗入魔的都没有?他们都没有办法,想必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行了,我就和你说说这事,我去睡了。 "去吧。"猴子躺下去了。 我也回到‘床’上,‘摸’了‘摸’已经入睡的王麻子的头,也躺了下去。 当时如果我稍微留点心,就会发现宿舍里有点不对劲,郑午竟然没有打呼噜。 我们都不知道,郑午其实并没睡着,我和猴子的对话,他也全部听了进去。他缩在被子里,双手抖个不停,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流下。 "风园"他喃喃地说着。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668 活得不耐烦了 第二天早晨,因为黄杰要去找小龙女,不跟我们一道,所以就先走了br> 我和郑午早就洗涮完了,就猴子还磨磨蹭蹭的,所以我俩在门口一边等一边骂。非常过瘾。猴子一边洗脸一边说道“左飞,你有多长时间没给郑午输过真气啦?” 我愣了一下,说有半年多了吧,他已经好了啊,不用再输了。 郑午也说就是,我已经好了,还输什么? 猴子说“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生了病的人。谁还没个反复的时候,没事巩固巩固也好啊。反正你现在也闲着,不如给郑午再疗一回。” 我回头看向郑午,郑午没有说话,那就是接受了。 我知道猴子不会无端端叫我给郑午疗伤,便让郑午坐到床上,将手指按在他的天灵盖上,然后将真气导了出来。这活儿我已经做过很多遍,所以手段十分娴熟,不一会儿的功夫。郑午就睡过去了。 我刚给他盖好被子,猴子就出来了,我问他怎么回事? 猴子默默说道“总觉得郑午这两天不太对劲,不知是不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不管是不是,提前打个预防针吧。” 我说行。 郑午要睡好大一会儿,所以我和猴子就先走了,他到他的地二班,我到我的坤八班,又开始了修习的一天。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天气已经完全入夏,猴子根据时令和气候变化,判断我们应该是在内蒙古境内。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我们离京城并不远,之前那长途跋涉果然是在绕路。 这一天。黄杰第n次解剖开了尸体,一张完整的皮肉被他切割开来。小龙女满意地点头,说他已经具备了一个外科医生的资质,好多主刀十年、二十年的老医生也没有他这样利索的手法。 当然。也仅仅是手法而已,要做一名真正的外科医生,专业知识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的黄杰顶多算个不错的屠夫。而且黄杰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掌握到一些诀窍,和自己使用回龙刀是有一定关系的。 无论大刀还是小刀,砍刀还是手术刀,其实都有共通之处。 “说实在的,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你不会对内脏还有兴趣吧?”小龙女苦笑,其实她很想拖延时间。让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多待一会儿,但是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我想解剖活人。”黄杰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小龙女的身子一颤,黄杰赶紧补道“或者是刚死的人----他们的皮肉和死去好几天的人肯定有区别吧?” “当然有区别……”小龙女的面色有些发白“不过这个,我就帮不上你了……” “那好,我自己想办法吧。”黄杰沉默地望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想办法?怎么想?不会是要杀人吧?小龙女短时间里萌生出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想法。不过她也知道,黄杰做出那样的决定以后,未来就不会再和她在一起了。 现在的他,单独解剖一具尸体已经不成问题,解剖活人当然也没问题。 想再接触,只能等他受伤的时候…… 呸呸,怎么能咒他受伤? ………… “我要杀人。” 宿舍里,黄杰提出这个诉求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惊了。 “你想杀谁?”猴子问道。 “杀谁都好,我现在需要解剖一个活人,或者是刚死的人。” “……” 我们全体陷入沉默的状态。黄杰最近在和小龙女学习解剖尸体的技巧,这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他这人,为了提高实力,总是能想出奇奇怪怪的方法和理论,所以我们也早习惯了。 习惯不了的是,他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一股福尔马林和死尸的味儿,这股味道加重了他身上的邪气和戾气,逼得我们都得远远避开他,吃饭都不愿意和他一个桌,他一回来就让他洗澡。 当然,这些我们都能忍受。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他要杀人,还要解剖活人? 这是要疯啊! “在11号训练营里,你上哪杀人?”猴子问道。 “我打听过了,11号训练营里有个万兽园,里面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臭名昭著的罪犯。而功夫部的人可以到‘分组间’去接任务,杀掉这些罪犯之后还能获得滋养丸或是提气丸。” 听到这两样东西,我们几人都兴奋起来,现在我们进步缓慢,最缺的就是滋养丸和提气丸了。尤其是猴子和黄杰,进来训练营这么久,连滋养丸什么味儿都不知道,更别说提气丸了。 而我,既尝过提气丸,也尝过滋养丸,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好处----幸好有这两样东西,否则我都跟不上他们的脚步了----所以,我更兴奋。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猴子纳闷“我来训练营这么久,怎么没听说过?” 我说是啊,我也没听说过。 我知道在11号训练营,要想获得滋养丸和提气丸,其中有一项便是“完成11号训练营给予的任务”,但是我们一直以为这任务是要人家给,就像魏老吩咐我们做事一样,哪里知道还要自己去领! 我和猴子的人缘都算好的,尚且没人和我们说这个事,黄杰整天只和小龙女、死尸打交道,总不能是小龙女告诉他的吧?黄杰说道“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因为只有天字班的人才敢去接任务,其他年级的都没那个胆子,你们还不到那个阶层,所以接触不到。” 我们点头,表示明白,可黄杰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能接触到那个阶层? “你们记得分组间那个老头么,第一天他就展示了一手,显然是一位深不可测的高手,所以我没事会跑过去和他聊聊天,讨教一下武学方面的事。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所以便知道了这任务的事。” 我们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黄杰还会主动去交朋友。 不过也很正常,他的出发点是“讨教武学”,自然愿意去和老头打交道,在提高实力上,他一向比我们积极。和小龙女来往,何曾不是这个原因?黄杰这样的人,只愿意和对自己有帮助的人来往,说好听了叫“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不好听了就是无利不起早。 要想获得黄杰的热情,你得拿出足够的实力来! 如果是个无能、平庸之辈,他连正眼都不会看上一下。 可能你会觉得奇怪,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对飞狐教官如此?其实简单,他看不上飞狐,觉得飞狐没有资格来教自己。 他就是这么傲,可是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知道了如何领到任务,而我们又都希望获得滋养丸和提气丸,自然个个表示赞同。当天中午,我们便来到分组间内,向老头表明来意。 老头查看了我们的档案,说道“三个地字班的,一个坤字班的,想到万兽园去做任务,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不如从窗户上跳下去,死得倒更快一些。” 猴子笑嘻嘻道“大爷,我们就是死,也要轰轰烈烈的死----我们也有资格接任务吧?” 老头说有,当然有,不过不到天字班的级别,不建议你们来领任务,否则只是死路一条罢了。 我们再一次表达了坚定的决心,老头也没办法,况且也没必要拦着我们,说好好好,你们想要寻死,和我老头子又没关系?自己看吧,要接哪个任务自己想想。 说着,老头便扔过来一本册子。 猴子伸手接住,我们几人赶紧伸头去看。丽纵丽才。 册子里面,便是“万兽园”中各个罪犯的资料,分为a级、b级和c级,难度自高而低,数量自少而多。a级罪犯一共只有十个,奖励从四颗提气丸到一颗提气丸不等。 “这个好这个好,杀掉他一个,可以获得四颗提气丸!” 猴子激动地指着一个a级罪犯说道“咱们四人正好一人一颗!” 我看过去,只见这人名为赵义军,外号蚁君,一颗大脑袋上没有头发,满是疤痕,一张脸也面目可憎----说到蚁君,倒想起“灰道蚁王”来了,不知有没有关系? 再看蚁君所犯之罪,竟然为了钱财,杀了整整一个村子的三百多人,可谓罪大恶极。 这样的事,新闻当然不会报出来,否则必然引起社会恐慌,这都可以理解。不过国家竟然没有将他处死,而是将他送到11号训练营来,给功夫部的当陪练,也算是心大。 再看他的级别,真气外放第九重境界。 卧槽,强悍至极啊,我们要和他打,说是找死都不为过。 我们把a级罪犯翻了一圈,基本都是第九重境界的,不过第九重境界肯定也分实力高低,所以提气丸的奖励也有不同。再看b级罪犯,选择多了一些,有三十多位,普遍都是第八重境界的,最多奖励一颗提气丸,大部分奖励的都是滋养丸,也是四颗到一颗之间。 滋养丸同样珍贵,可惜我们还是打不过。 得,老老实实地看c级罪犯吧,一口气也吃不成个胖子。c级罪犯更多,有五十来人,普遍都是第七重境界的,奖励则都是滋养丸,最多两颗。 “就他了。”猴子指着其中一个c级罪犯说道。 我们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 嘿,还是个老熟人啊。
1669 采花大盗 这个人是谁?说出来你都不信,他的名字叫做----易真! 还记得这个人不?东城一中的那个二世祖,家里贼有钱,曾经因为追求林可儿和我闹过几次开始没打算把他怎么着,后来他竟然指使赵雅文捅了王瑶一刀。 哎呦,当时我那个恨啊。将他从高一打到了高三,号称血溅东城一中,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那么暴虐的事情。结果王厉比我更暴戾,后来跑到人家家里,将人家一家三口都给捅了。 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易真这个人。 在我眼里,易真就是个废物,除了家里有点钱外。堪称一事无成。再后来知道他的消息,是从王瑶口中,那时候我们已经辗转西城、龙城等地,早就把这个小子给忘了。 王瑶告诉我们,易真在东城闹了不小的事,强奸了好几个良家妇女,还做了几起人神共愤的事。关键是,因为这小子家里有点关系,警察竟然拿他没有办法。 法律既然束不住他,那王瑶、毛毛他们就出手了。在我们的地界上,绝不允许出现这等丧尽天良之人,况且我们行事也不需要证据什么的。一开始大家都没把他放在眼里,随便派了几个小兄弟去收拾他。 结果令人大吃一斤,这几个小兄弟竟然被易真全杀死了。 如此,易真才正式引起了王瑶等人的警觉,他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当时王瑶还没练出一身的好功夫来,手头可没什么可用的高手,只能用人海战术去围攻那个家伙。 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却闹了个两败俱伤,易真弄死我们这边七八个人,重伤二十几个,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王瑶仔细查探了一下易真的底细,才知道自从他的家人都被王厉捅伤之后。便花钱请了个会武术的师父,发誓要找我们几个报仇,所以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件。 那个师父被我们绑了起来,确实是位高手。擅长**刀法,实力大概和武师傅相近。这个师父人还不错,品性端正,可惜教出来的徒弟不怎么样。而此人完全不知易真的下落,对易真的所作所为也是一肚子的怒火,说易真是个孽徒、败类、禽兽不如。 但同时,他也对易真做出评价,说易真是他见过最具练武天赋的少年,若不及时将易真处死的话,将来必会为害一方。 王瑶一开始将这件事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况且那位师父的眼界也未必有多宽了,他说的“最具练武天赋”估计不过尔尔。 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能强悍到哪里去? 所以后来我们虽然也布置了人手去搜寻这个家伙,但是终究没有当作重点排查项目,随着后来此人的销声匿迹,也几乎将他给完全忘了。这件事在我们近六年的江湖生涯中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也基本没想起来他过。 万万没有想到,再一次获得他的消息,竟然是在11号训练营中的“万兽园”手册之中。 何为万兽园? 自然是说他们都是禽兽,不配做人。 易真当然也是如此。 册中记载,易真作恶多端,三年内流窜华夏各地,强奸、猥亵了许多妇女和女大学生,实打实的一个采花大盗。他不光强奸,完事还杀人放火、不留活口,活脱脱和马大眼一个做派。 简直可恶之极。 倘若马大眼在见黄杰之前见了他,恐怕要收他做徒弟了。 在我的印象中,易真虽然可恶一些、好色一些,但还不至于这么疯狂,可见当初的我和王厉给他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心理伤害,才导致他变成今天这般禽兽不如的人渣。 再看他的级别,真气外放第七重。 好嘛,比我们都厉害,还真是极具练武天赋啊,难以想象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总不能比我们经历过的生死之战还多吧?由此可见,这东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天赋高?还有比你天赋更高的! 当初那个任我们欺负的二世祖,转眼间成了一位超强的高手,还被关在了11号训练的万兽园中,这人生说起来还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根据资料记载,易真刚刚抓进来不到一年。 我们都记得黄杰的事,唯有郑午死活都想不起来他,不断询问这人到底是个谁啊,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排除掉郑午本身就记性不好以外,那场非人的经历也给他造成了一些脑子的损伤。 “就他了。”猴子说“杀掉他,能得两颗滋养丸呢。” 两颗滋养丸明显不够,我们又选了一个c级的罪犯,绰号叫小黄蜂,和易真一样是个采花大盗,也有真气外放第七重的实力,杀掉他之后也能获得两颗滋养丸。 四个人,一人一颗,正好。 论单挑,我们都不是易真和小黄蜂的对手,但是好在在功夫部接任务可以组队。 既然可以组队,那为什么去的人还是很少? 原因有二。 第一,是天字班往下的都不敢去,而能晋升到天字班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都是寂寞的、孤傲的、清高的,而且彼此之间还有竞争关系,怎么肯放下身段和别人组队? 第二,功夫部还有一个奇葩规定,就是小队之中必须要有个女学员! 这是11号训练营照顾女学员的一种政策,想来也可以理解。但是在功夫部中,女学员的存在便如大熊猫一般稀少,一个班能有一两个就不错的,天字班中更是凤毛麟角! 这也正常,在武人之中,因为身体差异,女生本来就少,能练出成绩来的更是少之又少。数量这么稀少,不照顾一下怎么能行?所以才有了这种规定。 也就是说,即便你没有卡在第一关,找到愿意和自己组队的了,那么也会卡在第二关,去找个女学员。 有些天字班的,要么自己单挑任务,要么组个坤字班或是乾字班的女学员,让她当花瓶。 ----因为这两个年级的女学员相对来说还好找一些,越往上越稀少。 得知这个规定,我们都有些傻眼,这要上哪去找女学员? 猴子、黄杰、郑午都看向了我。 我“滚。”丽纵司亡。 猴子说道“左飞,说起找女学员这事,非你莫属啊,就你长得最帅。” 我说谁说的,论起男人魅力,还不是黄杰为首?你看他刚来几天,就把小龙女迷得不要不要的。 黄杰说道“如果医疗部的可以参加这个任务,我可以叫小龙女过来帮忙,让她当花瓶就是。”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说反正我不去找女学员,我已经受够了。 猴子说这事还非你不可,我给你指条明路,你一定可以请来她的,而且也是咱们的老相识,配合起来也是很默契的。 11号训练营中,除了易真,竟然还有我们的老相识? “谁?!”我吃惊地问。 猴子笑了“说出来你都不信,乾四班,花蝴蝶赵采萤。” 听到这个名字,郑午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花蝴蝶啊?我好想她!没想到她也在这!”当初赵采萤以“花蝴蝶”之名刚在五中走红的时候,郑午对其十分崇拜。 我也跟着震了一下,前尘往事尽皆浮上心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猴子说废话,我也在乾字年级呆过,当然是见到她了呗,我怕勾起你的伤心事,所以就没和你说。 我说你现在就不怕勾起我的伤心事了? 猴子咳了两声,说这不是万不得已吗。 我说我不去,你们和她也是朋友,要请你们去请。 郑午说“我去、我去!” 猴子摇头,说如果我们去了管用,肯定不会麻烦你的。我曾和赵采萤面对面地走过去,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装作不认识我。所以,我们谁去都没有用,还得你老人家亲自出马。 我说这女的脾气太怪,我也领教过不止一次了,当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咱们不行就换其他女学员,不是一定要在她身上下功夫的。 猴子还是摇头,说咱们和赵采萤知根知底,能用熟人肯定不能用生人。 猴子一再坚持,我也没有办法。 况且,我也确实挺想见见赵采萤的,看看她近两年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龙城的星火基地,因为她想灭掉唐一剑,所以我们才撞在了一起。 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这些年来,我们和许多朋友分分合合,有的朋友越来越远,有的朋友突然就消失了痕迹,就好像一条条岔路口,总有各走一边的时候。唯一不变的,始终是我们几个。 而那些久不相见的朋友,不知何时便会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或许模样、性情都已发生了巨大变化。 何止朋友,就包括敌人也是如此,你看那易真,他的发展不一样出乎我们的预料么? 既然定下了赵采萤作为我们的队员,我当即就出了门,来到乾字年级,朝着乾四班走去。想到又要见到故人,心中说是完全没有一点波澜,那是假的。
1670 不用那么麻烦 但是想到赵采萤,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复杂br> 我知道这个姑娘喜欢我,但是她的喜欢又和别人不同。如果是上官婷或者莫小花,会认认真真地喜欢我,做什么事都为我考虑,这也是正常人的正常情感。 而赵采萤不一样。她自幼和老尼姑一起长大,老尼姑这人虽然不坏,但确实有点怪里怪气,有点像倚天屠龙记里的灭绝师太。因为自己感情不顺,就千方百计的压抑赵采萤,不仅不让赵采萤和男人接触,还经常让赵采萤女扮男装,以此断绝赵采萤的念想。 多多少少的。给赵采萤造成了一些影响,使得赵采萤的性格有些扭曲。 所以,赵采萤的行事也有些怪里怪气,不被常人所能理解。 当然,你要说赵采萤人坏不坏,那肯定不坏,我们几个没人说过她坏。 来到乾四班的门口,里面有十个人左右,正在呼呼喝喝地修习----这个班里都是练掌的,有八卦掌、铁砂掌、旋风掌、推山掌。互相拍过来拍过去,虎虎生风,煞是好看。丽团私扛。 当然哪个也没有“采英掌”好看。 采英掌本身就是一门讲究好看、飘逸的功夫,尤其适合女人练习,使起来那叫一个美啊,婀娜身段展露无遗。使采英掌的当然就是赵采萤,说来也怪,老尼姑不想她接触男人,却又教她这么曼妙的功夫。 赵采萤脑袋后面扎着一个马尾,身上穿着乾字班的练功服,看上去青春活泼,身边围了四五个男生,正在陪她练功,一个比一个殷勤。 “师妹。注意我的铁砂掌哈!” “师妹,小心我的旋风掌!” “师妹,八卦掌来了!” 那叫一个受欢迎啊。 其实班上有两个女学员,但是另外一个却无人问津。这世道…… 平心而论,不带任何歧视地说,武人之中女性本来就少,美女这种稀有动物更是如同凤毛麟角。在11号训练营的功夫部之中,我虽然也见过女学员,但是一个个生得跟大马猴一样,皮肤粗糙、身材敦实,完全没有女性味道可言,说是爷们也有人信。 美女?一个都没见过。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我眼界窄吧,我只在坤字年级转悠。从来没去过乾字年级往上。不管如何,在功夫部中,女学员少,美女学员更少,像赵采萤这样极有姿色的,受到如此欢迎也不是不可能。 就连乾四班的教官都不厌其烦地指点赵采萤,要不是赵采萤不断躲着,几乎要手把手地教了,口中也不断地夸着她,说不错、不错、有进步! 赵采萤说“巨熊教官,那你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升到地字班啊?” 巨熊干笑两声“凭你的进度来看,只需要再练三五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不过,你急着走吗,多陪陪为师不好?” 嘿,什么教官啊这是? 这一次,我没喊报告,而是敲了敲门。 一屋子的人都回过头来,赵采萤只看了我一眼,便惊慌地转过脸去了,果然装作不认识我。巨熊扫了我一眼,看到我穿着坤字班的练功服,问道“有什么事?” 我说我找赵采萤有点事。 众人又回头去看赵采萤,巨熊说“采萤,找你的。” 赵采萤依旧没有回头,说他认错人了。 巨熊说到“没认错啊,你是叫赵采萤啊。” 一位学员说道“巨熊教官,师妹显然是不想搭理他!” 巨熊恍然大悟,回头冲我说道“你走吧,赵采萤不想理你!” 我只好说道“赵采萤,我找你有点事,我就在外面等你。”说完,我便站在门外墙边,看起了走廊上的风景----当然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以为赵采萤很快就会出来,没想到她竟然那么绝情,让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动静。最后还是几个男学员出来了,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怎么如此死皮赖脸? “人家就不想搭理你,你何必呢?”一个男学员上下扫我。 我认真说道“和你无关。” “哎呦呵!” 这个男学员伸出手来揪我领子,其他几人均是抱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我微微一侧身子,说你要打架是吗,你要打架我可以奉陪,但是咱们事先说好了,谁告警卫部谁是王八蛋。 我这么一说,几个学员都来了劲儿,“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阿良,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阿良,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地字班学员!” 之前准备抓我领子的阿良,抱着双肩冷笑说道“小子,就按你说的,谁告警卫部谁是王八蛋。走,进我们教室,让我好好和你玩玩!” 说完,他便捏着拳头,进了教室之中,其他几个学员则鼓噪起来,不停地怪叫着。 我会怕他?当然跟着走了进去。 看着情况不对,教室里的学员都停下动作,赵采萤也奇怪地看了过来,巨熊问道“怎么回事?” 阿良解释了一番,巨熊哈哈笑了起来“我没听错吧阿良,一个地字班的想挑战你?” 阿良说道“是啊,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呢,现在的新生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大了啊。” 巨熊说好,既然如此,你就和他玩玩,不过可别伤着他,省得闹出麻烦,知道了吗? 阿良说好,便冲我勾着手指,说小子,来吧,我先让你三招,可别说我欺负你啊!不过三招之后,我可就不会再让你了,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然后当球踢! 在武道之中,尤其是开启了“练气”之后,一层一层泾渭分明,第一层的绝对干不过第二层的,第二层的绝对干不过第三层的……层级和层级之间犹如天上和地下,越往后越明显。 以前刚刚一两层的时候,我还能凭着无坚不摧的缠龙手越级挑战,现在基本不可能了,还得动用毒龙手。 功夫部的天、地、乾、坤四个年级更是如此,天字班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坤字班是任人践踏的所在。 我穿着坤字班的衣服,在公共的大操场上都有点吃不太开,还让王麻子跟着我受累。 所以,黑熊和一众乾字班学员看不起我是正常的。 既然说好了不告诉警卫部,那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一场好戏,大家自觉地给我和阿良让开了一个场地。阿良冲我勾手的同时,两只手掌也一前一后地冲我摆开阵势。 四周均是一片看好戏的神情,就连巨熊都微微笑着,等着他的学生教训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坤字班学员。 我摊开双爪,正要冲上去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窜到我的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在这边找事了好吗?” 我看着赵采萤那张气到通红的脸,平静地说道“我找你有事。” 阿良叫道“师妹让开,我来替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死皮赖脸的家伙!” 赵采萤没有让开,她这人脾气虽然很怪,但是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打,这个我还是很有自信的。赵采萤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我们出去说吧。 赵采萤摇头,说要说,就在这里说吧。 阿良说对对对,要说就在这说,万一你对我们师妹有什么企图,我们也好第一时间制服你这个家伙啊。 阿良确实聒噪,不过我懒得搭理他。我呼了口气,说我和猴子他们在分组间接了任务,去万兽园杀几个人,邀请你去。 安静,沉默。 紧接着,四周便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一般的大笑,他们笑得弯下了腰、流出了眼泪,还有人蹲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大笑,就连赵采萤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卧槽,我他妈没听错吧,一个坤字班的竟然想去万兽园做任务?!” “我他妈在这呆了两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可笑的事啊。” “这个坤字班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我见过天字班的学员来邀请咱们师妹,坤字班的过来却还是头一次见啊哈哈哈……” 巨熊都摸着头说“卧槽,这是哪个班的啊,我得好好嘲笑他们教官一下,怎么教出这种二傻子来?” 一时间,种种讥讽之言四面而来。领任务、万兽园这些词汇,在坤、乾、地三个年级中基本不会轻易提起,因为大家知道还不到那个级别,所以也从不抱有幻想。 而我身为一个坤字班成员,竟然说要去做任务,还要邀请赵采萤,自然要笑掉他们的大牙了。 而我完全不理这些讥讽,只看着赵采萤说道“怎么样,你去么?” 赵采萤道“你疯了么,你知道万兽园那是什么地方?我可是亲自去过的,见识过那里的生猛!” 我还未说话,那个阿良便叫了起来“喂,那个坤字班的,你确定你脑子没有进水么?你想找死,也不要拉着我们师妹一起去啊。就你这样的,还想去万兽园做任务,你他妈先打过我再说吧哈哈哈……” 我回头看向了他,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你们一个班一起上吧。”
1671 前往万兽园 我说出上面那一句话,并非意气用事,也并非冲动无脑,只是我发现再不露一手的话,根本没可能把赵采萤拉进我们的队伍br> 而且,在11号训练营里。我也从来不会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没有那个必要。 可想而知,教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赵采萤第一个反应过来“你疯了!” 这三个字就像火药桶的引线,一下就将整个乾四班都引爆了,各种大笑之声和讥讽之言再度铺天盖地而来,有笑话我不自量力的,有笑话我确实脑子进了水的。 巨熊也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家陪他玩玩就好啦。不过还是那句话,谁告警卫部谁是王八蛋哦。” 有教官给他们撑腰,众人立刻拉开阵势,团团将我包围住了。赵采萤显得更急,一边推着我胸口一边说道“你疯了是不是,你赶紧走吧!” 我纹丝不动,只看着她说了四个字“请相信我。” 赵采萤一下愣住。 而我回头冲着巨熊教官说道“当然,我们只是切磋切磋,怎么会告诉警卫部呢?不过提前说好,我使得是缠龙手。巨熊教官,您既然能当老师,一定了解这门功夫,缠龙手以‘克敌为先、杀人为后’,整套手法之中只有一记杀招。” 巨熊点头,语气里满是轻佻之意“知道,混元归一嘛。” 我说对,因为用其他招式,并不能彻底解决对手,但是又不能真的杀人,所以请你帮我做个见证,但凡我使出混元归一,并成功扼住对方喉咙之后,这个人便不能再和我打了。 巨熊说好。就按你说的办,学员们,上吧! 巨熊迫不及待地想看着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坤字班学院倒下。 众人齐声大呼,同时朝我涌了过来。阿良最是兴奋,口中高喊着“让我来干掉他!” 我推了赵采萤一把,将她推出场外,然后迎面接住阿良拍过来的旋风掌,先使一招“旋转乾坤”卸了他的胳膊,接着速度极快地扼住他的喉咙,同时口中叫道“混元归一,第一个!” 阿良完全愣住,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干掉他。我将他推到一边,然后又接住左边窜过来的一只八卦掌,以同样的手法先卸了他的胳膊。接着又扼住了他的喉咙。 不等此人露出目瞪口呆之色,我便高声喊道“混元归一,第二个!” 其实倘若他们有序的、默契的进攻,我倒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接连干掉两人----当初黄杰、猴子、郑午晋升地字班的时候也没那么轻松,好歹也是经过一场恶战的。 只是他们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进攻动作杂乱无章,一窝蜂地冲了上来,反而叫我占了先机。 我急退、急进、左闪、右避,同时双爪动作眼花缭乱地使出,一个又一个的喉咙被我扼住,“混元归一,第三个!”“混元归一,第四个!”一刹那的功夫,便有一半的人被我逼出了场外。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完全没想到我的实力有这么强,站在场边的赵采萤也有些傻眼,巨熊更是深深锁住了眉头。虽然提前定好了规则,但是阿良显然并不服气,竟然再度冲了上来。 而我也再度扼住阿良的喉咙,转头看向巨熊“巨熊教官,怎么说?” 巨熊教官的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说道“阿良,退下!” 阿良只好一脸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而我则继续和剩下的人搏斗。 黄杰和猴子刚进来训练营的时候便能单挑乾字班全班,那时我的实力便离他们二人不远,更何况后来我还突破了第六层的境界,实力比之以往更是有了长足进步。 等剩下的人反应过来,想发挥集体力量来攻击我的时候,已经迟了。这一点人,已经完全翻不起浪来,被我以极快的速度轮番收拾掉了。 “混元归一,第七个!” “混元归一,第八个!” “混元归一……” 直到我将手扼在最后一人的喉咙之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教室里也是一片鸦雀无声,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我把手收回,环视众人说道“请问大家,我有资格邀请赵采萤了吗?” 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又看向赵采萤,说走吧。 然后转头而去。 身后响起脚步声,赵采萤跟我走了出来。 教室里响起巨熊的声音“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要往外说……” 出了教室,我告诉赵采萤,猴子他们还在分组间等着,现在就过去吧。赵采萤不声不响地跟在我的身后,下到一楼的时候方才问道“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是坤字班的学员?” 我说没什么,我高兴而已。你呢,你是怎么来到11号训练营的? “我也高兴,你管不着。”赵采萤不冷不热地顶了回来。 赵采萤的这种态度,我也早已习以为常。得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也没必要追究到底。丽团系划。 一路无言地来到分组间,猴子和郑午看到赵采萤就像疯了一样的欢迎她,黄杰则淡淡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猴子搓着手“哎呀花蝴蝶,多日不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郑午说是是是,不过比我老婆还是差了一些…… 赵采萤翻了个白眼,说废话少说,你们真要去万兽园做任务啊,那可是天字班的才敢去啊。 猴子说笑话,有哥几个不敢闯的地方吗?有滋养丸吃啊,你不想吃么? 提到滋养丸,赵采萤才有了一些精神,说你们准备杀谁,有把握么? 猴子翻开册子,指了易真和小黄蜂的名字,说这俩,有把握。 赵采萤一看,脸色反而难看起来“呵,一共四颗滋养丸,摆明了你们四个一人一颗啊,我这一趟还不就是白跑,给你们当陪衬去的?真没想到,你们和那些天字班的一样,完全不把我当人看!” 猴子说哎呦,误会误会,真是疏忽,咱们再选一个。 接着,猴子又选了个难度简单一些的,绰号小旋风,奖励只有一颗滋养丸,算是给赵采萤凑个份子。 这回赵采萤才满意了,说这还差不多。 后来才知道,赵采萤虽然跟那些天字班的去做过任务,但是他们只把赵采萤当花瓶,完事后也不给人家分个东西,简直了…… 好在滋养丸对那些天字班的已经完全不起作用,才给了我们去做任务的机会。 易真、小黄蜂、小旋风,便是我们这次要击杀的对象。接下任务之后,老头便递给我们三张磁卡,说赵采萤知道怎么用,就不教我们了。猴子说好,让大家各自回去准备,第二天早晨在功夫部楼下集合,然后一起到万兽园去。 剩下的时间,我又回坤八班训练了一会儿。 山猫得知我接了任务,又意外又惊喜,说好,你们那几个小子都蛮强的,而且团队作战意识也好,比那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从来不知配合为何物的天字班学员可好多了,你们一定可以大放异彩! 我才知道,山猫以前做学员的时候,也很想进万兽园做任务,但是奈何没人组队,错过很多机会。只单挑过几次,拿过几颗塞牙缝都不够的滋养丸,提气丸更是想都别想。 就包括现在也是一样,那些a级的罪犯,能被杀掉的寥寥无几,竟然让他们苟活了那么久。 说着,山猫又感叹道“还是当学员好啊,可以有这么多的渠道得到提气丸和滋养丸,我们教官可就惨喽……” 我便提出要把明天得来的滋养丸给山猫吃,山猫连连摆手,说不用,我吃那玩意儿已经没用了,你自己辛苦得来的东西还是自己吃比较好。 接着,山猫又告知我一些进万兽园的注意事项,我也认真记了下来。 当天晚上,我们好好休息了一番,又准备了一些必要的东西。第二天早晨,我和猴子、黄杰、郑午便精神抖擞地来到功夫部的楼下。等了一会儿,赵采萤便来了,让我们意外的是,她竟然又换上了花蝴蝶的装备,一身黑衣加黑色斗篷,显着又神秘又好看。 猴子鼓着掌,说漂亮,真漂亮。 赵采萤说拉倒吧,要不是我对你有用,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猴子说冤枉啊,咱俩刚见面的时候,是我想和你说话,你不搭理我好吧? 一路斗着嘴,我们朝着万兽园走去。 赵采萤归队了,我们都挺开心,好像又回到了西城五中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候花蝴蝶一出、谁与争锋啊! 万兽园不在11号训练营院内,而在院外。出了大门,我们将任务卡给门口的守卫看,守卫放行,然后让我们蒙眼上了骆驼,行走了约莫二十来分钟,方才让我们拿下眼罩。 只见漫天黄沙之中,一栋占地颇大的院子出现在我们面前,院墙格外破败,裸露出来的砖块都被风化了不少。面前有一道小门,门上三个字万兽园。 “万兽园”三个字很有气势,却和这间破败的建筑极其不搭。 当然,那帮禽兽也没必要住多好的房子。 门前依然有守卫,守卫查看过我们的资料卡后,不禁“噗哧”一下笑了出来“三个地字班,一个乾字班,一个坤字班,真不是来寻死的?”
1672 绝世璧人 面对守卫的讥讽,我们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也没当回事br> 猴子笑道“我们就是来开开眼界,打不过可以跑嘛。” 守卫又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是小混混打架啊,还打不过就跑。有可能会死人的!而且你们一次性就领了三个任务,感觉就像随便来玩儿似的,这种态度可要人命啊。 在分组间接任务也是有时间和次数限制的,每个人每个月只能领三次----这样安排是合理的,因为一般人恶战过后,总要休息个几天才行。 而我们一次性就领完了,难怪守卫会觉得我们找死。 猴子随便和他调笑了几句,守卫便放我们进去了。反正我们死不死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我们刚刚进去,就听见身后有蹄声响起。回头一看,又是两只骆驼来了,骆驼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都是一身白衣胜雪。 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男的面如冠玉、英俊潇洒,女的花容月貌、犹如天女下凡。 两人的骆驼到了门前,二人娴熟地摘掉眼罩,然后同时一跃而下,脚下的沙子没有溅起来一颗。轻飘飘地仿佛不带着一丝烟火气。 说句实话,我们在11号训练营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犹如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不由得都有点呆了。 赵采萤轻轻说道“这是夜未央和赵默雪,现在天字班实力最强的二人,也是最有希望可以顺利毕业的二人,据说刚刚升入真气外放第八重境界,还是一对情侣,堪称绝世璧人啊。” 赵采萤一脸崇敬和艳羡地看着二人,看来还是个小粉丝儿。 不过,第八重境界啊,和赵青山都一个水平了,而且还这么年轻,真是叫我们仰望的存在啊。猴子问赵采萤。说这俩什么来历,你知道么? 赵采萤摇头,说不太清楚,听人说是西藏那边两个古武世家的传人。 西藏是华西的地界。没听青海七雄说过这两人啊,不过人家既然是古武世家,和道上没有什么来往倒也正常。不过两人又是天字班的,又是情侣,来做任务也很方便,确实天作之合,滋养丸和提气丸还不拿到手软? 夜未央和赵默雪下了骆驼,守卫便主动打起了招呼“夜先生、赵小姐,又来了啊。” 赵默雪没有说话,夜未央点头,说麻烦了。便将自己的任务卡交给了守卫。守卫看了一眼,说夜先生、赵小姐,凭你们的实力,杀杀b级罪犯多好,何必一定要和这家伙过不去? 这守卫也是够烦,谁来了也要叨叨两句,似乎就显他能。夜未央没有说话,显然也不想搭理守卫,守卫却还自说自话“好吧,知道劝不住你们,进去吧。” 夜未央和赵默雪跨进门来,看到守在门口的我们,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并未多嘴,而是径直走了进去,果然高冷的像是神仙一般。 赵采萤道“据说他们到11号训练营来,为的就是某个a级罪犯,似乎有血海深仇,所以次次都冲着他去,但是每次都铩羽而归。” 猴子有些纳闷,说既然如此,那他们再多杀几个b级罪犯,多吃几颗提气丸和滋养丸,再去杀那个a级罪犯不行么? 赵采萤翻了个白眼,说就你聪明,以为这是切白菜啊,说杀就杀?b级罪犯里面可以得到的大多都是滋养丸,而滋养丸对他俩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能得到提气丸的那几个b级罪犯,他俩又不一定能打得过----虽然双方都是第八重实力,可那几个已经是八重巅峰,快接近第九重了!和他们打,死亡的概率一样很大! 猴子说就算不一定能打得过,那也比a级罪犯要容易对付一些吧?杀了他们得到提气丸,再杀a级罪犯就好啊。 赵采萤说没错,可夜未央和赵默雪已经第八重实力了,到了强制毕业和临终考核的时候,在11号训练营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既然都可能死,那还不如把机会都用在那个a级罪犯身上。 “11号训练营最多只能练到第八重实力么?”猴子奇怪地问道,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赵采萤说对啊,你们不知道吗,到了第八重后,11号训练营的课程便完全结束,教官也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了,所以你要么顺利毕业,要么自己离开训练营。不过,一般人很难达到第八重就是了,你们几个能混到地字班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猴子笑了起来,说到了第八重就得毕业,那么那些a级罪犯还有谁能杀得了?别说a级了,就连b级罪犯都杀不了几个!不晓得11号训练营这么设置的意义何在? 赵采萤说是啊,所以大家常常说这个任务就是耍猴的,提气丸根本不可能得到!能拿几个滋养丸就算运气不错了!大家来的积极性也低。 我微微沉吟,说我倒觉得,11号训练营如此设置,乃是为了激发大家的团队意识。对手再强,集众人之力,总能干掉对方。可惜的是,能力越强的人,越是不愿和他人合作……而且提气丸毕竟有限,谁要谁不要啊? 猴子点头,说这么说也有理,那咱们就打破这个僵局!在被训练营赶出去之前,吃提气丸吃到吐! 猴子这话说得相当大了,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夜未央和赵默雪已经不见影了,我们也继续朝着里面走去。万兽园中,也是一片破败的景象,漫天的风沙呼啸,三个狭长的板房出现在我们面前,自然是分别关押a级、b级、c级罪犯的地方。 赵采萤来过数次,轻车熟路地将我们领进关押c级罪犯的门前。 门上有电子锁,赵采萤用任务卡一刷,卷帘门便缓缓拉开,一股腥臭之气随之飘了出来,熏得我们差点作呕。与此同时,里面竟然响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吼声,足足有几十个人在狂呼着、怒吼着。 感觉像是来到动物园一样,不愧“万兽园”这三个字。 里面黑漆漆的,随着我们将门打开,才有几缕阳光射了进来,能看到门前一丁点的景象。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几个大笼子,每个大笼子里都有个人,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状态可怖,四肢都被极粗的铁链绑着,狂呼怒吼之时那些铁链也随之叮当作响,声音十分恐怖。 “这不是铁笼,也不是铁链。”赵采萤道“是一种特别的金属,保证他们绝对挣不出来。” 我们表示明白。 门口有张桌子,桌上有手提的电灯,赵采萤递给我们每人一只,然后提着电灯往里走去。 “先去杀谁?”赵采萤问。 “易真。”猴子说道“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家伙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有可能的话还想向他讨教一下武学方面的事呐。”猴子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没个正形。丽团投圾。 赵采萤看了一下任务卡上易真的编号,领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去。 这是一条狭长的小路,两边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笼子,笼子中基本都有人在,有饭盆,也有夜壶,但是比狗住的地方动粗哈。几乎每一个人的状态都很一样,疯疯癫癫的,拽着铁链又喊又叫,偶尔看见一个安静就跟大熊猫一样稀有。 也是,谁被关到这个地方不得疯啊? 见到这种场面,我和猴子、郑午三人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也是常人应该有的反应。而黄杰却显得有些兴奋,一双眼睛饥渴地瞄着四周,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地方。 我们一路往前走,越往里味道越难闻,而嘶吼之声也越发狂烈起来。有人还对赵采萤说着许多不干不净的淫秽话语,我听着都替赵采萤尴尬,想把那些人的舌头都割下来。 好在赵采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适。 很快,赵采萤停下了脚步,转而看向旁边的一个笼子,同时把手里的电灯晃了过去。铁笼之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果然写着“易真”二字,猴子则把电灯射进笼里,叫了两声,嘿、嘿! 笼子里面坐着个人,四肢都被铁链绑着,一直延伸到笼子顶端,似乎有什么机关控制着----虽然知道那不是铁的,但还是习惯性地这么叫着。和其他笼子疯狂的人群不同,这人显得十分安静,待猴子叫了两声之后,他才慢慢抬起头来。 不过他头发很长,又很乱,看不清他的脸。 而我们因为把灯晃向里面,他也看不清我们的脸,只淡淡说道“怎么,接了任务来杀我的么?” 一听这个声音,我便马上确认,这就是易真! 虽然已经将近六年过去,可我怎么都不会忘记他的声音。时光荏苒,我们各有际遇,再次见面,一个身在笼外,一个身在笼中,确实令人唏嘘不已。我将电灯照向自己的脸,说易真,你看看我是谁? 刚才还无比淡定的易真一下就跳了起来,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还用手拨了拨面前的乱发方便仔细看我,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左飞,你是左飞!老天有眼啊,竟然又把你送到我的面前,我这次一定要把你杀了!” 易真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束于四肢的铁链,大笑之声回荡在这诡异的空间之中。
1673 一路走来、百试不爽 易真这么说话,我一点都不奇怪,当年我从高一将他拖到高三,拖得他浑身是血,搞得他颜面尽失,他不记仇才怪个男人都得记着! 易真不光恨我,其实我们几个都恨,当初就是因为我们的出现,才让他这个本来该在东城一中占有极高地位的二世祖自神坛跌落,连回来念书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过话说回来,易真的心性其实也挺坚韧,当初我俩号称挨打双雄。 什么意思? 我挨五次打,他挨六次打;我挨六次打。他挨七次打……彼此你追我赶、不亦乐乎,号称东城一中命运最悲惨的两人。 而他和我一样,都没有被那些殴打所击垮,反而愈发顽强地站了起来。 虽然我们后来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但是我们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是像啊。 易真的大笑声刚刚扩散出来,猴子便道“你看见个左飞就这么开心,再看看我怎么样?”一边说,一边用电灯晃了自己的脸。 “还有我。” 与此同时,黄杰和郑午也把电灯照向自己的脸。 易真看着我们四个,眼神越发地兴奋起来。说好,好啊,上天实在待我不薄,竟然把你们几个都召来了!王厉呢?王厉有没有来?我要连他一起杀了! 易真注意到还有笼外还有一人,但是那人并未用电灯照着自己的脸,便冲那人说道“你是不是王厉?” “不是。”赵采萤答道。 岂料易真的眼睛更亮,喉咙也不断吞咽着口水“是个妞啊?好好好,本大爷已经有些日子没开过荤了,快进来让本大爷爽一爽……我知道11号训练营没个漂亮的,但是关了灯都一样嘛。” 我一下扒住栏杆,狠狠地说易真,你都死到临头了,嘴巴还不干不净? 易真冷笑,说左飞。咱俩谁死还不知道呢。来来来,你们都进来吧,叫你们看看本大爷现在的实力……完事以后,我再和那个妞好好爽爽! 对于易真的实力。我们虽然意外,可是毕竟已经有所了解;而易真却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对我们的印象还停留还好几年前,所以看不起我们也是很正常的。 猴子说别着急,易真啊,我看资料上,你已经是真气外放第七重境界了,所以我想来问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易真咧着嘴笑,说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让那个妞和我爽爽…… 易真开口闭口都是爽爽、爽爽,就跟个吃了春药的公驴似的,以前知道他好色,但是也没这么夸张,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易真的嘴巴始终不干不净,我们实在跟他交流不上,赵采萤也说别废话了,赶快把他杀了吧。说着,赵采萤便把电灯放在地上,找好对准笼中,我们也有学有样,将电灯纷纷放到地上,将笼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赵采萤拿了卡片,在门上某个部位刷了一下,门便开启,我们挨个走了进去,站在易真面前。与此同时,易真四肢的铁链也松了开来,机械搅动的声音响起,铁链被拉到了笼子上方。 紧接着,一柄刀便抛了下来,稳当当落在易真手中,原来罪犯也能拿着兵器。 这笼子,显然也是个小型的机关装置,除去铁链之外还有其他束缚,足以保证犯人不会脱逃出去。 其他笼子里面传来铺天盖地的呼声,都是给易真鼓劲儿的。 易真活动着手腕,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现在,他终于看清了赵采萤的模样----原来是戴着斗篷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兴致,反而还舔了一下舌头,说小美人,哥哥一会儿再和你玩。 刚说完这句话,易真便狠狠一刀朝我劈来! 果然,易真最恨的还是我。 **刀法是很普通的刀法,公园里晨练的老大爷说不定就会,出了名的朴实无华、简洁明快,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但是,从易真的手中使出,却是别有一番威力,气势逼人、劲力浑厚! 而且,刀上有充盈的真气萦绕、流转,着实不容小觑。 我现在已经是第六重实力,而且吃了好几颗滋养丸,不过还是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易真的刀,只能试一试了----级别越高,实力相差越大,犹如沟壑一般难平,想像以前那样跨级挡刀似乎不太容易。 只能试一试、试一试。 易真最先朝我冲来,我也立刻提起缠龙手去挡。没想到易真还挺见多识广,竟然叫了一声“缠龙手!”接着又喊道“左飞啊左飞,你真他妈的是个废物,竟然练这种没用的功夫?” 我还来不及反驳,我的手便抓住了他的刀。 我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你可一定要给我挡住了啊,不然我练了这么多年,可不是叫易真来笑话我的。就算我有毒龙手,也不想用来对付易真!在这一瞬间里,易真的刀锋已经割破我手上缠绕着的真气。 我咬着牙,尽可能地释放出更多的真气,真真是豁出去自己这张老脸去了。终于,易真的刀锋越来越慢,在未来到我的手掌之前,终于气力尽失,被我牢牢抓在手中。 “你说,缠龙手是门没用的功夫?”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心里其实要乐疯了,总算是保住了我的颜面。还好我服下过一颗提气丸,不然败在易真手上那可真是丢了大人! 易真也没想到我能接住他的刀,当即大吼一声,猛地将刀抽出,再次疯狂地朝我劈来。 与此同时,猴子、黄杰、郑午、赵采萤已经一哄而上。 猴子的金銮刀,黄杰的回龙刀,郑午的八极拳,赵采萤的采英掌,从各个角度、四面八方朝着易真一哄而上。而我则发挥我的长处,见缝插针地去卸易真的胳膊或是小腿。 我们几人并肩作战已经近六年,几乎没有一个词语能够完美地形容我们的默契程度,我们几人加在一起必然会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包括赵采萤,她都熟悉我们的打法! 一时之间,金光、蓝光闪烁,叮叮当当之声亦不绝于耳,其他笼子里的罪犯则传来铺天盖地的起哄之声“杀、杀、杀、杀……” 缠斗了几分钟,局势已渐入佳境,完全掌控在我们手中,易真的额头逐渐滴下巨大的汗珠。黄杰一劈,猴子一撩,郑午一砸,赵采萤一拍,然后我看准机会,在地上滚了一下,捏住易真的小腿关节。 就听“咔嚓”一声,易真便啊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这点小脱臼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他伸手就要去给自己接骨,但是与此同时,黄杰狠狠一刀劈下,猴子狠狠一刀刺出,郑午狠狠一拳砸出。 全部都是要命的部位。 易真的手还放在自己小腿关节的部位,头还抬着,满脸的惊愕和不可思议,一双眼睛也瞪得贼大,似乎死不瞑目。 我们现在确实都是第六重实力不假,但是联合起来秒杀一个七重实力的人,不难。 而且称得上是轻松。 这就是团结的力量,我们一路走来,百试不爽。 易真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丽女农划。 先前还震耳欲聋的板房之中,此刻全部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因为我们杀掉易真,用了还不到五分钟,而且我们几乎毫发无伤,这在万兽园的历史上是十分罕见的。 ----有能力做到我们这样的,肯定也不会来做c级任务。 那些来做c级任务的家伙们,哪个不是拼了老命,直到斗得浑身伤痕累累,方才有可能取得一丝丝的胜利? 甚至有人,直接把命都在了这里! 易真死了,四周一片寂静,这对他们来说是难以理解的事,对我们来说却不算什么。赵采萤喘着粗气,说哥几个,干得不错,配合越来越好了。 猴子说现在怎么办? 赵采萤说“易真死了,任务自动记录,咱们去杀下个就好。” “好,那就小黄蜂走起。” 我们出了易真的笼子,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这一次,没人敢再喧哗吵闹,而且我们走到哪里,哪里的笼中人便往后缩,生怕被我们找上。 这人啊,都是欺软怕硬。 来到小黄蜂的笼前,我们站住了脚步,然后依次把电灯放到地上。 小黄蜂猛地往后退去,四肢的铁链跟着哗啦作响,他惊恐地说“你们干什么,不是已经做完任务了吗?” 猴子笑嘻嘻道“谁说的?我们一次性接了三个任务呐。” “你们疯了,你们疯了!”小黄蜂大叫“你们这么强,为什么不去杀b级的罪犯,为何要和我们c级的过不去!” “那是因为,我们对滋养丸很感兴趣啊。” 猴子一边说,一边用任务卡刷开了牢门,我们几人挨个走了进去。 “不……”笼中传来小黄蜂绝望的喊叫。 五分钟后,小黄蜂卒。 我们又来到小旋风的笼子前面,三分钟后,小旋风,卒。 我们从进来开始,不到二十分钟,三个任务全部做完。我们大摇大摆地走出房去,正讨论着一会儿怎么吃滋养丸,就听“扑通”一声,竟然有人跌在我们面前。
1674 举手之劳 我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有罪犯越狱了br> 定睛一看,原来是夜未央和赵默雪。和刚来时的出尘绝艳不同,二人现在极为狼狈,头发散乱、伤痕累累,胜雪的白衣上满是血污。二人跌跌撞撞地互相扶持着,走到我们身前时已经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除了黄杰面色冷漠、没有反应之外,我和猴子、郑午、赵采萤已经扑了上去。我和郑午扶住了夜未央,猴子和赵采萤则扶住了赵默雪,我说猴子你干嘛呐? 猴子才赶紧放开赵默雪,转而过来扶住夜未央,面色惭愧地说道“一时没忍住……” 赵采萤问赵默雪有没有事。赵默雪面色惨白地摇了摇头。夜未央则从怀中摸出一瓶伤药,递给猴子说道“快,帮她敷上……”猴子接过来,打开瓶盖儿闻了一下,便把瓶子甩到了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夜未央骇然变色“你什么意思?!” 猴子说你别紧张,你那瓶伤药实在太一般了,还是用我这个好。便从怀中又摸出一个小瓶子来,那是小龙女给我们配置的伤药,猴子将小瓶子丢给赵采萤。说你帮那位姐姐上一下药。 我们则转过身去,帮夜未央上药。夜未央的身上都是横横竖竖的刀痕,想必赵默雪也是如此,面对这种伤势,再好的伤药也只能暂时止血而已,要想彻底治愈还是要做手术。 如此,除了黄杰留下来交任务之外,我们几个便送夜未央和赵默雪回去。出门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微微摇头,叹道“你说和是何苦。” 返回11号训练营,我们又把夜未央和赵默雪送到了医疗部,看着他们进入手术室之后,我们便要离开。赵采萤不肯,说你们好人做到底啊。等人家出来不行? 我说没必要啊,他们这么大个人,又不是照顾不了自己。 赵采萤气鼓鼓的,说要回你们回吧。我要在这等着----对了,拿到滋养丸后记得给我留一颗! 我们虽然毫发无伤地从万兽园出来,但是到底经过了三场不一样的恶战,这可是高强度的运动,所以便回到宿舍休养生息。我和猴子都坐在床上,调运体内真气,郑午则躺下呼呼大睡。 过了好大一会儿,猴子突然睁眼说道“黄杰怎么还没回来?” 我也睁开眼说“不会是拿着五颗滋养丸逃了吧?” 郑午一下跳了起来“不许你们这么说黄杰,黄杰不是这种人!左飞,猴子!我注意你俩很久了,你俩没事就说黄杰坏话。这样是不好的,我们可是兄弟,不能有任何猜忌之心!你们再这样的话,我就不和你们玩了!” 郑午正骂骂咧咧,突然有人敲我们宿舍的门,郑午说道“看,黄杰回来了吧。” 猴子说屁,你见过黄杰这么有礼貌?他哪次不是直接踹门?谁啊! “我。”是赵采萤的声音“还有夜哥和赵姐。” “等一下!” 我们几个慌慌张张地跳起来,用最快的时间整理了一下宿舍内务,那些个内裤和袜子也全收了起来。猴子还把窗打开,“呼呼”地往外面吹着,试图驱散一下宿舍里的臭气。 没办法,马杰不在宿舍,真真像个狗窝似的。 “干什么啊你们,我们进来了啊!”赵采萤推门而入。 我们几个匆匆忙忙站好,看到赵采萤身后果然跟着夜未央和赵默雪,二人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还是白衣胜雪,再配合他们依旧惨白的面庞,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猴子搓着手,说哎呀,都来了啊,随便坐哈。 赵采萤说道“夜哥和赵姐一做完手术,便要过来感谢你们。” 猴子摸着后脑勺,说这还谢什么嘛,不过是举手之劳。 夜未央说道“你们的举手之劳,却救了我和默雪一命,当时我们受了重伤,怕是坚持不到门口就要倒下,还好遇见你们,所以特来说一声谢谢。” 赵默雪也微微冲我们点头致谢,我们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可是赵默雪和别的美女都不一样,虽然“白莲花”这个词现在都有些贬义了,可用在她身上依旧非常美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仿佛和这个污浊的世界格格不入。 仿佛她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变得清新起来,叫她一声“神仙姐姐”都不为过。 我们是男人,当然对女人更有兴趣;倘若是女人,恐怕觉得夜未央也是如此,从赵采萤目不转睛地盯着夜未央就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确实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再找不出能配上他们的人了。 我和猴子、郑午都有点看的发呆,郑午最先反应过来,捂着眼睛说我不能看、不能看。 夜未央觉得奇怪,说这位小兄弟怎么回事? 猴子说没事,他脑子有点问题。夜哥,赵姐,你们请坐。 夜未央和赵默雪坐了下来,我去给他们倒水。夜未央还不知道我们都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们便纷纷答来,夜未央微微沉思,说道“以你们现在的级别,就去万兽园做任务有点太早,就是c级的罪犯也不好杀。 看你们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应该没成功吧,不过,还好没伤着,这次就当吸取经验、长长见识,日后升了天字班再去吧!” 夜未央和分组间的老头、门口的守卫都有所不同,他是真正的在关心我们,所以我们一时有点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赵采萤也有些尴尬。 “那个……” 猴子正要说话,黄杰突然推门而入,郑午一下跳了起来“看看,我没说错吧,黄杰没跑!” 黄杰皱着眉“我为什么要跑?” 郑午说道“左飞和猴子说你拿着滋养丸跑了!不过你别生气,我已经骂过他们了,想必他们已经吸取到了教训!” 黄杰切了一声,说什么好东西,值得我拿了逃跑? 说着便飕飕飕地分别丢出几颗药丸,我和猴子、郑午、赵采萤分别接了。我不是第一次吃这东西,并没太大反应,而他们三人都还是第一次,所以显得比较兴奋,拿在手中把玩。 猴子更是急不可耐地放到嘴边舔了一下,然后说呸呸呸,真的有点苦啊,包个糖衣不行? 黄杰冲夜未央和赵默雪点了点头,便回自己床上坐了。 夜未央则有些奇怪,说你们这滋养丸哪里来的? 猴子说这是我们做任务得的。 夜未央十分惊喜,说原来你们完成了任务啊,真是不简单----不过,c级任务最多两颗,你们怎么会有五颗? 猴子讲了原因,夜未央更加惊喜“天啊,三个地字班、一个乾字班、一个坤字班,二十分钟做完三个任务,而且毫发无伤,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看得出来,夜未央这人确实不错,虽然是天字班成员,虽然也高高在上,但是心思淳朴、为人坦诚。猴子也不藏私,说我们是六年的伙伴,有着无数次合作杀敌的经验,所以在配合上十分默契,可以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 夜未央听得津津有味、叹为观止,说我和默雪从小也是一起长大,但是没有你们配合的这么好。 猴子说不难理解,你们出自古武世家,虽然从小习武,但是估计没有什么厮杀的经验。而我们是真正从战场上爬出来的,配合不好就要被人杀死,自然要比你们有默契了。 猴子那张嘴也是相当厉害的,滔滔不绝地一顿吹,竟然把两个天字班成员说得昏头转向,转而对我们佩服起来。谈了好久,赵默雪轻轻拉了拉夜未央的衣服,示意该走了。 夜未央便站起来和我们告别,说改日再来讨教。 夜未央和赵默雪一走,我们几个便赶紧拿出来滋养丸吃。猴子让我把我那颗让给他,当然遭到了我无情的拒绝。吃完了药丸,猴子拍着肚子,说可惜啊可惜,一个月只能接三次任务,不然我能一口气杀光c级罪犯。 猴子这么一说,我们都意淫起来,想着几十颗滋养丸,那吃完了是什么状况,还不直接飞到第七重境界啊?赵采萤都跟着高兴,说我们要是早点来训练营就好了,省得她白费了那么长时间。 猴子说简单,你给左飞做媳妇,以后天天跟着我们。 赵采萤骂了一句,摔门走了。 我说猴大爷,不该开的玩笑不要乱开好吗,以后她不和咱们组队了咋办? 猴子说不会,她心里其实高兴的很。 后来我们又问黄杰怎么那么晚才回来,黄杰说他向上面申请了一下,拿到了易真、小黄蜂、小旋风三人的尸体,用最快的速度解剖了一下…… “得得得你不用说了……”猴子打断了他。 第二天上训练课,山猫得知我们顺利完成任务,也很是为我们开心。如此,我们又多了一条可以得到滋养丸的渠道,不过一个月只有三次机会,只能且行且珍惜了,等下个月吧。丽女休扛。 又过了几天,一个晚上,我们洗涮过后,正和王麻子玩着,宿舍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猴子问道。 “想吃到更多的滋养丸么?”外面的人说道。
1675 受人之托 滋养丸?! 我们当然想吃,这玩意儿的效果虽然比提气丸差远了,可对我们练武之人来说确实有用吃过好几颗,我最清楚,猴子他们虽然只吃过一颗,却也感受到了滋养丸的极大妙用。 可是。这玩意儿也确实不大好得,要么要在公开挑战赛上夺得头魁,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去万兽园做任务。可是挑战赛一月两次,任务也一月一次,远水实在解不了近渴。 我们每天朝思暮想,现在突然有人敲门,问我们想不想吃到更多的滋养丸,如何不让我们激动? 而且我们听出。这声音是夜未央。 猴子立刻跑去开门,果然是那个面如冠玉的潇洒男人。夜未央是和赵默雪一起来的,两人依旧是一身白衣如雪,踏着月光而来,犹如仙子下凡。距离上次任务已经好些天了,两人看上去已经痊愈。 “夜哥,赵姐,什么意思?”猴子将夜未央请了进来。 “坐下说。”夜未央和赵默雪走了进来。 靠窗边有张桌子,我们都坐了下来,王麻子也蹲在我的脚边。夜未央摸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又当着我们的面打开,我们的呼吸一下停滞,那里面是一颗颗的白色药丸,足足有二十颗。 全是滋养丸。 “夜哥,这是……”猴子奇怪地看着他。 夜未央认真说道“这是给你们吃的。” 我们几人喉头大动,二十颗啊,平均分开,一人也有五颗。可是,夜未央平白无故地给我们这些干什么?我们混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也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越是丰厚的礼物,背后必定藏着不凡的事情。 好在夜未央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这些滋养丸都是我和默雪平时攒下来的,有打公开挑战赛时赢的。也有做任务时得的。但是滋养丸于我们来说已无太大用处,对你们来说却是极有裨益。” 同样的理论,山猫也给我讲过,说境界越高。升级越难。这和打网游一样,越是到了后期,升级所需的经验值就越多。升到真气外放第七重境界时,滋养丸就基本不起什么作用了,对于已经第八重境界的夜未央和赵默雪来说更是如此。 就是提气丸那样的神物,境界越高,服下之后需要完全融合的时间越长,没个一年半载的潜心修行也升不了级。但是,滋养丸再没用,这不代表夜未央就能把这些珍贵的东西送给我们----留着自己吃也比送给我们强,苍蝇腿也是肉啊。 因为救了他们一命? 别扯淡了。当时在万兽园中,就算没有我们,他们高呼一声,守卫也能及时赶来救助。 那么,究竟为何? 夜未央继续说道“我和默雪已经第八重境界了,按照惯例来说,整个训练课程已经结束,需在三个月内通过最终考核,或是自己离开训练营。可是我们的大仇还没有报,那个家伙还没有杀掉……我们想来想去,或许可以求助你们。” 我们?!丽女亩弟。 我们现在不过第六重实力,就算将这些滋养丸全吃了,也未必就能升到第七重境界,怎么帮到他俩? 夜未央继续解释“我和默雪商量过了,以你们的配合能力,六重境界时就能合力杀掉七重境界的人,那么七重境界时----对,我知道境界越高,沟壑越深的道理,到时你们未必就能杀掉八重境界的人。可是还有我们啊,咱们联手的话,一定可以杀掉b级罪犯里那几个顶尖高手,到时获得的提气丸也全部给你们吃……” 猴子打断了夜未央的话,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希望在最短时间内帮我们提升到第八重境界,好去杀掉那个a级罪犯!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得到了提气丸,也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升到第八重境界! 夜未央点头,说确实如此,可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你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将来一定可以成为11号训练营里最出类拔萃的人物。那么就算我们以后离开,也希望你们在有能力时,帮我们杀掉那人! 原来如此! 猴子喃喃地说“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你们想杀那个a级罪犯,既然不是为了提气丸,那为何不求助同是天字班的学员?杀掉那人之后,他们得到提气丸,你们报了大仇,两全其美,多好?” 夜未央叹了口气,说哪有那么简单?去做a级的任务,稍有不慎就是会死的,天字班的学员们一个个都很惜命,而且他们大多都才七重实力,哪里肯为了区区一颗提气丸,就博上自己的命? 猴子看着夜未央,说那你就相信我们?就不怕我们在获得你们的帮助之后,滋养丸吃了、提气丸也吃了,实力也上来了……反正到时你们也不在训练营里了,我们何必再去冒那个风险帮你杀人,轻轻松松的毕业不是很好么? 这确实是个难题。 迄今为止,我们和夜未央、赵默雪也就打过一次交道而已,就算骗了他们又能怎样? 夜未央看着我们,一个个地扫过去,又一个个地扫回来,最后认真说道“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和默雪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赌上一把了。我和默雪虽然只见过你们一次,可是对你们的印象却很深刻……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你们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给人感觉就像水泊梁山的好汉,我相信你们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相信你们只要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去帮我们的忙!” 猴子说喂喂喂,别以为你扣这样一顶大帽子,就能骗得我们往你那火坑里跳!还水泊梁山的好汉,我跟你说你看错人了,我们就是胆小怕死的市井小民而已。 夜未央看着猴子,说那你帮不帮忙? 猴子说帮。 夜未央笑了,说谢谢,然后站了起来,冲我们鞠了一躬,赵默雪也是如此。 我们赶紧说使不得使不得,拦住了他们的大礼。夜未央将盛有滋养丸的盒子推给我们,说道“我和默雪这个月还有两次任务机会,我们去杀可以得到更多滋养丸的b级罪犯……还有下个月、下下个月,以及每次的公开挑战赛,所有的滋养丸都会送过来的。” 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滋养丸可以吃到饱、吃到撑、吃到吐,简直不要太幸福啊。 猴子也不矫情,直接拱手说道“那就谢了,二位所托之事,我们也必会赴汤蹈火!” 如此,算是约定达成,夜未央和赵默雪便离开了。 二人一离开,我们便团团围在桌前,口水吸溜地看着桌上的提气丸,一排排、一颗颗,真是好看。不过我们竟然控制住了,谁也没有动手。 “真的要帮他们?”黄杰问道。 “当然,多好的一桩交易,他们帮咱们变强,咱们帮他们报仇!”猴子答道。 “你讲一下真正的原因。”我说。 “当着赵默雪那样的面,你们说得出来半个‘不’字么?” “到底是为什么?”郑午也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出于道义,夜未央和赵默雪信任我们,并且亲自上门来求,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而且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听完猴子解释,我们终于相信这其中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和阴谋诡计。 也就是说,这滋养丸我们可以吃了。 我们立刻伸出手去,但是猴子却拦住了我们。 “干嘛啊你,又想独吞?”我鄙视地看着他“一共二十颗,每人五颗,谁也别想多吃!” “不是。” 猴子答道“这应该有赵采萤的一份。” 在11号训练营中,赵采萤既然已经成了我们这小组织里的一份子,当然应该有她的一份。要不是猴子提醒,我都把这事给忘了,顿时觉得羞愧不已。 “等赵采萤明天来了一起吃。”猴子把滋养丸收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我便到乾四班去找赵采萤,让她中午跟我回宿舍一趟。 “干嘛?” “没事,给你一个惊喜,到时候别高兴的哭出来。” 等到上午的课程结束,我便去接赵采萤,赫然发现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扮,穿了好看的短袖和裙子,还化了淡淡的妆,喷了好闻的香水。 “你……”我觉得赵采萤可能是有所误会。 “怎么了?”赵采萤的脸有些红。 “没事,走吧。”我也不能说出来是不? 来到宿舍,以为是双人约会的赵采萤发现猴子他们都在,还有些懵。接着,当猴子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一堆滋养丸,还口中配着“铛铛铛铛,!”的声音时,赵采萤直接哭了出来。 “哇,高兴成这样?!”猴子手舞足蹈“哈哈哈,就知道你肯定高兴!” 哗啦! 赵采萤突然把盒子推翻,滋养丸哗啦啦滚了一地,王麻子冲上来就叼了一颗,不过可能是觉得太苦,又吐出来了。 而赵采萤夺门而出。
1676 可别被关进去 赵采萤一走,所有人都懵了br> 我知道赵采萤因为什么生气,可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所以也愣住了。不过猴子和黄杰都是玲珑心思,立马就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只有郑午还不明白。说这是咋回事啊,谁惹着她了? “左飞,你还不去追?”猴子叫道。 我说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这种麻烦事,我已经不想再承担了,追出去干啥,给不了人家幸福,却又给人家希望?我还没那么缺德。虽然我心志挺坚。但到底还是扛不住猴子的碎碎念,只好追出门去。 我们住的地方是前面一片花园,如今已到夏季,当真是百花齐开、繁花似锦,很是好看。我看到赵采萤的身子闪了一下,便追了上去,绕过一大片千日红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赵采萤。 赵采萤正在花丛之间舞动,舞的是她那套采英掌----这套掌法打起来,真的就跟跳舞一样好看。唰唰唰、飕飕飕的,又是飞又是窜,身段优美、舞姿动人。 掌落之处,花瓣纷纷洒下,又被她身上的劲气带入空中,那些花瓣便在她周身飘舞,而她置身其中,宛若一只盛开的蝴蝶。 不知怎地,我突然回想起和老尼姑、赵采萤在山中度过的那一夜,因为男女有别,我是在屋外过的。那时也是夏天,屋外有一片油菜花田,我就躺在油菜花田之中,看着天上的繁星。安然睡去。 老尼姑死的时候,曾握住我的手,让我照顾赵采萤,而我也答应了她。 虽说后来赵采萤说不用。但我到底还是亏欠了她。 唉,其实我左飞亏欠的,又何止赵采萤一人? 赵采萤打的很认真、很用力,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气和委屈都打出来。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她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自幼和老尼姑一起长大,也就老尼姑这么一个亲人。 老尼姑死了以后,她便失踪不见,再见到她,已经做了唐家的媳妇。也算是安定了吧。可惜的是,遇人不淑,后来唐满风和唐西楼和唐满风也死了,而她也再度失踪。 再后来,龙城星火基地匆匆一别,又无踪迹,然后又在11号训练营撞上了。 这人啊,还真是讲究个缘分,我和赵采萤之间确实有缘,兜兜转转的总是能撞到一处。可惜的是,虽然有缘,但是无份,我终究给不了她想要的。 正回味间,赵采萤一套掌法已经打完,四周起舞的花瓣也跟着纷纷落地。 她转过头来看我“好看么?” 我点头,说好看。然后又说,你不哭啦? 赵采萤说“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赵采萤的脾气一向很怪,而且死要面子,就算哭过,也不会承认。我说不哭就好,那回去吧,大家还等着你呢。赵采萤却不回去,许是有些累了,便蹲在地上说道“你们哪来的滋养丸,那么多,偷的啊?” 我说不是,人家夜未央和赵默雪送的。 赵采萤惊讶,说为什么? 我便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下,赵采萤说“那是求你们的,又不是求我,干嘛给我吃啊?” 我说哎,瞧你说的,咱们是个集体嘛,我们要帮人家办事,也离不了你啊。 赵采萤这才笑了,说你这句话说得好听。丽女厅亡。 我说好听那就走吧。 赵采萤这才跟我走了,这姑娘确实脾气怪,有时候特别难哄,有时候又特别好哄。路上,赵采萤说“上次在龙城星火基地,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就是王瑶吧?” 我说是啊。 赵采萤幽幽地说“没我长得好看。” 我没说话。因为我既不想违心,也不想惹赵采萤不高兴,在我心里王瑶就是最好看的,比赵默雪都好看。 赵采萤又说“看着还凶巴巴的,拎着把砍刀四处砍人。” 我忍不住了,说你也挺凶啊。 赵采萤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又流下来了。卧槽,这可是我软肋啊,我急的手忙脚乱,说好好好,你不凶,行了吧?赵采萤说“她没我长得好看,又比我凶,你为什么喜欢她?” 我说老大姐,这玩意儿哪有原因?喜欢就是喜欢啊。 赵采萤说“谁是你老大姐,你别瞎叫,信不信我拍你?” 我们一路说,一路往回走,走到宿舍门口,赵采萤的眼泪已经完全干了,看来这滋养丸的诱惑还是挺大的。进了宿舍,猴子他们刚把滚落一地的滋养丸收拾好了,重新码在了盒子里。 猴子见了赵采萤,也没说刚才的事,直接说来来来,咱们一次吃个痛快。 人到齐了,猴子开始分配滋养丸。五个人,二十颗,平均每人四颗。这东西平时一颗都难见着,同时吃四颗那可了不得,大家表现的都挺激动。我们拿了滋养丸,正要吃下,郑午突然说道“我这有一颗怎么湿漉漉的?” 猴子说哪那么多事,吃了吧你,不吃给我。 “休想。” 郑午把药丸塞到了嘴里,地上的王麻子“嗷”的叫了一声。 滋养丸虽然效果不如提气丸,但是功能发挥的却比提气丸快。前几天我们吃下滋养丸后,都能轻易地察觉到自己的进步,所以对这玩意儿愈发眼馋,这回一次服下四颗,众人都期待的不得了。 尤其是我,信心满满,总觉得自己不日就能晋升第七重境界,当然这肯定是种假象,哪有那么容易啊? 服下滋养丸后,赵采萤也没急着走,便坐着聊天。 赵采萤说到一件事,问我们知不知道风园? 我和猴子都知道,说怎么了?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赵采萤身上,并没注意到郑午哆嗦了一下。黄杰则问“风园是什么?” 赵采萤简单讲了一下,果然符合那天晚上我和猴子的猜测,那里面束缚着许多走火入魔之人,几十年的积累下来,据说数量不少,有二三十个。11号训练营的功夫部汇聚天下精英,有这些数量倒也正常。 讲完了风园的来历,赵采萤便说起了前几天听到的稀罕事,说有一个走火入魔的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挣脱了束缚,冲出了风园,还打伤了几个乒乓球部的运动员。 还好后来警卫部及时出现,乱枪突突死了那个家伙。 说到这里,赵采萤便看向郑午,说道“嘿,你没事了吧,可别被关进去啊!”之前在龙城星火基地,赵采萤也见识过郑午走火入魔的状态,所以才有此一问。 但是郑午最忌惮被人说起这个,当场就发了火,说你神经病吧,我怎么会被关进去? 郑午对赵采萤印象一直很好,对赵采萤也特别热情,突然粗口骂人,说明他心里确实在意此事。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赵采萤确实过了,我们频频对赵采萤使眼色,赵采萤才赶紧向郑午道歉。 郑午哼了一声,起身而走。 赵采萤像做错事的孩子,无辜地看着我们“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随便和他开个玩笑……” 我说好啦,郑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一会儿回来就好了,以后你别当他面说那个了。 赵采萤说知道了。 然后我又问她,那个风园,里面关的那些走火入魔之人,11号训练营就没想办法治治他们? 赵采萤瞪大眼睛,说治治?你倒说得轻巧!走火入魔有那么容易治吗?这顽疾都困扰咱们练武之人多少年啦,治好的又有几个?风园里的那些,还是定期服下医疗部配置的药材,方才能够克制一些! 我说没你讲的那么邪乎,郑午不是就治好了么。 赵采萤说是啊,我还想问你这个事呢,他是怎么好的? 我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便进入正常的修习之中。夜未央和赵默雪没说大话,真的去做了剩下的两个任务,再加上半月一度的公开挑战赛,相继给我们送过来不少,让我们吃了个痛快。 山猫得知情况之后,非常羡慕我们的运气,说11号训练营历史上,还没有人能像我们这样在最需要滋养丸时就能大量吃到滋养丸的----那些人到有能力获得大量滋养丸时,滋养丸对他们来说已经没用了。 就像儿时得不到玩具的小朋友,长大了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可还有什么用? 我们就是那个幸运的小朋友,在最需要玩具的时候,要多少有多少。 这般大量嗑药,想不进步都难啊。 毫无疑问,我们每一个人都在飞快地进步着…… 但是同时,山猫也提醒我,说大量服下滋养丸后,必定会对体内的真气造成一定震动,让我注意调运真气,我都牢记在心。 如此,又是一月过去,一月一度的晋升考核也随之开始。我还是老样子,并没有选择晋升,机会也让给了另外一位学员。而猴子、黄杰、郑午虽然进步颇大,但也不足以晋升天字班。 毕竟考核非常严格,一个班只有一人能够晋升。 不过新的一月来临,我们又能去做任务,对这个还是比较期待的,不光是为了滋养丸,还为那份成就感。新的一月刚刚开始,我们便再度组织起来,还是由我去请赵采萤。 我早早来到乾四班的门口,还未说话,便有人一把将我推开,然后走到教室里面,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赵采萤,你出来一下!”
1677 看见你就恶心 我一下就懵了,心说这人谁啊,怎么如此霸道? 而赵采萤听到这人叫声,竟然立刻就“噔噔噔”跑了出来,围在赵采萤身边的阿良等人也没说什么熊朝着门口看过来,看到我也在时。嘴角反而浮起一丝微笑,似乎在等着看什么好戏。 赵采萤奔到门口,说道“周亮学长,有什么事?” 我旁边的这人仍旧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下午我要去杀个b级罪犯,现在跟我去领任务吧!” 原来这人也是要去做任务的,而且看样子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才会这样和赵采萤说话。赵采萤有些为难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周亮学长,这个月我有点事……” “有什么事先放到一边。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周亮依旧颐指气使,仿佛命令赵采萤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赵采萤还是摇头,说不了周亮学长,我是真的有事,你让刘芳和你一起去吧。 刘芳是乾四班的另一位女学员,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看着跟个男人似的。与此同时,刘芳也看了过来,眼睛里有些期待,显然也想和周亮一起去。 而周亮瞥了刘芳一眼。说她?快拉倒吧,我看她一眼就快吐了!必须是你,现在就跟我走! 刘芳听到此话,眼眶一下就红了,将头也低了下去。毫无疑问,这是个看脸的社会,无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总能受到各种优待。长得不好看,总会平白无故地受到讥讽和嘲笑。 诚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不嘲笑别人相貌,总归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修养吧? 而周亮完全不顾及刘芳的想法,直接拉了赵采萤的手腕就走。周亮似乎力气很大。赵采萤都挣脱不了,口中只能喊着“周亮学长、周亮学长……” 眼看着赵采萤就要被他拖走,我哪里还能再看下去,直接抓住了周亮的手腕。 周亮似乎才察觉到旁边有人。回头皱眉说道“你谁?要干什么?” 直到此时,我才看到他胸口的“天”字标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要捅马蜂窝了。天字班的人,都是七级境界起步,乔木那个级别,强的离谱。 这么看来,之前三番五次地叫赵采萤一起去做任务,却连一颗滋养丸都没有分给赵采萤的,就是这个叫周亮的了! 简直王八蛋啊,一点道义都不讲。 而且这周亮长得也不好看。尖嘴猴腮的,凭什么嘲笑人家刘芳? 然而,我并不是欺软怕硬的人,也从不会因为对方的强大而变得卑躬屈膝。 我淡淡说道“有两件事。第一,请向刘芳道歉,你不该那样侮辱人家,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第二,放开赵采萤,她是我的人,要和我一起去做任务。” 周亮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我的胸口,“坤”字标识清清楚楚。周亮随即放声大笑起来“我他妈没看错吧,你一个坤字班的,竟然要去做任务?你做的哪门子任务,万兽园可没有z级的罪犯要杀吧?” 万兽园中只有a、b、c三个级别的罪犯,他却说z级的,显然是在鄙视我的实力。周亮又继续说道“还有,你让我给刘芳那个丑八怪道歉?你他妈是不是吃错药了,净想些异想天开的事?” 我不用看刘芳的脸,就知道她现在一定难过极了。周亮一脸嚣张,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看着我,我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了口气,原来这人的实力并不能和修养挂钩。 如周亮,实力再强,做人却和屎一样,和王宝成一个档次,有什么用? 我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说道“第一,和刘芳道歉;第二,放开赵采萤!” 周亮放开了赵采萤,然而嘴角却撇出一丝邪笑,我知道他绝不是让步,而是准备转而收拾我了。我也完全不惧,冷冷地和周亮对峙。赵采萤急道“左飞,你先走吧,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说着,赵采萤便推了我一下,然而周亮却拦住了我的去路,说道“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我说我本来也没想走,你还没给刘芳道歉! 周亮一脸怒色,伸手便抓住了我的衣领,说坤字班的小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说话的同时,他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赵采萤也急了,说周亮学长,你别冲动,这是我朋友,他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而我悄悄摊开双爪,我知道我肯定不是周亮的对手,层级和层级之间犹如一道鸿沟,所以我做好了偷袭的准备,试图一击而中! 周亮哼了一声,说赵采萤,你说的有事,不会说的就是和他有事吧?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他去做任务,那纯粹就是找死!当然,如果你执意一意孤行的话,我现在就把他废了,断了你这条心! 周亮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走廊两边,似乎在看有没有警卫部的,即便是天字班也不敢随便私下斗殴。赵采萤不断求着周亮,希望他能高抬贵手,而周亮却不依不饶。 “周亮学长,进来打吧!”阿良突然迎了出来,满面春风地说道。 我一回头,乾四班里众人都露出期待的神情,显然特别希望周亮能给我一个教训。巨熊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显然并不反对此事。寻个地方教训我,这正是周亮求之不得的事,于是他立刻拖着我的身子就往里走。 “周亮学长,周亮学长!”赵采萤跟着跑了进来,不断央求着周亮,还用手去拉周亮的胳膊,但是周亮完全不理会她。 而我也不抗不争,像条死狗一样任由周亮拖着,当然是为了麻痹周亮的思想。我知道自己不是周亮对手,除了偷袭别无他法,必须一击而中! 周亮将我拖进教室,其他学员纷纷让让了开来,以最快的速度给我们腾开一片空地,显然十分期待我能被人海揍一顿。让我感动的是,刘芳竟然也上来劝着周亮,看来这人还是知道感恩的。 然而,赵采萤劝,和刘芳劝,完全是两回事。 周亮可以不对赵采萤怎样,对刘芳确实另外一副面孔。 “给老子滚,老子看见你就恶心!” 周亮突然撩起一脚,直接就把刘芳踹了个跟头,趴在墙根起不来了。其他学员并未上前拉扶,反而一脸嘲讽地看着她。不知怎地,我一下就想起来以前初中时候的林可儿了。 说实话,我不是圣母,我这人狠起来、恶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可我真的就是看不了这种事。初中的时候看不了,现在同样看不了。 他妈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长得不好看,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况且,你们以为你们就长得好看?! 趁着周亮还在对刘芳骂骂咧咧,我突然闪电般出手,抓住周亮揪着我衣领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迅速攀了上去。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周亮的胳膊便被我卸了下来。 我现在已经是第六重境界,而且那么多滋养丸不是白吃的,虽然升到第七重境界还有些困难,但要在一瞬间偷袭到周亮并不是难事。 “啊……” 周亮猝不及防,登时惨叫了出来。 而我一鼓作气,趁着周亮还没回过神来,立刻一招旋转乾坤使出,迅速捏住了周亮的脖颈。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傻眼了,巨熊都面色惊愕,教室里登时静静无声。 周亮都傻了,喉咙都忍不住咽了两下口水。 我看着周亮,认真说道“这一招你应该认识,是缠龙手里的杀招,叫做混元归一。倘若咱俩在生死搏斗,这一下你已经死了,所以……”丽巨呆才。 “我去你妈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周亮突然骂了一声,接着狠狠一脚将我踢了开来。 毕竟是第七重境界,这一脚踢得极狠,我噔噔噔往后退了数步。而周亮“唰”地荡出一支长剑,说你他妈的还学会玩偷袭了,老子今天弄不死你就不姓周! 我说周亮,你已经输了…… “输你妈个头啊,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周亮一剑朝我刺来,整个人已经处于怒火边缘,显然被我扼住喉咙是一件极其羞耻的事情,需要尽快地找回面子。这人也着实够不要脸,刚才那招已经足以将他杀了,一般人应该识趣地退出去吧,就算心有不服也会随后再战! 可是周亮,完全不顾这些规矩! 也是,一个和别人做任务,从来不给别人分滋养丸、一个自己长得跟猴儿一样还嘲笑别人丑的,会有什么规矩可讲?! 唰! 这一剑刺得极狠,剑尖上真气流转、杀气极盛,径直朝我胸口而来,似乎真的要取我性命。旁边的阿良已经起哄起来“好啊,打得漂亮,周亮学长这一招‘天外飞仙’简直绝了!” 天外飞仙? 我他妈还西门吹雪呐! 赵采萤大叫“周亮学长,不要、不要!” 我立刻往后退去,但是依旧躲不开周亮的这一剑。随着阿良起哄,四周的人都叫了起来,都是在给周亮加油的。我看准了剑势,伸出手来,猛地抓向周亮的剑。 “哈哈哈,这他妈真以为自己的缠龙手无敌吗,竟然连第七重境界的周亮的剑也敢抓!”一直自恃身份、默不作声的巨熊终于笑喷出来。
1678 夜未央现身 巨熊一笑,其他学员也都笑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好戏,等着我的手掌被剑贯穿br> 不过,我却极有信心。 我能抓住易真的刀,当然也能抓住周亮的剑。 和易真的刀一样。周亮的剑气最终划破了我的手套,却被我挡在了肉掌之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长剑被我牢牢抓在手中。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结、时间宛若静止,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看着这个场面。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傻眼了。 巨熊还没来得及将笑容收回,一张嘴依旧咧着半边,当场僵住。 上次单挑乾四班全班。众人已经知道我的实力足以晋升地字班,但是能接住天字班学员的剑,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周亮也傻住了,这是我第二次让他吃瘪,一个坤字班的学员接连两次将他制住,他的那张脸上确实精彩极了,仿佛人生观都已经崩塌。 赵采萤却不意外,因为她见过我抓易真的刀,也知道我的本事就到此为止了,再斗下去势必要吃亏的。所以赶紧叫了一声“左飞,快走!” 趁着周亮发呆,现在落跑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我知道我不能走,走了的话,我就要沦为笑柄了。而且我也未必就跑得了,周亮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我一鼓作气,又去捏周亮的剑,想着先把他的剑给废了再说。 结果一捏,他的剑却纹丝不动,显然也不是凡铁。 而赵采萤的一声叫喊,等于也提醒了周亮。周亮的怒色显现,猛地抽出剑去,再次狂攻而来,剑势如落花密雨一般疾冲。我急忙用缠龙手去挡。刚开始还能跟得上他的速度,将他的剑一次又一次地拨开。 但是,六重境界和七重境界之间到底隔着不小的差距,慢慢地终于跟不上他的速度。终于。周亮逮着一个机会,狠狠一剑朝我胸口划来----划,而不是刺,说明他也不敢真的将我杀死。 唰! 旁边又响起巨熊的点评“论实力来讲,左飞到底还是及不上周亮,这一次总算是要落败了。” 周亮的剑尖划开了我的衣襟,四周立刻响起一阵叫好之声,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因为我里面穿着乌金蝉衣,并伤不到里面。而且剑和刀还不一样,剑讲究的是个轻快灵动。并不会像刀那样有着很大力道。 所以这一剑,划了等于没划,也没伤着我的内里。 “那家伙穿了防护的衣服,卑鄙!”巨熊再次点评。我挺不明白,穿着防护衣服,怎么就和“卑鄙”挂上钩了?看得出来巨熊也挺恨我的,要不是自恃教官的身份,恐怕会亲手来收拾我。 周亮本来自信满满,以为这一剑终于能伤到我,终于给自己挽回了一点面子,脸上还做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然而,当他发现这一剑不仅没伤到我,我还趁势而上,一手抓住周亮的剑,一手又要去抓周亮的喉咙时。 ----周亮终于暴走了。 刚才,周亮只是处于愤怒的边缘,现在终于彻底怒了。 被一个坤字班学员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恐怕是周亮这一生都极其难忘的经历。 啊…… 周亮大怒、大叫。 为了不被我扼住喉咙,周亮只能急退。 到底是第七重境界,周亮迅速退到了安全范围之内,接着又再次狂风骤雨一般地击来。 剑花,如密雨、如细针。 我接不住,也防不住,只能后退。 唰! 周亮吸取了教训,不再刺我的上半身,转而朝着下半身攻来,在我的腿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这一剑使得极为老道,我的身子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死吧!” 周亮再次荡起一剑,这次竟然朝着我的脖颈刺来。丽巨役圾。 周亮满脸怒色,脖颈上青筋暴起,看这架势,似乎真的想要我的命。 就连始终站在周亮那边的巨熊也慌了“周亮,不可!” “我怕什么,我是天字班的学员,就算杀一个坤字班的,也顶多是被逐出训练营而已!”周亮大叫,剑势依旧不减。 周亮疯了,完全疯了!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身子迅速在地上一滚,不指望能避开周亮这剑,起码不能真的让他刺中脖颈。然而就在此时,突听“叮”的一声,又一柄长剑袭来,正巧和周亮的剑撞在一起。 两剑相撞,周亮的剑迅速被荡了开去,同时也偏离了方向,我也算躲过一劫。 此人能击开周亮的剑,实力当然相当不俗。周亮也相当意外,回头看去,不禁惊诧满面“夜未央?!” 我也抬起头看去,发现果然是一身白衣的夜未央来了----练功服也是白色的,只是同样都是穿白色的衣服,夜未央似乎总比其他人多出了几分仙气,这不仅和长相有关,更和气质有关。 “周亮,这位是我朋友,倘若他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夜未央淡淡说道。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夜未央是用剑的,那么他和周亮就是一个班的了。同样都是用剑,周亮用起来一股猥琐的劲儿,夜未央却是仙气盎然----我发誓这真的和长相无关。 夜未央在功夫部可是名人,和赵默雪共同被誉为“近年来风头最劲、最有希望能够顺利毕业”的二人,在天字班也是鼎鼎大名,傲立群雄之巅。夜未央突然出现,还说我是他的朋友,自然惊到了众人。 不光是周亮,乾四班众学员,包括巨熊在内,都傻眼了。 嗯,这是他们今天第三次了。 赵采萤就站在夜未央的身边,呼哧呼哧地喘气,显然是她把人叫过来的,怪不得刚才有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声音了,这姑娘还是蛮机智的。她没有去报告警卫部,因为按照警卫部的行事风格,才不管我和周亮谁对谁错,只要打架了,那就一并处罚。 夜未央来了,我知道自己安全了,便去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势,划的伤口不小,且血流如注。赵采萤赶紧扑了过来,问我有没有事,然后摸出伤药来帮我擦上止血。 我们功夫部的,这东西就是常备,医疗部免费供应。 与此同时,周亮语气嘲讽地说道“夜未央,看不出来啊,你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和坤字班的交朋友。” 夜未央不卑不亢地回击“不管和谁交朋友,也好过和你交朋友。”我差点没笑出来,看来这周亮实力虽强,人品却是出了名的差,否则夜未央不会这么气他。 周亮的脸气到通红“夜未央,你不就是最近刚刚升到八重境界吗,竟然嚣张到这种地步?” 夜未央道“我一直就很嚣张,和几重境界无关,你应该很清楚的。你要是不服气,过些日子在公开挑战赛上,咱们两人再好好切磋一番。如果你实在等不及,咱们也可以私下寻个场子试试。” 警卫部虽然一再明令严禁私下斗殴,但武人就是武人,想打架的话总有法子。别说11号训练营了,就是在外面,还不是一样? 周亮的脸气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但是终究实力不如夜未央,被嘲讽了也只能暗自憋气“好,夜未央,算你能耐,你不是快毕业了吗?我看你能不能护得了他一辈子!” 说完,周亮提剑而走。 夜未央迅速走了过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头,说没事。 夜未央便和赵采萤一起,扶着我出了教室,往分组间而去,猴子他们还在等着。 ----说起来,这帮王八蛋也不是东西,我这么久没有回去,也不来看看我是不是出了事情? 路上,夜未央告诉我,周亮确实不是个东西,在天字班是出了名的。这人是个纨绔,据说是湖南某高官之子,确实有些练武天分,方才被送进来的,利用关系吃过大量的补药,所以进步很快。 “这人心眼很小,而且特别记仇,所以你们要小心了,得加快进度才行。否则等我和默雪毕业,那家伙恐怕少不了要找你们麻烦……”夜未央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笑了起来,说我心眼也小,也很能记仇。 到了楼下的分组间,猴子他们因为等的太久,已经坐在地上打起牌来。看到我受伤,方才围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刚才的事情一讲,然后又骂了他们一顿,说你们能有点危机意识吗,我这么久没回来也不知道去看看? 猴子笑呵呵道“还以为你和赵采萤约会呐,我们哪敢打扰,不过还好没事,谢谢夜哥了。” 夜未央说不会有事的,给周亮八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杀人。 接下来便是领任务了,我们又一次性接了三个c级任务,都是能得两颗滋养丸的。夜未央还担心我的伤,问我们要不要过两天再说。 我说不用。 这点伤,我上了小龙女的药,再自行用真气疗养,一晚上就好了,啥事都不耽误。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我们洗涮洗涮准备睡了,宿舍的门却被敲响。 一个弱弱的女声响起“左飞在吗?”
1679 花前月下 听到这个声音,我们全都疑惑起来br> 我们在11号训练营不认识几个女生,一个是小龙女,一个是赵采萤。小龙女比较高冷,除非我们受了伤,否则她不会主动上门;而赵采萤则比较怪。一般也不会过来。 关键是,这声音不是小龙女,也不是赵采萤啊! 那会是谁? 猴子第一个叫了起来“哎呦卧槽,左飞的桃花运终于来了!我就知道左飞不会比黄杰逊色的!”说着,黄杰便急匆匆跑了过去。 而郑午叹了口气看我“我就知道,好男人永远只有我一个!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郑午!” 调侃归调侃,所有人都仰直了脖子看着门口。想知道到底是谁来找我。就连王麻子都伸长了脑袋翘首以盼,靠,以前没发现它是这么八卦的狗啊。 猴子打开了门,不过因为猴子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人,我们依旧看不到是谁。 不过可以明显看出,猴子的脊背有些僵硬。 发生了什么? “你找左飞?”猴子问道。 “是的。”声音还挺娇滴滴的。 猴子慢慢让开了身子,而我们终于看清了来人----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看着像个矮树墩子,正是乾四班的刘芳。 宿舍里一下就安静了,看得出来大家都挺震惊。不过因为教养的关系,当然谁也没有表现出特别怪异的神情。我则有些头皮发麻,心想不会吧,真的招来桃、桃花了吗…… 也不知道刘芳算不算桃花…… 猴子他们没到乾字班去过,所以也不认识刘芳,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经历过林可儿的事后,我肯定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站起来说道“刘芳,有什么事?” 猴子也赶紧说道“进来说吧。” 刘芳摇头,说左飞,可以出来说吗? 我想了想,说可以,便朝外走去。 黄杰、郑午他们都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表情看着我,而我则用眼神暗示他们。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走到宿舍门外,刘芳又继续往楼前的花园走去。 呃……这是想跟我花前月下吗? 不管怎样,不论美丑,我肯定不会随便伤一个女孩的心。有些事情只要说清楚就好了,于是我也跟着她走了过去。如今已是夏季,天气挺热,花园里的花也很茂盛,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花香,风景很美,只是人不太美。 这些花都是移植过来的,天南地北的品种都有,而且用独特的手法栽种,保证它们可以存活。11号训练营不缺人才,也不缺钱。就是这么土豪。 刘芳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丽巨亩划。 刘芳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但不是我嘴毒,有些人,穿什么都不好看……身材、相貌、气质都太重要了,这些刘芳一个都没有。 但是刘芳是个人才号训练营的都是人才,而且大部分都要为国家做事,就是端铁饭碗的,所以我相信她以后肯定可以嫁个好人家。 走到一大片芍药前的时候,刘芳终于站住了脚步。 我也站住了脚步,说刘芳,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做好被表白、然后委婉拒绝的准备了,刘芳却摸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了我,然后当着我的面打开了盒子。 我以为会像初中时林可儿那样,刘芳会递给我个定情戒指什么的。然而我定睛一看,却是一颗白光圆润的药丸----这东西我太熟悉了,滋养丸! 我吃了一惊“这是?” 刘芳说道“这是我之前在坤字班,夺过一次挑战赛的头魁所得来的,自己一直没舍得吃。左飞,谢谢你之前帮我说话,这是我来11号训练营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这就当作是谢礼吧!” 我挺吃惊,没想到刘芳的实力这么强,竟然曾经拿过坤字班的挑战赛头魁,同时也有些感动,这东西对她来说多重要啊,一直都没舍得吃,竟然毫不犹豫地给我。 我立刻说不用不用,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到最后也没能让周亮给你道歉! 之前夜未央过来救我,赶走周亮已经不易,我也不好再借着夜未央的名头再逼周亮道歉,所以那事就暂且搁下,没想到刘芳还记在心里了。不过我也能够理解,像刘芳这样的人,因为长得不大好看,很少能得到温暖,偶然有人对她好了,她就会一直记在心里。 和以前的林可儿是一样的。 刘芳摇头,说道不道歉也没意义,就算周亮真的被逼道歉,难道他就是真心的吗?而且我也已经习惯,所以也不在乎了。左飞,这个滋养丸请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总觉得欠你什么。 我还是说不用,说此物对你来说来之不易,还是你吃下比较好云云。但是刘芳执意要给我,还说“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你只是单纯的好心和善良,不会因此就纠缠你的。而且,我知道你和赵采萤是一对,你们两个是真正的天作之合,我很喜欢你们的!” 我哭笑不得,不知刘芳从哪看出来我和赵采萤是一对的。不过,我也懒得辩解,知道再不收下这滋养丸,刘芳肯定还会继续下去,只好接了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不过我还是想着,哪天有机会了再还给她,对她来说,能有一颗滋养丸很不容易。 刘芳这才笑了,说好啦,算是还了你这份人情,那我的心也松了,好,那我走啦! 我说好,再见。 刘芳一转身,便闪入花丛之中消失不见。那一瞬间,竟然觉得她有些美,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生呢。 我呼了口气,将滋养丸装了,正要返回宿舍,一个声音突然幽幽响起“半夜和人约会的滋味好不好啊?” 我吃了一惊,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说赵采萤,你跟踪我啊? 花坛之后,穿着一身休闲装的赵采萤走了出来,说切,谁跟踪你啦,我看刘芳今天晚上又打扮又化妆的,所以跟来看看她要干什么嘛,原来是和你约会哦。 我哭笑不得,说跟踪刘芳也不行啊,你这习惯不好,得改。 赵采萤说就不改,你管得着我? 我闭口不言,和赵采萤就没有道理可讲。说话间,赵采萤已经来到我的身前,说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确实管不着你啊。 赵采萤切了一声,低头看我的腿,说好点了没? 我说放心吧,影响不了咱们明天的任务。 赵采萤又切了一声,说那最好了,你可别拖我们后腿。 我说不会,然后又说那行,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也不等她答应,我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赵采萤就叫了起来“左飞,你今天走了试试!” 我知道赵采萤的脾气一向很怪,所以也不搭理她,就继续往前走。赵采萤又叫“左飞,你今天要是走了,我明天就不跟你们去做任务了,以后也不跟你们去做任务了。” 卧槽,那还怎么得了? 我只好回过头去,说赵采萤,你别耍小孩子脾气行么? 赵采萤说我就耍小孩子脾气,我没爹没娘,没人教我,可不可以? 我无话可说,只得万般无奈地看着她。 我们之间相距有五六米的距离,赵采萤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很嫌我烦? 我说没有。 “那你怎么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我有女朋友了,老和你在一起不合适。” “那你以前为什么招我?” “……我以为你是个男的,而且,是你先招我的。” “混蛋!” 赵采萤骂了一句,突然就扑了过来。我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赵采萤已经趴在我的胸前,一团温香软玉拱入我的怀中。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实打实的雄性动物,说没一点反应是不可能的,但我的邪念是闪了一秒,立刻伸手就去推赵采萤的肩膀。 我可以不高尚,但我不能再做对不起王瑶的事了! 然而,我的手刚放在赵采萤的肩上,赵采萤的哭泣声已经传了出来。 我只好暂时放弃推开她的念头,说道“赵采萤,你不要这样,你长得这么好看,追你的男生多的是啊。” “你还说……你还说……” 赵采萤哭哭啼啼“我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眼的,而且人家对我也好,还和人家订了婚。结果你又跑出来,不仅坏了我俩的事,还和你女朋友一起把人家杀了……” 赵采萤说的是唐满风,不过唐满风是死于我之手,而不是死于我和王瑶联手。 不过话说回来,唐满风虽然人品差点,确实对赵采萤挺好,也是一心一意要把赵采萤娶回家。若不是我半途中插一杠子,恐怕两人已经成了。当然,赵采萤当时也不是真心想嫁给唐满风,而是为了引出唐满风的叔叔----唐一剑。 这些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赵采萤在我怀中啼哭不休,我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她几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嘿嘿,一对小鸳鸯还在花前月下、搂搂抱抱,知不知道自己要死到临头了?”
1680 月下围周亮 我的心里顿时一惊,而赵采萤也迅速从我怀中挣脱开来,我们二人一同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见一簇千日红之后,走出来一个尖嘴猴腮、气质猥琐的男子,手里还持着一柄长剑,正是周亮。 一看见此人。我的头就有些大了。 我知道和周亮的事一定没完,他心眼小,我心眼也小,两个心眼小的人撞在一起,日后必有一番好斗。就连夜未央都说,等他和赵默雪离开之后。周亮肯定还要找我的茬儿。 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周亮会这么快找上门来,明明是今天中午才发生的冲突!先是刘芳,再是赵采萤,接着又是周亮,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还跟着一条花狗。 我迅速朝着左右望去。 周亮已经走至我们身前四五米处,开口说道“你别找了,警卫部不会在这边巡逻。夜未央也不可能再回来帮你的忙。” 我压低声音对赵采萤说道“我能挡他一阵,你赶紧回去叫猴子他们。” 赵采萤摇头,说我这一来一回,至少得十分钟,你挡不了他十分钟的,咱俩一起上,兴许能拼过他! 我有些急,还想再劝劝赵采萤,周亮已经叫了起来“行了,别嘀咕了,你俩谁都跑不了的。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将你们杀了就地一埋。鬼神都发现不了!” 说毕,周亮便荡起长剑,朝着我们二人刺来。 我猛地推了赵采萤一把,张开缠龙手便迎了上去。周亮知道我的手能抓住他的剑,当即上挑下撩,尽力避开我的缠龙手。并且朝我下三路猛刺。 第六重境界和第七重境界相差甚远,犹如一道鸿沟。再加上周亮已经对我的缠龙手有所防备,还知道我身上穿着防护的衣服。所以这次是有备而来,想好了如何对付我,当即以快打快,逼得我不得不连连后退。 “小子,去死吧!” 周亮一脸张狂,终于寻到我的一丝破绽,唰的一剑削在我大腿之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当即呈现开来。而且这一剑用得极准,在我生平所见的用剑高手之中实属最强,比唐一剑、木石强出许多。 我的重心不稳,当即就要倒下,周亮抓住这一瞬即逝的机会,再次一剑朝我脖颈划来。 真准备要我的命! 我心中一惊,再伸手抓已经来不及,左腿猛地一弹,硬生生使得自己的身子拔出几公分来,这一剑便刺在了我的胸口。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之内,若不是我急中生智,这一剑便能在我喉咙穿个窟窿。 我穿着乌金蝉衣,周亮这一剑自然伤不到我,只是他的剑法着实诡谲,竟然顺着我的胸口往上一撩,再次朝我脖颈划了过来。周亮一脸兴奋的笑容,看着我的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然而就在此时,突听“砰”的一声,周亮“哇”地喷了口血,身子也闪了一个趔趄,这一剑自然就刺歪了。原来,是赵采萤趁此机会,在周亮背上狠狠拍了一掌。 周亮大怒,立刻回过身去,又狠狠一剑划向赵采萤。 我立刻去抓周亮后领,同时口中喊道“你怎么还不走?” 赵采萤也叫“我要是走了,你刚才不就死了?” 我说你要是走了,现在已经叫来猴子他们了!赵采萤说放屁,这才三分钟不到,你就差点被他弄死!我俩说话之间,周亮已经反手一撩,这一剑再次划向我的胸口。 然而,他知道伤不着我,所以这一剑格外用了力气,当作砍刀来用,将我的身子都震飞了出去。 我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周亮再次踏步而来,长剑疏地刺出,誓要一举拿下我的性命。赵采萤又要去拍周亮,反被周亮一剑削在胸口,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赵采萤!” 我叫了一声,想扑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是周亮的剑已经朝我刺来。我想伸手去抓他的剑,然而他再有防备,剑尖往上一挑,已经避开了我的手,再次朝我的喉咙刺来。 “放心,我会把你们小两口葬在一起的。”周亮阴恻恻的笑。 铛! 然而就在此时,空中突然闪过一道蓝光,一柄弯弯曲曲、造型奇特的砍刀突然横穿出来,和周亮的剑撞在一起,而且力气颇大,竟然把周亮的剑给荡到了一边。 “妈的,谁?!” 周亮反手持剑,转而刺向使刀之人,然而剑尖还未递过去,就听“噗呲”一声,有人竟从周亮背后出现,并且在周亮的腰间狠狠捅了一刀。 啊! 周亮惨叫出来,回头又是唰的一剑。 那人立刻拔出刀来往后退去,只见他手中持着一柄金光璀璨的匕首。 周亮一摸自己腰间,手掌一片鲜红,脸上怒气更盛,气得浑身哆嗦,再次持剑朝着那人奔去。然而还没奔上两步,一个低沉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八极拳?烧!” 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砸在周亮背上,周亮的身子登时飞了出去,砰砰砰地连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下。刚一停下,又一道黑影闪出,竟然是一条狗,朝着周亮的屁股就咬了过去。 但周亮毕竟是周亮,第七重境界不是白练的,虽然猝不及防地被偷袭了几下,还不至于被一条狗给咬到。当即又一个鹞子翻身翻了起来,手持长剑便要去削那狗。 那狗倒也精明,一看情况不对,又撒丫子调了个头跑了回来,奔到了我的身前。而周亮手持长剑,气喘吁吁地盯着四周,眼神谨慎而惊恐。 是谁?! 怎地好端端来了这么多人? 周亮的三个方向,分别站着三个人,正面色冰冷地看着他。一个是手持回龙刀的黄杰,一个是手握金銮刀的猴子,还有一个握紧双拳的郑午,那条狗当然就是王麻子。 我气喘吁吁,说你们这次倒是来的及时。 王麻子汪汪叫了两声。 猴子说道“我们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和那个刘芳待这么久……虽然你有小半年没沾荤腥了,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这么久不回来,必然事出有因,所以我们过来看看,够迅速吧?” “迅速个毛。” 我指着郑午说道“他怎么还有空穿战袍呢?” “并花不了多长时间。”郑午答道。 “大晚上你戴什么墨镜?” “当然是为了有型。” 我切了一声,也不再搭理他们,只说这人交给你们了,然后便迅速奔向赵采萤,王麻子也跟着跑了过来。赵采萤刚才被周亮划了一剑,也不知怎么样了,奔过去一看,只见她的胸前满是鲜血,同时气若游丝。 我赶紧摸出伤药,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撩起她胸前湿答答的衣服,赶紧就洒了药上去止血--别问我胸前风光如何,血红血红的一片,哪有心情去欣赏那个? 猴子问道“她没事吧?” 我检查了一下伤势,说暂时没事,但是需要马上去医疗部。围乐厅亡。 猴子点头,说行,你赶紧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我抱起赵采萤就走,周亮瞪着一双眼睛,竟然还想来袭击我们。猴子、黄杰、郑午拦住他的去路,说大哥,你还考虑他俩?不如考虑考虑自己吧。 周亮盯着他们,说我是天字班的周亮,你们是谁?这事和你们无关,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猴子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要我们的命?你哪来的这个自信? 郑午说道“人家问咱们是谁呢,你能不能回答一下问题?” “是是是。”猴子连连答应“那就先从我说起,我是地二班的孙孤生,今年二十一岁,优点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梦想是成为马云那样的企业家。” 郑午说道“我是地一班的郑午,也是二十一岁,优点是才貌双全、玉树临风,梦想是成为泰森那样的拳王!今天来到这个舞台,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两人说完之后,现场鸦雀无声,所以同时看向黄杰“你呢?” 黄杰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叫黄杰,地五班的。” 猴子说优点呢?梦想呢? 黄杰摇头,说我没有梦想。 猴子怒了,说你没有梦想,为何要来到这个舞台? “够了!” 周亮突然暴怒“你们玩够了没有,是不是太有点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三个地字班的,竟然也敢来围攻我这个天字班的?不叫你们尝尝厉害,你们就不知道天和地的区别!” 周亮不说废话,立刻擎起长剑而上,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猴子,因为猴子是唯一让他见血的那个。 猴子持刀迎上,黄杰飞扑而去,郑午拔拳相向。 我抱着几近昏迷的赵采萤迅速行走在花丛之间,朝着医疗部的方向而去,远远地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 之前在万兽园里,我们五人可以轻松灭掉一个b级班的七重境界罪犯,现在虽然我和赵采萤缺席,但是他们三人肯定也不至于落败,这一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就在此时,一声惨叫突然传来。 我听得出来,那声音是猴子发出来的。
1681 老狐狸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不知出了什么事? 虽然我对猴子他们挺有自信,但周亮毕竟是个七重高手,不怕一万也怕万一啊顿住脚步,当即就想回去看看,但是怀中重伤的赵采萤却耽误不得片刻。 我微一思索。便回头冲着一直跟着我的王麻子说道“你去通知洪营长!” 王麻子“嗷”的一声,立刻窜进了花丛之中,消失不见。王麻子很通人性,当然可以圆满完成任务,我便继续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今夜周亮偷袭我和赵采萤在先,而且明显是奔着我俩的命来的,这事放到哪都说得过理去,所以我并不怕训练营里知道。 但王麻子毕竟是条狗。让它通知警卫部有点不现实,还是去叫它的老熟人洪卫国比较好。 到了医疗部里,这里有人值班,我立刻将赵采萤交给了值班医生。我知道赵采萤没有大碍,而且血已经止住了,缝合一下就好,所以也没有必要还在现场守着。 只是临走之前,我递给医生一瓶伤药,让他们随后帮赵采萤敷上,可以祛疤、不留痕迹。 整完这些。我便立刻跑出医疗部,朝着原来的事发地跑去。远远的,我就听见现场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紧张之余更是加快脚步。奔到现场一看,情景令我吃惊不已。 猴子、黄杰、郑午都坐在地上,三人均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各自身上都有七八道剑痕。而周亮躺在三人中间,身上也是有不少伤,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猴子他们均是气喘吁吁,一脸劫后余生的神情,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我吃惊不已,我了解猴子他们的实力,也了解周亮的实力。知道会有一场恶战,但也不至于会这样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走过去,说怎么回事?丽共吗号。 “死了。”猴子用下巴指了指周亮。 我还要再问详情。就听北边的花丛之中一阵响动,一条黑影汪汪叫着窜了出来,正是王麻子。而王麻子身后,则跟着个子不高的洪卫国,洪卫国一走过来,看看我们几个,又看看地上的周亮,不禁皱紧眉头,说怎么回事? 我便把前半部分说了一下,后半部分则由猴子补完。猴子说道“左飞抱着赵采萤离开之后,我们和周亮发生了一场恶战。他实在太强了,险些把我们几个都给杀了,我们豁出命来才杀掉他的。” 我总觉得猴子的话中有颇多蹊跷,但是洪卫国在这,我也没有多问。 洪卫国蹲下身去检查了一下周亮,确定他已经死了,不禁叹了口气,说你们先去医疗部包扎一下伤口,剩下的事便由警卫部来处理吧。 我赶紧把猴子他们几个扶起来,想把他们送到医疗部去,但是洪卫国没让我走,说让他们自己去就好了,让我留在现场等着警卫部。我心有些惴惴,但是也没说什么。 猴子离开之前,递给我一个怪异的眼神,似乎颇有深意。 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内情,但始终参悟不透。 猴子走了以后,我便和洪卫国在现场守着。两人一狗,外加一具尸体,气氛着实有些诡异。过了一会儿,警卫部的来了,收殓了周亮的尸体,将我也带回了警卫部。 自然是一番审讯。 我没有任何理亏,当然有一说一、从实招来,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过了一会儿,猴子他们也包扎归来,也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审讯,但是同样没有什么好说,就是正当防卫啊。 周亮凶残至极,要杀这个杀那个,他们经过生死搏斗才将其反杀。 这种事情,别说在11号训练营,就是在外面也毫无问题。警卫部经过一番调查,反复验伤,既检查周亮的伤,也检查我们的伤,又提取了已经做完手术的赵采萤的证言,证实我们所说确定没有问题,在羁押我们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后,便将我们释放。 我们进警卫部的时候是凌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说起来,我们几个还真是警卫部的常客,都慢慢和里面的人混熟了,这个哥那个哥的叫。 回到宿舍,我便问猴子到底怎么回事。 猴子眨眨眼,说你不懂? 我说我猜到一些,不知猜对没有。 猴子让我说说看,我说周亮昨夜来找麻烦,说明此人真的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倘若放过他的话,以后必定麻烦不少。所以,你们就伪造了恶斗现场,故意挨了周亮几剑,好能顺理成章地杀掉他。 猴子一拍大腿,说哎呀左飞,还是你聪明啊! 郑午十分惊讶,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猴子跟黄杰昨天晚上怎么打的那么稀烂,配合的一点都不好,平白无故地就叫人家削了好几剑。他俩不出力,我也跟着受伤,气得我还骂他们两个,玄机是在这啊!” 狠不狠?狠;阴不阴?阴。 可这就是我们的风格,我们跌打滚爬了这么多年,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要杀就要杀个干净,不留后患。我们可不是书里的大侠,我们是刀尖上讨生活的江湖人,今日若不杀他,来日他杀我们,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什么的不适合用在我们身上----就算是饶,也得分对象。 显然周亮不是能饶的对象。 杀了周亮,那就铲除一个后患,起码日后再去花园不用提心吊胆。可是猴子依旧忧心忡忡,说道“我总觉得,洪卫国应该是看出来了,怕是瞒不过那条老狐狸的眼睛。” “汪汪。”王麻子竟然叫了两声,似乎在附和猴子的看法。 我正要问怎么办,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背后骂人老狐狸,就不怕我抽了你们的筋?” 我们顿时吃了一惊,竟然是洪卫国! 我一下就跳起来,正准备去开门,洪卫国自己便推门而入,接着将门牢牢关好,冲着目瞪口呆的我们说道“就你们那点伎俩,连魏部长都瞒不过,还想瞒得住我?”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洪卫国前来的目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外面会不会藏着一票警卫部的人,冲进来将我们带走? “洪营长……” 猴子似乎想说什么,洪卫国大手一挥,说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懂规矩,赶紧给我买两瓶酒去,我就帮你们保守这个秘密! 猴子一下就跳起来,说我去买!然后回头就冲我说“给我钱。” 他妈的,我就像是他的取款机。 十分钟后,一桌子的酒菜已经摆好,猴子在买吃的上面一向神速,而且比谁都要积极。刚才我也看过了,门外并没有任何潜伏的警卫部成员,看来洪卫国是真的打算护我们了。 可是,为什么呢? “一来,没有直接的证据,毕竟确实是周亮先袭击你们的,而你们也确实在战斗中受了重伤。二来,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而且眼瞅着就要升入天字班里,不该毁在这里。” 二两酒下肚就已经晕乎乎的洪卫国悠哉悠哉地说道“你们能用此计杀了周亮,以断日后的麻烦,这算是你们的本事。” 我小心翼翼地说,可周亮毕竟是天字班成员,11号训练营培养出个天字班成员来可不容易。 “呵呵。”洪卫国笑了“就周亮那种人,回到社会也是为害一方,死在这里挺好。” 猴子又问洪卫国是怎么看出端倪来的,洪卫国笑了几声,说你们在万兽园杀c级的罪犯那么利索,杀个周亮反倒伤成这样,谁会信啊? 猴子苦笑,说没想到,您老人家还挺关注我们的动向。 洪卫国说那是,你们可是11号训练营有史以来第一批以地字班学员身份就去挑战万兽园任务的啊,足以载入史册。 我说您老人家当初没有去过? 洪卫国说没有,我直接就跳到天字班去了,那时候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任务。 一句话就把我们都噎的说不出话来。 喝完了酒,洪卫国便骑着自行车悠哉悠哉地回去了,我感觉他纯粹就是来骗酒喝的。 因为猴子他们身上都有伤,赵采萤也在疗养之中,所以我们接的任务就要过几天再实行了。但是猴子他们合伙杀了周亮的消息已经在11号训练营不胫而走,继上次王麻子连环杀人案之后又被动火了一把。 三个地字班的,联手杀了一个天字班的,这事说给谁听都不太相信。不过夜未央和赵默雪相信,他俩知道我们的配合天下无双,不过心思单纯的他们并不知道其中详情,只以为三人联手确实非常吃力,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夜未央和赵默雪早早就完成了三个任务,再加上公开挑战赛上的战绩,又给我们送来大量的滋养丸,让我们吃了个饱。能把滋养丸当饭吃的,11号训练营也只有我们了。 这几天,赵采萤一直在医疗部住院疗伤,某天中午下课之后,我便过去看她。 刚推开病房的门,恰好撞见护士给她换药,胸前的春光顿时被我一览无余。 白花花的,差点把我眼睛闪瞎。
1682 地字班的事 啊!! 毫无疑问,赵采萤开始尖叫,而我也赶紧退出门去,口中也连连说着不好意思br> 过了一会儿,护士换完药出来,示意我可以进去了。我一进去。就看到赵采萤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床上,我说你不至于吧,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看。 赵采萤一脸震惊,说什么意思? 我说那天晚上啊,我先给你上的止血药,然后才送你来的医疗部。 啊…… 赵采萤趴在床上就嚎了起来,我走过去。说喂喂喂,用不着这样吧?赵采萤还是嚎,说我还是黄花大姑娘,就这么被你看了个精光,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不行,你得把我娶了。 说到最后一句,赵采萤也不嚎了,突然坐了起来,抓住我的胳膊。目光非常坚定。 “……”我无语地看着她“你旧社会的啊?” “你真无聊。” 赵采萤放开我的胳膊,继续在旁边自怜自哀,好似一个贞操被毁的小媳妇。我也不跟她抬杠,直接开门见山,说你还有多久能好,咱们得拾掇一下去做任务了。 赵采萤看了我一眼,说左飞,是不是没有这个任务,你一句话都不会和我说? 我说怎么会啊,咱们好歹是朋友,你看我们要做任务,第一个想的就是你,否则我们就去找刘芳啦。 这句话本来是安慰赵采萤的,结果反而捅了马蜂窝。赵采萤马上就不依了,让我去找刘芳,不要再来找她。我也是服了,感觉跟她就讲不通道理。好说歹说,才算把她给哄好了。 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和她聊了一下周亮的事。周亮毕竟是天字班的学员,死了以后引起的震动还挺大的,他的家人已经把尸体收殓走了,而且训练营拒绝提供凶手名字,因为这事算是周亮咎由自取。 11号训练营还是挺护短的。丽共吉划。 所以,应该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是,赵采萤却忧心忡忡,说她却听说因为周亮被三的地字班的杀死,已经引起一些天字班学员的不满。准备寻个机会收拾我们。 我说你都从哪听来的这些啊,周亮人品那么差,会有人为他出头? 赵采萤却说,这事和周亮无关,而是事关天字班学员的颜面,被三个地字班的杀了,到底会让别人怀疑天字班的实力,会觉得天字班也不过如此,所以他们也算维护自己的名声。 只是现在有夜未央和赵默雪压着,才暂时没人对我们动手罢了。 我沉默已久,觉得赵采萤所说有些道理。没想到杀了周亮之后,引来的麻烦反而更大----但其实,杀不杀周亮,于结果来说并无太大改变,猴子他们就算没杀了他,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天字班学员就服气了? 从我阻止周亮拉走赵采萤,阻止他向刘芳道歉开始,其实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果。 但我们这些人有个毛病,就是不惹事,也从来不怕事。 你要上门来战,那便战,奉陪到底! 我安慰了赵采萤几句,让她安心养伤,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好了以后赶紧去做任务。如此过了几天,猴子他们和赵采萤都好了,我们才再次踏上万兽园之路。 这次也是一样,进展非常顺利,三个c级罪犯死在我们手上。唯一的一点小插曲,是我们即将在杀死最后一名罪犯时,黄杰拦住了我们的动作。 “我想解剖活人,留住他的性命。” 卧槽。 我们全退了出去,这种活儿也只有黄杰才干得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黄杰才走出来了,却是一脸的喜气洋洋,说是有了新的突破。 ----然而,我们一点都不想听他在“解剖活人”上得到的成果。 任务完成之后,顺利到手六颗滋养丸。再加上夜未央前几日送来的那些,我们平均每人又吃了五六颗,那感觉真心别提了,每天都能觉得自己的实力有所增长。 爽啊。 不过却如山猫所说,因为服用滋养丸过多,体内真气也蓬勃发展,引起不小震动,花了些力气才压下去。 到了月末,我们基本就把这个月能吃的滋养丸全吃过了,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进展。和山猫切磋的时候,山猫也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我的进步,直夸我现在已经有了晋升天字班的能力。 “倘若你在地字班里,一定是晋升的人选!” 这个我信,因为我确实感到自己已经处于六重境界的边缘,似乎只差一个机缘便能晋升七重境界。 而七重境界,便是天字班学员的起步标配。 从第五重到第六重,再到第六重边缘,我花了将近半年时间,这时间听着挺长,其实一点都不,这对练气之人来说已经是超级快的速度了。 要不是来到11号训练营,又有大量的滋养丸吃,单在外面靠自己练气的话,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毫不夸张地说,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升级。 所以,还是靠着国家好啊…… 国家又有钱,又有技术,抱着国家这条大腿,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又一个月的晋升考核来到之后,我照例是把机会让给了另外一位学员。而猴子和郑午虽然再次败北,但是没有人怀疑他们下次就能晋升。 而黄杰,除了单挑全班一路,已无其他选择,所以依旧十分困难。 第二个月过去之后,距离夜未央和赵默雪的毕业考核就只有一个月了。二人都挺着急,因为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待我们升入七重境界之后,就领我们去杀顶级的b级罪犯,以此来获得提气丸吃,方便再行升级。 但是现在,我和猴子虽然都处于六重边缘,想升七重似乎总是差了点什么,去杀b级罪犯的愿望只能一再落空。 急也没用,升不了就是升不了,这玩意儿可不是只要努力就能成功。夜未央和赵默雪在我们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最后几个月的时间除了自己修行,便是帮助我们升级,提供大量的滋养丸给我们吃。 这最后一个月也是如此,他们早早地就完成了万兽园的三个任务和公开挑战赛的头魁,再一次送过来十六颗滋养丸,加上我们自己赚的,又饱饱地吃了一顿。 将滋养丸当饭吃的,也只有我们了。 在这期间里,我也渐渐听说了一些事情,确如赵采萤所说,天字班学员现在对我们几人很不满意。不过他们知道夜未央和赵默雪是我们的后台,上次便纠集了十几个人过去寻找二人,说要给我们一个教训,维护天字班的颜面,希望他俩不要插手。 然而夜未央却霸气十足,说想教训那几个小兄弟,先从我们二人身上跨过去吧。 众人作鸟兽散。 毕竟,谁也不敢得罪两个八重境界的学员。 然而我们都知道,夜未央和赵默雪下个月就走了,到时恐怕我们的日子会不好过。 而夜未央也知道这个道理,更加卖力地帮助我们提升实力,想方设法地给我们搞来滋养丸吃。不得不说,那段时间吃了太多的滋养丸,我体内的真气每天都出于暴动的状态,需要强力压着才能压下去。 ----要知道,领我们踏入练气之门的木石可是说过,我的真气已经算是很温顺的了,所以才能给人治疗入魔之症。 话说这天上午,我正在教室和山猫切磋功夫,突然听到楼上乱了起来,一大堆人都在跑动,地板踩得咔咔响,就跟集体搬家似的。我们楼上是乾字班,我们都挺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们出来一看,坤字年级的走廊里已经站了好多人,都在互相询问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几位教官觉得不同寻常,已经上楼去看,我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于是也跟着跑上楼去。 到了楼上一看,乾字年级也站了不少人,都在纷纷议论着什么,嗡嗡嗡嗡的也听不清楚。还有人说“真的假的,通知警卫部没有?”也有人说“那会不会影响到咱们这啊,咱们先躲躲吧。” 我拉住一个学员,说怎么回事啊? 那学员也是个势利眼,看我衣服是坤字班的,便不想和我说话,瞥我一眼就转开了头。 我也是无语,正纳闷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左飞!” 我回头一看,正是好久没见的吴政。吴政升到乾字班已经好几个月了,再见他已经黑了许多,看来确实没少吃苦。在坤字班出类拔萃的人才,到了乾字班可能就会泯于众人,比如刘芳,那也曾经是公开挑战赛上的头魁啊。 见着吴政,我挺高兴,拉着他说了两句话,便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乾字年级乱成这样,我们坤字班的都上来看热闹了。 吴政说你不知道啊?不是我们乾字班的事,是地字班的事。 我说地字班,怎么了? 吴政说道“据说有个人练功走火入魔了,正在上面闹呐,打伤了不少学员,好几个教官都拦不住他,据说警卫部的马上就到,或许要当场打死。唉,咱们练气的真惨啊,随时都得防着入魔……”
1683 郑午,入魔 一听吴政这么说,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br> 地字班,走火入魔?! 站在我的角度,自然而然地会猜那人是不是郑午,因为郑午两个条件都符合啊!我情急之下,也不再跟吴政说话。立刻回身就往走廊尽头跑去,那边有通往地字班的楼梯。 “左飞,你去哪儿?!”吴政在身后大叫。 我也顾不得搭理他,不停在人群中挤着,不断说着借过、借过。但是和在外面一样,大部分人都素质很好,看我着急就会主动给我让道,也有少部分人故意使坏。尤其看我是地字班的之后----就像高二的看见高一的一样,眉毛一下就扬起来了“挤什么挤,着急去给你妈上坟?” 这样的人,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一个大摔碑手----每天和山猫切磋,学个一两手在所难免----当时就把他摔出去,然后哗啦啦砸到一大片人,不等他再起来还手,我便立刻窜到了前面。 我以很快的速度到达走廊尽头,这边的楼梯也是人山人海。不少人正面色惊恐地往下面跑,同时我还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阵如狼一般的嘶吼,还夹杂着一声声尖叫和惨叫。 一听声音,我的头皮更加发麻,因为我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确实就是郑午! 好端端地怎么又入魔了,不是已经好了吗?! “快走,快走!”从楼上下来的人万般惊恐,不断催促着前面的人。 我二话不说,立刻就逆着人流要往上走,胳膊突然又被人抓住,身后响起赵采萤的声音“左飞,你干什么,上面危险。不要去了!” 我回头便说“快放开我,是郑午!” 赵采萤愣了一下,随即便放开了我的胳膊,我立刻继续往上面走。在人群中逆行十分吃力。在乾字年级方能横冲直撞,而此刻下来的都是地字班的,实力都也不低,想撞开他们也不容易。 我铆足了劲儿地往上冲,口中依然不断喊着借过、借过。 在上行的过程中,我慢慢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大量地吃滋养丸,这对练气之人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大补的姿态,就连一向能够完美控制真气的我都有些受不了! 而郑午虽然已经改为练体,可他曾经练过气,体内还残留着不少真气。如此被滋养丸一激。再加上本来就有前科,脑子本身就有损伤,不入魔才算是有鬼! 还有那两颗提气丸,郑午吃了之后肯定也有反应,所以猴子才有一次感觉郑午不大对劲,所以让我给他输了一回真气。 可恶啊,本来早就该想到的东西,可我们因为最近都服下大量滋养丸,忙着融合和增进实力,说白了就是只能顾着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关心郑午,所以才酿成今日的悲剧! 花了足足五分钟时间,我才终于奔到了地字班的年级走廊。 这里的人已经不多,而且大都往楼梯方向仓皇地跑着,我又避开一些逆流的人群,发现走廊之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的人。而在走廊中央,有七八个人正围着一个人缠斗。 一眼看过,有猴子,也有黄杰,还有几个教官,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正是郑午。 郑午披头散发、衣衫破烂、面孔狰狞、状似疯癫,而且四肢着地,不断冲撞着周围的人,喉咙中始终发出类似野兽一般嘶吼的声音。 郑午的身形极快,七八个人竟然完全拦他不住,反而被他逼得节节后退。这很正常,郑午在来11号训练营之前,每次入魔都很难对付,需要赵青山这样的大咖才能制住。 而现在,他不仅服下两颗提气丸,前些日子还服下大量滋养丸,实力本身就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如今再度入魔,简直不堪设想! 举手投足之间皆可杀人! 而我二话不说,立刻冲上前去要帮众人的忙。 我知道现在谁都制不住郑午,只有我把手放在他的天灵盖上,往他的四处穴道里输入一些真气,强行让他入睡才可。然而我刚奔到一半,就有一个人影飞了出来,正好落在我的脚边。 是山猫! 山猫被郑午撞了一下,这一撞如同开山裂石,山猫直接喷出一口血来,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与此同时,郑午又将其他人撞了个四分五裂,再度疯狂地朝着山猫扑来。 嗷! 郑午嘶吼着,眼睛通红、牙齿外露,还有大量口涎流出。 我意识到山猫会有危险,立刻抓着他的肩膀就往旁边拖。但是已经晚了,郑午的身形实在太快,倏忽之间已经扑了过来,两只“爪子”登时按在山猫的胸口之上,一张血盆大口便朝着山猫的喉咙咬去。 山猫虽然危险,但这却是个好机会,我立刻把手掌按向郑午的脑袋。 然而,郑午的反应实在太快,竟然猛地一抬头,嗷呜一口就咬住了我的手掌。 啊! 我登时就惨叫起来,我的半只手掌已经到了郑午嘴里,这家伙牙尖嘴利,咬得我痛彻心扉。还好我是练缠龙手的,全身上下就属这两只手最硬,所以郑午的嘴倒也奈何不了我。 他这一咬,差点没把他的牙齿给崩下来。作为动物本能,他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咬了,所以立刻松开了嘴巴,我也得以把手伸了出来,只见上面已经布满湿乎乎的口涎。 还真恶心。 当然,我也顾不了这些,因为郑午已经放弃山猫,转而朝着我的喉咙咬来。这家伙的力气实在太大,一下就将我压倒在地,容不得我半点反抗,还好猴子已经及时赶到,噗呲一刀捅在郑午腰间。 嗷…… 郑午惨叫一声,随即放开了我,转而朝着猴子,速度和力量却是完全不减,仿佛那一刀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黄杰虽然也在左近,可他回龙刀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也不敢随便就出刀去劈郑午。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谁愿意伤害郑午? 猴子自知不是入魔的郑午对手,所以立刻疾退,其他教官一哄而上,却也完全不是郑午的对手。无论对方是使什么招的,根本就制不住郑午,郑午上窜下跳,便能完美规避众人杀招,而且他还时不时地会使出两手八极拳来,砰砰砰地将四周众人尽数击飞。丽估尤划。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现在的郑午,本身实力就强得离谱,再入魔的话简直,不知谁能制得住他? 我观察着左右的环境,看看哪里有制高点,我可以占据一下,然后从而上下地偷袭郑午的天灵盖。很快,我发现了天花板上的一处通气口,于是我立刻喊道“猴子,那里!” 猴子回头一看,便明白了我的用意,说好! 我立刻回头,跑到通气口下,然后蹬着墙面一跃而起,双手抓住通气口的缝隙,又调了个身子用脚尖勾住,同时双手朝下,只待郑午过来。 我们有着和郑午搏斗的无数经验,所以我们的实力虽然不如那些教官,但是我们一直没有倒下,而是采取其他手段和郑午迂回抗争。猴子很快吸引了郑午的注意,并吸引着郑午朝我这边方向跑来。 猴子抬头看我,用眼神问我准备好了没有。 我冲他点头,意思是准备好了。 我摊开手掌,看着郑午发狂地跑过来,正欲冲下去一击而中的时候,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哗啦啦的一大片脚步声。 “所有人都让开!”有人高呼。 我抬头一看,发现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而冲上来的却是一干警卫部的成员,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各个手中握着长枪短枪冲锋枪,齐刷刷地对准了正在走廊飞奔的郑午。 其他教官和学员见状,纷纷躲进旁边的教室之中。 就那么一瞬间,走廊之中只剩我和猴子、黄杰以及仍在发狂的郑午了。而郑午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顿住脚步,回头龇牙咧嘴地看着那些警卫部成员,目露凶光、嘴角颤抖。 警卫部成员的手指全都叩在扳机之上,魏部长站在人群之后大喊“其他人员全部撤离,其他人员全部撤离!”是在说我们几个。 我猛地响起赵采萤前些日子说过的那个事情,警卫部刚刚突突了一个从风园跑出来的一个入魔者! 他们是会真的下手屠杀,不留情面。 “不!”我大叫“不要开枪,我有法子对付他!” 猴子和黄杰也大叫“不要开枪,我们有法子的!” 魏部长大叫“你们几个全部让开,听见没有?不然就连你们一起打了!” 而郑午因为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反而迎面朝着警卫部一干长枪短枪之中冲了过去。 嗷! 嘶吼之声震撼天地。 “开枪!”魏部长大叫“不用管他们几个,他们是地字班成员,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不!”我们几个大叫,脑子一片嗡嗡嗡地响。 郑午如一头狼,疯狂地冲了过去。 而在警卫部中,魏部长的命令便是圣旨,于是一时之间,噼里啪啦的枪声顿时响起,无数颗子弹朝着郑午激射而去。
1684 风伯出手 而郑午依旧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br> 不!! 我们几人疯狂大叫,然而无论再怎么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郑午冲向那一大片呼啸而来的子弹。然而就在此时,郑午突然往边上一弹,双脚在走廊的墙上一蹬。整个人便凌空飞跃了过去,那些子弹也从他身下窜过。 警卫部的成员都是来自各大警校、公安局的精英份子,使枪的技能当然不会差到哪去,基本都是瞄着郑午而去。而郑午虽然入魔,可是对待危险所产生的本能反应比之平时更甚! 郑午这一弹、一蹬,便已完美规避开了那些子弹,然后落地,朝着那一大片警卫而去。 至于那些子弹。则有的打在墙上,有的射在地上,还有的朝着猴子和黄杰而去。子弹当然伤不到他们二人,一个持起金銮刀,一个舞起回龙刀,叮叮当当护着自己周身安全。 还吊在通气口上的我当然无碍,继续抬眼朝着对面看去。 郑午落地之后,便朝那些警卫扑去。警卫大惊失色,纷纷再度放枪,而郑午在走廊上又窜又跳。完美地避开这些乱枪,瞬间便冲到了那群警卫身前,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顷刻间便撞飞了七八个人。 一时之间,惨叫之声接连四起,没被伤到的警卫纷纷撤退、逃避。那些地字班的成员,包括一些教官都不是郑午对手,这些凡人之躯的警卫哪里抵抗得住? 他们哪里知道,我们几个先前喊的不,可不是担心他们伤到郑午,而是担心郑午伤到他们!我们和郑午在一起已经很久,特别了解他的实力,以前还制不住他,现在只怕更难。 那些地字班成员就算打不过郑午。但也还算有自保的本钱,不至于被郑午伤了性命。但是这些警卫就难说了,随随便便被郑午一掼就有可能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警卫部的队伍已经完全混乱,被郑午冲撞的不像样子。魏部长都连连喊着撤退、撤退! 我和猴子、郑午也赶紧扑了上去,无论如何不能让郑午杀人,否则这事就不那么好收场了。然而已经晚了,郑午已经扑到一名警卫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 “啊!” 那人惊声惨叫,看到郑午的牙齿便吓得尿了裤子。 哗啦啦…… 然而就在此时,空中突然传来抖动的金属之声。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条粗大的铁链横贯出来----好像不是铁链,和囚禁那些风园的入魔之人,以及万兽园中的犯人所用的是一种金属链子,但是姑且这么叫着。 那铁链一窜出来。便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直朝着郑午的脖颈而去。哗啦啦数声响动,铁链便缠上了郑午的脖子,郑午嗷嗷地叫着,也不再去咬那警卫了,转而用手去拉那铁链。 就听“铮”的一声,铁链突然被人一拉,郑午的身子便被拖了出去,滑在地上发出阵阵摩擦之声。 我们这才看到,铁链的另一头,竟然站着一位老人----那位常年坐在分组间里,既管新生分配,又管接领任务的神秘老头。 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却知道他确实是位实打实的高手。 老头的个子不高,也是一米六几,不到一米七。11号训练营的高手似乎都不怎么高,分组间的老头是这样,洪营长也是这样。 “风伯!”已经躲到走廊尽头的魏部长叫了一声。 老头用力拉着铁链,像拖死狗一样拖着郑午,同时喊道“让你们的人都撤了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将他送到风园去,你去通知洪营长!”原来他叫风伯。 “好的!”魏部长匆匆忙忙领着自己的人下楼。 风伯一出现,原先躲进教室里的教官和学员都出来了,甚至还有人从楼下返了上来,一时之间声音四起“风伯来了,那家伙可到头啦。”“是啊,好几起学员入魔,都是风伯出手制住的。”“风伯到底是几重境界,有没有人知道?他和洪营长谁厉害啊?” “天字班的学员入魔都能被他轻松制服,至少得有十重境界吧?”“呵呵,你以为十重之上就无高手了吗,武无止境啊知不知道?” 不论风伯的实力究竟如何,显而易见的是,风伯一到,几乎所有人的心都定了,认为郑午百分百会被制住。 风伯拉着铁链刚拖了几下,郑午已经犯过劲儿来,猛地一跃而起,也不管脖子上的铁链,就咆哮地朝着风伯扑了过去。不等郑午扑过来,风伯便抓着铁链的另一头一跃而起,蹬着墙面四处窜跃起来。 便听唰唰唰、哗哗哗数声过后,郑午虽然步步紧追,但是不知不觉之中,郑午的身子竟然已被铁链缠了个结结实实。最后,风伯猛地一收铁链,郑午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像个粽子一样再也爬不起来,无论他怎么挣,怎么叫,铁链都纹丝不动。 接着,风伯又是一拉,被裹成粽子的郑午便到了他的身前。 郑午依旧龇牙咧嘴地叫着、吼着,而风伯却完全不理,将他的身子轻飘飘一提,便抗在了自己肩上,朝着楼梯方向走去。风伯不到一米七,郑午却生的高高大大,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被风伯抗在肩上,场景颇为怪异。 四周响起一片欢呼之声,有人大呼着风伯的名字,风伯的背影异常坚定、表情异常冷酷,和那些拯救世界于危难之中、又轻飘飘离开的超能英雄一模一样。 别人欢呼,我们可不能欢呼。 我们几个立刻奔了上去,围在风伯左右好声好气地说话,先是谢谢风伯将人制住,然后又请求风伯将人放下,因为我们可以使他恢复清醒。 风伯却不搭理我们,依旧扛着郑午往前走。 郑午被重重铁链包裹,身上还有些伤,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一张脸依旧狰狞扭曲,身子不断摆动,拼命地想挣扎出来,却被风伯制得死死的。 风伯不理我们,这也可以理解,显然并不相信我们能使郑午清醒过来。眼看就要下楼而去,我琢磨着只要我做到了,风伯自然就会相信,于是我伸出手去,想给郑午输点真气过去。 然而,我的手还没放上去,风伯猛地回头,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我的胸口。 哇! 这一撞,差点把我的早饭给撞出来,我“噔噔噔”后退数步。猴子和黄杰见状,立马哀求“风伯,你就相信我们一次吧,我们有过经验,真的可以使他清醒过来,和常人无异!” “有过经验?”风伯突然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他以前就入过魔?” 猴子连连点头,说是的,这是老毛病了,每次都是左飞助他清醒…… 这句话本来是想说明我们很有经验,哪知风伯却是勃然大怒“他既有过前科,当初你们入营分班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丽估吗圾。 我们均是发懵,我们也不知道这事需要说明啊。 风伯还是怒气冲冲“故意隐瞒,实在可恶。这事我管不了,我只负责将他送到风园,其他事情你们找洪营长去吧!”说完,风伯便扛着依旧吼个不停的郑午大步离开。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猴子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洪营长说明情况! 我们立刻就要下楼,身后却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赵采萤也上来了,赵采萤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我们现在去救郑午,随后再和你说。 我们下了楼去,风伯已经走了老远,正是朝着风园而去。之前风伯就让魏部长通知洪卫国,显然洪卫国也会到风园去,那么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刚走两步,猴子想起一件事情,让我回去叫王麻子。 这话说得对,洪卫国那条老狐狸软硬不吃,别看平时和我们嘻嘻哈哈还喝酒打闹,但是涉及到原则问题,这老东西比谁都不讲情面。 王麻子面子大,领上它好办事,尤其是面对洪卫国的时候。 如此,猴子和郑午便继续尾随风伯到风园去,而我则返回宿舍去找王麻子。不出所料,王麻子并不在宿舍,我又到花园和操场找了一圈,总算是找着了这条狗。 我蹲下来,也不管王麻子能不能听懂,便把事情给它讲了一遍。 郑午平时也没少和王麻子玩,还因为王麻子和别人打过架。一听郑午出事,王麻子比我还急,立刻撒丫子就跑,朝着风园而去。 风园处在训练营中很偏的地方,树木郁郁葱葱,平时很少有人过来,此时却围了不少警卫。风园门口,风伯正扛着郑午站在那里,猴子和黄杰则站在他的两边说着什么。 但是,风伯始终一动不动,把他们二人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我立刻引着王麻子过去,王麻子看到铁链缠身、伤痕累累的郑午,当即就恼了,疯狂地冲着风伯吠了起来。风伯竟然也给王麻子面子,说黑豺,你冲我叫也没用,老洪一会儿过来,你冲他叫吧。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正是洪卫国和魏部长到了。 魏部长一路上比比划划、滔滔不绝,似在描述先前情况。而洪卫国面色铁青,一张脸十分难看。
1685 愿助一臂之力 和风伯说既然没用,我们几人自然一拥而上,准备和洪卫国说话br> 谁知洪卫国理都不理我们几个,径直从我们几人身前穿过,直奔风园门口而去,冲着风伯说道“辛苦了!” 风伯摇头。说没事。 洪卫国摸出钥匙,就要打开风园的门,我们几人再次冲了上去,叫着洪营长、洪营长。 洪卫国却并不想理我们,只看了魏部长一眼,魏部长当即大喊“干什么呢,谁让他们过来的?!” 一帮警卫见状,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要将我们赶走。猴子大叫“洪营长,我们可以让郑午醒过来,不要把他关进风园去啊!” 洪卫国却依旧不理我们,开了门便往里面走,风伯也扛着郑午紧随而入。我们急了,当即挣脱警卫的束缚,就要上前拦住洪卫国等人。洪卫国猛地扭头,指着我们说道“赶紧走,不要逼我出手!” 洪卫国发了火,一帮警卫也更加卖命。再次将我们团团包围,长枪短枪指着我们的脑袋。我们知道不适合硬碰硬,那样只能把事情变得更糟,只能一再重复我们的理论,说真的能唤醒郑午。 洪卫国却完全听不进去,依旧走入园内。王麻子也急了,窜过去就咬住了洪卫国的裤腿,不让他再前行半步。洪卫国可以不给我们面子,却不能不给王麻子面子,只得回身蹲下说道“黑豺,我知道你和郑午关系很好。可他现在入了魔,伤了很多人,还死了一个警卫,你说我能怎么样呢。” 什么。死了一个警卫?! 当时局势十分混乱,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死了人没有,但从洪卫国的口中说出,那应该是真的了。最让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郑午入魔,伤了人还好,可一旦死人,这事情必然不会善终! 11号训练营就是再包庇我们,可以容忍我们利用手段杀死周亮,可是怎么容忍死了一个无辜的警卫?如果在这件事上都能姑息,那警卫部岂不是会发生暴动? 王麻子愣了一下,随即松开了洪卫国的裤腿。 洪卫国没有再看我们,和风伯一道走进了园内。魏部长留在门口把守,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回去吧,这事不是你们能处理的。不要引火烧身。” 王麻子也冲我们叫了一声,显然也是在说这事不好处理。 猴子说道“魏部长,死了一个警卫?怎么回事?” 一说到此事,魏部长更加恼怒,说死了就是死了,有什么怎么回事,还要我把当时的情况再讲一讲吗?赶紧走,不然我让人开枪了! 真死了人,这事情却是大了。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用说话,单靠眼神交流已经完成。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路是闯入风园之内,将郑午强行救出;一条路是暂且退下,再行商量此事如何解决。 显而易见,前面那条路是行不通的,风伯加洪卫国,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一瞬间里,猴子便下了决定,低声说道“先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被众多树木遮挡、完全看不到边的风园,想到郑午会像其他入魔者一样被关在里面,脊背上绑着一条大铁链子,在丛林之间四窜,就觉得心里难受。 可是没有办法,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还是回去再说。 因为郑午的突然入魔,11号训练营起了一些骚动,其他部的也跑出来看热闹,但是在警卫部的驱赶下,秩序已经恢复平静。丽估狂号。 我们回到宿舍,关好门窗,商量该怎么办。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死了一个警卫,这是郑午的大罪,怎么绕都绕不过去。可我们几个无论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郑午曾经杀人,当时郑午冲进警卫部的人群也就一瞬间的事,有个警卫虽然差点被郑午咬了脖子,但是风伯及时出现,并没酿成大祸,那是怎么回事? “现在要查清楚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猴子说道。 就在这时,宿舍突然有人敲门,竟然是赵采萤领着夜未央和赵默雪来了。原来,在得知郑午出了事情之后,他们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我们觉得不好意思,不太想把夜未央和赵默雪拉下水,但是二人都说没有关系,我们现在既然是一起的,当然要有难同当。既然如此,我们自然不再矜持,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番。 赵采萤自告奋勇地要去查查,便出门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夜未央问我们是不是真的能让郑午清醒过来。我说是的,便说了一下我的独特手法,夜未央听了都啧啧称奇,说他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可以治疗入魔之人。 风园里的那些入魔者,有的关了几十年,有的关了几年,没有一个能治愈的,只能靠医疗部配的奇药来遏制体内紊乱的真气。 如此我才知道,原来周明教我的这一手治疗入魔者的法子,在国内并未扩散开来,现在握有此法的,恐怕只有我们二人。否则的话,以11号训练营的财力和能力,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束手无策。 而周明虽然也在11号训练营里呆过,但是恐怕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风园。 过了一会儿,赵采萤便回来了,说警卫部真的死了个人,不过并不是被郑午杀死,而是在撤退、下楼的时候,突然心肌梗塞而死,也就是吓死的。 ----再是警校和公安局的精英,说到底也只是普通人,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就包括号称见多识广的我们,难道就一定敢说什么都见过了吗?保不齐下次会被什么玩意儿吓尿裤子。 猴子一听就怒了,说他突然心肌梗塞,凭什么就一定是被郑午给吓死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突然想到了自己老婆和隔壁老王上床的事,才气死的? 说完这句,猴子也觉得不妥,毕竟人都死了,还这样说话实在过分。猴子连连摆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急了才胡说八道……可是,就这样怪到郑午身上,难道就妥? ----这话让警卫部的听了去,保准会说妥,肯定认为就是郑午吓死的。 而我们,身为郑午朋友的我们,在情感之上始终无法接受。 赵采萤继续说道“不管是不是郑午吓死的,这笔帐肯定要算在郑午头上。对11号训练营来说,没有将郑午当场击毙,而是将他送到风园之中,已经很宽容了。真的,警卫部众多成员到现在还在跟洪卫国闹,要求击毙郑午,是洪卫国强行压下去的!” 我们听了,更加心烦意乱,不知该怎么办。 “去找洪卫国,把事情讲清楚!”猴子怒砸双拳。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我们当即出门,夜未央和赵默雪也和我们同去。一路打听,得知洪卫国已经回到住处,于是我们又直奔他的住处而去。谁知房子门口的警卫也比平时多了一倍数量,一个面色严肃的警卫说道“不好意思,洪营长亲自点名你们几个,说不准你们进去找他!” 无论我们怎么说,都无法进去。 王麻子倒是进去了,过一会儿却又垂头丧气地出来,看来也没行通。 “回去。”猴子咬牙。 回去的路上,我们又到风园门口转了一圈,这边也有警卫把守。猴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显然是在观察四周环境。 看完之后,我们又回到宿舍,猴子直接开口说道“夜哥、赵姐,对不起!” 二人都是一惊,说怎么回事? 猴子呼了口气,说道“郑午是我们的兄弟,所以不管他犯下多大的错----哪怕就是他真的杀了人,我们也要救他!” 夜未央点头,说就算杀人,也是郑午无意之中杀的,应该救的。 猴子继续说道“我们准备强闯风园,今天晚上就行动,救出人就走,离开11号训练营!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再履行约定,不能帮你们杀掉那个a级罪犯了,所以……对不起!” 夜未央皱紧眉头,说先不说你们能否顺利把人救出,就算真的救出了人,这茫茫大戈壁的,你们怎么离开? 猴子说道“现在考虑不了这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未央呼了口气,说你想好了么? 猴子点头,说想好了。 夜未央又看向我和黄杰,我们二人同样点头,面露坚定之色,猴子说的就是我们想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心念几乎是想通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郑午在那风园之内。 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我们要带郑午离开! 猴子继续说道“现在,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二位,当初说好的事情,现在……” 夜未央摇头,说我和默雪之所以看中你们,不就是你们身上的这股义气吗?现在出了事情,当然以你们为主,我们再想其他法子就是,但是…… 夜未央顿了顿,说道“你们的行动计划,麻烦加上我和默雪,我们愿助一臂之力!”
1686 夜闯风园 夜闯风园,再连夜逃出11号训练营,这怎么看都是大罪,而且前路还吉凶未卜,我们怎好意思拖夜未央和赵默雪下水?更何况二人马上就能顺利毕业,实在没必要再趟这趟浑水br> 但是二人执意要求如此。无论我们怎么反对,也改变不了二人的想法。 夜未央道“顺不顺利毕业,于我们来说并无太大意义,我们一向敬重你们这样的人,这次能有机会共同进退,实是我们的荣幸!与其平淡和庸庸碌碌,不如轰轰烈烈地活上一回!”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再矫情,有夜未央和赵默雪这两位高手的帮助,也能大大增加我们的胜率。 虽然同意夜未央和赵默雪加入。但是赵采萤却被我们排除在外。赵采萤也知道自己实力不济,跟着我们不仅帮不到什么忙,反而会拖我们后腿,所以也没有表示意见。 如此,我们便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唯一进过风园的就是我了,据我所知。那里面应该没有旁人看守,就是一堆又一堆的入魔者而已。入魔者攻击力虽强,但是所幸他们没用智慧,和动物并无二致,而且还被束缚住了身体。 运用手段从这其中找出郑午,再将其带走,应该不难。 现在难的是,我虽然进过风园,但是里面的布局经过精心策划,有着奇门遁甲蕴含其中,上一次我会迷路,这一次仍无把握。倘若进得去。出不来,那也是白瞎。 “如果王瑶在就好了。这东西对她来说肯定不是问题。”我喃喃地说着。 “那就联系王瑶。”猴子说道。 “嗯?” 猴子转头看向夜未央“11号训练营中,哪里还有可以和外界联系的电话?” “教官所住的宿舍还有一部,不过学员很难接触。” 猴子看向了我,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说好,我去试试。 我出了门,直奔功夫部,来到坤八班。将山猫叫了出来。山猫也听说了郑午的事,劝我不要太难过了。我说山猫教官,我想给外面一朋友打个电话,你能帮我么? 山猫问我有什么事,他可以帮我转达。 我摇摇头,说此事非同小可,非要我亲自说不可。山猫看我神色严肃,便说好,现在就带我去。他回头向班里交代了一声,便带着我直奔教官所住的宿舍。 教官宿舍是一排十分气派的大楼,11号训练营中所有教官、老师、教练、师父都在这边居住。山猫引我进了其中一栋楼里,门口本来有警卫把守,严禁学员入内,但是山猫上前说了几句好话,便放我们进去了。 大厅之中果然有一部电话机,有几个人正在排队打电话,山猫递给我一张磁卡,说打电话要通过这个。我拿了磁卡,便排在队伍的后面,等了约莫十几分钟,终于轮到我了。 我呼了口气,将磁卡插入电话机内,这和很久以前街上的那种电话差不多,插入之后,电话屏幕上面还显示余额只有十二分钟。十二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希望够用。 我拨通王瑶的号码,等了片刻,里面终于传来王瑶的声音。王瑶显然还奇怪这来电显示,谨慎地说了一声喂,像我们这种在外面混的,一向对陌生来电保持相当的警惕。 我呼了口气,说王瑶,是我,我没有太多时间,我尽量长话短说。 于是我用最快速度将现在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又将我所知道的风园内的地形和她描述了一番。王瑶沉吟片刻,说道“你说的这个局,我在金门玉函录中见过,你等一下,我查查看。” 我说好。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还有剩下七分钟,不知够不够用。我的身后已经又排了几个人,我后面那位已经露出不太耐烦的神色,忍不住上前说道“小兄弟,还有多久?” 我冲他摆摆手,意思是马上就好。 电话之中一片沉默,隐约可以听到唰唰的翻书之声。我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心中也不由得越来越急。又过了大概三四分钟,王瑶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好了,找到了,我说给你听,这局叫做‘天门局’,也不难破,你只要记好以下规律,就能往返自如……” 接着,王瑶便细细给我说来,我一边用心听着,一边看着余额上的时间一点点变少。还剩最后三十秒的时候,王瑶的声音也终于停止,说就是这样,你听明白没有? 我说听明白了,那就先这样吧。 然后,我便挂上了电话,余额在这时也归结为零。后面一汉子看到了,说兄弟,你可真阔气,一口气打十几分钟电话,这是不拿考核分当回事啊? 我才知道电话时间是用教官们的考核分数换的,我拔出电话卡,走到山猫面前。山猫正在和另外一位也来打电话的教官说话,看我过来,便问“打完了吗?” 我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山猫教官,我把您的时间用完了……” 山猫摆摆手,说不碍事,你忙完你的事就好。 我觉得我这辈子算是挺幸运的,不仅能遇见一帮子好兄弟,还能遇见好几位好老师。我重重点头,说山猫教官,大恩不言谢,来日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山猫愣了一下,似乎从我的话中品出深意,但他并没有多说,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去吧! 我呼了口气,调头而走。 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另外一位教官对山猫说道“他用完了你的时间?你不是还要和家里联系,打听你弟弟的下落吗?” 我的心里一痛,继续往前走去。 回到宿舍,猴子他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夜行衣、飞天爪什么的样样都有,就等我把地形图带回来了。我坐下来,把王瑶对我说的天门局的解法,以及我自己对风园的认知,画了一副简要的地图给他们。 众人细细地看,不知不觉天已暗了下来。 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便纷纷换上了夜行衣,拿了该拿的东西,甚至还有干粮和水。因为按照我们的想法,是救出郑午以后立刻就离开11号训练营。 十二点十分,门外静悄悄的,巡逻的警卫队也远去了,我们便悄无声息地潜了出来。 我们都是高手,谈不上飞天遁地,翻墙走巷总是没问题的。一路有惊无险,成功避开多处警卫队,顺利赶到了风园附近。平时的风园附近并无警卫把守,但是今天或许是新进了入魔者,又或是本身就防着我们,所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人还不少。 然而,这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一路悄无声息地过去,沿途悄无声息地将这些人全部击昏。顺利来到风园门口,这里大门紧锁,但对猴子来说依旧不是什么难事。 他摸出钢丝,随便鼓捣两下,门便开了。 我们潜了进去。 风园之中,树木繁多、静籁无声,唯有阴沉沉的风不断吹来。这里的风和别处都不太一样,透着一股阴暗、清冷的劲儿。林中有路,却是七拐八绕,乱七八糟,令人头痛不已。 好在有王瑶教的法门,再加上因地制宜,我们顺利地朝着深处走去。 待走出去数百米后,一道看似普普通通、实则分隔两带的绿色屏障横在我们面前。我们停下脚步,我轻轻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道屏障之后,便如入魔者出没的地方了,大家小心!” 猴子观察了一下地理环境,摸出随身携带的飞天爪,飕的一下丢到了前方的一棵树上。猴子拉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身子便跟着荡了出去,悄无声息地上了树顶。 我们也有学有样,分别寻找大树目标,跟着荡了上去。 我和猴子、黄杰占据了一棵树,夜未央和赵默雪占据了一棵树。我们朝下望去,只见大片草丛之中,确实零零散散地卧着一些人,各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像极了天桥下的乞丐。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背上都拴着极粗的铁链。 他们有的睡了,有的在挠痒痒,有的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还有的抬头仰望星空,发出类似狼嚎一样的声音,隐约可见瞳仁之中一片通红。 我们仔细辨认了一番,并没发现郑午的踪影。余亚广巴。 猴子冲着对面树顶的夜未央和赵默雪打了个手势,然后又把手中的飞天爪往前面的树上一抛,身子便跟着飕地荡了过去。我们也是一样,一个个荡了过去,身影在圆月之下穿梭,宛若一个个人猿泰山。 我们站在第二块区域继续朝下望去,这里的入魔者也有一些,但是仍未寻到郑午的身影。不过他们都卧在草丛之中,有的是面朝下,看不清脸,也颇为让人着急。 猴子咬咬牙,冲我们摆手,让我们继续往前寻找,他则小心翼翼地爬下树去,想靠近地面一点观察。 我抛出飞天爪,身子再次荡到另一棵树上。然而我刚站稳,就见树叶摆动,我正纳闷,树叶往下一拨,一张人脸出现在我面前,和我四目对视。
1687 郑午现身 我吓了一跳,万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碰到人br> 而对方显然也吓了一跳,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恐慌。不过随即,我发现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入魔者,因为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瞳仁之间闪着红光。 我虽然没看到他的铁链,不过想来应该就在背后。 原来入魔者也会爬树! ----这好像是句废话,每天生活在风园之中,怎么着也该培养出一些技能了吧。 可是,既然是入魔者,为何会闪过一丝恐慌,不是不该有着其他情感吗? 我想起赵采萤曾经说过,风园中的入魔者要定期服下医疗部配置的药,以此来遏制他们体内狂暴的真气,或许就是这种药发生了效果。使得他们能够保持一点清醒? 不过,他的恐慌一闪而过,一张脸随即变得狰狞起来,浑身上下也散发出极其强烈的杀气,眼看就要朝我猛扑过来。我也是本能反应,迅速伸出手去在他头上一按。真气顺着手指输入他的四处穴位之中。 他的神情一下变得安详起来,身上的杀气也随之遁于无形。与此同时,又是“飕”的一声,黄杰也荡了过来。黄杰看到我面前有个人的时候,也是跟着吓了一跳,在拔出回龙刀的同时,我冲他使了一个“没事”的眼神。 黄杰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人已经半睡半醒,一双眼睛也快要闭上了。距离我们不远处的树上,夜未央和赵默雪已经站定,二人即便身着黑衣,也是一样的仙气飘飘。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这边有个入魔者。还在向下探视有无郑午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我和黄杰眼前之人的眼睛终于彻底闭上。我和黄杰也彻底松了口气。黄杰正要伸出手去将他接住,就听“哗哗”的声音响起。 我们朝下一看,又有一个黑影窜了上来,竟然又是一个入魔者! 他爬得很利索,像只猿猴,身后的铁链也叮当作响。只一瞬间,他便爬了上来,往某截树枝上一站。恰好和我、黄杰来了个面面相觑,这个入魔者也是瞳仁发红,不过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是吃惊的表情! 风园中的入魔者,果然也有着普通人类的情感! 嗷! 入魔者一声怒吼,疯狂地朝我扑了过来----这可是在树上,但是他才不管脚下有没有着陆点,就这么突然朝我扑了过来。我想伸手去按他的天灵盖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嘶吼之声已经响彻园中,所有的入魔者如同朝圣一般尽数抬头看来。 夜未央和赵默雪自然也看过来,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知我们为何突然暴露行踪。猴子因为已经潜到树底,我并看不到他的身影,不过我猜他肯定也是一样想法。 眼看着第二个入魔者朝我们扑来,黄杰二话不说,立刻抬起他的回龙刀,就要去劈冲过来的那人。 先前被我“催眠”的入魔者则因为无人搀扶,身子直接从高空跌落,中途噼里啪啦地压垮了许多树枝,最终落到地上。有这么多缓冲,再加上他是入魔之身,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而空中,黄杰一出手就是杀招,我立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不要杀人! 11号训练营将大量的入魔者困于此地,目的肯定不是为了要他们的命,而我们不能为了救出郑午,再去制造其他无辜的杀戮,这是我们在来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情。 黄杰听我的话,立刻将回龙刀翻转了一下,以刀背面向那人。 入魔者攻击力虽强,但是并无章法,如一头横冲直撞的怪兽,胡乱地便冲了上来,正巧撞在黄杰的刀背之上。因为劲道颇大,整棵树都跟着颤了一下,差点把我们俩给闪下去了。 我扶着树干,趁着黄杰用刀背挡住他的同时,手也伸了出去,按住了他的天灵盖。 天冲穴、承灵穴、通天穴、百会穴,只有一瞬间的机会,却无一不差,这要得益于我之前经常帮郑午、萧木、赵青山治疗的经验。所谓熟能生巧,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按住。 只一瞬间,第二位入魔者的杀气也遁于无形,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也随之平和起来,一双眼睛也半睁半闭,快睡过去了。而与此同时,园内几乎所有的入魔者都朝我们这边奔了过来。 砰砰、啪啪…… 铁链之声尽皆响起,如同狼群出动,一道又一道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纷纷聚于我和黄杰这棵树下。粗略看去足有二三十个,和赵采萤之前说的一样,有的仰天长吼,有的疯狂撞树,有的则直接攀爬上来。 对面树上的夜未央和赵默雪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潜伏在草丛之中的猴子未必就看明白了,估计还以为我和黄杰是智障,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 一道道身影窜上来,我和黄杰可没把握能对付这么多入魔者,那可真是要了我俩的亲命。还好我俩身上有飞天爪,当即飕飕两声飞出,不等入魔者攀爬上来,我们的身子已经荡到另外一棵树上。余亚共划。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一群入魔者再次朝着我们这边扑来。 对面树上的夜未央和赵默雪暂时无虞,却也为我们感到着急,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暂时退出这片园区了,否则这样下去根本就没的办法。 我俩打定主意,当即一前一后地把飞天爪抛至园外----“困守入魔者之园”的园外,风园很大,四周是天门局,而入魔者则在中间一小块区域活动,并出不到外面。 我和黄杰的身子在空中呼啸而过,眼看着就要退出这片区域的时候,突听咔嚓一声,我手上的这根飞天爪竟然从中断开,而我的身子也失去了平衡,直直朝下坠去。 所有的入魔者则径直朝我扑来。 我的头皮发麻,浑没想到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差,在空中便大喊起来“猴子,我操你大爷!” 园中某处响起猴子的声音“你他妈自己把飞天爪给用坏了,怪我?!” 猴子的声音一响,便有数个入魔者朝他那边扑了过去,算是给我分担了一些火力。然而还是没有什么卵用,我这边的人依然很多,我刚落地,四周的人便疯了一样地扑了上来。 砰的一声,黄杰也落在我的身边,擎起了他手中的回龙刀。 哎呦我草,我太感动了,这才是真兄弟啊! 有七八个入魔者朝着猴子扑去,剩下的十多个朝着我和黄杰围来。夜未央和赵默雪见状,也轻飘飘地下树而来,擎起长剑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局面一下混乱起来,我们双方叮叮当当地便交起了手。 那天我独自闯入园中,还能凭着机敏和身手拖延一会儿时间,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当然也不是太大问题。 其实面对入魔者,只要不是和他硬碰硬的干,而是去躲他、去避他,他想伤到你也不太容易。因为我们有言在先,不能去伤园中人的性命,所以黄杰用刀背去砍,而夜未央和赵默雪则用剑尖去刺他们的胳膊和腿。 夜未央和赵默雪不愧是八重境界之人,在众多的入魔者之间仍能轻松以对,唰唰唰地在人群之中舞着剑,月光之下当真显得潇洒飘逸。 不一会儿便有数人被他们刺倒,显然实力都不怎么强悍,应该是练到三四重就入了魔的,要是整出来一个赵青山那样的,还真够我们喝一壶的。 ----虽然他们又能迅速站起,就跟没事人似的。 而且,其中也确实有几个高手,就连夜未央和赵默雪也一时奈何他们不得,只能不断躲避。 我和黄杰则有些吃力,因为黄杰是用刀背,而我是使缠龙手,都不能施展全部实力。我想去按他们的天灵盖,但是根本就来不及,我和黄杰身前各自围着四五个人,疯了一样的攻击我们。 园中一片混乱,我们正束手无策、勉力应对之时,突听啪啪啪的脚步声响起,竟然是猴子朝我们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入魔者。 局势本就混乱,他又引来一些,我便忍不住骂起他来。 猴子说卧槽,你以为我是超人啊,能对付这么多人? 猴子使着金銮刀,仗着脚下的诡异步法,那些入魔者倒也一时追他不上。我想起那根突然坏掉的飞天爪就来气,说你搞的什么破烂玩意儿,怎么说坏就坏了呢? 猴子说大哥,匆匆忙忙准备好的,能用一阵就不错了。 我们在说话的同时,手上、脚下还在不停地忙着,周旋于各个入魔者之间。还好我们的目的不是打垮这些入魔者,否则还真够呛。夜未央和赵默雪虽然和我们相识已久,但是真正的并肩作战还是头一次,看到我们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下还能斗嘴,不禁有些吃惊。 “想想怎么办啊,找到郑午了吗?”夜未央忍不住喊道。 “还没有。”猴子答道。 其实我们一路打,一路也在观察四周,确实没有发现郑午的身影。说来也怪,按理来说这么一闹,园中所有入魔者都出动了,怎地偏偏就是不见郑午的身影? 我正掍直了脖子去找,一个入魔者突然自身后袭来,狠狠将我撞倒在地,接着伸手掐住了脖子。这一掐,几乎使了他的全力,搞得我差点当场昏厥,赶紧伸手去拉他的手腕。 而他的手腕却如钢筋铁骨,死活都拉不下来,我觉得我的意识都在渐渐模糊。 “左飞!” “左飞……” 猴子他们都叫了起来,可是他们都被人缠着,根本赶不过来救我。 我心说卧槽不是吧,我要死在一个入魔者的手上么,这要是评比11号训练营年度十大蠢死的新闻,或许我能排在第二个啊----第一是那个被吓死的警卫。 也是命不该绝,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闪过,身上的铁链叮当响动。我以为他也是来袭击我的,却见他狠狠一撞,便把我身上的人撞了开去。 砰砰砰,掐我这人从我身上滚落,并在草地上翻了几个滚。 嗷…… 救我这人突然一声怒吼,怒吼之声震撼天地,四周的入魔者竟然纷纷停止了动作,各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就好像是听到了百兽之王的召唤。 我一抬头,发现这人竟是郑午。
1688 震惊的洪卫国 竟是郑午?! 郑午四肢着地、仰天长吼,状若百兽之王,霸气十足br> 这一幕,把我们都看呆了,郑午这是咋个意思,还混成老大了? 他的眼睛仍是红的。不过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红了,脸上仍是狰狞,不过却没那么恐怖。 更关键的是,他刚才救了我一命! 郑午为何救我,难道他能够认出我来? 我试图去看郑午的眼睛,但是郑午并不看我,仍在冲四周的入魔者吼着,仿佛在向他们逞威。而这些入魔者大多已经匍匐在地,只有几个貌似实力强大的还不服气,竟然和郑午对吼起来。 郑午二话不说。立刻朝着其中一人扑去。两人当场厮打起来,然而不多时,郑午便占据上风,死死将那人压在地上,两只手掌踏在他的胸口,再一次仰天长吼起来。 这一次。所有的入魔者都匍匐在地,显然没有再不服气郑午的了,还跟着他一起吼了起来。 我日…… 这一幕像极了动物世界里的猴王争霸或是狮王争霸,过程暴力而简单,就是力量至上。虽然看着也挺热血,虽然郑午最终获得了胜利,可我们几个还是觉得不大舒服,脸颊都跟着微颤。 干,当这风园的老大有个屁用啊?! 夜未央和赵默雪也一头雾水,显然弄不清楚这是个怎么回事。我和黄杰走到猴子身边,猴子也是一脸迷茫,手持金銮刀左右四望。突然嘿嘿嘿笑起来。 我说你笑什么? 猴子说郑午当了风园老大,统率这么多的入魔者。难道我们不该为他高兴? 我说高兴你妹啊,忘记咱们来的目的了? 猴子面目严肃,说郑午如果在这呆着高兴,那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大王梦了吧…… 我说滚你丫的,今天必须把郑午带走。 与此同时,郑午好像已经训完了话,转而扭过头来看着我们,并且慢慢站了起来。一双眼睛还是暗红色的。 我们几人马上紧张起来,猴子试探着说道“郑午,还能认识我们吗?”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郑午是认识我们的,否则好端端地救我干嘛?但是事情在未得到证实之前,我们也不敢真的确认。在猴子问过之后,郑午便嗷地叫了一声,好似在回答猴子的话。 “完了,郑午变成王麻子了。”猴子低声说道。 玩笑归玩笑,不过说明郑午还能认识我们,这让我们挺高兴的。以前郑午入魔,真是六亲不认,现在虽是入魔状态,也说不出话来,却还能保持一些清醒,让我们感觉挺欣慰的。 看来是11号训练营的奇药起了作用,不愧是国家基地啊,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很不容易,比河南那个只会咋咋呼呼的安婆婆可强多了。 确认郑午能听懂我们的话,猴子继续说道“郑午,我们现在要带你走,没意见吧?” 郑午嗷嗷嗷地叫了几声,也不知是有意见还是没意见,感觉和王麻子交流似的。而猴子却连连点头,说明白了,我明白了,我们一定照办。 我问猴子,你明白什么了? 猴子答道“郑午是说,要咱们将风园中的这一干人全部治好再走。” 猴子一说,郑午立刻嗷嗷嗷地仰天长啸起来,显然是说猴子讲的对。 我说卧槽,我知道你会十八国语言、三十六地方言,现在告诉我你连入魔者的话都懂?猴子嘿嘿一笑,说这个我真听不懂,无非是心有灵犀罢了,我知道郑午想说什么。 我发现我每认识猴子多一天,就对他多一份佩服,这家伙就跟神似的。 如此,我便按照郑午吩咐,挨个给园中的入魔者输送真气。他们在郑午的安排下,尽数匍匐在地,接受我的真气治疗。平均每个三四分钟,便会昏睡过去,二三十个入魔者,我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园中,躺倒了一片的入魔者。 最后,我又把郑午给催眠了。 郑午睡过去之后,便由黄杰用回龙刀,废了好大力气才把铁链砍断,接着背起他,我们迅速朝着风园门口而去。如今我们在11号训练营中闯下大祸,不得不尽快离开这里,至于马杰,他还不知道此事,就不要将他牵连进来吧,以后总有见面的日子。 至于那些入魔者,只被我治疗了一次,大概可以维持一两个星期的清醒吧。 没有办法,我已经仁至义尽。 而且这次一次性输送出大量真气之后,我悲哀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耗损过半,实力也跟着下降不少。原先都达到六重巅峰、快升到七重了,我还准备等升级之后好好向猴子炫耀一下,算是终于赶超了他一次,如今一着打回解放前,那么多滋养丸都白吃了、那么多辛苦也都白费了。 以前救人的时候没有一次性救过这么多,就算有些损耗,弥补一下就能回来,这次真是让我大出血了。网络游戏里面的奶妈,要想给别人疗伤,自己就得减蓝,以前玩游戏的时候没有特别注意,没想到艺术源于生活,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只不过,我并没把这件事和猴子他们说,这种情况之下也没必要说。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救这么多的入魔者脱离苦海,我还是挺愿意的,实力再降多少我也愿意。 说话之间,我们便来到了风园门口。 一行五人再加个昏睡的郑午,刚踏出门去,就看到门外站着上百名警卫部的成员,各自手持长枪短枪冲锋枪,齐刷刷地对着我们。 队伍之前,还站着洪卫国和魏部长,两人均是一脸铁青。 我们并无太多意外,毕竟之前在风园之中,为了救人花去大量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如果训练营内还是一无所知,那这号称汇聚天下各行精英的训练营也太挫了点。 “把人给我放下!”魏部长怒吼。 我们没动。 魏部长一摆手,身后所有警卫齐刷刷把枪持起、上膛。 洪卫国伸手拦住他们,看向夜未央和赵默雪,说你们二人都快毕业了,为何还要趟这个浑水,为何还要和他们搅在一起? 夜未央认真说道“洪营长,我和默雪只做对的事情。” “不经我的同意,就强闯风园,还准备连夜潜逃,就是对的事情?”洪卫国脸颊微颤,似在隐忍怒气。 夜未央无话可说。 洪卫国又转头看向我们几个“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真能出来----风园之中无比凶险,你们究竟是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的?单说我这天门局,你们又是怎么破解了的?” 猴子不再嬉皮笑脸,而是认认真真说道“洪营长,与其要问我们,不如自己进去看个究竟。” 洪卫国点头,说有道理。行吧,魏部长,先带他们回警卫部,我进去看看。 现在的洪卫国,哪里还跟我们讲半点酒桌之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一点情面不讲。在魏部长安排之下,一众警卫部成员将我们押回警卫部,包括郑午在内,尽数关在禁闭室里。 我们这种劳碌命,数年来不知道被关在局子里多少回过,一双手都快数不清楚了,堪称死猪不怕开水烫,一点都不在乎。唯一感到抱歉的还是夜未央和赵默雪,两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哪里遭过这种罪了?余亚木血。 不过二人并没表现出什么来,该站站,该坐坐,果然是会讲究,能将就,让我们佩服不已。 我们也挺累了,所以纷纷靠着墙角睡着,其他事情也来不及再考虑。 我转了两圈真气,给自己弥补了些,不过因为损耗过大,犹如杯水车薪。而且那些真气是我吃滋养丸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单靠自己哪有本事能积攒到那么多了? 虽然悲哀,却无悲凉,因为我救了好多人,这种成就感是其他比不了的。 若是周明在这,也会毫不犹豫地救人吧。 而且练功这个东西确实讲究个机缘,倘若我迟迟未能升入第七重境界,那也是机缘未到,我并无太多怨言。 经过一番折腾,大家也都挺疲累的,所以这一夜过的极快。第二天早晨到来之时,第一缕阳光洒在禁闭室外面的走廊里。我们看得见,却摸不着,还有些艳羡。 郑午醒了,缩在墙角不愿与他人多言。 我们走过去,嬉皮笑脸地和他开玩笑,又是夸他昨天晚上在风园够威风的,又是说他身子太重差点把黄杰累垮的。说了半天,他才终于笑了起来,我们也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午告诉我们,其实他早有征兆入魔,只是以为自己能压住的,因为之前也有过几次这种状况,他觉得自己可以克制。结果谁知突然就克制不住了,昨天上午在教室里就入了魔。 而被送入风园之后,因为服下洪卫国提供的药,虽然身上戾气不减、口不能言,但确实也恢复了一些些的意识,所以才能认出我们,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这一天一夜,着实过的心惊胆战,却又有惊无险。现在虽然被关到禁闭室里,但只要郑午没事,我们便挺欣慰。至于训练营要怎么处罚我们,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而且,说不定不惩罚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喘着大气、满头是汗的洪卫国出现在禁闭室的门口,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快,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1689 投桃报李 在洪卫国到来之前,我们的心情确实是惴惴的,因为我们始终捉摸不透洪卫国这个矮小老头的脾气,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们是救了人不假,可是在洪卫国眼里,这究竟算不算一桩功绩? 是不是在他眼里。“强闯风园”这种罪行要更大一些? 就连号称最能洞察人情的猴子,都始终看不透洪卫国的心思,所以我们这一晚上过的惴惴不安。但是,当清晨的阳光到来,洪卫国震惊地说出“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的时候,我们的一颗心终于全都放了下来。 我们还坐在地上,但是全都挺直了腰板。 猴子“哎呀,我这腰板可真疼。” 黄杰“这地板很不舒服。” 我“一夜没有喝水,真是又渴又饿。” 洪卫国立刻回头“快开门。快放人!” 警卫匆匆忙忙把门打开,我们方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猴子走在第一个,洪卫国立刻跟在他的身边,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猴子说你别问我,都是左飞干的。 洪卫国又来问我,我一边走一边捏着肩膀说道“哎呦。这肩膀可真疼。” 洪卫国立刻伸出手来给我按摩,说小左飞,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你把法子公布出来,我给你提气丸吃。 洪卫国这人吧,有时候感觉一点架子都没有,和笑眯眯的邻家老头似的,有时候又感觉气场超级强大,令人不敢直视。不过现在他犯在我手里,我肯定要好好拿一回架。 我说提气丸?一颗提气丸就想买我的方子,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洪卫国一咬牙,说你开价吧。一定尽量满足! 我拍拍肚皮,说哎呦。有点饿啊。 洪卫国说走走走,上我家吃点东西去!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出了警卫部,门口站着一大片人,看见我出来了,竟然哗啦啦一片跪倒,大呼恩公。我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嘿,原来是风园中的那些入魔者,没想到他们还记得我。 他们依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想来是刚苏醒过来,就被洪卫国带到了这里。我在洪卫国面前拿架,那是因为他亏待了我们,而在这些人面前可不敢自称恩公,这些人里面年纪有大有小,大的都七十多了,满头白发,我哪有胆子让人家跪,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我赶紧扑上前去,说大家赶快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千万不要这样! 猴子他们也扑上来,帮我一起拉人,说不用不用,大家都快起来。然而大家却不听劝,仍旧跪在地上,有啼哭的,有呜咽的,都在谢我,整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好关键时刻,郑午英勇出场,大喝一声“都给我起来!” 就见那人群之中,甭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哗啦啦全站起来了。当时就把我们给看惊了,我日,这都不在风园了,郑午竟然还是老大,余威不减,真是叫人佩服。 人群站起来之后,仍旧不断对我表示谢意,洪卫国也跟着激动无比。他已经守护了这些人很多年,看着这些人半疯不疯了很多年,这些人就像他的家人一样,乍一下看到他们突然好了,哪里能不激动? 我让洪卫国将他们劝离,洪卫国说不不不,这是你应受的待遇,我还要给你立碑、立传,让你的名字在11号训练营里永垂不朽! 我差点说你他妈才永垂不朽,后来想想洪卫国也不是恶意,也就罢了,说道“洪营长,这只是一个阶段的疗程,他们还没有完全好起来。你先让他们离开,沐浴、更衣、休息。” 洪卫国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这才让人把他们全都带离。 我们则跟着洪卫国来到他的住处,昨天在这还被人拦着不让进,现在就享受到了贵宾级的待遇,人生之际遇确实让人不胜唏嘘。 进入家里,来到餐厅,洪卫国喊来家里的大厨,问我们想吃什么就随便点。我们也不客气,尽挑平时吃不到的点,猴子更狠,直接点澳洲龙虾、法国红酒,不过这些都难不住洪卫国家的大厨。 过了一会儿,菜和酒便都上齐了,我们几个立刻开启风卷残云模式。功夫部食堂的饭虽然还不错,但是比起洪卫国家里的还是差远了,我们吃的那叫一个尽兴,猴子一边吃一边夸,说真是棒极了。 洪卫国洋洋得意,说那当然,这为师傅可是厨师部天字班的。 呵,公器私用啊。 我们狠狠地吃了一顿,方才各自摸着肚子、打着饱嗝,美美地靠在了椅子上。当然,也就我们才是这样,夜未央和赵默雪依旧非常矜持、文雅,和我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余以以弟。 看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洪卫国方才笑呵呵道“左飞,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也笑呵呵地看着他,说洪营长,你就不好奇我们是怎么进入风园的? 洪卫国摇头,说那个天门局也不是太难的局,随便问个懂风水的也就破了,我还是对你治疗入魔者的手段比较感兴趣。 我说我昨天就说了能救,你不信嘛。 洪卫国嘿嘿地笑,说当时还以为你随口胡咧咧,确实不信。医疗部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有了一点点进展而已,你说你能解入魔之症,我第一反应当然是把你赶出去,没想到最后还真是这样,是我的错,是我见识太短,有眼不识泰山,我向你道歉,真诚的道歉! 不得不说,洪卫国堂堂一营之长,能谦卑到这个状态,已经很不容易了。而我也拿足了架子,不再跟洪卫国卖关子了,这才将我掌握的技能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娓娓道来。 这种技能倘若握在别人手中,或许会遮遮掩掩,不愿与他人知道,好能为自己搏个名利,走到哪里还不高高在上?但我不一样,我觉得这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法子,越多的人知道越好,这样就能解救更多的入魔之人。 周明当初传我此法时,也从未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 而且按照我们对周明的了解,他恐怕比我更希望能将此法流传开来,以此来解救更多的入魔之人。 听我说完之后,洪卫国非常讶异,说此法是周明教给你的? 我说对。 洪卫国急得连连拍腿,说哎呀、哎呀,要是知道周明那小子还有这种手段,就该让他到风园中走一趟的! 以洪卫国的身份,叫周明为“那小子”当然并无任何不妥。 虽然晚了许多,洪卫国依旧开心无比,继续和我探讨解救入魔之人的手段和方法,得知自身真气必须满足温和、纯正两个条件,不由得又大皱眉头,说这可太难了啊,整个功夫部恐怕都找不出一个来,就连我,都太过刚猛。 我说我倒是知道一个。 洪卫国说谁? 我答山猫。 我和山猫相识已久,平时又老在一起切磋武艺,所以我对他还算了解。真气温和的人,有个特点就是脾气一定也很温和,而且他和我一样,自我愈合能力也很强大,所以我知道他也一定可以,只需稍加调教,便可施法救人。 山猫是训练营里的教官,和我们随时会走的学员不一样,山猫可以长久地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也能照应。 洪卫国激动无比,当天下午便带着我和山猫来到风园。那批入魔者虽然已经清醒,但是以防他们生乱,所以还是暂居在风园之中,当然肯定不是在草丛之中席地而卧了,而是在那栋独门独院的房子之中。 在这栋屋内,我给山猫讲述了一下方法,又给他演示了一下。 山猫学的很快,起码比当初的我快多了,当场就拿其中一个人来实验,效果非常完美,那人很快睡了过去。我又告诉山猫日后所需要的周期,山猫也一一记下。 来训练营以来,山猫教了我很多东西,现在也终于换我教山猫一样,算是互为人师。而且交给山猫这个手段之后,必定能让他在11号训练营之中的地位大大提高,受人敬仰! 在这之前,山猫虽然实力挺强,但是因为不善言谈,且不善交际,一直只是个坤字班的教官,动不动便遭人欺负。而且因为太过普通,也从未入过洪卫国的眼,这回可是好了,连洪卫国都如此尊重他,有谁还敢在欺辱他? 山猫投之我桃,我必报之以李。 好人该有好报,我没什么能为山猫做的,但我必会全力以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便是我做人的准则! 因为夜闯风园,还将风园一干入魔者都治好了,我们几人的名声再度大噪。如此,不仅没罪,反而有功,训练营中议论纷纷,都在议论营中会给我们什么奖励。 这天晚上,洪卫国来到我们宿舍,往桌上放了两个盒子,一大一小。 大的里面放着二十颗滋养丸,小的里面放着两颗提气丸。 这是大手笔了。 “对训练营有特殊贡献者,可奖提气丸或滋养丸。”这是明明白白规定好的,所以我受之无愧,旁人谁都不敢说出半句闲话。 但是,我却把滋养丸收下,将提气丸退了回去。 看到此景,不仅是洪卫国,就连猴子他们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1690 迫在眉睫 天才壹秒好看的 当洪卫国带着提气丸和滋养丸出现时,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猴子他们几个更是一副快要流下口水的模样。 滋养丸倒也罢了,我们最近常常在吃,而提气丸,却只有我和郑午尝过味道。猴子和黄杰早就垂涎已久。洪卫国知道我因为救人,耗费了不少真气,所以给了我二十颗滋养丸作为补偿,而两颗提气丸却是对我的奖励。 现在我把提气丸推回去,众人都是吃惊不已,洪卫国也皱起眉头"你嫌少?" 然后又说"我知道你们有四个人,可两颗提气丸已经是11号训练营所能给的奖励最高标准!想要更多,你得去万兽园杀了赵义军。" 我摇摇头,说我不是嫌少,我只是想拿两颗提气丸换点其他东西。 "什么?"洪卫国狐疑地问我。 在功夫部中。对练武之人来说,还有比提气丸更珍贵的东西吗? 我认真地答"我想把这两颗提气丸换成教官的考核积分,全部算在山猫教官的身上。" 洪卫国露出讶异的神情,而猴子他们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们知道山猫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也毫不惊讶我现在所回馈的一切。就算我教给了山猫救人之法,间接给予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我仍觉得不够,仍然想要多补偿他一些,我一向就是这样的人,猴子他们很了解我。 提气丸固然珍贵,但是这份情,更加可贵。 洪卫国并不知道我和山猫之间的事情,但是我能拿提气丸换取山猫的考核积分,足以说明一些东西。洪卫国认真说道"山猫的考核积分,这个不用你担心的,入魔之人以后还要靠他治疗,少不了给他加分的,这两颗提气丸你就收下吧。"余扑以弟。 如此,我才收了下来。 待洪卫国离开之后,猴子他们把玩着提气丸十分激动。说是一想到我服下之后过个一年半载,实力就能和赵青山并驾齐驱,当真是兴奋到不行。 "快吃快吃!"猴子把提气丸往我嘴里塞。 我把他的手往下一按,摇头说道"等凑齐了四颗。咱们四个一起吃。" 这两颗提气丸虽然是我赚来的,可我们之间哪里还分什么彼此?除了老婆不能共享之外,内裤都可以伙穿,区区提气丸算得了什么?大伙也没矫情,说好,那就凑齐四颗了再一起吃。 按照我们的计划,是要通过做任务的方式来获得提气丸的,所以这两颗提气丸纯属意外之喜,被我们慎而又慎地放了起来。因为有山猫丢失提气丸的前车之鉴,所以我们很是小心翼翼。 提气丸可以暂且不吃,但是剩下的二十颗滋养丸。他们说什么也要让我单独服下,因为我救人耗损了不少真气。我说卧槽,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还不补死我啊? 经过一番拉扯,我被迫服下了十二颗,剩下的八颗由他们和赵采萤平分。赵采萤知道我们还想着她,感动的几乎都快哭了,不过她虽然最近也服下不少的滋养丸,实力也确实增进不少,但是想要晋升地字班还是非常困难。 而我,在接连服下十二颗滋养丸后,当天晚上,体内真气疯狂的一塌糊涂,几乎要从我四肢百骸中暴射出来,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慢慢驯养和融合。郑午也有很大的反应,这次他不敢再自己一个人硬抗,转而让我帮忙。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依旧各练各的。 在滋养丸的使用下,我的层次又慢慢回复到了六重境界的巅峰状态,但是依旧迟迟无法晋升七重境界,猴子和我有着一样的桎梏。这练功啊,果然是越往后越难,我们吃了这么多滋养丸还是不行,莫非真的要服下提气丸不可? 因为我已经将治疗入魔之人的法子教给了山猫,所以由他每隔一段时间便到风园去给那些入魔者治疗。因为他们的状态越来越好,训练营内甚至允许他们可以出来风园、四处走走。 只不过,人们出于以往的固定思维,见到他们还是忍不住会敬而远之。当然,他们自身也不会在乎,能够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已经很开心了。 还有,洪卫国所言非虚,我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真的给我立碑、立传。不仅将这段故事记载下来存放在11号训练营的档案室中,还在风园门口给我立了一座雕像,雕像下面则有我的介绍。 一开始听说此事的时候,我立刻跑到洪卫国身前强烈反对,因为这事情实在太过于囧了一些,我觉得我实在无法面对自己的雕像。而洪卫国认认真真地告诉我,因为我的存在,使得风园变成了废弃之所,还拯救了数十个存于水火之中的入魔者,并且可以保证日后也将再没有人会饱受这种苦恼——这份功绩,绝对担得上现在的荣耀! 总之,无论我怎么说,都无法阻止洪卫国要为我立像的决心。 最终在十天之后,我的雕像树在了风园门口,是由雕塑部的天字班学员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联手打造而成,足足比我高好几倍,不仅栩栩如生,而且威风凛凛。 雕像建成的那天,洪卫国亲自召开了表彰大会,由我们功夫部全体成员和教官参加。我被叫到台上发表了一段感言,由于太过激动,我也忘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下面一片哄堂大笑。 总之,洪卫国确实没亏待我,给了我11号训练营中能给的最高荣誉。 据我所知,能享有此殊荣的,我还是第一个! 猴子他们都羡慕坏了,待人群散会之后,他们也没有离开,围在我的雕像下面看了好久。这次我可真是出了达风头,这辈子都没出过这么大的风头,11号训练营是什么地方,能在这地方留下我的雕像,供后世万众敬仰,单是想想就令人激动不已啊。 经过洪卫国的大力宣传,功夫部之中都知道我能治疗入魔者了,于是那些家中有亲人或是朋友也有此困扰的,纷纷找上门来,希望出去之后可以获得我的帮助。 这个我当然乐意,周明教我此法,本就是叫我多多救人的,如今能发挥我最大长处,有何不可?于公来说,这是主人乃快乐之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给我自己积德?于私来说,能来11号训练营的一般都不简单,交个朋友日后也能多一条路。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于是,我便让他们记下我的电话号码,出去之后再行联系。 热热闹闹地忙过了一阵,我们几人又进入了紧张的训练之中,虽然迟迟无法升入七重境界,但是我们比之以往更加努力。只是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换来结果。 眼看着夜未央和赵默雪毕业的日子就快到了,我们却连一个b级罪犯都没杀掉,这可怎么是好? 夜未央在校验过我们的实力之后,决定铤而走险,去杀一个可以获得一颗提气丸的b级罪犯。这个b级罪犯名为小齐天,看他的名字就知道此人有多张狂了,竟然自比齐天大圣。 当然,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因为他已经八重实力巅峰。夜未央和赵默雪以天才之姿初入八重境界,即便联手,也不是这个小齐天的对手,不过加上我们几个,胜算应该可以再大一些。 小齐天也是个血债累累、臭名昭彰的恶魔,在11号训练营已经十二年了。资料上显示,曾有三组天字班学员向其发起挑战,全部败北,其中一组甚至全部死亡。 提气丸固然珍贵,可是为了一颗提气丸,就搭上自己的命,实在有些不值,所以愿意去挑战的少之又少。 为了击垮小齐天,我们几人准备了大量工作,从小齐天的家世、生平、所学、所历入手,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到的地方,打击到他的软肋。最终,猴子起草了一套屠杀小齐天的方案,这个方案需要我们一丝不苟的全方位、全身心地配合,一点差错都不能有,才能将胜率提到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还有一半的死亡概率! 为此,夜未央都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去杀这个小齐天。 猴子却十分坚定,说杀。 实际上,这不太符合猴子的风格,他一向是把准备工作做到天衣无缝时才会行动,但是这次为了能让夜未央安心,所以决定冒险。 倘若我们连个b级的小齐天都不敢杀,如何让夜未央相信我们日后会帮他杀掉那个a级罪犯? 我们开始了艰苦而执着的配合演习,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之后,新的一个月到来了。按照规定,夜未央和赵默雪要在这个月内的任何一天之内参加毕业考核。 迫在眉睫。 我们到分组间内,接下了小齐天的任务。 意外的是,风伯竟然看着我们几个,说了一句很是鼓舞人心的话"我相信你们。" 我、猴子、黄杰、郑午、赵采萤、夜未央、赵默雪,一行七人,踏入万兽园内,去杀小齐天。 去夺那颗提气丸。 ps: 晚上好。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691 鹬蚌相争、我来得利 我们这还是第一次和夜未央、赵默雪联手做任务br> 两人还是一身白衣,看着仙气飘飘、很是好看。其实我们很不理解,打架的时候为什么要穿这种衣服,多不耐脏啊,染上血之后也不好清洗。以前和他们不熟悉,现在熟了。终于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夜未央答“这是为了营造一种高手的感觉,让对方未战先怯。” 好吧,有理有据,服! 这么说来的话,郑午的战袍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他到现在也认为自己的战袍确实有着攻击加成和防御加成,毛毛当初的一个谎言骗了他多少年啊。 虽然我们已经排演过无数遍,但是在真正跨入万兽园之后,还是莫名地紧张起来。 境界和境界之间如隔鸿沟。论单打独斗,我们根本不是七重境界的对手,仗着非凡的配合技巧才能秒杀七重境界之人。我们现在不过六重境界,虽然有夜未央和赵默雪助战,可是要杀八重巅峰的高手,还是有些压力山大。 进入万兽园之后。又来到关押b级罪犯的板房之中。b级罪犯本来有三十多人,但是近几个月来被夜未央和赵默雪杀了不少,如今只剩二十多个了。我们进去之后,腥臭扑鼻而来,板房之内鸦雀无声。 待罪犯们看清来人竟是夜未央和赵默雪之后,个个紧张地缩到了笼子角落,有胆子大的则叫起来“夜未央、赵默雪,你俩是不是有病,老接b级任务干嘛,滋养丸对你们来说还有用吗?!” 夜未央和赵默雪却不答话,和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们本来就没什么好说,只是带着我们径直往前走去。我们拎着手提电灯。一直来到某处笼前,方才停下脚步。 整个板房再度陷入寂静之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之声。 我们面前的笼子之中,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笼门之上挂着一个牌子,上书“小齐天”三字,夜未央轻轻敲了敲牌子,隆重那人才缓缓抬起头来。 迎接我们的是一张坑坑洼洼的脸,看着像是地狱出来的恶鬼。根据资料记载,小齐天曾被人泼了一脸的油。又火烧之后才有了今天的状况,他抬头看着我们,突然笑了。 “原来目标是我。”声音非常平静。 平静之中却充满张狂,小齐天淡淡地说道“给你们一个机会,离开这里,我的罪孽已经够深,手上不想沾血。” “我们是来杀你的。” 夜未央将任务卡在笼子上某个部位刷了一下,笼门缓缓开启,我们一行七人挨个走了进去。板房之中的其他犯人发现和他们没有关系,于是一个个便聒噪起来,嚷嚷着让小齐天干掉我们,一如我们刚进入c级板房之中的状况一样。 我们充耳不闻,只是紧紧盯着小齐天。 小齐天笑得愈发张狂,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看来,你们今天是来寻死的。” 与此同时,笼顶吱呀之声作响,小齐天身上的铁链慢慢收走。 再与此同时,一截黑漆漆的长棍抛下,被小齐天牢牢抓在手中。 这截长棍便是他的武器,小齐天不仅名字像齐天大圣,所用的武器也和齐天大圣一样。 小齐天缓缓搓揉着自己的手腕,同时慢慢活动着脚腕,继而将长棍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来啊,上吧。” 唰! 夜未央擎起长剑,一马当先而上! 与此同时,赵默雪也持起长剑,从另外一个角度攻向小齐天。 小齐天站着没动,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二人的长剑,待二人的剑一前一后攻到之时,他的长棍突然上下摆动,“铛”的和他们的剑撞在一起。 火花四溅! 长棍很不好看,黑漆漆的像截烧火棍,比起夜未央和赵默雪手中飘逸十足的长剑来说相去甚远,只是这一撞之下完全不落下风,反而占了上风,瞬间便将二人的长剑格挡开来,同时狠狠戳向夜未央的心窝。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恶战,所以小齐天打一开始就不计划留手,我们当然也是一样。 就在这时,猴子和黄杰突然攻上,一个使金銮刀、金光璀璨,一个使回龙刀,蓝光闪现。有夜未央和赵默雪在先,小齐天不敢放松警惕,以为他俩也是和夜、赵二人同等级别的对手。 所以小齐天立刻放弃进攻夜未央,转而将手中长棍打向猴子和黄杰。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猴子手中的金銮刀很短,黄杰手中的回龙刀虽然长了一些,但是比起小齐天的长棍来说还是相差甚远。不等二人攻到,小齐天的长棍便击了过来。 这时候,八重巅峰和六重巅峰的差别就完全显现出来。余土讽血。 砰砰! 接连两声,根本轮不到猴子和黄杰攻进,小齐天的长棍便分别戳在猴子的腰部和黄杰的肩膀之上----这当然是他俩刻意为之的,否则被小齐天戳中心口或是喉咙,还不是死路一条? 小齐天力道很大,直接给他们俩戳出两个血洞,并且二人的身体也随之飞了出去。 惨是惨了点,不过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砰砰两声,猴子和黄杰分别落地,猴子已经痛的大叫起来,而黄杰则捂着肩膀大汗淋漓。小齐天直接乐了出来“原来这么弱啊,哪里来的胆子来杀我呢?” 啊…… 小齐天一句话还没乐完,赫然发现自己肋骨中了一剑。 原来趁着这个机会,夜未央已经闪至小齐天身侧,迅雷不及掩耳地递出一剑----没有选择其他部位,那是因为其他部位的成功率太低。我们人多,当然就要发挥人多的好处,否则那和单挑有什么区别? 小齐天大怒,回头便扫出一棍,这一棍不偏不倚地扫在夜未央身上,将他的身子直接扫飞出去,重重撞在笼子之上,发出震撼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和郑午、赵采萤同时而上。 又上来三个家伙,小齐天忍着腰上剧痛,再次一棍朝我们扫了过来,我当机立断地伸手抓住他的长棍。长棍不比其他带刃的兵器,所以我抓起来还是不用担心太多的。 不过我也知道自己抓不了太久,小齐天轻轻松松地就能收回去,然而,哪怕是有一瞬间的机会也好。与此同时,郑午和赵采萤齐齐上去,一左一右、一拳一掌地朝小齐天砸去、拍去。 小齐天并不畏惧,反而骂了一声找死,接着狠狠一腿扫出,将二人给踢飞了出去,梆、梆两声撞在笼门之上。 然而就在此时,小齐天又发出一声惨叫,因为赵默雪不知何时已经窜至他的身后,给他的腰部来了一剑。小齐天爆发出几乎震慑天地的怒吼,回头狠狠一棍扫出,将赵默雪击飞了出去。 而我趁机上前,抓住小齐天的肩膀就是一卸,咔嚓一声,直接脱臼。 啊…… 小齐天几乎疯狂,另一边的手肘狠狠击向我的胸口,登时将我击飞了出去,痛的我差点没嚎出来,骨头显然都断了两三根。 然而就在此时,夜未央和黄杰又再次冲了过去……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明白我们的配合方式了,就是采用车轮之战,加上分毫不差的配合,哪怕小齐天能伤我们三分,我们伤他一分即可!拼的就是耐力,拼的就是谁先倒下! 所以,胜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我们此起彼伏、接二连三地攻上,我们虽然一次次受伤,可是小齐天也受到了应有的代价。 这一战,是一场实打实的硬仗,我们打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双方均已受了重伤,各自都伤痕累累。我、猴子、郑午、赵采萤、赵默雪都站不起来了,唯有黄杰和夜未央还在勉力支撑。 ----这当然不是说黄杰比赵默雪还要厉害,这只能说黄杰的耐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哪怕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牢笼之中鲜血累累,只有砰砰之声不断响起,不是夜未央和黄杰将小齐天击倒,就是小齐天将夜未央和黄杰击倒。板房之内鸦雀无声,所有b级犯人都傻眼了,他们大概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激战。 “疯了,真是疯了。”有声音传过来“为了一颗提气丸,至于吗?” 唰!砰! 黄杰和夜未央各削了小齐天一刀、一剑,而小齐天也狠狠一棍子扫过来,所以三人同时跌倒在地。片刻之后,只有黄杰和小齐天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两人显然都是强弩之末,一时间谁也没有动手个,各自呼哧呼哧地看着对方。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惊恐地望着小齐天的身后,说小通天,你怎么来了?! 小通天是小齐天的结拜兄弟,二人当年因为一个女人发生冲突,小通天用汽油烧了小齐天的脸,而小齐天杀了小通天的全家。 听到这个名字,小齐天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去。 但是身后只有墙壁,哪里有什么小通天,然而就在这时,黄杰狠狠一刀斩落,小齐天的身子从肩膀处划开,一分为二。 扑通! 黄杰也倒了下去。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之时,笼外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然后一个声音响起“漂亮,真是漂亮。可惜的是,鹬蚌相争、我来得利啊!”
1692 与人为善 天才壹秒/ 这一战极为惨烈,小齐天虽然最终死了,可我们也受伤惨重。 还好每一步都按计划稳定进行,包括最后用小通天的名字来诈小齐天,也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终于要了小齐天的命。这套作战计划滴水不漏。需要极强的默契程度和配合手段,什么时候出刀、什么时候出剑、什么时候出拳、什么时候出掌,都计算得清清楚楚,方才有现在的胜利成果。 整个计划十分紧凑,容不得出现一点差池和失误,所以我的毒龙手也没派上用场——当初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猴子考虑再三、犹豫很久,才将我手上的毒液排除在外的,因为这会影响整个作战计划的进程。 不管怎样,最终还是杀掉了小齐天。而我们所有人都耗尽了力气,浑身上下都伤痕累累,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还说"鹬蚌相争,我来得利",是不是很怪? 我们回过头去。发现一张陌生的面孔,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嘴唇上方有两撇小胡子,看着像日伪时代的汉奸,再加上莫名其妙的笑,就更像了。 这是谁? 我们还在莫名其妙,夜未央已经叫了出来"骆杰坤,你来这里做什么?" 骆杰坤? 我们听过这个名字,他是天字班的,据说实力已经达到七重境界巅峰,在功夫部里的名声和地位仅次于夜未央和赵默雪,号称"夜、赵之下的第二人",也是各大教官们看好的或许能够顺利毕业的苗子。 骆杰坤为何出现在这里? 骆杰坤笑嘻嘻道"真是有趣,你们能来做任务。难道我就不能来做任务吗?" 夜未央呼了口气,说那你去吧。 骆杰坤摇头,说我已经做完了。 夜未央说那你走吧,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就走。 骆杰坤还是摇头。说我刚才已经说了,鹬蚌相争、我来得利,你不想问问我想得到什么利吗? 夜未央沉默不语,只是慢慢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个动作被骆杰坤看在眼里,骆杰坤忍不住鼓起了掌,说对对对,你还是挺明白我的嘛。现在小齐天死了,你们几人又处于强弩之末,倘若我把你们全部杀了,再伪造出一副你们是和小齐天同归于尽的画面,你说多好? 听到此话。#;#;#;#;#;#;更,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完全不知骆杰坤为何要如此歹毒?而四周的b级犯人却又一个个鼓噪起来,说骆杰坤干得漂亮,堪称人中之雄。有人更是大叫起来,让骆杰坤赶紧动手。 不过也有人说"什么天字班的学员,和咱们罪犯也没什么不同嘛。既然如此,为何是他们来杀咱们,而不是咱们去杀他们呢?这个世界总是这样黑白不分啊哈哈哈!" 夜未央咬着牙,说骆杰坤,你疯了吗,就因为咱们那点矛盾,你竟要杀掉这么多人?! 原来是有矛盾。 这好像是句废话,古龙先生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他们同为天字班的成员,又同为11号训练营的天之骄子,有点恩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就拿公开挑战赛来说,说不定二人就斗过许多回合。 骆杰坤笑得更开心了,说那点恩怨?哈哈,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夜未央不仅是天字班第一人,还有赵默雪这样的美人陪伴在侧,可谓占尽功夫部所有风头,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都快被你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说着说着,骆杰坤的脸色便变得狰狞起来,声音也变成了近乎咆哮"有你夜未央在的一天,就没人能注意到我!虽然你还有几天就要毕业,可我一想到即便你已经走了,可功夫部依然到处流传着你的名字,无论我做什么,别人都会说离你还差一些!只有你死,我才能摆脱这些噩梦!" 四周叫的更欢,大部分人都是支持骆杰坤杀掉我们的,反正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他们整天暗无天日地呆在这里,也就靠着这点东西活了。 夜未央大叫"那你杀掉我就算了,放过其他人吧!" "哈哈,你觉得可能吗?要杀当然就要杀个干净,我才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夜未央,我对你够好了,让你的小情人陪你一起去死!"骆杰坤一边说,一边走进牢笼之中,捡起小齐天的长棍,缓缓走向夜未央。 骆杰坤既然要伪造同归于尽的现场,当然要做足戏的全套,杀人都要用小齐天的武器。 我们所有人都看着他,露出愤怒却又无奈的神情,因为我们经过一番恶战之后,根本连站也站不起来了。就连耐力最强的黄杰,此刻都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余丽节划。 全部,所有的人,都是骆杰坤砧板上的羔羊。 骆杰坤持棍在手,抬手就要朝着夜未央戳去,夜未央突然猛地暴起,擎起长剑刺向骆杰坤。夜未央竟然还能动弹,确实出乎我们所有人都意料,不过我们都可以料到,这是夜未央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面对夜未央的暴起,骆杰坤确实惊讶了一下,随即脚下步子疾退,先是躲开这一剑,接着长棍狠狠一扫,便将夜未央的身子扫到了笼子边上。 哇的一声,夜未央吐出一口血来,骆杰坤大怒,说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竟然还学会偷袭了,老子弄死你!说话之间,骆杰坤再次横起长棍,朝着夜未央狠狠砸下。 这一次,夜未央再也站不起来,赵默雪也声嘶力竭地叫了出来,我们也拼死拼活地站了起来,但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阻止丧心病狂骆杰坤了。 "骆大哥,不要动手。" 就在这时,笼外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 我们抬头看去,发现竟是刘芳。 对,和赵采萤一个班的那个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状若矮树墩子的那个刘芳。刘芳突然出现,我们确实惊讶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明白过来,刘芳显然是被骆杰坤带来做任务的。 功夫部里的女学员不好找,刘芳虽然长得不大好看,但毕竟是个女学员。 听到刘芳的声音,骆杰坤停下了动作,回头皱眉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门口等着吗?" 刘芳说道"骆大哥,在这不能杀人?" "为什么?" "因为......"刘芳抬头看着笼顶,说道"我怀疑那里应该是有监控的,否则罪犯死掉之后,为何马上就能记录在案?在这杀人的话,恐怕还会搭上自己!" 骆杰坤皱着眉头、沉吟良久,显然认可了刘芳的说法,但是又不愿意就这样放掉这个可以杀死夜未央的机会。 刘芳继续说道"过道上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片,咱们可以在那里杀人,可以伪装成他们是力竭而死。" 赵默雪回头瞪着刘芳,说你一个女人,心思为何如此歹毒? 刘芳哼了一声,说我最讨厌你这种自诩清高的女人,以为自己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了么? 骆杰坤却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说的有理,咱们就到过道上去杀。来来来,哥几个都主动点往外走,别逼我将你们挨个扔出去哈! 刘芳也敲着笼子上的门牌,说快出来、快出来! 赵默雪大叫"都不要出去,看他们要怎地?" 出去就是个死,不过不出去,也会被骆杰坤给扔出去,似乎并无什么区别。于是我们一个个勉强站起,互相搀扶着往外面走去,夜未央和赵默雪见状,也无奈地站起跟着走了出来。 既然是砧板上的羔羊,还有其他选择的路子吗? 骆杰坤站在最后,监督着我们一个个出来之后,方才也跟着走了出来。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守在门口的刘芳突然把门一关,"咔嗒"一下就上了锁,同时把门上的任务卡拔了下来。 骆杰坤登时皱起眉头"刘芳,你做什么?!" 刘芳将任务卡交给我们,回头说道"骆大哥,我是为了你好,你这样杀人是不对的。" 骆杰坤扑到门边,双手抓着笼子上的栏杆大吼"刘芳,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四周的犯人都"吁吁"地叫了起来,说骆杰坤真他妈的丢脸,竟然栽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面对这突然的变故,夜未央和赵默雪都很惊讶,而我们几人却一点都不觉得稀奇。我们虽然和刘芳也没打过几次交道,可从她的种种作为来看,这绝对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 连珍藏的滋养丸都舍得给我,足以说明一些事情。 所以,当刘芳突然出现时,我就知道我们有救了?当刘芳让我们都出来时,我们也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这件事也足以说明,平时以善为人、以德待人是多么重要。 你所交的每一个朋友,都有可能在某截路上帮到的忙,哪怕就是个乞丐,或许也有帮到你的一天! 无论骆杰坤怎么谩骂,刘芳都不再搭理他,而是催促我们赶紧走。我们身受重伤,自然没有时间再和骆杰坤计较,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然而刚走两步,就听见一声惨叫传来。 惨叫声是刘芳发出来的。 我们震惊地回头看去,只见一截长棍从笼中伸出,径直戳中了刘芳的后心。 ps: 早上好,你们中午都吃啥? 那个,网站要求征集一下十句咱们谁与争锋里的经典句子,好像做宣传之用,你们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有好的提议的话,请加我告诉我哈! 比如这样的诚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喜欢美女,女人喜欢帅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不嘲笑别人的相貌,难道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基本修养吗?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693 这人,非杀不可 眨眼之间,这截长棍又从刘芳的前胸探出,血淋淋的一截,触目惊心br> 而刘芳两眼睁大,嘴角微颤,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来。 飕的一下,长棍被骆杰坤收回,而刘芳的身体也软塌塌地倒了下来。 “刘芳!”我叫了一声,猛地扑上前去,一把将刘芳抱住。刘芳躺在我怀里,伸出手来抓住我的领子,有气无力地说谢谢,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刘芳的手便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骆杰坤既然出手。就不可能还留刘芳性命,牢笼之中,传来骆杰坤一声又一声的大笑,并且还不断地把长棍探出来,试图再取我们的性命。 而我抱着刘芳的尸体,双手发抖地如同筛糠一样。我知道她在谢我什么。当日我不过为她说了几句话,她便时刻铭记在心,不仅送了我一颗珍藏已久的滋养丸,今日更是为此搭上了性命。 为何这等重情重义的女子,反而如此短命? 啊…… 骆杰坤的大笑声一阵又一阵的传来,而我也终于忍耐不住,在一声愤怒的巨吼过后,疯一样地冲向了骆杰坤。而此举正合骆杰坤的意,他大笑着让我快来,同时把长棍也伸了出来。 但是不等骆杰坤再击中我,猴子等人已经拼死拉住了我。我挣扎着、怒吼着,恨不得当场将骆杰坤撕成碎片。猴子则抓着我的领子让我冷静,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我现在上去也是找死…… 道理我都懂,我比谁都懂,可我就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过了好久好久,我才终于平静下来,不再理会疯狂挑衅我们的骆杰坤,而是默默地抱起刘芳的尸体,往外走去。 “喂,小子。不给她报仇了啊?不要这样,我还等着你们呐!”骆杰坤拼命摇着笼门。 我们没人理他,满怀屈辱、咬牙切齿地往前走去。我们这一路走来,受过许许多多的屈辱,可我们哪怕是跪着,也会把这条路走完,并且会把曾经所受的屈辱一一还回去。 这次当然也是一样! 刘芳躺在我的怀中,而杀意,却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间。 骆杰坤,我们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刘芳报仇! 从关押b级罪犯的板房出来之后,万兽园的守卫看到我怀中的刘芳,便问我们怎么回事。我并未答话,径直出了门去,猴子他们则留下来说明情况。 回到训练营中,警卫部便把刘芳的尸体收走了,而我们在接受过治疗之后也被带到警卫部问话。我们将万兽园中的事情如实讲了一遍,骆杰坤也被带了过来,不过并不和我们一起审问。 问过话后,我们便被放了出来,而骆杰坤则被暂时关押。后来通过相熟的警卫询问,方才知道骆杰坤并不承认自己的暴行,百般狡辩、抵赖,还倒打一耙,说是我们杀了刘芳。 不过警卫部也说了,事实比较清楚,甭管骆杰坤怎么抵赖,杀人罪是逃不了的。 后来我们又问犯了杀人罪后如何处置,警卫部的回应是要看凶手和被害者是什么级别,像这种凶手是天字班、被害者是乾字班的,一般就是把凶手逐出训练营。 当时我们就急了,说乾字班的命就不是命? 警卫部回应说没有办法,这就是11号训练营的规定,一向是强者为尊,强者拥有更多的特权。这里面自有一套规则,和外面的法律有所不同。 我们又去找洪卫国,洪卫国也说没有办法,说这就是训练营的规定,多少年了就是这么过来的。气得我当场大骂洪卫国,若是平时,洪卫国早就将我赶出去了,不过因为我前段时间刚立了大功,我的雕像也刚立起来,所以洪卫国也只能忍着。 待我出完气后,洪卫国才道“要想收拾骆杰坤,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我说什么?余吗呆扛。 洪卫国道“就说证据不足,将他无罪释放。” 洪卫国示意我放下烟灰缸,继续说道“按照11号训练营的现有规定,只能将骆杰坤逐出,我作为营长,必须严格按照规定行事。逐出去后,你们再想寻到他,恐怕就难了。但是,倘若将骆杰坤无罪释放的话,他还会继续呆在11号训练营中,那么你们下手的机会也会很多……到时候手段利落些,别给我找来麻烦!不过有周亮的前车之鉴,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 听明白了洪卫国的意思,我立刻站起来鞠了一躬,深深地说了一声谢谢。 过了几日,警卫部果然因为证据不足,将骆杰坤无罪释放。骆杰坤出来那天,除了我的身体好了一些之外,猴子他们还是个个伤痕累累,不过我们还是来到了警卫部的门口,亲眼看着骆杰坤出来。 看到我们,骆杰坤愣了一下,随即便大步走过来,嬉笑地看着我们几个,说干嘛呐,迎接我啊? 我们都不说话,只是阴沉沉地看着他。 当然不会打起来,这里可是警卫部的门口,我们不傻,骆杰坤也不傻。骆杰坤嘿嘿笑着,拍了拍夜未央的肩膀说道“老弟,你真走运,上次没有把你杀了,以后想再杀你就难了……还有半个月就是你和赵默雪的毕业考核了吧,呵呵,祝你们死在考核的路上。” 说着,骆杰坤冲着我们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各位,看到他那副张狂的模样了吧。” 我看着骆杰坤的背影,缓缓说道“我就是要让你们记住,这个人我非杀不可。” 又过了几天,刘芳的家人前来收走了尸体,那是一个级别特别高的军官,肩膀上的将星肩章闪闪发光。老人什么话都没说,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写满难过,当他抱着刘芳的尸体离开时,我的心都要碎了。 以前的种种作战计划,一般都是由猴子亲手订制。但是这次,我决定亲自上阵,算是我对刘芳的一些尊重,我的专长虽然不是制定计划,但是在猴子身边久了,也耳濡目染地学到一些东西。 计划定好的那天晚上,赵采萤把我叫了出去在花园中小坐,我们聊着聊着,便谈到了刘芳。赵采萤问我觉得刘芳怎样,我说是个好女孩,非常非常好的女孩。 赵采萤又问我“那如果刘芳追求你,你会答应她吗?” 我皱起眉头,说赵采萤,你这问题很无聊啊。 赵采萤却摇头,说一点都不无聊,然后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笔记本来,说这是刘芳留下来的,你看看吧。 说完,赵采萤便起身走了,而我则打开笔记本看了起来。原来上面是刘芳记载的日记,一开始的内容都还比较正常,无非是训练辛苦、但是一定要努力云云,但是从某一天起便变了画风。 她爱上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的名字叫左飞。 她说今天有个男生,为了我竟然和天字班的周亮吵起来了,好感动啊啊啊,我的少女心嘤嘤嘤,原来我也有春天啊。 她说他长得很好看,和赵采萤是很搭配的一对。 她说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到他了。 她说他长得不光好看,心地还很善良,这样的男孩不多了呢,真是羡慕赵采萤啊,为什么我没有一张好看的脸? 她说啊,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和赵采萤不是一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又不可能看得上我。 ………… 整整半本日记,全部写着我的名字,原来我在一个女孩的心中这么重要。 翻到最后一页,她说明天要和天字班的骆杰坤骆大哥去做任务了,听说左飞和赵采萤他们也去,如果能碰到面就好啦,嘻嘻…… 我合上笔记本,泪水滑了下来…… ………… 随着我们的身体逐渐好起来,夜未央带队杀掉小齐天的消息也在功夫部不胫而走。天字班的学员只要见到他便会开口祝贺,恭喜他入手一颗提气丸,服下之后必定实力大进。 夜未央则答“我没吃呢,像我这个级别,融合一下提气丸也得一两年的时间,现在吃了也是浪费,还是出去以后再吃吧。” 别人则吓了一跳,说那你身怀异宝,可得小心一些。 夜未央拍拍自己胸口,说没事,我随身带着呢,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夺? 对天字班的学生来说,只要境界达到八重,就要选择是否参加毕业考核。参加并顺利过关的,可以得到11号训练营亲自盖章的毕业证书,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出去之后凭借证书,到中海别院给正国级大佬当保镖都没问题。 不过因为死亡概率过大,很多学生望而却步,自主选择离开训练营。当然这样的也很厉害,毕竟是在11号训练营镀过金还升入过天字班,各大特殊一点的机构都抢着要。 至于到底是什么考核,只有升入八重境界的学生才有资格知道。 我们有试着问过夜未央,但是他不肯告诉我们,他只说道“我会参加,我相信你们有一天也会参加。” 毕业考核的前几天,夜未央在我们这喝了一场大酒,算是和我们告别。夜未央走的时候,我们要送他,但是他说不用,执意自己走了出去,他摇摇晃晃地出了宿舍,一头扎进了前面的花园之中。 走着走着,夜未央似乎不胜酒力,一头栽倒在地。过了一会儿,花丛之后便走出一个人来,伸手便往夜未央的怀中摸去。摸了一会儿,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便被拿了出来。 这人脸上一喜,正要离开,夜未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骆杰坤,你做什么?”
1694 我叫孙孤生 偷药者当然就是骆杰坤br> 骆杰坤现在已是七重巅峰,却怎么也突破不了八重,吃多少滋养丸都不管用,正是强烈需要提气丸的时候。如今,夜未央身上就有一颗,他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跟踪夜未央已经几天。但是他的实力相差夜未央甚远,所以迟迟不能动手。现在夜未央醉酒到底,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结果他刚把药丸摸出,夜未央就抓住了他的手。鸟页池亡。 骆杰坤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就是一哆嗦。不过当他看清楚夜未央依旧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时,不禁恶从胆边生,先是把夜未央的手甩开,将提气丸塞入自己怀中,又伸手去掐夜未央的脖子。 “小子。你去死吧,怪不得我!” 夜未央却是突然一滚,躲开了骆杰坤的手,接着又大喊起来“来人啊,骆杰坤偷我的提气丸,还想杀我!” 骆杰坤大怒,又紧追几步,想追上夜未央再下毒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冷冷响起“骆杰坤,你想干什么?” 骆杰坤猛地回头,发现赵默雪不知何时来了。他打不过夜未央,当然也打不过赵默雪,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呆下去已无意义,于是立刻脚下一闪。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然而没跑两步,一个手持匕首的人影自花丛之后走出,匕首之上金光璀璨,正是猴子。 骆杰坤打得过猴子,但是他不想纠缠,担心被赵默雪追上,于是又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结果又有一个人影走了出来,正是身穿黑色战袍、戴着黑色墨镜的郑午。 骆杰坤一跺脚,只好换了个方向,这次却撞上了手持回龙刀的黄杰。 当他不甘心地奔向第四个方向时,我站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骆杰坤皱起眉头,似乎明白自己进了圈套。 赵默雪将夜未央扶起,夜未央指着骆杰坤大喊“他偷了我的提气丸,快夺回来!” 骆杰坤立刻将提气丸摸出,说我把提气丸还给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做梦!” 我咬着牙。摊开双爪便冲了上去,而猴子、郑午、黄杰、赵默雪。还有假醉的夜未央也都一哄而上…… 七重巅峰的骆杰坤不是夜未央的对手,也不是赵默雪的对手,更不是我们数人联手的对手。所以,这一战并无太大悬念,以很快的速度便解决掉了,当我以最后一记混元归一作为收尾,扼断骆杰坤的喉咙时,他的身上已经中了数刀、数剑、数拳…… 让我意外的是,骆杰坤竟然还有一口气在,他断断续续地冲我说道“其实我没打算杀刘芳,我杀她有什么意义?那一棍本来是戳向你的,因为你走在最后,是刘芳替你挡了一下……” 那一刻,我的心里绞痛万分…… 在骆杰坤的尸体旁边,我抬起头来,看着皓月当空,轻轻说道“刘芳,倘若你在天有灵,请安息吧……” 骆杰坤死了,警卫部来到现场勘察,我们将事先套好的说辞讲给他们,即夜未央喝醉误入花园,却遭到骆杰坤的袭击,还好赵默雪恰好出来寻人,撞到了这一幕,而我们听到呼喊,也尽快赶来…… 其实我们这点小手段,骗骗普通的警察还行,想瞒过警卫部的精英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这套说辞本来就是为了瞒过大众耳目,我们和警卫部那边心照不宣,因为洪卫国已经打过招呼了。 骆杰坤的死虽然是自找的,可功夫部中依然起了一片哗然。我们先杀周亮,再杀骆杰坤,好像专门和天字班过不去了,搞得天字班的学员人人自危,上回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风波再一次掀了起来。 不过,连骆杰坤都死了,其他的天字班学员自然不敢再轻易招惹我们----而且夜未央和赵默雪还在呢,谁有胆子在这二位眼皮底下闹事? 当然,他俩在是一回事,不在又是另一回事。 没过几天,二人便失踪了,据说是去参加毕业考核。那几天里,我们每天处于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十分担心他们两个到底能不能通过考核。一个星期之后,终于有捷报传来,二人顺利通过考核,成为11号训练营有史以来的第47和第48位毕业生。 不过,二位并未再在训练营中出现,而是直接回到了他们的家乡,但是他们的名字将会在11号训练营的历史上永远铭记,并被人们口口相传。 这份光芒和荣耀,当然是我们所期待的,我们这么喜欢出风头的一群人,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更何况,我们是魏老亲自举荐进来,还是周明和张宇杰的手下,怎么能给他俩丢脸! 于是我们训练的更加刻苦、认真,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跑步、负重运动,到时间后就去教室训练。想当初,魏老给我们的期限是一年,一年之后无论我们练成什么样,都必须退出训练营,到东洋去。 当时进来的时候是春天,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想升级到八重境界并顺利毕业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我们现在连七重境界都没突破!是的,夜未央和赵默雪都离开好久了,我和猴子仍在六重巅峰徘徊,迟迟无法进入七重。 难道说,非得吃提气丸不可? 自从小齐天死后,我们又入手一颗提气丸,现在已经有三颗了,再来一颗,我们四人便能平分。虽然郑午主张我们先吃,他不着急,反正他已经吊车尾吊习惯了,但是猴子依旧不肯,因为他希望我们能靠自己的力量升入七重,再借助提气丸的力量升入八重----这样才是最划算的,是不是?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始终迟迟无法升级。 练气一道有多难,我们算是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我们的进度已经不慢,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升入六重巅峰。 那段日子我们练得很辛苦,并且积极参加公开挑战赛和万兽园的任务,然后猛吃滋养丸。在最新一次的地字班公开挑战赛上,黄杰打败猴子夺得头魁,得到四颗滋养丸。 这是他六年来第一次打败猴子,我们四人的战斗力排名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虽说我们几人的排名常常你追我赶、从而发生变化,但是这次的结果是不是说明,练体其实要比练气更加游戏? 不过,虽然黄杰夺得头魁,地五班晋升依然没他的份儿,因为飞狐依然瞧不上他,在他的考核分上做手脚。而猴子则顺利晋升天字班,第二天就能去报道,郑午仍旧是差一点点的机会,下次一定可以。 猴子是我们之中第一个升入天字班的,这事当然要好好的贺一贺。 猴子说要请我们喝酒,于是和我借了钱,买来酒和菜,刚刚摆满了一桌子,就有人敲宿舍门了。 似乎是感觉到异常,王麻子竟然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猴子皱起眉头,说谁? “天二班班长,罗溪!” 竟然是猴子他们班的班长?猴子还没报道,班长怎么就找上门来了?不等我们做出反应,猴子已经跳了起来,迅速奔到门前将门拉开。外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皮肤白皙、面目俊俏,像个富家公子哥。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三个人。 猴子一把抓住了罗溪的手,激动地说“罗溪班长,明天我才去报道,今天你就上门来了,我真是太激动了,功夫部的班长要是都像你这样平易近人就好了!快快快,进来喝一杯吧。” 罗溪将手抽出,说不着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班的学员,这个叫沈威,这个是赵信,那个是金良。 在11号训练营的功夫部中,普通学员晋升天字班十分不易,所以天字班的学员数量稀少,一个班一般只有三四个人,这就是天二班所有学员了,确实倾巢出动啊。 不过,他们大半夜来干什么的? 随着罗溪的介绍,猴子一个个叫过去威哥、信哥、良哥。 虽然和我们无关,不过我们礼貌还是有的,除了黄杰坐在床上没理人之外,我和郑午也跟着叫维哥、信哥和良哥。不过郑午的嘴巴有点不利索,叫成了伟哥、性哥和娘哥,引得三人稍稍有点不悦,狠狠瞪着郑午。 罗溪介绍完了,猴子也赶紧自我介绍“各位师哥你们好,我叫孙孤生,你们可以叫我猴子,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朋友啦,你们先借我……啊呸,来来来,进来喝口酒吧。” 猴子让开位置,罗溪看了一眼屋中的酒菜,说不了,猴子,你明天就要到天二班报道,我和咱们班的学员专程过来找你,是有些事要和你说的。 “什么事?”猴子站直了身体。 罗溪看了我们一眼,说这里不方便,咱们到前面花园说吧。 “这……”猴子皱起眉头。 我们好歹混了六年,哪里看不出来罗溪不安好心?我们当年上学的时候,想收拾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就是这样在班级门口叫他们出来,到厕所或是到花园谈谈。 这种伎俩,呵呵…… “怎么,还没入班,就不听我这个班长的话了?”罗溪冷笑。 “哪里哪里,罗班长,走吧。”猴子走了出去。
1695 月下大笑 猴子一出去,我们也想跟着出去,结果罗溪皱眉说道“我们和猴子谈谈,你们出来干嘛?” 猴子也说“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们只好站住脚步,眼睁睁看着猴子和罗溪等人离开。看猴子如此听话。罗溪也是非常满意,冲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便钻入了前面的花园之中,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根据我们的经验来看,罗溪等人肯定不怀好意,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让黄杰和郑午过去看看,我则准备去报告警卫部,不管在任何时候,私下斗殴都是违纪的。 然而黄杰却拉住了我,说咱们上学的时候不报保卫科。在社会上也没报过警,现在到训练营里了,难道就要报警卫部么? 我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咱不是那么不讲究的人啊,传出去还要叫人笑话。我一咬牙,说那还等什么,赶紧过去看看吧。我们仨立刻出了门,王麻子也想跟出来,但是被我给喝住了。 花园挺大,我们绕了一圈,终于听到某个角落传来打骂之声。我们赶紧冲过去一看,发现罗溪、沈威、赵信、金良四人正围着猴子又踢又打,猴子已经被打倒在地,而且被打的嗷嗷叫唤。 几人手里都拿着刀。天二班都是练短刀或是匕首的,猴子身上被扎了好几个洞,虽然都不是致命部位,但是那血流的也挺夸张。猴子已经倒地,他们没再用刀,而是狠狠用脚踢。 罗溪一边踢还一边骂“我让你还手,我让你还手!我告诉你。这就是新生入班的规矩,每个新生都要走这一遭!我跟你说了,你还不听、不信,非逼哥几个出手是不是?” 猴子被踢的滚过来滚过去,而且口中不断啊啊叫着。 虽然猴子的叫声一向夸张,虽然我们挨打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我们看到这一幕还是心疼无比。我们在外面多风光啊,华北地下世界之王,怎么到这里面就被人欺负成狗一样呢? 我们二话不说,立刻大叫着冲了上去。和以前上学的时候冲向九太子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时候我们是乱打一气,互相抡王八拳。谁力气大谁赢,现在却不一样了。 我们的脚步声和大叫声引起罗溪等人的注意,他们迅速回过头来。罗溪大叫“好啊你们,竟然还敢过来,现在夜未央和赵默雪不在了,看看谁还敢护着你们!” 果然! 我就知道今天晚上罗溪等人的突然驾到显得蹊跷,果然还是因为以前周亮和骆杰坤的事,恐怕不只是天二班,整个天字年级都对我们很有意见。 说话之间,我们三人已经和罗溪等人交上了手。 黄杰一马当先,手持回龙刀和罗溪干上了,而我和那个叫沈威的打在一起,郑午则抡起八极拳就朝赵信砸去。 猴子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骂了一声妈了个巴子,我敬你们为师兄,跟你们出来谈心,你们却这么打我?也持起金銮刀朝着金良冲了过去。 于是,四对四的局面因此展开。 天字班的标配是七重境界,也就是说大部分学员都已晋升这个层次,罗溪等人也不例外。我们几人虽然联手去斗一个七重境界的不成问题,但是单挑的话显然还是有些吃力。 场上,除了黄杰和罗溪能多斗几个回合之外,本来就受伤不轻的猴子还没两个回合就又倒了,而我和郑午也很快就被砍翻在地。那个叫沈威的,玩刀确实玩的不错,我虽然能抓住他的刀,但是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再到后来就完全居于下风。 他往我身上捅了几刀没有捅成功,又攻我下三路,往我大腿上划了两道血淋淋的口子。我发现自从我穿上乌金蝉衣以后,两条大腿可算是遭了殃,动不动就要遭到屠戮。 我倒地之后,沈威一脚把我踩住,说小子,身上的衣服不错,借我穿两天吧。 这语气,和以前学校里跟人借钱的小混子没啥两样,借了以后再想要回来就不可能了。我还想再站起来和他斗两回合,我还有好多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呐,结果听他这话,也不站了,趁他的手刚伸下来想拽我衣服的空档,说道“威哥,你打我,我不说什么,也不告警卫部。但你要是抢我衣服,我回头就去找魏部长了,你知道我现在在11号训练营的地位,风园门口还有我的雕像,你觉得警卫部会放过你不?” 沈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他很了解我在11号训练营的地位,也知道如果闹到上面的话,吃亏的会是谁。 如此,我和猴子、郑午都倒下了,只有黄杰还在和罗溪鏖战。黄杰虽然不是罗溪的对手,可罗溪想摆平他竟然还有点困难。 “快来,这小子有点难缠!”罗溪大叫,同时手中短刀和黄杰的回龙刀叮叮当当不断相撞。 沈威、赵信、金良同时一哄而上,合四人之力终于将黄杰砍翻在地,不过黄杰很快又站了起来、又站了起来、又站了起来,连着站起来四五次后,身上已经中了二十多刀,成了一个血呼啦擦的血人。 黄杰的顽强把罗溪等人都有点吓到了,到后来都有点犹犹豫豫地不敢上,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弄死他。而黄杰再一次举起回龙刀,站在月下不屑地看着几人,说再来啊,就这么一点本事? 猴子叹了口气,说算了黄杰,又不是什么事关生死存亡的大战。 这句话过后,黄杰才倒了下去,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如此,罗溪等人才松了口气,上前去踢了踢黄杰的身子,说嘿,你刚才不是挺嚣张吗,再嚣张一个给我看看? 猴子说“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招惹他,否则他又站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罗溪像是触电一样,赶紧收回了脚,看着黄杰的神情也像是看着一条毒蛇。沈威、赵信、金良分别踩着我和郑午、猴子,罗溪则在我们之间走来走去,说道“别怪哥几个下手太狠,实在是你们几个最近太出风头了,又杀周亮又杀骆杰坤,还到风园救了一批入魔者,夜未央和赵默雪也罩着你们…… 嘿,你们这么能耐,咋不上天啊?天字年级的都看你们不顺眼,所以我们几个过来给你们一点教训,劝你们以后收敛着点,别太张狂了。永远记住一句话,11号训练营这个地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谦虚一点,不是什么坏事!从今往后,把头埋到裤裆里面做人,否则下一次,就不是只有我们几人这么简单了!” “走!”训完了这一大堆话,罗溪方才带着其他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不见,而我们几人躺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天空中繁星点点,花园中飘着血腥的味道,除了我身上的刀口已经慢慢凝固之外,猴子他们身上的血还在慢慢流着。 虽然大家受伤都挺重的,但是比起那次群斗小齐天来差得远了,那一次可真是只剩半条命了。只是那次,我们挨揍挨得心甘情愿,最后还有提气丸,这次又算什么? 莫名其妙地挨一顿打,又莫名其妙地被人骂一顿,被人指着鼻子说,以后低调一些,别那么张狂? 搞笑,张狂就是我们的本性好么? 可是我们也深深地知道,想要张狂,是需要实力的。鸟名东扛。 现在的我们,没有搭配的实力,没有夜未央和赵默雪的照拂,没有洪卫国的庇护,是没有资格张狂的。 一阵秋风吹过,卷起层层落叶,郑午忍不住说道“是因为我没穿战袍,所以才……” 说到一半,他便说不下去了,毕竟一句谎言说到三十遍、五十遍、八十遍的时候,任谁都会腻歪的不行吧。可是我和猴子、黄杰三人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像遇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我们几乎大小便不能自理。 郑午吃惊地说“你们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我们止住笑声,决定一个一个来说,黄杰说道“我发现,刚才如果沈威等人不插手的话,罗溪可能不是我的对手。” 罗溪是天二班的班长,实力就算没有七重巅峰,起码也到中期了,黄杰竟然说罗溪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那是不是说,黄杰现在的实力换算过来至少是个七重中期? 如果真是这样,那黄杰当然可以笑,可以放声大笑。 这是练体的胜利,这是解剖的胜利,如今的黄杰在固有的刀法中加入了许多从解剖上获取的心得,劈的更准、更狠、更细致入微,被黄杰解剖的那些兔子、青蛙、人体……没有白死。 接下来是猴子说“刚才那一顿,其实我是故意挨的……你们先别急着瞪我,这一次是真的,我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干嘛还要跟着他们出来? 我又不傻,是不是?这一套我在初中的时候就玩的不待玩了!我之所以出来,是因为今天晚上,我有一种强烈的、蓬勃的预感,觉得自己快能晋升第七重境界了,正是需要痛痛快快打一场架的时候……” 说到这里,猴子突然停住,我们几个着急地问他“后来怎么样呢?” 猴子认认真真地说“兄弟们,恭喜我吧,我升入第七重境界了。”
1696 装孙子 天才壹秒#;#;#;#;#;#;#;#;#;xt#;#;#;#;# 第七重! 服下大量滋养丸的猴子困在六重巅峰已久,逐渐连专注于练体的黄杰都打不过了,终于在今天晚上挨过一顿揍之后突破了一直以来的桎梏,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该笑,确实该br> 这么说来。还要谢谢罗溪他们喽? 黄杰挣扎着,想站起来亲自向猴子道喜,但是猴子说不用,先听听左飞在笑什么。 于是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我。 我认真说道"我笑的理由,和猴子的一样。" 轰! 现场虽然只有我们四人,可我这句话所带来的效果不亚于一个小型核弹,猴子兴奋地拍打地面,黄杰又要挣扎着站起来,郑午嘿嘿嘿地笑着,所有的鼓励和赞扬都投向我。 是的。我困在六重巅峰也很久了,那么多的滋养丸吃到快要爆炸,这么好的条件根本不是普通学员能比得上的,可就是迟迟突破不了七重境界,逼得我们差点动了提气丸的主意。 可是就在今天晚上,就在刚刚我们走进花园之时,当我看到猴子被罗溪等人打的像狗一样惨时。愤怒一下点燃,浑身的热血也跟着沸腾起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桎梏我已久的六重巅峰瞬间突破。 果然,无论过去多久,看到自己兄弟挨揍,永远是我的第一软肋,也是我的第一怒点。倘若是我自己挨揍,恐怕还没有这么愤怒,我这个人好像天生愿意为别人而活一样。 不过,虽然突破了六重巅峰,达到了七重境界,但是依旧不是已经七重很久的沈威的对手,所以后来才会落败。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喜事。值得我去大笑。 我们几人躺在地上,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笑声响作一团。不过笑了一会儿,郑午第一个就不笑了。#;#;#;#;#;#;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说道"这么说来的话,今晚唯一没有收获的就是我了啊。我已经服过两颗提气丸,却还是这么废物,真是让人惭愧。" 猴子说没事,不是还有第三颗吗,吃了以后包你再进一层! 我们在地上躺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恢复了气力,然后走回宿舍。受伤最重的是黄杰,不过他硬是捱到第二天,才叫来小龙女给他做缝合手术,小龙女心疼地和什么一样。絮絮叨叨地教训了他半天。 小龙女以前多高冷的一个人,说话尽量控制在一句话之内,现在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看来女人有了感情之后确实会变得唠叨一些。 黄杰忍不住了"我是和人家打架了啊。" 小龙女说"猴子、左飞他们也打,怎么不像你一样伤得这么重?" 黄杰说"他们太鬼,瞅着打不过就不打了。" 小龙女说"那你就不能不打?" 黄杰不说话了。 我们在宿舍休养了几日,才恢复了训练。猴子也穿上天字班的练功服,第一次到天二班去报道,结果教官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他骂了一顿,质问他为何现在才来报道。 教官在骂人的时候,罗溪等人就站在一边,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在等着猴子告状。不过猴子并未告状,而是向教官说了对不起,并且编了一个理由说明自己为何迟了几天。 教官看他态度诚恳,倒也没说什么,而且猴子挺会来事,还往教官口袋里塞了两包烟,教官马上就乐呵呵的了,还专门指点了猴子几招。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之后,教官先行离开,罗溪等人则围了上来。 "小子,今天表现不错。" 猴子笑嘻嘻的"那是当然,我每天都表现不错。" 罗溪拍拍猴子的肩膀"继续保持,就这么夹着尾巴做人,包你在天字班平平安安的。" 罗溪等人离开之后,猴子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这就是猴子和黄杰最大的不同之处,猴子出身黑色家族,自小便知自家还有将军盟、霸王皇权这两个敌人,所以很懂得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的道理,他自知现在还不是罗溪等人的对手,所以选择暂时麻痹他们的思想。 等到合适的机会,再一击而中,用两个字总结,就是腹黑。 而黄杰不是这样,黄杰只有一个字干。 不服就干,干到底,干到死。不管对方有多么强大,黄杰的字典里没有"忍让"这两个字,所以当初的黄杰才会在南街惨败,被逼转学至东城一中,从而和我们相识。 我升到了七重境界,除了猴子他们以外,山猫是第一个知道的。山猫很是为我开心,还把11号训练营提供给他的滋养丸给我吃——因为他要定期为那些入魔者输送真气,真气损耗很大,所以训练营里补偿了他不少滋养丸。 我当然是拒绝的,但始终忤逆不了山猫的好意。山猫说他反正早就从天字班毕业了,并没有升级的压力,而且也损耗不了多少真气,自己练一练就回来了,还是把滋养丸给正需要滋养丸的我吃比较划算。 他还劝我趁着吃滋养丸还有效果的时候多吃,等到了八重境界,那可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了。山猫对我实在很好,好的像是我的父亲一样。 后来和山猫聊得多了,才听他说起他的故事,原来他确实有个弟弟,也是个练武奇才,比他要厉害多了,可惜练功走火入魔,从此消失不见。 山猫遍寻不见,后来听闻11号训练营里有治疗入魔者的药方,便想办法进来这里,药也攒了一堆,固定和家里联系,却迟迟没有弟弟的消息。 不过,山猫从来没有放弃希望。 "你看,我现在又认识了你,还学会了治疗入魔者更好的法子,这不是老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吗?或许我不久之后就能见到我弟弟了。"山猫温和地笑着。 说真的,我就喜欢山猫这种与世无争的性格。 不过,我是学不会喽,我们还要继续向前拼搏,将一切拦在我们面前的敌人斩杀殆尽。 有了山猫提供的滋养丸,我们几人再次大量地吃了起来,再通过做任务和参加公开挑战赛的方式获得滋养丸来吃。我们的实力一天一天在增进着,至于那三颗提气丸,我们还是没吃,准备等凑足了四颗再分着吃。 而且提气丸是这样的,它需要一定时间融合,我五层升六层的时候,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七层升八层,则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还要看你当时已经什么程度,七重巅峰肯定要比七重初始升级的快些。 我们通过大量的服药和训练,实力当真是一日千里地在增进着。第二个月时,郑午也晋升到了天字班里,并且按照猴子的安排,刚到班里就装孙子、装熊包,主动给人散烟什么的。 毫无疑问的是,现在整个天字年级都看我们不爽,而我们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他们抗衡。所以,即便我们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和罗溪他们等人单挑,以报当日花园之仇,但我们并没有那么做,因为那样带来的后果便是整个天字年级的碾压和狂风暴雨。 我们还不足以应对这样的局面,所以装孙子是一种不得已的手段。 还好黄杰暂时也晋升不了,否则他可忍不了这个。 至于郑午,虽然性格也拗,但其实他比黄杰好哄多了,猴子随便给他吹吹风就搞定了。 在这期间,我们除了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之外,还分散了一些精力去拉拢地、乾、坤的学员,以备有朝一日应对天字班的狂风暴雨。这种活儿我们相当擅长,以前不管是在学校还是社会,都没少干过,所以还算轻车熟路。 当然,这事主要是我出面,一个是我现在足够有名,风园门口都立着我的雕像,和我在一起也挺有面子?一个是好多学员也有求于我,希望我将来能够救助他们那些同样入了魔的家人或是朋友?一个是我也有着足够的当带头大哥的经验,笼络一些人心还是没问题的。 基于这三点,所以我的拉拢工作开展的很顺利,虽然没有明着立棍,没有大张旗鼓地去招小弟之类的,但我在很多人的心里就是带头大哥,一声令下千军万马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我们在其他年级的人面前是一个样,在天字年级面前的学员又是一个样。或许是我们装孙子装得太像了,罗溪等人竟然以为我们是真孙子,后来竟然让猴子请他们吃饭。 猴子欣然应允,将他们带到食堂和我们一起吃,他们倒是狮子大开口,什么贵就点什么。 11号训练营里的物价本来就高,营里虽然也补贴一些生活费,但主要还是要靠自己或是家里支持。有些背景不太行的学员,就只能省吃俭用,和以前在学校里其实一样。 而我们还算有钱,所以用不着去省那些,而且就算是放开了让罗溪他们,他们能吃多少,难道还能把华北给吃空了不成? 当然,心里确实还是不爽的...... 不过,猴子却没有任何不适,各种阿谀之词从他嘴里蹦出,这个罗溪班长,那个威哥、信哥,马屁拍的几个天二班的学员还挺高兴,不断拍着猴子的肩膀说他是个可造之才。 我们知道猴子是在演戏,所以我和郑午也跟着拍,把几位学长哄得都挺高兴。一顿饭吃完,罗溪用牙签挑着牙缝里的青菜叶,乐呵呵说道"夜未央和赵默雪不在了没关系,以后哥照顾你们,在功夫部这地方,有什么事尽管报我的名!" "是是是。"猴子也乐呵呵的。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老是板着个脸干嘛,谁欠你五块钱了还是怎么着?"罗溪突然指着一直不吭声的黄杰说道。 黄杰没有理他,端起面前的碗来喝汤。 "操,老子和你说话,你没听见?!"罗溪突然端起面前的菜来狠狠砸到黄杰的头上。余鸟他号。 "哎......" 猴子想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盘炒青菜挂在了黄杰的头上,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油。看到这个场面,我和郑午都吞了一下口水,知道今天这事是没法善终了。 ps: 来吧,孙子也装够了。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697 奇葩的一幕 黄杰的头上挂着一堆青菜,看上去**之极,若是一般人早就拨下来了,但是黄杰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罗溪br> 罗溪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依旧指着黄杰狠狠地骂“妈的。老子注意你很久了,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就跟别人欠你五块钱似的,要不是看在猴子的面子上,老子早就弄你了!” 沈威等人都在偷偷的笑,而食堂四周也有不少眼睛侧目过来,甚至还有警卫往这边张望。但是当他们看到是天字班的学员后,又把头扭了过去,在11号训练营里,天字班的学员似乎可以为所欲为。 黄杰依旧面无表情,转过头去看着猴子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猴子咂了两下嘴巴“可惜了这道菜啊。” 黄杰继续说道“如果你没意见。那我可出手了。” 猴子说出吧,知道你受不了这个。鸟名吉弟。 话音落下,黄杰便猛地拔出回龙刀,狠狠朝着罗溪劈了过去。罗溪大惊,一个是没想到黄杰竟敢劈他,一个是没想到黄杰在公共场合也敢如此妄为,当即猛地抽出短刀去挡。 铛! 两刀撞在一起,撞出无数火花,惊得好多人都看了过来,远处一些的甚至站了起来,说怎么了、怎么了?而那些驻守在边上的警卫则赶紧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还用对讲机通知同事前来支援。 “是天字班的打起来了,天字班!” 黄杰和罗溪一交手,沈威、赵信、金良三人登时大怒,齐齐拔出短刀或是匕首朝着黄杰一拥而上。却见空中金光一闪。猴子的金銮刀已经在金良的胸口狠狠划了一下,而郑午狠狠一拳砸在赵信的肋骨之上,同时口中默念“八极拳?崩!” 而我则一把抓住了沈威的刀,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攀沿而上,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就将沈威拿刀的胳膊卸了下来,刀也到了我的手中。 因为我们都是突然袭击。所以都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沈威、赵信、金良三人压根没有想到我们几个还会出手,我们明明在一分钟前还这个哥那个哥的叫着! 于是瞬间,金良和赵信都翻了出去,而沈威则捂着自己的胳膊大叫,当然他赶紧便给自己上好了,不过刀已经到了我的手中。 再看黄杰和罗溪,已经叮叮当当的斗至一处,四周的桌椅板凳随着他俩的动作翻成一团。而沈威、赵信、金良三人也迅速调整状态,朝着我和猴子、郑午攻了过来。 我们经过一个月的磨练,再加上大量吃滋养丸。实力最多和这几人不相上下,想在短时间内胜过他们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四周还有警卫巡守,所以我们还没打上几个回合,一圈警卫已然将我们重重包围,各种长枪短枪都举了起来,嚷嚷着让我们不要动。 在11号训练营,还没有人敢不听警卫部的话。就包括功夫部的人,对,你是牛逼,你能躲子弹、挡子弹,可你不听警卫部的话试试,下一步出场的就是魏部长和洪营长、风伯等一干人! 所以警卫部的一嚷嚷,我们几个立刻停下了动作,有武器的也把武器丢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这时,却传来“啊”的一声惨叫,罗溪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原来,罗溪也停下了动作,并且把短刀扔在地上,而黄杰却不按常理出牌,依旧狠狠一刀斩向罗溪,这还能不飞出去吗?回龙刀本就可怕,罗溪的骨头就是再硬,也防不住开了一个大口子,森森白骨都跟着露了出来。 啊…… 倒在地上的罗溪依旧惨叫着,众多警卫纷纷把枪指向黄杰,大呼着不许动。而黄杰却无动于衷,提着鲜血淋淋的刀径直走向罗溪,竟像是要取了他的性命。 “不许动!”警卫再次大喊。 黄杰却依旧往前走着。 砰砰砰…… 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卫们毫不犹豫地开枪,而黄杰随即便把回龙刀舞的密不透风,叮叮当当地挡下了这些子弹,然后继续朝着罗溪走去。警卫们放完一梭子子弹都傻了眼,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有反应快的再次冲着对讲机大喊“请求支援,局势控制不住了……” 面对黄杰冷酷的眼神,罗溪也吓得不轻,身受重伤的他根本就站不起来,只能不断地借助两条胳膊后退,同时哀声恳求“不要,不要……” 黄杰却仍旧无动于衷,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去。 那一刻,连我们都以为黄杰要杀人,都做好准备强行上去阻拦,却见黄杰走到罗溪身前,反而弯下了身子。罗溪吓得闭上眼睛,却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头顶上已经被浇了不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罗溪睁眼一看,原来是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被黄杰尽数倒在了自己头上。 “……”罗溪一脸无语。 不听警卫部的话,冒着被警卫部开枪和重罚的风险,竟然是为了往自己头上浇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而我们几个却都笑了,因为这实在很符合黄杰“睚眦必报”“以牙还牙”的风格,你倒我一盘炒青菜,那我肯定要浇你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这个亏是绝对不能吃的。 做完这件事后,黄杰才抛下了回龙刀,高高把双手举了起来,任由警卫部冲上前来将他押倒在地…… 之后,我们便被带回了警卫部审讯。 11号训练营虽然严禁私下斗殴,可是这和在外面一样,私底下打架的事其实并不少见,都是尽量不让警卫部知道罢了。如果闹到台面之上,那也只能乖乖认栽。 关于如何惩治打架事件,警卫部有严格的规定,遵守即可。我们几人虽然斗殴,但是并未酿成严重后果,所以各自扣去一些考核分数了事,而黄杰因为公然抗拒警卫部的命令,按照规定要扣去更大的一笔考核分数。 但是,黄杰考核分数早就被飞狐给扣光了,再扣就成了负的。 于是奇葩的一幕出现了,黄杰成了11号训练营历史上唯一一个考核分数为负的人!这尼玛,想要通过正常途径晋升,还是等下辈子吧,还好黄杰也不在乎这个,所以负分也完全伤不到他。 我们从警卫部出来之后,迅速回到宿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照我们推断,我们这次在食堂公开和罗溪等人打架,这个事情接下来势必会扩散至整个天字年级,他们或许会联合起来收拾我们几个! 妈的,一个年级八个班,一个班三四个人,加起来有二三十个人。二三十个不同程度的七重境界,真弄起我们来还不跟玩儿似的?总不能求助警卫部和洪营长吧,多不符合哥几个的风格? 猴子问我联系的人怎么样了? 我说不少,能听我指挥的有五六十个,但是要斗这天字班的二三十人,实力相差还是有些大,现在并不是正式交战的好时机。 猴子一拍大腿,便骂起黄杰来,说他不够能忍,毁了我们的大事。 黄杰也反骂他,说你被人倒一盘青菜试试,我看你能不能忍得了? 郑午大叫一声,说别乱了,这次我站在黄杰这边,是忍不了! 甭管怎么激辩,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只能继续往前走。猴子认为现在并不是露出我们底牌的时机,哪怕我们自己把这事给扛过去,也不能把还未成熟的地、乾、坤的兄弟拉出来当炮灰。 “那怎么着?认栽?” “对,认栽。”猴子认真说道“不过在认栽之前,咱们不能让罗溪他们好过!” 既然确定了天字年级接下来有可能会对我们不利,那我们在这之前狠狠收拾罗溪他们一顿出出气想来也是极好的选择。罗溪等人都受了伤,想来现在应该在医疗部里。 于是我们立刻出发。 报仇要赶早。 先下手为强。 绝不能让仇隔夜。 这三条都是我们的行事准则。 到了医疗部中,我们先找到小龙女,让她帮忙打听这几个人的下落,毕竟医疗部可大了,又没有马杰探查情报,谁知道这几个家伙在哪?很快,小龙女便给了我们回馈,说在住院部三楼的302房间,罗溪刚做完手术,赵信和金良也简单包扎了一下,沈威则在陪着他们。 嘿,四人都在,天赐良机啊,看你们这次还往哪儿跑? 我们立刻赶往住院部中,来到302房间门口,正要踹门而入,猴子却像是发现什么,突然一把拦住了我们。 怎么回事?! 我们疑惑地看着猴子,而猴子的眼睛眯了起来,用下巴指了指门上的玻璃。 我们通过玻璃看进去,看到罗溪他们果然都在。罗溪的伤最重,躺在床上盖着被单,沈威、赵信、金良则坐在床边,四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显而易见地写满了愤怒。 而猴子之所以阻止我们,是因为病房里面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我们都认识,还和我们关系不错。 赵采萤。 他们,是怎么搅到一起去的?
1698 忠奸未明 天才壹秒好看的 乍一下看到赵采萤在罗溪等人的病房里,我们都有点懵。 我们不是不相信赵采萤的为人,也不是不相信我们之间的友情,但是每一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苦衷,都可能做出自己不太情愿的事情——比如说小公主,直到现在。我也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假的,但她就是会为了仓天而不惜和我们翻脸。 这世上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猜不透、摸不着,但它确确实实就发生了。 既然看到了赵采萤,我们当然不会再急着进去,而是躲在了门的两边,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罗溪说道"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这句话明显是对赵采萤说的,但是赵采萤并没有答话,于是罗溪便有些愤怒"你搞什么鬼?你是怎么进来11号训练营的,难道都不记得了?现在我不过求你一件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之前我就一直好奇赵采萤是怎么来到11号训练营的,但她始终遮遮掩掩不肯告诉我?这也正常,我还不肯告诉她呢,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现在看来是和罗溪有关系啊。余帅刚血。 赵采萤仍不答话,罗溪便更加愤怒。说好了,你先回去吧,再考虑考虑,想想你的未来! 赵采萤应了一声,便朝门口这边走来,我们几个立刻躲进对面的空病房中。待赵采萤离开之后,我们才走了出来,又靠在门边上听,罗溪说道"如果赵采萤肯帮忙的话,咱们一定能取了他们性命。" 我们几个咬牙切齿,原来罗溪等人已经对我们起了杀心。而在11号训练营杀人,为了逃脱警卫部的制裁,肯定是要用计的,正如我们杀掉周亮和骆杰坤一样。这和在外面是一样的。 显而易见,罗溪等人的杀人计划里,赵采萤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可惜马杰不在,否则一定可以窃取得到他们的计划。 不管他们动不动手。我们都是要动手的。我们几个正欲踹门,但是猴子拦住了我们,冲我们使了个颜色,然后带着我们离开了医疗部。出来之后,猴子说道"如果他们动了杀人之心,那么咱们预想的来自天字年级的狂风骤雨则不可能到来,毕竟杀人可是个不可告人的隐秘活儿,所以咱们也没必要再打他们出气了,没有意义。#;#;#;#;#;#;#;#;#;xt#;#;#;#;#;" "什么意思?"我问。 "还能有什么意思。"黄杰笑了"他们动了杀人之心,那么咱们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有道理,很有道理。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猴子说道"我的计划是将计就计。赵采萤既然是他们杀人计划里重要的一环,那么咱们只要把赵采萤拉过来,反杀他们就是轻而易举了。左飞,这件事就交给......" 我说我拒绝。 猴子说你不能拒绝,赵采萤和你关系你出马是最合适的,只需稍稍动动美男计...... 我说我拒绝。 我不是不想把赵采萤拉过来,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谁愿意眼睁睁看着她成为我们的对手?但是我一想到曾经在小公主身上发生的事情,便觉得心寒无比,同时也知道当一个人铁了心要叛变的时候,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何必再去浪费那些口舌? 更何况,猴子还想让我动用什么劳什子的美男计——说白了就是利用感情手段拉拢赵采萤,怎么做呢,去爱她、关心她、体贴她、给她希望?那我还算是个人吗? 我宁肯和她彻底撕破脸皮,真刀真枪地和她干上一仗,也不愿意动用这些虚伪又肮脏的手段! 猴子了解我的脾气,无话可说,只好说好吧,那咱们另寻他法。在想出办法之前,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小心罗溪等人和赵采萤那边的动向,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便小心翼翼地过着,在刻苦训练的同时,也要提防不要着了罗溪等人的道。罗溪等人既然预谋要杀我们,就不会大张旗鼓地要其他天字班的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或许是我们太小心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罗溪他们的动静。又过了几天,新的一个月便到来了,我和黄杰分别拿下坤字年级和地字年级的公开挑战赛头魁,还服下大量山猫所提供的滋养丸,便着手准备开始做万兽园的任务了。 这次万兽园的三次任务,我们当然还是要杀八重境界的b级罪犯,但是b级罪犯也分上中下三种,最高级的可以得到一颗提气丸,比如小齐天那种级别的罪犯,最低级的则是两颗滋养丸的奖br> 凭借我们现在的实力,采取高度默契的配合方式,杀掉能够得到四颗滋养丸的b级罪犯不成问题,但是要杀能够得到一颗提气丸的还是极有难度,当时夜未央和赵默雪两个八重境界的带着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干掉八重巅峰的小齐天。 如今我们现在已经七重境界,但是要杀八重巅峰的罪犯还是非常困难。 但是,我们又非杀不可,现在的我们非常需要一颗新的提气丸。 所以作战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先杀两个中级的b级罪犯,得到八颗滋养丸,再杀一个上级的b级罪犯,获得一颗提气丸,这样才可以使利益最大化。 怎么杀,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但是和谁杀,却是一个问题。 我们几个和赵采萤本来是固定组合,我们已经作战多次,十分了解彼此的手段,堪称绝对默契。但是赵采萤现在忠奸未明,我们不知该不该和她继续合作下去。 最理智的,当然是不选她,换一个人来。 但是换谁来呢? 我们把功夫部女学员名单翻来覆去的看,却迟迟找不着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天晚上,我们还在宿舍商量,突然门被敲醒,问是谁来,竟是赵采萤答话"我。" 我们一愣,没想到她会主动找上我们。 猴子说进来吧。 赵采萤推门而入,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异常——但是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以前的她来到这里,不是开怀万分就是怒气冲冲,只有伪装没事的人才会如此淡定。 "怎么了?"猴子问她。 "你说怎么了?"赵采萤用眼睛斜瞄着他"新的一个月来了,以前每到这个时候总是迫不及待地找我一起去接任务,这个月怎么没声了啊,是不是有其他人选了?" 猴子讪笑,说没呢,除了你,可没合适的人了。 赵采萤呼了口气,说那是怎么回事? 猴子正了颜色,说这次要杀一个上级的b级罪犯,难度非常之大,恐有生命危险...... 赵采萤打断了他的话,说可拉倒吧,你们是怕我分提气丸吧?不是早就商量好了,我只吃滋养丸、不吃提气丸吗——现在的我吃了提气丸也是浪费,我有这个自知之明! 猴子继续笑,说没这个意思。 赵采萤说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带不带我做任务了? 猴子说带、带,你来看,这就是咱们这次要对付的三个人,前两个还好说,最好一个最难对付,和小齐天是一个级别的。这人叫做风满堂,是当年叱咤淮河一代的大风堂的堂主,也是个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大坏蛋。咱们要对付他,比上次对付小齐天还难,需要更加高度和难度的配合...... 队员还是老的好,我们和赵采萤认识这么多年,并肩作战了那么多次,很多战术一讲就通。 那天晚上定好计划以后,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赵采萤竟然主动邀我到外面去走走。那一刻,我几乎要怀疑这是赵采萤的一个套,罗溪等人说不定埋伏在外面等着杀我,不过出于对赵采萤的信任,最终我还是跟了出来。 已经深秋,万物凋零,花儿也都谢了,只有一些菊花傲然开放。寒风萧瑟,赵采萤冻得哆嗦,我便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然后还打趣她,说这么冷的天还出来溜达,你怎么想的? 赵采萤站住脚步,说左飞,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说朋友啊。顿了顿,又说,好朋友。 "仅仅是好朋友吗?"赵采萤问出这样一句话,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不知怎地,我总有一种预感,如果我说不仅仅是好朋友,还夹杂着一点异样情感的话,赵采萤便会对我全盘托出,说出她和罗溪等人的关系,说出罗溪等人的计划,彻底投到我们这边...... 但是,我怎么能那样做? 我咬了咬牙,说是的,仅仅是好朋友。 赵采萤的眼神一下黯淡下去。 "我明白了。"赵采萤把衣服还给我,留给我一个决然的背影,好像做了什么重要决定。 接下来,我们便开始刷万兽园的任务,前两个都很容易的解决掉了,到第三个风满堂时,我们好好准备了一下。杀风满堂的前一天晚上,我们聚在一起又把战术重讲了一遍,直到每一个人都烂熟于心方才散会。 第二天早上,我们便在训练营门口集合,然后一起到万兽园去。到了万兽园,让我们意外的是,罗溪等人竟然也来了。 ps: 早上好。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699 计中计 罗溪、沈威、赵信、金良都到了,外加一个乾字班的女学员br> 竟然也来做任务了? 双方有仇,仇人相见,必然分外眼红。我们瞪着他们,他们也狠狠瞪着我们。猴子倒是嘻嘻地笑,似乎很热情地说道“罗溪班长。你们也来做任务啊?” 罗溪眉毛一挑,说你们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么? 猴子说能能能,这万兽园是公开的,当然谁都能来。尤其是几位学长实力强劲、高深莫测,这个地方正适合你们啊,不知你们接了哪个任务? 罗溪冷冷说道“莫大有!” 郑午“噗哧”一下就笑了出来,转头和我说,那个莫大有,不是c级罪犯吗? 我点头说是啊。没想到几位天字班的学长真有童心,竟然去杀c级的罪犯。 罗溪等人不高兴了,说我们愿意,你们管得着吗?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率先走了进去,也没问我们要杀哪个罪犯。他们进入c级罪犯所在的板房之后,我们也进入了b级罪犯所在的板房,里面依旧一片黑漆漆的,提着电灯才能前行。 我们几人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而且屡战屡胜,不少人都死在我们手上。所以我们一出现,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不少罪犯都尽力往笼子后面躲,生怕被我们给选中。 有些怕死的,直接跪下冲我们磕头“各位爷爷奶奶。让我多活几日吧……” ----你看,怕不怕死,和实力高低其实并无关系,就像素质如何和学历高低没有必然联系一样。 总之,我们几人就像是数尊瘟神,走到哪里,哪里便哀鸿一片、颤声一片。 我们一直走。直到来到某间笼子前面方才停下脚步。 接着,我们将电灯照向里面的人,里面的人也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我们,他的喉咙不易察觉地轻轻吞咽了一下,代表着他现在正处于惊惶之中。 很快,四周传来杂七杂八的讨论之声。 “竟然是风满堂!” “风满堂这次要遭殃了,那几个家伙杀起人来可不眨眼啊……” “那也未必见得吧,风满堂好歹是八重巅峰,收拾几个七重中期的来还是没问题的吧?” “嘿,你还是没认清楚现在的形势么?倘若换其他七重中期的来。那肯定不是风满堂的对手。但是这几个人呢,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的配合手段。实乃我生平所见最强!” 咔。 猴子将任务卡在牢门某处刷了一下,笼子便换换打了开来…… ………… 万兽园内。 罗溪、沈威、赵信、金良,还有一个女学员,刚从关押c级罪犯的板房中出来。除了那名女学员依旧惊魂未定、面色惨白、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之外,罗溪等人的口中都是骂骂咧咧。 仔细一看,赵信和金良的身上竟然还挂了彩,当然并不怎么严重就是了。 原来,他们刚才在斗那名c级罪犯时没有配合好,各自都不想出力,希望别人顶上。结果就是,不过杀一个和他们同级别的罪犯而已,竟然斗了十多分钟,还有两人挂了彩。 赵信的伤最重,肩膀被刺了一剑,也骂得最狠“都你妈什么玩意儿,一起上不就完了,刚才干嘛要缩?就这点魄力,还想杀那几个人……我看是痴心妄想!” 赵信还没说完,罗溪就狠狠瞪了他一下,于是赵信立刻闭上了嘴巴。 罗溪看了那女学员一眼,说道“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女学员其实也感觉到了异常,不过她并未多问,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提前离去了。至于杀掉那名c级罪犯的奖励,她也没问,因为她知道即便是滋养丸,这些高高在上的天字班学员也是不会分给她的。 女学员一离开,罗溪立刻提醒赵信不要乱说话,小心传了出去。 赵信笑嘻嘻的,说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说了,万兽园里经常死人,凭什么怨到咱们头上? 罗溪眯着眼睛看向关押b级罪犯的板房,道“就算不死,至少也是个半死,咱们一会儿进去补刀就好。” 沈威说对对对,他们就是有再大的能耐,在风满堂的手上也得扒下一层皮来,咱们进去拣个现成便宜正好。话说回来,得亏那个赵采萤给咱们提供的情报啊,要不咱们也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万兽园的任务记录可是严格保密的。班长,还是你有办法! 罗溪洋洋得意,说那当然了,赵采萤进来11号训练营,还是我二叔举荐的她。就是出去以后,她也得靠着我家才能过活,她敢不听我的话? 沈威舔了一下嘴唇,说班长,那你上过她没有? 罗溪的神色一黯,摇头说道“没呢,我家那老头子不让,说我们家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想玩女人外面多的是……不过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准备等出去以后,找个机会把她药了……” 沈威等人都哈哈地淫笑起来,说还是罗公子会享受云云。 几人聊天打屁了一会儿,罗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迈步走向关押b级罪犯的板房。为了能够顺利进入,他们也接了b级任务,刷卡进门之后,便提了电灯往里走去。 看到几人进来,一路上的罪犯又板叫起来,说嘿、嘿,又来了几个不怕死的! 这帮家伙就是这样,看着强的一点声都不敢吭,看着陌生面孔又开始吆五喝六的耍威风。这些人不光耍威风,还故意挑衅、吓唬罗溪等人,有的猛地趴到笼子边上做出龇牙咧嘴的模样,吓得沈威当场闪了一个趔趄,引得四周罪犯哄地一声大笑。 “就尼玛这点本事还来杀b级的罪犯?” “回家喝奶去吧小子!” “来来来,和爷爷打,看爷爷不把你屎给打出来!” 罗溪也觉得丢人,狠狠瞪了沈威一眼。 四人一路前行,终于来到关押风满堂的牢笼。四人提着电灯往里一晃,只见里面趴了一地的人,不知是死是活。鸟吐在技。 沈威兴奋地说“都死了,太好了!” 罗溪皱着眉头,说不一定,别大意,还是亲自确定一下,你们几个进去看看! 沈威紧张地说“那风满堂……” 罗溪白了他一眼,说风个球啊,风满堂早死了,就算是不死,也是只秋后的老蚂蚱,还能再蹦起来? 沈威等人无话可说,只好跟着走了进去,他们分别走向几具尸体查看。沈威抓起其中一具,觉得分量有些不对,再一看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回头说道“班长,是假人!” “什么?!”罗溪吃了一惊,脚步往前一迈,半截身子已经跨进笼中。 与此同时,赵信和金良也抬起头来“我们这边也是假人!” 罗溪的脑中嗡嗡直响,意识到自己肯定上了当,于是立刻转身想逃。然而刚回过头去,便有一个人脸正对着他,还冲他笑了起来,正是前段时间劈过他一刀,还往他头上浇了西红柿炒鸡蛋的黄杰。 啊! 罗溪一声大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黄杰的身后又闪出一个人来,口中喃喃念道;“八极拳?裂!”这一拳狠狠砸在罗溪胸口,罗溪的身子登时飞了出去,重重摔到了笼子里面。 与此同时,我也闪了出来,伸手便把笼门一关。猴子也走了出来,冲着里面的四人打了一个招呼“嗨。” “你们……” 罗溪忍着胸口的剧痛,缓缓站了起来,而沈威、赵信、金良三人均是一脸错愕的神情,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猴子笑嘻嘻道“班长,上当的感觉如何?” 罗溪咬紧牙齿,眼睛一转,看向站在我身边的赵采萤“赵采萤,你什么意思?” 赵采萤面无表情“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死。” “你是不是疯了?”罗溪吼了出来“你忘了是谁举荐你进来11号训练营的吗?!你这么做,对得起我父亲吗?对得起我二叔吗?你毕业以后还想不想再靠着我家活了?” 赵采萤依旧面无表情“说出来你似乎不信,是你二叔让我杀掉你的。” “什么?!”罗溪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赵采萤继续说道“罗溪,你的实力虽然挺强,但是品行不端,族中对你早有异议,认为你没有能力担当族长大任。可是你的父亲,也就是罗家的现任族长,却铁了心的要扶持你。所以在我来到11号训练营之前,你的二叔曾秘密嘱托过我,让我进来之后,找机会将你铲除……” “不可能、不可能!”罗溪大吼,满脸狰狞“你他妈胡说八道!” “是真的,你可以回想一下,三年前你准备接任族长之位的时候,是不是你的二叔和一干族中长老极力反对,说你还有所欠缺,需要到11号训练营中来历练一番?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动了杀掉你的心思,只是还没有合适的杀手罢了,直到我的出现…… 我虽然比你晚两年进来,可是你的二叔一早就告诉我,进来之后,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把你杀了!而在今天,机会终于来了!罗溪,你就是罗家的败类,你在罗家,罗家迟早完蛋,你只有死,罗家才会有救!” “怎么会……怎么会……” 罗溪彻底傻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竟然又笑了起来“呵呵,你想杀我?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杀我?就凭你们几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刚才是谁,说我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一个声音突然幽幽响起。
1700 交易 虽然已经明白赵采萤到11号训练营的真实目的,以及确认自己是被耍了,可罗溪仍旧固执地认为自己不会轻易死去边都是七重境界,谁也不比谁厉害多少,无非隔着一道牢门而已,怎么就必死无疑了呢? 就在罗溪心存侥幸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幽幽响起,惊得他不得不回过头去。 和他一起回过头去的当然还有沈威、赵信和金良。 明明已经死去的风满堂,现在竟然又站了起来,而且一脸杀气地盯着罗溪等人。罗溪浑身惊出一身冷汗,发觉整个事情似乎有点让他转不过弯来,不过他能够确定的是,风满堂配合我们做了一场戏…… 可是,风满堂是b级罪犯,是和我们不共戴天的生死对立,为何会配合我们? 现在的罗溪没有心情去弄清楚这些。他只知道如果真的和风满堂打起来的话,自己这边是万万没有胜算的----杀个七级罪犯还废了半天的劲儿,去杀八重巅峰的风满堂,那不是找死吗?! “对……对不起……” 憋了半天,罗溪才挤出这几个字来,同时连连摆着手说“风、风大哥,我们没有接你的任务,也和你无冤无仇,完全是不小心走进来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这就叫守卫进来开门……” 别看罗溪这么怂,其实他已经算好的了,沈威等人直接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风满堂却依旧阴恻恻地笑“那我不管,你们既然闯进我的地盘,自然就成了我盘子里的食物。说起来。我还真的好久没吃过人肉了呢……” 风满堂狂吼一声,疯狂地朝着罗溪等人奔了过去。 倘若罗溪等人拼尽全力,就算打不过风满堂,或许也能斗个两败俱伤,起码可以残喘一条性命。但是风满堂冲过来的时候,他们的精神便已崩溃,完全放弃了抵抗…… 一个个地拼命往门边上逃。抓着栏杆拼命向我们求饶、认错,罗溪更是大呼着赵采萤的名字,希望她能救救自己,哭喊声和惨叫声汇成一团。在完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风满堂很轻易地挨个杀死了他们,整个过程连三分钟都没有用,笼子之中便恢复了一片寂静。 四个人就这样惨死在我们面前,而我们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一颗心也早就磨练的如磐石一般坚硬。其实,在他们对我们动杀心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活不了几天了。 罗溪等人死了以后会造成什么后果,会在11号训练营的功夫部内造成多大的冲击。这一切都不是我们现在能考虑到的事情。我们只知道,倘若我们不杀他们,那我们一定会死在他们手上。 悲情和怜悯,从来不是我们应有的风格。 风满堂杀了罗溪等人之后,竟然又蹲下来大口大口地吃起了他们身上的肉,直吃的满口都是鲜血和碎肉,引得牢中其他犯人一片唏嘘和颤抖。 而我们,除了赵采萤有点看不下下去之外,其他几人完全是一脸冷漠的表情。 风满堂的行为习惯,我们通过阅读他的资料已经了解,资料上说他“喜食人肉、尤爱生吃”,常人看来便觉不寒而栗,觉得真是恶魔。而对我们来说,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人没有见过? 更何况,风满堂或许不是真的爱吃人肉,或许只是通过一种手段向外界示威罢了。 风满堂吃着吃着,突然回头说道“咱们的约定有效吧?” 猴子点头,说有,我们几人在未来的时间里,绝对不会来接你的任务。 “那就好。”得到肯定之后,风满堂继续回头大口大口地撕咬着罗溪身上的肉。 赵采萤终于看不下去了,回头吐了出来。 这当然是我们和风满堂之间的一场交易。我们近段时间频频出入b级板房,这里的罪犯已经相当了解我们的实力,知道我们联起手来的力量足以开山裂石,所以即便是风满堂也极其畏惧我们。 风满堂固然不怕死,可能活着,谁不想活着? 所以,当猴子提出这个交易的时候,风满堂一口气就答应了。风满堂帮我们杀掉罗溪等人,而我们绝对不动他一根汗毛,万兽园里关的禽兽多了,也轮不着我们来替天行道。 看着笼内罗溪等人的尸体,黄杰突然说道“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死在万兽园内的学员有那么多了,或许他们不是真的死在罪犯手上。” 黄杰这一句话,竟然引得我们打了一个寒噤。 是啊,这万兽园可真是个杀人的好地方,这里死过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有谁知道他们到底是死在罪犯的手上,还是死在别人的手上? 因为罗溪等人是昨天晚上才定好的计划,所以赵采萤今天早晨才向我们坦白一切。其实不用她说,我们也能猜到罗溪等人想干什么,所以计划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赵采萤的加入,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后来我问赵采萤,如果不是你有任务在身的话,你会不会真的配合罗溪等人来杀我们? 赵采萤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回答我的问题,说会的。 这两个字让我不寒而栗,也说明感情有时候并不像我认为的那么牢靠,感情再好的两个人,或许也有刀戈相向的一天。就包括我和猴子他们,不是也曾为了自己所代表的利益相互斗过? 还好我们经过了考验,重新站在了一起。 我们出去之后,如实向门口的守卫禀报,说我们正欲杀掉风满堂,谁知罗溪等人突然闯进来,不由分说地就将我们赶出去,自己和风满堂打了起来,最终却被风满堂杀死。 这个事情听着实在太过奇葩和荒谬,守卫当然不信,但是经过一番调查,发现还真是这样。于是,万兽园又将我们移交到警卫部,在警卫部中,我们可算是常客了,同样的说辞奉上。 一下子死了四个天字班的学员,这事说起来可真是相当了不得了,就连洪卫国都亲自赶了过来,当着我们的面又拍桌子又骂娘,说我们下手太狠,竟然一下杀了四个。 “知道国家培养一个天字班成员有多不容易吗?!”洪卫国大吼“以前你们杀周亮、杀骆杰坤,我就不说什么了,也算他们死有余辜,那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有多少深仇大恨值得你们下这样的狠手?! 你们这么嗜杀,不如把整个天字班都杀光算了,不是显得你们更能吗?!” 我们那点伎俩到底还是瞒不过洪卫国,当然我们也没计划瞒他。甭管他怎么骂,我们一概沉默,反正这事我们做的天衣无缝,他洪卫国就是想找我们的茬都没有办法。 最后,洪卫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周亮、骆杰坤、罗溪、沈威、赵信、金良,死的这六个人全和你们有关。真的,你们出名了,出了大名,11号训练营历史上就没你们这样的人。对,你们杀人都有理由,你们都是从道上出来的,杀人于你们来说如同家常便饭,经此一战过后,整个天字班都没人敢惹你们了…… 是不是觉得很骄傲?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物极必反?极度的压迫,势必换来极度的反弹!他们可都是天字班的,个个也都有七重或是八重的实力,他们在来到11号训练营之前,也是各地横行霸道的一方诸侯,你们觉得他们会真的善罢甘休吗?会一直忍让吗?当狂风暴雨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该怎么办!” 猴子的嘴巴动了一下,没有说话。鸟长长弟。 洪卫国站起来走到墙边翻了一下日历,说道“按照约定,还有一个半月你们就该离开了……不过为了你们好,我建议你们还是现在就走,也省得我再操这份心了。” 这次,猴子终于摇了摇头“洪营长,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我们还有些事没有做完。以及,不是我们嗜杀,实在是罗溪等人欺人太甚,如果我们稍稍蠢笨一些,现在死掉的恐怕就是我们。 当然,如果我们前期足够忍让和卑微,或许也没有后来的事……但是,忍让和卑微从来都不是我们的风格,即使有,那也是一时的,我们迟早会露出犬牙!而且据我所知,11号训练营的历史上,我们并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当年的您和王麻子,就曾经联手一口气杀死十二个天字班成员,我们还差得远呐……” “闭嘴!”洪卫国突然狠狠拍桌。 猴子闭上了嘴巴。 洪卫国久久地看着猴子,说你们真的不走? “不走。”猴子斩钉截铁,我们眼神坚定。 洪卫国没有再说话,站起身来走向窗边,口中喃喃说道“这一场暴风雨,难道真的无法避免了么……” 我们离开了警卫部。 一出来,我就兴奋地问“猴子,你说的是真的?洪卫国真和王麻子联手杀过十二个天字班成员?” “当然是真的,风伯亲口告诉我的。” “天!”我叫了出来“快给我讲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猴子站住了脚步“当年啊……”
1701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11号训练营的功夫部,过去的数十年间曾经出过许多惊才绝艳的人物,其中最为出名的两个便是洪卫国和王麻子他们之所以最为出名是因为他们功夫最高、实力最强,而是因为他们曾经通过火箭式的跳级方式,一口气从坤字班窜到了天字班,堪称前无古人! 两人作为同期的学员,又都是一口气跳到天字班的。自然避免不了被人拿来比较。而那时两人也太过年轻,受到四周的流言干扰,慢慢地也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彼此视对方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无论是在公开挑战赛上,还是在万兽园的任务中,二人也是最大的劲敌,从不遮掩的明争暗斗"。上半月他夺了头魁,下半月他便要拿冠军;今日他杀了个b级罪犯,明日他便要拿到四颗滋养丸…… 始终争斗不休的二人在11号训练营中也是一道风景,教官不仅不反对他们这么做,反而还暗中支持他们互相较量,认为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挖掘他们自身潜力,而学员们则完全在当好戏看,“洪卫国党”和“王麻子党”各占一半,两边的支持者都有不少。 后来他们顺利毕业,因为还想继续提升实力。便选择留在训练营中做了教官。当了教官之后。他们依旧彼此争斗不休,开始争谁教出来的学员更好、更优秀…… 就是这样争斗不休的两个人,有谁能想到他们有天会走到一起,联手去做一件震惊11号训练营内外的大事? 众所周知,不只是功夫部。整个11号训练营,对天字班的学员都很宽容,无论天字班学员犯了多大的错,总会想办法赦免他们、饶恕他们。无他,就是因为天字班学员实在难得,是国家的宝贵财富! 别说打架,就是杀人,11号训练营里也是能包庇便包庇,警卫部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会催生出怎样的一群王八蛋来? 其他部门的天字班学员暂且不说,单说功夫部这一块,那时的天字班学员当真是混蛋到了极点,整日的抽烟、喝酒、打架、吸毒,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把低年级的女学员当作泄欲工具,动不动便把女学员拉进自己宿舍实施暴行…… 这一切,训练营内其实都知道,只不过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有人告到警卫部,警卫部也只是将他们关押几天,过几日又放了出来,继续大摇大摆地做出禽兽之行。 对此,警卫部也毫无办法,只好提醒女学员洁身自爱,不要和天字班学员靠的太近,出入不要穿太过暴露的衣服等等……完完全全的本末倒置,因此11号训练营中的民怨也越来越大。 想想当年的话,如今的11号训练营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后来,功夫部内又发生了一起案子,一个女学员被发现赤身裸死地惨死在厕所之中,而经过法医检验之后,发现她死前曾经遭到多人。后来经过种种调查取证,一共挖出来十二个学员。 十二个天字班学员,他们自称为天班十二少。 和往常一样,他们被关押了一个礼拜就被放了出来。 如此,终于引得整个11号训练营舆论大爆炸!无数学员自发走进营内游行,纷纷抗议营方如此包庇恶犯,但是此举却毫无用处,反被训练营下去。 而那十二个学员依然平安无事,整日大摇大摆地出入功夫部中,将任何舆论放在眼中。因为他们是天字班的学员,哪怕民怨再过沸腾,哪怕有人想私自收拾他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有几个地字班的学员看不过去,曾经想要暗中偷袭他们,反被他们打了个鼻青脸肿,引来一片笑话。 在这种局势之下,身为教官的王麻子决定替天行道,亲自铲除这一干杂碎。 这夜,他穿了夜行衣,悄悄潜到天字班学员所在的公寓楼内。他已经得到消息,天班十二少今晚会聚在某间宿舍喝酒,于是决定趁着他们酒醉,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就在宿舍门口,王麻子遭遇了另一位同样身穿夜行衣的家伙。 于是,在未收拾天班十二少前,对彼此都有怀疑的两人率先打了一场。打着打着,两人发现彼此的招式都挺熟悉,于是纷纷叫了起来。 “是你,洪卫国!” “是你,王麻子!” “好你个洪卫国,平时看你正正经经的,原来是个衣冠禽兽,竟然和天班十二少这种人渣混在一起!” “去你妈的,你才和十二少混在一起呐,老子是来杀他们的。” “嗯?!” 二人拉下面罩,询问清楚对方的来意,才发现竟是一模一样,都是得到消息之后,前来替天行道的。 “时局混乱、禽兽横行。国家重地,岂能容得这干人渣横行?这样下去,训练营不如改名叫万兽园,我看也差不多了!”洪卫国咬牙切齿。 “说的对,十二少不死,训练营不宁!”王麻子龇牙咧嘴。 “杀。” “杀!” 二人一同踹开宿舍的门,经过一番惨烈的恶战之后,天班十二少终于被他们杀得干干净净。杀完了人之后,二人在满是尸体的房间中一坐,互相给对方点了支烟,然后说起话来。 王麻子“打算怎么办?” 洪卫国“能怎么办,杀了这么多人,还是早点跑路去吧。不过这茫茫大戈壁的,能不能走出去还真是个问题啊……” 王麻子“我倒是有个办法,希望你能配合?” “啥?” 待王麻子说完之后,洪卫国有些懵“你确定?” “确定。”王麻子说“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黑豺,到时候还托你多多照顾他了。” 洪卫国思谋许久,才说没有问题。 两人在满是尸体的房间坐了一夜,聊了一夜,聊彼此的人生和理想,聊那些曾经没有追到的女孩…… 王麻子说活该,你长得那么矮,连一米七都不到,哪个女的能看上你? 洪卫国说你好?你满脸麻子,活该也没有女朋友! 说完之后,二人抱头痛哭。 第二天早上,王麻子道“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洪卫国道“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 洪卫国便离去了,而王麻子到警卫部自首,坦诚自己杀了天班十二少…… 这件案子震惊11号训练营上下。 在那之后,人们再也没有见过王麻子,有说他被国家派去了东洋,有说他已经投靠东洋做了叛徒,还有的说他早就死了……而洪卫国则步步高升,慢慢地做了训练营的营长"。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两种选择,两种人生。 佛即是魔,魔即是佛。 一身污水,何时洗清? 在洪卫国的治下,虽然天字班学员依旧享有无数特权毕竟这是国家规定的,但是情况也越来越好,像天班十二少那样恶毒的家伙再没出现过。 只是人性是复杂的,天字班中仍有相互暗杀的情况存在,洪卫国虽然知道,但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看来,这是成王败寇。 你都七重境界了,连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将来上了外面不是一样找死? 还不如死在这里,按照大自然的淘汰法则,优胜劣汰。 听完了王麻子和洪卫国的故事,我们几人均是唏嘘不已,没想到两位前辈还有那么疯狂的过去。不过我仍有疑问,这件事应该是极端保密的,先不管风伯是怎么知道的,可他为什么会对猴子全盘托出? “当然是因为我把他灌醉了。”猴子笑嘻嘻道。 酒啊,可真是个好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罗溪等人死在万兽园的事迅速传了开来。天字班又死四人,而且又和我们有关,就算是没有证据,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何况我们还在食堂发生过冲突! 从那日起,天字班的学员再也没对猴子和郑午冷嘲热讽、颐指气使过,反而见了他们就绕道走,仿佛他们是两具瘟神。 不过也如洪卫国所说,表面的平静之下,必定暗藏着汹涌的潮流。 天字班的成员们,在进来11号训练营之前,哪一个不是震慑一方的诸侯?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去? 我们知道那场暴风雨迟早会到来,但是老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他们要来,那我们尽管挺着身躯而上! 只是我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当然暗中也在不断地收拢人手。地、乾、坤三班的学员实力虽然完全比不上天字班,但拧成一股绳之后所展现的威力还是满强大的最起码气势上要强一些吧?团广土圾。 另外一方面,我们和风满堂有约在先,所以不会再接他的任务,转而换了一个八重巅峰的家伙。 那个家伙十分难缠,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斩杀下马,得到了第四颗珍贵的提气丸。那一场恶战过后,我们所有人都受伤很重,就包括号称愈合能力超强的我也花了足足一个礼拜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我都如此,何况猴子他们? 因为受了重伤,我们担心遭到天字班学员的趁机报复,所以躲在了小龙女的房间里调养。可没想到,报复还是来了,而且来的是那样快…… ps:强烈推荐
1702 宁肯相信一条狗 因为受了重伤,担心遭到天字班学员的报复,所以我们几人暂时躲到小龙女的住处,小龙女则搬到同学住处,定时过来给我们换药、送吃的br> 而赵采萤因为是个女的,和我们住在一起多有不便。所以她还在她原来的宿舍。过去的数起杀人事件暂时还没牵扯到她的身上,她的身份只不过是被我们拉过去凑数的女学员而已,所以应该没事。 第四颗提气丸到手之后,我们便立刻一人一颗地分着吃了。彼时,因为我们之前服下过大量滋养丸,实力已经升到七重中期,但是平心而论,想要在短时间内升到八重根本就不可能。 按照无数先辈的经验,这个过程应该在半年到一年之间。当然,如果我们继续大量服用滋养丸。或许能够缩短这个时间——但是无论怎么吃,都不可能会在一个半月内实现这个目标。 而我们还有一个半月就要离开11号训练营。 也就更不可能按照约定,去帮夜未央和赵默雪杀掉那个他们仇恨已久的a级罪犯了。受了人家的扶持、吃了人家那么多滋养丸、还带我们杀过一次小齐天,到头来却完不成约定的目标——虽然他们也说过杀不掉也无所谓,但是我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在养伤的那几天里,我们没日没夜地讨论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最后商量出来三个主意。 第一。一个半月之后,和魏老商量,多留我们一些时日,直到杀掉那个a级罪犯为止。 第二,时限来临之际,不管能不能杀掉那个a级罪犯,我们都试着去拼搏一次,也算不愧对此心。 第三,时限来临之际,多笼络一些高手,制定完整的作战计划,和我们一起去杀那个a级罪犯。 这三种方法来看,第三种成功率最高,因为万兽园的任务并不限制组队人数。去二三十个都不成问题。我们当初可以集结华北群雄战胜仓天,倘若给予我们足够多的人才,当然也能干掉那个a级罪犯! 而在天、地、乾、坤四个级别的学员之中,地、乾、坤三个年级的去了就是炮灰。指不定一招就被人家给打死了。当初我们战仓天的时候冒了必死的决心,但是现在要杀这个a级罪犯,再让人家去死就有点不合适了。 所以,还是天字班的成员最合适,起码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运用一下车轮战术还是有机会赢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人家不杀了我们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来帮我们的忙? 所以这就陷入了一个悖论,成功率最高的选项反而最不可能,这可如何是好? 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内,扭转天字班学员对我们的印象。再转而为我们所用——感觉这可比上青天难多了,我们自认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统领这么多的天字级别的高手。 没有办法,整日陷入焦头烂额之中,只能努力提升自己,希望天可怜见,让我们能够冲破桎梏,自身到达八重境界,或许还有一拼的可能。 养伤期间,我的恢复速度比他们都快,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们连地都还下不了。医疗部的宿舍后方有个花园,这几日进入隆冬季节,敲下过一场小雪,整个世界披上一层银装,煞是好看。 我在宿舍里闷的太久,就会上外面转转,医疗部挺大的,也不担心天字班的会找上门来。这一日,我又到外面转悠,看着空中飘下小小的雪花,一时童心大起,在花坛边上堆了个小雪人。 堆了一个还不够,又堆了一个,一个起名叫左飞,一个起名叫王瑶。 正乐呵呵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你还真是想她啊。" 原来是赵采萤来了。 上次团战,赵采萤虽然也受了伤,但是战斗过程之中我们还是挺照顾她的,所以她受的伤不重,好的也快,当然也未痊愈就是。 我说那可不?毕竟是我媳妇啊。 赵采萤切了一声,说你就惦记着你媳妇,你都快一年没见她了,说不定她在外面找了汉子。 我说那不会,我很了解她的。 赵采萤又翻一个白眼,说那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说肯定不会,她那么凶,哪有男的敢追她啊。 赵采萤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笑了起来,还揉了雪球子砸我。我不甘示弱,也揉了雪球子砸她,正玩得高兴,我突然就停下了动作,赵采萤揉了个大雪球子往我脖子里灌,我一下抓住她的手腕,说别动! 赵采萤的脸一下红了,说干嘛? 我也不管她误会不误会了,直接将她拉了过来抱在怀中,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十点钟方向,那几个人是不是天字班的?" 赵采萤正要回头,我说不要回头,你用余光看下就好。 赵采萤用余光看了一下,紧张地说是,确实是天字班的,为首的那个男的叫南宫烈,其他几个都是他的党羽! 这个南宫烈我也听说过,这干家伙实力挺强,而且也很团结,常常组队去刷万兽园的任务,得了不少滋养丸吃,不是罗溪那一干人能够比的! 我一下就觉得糟了,没想到天字班的人找来的这么快。 我呼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他们不一定就认出我来了,毕竟我只是个坤字班的,现在还是假装若无其事赶紧的好。我便侧过脸去,拉了赵采萤的手就走,刚走了两步,赵采萤就紧张地说"左飞,他们跟过来了。"余节在血。 我的头皮一下就炸了,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妙,当下便调转了脚步,往别处走去——不能回宿舍了,不能让南宫烈等人发现猴子他们的踪迹。我拉着赵采萤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他们跑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跑,但是考虑到赵采萤的伤势未愈,肯定也跑不快,便心里一横,一把将赵采萤拉到身后,回头看向南宫烈等人。 一干人围了上来,有三四个,看着都挺年轻,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天字班中能有这样的青年才俊确实罕见。为首的南宫烈眉清目秀、高鼻梁、薄嘴唇,是个挺俊俏的小生,南宫烈看着我,说左飞? 果然认出我了! 我皱着眉头,说有事冲着我来,和这位姑娘无关,让她先走。 南宫烈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其他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正莫名其妙,只听南宫烈继续说道"兄弟你别着急,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们只是过来医疗部看望一个朋友,敲看到你在这里,便过来和你打声招呼——你们几人近日来的所作所为,很是让我欣赏,介不介意交个朋友?" 说着,南宫烈便伸出手来。 我更觉得莫名其妙,实在摸不准南宫烈到底何意,但只要他现在不对我们动手,随便他怎么样都可以。于是我也伸出手去,握住了南宫烈的手,说好说好说,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但其实,交朋友哪有这么简单?我也只是口是心非罢了,心中依旧对他提防很重。 南宫烈握着我的手,说好,不过你们几个最近好像不见踪迹,不知到哪去了? 一听南宫烈这么说,我第一感觉就是他这是在套我的话,我哪里可能暴露猴子他们的踪迹?便哎哎呀呀的敷衍了过去。南宫烈好像也看明白了,便不再多问,笑呵呵道"不过最近你们要小心些,天字班对你们的意见可是很大呢,有好几拨人都在找你们。" 我闭嘴不言,心想,是不是也包括你们? 南宫烈继续说道"好啦,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小心一些。如果需要帮助,记得来找我们!" 我点了点头,说好。 如此,南宫烈便和我们告了别,和他的人离开了现场。 看着他们的背影,赵采萤有些开心,说太好了,有南宫烈他们的助力,你们在天字班的局面也不至于那么惨淡。 我摇头苦笑,说哪有那么容易,这个南宫烈是友是敌,现在还分不清楚,或许他只是来探咱们虚实,回头就叫了一帮人来围剿呢? ——原谅我心理这么阴暗,实在是这几年的境遇让我变得不太容易相信人了。 有时候我宁肯相信一条狗。 朋友,哪有那么简单? 赵采萤也急了,说那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说事不宜迟,不管他们是不是去搬援兵的,咱们赶紧转移阵地! 赵采萤说好。 我们立刻回到宿舍,把刚才的情况一说,猴子他们也认同我的说法,同意现在就走。我们稍微收拾了一下,由我背着郑午,赵采萤背着猴子,黄杰则拄着回龙刀自己行走。 我们匆匆忙忙地下楼而去,刚下到一半,就听见有一大群人正冲上来,边上还边喊"速度都快一点,他们受了重伤,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透过楼层一看,果然是一群穿练功服的,胸口还隐约可见"天"的字样。我们的头皮均是一麻,没想到对方来的如此之快,看来那个南宫烈确实是来打前站的! 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是这些天字班成员的对手,于是一干人又匆匆忙忙地往楼上跑。.
1703 不服?那就来吧 但是我们毕竟行动不便,所以还没跑上几步,楼下便有人发现了我们,有人喊道“我看到他们了,就在楼上,大家快追!” “真是他们家抓住机会!” 一帮人呼啦啦地往上面跑,我们也尽量加快自己速度,但终究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猴子说道“左飞、黄杰、赵采萤,你们三个先走,别管我们了!” 郑午也说对,你把我和猴子放下来吧。 我说扯淡,咱们是兄弟,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刚说完这句话。黄杰突然有点支撑不住,在楼梯上滑了一下,身子竟然骨碌碌翻了下去,恰好落到那些人的脚边。那些人手里拿着刀棍等物,一窝蜂地便朝黄杰砸去。 黄杰举起回龙刀一挡,只听“铛”的一声过后,身受重伤的他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当即被各种武器给压垮了下去。 啊! 眼看着黄杰就要死于乱刀之下,我大叫了一声,正想扑下去救他,就听飕飕飕数声响起,竟有数十柄亮闪闪的飞刀一起飞了出去。我们这边会耍飞刀的只有猴子,这些飞刀当然是他发出来的。 这一遭,除了金銮刀外,其他隐藏的飞刀估计被他毫无保留地全部射了出来。 猴子的飞刀虽然厉害。但这帮天字班学员也不至于会被几把飞刀给射伤,只听“叮叮叮”数声响动,这些人纷纷抬起武器来挡。趁着这个机会,黄杰也逃过一劫,四肢并用地爬了上来。 “走!” 黄杰大喊。 我们几人继续往上,而那些天字班学员挡下飞刀之后,又跟着追了上来。待他们快追到我们的时候。猴子又飕飕飕地放出去一把飞刀,能够暂时阻他们一阻,换来我们继续上楼的机会。 如此三番五次,猴子至少射了一百多把飞刀出去。我知道猴子身上除了有金銮刀外,还备着一些普通的刀以备不时之需或是飞刀之用,可是压根没想到他身上会有这么多的刀。 我靠,他开杂货铺的啊?! 以前看电视剧小李飞刀,李寻欢一撩衣裳,腰上插着二三十把飞刀,当时已经觉得很厉害了。没想到猴子身上竟然带着一百多把,真不知这家伙平时到底藏在哪里? 他的口袋是不是和哆啦a梦的一样? 只不过。李寻欢的飞刀是例无虚发、百发百中,猴子的飞刀射出去基本没什么用,就是阻一阻他们的脚步,洒了一楼梯的飞刀在路上。 很快的,我们便来到楼顶,冲在最前的黄杰一脚踹开天台的铁门,那一帮人也迅速追了上来。 我立刻大吼“猴子,快啊,再射你的飞刀!” 伏在赵采萤肩上的猴子骂了起来,说屁啊,真把我当李寻欢了?我哪有那么多的飞刀!站在扔就只剩下金銮刀了! 说着,猴子便将他那柄金灿灿的金銮刀拿了出来,我说还是算了,这玩意儿扔出去多不划算?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奔到天台边上,而那一群人也迅速追了上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果然都是天字班的学员,有二十来个,一张张桀骜不驯的面容,手持各种武器,各个都充满杀气。不过我寻了一下,并未发现南宫烈一行人,难道说因为惭愧先躲起来了? 这二十来人之中,也有我们认识的,就是和郑午一个班的几人,曾经还在一起吃过饭,如今也站在阵营之中,怒气汹汹地看着我们。郑午苦着脸,说大龙哥,我有什么地方惹着你了吗? 大龙便是天一班的班长,一双太极拳耍得相当之好,如今也有七重巅峰的实力,据说不日就能突破八重。大龙呸了一声,说老子以前还挺照顾你,没想到你小子贼心不死,一点尊敬前辈的规矩都不懂,练着杀了那么多天字班的学员,是不是总有一天会杀到我们的头上来? 郑午说怎么会呢,只要你不惹我们,我们是不会杀你的。 郑午这话也说的忒实诚了,大龙听了不仅不觉得高兴,反而怒意更盛“操,好大的口气,我今天就惹你们了,怎么着?!” 说着,大龙便握紧双拳,似乎随时都要冲上来了,而其他人也蠢蠢欲动,准备群起而攻之。黄杰虽然身受重伤,但还是握紧了刀,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盯着众人,那眼神好像在说“就是我死,也会拖一个死。”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猴子说道“各位,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我们几个现在身受重伤,你们这样趁人之危不太好吧?要不等哥几个好了,再陪你们好好玩玩?” 大龙呸了一声,说谁不知道你们几个配合起来无比强悍?实不相瞒,我们就是趁着你们受了重伤才过来的,要是平时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嘿嘿,不除了我们,我们不心安啊。 猴子微微摇头,说我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大龙说少废话,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罪! 其他人也纷纷聒噪起来,可他们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肯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别人先上。也是怪了,我们这边一共五人,三个重伤者,一个轻伤者,就我一个好的,这样也怕? 不过也能理解,我们可是练着杀掉六个天字班成员了啊,换谁,谁不害怕? 即便是一只病虎,也不是谁都敢上去捋胡须的! 当然我们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其中一个上了,其他人势必也会一哄而上,就像火药桶的引线一样。 趁着这个机会,我回头看了一下楼下,这楼有十多层高。我虽然背着郑午,可配合缠龙手,平安着地还是没问题的。可赵采萤才三重境界巅峰,不知有没有胆子跳下去,更何况还背着猴子。 而且,就算是跳下去有什么用,这帮天字班的成员还不是分分钟就追上来? 还有,警卫部的怎么还不出现?不会是要等打完了才来吧? 没有办法,对面跃跃欲试,随时都要冲上来,看来只能和他们硬杠了。 我轻轻把郑午放下,同时把双爪摊开,恶狠狠地盯着对面一群人,寻思着要先拿谁开刀。赵采萤也把猴子放下,将手掌摊开移了上来,正是采英掌的起手式。 看着架势挺足,可是我知道,她在这些天字班成员手上过不了三招! 黄杰握紧回龙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而猴子和郑午虽然伤势挺重,但还是靠墙慢慢站了起来,也各自做好了应敌的准备。对面也安静下来,双方形成对峙的局面。 最终,大龙忍不住了,率先叫道“妈的,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叫的凶,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不过是一帮病号而已,怕他们干嘛,老子先给你们打个样!” 说完,大龙拔拳便上!鸟私广扛。 大龙第一个冲了,其他人也纷纷冲了上来,大叫着、狂吼着,气势万千,似要将我们斩杀当场。 我们也咬紧了牙关,准备来上一场血战。然而就在这时,一声“住手”突然遥遥传来,这人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现场所有人都停下手来,纷纷回过头去看。 来了三四个年轻人----竟是南宫烈一伙! 他们怎么来了? 或者是,他们怎么现在才来? “这就是南宫烈。”我小声地对猴子他们说道。 猴子没有说话,眯着眼睛看向那人,似乎在探索什么东西。 “南宫烈,你怎么来了?”大龙莫名其妙,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了他。 也有人说“就是,你怎么才来?不过,大伙在围剿他们,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嘿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南宫烈和众人打着招呼,看上去感觉人缘还不错,不过应该是表面上的,因为他们之间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南宫烈和他的兄弟穿过众人,竟然直接冲着我们走来。 大龙乐了起来“哎呦,还是南宫烈够爷们啊,过来就第一个上,你们可都学着一点。” 有人带头,众人自然乐意看个热闹,所以反而笑呵呵的不动弹了。看着南宫烈过来,我的双爪再次摊开,极其谨慎地盯着他,而南宫烈走到我身前时却冲我一笑,说兄弟,我来晚了,你还好么? ??? 我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烈见我不说话,又低头去看猴子他们,说你们都还好么? 黄杰没有理他,唯有猴子应了一声,说还好。 南宫烈笑了一下,说那就好。 接着,他回过头去,他的几位兄弟也站在我们身前。南宫烈冲着众人还在迷茫之时,大声说道“各位,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还望大家能给我们一个面子,今天这事就算了吧。” 轰! 现场一下乱了起来,别说大龙等人傻了,就连我都十分震惊。 先前我以为南宫烈说的交朋友是随便说说,而且还怀疑大龙等人都是他叫来的,哪里想到现在站出来护着我们的,竟然是他! “南宫烈,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大龙叫道。 “不服?” 唰的一声,南宫烈突然拔出剑来,剑指众人“那就来吧!”
1704 死而无憾 天才壹秒 南宫烈此人,我们在功夫部还是略有耳闻w.aixs在天字班中,他可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太恰当,毕竟只要升到天字班来的,都可以算作佼佼者、万里挑一的人才。 而南宫烈,却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南宫烈进来的时间不长。据说也就不到两年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升至天字班,你说他够不够优秀?——别和我们比,我们吃了多少滋养丸啊!我们是集天时、地利、人和,才有今日之成就。 而南宫烈却是一步一个脚印,确实也吃了一些滋养丸,但是绝对不多,而且也都是自己赚取来的,不像我们还有夜未央和山猫两位大户提供。 在天字班中,夜未央和赵默雪曾经风头最劲。下来则是骆杰坤、南宫烈、大龙这一干人了。如今夜未央和赵默雪已经毕业,骆杰坤也死,当然就是南宫烈和大龙等人的天下。 不过据说南宫烈的人品不是太好,做事比较霸道、狠毒,而且只顾自己兄弟,从来不管他人死活——当然,这事要细究起来也不算什么大的缺点。谁还不是帮亲不帮里,又不是人人都是雷锋,讲究个无私奉献! 但是终究先入为主,南宫烈的坏话听多了之后,还是让我们对这个人有所提防。当他第一次要和我做朋友时,我就对他有些抵触?当天字班的学员追上来时,我更是第一个将他列为通风报信的怀疑对象,觉得肯定是他干的。 可是南宫烈突然现身,还帮我们说情,令我有些吃惊,也有些疑惑,疑心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现在更是拔出剑来,直截了当地护着我们,以武力来威胁对方!而且他的眼神真诚、语气坚定。完全看不出半分作伪的痕迹,似乎真的是来帮我们的。 沉默之中,我们几人的眼神已经相互接触了一下,然后同时落到南宫烈手中的剑上。 剑? 夜未央也是用剑的。那么南宫烈和他肯定是同班学员,莫非是夜未央临走前嘱托他要照顾我们? 如今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了。 南宫烈拔出剑来之后,他的另外几个同伴也纷纷拔出武器,不过那就形式多样了,有刀、有棍、有锤。一瞬间里,我们这边的力量便增大了一些,然而感觉并没什么卵用,对方对方的人数依旧比我们多出很多。 杯水车薪啊。 现在就看南宫烈能不能将这干人吓退了?——反正如果是夜未央的话,肯定没有问题!八重境界,在他们看来就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招惹! 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阵营果然乱了起来,各种骂声层出不觉,有说南宫烈神经病该吃药的,有说南宫烈就是个叛徒的,也有说劝南宫烈回头是岸,没有必要和我们搅在一起的。 显而易见,他们并不害怕南宫烈,毕竟在天字班这个地方,还是要以实力来说话的。南宫烈固然实力不低,但是也没强br> 南宫烈挺直了胸,依旧豪气干云地面对众人"少废话,要上就来!" 大龙第一个被激怒,说南宫烈,你是不是以为天字班就显你能了? 说毕,大龙便拔拳而上,比面对我们的时候可果断多了。南宫烈也拔剑而上,两人迅速交手,打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大龙一上,天字班的学员也一哄而上,南宫烈这边虽然只有寥寥三人,却也直面而上。 不管打得过打不过,这份精神还是可敬的,在功夫部这个人人自私的地方实属不易。 不管南宫烈出于何种目的来帮我们,但既然打起来了,我们就不能随手旁观,我和赵采萤立刻分别使出缠龙手和采英掌迎上,黄杰也手持回龙刀冲了上来。 猴子和郑午虽然连站都站不稳,可是也拼足了全身力气加入战斗之中,虽然连一招都没过了就被人家给撂倒了。 我伸手卸了一个家伙的胳膊,回头冲他俩喊道"你们靠在墙边,别再受伤就好!" 他俩便互相扶持着退至墙角,看着我们几人在混乱之中打架。 天台上一片混乱,我们这边人少,对方平均四五人对付我们一人,大家实力都差不多,结果便可想而知。本就重伤的黄杰和实力低微的赵采萤很快也被打了下去,只剩我和南宫烈等人还在勉励支撑。余亩低才。 而我的缠龙手又不适合应付群战,即便是卸了人家胳膊,人家也能立刻就上起来。得亏我身上还穿着乌金蝉衣,否则不知已经挂多少彩了,南宫烈等人则没那么幸运,一会儿的功夫便已血迹斑斑。 倘若我刚才还对他们有那么一丝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他们是来帮我们的了。 演戏哪能演的这么逼真? 南宫烈身上中了数刀、数剑、数拳,回头冲我喊道"左飞,先带你兄弟走!" 我回头一看,猴子、黄杰、郑午、赵采萤全部身受重伤,我就是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提着四人走啊。时至此刻,我们的命是肯定保不住了,大龙他们摆明了就是想杀我们,那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再把南宫烈也拉下水。 于是我也喊道"你们先走!哥几个今天怕是不行了,倘若还有下辈子,再报你们的恩!" "老子活到这么大,从来就没有先走的时候!"南宫烈豪气干云地大喊"既然如此,那咱们几个就一起死吧,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呐!" 我和南宫烈不过见过一面,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竟然就肯为我们做到如此地步!在惊疑的同时,我也对他大为敬佩,心想自己在死前还能交到这样的兄弟,也算死而无憾了。 这么一想,不禁也跟着热血澎湃、豪气干云,出手也更加狠辣起来。我一边打,一边喊"我叫左飞,今年二十一岁,来自山西,你呢?" 南宫烈大喊"我叫南宫烈,比你大不了几岁,才二十三,来自广东!" 二十三能有这种实力着实罕见,我以为只有我们有呢,不过华夏大千世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远的不说,就说那黑猫少年,年纪比我们还小,不是照样出类拔萃? 天赋这东西真的很难说清,有人一辈子也摸不着练气的门道,有人却能轻轻松松突破七重、八重?就如有人一辈子连个高中都考不上,有人小小年纪却能到牛津求学! 现在看来的话,我们几人的天赋虽然也算不错,但是在整个国术的世界之中至多算个中游罢了。 我哈哈大笑,说你是广东的啊,那你普通话说得挺好! 南宫烈也笑了起来,说别这样,在我们年轻人里,普通话都说得挺好!说不清楚的那是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们! 我们本来就打不过对方,还这样旁若无人的聊天,结果可想而知,南宫烈一帮人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数支刀枪架住了他们的脖颈。而我,也在多人的围攻之下,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被人一脚踩住了胸膛。 一场恶战终于结束,天台上血迹斑斑,众人气喘吁吁。我观察了一下,我们这边虽然人少,而且受伤者居多,可是因为气势雄壮、配合益彰,依旧迸发出了超人的力量,对方有一大半都受了伤。 我们几人都被控制住了,大龙却不急着来杀我们,而是率先冲到南宫烈的身边,狠狠地踢着他的身体,一边踢还一边骂"再让你多管闲事,你他妈的就是活该!" 显然,这帮乌合之众,实力最强的大龙暂时做了老大。大龙刚才和南宫烈殴斗,身上也被刺了几剑,鲜血不断往下流着,也是想报私仇,所以不断冲着南宫烈拳打脚踢。 南宫烈却是冷笑不已,说大龙,你少废话,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大龙停了手,呼哧呼哧地喘气,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在天字班呆得好好的,干嘛一定要给这帮家伙出头?现在连累你一起死,是不是才满意了? 南宫烈依旧冷笑,说以你的智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简单点告诉你吧,我宁肯和他们一起死,也不愿意和你这种人同活! 大龙更怒,加倍地殴打起南宫烈来,南宫烈像条死狗一样被踢得翻来覆去。南宫烈是因为帮助我们才遭此难,我哪里还看得下去,忍不住喊道"大龙我日你娘,有本事打你爹来。" 大龙停了手,转头朝我走来,一脚踩在我的脸上,说小子,你着什么急,他完了就轮到你了。 大龙这一脚很狠,几乎要把我脸颊骨给踩碎了,而且我的嘴巴严重变形,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含糊不清地吐了三个字"透......你......娘......" 大龙大怒,把脚高高抬起,准备狠狠一脚剁碎我的脑袋。 关键时刻,猴子突然喊了声停,说大龙,你是哪儿人? 大龙皱眉,说我是江西的,怎么了? "你卖错憋,戳达姆娘飞到天上去......"猴子骂了一连串江西方言出来。 "杀,把他们都给我杀了!"大龙的怒吼声直上天际。 ps: 早上好,天气阴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05 两全其美 天才壹秒 其实在天字班这干人围上来的时候,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他们到底会不会杀人? 不是敢不敢,而是会不会? 他们个个都是天字班的精英,进来11号训练营前也是一方枭雄,哪个手上没有沾着点血腥。杀人于他们来说就如家常便饭。可是一来,我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到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二来,他们杀了我们,反而搭上自己的前途,能有什么好处? 我们确实杀了六个天字班学员,前两个是亲手杀的,后两个是借助风满堂之手杀的。天字班其他学员对我们有不满,这很正常,想收拾我们一顿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一开始。我觉得他们未必是想杀人,或许只是给我们一点教训而已。 但是,在猴子骂出那一系列方言之后,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大龙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也彻底燃起了杀心。 杀! 大龙一声令下,这群由精英组成的乌合之众纷纷下手。 群体的情绪是最容易被点燃的。不管他们之前到底想不想杀人,此刻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这一瞬间,我都有点想骂猴子,你是过了一下嘴瘾,秀了一下你从游戏里学来的江西方言,最终却搭上哥几个和南宫烈等人的命,值不值啊到底?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撼天动地的吼声突然传来,宛若百兽之王出山,又如地狱之魔破土。那吼声实在太震撼了,仿佛时空都跟着扭曲一般,震得人耳膜一阵阵的疼。 所有人都被这吼声镇住,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 只见五六个天字班的学员已然飞了出去,中间则伏着一个状若怪兽的黑影。正是郑午。郑午的眼睛已经红了,喉咙中发出阵阵嘶吼,身上的肌肉也层层爆开,衣衫跟着裂了开来。就像是绿巨人变身似的。 郑午,入魔! 所有人都瞪着眼睛,俨然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现场所有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即便是没有亲眼见过入魔之人,也多多少少耳听过的,知道这种人最惹不起。正在众人发呆之际,郑午已然窜了出去,如一辆疯狂行驶的大卡车,狠狠朝着众人撞了过去! 砰砰砰砰...... 又有七八人被他撞飞,大龙躲得及时,连滚带爬地往门口那边冲去。好看的一边跑还一边喊"快走,快走!" 郑午入魔,胡乱攻击一气,所有人都吓得仓皇逃窜,南宫烈等人也吓得面色惨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猴子冲他们招手,让他们过去那边,南宫烈等人赶紧靠向猴子那边,惊魂未定地看着郑午疯了一样地追逐着那一干人。 "左飞!"猴子又叫了一声。 "知道!"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忍着身上的伤痛朝着郑午追了过去,一边追还一边大喊着郑午的名字。叫了三四声后,郑午好像听见了,猛地回过头来,一双眼睛依旧通红,喉咙里发出阵阵嘶吼。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也有点不寒而栗,站住脚步小心翼翼地说"是我,左飞,还认识我不?" 郑午并不答话,依旧冲我嘶吼,但是也不攻击。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说别慌、别乱,像哄一头发狂的狗,慢慢靠近郑午之后,将手放到了他的头上。片刻之后,郑午睡了过去。我擦了把汗,猴子他们也都围了上来,我指着郑午说道"有点怪啊,好像有点意识。" 猴子点头,说是的,上次从风园回来之后,郑午专门要了些断魔丹,以备不时之需。刚才他看情况不对,便和我商量,说想入魔,再借助断魔丹,将这些人赶走,我问他有没有把握,他说没有问题,现在看来还挺成功。 话音刚落,郑午突然惨嚎起来,他明明还在昏睡之中,可是双手却抱着头滚来滚去,似乎十分难受。他这副模样把我们也吓到了,我赶紧把手放在他脑袋上,但是怎么输真气都没有用,郑午依旧疼得惨嚎连连,甚至用头去撞地板。 猴子说不好,这断魔丹看来是有副作用,赶紧送他到医疗部去! 我赶紧把郑午抱起,其他人也互相搀扶着,仓皇地往楼下奔去。然而跑着跑着,郑午的疼痛似乎渐渐退去,人也再度睡了过去。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将他送到了医疗部,由小龙女亲自为他诊断。余边每弟。 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和南宫烈等人也分别接受诊疗,因为担心天字班的再度反扑,所以小龙女将我们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我们缝合、包扎完毕之后,郑午的大脑ct片也出来了,小龙女亲自给我们讲解,说郑午现在很危险,每主动入魔一次,大脑里的某个组织便要跟着损坏一点,这样下去迟早会死!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入魔了!"小龙女面色严肃。 我们看着依旧昏睡着的郑午,心里一阵难受。 大家都伤的不轻,南宫烈等人也浑身是伤,不过他们几个依旧劲头十足,说迟早要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浑身上下颇有绿林好汉的豪气。南宫烈等人是因为我们才受伤的,我自然要好好向他们道一番谢。 南宫烈却笑嘻嘻的,让我不用客气,还说这是他们自愿的,就是想和我们交个朋友。 趁着这个机会,南宫烈也给我们介绍了一下他的几个同伴,原来都是同乡,都是从广东来的。而且在进来11号训练营之前,他们就是一伙,和我们的性质差不多,怪不得也挺团结。 南宫烈等人的突然出现实在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出了这么大力,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好再怀疑他的诚心。 至于那干天字班学员是怎么找过来的,猴子分析,他们应该是跟踪赵采萤来的。 赵采萤急了,说她来的时候仔细观察过了,确定没人尾随!猴子却是摇头,说你确定没用,对方身手比你高那么多,跟踪你还是个事吗?我们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如此,赵采萤才不说话了,但看着还是挺难过的。 这次我们都不出去,有什么需要就由小龙女帮办,应该不会再引人来。到晚上的时候,郑午醒了,竟然还挺兴奋,问我们在天台上他神勇不神勇,果然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我们当然一片恭维之声,说你实在太神勇了,好比武圣关羽,又如霸王项羽。 郑午美的啊,都有点找不着边了,说"既然如此,我也想了,夜哥和赵姐托咱们杀的那个a级罪犯,便由我入魔之后去杀......" "不行!"我们几人异口同声。 "为什么?!"郑午吃惊。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猴子摆了摆手"是不是就显你能呢?忘记团队意识了吗?" 郑午点头,说对,要有团队意识,我应该给你们一些机会的。 以前郑午总说他一个人能单挑多少多少,现在能办到了,没想到却是以这种方式,我们当然不能让他再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做那些事情。 听说我们要杀a级罪犯,南宫烈也挺好奇,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们便和他实话说了,南宫烈听说之后便陷入沉思。不过说到夜未央,猴子也试探着问南宫烈,说是不是夜未央托你照顾我们的? 南宫烈直接摇头,说夜未央?可拉倒吧,我视他为竞争对手,而且一向和他不太对付!哼哼,长得竟然比我还帅......你们也不用乱猜了,我就实话实说,我找上你们,是有求于你们! 果然如此! 就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南宫烈又不是疯了,竟然豁出性命来帮我们? 我立刻问南宫烈什么事情。 南宫烈笑了一下,才说出他的真正目的。原来,他已经七重巅峰,却迟迟无法突破,所以想杀一个上级的b级罪犯来获取提气丸,但是他们试过几次均已失败告终。 就在前几天,他听说我们几个成功杀死一个上级的b级罪犯,所以便想找我们帮忙。 但是他也知道,谁也不是雷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来帮他,更何况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所以他思来想去,便决定先和我们做朋友,然后再慢慢交代他的真实目的。 "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 南宫烈笑着说道"刚才听你们说,想杀一个a级罪犯?那这样吧,你们帮我杀一个b级罪犯,我们再帮你们杀掉这个a级罪犯,如何?" 猴子一拍大腿,说好主意,我们要杀的这个a级罪犯是九重初期境界,咱们几个努努力,再设计一套作战方案,应该还是没问题的,那就这么定了! 一石二鸟、两全其美,还真是好! 虽然遭到天字班的围攻,却成全了我们和南宫烈,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南宫烈却眨眨眼睛,说你们就不怕我在获得你们的帮助之下杀掉那个b级罪犯之后,立马过河拆桥,不管你们的a级罪犯? 我正色道"南宫大哥,就凭你今天舍命来帮我们,即便是你过河拆桥,我们也认了!" "好!" 南宫烈一拍桌,主动伸出手去"咱们这个联盟今天就算正式成立了!" 我们也纷纷伸出手去,众人的手叠在一起,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小龙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 ps: 晚上好。 竟然没人猜到南宫烈的身份吗……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06 暴怒的洪卫国 我们的小联盟刚刚成立没有一会儿,众人正在高兴之中,小龙女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内,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帮天字班的又围上来了! 这帮家伙如此阴魂不散? “怎么回事?”情急之下,猴子问道br> “那帮天字班的回去之后便报了警卫部。说医疗部这边有入魔者出没,大批警卫围了上来,要把郑午抓走!”小龙女着急地说“郑午,你赶紧躲一躲吧。” “哦!” 郑午也很慌张,他可不想再被抓到风园里去,于是立刻打开床头柜就要往里面钻。猴子一把抓住他的后领,说你现在又没入魔,慌什么?左飞,你去看看。 “好。” 我便出了门去,看见走廊果然已经聚了大批警卫。而且是魏部长亲自带队,正在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搜。入魔者一向是11号训练营的头等大患,当然马虎不得。 我站在走廊中央,叫道“魏部长,怎么回事?” 魏部长一看是我,急匆匆带队跑了过来,说左飞,听说郑午又入魔了?我们必须将他带走! 自从我解救了一大批入魔者,雕像还树在了风园门口,成为11号训练营响当当的大功臣之后,就是魏部长也对我挺客气的。我说先别说郑午的事,之前我们几个被天字班的围攻,你们警卫部上哪儿去了?可别说不知道这个事啊! 天字班的动静那么大,在医疗部的宿舍楼里横冲直撞,怎么可能没人报警?可是直到郑午入魔。也没见警卫部的出来一个人,这事着实有点蹊跷。 面对我的诘问,魏部长有些讪讪的笑,说这个嘛,是洪营长安排的……他不让我们过去。 我皱起眉头,说为什么? 魏部长还是讪笑“洪营长说了,你们最近确实有点太跳。吃点苦头也是好的……不过好像最后他们也没占到便宜?还是你们几个厉害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竟然还是洪卫国刻意安排的,他知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差点害死我们!不过话说回来,洪卫国要是知道大龙他们真想杀人,估计也不会这么干了。 我没好气地说“郑午没事,我给他输过真气之后已经睡下了。” 话音刚落,郑午就把头探了出来“魏部长,我真没事,你看我已经好了。” 魏部长的脸颊有些跳,我说呃。他刚醒…… 魏部长还是摇头,说这怎么还反复发作呢。以防他伤到别人,还是先让他和我们回去一趟吧。 魏部长一摆手,一帮警卫就要上来捉拿郑午。我一下就急了,退后一步拦在门口,说你们今天谁要拿他,有本事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如今,我在11号训练营的地位今非昔比,一帮警卫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魏部长面色一沉,说左飞,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我说魏部长,我不为难你,我打包票郑午已经没事了。你要是想抓人,就让洪卫国亲自过来,我和他说。 我现在正在气头上,所以洪营长也不叫了,直接叫洪卫国。 魏部长看了我一眼,摇头说道“你们确实太跳,怪不得洪营长也想让你们吃点苦头……” 话虽这么说,但魏部长还是带队离开了。 冲着魏部长的背影,我喊了一句“天生的,没办法!” 其实我们哪里跳了,我们在11号训练营什么时候主动惹过事,哪次不是人家找我们的麻烦?洪卫国这个小老头,凭什么老是挑我们的不是,还在天字班围攻我们的时候安排警卫部不出动,真是白供他那么多的二锅头了! 回到病房,我还是气得发抖。 在病房里,我还是嚷嚷着骂个不停,说洪卫国不是东西之类。鸟广扔圾。 正骂着,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竟然是一脸铁青的洪卫国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警卫。他一进来,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指着郑午“将他给我带走,看谁敢拦!” 十来个警卫立刻窜了上来,我哪里还坐得住,飕的一下窜到郑午身前,说我看你们谁敢! 说话的同时,我把缠龙手都准备好了。 一帮警卫站着没动,回头去看洪卫国,洪卫国走上来,瞪着我说“左飞,你什么意思?” 我也看着洪卫国“郑午没事,你们不能将他带走!” “那我一定要将他带走呢?” “你可以试试看!”我咬着牙。 眼看就要火星撞地球,魏部长马上窜了上来悄悄跟我解释,说就是去带郑午检查检查,如果没事,肯定就放他回来。 猴子他们看出情况不大对劲,也都劝我别吵了,郑午也主动要跟他们走,让我不要和洪卫国置气。但是我的气已经上来,压根就收不住。而且我这个人,他们也都知道,平时虽然和善,和谁都是笑呵呵的,但是拧起来也是一根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就是跟洪卫国干上了! 我不仅不让他把郑午带走,还指着他的鼻子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将我们进11号训练营以来的种种事迹说了个遍,说我们从未对不起洪卫国,而洪卫国却三番五次地针对我们等等,还不要逼脸地蹭我们的酒喝云云。 我骂完这一大串的话,猴子他们的脸都吓白了,南宫烈等人也一副要死的表情。 洪卫国气得发抖,也用手指着我说“左飞,你是不是太有点居功自傲了?你是不是觉得你是11号训练营的大功臣,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我告诉你,我能把你捧起来,也能把你摔下去!” 我的脸颊通红,说你摔,你现在就把我摔下去! 洪卫国盯着我,脸颊微微颤抖,最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左飞,看在你曾对11号训练营有巨大贡献的份上,这次我就放你一马。但是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只要你犯一丁点错误,我就立即将你逐出训练营去!” 说完,洪卫国便拂袖而去,魏部长看着我叹了口气,也走了,一大帮警卫也跟着尽数离开。 猴子他们围上来,都劝我去跟洪卫国道个歉,说他毕竟是个营长,我刚才太有点不给他面子了云云。 我大手一挥,说我不,就是他做的不对! 不管他们怎么劝,我也不为所动,坐到角落一个沙发上谁也不理。猴子他们也没办法,只好坐到另一边去说话,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南宫烈都说“左飞这脾气挺大啊。” 猴子摇头,说他平时不这样,数他待人宽容…… 我把头歪到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上到现在也是烫的。回想刚才的事情,我确实有些太冲动了,洪卫国是一营之长,做事肯定要考虑大局,所以才会那样对待我们。 不过仔细想想,我之所以会生那么大气,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已经把洪卫国当朋友了,实在接受不了他对我们这种态度,动不动就搬出营长的架子来对付我们,所以才会发火发成那样。 平时喝酒的时候称兄道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不讲? 难道当官的都这样? 其实我潜意识里知道洪卫国做的没错----毕竟我也当过老大,平时和兄弟们打打闹闹没有关系,关键时刻还是要摆出老大的架子----但是主观上又不想去承认,所以只能暂时这么拧着。 猴子他们看我心情不好,也不再跟我说这个事情。 经过这件事后,我们和洪卫国之间算是进入冰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往。我慢慢清醒过来,觉得自己那天确实过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骂一个营长,有心想和他道歉,但是又抹不开面子。 这几天,我们都呆在医疗部里养伤。 伤好的差不多了之后,有个消息从功夫部传过来,说大龙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就待我们回去之后再好好收拾我们一顿。 嘿,哥几个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南宫烈也是个痛快人,身上似乎也带着道上的气势,和我们一拍即合,准备收拾大龙他们一顿,先在功夫部站稳脚跟,再去完成我们双方之间的约定。 如此,我们便准备起来。 我们这边主力有八人,分别是我们四个,和南宫烈他们四个。其中南宫烈实力最强,有七重巅峰,其他人则七重中期、七重初期都有。至于赵采萤,我们不希望她参加。 而大龙那伙有二十多人,个个都是七重的实力,看上去也是一场悬殊挺大的战斗。 不过我们这边的优势就是团结,而对方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杀手锏,一直以来暗中准备的人手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如今地、乾、坤三个年级之中,能为我们所用的大概有近百人,这些人当然不是天字班学员的对手,不过却可以为我们平添许多气势! 人多力量大,即便是天字班学员,见到这么多人,也未必就不害怕! 更何况还有我们几个打头阵。 计划定好了之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们一行八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前往功夫部。 这一次,我们要挑翻整个天字班!
1707 血洗天字班 今天这一战,其实我们已经想了好久br> 在我们刚进11号训练营,刚了解到功夫部有天、地、乾、坤四个年级的时候就曾经想过,有朝一日会不会和天字年级有一场终极决战?无论我们去到哪里,从东城一中到京城潮阳,我们总会和当地最强的势力杠上。这似乎已经是我们的宿命。 其实我们稍微忍让一点、谄媚一点,或许也不会有今日的场景,但我们偏偏不是那样的人。大家都是人,都是爹生娘养,凭什么他们就高人一等,凭什么他们就总是想要骑到我们的脖子上? 不过是想求个平等,就这么难? 我们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凭着并不突出的天赋、并不傲人的战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 走入功夫部的那天阳光明媚,我们八人的战斗力都已升至巅峰,我们气势雄壮、霸气威武地进入天字年级的走廊。我们每走过一间教室,里面的学员便会发出一连串的惊呼,接着纷纷奔了出来。 天八班、天七班、天六班…… 一个班一个班地走过去,里面的学员仿佛受到召唤,纷纷来到走廊之中。走到天二班的时候,猴子突然站住脚步,叹了口气道“我们班没人,真是可惜了。” 是啊,罗溪等人全部死在风满堂的手上,而最新一次的考核上,也无人获得晋升资格,所以天二班如今就猴子一个人了。天二班的教官听到异响,走了出来查看究竟。惊讶道“孙孤生,你这几天到哪去了,考核分还想不想要?” 猴子立刻搓着手“要啊要啊,教官不好意思,这几天有点麻烦……” 与此同时,教官也发现了走廊上的异动,皱眉说怎么回事? 不等猴子答话。天一班的学员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正是大龙那一干人。拳头,乃人体的第一武器,所以排在首位当之无愧。如此,整个天字班的学员都出来了,走廊两边稀稀拉拉地站满了人,有二十多个,将我们围住。 看人多了,大龙心里有了底气,大笑起来。说你们竟然还敢回来? 南宫烈回过头去,说大龙。我们今天可是有备而来,报的就是当日之仇,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乖乖给我们磕头道歉,或许我们还能放你一马。 这南宫烈说起话来也是满满的江湖味儿,不禁让我们对他以前的职业更加好奇。听到南宫烈的话语,大龙笑得更加开心,说南宫烈,上次是不是把你脑子给打坏了,竟然说要放我一马? 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放我一马! 大龙一边说,一边便走上前来,其他众人也蠢蠢欲动,一场恶战眼看即将开启。 就在这时,大龙突然顿住脚步,狐疑地朝着郑午看了过来,说那个家伙不会再入魔了吧,有病就早点看医生去好吗?以前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毛病,一想到之前和你同班那么久,就有点不寒而栗啊! 和大龙在一起的几个天一班学员都纷纷称是,各种揶揄之言纷纷出口。 郑午最忌讳别人拿他入魔的事说话,更何况大龙还说得如此尖酸刻薄,于是当场就有些怒了,准备上去和大龙拼命。 不过猴子却拦住了郑午,冲着大龙说道“你之前是郑午的班长,也算是对郑午有些照顾,郑午也一直很尊敬你。我们是杀了几个天字班的学员,可基本都是他们动了杀心在先,也从未影响过郑午对你的感情……” 不等猴子说完,大龙便大手一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来跟我这套交情来了?告诉你,没门!今天你们几个站着进来,就得给我躺着出去,谁说话都不好使! 猴子摇头,说不,我不是和你套交情,就是想提醒你一声,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待会儿如果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也不要怪我们了。 猴子这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但仔细听来却是张狂至极,大龙一下就怒了,指着我们几个喊道“大家一起上,干掉他们!” “大龙!” 猴子又猛地叫了一声“我们今日既然敢来,真以为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话音刚落,走廊两边尽头处突然涌出一大帮人来,他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胸前刺着或地或乾或坤的字样,足足有上百人,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气势万里如虎,如两条白色的溪流,同时围拥过来,反而把这干天字班学员团团围住。 当这些人刚出现的时候,一干天子班学员确实露出惊诧、恐惧的表情,但是当他们看清楚这些人都是来自地、乾、坤的学员之后,身为天字班学员的优越感马上就升腾起来。 “哈哈哈哈……” 大龙大笑起来“我他妈没看错吧,找来一帮低级学员助阵,就是你们的杀手锏吗?哎呦我去,这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这辈子都能指着这个笑话活了啊哈哈哈哈……就这帮家伙,老子一根小拇指头都摆平他们了好吗……” 其他的天字班学员也都忍俊不禁,纷纷笑了起来,轻蔑之意溢于言表。在11号训练营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天字班学员和他们的名字一样,就是11号训练营的天,连警卫部都拿他们无可奈何。 天字班学员长久地处在这种优越之下,难免直接造成他们飞扬跋扈的性格、不可一世的态度、高高在上的优越。他们忘记了他们原来也是地、乾、坤的学员,忘记自己也是从低年级走过来的,忘记自己也曾经饱受天字班学员的歧视;也或许他们并没忘记,反而有种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感觉,所以才如此变本加厉地歧视低年级学员。 总之,当他们爆发出极度轻蔑和鄙视的笑容之后,走廊两边的低年级学员都出离愤怒了,他们平时就受够了这些天字班学员的欺辱,任打任骂、任其侮辱都是常态,就连警卫部都管不了! 所以,当我发动他们要出手教训天字班学员、并向他们保证一定可以获得成功,且事后不会受到任何处罚时,几乎所有人都一口就答应下来,他们实在是已经憋了太久! 今天,就是他们一雪耻辱的时刻,要将这干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天字班学员彻底踩在脚下! 就在天字班学员还在放声大笑的时候,猴子猝不及防地喊了一声“上!” 上,即是命令,也是冲锋的号角。 一瞬间内,走廊两边的低年级学员同时涌了上来,喊打喊杀地冲向这一群飞扬跋扈的天字班学员。我们几人当然也一拥而上,南宫烈迅速持剑和大龙交上了手,而我们其他人也各自寻了对手去打。 走廊上一下就陷入了完全的混战,惨叫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团。 这样混乱的大战,我们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可每一次经历仍旧觉得浑身热血澎湃。这种级别的混战,在11号训练营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地、乾、坤三个年级的学员围攻天字班的学员,这是以前的人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 就是号称最最疯狂的两个疯子,藐视一切权威的洪卫国和王麻子,都没想过还有这样一天! 为了这样一场战斗,我们足足准备了一个礼拜。鸟杂吐扛。 南宫烈在天字班呆了一年多,对天字年级的学员可谓了如指掌,每一个学员的特点、招式、性格、身手都清清楚楚。而我也统计了一份资料出来,将我可以指挥的人的情况全部呈现出来,再由孰知百家之长的猴子,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制定作战计划,哪几个人可以组成一支小队,正好可以克制天字班的某人,规划的清清楚楚…… 然后再经过数天的演练和准备,确保完美无缺、滴水不漏。 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这一战,赌上我们全部的尊严,赌上三个低年级全体学员心中的仇恨和不甘;这一战过后,这帮高高在上的天字班学员将被彻底打下神坛,以后在11号训练营中将再无骄傲的资本,再也抬不起头! 我们未必是要杀人,可一定要让他们尝到足够多的痛和耻辱! 七年前,洪卫国和王麻子联手杀了天班十二少,这件事直接导致整个天字班学员的张狂行为大大收敛,可是并未治根;七年后,我们率领地、乾、坤三个年级的学员毅然血洗天字班,决心要给这帮家伙彻底改改性子,让他们知道自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打破权威,誓要把11号训练营捅个窟窿出来! 上百人的低年级学员,组成二三十支战斗小分队,迅速找到自己应该面对的对手,展开了一场11号训练营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热血激战。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响起,随着战术上的完美克制,一个个天字班学员被撂倒在地…… 每倒下一个天字班学员,一连串的欢呼声便要响起,听,那是仇恨憋在心里已久的彻底发泄……
1708 借题发挥 这场战斗打得着实畅快淋漓br> 那些天字班学员根本没有想到这些曾经被他们所轻蔑、鄙视、看不起的低年级学员会爆发出这样的能量。 当身边的同伴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本就没有什么团结精神的天字班学员们彻底慌了,士气也在一瞬间内遭到瓦解和崩塌,在抵抗了一阵子之后,甭管打过打不过,一律躺在地上装起了死狗。姿势还整齐划一,统统抱住了头。 而那些地、乾、坤的学员们发现平时高高在上,连正眼都不看他们一下的天字班学员竟然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竟然会乖乖倒在地上任由他们蹂躏,也都个个兴奋的不得了,下起手来也就愈发的狠毒。 这种千载难逢、多少年才遇见一次的机会,他们哪里肯轻易放过! 南宫烈也将大龙击倒在地----其实二人实力相当,真打起来说不上谁输谁赢,之所以能这么轻松地获胜,还是因为我们在气势上占了上风。逼得大龙愈发窘迫。 大龙一倒地,我们立刻一哄而上,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踢得大龙在地上滚来滚去。大龙抱着脑袋,口中倒是不发一言,也算是条汉子,郑午的怨气最大,八极拳净往他身上招呼。 整个走廊乱成一团,我们获得了完美的、阶段性的胜利,整个过程也不过花了十几分钟而已。终于,又有无数的脚步声和喝骂声传来,手持长枪短枪的警卫部终于到了。 时间刚刚好,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猴子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我们的人立刻作鸟兽散。像这种群体性打架事件,无论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保卫科或是公安局前来的目的主要是驱散,而不是抓人。 至于治罪,那也是在事件过后,再慢慢秋后算账,人数太多、又未造成严重后果的话就不追究了,追究也顶多是抓几个带头的出来。 在这一点上,我们那是相当有经验了。 所以我们才敢给那些低年级的学员打包票。说事后一定影响不了他们,有事也有我们扛着。如今警卫部一到,自然也就到了大家撤退的时候,众人安排我们早就规划好的路线,从走廊的四面八方----你没看错,就是四面八方,我们可都是功夫部的,翻几个窗户、爬几面墙啥的完全不在话下,没有必要一定要从楼梯撤退。 因为路线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大家撤退的十分迅速。几乎在一瞬间内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哀嚎惨叫、可怜兮兮的天字班学员。 后来警卫部是怎么处理的。那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也跑了,跑回了我们班。 因为这次事件闹的挺大,山猫也获得了风声,一看我进来就问怎么样了,我说一切顺利!山猫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说还是你们几个啊,竟然能把11号训练营闹得天翻地覆! 坤八班里,也有一半跟我去的,回来之后大家都挺兴奋,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还能那样殴打天字班的学员,在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讨论,还说哪怕现在就被开除,也无憾了! 看着我们兴奋的模样,山猫让我带带大家,他出去打探一下情况。 现在我的实力已经在七重中期左右,虽然远远赶不上山猫,但是给坤字班的学员教学还是没问题的。在这个班,我就相当于副教官,山猫偷懒的时候就会让我帮忙教学。 而且我并没觉得麻烦,反而可以借此机会多多了解其他擒拿手的手段,就算说不上精通,起码可以熟练的使用出来。山猫离开之后,我便在教室里细心教导大家,大家平时也挺服我,有时候甚至喊我左飞教官,所以非常配合。 班上有个女学员叫付小菲,是两个月才进来的新学员,据说家里挺有背景,长得也有几分姿色,所以一来就成了我们班的班花,平日里总有几个男生围着她转。鸟杂来血。 不过她谁都不喜欢,倒是对我情有独钟,没事向我讨教擒拿手,还让我手把手地教她,看着我时的眼神也颇有些含情脉脉。我遇过挺多事了,不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还能看不出她的意思?所以尽量就避着她,不和她有所牵扯,而且还几次透露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实,不过付小菲似乎并不在意,不断向我示好。 包括现在,山猫刚走,她就粘上来了,让我教她缠龙手。 我说付小菲,你是练伏魔手的,而且也颇有成就,在这条道上钻下去就行,没必要半路突然转行。 付小菲撒娇,说不嘛,我就看着缠龙手好看,想改学缠龙手。 我说那不行,山猫教官知道了要说我的。 不管付小菲怎么求我,我就是不肯。这姑娘好像来自什么大的世家,脾气也挺刁蛮,看我百般推脱,一下子就火了“左飞,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能耐的,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我哭笑不得,心想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便说是吗,你在我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付小菲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跑到角落去生闷气了。有几个男生去哄她,但是她也不听,反而摔了一些东西,噼里啪啦的特别响,显然故意给我看的,我也不去管他。 几个男生哄不住她,便又回来找我,劝我去哄哄她。付小菲也连连看我,在等我给她台阶下,但是我才不惯她这个脾气,说都别管她,她爱咋咋,其他人继续练习! 如此,其他人便练了起来,唯有付小菲还在角落里生闷气,而我毫不犹豫地拿起山猫的教案来扣了她一些考核分,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公主啦,以为训练营是她家啊? 正练着呢,山猫突然急匆匆地奔了进来,说左飞,不好了! 自从进来11号训练营,我还没见过山猫如此焦急的模样,就包括上次他丢提气丸,最多也只是郁闷,并未焦急。我知道大事不妙,便问他怎么了? 其他学员也纷纷看了过来,山猫喘着粗气,说他打听过了,对于这次群体性打架事件,营里正在开会,据说洪卫国亲自下了批示,一定要揪出带头人来,然后重罚,踢出训练营去! 我一听便皱起眉头,天字班的先前在医疗部围攻我们,一点事都没有,现在轮到我们反击,洪卫国就要重罚,什么意思,双重标准? 不过随即,我便想起上次在医疗部里和洪卫国吵的那场架,洪卫国临走前还专门提醒了我,说是让我小心一些,但凡逮住我一点毛病,立刻将我开除。 这一次,显然他是逮着机会了,绝对要借题发挥! 像洪卫国这种人,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和他喝多少酒都没用,他说整你就一定要整你。倘若是在外面,我可能还能想想办法,找个级别比他高的来压压他,可是这地方洪卫国就是老大,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我找谁去? 我被开除也就算了,可是想到还要连累猴子、南宫烈他们,心里就是一阵堵得慌。 其他学员都围过来,纷纷为我出谋划策,但是没有一个靠谱的。山猫拍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着急“你去和你的朋友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我再去打听打听情况。” 山猫离开之后,我便来到天字年级,这边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走廊上四处溅的都是鲜血。那些天字班学员大多都到医疗部去了,少部分没怎么受伤的也不敢再呆下去,所以我很轻松地便找到了猴子和南宫烈他们。 我把情况一说,大家倒是十分坦然,说开除就开除呗,反正并不后悔今天所发生的事。虽然没有办法履行和夜未央的约定,也没有办法再帮南宫烈去讨得那颗提气丸,但是这东西只能随遇而安、勉强不得。 猴子把手放在肩上,说没事左飞,你回去吧,不用自责,这是大家共同的决定,有什么事也一起抗,和你没有关系! 虽然猴子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我没有谩骂洪卫国的话,肯定没有现在的事。 但我跟着猴子久了,也不是矫情的人,便说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我刚一出门,就看见付小菲靠在走廊边上,正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着,遇到难题了?” 不知怎么,我看着她就烦。虽然王瑶也挺刁蛮,但是和付小菲这种刁蛮还真不一样。我说不用你管,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付小菲接着说道“我倒是有办法让你们不被开除。” 我便站住脚步,上下看着她,说真的? 如果不被开除,那当然最好啊! 付小菲说那当然了,我爸和洪卫国是铁哥们,我叫洪卫国是叔叔,只要我说一句话,洪叔叔这点面子还是肯给的。 我一听,便有点欣喜起来,付小菲说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可不会白白帮你,我是有条件的。 我说你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付小菲笑了一下,走上前来,用手抓住我的领子,将我的头拉了下来,轻轻在我耳边说道“我要你当我男朋友!”
1709 挑战坤、乾、地 付小菲说话的声音充满诱惑,伴随着身上的阵阵幽香,再加上她那张好看的脸、勾人的眼,要是普通一点的男生估计当场就沦陷了br> 但我是谁啊,我经历过多少女人了? 呃,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总之。这种小伎俩还是迷惑不住我的,就算我挺不希望大家都被开除,但我还不至于贱到要去卖身,就是猴子他们也不会同意啊。 所以我轻轻推开付小菲,说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付小菲依旧紧紧抓着我的衣领,说甩了她,和我在一起! 付小菲眼神坚定、语气沉着,就好像十拿九稳,料定我一定会屈服一样。这一刻。我差点就笑出来,我对付小菲的过去不了解,实在不知道她这种自信是哪里来的。 我说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他不同意。”我还没说完,猴子竟然走了出来。 付小菲放开我,转头看向猴子,说你是谁?凭什么你说不同意? 猴子穿着天字班的练功服,一般的坤字班学员见到了就算不跪舔,也得吓出一身冷汗,而付小菲完全不在意,看来背景确实挺硬。 猴子走到我的身前,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说因为,我就是他的女朋友! 我吃惊地望向猴子,而猴子冲我眨了眨眼。意思是演下去。我知道猴子玩心又起,只好配合着他,回头看向付小菲。付小菲果然吃惊不已,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了?”猴子勾着我的脖子,把我们二人的头靠在一起,“我们没有夫妻相吗?” 付小菲摇着头,似乎接受不了现实。眼神中又露出嫌弃的神情,还有一丝恍然大悟的坦然“怪不得我多次暗示你,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以为是我魅力不够,原来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你有这个癖好,你倒是早点说啊,害我在你身上浪费那么长时间!” 付小菲骂了我一通,便转身而走,猴子“哎哎”地叫了两声,但是付小菲连都都没回。逃也似的走了。猴子哈哈大笑,说怎么样。哥哥给你解决了一个麻烦,准备怎么谢我? 我说谢你个毛,这麻烦我自己也能解决。 我把猴子推开,转身下楼,想到付小菲以后肯定不会再纠缠我了,也不知该欣慰还是无奈。 回到班里,我发现班里的学员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立刻意识到付小菲那个大嘴巴已经说出去了。卧槽,我的一世清名啊,真是要毁在猴子的身上了。 我正想着应该怎么解释一下,山猫突然又急匆匆地奔了进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我和猴子他们讲了,大家都挺坦然,觉得开除就开除,没什么大不了。 山猫却是摇头,说刚刚得到最新消息,猴子他们没事,你一个人有事! 我一个激灵,说什么意思? 山猫跟我解释,说猴子他们是天字班的,本身就有许多特权,重罪能变轻罪,重罚能变轻罚。而我不一样,我是坤字班的,可没那么多特权,洪卫国当众宣布要将我赶出训练营。 听完山猫所说,我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这是报复,**裸的报复! 猴子他们都能赦免,唯独我不能赦免,这根本和什么天字班、坤字班没有关系,就是洪卫国借机打击报复!这家伙的心眼忒小,上次的事依旧记得清清楚楚,且耿耿于怀,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哪会轻易放弃? 愤怒之余,想到猴子他们都能安然无恙,我的心里倒是也多了一些安慰。算了,我走就走吧,猴子他们能留下就行,少我一个的话,他们应该可以完成剩下的两件事情。 “嘿,你想什么呢?赶紧啊倒是!” 我正思绪万千,山猫拍了我一下肩膀,我愣了一下,说赶紧什么? “赶紧挑战全班啊!”山猫大叫“现在的你,应该以最快速度升至天字班,这样就拥有了一样的特权,洪营长也就挑不出你的理了!怎么样,你有没有把握?” 我呼哧呼哧地喘气,对啊,既然天字班学员有特权,可以豁免罪过,那我当然要赶紧升到天字班去! 可是,我有没有把握? 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坤字班和乾字班肯定没问题,可是地字班…… “来不及了,现在就开始,你要全力以赴,发挥出你的全部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跳到天字班去,洪营长已经带着警卫部的人来了!大家注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左飞要挑战全班!因为缠龙手的杀招只有混元归一,所以当有人被扼住喉咙的时候,便是落败,需要退场!” 山猫扳着我的肩膀,将我的身子一转,让我面对班上的学员。 班上众人立刻纷纷摆好架势,虽然我和他们关系挺好,但是“挑战全班”这件事上绝对马虎不得,功夫部有详细规定,每个学员都要竭尽全力,否则营规伺候! “兄弟们,我来了!”我提爪而上。 正如山猫所说,我现在已经来不及再考虑了,若想继续留在11号训练营内,这是唯一且有效的办法,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迅速和众人交手。 我现在是七重中期的实力,对付这些只有一二重实力的家伙实在简单,不出五分钟,所有人都被我搞定,纷纷退场。 “好,左飞挑战坤八班全体学员,成功,准许晋升乾字班!” 山猫宣布完后,迅速将我领到分组间内汇报情况,一系列手续过后,我便领了乾字班的衣服,直奔乾八班。 来到乾字年级,走廊站着不少学员,我现在是11号训练营里的大名人,还刚刚组织并带领了一场剿杀天字班的激战,正是红的发紫的时候,所以人一出现,便有好多人来跟我打招呼。 “飞哥,来干嘛啊?” “飞哥,那事怎么说,营里准备怎么处理啊?” “哎,飞哥,穿了乾字班的衣服啊,升到乾字班了?” 我一路附和着众人,好不容易来到乾八班,冲进去便对着一众学员和教官说道“大家好,我是左飞,东南西北的左、展翅翱翔的飞,我是刚刚从坤字班升上来的学员,很高兴认识大家。现在,我要挑战全班,以求能够晋升到地字班内,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配合,谢谢!” 之前我跑过来的时候,好多人都跟着我,听到我要挑战全班,欢呼声立刻四起。 “飞哥要晋升了,太帅了!” “以飞哥的实力,还不妥妥地直接升到天字班啊?” “哇,那飞哥岂不是11号训练营历史上第三个直接跳到天字班的?” 在七嘴八舌的起哄声中,乾八班的教官也迅速吩咐众人做好准备迎战。我在11号训练营是大名人,拯救过风园几十名入魔者,给训练营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所以基本没有教官会为难我,都是全力配合。 窗外至少有五六十人在观战,仿佛全年级出动,当初猴子他们挑战全班的时候可没这么大动静,这还是挺让我觉得为之自豪的。乾字班的学员普遍都是三、四重的实力,我对付起他们来也不是特别的难,再加上走廊外面阵阵为我呐喊的声音,使得我的战意更加昂扬,同样在五分钟内就解决了战斗。 轰! 整个教室内外掌声雷动,无数人为我欢呼、呐喊。 乾八班的教官宣布“左飞挑战乾八班,成功,准许晋升地字班!” 我马不停蹄,立刻到分组间提交档案,又领了地字班的衣服,直奔地字年级。这回,我的事情已经在功夫部流传开来,都知道我要在一天之内挑战坤、乾、地三个年级,所有无数的学员随我而来,我的屁股后面跟着上百学员大军,热闹的就跟过年闹红火似的。 “飞哥万岁!” “飞哥无敌!” “飞哥干死他们!” 杂七杂八的声音从各处传来,我在11号训练营的名望确实达到前所未有的顶点。我估摸着就算我不升到天字班,单单是这些人形成的声势,也足以压得训练营不处分我。 不过,我能通过正常渠道来避开罪罚的话,自然要选择这一条路,省得洪卫国再说闲话。 我进入了地八班内,先按老规矩介绍了自己,再提出了自己的挑战请求。此刻,教室外面人山人海,整个功夫部几乎都出动了,大家都想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鸟杂丽血。 猴子、黄杰、郑午,还有南宫烈一行人也来了,为我加油呐喊。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创造奇迹。 不过地字班学员普遍都是五、六重的实力,我现在虽然有七重中期实力,单挑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成问题,要是应付全班好像还是有些艰难。不过我现在战意昂扬,浑身上下充满力量,对这一场战斗充满信心! 我要赢,一定要赢! 教官讲解了规定,即被我扼住喉咙者,就算失败,必须退场。 “开始!”教官一声令下。 我摊开爪子,对方一干人等也准备好了,一场恶战即将展开。然而就在这时,对方阵营之中,却有一人阴沉沉道“左飞,你还记得我么?真是山不转水转啊,有趣、有趣,原来你也有栽到我手上的时候!”
1710 宿命决斗 因为教室外面人声鼎沸,再加上猴子他们也都来给我助阵,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没有好好集中在面前这干人的身上到此刻,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出一番话后,我才仔细看了过去。 我还以为又碰见熟人了,结果一眼看过去完全不认识。说你是? 对方一下火了,说左飞,你装什么蒜,咱俩之间有深仇大恨! 还是深仇大恨?! 我仔细地看着对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忍不住又问“你到底是谁啊?”鸟东住血。 就连地八班的教官也问他“小武,发生了什么事?” 小武? 我在记忆中检索着这个名字,确定自己依旧没有印象,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小武看着我说道“左飞。你不用装糊涂,你刚进来11号训练营的时候,咱俩就打过一架!” 刚进来训练营的时候? 关于那阵子的记忆渐渐在我脑海之中浮现出来,小武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刚刚获得留在11号训练营的资格,我给王麻子洗了个澡,还带它去大操场打篮球,结果这个叫小武的那时候他还叫武哥无缘无故就踹了王麻子一脚。我气不过,就和武哥那帮人打了一架,魏部长因为这个差点把我开除,还是王麻子把洪卫国叫来才给我解了围。 那时候小武还是坤字班的,没想到现在已经升到地字班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不过那件事情,我压根就没记在心里,而小武却始终耿耿于怀。看来当日我是揍得有点狠了。不过话说回来,小武踢了王麻子一脚,竟然没有遭到正牌王麻子的报复应该是因为那个时候不在训练营内,也算是捡了一条命,运气好到爆棚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上前去握住了小武的手,说武哥。原来是你,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忆往昔,往事历历在目,原来生活是一个圆,我们又回到了圆点…… “圆你妹啊!” 小武将我的手甩开,咬牙切齿地说道“左飞,当日我已是乾字班学员,而你连班都还没分,却差点把我掐死,我一直都记着这份耻辱!我告诉你。别以为时间久了我就会忘记! 这些日子以来,我无时不刻都在刻苦练习。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比以前努力百倍、千倍,一天都不曾歇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将你亲手打败,找回属于我的尊严! 如今,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已经进入地字班内,而你却恰好送上门来,真是老天开眼,也更说明,这是一场宿命决斗!” “好!” 教室外面,响起一声叫好之声,猴子已经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武哥说得好,我们站在你这边。武哥加油、武哥加油!”黄杰和郑午也跟着鼓掌,显然是被小武的精神给打动了。 有人支持,小武更加激动,仿佛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冲着我摆了一个梅花爪的姿势,准备迎接小武所认为的宿命决斗。 我却哭笑不得,哪里想到自己竟会无意中成为别人努力的动力,想来也算是功德一件。既然小武如此有精神劲儿,我也不能掉了链子,所以也立刻提起缠龙手来。 教官宣布挑战开始,一个班七八号人迅速朝我围攻上来! 啊! 小武叫得最欢,也冲得最快,眨眼间便已来到我的身前,一记“梅花印”朝我胸口抓来,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伸向他的脖颈。 混元归一! 哔! 因为之前就已讲过规则,被我以“混元归一”扼住喉咙者就算淘汰,所以教官立刻吹了勺子,示意小武下场。小武彻底傻了,完全没想到自己怀着耻辱咬着牙齿辛辛苦苦练了将近一年,被我一招就搞定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而我却知道原因----地字班的一般是五、六重境界的居多,小武应该是刚刚才晋升上来,所以也就五重境界而已,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而且他实在太自信了,自信到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总想着一招将我搞定,所以刚才不顾一切地冲上来,门户大开不说,还破绽百出,不是找死吗? “小武,退场!” 为了不影响我和其他学员战斗,教官又提醒了一声。 小武这才悻悻地退了出去,一脸难过地站在墙边,所谓宿命决斗,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而猴子他们一窝蜂地涌到他的身前去安慰他,说没事的,我们永远支持你,下次一定可以打败左飞那个大魔王! 我继续和地八班的其他学员打斗,在小武被我一招击退之后,其他学员都比较谨慎,在看出我的实力远远超出他们之后,开始游走于我的四周,发挥人多力量大的精神,寻找我的盲区攻击。 哈! 一个女学员大叫一声,率先攻击上来,使的是幽鬼爪,表面上看是朝我胸口抓来,不过我知道她的真实目的是我的胳膊。所以我压根没管我的胸口,而是直接到胳膊这里拦截住她,紧接着便是一招猝不及防的混元归一使出。 哔! 又是哨声响起,女学员只好也下了场。 在和剩余学员的打斗中,虽然整体过程十分艰难,毕竟叫我一人对付这么多的地字班确实着实有些吃力。 但我惊喜地发现,因为我长时间担任坤八班的副教官,导致我对各种擒拿手的招式十分熟悉,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出什么招式,我总是能最快速度地分辨出来并见招拆招! 因为太过熟悉,我总是能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这才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不得不说,那段副教官的日子确实帮助了我太多。凭着这个优势,虽然我也受了一些伤,但是最终,一个又一个的学员被我淘汰出局,当最后一个学员倒在我“混元归一”之下的时候,整个教室内外都爆发出极其强烈的欢呼声。 11号训练营,功夫部,有史以来,第三个直接跳入天字班的学员,诞生了!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记录来的并不光明正大,因为我是在坤字班中积蓄足够的力量才这么做的,不过这些并没有人在乎,做到了就是做到了,没有人怀疑我的实力! 几乎所有学员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纷纷冲进来将我高高抛起,口中大喊着“左飞、左飞、左飞……”那感觉,似乎比我还要激动。 地八班的教官也笑呵呵的,从他这里经手一个直接跳到天字班的,也是他的荣耀。山猫也很开心,等人将我放下之后,才走上来向我祝贺,我也紧紧握着山猫的手,说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日! “不,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山猫依旧一脸笑呵呵的。 众人正乱成一团,突然有人喊道“洪营长来了!” 在11号训练营,“洪营长”这三个字可堪比伏地魔,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乖乖地站到一边。而山猫低声叫道“不好了,程序还没走完,你的档案没有在分组间内,虽然你成功挑战地八班,可你仍旧不是天字班学员!” 我也着急,说那怎么办? 山猫看向地八班的教官,想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补救。但地八班的教官也是个胆小鬼,听见“洪营长”三个字立刻就把头低下去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还补救个屁啊? 山猫焦急万分,我也焦急万分。不出片刻,洪卫国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魏部长和大批警卫,显然是来逮捕我的。洪卫国一进来,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洪卫国看着左右,皱眉说道“怎么回事?” 地八班的教官立刻抬头陈述了一下情况,洪卫国也很讶异,说他真的挑战成功了? 地八班的教官点头说是的,不过程序还没走完,我现在就带左飞去…… 洪卫国一摆手,制止了地八班的教官再说下去,反而一脸冷笑地朝我走了过来。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心想这家伙看来是铁了心要整我。果然,洪卫国走到我的身前,先是绕了一圈,然后啧啧说道“不错嘛,趁我带人来抓你之前,赶紧把自己的级别升到天字,以此来逃脱处罚……嘿嘿,意识不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吧?” 看着洪卫国一副开心的模样,我的心里真是一股子的火,心想不就是那天当众骂了你一顿,至于这样针对我么,心眼还真是小啊。 “哎呀……” 洪卫国微微摇头,回头冲那干警卫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抓……哎呦,哎呦呦……” 我已经闭上眼睛,等着一干警卫将我带回去了,洪卫国却突然哎呦呦地叫了起来。我莫名其妙地睁开眼,发现洪卫国正捂着肚子,说哎呦呦,午饭好像吃坏肚子了,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谁都别动,等等我啊…… 说完,洪卫国便一溜烟地出了教室,看模样还真挺急的。 我们一帮人在教室里大眼瞪小眼,洪卫国不让动,自然没人敢动。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大叫“还愣着干什么,洪营长已经给了机会,还不赶紧去档案!”
1711 原来都是一家人 其实当我升入地字班的时候,就觉得差不多已经稳了,因为在11号训练营里,是一级比一级更有特权的br> 成为地级班学员之后,就算还有其他处罚,起码不会开除。黄杰不是就没事么? 再升入天字班,也是锦上添花、更加好而已。 结果万万没想到,洪卫国还是不放过我,要让一帮警卫将我带走。就在我怒不可遏的时候,接着再度峰回路转,洪卫国竟然闹肚子,跑厕所去了,猴子的几句话,让我如梦初醒。 对啊,这哪是突然闹肚子。分明就是给我机会啊! 山猫拉着我和地八班的教官就往外跑,众多的功夫部学员一路跟着我们来到分组间内,眼睁睁看着我的档案为天八班,接着又换上了绣有“天”字的练功服,整个楼上楼下爆发出近乎炸裂的欢呼。 就在这时,“闹完肚子”的洪卫国再次领着警卫来到我的身前,上下打量着我,从头看到脚,目光最终落在我胸前的字上。 “算你跑得快。”洪卫国阴沉沉说道。 而我冲他一笑。 “谁跟你笑了?少冲我嬉皮笑脸的!” 洪卫国骂了一句,从我身边而过,“干的不错。”他轻声说道,然后逐渐远去,大批警卫也跟着离开。 这表示我没事了。 轰! 四周爆发出一阵欢呼,众人再次高高将我举起、抛入空中…… 从今天起,我便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天字班学员。不过我并没着急到天八班报道,因为一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只好第二天再去。按照惯例,我肯定要请大家喝酒,便在当天晚上邀请了南宫烈一众人,还有山猫和坤八班的学员到食堂去开了一个包间,备了两大桌的饭菜。 众人都很开心地为我庆祝。我在11号训练营中屡屡创造奇迹,大家也都为我骄傲、以我为荣。我们这些人里,只有黄杰还未升入天字班了,不过他一点都不着急。 想想也是,连我都能成功挑战地字班,黄杰肯定没有问题,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 当天晚上喝得非常痛快,山猫搂着我的肩膀话当年、忆往昔,说11号训练营自洪卫国和王麻子之后,就再也没出过什么像样点的人才了----就是夜未央和赵默雪。也没有我这样的风头。 得到山猫如此之高的赞誉,我心里说不高兴是假的。不过我还是故作谦虚,说哪儿啊,您是师父眼里出高徒,换个教官不一定就这么说啦。 正喝得高兴,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竟然是洪卫国和魏部长走了进来。我当时也有点喝飘了,还以为他们又来抓我,吓得我就往桌子地下拱----原谅我这么没骨气,确实是这两天被洪卫国给整神经了。 这小老头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根本猜不透他想干嘛。 山猫一把抓住我的后领,洪卫国已经来到我的身前,笑眯眯道“左飞,升到天字班了,还不请我喝一口酒?” 我仔细看了他和魏部长的身后,确实没领警卫过来,这样才松了口气,说请,必须请! 便立刻给二人看座,我恭恭敬敬地给二人斟上酒,接着又敬他们。三杯酒下肚,洪卫国才拍拍我的肩膀,说左飞,恭喜你啊! 洪卫国笑得很开心,仿佛前些天那些不愉快不曾发生过一样。其实人家一营之长,根本用不着屈尊主动向我示好,这只能说明人家宽宏大量!我的眼睛一热,忍不住说道“洪营长,前几天对不起了……” 洪卫国一摆手,大气地说哎,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你们也快离开训练营了,把那些不愉快都忘记吧! 洪卫国和魏部长只坐了一会儿,也知道自己在这,我们都放不开,便借故离开了。我们又喝了一会儿,山猫和坤八班的学员也要走了,我将他们送了之后回来,发现猴子和南宫烈正在互相吹牛逼。 在酒桌上,男人喝醉之后,九成九都开始吹牛逼,唠自己当年的威猛往事。猴子那谈资可多了,说我们从东城一中起家,慢慢收服东城、西城、龙城以及山西,最后拿下整个华北的地下世界! 其实像这种话,一般人根本不信,但是南宫烈好像不仅信了,还吹嘘起他的事迹来,说他和我们差不多,也是少年的时候从广东的一座小城发展,接着一步步拿下整个华南的地下世界。 两年前,他和他的一干朋友才在上面的安排之下进入11号训练营中培训。 南宫烈说得就跟真的似的,细节什么的都很清楚----要不是我们知道华南地区的地下世界在谁手中,差点就信了。若是平常,我们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毕竟吹牛是男人的天性。 但是那天不一样,猴子喝多了酒,直截了当地戳穿了南宫烈的谎言“哈哈哈你净瞎说,华南的地下龙头叫南宫云,我们和他还是有来往的,你这吹的……” 说着说着,猴子一下就停住了,南宫烈,南宫云? 南宫烈一拍大腿“哎呀,南宫云是我爸!因为我们要来训练营里,所以地盘就暂时交给他老人家和他的那干兄弟照料!” 猴子又哈哈哈地笑起来“你可别瞎说了,南宫云都六七十岁了,你竟然是他儿子……” 南宫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爸老来得子,不可以吗?” 我们全都一脸“……”的表情,老来得子,当然可以!只是猴子刚才那话说的,也真是太有点尴尬了。不过猴子并不觉得有甚,反而一把勾住南宫烈的肩膀,再次哈哈哈大笑起来“我和南宫云可是称兄道弟的关系,如此说来,你还得管我们叫叔叔呐……”鸟协反血。 猴子也是绝了,什么话也能接得上来。 玩笑归玩笑,但是南宫烈是南宫云的儿子,还曾经拿下过华南的地下世界,确实令我们吃惊不小。 细细询问之下才知,南宫云那帮老头在广东那片本来就挺有势力,是南宫烈这帮小辈帮助父辈拓展了地盘和江山,凭着年轻人敢打敢拼的精神和热血,接着又“无意”中结识了华南地区的星将,才逐渐有了后来的一统华南的事情。 他们起步比我们早,但是结识周明却比我们要晚一些,也就是说,他们是周明刻意栽培的第二批实验品。只不过,他们一统华南的时间比我们还早,至于为什么被周明送到训练营来,那就不得而知了,肯定有周明的理由。 说起此事,我们倒是想起很早以前马杰曾经传过的一份情报,说华南的地下世界现在是由一帮少年在把控的,后来见到是一群老人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奇怪,还以为是马杰的情报搞错了,不过当时也没细想,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这些事情,周明可从来没和我们说过! 不管怎样,原来我们是一家人,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怪不得南宫烈和我们如此投缘,原来都是被周明看中的人,自然是一条路上的!在这之前,南宫烈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现在知道了,也是开心不已,又和我们干了整整三大碗酒。 那叫一个开心啊! 得知我们以后的任务是要去东洋探查樱花神的下落,南宫烈等人艳羡不已,说明哥还是器重你们啊。 猴子说别这样,明哥自然有他的安排。 接着猴子又问他们,周明为何要安排他们到训练营来? 南宫烈告诉我们,广东以前有个恶犯,叫夜行天,杀人如麻、罪行累累,而且狡猾多端,害惨了当地不少家庭。 周明虽然不是公安,可出于正义,仍旧追捕了他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了一些下落,却得知他被龙组抓走,送到了11号训练营来,关进了万寿园中,供训练营的学员做任务之用。 本来这也挺好,算是恶有恶报。但是后来周明进过几次11号训练营,得知夜行天迟迟没有被杀,想到广东地区无辜被杀的那些百姓,心中的那一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又没办法将这事情托付给其他人,所以才安排了南宫烈等人进来训练营中,希望他们能够刻苦训练,早日杀掉夜行天,让那些无辜惨死之人可以早日安息。 没错,就是南宫烈一心想杀掉的那个八重巅峰的b级罪犯! 之前南宫烈并不知我们的底细,虽然也挺信任我们,但是还没到剖心挖肺的地步,所以并未告诉我们实情,只说想得到一颗提气丸来升级,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周明所交代的任务。 真相大白,我们自然都挺开心,既然是周明交代的任务,我们当然要刻不容缓地去完成! 当天晚上,我们对酒当歌、把酒言欢,闹到很晚很晚…… 毫无疑问,这是我们进来11号训练营以来,最最开心的一天了。 第二天早上,我便换了崭新的天字班练功服去天八班报道。天字年级还是没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在昨天那场战斗之中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疗部休养生息之中,天八班也是如此,偌大的教室之中,只有一个背对着我的教官。 “天八班学员左飞,前来报道!” 教官回过头来,迎接我的是一张冰冷的脸,缓缓开口“你老婆,叫王瑶?” 我愣了一下,也来不及想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本能地说是,怎么了? “她和别人结婚了!”
1712 黄杰,晋升天字班 转眼间,我们来到11号训练营已经将近一年br> 我们进来的时候是冬天,现在又到了冬天,就连新年都是在这过的。随着一个四季的轮回,我们也跟着长了一岁,从二十一岁正式跨入第二十二岁。真真的是大小伙子了。 这一年里,我们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也一点都不知道,最多能在大操场的屏幕上看看新闻联播,得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生活无忧、我心甚慰。 和王瑶也很久没联系过,也就是那次要到风园去救郑午,才借山猫的电话卡和她联系了一下。即便是那次,也匆匆忙忙的,因为有正事要谈。根本就来不及叙旧、也来不及述情,说完事后便匆匆挂了。 你问我想不想王瑶? 这不废话吗,哪个男的不想自己老婆? 以前虽然也聚少离多,但是至少每天一个电话,还能语音、视频啥的解解相思之苦,现在则完逑了,连个电话也打不了,对她的情况完全一无所知。 只不过都是大小伙子了,没必要成天挂在嘴边,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抓紧完成训练,早日出去和王瑶团聚。 担心她会变心? 不,一点也不,我相信王瑶,我们在一起六年多了,这份感情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如今这个教官突然提到王瑶。还说王瑶已经结婚了,我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直接脱口而出“你胡说什么?” 教官冷笑“你不相信?” 我说当然不信,我们在一起六年多了,彼此都深深爱着对方,这份爱已经深入血液和骨髓,早已分离不开。她绝不可能会背叛我。更不可能去和别人结婚!鸟协场弟。 教官却是微微摇头,说你还是不了解人性啊,再坚定不移的爱情,也抵挡不住时间的冲刷,水滴石穿的道理你懂不懂?一年的时间,你见过她吗,和她说过话吗,你知道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你怎么就敢保证没有另外一个优秀的男生进入她的生活,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关怀她,然后二人逐渐日久生情、再也离不开彼此。这不是人世间很正常的事吗? 实不相瞒,11号训练营会对每一位学员的家庭生活进行追踪。你的妻子王瑶另嫁他人之后,营方感到十分遗憾,所以由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 “别再说了,我不相信!”我嘶吼着,眼睛也跟着红了。 这个教官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连标点符号我都不信,我绝不相信王瑶会是那样的人,也不相信王瑶会改嫁他人。所以我判断他说的都是假话,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相信?呵呵,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不信,你的妻子并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忠贞……” “够了!” 我大吼一声,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侮辱王瑶,往王瑶的身上泼脏水,哪怕他是我的教官!我疯了一样的扑过去,一出手便是缠龙手中的杀招,混元归一! 教官也迅速出手,我们二人瞬间便缠斗在一起! 教官的口中仍在喋喋不休“我说得句句属实,你不信也就算了,竟然还来打我,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住口、住口!” 我疯了一样的攻击着他,将缠龙手中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使用到了极致,甚至中途还灵活地运用了一些其他的擒拿手段,可惜就是沾不着这位教官的半片衣襟。 在11号训练营中,自然是年级越高的教官实力越强,教授天字班的教官自然最强。不过也有例外,山猫是所有教官之中最强,却依旧在执教坤字班,但是我现在才知,原来我平时和山猫切磋时,都是山猫在让着我,因为我根本不是面前这位教官的对手! 他使的是少林鹰爪功,因为做副教官的缘故,我对这门功夫也挺熟悉,我知道他的所有招式和套路,但偏偏就是跟不上他的速度。他一次又一次地将我击倒在地,而且口中依旧不干不净,激得我一次又一次地站起和他拼命。 最终,我被打得伤痕累累,倒地不起,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断了。 教官走到我的身前,我又举起手来想和他打,但是他抓住了我的手,说好了,你的妻子没有出轨。 “???”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想试试你的实力。” 教官说道“我想看看一个从坤字班直接跳到天字班的学员是怎么样的,也想看看山猫教出来的学员到底有几分本事,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激你,让你使出浑身解数!不错,让我满意,接下来我会将你重点培养,争取让你成为功夫部第49位顺利毕业的学员!” “那你怎么知道……” “你的档案上有。”教官淡淡说道“你的老婆出不出轨,训练营才没有兴趣知道。” 原来如此…… 我无奈地趴到地上,就这么被人给耍了啊。 是啊,我们报道的时候确实填过一份资料,上面要求写上配偶名字,没结婚的则不用写。猴子写了周小溪和赵采萤,我见了不服气,于是也写上王瑶的名字,怪不得教官口口声声你的妻子、你的老婆。 哪里想到竟然会被教官利用,那个无语啊……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有国家任务。” 看着教官一脸吃瘪的表情,我才觉得算是报了一点点仇! 与此同时,地五班内。 黄杰又来到了教室,不过他照例谁都没有搭理,默默走到角落练起刀来。现在的他已经不用再解剖了,他对人体的熟悉程度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个医疗部天字班的学员,甚至还能简单处理一些外科手术。 意外的是,飞狐教官竟然走了过来。 “黄杰。” “嗯?”黄杰放下挥舞着的回龙刀。 “这个月的晋升预选名额里有你一个,加油!”飞狐拍了拍黄杰的肩膀。 “不会吧。”黄杰笑了“我的考核分都是负的,怎么晋升?” “那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加回来嘛。”飞狐笑得很开心。而他之所以态度有所变化,还是因为看着我们几人的名望和实力一天天增强,不自觉地对我们产生了一些畏惧心理,担心有一天会遭到打击报复。 思来想去,飞狐觉得和我们也没有多大的仇,和黄杰那点嫌隙,说说也就过去了嘛。于是飞狐主动走了上来,向黄杰卖这个好。 ----你看,哪怕你不会做人,哪怕每天吊着个脸,哪怕不懂人情世故,只要你足够强大,就没人敢拦你的路,反而还对你笑脸相迎。这个世界啊,永远都是强者为尊。 不过,黄杰似乎并不准备领这个情。 黄杰摇了摇头,说不好吧,我的考核分是负的,还能获得晋升名额,其他学员会觉得不公平的。 飞狐说咳,这世界哪有彻底公平的事?不用去管他们! 黄杰还是摇头,说算了,这样弄虚作假,我心里过意不去。 “那你不升级了?” “谁说的?” 黄杰笑了,接着慢慢举起自己的回龙刀“正想通知您呢,我准备挑战全班。” 刚才还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迄今为止,黄杰已经挑战过三次地五班,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当大家都以为他会放弃这条路的时候,他又第四次提出了挑战。 如果你是这个班的,你头疼不头疼? 既然提出挑战,飞狐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好安排众人排好阵营。 没有多余的废话,黄杰提刀便上。 照旧是一招龙啸四方,黄杰一刀便得罪了所有的学员,他好像永远都不懂得“各个击破”的道理,就是要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打法横冲直撞。 一场恶战就此展开…… 毫无疑问,黄杰现在的实力是强过我的。 但他不如我的一点是,我对所有种类的擒拿手都了如指掌,所以便能见招拆招;而他对其他的刀法所知寥寥,当然他也不稀罕去知道,他就是去疯狂的砍杀和拼搏。 而且和干净的擒拿手相比,用刀的这一帮人可血腥多了…… 那血溅的啊,那口子开的啊,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飞狐都忍不住一阵阵心悸,同时暗中庆幸自己早已不是学员,他可不愿意和这个疯子交手。 如今的黄杰,在经过数十具的尸体解剖之后,刀法较之以往,粗犷之中夹杂着几分精细;再加上那几十颗滋养丸和一颗提气丸的滋润,地五班的学员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在经过十五分钟的血腥残杀之后,所有人都倒了下去,唯有黄杰还一身是血地站着。 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的飞狐立刻宣布“黄杰挑战地五班,成功,晋升天字班!好了,你可以到分组间去档案了。”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疯子赶紧送走。 黄杰拖着回龙刀走出去,地上留下一条血迹。 黄杰刚走出去,就倒了下去。 黄杰刚倒下去,就有人走了过来,低头着急地说道“你怎么还躺在这里,小龙女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1713 她是我的妻子 天才壹秒好看的 本来已经耗尽浑身力气的黄杰,心中猛地一惊,抓住那人的衣领便问"怎么回事?" 那人低声说道"有人让我来告诉你,小龙女被他们绑架了,让你现在到风园后面的小树林去,二十分钟之内必须赶w.aixs而且不能通知其他人,否则小龙女就会死!" 说完,那人便挣脱了黄杰的手,急匆匆地走了。 黄杰心中又惊又疑,可也由不得他不信,拼着力气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便往前走。下了楼,便往风园的方向走,单是走这短短的一截路,便几乎耗尽他剩余的所有力气。 到了风园后方的小树林时。黄杰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用双臂撑在地上,拖着重伤的身子往前爬,沿途留下斑斑血迹。爬行了一段之后,黄杰终于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是飞狐,女人是小龙女。小龙女躺在地上。衣衫肮脏、奄奄一息,显然已经重伤,而飞狐站在旁边,正一脸阴笑地看着像蛆一样爬过来的黄杰。 ——在飞狐眼里,黄杰就是蛆,一只将死的、恶心的蛆。 "还真的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了啊。" 飞狐阴沉沉地笑着"感谢你的配合,现在我就送你们小两口上路,让你们两个在黄泉路上做伴。" 看到飞狐的一瞬间,黄杰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是一套完整的计划。先让黄杰挑战全班,接着将遭到重创的他诱骗到小树林来,从而轻轻松松地将他杀死。 之前之前释放出来的善意,不过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法。经过多日来的相处,飞狐已经十分了解黄杰。知道他断然不会通过正常渠道晋升,这一步步走的真是充满心机。 黄杰知道自己上了当,此刻也不再废话,昂首说道"放了她。杀了我!" "你觉得我有那么蠢么?" 飞狐冷笑着,走到黄杰身前,狠狠踢了他肚子一脚,将黄杰的身子踢得翻了两个滚儿"我杀了你,再放了她,那我的所作所为岂不是会暴露出去?" 小龙女已经被折磨得不像样子,飞狐都懒得用绳子绑她,所以直接打断了她几根骨头。即便如此,小龙女还是吃力地抬起头来,伸手朝黄杰这边的方向抓着,口中喃喃叫道"黄杰。黄杰......" 儿时的小龙女虽然遭遇家中巨变,导致身世坎坷,可总的来说还算顺利,从来没有遭遇过今日这般劫难,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她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意识也几乎不清楚了,可当她看到黄杰现身的时候还是欣喜不已,拼着最后几分力气叫着黄杰,叫着她此生唯一爱过的人的名字。 面对小龙女,黄杰心中充满愧疚,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身为医学界天之娇子的小龙女是绝对不会遇到今天这种事情。就包括上一次,小龙女险些遭到唐欢的猥亵时,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存在。 是自己给小龙女带来了厄运。 黄杰十分清楚这一点,他知道自己命不好,甚至会连累身边的人,所以他一向很少去交朋友。就是小龙女,黄杰也自始至终保持着距离,不想让别人有半点的误会。 可是他没想到,最终还是害到了小龙女。 黄杰知道自己今天难逃此劫,被飞狐踢过一脚之后,便吃力地朝着小龙女爬去,想抓住小龙女不断伸出来的手。他刚爬了两步,飞狐又狠狠一脚踢了过来,黄杰翻过身来继续往前爬。 飞狐并不放过黄杰,依旧狠狠地踢着他的身子,一边踢还一边骂,那些恶毒、肮脏的话尽数倒在黄杰身上。飞狐当了这么多年的教官,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学员,不只是痛恨,而且是害怕。 飞狐只要看黄杰一眼,便会觉得浑身发寒,黄杰身上那股淡淡的邪气、杀气,夹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尸味道,使他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飞狐十分肯定,只要黄杰有朝一日有了足够的能力,就一定会回来杀他!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飞狐决定先下手为强,先把黄杰杀了,以绝后患。 若是单杀,飞狐有把握杀掉黄杰。可他知道自己也会受伤,那样的话事迹就会败露,所以他才想出这样的办法,先让黄杰身受重伤,再用小龙女将他引出...... 果然成功。 此刻的飞狐开心极了,肆意地殴打着黄杰,以发泄心中堆积已久的仇恨。他并不着急杀了黄杰,他还想要狠狠地折磨黄杰,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踢打着黄杰,将黄杰踢得翻过来覆过去,像条死狗一般任他蹂躏。 面对这一切,黄杰却不管不顾,无论被踢翻多少次、踢断多少骨头,也迅速调整好姿势,朝着小龙女爬过去。短短十几米的距离,黄杰爬了足足五六分钟,才终于来到小龙女的身前。余沟上圾。 黄杰抓住了小龙女的手"不用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嗯......"小龙女意识不清地点头,眼泪已经涌出眼眶。 "哈哈哈,你自身都难保,还想保护她?!"飞狐疯狂地大笑着,然后狠狠一脚踩向黄杰的手腕。 咔嚓一声,黄杰的手腕被踩断了,而他依旧死死地抓着小龙女的手,他说"你不要哭,我们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飞狐把脚挪开,笑嘻嘻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救她出去?" 黄杰又往前爬了几步,将小龙女压在自己身下,还用双臂支撑着不让她受到压力,又喘着气道"你要相信我,我会救你出去......" "你他妈的又在异想天开。"飞狐又狠狠一脚踢在黄杰的脑袋上,这一脚的力道足以将身受重伤的黄杰踢飞出去,可黄杰的身子偏偏纹丝不动,依旧死死护着小龙女。 "哟呵。" 飞狐又狠狠地踢了几脚,每一脚都踢得黄杰脑袋乱颤,可是他的身子依旧死死不动,就像是钉在地上一般。黄杰的头上鲜血累累,一张脸几乎完全变了形状,两只眼睛也肿胀不堪,似乎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飞狐也跟他较上了劲,一边踢一边骂"滚开,滚开!" 可黄杰就是不动,不仅不动,还把头高高昂起,像是骄傲的狮王。 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小龙女哭得更凶,她伸手抓着黄杰的衣领,说你让开啊,让开啊...... 黄杰依旧不动,仿佛已经失去意识。 终于,连飞狐都踢累了,站在旁边呼呼喘气。看着像是雕塑一般的黄杰,飞狐从心底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他觉得必须要把这个家伙杀掉,不然将来死的一定会是自己! 小龙女呜呜呜地哭着,她紧紧抱着黄杰的脖子,说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飞狐抽出了一柄宽大的斩马刀,自上而下地对准了黄杰和小龙女的脑袋,准备一尸两命。 "对不起......"黄杰喃喃地说着,他知道自己要护不住小龙女了。 "没有对不起,没有对不起......"小龙女依旧抽泣着,她轻轻抚摸着黄杰的脸"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死,我也很开心!" 黄杰没有说话,他的心中只有惭愧。 "黄杰。" "嗯?"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黄杰没有答话。 "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是真的想嫁给你,我都要死了,满足我这个愿望好吗?" "......好。" 小龙女的眼眶中涌出热泪,她紧紧地抱住了黄杰,抱住了这个此生唯一心爱的男人、心爱的丈夫,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像是两只八爪鱼,永不分离。 "妈的......" 飞狐狠狠地骂了一声,想象中哀声求饶、跪地哭嚎的场景并没发生,他一直觉得黄杰那个家伙傲的可怕,傲的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借此机会,他还想狠狠折一下那个家伙的傲气,想看看那家伙像条狗一样的乞求自己是什么模样,谁知到头来也没有这样的场景发生。 嘁...... 飞狐狠狠吐了口气,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人真的不肯低下高傲的头颅。 他伸出手去,狠狠一拽黄杰的后领,终于将他的身子拽飞出去。接着,他又把刀横在小龙女的脖子上,看着已经跌出去三四米远的黄杰,说来,你跪在地上求我,我就放她一命! 黄杰从地上爬起来,满是鲜血的脸上无动于衷,只是淡淡说道"你杀了她吧。" 飞狐瞪大了眼睛,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龙女的脸上却露出恬静的笑,因为她知道是为什么。 "她已经是我的妻子。"黄杰说"她死以后,我会和她一起去死。至于你,我的兄弟会追杀你,不管你躲到哪里,他们都会把你找出来,不光杀你,还会杀你全家!" "呵呵,你觉得他们会知道么?" "你最好相信我的话。"黄杰坐在地上,淡淡地说着。 "呵呵,你......" "你最好相信他的话,他一点都没有说谎。"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飘了过来。 ps: 早上好。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14 去找阿丽丝 在人生的最后关头,黄杰其实并不相信有人会来救他br> 他一向是个悲观主义者,命运也确实从未对他好过。喜欢一个女生,可惜那个女生是匹野马,而他的家里没有草原;希望能够变得强大,可惜连个迷走神经都找不到,就更别提什么寻找气感了;好不容易拜了几个师父。可惜一个比一个坏,没有一个真心希望他好。 所以,不要责怪黄杰太过悲观,要怪就怪老天对他实在刻薄,黄杰从不相信好运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帅住见弟。 虽然如此,可黄杰对待生命的态度却从未消极过,他积极努力地过好每一天,天分不够、勤奋来凑,将生命带给他的厄运一拳又一拳地打出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是他的人生箴言,他从不相信命运,他只相信自己。 可是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上天的恶意。飞狐的计划是完美的,没有人知道他和小龙女会葬身在这里,江湖中人命运本就无常,他唯一感到遗憾的是连累到了小龙女。 小龙女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实在不应该背负这样的劫难。 所以当小龙女提出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只犹豫了一下下就答应了,他实在找不出理由去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临终愿望。 指望有人来救? 那不可能,黄杰了解自己的兄弟。猴子他们虽然强悍,但还不是料事如神的大罗金仙,谁能想到飞狐会对他下手呢?而且他在来的途中,也没遇到什么可以通风报信的学员。 黄杰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他只希望小龙女能安心一些。 当飞狐用小龙女来威胁黄杰的时候,黄杰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跪下,即便他求饶,也阻挡不了二人一起受死的命运,飞狐是绝不可能留活口的。 就是在这样万念俱灰的情况下,黄杰也只能采取常规手段来吓唬飞狐,他也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声音附和他。 猴子的声音。 黄杰的眼泪差点都掉下来。 黄杰实在不知道猴子是怎么找上来的,莫非这家伙真的是料事如神的大罗金仙?当黄杰回过头去,看到一大帮人的时候,他知道是为什么了。 这一大帮人里,除了我们几个和南宫烈等人之外,还有数月未见的马杰。 看到马杰,黄杰就懂了,这世上能瞒过马杰的事情可真不多。 黄杰猜得没错。确实是马杰侦查到了情报,接着再叫我们来的。 马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说出来你都不信,在情报部里,马杰早早就晋升到了天字班,并且已经通过了毕业考核,准备离开11号训练营了。马杰竟然比我们毕业的还早,这事说出去,谁信?! 可见,这世上根本没有废物。上帝造人,一定会给你一项特殊的本领。关键是你自己能不能找出来,然后努力挖掘? 在离开之前,马杰准备来和我们告别,正好侦查到了黄杰和小龙女的事情,所以便带我们来了。 你说巧不巧? 黄杰的命不好,没有关系,我们的命好。 只要有我们在,就不会让黄杰出一丁点的事情。 我们一帮人走进小树林中,和依旧坐在地上的黄杰站在了一起,每一个人都杀气四溢地盯着飞狐。飞狐一下就慌了,即便他是地字班的教官,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如此之多的天字班学员的对手! 飞狐的手发抖,将刀对准小龙女的脖颈,说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猴子淡淡说道“就像黄杰说的,你杀她一个,我们杀你全家。” “胡说八道!”飞狐狠狠骂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家……” “飞狐,本名徐飞虎,今年四十二岁,陕西省宝鸡市通怀县树家沟人。家中有一老母,本名陈翠华,七十五岁,一条腿行走不便;妻子刘二妞,三十八岁,同为树家沟人,有哮喘症、糖尿病,右胳膊窝下有一黑痣;育有两子,大儿子十五岁,本名徐天来,右腿有些跛,在树家沟中学就读初三;小儿子十二岁,本名徐子迪,脸上有月牙形胎记,在树家沟小学就读五年级……” “够了!” 飞狐突然大吼,浑身颤抖地看着马杰“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杰阴沉一笑“我说的对不对?你觉得我们有没有能力杀掉你的全家?” “不,不……” 飞狐颤抖地更加厉害,直接就将斩马刀扔到了一边,摆着双手说道“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和他们开个玩笑而已……” 猴子点头,说飞狐教官,我相信你,只要你不动手,我们也不会动手。 “好,好。” 飞狐连声答应,转身就跑。 猴子看了左右一眼,然后迅速撒出一大把的飞刀,那些飞刀“飕飕飕”地窜向飞狐的后背。以飞狐的实力,连子弹都伤不到他,何况这些飞刀?只是他这么一躲,脚下就缓了一缓,猴子和郑午,以及南宫烈一行人就围了上去。 我? 我刚和地八班的教官打过一架,也是伤痕累累,实在不宜再打,所以我上前去将已经昏厥过去的小龙女拖到了黄杰的身边,顺手把飞狐刚才抛下的斩马刀也拿过来了。 黄杰探了探小龙女的鼻息,又捏了捏她的眼皮,把了把她的脉搏,松了口气。 “左飞,你看好她。”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黄杰已经站起,接着咣当、咣当的声音响起,他身上的那些负重已经卸下。接着,他便手持回龙刀冲了上去。 卧槽,他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我看护着小龙女,看着猴子和南宫烈等人围攻飞狐。 飞狐的实力我不不太清楚,但是能做地字班的教官,少说也有八重巅峰的境界。我们几人在战斗力全盛的状态下,围攻一个八重巅峰的b级罪犯会打到浑身伤痕累累,虽然现在我掉了线,黄杰也受了重伤,但是有南宫烈等人的相助----最最关键的一点是,飞狐连武器都没有! 毫无疑问,像飞狐这种级别的高手,倘若没有武器在手,战斗力锐减一半都是往好了说的。 所以很快,飞狐便被众人围攻的节节败退。 “你们为什么言而无信!”飞狐大吼。 “对付你,不需言而有信。” 猴子一刀割伤飞狐臂膀,郑午一拳砸向他的肋骨,南宫烈等人也或剑或刀,在飞狐的身上劈砍。飞狐数次想冲到我这边来夺他的武器,但是我当着他的面,将斩马刀一截一截地掰碎了。 “啊……” 飞狐陷入癫狂之中,疯狂地攻击着猴子等人,可惜也只是回光返照,在众人默契的配合之下,飞狐终于慢慢抵抗不住,最终被黄杰狠狠一刀斩在胸口之上,然后慢慢倒了下去。 冰冷的日光透过树林缝隙照射下来,飞狐的死状凄惨,浑身上下刺满血洞。众人站在他的身前,没人为他感到怜悯,一丝一毫都没有。 接下来,南宫烈等人到警卫部报案并说明情况,我和猴子、郑午、马杰则把黄杰和小龙女送到医疗部里医治。第二天早晨到来之后,小龙女终于醒了过来,负责看守她的护士叫了起来“龙学姐,你醒啦?” “我没死?”小龙女讶异。 “没死、没死。”护士咯咯地笑“你的那个他也没死,刚才还进来看你呐。” 听到“那个他”三字,小龙女的心里甜甜的,不过想到自己最终没死,那之前的……正胡思乱想,病房的门就开了,浑身缠满绷带的黄杰走了进来。 “啊……” 小龙女叫了起来,赶紧就要坐起来,但是黄杰快步走了过来,用手按住她的肩膀,说你别起来,好好躺着吧。 小龙女点点头,又躺了下来,问道“发生了什么?” 黄杰坐在床边,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又说“随后警卫部还要过来问话,你可以吗?” 小龙女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黄杰说那好,我这就叫他们进来。 黄杰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整个过程,也没有提起昨天那件事情,小龙女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其实昨天多少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既然危机已经解除,那件事不提也罢。 一辈子能有这样的回忆,也知足了吧。 “对了。”黄杰突然站住脚步。 “嗯?”小龙女抬起头来,看向已经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的黄杰。 “你大概还有多久毕业?” 小龙女不知黄杰好好问这个干嘛,但还是老实答道“半年到一年吧,我再做几个大型手术就差不多了,怎么?” 黄杰稍稍想了一下,说半年到一年,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再华夏了…… “你去哪里?” “去东洋有点事情,国家任务。” “嗯。”小龙女点头,在11号训练营的都是国家的人,接受点国家任务非常正常。 黄杰继续说道“所以你出去之后,就直接到山西龙城的孙家,去找一个叫做阿丽丝的女孩。”
1715 挑战夜行天 什么意思? 小龙女一脸迷茫br> 龙城孙家,小龙女当然知道那里,自己的爷爷就在孙家,就算是去,也是去找自己爷爷,干嘛要去找一个叫做阿丽丝的女生? “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她的名字就叫阿丽丝。”黄杰继续说道“虽然她比我大几岁。但是我很喜欢她,并且我也告诉过她,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就回去娶她。” 听着听着,小龙女的心渐渐沉下去。 “……但是现在,我也承诺了要娶你,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早些认识,以后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也能顺利一些……对了,还没有问你,你介意和别人一起嫁给我么?” 小龙女的脸一下就红了,并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那她呢……阿丽丝姐姐,她介意吗?” 黄杰摇了摇头,说她不会介意,无论我在外面娶多少个,她都不会介意。只是我觉得,两个已经足够,真的不能再多。 黄杰没有说谎,阿丽丝从小在孙家长大。眼睛里看的、耳朵里听的都是孙家的事,接受的也是大家族那一套思维方式,所以从不觉得男人多娶几个妻子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龙女的脸更加红了,说话也像蚊子哼哼“阿丽丝姐姐不介意,我当然也不会介意……” 她也没有说谎,她的家道虽已中落,但是儿时的记忆,以及成长的经历,同样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显贵和家族,男人们多娶几房姨太太在她看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时候不得不说,法律规定一夫一妻,其实是为了保障男人的利益。试想。如果不这么规定的话,高富帅们随随便便便就能娶个三房四房,那些男性**丝岂不是更加没有活路? 黄杰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去叫警卫部的人过来。 小龙女躺在床上,一张脸要多烫有多烫,忍不住闭上眼睛,心却已经飞到了远在山西的龙城孙家…… 而在病房门口。我们几个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郑午叹了口气“果然,好男人只剩我一个了。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郑午。” 猴子则捅了捅我的胳膊,说看到没,跟人家黄杰学学,看你那点出息! 我微微摇头。 王瑶和她们可不一样啊…… 不过,我确实挺佩服黄杰的,不管他到底喜不喜欢小龙女,起码说到做到,一口唾沫一个钉。而我……其实我也遇过类似的事情。我承诺过上官婷会永远保护她,承诺过莫小花会和她在一起,承诺过老尼姑会照顾赵采萤一辈子…… 这些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做到。 虽然当时都是情非得已,事后这些女生也没有拿这些承诺来要挟我,而我也索性装聋作哑,装作这些事情都不存在,到底还是没有黄杰坦荡。 不一会儿,警卫部就来人了,详细询问了昨天的整个经过。 飞狐绑架在先、意欲杀人在先,我们出于救人和自卫,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也不用受到任何处罚。至今为止,我们已经杀了六个天字班学员,外加一个地字班教官,这可是国家的重大损失。 可洪卫国并无任何怪罪我们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有些家伙如果道德败坏,那么无论实力多强,出去之后都是祸国殃民,不如早早去死。 ----在七年前和王麻子联手杀掉天班十二少的时候,洪卫国就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只是作为营长,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所以也会假装批评我们几句。 只是这桩事过后,我们几个再度爆红,毕竟学员击杀教官可是11号训练营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 我们进来11号训练营快一年了,似乎已经打破很多很多的记录,有些让我们感到骄傲,也有一些让我们感到惭愧。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几个都红了,不光在功夫部走红,威名甚至传播到了其他部门。 作家部有个叫笔名叫“抚琴的人”的都找上门来,说是对我们的事迹很感兴趣,想将我们的故事写成发在网上,一定可以走红。 抚琴的人是个标准的宅男**丝,虽然有一点点写作上的天分,因此被召进11号训练营来,但是五年过去,他还在坤字班里打酱油,真是叫人不忍直视。 我们看他可怜,便轮流给他讲我们的故事,有时候一整夜一整夜的讲,将这六年来的点点滴滴都说给他听。听到激动处,他甚至会拍手、拍桌,大呼太过瘾了,脸上的青春痘几乎都要爆出来,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丝。 五天之后,从我们这边挖掘到足够故事的抚琴的人终于离去,离开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将我们的故事编撰成,然后红遍网络,我们几个就等着大红大紫吧。 呸,谁信啊,当作家的果然都喜欢臆想啊。 这些天里,我们一直在养精蓄锐,有伤的养伤,没伤的练功。马杰和我们告别过后也走了,说会在龙城等着我们,临走之前还鼓励我们,说我们一定可以顺利毕业。 “加油,要相信自己!”马杰冲我们握了拳头。 ……操,真是翅膀硬了啊。 新的一个月开启之后,我们几人和南宫烈一行人便到分组间去,接了夜行天的任务。 夜行天就是周明一直想杀而杀之不得的那个大恶之徒。 风伯这次没有再逼逼,他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杀掉那个家伙。 我们四人,再加南宫烈四人,还有一个赵采萤,足以组成11号训练营历史上最强的站队。即便是洪卫国和王麻子的时代,也没有过如此梦幻的队伍。可惜我们能力有限,不能再招揽更多的人才,毕竟费老大的劲儿才能得到一颗提气丸,咋分? 像我们这样不单单是为了提气丸才聚在一起的队伍,实在难得。 在一个清晨,我们又乘坐骆驼赶到万兽园中。 冷风如刀,我们下了骆驼,向门口的守卫提交了任务卡。守卫得知我们竟然组成了一支队伍,也是相当惊讶,继而又笑起来“哈哈,真是有好戏看了啊!” 我们来到关押b级罪犯的板房,一行九人提着电灯往里走去,囚笼里面安安静静的,时不时会响起一些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声音。在他们看来,我们和催命的恶魔并无任何不同。 每一个人都尽力往后缩,祈祷着我们不要找上他们。 唯有风满堂十分坦然,我们经过的时候,他还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其他囚犯都很羡慕他。 最终,我们停在一座笼前。 猴子翻了一下上面的牌子,上面写着王一木。 是的,王一木,不是夜行天。 因为我们这个月还有三次做任务的机会,一次用来杀夜行天,一次用来杀夜未央嘱托我们的那个a级罪犯,还有一次,岂不是要浪费?所以我们又领了一个中级b级罪犯的任务,可以获得四颗滋养丸。 给赵采萤吃。 赵采萤跟了我们这么久,既有功劳又有苦劳,为了帮我们赚提气丸,任劳任怨地无偿帮我们打了两次,每一次都身受重伤,看得我们极为心疼,事后还主动放弃提气丸。 如今这是我们在11号训练营的最后一个月,不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怎么能行? 猴子刷卡,笼门打开,我们九人走了进去。 王一木已经骂了起来“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已经这么高的级别,还吃滋养丸有个屁用?!” 我们懒得和他废话,各自使出拿手绝招,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他,并且谁都没有受伤,经过数天的演练,我们几人的配合已经达到相当默契的程度。 王一木倒地之后,我们便走出牢房,继续往前走去。 过了一会儿,我们再次停了下来。帅介农巴。 猴子用电灯晃了晃笼子上的木牌,“夜行天”三个字清清楚楚。 没错,是他了,令周明都咬牙切齿的恶犯。 猴子将电灯提起,照向笼中,然后里面的情景却令我们毛骨悚然。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家伙正在抱着一个大脚丫子啃,那脚丫子是生的,黑漆漆的,像是一截木炭,被他啃得鲜血淋漓、肉沫飞溅,里面的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不得不说,有很多实力高强的人都有一些怪癖,有的喜欢吃玻璃,有的喜欢吃铁钉,连喜欢吃狗屎的都有----与之相比,喜欢吃生肉的好像就没那么稀奇了。 在千万年前,我们还是原始人的时候,不是一样茹毛饮血? 就包括上次的风满堂,在将罗溪等人杀死之后,不是也大口大口地去啃他们的肉? 在我们看来,吃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吃自己的肉。 是的,夜行天啃的那个大脚丫子,便是他自己的大脚丫子。他坐在地上,怀抱着自己的左脚,大口大口地啃,还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赵采萤又忍不住了,回头便吐了起来。 我们也皱起眉头,这显然又是一个疯子,这世上的疯子怎么总是那么的多? 夜行天突然不再啃自己的脚,反而看着我们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这片囚笼之中。笑了一会儿,夜行天方才缓缓说道“你们知道周明他老婆死的有多惨么?”
1716 疼就大声叫出来 我们心中一惊br> 关于周明和他女朋友的故事,猴子当然给我们讲过,说他们二人本是同学,共同经历过许多的风风雨雨,是很多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后来随着周明加入星火,这个女孩也再无踪迹,这段凄美的爱情也跟着无疾而终。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竟然死了? 只听夜行天继续说道“那年啊,周明要追杀我,所以我就绑了他的老婆,当着他的面从二十三层高的楼上扔了下去,头先着地的哟,红红白白的一片非常好看呢。然后我也跟着跳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哇,美女的脑髓又香又甜,你们有没有尝过?” 夜行天一边说,一边露出享受的神情,仿佛相当回味当时的情景。帅介妖才。 刚刚好了点的赵采萤又再次呕吐起来。 而我们几个自然气得咬牙切齿。我们见过很多丧心病狂的人,可是像夜行天这样恶毒的还是头一次见。同时,我们也明白了周明为何恨得夜行天如此入骨,不惜让南宫烈等人潜入两年也要将他杀掉! 杀妻之恨,有谁能忍? “那个女孩原来是你杀的。” 南宫烈突然说道“我听明哥说过这件事情,那不是明哥的妻子,而是他的手下。” “手下?”夜行天皱起眉头“不可能,如果只是手下。周明为何表现得那么难过、那么愤怒,甚至歇斯底里?而且我看到二人曾经举止暧昧!” “那个女孩喜欢明哥,在生活中也很是照顾明哥,这可能就是你说的举止暧昧,而且……”南宫烈继续说道“哪怕你只是杀个普通人,明哥一样会难过、会愤怒!” 夜行天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一直以为这种胸怀天下、怜悯苍生的大侠只在电视剧里有呢,没想到身边就有这样一个家伙啊…… “少废话,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你一定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吧!” 南宫烈用任务卡刷开笼门,然后走了进去。 杀夜行天。由他挑头。 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夜行天身上的铁链缓缓收走,他把自己已经啃了半边的脚放下去,然后站了起来。站得很稳,仿佛那脚上的伤和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空中掉下来一柄刀,夜行天伸手接住。 “也好,就让我看看周明调教出来的小辈有多厉害!” 南宫烈持剑而上,倏忽之间已经窜至夜行天的身前。我们几人也纷纷使出拿手绝活攻上…… 仅仅是我们几个,在付出重伤的代价之下尚能摆平一个八重巅峰的b级罪犯,如果再加上南宫烈等人,理应是更容易、更轻松的。可是打着打着,我们发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夜行天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是的,无论南宫烈刺他一剑,还是猴子捅他一刀,或是郑午抡他一拳,血淋淋的口子清晰可见、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入耳,这样的伤对再高的高手来说都是一种摧残。可眼前的夜行天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似的,依旧镇定自若地和我们斗着,仿佛那些伤口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怪不得他的脚都少了半边,还跟没事人似的! 而这样的场景,我们只在入魔者的身上见过。那些入魔者就是如此,无论砍他们多少刀,踹他们多少脚,好像都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现在的夜行天就是如此,关键是他一点入魔的征兆都没有。 这人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寸之间、鏖战正酣,我们也来不及去想这个问题,只能按照我们的作战计划继续攻击。我们九人在笼中不断窜上蹿下,时不时地便要对他造成一些伤害。 口子照开、血照流,而夜行天却哈哈大笑“不疼、不疼!” 可谓张狂至极! 鏖战之中,我们当然也会受伤。夜行天毕竟是八重巅峰,论单挑的话随随便便就能摆平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在我们的联手进攻下虽然有些吃力,但也时不时地便能伤到我们。 他每砍伤我们一个,便要嬉皮笑脸地问上一句“疼不疼?疼就大声叫出来哟。” 明明夜行天已经伤痕累累,可这个家伙的速度、力量竟然没有半分减退! 鏖战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我们这边受伤的越来越多,赵采萤早就退了场,南宫烈那边也有两个兄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照这样下去,我们这支功夫部出来的梦幻战队,似乎还要输了不成?! “左飞,郑午!” 猴子突然大叫一声,接着迎面朝着夜行天冲了上去。 我和郑午点头,立刻跟在猴子左右,一起朝着夜行天冲了过去。 我们这次的进攻不在作战计划之中,完全是临时起意,南宫烈都有些看不明白,只好退到一边看着我们。夜行天张狂地大笑“来吧来吧,让我杀了你们!” 猴子闪上前去,金銮刀一闪,还想捅进夜行天的小腹,但是随手就被夜行天给拨开,反而一刀削在猴子肩膀,猴子的身体飞了出去。 “哈哈,疼的话,就要叫出来哟!”夜行天大笑。 我和郑午随之而上,一个缠龙手,一个八极拳,而夜行天依旧不惧,反手两刀分别把我和郑午劈飞。 “哈哈哈,疼不疼?疼就大声……” 话还没说完,夜行天突然发觉自己眼前的视线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本来是平视着的,但是现在上下开始颠倒,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的身子开始往下跌倒。 砰! 夜行天跌倒在地,他争扎着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两只脚还稳稳地“站”在地上。 两只脚的后面,站着黄杰,黄杰手中的回龙刀鲜血淋漓。 “疼吗,疼就大声叫出来。”黄杰冷冷地说。 我、猴子、郑午三人刚才当然是佯攻,为的就是吸引夜行天的注意,好让黄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窜到他的身后,齐齐斩断他的双脚----就算你再不知道疼,两只脚都没了,总站不起来了吧? 啊…… 夜行天疯狂地大吼,躺在地上也举刀朝着黄杰劈去。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伤不了谁了,我们几人一哄而上,乱刀、乱拳砸下,夜行天终于惨死当场。 我们各自受伤倒地,谁都没想到杀个夜行天会有这么的难,怪不得周明当初追了几年也没把这家伙给追回来。对一切都富有好奇心的猴子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抓紧上前研究了一下夜行天的尸体,最终得出结论,说夜行天自幼服用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可以使人体的神经感应渐渐失效,达到完全感应不到疼痛的地步。 ----看过李连杰演的黑侠么?和那里面的杀手一个意思。 杀完夜行天后,我们回去养了一段时间,便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算算时间,我们还有半个月就要离开训练营,我们虽然已经服过一颗提气丸,但是显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升到八重境界,也就没有了参与最终毕业考核的机会。 为这一点,我的教官感到十分遗憾,他不断地怂恿我去向洪卫国求情,让我以七重中期的实力参加毕业考核,说我是11号训练营的大功臣,这点面子洪卫国应该还是卖的云云。 “想一想,你能成为功夫部第49位顺利毕业的学员,可以拿到11号训练营盖了大红戳子的毕业证,那得是多么无上的光荣!” 我一想,倒是也有道理,既然到了11号训练营,拿不到毕业证像什么样子? 于是我便跑去和猴子他们商量,他们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说能拿到毕业证的话肯定更好,不知能不能走这个后门? 后来山猫不知怎么知道这件事了,竟然专门跑来劝我不要参加毕业考核,还说天八班的那个教官是故意坑我! 山猫告诉我,参加毕业考核需要达到八重境界,这并不是硬性规定,只是考核的任务向来很难,只有达到八重境界才有一点点成功的可能,八重以下去参加考核只有死路一条! 而教出来一个毕业生的话,教官的考核积分可以加一大笔,拿去换颗提气丸都足够了,所以我的教官才会怂恿我去争取毕业考核的机会。 “你们才进来一年而已,能达到现在的成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而且,以你们现在的战绩,不管你们有没有拿到毕业证,都能成为11号训练营历史上永不磨灭的印记,何必再去为了争夺那个虚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就剩最后几天了,安分守己一天,平安地离开这里岂不是更好?” 我说山猫教官,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安分守己”从来就不是我们的风格,我们喜欢挑战未知的风险,喜欢拿下一座又一座的高峰,喜欢去做别人觉得不可能坐到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我们的人生意义,才能让我们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山猫久久地看着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的人……但是你们如果真的想清楚了,就去做吧! 如此,我便代表我们,亲自去找洪卫国谈了一次,说明了我们的愿望。 洪卫国听完之后却冷笑一声“毕业考核?你们都快死了,竟然还想着什么毕业考核?”
1717 蚁君,赵义军 我眯起了眼睛,说您什么意思? 洪卫国哼了一声,说你们要杀楚江淮? 楚江淮就是夜未央和赵默雪临走前托付我们杀掉的那个a级罪犯,虽然也有九重的实力,但是刚刚初期而已,我们觉得只要努努力,再加上南宫烈的配合该是可以杀掉他的。 我点头,说是。 洪卫国又说“你可知夜未央和赵默雪为何恨他入骨?” 我说不知道,无非就是国仇家恨那一套,国仇谈不上,肯定就是家恨了。夜未央没和我们说过,我们也没问他,既然托了我们杀掉楚江淮,那我们尽管办事即可。 洪卫国点头,说你猜得不错。二十年前,夜家和赵家在西藏可是鼎鼎大名的两个世家,却在一夜之间被楚江淮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两个半大的孩子侥幸活了下来。 这两个孩子,当然就是夜未央和赵默雪。帅尤引技。 二人当年不过**岁年纪,却愣是将楚江淮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十多年来一边壮大自己的力量,一边不断探查和寻找楚江淮的下落,终于一路追踪到了11号训练营中。 可惜的是,无论二人怎么努力,最终还是没能杀掉楚江淮。只能带着这份遗憾离开了11号训练营。 “故事我听明白了,可为什么我们就要死呢?”我说。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讲完。” 洪卫国继续说道“罢了,喝了你们那么多的酒……告诉你吧,当年的夜家和赵家高手如云,九重境界的一个,八重境界的三个,七重境界的有十多个……这些人,全部死在了楚江淮的手上。” 听到这里,我才终于皱起了眉。 就当楚江淮的实力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达到九重初期,可他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杀掉夜家和赵家这么多高手的?如果这么多高手都不是楚江淮的对手,那我们这么多七重境界的,岂不是同样找死? “双方交战。实力固然是最重要的,可还有其他许许多多能够影响胜负的因素。每一个高手到了一定程度,总有自己的拿手绝活和长处,以此来对付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对手。就像你们,你们可以越级杀人,别人当然也可以!而这个楚江淮,就是越级杀人的老手!很多实力比他厉害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觉得自己有多厉害?” 我没说话。面色越发严肃。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洪卫国认真地说道“夜未央和赵默雪并没有强制你们一定要杀掉楚江淮,所以你们尽力而为就好,既然杀不死他,那就放弃吧。” 洪卫国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前,拍着我肩膀说道“左飞,虽然我偶尔会摆摆营长的架子,对你们打两句官腔,但你应该了解我的,我是真心为你们好。” 我承认。洪卫国确实一向对我们不错。 就我们几人在11号训练营犯过的错误,被撵出去十八回都绰绰有余了,洪卫国每次都说要严惩,可总是手掌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就包括上次,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他骂的狗血淋头,连“不要逼脸”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不是一样没有计较,照样放过我一马? 和敦厚心善、表里如一的山猫教官不一样,洪卫国是面冷心软,对我们的好,我们当然记在心里。 洪卫国继续说道“我真的很看好你们,虽然你们一开始很不起眼,可后来的一次次事件,都让我对你们刮目相看。风园的那些入魔者到现在也感激着你的善举,上次听说我要把你开除,一帮老家伙竟然到我那里去闹个不休;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天字班学员,自从被你们收拾过一顿之后,现在真是老实了许多呐,也省了我好多事。 我记得你们、欣赏你们、喜欢你们,你们的到来给11号训练营注入一股新的活力,你们的名字将会在11号训练营里永远熠熠生辉,你们的故事将会在这里永远流传……所以答应我,不要去杀楚江淮了,没必要为了一个罪犯,葬送掉自己的前途!” 洪卫国这一番话句句敲打在我的心房,我能听得出来他和山猫一样是真的关心我们,在他们眼里看来,我们的实力还不够,要去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我们这六年多来,也不是第一次走死路了。 于是我将对山猫说的那一番话,原原本本地又给洪卫国说了一遍。 洪卫国听完之后,显然相当震动,久久都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才说道“你决定了?” 我说我决定了! “好。”洪卫国重重点头“如果你们真能活着回来,我就破格允许你们参加毕业考核!” “谢谢。”我冲洪卫国鞠躬。 搞定了这件事情,我便离开了洪卫国的住处。 杀掉夜行天后,大家受伤都挺重的,休息了大概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再加上小龙女的协助调养,体力方才重新回到巅峰状态。好了之后,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接了楚江淮的任务。 关于怎么杀楚江淮,猴子又定了一份作战计划。 只是我们对楚江淮知之甚少,11号训练营对他的记载也不甚明了,只知道他是九重初期的实力。可他能杀掉夜家和赵家那么多的高手,足以说明此人还有其他的杀手锏。 是什么呢? 没人告诉我们,也没法去问任何人,谁也没有和楚江淮交过手。 作战计划虽然表面上是完美的,可从夜行天的事上就能看出来,再完美的计划也有纰漏的时候,可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一个阳光还算明媚的早晨,我们一行九人再次来到万兽园中。 看到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楚江淮后,守卫的脸有些扭曲“同样都是获得一颗提气丸,去杀八重巅峰的b级罪犯不就好了,干嘛要这么想不开?” 和上次来杀夜行天的时候不同,上一次所有人都为我们鼓掌加油,这一次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可能会赢。 但我们还是走了进去。 我们是第一次来到关押a级罪犯的板房,所有人都是第一次。 进去之后,和别处一样的是,这里同样一片漆黑;不一样的是,这里十分安静,和c级、b级的聒噪、喧哗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安静的就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大门打开之后,一点点光照进去,就像照进太平间内,冷冰冰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我们拿起门口挂在墙上的电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板房之内,只有十间大铁笼子,每一个大铁笼子都比b级和c级的铁笼子大两到三倍----就算都被11号训练营当作野兽,这里的野兽待遇也稍稍高些。而且和别处不同的是,这里的气势明显使我们感到压抑,极其的压抑。 什么感觉? 就好像一只懵懂的鹿,突然闯进凶猛的虎群。 不对,我们不是鹿,我们至少是狼,可狼窜进虎群的时候,也会同样感到无穷的压力。 在另外两间牢房的时候,我们就算第一次进去,也敢用电灯四处晃晃,看看那些罪犯都长什么样子。可是现在,我们竟然没一个人敢这么做,只敢晃着前方的路。 走着走着,黄杰突然站住了脚步。 我们几个奇怪,回头看他,只见他的脸上一片苍白,还有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下。 我们突然响起,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对危险最敏感的就是他了,那是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本能!上一次看他这样,还是对阵樱花四鬼刀的时候,在布满茫茫大雾的环城高速上,黄杰同样大汗淋漓! “怎么样?”猴子问他。 “很危险。”黄杰咽了一下口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们几人同时沉默下来,我们就算没有黄杰那么敏锐的直觉,可同样在这里感受到了不舒服、极其的不舒服,大脑深处不断发出警报,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如此,猴子如此,南宫烈也是如此。 “靠,瞧你们那点出息?” 郑午突然发话“不就是几个像狗一样被关起来的家伙吗,怕他们干嘛?他们是长了三只眼睛,还是三只鼻子?” 郑午一边说,还一边把电灯指向旁边的一座铁笼,那里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电灯一照,他缓缓抬起头来,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像是枯树一样的皮,两只眼睛也毫无生气,仿佛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哪怕是看他一眼,就浑身觉得不舒服。 老者突然裂开嘴巴,冲着我们笑了起来,他的嘴里黑漆漆的一片,一颗牙都没了。 黄杰的汗流得更多,我们几人也本能地往后退去,因为这人身上散发着极其强烈的、危险的、仿佛要吞噬天地的可怕气势。猴子的灯往上一晃,牌子上写着三个字,赵义军。 他就是赵义军,绰号“蚁君”的那个家伙,在a级罪犯中排名第一,杀掉他可以获得四颗提气丸! 郑午不该晃他的! “啧啧。” 郑午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还从怀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来抛进笼子“乖,快吃吧。” 那东西跳了两下,跌到赵义军的身前,竟然是一块骨头!
1718 大王,到我怀里来 郑午身上带着一块骨头,这没什么稀奇的,因为我们宿舍养着一条狗----养狗的人都懂,看见点啥也想给自己家狗带回去,所以我们几个身上经常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吃食br> 真让让我们吃惊的,是郑午竟然把骨头甩到了赵义军的身前。 这是把赵义军当狗了啊! 我天,作为万兽园里最富盛名、最臭名昭著、最穷凶极恶、为了点钱就能屠杀三百多人的罪犯。我们看他一眼都会觉得压力山大,然后额头出汗、两腿发颤,郑午竟然能跟没事人似的将他当狗逗弄! 不知是说郑午心大,还是说他胆大? 我们简直无法形容郑午的行为,也不知该去怎么面对这个残局,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郑午依然不知自己捅了大娄子,还抓着笼子两边的栏杆冲里面嚷嚷“喂,你倒是赶紧吃啊,还嫌不好吃咋地?这可是王麻子的最爱!” 赵义军低头看了骨头一眼,突然露出玩味的笑。 “你笑什么。你吃不吃,不吃给我丢回来!”郑午哇啦啦地叫,像是在动物园里逗狗熊。 “我没牙,怎么吃?”赵义军含糊不清地说道。 “真他妈没用,连块骨头都啃不了。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吼! 赵义军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他虽然是个罪犯,可在整个万兽园中。还没有人敢如此调戏他。就是那些万兽园的守卫,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看他一眼都要腿软! 赵义军突然跃起,疯狂地大叫着,朝着郑午扑了过来!无法形容的刚猛气势也如排山倒嗨一般狂压过来,如同穿破整片天空、整个云层的黑龙,整个空间似乎都被赵义军的杀气给笼罩住了,我们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与伦比的压力。 面对这种可怕的气势,我们的第一反应是想逃。 可郑午还趴在门前,我们又不能逃。 “郑午,快走!” 我们疾呼一声,同时上前去拉郑午的胳膊。 但是已经迟了。赵义军已经冲了过来,他怒目圆睁,如怒目金刚,又如发怒的聚拢,一张没有牙齿的血盆大口以及对准了郑午的脑袋,就好像要一口把郑午吞下去一般。 “不!”我们疾呼出来。 铮! 铁链拉伸的声音响起,赵义军的四肢被铁链牢牢困住,他的身子距离郑午不过一公分远。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能闻到对方的鼻息。可无论赵义军再怎么愤怒,也无法再向前一步。 我们呼哧呼哧地喘气,刚才真是吓到我们了,因为赵义军的气势太过恐怖,我们甚至都忘了他是在笼子里面,四肢也被束缚着,还以为他能冲出来呢。 真真是吓了一大跳。 赵义军冲不出来,可依旧冲郑午发出疯狂的吼声。 郑午皱起眉头“你有多长时间没刷牙了,知不知道自己很臭?卫生习惯不好啊大爷。” 我们都是一脸“……”的表情。赵义军在这里面要是能刷牙才算是有鬼了。赵义军更加愤怒,别说在万兽园中,恐怕这辈子都没人敢这样说过他,郑午是第一个,唯一的一个! 赵义军叫的更加疯狂,一张脸也无比狰狞,似乎想当场吃了郑午。 ……可是比起吼声,有谁比得过郑午? 嗷! 郑午突然也吼了起来,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吼着,就好像街上的两条狗在对吠,谁也不肯让谁,定要比个高低。两人的嘴巴几乎贴在一起,喉咙里的声音不断通过声带的震荡散发出来。 嗷嗷! 嗷嗷嗷! 嗷嗷嗷嗷! 倘若赵义军刚刚开始吼叫的时候,我们还觉得非常恐怖,如今两人像孩子一样不甘示弱的、带着比赛性质的对吼起来时,我们只觉得有点囧。 实在是太囧了…… 蚁君啊蚁君,你好歹是万兽园中号称最可怕的罪犯,价值四颗提气丸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蚁君毕竟老了,终于有一口气没提上来,猛烈地咳嗽起来。 而郑午见状,尽情地拍起了栏杆“哈哈哈你输了!” 赵义军咳了几下,又赶紧大吼起来,郑午一愣,哟呵,竟然还不认输,于是又跟着吼了起来,两人的吼声再次震慑这间关满a级罪犯的板房。 我们不能再无动于衷,赶紧上前把郑午拉走,郑午还不愿意,说今天一定要让这个老东西服了。走出去好久,两人还在隔空对吼,真是叫人无语,说好的王霸之气呢? 不过话说回来,经过郑午这么一闹,我们的压力还真的跟着减了不少,行走在这其中也不觉得有多怕了。 a级板房虽然只关押着十名罪犯,但是十个笼子并不在一起放着,每一个和每一个之间都隔着不短的距离。又往前走了二十来米,我们方才再次停了下来,用电灯往门上一晃,牌子上写着三个字。 楚江淮。 呵,终于到了。 楚江淮不是西藏人,据说是南方人,因为在南方打遍天下无敌手,所以才跑到西边的苦寒之地,想寻几个高手来斗一斗----有时候不得不说,这人一旦武功,就会变得神经起来,没事也要找出点事来。 为何?帅尤讨技。 这人啊,一旦掌握了可怕的力量,总是避免不了要将他人当作蝼蚁,将自己当作是万物的主宰,心理和精神也会跟着扭曲、变态,神经兮兮。所以老一辈人总说“学武之人,需以德为上”,或是“先做人,再练武”等等,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当初天龙和武师傅不愿意传黄杰武术,就是这个原因,他们觉得黄杰为人不行,以后会给他们抹黑。 楚江淮一生疯狂、杀人无数,最终栽在龙组手中,被带到11号训练营来----龙组不用多说,大多数人都知道,国家的一支秘密特种部队,专门处理一些棘手的案子,里面高手如云,有不少成员就是来自11号训练营。 这和星火又不一样,星火是专门震慑黑道的,受魏老管辖。而龙组只听令于国家现任首长,什么活儿都做,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却又比锦衣卫高大上多了。 说回楚江淮。 经过赵义军的洗礼,我们的心态已经放松了许多这真的得谢谢郑午,一起将电灯照向笼子里面。让我们意外的是,我们没有看到人,却看到了一堆头发。 是的,全是头发,上面是头发,下面是头发,完全看不到人在哪里。 我们用电灯一晃,那堆头发才慢慢动了起来,紧接着头发中间露出一张脸来。和其他罪犯的蓬头垢面不同,这人的脸竟然十分干净,而且皮肤白皙,像个唱青衣的。 原来楚江淮的头发太长,长到盖住了他的身子,他一抬头,才露出他的脸来。 “鬼啊!” 郑午大叫起来,浑身打起摆子,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楚江淮说道“鬼、鬼……贞子……” 这么长的头发,外加这么白的脸,看着确实挺恐怖的----可是您老人家连赵义军都不怕,竟然会怕楚江淮?!到底还有没有地儿说理了! 猴子拍着郑午的肩,说没事,他是人,不是鬼,就算是鬼,咱们也是来除鬼的。 郑午疑惑地看向里面,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还是有些害怕。 楚江淮伸出手来拨开头发,他的手指狭长、骨节分明,而且动作优雅,越看越像个唱戏的,而且他真的开起了腔“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站,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还是霸王别姬里面虞姬的唱词! 他的声音悠扬、婉转,像极了一个妩媚的女儿家,可这个场景却叫人生生的不寒而栗,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郑午叫了起来“你们还说他不是鬼?你们听听,他是虞姬转世!” 我们还好,早就习惯郑午这样子了,而南宫烈却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好,那我们就除鬼。” 猴子拍了拍郑午的肩膀,然后将任务卡在门上一刷,笼门便咔嗒一下开了。我们走进去的同时,楚江淮身上的铁链也慢慢收走,但是空中并无任何武器抛下。 难道他的武器就是双手,和我一样是练擒拿手的? 我们站成一排,沉默地看着楚江淮,而楚江淮还唱着戏文,甚至做了几个姿势撩人的动作。郑午则摆出奥特曼放大招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临兵斗者皆陈列在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仁慈的主啊,请赐予我力量,让我的小宇宙爆发吧……” “嘿,别装神弄鬼了,我们是来杀你的。”猴子叫道。 这一战,由猴子挑头。 咯咯咯…… 楚江淮突然莞尔一笑,回过头来做了个娇羞的姿势,说讨厌,人家的戏还没有唱完。 他的长发垂下,直到脚边。 “到阴曹地府里去唱吧!” 猴子叫了一声,手中金光一闪,金銮刀已经到了他的手中,直直朝着楚江淮冲了过去!我们几人也纷纷有所行动,或从左边,或从右边,还有从空中窜下去的。 四面八方,刀光闪现! “大王,到我怀里来吧……”楚江淮咯咯一笑。 啊! 猴子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1719 楚江淮的杀手锏 有时候不得不说,猴子这人挺能咋呼的br> 以前在东城一中打架的时候就这样,一群人打架,第一个先叫出来的永远是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凑近了一看才知道只是被人踹了一脚。 “真的很疼啊。”猴子揉着屁股泪眼婆娑。 和甭管受多大苦难都一声不吭的黄杰不同,猴子怕疼。非常怕疼,去医院打个针都要嚎得整条走廊都能听见,毫无英雄气概,一点都不像个华北地下世界的老大。 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们面对猴子的嚎叫并无太大反应。 但是这次不同,猴子好像是真的很疼,惨叫是从喉咙眼里面发出来的。我们齐齐朝他看去,只见他的脖子已经被楚江淮的头发缠住,然后一瞬间就被楚江淮拉了过去。 猴子试图用金銮刀去割楚江淮的头发,但是那些头发竟然纹丝不动,猴子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勒得脖子疼。所以才嗷嗷地惨叫起来。 “大王!” 楚江淮幽幽地叫了一声,飕的一下就把猴子拽到了他的怀中,然后那些细长柔软的头发便将猴子给盖住了,猴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看上去就像是猴子突然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啊!” 郑午大叫起来“猴子被他吃啦!我就说他是鬼吧!” 可我们知道猴子没有被吃,猴子只是被他困在了头发下面,猴子一点声音都没有,恐怕是因为口鼻都被头发塞住。这样下去定会窒息不可! 我们不知道楚江淮的头发到底有什么玄机,但我们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猴子被他困住,于是所有人一窝蜂地朝着楚江淮攻了过去。刀、剑、棍、锤、拳、掌……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一哄而上。 郑午虽然吓得要死,可也跟着狠狠一拳砸了过去。八极拳中没有对付头发的招式,所以他只好胡乱喊了一个“八极拳?发”,拳势则模仿“八极拳?崩”的招式。 我们别无所求,只希望快点救郑午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楚江淮的头发突然四面散了开来,如同海底中的水藻,分别缠向我们的刀、剑、锤、棍、拳、掌……那些头发散乱、浓密、韧性十足,看上去恐怖的很。黄杰狠狠一刀劈下,竟然还弹了回来,根本无可奈何。 同样的,无论是剑,还是棍,亦或是锤,对这些头发都没办法,大家拼了命的去削、去砸。这些头发依旧纹丝不动,反而还被这些头发给缠住了。 我的缠龙手也是如此,我的手可以折断铁块、掰弯铜棍,对这些头发却无计可施,反而手指、手腕都被这些头发给缠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他把真气附着在了头发上!”南宫烈突然喊道。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也都看出来了。 真气既然能够外放,被众多练武之人运用在武器之上,那么自然也能附着在头发上,这就是楚江淮留这么长头发的原因。只是要把这一头头发练好可不容易,不知花了多少年的功夫? 根据资料记载。头发是人身上最顽强的东西,有时候人死了,头发还在长,你说有多恐怖? 一根头发并不可怕,十根头发也不可怕,可是一旦并成千根、万根,也就可怕了起来,更何况上面还附着了真气,既有真气所带来的攻击性,也有毛发本身所蕴含的防御性。 天,楚江淮是怎么想到将头发来当作武器的,简直就是天才啊!而且能把头发控制到如此细微的境界,说明楚江淮对于真气的掌控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世上果然千奇百怪、人才辈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别人做不到。 当然,现在并不是感叹楚江淮有多厉害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武器都被他的头发给困住了,而且还有部分头发缠住了我们的双手和双脚,使得我们根本动弹不得。帅引何圾。 因为楚江淮的头发分散开来,所以最先被他揽在怀中的猴子也显现出来,他的口鼻、脖子,以及浑身上下都被头发缠住,包裹得像个粽子。 如果是平时,我们肯定要大笑起来,可是现在谁还有笑的心情? “哈哈哈哈哈……” 竟然还真的有人笑了,我们吃惊地望向笑声来源,只见也被头发缠住双手和双脚的郑午正哈哈大笑“猴子,你也太搞笑了点,好想给你照一张相啊哈哈哈……” 我们吃惊地望着他,郑午察觉到我们眼神的异样,笑声随即戛然而止“呃,现在是不是不适合笑?” ……有时候我们还真把握不住郑午的笑点。 猴子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更加着急,拼命想摆脱楚江淮的束缚,可他的头发却将我们越缠越紧,无论我们有多强的实力、多妙的招式都使不出来。 现在我们终于知道,楚江淮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杀光夜、赵两家人的了! 常人根本想像不到楚江淮这样的手段,因为他走的根本就不是寻常路。我们走遍大江南北,也没见过有人练这种头发功的,乍一看就要吓一跳,再打起来更是手忙脚乱,比他实力强的都要被他制服,这就是楚江淮的杀手锏! 就如我的毒龙手,不知道的就会莫名其妙地中我的招,比我实力强的也会栽到我的手上。只是现在,我的双手被困,就是毒龙手也使不出来----就算使出来又怎样,难道把毒液抹到人家头发上? 我们使劲挣扎,楚江淮的头发却将我们缠得越来越紧。楚江淮又幽幽地笑了起来“你说说你们,在训练营里呆得好好的,干嘛要来找这个不痛快呢?” 又有十数缕头发蔓延过来,就好像美杜莎头上的蛇一样灵活,接着又形成锥子样的形状,分别击向了我们的胸膛。 砰砰砰砰砰! 这些本来应该十分柔软的头发,此刻又形成了无坚不摧的武器,直接在大家的胸膛上穿出一个洞来----除了我,我穿着乌金蝉衣,可谓刀枪不入,楚江淮的头发也穿不进来,可还是戳得我生疼。 而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的胸膛都被穿了一个洞,鲜血从中淙淙流下。楚江淮似乎并不急于杀掉我们,他用头发绑住我们的身体,还将我们的身体甩来甩去,并不时爆发出渗人的大笑。 我们的身子在空中忽起忽落,不时地弹在笼子上、地板上,撞得我们头昏眼花。那些头发时而柔软、时而坚硬,扫过我们的身体时,总会划拉出一些伤口出来。 而我却始终着急地看着猴子,被裹成粽子的猴子贴在楚江淮的身前一动不动已久,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砰砰砰砰砰! 楚江淮又将我们摔了个半死不活,他的大笑声也弥漫在整个整间牢房之中。终于,他似乎玩腻了,用头发将我们分别按在地上,然后十数缕头发又悄然缠向我们的脖子。 “去死吧……”楚江淮阴沉沉地说着。 在楚江淮这头诡异的头发面前,我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怪不得之前洪卫国强烈反对我们过来,他知道我们根本不是楚江淮的对手! 我们在地上扭曲着、挣扎着,可怎么都摆脱不了楚江淮的束缚。我们的喉咙被缠得越来越紧,气息也开始只出不进,躺在地上,我们绝望地互相看着,谁都没有想到竟会栽到这里…… “哈哈哈哈……”楚江淮得意地大笑着。 轰! 然而就在此时,一团火光突然照亮整个牢房,紧接着便响起了楚江淮的惨叫声。 “你烧了我的头发,你竟然烧了我的头发!” 与此同时,我们的脖子上也一松,双手双脚也跟着恢复了自由。我们坐起来一看,只见猴子已经从楚江淮的束缚中逃了出来,而且一大把火苗正在楚江淮的万千头发之中燃起。 猴子站在楚江淮身前四五米处,正摘着身上零碎的头发,笑嘻嘻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可能有人烧得了我们的头发,不可能!” 楚江淮大叫着,其他所有完好的头发便如浓密的海藻一般齐齐朝着猴子而去。楚江淮这话说得没错,他的头发上既然附了真气,那就多了一层保护,怎么会怕普通的火呢? 然而偏偏,当这些头发快要包围猴子的时候,猴子突然再次喷出一口的火来----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从嘴巴里喷出了火,这些火苗一瞬间就燎了楚江淮的头发。 靠,猴子什么时候学会了第一枝的拿手绝活? 不管楚江淮的头发有多浓密、有多渗人,在猴子的烈火之前完全失去了效果,来多少烧多少,轰轰的十分震撼,整个牢房之中也弥漫着头发烧焦的气味,几乎令人作呕。 那些长长的、浓密的、大概是被楚江淮养了一辈子、刚才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制得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头发,就这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猴子的怪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楚江淮傻了、愣了,站在原地呆呆地不懂,四周四处弥漫着黑色的飞灰,久而不绝。 “我的秀发!” 楚江淮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
1720 关你屁事 在此之前,我们从未见过楚江淮,也从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拿头发当作武器br> 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 楚江淮为何能挑战比自己实力强的对手,为何能一夜之间屠尽夜、赵两家,现在显然已经有了答案。我们不知道他这一头的头发功是怎么练出来的,但却知道练这一门功夫绝不容易----单单是养这一头的头发就挺花时间。更别说还要费心竭力地利用真气来控制这一根根的头发。 这得需要多么惊人的控制力和毅力! 毫无疑问,这头秀发就是楚江淮的全部,是楚江淮的命根子。如今,这头秀发却被猴子的火给一把烧光,换做是谁大概也要绝望地吼上一声的。 “你还我的秀发!” 楚江淮一边朝着猴子猛扑过去。 他的头发几乎被烧光,剩余的残发也没多长了,东一块西一块的贴在脑袋上,再也兴不起什么风、作不起什么浪。像这样的头发,一般的火肯定是烧不掉的,否则楚江淮靠这一头秀发行走江湖可真要了命,别人随随便便一把火就能给他烧得干干净净。 猴子嘴里吐出来的火。让我想起来以前在龙城星火基地遭遇的鬼火,那家伙吐出来的火就邪门得很,连水都扑不灭,越扑越旺。后来这火被第一枝学了去,猴子有段时间整天和第一枝腻在一起研究这火,后来得出结论,是添加了啥啥化学原料,可以让火的威力加倍。烧掉一些烧不掉的东西,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至于猴子突然吐出火来,我们虽然也挺惊讶,但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猴子会的东西确实很多,经常会给我们一些惊喜,让我们发出“卧槽,他连这个都会,不愧是黑四代啊”的感叹。 ----也就是猴子了,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想学一手,方言他学。魔术他学,就连“不眨眼神功”也学,所以才有今日这“奇火救众人”的一幕。 搁我们身上,黄杰看不上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郑午想学也学不会。至于我,我只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比如各式各样的擒拿手。我是那种别人越说我干啥不行,我就一定要干出点成绩的类型----说我缠龙手是蠢功夫?我就让你好好瞧瞧缠龙手的威力! 不过猴子也够厉害的。这一手不知学会有多久了,愣是憋到今天才装了一回逼。 为啥这么说? 因为猴子摆出了一个特别装逼的姿势,他将两手摊开,同时露出睥睨天下的气势,任由那些头发所化的飞灰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到没,这就是哥真正的实力,没哥的话,你们都死翘翘了。这片江山,是朕为你们打下来的!” 要不是楚江淮还在嚎叫。我们真想吐他一脸。 所以当楚江淮发狂地朝他扑过去的时候,我们都装没有看见,站在原地没动。 楚江淮的一头秀发虽然被烧毁了,没了头发就相当于没了武器,不过他好歹是九重初期的实力,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呐,更何况他比猴子高出整整两层境界! 楚江淮的速度极快,单单用简单的拳脚功夫便把猴子逼得连连后退。 楚江淮一边打一边大吼“还我的秀发,还我的秀发!” 猴子一边用金銮刀挡,一边大喊“你们这帮王八羔子怎么还不来帮忙……” 我“猴哥,你真正的实力呢?” 郑午“江山都是你打下来的,我们就不上去给你添乱了吧?” 黄杰“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猴子好歹刚才救了咱们,咱们现在帮忙也是应该的吧。猴子,我给你唱首歌助阵哈~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南宫烈倒是想上去帮忙,但是被我们用眼神给喝止住了。 终于,猴子抵挡不住,眼瞅着就要被楚江淮狠狠一掌拍在胸口,我们几人这才一哄而上,齐齐朝着楚江淮围攻上去。楚江淮虽然没了头发,但是依旧难缠的很,一边疯狂地攻击我们,一边大喊“还我的秀发、还我的秀发!” 看来猴子给他造成的心理创伤还真是不小。 但是他再厉害,终究没了武器,无论攻击还是防御都锐减了许多,我们凭着高度默契的配合,终于一点一点磨光了楚江淮的血,同时将他逼到了笼中的角落。 南宫烈的剑,赵采萤的掌,我们的刀、拳、爪,齐齐招呼在楚江淮的身上,这个人最终死在我们的乱刀乱棍之下,慢慢地靠着墙根倒了下去。在人生的最后一秒,他的嘴巴还喃喃动着。 “还我的……秀发……” 待他彻底毙命之后,我们方才退出了笼子,长长地松了一大口气。 不得不说,我们这次能赢,纯粹是凭着运气,若是没有猴子的那一口怪火,我们现在已经葬身楚江淮的黑发之下了。a级的牢房,果然不是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来闯的。 也就是为了完成夜未央和赵默雪的嘱托,不然我们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 我们都受伤不轻,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去。进来已久,我们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面的视线,和来时不同的是,牢房之中的诡异气氛变了许多,一些本来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们一下的犯人,现在竟然站了起来细细打量我们。 待我们走到赵义军的笼子前时,赵义军突然叫了一声“嘿,那个小子,过来!” 赵义军一口的牙都没了,说话都漏风。 郑午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 赵义军说对,你给我过来! 赵义军依旧趴在笼前,将四条铁链拉的笔直,几乎快要崩开似的。郑午走过去,和赵义军四目对视,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栅栏“干嘛?” 赵义军嘿、嘿、嘿地笑,说那骨头,你还有么? 我们吃了一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郑午也笑了起来,说看,我没说错吧,你在里面闷了这么久,肯定好久没有吃过肉了。我这骨头虽然是吃剩下的,可上面还有不少肉味,王麻子最喜欢吃呐。 郑午一边说,一边又从怀里摸出一截骨头来塞到了赵义军的嘴里。 赵义军虽然没了牙齿,可还是咔嘣咔嘣的嚼,这家伙单凭咀嚼肌就能把骨头给嚼碎了。赵义军一边吃一边大叫“香啊,香啊,桂皮、八角、香叶、肉寇的比例都恰到好处,还放了一点啤酒和酱油,这么精准的控制,至少出自厨师部地字班学员的手笔,真是太好吃了……” 郑午哈哈地笑,说你猜得一点没错,今天食堂里面确实是几个地字班的学员在掌勺,大家都说好吃。你慢慢吃,我这还有。 这一幕可把我们给看呆了,完全没想到赵义军真的啃起了骨头,而且还啃得特别的香,大概是真的很久没见过肉了吧。就在我暗自感叹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传来吞口水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猴子的眼睛正盯着赵义军的嘴,喉咙也跟着动个不停。 我说不是吧大哥,你连这个也想吃? 猴子“可他吃得真的很香,我想尝尝……” 就在这时,旁边的笼子传来一阵笑声“蚁君,你在外面是何等的威风,什么样的美味佳肴没有吃过,连国宴都吃过好几回了,现在竟然在啃几块别人吃剩下的骨头,真不觉得丢人么?” 赵义军满嘴的骨头渣子,回头骂道“关你屁事,给老子滚!” 那人哈哈笑了两声,没再答话。 赵义军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啃了两块骨头,想和郑午在要第三块,但是郑午捂着口袋,说我不能再给你啦,这是给王麻子留的。 赵义军道“我老听你说王麻子、王麻子的,这个王麻子到底是谁?” 郑午说“王麻子是我们养的一条狗。” 赵义军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笑得又心酸又无奈,眼睛里也浸出一点泪花“没想到我赵义军威风一世,到头来困在这个地方不说,竟然还要和一条狗争吃食,哈哈哈,哈哈哈……” 看他说得如此凄凉,郑午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说算啦、算啦,我回头再给王麻子拿些就是,剩下的你都拿去吃了吧。郑午一边说,一边又从怀里摸出几块骨头,往赵义军嘴里塞了一块,往他手里也各塞了一块。 赵义军一屁股坐倒在地,看着手里的骨头,大概是想起自己曾经辉煌的过去,不禁又苦笑了起来。 郑午奇怪,说老人家,你怎么又不吃了?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记得还在不久之前,郑午叫赵义军是老东西,这称呼变得的也忒快了。 赵义军看了郑午一眼,将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说罢了,看你是真心对老夫,我给你说几句话权当报酬吧。来,来,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和你说。 我们怀疑赵义军有什么阴谋,刚想阻止郑午,但是郑午已经凑上前去,把耳朵贴在栏杆边上。帅引豆弟。 赵义军的嘴巴一动一动,郑午的神色也随即变得震惊起来“真的?!” 赵义军答“千真万确!”
1721 中原王 我们不知道赵义军和郑午说了什么,但是看郑午震惊的表情,想必应该是不得了的大事br> 得到赵义军肯定的答复之后,郑午重重点头,说我明白了。 旁边笼子又响起一个人的声音,说蚁君,你和他说了什么? 赵义军又骂了一声。说中原王,你今天搞什么鬼,怎地这么爱管闲事? 原来他就是中原王! 我们几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我们之前浏览a级罪犯资料的时候见过此人,大名叫做贺神州,号称中原王,也有九重巅峰的实力,不过杀死他的奖励只有三颗提气丸,想必还是要比赵义军差一些的。 而“中原王”这个称号并非沽名钓誉,贺神州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号。所谓中原,当然指的就是河南,二十多年之前。贺神州的威名响彻河南地区,且有一大批的追随者,所以才得此名。 总的来说,和“山西王”方千里的意思差不多,不过他比方千里要厉害一些,方千里当初只统一了半个山西,而贺神州是真真正正拿下了中原地区,可惜最后还是败在了星火手上。且被抓进了这暗无天日的万兽园中。 赵义军骂了一声之后,中原王便不再说话了,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赵义军往后退了一步,冲郑午说道“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郑午点点头,也转过身来,说我们走吧。 赵义军既然是悄悄和郑午说的,就代表他并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多问----即便是要问,也等出去之后再问。我们一行人往前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黄杰突然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落下点东西。”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知道黄杰恐怕是想解剖楚江淮的尸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们也没拦住他。 黄杰返了回去,而我们则走了出去。 刚一出去,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正面色焦急地往这边看着。 是洪卫国! 没想到洪卫国也到这里来了,是担心我们么? 果然。在看到我们出来之后,洪卫国立刻走了上来,看到我们虽然受伤,但是并无大碍,方才松了口气,说没事吧? 我摇头,说没事。 洪卫国又吐了一大口气,眼睛里甚至挤出来一点泪花,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接着,他突然张开双臂。将我们几个抱住,说我果然没看走眼,你们几个是11号训练营有史以来最棒的学员…… 我们几个哭笑不得,明明就在前几天,洪卫国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们死定了,现在又说自己没看走眼……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确实可以感受到洪卫国真真切切的关怀,他是真的关心我们,否则也不会大老远地跑来等着。 嗯,那么多瓶二锅头,还真是没白供啊…… 洪卫国如此关心我们,我们当然又开心又感动,不过我们向来就不矫情,所以嘻嘻哈哈地和洪卫国开着玩笑。洪卫国也和我们笑了一阵,又问起我们是怎么搞定楚江淮的,我们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完,洪卫国都捏了一把汗,说真是险之又险,你们这次能赢可真是凭着运气,以后可别再轻易来这地方了,为了几颗提气丸可真不值当。要来也等你们实力再进一些,可惜你们马上就要走了…… 说到这里,洪卫国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黄杰呢? 猴子眨了眨眼,说他又去解剖楚江淮的尸体去了。 洪卫国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黄杰这个家伙啊,虽然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却总有自己的道道……好啦,没事就好,你们交任务去吧。 我赶紧说洪营长,那我们毕业考核的事…… 洪卫国拍了我脑袋一下,说你放心吧,我没忘了这事,这几天就给你们安排! 说完,洪卫国便先行离去,而我们交了任务,便在门口等着黄杰。借着这个机会,猴子便问郑午,赵义军和你说了什么?不过随即又补充道“如果是秘密的话,不用告诉我们。” 猴子一向很尊重别人的**,他觉得每一个人都有权力保守自己的秘密,这个说法他在东城一中的时候就告诉过我。 郑午嗯了一声,说赵义军和我说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公事,一件是私事。公事简单,就是一句话而已----他知道咱们都是国家的人,所以便提醒我,说可以为国家生,为国家死,为国家战斗,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真的相信国家! 猴子点头,说我知道他的意思,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和国家打交道就要随时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这道理我早就懂的,我太爷爷当年是义和团的头目之一,先是被慈禧老太后利用,利用完了就丢到一边……但是我们孙家从未负过国家,因为我们知道,先有国,才有家!为国家牺牲一切,我们也心甘情愿!帅引吉弟。 猴子虽然是黑色家族的后代,但是思想却红的可以,这也是孙家的教育方式。 猴子发表完了他的言论,又继续说道“不过赵义军一个罪犯,竟然会有这种觉悟,也真是奇怪的很……” 说完了公事,我们又问私事,郑午却是摇头,说这个就不能讲啦,赵老先生吩咐我不能乱说。不过你们放心,和你们没有关系,也影响不到你们身上。 郑午不说,我们当然也不问,正如猴子所说,每个人都有权力保守自己的秘密。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黄杰竟然迟迟没有出来,也让我们觉得奇怪。 按照黄杰现在的刀功,解剖一具尸体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怎么回事?我们有心想回去看看,但是我们的任务已经交了,想再进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就这么干等着。 “罢了。” 猴子突然说道“花蝴蝶,接着!” “嗯?” 赵采萤还没反应过来,一颗白色的丸子已经从猴子手中飞出,赵采萤立刻伸手接住。赵采萤一怔,说什么意思? 这颗丸子当然就是提气丸,我们杀了楚江淮之后的战利品,我们在来之前就商量好了,这最后一颗提气丸要给了赵采萤,不能让人家姑娘白跟我们打这么多场啊。 猴子说道“我们就要走了,这最后一颗也不好分,所以就勉为其难地给了你吧。不过你现在才三重巅峰境界,别太着急吃这个东西,先吃滋养丸慢慢补着,到五重的时候再吃提气丸!还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拿了这玩意儿,可别让别人知道了,否则你就有麻烦了。” 赵采萤感动的几乎要哭出来,说谢谢了。 猴子嘻嘻笑;“对了南宫大哥,等我们走了之后,这位妹子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南宫烈“放心吧,没问题!” 猴子回头看向关押罪犯的地区,口中喃喃道“怪了,黄杰怎么还不出来?” ………… 与此同时,a级牢房之内。 黑漆漆的牢房之中,黄杰站在其中一间笼子面前,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里面响起一个阴沉沉的声音“我的好徒儿,你还没有考虑好么?” 黄杰答道“我不是你的徒弟,你不过帮我起了一个名字而已。” 此人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名字,而是我亲封你的,我唤你做皇帝,是真的想将你当‘皇帝’培养的!” 黄杰“后来我按着你的吩咐到河南找你,走遍了山川大河也没寻到你,我以为你是个老骗子,就把那件事给忘了。” 此人“嘿嘿嘿,这不能怪我,我已经被关进来了嘛。怎么样,你考虑好了没有?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事成之后,我的财富和势力都是你的!” 黄杰沉默,又道“说句实话,你的财富和势力,我并不看在眼里。” 此人“哦?” 黄杰“现在的我,掌控着整个华北的地下世界。”此话一出,一直保持寂静的牢房之中竟然响起一片嘘声。 此间的人,无论他们曾有多么风光,也没有哪个达到过这种高度。 此人“整个华北?是你一个人的么?” 黄杰沉默。 此人还待说话,旁边已经响起赵义军的声音“中原王,你个老东西,你已经被关进来十年了,竟然还贼心不死?踏踏实实的等死得了,别再忽悠人家小孩子为你做事啦!人家现在是国家的人,前途无量啊,干嘛要为你这个老不死的卖命?如果不能成功,那他这辈子可就毁了,就算是成功了,那点回报也不值得人家冒这个险啊!” 此人当然就是中原王贺神州。 贺神州骂道“我去你妈的蚁君,你不让老子管你的事,难道你就能来管老子的事了?老子想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再说了,难道你就贼心死了?先前你和那个小家伙嘀嘀咕咕的在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早就筹划着想逃出去了!” 赵义军嘿嘿笑了两声,说放心吧,我可没你那么无耻,就算我想出去,也不会让一个小孩子给我当替死鬼的。倒是你,三番五次地忽悠人家,打的什么主意? 贺神州又骂了两声,继而冲着黄杰说道“你要记得,当初是我救了你们一整个孤儿院的孩子!现在轮到你来报恩了,知不知道?” 黄杰抬头看着贺神州,久久没有说话。
1722 杀了洪卫国 贺神州阴沉沉地笑着,并且一点都不着急,就好像知道黄杰一定会答应似的br> 黄杰突然抬头,直视贺神州。 接着,他突然把手伸进怀中,摸出来一截黑漆漆的东西,然后顺手一抛。那东西便“噔噔”两声跌到贺神州的面前。贺神州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一块骨头,不禁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你救过我们一整个孤儿院孩子的命,这是谢礼。”黄杰冷冷地道。 “哈哈哈哈……”旁边响起赵义军夸张的笑,连铁链子都跟着哗啦啦地响,可见确实笑到一定程度去了。 不等贺神州发作,黄杰已经转身而去。 贺神州气得咣当咣当甩着身上的铁链,冲着黄杰的背影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黄杰连头都没回。 眼看着黄杰越来越远,不死心的贺神州大叫了一声“如果你有天改了主意,一定要回来找我!” “恐怕没有那一天了,我马上就要离开11号训练营。” “不。只要你想回来,就一定可以回来,这地方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秘,我告诉你该怎么走……” 黄杰的身影越来越远。 等黄杰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不耐烦了,纷纷抱怨起他,黄杰无辜地说“我让你们等了?” 好嘛,果然狼心狗肺。 回到11号训练营。我们便直奔医疗部,在小龙女和几个学员的帮助下缝合包扎完毕。解决掉了楚江淮,我们在11号训练营就没什么事了,等着接下来的毕业考核就行。帅匠岛才。 虽然我们还不到八重境界,达不到能够毕业的标准,但是这并不怪我们,因为魏老给我们的时间太短。只有一年,天赋再高也到不了八重啊,况且我们已经服下提气丸,升到八重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谓无事一身轻,虽然我们身上有伤,但是当天晚上还是开了庆功宴。而且个个开心,平均每人喝了一斤多----若是小龙女看到这个场景,非气得跳起来打我们不可,伤者可是不能饮酒的。 开心,是真的开心,我们完成了夜未央临走前嘱托我们的事情,没有白吃人家那么多的滋养丸,将来见到他们也能昂首挺胸了。王麻子也跟着开心。吃了我们好多肉骨头。 喝到后来,最后一滴酒也被我们喝光,可是还没过瘾,正筹划着再去买一些的时候,洪卫国竟然推门而入,怀里还抱着一箱二锅头。 “这次换我请你们喝!” 难得见洪卫国大方一次,大家当然都跟着开心,于是第二波又跟着喝了起来。洪卫国的酒量不如我们,喝了一会儿就老眼昏花了,抱着黄杰叫猴子。抱着郑午叫我的名字。 我说洪营长,我在这呐。 洪卫国哈哈大笑,又搂着我的脖子,着重地夸了我们几句,说我们是他近几年来见过的最出色的年轻人。 和我们一起喝酒的南宫烈就不高兴了,说洪营长,那我们呢? 洪卫国说对对对,你们也很出色,看到你们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就觉得我们的国家大有希望啊! 看得出来,洪卫国是真的很欣赏我们,一整夜都没有摆营长的架子。我们问他毕业考核的事,洪卫国让我们安下心来,他这几天就会安排,安排好了就会通知我们。 这酒一直喝到后半夜,洪卫国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我们要送他,他偏不让,说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我们拗不过他,只好就随他去了,洪卫国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冲着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们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大礼,惊吓之余赶紧上前扶他,洪卫国却伸出手来阻止我们,说我鞠这一躬,主要是有两个原因。第一,替风园的那些入魔者谢谢你们,你们的出现,使得他们脱离苦海;第二,我替整个11号训练营谢谢你们,自从你们大闹过那一场只有,所有部门的天字班都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了,整个训练营的氛围也好了许多。 你们,功德无量! 说完这句话,洪卫国又朝着我们深深鞠了一躬。这一次,我们没有再拦着他,因为我们受得起。 完后,洪卫国才离开了,口中还喃喃地说着“魏老好眼光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好好养了养伤,准备迎接最后的毕业考核。南宫烈他们没有时间限制,所以能继续呆在这里,而我们就不行了,距离一年之约还有不到十天了。 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当然要把该安排的东西都安排了,比如王麻子,我们将它交给了南宫烈,让他帮忙照看。王麻子知道我们快要走了,也是一整天一整天地不开心。 我们尽量陪它,带它到大操场玩。 我们现在都是天字班了,在大操场不会再被任何人看不起。在训练营第一天就认识的董哥,也已经成功晋升了科技部的天字班,据说已经开始研究载人火箭,那也是相当牛逼的,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 想想的话,如果不是当年遇到了猴子,或许我也会成为一个科学家。 同样都是为国家做事,总觉得人家要比我们高大上多了。 还有几天就要离开训练营,可是面对自己钦定的未婚妻小龙女,黄杰竟然还是保持着极度的克制,从来不去主动找她。小龙女也很冰冷,也从不来找黄杰,二人就跟陌生人似的。 就一个字,牛。 我们走遍大江南北也没见过这样奇葩的搭配。 我们快要离开,洪卫国也十分不舍,具体表现在他有事没事就跑到我们这来,问我们缺不缺什么东西,经常拿过来一些生活用品。靠,早干嘛去了,我们这都要走了,还拿东西有个毛用? 不过,好歹是他一片心意,我们当然悉数收下。 有一次,洪卫国竟然给我们搬来一箱红富士的苹果,这在11号训练营可是稀罕玩意儿,有钱也很难买到,领导阶层才能享用。而且那箱子有点脏,蹭了洪卫国一身的灰,我们颇为不好意思,说你随便派个人送来不就好了? 洪卫国却是摇头,说这样才能代表心意。 不得不说,洪卫国待我们越来越好,好的就像是父亲一样,有时候还亲自指点我们的功夫,让我们可以少走一些弯路。有一次,我们好奇地问他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真气外放的十重境界吗? 因为洪卫国真的很强,强到离谱,一拳就能搞定一个至少八重境界的教官。 洪卫国却笑了,说你们以为,十重之上就没了吗? 当然不可能没有,练武这东西永远是无止境的,你强,永远有人比你更强,世界那么大,未知的角落里当然有未知的存在。只是在我们的认知中,十重就相当于无敌的存在了。 我们说难道您已经突破十重,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洪卫国笑而不语。 我们又问洪卫国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安排毕业考核,他又说不着急,正在安排,好了会通知我们。 那几天里,洪卫国天天到我们宿舍,还主动拿酒,喝大了就在我们宿舍睡下,醒了就上食堂一起吃饭,和我们都快成同吃同住的铁哥们了。 距离一年之约还有五天的时候,洪卫国终于宣布了我们的毕业考核内容。 他说,他放走了四名八重境界的罪犯,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茫茫大戈壁上寻到他们的踪迹,然后杀掉他们! 郑午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也太简单了,我们现在杀个八重境界的罪犯跟玩儿似的。 洪卫国却是摇头,说既然是毕业考核,哪有那么容易?一来,这大戈壁出奇的大,想在这里面找到几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二来,我们也从来没有在大沙漠上生活过,缺少相关的经验,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更别说杀人了;三来,你们想杀那些罪犯,那些罪犯也想来杀你们,因为杀了你们之后,他们就可以获得自由! 为了自由,他们当然会不顾一切代价,势必会比我们更加疯狂! 如此,我们几人才严肃起来。 “你们可以带些东西,水、食物、指南针什么的,自己准备,两天后出发!记得,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交代完了以后,洪卫国认真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是很出色的年轻人,我不想你们死在这片大沙漠上,所以,加油! 洪卫国是真的很关心我们,以前同样有参加毕业考核的学员,他可没说过这么多的废话。 接下来,我们便匆匆忙忙地准备起来。 当然,主要准备的还是猴子,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一部行走的百科全书,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我们既然准备参加最后的毕业考核,当然要通知周明一下,说我们要回去了。 去打电话的是猴子,用的是洪卫国家里的电话,现在我们想干点啥,洪卫国全程配合我们。 那天中午,猴子打完电话之后,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奇怪得很。 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才抬头说道“明哥给咱们安排了在11号训练营的最后一件任务。” “什么?” “杀了洪卫国。”
1723 毫无胜算 杀了洪卫国?! 我们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问了猴子几遍,得到的竟然是相同的答案br> 怎么可能?! 别说我们不信,连王麻子都不信,在我身边趴得好好的,便站起来汪汪叫了起来。我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坐下去。然后又问猴子“到底怎么回事?” “千真万确。”猴子说道“明哥说了,洪卫国私自和东洋人联系,不止一次地往东洋输送优秀人才,还运用特别手段屠杀11号训练营的学员,可谓狼子野心……还说这是魏老亲自下的命令,要我们不计一切代价杀掉洪卫国。” 我们目瞪口呆,还是难以置信。 洪卫国和东洋人私通?还往东洋输送优秀人才,屠杀11号训练营的学员? 怎么可能! 洪卫国出了名的爱国,言语之间常常表达出激烈的爱国主义情怀,他是那种“为了国家可以牺牲一切”的坚定拥护者,思想比猴子还要红。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我是在洪卫国那里打的电话,所以明哥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洪卫国就在旁边,还给我倒水、切水果……电话里面,明哥让我杀掉洪卫国,电话外面,洪卫国就对我笑眯眯的,你们能想象出来我当时的状态么?说毛骨悚然都是轻的。一颗心简直都快跳出来了!”猴子讲述着当时的情景。 是的,我们可以想像到当时的情景,因为我们就快走了,洪卫国最近对我们确实很好。猴子到他那里,他必定忙活的满头大汗,就怕猴子口渴了或是肚饿了,哪里想到猴子正在接受一桩暗杀他的命令? 猴子说完了,看着我们“你们的意见?” 我直接就说我接受不了,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洪营长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我们应该再把所见所闻都反馈回去,希望明哥和魏老再好好调查一下。 郑午则挠着脑袋。说我分析不了这个东西,你们做决定吧,但我也觉得洪营长不是坏人。 黄杰则看着猴子“你不是已经做决定了吗?” 猴子“哦?” 黄杰沉默一阵,说自从咱们那次血洗天字班、洪卫国还护着咱们之后,咱们在私下便称他为洪营长,就像称呼明哥一样。但是从刚才开始,你就直呼他的名字…… 猴子也沉默下去。 如此,我才发现这其中的微妙差别。我和郑午仍旧称呼洪卫国为洪营长,而猴子则是一口一个洪卫国了,这说明他的心里已经…… 猴子点头“说的没错,我在心里已经将洪卫国定为对手了。” 我们的心里都是一紧。 猴子继续说道“我也不想怀疑洪卫国,可明哥说得斩钉截铁,不允许我有一丁点的怀疑。如果硬要在明哥和洪卫国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肯定是选择明哥。” 这是自然。 我们认识周明多少年了,认识洪卫国才多久? 周明的为人,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辩得明明白白。可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而洪卫国,我们认识他才有多久,谁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但是我们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洪卫国,洪卫国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啊…… 想着洪卫国对我们种种的好,尤其是角落里还摆着他前几日送来的红富士的箱子,我的心里着实越来越难受,忍不住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猴子摇头,说没有了,明哥要求咱们离开之前必须将他杀掉! 我们一片沉默,王麻子却“呜呜”地叫了起来,仿佛在为洪卫国求情、申冤。猴子低下头,轻轻抚摸着王麻子的脑袋,说对不起,我们也身不由己,希望你不要告密。 王麻子依旧呜呜地叫着,也不知想表达什么。 这一刻,我觉得猴子冷血极了,可我又完全找不出他的任何问题,毕竟这是来自周明和魏老的命令! 难道我们能抗令吗? 我说“为什么要让咱们杀呢,咱们根本不是洪卫国的对手啊。洪卫国的实力最少在十重吧,咱们和他打架那不是找死吗?” 以前木石刚给我们介绍真气外放的境界时,说最高只有九重,九重之上还没见过。但是洪卫国的实力完全超出我们的想像,他能一拳打死至少八重境界的张磊教官,实力明显在九重之上,所以我们就给他定了个十重。 反正规则都是人定的,谁定不是定啊? 而我们现在连八重境界都不到,和洪卫国对上,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猴子说道“11号训练营是洪卫国的地盘,交给谁也不合适啊。而且,明哥既然说了不计一切代价,就代表咱们可以使用其他方法,不一定要和他打架。” 看着猴子坚定的模样,我知道他心意已决,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再说了,我要怎么改变,难道我要公然抗拒周明和魏老的命令? “如果没有其他意见,那咱们现在就商量一下,该怎么杀掉……” 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洪卫国竟然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发出爽朗的笑“你们几个小家伙又要杀谁啊,说出来给我听听?” 这一瞬间,我们几人都是面色僵硬、汗如出浆,这比说人坏话人家正要进来还要尴尬,我们可是正在商量怎么杀人家,人家就进来了啊。所以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洪卫国把箱子往桌上一放,王麻子就朝他跑了过去,又摇头又甩尾巴的,洪卫国也笑呵呵地蹲下身来和王麻子玩。在11号训练营里,除了我们之外,王麻子和洪卫国的关系本来是很正常的景象,不知怎么我们却很紧张,竟然会担心王麻子告密。 王麻子只是一条狗,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但它却聪明的很,总有办法让洪卫国知道我们的秘密。 所以我们一直盯着王麻子,还好王麻子表现的都很正常,也就是舔舔洪卫国的手,咬咬他的裤腿啥的。洪卫国逗了一会儿王麻子,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说哎,你们干嘛呢,怎么半天不说话? 我们一个个面色紧张,赶紧说啊,没事,又各自忙了起来,有给洪卫国倒水的,有给洪卫国看座的,其实都是瞎忙,掩盖心中慌乱罢了。 洪卫国哈哈大笑,说好了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来来来,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帅匠叼号。 说着,洪卫国便打开桌上的箱子,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便飘了出来,竟然是一箱榴莲。身为热带水果,榴莲这种东西在11号训练营更为难得,比红富士苹果还要难得,而且看着还挺新鲜,显然是特供了,估计是飞机直接运过来的。 如此贵重的东西,洪卫国仍旧第一个想着我们,不禁让我们有些发怔。 “干嘛你们,不会是不习惯吃这个吧?没事没事,多吃几次就习惯了,好吃的很呐。”洪卫国哈哈地笑,还让猴子把金銮刀拿出来,要当场切给我们。 猴子犹豫了一下,便把金銮刀交给了洪卫国。 洪卫国切开榴莲,便把刀还给了猴子,然后一一地分给我们。郑午没吃过榴莲,单闻味道就很抗拒这个,坚决不吃,洪卫国就强给他塞,一老一小便在宿舍里闹了起来,笑声飘出去很远。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阵,嘴里吃着洪卫国带来的榴莲,都说不出话来。 闹了一会儿,洪卫国又问我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猴子便如实答来,说准备了什么什么,还打开背包给洪卫国看。洪卫国点头,说准备的还挺全面,不过还是少了一些东西。罢了,其实我作为训练营的营长,是不该提醒准备参加考核的学生的,但是没有办法,谁让我就是喜欢你们呐,哈哈哈哈…… 笑完了,洪卫国便指出我们的不足,说缺了什么、少了什么。 有好多东西我们都没听过,但是猴子一听就懂,直说谢谢,马上就去置办。 又交代了我们一些注意事项和沙漠生存法则,洪卫国方才离去,临走前还嘱咐我们早点吃了那些榴莲。洪卫国走了以后,大家很是沉默了一阵子,我说不行,我不同意杀洪营长,我的内心会过意不去的。 猴子看着我,说左飞,你可以不动手。还有谁不想动手,可以直说。 黄杰和郑午都没有说话。 黄杰面色冰冷,好像杀不杀都可以,而郑午不断地挠着头,显然也没用什么太好的主意。 如此,猴子便抬头看我,说左飞,我们现在要商量杀死洪卫国的计划了,你要听么? 我摇了摇头,便起身走了出去。 王麻子也跟我走了出来。 出来以后,我们一人一狗也不知道去哪,就在花园里瞎溜达。仍旧是隆冬时节,花园里的花都败了,我坐在其中一个花坛边上发呆,王麻子隔一会儿便咬一下我的裤腿,仿佛在催我做些什么。 我冲它叹口气,说我也没办法啊,这是明哥和魏老的命令。 王麻子只好埋下头去,一脸的难过。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点异动,接着响起一个声音“要杀洪卫国么,我可以帮你。” 我回过头去,看到来人,不禁吃了一惊……
1724 新的合作者 要杀洪卫国,我相信这是来自于周明和魏老的命令br> 至于他们要杀的原因,我却不能认同,他们说洪卫国私通东洋人,不仅往东洋大量输送优秀人才,还大肆屠杀11号训练营的无辜学员,这不是没影的事吗? 我坚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还说安排我们去杀。是因为11号训练营是洪卫国的地盘,其他人恐难听令----这是肯定的,在11号训练营里,人人都尊重、敬重洪卫国,他就是众人心中的神,谁会想要杀他? 即便上面有命令下来,这边的人也百分之百会拒绝的! 我确实抱着这样的想法,直到我看见警卫部的魏部长出现…… “想杀洪卫国么?我可以帮你。”魏部长说着这样的话,从我身后的花坛走了出来。 我承认我当时有点懵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坍塌,怎么连魏部长都……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个套,魏部长是不是来套我话的,他已经知道了周明的那个电话,但是又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才故意这么问我,好将我们几个一网打尽? 但是魏部长的眼神真诚,好像是真的想杀洪卫国。 怎么可能! 在我心中,魏部长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不管是什么世家后代,还是什么大院子弟、军中猛龙,在他那里一点特权都没有天字班学员的特权是规定,这个没有办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从来不怕得罪任何人。 在魏部长的带领下,整个警卫部也清风明月、浩然正气,在整个11号训练营都受人尊敬。可以说,魏部长就是洪卫国的左膀右臂、忠犬心腹,有洪卫国出现的地方,魏部长十之**也在。 二人不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朋友、兄弟、铁哥们。 11号训练营随便出来一个人说要杀洪卫国。我都会觉得十分意外,更别说是魏部长了! 所以看清楚是魏部长后,我直接傻在原地,久久地说不出话来,而王麻子却冲着魏部长吠了起来。魏部长蹲下身去抚摸着王麻子的头,说王麻子,我也不愿意的,可他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接着。魏部长便站起来冲我说道“你们应该也接到命令了吧----击杀洪卫国的命令!” 我的心中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魏部长。魏部长继续说道“我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要求配合你们一起杀掉洪卫国,正准备到你们那里去,没想到在这碰见你了。唉,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我握紧拳头,说他是什么人? 魏部长奇怪地看着我,说你不知道么?他不仅私通东洋人,还…… “魏部长。”我打断了他“你相信洪营长是那种人么?” 魏部长看着我,说没有什么信不信的。上面既然要办他,那肯定就有办他的理由。而且我早就对他有所怀疑了,他和那个叛至东洋的王麻子好像是一伙的…… 提到王麻子真人,王麻子又叫了起来,叫的更加凶猛。 魏部长说“好了,咱们先到你宿舍去吧,和孙孤生他们一起商量商量。”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带着王麻子和魏部长一起朝我们宿舍走去。一路上,我满腹疑云,王麻子叛至东洋这件事,因为我不小心听见过洪卫国和王麻子的对话,所以我知道王麻子是卧底,并没有真的叛变。 这件事,魏部长有可能不知道,毕竟卧底这事确实需要极度保密,可上面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此,我更加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造成误会? 回到宿舍,我敲了敲门,然后便走了进去。 猴子、郑午、黄杰三人正坐在桌边,桌上还放着一张纸,猴子正写写画画----那是猴子制定战术时的习惯,他们进入状态倒是很快,已经开始设计如何杀害洪卫国了啊。 角落里的那箱榴莲,他们倒是没有再动,宿舍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看到魏部长和我一起进来,猴子他们十分震惊,立刻站了起来,同时猴子还匆匆忙忙地把那张纸也揉成一团,显然以为魏部长是来抓他们的。而魏部长走进去,双手扶着桌边说道“怎么样,击杀洪卫国的计划定好没有?” 和一开始的我一样,猴子他们几个全都傻了,愣在原地。 我只好替魏部长解释“他也接到了来自上面的命令,要求配合咱们一起击杀洪卫国。” 魏部长冲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我说的没错。 猴子他们还是一脸“……”的表情,显然还是不敢相信。魏部长继续说道“为了给国家挽回损失,击杀洪卫国势在必行,希望我们能够好好配合!” 众人对视一眼,还是没有说话,显然无法信任魏部长。 猴子道“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魏部长道“魏老是我的表舅,这一点够么?” 够了,足够了。 这任务既然是魏老下的,魏老当然也会通知魏部长。 猴子点头,说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魏部长说“即便是警卫部,敬仰洪卫国者也不在少数,让他们去杀洪卫国,这不太可能。我仔细盘算了一下,能真正为我所用、肯无条件听我话、枪法也如神者,大概有二十个。” 枪这东西当然伤不着洪卫国,但是可以当作辅助,而且运用得好的话,也可以起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猴子果然有些振奋,说好,如果有二十个枪手,那成功率必将大大提高! 魏部长道“嗯,有计划了么?” 猴子说正在筹划,还没完全设计出来,正好一起讨论一下。 魏部长点头,说好,说来让我听听。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回头看着王麻子说道“它虽然只是条狗,但是……” 王麻子虽然是条狗,但它却聪明的很。 猴子看我,说左飞,你…… “我和它一起出去吧。”我的心里难受极了,也不能说猴子他们冷血,或许是我太矫情了吧。脑子里闪现着洪卫国对我们的好,还有他爽朗的笑,怎么也无法接受我们即将把屠刀挥向他的头颅。 我领着王麻子出去了,还隐约听见魏部长在问“左飞怎么了,不会去告密吧。” 猴子替我说了几句话,说肯定不会。 再往后,我就听不到了,因为我已走远。我垂头丧气,王麻子也垂头丧气,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风园边上,这里还竖着我的雕像,比我高好几倍。还记得这座雕像刚落成的时候,洪卫国对着整个功夫部的人宣布我是11号训练营的功臣、大功臣。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洪卫国很激动,因为那些入魔者得到了救助、脱离了苦海。为这件事,洪卫国不止一次地谢我,后来不管我再犯什么错,他都能够原谅我。 如此爱惜自己学员的营长,怎么会随意屠杀他们?帅匠帅血。 我蹲下身去,抚摸着王麻子的脑袋,说你也不相信洪营长是坏人吧? 王麻子“嗷呜”地叫了一声,显然同意我的说法。 我还记得那一夜,洪卫国对王麻子所说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令当时在树后躲藏的我都震动不已。他是那么的爱国,怎么可能做出背弃国家的事?有误会、一定是有误会! 国家也有犯错的时候,对吧? 我一咬牙,决定不能让这个爱国的好营长莫名其妙地死掉。 “王麻子,我们走!” 我当然不是去告密,我还不至于做那样的事,更不至于让猴子他们陷入两难的境界。 我来到功夫部,找到了山猫,再次向他借电话卡。 “真是不好意思,又要用掉你的考核分了……不过这次是真有急事!” “哈哈哈,尽管拿去用吧,自从给风园那帮入魔者治疗以后,洪营长给我加了不少的考核分呐。”山猫开心地把电话卡交给了我,“自己去,还记得路吧?” “记得。”我捏着电话卡,说“山猫教官,你也觉得洪营长是个好人吧?” 山猫一愣“当然,怎么了?” “没事!” 我拿着电话卡便朝外面跑去,王麻子也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教官宿舍,学员本来是进不去的,但我现在是大名人、大功臣,守卫也不拦我。我走进去,排了会儿队,终于轮到我打电话,我没有周明的号码,所以先联系了马杰,让他帮我联系周明,然后回拨过来。 我决定把情况向周明阐述清楚,希望他能向魏老谏言,再认真调查一下洪卫国。我虽然人微言轻,不过我希望自己能起到一丁点的作用,省得将来会为了洪卫国的事情感到惭愧。 过了一会儿,电话便打了过来,正是周明“左飞,怎么了?” 无论打电话还是接电话,所耗费的电话时间都是一样的,我看了一下里面仅有的七分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明哥……” 刚说了两个字,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来,一下就将电话给我挂断了。 一个声音也随之响起“别说!”
1725 洪卫国来了 虽然我来11号训练营的时间不长,还差几天就满一年而已,可是凭我对洪卫国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且我还偷偷听到过洪卫国和王麻子的对话,他是那么爱国,有可能么? 我不反对猴子他们和魏部长密谋击杀洪卫国,毕竟他们也是奉了上级的命令。可我还是想要试着向周明反馈一下我所了解的洪卫国,希望上面能够再深思熟虑一下。 可就在我刚刚接起周明的电话时,一只手竟然伸过来按了我的电话! 我回过头去,震惊地看着来人。 山猫。 竟然是山猫! 山猫把电话卡拔出,接着把我拉到一边,问我要做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因为这个涉及到很大的机密,正犹豫不觉间,山猫竟然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要相信国家!” 我震惊地看着山猫“你……” 山猫点头“我也接到了任务……还有另外几个教官,已经到你们宿舍去了。” 我的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接到这个任务的竟然越来越多。不仅有警卫部的魏部长,还有功夫部的数个教官,果真是布下了天罗地网,铁了心要拿下洪卫国啊! 我结结巴巴地说“山猫教官,你也认为洪营长是坏人么?” 在我心中,山猫是温和的、善良的,从不主动与人发生冲突,可以说这个人一点恶念都没有。虽然身怀高强功夫,却是个事事忍让的老好人。而且他对洪卫国也很崇敬,提起洪卫国时言谈之间总是充满了欣赏。 可是此刻,山猫却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坏人,我只相信国家。” 国家,又是国家! 没错,11号训练营是国家培养优秀人才的后花园,这里的人从头到脚都是国家的,饭碗都是国家给的,当然言必谈国家。是的,爱国之心人人都有。谁也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可是……可是…… 难道就是非不分了吗? 山猫依旧按着我的肩膀,说左飞,我也不相信他私通东洋…… 我的心马上跳了起来,刚想附和山猫,就听山猫继续说道“可你要知道,上面要收拾他,自然有上面的道理。他未必真的私通东洋,只是真正的罪过可能不方便说,所以才给他安个罪名而已,这样的事其实不少。我们不需要考虑太多,只需贯彻上面的命令就可以了。” 我的心中一片迷茫,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11号训练营中,论尊敬的话,排在我心中第一位的不是洪卫国,不是魏部长,而是山猫。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山猫真的是照顾了我太多太多,现在连山猫都这么说,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洪卫国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国家要这样对付他? 我忍不住道“那要万一上面错了呢,洪营长岂不是白白死了?我们应该执行命令不假,可也不能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吧,那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山猫却是摇头,说左飞,你永远记住一句话,上面是不会错的。还有,执行命令,是我们的天职! 我的心中乱糟糟的,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山猫却拉了我一下,说走吧,去你们宿舍。 我的脑子一团浆糊,就这样被山猫拉了回去。宿舍里果然多了好几个人,都是功夫部的教官,天、地、乾、坤的都有。山猫一到,马上有教官和他打招呼,还说有山猫在,成功率又能提高很多。 山猫是所有教官之中最强的所在,这一点是大家公认的。 山猫走过去,说怎么样了? 猴子好像已经知道山猫要加入了,直接向他说起了自己的计划“众所周知,洪卫国非常强悍,所以绝对不能和他硬碰硬,要采取一些手段才行。山猫教官,你看这里……” 我默默地走到角落蹲了下来,王麻子也趴在我的脚边。 宿舍里乱糟糟的,有十来个人,都在积极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个说应该这样杀,那个说应该那样杀,有时候还会意见不合而吵起来,可谓口沫横飞、慷慨激昂。 看着这一幕,我着实有些茫然,他们平时都很尊敬洪卫国的啊,怎么到了现在一个个恨不得挖他的心、吃他的肉?说杀他就杀他,贡献起计划来个个当仁不让,就好像他们已经恨了洪卫国很久很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们的计划一个也没听进去,但是隐隐约约听到猴子把我算进去了,还要用到我手上的血。我想站起来大声说不要算我,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这六年来,我从未对我们的路产生过怀疑,可是现在却让我第一次有了迷茫。 我们做得到底是不是对的,是不是上面的话就一定要听? 那我们和狗还有什么区别? 就是王麻子,你也休想让它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好像商量出了完美的计划,一个个满意而归。猴子把门关上,舒展了一下身体,仿佛很是轻松,还和黄杰和郑午开了几句玩笑,最后走到墙根,将那箱榴莲放到桌上,黄杰和郑午也围了过来,又准备开始吃了。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跳起来按住了箱子。 猴子讶异地看着我,说怎么了左飞? 我的嘴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难听的话来,因为猴子他们也并没有做错----我们是国家的人,执行上面的命令,何错之有? 我吐了口气,说道“既然决定杀他了,就别吃他的东西了吧。” 猴子看着我,眼神中露出讶异而又复杂的神情。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道“左飞,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愣了一下,说怎么? 猴子拉着我坐到床上,说左飞,你还记得咱们刚来训练营时,魏老是怎么考核咱们的吗?有好几项内容,明着是考一样东西,暗着却是考另外一样东西。 比如魏老说要考武力,测试的却是忠诚和勇气;比如魏老说要考咱们的信息搜集能力,实际上却是考验咱们的交际能力…… 我点头,当时确实如此,突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 猴子点头“没错,我怀疑这次也是一样,‘到大漠上击杀四个b级罪犯’的考核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任务就是‘击杀洪卫国’,这才是咱们的毕业课题,当然目标不是真的杀他,而是考验咱们的忠诚度和执行力!” 我被猴子唬的一愣一愣,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说你这只是猜测,万一不是呢? 猴子让我回忆一下,洪卫国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们好的? 我想了想,说其实洪营长一直都对咱们挺好,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对咱们格外的好,可能是觉得咱们快要走了…… 猴子摇头,说不,像洪卫国这种面冷心热的人,又是堂堂一营之长,让他主动对人好可太难了。可是你看看现在,不仅给咱们送红富士苹果,还给咱们送榴莲,还请咱们喝酒…… 和过去的行为可是大相径庭,仔细判断一下的话,这种变化始于咱们干掉楚江淮、正式确定要参加毕业考试之后!洪卫国故意对咱们好,就是要让咱们下不了手,给咱们的考核增加难度! 还有,魏部长和山猫教官他们的前后变化也有些大,好像突然间个个就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整个过程实在有点可疑,感觉只是为了迷惑咱们,让咱们可以下定决心动手。 综合以上种种,所以我认为这只是一桩考核,虽然已经提前被咱们识破,但是咱们还是要假装不知道,认真去完成这件事情!总之你放心,洪卫国肯定是不会死的。 不得不说,猴子的口才实在太好,我感觉有点被他给说服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说你是从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 “魏部长进来的时候,我就差不多明白了。”猴子笑呵呵的“他们啊,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挂出来个魏部长就能增加事件的可信度,殊不知我一开始就识破了魏部长的谎言。” “哦?” “魏老根本就不是魏部长的表舅。” “哦?!”我吃了一惊“你连这个都知道?” “废话!”猴子大笑起来“你和你舅舅一个姓啊?!” 黄杰突然冷冷说道“万一就恰好一个姓呢?” 我们都是一愣。 是啊,万一就恰好一个姓呢? 猴子一摆手,说哪来那么多万一,这肯定就是个考核,你们相信我就是了。 黄杰躺下,说我无所谓,他们让我杀人我就杀人。 郑午则说“我听你们的。” 我看着猴子,突然想起一个事来,说就算这是一个考核,你怎么知道他们考的是忠诚和执行力,万一要考咱们明辨是非、自主思考的能力呢? 猴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左飞,他们不会考这个的。” 我苦笑了一下,又提出一个异议“以上都是你的猜测,既然是猜测,就有错误的可能。那我问你,如果到了最后,这不是一桩考核,上面就是要办洪营长,怎么办?” 猴子沉默下来,幽幽说道;“如果上面真的要办他,那就一定有上面的道理。” 又是这个理论!我的心中一痛,还想说话,就在这时,宿舍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我们一起看向门口。帅乒宏亡。 “洪卫国。”
1726 有人要杀我 我们面面相觑,这都晚上十点多了,洪卫国还来干嘛? 而且,洪卫国今天是第二次来了,两次都是在我们正商量怎么杀他的时候过来,是巧合,还是刻意? 我赶紧走过去给洪卫国开了门乎我意料的是,洪卫国的脸色居然十分难看。我刚想问他怎么了,洪卫国已经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我们宿舍的桌子前面。 我觉得莫名其妙,也跟着走了过来,猴子他们也都盯着洪卫国。 “洪营长,你……” 我还没说完话,洪卫国已经抬起头来“有人要杀我!” 我不知道猴子他们怎样,反正我的一颗心几乎快跳出来了,那叫一个砰砰砰直跳,后背也浸满了冷汗。一时间。宿舍里鸦雀无声,我们几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噗哧一下,猴子最先笑了出来“洪营长,你可真爱开玩笑,在这11号训练营里,谁敢杀你?” “有人!” 洪卫国咬牙切齿地道“我感觉到了,而且还不止一个!呵呵,让他们来。保准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说毕,他还用力地一掌拍在桌上,桌子的一角都被他拍落下来,之后便站起来气汹汹地走了。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猴子却是神态轻松“都是套路,套路,跟咱们这演戏呐!” 猴子一边笑,一边继续吃起了榴莲,还让我们都过来吃。 我哪有心情吃这个,又问猴子,说如果上面真的要办洪卫国咋弄? 猴子摇头。说不会的,真办也不会找咱们动手,让警卫部和众教官都配合咱们。嘿,咱们哪有那么大脸?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肯定是个考核而已。 虽然猴子这么说,但我还是隐隐的不放心。 真是考核当然好,可如果是真的,那洪卫国…… 我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我觉得洪卫国如果真的死了。那我能愧疚一辈子。 趁着睡前,猴子跟我说了一下他的杀人计划。说洪卫国现在很信任我们,要杀他的话,必须要先给他下药,但是一般的毒药肯定会被他识破,所以要下那种无色无味的迷药。 猴子一开始计划用我的血,但是担心会被洪卫国识破,所以换成了小龙女亲手配置的迷药。 而洪卫国喝下迷药之后,脑子必定会昏昏沉沉,或许会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从而产生警惕心理。所以,我们要先灌他酒,这样即便他昏沉了,也会以为自己是喝多了,不会以为自己中了迷药。 等到时机成熟,猴子便摔杯为号,此时埋伏在宿舍门外的数位教官便闯进来,各施手段去攻洪卫国。以洪卫国的实力,必定会奋力反抗,这时他就会发觉自己身上瘫软无力。 迷药的效果有限,肯定不至于让洪卫国的功夫尽失,但他想力战众教官是不可能的。以他的战斗经验,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而前门有众教官把守,所以他只能从窗户逃。 待他跃到窗户上的时候,守在窗外的二十名警卫部的神枪手便会齐齐开枪。 那时候上面有房梁,下面有窗台,后面有众教官,洪卫国想躲都没法躲,只要他身上没有类似乌金蝉衣之类的东西护体,那他必死无疑。 听完猴子设计的这段杀人计划,我着实吃惊不已,什么叫步步为营,什么叫一环套一环,我可真是见识到了。一个实力至少十重的营长,就这样被猴子逼上了绝路、死路! “因为这只是一个考核,所以我认为当洪卫国跃上窗台的时候,那些警卫并不会真的开枪。然后这时候,洪卫国会转过头来,宣布咱们顺利通过毕业考核,成为正儿八经的11号训练营毕业生!”猴子笑呵呵地解释。 “那要万一他真死了呢?”我着急地问。 “不会有万一的。”猴子拍着我的胳膊,说左飞,你相信我,别疑神疑鬼的。 时至此刻,我也只能相信他了,我总不能背弃兄弟吧? “什么时候动手?”我问。 “明天晚上。” 冷汗再次从我的后背浸出,我希望这真的是个考核,千万、千万不要是真的啊…… 当天晚上,我久久没有睡着,王麻子也是,我摸着它的头,它舔着我的手,一人一狗各有心思。 第二天,猴子便到小龙女那里去找了迷药,小龙女问他想干嘛,猴子也不说,反正就是有用。 而我,则被派去邀请洪卫国晚上到我们宿舍喝酒。 在洪卫国的住处,我提出邀请之后,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情不自禁地补了一句“您要是忙的话,可以不用过来。” 洪卫国却爽朗地笑“不忙不忙,再忙也是要喝酒的嘛。放心,晚上我一定到,多整几个菜啊,干嘛那么抠门,每次都几包辣条?” 如果是平时,我能就这个问题和洪卫国讨论大半天,但是今天我没这个心情,一方面希望这真的是个考核,一方面又担心如果洪卫国真的死了,那我可真成历史罪人了。 我说“洪营长,您昨晚说有人想要您的命?” 说到这个,洪卫国严肃起来,说是的,我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明显是针对我来的,杀手好像就在我的身边。 毫无疑问,实力越强的人,第六感也就越强,这本来就是动物的本能,只是人类过久了安逸的生活就退化了。我仔细地看着洪卫国的表情,如果是演戏的话,那他的演技可真是太好了。 我小心翼翼地说,既然如此,那您晚上还敢出来啊?要不就在房里睡觉得了,还有卫兵保护您呢。 洪卫国却又笑了起来,说我要是被几个宵小吓到,那我还是洪卫国吗? 洪卫国并不接受我的好意,那我也无话可说,心想这或许真的是个考核,便站起来告辞,说那就晚上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从洪卫国的住处出来以后,我并没急着回去宿舍,而是到功夫部转了一圈。 我们就快离开这里了,而我还没有好好的和大家告别过。我先到了坤八班里,山猫不在----他正在我们宿舍,和猴子他们排演最后的杀人计划,而其他学员则一窝蜂地围上来和我打招呼。 我在坤八班呆的时间最久,和这里的学员关系也虽然这里不是学校,但也可以称之为同学情了。我升到天字班,又即将参加毕业考核,这是大家十分羡慕的事,围着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都很舍不得我。 我喜欢交朋友,无论去到哪里都是,所以我也和他们说了,这又不是永别,将来到了外面还能联系。 之后,我又到乾字年级、地字年级转了一圈,这时候我已经是大名人了,而且是很多人心里的带头大哥,所以自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前簇后拥那叫一个拉风。 也是一样,他们知道我马上就要参加毕业考核,纷纷过来向我表示祝贺和告别。 我苦笑着,说祝什么贺啊,能不能顺利通过还不知道呐。 人人都说我肯定没有问题,要是我都过不了,11号训练营就没人能过啦。 后来,我又到了天字年级,天字班的学员已经恢复训练,看到我就像是看到鬼一样纷纷躲闪,再也不敢在我面前有一点点的嚣张了。尤其是那个叫大龙的,一张脸就跟吃了屎似的。 不过,看似低调,却未必代表真的低调,我刚走过去,就听见大龙对旁边的学员说“连八重境界都不到就敢去参加毕业考核,等死吧他!” 得了,还有几天就走了,不跟他计较了吧。 我进了天八班,教室里的几个学员立刻都让开了。 教官则走过来问我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 “在沙漠上一定要小心,把该带的东西都带好,水、食物、指南针、手电……还有,除了那四个b级罪犯之外,还有可能遇到极端天气和其他凶猛的野兽,这个也要小心。”教官很认真地给我讲解着,并且还举了不少例子让我可以参考。 看着教官如此认真的神情,我觉得这个“沙漠缉凶”的任务是真实存在的,并不像猴子说的这只是个障眼法,真实的任务其实是击杀洪卫国。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帅坑广技。 我觉得我的头又大了起来。 从天八班出来之后,我又去和南宫烈他们见了一面,叙了叙旧,约好出去之后再见。完事之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见乾四班见了赵采萤一面。 赵采萤出来以后切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说怎么会,我把你放在最后一个,足以说明我的诚心了吧。 赵采萤笑了一下,说那你来找我,仅仅是来和我告别的? 我说是啊,不然你想怎么? 赵采萤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我了。 我想了想,便把她的手拉过来,往她手心里塞了一颗滋养丸。 “这是……”赵采萤很惊讶。 “刘芳之前给我的。”我说“我还想随后再还给她,但是已经不可能了,反正我吃了也没用,就给你吧。” 赵采萤握紧滋养丸,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忆起了刘芳,眼圈竟然红了。 “走了,日后有缘再见。” 交代完了最后一件事,我便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左飞……”赵采萤哽咽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我一回头,赵采萤势必会扑进我的怀里。我一边走一边说“三碗酒是个好男人,他到现在都忘不了你……出去以后,去寻寻他吧,他很想你……” 我越走越远,心也越来越沉。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我要回宿舍去,杀洪卫国。
1727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天才壹秒 虽然我对此事尚有疑惑,但我选择相信猴子。 就算猴子猜错了,洪卫国真的死了,我去后悔一辈子,也不会怪罪猴子半分! 回到宿舍,宿舍里乌怏怏的一大片人。猴子、山猫、魏部长他们都在,十来个人正围着桌子进行最后的排演。这就是猴子的风格,哪怕计划已经烂熟于心,也要一遍又一遍地去推,确保万无一失,毕竟是黑四代。 宿舍里只有两个闲人,一个是王麻子,一个是黄杰——我把王麻子也当成了一个人,养狗的都懂。王麻子趴在角落,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它什么都知道,但是并没有去向洪卫国告密。 它也选择相信我们。 我先过去摸了摸王麻子的头,算是和它打过招呼,又安慰了它两句,说没事,只是考核而已,不是真的要杀洪营长。 接着。我又走到黄杰床边。 黄杰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见我过来,便把耳机摘了下来。黄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洪卫国死不死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在他看来,除了特定的一些人之外,谁死了都无所谓。 "你觉得......"我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黄杰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情。 我摇摇头,没再说话。 黄杰也笑了笑,重新戴上耳机。 "哎,左飞,你回来了啊。洪卫国那边怎么样?"猴子突然说道,宿舍里也跟着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我这边看来。 我点点头,说没有问题。洪营......洪卫国晚上会来。 猴子抚掌,说那就好,魏部长,你那边怎么样了? 魏部长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猴子点头,说好,咱们这次一定要把洪卫国斩草除根! 众人纷纷附和,猴子的模样像极了老大——不是像,根本就是。猴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多大年纪的他都能领导得了,我们几人虽然各个都有担任带头大哥的经历。但当大哥当的最好的还是猴子。 这叫术业有专攻啊。 之后,众人便在猴子的安排之下纷纷散去,坚守自己的岗位去了。魏部长到宿舍后院的窗户下面,率领二十位顶级的神枪手待命,而山猫、野狐等教官也纷纷藏到我们宿舍附近。 宿舍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我们把桌子并好,摆上酒、摆上菜,专心致志地等着洪卫国的到来。 看我还是有些紧张,猴子便拍拍我的手,说左飞,你放心,真的只是一场考核! 我点点头,只能在心里祈祷真是考核。 等了大半个钟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洪卫国还是没来,这倒奇怪。以往我们喝酒都都不用叫他,他自己闻着味儿就来了,今天专门请他,怎么反而来的迟了? 猴子让我去看一看怎么回事。 我一出去,外面十分安静,根本看不出丝毫山猫、野狐等人隐藏的痕迹。再一回头,赫然发现走廊十几米外的柱子下面坐着个人。 竟是洪卫国! "洪营长?!" 我吃惊地走了过去,说您怎么坐在这里? 洪卫国抬起头,一张脸竟然显得十分苍老,脸上的鱼尾纹也多了不少,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而脸上的神情更是难以形容的落寞、难过、复杂...... "左飞。" 洪卫国看我过来,露出一丝苦笑。 我说洪营长,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在这里干嘛? 洪卫国却不站起来,苦笑道"昨天晚上我就觉得有人杀我,凭着感觉一路追踪到了这里,所以才到你们宿舍坐了一下。而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起来,要杀我的人似乎就在你们宿舍附近!" 我的心里一跳,脸颊都忍不住跟着颤了一下。 洪卫国摇头"当然,我不是说你们几个要杀我,你们嘛,我还是很了解的,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只是我不明白,到底是谁呢?或许是我老了,直觉出现了问题?" 看着洪卫国的模样,我只能说,如果他是演戏,那他可以拿影帝了。 我的心中一片苦涩,说洪营长,如果您觉得不大对劲,不如就回去吧...... 洪卫国却是摇头,说不,11号训练营可是我的地方,我岂会被那些家伙吓到?他们只要敢来,我便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完,洪卫国便站了起来,眼神和语气之中都充满坚定,浑身的王霸之气也跟着尽显,仿佛那个可以掌控、操纵一切的霸道洪卫国又回来了。他的手一指前方,说走,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 而我一点也没被他的豪气感染,这一瞬间我差点就想拦住洪卫国,说你别再往前走了,就是我们想杀你啊!但是最终,我还是选择相信猴子,只能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演戏、演戏...... 这些都是假的,这是我们的毕业考题! 我引着洪卫国往前走去,不知是不是将他引向地狱。 推门,走进我们宿舍。 猴子他们立刻站了起来,向洪卫国表示欢迎。王麻子也跑了过来,冲洪卫国汪汪汪地叫着,洪卫国笑呵呵的,说好好好,和我们打过招呼之后,又摸了摸王麻子的头,接着便迫不及待地走到桌前。 洪卫国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这么多的菜?!"洪卫国看着桌上的炸花生、地三鲜、猪头肉、酱牛肉、松鼠鱼、黄焖鸡、糖醋里脊、桂花翅子、宫保鸡丁、红烧茄子......差点流起了口水。 "这么好的酒?!"洪卫国又一把抓起桌上的三十年陈酿的汾酒——确实好酒,这东西在外面贵,在11号训练营里更贵,一瓶都要上千块了——口水直接就流了出来。 "哇,你们可是大手笔啊......"洪卫国吞咽着口水,一脸兴奋的神情,和刚才在外面时落寞的模样已然判若两人。这就是吃货的精神,甭管面对多么艰难的危险,只要有吃的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 "嘿嘿嘿,我们在11号训练营这段时间以来承蒙洪营长照顾,现在都快走了,请您喝顿酒也是应该的。"猴子笑呵呵道。 洪卫国一边摇头一边乐"整得就跟你们肯定能过了那毕业考核似的......哈哈,我也不咒你们啦,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过,所以这顿酒,我喝!" 说毕,洪卫国便坐了下来。 猴子冲我使了个眼色,说看见了吧,这肯定是个套,不然洪卫国怎么这么配合地往里钻? 我们都坐了下来,猴子主动给洪卫国斟上酒。 洪卫国和我们碰杯,祝我们马到成功,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第一杯酒,肯定不能下药,否则一杯下肚就脑子昏沉,人家洪卫国这么高的高手肯定不傻,不等药力彻底发作,一掌就拍死我们了,起码也要等到第五杯、第六杯的时候再下啊。 哪怕是假的,猴子也要做的尽善尽美,所以他准备给洪卫国倒第二杯酒。 谁知他刚把酒瓶拿起,洪卫国就按住了他的手,说别倒,我不喝了! 猴子也吃惊,我们也吃惊。 以前洪卫国到我们这,我们不让他喝,他却非喝不可,抢我们的酒喝、蹭我们的酒喝,堪称厚颜无耻,今天是怎么回事? "洪营长,只喝一杯啊?那可不行,这不是不给面儿吗。"猴子笑呵呵的,又要给洪卫国倒。 洪卫国依旧按着猴子的手"你们几个请我喝酒,我很开心,如果是平时,我肯定喝个烂醉如泥。但是今天不行,我觉得有人可能要杀我,所以我必须保持清醒!"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洪卫国现在又不钻这个套了,是不是说明这事是真的? 猴子却不动声色"洪营长,您又在开玩笑了,在11号训练营,有谁敢杀您啊?再说了,就算是真有人想对付你,那也得从我们哥几个的尸体上跨过去!洪营长,我要走了,以后不知还能不能再见您,所以我一定要敬您三杯,请您一定要接受。" 男人都知道,如果酒桌上有人敬你的酒,如果不喝,无疑是当众打人家的脸。 洪卫国看着猴子,说好,这酒我喝。 "洪营长痛快!"猴子给洪卫国斟上了酒,和他连碰了三杯,然后又冲我使了个眼色,说看见没,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而我却注意到洪卫国始终左顾右盼,眼睛不断往四处瞄着,似乎在防范着什么东西,眼神之中也有一丝焦虑。 真是装的? 我的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猴子碰完之后,黄杰自然而然地也站起来,也要敬洪卫国三杯酒。 洪卫国没有拒绝猴子,当然也不能拒绝黄杰。 黄杰碰完之后,郑午又站了起来,也要敬洪卫国三杯酒。 ——这就是酒桌上最常见的灌酒之法,车轮战,轮流敬你,你喝,还是不喝? 杯子不算大,但也不小,一杯能盛一两,洪卫国转眼间已经下去十杯,也就是一斤。常喝酒的都知道,哪怕是酒量再好的人,一口气喝一斤也不大承受得了。 洪卫国已经上了脸,脸颊红扑扑的,脑子也晕晕乎乎的,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哎呦,也就是你们几个啊,我是真喜欢你们......要是别人和我喝,我真就不跟他们喝啦!嘿嘿,我知道有人想杀我,他妈的让他进来试试,老子弄不死他!" "是是是......" 猴子扶着洪卫国的胳膊,用眼神暗示我来敬酒。 我不知道猴子下过药了没有,以猴子的魔术手,不知不觉地下点药,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猴子让我敬酒,那我只好就站起来,端着酒杯说道?"洪营长,我也敬您三杯。" "好,好......"洪卫国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猴子又给他续上。 洪卫国抓着猴子的手,说小兄弟,我现在可喝多了,待会儿如果有人杀我,你们几个可要给我拦着点啊! 猴子笑嘻嘻的,说您老放心,有我们在这,谁也不敢过来! "洪营长,第二杯。"我说,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点都分辨不了现在的局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洪卫国也喝下第二杯,猴子又给他续上了。 "洪营长,第三......" "左飞!" 洪卫国突然叫了我一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左飞,我真的很感谢你,你知道风园存在多少年了吗?我告诉你,三十多年了!那些入魔者一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我看见他们就心疼啊,我是11号训练营的营长,你说我怎么办呢?我只能没事了就过去陪陪他们,然后敦促医疗部赶紧制出可以解救他们的药......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是你的到来才解救了他们,你不仅是他们的大恩人,也是咱们11号训练营的大恩人啊!" 这件事,洪卫国已经翻来覆去地说过很多遍,我知道他很感激我,由此也可以说明,他这个营长真的是很称职,什么私通东洋纯属胡说八道。 "洪营长......" "左飞,你别打断我。我跟你说,我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今晚非常难过,好像我的死期要到了。我不知道是谁要杀我,但是我跟你说,哪怕我现在就死,我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啊,在我的治内,风园沦为无用之地,入魔者全部得到救助......我很骄傲、很骄傲啊!我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洪卫国一边说,一边使劲拍着自己的胸口,眼圈都跟着红了,眼眶里闪着晶莹的泪花,语气也哽咽起来——这当然有酒精的效果,可是如此真诚的肺腑之言,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我的情绪突然就被感染,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我不相信这是一场测试!余欢役血。 我要提醒洪卫国,我要让他走,赶紧走! 我下定决心,立刻抓住洪卫国的手,说洪营长,你...... 啪! 就在这时,猴子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猛地把酒瓶摔到了地上! 摔杯为号! ps: 呃~这章字数有点多~相应的收费也会贵个几分…… 暂时关闭评论区,有事要和我说的朋友,加我的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28 击杀洪卫国 天才壹秒 或许是我眼拙,可面对洪卫国的这一腔肺腑之言,我实在找不出任何的作伪、表演痕迹。#;#;#;#;→#;♂#;♀#;?#;★#; 如果他是演的,那他的演技实在太高明了,洪卫国可以直接出道! 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这是任务还是考核。我都决定要提醒洪卫国了,我就是拼着考核失败的危险,也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位好营长。 可就在我即将出声的时候,猴子突然猛地摔出酒瓶。余厅私技。 酒瓶摔得四分五裂,液体横流、酒香四溢。 在整个杀人计划之中,"摔杯为号"是最关键的一环,时机需要拿捏得当,就是要到洪卫国身体绵软、无力反抗的时候。可猴子明显是看出我的意图,才摔出这个酒瓶去的。 莫非猴子有火眼金睛,看出了洪卫国是在演戏? 以及。时机已经到了吗? 这酒瓶一摔出去,洪卫国立刻看向猴子,他也是身经百战的角儿,一下就反应过来,露出吃惊又难过的角色"原来是你!" 而猴子阴沉沉地笑道"洪营长,对不住了!这是上面的命令!" 与此同时,宿舍门猛地被撞开。山猫、野狐等七八个教官各执武器闯了进来,各施手段冲向洪卫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高手同时出手,狭小的宿舍空间之内,竟然完全不乱、一切井然有序。 看到这些教官,洪卫国更加吃惊"你们?!" 山猫叫道"洪卫国,你私通东洋的行为已经败露,上面命令我们将你杀掉,你还不束手就擒?"说话之间,数名教官已经围攻上去。 "放你妈的屁!" 洪卫国气得脸颊通红"哪个上面给你们的命令,说出来叫我听听!" 说话之间,他也站了起来准备迎敌,然而他刚刚站稳,就觉得身子一晃,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身子。不光发现视线越来越花,身子的力气也在源源不断地流失。 "你们给我下了迷药?!"洪卫国怒气冲冲地看向我们几个。 我的心里一疼,正要开口说话,猴子却不动声色地将我拦住。冷笑道"要不怎么对付您呢?" 洪卫国还要说话,山猫和银狐已经率先攻到,一人用大摔碑手,一人持一柄雪亮砍刀,其他教官也从不同角度攻来,各个气势凶猛。洪卫国显然已经防不住了,猛地将面前的桌子一掀。 哗啦啦! 满桌的菜肴和汤水飞溅起来,成功将众教官的攻势阻了一阻,而洪卫国借着这个机会穿过重重阻碍,一双霸道的拳头猛然乍现,一拳砸在山猫身上。一拳砸在野狐身上! 洪卫国虽然身中迷药,且力气在源源不断地流失,但高手就是高手,仍然有应敌的余力。山猫和野狐同时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而洪卫国却马不停歇,依旧在众多教官之中穿行,同时将自己的一双拳头不时击打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 我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拳头,这些教官至少都是八重境界,或许其中还有九重的,可是他们都抵挡不住洪卫国的一拳,纷纷四散飞了出去——要知道,这还是在洪卫国中了迷药的情况下啊! 洪卫国个子矮小,且肚大体拙,可他在众教官之中却是那般的灵活,没有一个人能阻挡他的动作。他像是勇往直前的战士,一路披荆斩棘,所到之处无人可敌! 战神,这才是真正的战神啊! 一时间,宿舍里一片狼藉,不仅到处是残羹冷炙,还有碎盘子、碎碟子,以及飞出去之后又散落一地的众教官。狭小的空间之内,仿佛更显洪卫国的威风,一双拳头真是霸道无双! 王麻子也疯狂地叫了起来。 当真是鸡飞狗跳! 可是我们也能发现,越往后面,洪卫国的气力便越不继,而先前被他击飞的那些教官又重新迎了上去,且在洪卫国身上也造成一些伤害。即便如此,洪卫国依旧在疯狂地打着,仿佛一个永不言败的战士,且逐渐朝着宿舍门口的方向移去。 "好厉害,中了迷药还能有如此惊人的战斗力!"将我拉到角落的猴子喃喃说道。 我的心中怦怦直跳,确实是很厉害,但是,但是这和计划中的不一样啊! 按照猴子的计划,洪卫国在发现自己不敌之后,会选择从窗户的方向逃走。可是现在,洪卫国明明已经不敌,却还是想从门口硬闯出去!而且他下手很不留情,一拳拳都朝人致命部位打去,若不是他气力不济,估计死在他手上的都好几个了。 这真是演出来的吗? 眨眼之间,洪卫国已经快到了宿舍门口,他一边击打一边口中狂吼,仿佛要打出心中所有的委屈,吼出心中所有的不甘。洪卫国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血也越来越多,吼声也逐渐凄厉起来,像一只伤痕累累的野兽,可是谁也拦不住他的脚步。 这是演的吗?是演的吗? 是不是太逼真了?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猴子的胳膊,猴子却用眼神我安心,让我继续看下去。#;#;#;#;→#;♂#;♀#;?#;★#; 就在洪卫国拖着伤重的身躯,快要挪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宿舍两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正是使着八极拳的黄杰。 "八极拳?崩!" 郑午狠狠一拳砸向洪卫国的肋骨。 "找死!" 洪卫国怒吼一声,侧过身去,狠狠一拳和郑午撞上,"咔嚓"的声音传来,郑午啊的一声惨叫,身子竟然飞了出去。然而就在这时,洪卫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去看。 只见空中闪过一道蓝光,一柄弯弯曲曲、形状怪异的刀已经朝他劈来。 正是黄杰的回龙刀到了。 拳,当然不能对刀,况且黄杰这一刀还极其的猛,正是他的独门绝招龙啸风云。这一刀下去,天地仿佛都要被斩开了,黄杰一出手便是如此霸道的一招,仿佛就是准备要了洪卫国的命。 洪卫国迅速向后退去,准备躲开这疯狂的一刀。 就在这时,一直在我旁边站着的猴子突然就地一滚,手中金芒闪现,金銮刀已经在他手中。眨眼之间,他已经滚到了洪卫国的腿边,狠狠一刀朝着洪卫国的小腿划去。 洪卫国本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黄杰身上,更何况他还身受重伤、且中了迷药,双腿微颤、下盘不稳,而且是越来越不稳。 猴子这一刀必中! 我几乎忍不住想出声提醒洪卫国,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哪能拆猴子的台? 唰! 这一刀划出去,在洪卫国的小腿上狠狠喇出一道口子,连里面的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 够狠! 啊! 洪卫国爆发出自刚才以来的第一声惨叫,接着身子便倒了下去。他躺在地上,回头看见猴子,眼神中爆发出疯狂仇视的眼神,一双粗大的手便朝着猴子抓了过去。 猴子就地一滚,又滚了回来,洪卫国便抓了个空。 而身在空中的黄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依旧狠狠一刀朝着洪卫国斩下,似乎要当场将他斩为两截。 这就是我们的配合,神一样的配合! 郑午创造机会,黄杰逼退洪卫国,接着猴子又趁机砍伤洪卫国的小腿,黄杰再一鼓作气地全力砍向洪卫国!也就是猴子担心我下不了手,所以才没有安排我的任务,否则这一出会更加精彩。 黄杰已经一刀斩下,而洪卫国的眼神还在追踪着猴子,似乎连反应都跟着迟钝不少,不知是因为迷药,还是因为酒精,亦或是因为重伤? 洪卫国顺着猴子,自然就看到了我。 我的心中一颤。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神啊,充满了愤怒、失望、复杂、难过,像是一头战至最后一刻、已然穷途末路的兽,一回头,发现伤害他的正是整日朝夕相处的同伴! 我的脑子有些眩晕,原谅我的眼拙、智硬,我是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任务还是考核。 我只知道,我再不帮忙的话,洪卫国就要死了。 黄杰一刀斩下。 毫不犹豫、斩天裂地。 我的身子微晃,正要冲上去拦住黄杰的时候,洪卫国突然动了。 刚才好像还身受重伤、浑身力气尽失的他,身子突然在地上滚了起来,正巧就躲过了黄杰的这一刀。 砰! 这一刀斩在地上,沙石飞溅,宿舍当中当场裂开一个口子。 上面虽然描述了这么多,但其实都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已。这一刀斩空之后,众多教官再次一拥而上,而洪卫国已经瘸着一条腿奔向窗台。 窗户,是窗户! 最终,洪卫国还是选择了窗户作为逃生通道! 猴子的嘴角撇出一丝微笑,显然在为自己的正确判断而感到骄傲,而我的一颗心依旧悬而不决,不到最后一刻,我实在不能放下心来。 "别让他跑了!"山猫大叫,众教官疯狂而上。 眨眼之间,洪卫国已经奔到窗台边上,双掌轻轻在窗台上一拍,身子已然飞了上去。接着他用手肘撞开玻璃,半个身子已经窜了出去,眼看着就要飞身而下。 就是现在! "击杀洪卫国"的计划之中,最最重要的一环! 上有房梁,下有窗台,后有追兵,前有魏部长安排的二十名神枪手。 天罗地网,洪卫国就是大罗金仙也逃不出去了。 只要枪声不响,就说明这是一出考核。 反之,如果枪声响了,洪卫国必死无疑! 这一刻,我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一个声音在我心中大声念着不响、不响、不响! 与此同时,王麻子更加疯狂地叫了起来。 先前它虽然也叫,但是一直没动。可是此刻,它突然疯狂飞奔过去,一口咬住了洪卫国的裤脚,并且使劲往下拽着,显然在提醒他那边有危险,不能再往前了! 所有人都盯着洪卫国,而洪卫国却突然不动弹了。 他垮在窗台的坎儿上,一半身子在外面,一半身子在里面,王麻子叼着他的裤脚,竟然也不动了。 那些教官噶刚才还喊打喊杀的教官也没有动弹。 枪声没有响起。 洪卫国转过头来看着我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教官们也纷纷回过头来露出笑容,山猫甚至鼓起了掌。 猴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我也长长地松了口气,果然是考核啊。 妈的,洪卫国的演技也忒好了,真心是服了,服的不能再服。但是不管怎样,洪卫国还活着就好。我的眼睛都湿润了,不过还是和猴子他们一起装作惊愕的模样。 洪卫国笑着说道"不错......" 然而就在此时,王麻子突然再度疯狂地叫了起来,紧接着,一声枪响突然响起。 是的,只有一声。 然后,洪卫国的身子便跌了下来。 这事啊,没那么简单。 晚上见。 评论区暂时封闭,有事找我的朋友加 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729 真正的凶手 面对洪卫国的笑容,面对众多教官的笑脸,我们几人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果然就是一次考核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帮前辈们的演技都太好了,差点就逼得我上了当。 不过,我们的演技也大爆发,此时此刻也做出一副惊愕的模样来,等着洪卫国、山猫他们“揭露”真相。 而那一声枪响的突然响起,使得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惊诧。 怎么回事?! 不是考核吗。为什么会有枪声响起?! 洪卫国的身子跌落下去,跌到了窗子的另一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王麻子叫得更加疯狂,身子一跃,也跟着跳出了窗外,而众多教官也纷纷奔了过去、跳出窗户。 “洪营长!”“洪营长……”山猫、野狐等人的叫声纷纷响起。 接着又传来山猫的大叫“去叫医疗部的过来!” 郑午立刻转身奔出门去。 还在宿舍的我们几人直接傻住,现在完全弄不清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伴随着王麻子的吠声,众多教官的喊声,窗户外面显然一片混乱。而与此同时,窗外也爆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骂声“怎么回事,怎么搞的,谁他妈让你开枪的?!”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跟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走了火……” “我手下有个人不小心开了枪,洪营长怎么样了,没伤着他吧?”魏部长的声音也出现在窗户外面,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不少的脚步声,显然是那二十名神枪手。 我们不知道究竟什么情况,呆了片刻之后也立刻奔了过去,纷纷跨上窗台、跳出窗户。之前说过,我们的宿舍楼后面是一片小操场,面积还挺大,此刻又是冬天,显得有些空旷。 洪卫国就躺在窗户下面,山猫等教官都围着他,而魏部长和那二十名神枪手也围在四周,正面色焦急地看着中间,显得挤挤嚷嚷。 距离洪卫国最近的山猫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经红了,哽咽地说“洪营长死了!” 轰! 犹如一道雷劈在我的脑海之中,我已经完全傻了,猴子也喘起了粗气。 “什么,不可能!” 魏部长拨开众教官,低下身去查看洪卫国的伤,心脏部位果然一片血迹斑斑。 “洪营长!”魏部长大叫了一声,双膝直接跪倒在地,眼泪也从他的脸上滑落,看上去是那样的悲痛欲绝。 众教官也是一片哀嚎,跪倒在了洪卫国的四周,哭声顿时四起。 直到此时,我们才相信洪卫国是真的死了,而这结果却是我们完全接受不了的。这就是一次考核,怎么到最后弄成真的了?!我和猴子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虽然没像众人一样哭嚎,可也脑子里一片空白。 黄杰站在原地没动,眉头微皱。 我已经完全傻了,根本不敢相信刚才还冲我们微笑的洪卫国,现在已经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我的脑子一片混沌,走到山猫身前蹲了下来。说山猫教官,到底怎么回事? 山猫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已经哭肿“这本来是为了考验你们而设置出来的环节,谁知道洪营长竟然发生了意外……” 如果说先前我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这场戏是不是还在持续的话。那么现在我的脑子就像是被一道雷给劈中,知道洪卫国是真的不幸身亡了。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洪卫国的身上血迹斑斑,那是刚才一番恶战留下的痕迹,他演戏是如此逼真,打架也是真刀真枪地砍,为了考核我们几乎豁出命去。 我多希望他能突然跳起,说一声哈哈,我是逗你们的!怎么样,我的演技是不是很高明? 然而我知道不可能了,洪卫国是真的断了气息。 我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洪卫国的身体,依旧不敢相信他是真的离我们而去了。我的脑海中回忆着洪卫国的音容笑貌,面冷心热的他给过我们许许多多的照顾,那箱昨天下午才送过来的榴莲还摆在宿舍墙角。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 “不对……不对……” 一边站着的猴子微微摇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刚才那一枪是谁开的?” 随同魏部长一起进来的那二十名神枪手也跪倒在地,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疤的汉子抬起头来,他已经泪流满面“是我的枪不小心走了火,是我对不起洪营长,一切都是我的错!” 疤脸男一边哭一边朝着洪卫国的身体磕起头来,砰砰砰磕得直响,磕得脑门都青了。 众人看着他,自然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若不是他。洪卫国也不会遭此意外!不用我们动手,魏部长已经扑了出去,疯狂地踢打着那个疤脸男,将他打得翻过来倒过去,一边打还一边骂“你道歉有用吗?你再道歉。洪营长也活不过来了!你只有死,方才可以赎罪!” 说着,魏部长便摸出枪来,对准了疤脸男的脑袋。 这一刻,没有一个人阻拦,大家都恨恨地盯着疤脸男,希望他立刻去死。 疤脸男露出惊恐的神色,本能地说“不要……” 魏部长的手刚放在扳机上,猴子便伸手拦住了他,说魏部长,不要,他也不是故意的。 魏部长咬牙切齿,说你不要拦我,我要把他杀了! 猴子还是按着魏部长的手,说洪营长还在的话。也不会同意您这么做吧。魏部长,您冷静些,洪营长去世了,大家都很难过…… 魏部长叹了口气,只得把手枪收回,又有两行老泪从两腮滑落。 猴子安抚着魏部长,将魏部长拉到了一边。同时,猴子向黄杰使了个眼色,黄杰便走过来,一手将那个疤脸男提起。 疤脸男挣扎着。说你干嘛?放开我! 魏部长也哎了一声,正欲伸手阻拦黄杰,猴子却按住他的手,说没事魏部长,我朋友将他带到旁边安慰一下,他现在肯定也受到了一些惊吓。 黄杰将疤脸男提到不远处,然后手起刀落。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疤脸男的一条胳膊已经被齐根斩下,鲜血随之喷溅出来。 “干什么你们?!” 魏部长猛地甩开猴子,朝着黄杰就奔了过去。黄杰一回头。竟是满脸、满身都溅的是血点子,就好像刚刚宰了头猪似的,再配合黄杰他冷漠的表情、恐怖的眼神,以及手中那柄血淋淋的回龙刀,看上去真是可怕极了。 魏部长忍不住停下脚步。大皱眉头。 而地上,依旧响着连绵不绝的惨叫声,疤脸男真是受到了疯狂的对待。众人都不解地看着黄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黄杰回头将刀子横在疤脸男另外一边胳膊上。 “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是魏部长,魏部长!”疤脸男哭嚎着大叫。 黄杰抬头,冷冷地说“招了。” 轰! 四周一片震动,所有教官都瞪大了眼睛,而魏部长的一张脸也涨成了猪肝色,怒道“你这是屈打成招!” “哦?” 黄杰冷笑,冲着众人说道“整个过程你们都看到了,你们自己分辨。” 疤脸男面色扭曲,一脸痛苦的模样,同时口中仍在不断地惨叫着。他的惨叫声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使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而更加恐怖的是,他的那条断臂还在不断往外喷着血。 黄杰确实打了,但是并没有强迫他说是谁指使的,疤脸男一口气就爆出了魏部长的名字,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到底是怎样的,谁都心里明白。 “再说一遍,是谁指使的你?”黄杰又问。 “是魏部长、魏部长!”疤脸男惊悚地叫着,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黄杰。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往我的身上泼脏水?洪营长死了,我也很难过,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魏部长一脸怒色,气得浑身发抖。就好像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黄杰并不说话,只是冷笑地看着魏部长。 众多教官的眼神变得冷漠,而且一个个如钉子一般扎向魏部长。 魏部长猛地奔了过去,俯下身去抓着疤脸男的领子,口中大吼“你是被强迫的。是不是?告诉他们,你是被强迫的!” 疤脸男依旧嗷呜嗷呜地惨叫着,却不答话。魏部长气得将他一甩,回头迎向众多教官的眼神,面色坚定地说道“请大家相信我,我跟了洪营长这么多年,是洪营长最信任的人之一,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黄杰和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栽赃我,我是一点也不清楚!” 然而,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冷风吹过,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仇恨、冷漠,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魏部长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 “妈的……”魏部长轻轻骂了一声“本来只是动些手段就能做成的事,为什么非要逼我再搞大一些?” 他的话音刚落,那剩余的十九名神枪手,突然齐刷刷地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我们。
1730 洪卫国的手 祝 薇兰 生日快乐 面对十九支黑洞洞的枪口,我们众人谁都没有说话,依旧冷冷地盯着魏部长br> 仇恨的火焰在空中燃烧。 山猫咬牙道“魏明,你觉得这些枪就能堵住我们的口么?” 魏明当然就是魏部长的大名,他的狐狸尾巴既然露出,山猫当然不会再称呼他魏部长。魏明冷冷地笑,我知道各位都是高手,这些枪当然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但是,若是上百杆枪呢? 魏明的话音落下,四周竟然浮现出许许多多的黑影,呈包围之势慢慢往我们这边围了过来,正是警卫部的众多学员。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有枪。长枪、短枪、冲锋枪,应有尽有,但是他们并没有急于过来,而是站在不远处抬枪对着我们,似乎在等魏明的命令。 一看这个情况,距离魏明不远的黄杰立刻伸手去抓,准备将魏明抓过来当人质。而魏明的身子一闪,同时伸手一挡,不仅躲开了黄杰的进攻,反而把黄杰震得连连后退数步。 我们一直知道魏明也是个高手,但是从来没剑他出过手,没想到竟然高到这种地步,连黄杰都拿不住他! 黄杰还要再上,魏明突然摸出枪来指着黄杰,说退后! 距离太近,黄杰没有把握,所以慢慢往后退去,一直来到我们身边。魏明脚边,疤脸男还在嗷嗷叫唤,魏明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之上,说废物,给我闭嘴! 疤脸男登时气绝,再也没了声音。 魏明能派疤脸男来做偷袭洪卫国的事,就代表疤脸男是他的心腹,就算疤脸男供出了他,可魏明竟然做出如此狠毒之事,足以说明此人够狠! 魏明的脸色阴沉、面目狰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和平时正派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么? 旁边有十九杆枪,不远处有上百杆枪,这是魏明的全部资本。 直到此时,我们才觉得有了不少的压力。我们当然都是高手,躲子弹、挡子弹都不在话下,尤其是我,现在都能抓子弹了,这个连山猫都做不到,是我缠龙手的特征。 可是,这上百杆枪放出来,加上连发,那就是数千颗子弹一起射出,这些子弹到时候会形成一张密不透风、遮天蔽日的大网,谁敢说自己在这张可怕的大网之内还能安全无虞地逃脱出去? 而且之前大家和洪卫国假戏真做的搏斗,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些伤,想在这枪林弹雨之下偷生都难! 魏明在11号训练营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警卫部部长,当然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对付我们这些看似出神入化的武者。在现代科技面前,实力再强的武者都只能沦为渣子! 没想到魏明安排的如此妥帖,怪不得胆敢如此嚣张! 在上百支枪的包围下,众人虽然谈不上畏惧,但也隐隐觉得压力很大,大家更担心的是无法为洪卫国报仇,让魏明这个小人奸计得逞! 魏明一脸得意地看着众人,说怎么样,你们还有谁不服么? 我们谨慎地盯着四周,意识到待会儿将有一场恶战即将发生,别说杀掉魏明了,就是活着逃出去都很困难。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山猫知道凶多吉少,咬牙说道“魏明,洪营长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莫非你私下和外部势力勾结?” 魏明呸了一声,说你才和外部势力勾结! 山猫说,那是为何? 魏明冷笑一声,说为何?我就告诉你为何吧!你知道我做警卫部部长多少年了吗?我告诉你,十五年了!五年之前,上一任营长被调走时。本来该轮到我上位了,结果却被洪卫国后来居上! 我就想不通了,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了?就因为他是11号训练营的第一高手?搞笑,11号训练营有这么多的部门,难道就功夫部最重要么,凭什么要让一个武夫来做营长? 我不服,就是不服! 我年龄比他大、资历比他长,却还要听他的指挥,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嘿嘿,这一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考核左飞他们几人对国家的忠诚度,这个家伙竟然想出自己去以身试法。哈哈……既然他这么蠢,那就别怪我将计就计、下手无情啦! 哈哈哈,干掉洪卫国之后,下一任的营长必将是我! 是他自己想出的这个办法,就算出了意外而死,那也是他自找的,上面也怪不到我身上来,对不对? 魏明一边说,一边露出笑容,显然为自己的手段骄傲极了“本来不想杀你们的,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和你们一起悼念一下洪卫国就算了。结果那几个小子偏偏要多管闲事……那就只好将你们一起干掉了,回头就将事情都栽赃到你们身上,反正死无对证,是不是呢?” 他说话的时候,疤脸男还在他的躺着,虽然已经死了,可好像看着厌烦,一脚就将疤脸男踢到了一边。接着说道“你们要怪,就怪孙孤生、左飞他们几个小伙子吧,是他们害你们走上黄泉之路的!” 魏明背着双手,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握在手中。 我们都恨恨地盯着他,哪里想到这个家伙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平时一副大义凛然、浑身正气的模样,却是一肚子的阴谋诡计!11号训练营竟然有这样的人,真是国家的耻辱! 山猫举起手来,指着四周那些人影说道“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们应该不知道你的秘密吧?” 魏明哼了一声,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他们虽然是警卫部的,虽然也归我调用,但是要知道我谋杀洪卫国,怎么甘心为我所用?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今天晚上有人谋杀营长,让他们埋伏在左近等候! 接着,他便指向我们“而你们,就是谋杀营长的元凶,我要杀掉你们,为洪营长报仇雪恨!” 魏明说得正气凛然,着实令我们叹为观止。 我们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山猫又看看左右。说那这二十个人,是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喽? 魏明说对,他们是我的心腹! 之前商讨击杀洪卫国的计划时,魏明就说他可以调动二十名心腹,没想到还真是他的心腹,算是假戏真做;而洪卫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有人要杀他,还是他身边亲近的人,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 山猫看着左右,冲那十九个人说道“你们跟着魏明这样的人会心安吗?他是怎么对待那个断了胳膊的小伙子的,你们都看在眼里,甘心就这样为他所用?” 那十九个人却不说话,仍旧持枪指着我们。 魏明哈哈大笑起来“山猫。你就别费力气了,我说了他们是我的心腹,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心腹,难道你耳朵聋了吗?好了,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那我就要送你们上路了!” 说着,魏明便招了招手,不远处的那些黑影便围了上来,将我们包围在了圈中,长枪短枪地对准了我们。 魏明指着我们说道“就是他们杀了洪营长,大家开枪,将他们全部灭掉。为洪营长报仇!” 一片上膛的声音响起,我们也纷纷做好准备,伸爪的伸爪、握刀的握刀,决心要在这枪林弹雨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无论如何也要取了魏明的命。 双方蓄势待发,眼看着一场恶战即将展开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医疗部的来了,洪营长还好吗?!” 正是之前跑去叫医疗部的郑午回来了,这家伙身手倒快,我们还来不及提醒他,他便“砰”的一声跳了下来。也不管四周情况如何,便猛地扑到洪卫国的身前。用手按着洪卫国的肩膀大叫。 “洪营长,你再坚持一下,医疗部的已经来了,而且都是天字班的,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 接着,郑午又猛地回头冲窗户上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下来啊!” 窗户上确实站着几个白大褂,身上还背着各种各样的器械,不过他们并没有下来,而是呆呆地站到窗台上没动----因为他们没有郑午那么莽撞,他们一眼就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劲。 那么多那么多的枪。 谁敢下来? 郑午觉得奇怪,顺着大夫们的目光一看。才发现四周竟然有着这么多的警卫和枪。郑午依旧不明就里,也不问来这么多人干嘛,直接大叫“魏部长,你先让你的人撤退下,救洪营长要紧啊!” 同时郑午也冲那些警卫摆着手“大伙退退,别吓着大夫们了,先救洪营长啊!” 众多警卫一听,还以为洪卫国真的有救,便纷纷把枪给放下了。 魏明气得要死,哪里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会有一个如此鲁莽的小子出来搅局,忍不住大声喊道“你胡说什么。洪营长已经死了,救不了了!” “什么?!” 郑午吃惊不已,猛地俯下身去,用手抓着洪卫国的衣领使劲拖拽“洪营长,洪营长你醒醒,你不能死啊……” 我们几人看得心酸。正想上前去把郑午拉开,然而就在此时,洪卫国的手却猛地抬起,使劲将郑午给推开了。 郑午一屁股坐倒在地。 “真是够了,把我弄疼了知不知道?”洪卫国一边说话,一边慢悠悠坐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的衣领,还满脸嫌弃地看着郑午。
1731 真正的毕业考题 洪卫国确实是死了,这点应该没有错br> 我确实没有靠近仔细检查过洪卫国的身体,也就碰了两下他的胳膊而已,可山猫、野狐他们七八个教官是检查过的,他们可都是经验丰富、杀人无数的老手,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山猫说洪卫国死了,那就是一定死了,谁还会怀疑其中有假? 确认洪卫国的死讯之后,众人的内心是难过的、悲愤的,甚至眼泪都流出来了,并将这股情绪尽数转化到了魏部长的身上。纵然魏部长招来上百名警卫部的成员,大家也决定和他拼上一场。哪怕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为洪卫国报仇雪恨! 所以,当洪卫国重新坐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睛瞪得贼大,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不仅是我们,连魏部长都傻了,呆呆地看着死而复生的洪卫国。 而众多持枪的警卫,他们本来是抱着“为洪营长报仇”的目的来的,如今看到洪卫国又坐了起来,当然纷纷放下了枪,迷茫地左看右看,最终望向了魏部长,毕竟那是他们的头。 只有那十九名神枪手还举着枪,但是他们并不敢开枪,看到洪卫国坐起来后,手都微微发起了抖。没办法,洪卫国在11号训练营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一般人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遑论用枪指着他了。 所有人都在吃惊,唯有郑午欣喜不已,也不管洪卫国嫌不嫌弃他,再次扑了上去大叫“洪营长,你没有死,实在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是绝对死不了的!” 洪卫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的脑袋按住,说我当然不会死,谁说我要死了?而且“大人有大量”不是这么用的,你该多读点书知不知道? 而众人也终于反应过来洪营长是真的死而复生了,至于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也来不及去细问,反正洪卫国又醒了,还活了过来!于是众人一哄而上。 “洪营长,你还活着!” “洪营长,你醒过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洪营长,刚才可吓死我们了……” 众人的语气哽咽,眼中再次流出泪来,只是先前是难过的泪,现在是欣喜的泪!山猫等人团团把洪卫国围住,瞬间就把坐在地上的洪卫国给淹没了,洪卫国在中间大叫“我是还活着,你们控制一下情绪……” 我也想上去抱抱洪卫国,但是根本就挤不进去,只能和猴子、黄杰站在外围,看着大家欣喜的模样,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睛。这幸福来得太快,我的脑袋到现在还是晕眩着的,但依然无法控制内心里蓬勃而出的喜悦。 虚惊一场,这真是人世间最美好的词汇。 “洪营长,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就在这时,一个激动的声音突然遥遥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然后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七八米外,魏明正一脸欣喜和激动地看着这边,他的脸颊涨得通红,还搓着手,好像真的很为洪卫国复活的事情感到十分开心。 讲真。我们这么多年来见过无数无耻之人,但是像魏明这么无耻的还是头一次看到。一张脸变化得如此之快,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世上有厚脸皮这门课程的话,魏明一定可以开班授徒。 洪卫国刚坐起来,我们不确定他知不知道刚才的事,但是我们几人都一脸愤恨地盯着魏明。魏明却视若无物。继续厚颜无耻,指着已经被他踩死的疤脸男说道“洪营长,那家伙的枪之前不小心走了火,竟然打在了您的身上,虽然他不是故意的,可我还是恼恨难平,一激动就将他给杀了! 洪营长,大家都以为您死了,刚才还伤心呢,还好您又活过来了,实在是太好了,您果然大人有大……不是不是,是吉人自有天相!” 他激动之下,竟然被郑午给带跑偏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冲我们旁边那十九个神枪手使眼色,这些神枪手赶紧纷纷放下枪去。眼见魏明如此颠倒黑白,众教官哪能由着他去,纷纷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洪营长,是这样的……” 洪卫国一摆手,却阻止了大家说话,他看看左右,又看看四周,说魏部长,你搞来这么多人要干什么? 魏明答道“刚才您没了气息,大家以为是我杀的,纷纷把矛头对准了我,我为了自保,只好把警卫部的都叫过来。还好您现在又活了,我的冤屈也可以洗刷干净了!” “还有这样的事?!” 坐在地上的洪卫国终于站了起来,因为之前受了重伤。还有迷药在身,所以身子有些微晃。他一拍大腿,“不是我说你们啊,我不小心挨了枪子,我知道大家都很难过,可你们怎么能把脏水泼到魏部长的身上?魏部长一身正气。是我的左膀右臂,还是11号训练营的栋梁,怎么可以平白冤枉他呢?” 魏明不断点头“是是是,洪营长说得对,还是洪营长慧眼如炬。” 而我们却是有苦说不出,洪卫国刚醒过来,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而现场这么多人,有教官有学员,可最受洪卫国信任的肯定还是魏明,当然魏明怎么说,他就怎么信了。 魏明昂起头来,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们,像一只刚刚打了胜仗的公鸡。而我们个个垂头丧气,完全没想到还能被魏明给反将一军,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好洪卫国还活着,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魏部长得了便宜还卖乖,继续说道“洪营长啊。您不知道我刚才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们非说是我指使此人杀害的你,我魏明是做那种事的人吗?我对您忠贞不二、日月可鉴啊!” 洪卫国点头,叉着腰道“魏部长,我当然了解你的心意。你放心,这个亏我不会白白让你吃的,这几个家伙都得向你道歉,轮流着来!” 还要我们向他道歉?! 我们满脸不甘地看向洪卫国,洪卫国却还是一脸大大咧咧的模样“魏部长,你先把你的人撤了,今天晚上的事都别往外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嘛。很正常的。” 洪卫国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衣领,从胸口处摸出一小块铁皮来,那铁皮上凹陷了一块,显然就是这东西挡住了子弹。他把铁皮往地上一丢,发出当啷的声音。 我们心里都是一凛,此举说明洪卫国早有准备,他知道有人想在这个夜里杀他! 魏明看得清楚,面上却不动声色,招呼着警卫部的众人立刻撤退。 众多持枪的警卫纷纷撤去,魏明继续说道“洪营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您受了些伤,还是尽快到医疗部去看看,我警卫部里还有事,就不能陪您了。” 魏明一边说,一边迅速回过头去准备离开。 “魏部长!”洪卫国叫了一声。 魏明却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去。洪卫国又开口叫道“老魏!” 魏明终于站住了。 洪卫国缓缓说道“其实在今天晚上之前,我就预感到有人想借这个局来杀我了,而且还知道是我身边的人。但我始终猜不到是谁,因为被我找来考核左飞、孙孤生他们的人里,个个都是最受我信任的属下,我不愿意怀疑你们任何一个!” “有好几次。我都不愿意继续下去了,可考核必须要进行,因为这是上面的任务。饭局开始之前,我在门外坐了很久,我知道我一旦踏进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听着洪卫国的讲述,我才知道先前在宿舍外面的走廊上,他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些真切的落寞、难过,甚至像老了十岁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不是装的,也不是演技高明,而是源于他真切的感受。 原来如此! “在我走进孙孤生他们的宿舍之后。我多希望那个杀我的人能够休手啊……只要这一夜平安过去,大家以后还是好兄弟、好伙伴,一起为11号训练营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学员,一起护卫这块属于咱们的土地……可惜啊,可惜……” 洪卫国说着说着,气息已经变得浓重起来。 魏明慢慢转过头来,一张脸已经变得极度冰冷“其实你早就猜出是我了吧,否则也不会往胸口塞一块铁皮。” 洪卫国缓缓点了点头。 魏明长长地吐了口气,说这么说来,你刚才之所以装傻充愣,还让我把警卫部成员撤走,是在我的学员面前帮我维护最后的面子。好。我谢谢你了,这份心意我领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败了就是败了,多余的话就别说了,你想怎么处置我。尽管来吧。 洪卫国看着魏明,往前走了几步,缓缓说道“魏部长,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魏部长。这些年来你干得不错,在工作上没人可以挑出你的毛病,在你治下的警卫部也井井有条。可你唯一的缺陷就是野心太大……有好几次和你一起工作时,我都察觉到了你身上淡淡的杀气,所以自然对你多加了一些防备。 魏明,就像你说的,多余的话也不说了,念在你多年来兢兢业业、对11号训练营有功的份上,念在我们二人多年来一同工作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逃跑,随便你跑到哪里。一个钟头之后,我会派人杀你,逃不逃得掉,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魏明一听,眼睛中射出一道寒光,接着转身奔跑起来,身影在暗夜中迅速消失。 洪卫国转过身来,冲着我们几人说道“左飞、黄杰、郑午、孙孤生,立即准备一下,一个小时之后开始追杀魏明,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就是你们真正的毕业考题!”
1732 守株待兔 天才壹秒 魏明的身影虽已渐渐消失不见,但是洪卫国这一番气宇轩昂的话,他肯定是听见了。 洪卫国大气地放走了人,却又把锅甩到了我们身上,还说这是我们的毕业考题,并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靠,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既然如此,那还放走他干嘛? 就为了一点所谓的情义? 一个小时啊,足够魏明逃出11号训练营,消失在茫茫大漠上了,我们上哪去找他啊? 我们刚想抗议一下,看到魏明彻底消失不见的洪卫国竟然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浑然不知为何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洪卫国为何又变得如此脆弱,于是再次一窝蜂地冲了上去,纷纷将他扶住。洪卫国捂着自己胸口,头上的大汗淋漓,仰头对窗户上的医生说道"快,把我送到手术室去......" 后来我们才知道,洪卫国是真的挨了一颗子弹,而且差点就没了性命,幸亏自己用一点真气护住了心脉,中途甚至经历了一段假死的过程,这也就是众人判断他确实死亡的原因。 至于那块铁皮,确实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但是最终并未派上用场,因为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属下,就像我选择相信猴子一样。再说洪卫国,虽然身处假死状态,但还是可以感知周遭的事务,得知我们正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强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经过一系列的表演之后,危机终于解除,而魏明也远遁而走......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众教官都已受伤,而我们又不是魏明的对手,四周也暂时没有可用的援手。洪卫国也自觉撑不了多久,担心自己倒下之后,魏明又会卷土重来,所以只能将魏明暂时诈走。 "通知风伯,让他去追魏明......"洪卫国躺在担架上,气若游丝。 都是套路、套路啊。 洪卫国进入了手术室,众教官分别得到救治,风伯也已经循着魏明的痕迹而去,那十九名神枪手也被营里控制住了。我们几人坐在医疗部的走廊上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现在该干点啥,王麻子也趴在我的脚边。 缠了一身绷带的山猫过来了,让我们先回去休息。#;#;#;#;#;#;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洪营长会没事的,医疗部有最顶尖的外科医生。至于魏明,你们不用担心,风伯一定会将他缉拿归案的。" 山猫说的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事,我们想问问我们不知道的"那我们的考核是不是通过了?我们三天之后可以顺利毕业了吧?" 山猫瞪大眼睛,说怎么会呢,之前不是11号训练营的毕业考核,那是魏老安排的"东洋之行"最终考核,考验你们忠诚度和执行力w.aixs功夫部的毕业考核,不是说了明天才开始吗,那四名b级罪犯也已经放出去了。 啊?! 我们彻底傻了眼,敢情这忙活了一大场,竟然不是毕业考核?我们还要跑到大漠上去追杀那四名罪犯? "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去了。"山猫略有所思"虽然风伯已经去抓魏明了,但是到底还没抓到,你们如果出去,恐怕会有危险......" 猴子想了想,说我们不参加毕业考核,是不是无法拿到11号训练营的毕业证? 山猫说那肯定啊,不过为了你们能够安全一些,还是放弃这次考核吧。 猴子直接说道"那我们还是参加吧,反正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再多一死也无所谓。" 山猫说你确定?你不问问左飞他们的意见? 猴子摇头,说不用问,我太了解他们。他们一定和我想的一样。 山猫疑惑地看向我们几个,迎接他的果然是一道道坚定的目光。山猫点头,说看来,我是劝不住你们了......不过想来,有风伯去追魏明,应该波及不到你们身上。你们自己小心一些。 山猫对我们确实不错,尤其是对我。之前我准备给周明打电话时,是他阻止了我,否则我现在就通不过魏老那边的考核了。 因为明天就要到大漠上去,我们也等不及洪卫国做手术出来了,确定他肯定没事就好,所以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听说洪卫国已经没事了,正在病房休养。我们去转了一圈,洪卫国还在睡着,就没打扰他,去餐厅吃了个饭。在餐厅里,遇到好多功夫部的学员,都过来和我们打招呼,预祝我们今天的毕业考核能够顺利完成。 昨天晚上的事,他们并不知道,洪卫国也有意隐瞒。 至于逃走的魏明,我们都不用想,就知道洪卫国日后肯定会对外说他调走了,因为这个实在太影响11号训练营的声誉了。和众人寒暄了一阵,我们便回到宿舍,进行最后的准备。 该死的猴子,因为判断"击杀洪卫国"事件就是我们的毕业考题,所以把之前准备去大漠的东西都扔掉了。现在又得重新收拾。收拾完了之后,因为知道有可能不回来了?通过考核之后,会被直接送到社会上去?,就把王麻子送到了南宫烈那里,托他照顾。 王麻子知道我们要走,也是难过的不行。呜咽呜咽的,叼着我的裤腿不肯离开,安慰了它好久才算完。王麻子确实挺可怜的,换了两任主人,现在又要换第三任,而第三任可能不久之后又要离开。 虽然心疼王麻子,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们背着背包来到训练营的门口,山猫、赵采萤、南宫烈等人,还有我们现在各自的教官都过来了,为我们送行。照例又是一番寒暄,鼓励、打气,虽然听得耳朵起了老茧,但还是谢谢他们。 "相信你们可以,加油。"山猫拍了拍我们每一个人的肩膀"一定要活着走出去!" "一定会的!" 临走,山猫又交代了我一件事情,说他那个走火入魔的弟弟至今仍无踪迹,知道我在外面拥有挺广的势力,所以就让我帮忙寻找一下。 "他叫山狗。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如果寻到了,告诉我一声。" 山猫嘱托我的事情,我当然一口气应承下来。 之后,我们便上了骆驼,由跟随我们而来的警卫部成员给我们蒙上眼睛,准备将我们拉往考核区域。黑布蒙上来的瞬间,我情不自己地看了一眼赵采萤,她的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蒙上眼睛之后,骆驼便前行了起来,如今仍是冬天,大漠上也冷风如刀,风沙直吹我们的面,实在难受。只觉得走了很久很久,骆驼方才停下,有人告诉我们可以将黑布拿下来了。 我们摘下黑布,发现已经置身于茫茫大戈壁中,前后都不见有人烟。只有几座凸起的山丘。一看这个场景,我就不禁皱起眉头,心想这特么上哪找犯人去? 我们下了骆驼,负责将我们引到这里的汉子给我们介绍,说这边就是考核区域了,找出四个犯人。将他们杀掉,接着放出信号弹,就算成功。 说完,这些面目冷漠的汉子就要牵着骆驼离开,我勒个擦,这就要走? 我们赶紧拦住他们去路。猴子笑嘻嘻道"各位老哥,再给点提示吧,这样找,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其中一个脸黑的汉子面色不善,说你们要什么提示,还想让我们帮你作弊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搓着指头。 哎呦我去,这暗示够明显的啊? 可惜我们来11号训练营已久,现金早就花完了,平时买东西也是刷卡。猴子反应倒快,从我兜里摸出一包中华烟来塞到那汉子手里,说老哥,好歹把规则说得详细点啊? 那汉子拿了烟,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说道"东、西、南都有咱们的哨点,所以罪犯只能往北边逃。而往北五十公里,就有警戒线和巡防营了,所以罪犯是逃不出五十公里外的。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卧槽,五十公里,还是在大漠上,那也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啊。 猴子又拦住他,好说歹说了一堆,那汉子却不答话,仍旧不断搓着手指头。我们没有办法,把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塞给他了,他才给了我们一张皱巴巴的地图,笑呵呵道"放心,绝对超值。" 这些汉子走了,我们便急匆匆地把地图打开。只见上面勾画得十分潦草,但是哪里有山丘,哪里有水源,哪里有绿地,都标清楚了。 确实超值。 猴子指着其中一处绿地说道"那些罪犯是被赶出来的,身上没有食物,也没有食用水。而这地方有树林,还有湖泊,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他们百分之百会来这里! 而他们虽然出来得比咱们早,可是他们没有地图,所以理论上应该没咱们快。咱们需要尽快过去。守株待兔即可!" 还是猴子,脑子就是好使,硬生生把一场累死累活还不一定找得到人的追杀战变成了翘着二郎腿就能舒舒服服守株待兔的围歼战。 爽啊。 猴子摸出指南针,引着我们往北边方向走去,靠着那张潦草的地图,我们省去了很多弯路,终于在天黑之间赶到了那片绿洲。现在虽然是冬天,可绿洲之中仍有一些耐寒的绿色植物,显得葱葱郁郁。 因为不知道是否已经有人赶到这里,所以我们潜进去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来到树林中央那一汪湖泊边上的时候,赫然发现有人正在对岸洗脸,哗啦啦的水声还挺响的。 再看那人,我们不禁吃了一惊...... ps: 晚上好。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33 风伯现身 正在对面湖泊边上洗脸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逃走的魏明!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风伯辛辛苦苦追了一夜都没追上他,我们随随便便来个绿洲就和他撞上了,你说巧不巧? 是了,魏明在11号训练营中当了那么久的警卫部部长,对训练营周遭的环境肯定也很熟悉出来的时候没带干粮和水,自然要先到这绿洲里稍稍休养一阵,然后再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我们是他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只是,风伯应该也很熟悉周遭的环境,应该不久之后就到了吧? 还好我们进来的时候长了个心眼,担心会有其他罪犯捷足先登,所以一直保持最隐秘的状态,否则就要被魏明给发现了。现在挺好,在他发现我们之前,我们先发现了他。 我们趴在草丛中,小心翼翼地窥伺着对面的情况。 魏明虽然身处逃亡之中,但是状态一点都不狼狈,衣衫、脸面都很干净。头发也一丝不苟,看上去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警卫部部长。当然,这和他逃出来的时间很短也有关系,再过上几天,怕是就没有这么潇洒了。 湖泊中有些薄冰。但是并不打紧,也不影响魏明洗脸。 洗完了脸,他稍稍用袖子擦了一下,方才站了起来,目光在四下里一扫,两道锐利的光芒便射了过来。我们赶紧把头埋了下去,从草丛之中的缝隙看过他去。 魏明虽然是逃出来的,可身上气势依然不减,一双眼睛锐利无比,好像还是那个可以随随便便调动上百持枪警卫的部长。能做警卫部的部长,魏明当然是大才、天大的才,这一点谁都不可否认。 洪卫国做营长,他不服气,所以反了;成王败寇,如今他败了,所以逃亡在外。 但是,狼始终是狼,就算他处于低迷,也始终是狼。只是,在他冷酷、坚韧的面容之上,也有一股淡淡的落寞挥之不去,不知会不会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到后悔? 如果没有那一冲动的话,至少他现在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警卫部部长啊! 毫无疑问,魏明现在是11号训练营的头号大敌,人人得而诛之,那我们要不要出手去收拾他呢?草丛之中,我们经过一番磋商,最终决定放弃出击对付魏明,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这是风伯的任务,我们出手有点狗拿耗子。 第二,洪营长说了,我们不是魏明的对手,如果强行和他打架,就算拼尽力气干掉了他。那我们必定也会身受重伤,那四个b级罪犯也别杀了。 第三,与其我们出手,还不如等风伯来了,我们助他一臂之力。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们便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持续盯着魏明。现在只希望那些罪犯能迟点过来,别和魏明沆瀣一气,同时希望风伯能早点过来,这样我们就能联手干掉魏明。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不过我们可以借着月光关注魏明的一举一动。大漠上空气好,今天恰好赶了个大晴天,星光也很璀璨,地上也亮堂堂的。魏明在四周转了一圈,还设置了一些陷阱,以防有人会接近他,好几次差点发现我们,还好都被我们给躲过去了。 确定四周没人,魏明方才走回远处,小心翼翼地生了堆火,然后又抓了一些跳鼠烤着来吃。在沙漠上,也只能吃吃蜥蜴、跳鼠一类的东西了,大点的动物有狼,不过还是别希望狼来了,那玩意儿一来就是一大群,功夫再好看着它们也头疼啊。 魏明在明,我们在暗,所以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烤跳鼠吃。这湖实在不大,横面也就三四十米的距离——当然看怎么说了,沙漠中能有这样的湖泊算不错了。 跳鼠的肉很香。味道直接飘过湖面,直窜我们的鼻间,引得猴子和郑午直接就流出了大滩的口水。 一点都没夸张,就是真的口水! 我也是服了这两个货。 还好我们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水,否则这两个货还真的要上去和魏明抢跳鼠吃呐。因为我们的考核时间是三天。三天之后如果不能完成任务,那便算是考核失败。 三天时间也不算很长,所以我们并没有带那种没有味道的压缩食品,而是带了我们一些喜欢吃的,比如牛肉干啊、午餐肉啊、方便面啊、火腿肠啊什么的。 还记得山猫看到我们准备的食物还大摇其头,说你们这是去野炊呐? 没办法,在猴子的熏陶下,我们这帮人哪怕就是穿得不好点、过得不好点,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记得在东城一中的时候,猴子放假了就在外头的破楼里住。还自己张罗灶火啥的做东西吃。 这次毕业考核,我们带的食物已经挺好,但还是比不上魏明现烤的跳鼠,哪怕是没有撒盐,那味道也够诱人的。猴子憋的难受,从口袋里摸出个椒盐罐来说道“要不上去和他合作一下?” ——别稀奇,猴子身上啥玩意儿都有,尤其对他这种时不时就要来个野外烧烤的人来说,椒盐罐更是必不可少的玩意儿。 我们按住猴子按了很久,才把他这个荒诞的念头给压下去了。 “好好好,我不去了。”猴子轻声求饶。 我们刚放开他,就听见湖泊的另一边竟然又有声音响起。我们发现的同时,魏明当然也发现了,他立刻把一脚把篝火踩灭,那只刚烤熟的跳鼠也惨遭毁灭,成了他脚底下的烂泥。 “该死……”猴子轻声了骂了一句。 随着魏明躲进树后,我们也趴到了草丛之中。 不知来的是谁?罪犯,还是风伯? 我们在草丛之中观察这那边的动向,只见灌木丛中人影一闪,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来,正是风伯! 嘿,我们的运气果然不错,竟然先把风伯给盼过来了! 先联合风伯灭掉魏明,再逐个收拾掉那四个b级罪犯,风风光光地从11号训练营毕业。正是我们求之已久的事啊!我们大半夜地趴在这冰冷的草丛之中,等的就是风伯的到来。 这一刻,我们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想要扑上前去和风伯聚首,但是猴子拦住了我们,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是的,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躲在树后的魏明。 魏明看不到我们,也看不到风伯,而我们却可以看到风伯正小心翼翼地朝着魏明所在的地方走去。 我们一喊。岂不是会惊走魏明? 到时候再想抓,可就难了。 于是我们继续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准备待二人交起手来,再上前去助风伯的阵。 月光之下,风伯小心翼翼地在树林之间行走着,魏明所布置的陷阱没一个能困住他。这个终日缩在分组间的老头,确实有两把刷子,而且是大刷子。他走到已经被魏明踩灭的篝火前,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他捏了两把灰,滚烫的;提起被踩烂的跳鼠,刚烤好的。 这代表人没走远。 根本不用我们提醒,风伯的眼睛便在四周搜寻起来,没有听到仓皇逃窜的脚步声,说明人就藏在这附近。 “魏部长,你出来吧。”风伯突然发话。 藏在树后的魏明一听声音,先是一惊,接着便走了出去,和风伯面对面地站着,二人相距不过五六米的距离。 魏明显然有些不可思议“是你?” 风伯笑了“不然是谁?” 藏在草丛中的我们不禁着急,心想风伯啊,你跟他废那么多的话干嘛,直接打啊。打起来了,我们也好上去助阵,就三四十米的距离,我们跑个几秒钟也就到了。 只见魏明继续说道“我昨晚逃走的时候,听洪卫国说,要派左飞、孙孤生他们来追杀我啊。当时我还觉得高兴,让他们来吧,看我怎么挨个将他们杀了。怎么现在又换了你?” 听他的语气,竟然一点都不紧张,像是和老朋友唠家常似的。 风伯直接笑了起来“那是他诈你呢,其实当时他都快不行了,通过那样的方式将你吓走了。你一走,他便倒下去了,送到了急救室里,然后还派我来追你。” 魏明这才意识到上了当,狠狠地一拍大腿,说妈的,洪卫国这个老狐狸! 风伯道“如果不是老狐狸,怎么凭着那么浅的资历就做了营长?” 魏明苦笑,说是啊,像咱们这种把大半生都奉献给11号训练营的,到头来却还没有一个后起之秀爬得高!有时候真想不通,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风伯也是苦笑,说你还不错,起码捞了个警卫部的部长。之前洪卫国升任营长的时候,我以为功夫部的部长要给我了,结果没想到上面让他升任营长的同时,继续兼任功夫部的部长! 妈的,这不是玩老夫吗?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着对方走去。片刻,二人便走到了一起,然后两双粗大的手便紧紧相互握住了。 趴在三四十米外草丛中的我们,看着这一幕景象,彻底呆了…… ps:强烈推荐
1734 七窍流血丸 眼瞅着狭窄的湖泊对面、月光之下,风伯和魏明把手握在一起,像老朋友般亲昵又热情地交谈着,趴在草丛中的我们着实不是滋味br> 在这之前,在我们心中,魏明和风伯都是11号训练营里一等一的英雄好汉,一个统帅警卫部,刚正不阿、无人不服;一个坐镇功夫部,深藏不露、人人敬畏。 可是如今,他们在做什么?! 我们和魏明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和风伯也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尤其是风伯,黄杰向他请教过很多问题,猴子请他喝过酒,郑午也很佩服他,眼看着他走向我们的对立面,怎么能不难过? 魏明是坏人吗?不见得,警卫部在他的治理下当真井井有条。 风伯是坏人吗?也不是,功夫部在他的坐镇下当真滴水不漏。 在整个11号训练营,就包括洪卫国在内,谁敢否认他们二人的功绩? 可是他们现在,却为了“权力”二字蒙蔽了自己的心灵。倘若魏明是洪卫国的左膀,那风伯一定就是洪卫国的右臂,如今这左膀右臂纷纷叛变,洪卫国知道以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被洪卫国派来追杀魏明的风伯。现在正握住魏明的手,坐在树下亲切地交谈起来。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我们已经听得不大清楚,但是偶尔也可以听到“合作”“杀了洪卫国”“我做营长、你做部长”之类的话。 我们的心里也越发难过起来,实在有些无法接受现在的局面。 两人大概谈了十多分钟,便重新站了起来,魏部长笑道“好的风伯,就按你说的办,待事成之后,我一定保举你做功夫部的部长。” 风伯也很开心“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天之后,咱们再在这里聚首!” “好!” 二人说完之后,正准备分散而行,魏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风伯,左飞、孙孤生他们哪里去了? 风伯答道“他们也在这大漠之中,在做毕业考核!” 魏明咬牙说道“要不是那几个家伙,我的计划就成功了,不将他们杀了,我难消心头之恨!” 风伯说行,倘若遇到他们,将他们杀了就是。 如此,二人才真正散开。 猴子站起,便朝着二人原先所呆的地方跑了过去,我们不知道他要干嘛,于是也跟了过去。只见猴子趴在那堆早已熄灭的篝火前面翻了一阵,摸出来一只已经烤熟但是被踩得稀烂的跳鼠,拍了拍上面的灰,便撒上椒盐大口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生气地将他手中的跳鼠给拍掉了,猴子抬头怒喝“你干嘛?” “你说呢?!” 猴子一屁股坐倒在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黄杰和郑午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我知道他们几人都和风伯有过交集,刚才亲耳听到风伯毫不犹豫地说要杀掉我们,所以他们心中觉得难过。我看着他们。说道“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咱们总该去提醒洪卫国一声吧? 猴子说行啊,那你去吧,看你走不走得到11号训练营! 我们手中的这份地图,只有考核区域内的路线。并没有11号训练营的位置。在这茫茫的大漠中,出了这片范围之后想找到11号训练营犹如大海捞针。能和11号训练营联系上的只有手中的信号弹,可这东西放出去之后,怕是11号训练营的人还没来,先把风伯和魏明引过来了。 我说那怎么办? 猴子没有答话,又捡起那只跳鼠啃了起来。 我们也没说话,等着他将那只跳鼠啃完,方才听他说道“虽然没有听到二人的具体计划,但是他们约好了一天之后再在这里聚首,说明他们是准备什么东西去了,一天之后聚首了才会实施计划。并且,他们肯定不会同一时间赶到,那咱们就守株待兔,挨个将他们歼灭好了。” 既然二人铁了心要杀我们,一点过去的情面都不讲,那我们自然也不必客气。 黄杰沉吟道“可是,咱们打得过他们吗?” 魏明的实力有目共睹,而风伯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我们对付一个尚且很难,就算二人不是同一时间过来。车轮战也受不了啊。 猴子说道“咱们可以设置一些陷阱。” 黄杰毫不犹豫地泼他凉水“魏明也设置了陷阱,完全难不住风伯。” 猴子陷入沉思,又左右观察着周围的地理环境,似乎在构思着什么万全之策。就在这时,又有一声轻微的响动自湖水那边而起。我们几人连眼神都没有交汇一下,迅速各自散开躲至树后。 咔嚓、咔嚓。 几片灌木压倒的声音响起,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出现在湖水对面。他一看到湖水,便猛地扑了上去,也不管这水凉不凉,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显然已经渴了很久。 喝饱之后,他便仰面躺倒,呼哧呼哧地喘起了气。 而我们已经认出他来,正是我们这次要击杀的四个b级罪犯之一。暂时称作他罪犯甲。罪犯甲也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在外面干了不少坏事,实力在八重中期。 我们几人的实力都在七重中期左右,联手对付他当然不是问题。 当下,我们几人的目光一闪,便分别从两边绕过去,准备对罪犯甲来个突然袭击。我们是猎人,罪犯甲是猎物,猎人要想捉到猎物,当然要有极佳的耐心。 在我们潜行的过程中。罪犯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时地起身打量左右,但是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又重新躺了下去。区区几十米的距离,我们花了二十多分钟,方才将他团团围住。 喝! 黄杰一声大喝,率先手持回龙刀攻上,空中闪过一道蓝光,杀气将这附近彻底笼罩。 罪犯甲好歹也有八重中期的境界,不可能被黄杰一击就劈中了,也是反应极快,当下就往旁边一滚,躲开了黄杰这霸道的一刀。黄杰再次持刀而上,罪犯甲已经跳了起来,手呈爪状朝着黄杰抓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行动鬼魅的猴子不知何时已经窜到他的伸手,只见金光一闪,金銮刀已经在他腰上划了一道口子。 啊! 罪犯甲一声大叫,回头就要去抓猴子,却被猛地冲上前来的郑午一拳击飞出去。 “八极拳?崩!” 轰! 罪犯甲的身子撞到树上,还没来得及跌下去,藏在树后的我已经猛然出手,用缠龙手将他的两条胳膊紧紧锁死在了树上。 “死!” 黄杰的回龙刀再次斩了过来。 如今以我们的实力和默契,对付一个八重中期的家伙来说实在轻而易举。罪犯甲是万兽园b级牢房中的,平时也没少见我们到那里去做任务。知道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当即就大叫起来“饶了我,饶了我!” 开玩笑,这是我们的毕业考题,怎么可能饶了他呢? 然而,猴子还真的出手拦住了黄杰,只见空中闪过一道金光,金銮刀和回龙刀一撞,顿时火星四溅。 黄杰退到一边,说怎么了? 猴子没有答话。皱眉看着被我用缠龙手锁在树上的罪犯甲。 罪犯甲浑身打颤,说求求你们,别杀我…… 猴子说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罪犯甲哪有理由,只能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猴子挥挥手。让我将他给放开了。 我不知道猴子想干嘛,但还是照做了。罪犯甲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只是呆呆地看着猴子,猴子说道“我们的手段。想必你也知道,连a级的楚江淮也死在我们手上。” 罪犯甲使劲点头,乖得像个鸡仔。 “只要你听话,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罪犯甲仍旧点头。 猴子又摆摆手,郑午便从随身所带的包里拿出一截绳子----捆仙索,乔木之前给过我们一些,对付练武之人尤其好使。绑了罪犯甲之后,猴子又摸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往罪犯甲口里一塞。 “这是什么?”罪犯甲浑身哆嗦。 “七窍流血丸。”猴子笑嘻嘻道“听名字你就知道有多厉害啦。三天之后,如果不服下我的解药,你就会七窍流血、浑身剧痛而死。” 别说罪犯甲了,我们几人都是一脸惊讶,都没想到猴子身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罪犯甲更是害怕不已,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就杀,何必要用这种手段来折磨我? 猴子说我既然这么做了。自然是想用你,先睡吧,到时候再告诉你。 罪犯甲无话可说,只好靠着树干闭上眼睛,但是身体仍旧因为害怕而不断发抖。 我们当然知道猴子想干嘛----他想利用这些罪犯来击杀魏明和风伯,这些可都是八重境界的,利用好了绝对杀伤力够强。不过那七窍流血丸可真够厉害的,没想到猴子身上还有这种东西。 半夜上厕所的时候,我和猴子恰好一道,便问猴子这东西怎么来的。 猴子说屁,我从身上搓了个泥丸子,吓唬吓唬他而已。 我差点吐出来。 猴子继续说道“希望在魏明和风伯到来之前,咱们能把四个罪犯给集齐了,这样的话成功率就能大上好多。” 我说是。 我俩撒完了尿,刚刚兜好裤子,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们想杀魏明和风伯?”
1735 轻而易举 陌生人的声音! 在这片大漠之上、绿洲之中,任何陌生人都是潜在的危险以我和猴子没有丝毫犹豫,也根本不去问对方是什么来头,一个持起金銮刀,一个握起缠龙手,迅速朝着声音来源攻去。 飕! 金光一闪,猴子比我快过一个身位,所以已经率先赶到。金銮刀一划,一截树枝被他削落,一个头发散乱、面色阴柔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他! 我一下就认出他来。这次放出来的b级罪犯之一,暂且称呼他为罪犯乙。罪犯乙是个很变态的人,据说有娈童癖,喜欢和小孩子玩,玩完了还要把小孩子杀掉,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这样的人,如果是在外面,哪怕是和我们无冤无仇,我们遇到了肯定也是把他杀了。 这人也有八重中期的实力,我和猴子两人恐难对付过他。不过这打斗声音一起,黄杰和郑午肯定就过来了。果然,身后已经响起呼呼的风声,正是黄杰身上凌厉的气息。 然而罪犯乙并没有反抗,而是乖乖地举起了手,任由猴子将金銮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片刻之后,我也赶到,用缠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和猴子只要稍微动弹一下,罪犯乙便会立刻当场毙命。 而罪犯乙一点都不慌张,反而一脸笑嘻嘻的“别紧张别紧张,我是来配合你们杀掉魏明和风伯的。” 与此同时,黄杰也赶到了,看到我和猴子已经制服了对方,便手持回龙刀站在了一边。 猴子皱眉,说郑午呢? 黄杰答“轮到他值夜了啊,不知道上哪去了。” 我们四人露宿在外,随时处于危险之中,当然要轮流值夜,刚才就轮到了郑午。不知道他上哪去了,怎么还能让罪犯乙靠近我们的栖息之地?不等我们有所疑惑,罪犯乙便说道“你们说那个大个子吗,我看见他在旁边那棵树下睡着了。”他一边说,一边指了个方向。 猴子一使眼色,黄杰立刻奔了过去,我和猴子则继续挟着此人。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黄杰和郑午一起走了过来,郑午果然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待他看到罪犯乙的时候,立刻显得愤怒起来,拔拳就要上来揍人,猴子瞪他一眼,说你干嘛,有人闯进来都不知道? 猴子是真生气了。 郑午挠挠脑袋,说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罪犯乙笑嘻嘻道“你们也别怪他,其实他挺尽责的,每次快睡着了就用树杈子戳自己一下。后来是我帮了他一下,他才睡过去的。” 猴子皱眉,说你怎么帮的? 罪犯乙说当然是用迷药喽。 猴子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果然找出来一些作案工具,很惊讶他一个犯人是怎么搞到这些的。罪犯乙竟然也不藏私,说这些都是现做的,这片绿洲里有一些植物有着催眠效果。 想到这家伙曾经所犯下的罪过,会炮制迷药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指使,罪犯乙既然能迷倒郑午,当然可以去迷我们虽然他肯定迷不倒我,不知他为何没有去做,反而出声和我们说话?猴子用刀挟持着他,让他一五一十地全部说来。 罪犯乙解释起来,说他本来是想这么干的。可是恰好听到我和猴子正在商量杀掉魏明和风伯的事,所以就出声说话,想和我们合作。 “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们两个有不共戴天之仇。”罪犯乙阴沉沉道“把我抓进11号训练营的就是风伯,而魏明却折磨了我七天七夜,那七天是我此生最不愿回忆的日子。我发誓有朝一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宰了他俩!” “为了报仇,你连自由都不要了?” 这场毕业考核的规则,就是我们杀了四个罪犯,可以顺利毕业,而四个罪犯杀掉我们,则能获得自由。 “呸,什么自由,国家有那么好心会放了我们?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到头来还不是该杀掉就杀掉!”罪犯乙说起这个来竟然门儿清,“所以,我宁肯回万兽园去,毕竟不是一直有你们这种队伍的,可以苟活很长很长时间!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一来为我自己报仇,二来也想捡一条命。” 猴子沉默,似乎是在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让郑午用捆仙索把罪犯乙给绑上了,又摸出一颗黑乎乎的丸子来塞到罪犯乙的口中,用同样的理由欺骗他说是七窍流血丸,三天之后不吃解药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想到那玩意儿是猴子用身上的泥搓的,我就一阵阵的直犯恶心。 罪犯乙一脸无奈,说合作就合作,搞这些东西有意思吗? 猴子说少废话,只要你好好合作,最后肯定给你解药。 我们将罪犯乙和罪犯甲放在一起,便重新睡下,只是再值夜时就比之前谨慎许多,这些罪犯里面藏龙卧虎的着实不少。一夜过去,什么事都没有,到第二天早上。黄杰把我和猴子、郑午叫醒,说第三个罪犯来了。 我们立刻隐藏起来。 第三个罪犯,自然称呼他为罪犯丙,不是他们没有名字,只是我们觉得这些禽兽不配拥有名字。所以才给他们编了号。罪犯丙今年四十多岁,是个江洋大盗,偷了东西不说,还要杀人,做过好几起灭门惨案。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他很小心翼翼地在林中穿梭,待他走入我们的包围圈后,我们一哄而上,以极快的速度搞定了他。接着又如法炮制,先用捆仙索绑了,然后又喂他吃了七窍流血丸,和罪犯甲、罪犯乙放在一起。 清晨的阳光洒向这片绿洲,这是方圆五十公里的大沙漠内唯一的一片绿洲,好多动物都到这边来取水喝。有几头凶猛的还试图挑衅我们,结果被黄杰用眼神就给吓走了。 我们吃了点随身带来的食物。还匀了一些给罪犯甲、乙、丙,不能想让骡子跑,又不给骡子吃草。他们在万兽园中坐牢已久,很久没吃过牛肉干火腿肠什么的了,好吃的他们差点就哭出来。 猴子虽然想吃烤跳鼠,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怕生火之后暴露目标。 如今,三名罪犯都被我们制服,还差最后一个,想来也是迟早的事。只要继续守株待兔即可,他只要还想活命就肯定得到这片绿洲上来喝水。 果不其然,中午刚过没多久,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闯入了绿洲。 罪犯丁到了。 罪犯丁有五十多岁,头发白了一半,同样的八重中期,是个疯狂起来能杀掉父母、老婆、孩子的人渣——别不可思议,万兽园中这种变态加神经病比比皆是,否则怎有资格关到万兽园中? 我们几人使出同样手段,把罪犯丁同样给绑了过来,也给他喂下了七窍流血丸。 罪犯丁这种连家人都杀的人渣,竟然跪在地上哀声哭求,希望我们能饶他一命,我们当然没人理他。如此,四个罪犯都被我们给抓到手了。看上去很难的毕业考核,轻轻松松地就被我们给做到了,这源于我们过去六年来积累下的丰富作战经验。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我们倾尽身上所有值钱之物换来的那张地图。 如果我们此时将这四个罪犯杀了,再引爆信号弹的话……引来的恐怕是魏明和风伯。 所以。我们不仅不能杀掉他们,还要利用他们。 天色渐渐黑了,距离魏明和风伯的一天之约马上就要到了,不知他们准备了什么东西,也不知他们准备用怎样的手段去对付洪卫国。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定要在这里解决他们。 一了百了。 猴子和那四名罪犯谈判,说让他们帮忙杀人,杀过人后便给他们解药,并承诺不杀他们,还将他们送回万兽园中。 四人立刻同意——完全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如此,猴子便将他们放了,让他们各自隐藏在这附近,到时候听从命令行事即可。 太阳落了山,月儿爬上树梢,我们几人也纷纷藏好身形。 我和猴子呆在一起。躲在一棵树后。 放眼过去,整片绿洲安安静静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湖面也静的像块玻璃,偶尔有几只跳鼠窜出。 猴子背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同时侧耳倾听林中的动静。 “你希望谁先来?”我轻声问他。 “魏明吧。” “为什么?” “我还没有做好和风伯动手的准备。” “……不要吧,这都箭在弦上了,你说你还没做好准备?” 猴子睁开眼睛,说道“左飞,你到11号训练营以来,最佩服、最敬重的人是谁?” 我想了想,说第一肯定是山猫,第二嘛,就是洪卫国了。 猴子说道“而我,却是风伯。左飞,我和风伯喝过好几顿大酒,他给我讲过好多11号训练营里的故事,还指点过我一些飞刀上的绝技,真的是很用心地教我,都算我半个师父了。当我看见他和魏明勾结在一起,还想着怎么将他给拉回来,结果魏明提出要杀咱们几个,而他又毫不犹豫地答应时……左飞,一点都不夸张,我的心都要碎了。” 猴子一向不是个矫情的人,有时候连生离死别都看的很淡,可是这一次,他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哽咽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猴子喃喃地说着“风伯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我正想出言安慰他几句,说些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之类的话,就听树林之中突然传来几声响动,有个人影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正是风伯。 ps:强烈推荐
1736 哀莫大于心死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风伯时的场景,我们刚到功夫部中,被一个教官引到分组间内比的教室不同,分组间是一条狭长的廊,两边都是书架,上面塞满了档案,风伯就坐在廊的深处。 风伯个子不高,看上去又干又瘦,而且还有点驼背,但是我们仍旧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个驼背。 那时的风伯很傲,我们一干人,他谁都看不上,唯独对郑午青眼有加。 后来,黄杰慢慢和他混熟了,猴子也慢慢和他混熟了,再后来,就发生了郑午入魔、风伯用一条铁链将其束住,并送到风园的事。 强者总是受人尊敬的。从那时起,我们这些人就更敬仰他,将他当作心中的一个神话。抠搜如猴子,还隔三差五地请他喝酒,从他那里骗来不少精彩的故事,回去就给我们讲。 所以。风伯背弃11号训练营,准备和魏明合作的事一发生,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猴子。 和风伯来往颇深的黄杰应该也是一样,只是并未表现出来罢了。 不论猴子有多心不甘情不愿,也已经改变不了风伯叛变的事实,所以当风伯的身影一出现。我就轻轻掐了一下猴子,提醒他振作起来,先对付了风伯再说。 不过我的提醒好像是多余的,猴子的眼睛已经锐利起来。 这家伙,够狠。 风伯走得很小心翼翼,一边走还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不过他一点痕迹都找不出来,因为我们已经都清理干净了。很快,风伯便走到了昨天和魏明碰面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的包围圈中。 我们并没有布置陷阱,因为那些东西对风伯来说并没有用。 风伯站定,负手而立,抬头望了望夜空,便耐心地等了起来。他的个子不高,甚至有点驼背,不过气势却雄壮,和洪卫国是一个类型。冷风吹过,他的衣衫慢慢飘起。 时机到了。 我和猴子抬头看去,只见风伯头顶的树上站着个人,正是罪犯乙。罪犯乙轻轻拨开树枝,然后用一截挖空的管子轻轻往外吐着迷烟,我们不指望这东西能使风伯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减去他一些战斗力也是好的。 然而罪犯乙刚吐了一口,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脚下突然一滑,身子就打了个趔趄,咔嚓一下撞断了一截树枝,赶紧用手抓着树干才没掉下来。 该死,出师不利! 声音这么大,风伯哪有察觉不到的道理,连头都没有抬,当即便有一柄飞刀射出。 罪犯乙好歹是八重中期,还不至于被一柄飞刀射中,当即闪到树后,便听“铛”的一声,飞刀射进树干。“谁,出来!”风伯大喝一声,身子已经拔地而起,准备窜上树去寻人了。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 我和猴子率先冲了出去,郑午和黄杰也从另一个方向冲了出来,齐齐攻向位于中央的风伯。 风伯的身子刚拔到一半,听到四周又有人窜出来,当下双脚一蹬树干,身子又如炮弹一般扎了下来。唰!他的手上竟然多了一截黑漆漆的铁链,当即朝着我们几人甩了过来。 叮叮当当! 铁链分别撞在猴子的金銮刀和黄杰的回龙刀上,火花四溅。同时也打在我的缠龙手上,我抓了一下但是没有抓到,而郑午则赶紧侧身躲了过去。 以一对四,果然厉害! 铁链甩了一圈,又重新回到风伯手中,而我们几人再次一哄而上。与此同时,罪犯甲、乙、丙、丁也从不同的方向窜了出来,和我们一同呈包围之势朝着风伯围攻过去。 四个七重的,外加四个八重的。就不信搞不定风伯! 无论猴子和黄杰有多不忍心,此刻都必须变得心狠手辣起来,过往的交情也尽数抛到一边。 杀! 而风伯手持铁链,正欲再做攻击,突然发现是我们几个,不禁吃了一惊“怎么是你们?!”同时又看向左右另外四人。又惊讶地说“你们怎么和罪犯搞到一起去了,想干什么!” 嘿,这家伙倒是装的一手好逼啊。 猴子忍着心里的痛,咬牙说道“想杀你!” 猴子的眼睛红了,手上和脚下的动作却不减。 我们四人在前,罪犯甲乙丙丁在后,呈两个圆圈的形势围向风伯。风伯的神情也一下从惊诧变为狠毒,说好,没想到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和罪犯搞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但是……死吧! 风伯扬起铁链,就准备和我们大杀一场。 我们同样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不知道魏明什么时候就要赶到,所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干掉风伯。就在我们八人一起围向风伯的时候,郑午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接着身子就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 我们震惊地回头,赫然发现罪犯甲已经扑到郑午的身上。疯狂地用一双拳头捶着郑午的胸口!而郑午反应也快,迅速和罪犯甲互殴起来,两双拳头砰砰砰地击打着对方。 怎么回事?! 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发觉自己腰上被顶上了什么尖锐的物体。我吃惊地回头一看,竟然是罪犯乙那张阴柔的脸,正阴森森地冲着我笑“小子,死吧!” 他手里捏着一根削尖了的树枝,这几个罪犯随身都携带着自己现做的武器。 我当然死不了,我穿着乌金蝉衣,罪犯乙压根就不知道,还以为已经要了我的命。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转而对付我,但还是一招混元归一使出。便去掐他的脖子。 罪犯乙反应很快,立刻弹腿跳了出去,再一看自己手中的树枝,不禁面色讶异。 不等他考虑是咋回事,我已经挥舞着缠龙手朝他攻了过去。与此同时,猴子和黄杰也分别和罪犯丙、丁交上了手,局面迅速变成了我们四人对阵b级罪犯四人。 原先准备和我们大杀一场的风伯都惊呆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们内讧,一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景象。 他既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贸然出手,而是皱眉看着我们几人打斗。 莫说他搞不清楚,就是我们几人也搞不清楚。说好的合作,怎么杀起来了?和我对打的这个罪犯乙,手里持着一截树枝,我当然不会惧怕树枝,只是他的动作实在太快,我完全就跟不上。 我们四人都是七重中期左右的境界。联手对付一个八重的还行,单挑?那是不可能的! 打了一会儿,罪犯乙便知道了我身上的玄机,知道我是穿了什么护身的宝衣,所以转而朝着我下三路攻来。不一会儿,我的双腿便被他刺得鲜血淋淋,随着我的身子越来越不稳,罪犯乙的笑声也越来越大。 “给我倒!” 罪犯乙将灌了真气的树枝捅入我的膝盖,我的身子立刻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罪犯乙随即压在我的身上,用膝盖狠狠顶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将血淋淋的树枝对准了我的脖子。 “小子,别再动了。” 再看猴子和郑午,也分别被罪犯甲和罪犯丙控制住了,唯有黄杰还在和罪犯丁搏斗着。黄杰和罪犯丁都是鲜血淋淋,罪犯丁本来也拿着一根树枝,但是早就被黄杰给劈断了。 没有武器,战斗力自然大大下降,反而被罪犯丁压着打了。 罪犯甲从郑午身上摸出捆仙索。分别交给罪犯乙和罪犯丙,将我们几人都捆住了,又去帮助罪犯丁。四人合力,黄杰终于扛不住了,也被捆仙索给老实地捆上了。 整个过程中,风伯一直袖手旁观。 待我们四人都被控制住了。罪犯乙才笑嘻嘻道“风伯您好,这四个人想杀您,还胁迫我们四个帮忙,但是我们不愿意屈从于他们的淫威之下,更不愿意对付英明神武的您,所以帮您把他们都抓起来了,要怎么处置,您说了算。” 猴子恨恨地说“你得不到我的解药,就不怕三天之后七窍流血而死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罪犯乙立刻冲上去狠狠踹了猴子一脚,说妈的,你强迫来自吃你身上搓下来的泥丸子,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呐!还七窍流血丸,真当老子那么好糊弄呐? 其他几个罪犯也纷纷骂起猴子来,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 猴子哈哈大笑,说你们可拉倒吧,现在装得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先前吃我那泥丸子时怎么一个个哭爹喊娘?来来来,反正爷快死了,还是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吧,让我死也死得痛快! 罪犯乙呵呵一笑,说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和左飞去撒尿的时候。曾说过这个七窍流血丸的真实情况? 罪犯乙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俩当时确实说过那么一嘴,随后就都忘了,没想到反被罪犯乙给利用了。猴子也苦笑一声,说妈的,百密一疏啊,还真怪不了谁。 罪犯乙还想说话,风伯打断了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你们又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罪犯乙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呵呵道“风伯,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您做了功夫部的部长之后,能向魏营长说说情,放了我们几个。”这个老王八蛋,连魏营长都叫上了。 风伯面色一变“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罪犯乙指着我们几个“当然是他们说的。不过风伯您放心,我们愿祝您和魏营长一臂之力,杀掉洪卫国,共同拿下11号训练营!” 风伯听完直接乐了,说好好好,难得你们能有这份心思。 几个罪犯都是一脸谄媚的模样,使劲拍着风伯的马屁。风伯听得不良之谁与争锋同步吧十分开心,不断满意地点着头,说好、好,到时你们几人都是功臣。而我们几人躺在地上,听着几人谈笑风生,当真觉得十分刺耳。 猴子咬牙切齿地说“风伯,你要是但凡有点骨气,就别和这些人渣混在一起,凭自己的手段去反洪卫国,那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不等风伯发话,罪犯乙已经骂了起来,说妈的,杀你杀晚了是不是,哪里轮得着你来这里聒噪?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猴子走过去,手里还拎着一截血淋淋的树枝,准备杀了猴子。 猴子哪里会怕这个,依旧仰着脖子,说来,杀了爷爷! 现在的猴子,其实哀莫大于心死。 风伯可是他极其尊敬的人啊…… 罪犯乙走到猴子身前,毫不犹豫地提起树枝就朝猴子的脖子捅去,杀人对他这种恶犯来说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我们几人都是一副无奈、愤怒的模样,可是谁也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 哗啦啦…… 就在这时,一截黑色的铁链突然朝着猴子那边飞了过去。 ps:强烈推荐
1737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天才壹秒#;#;#;#;#;#;更,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其实猴子用身上搓下来的泥丸冒充七窍流血丸本身就是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只是我们时间紧迫,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招儿了,所以才如此铤而走w.aixs最终被罪犯识破,那也怪不到谁的身上。 当罪犯乙将树枝捅向猴子的脖颈时,我们都认为猴子死定了,他自己当然也是这样想的。而他之所以哀莫大于心死,倒不是因为面对死亡,而是因为对风伯充满失望。 对于风伯,其实猴子并没说得太多。我也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内心中的凄苦。 当那一截黑漆漆的铁链哗啦啦飞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风伯是想亲自动手,所以罪犯乙都停下了动作,笑嘻嘻地站到了一边,还贱兮兮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请您杀。 而猴子依旧昂着头,咬牙切齿,像一只不服输的公鸡。 以风伯的功力,那铁链只要挨着脑袋,脑袋还不当场爆开?我没敢看这个景象,所以直接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响起,那是铁器砸在**上的声音,我清清楚楚。 猴子死了吗? 我甚至不敢睁眼去确认,其实我们这种出来混的,早就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了,也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不敢去面对了。 四周鸦雀无声。时间仿佛停滞一般。 “我靠。”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充满震惊,也充满兴奋。 是猴子的声音。 猴子?猴子还活着?! 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猴子还躺在地上,身子完好无损,脑袋也完好无损。他抬着头,面色震惊地看着罪犯乙,罪犯乙还直挺挺地站着,只是他的脑袋已经没了。 不,也不能说没了,还有少半部分吧,像半个被摔烂的西瓜,四周的地上还有鲜血和肉沫。 而铁链已经收回去了,就在风伯手中,其中一端还血淋淋的。 像我们这种杀人无数ビ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当然不至于被这种场景吓到,更恶心的我们都见过不少。只是我们实在吃惊,风伯不是要杀猴子吗,怎么杀了罪犯乙? 难道他没有瞄准? 这怎么可能! 一个可以随手一抛就能把档案塞到书架准确位置上的风伯,怎么可能连那么大的活人都看不清楚? 所有人都惊了,不管是我们几个还是剩下的罪犯,都直勾勾地看着已经没了半个脑袋的罪犯乙。其实罪犯乙有八重境界,就算不是风伯对手,也不至于被风伯一招秒掉脑袋,只能说他完完全全没有防备…… 这不能怪他,谁都没想到啊! 扑通一声,罪犯乙的身子倒了下去,没有谁的脑袋被打爆了还不倒的。 “风,风伯……”罪犯甲哆哆嗦嗦,罪犯丙和罪犯丁也发起抖来。 风伯却是笑呵呵的“让我和你们这种垃圾合作?开什么国际玩笑!” 一句话刚落。风伯中的铁链便再次窜出,犹如一条咆哮的黑龙,直冲罪犯甲而去。罪犯甲大叫一声,立刻转身就跑,罪犯丙和罪犯丁也反应极快。分别往不同的方向逃散而去。 而风伯手中的铁链却也化作三条,朝着三个方向直追过去。 那些铁链像是活的,在风伯的控制下无比灵巧,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三人之后,又分别裹住了三人的腰和腿,再猛地一拉,三人便被拖拽回来。风伯手里的铁链,便是束缚风园入魔者和万兽园罪犯的那种金属链,就是黄杰用回龙刀也得花好大力气和时间才能斩开,三人想挣脱是不可能的。 转眼之间,三人便被风伯重新拖拽到了原处。 罪犯甲大叫“和他拼了!” 这种策略是对的,既然跑不掉,当然要团结起来去战对方。三人立刻齐齐扑向风伯,风伯将手中的铁链舞得眼花缭乱,都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动手的,只知道一个又一个的罪犯被他击爆了脑袋。 砰ビ砰ビ砰。 倘若这些罪犯手里有武器,可能过程会稍稍不一样些,但结果肯定是一样的,因为风伯实在太强了。 风伯每击爆一个人的脑袋,我们的身子都要跟着抖上一下。鲜血混合着脑浆和肉块一起飞溅出来,这场景真是又刺激又恶心。等最后一个罪犯被打爆脑袋躺倒在地的时候,风伯便走到湖边上去,将铁链丢进水里,哗啦啦地涮了起来。 我们几人依旧躺在地上。因为手脚都被捆仙索绑着,所以仍旧无法动弹。我们身边躺着四个脑袋被打爆的尸体,各处还有散乱的鲜血和肉块,难以想象他们在一刻钟前还是活蹦乱逃的活人。 洗干净了铁链,风伯便把铁链收回到了自己的袖筒之中,然后朝着我们几个走了过来。 干掉了罪犯,要来收拾我们了么? 猴子昂着头,不哀莫了ビ也不心死了,笑嘻嘻道“不错不错,你还是条汉子。就算反了洪卫国,我也挺佩服你的。” 风伯走到猴子身前蹲下,说不是,谁跟你说我要反洪卫国了? 猴子哼了一声,说老头。你还装什么,昨天你和魏明谈话的时候,我们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了。 风伯愣了一下,说当时你们也在? 猴子点头,说是! 风伯哈哈笑了起来。说我说呢,你们够可以啊,昨天晚上就找到这片绿洲来了,我以为你们还要花上一段时间呐。 猴子说少扯这没用的,反正我们是知道你的秘密了。要杀要剐由着你吧。 风伯笑了一下,还待说话,突听林子那边有些响动,似乎有人来了。 不用说,肯定是魏明! 风伯面色一沉,轻声说道“你们几个都别声张!” 接着,风伯便提起猴子,“啪”的一声丢到了七八米外的灌木丛中,那灌木丛好多都长着极硬的尖刺,疼得猴子差点没叫出来。紧接着。风伯又把我和黄杰ビ郑午也挨个丢到了灌木丛中,四人像叠罗汉一般堆在一起。 “操你们姥姥,压死老子了!”猴子轻声骂道。 我们几个分别滚了下来,这灌木丛中极不舒服,但我们还是极力隐藏好自己的身形。我们不知道风伯想干什么。但是总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着玄机,当下也不动了,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往风伯的方向看去。 风伯背后的林中,果然走出一个人来,个子高高大大ビ气势雄壮威武。即便已经逃亡两天,但是仍旧极有气场,正是已经被撵出来的魏明。 “来得有些慢啊!”风伯笑呵呵的,仍旧是一副老朋友的模样。 “是啊,耽搁了一些功夫。” 魏明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和鲜血,不由得有些震惊“这是?” “那四个罪犯。妈的,竟然想偷袭我,被我给干掉了。”风伯轻描淡写地说道。 魏明冷笑一声,说确实不知好歹,不去杀左飞ビ孙孤生他们,竟然跑来偷袭你,嫌自己活得太长么……对了,你有看到那四个人么? 那四个人,当然说的就是我们。 风伯说没有。估计他们还没找到这片绿洲,回头再收拾他们吧,还是干咱们的正事要紧,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魏明沉吟一阵,说东ビ西ビ南三个方向的巡防营,东ビ西两边的营长都被我说服了,同意随我回去反了洪卫国。南边的不行,不仅不同意,还组织属下向我放枪,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跑出来。 风伯点头,一个巡防营有五百重兵,还配有各种现代武器和重型坦克,再加上我的里应外合,应该可以干掉洪卫国了。 魏明面露欣喜,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各自回去准备,你回11号训练营布置一下。明天晚上之前,我就带兵包围训练营,到时候来一出好戏! 说完,二人握了握手,便各自调头而走。 魏明走得匆忙,或许是觉得翻身在望,所以一点都没察觉身后的动向。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哗啦啦的铁链之声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魏明惊愕地回过头去,铁链刚好打在他的胸口。 魏明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撞在树上。 魏明的胸前血呼啦擦,他捂着胸口,惊愕地望着风伯,说你,你…… 风伯拎着铁链,阴沉沉地走向魏明,说魏明,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么?你错了,我故意接近你,是因为洪营长说你如此胆大包天,肯还有什么底牌没有使出来,让我摸个清楚,否则我早就将你杀了! 没想到东ビ西两边的营长也和你搅到一起去了,倒是可惜了那两个战功赫赫的军人,竟然要陪你这种家伙下地狱去! 说毕,风伯便将铁链狠狠甩下。 不…… 一声凄惨的叫喊响起,却随着铁链的击下而戛然而止。 魏明当场毙命,风伯将铁链收回,刚直起身来,突然目光朝着四边直射,说谁? 只见树林之中,一层又一层的黑影围了上来,竟然是上百名手持长枪的大兵,一个声音阴恻恻响起“好一出螳螂捕蝉ビ黄雀在后啊。没想到吧,我们东巡防营有支先头部队是和魏明一起过来的。”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38 依依惜别 天才壹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閱讀br> ??aaaaa东巡防营先头部队? 风伯眯起了眼睛,认出了来人是谁之后,说道“王连长,魏明已经死了,跟着他也没什么前途,何必还要执迷不悟?你回去吧,我保证洪营长不再追究此事。” 王连长是个体型彪悍的男人,人送外号大猩猩,号称东巡防营的一柄尖刀。此次配合魏明前来进攻11号训练营,他作为先头部队率领自己的连率先赶到绿洲,足以说明其地位的重要性。 听到风伯的保证,王连长却不领情,说快算了吧,以洪卫国的脾气,若是知道我们曾经准备配合魏明进攻11号训练营。会放过东巡防营么?风伯,被把我当小孩子糊弄。 风伯轻轻捏紧手中的铁链,说那你想怎么样? 王连长微微笑了起来,说简单,只要我们把你干掉。那这件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洪卫国永远不会知道我们曾经有过反叛之心,大家继续相安无事。 风伯看看左右,黑压压的人群围得密不透风,而他们手中的武器大多都是连发式冲锋枪。发射起来那叫一个遮天蔽日,再厉害的高手在这种强火力下也是枉然。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首先,这边是树林,天然有着许多屏障,再加上风伯手中的铁链,或许真的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倘若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七八米外的灌木丛里还有我们几个,这才是他最发愁的事情。 密集的火力网下。到时候子弹无眼,难免会伤及无辜。 风伯正在思忖对策,王连长已经把手举了起来,说道“风伯,真是对不住了,其实我们无冤无仇,但是我不得不让你死。”然后,他的手便慢慢往下放去,而四周的大兵也都叩住了扳机,只待王连长的手掌落到底部。 来不及去想任何事了,风伯紧紧握住了手中铁链,可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边的灌木丛。 王连长的手已经落到了一半。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所有枪口都对准风伯,静静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柄金灿灿的刀突然架在了王连长的脖子上。紧接着,一个有些戏谑的声音响起“我们来打个赌,在你的手落下去之前,你的脖子会先被切开。” 金灿灿的刀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甚至照亮了王连长的下巴。 刀锋很凉,王连长觉得自己脖子上的绒毛都全部竖起来了。像王连长这样的人,凶猛ド彪悍,长期驻守在11号训练营的东边,不止一次喋血战场,和极其凶恶的罪犯或是雇佣兵交手。死在他手上的狠角色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他当然不会畏惧死亡,也不会被区区一柄刀就吓到。 真正让他感到恐怖的是,前后左右都是他的兵,这柄刀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他的手没有继续往下。眼皮却微微往上,原来这柄刀是从上面下来的,持刀的人自然也在树上。金刀和声音响起的刹那,几乎所有的枪口都哗啦啦调转了方向,对准了树上的人。 树上的人是倒吊下来的,他的双腿勾在树干上,面对百来条枪,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露出些许玩味的笑“猜猜是你手下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王连长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在11号训练营附近已久,见过的高手也有不少,知道自己的命已经被此人拿在手里。他微微摆了摆手,那些大兵便集体放下了枪,然后齐齐往后退了三步"。 “训练有素,不错。” 倒吊在树上的人夸了一句,然后一个翻身跃到地上,继续用刀架在王连长的脖子,然后推了推王连长的脊背,说王连长。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一定不会要你的命。 王连长没有说话,顺从地往前走去。 拿着金刀挟持了王连长的人当然就是猴子,至于他是怎么跑出去,又吊在树顶上的。就要回到十分钟前了。那时,我们几个都还在灌木丛中,耳听着风伯和魏明的对话,已然明白了整个过程是怎么回事。 我们冤枉了风伯。 风伯假意和魏明合作,实则是为了掏空魏明的底牌。铲除最后的威胁。而我们只看到了表面,就不明就里,实实在在地多管了闲事,说狗拿耗子一点都不为过。 我们忏悔ド我们自嘲,却也欣慰。 尤其是猴子,得知风伯原来不是叛徒,老高兴了。 然而,就在风伯准备杀掉魏明的时候,我们敏锐地察觉到一大帮人正在慢慢靠近,也不知是敌是友。那个时候。风伯正在全力击杀魏明,魏明也是一个高手,实在分不得半刻的心,所以我们也不能出声提醒风伯。 而我们都被捆仙索绑着。 怎么办? “呵呵,关键时刻还得看哥的啊。”猴子轻轻一笑,装逼到了极点。 接着,猴子便吐出火来,烧断了自己手上和脚上的绳子。 捆仙索刀枪不入,唯怕火烧,我们竟然把猴子的这个技能给忘掉了。我们争先恐后地把手脚递过去,想让猴子帮忙烧断,猴子却不搭理我们,径直站了起来,说道“这个风头,我一个人出就够了。” 接着,他便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丛林之中…… 再后来发生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猴子完美地装了一回逼。其实王连长刚出现的时候,他就能出手制服,但他偏偏要等王连长的手落到一半ド所有人都屏息以待ド紧张不已的时刻才出手。 因为越是这种时候,越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越能让人记住自己。 猴子将王连长押到了风伯身前。 “干得不错。”风伯微微笑着。 猴子也笑。 唯有王连长面如死灰。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我们放出信号弹去,引来11号训练营的人。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置王连长和东ド西巡防营的人,那自然有洪卫国操心,也轮不到我们去奔波了。 不只是我们,就连风伯都没事了,他只管把魏明的尸体带了回去交差。 而我们这边,四个罪犯也死了,所以我们和风伯一起回到11号训练营中。 这事都没隔夜,当天晚上,洪卫国便派出人去,将东ド西两边巡防营的营长都抓了,全营的官兵也尽数被其控制"。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所有的危机便已解除,11号训练营又恢复了以往和谐ド稳定的局面。 至于洪卫国怎么向上面交代,上面又怎么处置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实际上,在我们做完任务之后,我们就该直接被送到外面了,可是因为途中出了这一档子事,所以才又回到了训练营中。 不过,这也是我们在11号训练营的最后一天,因为一年之约已经到了,无论什么人ド什么事都不能阻拦我们的脚步。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去探望了一下洪卫国。 经过几天的休养,洪卫国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他表示已经听风伯说过了所有的事,非常感谢我们几个为11号训练营做出的贡献,但是我们途中差点帮了倒忙,所以功过相抵。就不奖励提气丸了。 还好我们本来也没想着要提气丸,所以不给也就不给了吧。 我们又问洪卫国,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毕业证书,我们好拿到外面去装装逼。 结果洪卫国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罪犯又不是你们杀的,那是风伯杀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任务失败,是没有毕业证书的。” 哎哟卧槽,提气丸不要就算了,毕业证书也不给我们。合着我们这几天是白忙活了?气得我们把洪卫国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他脸皮很厚,一点都不在乎。 不管再怎么生气,也必须要离开训练营了,魏老和周明还在等着我们归去。 傍晚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惊动,收拾好行李就准备走了,毕竟三天前已经道过一回别,再道别就显得有些矫情了。结果等我们来到训练营的门口,这边的情景却把我们给惊呆了。 几乎人山人海,全是来给我们送行的。 功夫部的就不用说了,风伯带头,四个年级几乎全军出动,天字班的都来了,被我们暴打过的大龙都来送我们了,不过看上去好像是被强迫的?南宫烈等人带着王麻子,还有赵采萤,以及我们坤八班的学员,山猫ド野狐他们这些教官也都到了?剩下还有些零零碎碎的,比如科技部的董哥等人,以前风园的那批入魔者,被我们光顾过不少回的小卖铺老板。 还有一些其他部门的来看热闹,毕竟我们几个也算是震惊全营的风云人物了,所以整个训练营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据风伯说,这还是训练营有史以来头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 最让我们吃惊的还是那个作家部的抚琴的人也来送我们了,还说他的大纲已经完成,一部走红全网的作品即将诞生。为了让我们可以欣赏,他还留下了他的,让我们出去以后加他好友,要把发给我们。 当然,我们嘴上敷衍,其实根本没人记他的qq号,还是将他当个发癔症的疯子。 “洪营长来了!” “你们几个别走,洪营长有惊喜要送给你们!” 就在我们和众人依依惜别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并让开了一条路。 我们回过头去,不禁吃了一惊。
1739 终身荣誉毕业生 天才壹秒 ?人群之中,洪卫国正慢慢走来。#;#;#;#;→#;♂#;♀#;?#;★#; 洪卫国还是那个洪卫国,个子不高ン脑袋秃顶,可是浑身上下已经没了猥琐的劲儿,可能和他穿了一身十分正式的绿色军装有关,尤其是肩膀上的一颗将星熠熠生辉,更添他的气势。 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穿。 我们都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级别原来是这么高,竟然是一名将军。 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破烂汗衫ン脚踏一双露趾拖鞋的猥琐老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神奕奕ン威风凛凛的11号训练营营长。在他身后,赫然是各个部门的部长,林林总总,至少有两三百个。 我天,都是来送我们的?! 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在我们愣神之余,洪卫国已经带领众人来到我们身前。 众人安静下来,洪卫国冲着我们露出温暖的笑容。然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左飞ン黄杰ン郑午ン孙孤生四名学员,在11号训练营培训整整一年。期间,四人成绩优秀ン表现优异,且为训练营立下汗马功劳。经过请示上级。特为四人各记一等功一次,奖励提气丸各一颗,并授予四人‘终身荣誉毕业生’的称号!” 终身荣誉毕业生? 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看我们露出迷茫的神情,洪卫国解释道“以前从来没有这个称级特批的,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啊,比之前48个毕业生都要荣耀,你们的名字将会永远铭记在11号训练营的历史上!” 原来如此! 轰! 四周顿时喧哗起来,欢呼声和鼓掌声同时响起,号称“铁律”的11号训练营,竟然会为了我们几人特意更改规则,任谁都知道这其中的不同凡响。 而且,并没有人会不服我们,因为魏明串通东ン西巡防营意图推翻洪卫国。我们几人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事情已经传了开来——即便洪卫国想要保守这个秘密,但纸是包不住火的。 一开始知道我们无法毕业,众人还表现出十分惋惜的神态。但是现在,没有人会觉得惋惜了,因为我们成了11号训练营有史以来第一批终身荣誉毕业生。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我们几人也很激动,毕竟这份荣耀,也确实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想证明自己没有给魏老和周明ン张宇杰丢脸,而是他们的骄傲。 当洪卫国将金灿灿的毕业证书交给我们时,四周再一次喧哗起来,气氛达到一个**。因为在档案室内,大家见过毕业证书样本,封面是大红皮的,而这个却是铂金的,足以证明其的尊贵! 我们接过证书,迫不及待地打了开来,上面果然写着我们的名字,说我们表现优异,分别成为11号训练营的第49ン50ン51ン52位毕业生,而且是终身荣誉毕业生,最下方还盖着洪卫国的大红戳子。 霸气! 接着,洪卫国又交给分别交给我们一个盒子,盒子中自然装着宝贵到不能再宝贵的提气丸。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能在数年之内升级到九重境界。想想确实非常激动。 那可是我们以前从来都没敢想过的巅峰啊…… 有多少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这个境界,而我们只用了几年就做到了。 无上的荣耀ン宝贵的奖励,我们都得到了,整个11号训练营的门口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所有人都在为我们感到开心,并未能亲自见证这段历史而感到骄傲。 走完了一系列流程,洪卫国又冲我们敬了一个军礼,说道“或许,你们以后再也不会回到11号训练营来,但是,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我们也将永远为你们感到骄傲!” 欢呼声ン鼓掌声,久久不绝…… 无论再怎么依依不舍,我们也必须要离开了。而之前准备再次乘坐骆驼ン接着倒驴车ン摩托车ン三轮车ン大巴车的我们,因为成为了11号训练营绝无仅有的终身荣誉毕业生,被破例允许乘坐飞机离开。 当然,也还是要蒙眼罩罢了。 其实我们觉得蒙不蒙都无所谓,反正这大黑夜的,又坐飞机,哪个鬼能看到外面的路线啊?不过这是上面要求的,那只好照做了。 我们和各路朋友再次告别过后?甚至因为高兴,还破例和赵采萤拥抱了一下,赵采萤哭得像泪人一样?,便登上了只有一定级别才能乘坐的特制小型飞机。 飞机起飞。终于离开了已经呆了一年的11号训练营。 说不伤感是假的,我们以前呆得学校都没有超过一年的,可是毕竟前方还有更加艰难的任务在等着我们,所以必须要向前看了。在飞机上,我们感觉坐了很久很久。足有三四个小时。 众所周知,这个时间,都够横跨整个华夏了。 可我们知道,这不过是上面迷惑我们的一种把戏,就是不让我们判断出11号训练营的具体位置。不过我们已经知道11号训练营在内蒙古了。除了之前猴子通过分析季节ン时令得出判断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准确的证据。 那就是我们在做毕业考核的任务时,东ン西ン南三个方向都有巡防营把守,唯有北边没有——那是因为,北边有国界线,自然有其他的兵在镇守。 当然,我们心里知道,是不会说出来的。 三四个小时之后,我们的飞机终于落地,不过眼睛上的面罩并没被揭开。 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又坐了一段时间的汽车,接着又有人力呼哧呼哧地抬着我们,走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停下。直到这时,我们才被允许揭开眼罩,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京城潮阳流水巷内。 而且就站在星火基地的院子里,当初我们就是从这里坐直升机离开的。 我勒个去,实在太神奇了啊! 此时已经凌晨12点了,院中两边站着满登登的星火成员,噼里啪啦地为我们鼓着掌,庆祝我们载誉归来。 在掌声中,我们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主屋之内,张宇杰就在这里等着我们。 只有张宇杰,没有魏老和周明。 可以理解,毕竟已经晚上12点了,人家那么大的咖,是吧? 张宇杰还是醉醺醺的,胡子拉擦ン蓬头垢面,一双眼睛却是精神奕奕,扑上来摸索着我们的身体,不停地说着哎呦ン卧槽ン一年不见,高了,壮了! 确实,一年不见,物是,人没变。 张宇杰还是那个张宇杰。 张宇杰让我们坐下,又让人给我们端来茶水,让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11号训练营里的情况。我们也不隐瞒,挑了一些精彩的给他说,听得他连连拍手叫好ン兴奋无比,直夸我们没有给他丢脸。 张宇杰说他一年中也到11号训练营培训过两次,不过并不能和普通学员接触,更没有什么精彩纷呈的故事,觉得甚是可惜。他看了看我们的铂金毕业证书,看着看着便手贱去抠上面的金子,猴子大呼小叫,说你别给我们抠坏了! 张宇杰说抠坏个屁,明明是镀金的,你们被洪卫国给骗啦! 我们仔细一看,果然已经被张宇杰抠下来一块,露出了里面红色的底子,而且那抠下来的一块也不是真金,而是镀金,敢情就是原版的毕业证书镀了一层金色。 我们这才大呼上当,铁公鸡就是铁公鸡,抠搜成洪卫国那样,哪里可能真的给我们铂金的毕业证书? 亏我们一路上还跟宝贝似的捧着! 连猴子都感叹“这么多年了,终于碰上比我还抠的了!” 唠嗑唠到凌晨两点多,张宇杰让我们去睡。说第二天一大早,魏老会来见我们。 猴子问他,明哥不来吗? 张宇杰说不来,他在广东忙着走不开。 猴子有些失望。 我们回来了,我们的手机自然也还给了我们。一年没有见我们的手机,当然早就都没电了,大家各自回到房中充电。打开手机一看,里面塞满了各种未接来电和短信。 我的朋友本来就多,平时和我联系的也多,逢年过节更是一大票一大票的。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们去11号训练营了。打不通我的电话,便不断发短信问怎么回事,怎么失踪了。 一点都不夸张,一年没拿手机,收件箱里竟然塞满了上千条短信。 我一条一条地翻过去,属王瑶发的最多。这个傻姑娘,明明知道我去11号训练营了,不拿手机,还给我发短信,当然发的都是些表达思念的短信,看着看着不禁就湿了眼睛。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睡了,所以也没给她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回来了,我很想你。 发完之后,我又去翻其他短信。 大多都没什么好说,上官婷和莫小花也发过几条,都是问我在干嘛ン怎么不接电话之类。翻着翻着,我的手指突然顿住,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吸引了我的注意爸爸,妈妈要和别人结婚了,你快来阻止她好吗。爸爸,求求你了,不要让别人娶走妈妈。 这个世上叫我爸爸的,只有左小飞一个。 而他的妈妈,是林可儿。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740 你,留在华夏 天才壹秒 1这条短信不过三十多个字,可我仿佛却从其中看到了小飞那张哀伤和难过的脸,甚至看到了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着眼泪,看到了那张小嘴巴因为委屈而撅得老高。 左小飞满心期望地向我求助,最终得来的却是一场空,只能抱着手机哭个不停。光是想想这副场景,我都快要忍不住了,想要立刻回拨电话。 但是想想现在已经凌晨,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又去看发信时间,就是前两天的事,那也就是说,林可儿或许还没结婚。那么。和她结婚的是谁?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少爷,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向林可儿求婚而不会被拒绝的话,那一定就是孙孤命了。 林可儿一向很听大少爷的话,大少爷如果要娶她,她不会不从。 可是,大少爷到底喜不喜欢林可儿,这是一个谁都无法知道的秘密,我上次也问过他,他并不告诉我。 得知林可儿要结婚的消息,我实在无法形容内心中的感受,心烦意乱サ十分复杂。毕竟,林可儿也在我生命中曾经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那是怎么也抹不去的,所以要说完全没感觉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如果她是真的幸福サ快乐,并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准备迎接未来的光明,我肯定会祝福她的。 这一夜睡得并不太好。满脑子都在想林可儿的事,回忆我们初中的事サ高中的事,所经历过的种种。再到我和王瑶结婚的时候,她带着裘开心一干人前来捣乱……这些事情塞满了我的脑子。 说我没喜欢过她,那是不可能的,其实在她还是丑逼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只是那时候碍于面子不肯承认罢了。甚至我还作死地想过要把王瑶和林可儿一起娶回家,但是却遭到了二人的强烈反对,一副有你没我サ有我没你的架势,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荒唐,这又不是旧社会了。 像猴子啊黄杰啊。虽然他俩也有两个老婆,但是情况不一样,不能比。 不过辗转反侧了一夜,我也想明白了,林可儿和谁结婚,其实和我都没多大关系。但是,左小飞是我儿子,我还是要安慰一下他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都没给王瑶打电话,而是先给左小飞打了一个电话。 毕竟我儿子呢,是吧?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接电话的竟然是个操着浓重口音的南方人。我说了半天,这个南方人才告诉我,他是在海南三亚开杂货铺的,前两天确实有个小孩子找他帮忙发了一条短信,但是发完以后这个小孩就走了,再也没有见过。 我才想起,以小飞现在的年纪,就算他口才还不错,但是不可能认识字サ也发不了短信,所以找人帮忙发短信也是很正常的。而我又没有林可儿和大少爷的手机号,等于和左小飞联系的这条线就断了。 一想到左小飞现在可能处于惶惶不安和焦虑等待的状态之中,我就觉得我这个父亲实在是不称职,都想立刻飞到海南岛去了。就在这时,王瑶恰好打来了电话。 得知我回来了,王瑶特别开心,问我回不回东城,如果不回,她就飞到京城来和我见面。#;#;#;#;→#;♂#;♀#;?#;★#; 我说我不知道呢,待会儿要见魏老。见了以后才能知道什么安排。 王瑶从我的语气中听出我不大高兴,便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事也没必要瞒着她,便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了,结果让我意外的是,王瑶竟然知道这件事情,还说林可儿已经发了请帖给她们十三玫瑰。让她们两个月后去海南参加婚礼,包吃包住还包飞机。 原来如此。 我试探着问“她和谁结婚啊?是大少爷吗?” “不是,大少爷已经去法国了。” “啊?”我再一次震惊,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王瑶告诉我,大少爷本身就有血液上的疾病,按理来说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自从他植物人以后,身体的新陈代谢也慢了,所以病情反而得到了一些控制。 现在虽然醒了,身体机能也逐渐恢复正常,他的病情却又开始发作,好在也有好消息传来,法国对治疗这种病症有了全新的突破。那个时候,林可儿的精神状态也好一些了,不再时不时疯疯癫癫的,所以大少爷便在海边买了一栋房子,还安排了仆人和护工照顾她,便匆匆忙忙u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王瑶也不知道,道听途说,好像是林可儿认识了当地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还不在乎她带着一个儿子,对她展开了马拉松式的追求,林可儿最终也被他打动了。所以准备结婚。 而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サ多大年纪サ长什么模样サ做什么工作,竟然没一个人知道。 姐妹们问她,她也不说,只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太扯了吧。”我有些无语,说你们就不帮她把把关,眼看着她就这样随便嫁给一个连你们都不认识的男人啊? 王瑶沉默了一阵。说可儿那个脾气,你还不了解吗,表面上温吞吞的,其实骨头里比谁都倔。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她做下的决定。一般人很难改变。 王瑶又沉默了一阵,说左飞,林可儿要结婚,你是不是接受不了,如果是的话,就想办法阻止吧。 王瑶这话虽然说得平静,而我却听得头皮一麻,因为我太了解她了,平静之下绝对隐藏着可怕的波澜,这个时候只要说错一个字,我都死翘翘了。我小心翼翼サ斟字酌句地说“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不管林可儿要嫁给谁,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开心サ幸福就行,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这几句话说得很高明了,最后一句话还把王瑶也扯进来。王瑶不知其中玄机,说是啊,姐妹们都挺替她开心的。那一个半月之后,咱们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吧。 我说我倒是想去。可惜我们还有任务,估计那时候我们已经在东洋了。 王瑶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来,你们东奔西走,为国家做了那么多事,不知最后到底会落个什么结果……我也不奢望别的,不要求你们载誉归来サ闻达于世,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说别乱想啦,能为国家做事,那是我们的骄傲,还求什么回报?国家能稳定サ社会能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哪怕我们埋名一世,也值得了。 王瑶说最好如此,我也不希望你太闪耀了,那姑娘一堆一堆地往你身上扑。 我和王瑶许久没聊,一聊起来自然就打开了话闸子,说个没完没了。不过大部分都是她说サ我听。因为11号训练营的事属于国家机密,不能随随便便和外人说的,所以王瑶也不主动问我。 王瑶说起我们那片的同学,说谁谁结婚了,谁谁生孩子了,谁谁离婚了。我听得十分惊讶,总感觉我们还是高中生呢,怎么就又生孩子又离婚的,后来才反应过来,我们都二十二了,小城里的男女结婚确实都早,岁月如梭啊。 唠了一阵。不知不觉天光大亮,猴子在外面喊我去吃早饭,我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洗涮完毕サ吃过早饭,魏老还没有来,我们便坐在一起闲聊,我便把林可儿要结婚的事和他们讲了。 众人大呼小叫,开我的玩笑,让我到时候率领华北大军去抢亲。尤其是张宇杰,更是没大没小,没个前辈样子,说到时候要给我当先锋部队,先把礼堂给他们拆了,然后把媳妇抢回来。 “对对,抢回来嫁给我哥!”猴子一拍大腿,还是忘不了给他哥找媳妇的事。在他心里,林可儿已经是他的准嫂子了,比我还接受不了林可儿嫁给别人。 正聊着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喊“魏老来了。” 我们众人赶紧站起来去迎接他。 院中,众多星火成员也站得笔直,魏老领着几个人从院门走进。一年过去,魏老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脸笑容和煦的模样,看上去慈爱可亲。只是我们都知道,魏老变起脸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在11号训练营的功绩。狠狠夸奖了我们一番,说我们是他的骄傲サ是国家的骄傲,听得我们心里也喜滋滋的。寒暄完了,魏老便说起了正事,让我们收拾收拾,明天就到东洋去。 “这么快?!”猴子吃惊地说“魏老,我们刚回来,好歹休息几天啊,让我见见老婆和孩子!”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好歹休息几天见见家人,张宇杰也为我们求情,说是不是太着急了点。魏老却是摇头。说来不及了,如今的情况越来越严峻,樱花组织仍旧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往华夏渗透他们的人员,并做出了许多令我们感到棘手的事,你们必须要尽早查出樱花神的下落,并端掉这个组织!待事成归来。再好好休息。 魏老说的坚决,一点不容我们拒绝。而且国家需要我们,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尽管迎着头上就是。 “马杰已经到东洋去了,孙孤生サ黄杰サ郑午,你们三人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出发,到东洋和他汇合,他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不得延误!” 魏老一边说,一边指向我,说道“你,留在华夏,有别的任务!”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741 我,是人质 魏老一天假都不给我们放,要我们明天就启程到东洋去,没有关系,反正我们这些年东奔西跑的也习惯了且,为国家做事,也是我们的荣幸,怎会喊一个累字?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魏老让猴子、黄杰、郑午三人到东洋去和马杰汇合,单单把我留了下来,还说有任务要给我! 我当时就懵了,这是要将我们拆开? 我们几人经过数年的磨练,虽然各自都能独当一面。可毫无疑问的是,我们五个人结合在一起方能迸发出更加巨大的力量。这一点,魏老应该也是知道的,可他为什么还做出这样的决定? 有什么事,非要我去做不可? 而且我在11号训练营训练了这么长时间,每天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和能力,甚至抽空还和猴子学习日语,都做好了到东洋去的准备,怎么关键时刻反而把我给搁下了? 难道是魏老对我的表现不满意,不愿意让我去东洋了? 不要啊! 不光是我不愿意,猴子他们也不愿意。猴子刚准备说话,魏老就看出了他的意思。摆摆手道“不是说不让他去了,是你们几个先去,他在这边做一些事情,随后再去和你们汇合。” 原来如此。 我们几人都松了口气,这么多年每天都在一起,突然分开还有些不习惯。既然只是暂时的,将来还要汇合,那就还好。猴子他们还羡慕起我来,说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见王瑶,去见家人。 如此说来,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猴子甚至还打趣地问魏老,说什么任务,还非得左飞去做,能不能让我换他? 魏老却是摇头,说不行,这是早就定好的,不是什么大的任务,左飞做完以后就能到东洋去,应该很快。 郑午一拍大腿,说是吧,因为任务不难,所以才让左飞去做的。 我只能呵呵。 既然是定好的,那就没办法了,大家也就接受了魏老的安排。 这样的话,今天就是猴子、黄杰和郑午三人在华夏的最后一天。一天时间实在太短,本来干点什么也不合适,还是张宇杰够仗义,竟然动用了私人飞机,还特批了两条航线,送猴子和黄杰回龙城,送郑午去南京,分别去见老婆、孩子和女朋友,这见一面可真够贵的。好看的 我没动地方,还在京城呆着,反正我还要在华夏呆一段时间,有的是机会去见王瑶和我爸妈。我就在星火基地的房间里,给我妈打电话,又给我爸打电话。 我妈一年没有见我,想我想得都快哭了,可是唠了好长一段时间,差点把我手机的电都给耗完。至于我爸,他好像挺忙,只说了句“哦,你回来了,好的”就挂掉了,再打电话,他直接就不接了。是亲生的吗? 有个日理万机的爸爸也是服。 当天晚上,我没什么事了,便到外面去溜达了一圈。 潮阳区的老大当然还是大鱼,不过我并没有联系他,也没什么事是吧。不过街面上跑的小混子、小流氓,我倒是都不认识了。毕竟一年不在这地方混了,街上的人换代也不稀奇,哪个正常人会真的在这行干一辈子啊?不过都是些十**岁的小年轻头脑发热罢了。 好在,这样的年轻人永远不缺。 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确实有些孤单,不过想到接下来还要孤单一段日子,还是要尽早适应才行。毕竟我也大了,二十二岁了,不能再像年少的时候那样动不动就矫情。 第二天一大早,猴子、黄杰、郑午三人又被私人飞机送回来了。在等候魏老的过程中,猴子提醒我说,总觉得这次怪怪的,不管随后魏老会分配给我什么任务,让我一定小心。 我说好的。 过后不久,魏老便来了,没说多余的废话,直接将猴子他们带到了某个从不对外开放的小型机场,所有的出关手续、合法身份都已办好,直接登机走人就行。 东洋能往咱们这边送人,咱们当然也能往那边送人,数百年来,两国的交锋从未停过。 我也到机场去送了他们,亲眼看着他们登上舷梯走上飞机。 没有过多离别的话语,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猴子点头等你。 飞机起飞之后,我便转头看向魏老“魏老。您将我留下来,到底有什么事?” 魏老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过多的废话,只说你跟我来吧! 出了机场,一同前来送行的张宇杰乘坐其他车子离开了,而我随着魏老登上了他的红旗轿车。我还是第一次坐上正国级干部的座驾。心情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不过我尽力保持面色平静。 车子前后都有护卫,一路上根本没有塞车、堵车的现象发生,所有车子一律让行。车子驶过长安街,一路开进中海别院,我又有点激动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最近也不过在门口呆过而已。 进入中海别院之后,车子的速度放慢许多,我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车窗外面的环境,这里就是中央领导办公的地方啊。果然十分威严、霸气,随便一个保镖看上去都气势不凡! 如此,我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魏老到底要交代我什么事情,竟然要到中海别院来说? 车子开了一会儿,便停在一方小院门口。小院看上去普普通通,和京城巷子里那些老的四合院感觉也没什么不同,可隐隐又觉得充满王者之气,不知是不是心理效应。 开门下车,司机又把车开走了,魏老则引着我进了院中。推开一扇小门,便进入了主屋之中,也就是魏老的办公室。办公室看上去也很朴素,一面书架和一张办公桌,还有一张沙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看上去还没有个小县城的县委书记的办公室排场。 而在办公桌之前,站着一个背对着我们的、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 看背影我还有点疑惑。待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就完全惊了。 竟然是我爸。 一年没见我爸,我爸基本没有变样,反而感觉比以前更精神了。 我爸看到我也很吃惊,不过他并未理我,而是“啪”地冲魏老敬了个礼“魏老!” 魏老点头,说坐吧,等很久了吧? 我爸道“不久,刚来一会儿。” 魏老指了指沙发,让我和我爸都坐下了,而他则转身走到了办公桌后坐下。我和我爸都觉得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对方实在太过惊讶,愈发觉得此行有点怪异,所以只是眼神接触了一下,便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看到我俩,魏老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你们父子两个,见了面都不说话的吗?没事没事,也别太拘谨了,都一年没见了是吧。 我和我爸才稍微有些放松起来,不过还是没有说太多的话,他说我黑了,我说他瘦了,都是废话。魏老笑吟吟地看着我们两个,说道“将门虎子。好啊!老左,你的儿子很不错!” 我爸赶紧说道“都是您栽培出来的。” 魏老点头,说好了,不说闲话了。左建国,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手续办得怎么样? 我爸点头。说知道了,手续都办好了,今天下午就能就职。 手续?就职? 我听得一头雾水,我爸的工作又调了吗? 看出我的疑惑,魏老说道“左飞,恭喜你父亲吧。他出任潮阳区公安局局长了。” 轰! 我的脑子就跟被雷劈了一下,潮阳区的公安局局长?我爸?我去,从龙城的副局长,直接调到京城当局长,这哪里是高升,简直是飞天啊,这速度匪夷所思地快啊? 而且,潮阳区的局长不是叶嘉么?我爸来了,他去哪了? 我想起来以前陈老准备搞掉叶嘉的事,看来现在终于动手了么?可是,叶嘉被搞掉之后,为什么会是我爸上位。难道是魏老有意扶持自己人?确实,如此安排的话,潮阳区黑白两道都在魏老之手了。 好手段啊! 总之在一瞬间里,林林总总的思想窜入我的脑海,当然我不可能当着魏老的面问出这种问题,因为这些都太敏感了。魏老让我恭喜我爸,我当然要照做,所以便看着我爸说道“爸,恭喜你了!” 我爸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面沉如水,好定力! 一般人面对如此升迁。怕是要高兴坏了吧? 魏老继续说道“左飞,你父亲刚刚上任,你又对这里很熟悉,应该多帮衬着他才是啊!” 我说好。 这是当然的,这边的地下世界既然归我管辖,我爸又来当公安局局长,我不帮他谁帮他啊? 魏老点头“那这几天,你就哪都不要去了,多帮帮你父亲吧。” 这就是魏老说的任务么? 果然简单,又非我不可啊!没想到我和我爸还能合作一回,实在太有趣了。 如此,魏老又交代了我和我爸一些事情,便让我们两人出来了。我俩出了中海别院,我没开车,我爸也没来得及配公车,所以还要打车到市委组织部去报道。 在路边等着的时候,我还挺兴奋的,说爸,魏老手段真高,一下就控制潮阳区的黑白两道了! 我爸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真这么想? 我愣了一下,说怎么? 我爸道“你觉得,其他几位老人,会让他这么做么?这可事关他们的安全啊。” 我皱起眉头,说您的意思是? 我爸抬起头来,目视远方“我,是人质。”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1741我,是人质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42 微服私访 人质?!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脑子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我从未想过这两个字会和我爸牵扯在一起,怎么可能?! 看着发呆的我,我爸继续说道“先不说能力,就说以我的资历、人脉、背景,怎么轮都轮不到我来做这个局长城,尤其是潮阳,这个地方太惹人注目,几乎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在盯着这里,说是龙卷风的中心都不为过,是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在。 倘若魏老真是出于控制潮阳黑白两道的目的才将我调到这里来当这个局长,并且还能成功,那也太不把另外四位老人当回事了----但是,这可能吗,五大家族的核心枢纽。以及他们背后的智囊,哪一个不是大智近妖的存在,怎么可能容许魏老做这种事!” 说到这里,我爸顿了一下“所以,这说明我的调任,是经过五大家族一致认可的。至于为什么是我,你想明白了吗?” 我爸一边说,一边回头看我。 而我却傻了,完全傻了。 魏老将我爸调来京城,不是看中他的能力,毕竟华夏别的不多,唯有人才多如繁星;也不是想控制潮阳的黑白两道,其他四位长老也不是傻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用来钳制我,和我们! 我们现在掌控着华北的地下世界,足以组成全国五分之一的武装力量。这对国家来说实在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和我们忠不忠心无关…… 就比如你养了一条藏獒,这条藏獒有着咬死你的能力,它就算对你再忠心,你也不敢完全放任不管,也要大多时候给它拴上铁链。如今,我们就是这头有着咬人能力的藏獒,而我爸。就是束在我们脖子上的项圈。 倘若我们真有什么非分之想,或是想要轻举妄动,总要考虑一下尚在京城的我爸。 这是很浅显、很直白的道理。 虽然我能理解国家的做法,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抗拒和无法接受,毕竟我们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忠诚勤勉地为国做事,从未有过杂念,而国家却在背后这样防着我们,怎能让人不难过呢? “而且这事一点征兆都没有,我是前两天突然才接到通知的。” 我爸转头看着我道“你们最近有做过什么可能危害国家、让国家对你们生出提防之心的事吗?” 我一皱眉头,说没有啊。 我们这一年来一直在11号训练营里呆着,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仅没有做出危害国家的事,反而还帮洪卫国平叛了魏明和东、西巡防营。国家记着我们的好,还给我们特别记了一等功,颁发了终身荣誉毕业生的证书,怎么会提防我们? “那就怪了。”我爸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我爸向来洞察人事,连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想明白?就在这时,恰好有辆出租车经过----没办法,中海别院这旮旯,出租车实在太少,毕竟来这的人哪有打出租车的啊。 “别想了,不管国家出于什么目的,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上面既然让我来做这个局长,那我就一定会好好做,不让任何人挑出刺来。”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爸的思想也很红,和猴子有的一拼,是个“唯国至上”的人。 所以,就算国家将他当作人质,他也只是嘀咕一下、揣测一下,怀疑是不是我们几个哪里做错了事,并不会为此生出怨念和愤怒来。 拉开出租车门的瞬间,我爸倒开了句玩笑“不过,你们几个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来,别忘了我还在这给人扼着脖子呐。” 我也笑了,说不会的,爸。 黄杰和郑午我不敢保证,毕竟这俩冲动起来也很可怕,往往做事不顾后果,可是只要有猴子在的一天,我们就永远不可能走上背叛国家的那条路。 我和我爸上了车,出租车司机还很惊奇,说还是第一次见到从中海别院出来打出租车的。 我爸笑了,说那你怎么来这边的? 出租车司机也笑“我以前有过从政的想法,不过后来希望破灭了,只好改行当出租车司机,没事就到这边来转一转,祭奠一下我曾经的梦想。大哥,您去哪里?” “京城,市委大楼。” “好嘞。” 司机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到了市委,我并没陪我爸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他。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办完手续出来了,还多了一辆公车,奥迪a6l,这车真是华夏政府官员的标配。记得前几年还是雅阁和帕萨特呐。 我想陪我爸到公安局报道,我爸想了想,问我“公安局的人认不认识你?” 我愣了一下,说应该认识吧,我这么有名。 我爸摇头,说那还是算了,你别去了,影响不好。 我说别啊。魏老让我帮衬着你。 我爸说没事,你回去吧,有事我再打你电话。 说完,我爸便上了车,砰的一下把车门关上了,也不管他儿子有没有车坐,直接扬长而去,真是个高冷的中年男子。 我哭笑不得,站在市委大楼的门口也不知该何去何从,这京城的地下世界虽然都是我们的,可我们谁也没在这置办个房产啥的。而我又不能回东城去,指不定我爸什么时候就需要我的帮忙。 所以我就给王瑶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一下我这边的情况。 王瑶一听就高兴了,说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明天就到京城去找你,你带我好好玩玩! 我说好! 不吹不黑,我在京城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玩过,这实在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假期。不过想到这是我爸用人质换来的,还是隐隐觉得有点心疼。 王瑶明天才来,我又没地方可去,正准备回流水巷,我爸就打来电话,说他晚上要巡视一下潮阳区一些知名的娱乐城、会所什么的,让我带路。我说行啊,新官上任三把火,您准备怎么查,扫黄还是扫毒? “都不是。”我爸说“我穿便衣,一个人,看看就好----看看这里的治安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好。” 我说哦,明白啦,微服私访啊! 我爸要转转娱乐城。这当然没有问题,我立刻给大鱼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安排,只说新来的公安局长要巡视,也没说我和局长的关系。 大鱼接到我的电话,激动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说飞哥,您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了!什么,新任的潮阳区公安局长要巡视一下几个重点娱乐场所?行,没有问题,我这就安排。 我说给安排妥啊,可别给我丢面儿。 大鱼说没问题,咱潮阳的治安老好了,保证又红又专v里唱得都是没有**就没有新中国! 如此。天色也差不多暗下来了,我草草地吃了顿饭,就接到了我爸的电话,问我在哪,要过来接我。我给他报了个地名,然后开玩笑说爸,您认识路么? 我爸冷冷地说“我有导航。” 啧,越来越高冷了。当了大官就是不一样啊。 挂了电话,我便联系大鱼,问他安排的怎么样了,大鱼告诉我没有问题,并且给了我几个娱乐城的地址,“让局长到这里去,保证让他满意。”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便坐上了我爸的车。 “去皇家一号。”我说“您要在京城主事,皇家一号非打交道不可,老板叫赵大海,相当有背景的一个人物。以前,里面吃喝嫖赌什么都有,不过自从您儿子我来了以后,嘿嘿,干净着呢。” 我一边说,一边给我爸指路。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潮阳的街上华灯初上、处处繁华。这地方当真是寸土寸金,走在路上都感觉是走在一茬茬的钱上,只恨不能抠一块回家。 “前面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皇家一号。” 我刚说完,我爸就“吱”的一下踩了刹车,打方向往右边拐去。 我说哎哎哎,皇家一号还没到呐。 我爸冷冷地说“我不去你安排好的地方,咱们就到这里看看。” 我一抬头,叫什么动感酒吧。不光名字土,装修也土,而且地方小。不等我发表意见,我爸已经把车子停好了,然后下车朝着动感酒吧而去,我只好紧紧跟上,心里觉得嘿,咋和我爸斗智斗勇上了? 我和我爸并肩而行,因为我俩穿得都挺普通,酒吧门口的保安甚至都没用正眼来看我俩。 其实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在整个潮阳区的地界上,一人主白、一人主黑? 无论哪个,都是跺一脚抖三抖的角色啊! 进了酒吧,里面已经狂魔乱舞上了,上百名年轻的男女在里面寻欢作乐、疯狂热舞。这酒吧外面看着挺破,里面倒是挺热闹的,生意还可以吧,不过我是从来没有来过。 我爸在龙城做了几年副局长,也没少和这些娱乐场所打交道,所以也没表现的大惊小怪,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地方便坐下了。服务生过来,我和他要了一打啤酒,放在桌上慢慢喝。 我爸坐下来后,眼睛便瞟来瞟去,观察四周的环境。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大鱼发来的短信,问我怎么还没有到。我回复说不去啦,新来转转。 大鱼问我哪个酒吧,我说动感酒吧,你也别过来了。我陪他转转就行。 放了电话,再看我爸,发现他的目光正定格在某个方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然有一伙年轻人在吸毒。 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 妈的,真是给老子丢面儿啊,这回可真在我爸面前丢大人了。 虽说我之前铲除了专门往潮阳供货的越南大毒枭,但是小股的贩毒团伙依然存在,这东西哪里可能完全禁绝?不过在我爸面前。我还是觉得脸皮发烫,忍不住握起拳头,想上前去揍那几个家伙了。 我爸却拦住我,说不用你管,我叫人将他们带回。然后便低下头去发短信。 我叹了口气,心想那几个小年轻也是够倒霉的。 我爸的目光又左右巡视起来,我也跟着他的目光四处查看,就见我爸的神色突然一滞。眼神也完全呆了,灵魂仿佛被突然抽走一般。什么情况?我顺着我爸的目光一看,发现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那女人看着有四十多岁了,却还化着浓妆,穿着很鲜艳的衣服,头发也染成红色,一点也不比旁边的年轻人逊色----呵,这是老太妹啊?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说爸,你还想猎个艳? 我爸的面色却浮起一层哀伤,说别瞎说,那是我的初恋。 卧槽,这么劲爆?! “你的初恋不是我妈么?!” “那是哄你妈的。” “……”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个老娘们竟然也看到了我爸,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端了杯鸡尾酒。朝我们这边缓缓走来。 我抓紧我爸的胳膊,说爸,快点,还有一分钟,给我讲讲你们俩的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她叫阿霞,很早就跟过我,那时候咱们家还挺有钱的。不过后来,咱们家就败了,她也就不和我在一起了,转而跟了一个小流氓走了,那小流氓的名字我到现在还记得,叫三狗,挺狠的一个人。我那时候是真喜欢她啊,所以他俩走之前,我还试图阻止。结果被三狗往脑门上拍了一砖,没想到在这又碰见她了。” “……您以前可真够惨的。” 我还来不及多安慰会儿我爸,阿霞便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左建国,还记得我么?”阿霞笑眯眯的。 “当然记得。”我爸站了起来,竟然有些局促,真是难以想象。 “这是?”阿霞看着我。 “哦,我儿子,左飞。”我爸赶紧介绍我。 我也赶紧站起来,叫了一声霞姨。 我爸和阿霞说了两句话,便慢慢不紧张了,还攀谈起来。阿霞问我爸最近在干什么,怎么到京城来了,我爸说也没干什么,给人看看大门----其实也没说错,看的是潮阳区的大门。 我爸又问阿霞什么情况,阿霞说她跟着三狗北上拼搏,如今也算小有成就。 “这间酒吧就是三狗罩的。”阿霞说起来的时候还挺骄傲。 “嗯,挺好。”我爸点头。 “哎呦,这不是左建国吗?!”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出现在我们旁边,“哎呦我草,你小子也到京城来啦?!”这人大力拍着我爸的肩膀,神色之间颇有不屑。 “三狗。”我爸轻轻说道。 原来他就是三狗,拍过我爸一砖的三狗。我看向他,胸中忍不住燃起一把火。 阿霞在三狗的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三狗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音乐劲爆的酒吧之中格外响亮“看大门?!卧槽,左建国,你他妈真是越混越回去啦,败光你家那点家底还不算,竟然来京城当保安了?你在哪儿当保安,能挣多少钱?得啦,看在咱俩是老相识的份上,不如到我这来看大门,我给你开三千!就当是当年拍你那砖的医药费啦!怎么样,够意思吧?” 三狗一边说,一边拍着我爸的脑袋。
1743 放开,我要走了 其实我爸的事,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br> 我家祖上挺有钱,到我爷爷那代更是不得了,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家财万贯,最阔的时候,家里上百亩地,长工都有好几十个。所以我爸自小就过着纨绔子弟的生活,吃穿不愁、挥霍无度,成天领着一帮兄弟游走闹事,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 再加上他长得帅,脑子好、嘴巴也甜,整日招蜂引蝶,追他的姑娘不要太多。也因此。遭致很多同龄少年的愤恨和极度,只是大多敢怒不敢言罢了,而且言了也不能咋样,我爸兄弟多啊,一窝蜂地就都上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身为地主的我爷爷在那场动乱中被打倒了,家里的所有财产被国家没收,地也被穷人分了。如此,我爸也从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一下摔到了十八层地狱,成了连窝窝头也吃不起的穷小子,那些曾经跟着他的兄弟也作鸟兽散。 不过我爸也足够争气,靠着足够聪明的脑袋和勤奋的性格,努力学习、抓住机遇。不仅得到出国留学的机会,后来还荣耀归乡,做了小公务员。 接着再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算相当不容易了。 至于我爸和阿霞、三狗的事,应该发生在他出国留学前,这件事我爸从来没有说过,连我妈都不知道——好像是废话,哪个男的会让自己老婆知道初恋的事? 说来也巧,我爸随便走进一家酒吧,竟然就碰到了近三十年没有见过的初恋情人,阿霞。坦白说,我感觉霞姨为人还是不错的,不仅主动过来和我爸打招呼,在得知我爸看大门后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神态。 或许是因为内心中对我爸还有愧吧? 这些前尘往事,本该随风烟消云散才对,不论阿霞曾经做出过什么伤害我爸的事,想必我爸肯定都不会计较了。 两个三十年不见的老朋友,相逢一笑泯恩仇,坐在一起唠唠嗑、叙叙旧不是挺好? 可惜的是,三狗的出现将这一切气氛都毁掉了,他不仅气焰嚣张、毫不留情地戳着我爸的旧伤疤,还看不起我爸现在的工作,说他越混越回去了,还要让我爸到他这里看大门,开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 尤其是他说话的语气,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模样,显然在他看来,三千块的工资已经不少,已经是对我爸天大的恩赐,我爸应该对他感恩戴德、立刻跪舔才是。 这世上有一些人,好像天生就喜欢骑在别人脖子上的快感,事事都要显得比别人牛逼、比别人能耐,好像不这样做他们就不能生存一样。 “左建国,怎么样啊?” 三狗一边嬉笑,一边拍着我爸的脑袋,还不经意地撩开我爸脑门前面的刘海,然后就惊呼起来“天啊,这块伤疤怎么还在,我当年拍你那砖有那么狠吗?!” 在我爸的左侧眉毛上方,有一块浅浅的、不易察觉的伤疤,我以前问我爸怎么回事,他说是小时候不小心摔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三狗拍的。 三狗既然是罩这间酒吧的,那就算是个小头目了,铁铁是大鱼的手下。不过我没见过三狗,之前就说过了,一年多不在这里,街面上的地痞流氓更新换代太快,几乎一个都不认识了。 毕竟,有谁会一辈子干这种工作? ——嘿,还真有,比如三狗这样的,四十多快五十了,混了一辈子终于混了个小头头,确实如阿霞所说,混得还可以了。 其实像三狗这样的小头头,本来怎么着也该认识当地的公安局长的。可惜的是,我爸今天才第一天报道,局子里的人都不一定都认识他,更不用说三狗了,所以只能算三狗倒霉。 还有,像三狗这样的小头头,本来怎么着也该认识曾经叱咤京城的我。可惜的是。我有一年多不在这了,他又是新提拔起来的,显然不认识我,所以还是只能算他倒霉。 竟然栽到我和我爸手里了,你说他倒霉不倒霉,简直是天底下第一字号的倒霉蛋啊。 三狗这样侮辱、挑衅我爸,我早就按捺不住了,尤其是他拨开我爸的刘海,刻意将我爸额头上那块伤疤展现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毫不犹豫地准备抬起手来去甩三狗一个耳光。 然而,我的手刚抬起来,就被我爸给按住了。 我回头看向我爸,我爸却面沉如水地冲我摇了摇头。我一下就明白了,我爸是当地的公安局局长,本身就是治理各种犯罪状况的,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和人打架斗殴? 我爸绝对不会做出那种知法犯法的事。 而且我爸目光沉着,意思是说他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 如果说我爸在刚刚面对霞姨的时候还有一丝紧张,现在面对三狗已经完全淡定下来,又恢复到了那个可以掌控一切、手段铁腕的公安局长。我相信他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所以就把手放下去了。 嘿嘿,我爸足够强大。还用不着我来给他出头。 我和我爸之间的小互动,正在撩拨我爸刘海的三狗是看不见的,他还是那样的气焰嚣张、不可一世。连霞姨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用手拽了一下三狗的胳膊,说你够了啊,不要这样! “够什么够?!” 三狗大声说道“我和左建国可是老哥们了,不过说说当年的往事而已。难道他还会真的放在心上?再说了,就算他放在心上又怎么样,他还指望我给他碗饭吃呐,他敢怎样?!” 三狗笑嘻嘻的,笑的特别下贱。 面对这样的三狗,霞姨显然也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不断用眼神示意我爸。让他不要计较。而我爸伸手握住三狗的手腕,将他的手往下按去,三狗“哟呵”了一声,说我摸摸你头发,怎么了,还不乐意啊? 便和我爸较起劲来,使劲往上抬着手腕,还要去撩我爸的刘海。 不得不说,三狗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是有点实力的,他的胳膊十分粗壮,上面的肌肉一块一块棱角分明,比好多年轻人都强的多了。 然而,我爸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向很注重身体的锻炼和保养,而且又在龙城做了几年的副局长,在公安局这种地方工作,你身为领导要是没有一副强健的体魄,下面的人是不会服气你的,所以我爸还专门去练了一段时间拳击。 所以,三狗虽强。我爸更强。 三狗面容扭曲、面露青筋,额头上还有大汗滴下,显然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而我爸却依旧不动声色,一张脸沉着地像一湾湖水。渐渐地,三狗的手腕被我爸压了下来。 砰!龙城孙家 我爸将三狗的手腕压在桌上,还压得死死的。 这一幕。显然是三狗没想到的,他的目光十分吃惊,面上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白面公子哥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旁边的霞姨也傻了眼,毕竟她跟了三狗这么多年,十分很了解三狗的实力,平时七八个年轻人都近不了三狗的身!霞姨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我爸,却十分淡然地说道“三狗,谢谢你了,不过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就不上你这边来叨扰了,咱们改天再叙。” 说完,我爸起身就走,显然也没准备用权势来压这个三狗我爸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的所作所为依旧霸气得不是一星半点,身为儿子的我可真是骄傲啊。 我也立刻跳起来,准备跟着我爸离开,心想这个三狗还算挺幸运的,我爸竟然没有和他计较。然而可惜的是,三狗并没有好好把握住这份幸运,仍旧执着地要往我爸的枪口上撞。 “你给我站住!”三狗突然怒喝一声。 而我爸压根不打算搭理他,依旧快速往前走着,似乎不愿和三狗计较。三狗再一次愚蠢地放过这份本来可以逃过一劫的机会,事后不管过去多久,一年也好十年也罢,他都会十分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 三狗显然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冲击,这可是在他的地盘上啊,竟然被人如此地看不起?所以他一下就冲了上来,猛地抓住了我爸的胳膊,不再让我爸前行,大声喝道“左建国,你他妈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吗?!你醒醒吧,时代早就变了,你要认清自己。你只是一个看大门的!” 我爸目如寒星,根本不理会他,只说了六个字“放开,我要走了!” 短短六字,却霸气十足! 我爸的气场,是在长期的官场生涯所沉浸出来的,也是三狗这种草莽汉子不能理解的。他只觉得我爸就是个看大门的,到底牛什么牛? 面对我爸如此嚣张的气焰,三狗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他再次大声说道“左建国,你他妈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吗?我看在咱俩是老相识的份上,给你面子才给你介绍工作,你摆着那副臭脸给谁看呢?我告诉你,在这个时代,清高是没有用的,钱才是万能的!” 我爸却根本不想和三狗多说废话,只想早点离开。 而我爸越是想走,三狗就越不放人,似乎一定要让我爸服气不可。二人的言语之间越来越火花四溅,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的霞姨赶紧上前圆场。 不过她虽然为人还行,但毕竟是三狗的女人,自然要站在三狗那边,说道“是啊建国,你既然缺钱,都到京城来打工了,就别再倔强了吧,三狗也是看在咱们都是老朋友的份上,才想介绍你来这边看大门的,一个月还给你三千块,已经是非常不低的薪水了!建国,三狗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他的心还是很善良的。他是真心为了你好,你就考虑一下吧。” 我爸深深地看了霞姨一眼,说阿霞,谢谢你了,不过我真的不需要。放开我爸,我要走了。 “真他妈给脸不要脸!” 面对我爸一次又一次地软硬不吃,三狗终于怒了。抬手便朝我爸的脸扇去。 卧槽,我哪里还能再看得下去,虽然知道我爸肯定不会吃亏,但身为儿子的我还是在第一时间本能地冲了上去。 我一把抓住三狗的手腕,然后将他狠狠一推,说你他妈有完没完? 三狗猝不及防,身子猛地跌了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一张桌子上…… ps:强烈推荐
1744 儿子,上啊 其实面对三狗,我早就忍耐不住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在我爸面前指指点点、耀武扬威?要不是我爸自恃身份、懒得和他计较,也不愿意用权势压人,三狗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br> 如今倒好,我爸放过他两次,结果他还变本加厉,不仅抓住我爸的衣领,还想扇我爸的巴掌。嘿,反了天了啊他?出于为人子的本能,我直接冲上前去准备教训三狗。 不过想到我爸的身份,我最终还是手下留情,只是推了三狗一下而已。 不过这仅仅一推,就足够三狗受的了,他的身体直接向后翻倒,并撞倒了身后的一张桌子。那桌子是个散座,有三四个年轻人正在围着喝酒,酒瓶子登时哗啦啦碎了一地,引得四周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我以为我一出手,我爸肯定会阻拦我。但没想到他竟然无动于衷。霞姨叫了一声,面色露出一些惊慌,说左建国,赶紧带你儿子走,有多远走多远,他闯下弥天大祸了! 说完,霞姨便直扑三狗。准备将狼狈的他扶起来。 显然,霞姨对他男人很有信心,所以才会说我闯下弥天大祸,这在我看来当然只是个笑话而已,不过这也侧面说明霞姨这人确实不错,怪不得我爸好像还对她余情未了。 三狗倒地,酒吧里一片混乱。好多年轻人都围过来,各种杂音也从四面八方而来。 “天啊,那不是三狗哥吗?” “是啊,没错,动感酒吧的老大三狗哥,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推了他啊?” “连三狗哥都敢惹,这是活腻歪了,刀仔肯定第一个不服气啊!” 趁着混乱,我爸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走! 我知道我爸的脾性,断不可能在三狗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而我也没有心思在三狗这种人面前去逞威风,实在掉价啊,所以便跟着我爸往外走去。因为刚才动手的时候并没多少人看见,所以众人也不知道推倒三狗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和我爸,一开始我俩走得还挺顺利,结果刚走了十几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吼了起来“给我拦住那两个人!” 这声音很大,且夹杂着无穷的愤怒和威严,似乎声音的主人便是这个地方的绝对王者----实际上也确实是,三狗吼过这一声后,连音乐都停了,满酒吧的人都看了过来。 哗啦 至少有十来个染着黄毛、红毛的年轻人涌了上来,将我和我爸团团围住,而且个个面色不善。整个酒吧一片寂静,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这一看就是要打架了,可是场中的客人一个也没离开。 ----这种一看就势力悬殊的架,根本没有丝毫伤到无辜群众的可能,有热闹看,谁会走? 我爸阴森森地盯着这些人,喝道“让开!” 虽然我爸气场挺强,但是没有人让。 而我也悄悄地摊开爪子,准备带着我爸闯出这里了。就在此时,一个身材壮硕、额前挑染了一缕白发的青年突然拨开众人,手里还提着一柄砍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口中怒骂“谁他妈推我爸的?!” 与此同时,四周起了一阵喧哗“刀仔来了!” “这父子俩完蛋了!” “我去,太血腥的场面我可不想看到啊。” 哟呵,三狗的儿子? 当时我就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看着刀仔,看看他到底想要干嘛。那刀仔倒不废话,直接冲过来就要砍我,我当然迎面而上,我爸为我担心,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心……” “刀仔,住手!”就在这时,三狗的声音再次传来。 刀仔的砍刀刚刚举过头顶。突然被他父亲喝止,回头便问“怎么了爸?” 我都准备好接刀仔的刀了,不禁也觉得有点遗憾,回头去看三狗。三狗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正由霞姨扶着朝这边走来,三狗一边走,一边揉着刚才被我推过的胸口。脸上则露出阴沉沉的冷笑。 “没事,这是我老朋友和他的儿子,刚才起了一点误会而已,你别冲动。” 三狗竟然为我和我爸说话,以我的经验来看,这肯定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在打其他的鬼主意。刀仔听了他爸的话,回头讶异地看着我和我爸,说你俩是从山西来的?妈的,最烦你们这些打着老乡名号来求我爸赏口饭吃的了,你们有手有脚,就不能自己去奋斗吗?就因为我爸不同意,你们就把他推倒在地? 三狗是个老装逼犯,刀仔是个小装逼犯,我直接就乐了,说你知道你的饭碗是谁给的吗? 刀仔气宇轩昂“当然是我爸给的,没有我爸,就没有我!” “刀仔,别这么说,你爸爸我既然有了一些本事,当然要拉拔一下当初的老兄弟了。”说话之间。三狗和霞姨也来到我们面前,霞姨的神色有些尴尬,还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们。 三狗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左建国,你儿子力气挺大啊,竟然一把就将我推倒了,今年多大了,上学还是上班?” 我爸看了我一眼,说他二十二了,还在上学! 三狗直接乐了,说二十二了还上学啊,糟蹋那点钱干嘛,你赚钱也不容易是不?这样吧,我看他身体挺好,不如和你一起到我这来看大门,我给他一个月开两千块,怎么样?真的,你上外头打听打听,我这个薪水不低了。 当然,不能和我儿子比,我儿子现在是我手下头号战将,一个月能拿七八千块,这是他应得的!等你儿子以后熟悉这了,可以给我儿子来当个小弟,只要他敢打敢拼敢吃苦,前途也是很光明的…… 我越看这个三狗越觉得搞笑,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而我爸却还表现淡定“不必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别啊。” 三狗笑呵呵道“左建国,你真是不识抬举。那好吧,工作呢,我就不给你介绍了,但是咱们的帐要好好算一下的。刚才你儿子把我推倒了,我尾椎这块好像受了点伤,你是不是该给我付点医药费?” 果然,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原来是打着钱的主意。 刀仔笑了出来,看着他爸露出敬佩的神色,估计心里老服他爸了,而四周的看客也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 三狗想讹我爸,我一点都没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完全当小丑一样在看他。而我爸已经掏出钱包来,说多少钱,三百够不够? “三百?!”三狗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左建国,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呐?!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拿三万块钱,就休想走出这个大门!” 四周也“唔”的一声轻响,显然也为这个数字感到惊悚。不过也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为我们说一句公道话。也就是我爸在这,我不能随便动手,不然我早把三狗打个半死了。 我爸皱起眉头,说三狗,你这不是讹人么? 三狗很无耻地点了点头,说对,我就是讹你,你要怎么着吧?反正你今天不拿这三万块钱,就别走了,咱们在这耗着吧,要么就乖乖在这给我看大门! 我爸拿出手机,说三狗,你要这样的话,那我可要报警了。 听到报警二字。三狗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刀仔也跟着他一起大笑,旁边十几个年轻人也笑得前仰后合。我爸皱起眉头,说你什么意思? 三狗止住了笑,说你报啊,我看着你报。看看警察来了帮谁! 我爸还不信这个邪,直接就准备打电话了,然而霞姨却冲了上来,一把按住我爸的手机,说建国,你别打了,警察来了对你没有好处! 我爸还没说话,三狗就一把将霞姨扯了回去,说你管他干嘛,你让他打! 刀仔也在旁边帮腔,说是啊妈,你向着外人干嘛? 霞姨却摇头,说三狗,你别闹了。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至于闹成这样子吗? 三狗却来了劲,说阿霞,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他还有旧情?我告诉你,我早看出来了!我就是故意刁难他,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结果你相当让我失望!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就因为他长得比我帅吗?我不服气啊,我比他会挣钱,我比他有本事,你为什么不看看我的优点! 四周的人顿时又是“唔”的一声,都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纠葛。而刀仔也十分讶异地看着霞姨,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说道“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差点笑喷出来,我说这都三十年不见了,要恨也是我爸有恨,怎么反倒三狗跟个神经病似的缠着我爸。原来是因为阿霞。 原来这么大人了还会争风吃醋,我现在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今天这出闹剧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狗当众怀疑霞姨,霞姨也忍无可忍,骂了句神经病,然后就扯我爸的胳膊,说行了建国,你和你儿子赶紧走吧。三狗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你还扯他的胳膊!”三狗大喊“明天是不是就要上床了?你这个婊子!” 三狗就跟发了疯时的突然大怒,一把将霞姨拽了过来,接着狠狠一耳光便甩了过去,霞姨吓得大叫起来。 我爸一把抓住三狗的手腕,接着把阿霞往自己身后一拽,怒道“三狗,你还要打人?!” 我一看这个景象。就知道完了,我爸和我一样,也是个走到哪都招蜂引蝶的主儿。 三狗气得跳脚,哆哆嗦嗦地说道“好啊你左建国,你耍流氓耍到我头上来了是吧?”接着他便回头,“刀仔,有人调戏你妈,你还愣着干嘛!” “不许调戏我妈!” 刀仔哇啦啦一叫,持着砍刀便朝我爸冲去,四周的年轻人也一并冲了上来。 我爸拉着霞姨往后退去,同时口中喊道“儿子,上啊!” 我爸十分了解我的战斗力。 我回头说道“不是,我能打架吗?” 我爸可是公安局局长,怎么可以知法犯法,怎么能让自己儿子参与打架斗殴的事件? “你下手有点分寸,别伤了人,撑死也就拘留七天。” “……好吧。” 为了我爸,我提着缠龙手冲了上去。 “让你尝尝潮阳单挑王的厉害!”刀仔大声喊道,一刀朝我劈来。
1745 好好燃他一把火 潮阳单挑王?! 这他妈什么鬼名号啊,谁给他封的,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不过刀仔这一刀确实劈得很有架势,一看就是练过的而,在我面前并没有什么卵用,我连真气都不用放出,一伸手就接住了刀仔的刀,不等刀仔反应过来,一脚就将他给踢飞了。 当然还是脚下留情,否则他至少半个月爬不起来。 解决了刀仔,我又去收拾其他的十几个年轻人,缠龙手被我使得眼花缭乱,一招又一招的旋转乾坤使了出去,一条又一条的胳膊被我卸了下来,现场登时一片鬼哭狼嚎、惨叫连连。 现场一片混乱,四周的看客也纷纷向后退去,给我们腾开一个场地。众人一开始还为我和我爸感到惋惜,结果看到我一出手就放倒一个、一出手就放倒一个的时候,个个都目瞪口呆。 起初,这十来个人围向我的时候,三狗以为我铁定完蛋。所以连看都不看,直接就朝着我爸扑了过去,口中还喊“放了我老婆!” 我爸一把掐住三狗的手腕,说你还打人不了? 三狗大叫“关你屁事!”另一只手又去扇我爸的脸。 我爸不再客气,一个扫堂腿使出,登时便把三狗扫倒在地。霞姨大叫一声,便扑到了三狗身上。问他有没有事,三狗猛地把霞姨推开,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滚! 霞姨跌倒在地,我爸赶紧又去扶她,霞姨站了一下没有站稳,倒在了我爸怀中。 看到这一幕,三狗气得发抖,回头便喊“刀仔,给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他看到刀仔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刀子也跌落在了一边。而其他十几个年轻人,也尽数刀仔地上捂着胳膊哎呦哎呦惨叫。 原谅他们吧。这些都是普通流氓,战斗力毕竟有限,实在没有给自己胳膊上好的本事。 然而,看到这震惊一幕的三狗并没有屈服,而是将手指放进了嘴巴之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号。片刻,便有数十个黑衣人冲进了酒吧之中。个个手中都提着管制刀具,亮闪闪的令人望而生寒。 这些人的战斗力较之刀仔那群乌合之众当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而我也不禁心中生疑,这么一个小破酒吧,竟然有这么多看场子的人,而且看上去还战斗力十分不凡。 诚然,像这种战斗力的,潮阳区还是有一些的,可以称之为精锐部队了。可是这种人一般是由大鱼等一些高层亲自统帅的,我可不认为区区三狗有权力能够调动。 当然,战斗力是相对来说的,在普通人看来极其彪悍的存在,在我眼中也不过如蝼蚁一般。 这几十号人冲进来的时候,酒吧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事闹大了,肯定不见血是不算完了,一些胆子小的已经偷偷溜走,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想留下来看看热闹。 果然,三狗愤怒地大叫“把他给我剁了,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 这几十个人迅速朝我扑来,速度极快。 我也来不及去想三狗为何能调动潮阳区地下世界的精锐部队了,还是先解决了这些麻烦要紧,便立刻扑了上去和这些人打架。我的身子一闪,已经钻入人群之中,缠龙手再次频频使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再次响起。 这群人数量虽多,且战斗力不凡,而我也完全不放在眼里,游刃有余地在其中打斗着,解决他们,也无非是时间问题而已。 然而三狗却大叫“这边还有个老的,连他一起剁了!” 于是这群人里,立刻分散出十几个来朝着我爸扑去。我爸怒喝“三狗,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潮阳区的地界上组织这么大型的群殴事件,还有没有把法律看在眼里?!” 三狗大骂“法律你妈啊,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法律是由谁来书写的!给我砍,砍死他,我负责!” 我爸就是再能打,也断然不是那十多个人的对手,这一点我还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我便放弃了这边的打斗,转而朝着我爸扑了过去。但是为时已晚,我和我爸尚有一段距离。 关键时刻,在我爸身后的霞姨猛地扑了出来,张开双臂护在我爸身前大叫“不许打,要打就打我吧!”霞姨一拦,那些人顿时便有些犹豫,转头去看三狗。 被我踹了一脚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刀仔叫道“妈,你那是干什么啊!” 而三狗气得大叫“给我砍,连这娘们一起砍!” 好家伙,这王八蛋可真够狠的,竟然要连自己的老婆一起砍,大鱼的手下竟然会有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选的?那些精英人员不再犹豫,纷纷持刀朝着霞姨和我爸一起砍去。 我的心里一紧。我都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刀仔也绝望地大叫“不要啊爸,不要啊……” 我爸再次将霞姨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胸膛面对着十多个穷凶极恶的人员。有我在这,我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爸被砍,那我以后可真是不用混了,不过再挡也确实来不及了…… 我的脚下一闪,已经来到三狗面前,其他人都追不上我的速度。 三狗正气急败坏地指挥着人去砍我爸和霞姨,猛地看到我,顿时吓了一跳。 “都给我住手!”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甚至连真气都用上了,声音登时在小小的酒吧之内彻底震荡开来,所有人的耳膜都跟着嗡嗡作响,而且声音之中夹杂着无上的威严和不容拒绝的命令。 那些意图去砍霞姨和我爸的精锐人员。也忍不住纷纷停手,转头朝我看来。 整个酒吧里也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长身而立、面色冷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穷的气场,仿佛我才是此间真正的王。而他们之所以停手、安静,一半是因为我的气势,一半是因为我已经扼住了三狗的喉咙。 我冷声说道“谁要敢再动一下,我就将他掐死!” 我的声音中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威严和气势,没有人会怀疑我话中的真伪,如同虎啸山林,没有人会怀疑虎的威严。三狗被我的气势所摄,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退、都退后……” 那些黑衣的精锐人员都往后退去,我爸和霞姨都安全了。因为刚才三狗的无情,以及场中的危险气息,霞姨已经克制不住地轻轻抽泣起来,我爸则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直到此时,三狗终于察觉到了我不是好惹的人物,哆哆嗦嗦道“那……那个,今天的事就算了,我和你爸爸也是老相识,说白了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现在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了……侄儿,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叔,三狗叔给你道个歉,实在不行再赔你点钱,你就和你爸爸走吧……” 唉,你说这人,为什么总是死到临头了,才有所悔悟? 可惜,已经晚了,先前给过他很多机会,是他自己没有把握! 我轻轻地笑了。说三狗叔,这事怎么能算了呢,我不是伤到您尾椎了吗?您不是跟我要三万块钱这事才能完吗?现在我又打伤了你这么多人,至少也得三十万吧,我身上没这么多钱,我找人给你送来吧。 说完,我便放开了三狗。然后摸出手机给大鱼打了个电话。 “带三十万块钱来到动感酒吧。” “怎么了飞哥?” “别问了,带着钱来吧。” 说完,我便挂上了电话,冲着三狗说道“等着吧,一会儿就来。” 然后,我便走到了我爸身边,摸出烟来给我爸点了一支,也给我自己点了一支。霞姨仍在哭着,抽噎个不停,可她毕竟是三狗的老婆,我爸也不好意思管她太多。 酒吧里一片寂静,场中还有好多客人没有散去,因为这件事情的发展走向已经远远超出他们想像,他们都想留下来看看最后结果到底会是怎样。那些被我卸了胳膊的家伙都不敢哼哼了,忍着剧痛退到角落去了,而刀仔还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们几个。 三狗已经察觉到我可能不是普通人物,毕竟能一口气拿出三十万来的也不多吧,一时间不禁有点面色焦急,也不去安慰他的老婆,而是硬着头皮走到我们这边,开口说道“建国,今天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给你道个歉,看在咱们多年老相识的份上,你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其实我还真的担心我爸就这么算了,因为他本来就不愿意和三狗多做计较,三狗又这样低声下气地道歉。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爸竟然淡淡地说“我觉得我儿子说得没错。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他打伤了你这么多人,应该赔你钱的。” 我当时就忍不住在心里“哎呦”了一下,心想我爸怎么转性了啊,他一向不喜欢这样争强斗胜的啊,难道是因为今天受了太多的气,也忍不住想发泄一下了? 三狗在我爸那里碰了个钉子,又看向了我“侄儿……” 我微微笑着“我听我爸的。” 三狗无话可说了,回头看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动感酒吧,思虑再三,回头咬牙说道“你们知道这酒吧的老板是谁么?” 我摇头,说不知道。 靠,这小破酒吧,我怎么可能认识老板?我要认识也是认识皇家一号赵大海那样的人物啊。 三狗说道“侄儿。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但是这酒吧老板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劝你见好就收,否则咱们都下不了场!”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这酒吧怎么看怎么破,老板的背景能强到哪里去么?再强。能比皇家一号的老板赵大海还强么?强到赵大海那个地步,也不可能会开一间这样的破酒吧啊。 所以我便忍不住问道“老板到底是谁?” 三狗压低声音“赵大海!” 卧槽。 还真他妈是赵大海? 三狗继续说道“赵大海你知道吧,市委的人都得给他面子,黑白两道都吃得很开!” 我没说话,不禁满腹疑窦,赵大海的脑子是进水了么,有皇家一号那样的超大娱乐城,会开这种一个月赚不了几万块钱的破酒吧? 三狗这明显是在扯虎皮做大旗啊,这也太瞧不起我的智商了。 我正准备骂他两句,突然瞥眼瞧见了还在四周站着没有离去的黑衣精锐部队,不禁灵光一闪……这酒吧说不定还真是赵大海的,因为凭着赵大海的关系和背景,才能找到这样的人物来给他看场子。 可是,为什么呢?不过区区一家小破酒吧,为何要这样小心翼翼、重兵把守?单单是请这些人的钱,这间酒吧的利润就完全没有了吧,赵大海这样的商业精英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愚蠢事情?还有,之前三狗说不怕警察,霞姨也说警察来了对我们没好处…… 种种迹象表明,其中必有玄机! 我立刻回头看向我爸,我爸显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微微冲我点了点头。 我终于知道我爸刚才为何没有阻止我叫人过来了,原来他比我更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原先还以为不过是一场因为女人而引发的争风吃醋的闹剧,没想到还能扯出这么一条大鱼来。 有趣,实在有趣! 不过,考虑到赵大海的背景,又考虑到我爸是初来乍到,连自己的势力都没来得及培植,不禁又用眼神询问我爸,确定要搞赵大海么? 我爸投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其实我知道我问了也是白问,因为我太了解我爸了。 ps:强烈推荐
1746 大鱼来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闹腾,三狗已经认清不可能在武力上碾压我们的事实,而且看我轻轻松松就能打电话叫人送来三十万,也不大像个还在上学的学生,终于明白自己是踢到了铁板,所以不惜拉下脸来和我道歉br> 在遭到我的拒绝之后,三狗再次恼羞成怒,扬言要搬出赵大海来。 嘁,我会怕他?尽管来呗! 自始至终,三狗都没有管过已经在旁边因为惊吓而哭成泪人的霞姨。在三狗到旁边打电话后,我爸才问霞姨,说你没事吧?霞姨摇了摇头,虽然也知道我和我爸肯定不一般了,但仍旧不认为我们能斗得过赵大海,还是说道“建国,你们既然没吃什么亏,还是赶紧走吧,等赵大海来了,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爸却也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就已经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爸的意思是说,他既然身为潮阳的公安局长,又察觉到了动感酒吧可能存在的犯罪行为,就是想走,也不能走了。霞姨当然不会明白,又劝了我爸两句,见我爸无动于衷,也只好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妈……”还坐在地上的刀仔突然叫了一声。 直到此时,霞姨才想起来自己儿子还受了伤,连忙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将他扶起。刀仔似乎有些埋怨。而霞姨则在尽力地解释着,动感酒吧里依旧人山人海,一片嗡嗡嗡的声音。 有我在这,不会再有人敢上来找茬,所以我和我爸很轻松地站在原地聊天。 我爸问我,这个赵大海到底什么来历?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是近一年才冒上来的,今天下午我让大鱼安排几个娱乐城让您巡视,大鱼就推荐了赵大海的皇家一号为其中之一,还着重介绍了赵大海的身份。说赵大海的关系直达中央,牛叉得很,要介绍给新来的局长认识一下。 我爸哼了一声,说敢在潮阳如此胆大妄为,我不管他的关系有多硬,既然犯到我手上了,就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看我爸的意思,就好像已经掌握了赵大海的犯罪证据一样,便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我爸告诉我,他下午刚刚上任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位来自潮阳区匿名群众的举报电话,说动感酒吧是个大毒窝,每天晚上都会容留大量的吸毒人员并且提供一定数量的毒品,希望我能好好查查。 “以前总听说潮阳群众的思想觉悟和反犯罪意识冠绝天下,一直以为是新闻里营造出来的假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如果全华夏的百姓都能像潮阳群众这样,何愁社会治安不稳定呢?”我爸感慨地说。 原来如此! 我说我爸怎么不顾我的安排,直奔动感酒吧而来--而且随便一来,就能摸查到犯罪行为的线索,这也太神奇了一点。原来是有人举报。怪不得赵大海如此器重这间小破酒吧,还安排了重重重兵把守,原来背后玩的是这种猫腻。 一想到这些重兵可能出自大鱼手下,我又有点气歪鼻子,我不止一次地和手下说过,可以拉皮条、可以开赌场,千万别搀和毒品,怎么大鱼还敢忤逆我的命令? 不过想想又不大可能,还是等他来了再好好问问吧。 “看这情况,动感酒吧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你刚刚上任就接到举报电话,会不会是有人想借你的刀铲除赵大海?”我有些担忧地说。 我爸笑了一下,说只要可斩有罪之人,我的这把铡刀,谁来借都可以! 我爸这话说得确实霸气,也符合他的一贯风格,可我还是担心“赵大海背景不一般,我是怕您刚上来就得罪大家伙,屁股还没坐热局长的位子就被扫出去了,不如等根基稳一稳了再动他?” 我爸却笑了,十分自信地说“我不会被扫出去的!” “为什么?” 我爸却看向了我“只要你们手里还掌握着重大的武装力量,我就绝对不会被扫出京城去的。” 对啊,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我爸到京城来,可是经过五大家族的一致认可,且是作为人质留在这的,绝对不会轻易被扫出去!嘿,我爸这如意算盘打得实在太响了,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如此胆大妄为! 是人质不假,可也获得了绝对的免死金牌,没有人敢随便动他,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我爸能很快想明白这其中的道道、认清自己的形势,并决定借此机会,不问是否来自权贵、不问对方身份高低,全方位重点打击潮阳的犯罪行为,好好施展他一直以来胸中所藏的“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 我爸这反客为主、变被动为主动的手段,果然是高。 “还是那句老话,他们既然来让我当这个局长,那我就一定会好好干。”我爸面带笑意“他们既然让我来当人质,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看着我爸,胸中不禁也激起一股豪情,仿佛已经看到京城被一个外来户搅得风云变色的画面…… 不知很久以后,那五位老人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我和我爸聊了会儿天,三狗便返回来了,说电话已经打过,赵大海马上就到。然后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侄儿,别怪我没提醒你,赵大海一到,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笑了一下,说你越这么说,我越是对赵大海好奇得很。 和我说不通,三狗又去和我爸说“建国,你儿子能有今天也不容易,你一定要看他毁在这吗?” 到了现在,三狗仍然看不起我爸,只认为我是个有本事的,觉得我爸是仗着有我撑腰。而我爸不冷不热地说道“三狗,你什么时候变得废话这么多了啊?” 三狗气得脸都歪了,可是有我在这。他却不敢怎样。 他一回头,发现酒吧里还站着好多人在看热闹,不禁冲着他们撒起气来“还在这干嘛,都走,走!今天不营业了!” 三狗还是挺有威名的,这些客人也不敢不听,只觉得热闹看不成了,刚准备叹息着准备离开,门口就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谁都不许走!” 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十来个警察。其中一个带头的说道“警察临检,谁都不许离开,全部到厕所去,一个一个尿检!” 轰的一下,酒吧里面登时乱了起来,有抱怨的、有谩骂的、有调笑的,还有试图逃跑的,但是全被警察给拦了回来,甚至连警棒都掏出来了。我回头看向我爸,我爸依旧面沉如水,我就知道是他派来的人。 不过看这些警察的穿着和装备,应该只是附近辖区派出去的民警,不是局里的。 “常队,怎么是你?!”三狗叫了起来。 在一干警察控制现场的时候,三狗已经匆匆忙忙跑了过去,冲带头的警察说道“常队,怎么突然临检?” 无论哪个场子,不管有没有猫腻,肯定都不愿意让警察登门临检,这实在太影响声誉和生意了,以后哪个客人还敢上门来玩?更何况,动感酒吧还有猫腻,三狗自然要焦急不堪了。 常队说道“三狗,我也没有办法,是李所长叫我来的。” 眼看着人都要被拉进厕所,那得查出来多少?三狗也急了,说你等等,我给王所长打个电话! 常队显然和三狗是老相识,便卖了他这个面子,让手下暂缓行动,只是把人制住。看到这个景象,我爸不禁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盯着常队。常队果断察觉到了,挥舞着警棒冲我爸说道“那个老东西,你看什么看,先带他进去做尿检!” 不等我发作,我爸便按了一下我的胳膊。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得不说,我爸还是要比我沉稳。 我和我爸被带进厕所做了个尿检,结果当然是没问题的。出来之后,常队没有证据刁难我爸。只好哼哼地说道“这么大年纪了还来酒吧,老不正经!” 我爸默不作声,而我在暗地里摇头,心想又一个作死的。 酒吧里依旧一片抱怨之声,因为大家到这里是来消费的,结果莫名其妙地却被警察给控制住了,谁不窝火?不过常队骂了两声之后,谁都不敢再嚷嚷了。 而三狗正在焦急地打电话“李所长,是我,怎么突然临检?什么?局里安排的?不可能啊。我们老板和局里的关系不错,如果要临检不会不通知我们的……好好好,你和常队说一下,我这就让我们老板联系局里!” 三狗把电话交给常队,常队“喂、啊”地说了起来,最后以“好的,我知道了”为结尾,挂了电话之后,便让手下守好门口,一个客人也不能放走,同时提醒三狗“赶紧联系人吧!” 三狗说好,立马就打电话,与此同时,酒吧门口响起手机铃声。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黑黑的人影走了进来,模糊不清,却隐隐气场十足。 看到这人,三狗像是盼来了救星,叫道“老板!” 我和我爸的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 赵大海,终于到了! 赵大海一到。仿佛每一个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凡响,现场立刻安静下来,就连一开始咋咋呼呼的常队都没声了,所有人都聚焦在赵大海的身上,似乎他的身上有一种魔力。 一个身穿休闲服、脚踏运动鞋,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的中年男人慢慢走了进来,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头发乌黑油亮,一张脸虽然无比平静,却自有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 这样的人,无论他穿着多么普通,在人群中都是永远的焦点。 赵大海一现身,三狗立刻迎了上去,焦急地说老板…… 赵大海打断三狗,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像年轻人一样毛毛躁躁的,有什么事就慢慢说,你打电话找我过来做什么,怎么连警察都出动了? 赵大海说话的语速很慢,和他走路的速度、盘核桃的速度一样的慢。仿佛永远都不急不缓,天塌下来也是如此。真正有本事、有底气的人才会这样,那是一种岁月和阅历、经历无数大风大浪之后方能沉淀下来的稳重,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三狗呼了口气,说是这样的,本来那父子俩在这闹事,我有点制不住他们,所以才想请您过来一下。但是现在警察来了,却和他们无关,常队他们是奉了李所长的命令…… 三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赵大海的眉头微皱,不过依旧十分沉稳。他远远地看了我和我爸一眼,不过也只是随便看了一下,便把视线转移开了,显然并没把我们两个当一回事。 “事要一桩一桩地办,麻烦要一个一个解决。”赵大海盘着核桃,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对父子的事,咱们一会儿再说,不要让他们走了。现在,咱们先说一下酒吧的事。” 三狗在旁边附和,说是是是。 赵大海转头看向常队,笑眯眯道“常队,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也是奉了上面的命令。我也不为难你,你先和兄弟们坐一下,喝一喝这的龙井,容我打几个电话。” 常队说道“赵老板能理解就好,我也不是不上道的人,我可以给你时间,不过不能太久。” 赵大海点头,说好。 常队摆摆手,众多警察便坐下了,而三狗赶紧安排人给他们上茶。 而赵大海当着众人的面,气定神闲地摸出手机,胸有成竹地拨了一个电话,然后缓缓开口“王局,在哪儿忙呢?落雨山庄啊,王局可真是会享受……呵呵,没什么事,赵所长的人突然到我这来做临检……不是皇家一号。是动感酒吧,说是奉了局里的命令,这事您知道吗?不知道啊,嘿嘿,好的,我等你回信。” 赵大海放下电话,又冲常队笑道“常队,辛苦你了,麻烦再等一会儿。” 常队坐在椅子上,说不辛苦,无非就等一会儿嘛,况且还有这么好喝的茶……好啦,我就在这等着吧,王局的命令一下来,我就撤退! 赵大海微微点头,说好。 一场突然而起的风波,好像因为赵大海的这个电话而平息下来。三狗也不着急了,神情间也自在起来,站在赵大海的身边,一副狗仗人势的气派。 我回头看向我爸,说这个王局,是王树声么? 我爸点头,说对,在上一任局长下位之后,一直是由副局长王树声代理工作,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会升起来,结果上面却把我空降来了。下午开会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满。 我说那后来呢? 我爸说后来啊,我给他拍了两下桌子,还威胁要停他的职,他就缩下去了。 我嘿嘿一笑,说爸,还是你行,不过就怕他悄悄给你使绊子。 我爸笑了,说正的就是正的,副的就是副的,他要是敢给我使绊子,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呆不下去。 “好啦,解决了一桩麻烦,咱们再来解决另外一桩事情吧。”赵大海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朝我和我爸这边看了过来。显然,他以为他的那个电话,已经搞定了临检的事,现在要来解决我和我爸的事情了。 “好!”三狗激动无比,且气焰嚣张地朝我们这边看来,和刚才的颓废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赵大海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唯我独尊的模样,盘着两个核桃慢慢朝我和我爸走来,三狗跟在他的身边,愈发趾高气昂起来。已经退到一边的刀仔也十分兴奋,而霞姨则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和我爸都没有动。 转眼间。二人已经来到我们身前。 赵大海是焦点,是太阳,他走到哪里,人群的目光就跟到哪里,所以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聚焦在我和我爸这对父子的身上。 赵大海看看我,又看看我爸,手里不断盘弄的核桃发出碰撞之声。 “说说吧,怎么回事?” 三狗根本不给我和我爸开口的机会当然我和我爸也不屑于说,立刻逼逼逼地说起了刚才的事。这家伙添油加醋,把自己说得十分善良和伟大。完全就是个因为惦记着往日旧情,而想要给我和我爸介绍工作的善人,而将我和我爸描述成了两个嚣张跋扈、因为眼红他今日成就,所以一次又一次伤害他的恶人。 整个过程中,赵大海都没有插嘴,面色一直十分平静,也不知他到底信了三狗的话没有。 不过,当他听到我一人力战刀仔等人,还将那些黑衣精锐部队也打伤不少之后,神色终于稍稍有些变化了。他一扬手,阻止了三狗继续说下去,看着我说道“小兄弟,愿意到我这来搭把手么,我可以给你八千块的薪水!” 三狗一脸吃惊的模样,嘴巴都张成了“字型,刀仔更是一脸不服气地朝着这边看来。 我笑了一下,缓缓摇头。 赵大海盘着核桃,说道“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像你这样身怀绝技,又东躲西藏、浪迹天涯的人。始终不太安定。跟着我吧,我保你在京城无虞,你也可以好好孝顺你的父亲!如果你觉得八千块钱太少,咱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价格。” 显然,赵大海把我当作了本领高强、见不得阳光的职业杀手。 我又笑了一下,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三狗怒了“小子,你他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我们老板给你饭碗,你还不赶紧谢恩?” 我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老板,大鱼来了!” ps:强烈推荐
1747 赔你的三十万 ?u??三狗确实非常有趣,刚才赵大海还没来的时候,对我各种低声下气?低三下四,现在赵大海一到,又开始耀武扬威?狗仗人势起来好在一声“大鱼来了”,终于使得三狗闭上了嘴,还诧异地回过头去。 不仅是三狗,赵大海都面生疑窦“他怎么来了?” 酒吧里的众人也“轰”的一声,纷纷仰着脖子去看,就连坐着喝茶的常队长都忍不住站了起来。确实,“大鱼”二字在潮阳区可是响当当的,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谓红到发紫。 毫无疑问,大鱼比赵大海还要吸睛。 面对赵大海的疑问。三狗也只能摇头,说不知道啊。 赵大海低下声音,说他知道这里的事么? 三狗还是摇头,说应该不知道。 不管怎样,大鱼都已经到了,赵大海必须过去迎接。而他仍旧不急不缓,回头冲我说了句话“小兄弟,你再考虑考虑,跟着我干不会错的,我现在先去处理点事,咱们一会儿再说。” 说完,赵大海便朝着门口而去,三狗则狠狠瞪了我一眼,轻声说了句不知好歹,便跟着赵大海而去。 几个人已经走进酒吧,为首的正是大鱼,脸上竟然戴着墨镜,身上穿着风衣,手里还拎着一个皮箱,看上去挺有范儿。赵大海面带春风地迎了上去“鱼兄!” 发觉情况不大对劲,正左右查看环境的大鱼也叫了起来“哟,这不赵老板吗,你怎么也在这里?” 酒吧内所有人都看着二人,又没人注意我们父子俩了,我爸便对我说道“你拖延一会儿时间。”便走到角落打电话去了,显然是觉得那个常队长不太靠谱,所以要叫援兵—— 赵大海笑呵呵的,说鱼兄你有所不知。这酒吧是我一哥们开的,今天出了点状况,所以我来看看。 大鱼看着四处零零散散的警察,说看着也没多大事吗,还用得着你赵总亲自出马? 赵大海还是笑,说是啊,和官家打交道就是不容易。 三狗也和大鱼打了个招呼,不过看起来大鱼和三狗并不熟,好像不是他的手下,看来只是在赵大海手底下做事的。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走到常队长身边的时候,常队长立刻跟大鱼打了声招呼。大鱼显然不认识常队长,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只“嗯”了一声,二人过去,常队长又坐了下去。#;#;#;#;#;#;更,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酒吧里人山人海,且灯光昏暗,不过大鱼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些黑衣精锐部队,那些黑衣人也迅速上来和大鱼打了招呼。大鱼疑惑地说“你们不是负责看皇家一号的场子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大鱼也被蒙在鼓里了,这个糊涂东西! 不等那些黑衣人答话,赵大海就拉了大鱼的胳膊,说鱼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酒吧今天出了点状况,所以我叫他们过来帮忙的啊。 大鱼说卧槽,你不会叫我的人和官家干架了吧? 现场还有十来个警察,也难怪大鱼会生出这种疑惑了。赵大海说没有没有,我哪会干那种愚蠢事情,之前有两个人在这边闹事,叫兄弟们进来处理了一下而已……对了鱼兄,你到这干嘛来了? 大鱼拍了拍手中的皮箱,说我啊,给我飞哥送钱来了! 赵大海愣了一下,说飞哥?哪个飞哥? 大鱼乐了,说赵大海,你糊涂了吧,我大鱼能有几个飞哥,当然是叫“左飞”的那个飞哥啊! 赵大海面色惊奇,说那群曾经一统京城地下世界的年轻人之中的左飞?他到这里来了?我怎么没见到啊! 说起“左飞”这个名字,现场并没太多人知道。也没引起什么喧哗,比起赵大海和大鱼来差得远了。毕竟我们以前刻意保持过低调,台面上的事也尽量安排别人去做,所以我们的名字只在小范围里流传。 不过,听到大鱼和赵大海说起“左飞”时语气,现场众人多多少少还是能察觉到此人之牛逼的,于是又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互相询问着听过此人没有。 大鱼说没错啊,飞哥说的是这地方,我估计他是泡妞,身上没带钱,所以叫我给他送钱来啦!不过看你这闹成这样,他也没什么心思了吧,啊哈哈! 大鱼完全不知道状况,还在和赵大海开着玩笑,同时眼睛瞄着四周,大声叫了起来“飞哥,飞哥!你在哪里?” 酒吧里灯光昏暗,他又戴着墨镜,肯定找不到我,于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哎呦,飞哥!” 大鱼用手指往下压了压自己的墨镜,拎着皮箱飞快地朝我奔了过来,然后一把将我抱住,说飞哥,我可想死你了嘿! 我自从昨天回到京城,还没和大鱼见过面,下午打过电话。但是也没见面。对于我们当初的提携之恩,大鱼一直谨记在心,时时刻刻记着我们,知道自己是公司的一份子,定时往总公司里交钱。 他也不敢不记,他知道我们是整个华北地下世界的老大,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他了。 大鱼表现激动,抱了我好几下才放开我,说飞哥,怎么就你一人呢,猴哥他们呢?一年多没见你们,上哪儿去了? 我说他们有点事,就我一个人来了。 大鱼点头,同时提起箱子,说飞哥,您要的三十万,都在这里面,要干嘛啊? 看到大鱼对我如此尊重,并且知道我就是传说中的飞哥,酒吧众人已经完全傻了?惊了,一个个的嘴巴都张成了“字型,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无法置信。 那些站在左近的黑衣人,以及刀仔那帮非主流,也是一个个都傻眼了。就连远处的常队长都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因为他刚才不仅叫我爸是老东西,还让我和我爸去验了尿,可谓不尊重之极。 再看几米外的赵大海和三狗,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张脸均是煞白一片,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还是弥天大祸! 不过,到底是赵大海,商场沉浮几十年的阅历不是白来的,他立刻调整了状态,拉着呆若木鸡的三狗,面带微笑地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鱼兄!”赵大海叫了一声。 大鱼赶紧给他介绍“赵总,这位就是飞哥。” 赵大海竟然还笑得出来,伸出手说道“飞哥,久仰大名啊,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没说话,也没去握他的手,只是冷冷地笑着。赵大海的手僵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显得十分尴尬。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这家伙竟然抬起手来,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不过。他是轻轻扇的,看上去像是开玩笑,倒也不丢面子,笑着说道“飞哥,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有眼无珠,我实在太蠢了点。你看。我自个罚酒三杯行不行?” 说着,赵大海便摆了摆手,准备叫人拿酒,我立刻拦住了他,说,不必! 赵大海没辙了,只得看向大鱼。向他求助。 大鱼看到这一幕也挺意外,说飞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谨记我爸的教诲,他可是让我拖延时间,所以我也不着急发难,说我也不知道啊,你让他们自己说呗。大鱼又转头去看赵大海,赵大海便冲三狗说道“飞哥让你说你就说!” 三狗只好结结巴巴地说了起来,这回再也不敢添油加醋,而是有一说一。听到我爸也在现场,大鱼立刻问我,老爷子呢? 我说他有点事,在后面打电话。 大鱼说哦,然后指着三狗说道“你继续说!” 待三狗说到想让我爸来这看大门的时候,大鱼忍无可忍,一脚就把三狗给踢倒了,说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飞哥的父亲给你看大门,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大鱼还要上去打三狗,但是被我给拦住了,说你别着急啊,等他说完。 三狗又硬着头皮继续讲了起来,期间有好几次,大鱼都忍不住想动手了,统统被我拦下。待三狗彻底讲完,我便从大鱼手中接过皮箱,往三狗面前一放,然后打开,露出里面红红的钞票来。 “赔你的三十万,你点点?” “飞哥,我错了……”三狗哭丧着脸,他哪里敢要这个钱啊。 我还要再说话,赵大海突然抄起旁边桌上一个酒瓶狠狠砸到三狗头上。 砰! 酒瓶子碎在三狗头上,湿漉漉的液体混合着鲜血也顺着他的面庞滑了下来,赵大海确实用了全力,这招叫做丢车保帅。 “真他妈给老子丢人!”赵大海似乎怒不可遏,疯狂地踢着三狗的肚子,还抄起旁边的椅子往他头上抡,不一会儿就将他打得浑身鲜血淋淋。不过我知道他一方面是真的愤怒,埋怨三狗将他带到了坑里,一方面也是作秀给我看,让我能消消气。 “我让你嘴贱!”赵大海将碎掉的酒瓶子猛地塞进三狗嘴里,那家伙顿时嗷嗷惨叫起来,嘴巴里面顿时鲜血淋漓,这赵大海也是真够狠的,为了讨好我也是拼了。 赵大海动手打人的时候,现场谁也不敢拦着,刀仔都不敢吭上一声。唯有旁边的霞姨终于看不下去了,上来试着求情。但是赵大海让她滚一边去,霞姨只好转向了我,流着泪说侄儿,是三狗错了,他也遭到报应了,你就看在姨的面上,放了他行不行? 唉,这个女人。刚才三狗还叫人连她一起剁了,现在她转头又给三狗求情,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狗也扑过来,砰砰砰地朝我磕头,说飞哥,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我低下头。说别啊三狗叔,我是你侄儿,你怎么能叫我哥呢,这不乱辈分了? 三狗呜呜地哭着,满脸的鲜血和泪水,霞姨又忍不住叫了一声“侄儿……” 我回头看了我爸一眼,看到他已经打完电话了,正朝这边走过来,便说道“姨,我也不为难三狗,但是他当初拍我爸那砖,我得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48 老,老爷子,有何吩咐 天才壹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閱讀br> a每一个为人子者,哪怕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棍,在面对自己父亲被侮辱时都不会无动于衷。无论是先前的三狗,还是后来的常队长,我心里都憋着一把火,要不是我爸老拦着我,我都将他们给碎尸万段了。 相信很多人都是这样,别人侮辱自己可能还没多大气,反而一再告诉自己要有修养ヮ别和烂人一般见识。但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父母,甭管多好的修养也会毁于一旦,恨不得和对方拼命。 这就是亲情,也是本能! 所以赵大海打三狗的时候,虽然打得挺狠,也挺过瘾。但我还是想亲自动手,我打得话肯定能把三狗打得更惨——别说我心眼小,也别说什么人家又没伤着我爸,至于吗之类的,别人侮辱你爸,你愿意吗?! 但是,我知道我爸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所以我只能忍着不动,让赵大海去多打一段时间,以解解我心里的气。气,确实解了一下,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自己去打过瘾。 眼看着我爸打完电话要过来了,我爸一来,再想打他就不可能了,所以我立刻提出了我的要求,要变本加厉地还回来当初的一砖之仇"! 在我的有限能力范围之内,我要多让三狗受些苦头,否则就来不及了。 霞姨一听,可高兴坏了,万没想到事情可以这般轻松解决,立刻从旁边桌上拿过一个酒瓶来就往我手里塞。说侄儿,你砸他,砸他十下都行! 三狗也赶紧爬过来,往我面前一跪,把头仰了起来,求之不得地等着我去砸他。 就连赵大海,都轻轻松了口气。 在他们看来,我的处罚已经非常轻非常请了。 而,在听说我爸曾经被三狗拍过一砖之后,大鱼比我还气,狠狠一脚踹在三狗脸上,说,你能耐挺大啊,还拍过老爷子一砖?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剁了! 大鱼说的剁,是真的剁,剁死的那种剁。 京城当然不能随便杀人,但是以大鱼今时今日的地位,杀掉一两个无所谓之人还是没问题的。别说大鱼,要我爸不在这,我也会这么干,现在的我真的可以称之为杀人如麻。 大鱼的命令一下,立刻有人要冲上来把三狗拖走。 三狗吓坏了,连忙抱住赵大海的腿,说老板,你救救我啊…… 赵大海还是想丢车保帅,一脚就把三狗给踢开了,说滚,活该! 三狗吓得哇哇大哭,霞姨也吓得连忙再次向我求情,而我知道三狗绝对会没事的,因为我爸还在这呢。果然,在那些人准备拖走哇哇乱叫的三狗时,我爸的声音便响起来“住手!” 接着,我爸便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过来。 大鱼回头,说谁?谁敢让我住手? 我拍了他脑袋一下,说那是我爸。 大鱼立刻一路小跑地奔到我爸的身边,讪笑着拍马屁,说老爷子,原来您这么年轻啊,而且还长得这么帅,怪不得能把飞哥生得这么帅? 我爸皱着眉头,说你是? 大鱼搓着手,说我叫大鱼,是飞哥的兄弟。 我爸意味深长地看了大鱼一眼,说哦,你就是大鱼啊,潮阳的地下世界。是你管的? 大鱼说不敢,就是帮飞哥打理一下生意而已,飞哥他们才是真正的统治人。老爷子,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刚才您受委屈了,我这就帮您出气,把那家伙出去剁了! 不等我爸说话。霞姨已经冲了上去,她也知道现在求谁都不如求我爸好使,扯着我爸的胳膊,泪眼婆娑地说“建国,三狗知道错了,三狗已经遭过造影了,现在他们还要杀了他,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救救他吧……” 我爸看着霞姨,说阿霞,你放心吧,三狗不会有事的。 ——开玩笑,我爸可是公安局长,别说杀人了,连打人都不可能。 霞姨使劲点头,激动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流出来,说好,建国,谢谢你了…… 大鱼还不知道状况,仍旧给我爸吹耳边风,说老爷子。那个家伙实在可恶,可不能就这么把他给放了。我跟您说,这事您就别管了,一干小的帮您出气就行。 我爸看着大鱼,说大鱼啊,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就别叫我老爷子了,叫我一声左老哥就行。还有啊,这是法治社会,一切事情都要遵照法律制度办事,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知道么?所谓能力越大ヮ责任越大,现在你手中掌握着不少权力,就要更加克制自己心中的戾气,为构建和谐社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才行,知道么? 我爸这一番话,直接就把大鱼给说懵了。别说是他,赵大海ヮ三狗ヮ霞姨一干人也都懵了,在这种下九流的地方,听到如此类似于新闻联播里面宣传部老政委口吻的话,估计他们穷极一辈子都没遇到过! 如果我爸真是个老政委那也就算了,毕竟这种人到处都有,居委会里ヮ政教处里ヮ党委办公室里……可他的身份,可是我的父亲啊!我是什么人,黑道上有名的左少帅左飞,出了名的心狠手辣ヮ杀人无数,可从来不跟人讲什么道德法律。而我的父亲,却如此的正能量。开口闭口构建和谐社会,谁看见了谁不懵啊? 所以一时间,众人谁都不说话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我爸并未意识到这样的话不合时宜,他在骨子里仍旧将自己当作一个维护社会稳定的公安局长,继续问着大鱼“知道了吗?” 大鱼赶紧点头“知道了,老爷子!” “叫左老哥。” “是是是,左老哥……” 我也一头汗水,大鱼叫我是飞哥,又叫我爸是左老哥,这特么到底什么辈分啊,还不如叫老爷子呐。我爸教育完了大鱼,便继续朝我们这边走来。霞姨和大鱼也紧紧跟上。 我爸一过来,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三狗立刻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爸的腿,说建国,我错了…… 我爸却是一皱眉头,俯身将三狗扶起,说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三狗本来准备了一大堆道歉ヮ求饶的话,结果被我爸的一句话给问懵了,当时便说不出话来。我爸按着他的肩膀,说你说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不会放过他,太过分ヮ太放肆ヮ太目无法纪了! 三狗“……” 我觉得他的内心可能是崩溃的。 三狗确实被打的挺惨,脑袋上鲜血淋漓,湿漉漉的液体覆盖他整张面庞,嘴巴里也血呼啦擦的,还能看见好几片玻璃渣子沾在嘴唇上,牙齿也崩了好几颗,身上更是脏兮兮的,而且血迹斑斑,不知断了几根骨头。赵大海实在下手太狠。 在身为警察的我爸眼里看来,行凶者绝对算得上重度伤害罪了,而且极其嚣张和狂妄,也难怪他会如此愤怒。 我只好跟我爸说“是赵大海ヮ赵总打的。” 我爸放开三狗,转头狠狠瞪向赵大海“你凭什么打人,你还有没有把国家的法律放在眼里?!” 赵大海“……” 我觉得赵大海的内心也是崩溃的。 由于我爸没穿警服,再加上他的身份还是我爸,一位黑道老大的父亲,所以在他人看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奇怪ヮ违和极了"。 大鱼都忍不住捅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飞哥,老爷子这是…… 我只好笑了一下,说没事,我爸以前在司法系统工作过。 我可没说谎。我爸在龙城当副局长之前,在东城就是干司法系统的,所以在龙城才能很快入手。 大鱼吐了口气,说哦,怪不得呢……对了飞哥,你之前不是说和新来的局长来酒吧了吗,他人在哪呢? 对大鱼,我当然不会说谎,于是便冲我爸努了努嘴,说那位就是。 “卧槽?!” 大鱼彻底懵了一下,接着又惊又喜“飞哥,不是吧?!” 由于大鱼太过震惊,声音不禁有点大了,引得众人都看过来,我赶紧冲大鱼嘘了一下。大鱼赶紧收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众人的目光离开,才小声说道“怪不得咱老爷子说话一股浓浓的政委腔,把我都给说懵了,现在一看,合情合理,实在太有范儿了!飞哥,你放心吧,我一定紧追老爷子步伐,积极配合他构建和谐潮阳ヮ和谐社会!飞哥,您这主黑,老爷子主白,这潮阳还不是咱家的呀?” 说到这个。我反倒心里刺了一下,因为我爸是人质啊,便瞪了大鱼一眼,说别瞎说话! 大鱼只好收声,嘻嘻地笑,看得出来特别高兴。 而与此同时,我爸还在瞪着赵大海。说我问你话呢,谁让你打人的,你有什么资格打人? 赵大海就是一辈子在商海沉浮,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没遇到过这种场面——竟然被一位黑道老大的父亲质问为何打人! 也就是因为我在这里,赵大海不敢怎样,如果是个普通的老人这么说他。恐怕赵大海早就骂出来了。 赵大海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以往所有的经验放在这都不管用,但是又不敢直接出言顶撞我爸,所以忍不住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希望我能说一句话。 我哪里会搭理他,只是冷笑一声。 眼看着赵大海被我爸刁难,三狗站不住了。说建国,我没事的…… “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说没事?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我爸气得不轻,指着还在那边犯着紧张的常队长,说你,过来! 自从我的身份公开之后,之前叫过我爸老东西的常队长就一直紧张不已,坐也不是ヮ站也不是,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总觉得自己要倒霉了。果然,我爸现在就叫他了。 常队长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说老,老爷子,有何吩咐? 我爸怒视着他“我问你,刚才这里有打架事件,你身为一名人民警察,为何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还有,上面既然安排你过来临检,你为何拖拖拉拉地不肯办事?你这是渎职,你知不知道?你对得起身上的那身衣服吗,对得起你头上的那颗警徽吗,对得起人民对你的信任吗?!”
1749 爱管闲事的老爷子 常队长在过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骂、甚至被打的准备br>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我爸会以这样的角度来骂他。我估计现在常队长满脑袋都是“???”的表情,心想他不追究我骂他老东西的事,反而说我渎职,搞什么鬼? 其实再正常不过了,我爸不会因为这种个人侮辱就用权力压人,他之所以愤怒,还是因为看到了常队长在工作上的散漫拖拉、欺上瞒下,才令他十分不悦。 被我爸这么一骂,常队长自然和三狗、赵大海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爸做了多年的领导,早就习惯把人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以面对常队长的沉默也没当回事,以为他已经知道悔改,便道“好了,赶紧去做你的工作吧!” 因为我的存在,常队长不敢忤逆我爸,所以本能地看向赵大海。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又被我爸发现,我爸再次毛了“你看他干什么!你是给国家工作,不是给他工作。给我挺起你的脊梁!你再这样卑躬屈膝,我就扒了你的衣服!” 常队长“……” 赵大海“……” 也就是因为我在这了,不然他们早就骂我爸是神经病了,还说“老东西,关你屁事”了吧? 现场众人也都是一脸“……”的表情,也就我和大鱼相视一笑,露出心领神会的神色。见赵大海没什么反应。常队长只好转过身去,准备回去工作,我爸也跟了上去,准备全程监督他工作。 赵大海终于站不住了。 如果一查,现场有这么多人在,随后再想灭火就来不及了。 “飞哥,您看这个……要不要劝劝老爷子?”赵大海不和我爸说话,直接和我说话,大概是觉得无法和我爸沟通。 我奇怪了,说我劝我爸干嘛? 赵大海看了我一眼,说飞哥,这个好像不关令尊的事吧,常队长的上级还没有发话,老爷子怎么就横插一脚呢。是不是闲事管得太多了? 刚才面对三狗的事,赵大海不愿意得罪我,所以当着我的面暴打三狗,希望能够让我消气。而现在,面对酒吧内的猫腻,这是他的把柄,是他裤裆里面的屎。怎么敢轻易露人,所以拼着得罪我的风险,也要阻止这一事件的发生,连语气都跟着硬了起来。 更何况,他也未必真的怕我,人家的关系据说可是“直达中央”呐。 而我则不冷不热地回了他一句“抱歉,我可劝不住我爸,也没资格劝他。”----废话,就抛开我们父子的关系,我是黑社会老大,他是公安局局长,你什么时候见过黑社会老大能劝动公安局局长的? 赵大海气得面色发白,也**道“如果你劝不住,那我可要亲自劝了。” 赵大海原以为我会生气,都做好和我硬碰硬的准备了,万没想到我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你去吧。大鱼更是在旁边挖着鼻孔,还是用中指挖的,一边挖一边说“赵老板,可别用我的人劝啊,我可是站在我们飞哥这一头的。” 就在刚才我爸训斥他们的时候,我已经悄悄把事情原委和大鱼说了,大鱼已经知道这间酒吧里有猫腻,还知道我爸准备办赵大海,所以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一边。 赵大海的胸腔起伏,显得隐忍到了一定地步,却又在瞬间之内平静下来,果然是一条得道成仙的老狐狸。他看看我,又看看大鱼,缓缓地道“好,既然如此,如果稍候有所得罪,千万不要怪我。” “不会。”我微微笑。 事已至此,就是我想管,我爸也不可能让我管了。 “好。” 赵大海咬了咬牙。决定和我撕破脸皮,回头便朝着我爸和常队长的方向走了过去。常队长正安排人员准备挨个尿检,我爸则在旁边监督着他,赵大海走过去,扯住我爸的胳膊争论起来,我爸则不甘示弱,也和赵大海吵了起来。 常队长一看。又不工作了,等着二人有个结果。 有我在这,我爸的人身安全绝对没问题,所以我也不太担心,和大鱼躲在阴影里聊天。我还把他墨镜给扯下来,说这大晚上的,你戴啥墨镜?大鱼嘿嘿地笑,说装逼嘛。 赵大海和我爸二人红口白牙地吵着,到了两人这个级别,已经很少亲自和人吵架了,只有他们训斥别人的份儿,所以现在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时不时地能听见赵大海大声说“我就不明白了,这到底关您什么事啊?” 而我爸则说“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大鱼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飞哥,老爷子费这劲干嘛,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不就得了,还有谁敢忤逆他的命令? 我嘿嘿一笑,说不懂了吧,我爸想引出一条更大的鱼呐。 大鱼奇了,说除了赵大海。还有更大的鱼? 我说有啊,王树声。 大鱼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说老爷子刚上任,就要干掉副局长,太霸气了吧?! 拔出萝卜带出泥,端掉一个动感酒吧容易,铲除背后的利益链条却不容易,现在赵大海已经板上钉钉跑不了了,但是王树声还没有现身。所以,我爸一直在逼赵大海,逼他动用那张王牌。 “吵什么吵?”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竟然又有十来个警察走了进来。 “李所长!”常队长像是看见了救星,连忙迎了上去。 原来是附近辖区派出所的所长到了,不过可惜,因为我爸第一天上任,只和局里的同志开了开会,还没和各个辖区里的派出所所长见面。之前安排李所长检查动感酒吧,也是通过局里周转下令的。 赵大海也迎了上去,照旧满面春风、慢条斯理“李所长!” 李所长也满脸堆笑,说赵总,吵什么呢? 李所长是认识大鱼的,但是大鱼和我都站在暗处,也不处于焦点了,所以李所长并未看到,只和赵大海说着话。 赵大海立刻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不过这家伙也很阴险,给李所长挖了个坑。没有说我爸的身份,只说这位老人家非要强迫常队长临检。常队长想提醒李所长,但是张了张嘴,没有作声。 李所长狠狠瞪了常队长一眼,说废物! 接着,李所长便走到我爸跟前,这家伙到底是领导。还是挺有素质的,温和地说道“老哥,是这样的,我们刚才接到上级命令,已经撤销这次临检行动了,望您体谅。”李所长显然将我爸当作热心的朝阳群众了,毕竟这也是潮阳区的一大特色。 我爸眉头一皱。说上级?哪个上级? 李所长面色尴尬,说这个,就不好告诉您了吧? 我爸说没关系,你告诉我是谁,哪个上级通知你撤销临检行动的? 李所长的眉毛颤了颤,显然已经到了忍耐边缘,说市局的王树声王局长,够了么? 我爸还想说话,赵大海便插嘴道“老爷子,上面的命令都下来了,您还要管闲事就不合适了吧?” 我爸却不搭理赵大海,回头冲李所长说道“李所长,我作为一名华夏公民,作为一名潮阳区群众,郑重地向您举报,动感酒吧涉嫌容留大量吸毒人员,并提供毒品交易,望您明察!” 酒吧四周立刻“嗡”的一声,要不是知道我还在场,已经骂起我爸来了。赵大海的面色一下变了,说老爷子。你可不要胡说! 李所长也面颊颤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老爷子,这件事情,我们自有安排,您先回家去吧。” 我爸再次说道“李所长,我作为一名华夏公民,作为一名潮阳区群众,郑重地向您举报,动感酒吧涉嫌容留大量吸毒人员,并提供毒品交易,望您明察!” “老爷子,我知道了,请您先……” “李所长,我作为……” “**。老不死的,有完没完,真以为这里是你家啦?!我他妈数到三,你赶紧给我滚回家去!”李所长突然怒了,猛地拔出腰间的佩枪,指住了我爸的脑袋。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全场哗然! 看到这个情况。大鱼面色一变,立刻就要上前解围,而我拉住了大鱼的胳膊。大鱼投过来疑惑的神色,而我则冲他摇了摇头。我爸被人指着脑袋,我作为儿子,怎么会不着急? 可是,我相信我爸能够处理好此事! 李所长突然用枪指住我爸。不光是全场哗然,赵大海的脸都绿了,忍不住朝我和大鱼这边看来,但是发现我俩竟然没什么反应,还觉得有点奇怪。而常队长是知道我们的,忍不住悄悄拉了一下李所长的胳膊。 “别他妈碰我!” 李所长完全不领情,反而把手指抠在了扳机上。说草他妈的,老子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所长,就没见过这么傻逼的老头,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国家的主人啦?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李所长面色狰狞、怒火中烧。 而我爸却面色沉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所长。 我虽然相信我爸,可也忍不住流下冷汗。生怕李所长这个**真的开枪。就连大鱼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所长手里的枪。 “一!”李所长大喊。 我爸不动。 “二!” 我爸还是不动。 我的拳头也握紧了,脚尖也绷直了,准备随时冲上去为我爸解围。整个酒吧一片寂静,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所有人都等着那个“三”字。 然而,就在李所长的“三”字快出口时,一段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我爸的手机响了。 我爸的脑袋上还被指着枪,而他从容不迫地接起了电话,声音稳定地说道“喂?嗯,你们快到了是吗?快过来啊……是的,我还在动感酒吧……我?” 说到这里,我爸突然笑了一下“我啊,正被人用枪指着头呢。” 看到我爸如此气定神闲,还说“你们快到了是吗”什么的,俨然一副大领导的模样,李所长不禁皱起了眉头,说老头,你装什么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酒吧外面突然响起震天响的警笛之声,无数红蓝相间的霓虹灯也照亮了整条街道,十数辆军车、警车齐刷刷地停在动感酒吧的门口。 接着,随着车门开关的声音一道道响起,数十、上百名手持微冲或手枪的特警、武警、刑警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1750 左……左局长 门外,警笛声大作,霓虹灯刺眼,这么多种类、且有十足战斗力的警察突然从天而降,场面大的像是香港电影里的警匪片,酒吧众人尽皆傻眼,个个都吃惊不已br> 连我都很吃惊,我知道我爸安排了人手,但是万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警察。而我旁边“飕”的一声,大鱼扯着我的胳膊就往后跑,我十分吃惊,拉住他说你干嘛啊? “飞哥快跑……” 我说跑你妹啊。这是我爸安排的人! 大鱼这才站住了,看着涌进来的众多警察,恍然大悟,使劲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卧槽,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来抓咱俩的。” 我哭笑不得,这就是这行的人的本性,无论混到多高的位置,听着警笛声、看着身穿警服的人都会害怕,到了大鱼这个位置依旧不例外,半夜听见声音都能从床上翻下来。 不知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守住门口,一个人也不要放走!”粗重的声音响起,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率先冲了进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正是潮阳区公安局刑警一大队的队长朱峰,此人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软硬不吃,在潮阳区地界上混的小流氓们都很怕他,连大鱼都有点怵他,不愿意跟他打交道。 以赵大海的能力,连王树声都能搞定,别的队长估计不大愿意得罪他,出发前肯定要给他通风报信。所以打击赵大海和动感酒吧这事,还非得朱峰出手不可。 没想到我爸刚来,就把朱峰给笼络了,手段够高的啊! 在朱峰的雷霆命令下,众多刑警、特警、武警立刻各司其职,该守门的守门、该控制现场的控制现场,酒吧大部分人都抱头蹲了下来,我和大鱼当然也不例外。 等一大帮警察冲进来后,竟然又跟进来好几拨扛摄像机和手持话筒的记者,有btv1的,有btv2的,直接就在现场做起了直播报道。 “本台刚刚收到消息,潮阳区公安局今夜突袭建西路的动感酒吧……” “据说是有群众举报,这里容留大量吸毒人员,且涉嫌毒品交易……” 酒吧里忙中有乱、有条不紊,警方和记者互不干涉、互不打扰,哪里是刚刚接到消息,分明是早就安排好的。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才来,我爸这是做好了要把赵大海一竿子打死的准备啊。 新闻一报,赵大海就是有通天的能力也飞不出去了。只是,我也同样有点疑惑,王树声还没有到,这场大戏就要开始了么? 人群之中,大鱼抱着头,说飞哥,咱俩也用蹲啊? 我说废话,你不蹲试试。 如果是别的局长,那我肯定不会蹲的,但是我爸在这,我必须配合他的工作啊。 剩下没有蹲的人里,当然是我爸、李所长、赵大海和常队长那一干警察。朱峰目光一扫,一声“跟我来”,便带着十多名持着微冲的刑警直冲我爸这边而来。 面对这个景象,赵大海自然是一脸惊诧,再也没有了先前刚进来时的淡定。而李所长则完全懵了,懵到浑身僵直,连指着我爸的手枪都忘了放下。朱峰冲过来,冲着我爸叫了声“左……” “局长”二字还没出来,我爸便冲他使了个眼色。显然还不愿意公开身份。朱峰立刻闭上了嘴,同时摸出手枪对准李所长的脑袋,说李俊,给我把枪放下!其他一干刑警也纷纷举起微冲对准了李俊。 李俊只是个片区的所长,论级别差着朱峰好几个档次,当即就赶紧放下了枪。说误会,都是误会…… 朱峰根本不听他解释,抓着李俊狠狠往旁边一甩,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枪指…… 说到这,他便没再说下去了,而是冲我爸点了点头,接着又淡淡地扫了赵大海一眼,又回过头去喝道“把人全都给我带到厕所去,一个一个尿检,尿不出来就让他喝水!” 现场立刻忙碌起来,酒吧里的人多,但是来的警察也不少,所以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整个酒吧上空弥漫着一股严肃的气息。人群被一个个带入厕所之内,我和大鱼同样也不例外。 说起来我才是最惨的,之前已经尿检过一回了,现在又得尿检。还好我刚才喝了不少啤酒,完全没有压力……大鱼倒是哭丧着脸,说飞哥,已经有一年多没人敢让我尿检了。 我说少废话,以后等我走了,不管我爸干什么,你都得配合他,知道没有? 大鱼使劲点头,说放心吧飞哥,以后我就是老爷子的忠实走狗,谁敢动老爷子,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我俩被带去尿检的时候,有几个刑警认出大鱼,个个惊诧、面面相觑,没人敢检他了。 大鱼说没事,该怎么检就怎么检,来吧,然后就脱了裤子。就在这时。恰好有几个记者进来拍摄尿检情况,大鱼赶紧捂住了脸,说不要拍我! 在朱峰的命令下,酒吧里的临检行动和电视台的现场报道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人敢有半句抱怨。记者想过来拍朱峰,但是被朱峰给拒绝了。我爸则站在阴暗的角落,一点都不引人注目,好像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唯有一双眼睛锋利的很。 李所长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像条丧家之犬一般在旁边站着,而李大海也从最初的惊诧之中回过神来。 他知道这样下去,他就完了。 即便他已经猜到我爸的身份不同凡响,但是面对自己有可能被摧毁的未来,他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趁着记者没有注意到他,他悄悄走到朱峰身前,说朱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朱峰出了名的高傲冷漠,赵大海都做好了碰钉子的准备,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朱峰这次竟然破天荒地和他说了话“赵老板,我也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 赵大海说怎么会呢,王局长不是已经下令撤销行动了吗? 朱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你要是还想挽回的话,还是赶紧打电话找人帮帮忙吧。 “好好好……” 面对朱峰的“善意”提醒,赵大海满是感激,立刻摸出手机走到角落去打了一个电话。 酒吧内,一切行动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被检测出来吸毒的站在一边,没吸毒的站在另外一边。刑警四处搜罗,也颇有斩获,从酒吧的工作台、后台等地方搜出来不少大麻、冰毒等物。 抗摄像机的记者全程跟踪,将这些画面全部实时播放出去。 只是,我仍旧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在朱峰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下,又有这么多的警察在场。这场突击行动应该速度很快才对,可是他们似乎在有意放慢速度,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眼看着突击行动已经接近尾声,大量吸毒人员和毒品都被搜了出来。立了大功、本应开心的朱峰站在酒吧中央,眉眼之间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焦虑。 而且,他时不时地瞟着角落里的我爸,而我爸则回以他坚定的眼神。 后来我才知道,在下午的会上,我爸冲王树声拍桌子、还威胁要停他职的行为,受到了一向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朱峰的欣赏。会议结束之后,朱峰便冲到我爸的办公室中。直言不讳地表达了他的敬意。 那个时候,我爸已经接到了举报动感酒吧的电话,并且研究过局里各人的档案,对这位曾经三起三落仍旧不畏权贵的朱峰同样十分欣赏,二人算是惺惺相惜,便冲朱峰说道“敢不敢跟我干一票大的?干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 朱峰说“有何不敢!” 那个时候,我爸猜到动感酒吧的后台一定不简单,但是完全没想到最终会把赵大海和王树声扯进来。 摆在面前的难关越来越大,但是二人仍旧勇往直前、眉毛都不眨一下。 脑袋掉了不过一个碗大的疤! 其实朱峰着急,赵大海也着急,在京城涉毒可是重罪,更何况全程还有电视直播报道。再不来个可以一锤定音的家伙,那他算是彻底完了。赵大海焦急地盯着酒吧门口。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轰鸣的引擎声响。 一辆黑色的宝马x5歪歪扭扭地停在门口,接着一个身穿警服、醉醺醺的中年汉子摇摇晃晃地走了下来,正是接到赵大海的求救电话,刚从落雨山庄奔过来的王树声。 王树声一边走还一边骂“草他妈的,我不是已经下过命令撤销行动了吗,哪个不长眼的还到这里来找事?” 其实平时的王树声不是这样的。 即便他的内心却是狂妄,可坐到了这个位置,情商和智商都不低,还是十分懂得维护形象的。然而可惜的是,他喝了酒。而且还喝得不少,足足有一斤半,连路都走不直了,更失去了思考能力。 这当然是一个套,一个不算有多智慧,却十分精巧的套。由我爸一手布置。分析过王树声的本性和查明他的酒品一向不好之后,然后步步为营,再借助赵大海的手,不声不响地让倒霉还不自知的王树声踩了进来。 酒,让人沉醉,让人变得愚蠢、狂妄、无法无天。王树声十分愤怒。这份愤怒随着酒精完全扩散出来,一进来就冲着场子里的各路警察骂了起来,而且污言秽语,十分难听。那些扛摄像机的记者都惊呆了,哪里会放过这种制造热点的机会,纷纷将镜头对准了他。 而酒醉的王树声完全不知。还指着众人大骂“从哪来的给我滚会哪去!” 角落里传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王局长,你好大的官威啊。” “关你他妈什么……” 王树声朝着声音望过去,待他看清那人之后,整个人都傻了,骂人的话尽数吞进肚里,又结结巴巴地叫道“左……左局长!”
1751 老子抓儿子 看到王树声这样歪歪扭扭,还满口脏话地闯进来时,我就知道他完了,完得不能再完些记者纷纷把摄像机对准了他,将他那副不可一世的丑态全部放了出去。 魏老亲自出马也救不了他了。 就算他的背景通天,也只能暂时调离京城,等风头过了之后再悄悄地调回来。而那时,京城早就变天了吧。 同时,我也很佩服我爸的手段,我终于想明白了整件事的过程是怎样的,我爸的心计可真的称得上“老谋深算”这四个字,比那几个掌握整个国家命脉的老人也不遑多让。 在王树声面色惊恐地叫出“左局长”这三个字后。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沉静。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脑子转动极快的赵大海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满头的大汗淋漓。 王树声是副局长,能让他如此害怕地叫出“左局长”这三个字的,也只有正局长了。这一瞬间,他的脑中百转千回,整个过程也跟着捋了一遍,知道自己这条老狐狸是踩了套,败的彻底、败的服气。 接下来反应过来的是李所长、常队长、三狗、霞姨、刀仔等一干人,也是个个都傻了眼。先前,他们只知道我很有本事、很有来头,是潮阳区地下世界的掌控者,连大鱼和赵大海都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飞哥,以为我爸不过是仗着我的威势才敢在酒吧之内大摇大摆地教训这个教训那个。 他们哪里想到,我的这个老爸,来头比我还要大! ----他们只知道我在潮阳地下世界有着超凡的地位,而众所周知,黑的干不过白的,所以他们自然认为我爸的来头要更大一些。 三狗呆呆地坐在地上,霞姨面色复杂地低下头去,这对夫妻已经完全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刀仔却轻声说道“妈,你以前要是跟了他,那我现在岂不是局长的儿子了?” 王树声“左局长”三个字一出口,全场哗然之余,所有的记者纷纷把镜头对准了我爸。先有一身警服却丑态百出、狂妄自大的王树声,再有虽然一身休闲装却面色沉稳的我爸,实在形成鲜明对比。 在镜头之下,我爸显得十分坦然,看上去十分稳重和老练,当着直播镜头的面,他怒声直斥王树声“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你以为你丢的是我们潮阳区公安局的脸吗?不,你丢的是整个国家的脸!” 在我爸义正言辞的斥责下,王树声像一只蔫了的公鸡,完完全全地低下头去。就在这时,朱峰突然走上前来,对着我爸“啪”地敬了个礼,说道“左局长,突击行动已经完成。经查,查出吸毒人员32名,大麻、冰毒、摇头丸等各式毒品22公斤……” 我爸大手一挥“将这些人全部给我带回去,还有酒吧的老板和经理,以及背后的保护伞,要全部给我挖出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朱峰声若洪钟,久久地回荡在酒吧上空。 而敏感的记者立刻对着镜头报道起来“下午本台就接到消息,潮阳区公安局新任局长左建国已经到任。现在,我们终于看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而且出手不凡,上任当天晚上便端掉一个涉毒的酒吧……” 镜头之下,我爸的模样格外冷峻而帅气。 人群之中,大鱼抓着我的胳膊,说飞哥,老爷子真他妈帅,我决定放弃你,改而追随老爷子了…… 在朱峰的命令之下,被查出涉毒的人员,和与酒吧有关系的人员通通被带上警车,赵大海、三狗等人各自垂头丧气。常队长、李所长、王树声一干人虽然暂时无虞。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把火已经点着了,很快就会烧到自己身上…… 一场突击行动终于完美落幕,记者带着热点素材满意而归,朱峰也准备下令撤退,而我爸却叫住他,说在这件事前。动感酒吧曾发生一起打架事件,涉嫌人数众多,且后果严重,你也查一下。 朱峰说好。 接着我爸便走到我的身前,拍拍我的肩膀,说儿子,我是公安局长,你体谅一下。 我笑了一下,说好。 然后,我就和刀仔等人,以及那些黑衣精锐人员,也被一道拉上了一辆依维柯警车,大鱼在车外都懵了,喃喃地说,靠,这么无情? 警车之上,刀仔怪异地看着我,我说干嘛。没见过老子抓儿子啊? 刀仔认真说道“倘若当初你爸选了我妈,那么我就是你了。” 我“……” 在公安局内,我们几人分别受审,事实比较清楚,虽然我是出于正当防卫,但下手还是有些重了,所以被依法拘留七天。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我还有被我爸抓起来的一天。 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况且,在拘留所之内,我过得比皇帝老儿还好。 难得清闲,谁不愿意? 第二天,在号子里,我把京城所有报纸拿过来看了个遍,几乎所有头版都报道的是昨日才刚刚到任的新任局长左建国雷厉风行,连夜端掉动感酒吧,且不畏强权,不仅和背景复杂的知名商人赵大海正面刚过。还怒斥了衣冠不整、满口污言秽语的副局长王树声…… 我爸的照片登在头版,一双深沉的眸子格外醒目,就俩字,帅气! 有这样的老爸,简直不要太骄傲啊。 我呼了口气,掉头躺在床上,知道这京城要被我爸搅得风云变色了…… ………… 中海别院,某小型会议室中。 五位立于华夏之巅的老人正团团而坐,能让他们五个聚起来的机会不多,这次却是因为一份印有我爸照片的报纸。 噔噔噔,一根手指轻轻敲着报纸,说道“魏老,这就是你介绍的局长,很能闹腾嘛,第一天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来?”说话的人是赵老,现任国家一号首长。 其他几位老人看着报纸,微微叹息摇头,他们一向不喜欢锋芒太过毕露的人。 唯有魏老笑呵呵的“怎么样。够不够铁腕?” 赵老哼了一声,说魏老,你就不担心以这个人的脾气,会闹出更大的事来? 魏老沉默了一下,说担心。 赵老用手敲着桌子,说那怎么办? 魏老说道“我会尽快。” 赵老点头。 ………… 我已经在号子里待了三天,这三天来我吃得好、睡得饱,没事就运运我的真气,真是很久都没有这么惬意了。我现在还是七级中期的境界,虽然已经服过了提气丸,但是至少还要半年才能完全融合,然后升级。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颗提气丸,就是11号训练奖励我们的那颗。这一颗,猴子说了,等我们升到八级境界以后再吃。八级到九级就更难了,就算有提气丸的作用,据说要有两三年的时间才能融合。 嘿。慢慢来吧,多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九级啊,我们能有如此神速已经很不错了。 外面的事,据说闹得正乱,赵大海和王树声都不是等闲之辈,多年在京城的沉浸岂能让他们坐以待毙?所以他们通过各种办法来斡旋、反抗,一场动感酒吧之外的战斗鏖战正酣。 我问我爸用不用帮忙,我爸说不用,他搞得定。 “反正现在没人能把我扳倒!”我爸特别得意,玩政治、玩心机、玩手段,他还是很有一手的。 而王瑶本来计划第二天来找我玩,因为我被关起来而泡了汤。王瑶都挺无语的,说算了,反正也习惯了,所以飞又回去了,我感觉挺对不起她。 这一天,我正在号子里运气,我住的是个单人号,所以没有人来打扰我。牢门突然开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魏老竟然站在门外,当时就把我吓得一个激灵,立刻跳了起来。 “魏老,您怎么来了?!” 魏老笑眯眯的,走进来打量一下四周环境,说左飞,你爸把你关进来,你一点怨言都没有啊? 我说没啊,配合我爸工作嘛,而且他够照顾我了。给我安排了单人号房----魏老,我得举报,他这是**啊! 魏老哈哈笑了起来,头上的白头发都跟着抖动,说左飞,以你今时今日之地位。还能有如此心态,实在不易啊。 我说哪儿啊,我一直觉得自己也没多了不起的。对了魏老,我爸这边已经步入正轨,我也没什么能帮上他的了,有什么事也有大鱼帮衬着。我是不是可以到东洋去了? 我和猴子他们已经分开三四天,不知道他们在东洋怎么样了?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分开过,和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各自老婆在一起的时间都久,突然分开了还真挺不习惯的。 而且他们去了东洋之后,就完全和我断了联系,估计是上面要求的吧。还是想和他们汇合在一起啊,干什么都觉得非常有劲儿。 而魏老却摇了摇头,说不,你还不能去东洋,你还有其他任务! 我吃了一惊,说什么任务? 魏老回头将牢门关上,回头拉着我的手坐在床上,面色严肃地说“左飞,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必须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连猴子他们都不能告诉。我,要你发誓!”
1752 临危受命 和大家说下,华夏五大家族是魏家、荣家、陈家、宁家、徐家,现任一号首长是徐老,昨天写成了赵老谢提醒,已经更正,在此致歉。 ………… 以魏老这样的身份,肯亲自来牢房看望我,已经很让我吃惊了,现在又拉着我的手坐在床上,说要告诉我一件事情,而我必须保密,连猴子他们都不能告诉! 看着魏老严肃的模样,我的心中怦怦直跳,我意识到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魏老,倘若他说的事情于猴子等人有害,我又怎能为他保守秘密?魏老也看出了我的担忧,开口说道“你放心吧,这事和猴子他们无关。” 如此。我才点头,说魏老,您说吧。 魏老站起来,在屋中踱了两步,说我要你即刻到华东一趟,去查明一件事情! 我皱起眉头,说什么? 魏老告诉我,华夏地区的五大星将,至少每隔三天要向他汇报一次行踪,而华东地区的星将鬼笑,已经一个星期没和他联系过了。魏老通过打电话、发传真的方式,都无法联系到鬼笑,担心他那边是出了什么问题。 “有可能是手下叛乱,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出了差池,无论哪种,后果都很可怕。所以,我要你即刻到华东去查明此事,并着手处理。因为这涉及到国家的机密和安全,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密!” 听完魏老所说,我几乎都惊呆了,华东区的星将鬼笑竟然失去了行踪?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像这样手握重权、重兵的人,尤其是后来采取新政,星火和黑道合并,由星将统一管理,星将的权力比之以往更加可怕,这样的人一旦失去联系……对国家来说确实非常恐怖! 鬼笑如果没事,却不和魏老联系,那他想干什么? 鬼笑如果有事,那干掉他的人想干什么? 无论哪种结果,都有可能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震荡和不安,而在事实未查明之前,国家却又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所以,确实需要人前去查探一番,而又必须保守秘密,不能造成混乱。 还要快、飞快! 说不定再晚一些,华东那边要生乱了。 接着,魏老又摸出一张条子来,说左飞,这个你拿好了,关键时刻,可以借兵!但你一定要记住,必须是关键时刻才可,因为兵不可以乱动! 我接过纸条一看,登时吓得浑身汗毛直竖,竟然是可以调动整个华东区内所有军区的条子,底部还有现任一号首长徐老的手章,以及国家军委的章,还写明了时限。 而且上面白纸黑字的说明清楚,见条子如见徐老本人,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时限之内,华东区所有的军区大帅必须听我号令。军队可是国之重器。哪里可能随意让人调动,倘若我在这期间之内,调动华东区内所有军区攻打京城……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啊! “左飞,这张条子代表了国家对你的信任!” 魏老握住了我的手,更深层含义的话并未说出,而我却懂。我也握住魏老的手。说魏老,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理解国家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的用心,所以需要单人单枪匹马地到华东去解决这桩麻烦,猴子他们又都不在国内,重担便落在我的身上,那我当然不能辜负国家的期望。 我的思想是没有猴子那么红,但是我也爱国。 “好,那你收拾一下,即刻就出发吧。我已经安排人和你接头了,他是华东区星火组织中的一名中层,平时没什么机会接触鬼笑,所以也不知道鬼笑的具体下落。但是绝对可靠,是我的一名心腹,名字叫张波,负责配合你在华东的工作!” 我点头,说好。 接着,魏老便又给了我一张机票。下午三点就出发的。魏老拍拍我的肩膀,说左飞,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临危受命,我自然不能有任何含糊,狠狠地应了一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魏老离开之后,我也办了出狱手续,我爸已经知道我有任务在身,所以并未拦着。我在街上吃了顿饭,看看时间还早,便寻思着和我爸道个别,给他打电话他不接,估计是在忙,只好亲自到局里找他。 以前我也来过潮阳区公安局,只不过那时候我是来找叶嘉的,现在是来找我爸。也不知叶嘉怎么样了。估计调到哪个清闲部门提前养老去了吧,我也没好意思给他打电话,估计他也不希望我打。 谁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呢? 来到我爸的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之声,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竟然是霞姨。就听霞姨说“建国,你这样一搞,三狗和刀仔都坐牢了,我也落了个无家可归,你这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啊!就因为当初我没有选你,所以你才要做得这样绝吗?” 我爸说阿霞。你误会了,我是公安局局长,面对罪恶不可能视而不见,你要怪只能怪你的丈夫和儿子不干净吧。至于你,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不算太好,但是足以让你吃得饱饭、租得起房,还能攒下一些余钱,安安心心地等着三狗和刀仔出狱,到时再一家三口团聚吧! 我爸着实做得仁至义尽,阿霞也挑不出任何理来。只好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一看这个情况,也不好跟我爸道别了,看看起飞时间也快到了,便转身离开了公安局,直奔机场。过了安检,我爸才给我打来电话,我说我有任务要去趟南方,我爸便说好,祝你一路顺风。 我犹豫了一下,也说“爸,虽然现在没人扳得倒你,但你到底是单枪匹马。要小心他们玩阴的啊!” 雇凶刺杀公安局长的事,也并不是没有。 我爸说好,我一定会小心的。 父子之间不会有太多矫情的话语,不像我妈说两句就哭哭啼啼----说起来,这次回来还没见过我妈,只能随后再和她老人家问安了。上飞机前,我又给王瑶发了条短信,说我要去华东执行一项国家任务,回来再见。 王瑶回复一路顺风。 飞机落地是在尚海的虹桥机场,尚海是华东,乃至整个华夏最发达、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倘若京城是政治中心的话,那尚海则是经济中心。一北一南,两座超级大城不相上下、旗鼓相当。 之前我们一直在北方混迹,很少来南方。也就是我,因为曾经送小美女苏雪回家,在南方几个城市周转过一阵子,还遭遇了不少惊心动魄的事,不过最终也没到达尚海,还是独眼龙帮我把苏雪送回去的。 飞机落地之后,我便按着魏老给我的电话,给张波打了一个电话。在出口处,我见到了张波,张波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肌肉紧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星火中层啊,至少也是个真气外放三四重的境界啊。 “张哥,你好!”我微笑着伸出手去。 而张波却皱起眉,没有握我的手,说魏老派了你来?京城没人了吗?! 我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了。张波这是嫌我太年轻,看着实在不堪大任,所以才会如此嫌弃。我也不生气,笑着说是啊,魏老派我来的,京城人才多啊。但是魏老没把华东的事放在眼里,就随随便便把我派过来了。 张波就是再不满,也不可能去质问魏老,只好问我有什么本事? 我笑了一下,说我不能现场给你表演个拿大顶吧? 张波有些不大高兴,说我是问你练什么功夫! “哦。” 我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说缠龙手。 “……走吧。”张波的眼神之中明显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显然也认为缠龙手是门蠢功夫,当然,我也不会特意说明什么。 我跟在张波身边,不声不响地往外面走去。 到了机场外面,停着一辆破桑塔纳,张波让我上了车,然后开车往前驶去。一路上,张波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气氛显得十分尴尬,我只好和他说,张哥。能说说具体情况么? 张波沉默了一下,毕竟是配合我工作的,完全不理我也不太好,只好说道“我们已经一个多礼拜没见过鬼笑大哥了,一直都是华东六圣在传递他的消息,指挥我们干这干那。我们提出要见鬼笑大哥,但是华东六圣说鬼笑大哥身体有恙,不方便接见我们。倘若谁有疑义,便会被华东六圣暴打一顿,弄得大家也没有办法。” 说到华东六圣,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宋秋雨、赛貂蝉、瘦猴那一干人来。我记得宋秋雨实力很强,当时我和猴子、黄杰三人联手才能和他打个平手,想必至少也有七重的实力。 说到华东六圣,张波咬牙切齿地说“他们虽然厉害,可我们星火中人也不是吃素的!想用武力就使我们就范,门都没有!怎么着也要和他们拼到底,大不了就是个死!” 我正感叹张波果然是条“威武不能屈”的汉子、没人能压弯他的脊梁的时候,他突然把车子一刹,急匆匆奔下车去,“扑通”一声跪在了路边。
1753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才壹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閱讀br> ??¨¨¨¨¨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 就好像你刚觉得一个人很有素质,他就“呸”地往地上吐了口痰,或是刚觉得一个女生好漂亮,她就“唰”一下卸了妆给你看真面目一样,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感觉。 说好的威武不能屈呢,说好的压不垮脊梁呢,怎么说跪就跪了啊! 天色已经暗了,我们还在环城的高速上,旁边不断有车呼啸而过。而张波跪在路边?双手合十,口中还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嘟囔些什么,这一幕看上去十分诡异。让我不禁有些后背发寒。 搞什么鬼? 好在张波也没跪太久,大概一两分钟的样子,他便站起身来,重新坐回车子。接着挎档?踩油门?继续前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我看着他的脸,以为他会解释一些什么,但他的表情十分平静,而且非常自然,就好像刚才他的行为很普通?很普遍,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似的。 没听说过南方人有这种怪癖啊? 原谅我,我的好奇心实在太重了,所以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张哥,你刚才是干什么?” 张波回头看了我一眼,满脸“你这个乡巴佬,和你说了你也不懂”的神情“你知道这干嘛?” 我低眉顺眼,说我就是好奇。 张波哼了一声,似乎不愿和我多说,但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说道“你知道摩耶教么?” 我的心里跳了起来,面上不动声色,说知道一点。 张波那张冷漠的脸顿时有了一些笑容,说哎呦,你从京城来的,竟然还知道摩耶教啊?不错不错,我们教会果然越来越声名远扬了。是这样的。我们摩耶教的老佛爷法力高强,又仁爱慈悲,护佑着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和生活,所以我们每天也定时为他老人家祈祷,希望他能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张波一边说,一边还露出敬仰的神色和圣洁的微笑。 我的脸颊微颤,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真想说法力高强个毛啊,你们的老佛爷就在你身边坐着你知道吗?我也真心服了,摩耶教发展的真是越来越像邪教了,搞不懂这样的宗教为何还能获得国家认可,还能到宗教局去备案成正式教会——好吧,身为教主,这么吐槽自己的教会是不太好。 记得之前我和王瑶结婚的时候,摩耶教的代表鬼武也来了,还向我汇报过教会情况,说已经吸纳数万成员,范围跨越整个华东。还说教会成员很想一睹我的真面目,问我何时能到回去一趟,当时我当然是拒绝的,用其他理由给推脱了,因为我觉得这实在是太傻了。 数万人就信那么一个手镯,和一本东拼西凑的摩耶大典,你说傻不傻? 之前我一度以为,这几万人估计都脑子有毛病,才会相信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摩耶教,可当我看到张波的时候,我才觉得有点可怕了,因为张波肯定是正常人啊。 星火中层,能到这个位置,心智绝对不会普通。 由此可见,宗教的洗脑能力能有多强? 我又想起来一年前在11号训练营时,我曾不小心听华东六圣提过摩耶教的事,当时他们说星火成员和道上的兄弟,有不少都入了摩耶教,还说想和摩耶教的教主合作。一同拿下华东云云。 当时我以为他们夸张了,可是现在看看张波,我信了! 与此同时,我又想起来华东六圣曾经密谋想要杀掉鬼笑的事,当时我也没有当真,以为他们只是打打嘴炮。和公司里的白领总是想干掉老板一样。可是现在,鬼笑突然失去联系,会不会是…… 鬼笑固然很强,可华东六圣整日和他呆在一起,用点手段去干掉他的话并不难啊! 一时间,我的脑中百转千回,想了很多很多东西,可惜都只是揣测,不能当真。而张波看我不说话了,还以为我在嘲笑他刚才的行为,问我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他们摩耶教。 我说没有没有,我对摩耶教一向敬仰得很,尤其是那位传说中的老佛爷,很想一睹他的真容。 我夸了摩耶教两句,张波立马就嗨了起来,说我不错,非常上道。还说了好多摩耶教的好处,劝我也加入摩耶教,共同享受老佛爷的恩泽。 我发现了,要想和张波套近乎,还非得不断提起摩耶教才行,便说行啊,等忙完魏老交代的事,再去加入摩耶教不迟。 张波摇头,说魏老交代的事哪有摩耶教重要,还是先去加入摩耶教吧。 当时我就满脑子“……”的感觉,心想这就是魏老的心腹?魏老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我估计我现在要是亮明我的身份,我让张波吃屎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我表现出对摩耶教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因为国家任务在身,不得不先去办魏老的事,好说歹说,才说服了张波。 张波往嘴巴上叼了支烟,说臭小子,想靠我加入摩耶教。还不赶紧给我点着? 我说是是是,赶紧给他点上。 这王八蛋要是知道我就是老佛爷,估计能把自己的嘴巴给抽肿了。 话题从摩耶教脱离开来,重新回到了华东六圣和鬼笑的身上,张波才终于表现的正常些了,像一个正儿八经的星火中层了。张波告诉我,华东的星火总基地就在尚海,之前他们星火高层和鬼笑每天上午都要开会,以便安排当天的工作,而他们中层和底端一些的小头目就在门外候着。 因为张波的级别不算太高,所以能和鬼笑直面交流的机会少之又少,每天能看见他的一个侧影已经不易——但是哪怕只有侧影,便能使得他们的心境十分安定。 但是连续一个多礼拜了,他们连鬼笑的影子都没有见过,一切工作事项都是由华东六圣代为转达。有人提出疑义,便会遭到华东六圣的暴打或是杀害,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鬼笑大哥一定遭到了他们的毒手!”张波咬着牙,一副深恶痛觉的模样。 我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张哥,如果鬼笑和老佛爷你只能选一个效忠,你选哪个?” 张波立刻换了一副模样“当然是老佛爷!老佛爷仁爱慈悲?普渡众生,是我们心中唯一的真神和信仰。但是,老佛爷绝对不会让我做出这种两难的选择,因为摩耶大典之中有记载……” 一提到摩耶教。张波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张嘴巴哒哒哒?哒哒哒地说个不停,我赶紧打断了他,说好好好,咱们继续说回华东六圣。我想问你,在鬼笑失踪以前,没有其他征兆吗? 张波想了想,说没什么征兆,就是感觉大哥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面色惨白不说,走路的时候都会咳嗽,脚步也不是太稳……所以华东六圣才说鬼笑大哥身体有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说魏老既然安排我来查明此事,那就要先从鬼笑的下落开始寻起,张哥,你有什么法子? 张波摇头,说我要有法子,就不会到现在也找不到鬼笑大哥了。 我说好吧,你们星火基地不是每天都要开会么,你能不能把我带到里面?到时我再随机应变,看看能不能摸到一些情况。 张波说这个倒是不难,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先到位于尚海市中心的星火总基地。 当晚,张波将我带到一个小破旅馆,让我住下歇息。 我已经很久没有住过这么破的旅馆,不禁有些皱眉,张波说没有办法,经费有限。我哭笑不得,说我自己承担房费即可。便到附近寻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休息,张波跟了过来,啧啧地说,京城来的就是有钱。 我有点奇怪,说你是星火中层,薪水应该不低。怎么感觉有点拮据? 张波则告诉我,他的钱都捐给教会了,支持老佛爷普渡众生。 我真想告诉他,我可一分钱都没有拿过。 送我进房之后,张波又跪在走廊边上祈祷一番,我忍不住问他,你们摩耶教的一天祈祷几回?张波说不一定,完全看个人心意,像他这种虔诚的,一天要跪十几次。 “老佛爷一定可以感受到我的诚意!”张波信誓旦旦地说。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定会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给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易容。毕竟我和华东六圣是见过面的,不能被他们给认出来吧。之前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我和猴子学过几手,水平虽然说不上登峰造极,但也算小有成就了吧。 起码我能保证,华东六圣肯定认不出我来,因为张波就认不出我来,我在他身边晃悠半天他都不知道,还是我自己承认了身份,张波连连直夸。 一大早,张波便驱车带我赶往位于尚海市中心的华东区星火总基地。和京城的流水巷一样,此处也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在寸土寸金的尚海滩土地上闹出来一个十分气派的大园子,南方已经入春,园中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潺潺流水?亭阁楼台,漂亮得简直不像话。 门口有人把守,不过有张波引着,并无人拦。 园中一道道长廊?一座座房屋,都是明清风格,显得古色古香。这样景色优美的园林在苏州那边好像挺常见,尚海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么大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园中时不时地能看见几个人,正齐刷刷地往主屋那边走,见到张波还和他打招呼,不过并没人问我是谁,大概以为我是张波的一个跟班吧。 张波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说哪里是开会的地方,哪里是训练的地方,哪里是鬼笑住的地方…… 我看了一下四处无人,便提出要去鬼笑的住处看看。 张波吓了一跳,说啊,那边有华东六圣的人在把守,太冒险吧? 我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你先去开会,我随后再去找你。 张波说行。 我们便一拍两散,他朝会议室而去,我朝鬼笑的住处而去。园中处处都是花草树木,所以极易隐藏自己的身形,我翻过一段长廊,眼瞅着就要到达鬼笑的住处附近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左飞?!”
1754 圣女,上官婷 天才壹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閱讀br> ?身后的声音清脆婉转ン悦耳动听,直穿我的心灵和脑海,使得我的脑子都跟着“嗡”了一声。 这声音是…… 这声音,我恐怕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已经数年不见的她,上官婷。上官婷站在长廊的另一端,她不施粉黛ン面容干净,穿着一身白色的纱纱裙,风儿一吹,裙角飞扬,再配合四周的繁花,宛若九天仙女下凡。 数年不见,她比过去高了一些,身材也更好了,记得以前是平胸,搓衣板似的,现在看着也挺有料了。也因如此,浑身上下跟着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气质。不过仍旧依稀可见一丝丝的青涩。 真好,上官婷还是美丽依旧,仿佛一下子就把我带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这一瞬间,我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疑惑上官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时此刻,我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脑海中也满满是我们两个人的回忆,记得那时候王瑶不让她和我说话,她便时时刻刻拿个小本子用笔和我交流…… 想到这里,我甚至都忍不住微笑起来。 很有意思,不是吗?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上官婷在看到我之后。面容反而黯淡下去,眼中也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过,你不能再往前走了,那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上官婷便转身而走,只留给我一个背影,迅速消逝在花丛之中。 我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易了容的,上官婷怕是看到我的背影有些熟悉,所以才忍不住脱口而出。而当我扭过头来,她又看到不是我,所以才失望地转身而走。 这么说来,上官婷倒还不如赵采萤了,记得以前也有一次是我易了容的,赵采萤却一眼把我给认出来了——不过那次,是因为我俩离得很近很近,几乎面贴着面了,赵采萤也说是从我眼神认出来的。 倘若我和上官婷也那般站着,恐怕也能认出我来吧? 想像了一下那个暧昧的画面,我不禁苦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啦还这么不老实,王瑶知道又生气了。得,还是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接着浑身一个寒噤。 上官婷,怎么会出现在这的?! 这里可是华东区星火总基地的所在啊! 别怪我反应慢,实在是刚见到上官婷有些傻眼了,直到现在才有点回过神来。上官婷确实考到尚海来上大学了,这个我一直都知道,可我并不认为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能随随便便进来这个地方。 难道她是星火成员? 不可能啊,上官婷一无所长,既不是混黑道的料,也不是铲黑道的料,星火吸纳她做什么?随即,我又想到了上官婷的父亲上官棠,那可是个手眼通天的家伙,非黑非白,而是灰,灰道蚁王的手下! 是不是上官棠的关系,上官婷才能自由行走在这其中的? 然而。不管我在这里怎么揣测,都没有亲自问问上官婷来得实在。当然,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我还是先到鬼笑的住所去看看吧。走过这段走廊,又穿过一段竹林,便看到一座坐落在白花之中的屋子。屋子青砖黛瓦,屋子前方还有一方池塘,池中有红色的鱼儿游弋,整个画面美不胜收。 鬼笑那人虽然讨厌,但是品味还是不错的,起码比仓天的品味好多了,那四四方方ン冰冰冷冷,却充满机关和暗道的流水巷,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屋子四周果然站着一些人,一看就是彪悍的道上汉子,个个人高马大,不过始终脱离不了普通人的范畴,我要是和他们打,分分钟就能搞定他们。但是这一动手,势必引来不少动静,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怎么办? 我藏在竹林之中,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左思右想。便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我从北方来的,没想到南方还挺暖和?,然后掰了一截竹竿,插在自己的衣服上,“唰”的一下丢了出去。 我的力气很大,竹竿带着衣服一闪而过,朝着屋子东南角的方向飞去,乍一下看上去就像有人飞过去了一样。那些守卫果然上当,纷纷朝着那衣服奔了过去,而我则趁机钻出竹林,奔进屋中。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我停顿了一下,方才适应了屋内的视线,隐约可见屋中都是中式风格,红木茶几红木椅子。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客厅,右侧有一截甬道,越往前越黑。不过隐约可见几扇卧室的门。 门外既然有护卫,屋中就一定有人,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还好我练过功夫,视线较之常人要更强一些,我走到第一扇卧室门前,轻轻拧开把手走了进去。 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人类最难面对的就是未知。 其实我倒希望鬼笑就在里面,是真的病情恶化,这样我也能给魏老一个交代,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了。但是,卧室之中并无人在,我轻轻吐了口气,又长长吸了口气,然后憋着,出了门来。 接着,又走向下一个卧室。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每一步都下得小心翼翼,我走到下一个卧室门前。正要伸手去握把手,却见把手自己转动起来。 不好,有人要出来了! 我立刻往后退去,然而未退两步,后背便撞在墙上——甬道并没多宽。好在屋中漆黑一片,我灵机一动。往旁边滚了一下,接着蹲到地上。视力再好的人,只要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到我的。 卧室的门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出来,看着挺瘦。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绝对不是鬼笑。 那会是谁? 我们二人也就三四米的距离,他站着,我蹲着,我连呼吸都不敢,直接憋着气息。好在这个人影并未注意左右的异相。也不知道有人混进来了,直接就往屋门外面走去。 听到他走出门去,我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然而,外面却传来喧嚣之声。 原来是外面的守卫在向刚才出去的人影告状,说刚才飞过去一个人影,追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外套。这人便骂了起来。说一个衣服也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指不定是风吹过去的呐,该干嘛干嘛去。 这本来是一段普通的对话,而我却听出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华东六圣之中那个叫做瘦猴的家伙。瘦猴的实力一般,我记得也就三四重的境界,不知道一年过去涨了没有。 等外面没了动静,我便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刚才瘦猴出来的卧室之前,先把耳朵放在门上听了一下,还真让我听到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我去,难道真的是鬼笑? 不过声音实在太轻,又只是一点点的咳嗽,实在听不出是不是鬼笑。 还是要进去看看。 我轻轻把门打开。屋中仍旧一片漆黑,里面却传来一个粗重的女声“谁?!” 我一下就听了出来,是华东六圣里的赛貂蝉! 就是那个看着像买菜大妈的中年妇女,身材十分敦实,还和我交过手的。我没想到走了个瘦猴,屋里竟然还有个赛貂蝉,“谁”字没有答应之后,震撼的脚步声便朝门口这边冲来。 砰ン砰ン砰,卖菜大妈的体格着实庞大。 不入虎穴ン焉得虎子,但是也有可能被虎反噬,现在显然还没到和华东六圣正面交锋的时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赛貂蝉未走出来之前,我便立刻转身而走,朝着屋外奔去。 砰ン砰ン砰,赛貂蝉紧追不舍,同时口中大喊“站住!” 随着赛貂蝉的喊叫,门口处传来大片脚步声。显然是那帮守卫都围上来了。然而我并不惧,直接朝着门口撞了出去,砰砰砰砰砰……七八条壮汉登时被我撞飞,有的磕在石头上,有的撞在门上,而我的身子飞奔而出。 赛貂蝉仍旧追了出来。口中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飕飕飕飕飕—— 四面八方竟然窜出来许多人影,就连刚才出去的瘦猴都返回来了,而且人还越来越多,二十个ン三十个ン五十个…… 我勒个擦,在别人的地盘上搞事就是容易身陷重围啊! 我当然不怕这些人,可是一旦打起来,我并不觉得我能安全地走出这片星火基地。所以,在众人围剿上来之前,我立刻很没骨气地举起双手,说误会啊各位大哥,我只是想借个厕所…… 我也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蒙混过关,但是总得先试一试吧? “借个厕所?!” 母猪似的赛貂蝉从后面走过来,众人立刻给她让开一条道,她每走一步,整个地面仿佛都会跟着颤上一下。赛貂蝉看着我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傻?说,你是谁,从哪来的!” 我说我是张波的兄弟,第一次来这边,突然尿急,也找不到厕所,不小心误入您的闺房,真是不好意思…… “这家伙满口胡言乱语,先把他抓起来再慢慢审!”瘦猴大叫,朝我扑了过来,赛貂蝉和众人也一哄而上。 我一咬牙,看来一场恶战是无法避免了,想想办法闯出这里再说。当即,我便提了缠龙手,准备和他们打上一架,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女声突然轻飘飘地传了过来“咦,我不是跟你说了卫生间在后面吗,你怎么进了鬼笑大人的屋子去了?”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竟然纷纷停手,赛貂蝉和瘦猴同时回头,然后俯首“圣女!”
1755 老佛爷,可男可女 女孩当然是上官婷br> 上官婷还是一袭白裙、仙气氤氲,像一阵风似的飘过来,转眼间便来到我的身边,一股百花的香气顿时扑进我的鼻间,让我弄不清是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她带来了花儿的香味。 上官婷先冲瘦猴和赛貂蝉点了点头,接着又扯住了我的胳膊,说不好意思,卫生间是在那边,先前我指错了方向,你现在跟我来吧。 虽然我不知道赛貂蝉和瘦猴为何要叫上官婷是圣女。也不知上官婷为何好端端地给我解围,但我确定上官婷肯定没有恶意,所以我便顺从地跟她走去。 “站住。” 赛貂蝉眯着眼睛,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看着我说“你刚才说你是跟谁来的?张波?” 我还没有说话,上官婷却急了,说怎么,你不信我? 赛貂蝉微微低头,说圣女,我不是不信你,是不信他,我要先确认一下他的身份。然后她便让人去会议室那边叫张波,这个过程中,赛貂蝉一直上下打量着我,看得我有些发毛,而上官婷始终攥着我的胳膊。 过了一会儿,张波便来了,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也认识上官婷,先和上官婷打了个招呼,同样是恭恭敬敬地叫圣女。上官婷点过头后,张波便一脚踹在我屁股上,说侬个小册老,上个厕所上到哪里去啦? 我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张哥,对不起嘛。 张波还要再踢,但是被上官婷拦住了,上官婷让他不要打人,张波说是是是。赛貂蝉问他怎么回事,张波便说我是他的手下,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刚入园的时候有些尿急,他着急去开会也没法引我去,便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没想到我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张波又装作很愤怒的样子,抬手便要拍我的后脑勺,上官婷杏眼一瞪,他便讪笑着放下手去了。有张波和上官婷的作证,赛貂蝉终于信了我是误入,还把四周的守卫骂了一顿,说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上官婷则扯了我的胳膊,说要亲自引我到卫生间去,四周众人都是满脸诧异的模样,赛貂蝉也说随便派个手下引着就行。上官婷却笑嘻嘻道“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好人做到底嘛,你们都忙去吧。” 如此,众人才都散了,上官婷则扯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到一个小亭子时,四周都没人了,上官婷才把手放下去,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卫生间就在那里,你去吧。” 说话的时候,她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看破什么东西。 四周竹林掩映、鸟语花香,微风轻轻吹过,拂起上官婷的头发和裙角,露出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真是美丽极了。一时间。我的脑海中再次塞满了我们两个人的回忆,直到现在我的左边肩膀上还有她咬我的牙印呐。 我笑了一下,说可是,我从来没说我要找卫生间啊。 我说话的时候,刻意做了一下变声——学了易容,当然要学变声。说起来其实也挺简单,就是控制声带而已,但要做得精却不容易。我现在虽然不像猴子那样能够做到百变,老人、小孩、妇女都能模仿,但是改变自己原来的声音还是没问题的。 因为我还不能确定上官婷现在的身份,也不知她是敌是友,所以我虽然对上官婷依旧充满好感,但是仍旧暂时不能和她相认。 听到我的声音,上官婷再次露出失望之色,说你如果不是去找卫生间的,那我现在就把你送回赛貂蝉那里去。 我笑了一下,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上厕所了。 说完,我便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发现上官婷正盯着我的身影发痴。我说姑娘,刚才为什么要帮我解围? 上官婷如梦中惊醒,冷冷说道“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但是。没有下一次了,如果你再误入鬼笑大人的屋子,那就谁都救不了你!”说完,她便转身而去,留我一个人在现场。 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上官婷就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没想到现在愈发地变本加厉了。这些年来,我和上官婷虽然也有联系,但是聊得很少,最多就是互相问候一下,所以我真不知道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怎么会和华东六圣混在一起的,还有,“圣女”是什么鬼? 我真的去上了个厕所,等再返回来的时候,鬼笑的屋子周围已经布了更多的人手,想再进去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只好回到星火高层开会的地方。会议室的门外站着二三十人。都是类似张波这样的星火中层或是小头目,闹哄哄的,所以也显不出我来。 张波看见我过来了,赶紧把我拉到一边,问我什么情况? 我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说没有亲眼见到鬼笑。但是有听到一点点的咳嗽声,也不知是不是鬼笑。再说起后来的事,张波则十分吃惊,问我为什么圣女会给我解围? 我说不知道啊,不过你先和我说说,圣女是怎么回事? 张波告诉我。圣女是摩耶教中的一种职位,和护法鬼武,以及四方长老平起平坐,虽然并无实权,但是十分受人尊敬。因为圣女的选拔十分不易,首先必须要是贞洁的处女。还要完全信奉摩耶教、忠于老佛爷,再经过教会之中的一众认可,才有资格坐上此位。 听完张波的解释,我的心中满是震动,没想到上官婷竟是摩耶教中人见人敬的圣女。这应该是近两年来的事,因为我刚当教主那会儿。并没见过什么圣女,而后来也不能怪鬼武没和我说过,因为是我排斥这些。 可是,上官婷既然是摩耶教的圣女,为何会出现在星火的基地之中? 张波告诉我,近几年来。摩耶教在华东区的势力越来越大,大到就连鬼笑都无法无视的地步,所以便派华东六圣和摩耶教方面多多接触。因为鬼笑代表的是官方,摩耶教则是民间的宗教,两边算是各有所图,而且好多星火成员、道上兄弟。和摩耶教教众是有重合的,所以两边也就愈发亲密起来。 而这个圣女上官婷,便是鬼笑举荐出来的,目的肯定是想在摩耶教中插上一脚。摩耶教的护法鬼武,和四方长老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因为他们一来不敢拒绝官方,二来也很满意上官婷这个女孩,所以也就接纳了过来,并获得了摩耶教教众的一致认可。 如此,两边的关系也就更加亲密,称之为蜜月期也不为过。 而上官婷虽然是摩耶教的圣女,但到底还是鬼笑的人。所以时不时地还会在基地走动。 听完张波所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中间是这么回事。可上官婷到底是怎么和星火、鬼笑、华东六圣扯在一起的,仍旧是个谜团。说到上官婷,张波也是一脸敬仰,说圣女确实很有慧根。他有幸听过几次圣女在教中讲解摩耶大典,说来头头是道,很多晦涩难懂的地方,被她一说就云开月明,使人有醍醐灌顶之效,所以深受众多教众的爱戴。 “圣女上官婷。真是上天赐给我们摩耶教的礼物啊。”张波感慨地说。 而我仍旧一头黑线,因为那摩耶大典我是看过的,就是把佛经、道经、圣经、古兰经等里面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杂糅出来的一本书,竟然还能叫上官婷讲得头头是道? 这个姑娘也真是不一般啊。 看我似乎若有所思,张波猛地推了我一下,说我跟你说,圣女亲自引你去卫生间,可不是对你有意思,那是圣女平易近人,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圣女是我们老佛爷的女人,只有我们老佛爷才可以亲近她! 我哭笑不得,说你知道你们老佛爷是男是女吗? 张波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懂了吧,我们老佛爷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有七十二般变化,可男可女! 我“……” 真的,如果我不是摩耶教的教主,我能把这个邪教吐槽出花儿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道“会开完了!” 门外的众人立刻靠墙站好,我也和张波靠墙站在一起。会议室的门开了,我一眼就看到了宋秋雨,他第一个走了出来,走廊之中也随之陷入一片肃杀气氛。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刚见面时那个拿扁担的农民打扮了,而是一身西装革履,头发也吹得油光黑亮,越发像个黑社会老大了,可见这人是会在环境中改变的。 宋秋雨一脸傲气,仿佛掌握着整个天下,走路都昂着头。压根不看两边,一身强者气息笼罩整条走廊,逼得众人本能地低下头去。 有十来个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不过并没有华东六圣的人,想必都是星火的高层。我藏在人群之中,宋秋雨肯定不会看我,所以我悄悄地观察着他。 然而,就在他走到我身边时,我的手机一下响了起来。 走廊之中本来十分安静,我的手机铃声就更加显得刺耳,宋秋雨眉头一皱,便朝我走了过来。我赶紧拿出手机要去关掉,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上官婷”这三个字…… 与此同时,宋秋雨也走到了我的身前
1756 送圣女上路 其实上官婷能给我打电话,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刚刚见到了一个很像我的男生,随即思念心起,给我打一个电话,合情合理。 但是,她这电话打的实在有点巧,宋秋雨恰好走到我身前来了! 我把电话一挂,随即把手机一翻,便塞回口袋去了,估摸着宋秋雨应该是没看到,赶紧低下头去假装知错。张波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在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侬个小册老,让你手机静音。你都没听到啊? 然后张波又向宋秋雨道歉,说我初来乍到、还不懂事,还望见谅云云,我也摆出一副可怜巴巴、诚惶诚恐的模样。眼瞅着危机就快过去,我口袋里的手机偏偏又响了起来,张波气得几乎要扇我耳刮子了,宋秋雨却拦住他,说别,你让他接电话吧,看来是挺急的。 我赶紧说不急不急。 “接。”宋秋雨就一个字,言简意赅、不容拒绝。 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拿出手机。这一瞬间,我的心里自然十分紧张,因为我不确定宋秋雨看到“上官婷”这三个字后会是什么反应,还好屏幕在见光的那一刹那,“爸爸”二字清晰可见。 我松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宋秋雨对我的家事当然没有兴趣,转身便走了,张波不断地点头哈腰,看样子是对宋秋雨害怕到了极点,完全没有他昨天说的那样有骨气。原来我爸找我。只是问我到了没有,一个例行问候而已。 我说我早到了,昨天就到了啊。 等挂了电话,张波才抓住我的胳膊,说你可以啊,连圣女的电话都搞到手了? 我惊了一下,说你看见了? 张波说废话,那么大的三个字,怎么会看不见? 我又问他那宋秋雨看见没有,张波说这就不知道了,他也没有注意。然后他又很郑重地跟我说“我建议你不要对圣女抱太多想法,她是老佛爷的,你和她走得太近,会遭到老佛爷的处罚!” 我说是。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张波一直唧唧歪歪,说以后再也不带我来基地了,来了不仅什么都没办成,还惹了两回事。并且再次怀疑我的能力,问我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让魏老换个人来。 其实我也很烦张波,我发现这个人没有一点能力,还只会抱怨,便冷冷地说“行啊,你给魏老打报告吧。” 张波便没话了。 以他的身份,哪有这个资格? 我趁热打铁,说魏老既然安排你配合我的工作,你就必须得听我的指挥,否则我就报到魏老那里去,到时候你就看着办吧。 其实我并不喜欢用这样的语气和别人说话,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听我的语气硬了,张波才老实一些,不过我能看出来他还是挺不服气的,只是嘴上不敢说罢了。 回到酒店之后,我给张波也开了间房,就在我的隔壁,这样我俩也好交流一些。我让他没事不要乱跑,有事也要提前给我打报告,必须给给这家伙来硬的了。 关上房门,我便给上官婷打了个电话,说我刚才有点事没接,问她怎么了? 上官婷的语气很平静,说没事,就是打电话问候一下。 以往她也给我打过类似电话,也是说没事,只是问候一下,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也没有任何暧昧的言语。而我往往也以为她真的没事,随便寒暄两句之后就挂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亲眼见到她看着我的背影发痴、发呆,甚至脸红到有些失态的模样,便知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忘不了我,仍旧用情很深。淡薄的言语之下隐藏着炙热的情感,和她这个人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这次,我并没急着挂掉电话。而是和上官婷攀谈起来。上官婷很意外我能和她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不知不觉就聊了很多,甚至还聊到了我上次结婚的事,我也坦诚地把那次经过都给讲了。 上官婷这才告诉我,其实林可儿也给她打过电话,想邀她一起到我的婚礼上去闹,但是被她给拒绝了。 这些前尘往事,说来都是点到即止,我也不愿意赘述太多,只说林可儿现在也幸福了,在海南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准备结婚了。上官婷却叹了口气,说很羡慕林可儿,还能再找到喜欢的男生结婚。 这话说得更有深意,我只好假装听不懂,把话题聊到了其他方面,问她近几年来的生活情况。上官婷告诉我,她的生活很普通,犹如死水一般,就是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 这话当然是在说谎,我已经知道她是摩耶教的圣女。还和星火、华东六圣方面有所往来。我试着引导她,说你没有加入什么组织、社团一类的吗,上官婷却一口咬死了没有,只说自己平时就是上学。 由此可见,就像猴子说得那样,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不愿意向外人泄露的秘密,哪怕上官婷特别特别的喜欢我,也会有事情不愿意向我说起。 所以我只好放弃,随便聊了点其他便挂了电话。 起初我以为上官婷这里是个突破口,但是没想到她对我如此守口如瓶,我又不敢直截了当地向她挑明,就怕她是站在华东六圣那头的,反而出卖了我——别说没有这个可能,想想以前的小公主! 感情? 感情大于一切。那是韩剧里面才有可能发生的事。在现实生活中,金钱、权力、美色……种种诱惑,都有可能大过感情,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上官婷这条路算是暂时堵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也没有寻思出个道道来,如果是猴子的话,早就有主意了吧,我却连鬼笑的生死都不确定,真是头疼啊! 第二天早上,张波过来敲门,说要请假出去一趟? 我问他干嘛,张波说今天是摩耶教一月一度的摩耶讲堂,教中会请德高望重的人士前来讲解摩耶大典,像他这样的虔诚人士是月月都去的,这次虽然有任务在身,但是也不想错过。 反正暂时也没什么事,我便准了张波的假。张波连声道谢,准备走的时候又问我去不去。我当然不去,我虽然是摩耶教的教主,也知道摩耶教的宗旨是劝人向善,并没做什么大恶之事,可骨子里还是有点排斥。 ——大概是因为我太了解摩耶教了吧。 张波轻轻说道“今天是圣女讲课……” 我立刻跳了起来,说走。 上官婷讲课,我还真要听听看了,看看这个姑娘是怎么把一本东拼西凑的摩耶大典讲出花儿来。张波很高兴地带我出门,在他看来,这就算是发展了一名教友,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出门前,我照旧易了下容,易得和昨天一模一样,继续在张波身边冒充小弟。 摩耶教,起源于江苏兴画,但是在尚海得到了爆炸式的发展还是因为人多,也被摩耶教当作重点培养地区。所以在这边下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摩耶讲堂一月一度,轮流在各个城市举行,由当地摩耶教中有资历的人来讲解,每次开堂都能吸引上百人来听课。 ——是不是觉得上百人很少?我告诉你,一点都不少,因为门票很贵,要区的更贵,块,简直跟抢钱没有区别。即便如此,摩耶教中也没人对此有异议,因为大家觉得就值这个钱。 张波身为星火中层,薪水已然不低,为啥还这么穷,就是因为这个。很多教众听不起课,也要到现场守着,在课堂外面沾沾摩耶教大牛的仙气,反正我是觉得挺无语的,不知道摩耶教的魅力到底在哪。 课堂设在某五星级大酒店的顶层,租下了人家一间大型的会议室。一大早,酒店外面便人山人海,摩耶教教众几乎把这个地方给占领了。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摩耶教的宣传单,碰着路人就发、见着车子就塞,而且个个神色振奋,高呼着摩耶教的口号,一股子邪教的劲儿。 我拿了一份宣传单看,上面把老佛爷,也就是我,吹得几乎没有边了。不过除了吹吹我的法力高强以外,其他宣传的东西倒是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比如孝敬老人、关爱他人等等,倒还让我有了一些欣慰。 这不得不让我响起西方某位哲人说过的话人民是愚钝的,需要宗教的麻醉。 看现场这架势,摩耶教在华东地区,风头和势力要远远盖过其他几个大教啊,身为教主的我,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进了酒店,到了顶层,人就慢慢少了,毕竟有保安拦着。我和张波已经各买了一张8888的普通票,得以顺利进入会场。会场挺大,可以坐下百人。最前面有几排独立区域,就是vip区域了。 会场已经有了不少的人,好多人都彼此认识,互相打着招呼,张波也是如此,不断和旁边的人说着话,并且是不是地冒出两句摩耶大典中的话来。 “哦。愿老佛爷保佑你。” “老佛爷洪福齐天、法力无边……” 听得我一阵哆嗦,真想大耳刮子扇过去。 过了一会儿,摩耶讲堂终于要开始了,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大家纷纷安静坐好。主持人说了几句垫场的话,比如欢迎大家的到来等等,接着他便宣布了今日摩耶讲堂的主讲人。圣女上官婷! 轰! 现场立刻一阵尖叫和欢呼,这阵欢呼来的猝不及防,感觉就是突然爆发出来的,差点把我吓得瘫倒在地。 四周的人疯狂欢呼,还舞动着双臂,个个的脸都涨得通红,一个个的眼睛里写满狂热。 这场欢呼,在上官婷进入会场之后达到高氵朝,所有的人都跟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就像演唱会的现场似的。 抛开别的不谈,上官婷今天挺漂亮的,还是那一身白色纱纱裙,显得仙气飘飘。 上官婷站在台上,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但是并不影响现场众人的狂热。上官婷的目光扫视着会场,扫到哪里,哪里便安静下来,我以为人多,她看不见我,没想到目光到我这里时。她竟然停留了一下,还露出些诧异的神色。 不过也只是一刹那,她便转过头去了。 待众人安静下来,上官婷便开始讲课,讲得确实生动,且深入浅出。我听了一会儿,便知道上官婷为什么讲得好了,因为摩耶大典本身就是东拼西凑再加以改编的其他宗教的东西,而类似于佛经、圣经、古兰经这类东西已经流传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当然句句都是了不起的真理和名言。 摩耶大典把这些精华打碎了再编纂起来,组成了一本更加庞大的精华作品,所以每一句话更加经典、富有哲理和品味。 之前我翻过几页摩耶大典,当时只觉得每一句话都很熟悉,便没有兴趣再翻下去了,没想到现在听来还挺有意思。世界上没有一本书能把所有书经的精华完美融合起来,而摩耶大典却做到了。 这就好像有人把所有经典的经翻译过来,再变幻成另外一种更加易懂的方式来讲给你听,能不显得厉害么?从这上面来说,摩耶教上一任的老佛爷可真是个人才,这得需要多么庞大的阅历和丰富的知识啊。 所以,上官婷讲得确实好,要不是我刚来尚海,稍微有些水土不服,着急去上厕所,能一口气听到结束。谁知我刚蹲下,就有两个人进来撒尿,起初我还没当回事,直到其中一个人说了句话。 “等这堂课上完,就该送圣女上路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另外一个人说“准备好了,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既然是上面的任务,那也没办法了。”
1757 三十二楼,坠落 这里只有一个“圣女”,当然就是上官婷 而他们说的“上路”,当然就是送人上西天的那个上路。 有人要杀上官婷! 在摩耶教的会场,竟然有人想刺杀上官婷?! 厕所中只有二人,如果是平时,我肯定马上就冲出去了,先把二人制服,然后用残暴手段来对付他们,质问他们为何要杀上官婷,以及是受何人指使等等…… 但最大的问题是。我这泡屎还没有拉完,而且因为不想让这二人听到动静,我在极力憋着一根快要撇出来的大便,我实在不愿意就以这样的尊容去和他们搏斗。 我左少帅的名声啊…… 我已经做好准备,等二人一出门,我就以极快的速度拉干净这泡大便,然后冲出去制止二人——反正他们说了,是等这课堂结束才会动手,我还有充足的时间去阻止的。 如此,我决定暂时放过他们一马。 但是偏偏,二人撒完尿之后,却同时一声不响地朝我这边走来,而且我还隐隐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显然,是尿完了才发现某个蹲位似乎有人,担心刚才的秘密被人听去。所以准备杀人灭口。砰的一声,他们把门踹开,两个一胖一瘦的汉子站在蹲位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里面。 里面没人。 “现在的人真没素质,拉了屎也不冲。” “是啊……” 二人出去了。 而吊在天花板上、裤子仍是半脱的我也落了下来,继续拉这一泡没拉完的屎。 拉完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会场。看我进来了,上官婷还多看了我几眼,我一屁股坐在张波的身边,问他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还有五分钟吧。怎么了?” 我一咬牙,迅速在会场之内搜寻起来,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应该不难找。可是我把全场的人都扫了一遍,发现并没刚才那两个人,怪了,难道他们准备在会场外面动手? 不可能啊,上官婷一出去的话,身边肯定众多护卫、保镖,想再下手就难了吧。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上官婷,但我必须要阻止这起事件! 为了防止我看错人,也顾不上什么会场纪律了,我直接在会场之中走动起来,寻找着刚才的那两个人。大家都很安静地听课,只有我走来走去,还用一双眼睛瞄人,引得好多人也奇怪看我。 在摩耶讲堂上,还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就连台上的上官婷都频频看我,张波也朝我挥手,说嘿、嘿,回来! 主持人也走了过来,小声地说“先生,你……” 我将他推开,直接奔到最前面一排。回头去看会议室中的众人,还是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身影。怪了,难道他们真的不打算在这里动手?不过我这么一站,会场之中却喧哗起来。 “这人是干什么的?” “怎么一点都不尊重圣女?” “你给我出去,摩耶教没有你这样的人!” 与此同时。上官婷也讲完了课,她把摩耶大典合上,冲大家微微点了点头,说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和大家一起探讨、交流。 如此,众人也就顾不得我了,纷纷站了起来鼓掌,会场之中再次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声和掌声,几乎震耳欲聋。 上官婷在台上再一次鞠躬,鸣谢众人的欢呼。 就在这时,我突然福至心灵。 我突然回忆起那两个人踹开厕所隔间的门时,腰间挎着的手枪一闪而过。我知道那两个人要怎么动手了,他们想趁着这个乱糟糟的时刻,向上官婷开枪! 我立刻抬头,看到会场上方的墙上有好几个通气窗口。一颗胖乎乎的脑袋出现在那里,手里正拿着枪,已经瞄准了台上的上官婷。再看其他窗口,竟然还有好几个枪手。 不止两人! 而台上的上官婷完全不知危险已经降临,还在鞠躬向众人致谢,我知道她一抬头,数颗子弹便会贯穿她的脑门。 我来不及阻止那几名枪手,只能去救上官婷了。 在上官婷抬起头来的一瞬间,我也疯狂地朝着台上冲去。她看着我,露出万般惊诧的神情。会场四周依旧人声鼎沸,我知道他们已经开枪了,我察觉到数颗子弹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台上窜来。 好在我本来就在最前面一排,一翻身便上了台去,接着拦在上官婷的身前,两只手同时虚空这么一抓——我完全没有看到子弹的轨迹,以人的视力是不可能看到的,我凭的是直觉。 对于杀气的直觉! 上官婷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甚至吓得花容失色,还往后退了两步。而会场里面的人则沸腾起来,各种骂声纷纷传来“他是谁,他想干什么!” “他想对圣女做什么!” “把他赶出去!” 愤怒的人群,以及巡视现场的保安,一窝蜂地朝着台上冲来,试图将我碎尸万段。 会场之中更乱,身在气窗上的那几名杀手一击未中,当然还要继续动手。我回过头去,扯着上官婷的手就往旁边的出口奔去,上官婷自然是不愿意,狠狠拍打着我的手,说放开、放开! 我回头,张开手,露出手上几颗黄橙橙的子弹,说有人要杀你,我刚刚救了你。你相信我! 其实我若是露出左飞的身份,都不用做这些动作,上官婷也会马上跟我走,但是现在仍旧不合时宜,所以我还是变了声的。看到我手上的子弹,上官婷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显然不知该不该信我。 与此同时,那几名枪手再次开枪。 我把上官婷拦在身后,再次虚空这么一抓,子弹又到了我的手中。上官婷一抬头,也看到了那几名枪手,吓得大叫起来。人群已经冲上舞台,那几个枪手已经没有机会,但我不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混迹的杀手,所以还是扯着上官婷的手往讲台旁边的出口处奔去…… 这一次。上官婷很顺从地跟我走了。 舞台旁边有道小门,可以直通会议室的外面,我拉着上官婷从小门出来,就发现走廊上竟然多了十几个蒙着黑布的杀手,手持雪亮砍刀朝我们这边奔了过来! 果然还有其他的杀手存在! 上官婷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面,当即吓得大叫起来。我当然不是打过这些人,但是一来,我旁边还有个上官婷,一边保护她一边和这些人斗实在有些困难;二来,我不知道对方除了这些杀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的安排了,我不想让自己置身于重重包围之中。 所以我伸手一揽,便把上官婷抗在肩上,接着使劲朝着走廊旁边的窗户撞去。 五星级酒店的窗户十分耐实,不仅厚。还是双层的,但是在我的缠龙手下并无太多阻碍。就听哗啦一声,玻璃已经尽碎,我和上官婷的身体已经飞了出去。 这里是五星级酒店的顶层。 刚才上电梯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三十二层。大概是近百米的高度吧,这样高度的大厦在尚海非常普遍。但是,从大厦上破窗而出还跳出来的,就十分不普遍了。 砰! 我和上官婷的身子疾坠,呼呼的风将我们二人的衣服吹起。上官婷的裙子也被风吹了起来,不过她里面穿的是四角安全裤,所以并无什么春光可言。 四周还有些玻璃渣子和我们同时坠下。 上官婷大叫、尖叫,几乎把我的耳膜震破。 我真想跟她说一句,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抱了,至于这样么? 哦不对,她是因为从这么高的高空摔下来,没有经验,所以才叫的。 不过对我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我以前从来没跳过这么高的,但是总归来说原理还是一样的。我一手护着上官婷,一手去抓旁边的墙壁,就听呲啦呲啦地响,水泥钢筋的墙壁被我哗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来。不过下坠的速度已经减缓了很多。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呲啦、呲啦,最终,平稳落地。 嘿,可比电梯快多了,就是有点毁墙。 趴在我肩膀上的上官婷已经彻底呆了,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四周的路人、车辆也都纷纷驻足,惊恐地看着我们。我不知四周还有没有追兵,所以也来不及安慰上官婷,便扛着她朝旁边一条小胡同奔去。 无论多么繁华的超级城市,小胡同都是永远存在的东西,当然尚海也不例外,只不过这里叫做弄堂。高楼之下、弄堂纵横四方,犹如一条条弯曲的蛇,将这座超级大都市切割成无数条线…… 我一直跑,一直跑,不断漫无目的地左拐或是右拐,弄堂越来越深、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阴暗。上空挂满了晾衣服的绳子和竹竿,还滴滴答答地往下面滴水,不断有成群的鸽子从狭窄的空中飞过。 终于,我确定那一干人不会再追上来后,我才把上官婷放了下来,说好了,安全了。 狭窄的弄堂里,我和上官婷四目对视。 上官婷还是面色惨白,不过却有晶莹的泪花从眼眶之中渗出,然后,她便扑了上来。 “左飞,我好想你。”m.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1757三十二楼,坠落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58 亮出,摩耶手镯 上官婷这一扑,让我有点猝不及防br> 我还没反应过来,上官婷已经紧紧抱住了我,一个温软的身子紧紧贴在我的身前,她身上好闻的、熟悉的香味多少让我有点神魂颠倒,但我还是很快就清醒过来。 上官婷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的妆容没毁,声音也没变化,总不能和赵采萤一样也是看我的眼神看出来的吧?赵采萤趴在我肩头呜呜呜地哭着,我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她的思念和喜悦,这一瞬间,我几乎也要忍不淄她相认了"。 但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我来华东。有可能是要对付华东六圣的,而我还不能确定上官婷和华东六圣等人的关系。 所以我狠了狠心,说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左飞。 “你别骗我了,你就是左飞,我可以感受到的!这世界上,只有你抱过我,我认得你身上的味道和温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确定你一定就是左飞!”上官婷依旧在抽泣着。 原来是感受到的,那就更好说了。 我呼了口气。说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左飞和我到底有多像,但我真的不是他。我一边说,一边把上官婷推开,按住她的两边肩膀,说姑娘,你好好看看我。 上官婷抬起头来,脸颊上仍旧挂着泪珠,嘴巴还一抽一抽的,眼睛却仔细观察着我。我怕她从眼神认出我来,所以眼睛便往左右看去,假装在观察有没有敌人追踪。 许久,上官婷的情绪才平复下来,说对不起,我是认错人了,因为你和他实在太像了。 我松了口气,说没事,认错人是常有的事。对了,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上官婷却是摇头,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过,他们既然敢在这个地方动手,摩耶教和宋大哥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干人的9有,我会向宋大哥说起这件事的,让他给你记上一功! 我知道她说的宋大哥就是宋秋雨,摩耶教的教众遍布华东,而宋秋雨统治着华东的整个地下世界,想找出几名杀手来确实不难。我说能找出人来当然不过你还是别说我了。 上官婷觉得奇怪,说为什么? 在上官婷眼里,我就是星火中的一名小兵,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往上爬才对,谁知我竟然还不愿意。我笑了一下,说不为什么,就是习惯低调而已,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上官婷还要再说话,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我看到屏幕上面写着“宋大哥”三个字,看来上官婷和华东六圣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更加让我不敢和上官婷相认了。 宋秋雨已经知道了上官婷被袭的事,问她怎么样了,上官婷说还好,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平安逃出来了。宋秋雨又问了上官婷的位置,说一会儿派人过去接她。 挂了电话,上官婷便对我说“谢谢你,宋大哥要来接我了。” 我说好,我送你出去。 在这种弯弯曲曲的弄堂里,我们进来时又是乱走的,想再出去哪有那么容易。还好弄堂里住着很多老人,我们一路打听,才慢慢走了出去。在一个直通马路的弄堂口,我们看到了一辆面包车,想必就是来接上官婷的。 我当然不愿暴露身份,所以在几十米开外的拐角处,就和上官婷告了别。上官婷又对我说了声谢谢,便一个人往前走去,我站在原地没动,目送着她往前走。 走了十几米。上官婷像是想起什么事,又回过头来。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胡诌。”我脱口而出,这就是我的马甲。 “胡诌……”上官婷轻轻吟念着这个名字,接着又冲我莞尔一笑,说胡大哥,谢谢你了! 我怔了一下。 在我印象里。上官婷从来没对人笑过,在我面前才能露出一些笑容。现在,她面对伪装过后的我,又露出了笑容。我也笑了一下,说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我站在拐角处,看着上官婷继续往前走,待她走到弄堂口处的面包车前时,面包车的车门拉开,她刚要上车,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又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 接着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惊恐的脸,然后朝我这边奔了过来。 我也意识到出了问题,赶紧朝着上官婷跑了过去。然而已经迟了,面包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之前开枪袭击上官婷的那个胖乎乎的家伙,他伸出一双大手,猛地就把上官婷抓进了车内。 “住手!”我疯狂地大叫、飞奔。 而那胖子回过头来,从腰间拔出手枪,便朝我砰砰砰地射来,我左躲右闪,尽数避开这些子弹,速度不减地继续往前冲去。那胖子露出诧异的神色,转身便冲上了车,然后一拉车门,车子便冲了出去。 “不!” 我大叫着,以极快的速度奔到弄堂外面,眼看着车子已经消失在茫茫车流之中。我左右一看,敲看到一个年轻人骑着一辆摩托车过来,我冲上去一把就将他抓了下来。 他啊啊大叫,抓着我的领子不肯松手,我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茬钱来往他手里一塞,然后一脚将他踹开,骑着摩托便在车流里穿行起来。很快,我便寻到了那辆面包车的踪迹。当即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就在我快追上这辆面包车的时候,左右两边突然窜出来两辆车子,商量好了似的一起朝我撞了过来。我脚下一蹬,身子便拔地而起,两辆车子砰的一声撞在一起,把我的面包车也撞成了一块废铁。整条马路也跟着拥堵起来,谩骂声和喇叭声顿时交织成一团。 我却气得要死,什么教众遍布华东的摩耶教,什么统治地下世界的华东六圣,竟然能让自己的圣女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到袭击而毫无办法,什么个鬼玩意儿? 然而。就在我落地的那一刹那,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了一件事。 能在尚海这样的超级都市组织这种规模的刺杀行动,非以上这两个组织而不能为也!其他小众势力有这胆子?就算有这胆子,也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只是不知,想置上官婷于死地的,是摩耶教方面的人,还是华东六圣方面的人? 而之前和上官婷联系过,又知道上官婷具体位置的只有宋秋雨,难道这些杀手是华东六圣派过来的?当然,也不能这么快就下结论,毕竟摩耶教的教众遍布华东。万一刚才弄堂里就有摩耶教的人呢?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再做深层思考,上官婷还命悬一线,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将她救出。我平稳落地之后,再一看前方,那辆面包车已经失去了踪迹。 我气得要死,回头一看,刚才撞我摩托的那两辆车也准备倒车离开了。我冲上前去,趁着一辆车还未离开,猛地跳起扑到车窗前面,然后狠狠一爪拍了进去,挡风玻璃应声而碎。里面的司机露出惊恐而扭曲的脸。 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使劲一拽,他的身子便从车子里面飞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接着我又扑到地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说,你们把上官婷弄到哪去了?!” “宝山路248号,那边有个废弃的仓库……”这人哆哆嗦嗦,显然是被我惊人的战斗力给吓坏了。 我又抓住他的领子,泄气似的将他狠狠一丢,他的身子猛地撞在车上,车头登时凹进去一大块。我又回头,坐上那辆已经残缺不全、挡风玻璃尽碎的丰田suv越野,加速离开了现场,朝着宝山路248号而去。 我初到尚海,当然不认识路,不过感谢发达的科技,让我有导航可以使用。 我拿出手机,调出宝山路248号。发现那边是个码头,距离我现在的位置大概有十几公里。我就开着这辆残破的车,加速朝着码头而去,一路上也不管什么红灯、逆行之类,反正也不是我的车。 路上有些拥堵,不过总体还好。十几公里的路,我花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来到传说中的宝山路248号,这边果然是一个废弃的仓库,门口还停着先前掳走上官婷的那辆面包车,还有几个彪悍的汉子正在守门。 我没有丝毫犹豫,因为我不知道再晚一会儿,上官婷会不会出事。我把车子一停,便疯狂地朝那大门扑去,门口的几个汉子一惊,也一起朝我扑来,我随随便便那么一拨,便将他们几个都击飞了出去。 接着,我便冲进仓库,这仓库确实很大,上下一共两层,覆盖好几千平米,就是杂七杂八堆着很多东西,还都用油毡盖着。我一眼就看到先前那几个枪手正抬着一个麻袋往里走。麻袋耸动不已,显然就是上官婷。 “站住!”我大叫一声。 那几个枪手回过头来,看到是我,都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纷纷摸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我。而我当然不怕,依旧往前冲着,那个胖子却将手中的枪调转方向,对准了地上的麻袋,说不许动! 我立刻站住了脚步,阴森森地说“你最好谨慎一点,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谁死无葬身之地?” 胖子的话音刚落,两边的楼上竟然传来哗啦啦一阵响动,黑压压的人群不知何时围了上来,密密麻麻地至少有上百人,而且个个手里有枪,通通对准了我。 “你很能啊,能躲子弹啊,我看这么多枪,你躲得过不过去?”胖子冷笑。 我把手伸进怀中。 “别动,否则我开枪了!”胖子大吼。 我说你别着急,我只是给你看个东西。然后,我的手从怀中伸出,手上已经多了一个亮闪闪的、雕刻着一圈精巧佛头的银色手镯。 “老佛爷!” 四周一片哗啦啦的跪地之声,那几名枪手也跟着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1759 宋秋雨的威胁 在我拿出摩耶手镯之后,这一大片人突然跪倒在地,我并不意外br> 因为在这之前,我就分析出这批枪手要么是摩耶教的,要么是华东六圣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势力胆敢如此胆大妄为。而我在开着抢来的丰田sv越野车时,在副驾驶上发现了一本摩耶大典,那时我就知道,这一批人是摩耶教的无疑了。 我不知道这批摩耶教教众为何要刺杀上官婷,但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上官婷去死,所以在关键时刻才取出了这枚在我身上已经藏了很久、在我看来很普通却是摩耶教圣物的摩耶手镯。 在众人哗啦啦跪倒一片之后,所有人都把头伏在地上,连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把手镯放回怀中,然后走到那批枪手身前,弯下腰去解开麻袋,把上官婷放了出来。 上官婷头发散乱,浑身也脏兮兮的。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我伸手将她拦腰抱在怀里,默默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四周的人依旧没有一个胆敢抬起头来。 上官婷仍在哭着,紧紧搂着我的脖子,眼泪鼻涕都抹了我一脖颈。不知怎地,这场景突然让我想起五年多前,我把伤痕累累的上官婷从正东旅馆里抱出来的那个午后,她也是这样紧紧勾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 就好像我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依赖。 走到仓库门口的时候,在外面守门的那几个汉子又冲了上来,本来还想和我打架,但是看到仓库里面一大片跪倒在地的人时都懵了。任由我就这么抱着上官婷走了出去。 仓库外面是一片空地,往东边走一两百米才是马路,我准备走到马路上去等一辆出租车。在这过程之中,上官婷显然是被吓坏了,一直都在哭着,我也不知道该安慰她什么。只好不停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左飞,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吗?”上官婷突然抽泣着说道。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官婷突然拽住我的领口,一把拉开我左边肩膀上的衣服,本来是想检查上面的牙印,结果发现竟有三个,当时就愣住了。我苦笑道“后来在你之后啊,又有两个女孩子咬过我。” 上官婷“…;…;”嘴巴一抽一抽,又要哭起来了。 我说啊,你也别太难过,还是数你咬的这个别致一些。 “我就知道你是左飞…;…;”上官婷紧紧抱住了我,呜呜呜地哭着,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伤心还是喜悦。 上官婷既然戳穿了我的身份,那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便回复了原来的本音和她说话。上官婷哭够了,嘴巴一撇一撇,又伸出手来摸我的脸,说你怎么变成这样子啦,没有以前好看。 我说人在江湖飘,哪能没小号,我给自己易了一下容嘛。 上官婷在我脸上研究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点端倪,使劲一撕,便把我脸上的面皮给撕了下来。如此,我的本来面目终于出现在她面前,上官婷表现得激动不已,又将我紧紧抱住,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看她这么开心,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至于吗? 上官婷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抽泣着说当然至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以前每次我有困难的时候,都是你第一个出现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哪天我遇到危险了,你就会像个英雄一样再次降临在我的面前。我没有想到这个梦想竟然真的实现了。左飞,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天啊,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如果是的话。我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 上官婷一边说,一边无法抑制地再次流出眼泪,大段大段深情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听得我心里也酸酸的。 其实按着上官婷的性格,她一般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她表面冰冷而内心火热,只有在情绪激荡之时才会说出好多心里的话。我知道她是真的想我、念我,又经历过一段生死之后,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 短短两百米的路,我抱着她走了很久很久,听她说着她这几年来的想法、情感和变化,她说她遇见过很多很多的男孩子,可是仍旧没有一个能走进她的内心…;…; 上官婷不停地说、一直地说,说到最后,她才想起来问我一句“左飞,你呢,为什么会到尚海,还乔装改扮成这副模样?还有。刚才在仓库里面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要叫你老佛爷?” 因为先前上官婷是在麻袋里的,所以并未看到我亮出摩耶手镯,所以才会觉得奇怪。 我想了一下,说我正好也有很多话想问你,咱们找个地方再详聊吧。 上官婷说好,然后把我搂得更紧了,就好像怕我突然消失一样。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有数辆黑色车子以极快的速度朝我包围过来,“飕飕飕”地将我和上官婷围成了一个圈子,接着咔咔咔的开门声响起,数十名手持砍刀和钢管的汉子冲了下来。 我的眼睛一下眯起。脚尖也猛地绷直。 “左飞?!”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人群之中,竟然是华东六圣走了出来,走在最前的正是西装革履的宋秋雨,后面则跟着瘦猴、赛貂蝉等人。众人看到我都很意外,看到我抱着上官婷,更加意外。 看到他们几个,我一下就咬紧了牙,没想到最终还是叫他们给发现了。 “圣女,你没事吧?”宋秋雨问道。 上官婷摇了摇头,说宋大哥,我没事了。是左飞救了我你们认识? 上官婷刚才听到宋秋雨叫我的名字,也很意外。宋秋雨点头,说我们在其他地方有过一些交集。然后宋秋雨又看向我,说左飞,你不是在11号训练营呆着吗,怎么又出来了? 我笑了一下,说瞧你说的,难道我还能在训练营里呆一辈子啊? 我一边说,一边把上官婷放了下来,同时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不要和他们说太多我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上官婷会不会听我的话,毕竟我还不清楚上官婷和宋秋雨他们的关系,没有办法。这帮家伙来得实在是太快了。上官婷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行还是不行,就被赛貂蝉拉过去了,几个人都围着上官婷焦急地询问。上官婷则简单说着刚才的事,不过她只说是被我救出来的,至于怎么救的。她说她也不太清楚,刚才被打昏了。 而宋秋雨则来到我的身前,绕着我转了两圈,说左飞啊,你们才带了一年就出来了,那能练出个屁来啊?不过你出来了,不在你们华北呆着,跑到我们华东干什么来了? 我还是笑,说瞧你说的,尚海是国际大都市,我还不能上这玩玩吗,听说迪士尼快开了,我瞅瞅呗?怎么,你还不让来啊?对了,我跟你说,你可别打提气丸的主意了啊,那玩意儿早就被郑午吃了。 宋秋雨差点气歪鼻子,说没有。咱们是老朋友嘛,你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也好让人招呼你一下嘛。对了,孙孤生他们呢,没和你一起来么? 我刚想说他们没来,但是脑子一转。又说来了啊,他们上外滩玩去了,我被一个摩耶教的拉去听课,却发现讲课的死上官婷。嘿,你不知道吧,我和上官婷可是老朋友,在这碰见她还挺意外的,结果恰好碰上她被人追杀,所以才出手相助。没想到上官婷也是你们的朋友,那咱们可太有缘分了。 我说猴子他们也在,主要是想给华东六圣一点压力,让他们不敢随随便便拿我怎样。就算是想对付我,也得投鼠忌器一些。 宋秋雨果然若有所思,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是啊,很有缘分。对了,你是怎么救出圣女来的,刺杀圣女的那帮人呢。有抓住一个活口么?” 那帮人是摩耶教的,我还不知他们为何要这么做,我又是摩耶教的教主,哪里能出卖他们,便说没有,我这战斗力你还不知道?我稍微一出手,他们就吓得全跑掉了。 宋秋雨看了我几眼,又转移了话题,说你们不是要到东洋去么,魏老还没有安排? 我说安排啦,到月底就走,魏老让我们趁这个机会多玩几天。所以我们就到南方来了,过几天还要去西藏呐。 我这瞎话也是张嘴就来,而且说得十分自然,听着就像真的似的。上官婷听见我俩聊得还算投机,便说道“左飞、宋大哥,咱们不如回金水园再好好聊。” 金水园就是我昨天去过的华东的星火总基地。我巴不得再过去看看,已经来尚海第三天了,还是不能确定鬼笑的生死,进展确实有点慢了。 然而宋秋雨却摇头,说圣女,你刚刚遇到袭击。咱们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至于聊天嘛,反正左飞一伙还要在尚海呆几日,就随后再说吧。 说完,赛貂蝉等人便拉着上官婷上了车,上官婷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说左飞,咱们再联系啊! 我点头,说好。 上官婷上了车后,宋秋雨还站在我的身边,抬起手来摸着我的后脑勺,带着轻蔑又威胁的语气说道“左飞,我不管你们几个来尚海是干什么的,但是最好给我老实一些,别让我发现你们有不轨之举…;…;不然,我让你们活着走不出华东!”
1760 不要给我找麻烦 听完宋秋雨的话,我直接就乐了,拨开他的手说是吗,我好怕啊! 宋秋雨敢和我说这样的话,一来因为这是他的地盘,二来因为他自觉实力要比我强,所以自信心相当膨胀而我在11号训练营历练过一年之后,已经完全不惧他了,所以一时没有忍住,直接挑衅了他。 不过说完这话,我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我来尚海是有任务在身的,一切应该以任务为先,而不是和宋秋雨在这边斗嘴皮子。而且斗赢了对我也没多大好处,反而会让宋秋雨盯上我,使我的行为受制! 宋秋雨哼了一声,说你还别不信,不服的话你就试试。可别把这边当成你们华北! 这一次,我没有再回嘴,而是装作服了软的模样,说你看你,怎么还认真上了,我们来尚海就是玩的。脑子抽风了要给你们找麻烦啊? 宋秋雨这才笑了,拍着我脑袋瓜子说道“这就对啦,来到别人的地盘就不要那么嚣张了,夹着点尾巴做人多好,是吧?”说完,宋秋雨也上了车。一众车子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死死地咬着牙,拳头也握得很紧…… 这个宋秋雨,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肯定饶不了他。 在我回酒店的路上,我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张波打来的。他气得对我破口大骂,问我为什么要在会议室里把圣女拉走,现在整个摩耶教上下都在讨伐我的行为,还连累到了他的身上。 “我觉得你就是个草包,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脑子发昏的草包!我不跟你合作了,随便你怎么告诉魏老吧!”张波发泄完了。便把电话给挂上了。 第二个电话则是鬼武打过来的,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之前在仓库里发生的事,问我是不是到尚海了,我说是的。鬼武一下子激动起来,说老佛爷,您终于来了,咱们摩耶教出了大事…… 我说你别着急,有什么事情咱们当面再说。 然后我便把我的酒店地址告诉了鬼武。回到酒店没多久,鬼武和四方长老就到了,见到我就哗啦啦跪倒一片,口中呼着老佛爷。我赶紧将他们扶起,让他们坐在床上慢慢地说。 鬼武告诉我,如今摩耶教发展越来越大,教众遍布整个华东,而且覆盖整个年龄段和行业,小的才七八岁,大的也有七八十岁,其中有种地的农民,也有政府的高官,数量几乎达到十万人了。 我说那很好啊,摩耶教欣欣向荣,发展越来越旺,这是好事啊。 鬼武却说,坏就坏在这了,摩耶教发展越来越旺,终于不可避免地遭到了官方的注意。政府这边倒还好说,检查过我们的摩耶大典和日常活动,又督促我们到宗教局注册过之后,便没再干涉咱们的传教行动了。可是偏偏,有个什么“星火”的组织、头头叫鬼笑的蹦出来。说不能任由摩耶教发展,要安排他们的人到摩耶教担任重职。 我们一开始还不服气,说凭什么你想干嘛就干嘛,结果这个叫鬼笑的展示了许多非常手段,利用官方的关系打压了咱们很多成员,迫使咱们的传教活动一度搁浅。 这时候。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组织教众游行、抗议,一条是接受鬼笑的建议,接纳他们的人进来担任重职。后来我和四方长老经过认真商讨,还是决定不和官方做对,接受鬼笑的建议。 这样,上官婷便成为了摩耶教的圣女。 圣女一职,只是虚位,并无实权,指挥不了任何人,这也是鬼武决定把这个职位交给星火的原因。可是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个上官婷竟然拥有极其优秀的慧根,不仅能将摩耶大典解得头头是道,而且还有一种天生能够征服人心的气质,这也导致她在摩耶教中的人气越来越旺,喜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道“这不是很好吗?” 鬼武一拍大腿,说老佛爷啊。如果这个圣女就是咱们选的,那当然是非常好啦,可她是鬼笑安排过来的人啊!你想想看,鬼笑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就是要用上官婷来钳制咱们的呀!上官婷人气越高,咱们也就愈发危险,到时就算她手中没有实权,到时候登高一呼,教众说反就反了呀! 我说这只是你的猜测,你怎么知道上官婷就一定会反? 鬼武微微摇头,说老佛爷啊,您长期不在这里,不了解这边的情况也有情可原。说句实话。我也很喜欢上官婷这个姑娘,因为她的存在,咱们的教众也更多了。可她错就错在太听鬼笑的话了,鬼笑是什么样的人物,他领导的星火又是什么团体,后来我仔细查了一下,结果却令我触目惊心原来,只要是在某个地方的势力达到一定范畴时,就会遭到星火组织惨无人道的屠杀! 而咱们摩耶教如今遍布整个华东,就是星火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不觉得他们会隐忍咱们多久,只是咱们实在太过庞大——他们一口无法吃下,所以才采取迂回手段。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肯定就会动手!而圣女上官婷,便是他们安排在我们之中的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时机一到,上官婷登高呼喊,教众纷纷流失,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摩耶教被星火分解了啊……老佛爷,您觉得我们该不该杀这个上官婷? 鬼武说完,四方长老也情绪激动,说该杀,必须杀了、以绝后患! 听完鬼武所说,我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觉得鬼武分析的很对,鬼笑将上官婷安排进来,显然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倘若我们那边也有这样一个恐怖的教会以惊人的速度席卷整个华北地区,恐怕我们也会使出同样的手段来使这个教会分崩离析,我们不会让这样一头凶猛的雄狮在我们榻前安睡。 所以,鬼笑此举没有问题;而鬼武为了摩耶教的发展,要除掉上官婷,也没有问题。 其实世间本没有对错,看你站在什么立场考虑问题。立场不同,就会变为敌人,就如鬼笑和鬼武,两个人都是鬼字辈的。却还是免不了短兵相接。 “老佛爷,你为什么要救她?”鬼武叹息地看着我。 我呼了口气,说她是我的朋友,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杀死。 “可是咱们……” “你放心吧。”我抬起头来说道“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我这次过来尚海,也是要办这件事的。” 鬼笑和四方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都激动起来,说好好好,有老佛爷亲自出手,那此次摩耶教的危机定会顺利解除。 接着,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摩耶教的现状。 鬼笑告诉我,因为摩耶教发展越来越大,不可避免地要和各地一些势力发生冲突,所以他们也组建了一支摩耶战队,成员在入教前都是当地的一些地痞流氓,所以战斗力也很不凡,以此应付各种突发事件。之前偷袭上官婷那些人,就是从摩耶战队出来的。不过摩耶教到底主业不是干这个的,所以摩耶战队的人员不是很多,各地有个一两百名而已,不过加起来就多了,足有上千名。如果有需要,可以将他们组织起来。 我和鬼武、四方长老好久没有见面。所以这次聊得还蛮多的。 说句实话,以前我挺看不起他们的,觉得他们就是搞邪教的,不愿意和他们多有来往。但是这次一聊,发现他们其实还挺有深度,而且他们不是抱着捞钱的目的在办摩耶教。而是真真切切地想把摩耶教搞成类似佛脚、道教、基督教那样的大教,为人世间消除苦难和灾祸。那些教众交的会费,他们也并没有揣进自己腰包,而是用来维持教会运转、建设摩耶教堂、捐助希望小学、施救癌症病人等等。 怎么说呢,也得亏他们是正面的,不然就以他们这个洗脑法子。早被国家取缔了吧。 总之,这次聊得非常开心,我一再向他们承诺,一定不会发生他们担心的事。至于我要怎么去做,则暂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也不再多问。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砸门之声。 紧接着,张波的骂声叫了起来“左飞!你给我开门!我告诉你,这次神仙老子也救不了你了!别怪我不够意思,是你先干出那种无耻之事的!这次大伙都过来了,就是要声讨你这个淫贼!你好大的胆子啊,连圣女的主意你都敢打……” 与此同时,外面也响起阵阵谩骂之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至少有七八十个。为了维护摩耶教,张波也真是够拼,魏老的任务也丢一边去了,就要这样和我正面干上。 鬼武和四方长老当然面面相觑。听到他们的老佛爷被一干教众如此谩骂,他们哪里接受的了?当即便要冲出门去解释清楚,但是我拦住了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我现在还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尤其是不想被华东六圣的人知道。 张波等人骂了一阵,以为屋子里面没人,方才渐渐散了。 鬼武一头跪倒在地,哭道“老佛爷,您可受委屈啦……”四方长老也跪在地上呜呜哭着。 我说没事,这点委屈算点什么,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行了,你们走吧,我有事会再联系你们。 鬼武和四方长老离开之后,我便立刻给上官婷打了一个电话,准备和她好好谈谈,看能不能获知鬼笑的情况。 然而万万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宋秋雨接起了电话,这家伙语气十分不善“左飞,老子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在这里给我找麻烦,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m. ..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61 夜潜金水园 一听宋秋雨这话,我脑子都要炸了,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和他大杀几百个回合左少帅纵横江湖多少年,被人打过被人骂过,但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瞧不起过。 宋秋雨话里满满的威胁,威胁之中却是充满了种种蔑视,就像高中生吓唬初中生时的优越感。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准备骂出口的脏话憋回去,说宋秋雨,我和上官婷是朋友,连给她打个电话都不行了? “不行!”宋秋雨大吼“少给我来这套,不行就是不行!” 宋秋雨的语气像极了阻止闺女早恋的家长,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气得我差点在房间里暴走。上官婷这条路好像又走不通了,我正发愁该怎么办呢。没过一会儿,电话竟然又打回来了。 这回是上官婷。 上官婷连连向我道歉,说因为之前她遭到袭击,现在华东六圣把她看得很严,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机会给我打电话的。我说那你方便出来么。我有些事想和你当面谈。 上官婷说不方便,因为门外有人守着。 我又问她在哪,准备过去找她,想着她要是在金水园里,那就不方便了。那旮旯肯定不好进。结果上官婷告诉我,因为他们还没查出杀手身份,担心是有内鬼,所以并没回金水园,而是到一个酒店住起来了。 我说那就好啊。我现在过去找你。 然后问了她酒店地址和具体房间,当即就出发了。到了酒店以后,我都没从正门走,而是直接从后墙扒拉上去的,一直扒到上官婷所在的房间。就看到上官婷在里面看电视,旁边还有瘦猴和赛貂蝉。 说起来也是心有灵犀,上官婷敲就往窗户这边看了一眼,看到我在外面以后十分惊喜。我赶紧冲她嘘了一下,然后观察了一下房间构造,接着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意思是让她到卫生间去。 而我则爬进隔壁房间,通过气窗爬到了上官婷那个房间的卫生间里。上官婷要上厕所,瘦猴和赛貂蝉不可能还跟着,所以上官婷便一个人进来了,进来就发现我已经在卫生间里了,激动的她再次扑进我的怀里"。 看得出来上官婷挺高兴,以为我是专程来看她的,其实她哪里知道,我是别有目啊……在卫生间说话肯定不方便,我就问上官婷,敢不敢跟我走? 上官婷好像误会了,以为我想带她私奔,小脸“唰”地就红了,却又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里充满坚定和不犹豫。我哭笑不得,说我不是带你私奔,就是带你到外面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完事就把你送回来,行不行? 上官婷这才明白我的意思。忍不住自己都笑了起来,然后又点了点头。 如此,我先把上官婷送上气窗,然后自己再爬上去。酒店内外布满了华东六圣的人,所以我还是没从里面走——抱着上官婷从外墙爬下去的。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上官婷像一只获得自由的鸟儿,走路都像是快要飞起来一样,我说你至于吗,就跟八百年没逛过街一样。 上官婷倒过身子,笑嘻嘻道“逛街嘛,倒是天天逛,和你逛却是八百年一回。” 我对尚海不熟,所以是上官婷引着我逛,我们到了附近的一所公园,在微波粼粼的湖边漫步、聊天,像是一对情侣。期间,赛貂蝉给上官婷打电话,上官婷接了,说自己和朋友在外面玩。随后就回去,没事。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问她,说你怎么会和华东六圣搅到一起去的? 上官婷也眨眨眼,说你呢,怎么会是摩耶教的老佛爷? 我说这件事,你没有和华东六圣说吧? 上官婷摇摇头,说你不让我说,我肯定不会说啦。 我想了想,既然我想听上官婷说真话。那我自然不能对她有所隐瞒,这才叫真心换真心,否则谎言换来的还是谎言。所以,我选择相信上官婷,相信我们这么多年来的感情。 如此,我便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她听,从护送一个朋友到尚海,途中经历了钢五和大金牙,又搀和进了摩耶教的事,最后莫名其妙地成为摩耶教的教主。尽数讲给了上官婷听。 上官婷听得一惊一乍,时而为我的遭遇感到紧张,又时而为我的经历觉得兴奋,最后又因为我的化险为夷而欢呼雀跃。等我说完之后,才又问起她和华东六圣的关系。 上官婷告诉我,其实她和华东六圣并不怎么熟,她是和鬼笑有点关联。原来,当年她考到尚海一所大学的时候,她父亲上官棠担心她在这边会遇到什么麻烦,便托灰道蚁王在这找人照顾她。 灰道蚁王的生意遍布全国。黑白两道的人都给他面子,而蚁王直接找了鬼笑来照顾上官婷。这么一来二去,鬼笑便和上官婷熟络起来,一开始鬼笑只是把上官婷当作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后来渐渐发现上官婷在某些方面有着独到的慧根和才识,便一步一步地将她推到了“摩耶教圣女”的位子上去。 而上官婷在和摩耶教接触的过程之中,也渐渐地真心喜欢上了这个近几年来才异军突起的宗教,不仅喜欢摩耶教的种种理念,更是欣赏他们对社会的积极意义和正面影响,所以也就越发认同自己的圣女身份。不遗余力地为摩耶教东奔西走、四处传教。 根据上官婷的说法,鬼笑似乎并没有利用上官婷钳制摩耶教的意思,起码暂时没有展露出过这个目的。不过我想,暂时没有,不代表永远没有,以鬼笑的心机和见识,不会是心血来潮才将上官婷培养成圣女的。 从上官婷的字里行间,不难听出上官婷对鬼笑的崇敬和尊重,是真真正正地将鬼笑当作一个前辈和长辈来看待的。说句实话,一直以来,我对鬼笑的印象都不是太好,觉得那人实在太狂妄、太嚣张了,在华北的时候就对他充满了意见。但是从上官婷的嘴里,我却听到了另一面的鬼笑,温和、谦逊,待人如春日阳光。 其实并不意外,每一个人都是多面性的。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可能是远近闻名的孝子;一个坏事做尽的江洋大盗,或许有着一颗炙热的爱国心;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或许对待家人却充满温柔;一个在网络上满嘴喷粪的键盘侠。或许在生活中却是温顺谦卑的乖孝。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许许多多不同的面孔。 鬼笑当然也是如此。 既然提到鬼笑,我当然顺水推周地问“鬼笑现在怎么样了?” “患了重病。”上官婷一脸难过地说道“很严重很严重,正在积极治疗之中,所以现在一切事务都交给宋大哥他们去做了。星火之中不少的人对此颇有微辞。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宋大哥他们的苦?” 我知道上官婷一贯单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所以便紧着问道“鬼笑重病之后,你有见过他么?” 上官婷果然摇头,说没有见过。鬼笑大人病重之后,华东六圣便阻止了一切前去看望的人,说会影响鬼笑大人的治疗进展。 说到这里,我相信上官婷也是被蒙蔽了,我眯着眼睛。说上官婷,你有没有想过,鬼笑大人或许是被华东六圣害的? 上官婷一脸惊讶,说怎么可能?宋大哥他们对鬼笑大人可是很忠心的。 我摇头,说上官婷,有些事情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实不相瞒,这次我到尚海,就是奉了中央一位首长的命令,前来调查鬼笑到底什么情况。鬼笑既然是你极其尊重的长辈,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他被奸人所害吧?上次我到鬼笑的屋子。其实就是为了查明此事,可惜被赛貂蝉给破坏了诚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怀疑华东六圣,但是咱们总要确认一下鬼笑的安危,想必你也不会反对。 上官婷喘着粗气,说鬼笑大人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真的为奸人所害。你说得没错,即便我不愿意怀疑宋大哥他们,但是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接下来,再潜金水园、调查鬼笑的事自然顺理成章。上官婷说,现在华东六圣都不在金水园内,如果要做这件事,此刻就是最好的时机。 既然如此,我们当然不会耽搁,即刻出发! 待我们赶到金水园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一天又要快过去了。这是我来尚海的第三天,已经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今天一定要摸清楚鬼笑的情况究竟如何。 以上官婷的超然身份,我们在金水园中自然畅通无阻。只是到了鬼笑的屋子,就连她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入,所以她让我先在附近竹林潜藏下来,便过去和屋子门口的守卫说了会儿话。 上官婷一边说,一边指着某个方向,那些守卫便顺着她指得方向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上官婷朝我一挥手,我便如一道离铉的箭,朝着鬼笑的屋子奔了过去。.
1762 求你,杀了我 天才壹秒/ 鬼笑的屋子依旧黑漆漆的一片,上官婷在前,我在后。 这间屋子,上官婷来过不止一次,可是后来鬼笑“病重”之后,华东六圣便把这里封闭起来,对外声称鬼笑需要静养。而上官婷也信了这个说法,再也没进来过。 黑暗之中,我能察觉到上官婷发抖的身子,她很害怕真的会发生我口中的那些事情。无论鬼笑。还是华东六圣,在她心里都是值得尊敬的前辈,那些丑恶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来到上次的卧室门前,上官婷站住脚步,鼓起勇气推开了门。门内依旧一片漆黑,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楚,可与此同时,卧室之中传来一阵急促的、惊慌的喘息声。 “不……不……”里面的人似乎惊吓到了极点,只是这声音听来尤为渗人,使人不寒而栗。 “鬼笑叔叔!”上官婷惊呼着扑了上去。 我立刻伸手在墙壁上摸索,“啪”的一声打开了灯,屋内顿时亮如白昼。一声惨叫随即传来,我看到最里面放着张床,而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近乎全身**。身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一看就是因为烧伤而引起来的。再看他的脸,更是面目全非,上面布满丑陋的疤痕和水泡,很多鲜血和脓液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他的两只眼睛已经没了。是空空的两个洞,里面也有血水渗出来,完全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可是上官婷已经扑了上去,无比震惊、恐惧地看着床上的人,一双手更是瑟瑟发抖“鬼,鬼笑叔叔……” 而我的心中同样布满震惊,这个人竟然是鬼笑?那个在流水巷中肆意张扬、使一手火焰刀要和张宇杰比一比的鬼笑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见过很多凄惨的人,断胳膊断腿的都有,可惨成他这样的却真是第一次见到。 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诚然,我曾经是很讨厌鬼笑,讨厌这个极其狂妄的华东区星将,可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同时,我也绝不相信鬼笑是在这里静养疗伤,伤成他这个样子,应该到医院去才对! “婷……婷……”鬼笑吃力地从喉咙里发出这两个字来,显然是认出了上官婷。/他的声音嘶哑、干枯,显然是连声带都烧坏了。 “鬼笑叔叔!” 上官婷突然哭着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去触摸鬼笑的胳膊,而我拦住了上官婷的手,因为我知道以鬼笑现在的状态,任何的触摸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痛苦。 “左飞,带鬼笑叔叔去医院吧。”上官婷泪流满面,精神几近崩溃。 我本来还想,如果鬼笑还活着,那就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好回头向魏老做个汇报。但是现在看来,鬼笑现在惨成这样,也不可能再和我说什么了。还是先将他送到医院再说。 可我刚俯下身去,鬼笑的喉咙里又挤出几个字来“求你,杀……杀了我……” 显然,鬼笑承受不了这份痛苦,只求一死。上官婷却喊着不。说鬼笑叔叔,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千万不要放弃!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咱们还要报仇啊! 鬼笑却是摇头,仍旧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杀了我……杀了我……” 上官婷让我抱走鬼笑,而我却叹息着道“满足他吧。” “为什么?鬼笑叔叔还可以活的!”上官婷跪在地上,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我轻轻摸了摸上官婷的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我相信她可以明白。 鬼笑明明能活,可为什么还是一心求死?很简单,他的两只眼睛瞎了,喉咙也被烧坏,四肢也遭到严重的破坏,他知道自己治好也是个废物。他是谁?他是华东区第一高手。又是高高在上的星将,统治着整个华东区的地下世界和星火组织,弹指间便能使无数人灰飞烟灭的角色啊!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像个废物一样活着? 与其苟且偷生,不如一死了之,这就是鬼笑此刻的唯一愿望。 上官婷接触鬼笑比我接触的多,我能明白的道理,她当然也能明白。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她埋下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而我则低下头去。轻声说鬼笑大人,我是华北区的左飞,你还记得我么? 鬼笑“呜呜”地叫,显然在说记得。我继续说道“是魏老叫我来的,他说您有好久没有和他联系。所以派我来查看一下情况。您能和我简单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吗?完后,我自会处理。” 我的意思是,我会送他上路。 鬼笑的嘴巴一动一动,他现在每发出一个字来都很艰难,我只得把耳朵俯下去倾听,只听鬼笑说道“华东六圣……叛……叛……” 我说您是说,华东六圣叛了? 鬼笑点了点头。 我又说那您身上的烧伤,也是他们造成的? 这一次,鬼笑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两只空洞的眼睛里淌出一点点泪水,一切尽在不言中了。能让他这样的人流下泪水,可想而知那是一段多么恐怖的经历? 华东六圣的心竟然如此狠毒! 他们能有今天,可以说全是鬼笑的一手栽培,可他们反过头来竟然这样对待鬼笑,将他烧成这个样子,却又不给他个痛快,让他躺在床上承受生不如死的煎熬! 这得有多大的恨,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上官婷还在哭着,而我却摸出手机给魏老打了一个电话。临行前,魏老专门给了我一个特别的号码,说我随时都可以联系到他。接通电话之后,我便把这边的事向他如实汇报。 我以为魏老会雷霆暴怒,而出乎我的意料,魏老竟然十分沉静。想必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迅速地给我下了命令“不动声色地铲除华东六圣,尽量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我说是。 说完之后,我又低下头去,说鬼笑大人,您有话要和魏老说吗? 鬼笑却摇了摇头。 弄成今天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任何颜面再和魏老说话。我如实转告魏老,魏老轻轻叹了口气,道“送他上路吧。告诉他,国家会永远记住他的。” 挂了电话。我便把魏老的话如实转告,鬼笑再次流下眼泪。 而我伸出手去,掐住了鬼笑的喉咙,轻轻松松就捏断了他的脖颈。鬼笑没有了气息,也终于脱离了这生不如死的煎熬和人间地狱。上官婷还趴在床边呜呜哭着,而我拉起上官婷,说我们必须得走了! 说完,也不管上官婷愿不愿意,便强硬地拖着她走。然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我立刻把灯关掉,然后捂住上官婷的嘴巴,躲在了墙边。 听脚步声,至少有六七个人,一边走还一边说话“刚得到的消息,圣女在金水园出现过,还有一个陌生的青年在他身边。” “肯定就是左飞!左飞到金水园干什么,不会发现鬼笑的事吧?” “妈的,就知道那帮家伙到尚海来没有好事。或许真是中央派他们过来查的!” “怕什么,华东现在是咱们的地盘,只要摩耶教不插手,咱们谁都不鸟!就算中央知道了这事,安排宋大哥当星将也就罢了。如若不然,给他反了!” “对,反了……” 正是华东六圣! 转眼之间,他们已经来到门前,伸手便推开了卧室的门。屋中一片漆黑,一群人走了进来,当先有人叫道“鬼笑,你他妈死了没有?”也有人伸过手来去摸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我和上官婷就在墙边站着,开关就在我俩头顶。 啪。 电灯一亮,来按开关的瘦猴正好和我来了个四目对视。 “你……”瘦猴显得十分吃惊。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回过头来。 而我猛地一脚踢飞瘦猴,提着上官婷的身子便朝门外奔去,身后自然响起一大片的脚步声,华东六圣都追了上来。赛貂蝉口中喊着“有人出去了,拦住他们!” 门口的守卫一窝蜂冲了上来。而上官婷则冲他们大喊“让开、让开!” 在金水园中,上官婷的命令同样有效,而那些守卫也没有搞清楚状况,纷纷让了开来,所以我很轻松地窜出门去,又在园中的长廊和竹林之间迅速奔走起来。 身后响起斥骂之声,华东六圣依旧紧追不舍,同时,还有奇怪的号角突然响起。 “金水园启动了一级戒备,园中所有人都必须赶到!”上官婷着急地喊。 “有多少人?”我沉声道。 “星火成员加华东六圣的兄弟,至少有两百多人,高手不计其数!左飞,你放下我吧,你那么厉害,你一定可以闯出去的。我是圣女,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我说别说傻话了,华东六圣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么?要走就一起走! 我不再理会上官婷,只管提着她在园中用力奔走,身后的追逐声越来越近,而四周也渐有人来,黑影重重,呈包围之势。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1762求你,杀了我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63 倒打一耙 金水园很大,大到像是一座小型公园,而我一遇到人群就躲、就闪,我知道我一和他们打起来,必然耽搁功夫,会使自己陷入包围之中,所以我走得也不是直线看的 终于,在一座凉亭之中,我被众人重重包围。 而直到此时,众人才看到我怀中所抱的乃是摩耶教的圣女上官婷,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宋秋雨却大声喝道“叛贼上官婷,勾结外敌杀死鬼笑大人,罪不可赦!” 轰! 众人一听说鬼笑身死的消息。均是露出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色。现场中人,华东区道上的也就罢了,其他星火成员听到这个消息尤为吃惊,毕竟在他们心中,鬼笑就是永不言败的神话,怎么可能死掉?! 而且众所周知,上官婷还是鬼笑的人,鬼笑对上官婷有多好,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上官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上官婷本来就为鬼笑的死而感到难过,如今宋秋雨又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她哪里还听得下去?当即从我身上挣脱下来,指着宋秋雨大声说道“宋秋雨,你还有一点良心吗?当年你只是个种地的,是鬼笑大人一步步将你拉拔到现在,而你都做了一些什么?正好,现在大伙都在,我也好好和大家说道说道……” “一派胡言!”不等上官婷说完,宋秋雨就猛地扑了上来。 他的速度极快,一只手径直掐向上官婷的脖子,显然上来就要置上官婷于死地。好杀人灭口。我就在上官婷的身旁,哪里容得宋秋雨如此放肆,当即挥舞着缠龙手迎上。 “找死!”宋秋雨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又朝我的脖子抓来。 宋秋雨扑上来的时候,瘦猴、赛貂蝉等人都没有动,而且还一个个露出得意的神色,显然他们以为宋秋雨一个人就足够了。而宋秋雨的实力和我应该是不相上下的。但他现在并没有拿他那根扁担,哪里是我的对手? 而且他还掐我脖子,这特么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 宋秋雨的手一伸过来,我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接着一招扭转乾坤使出,直接就卸掉了他的胳膊。宋秋雨根本没想到我不仅能跟上他的速度,还能卸掉他的胳膊,当即露出十分惊诧的神色,瘦猴等人也是一脸震惊。 我一招得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招混元归一便朝宋秋雨的脖子掐去。当然我也知道,就算宋秋雨再怎么轻敌,我想一招就干掉他纯属痴人说梦,果然,宋秋雨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从他背后拔出一条漆黑的扁担,狠狠朝我的脑袋砸了过来。 这是不要命的打法,一命换一命! 倘若我真的掐死了他,那么他这一扁担也必然砸碎我的脑袋。好看的 我才不跟宋秋雨换命,而且我这混元归一本来就是虚招,当即猛地收回,又狠狠一脚踹出,一招兔子蹬鹰踢在宋秋雨的胸口,宋秋雨的身子立刻飞了出去。 不过他并没有摔倒在地,因为瘦猴等人扑了上来将他接住。 妈的,有兄弟在身边就是好啊,我又想猴子他们了。 和宋秋雨初次交手,我便占了这样大的便宜,不过我并未因此沾沾自喜,因为我和上官婷的处境都还很艰难。趁着现在,我立刻高声喊道“宋秋雨,你既然心里没鬼,为何不敢让圣女继续说下去?鬼笑大人到底怎么样了,你敢和圣女当着众人的面对质么?” 我说话的时候,故意突出“圣女”二字,就是要拉取众人的支持。现场的星火成员,自然对鬼笑的情况最为关心,当即一个个叫了起来“就是,听圣女说完啊!” “圣女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呐!” 而且现场还有一些摩耶教的成员,他们也很支持上官婷,跟着纷纷附和起来。上官婷刚刚经历鬼笑的死。虽然眼泪都快哭干了,可此刻的神态却表现得异常坚定“宋秋雨,你敢么?!” 四周舆论顿起,对华东六圣那边非常不利,瘦猴大叫“都给老子闭嘴,否则我宰了你们!” 华东六圣的威名确实不同凡响,众人猛地安静下来。可是一双双眼睛却充满不服。现场控制住了,瘦猴立刻说道“宋大哥,少和他们废话,赶紧把他们给杀了吧!” 而上官婷表现出不同凡响的一面,大声说道“大家听好了,即便我上官婷今天死在这里,也希望大家继续追寻鬼笑大人身死的真正原因!只要星火还有一个人在,真相就必须要挖掘出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能在金水园呆着的星火成员,必然都是星火组织之中的佼佼者,他们几乎每日和鬼笑朝夕相处,鬼笑就是他们唯一的大哥。如今鬼笑身死的消息泄露出来,众人心中本来就有疑惑和不甘,这哪里是华东六圣几句话就能压下去的。 再加上上官婷的话语中充满煽动性,尤其是那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是燃起了大家心中的热血,他们为这句话奋斗了一辈子,如今鬼笑之死尚未明朗,众人怎能苟且偷生、不闻不问! 所以一时之间,星火中人再次喧哗起来,嚷嚷着要求上官婷和华东六圣当面对峙,可谓群情激奋。而那些华东道上的成员。华东六圣的嫡系兄弟,此刻自然要维护大哥,便和星火的人吵了起来,两边的人互不相让,气氛愈发剑拔弩张,眼瞅着一场恶战几乎就要打起。 而我,虽然明白今天晚上绝无可能扳倒华东六圣,却也希望现场越乱越好。现场越乱,我和上官婷才越有机会逃走,而有能力搅浑这一池水的,也非上官婷莫属了! “都给我闭嘴!”一声暴喝突然响起。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宋秋雨手持一根漆黑扁担,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盯着上官婷说道“圣女。你为何要勾结外人杀了鬼笑大人?” 宋秋雨浑身上下杀气暴涨,一双眼睛尤为可怕,一般人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而上官婷却昂首挺胸,直视宋秋雨的目光说道“宋秋雨,你说出这样的话,内心就一点愧疚都没有么?你敢让我把屋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么?” 众人再次喧哗起来。要求上官婷现在就说。 瘦猴等人都是眉头紧皱,微微露出了一丝焦急之色,而宋秋雨却依旧十分坦然“好啊,你说。” 待得众人安静下来,上官婷便把刚才屋中的所见所闻通通说了出来。众人听说鬼笑浑身上下都被烧伤,而且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四肢皆废,当即一个个哀嚎起来,更有甚者已经跪地痛哭。 “宋秋雨,你敢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上官婷含泪问道。 在上官婷的心中,鬼笑是一位极其可敬的前辈,她亲眼看到鬼笑那副惨状已经接近崩溃,此刻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再度回忆先前场景,对她来说当然也是一种煎熬。但她挺了过来! 为了能使鬼笑所受之痛苦大白于天下,别说她含着泪,就是含着血,也要全部说出来! 最后一句质问,更是宣泄出上官婷心中所有的愤怒。 在上官婷的质问下,众人纷纷指责着宋秋雨,让他把事情解释清楚,怒火越来越旺,有好几个人甚至都快克制不住,要冲上去和华东六圣拼命了。 “不错!” 宋秋雨突然爆发出这两个字来,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就连瘦猴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宋秋雨继续说道“鬼笑大人的情况,确如圣女所说!可是,我从来没有欺瞒过大家,难道我没有告诉你们,鬼笑大人生了重病,如今正在疗养吗?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鬼笑大人也关照过我千万不能说,但是现在,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必须要说了! 真实情况是。一个多星期之前,鬼笑大人接到国家任务,到临近台湾海峡的平潭岛去追杀一名恶犯,回来之后就变成了那副模样。鬼笑大人不想让大家担心他,更不想让外敌觉得有机可趁,所以才关门养伤!” “胡说八道!”自知在这人微言轻,也一直保持沉默的我忍不住开口,道“宋秋雨,你可真是一派胡言。刚才就在房中,鬼笑大人亲口告诉我的,说是华东六圣做的,他们做了叛徒,想干掉鬼笑大人,独自称霸华东地区!” 轰! 四周再次喧哗起来。谩骂之声再次四起,而宋秋雨依旧面色不改,指着我道“说谎的人是他!大家听我说,这人是华北地区的地下王者左飞,他到尚海来就是想吞并咱们地盘的。而且就在刚才,他们进入房中之后,趁着鬼笑大人身受重伤。竟然要了鬼笑大人的命!大家刚才都看到了,这人使得是缠龙手,而鬼笑大人正是死在‘混元归一’之下!” 话音落下,便有人把鬼笑的尸体抬了出来,果然如上官婷之前所描述的,鬼笑浑身上下都是烧伤的痕迹,破碎或流脓的水泡也到处都是。一双眼睛更是黑洞洞的,现场再次响起一片哭嚎之声。 宋秋雨大叫“大家可以看看,鬼笑大人是不是死于缠龙手之下!” 立刻有几名星火的高层忍着痛苦走上前去检查,缠龙手的“混元归一”掐死人,和普通的手掐死人是不一样的,但凡练过一些功夫的都能分辨。待他们检查完后,纷纷回头怒斥起我和上官婷来。 “好你个左飞,竟然敢杀死我们鬼笑大人!” “上官婷,鬼笑大人待你恩重如山,你为何要这样对他?” “把他们两个杀了,为鬼笑大人报仇!” 宋秋雨的口才着实十分了得,竟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还倒打一耙,说是我的罪过。现场的舆论一下子反转。所有人都斥责起我们二人来,而且杀声四起、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要我们的命。 对此,我当然要有解释,说鬼笑大人确实是我杀的,但这是鬼笑亲口要求我杀他的,因为他实在太难受了、可谓生不如死! 而且。在杀死鬼笑之前,我也请示过了上级,上级是同意的! 说到这里,我当然要将我此次来到尚海的目的说出,就是因为鬼笑多日未和上级联系,所以国家才派我来调查一番。 虽然魏老让我低调行事,尽量不惊动任何人的铲除华东六圣,但是现在已经闹成这般动静,我也没有办法。我的口才也很不错,在我说完之后,众人不禁陷入迷茫之中,也不知到底应该信谁。 宋秋雨大叫“你说你是国家派你来的,你有什么证据?就凭你一张嘴胡说八道么?大家可以想想,如果国家真的想查此事。会让一个华北的人过来么?难道咱们华东就没有人了?” 宋秋雨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众人纷纷起疑,说是啊,咱们华东的事,国家可能会让一个华北的人来查么?眼看着舆论再度反转,越来越多的人支持起宋秋雨,我也忍不住着急起来。我本来就处于劣势,如果再得不到众人的支持,今天晚上怕是不能善终。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遥遥传来。 “我可以为他作证,他就是国家派来的人!”m.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64 恶战,金水园 不得不说,宋秋雨能被鬼笑看中,成为华东六圣的大哥,并最终成为整个华东地区的地下王者,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发现我和上官婷自鬼笑屋子逃出,到上官婷指责宋秋雨残害鬼笑,再到宋秋雨倒打一耙,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整个过程都表现的不慌不忙、沉稳有序。 宋秋雨确实很自信,一个是因为他的实力,一个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 当他发现我的实力竟然不亚于他,迅速灭口成为妄谈之后,便迅速发挥自己的第二个优势,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四周布满了他的兄弟,倘若还能让我跑了,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宋秋雨做的不错,迅速就将我和上官婷逼入绝境,因为鬼笑确实是我杀的,我就是有一百万张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说我是国家派来的,可是有谁会信? 反对我们的声音迅速高涨起来,众人的熊熊怒火几乎要将我们淹没,眼看着一场恶战即将展开,一个声音突然遥遥传来,说是可以为我作证! 是谁?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一个人影缓缓走来,竟是张波! 看到张波,我很是意外,因为这个家伙烦透了我,下午还在门外大喊大叫着说再也不和我合作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跳出来要为我作证?我愈发搞不懂这个中年人了。 张波虽然只是个星火中层,但星火这边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一个白胡子老头说道“张波,你为什么能为他作证?”这个人是星火高层之一,外号大劈星,是鬼笑的得力干将,张波之前给我介绍过。 大劈星在星火之中的地位举重若轻,之前也多次为鬼笑的突然失踪而感到疑惑,但是每次都被华东六圣给压了下来。此刻,大劈星一发问,所有人都看向了张波。 张波走过来。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圣女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才冲着大劈星说道“大长老,鬼笑大人突然行踪不明,此事已经获得国家高度注意,魏老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是会派一个人到咱们这来调查情况,令我务必配合。这个人就是左飞,所以我能为他作证!” 轰! 现场一下乱了起来,都没想到我竟然真是国家派来的人,而我也十分感动张波的所作所为,他虽然已经很讨厌我了,但在关键时刻还是站了出来,说明他这个人本性是不坏的。 但是天可怜见,我真的没有要侵犯你们圣女的意思啊! 听到张波的话,华东六圣诸人神色微变,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之前在鬼笑的屋子里,就听到他们说起如果国家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那他们索性就反了算了。 华东六圣掌握的力量十分恐怖,势力遍布整个华东,成员少说也有几万人,倘若真的反了,对国家来说势必是一桩极其可怕的事情。无论如何,今夜都必须消灭他们,不能给他们任何反扑的机会! 张波出现之后,星火这边的抗议声自然越来越高,而宋秋雨还想再混淆视听,说道“可笑,你算什么东西,魏老会下达命令给你?我还说魏老下了命令给我,要我铲除左飞呐!凭你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张波急了“大长老,我说的都是真的!” 按照常理推断,大劈星这时候会让张波出示证据什么的,以便能够服众。但是,大劈星压根没有搭理这茬,直接大声喊道“我相信张波,相信咱们自己的兄弟!兄弟们,灭了华东六圣,为鬼笑大人报仇!” 说毕,大劈星便拔出两柄宣花斧。咆哮地朝着宋秋雨扑了过去。大劈星一上,星火众人自然也一窝蜂地冲了上去,和华东六圣那一边的人打了起来。大劈星如此果断,如此蛮横不讲道理,着实出乎华东六圣的意料,这时候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冲上! 两边的人迅速交战在一起。整个金水园内爆发出一阵阵的喊杀声和惨叫声。看总体状况,两边应该是势均力敌,华东六圣那边高手不少,可星火这边同样不遑多让。 我有心去帮星火的人一把,有我的加入应该可以助他们好大的力量,可我身边还有着上官婷,我必须得护着她的周全。我便对上官婷说“我先送你出去,然后再回来帮他们的忙!” 上官婷说好! 我便抱了上官婷,飕飕飕地朝着金水园的大门方向冲去,这回没有人再阻拦我了,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凉亭那边。将上官婷送到外面之后,我让她自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随后再联系。 “好,你也要小心!”上官婷自知帮不上我的忙,迅速打了一辆车子离开。 待我再返回战场,赫然发现华东六圣那边的人已经多了一倍有余,时不时地还有枪声响起,刚才还势均力敌的局面,此刻已经变得对星火十分不利!我立马明白过来,这边虽然是星火的总基地,但是华东六圣恐怕早就防着有这一边。所以布置了很多精锐高手在这附近,一有情况便迅速赶来增援! 我又观察了一下局势,发现星火这边已经败势明显,根本撑不了多长时间。我必须要抓紧时间,铲除华东六圣再说!我刚准备冲上去,就见空中突然飞过来一个人影,正好“啪”的一声摔在我的身前。 我一看,正是张波,张波浑身鲜血淋淋,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张哥!” 我大叫一声扑了下去,迅速检查着张波身上的伤势,然后摸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来就要给他上。铲除华东六圣固然重要,可张波就在我的身前,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而张波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呼哧呼哧地喘气,说左飞,你被费力气了,我知道自己要不行了。 我说少废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张波还是摇头,抓着我的手说“左飞,其实下午那会儿。我知道你在房里,我带人去砸你的门,那是故意吓唬你的,希望你能以此为戒!你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我也不想再说你什么了,只希望你能好好完成国家的任务,为我们鬼笑大哥报仇!还有。你离圣女远一点,我看得出来她也喜欢上你了,但是圣女不可玷污,她是我们老佛爷的女人,你明白吗,她是老佛爷的女人!你要是和她走得太近,会遭到天谴的!” 张波抓着我的手,唠唠叨叨地说着这些,语气、神态和之前一模一样,就是一副被洗脑的架势,听着烦得不行。可是现在的我,多希望他能够继续烦下去我啊! 这是一个好人,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我也不管什么华东六圣了,直接将伤痕累累的张波抱了起来,拼命朝着金水园门口的方向冲去,我知道我的速度只要够快,一定可以救他一命。然而我还没奔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左飞,哪儿跑?!” 正是赛貂蝉的声音。 接着便是“唰”的一声,赛貂蝉一刀朝我背后劈来,因为我穿着乌金蝉衣。也根本不理会这一手,只管继续往前跑着。这一刀砍在我的背上,虽然没给我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可还是让我痛彻心扉。 我脚步未停,继续往前奔着。 而张波还以为我被人削了一刀,抓着我的领子使劲喊“你他妈疯啦?放开我!” 我说我没事,你安静些! “你他妈被人砍了一刀还没事?!你放开我!”他一边说还一边挣扎。 我说你少他妈废话,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而赛貂蝉也很意外,再次一刀朝我削了过来,这一次没再砍我的背,而是朝我脖子砍了过来。我不能再无动于衷,只得回过头去用脚去踢她的手腕,一年前赛貂蝉就斗不过我,现在当然还斗不过我。 我一脚将她的刀踢飞。接着又一脚将她的身子踢飞出去,赛貂蝉大喊“左飞在这,都过来啊!” 一时之间,便有数道人影从各处窜了过来,正是华东六圣的几个人,齐刷刷地朝我围攻而来。“你放开我!”张波突然喊了一声,猛地一推我的胸口,他的身子便滚到了地上。 “张哥!”我大叫。 我正要扑上去,然而众人已经围了上来,我一人力战三四个人,这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抓住一个机会,一招混元归一使出,直接掐死了瘦猴,瘦猴的身子在我身前慢慢倒下。 “瘦猴!” 华东六圣的人发出凄厉的叫声。一窝蜂地扑了上去,而我也抓住这个机会,赶紧抱起张波就走。身后,赛貂蝉哭着喊道“宋大哥,你快来啊,瘦猴被左飞给杀了!” “啊…;…;” 一声疯狂的大喊响起,身后传来呼呼的风声。显然是宋秋雨追了上来。我脚步不停,奈何抱着个人,还是没有宋秋雨的速度快,“嗡”的一声响起,宋秋雨的扁担直劈我的脑袋。 张波突然勾住我的脖子,猛地将我往下一按,这一扁担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后背之上。 张波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也跟着摔倒在地。 “张哥!”我疯了一样地扑过去。 唰! 宋秋雨又一扁担扫下来,径直砸在我的背上,将我拍倒地上。我的脊背疼的要死,乌金蝉衣防利器而不防重器,这一扁担至少敲断我一根骨头,而我依旧忍着剧痛朝张波爬去。 “死!” 因为瘦猴的死,同样也在愤怒之中的宋秋雨没有任何留情,再次一扁担朝我脑袋扫来。 铛!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和宋秋雨的扁担撞上,接着大劈星的声音响了起来“左飞,快走,我们撑不住了,你要把消息带出去给魏老,就说华东六圣要反!” 我回头一看,大劈星已经和宋秋雨斗至一处,大劈星浑身鲜血,根本就撑不住,而赛貂蝉等人也已经扑了上来。 我一咬牙,只得忍着剧痛,抱了张波继续前行。 “快走,快走!”大劈星喊着。 我抱着张波不断前行。张波的嘴里不断有鲜血涌出,我一边跑一边说张哥,你再忍忍,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可我的话虽这么说,可我已经能感觉到张波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而我仍旧继续往前跑着,身后隐隐有追兵而来。我知道大劈星最终还是没有撑住。 张波也自知命不久矣,抓着我的领子喃喃说道“为我们鬼笑大哥报仇…;…;” 我说好。 张波喘了两口气,又说“你说过的,这件事做完之后,会加入我们摩耶教。真羡慕你啊,还有机会见到老佛爷真身…;…;我就不行啦,老佛爷恐怕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弱。
1765 老佛爷福体安康 我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死人数以百计,不光亲手杀过不少,自己也数次陷于濒死之中以,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张波已经没救了,跑得再快也是徒劳。 “张哥…;…;” 我一下跪倒在地,眼圈已经红了,在此之前,我都没想到我会为这个家伙流下眼泪。 张波面色惨白,抓着我的胳膊,轻轻地喘着气,说好啦,你快走吧。别忘了你的任务,一定要铲除华东六圣啊。没事,不用为我难过,老佛爷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呢。 耳听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我没有再做任何犹豫,直接从怀中摸出摩耶手镯来,说张哥,你看这是什么? 张波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呼吸也更加急促起来“这是摩耶手镯!那你是…;…;”关于摩耶手镯,摩耶大典上就有记载,所以每一个摩耶教的教众都能认得。 我点点头,说对,我就是你们的老佛爷。 张波一下激动起来,惨白的面庞也变得微微有些红润,他抓住我的手腕,说老佛爷,你真的是老佛爷!老佛爷,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说着说着,他又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圣女和你那么亲热,她本来就是你的女人啊!老佛爷,之前是我有眼无珠、狗眼不识泰山,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我握着张波的手,说张哥,我没生气,摩耶教有你这样忠诚的教众,我很开心! 在张波的弥留之际,我也不会再和他说什么“老佛爷是假的”“摩耶教是邪教”之类的屁话了,我只希望他能开开心心、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走完人生这最后一段道路。 果然,在我说出这段话后,张波便开心地笑了,面色也变得十分坦然,就好像看到了天使一样。张波抓着我的手,说老佛爷。我好开心,我能在死前见到您的真容,我这一辈子都没有白活…;…; 我点头,使劲点头。 张波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弱,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微笑却还挂在他的嘴角。我把他的手轻轻挪开,就听到身后传来宋秋雨的厉喝“左飞,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我站起来回过身去,看到华东六圣都已经到了,不过已经少了被我掐死的瘦猴。五个人看着我,各自眼睛里都冒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吃我的肉、扒我的皮。 这很正常,他们几人一同成长起来,共同经历多少风雨才拿下华东的地下世界,这份独特的兄弟情感,我很理解。远处,喊杀声仍在持续,不过我知道,星火这边已经彻底败了,否则华东六圣不会腾出空来追我。 张波的尸体还在我的脚下,我的胸中同样燃着熊熊战意,恨不得将宋秋雨一干人斩杀殆尽,但我知道自己不是华东六圣的对手,现在更不是显露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完成魏老交给我的任务。 所以,当华东六圣一起扑过来的时候,我压根没有和他们缠斗,而是直接转身就走,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金水园门口的方向冲去。我将真气贯于双脚,在金水园的亭台楼阁之中穿行,只有宋秋雨能跟上我的速度,其他几人渐渐消失了踪迹。 很快,我们二人便一前一后地来到金水园的门口,宋秋雨在身后不断辱骂着我。骂我是胆小鬼、懦夫等等。而我在冲到门外的一刹那,便喊道“我把宋秋雨引出来了,猴子、黄杰、郑午,你们快出来吧!” 宋秋雨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至极,紧追不舍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而我则趁机钻到了马路对面的弄堂里面。我回头看了一下,看到宋秋雨还在原地东张西望。真的以为猴子他们就在附近埋伏着。 我窜进狭窄、黝黑的弄堂里面,黑暗瞬间便将我的身体吞没,我又连着拐了好几道弯,宋秋雨已经不可能再追上来了。刚才那一声喊叫,当然是诈宋秋雨的,虽然我也确实诈成功了,可心里仍旧涌起重重的孤独感,如果猴子他们真的就在我的身边多好啊…;…; 这种孤独感,随着我在黝黑的小巷中钻得越深,也就越重。再加上我的脊背之前被宋秋雨砸了一扁担,到现在仍旧痛彻心扉,我的真气虽然能够疗伤,可那玩意儿毕竟需要时间。 我在小巷中奔出去几公里后,终于有点撑不住了,摔倒在弄堂里的某户人家门前。院子里养着狗,当时就汪汪汪叫了起来,有个老婆子打着手电出来查看情况,当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说奶奶,我受了伤,能不能到你家里休息一下? 老婆子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太敢信任我的样子。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应该是他的儿子,便自作主张地将我扶了进去。老婆子说的一口尚海话,我也听不大懂,还是只能和他儿子交流。 男人问我怎么回事,我也只好扯谎,说我半道上碰到打劫的,和他们打了一架,逃到这里来了。男人听了也没说什么,便让我在东厢房歇下,拉着老婆子出去了。 我看这家人普普通通,应该不至于生出什么坏心思来,便坐在床上调运真气。给自己疗伤。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觉得好一些了,便先给上官婷打了一个电话,我知道她肯定已经着急死了。 果然,上官婷接起电话,都已经快哭出来了,问我怎么样了。说她已经和摩耶教的鬼武、四方长老在一起了,正带着人手往金水园那边赶。 因为我知道尚海本地的摩耶战队根本没多少人,去了金水园也是被华东六圣的人虐,便说不用去了,又把之前金水园的情况说了一下,说星火那边应该是全军覆没了,然后说我现在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等随后安全一些了再去和他们汇合。 上官婷则问我用不用来接我,我说不用,现在华东六圣肯定布置了不少人手在附近搜寻,你们来了反而会暴露我的行踪,我一个人反倒还安全一些,行动起来也比较方便。 鬼武和四方长老十分担心我的安危,我让他们放心,说我肯定没事,又给鬼武下了一个命令,让他把各地的摩耶战队都集中到尚海来。 上官婷则告诉我,如果有需要的话,她也可以求助她的父亲。 我说好,等随后再看看。 挂了电话后,我又给魏老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一下刚才的情况。魏老得知华东六圣真的反了,还血洗了金水园,气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让我立刻铲除华东六圣! 我想了一下,说魏老,我可以调动军队么? 虽然我手上有徐老亲自发的条子,但是国之重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的。说到这个,就连魏老都犹豫了一下,询问了一下我这边的战力,我说我可以找来摩耶教和蚁王的人手帮忙,应该能和华东六圣拼上一下。 魏老便说“既然如此,能不动军队还是不动军队,毕竟那是下下之策,必然会搞得举国皆惊,到时恐又生出什么乱子。” 我说好,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正想再给上官婷打一个,突然听见外面院中传来一些声音,似乎有几个人进来了,还有之前那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就在那个屋子!” 我的脑子一炸。没想到还是没防住,还好刚才疗伤也好了一些,当即便一起缠龙手来,准备硬闯出去。顺着屋门被人踹开,有人大喊着不许动,我也惊呆了,原来是警察来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家人不是和华东六圣有关系,而是看我行踪怪异,所以报了警。 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不是涉及生死攸关,一般不会和警察发生冲突,尤其我爸还是公安局长,我更不可能会和警察动粗。于是我举起手来,说警察叔叔,都是误会…;…; “少废话,是不是误会,跟我们回去再说!” 几个警察扑上来,将我拷上抓了出去,那男人和老婆子还送到门口,要求警察先生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我。“最搓气这些外地拧了,来阿拉尚海就不干好事情!” 我被押上警车,然后出了这条弄堂,直奔最近的辖区派出所。上了外面的马路,果然能看到不少小混混在附近的街面游走,显然是在搜我,而他们哪里想到。我在警车里坐着呐。 如此看来,倒还真是焉知非福。 到了附近派出所后,对我进行了一番讯问,我光明正大的一个人,自然什么毛病都挑不出来。就在派出所准备放走我的时候,突然又进来几个警察,说是市局刑警队的。说我涉嫌一桩杀人案,要提我回局里去。 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在派出所里,我又不能和警察冲突,只好随着他们来到市局。一问,才知道他们要调查我杀了鬼笑的那桩案子,而且是局长亲自审我,便晓得是华东六圣搞的鬼了,没想到他们的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锁定了我的位置,不过想想这是他们的地盘,也可以理解了。 杀人案,我当然不惧,送鬼笑上路,那是请示过魏老的。 魏老什么人物,正国级的干部!魏老一发话,这小局长还不得吓尿? 我便当着局长的面问,说我能打个电话么? 结果局长骂了一句,说打个毛吧,把他给我关到拘留所去! 一帮警察涌上来将我按住,以我的实力。当然可以轻轻松松对付他们,可这里是尚海某城区的公安局,我还想多活两天。被带到拘留所后,除了摩耶手镯被我用特殊的方法藏起来了,其他东西一概都被收走,发了我一套囚服,将我关到了某号子里。 当时也是哭笑不得。心想我和拘留所真是有缘,甭管到哪也要被抓进来一回。不过一进号子,我就把牢头给收拾了一顿,让他给我提供手机,结果这牢头竟然是个软蛋,连手机都没有。 我掐着牢头的脖子,说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给我搞一部手机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接着宋秋雨的声音响了起来“左少帅,真是好雅兴啊,在号子里也要称王称霸么?”宋秋雨竟然连我这个名号都能知道,看来是对我下了一番功夫研究。 我站起来走到号子门口,通过小小的窗口和宋秋雨对视,宋秋雨的身后还站着局长。在华东的地盘上,所有的人脉和资源都向宋秋雨倾斜,我孤家寡人确实斗得有些吃力。 我说宋秋雨,你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就不怕国家收拾你么?然后我又看向那位局长,说局长,你知道宋秋雨现在干什么吗,就敢和他同流合污? 局长瞪了我一眼,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宋秋雨嘿嘿地笑,说左飞,你别费力气了,这可不是昨晚的金水园,梁局长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你忽悠的。是吧,梁局长? 梁局长嘿嘿地笑,说那是,一切以宋大哥唯首是瞻。 说完这句话,梁局长突然双手合十,嘴巴里“咕嘟咕嘟”地念叨起来,隐约可听到什么“老佛爷福体安康、寿与天齐”之类的话。
1766 争分夺秒 这种祈福的场景,我不仅在张波的身上见到过,还在好多摩耶教教众的身上见到过上官婷讲课那次,身边的人时不时就要为老佛爷祈福一下,所以我对这个场景并不陌生。 我当时差点没乐出来,原来这个梁局长也是摩耶教的忠实教众啊!我要是亮出我摩耶教教主的身份,梁局长还不分分钟对我跪舔? 不过与此同时,我也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张波,心中不仅弥漫出一股悲伤。当着宋秋雨的面,我肯定不会对梁局长说什么,在梁局长祈福的时候,宋秋雨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他。 和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一样,宋秋雨很看不起摩耶教,却又想利用摩耶教。 待梁局长祈福完了,宋秋雨才说“梁局长,这人是个高手,随时都能越狱,你可得看好了他。” 梁局长笑了两声。摸出手枪,说“他要敢跑,我就毙了他!” 宋秋雨冷下脸来,说他可不怕子弹! 梁局长说那怎么办? 宋秋雨说你多调些持枪的警察过来看着他,无论怎样,一定要守他一天。一天之后,由我来亲自解决他! 梁局长满口答应。 而我却心生疑窦,宋秋雨如果想杀我,完全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一定要等上一天呢?不过,宋秋雨肯定是不会和我说的。他交代完梁局长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 梁局长也恪尽职守,不仅将我调到单间,还调来一大批枪手看住我。我有心向他阐明我的身份,奈何他的身边始终有人,始终没有机会。眼看着梁局长就要离开,我自知不能再等下去。便高呼道“梁局长,我还有犯罪事实要交代!” 梁局长来了兴趣,立刻返了回来让我交代,我说这件事必须要和你一个人说,其他人不能在场。 梁局长却不信我,说你是个高手,拿我当人质怎么办? 我便说梁局长,如果我真要动手,之前在局子里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你就信我一次,我要说的事情,不会让你失望! 梁局长思忖再三,这才支开众人,走进我的号中。不过他依旧小心翼翼,手中握着手枪。号中只有我们二人,我才将摩耶手镯亮了出来,梁局长的眼睛登时瞪大,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口呼“老佛爷!” 我已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所以并未觉得奇怪,而是上前将梁局长扶了起来。梁局长依旧惊魂未定,他虽然相信手持摩耶手镯者就是执掌摩耶教的老佛爷,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会是老佛爷。 我说你要是有所怀疑,不妨给鬼武或是四方长老打个电话,求证一下我的身份! 梁局长赶紧说不敢不敢,您老人家手持摩耶手镯,就一定是老佛爷。可是老佛爷,您怎么和宋大…;…;宋秋雨斗上的? 我说这个说来话长,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宋秋雨现在是叛国者,你最好不要和他搅到一起,否则神仙老子也救不了你! 一般来说,“叛国者”这三个字和普通老百姓相差太远,即便是梁局长的身份,也听得目瞪口呆。不过我是老佛爷,他自然没有不信我的道理。当即保证一定会和宋秋雨保持距离。 而我则问他,宋秋雨说要一天之后再解决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梁局长摇头,说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 以梁局长对摩耶教的忠心程度,自然不可能骗我。所以我也没有再为难他。既然我是老佛爷,梁局长自然没有再关押我的道理,当即就将我放了出来,如此折腾一番,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也是我来尚海的第四天。 就在昨天晚上,我和华东六圣方面彻底撕破脸皮,他们已经知道了国家的态度,所以选择了破釜沉舟,不仅血洗了金水园,接下来更不知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必须要阻止他们! 我迅速和上官婷、鬼武等人联系,并来到他们所聚集的摩耶教堂之内。鬼武告诉我,他已经调集了驻守在各地的摩耶站队,因为距离各有不同,大概中午时分就能尽数赶到,约有千人左右。 同时鬼武也问我,要不要把其他教众也组织起来?那就是一笔庞大的势力了,随随便便来几万人不成问题! 我思考一番,便拒绝了这个提议。其他教众到底只是普通人,我不想让一般百姓卷入这场纷争之中。我们如此努力地在各地奔波,不就是为了让普通百姓能够安稳生活么? 不过,我正式向上官婷提出请求,希望他的父亲能够出手,拨一些位于华东地区的援兵过来。拨通电话之后,由我亲自向上官棠说明情况,说这是为国为民的事,希望他能仗义相助。 上官棠却说道“什么为国为民,咱们先放到一边,我也不是当兵的,还轮不到我牺牲流血。我只想问的是。我能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你要知道,蚁王可是个生意人,赔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做的。” 我沉默一番,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给上官棠的,只好说道“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我定会出手相助!” 上官棠哈哈哈笑了起来,说成交! 上官棠告诉我,他们在华东区并没有多少人,但是调来一千人还是没问题的,晚上就能到位。 蚁王的手下我是亲眼见过的,基本都是部队上退役下来的。战斗力十分彪悍。他们能来一千人,我觉得十分欣慰,除去谢过上官棠外,我还着重谢了一下上官婷。 上官婷却有点不高兴了,说左飞,你怎么跟我还客气呢。你都救过我多少回了! 我也只好笑了起来,说好,我不和你客气了。 按照我的想法,华东六圣在华东地区深耕多年,手下的兄弟数量几乎过万和我们那边差不多,真的和他硬拼起来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必须要赶在他集结自己的力量之前,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他干掉! 摩耶战队在中午能够尽数赶到,而蚁王的人则要到晚上,那么晚上就是进攻的最佳时机。而根据摩耶教教众的汇报,华东六圣也在召集各处的兄弟齐聚尚海,看来他们是真的准备要大干一场了。 我们在人数上本来就吃亏,那么就必须要在时间上占据优势。 现在,需要争分夺秒! 上官婷和四方长老分别去迎接各自的人了,房间中只剩我和鬼武二人。不知怎么,一个问题始终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不绝,那就是宋秋雨之前为何要留我一天? 我总觉得,这个问题的背后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倘若马杰在这,肯定不用我亲自动身,但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这件事,我只和鬼武一个人说了,鬼武表现出强烈的反对,说这太危险了,随便派个兄弟去查探情况就行。我说罢了,现在的金水园犹如龙潭虎穴,谁去我都不放心,还是我亲自去吧。 同时我关照他,倘若我有什么意外。希望他能统领大局,继续完成这件事情,铲除华东六圣! “老佛爷…;…;”鬼武老泪纵横。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们在宣传册子上不是老说我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么?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如此,我便给自己乔装改扮了一下,打了辆出租车朝着金水园而去。 虽然两边都在集结大量人马,但是尚海的街道上依旧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情况。毕竟这座城市实在太大了,别说多个几千人,就是多了几万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市民们该逛街逛街,白领们该上班上班。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谁也不知道一场恶战即将会在这块土地上展开…;…; 到了金水园附近,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地痞流氓多了起来,来自各地的道上成员正往金水园集结之中,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不过我就是道上的人,反而很享受这种气息。 华东六圣鸠占鹊巢,血洗了金水园不说,还将金水园当成了他们的大本营。想到昨天晚上张波的死,我的心中忍不住又难过起来,而更悲伤的是,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搬出来。 不过很快,我便将这股悲伤化为力量,我一定会为张波报仇! 原先,我以为恶战当前,金水园会很难进入,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因为华东各地道上的人都过来了,齐齐聚于金水园中,门口的守卫反而松了这么多的人,怎么查得过来? 于是,我轻轻松松地就混到了里面。 进来之后,我才发现昨天那场恶战之后的战场竟然没有清理,金水园内四处都躺着死尸。满园子的人就这样走来走去,场面着实让人心惊。我按着昨天的记忆,来到了张波身死的地方,果然看到了张波的尸体还在地上。 这一瞬间,我的眼泪差点又出来了。 我把张波的尸体转移到草丛后面,又往他身上盖了两把草,以防被人发现,想着一会儿再过来提走张波的尸体。如此,我便在园内行走起来,通过和人打听,得知华东六圣此刻就在鬼笑的那间屋子之中。 我赶过去之后,看到屋子四周已经布满了人。不过众人或坐或站,防守比较松懈。我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趁人不注意便顺着墙根爬到了屋顶上,翻了几片瓦之后老房子,终于在某卧室中见到了华东六圣。 不过只有四人,瘦猴死了,宋秋雨也不在。四人围坐在一张床前,均是愁眉苦脸的模样,一人说道“宋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赛貂蝉道“他到郑州,再谈谈事情,哪有那么快的?应该晚上就回来了。” 我琢磨着,郑州是河南的啊,宋秋雨到河南去干什么了? 就在这时,赛貂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猛地抬头,朝我的方向看来。
1767 不好,我要入魔 “谁?!” 赛貂蝉大叫一声,猛地一踩床头柜,持刀便朝我的方向飞来,其他几人也纷纷抬头,看到我之后也一窝蜂地窜了上来貂蝉说的是谁,而不是直接叫我的名字,是因为我现在易容过了。 我一看形迹败露,也不和他们纠缠,当即便往屋子下面跃去。毕竟园子里的人可太多了,而且其中高手如云,都是来自华东各地的精英,我还没有蠢到觉得自己能够以一当千的地步。 砰! 赛貂蝉等人撞破屋顶。已经来到了房顶之上,而我的身子已经窜到下面的地上,并且朝着园子的大门口处奔去。园中的人虽多,可基本上都没有反应过来,所以眼睁睁看着我穿了过去。 “抓住他!”站在房顶上的赛貂蝉大喊。 赛貂蝉虽然是个女的,但是五大三粗、嗓门奇高,声音震耳欲聋,几乎覆盖整个园区。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朝我扑来,重重黑影各施手段、武器,从各个角度包抄过来。 这阵势,比昨天晚上可怕多了。 之前。我还准备在离开的时候移走张波的尸体,现在看来也不可能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没过多久,我便被众人重重困住,昨天晚上还跑不掉,今天就更不用说了。 只能硬闯! 我朝着一个看似薄弱的部位猛冲过去,那边恰好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想立头功,竟然第一个朝我扑了上来。我的缠龙手一出,也不使什么混元归一,直接在他胸前一抓,这人便被我一撕两半,鲜血和肉块登时飞溅开来。 这一招。其实缠龙手里并没有,缠龙手里最狠的招就是混元归一了,像这种手撕人体的招式哪里可能存在。我是见赵青山用过,给当时实力尚浅的我造成了非常震撼的心理冲击。 当时我就想,卧槽,原来电视剧里演得是真的,以及,我什么时候能把缠龙手用成这样? 后来别说人体,就是铁块、钢板,我都能轻轻松松戳个洞口出来,可我依然没有用过这一招,因为觉得太残忍了,还做不到赵青山那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做法,杀人还是尽量混元归一。 至于现在,情况又不一样,我身陷重围,必须震一震左右,才有机会逃脱。 就如黄杰一样,一柄回龙刀挥舞出去,轻者断胳膊断腿,重者身首分离,谁看着不寒几分?士气上自然也就弱了。我现在采取的也是同样手段,就是要狠、就是要毒,让四周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进犯! 果然,头一个人被我撕碎之后,皮肉四溅、鲜血漫天,落在四周好多人的身上,当即就把他们给吓懵了,起初斗志昂扬的气势猛地消减下去。我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往前冲去,同时手中威势不减,仍旧不断地手撕活人。 撕、撕、撕…;…;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我大卸八块,残肢断臂四处飞溅、鲜血淋漓漫洒天空。现在的我,不光敢杀人,而且杀人如麻。很快,我的身上、脸上便沾满了鲜血和皮肉,看上去活脱脱一个索命的恶鬼。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在我不断地手撕活人之下,四周的人惊呼着、颤抖着往后退去,谁也不敢再往我的枪口上撞。我的眼前一片血红。心中的杀欲也不断暴涨,起初只是为了震慑左右,到后来已是完全发泄自己的杀欲。 杀着杀着,体内一股气息突然不受控制地窜了起来,脑中也跟着“嗡”的一声,就像喝酒断片似的,脑子一下就空白了。仿佛就一瞬间,我就忘了自己是在哪里、在做什么了。 不好,我要入魔! 还好关键时刻,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出来。我救过太多的入魔者,也听过太多入魔的故事,所以我对这个东西一向都很敏感,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走上这样的路!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当即往地上一坐,单手便朝自己的脑袋拍去,天冲穴、承灵穴、通天穴、百会穴…;…;一股暖流登时灌输进来,将脑中那些狂暴的气息暂时压了下去,而且我也昏昏欲睡。快要倒下去了。 不能睡! 我突然想起自己还在那里,于是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柄砍刀朝我猛劈下来,而四周左右的人依旧一片惊恐模样,跃跃欲试着不敢上前。我猛地抓住劈过来的这柄刀,然后往我这边一拽。一个人已经撞入我的怀中。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正是赛貂蝉。 我立刻掐住她的脖子,冲着四周叫道“都别动!” 这是我今次入园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赛貂蝉咬紧牙齿“果然是你,左飞!” 我也不搭理她,掐紧她的脖子看向左右,赛貂蝉毕竟是华东六圣之一,而且地位还不低,四周的人果然不敢动了。华东六圣之中,有个叫野猪的,体大如牛,当即摆着手说“左飞,你别冲动!” 我掐住赛貂蝉的脖子,说少废话,都给我让开! 赛貂蝉大叫“都别让,一起上,把他杀了!” 野猪却咬着牙,说左飞,我们让开,你能放了她么? 我说我安全之后,自然会把她放了,给我准备一辆车! 赛貂蝉继续大叫,说野猪,你别信他,你看他下手多残忍,你觉得他会放了我吗?一起上,将他杀了,那我死的也有价值一些! 我冷笑一声,说我残忍?我再残忍,有你们几个残忍么?鬼笑将他们带出来。而你们忘恩负义不说,还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他! 赛貂蝉大叫“你懂什么,你知道鬼笑是怎么对我们的?” 我也懒得和她废话,依旧威胁野猪,让他给我准备一辆车子,不然我就把赛貂蝉给杀了。野猪没有办法。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赛貂蝉去死,于是便让众人给我让开路,我掐着赛貂蝉的脖子一直来到金水园的门口,然后上了野猪按我要求准备的一辆自动档的丰田卡罗拉。 我一只手按住赛貂蝉,一只手启动车子,野猪在外面拍着车窗大喊“你放人啊!” 我说少废话,等我安全了,自然会把她放了! 然后我一踩油门,一骑绝尘而去,他们人再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离开。这一刻,我深深感觉到了实力高强的优势,也多亏这一年在11号训练营中的历练。方才能让我两度进出金水园而无虞。 不过,因为刚才差点入魔,也在我心里种下一颗担忧的种子,回去之后必须要好好疗养一下自己的身体了。开着车子,一路在尚海的大道上飞驰,一直开到安全的地段之上。我才将车子停到路边,让赛貂蝉下车。 赛貂蝉十分吃惊,她原先以为我会将她杀了,没想到我竟然要放了她。 “还不走?”我皱起眉头。 赛貂蝉有些犹疑地打开车门,一只脚跟着迈了下去,整个过程中一直在观察着我。担心我会突然出手将她杀死。到她彻底下了车,我说关门,她才相信我是要放了她。 可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没有关门,反而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干嘛?”我皱起眉头。 “和我们一起干吧,我们的华东。再加上你们华北…;…;” “闭嘴!”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我们永远不会背叛国家,像你们这样的叛国者,我们见一个杀一个!这次是你运气好,等下次再见面,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说完,我便把车门狠狠关上,一踩油门冲了出去,将赛貂蝉一个人留在路上。 回到摩耶教的教堂,鬼武已经等得着急,看我平安归来,才长舒了一口气。问我怎么样了。我摇头说不知道,没听到什么就被发现了,只知道宋秋雨是到郑州去了,到晚上才能回来。 鬼武一脸莫名其妙,说这种关键时刻,宋秋雨到郑州干什么去? 何止鬼武奇怪,连我都觉得奇怪,宋秋雨明明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国家肯定要对他们下手,竟然还跑到郑州去?搬救兵?不可能啊,华东地下世界的人就足够宋秋雨用了! 虽然想不通宋秋雨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但是毫无疑问,他让梁局长守我一天,肯定就是去办这个事了。 不管怎样,他叛国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们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他就可以了。摩耶站队和蚁王的人都在慢慢聚集之中,趁着这个机会,我也好好调理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转了好几个小周天,方才将那股狂暴的气息彻底压了下去。 我的真气一向温和,此次突然出现意外,我觉得可能和我杀欲突然暴涨有关系。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也有些不寒而栗,当时的我确实残忍的过了头,和平时的我一点都不像。 一直到了晚上,摩耶战队和蚁王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合并成了一支将近两千人的部队。我估摸着宋秋雨也回来了,便计划趁着夜色,连夜突袭金水园,以闪电战的形式干掉他们! 不过因为多年在猴子身边的耳濡目染,在出发之前,肯定还要经过一系列的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不可能乱糟糟地就上去打。 所以我也花了一些时间,仔细研究了金水园的地图,和我们这边的战斗力。 正当一切都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鬼武突然急匆匆地奔了进来,说老佛爷,宋秋雨突然打来电话,说想见您一面!
1768 自投罗网 我一听就毛了,说他见我干嘛?不见!告诉他,直接战场上见吧! 都这种时候了,我和宋秋雨之间,无论私仇还是公怨,都已经再无化解的可能这的人好不容易聚齐了,等我再弄个作战计划出来,分分钟就打到他老家去了,这时候还和他谈什么? 鬼武却凑上来,说老佛爷,宋秋雨要见的不是您,而是摩耶教的教主! 我心想鬼武是不是傻了。摩耶教的教主不就是我嘛,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哎呦,是我傻了,宋秋雨可不知道摩耶教的教主是我!我一下来了精神,说宋秋雨想见我干嘛? 鬼武告诉我,华东六圣的眼线已经查到各地的摩耶战队已经齐聚尚海,显然是要和他们的人打架,所以宋秋雨打电话过来,希望能和我们谈谈,不要被圣女给蛊惑了。 而鬼武却告诉他,这不是圣女的命令,而是老佛爷的命令。 宋秋雨一伙在华东深耕多年,对摩耶教的老佛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说老佛爷这次来到尚海,立即表示希望能和老佛爷谈谈!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鬼武,说你的意思是? 鬼武却反问我“老佛爷,您和宋秋雨斗上的话。有几成胜算?” 我老实回答,说只有五成。 鬼武笑了一下,比划了个杀人的手势,说既然如此的话,咱们就趁这个机会干掉他吧! 我一拍大腿,说就这么干,你去联系宋秋雨,安排一下会面地点,然后咱们好好谋划一下怎么将他干掉! 因为我和宋秋雨都是七重境界实力,所以也不好说谁能斗得过谁,可能生死就只在一线间而已。这次设计进攻金水园的作战计划,让我最头疼的就是宋秋雨。我一直在考虑如何将他灭掉,除了我主攻之外,肯定还要再多几个辅助,都把鬼武和四方长老划拉进来了…;…; 可是这样的话,华东六圣的其他几人谁来对付? 蚁王的人虽然也挺彪悍,可是对付华东六圣这样的高手还是吃力。起初我想,不行的话只能实行人海战术了,不过那样的话肯定要牺牲不少兄弟…;…; 现在好了,宋秋雨竟然自投罗网,可省了我好大的力气! 过了一会儿,鬼武便返回来了,说联系好了,一个小时后,宋秋雨会到我们的摩耶教堂,而且是他一个人来。到时候天罗地网,他插翅也难飞了! 我听完都很惊讶,没想到宋秋雨竟然敢一个人来,抛开这家伙“叛国者”的身份,倒还真有胆色。此刻,蚁王的人和各地摩耶战队已经聚齐,并且在教堂附近驻扎下了,就等我下令直奔金水园,但是现在,这个计划要推迟了,因为要先干掉宋秋雨! 宋秋雨一除,华东六圣群龙无首,自然成了我们砧板上的羔羊。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感觉有如神助一般,想什么就来什么,宋秋雨这次是真的完了。推迟行动计划一事。鬼武去通知摩耶战队,我则去和蚁王部队的负责人,一个叫“白蚁”的家伙说了一声。 白蚁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点白癜风的毛病,所以脸上都是白斑,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彪悍。反而更增他的气魄。白蚁正在房间里和几个头目说话,上官婷也在里面,白蚁见到我,立刻“啪”敬了个礼,说首长好! 这一幕似曾相识,以前在西城的时候,上官棠就出手帮过我一次,当时带领蚁王部队的是个叫“白义”的教官,白义后来还帮我们培训了所向披靡的厉家军,不过那个白义和现在的白蚁没有任何关系。 说起来,上官棠可真是帮过我们不少的忙,我欠他太多人情了。 我告诉白蚁,行动计划暂时推迟,有情况会再通知他们。 “是!”白蚁敬礼。 回来之后,我便把鬼武和四方长老叫到一起,商讨一会儿诛杀宋秋雨的计划。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所以我们一定不能错过,鬼武的建议是。以防宋秋雨见到我就心生提防,所以希望我能易容。 我说这个自然。 有鬼武和四方长老的协助,诛杀宋秋雨应该非常简单,所以我们的计划也没有太复杂。即我找准机会之后先行出手,争取一招就能将其重伤,然后鬼武和四方长老一哄而上。将其诛杀! 到时候,众人看我眼色行事即可。 如此,鬼武和四方长老便到外面去准备了,而我也在房间中给自己易容。正易着呢,上官婷就进来了,问我为什么推迟计划,我便把宋秋雨的事和她说了一下。 上官婷也十分开心,说咱们的运气可真好,那家伙竟然自投罗网。 我一边给自己脸上化妆,一边说是啊,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我混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开战之前就先把敌方的**s干掉了,想想就让人觉得爽啊。 这一次,上官婷却没跟着我一起高兴,反而沉默了下去。 我纳闷,说你怎么了? “我倒是希望你能打得困难一些。”上官婷幽幽地说。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说为什么? “因为这样,你就能多在我身边呆几天了…;…;”上官婷一边说,又一边摇头,说呸呸呸,我不瞎说了。肯定不会困难的,到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你一拳就把宋秋雨打上天了! 看着上官婷的模样,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夹杂着一点点的心酸。 我明白上官婷的心意,可我又承诺不了她什么。记得我俩刚分开那会儿,她还问我能不能多和她联系联系,当时我答应了,说没有问题,但是后来,从来没主动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说着说着,上官婷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说左飞,打完这一仗,你就要走了吧,估计我们以后再也见不上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看着上官婷哭得梨花带雨,我实在想不出该用怎样的理由去拒绝她,只得张开双臂将她抱住。上官婷伏在我肩上,小声地抽泣着,说左飞,我有好几次都梦见你这样抱着我,可是醒来之后你却不在我的身边…;…;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默默地抱着她,因为我担心我一说话,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老佛爷,宋秋雨快到了…;…;” 就在我和上官婷抱在一起的时候,鬼武突然推门而入,看到这个景象,满脸的尴尬,立刻退了出去。我和上官婷也赶紧放开了对方,上官婷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接着冲我露出一个微笑,说左飞,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我点头,说好。 上官婷离开之后。鬼武才走了进来,我便向他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鬼武摆着手,说老佛爷,你不用解释,圣女本来就是您的女人。而且根据摩耶大典的记载,因为您有七十二般变化,必须要有七十二个爱人才行,任重道远啊教主。 我“…;…;” 还是那句话,如果摩耶教的教主不是我,我能把这个邪教给吐出花儿来。 我说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宋秋雨怎么样了? 鬼武告诉我。宋秋雨马上就到! 我说好,让他来了以后直接到正厅,我这马上也过去。 鬼武离开之后,我便继续给自己上妆。看着镜子中慢慢改变容貌的我,体内也有一股久违的热血慢慢涌了上来…;…;原来我是如此热爱战斗!猴子他们不在我的身边,难得单兵作战一次,这次一定要顺利完成任务! 易容完毕之后,我又换上了摩耶教老佛爷的衣服,一身藏青色的宽袍大袖,看上去极有威严,还能把我戴着首台的毒龙手隐藏起来。换号衣服,便出了房门,朝着前面的正厅走去。 正厅就是大家平时聚会的地方,整体格局参考基督教那样,上面有讲台,下面是座椅,方便做些活动。唯一不一样的是,讲台上还有一个类似皇帝的宝座,雕刻的十分华丽,又有龙又有凤的,那是摩耶教“老佛爷”的专属座位,除了老佛爷之外,谁都不能坐。这样的座位,每个摩耶教的教堂都有。我不在华东的这段时间,这些座位就都是空着的。 来到正厅,我从讲台旁边的小门进入,一眼就看到了已经站在台下的宋秋雨。 “老佛爷驾到!” 站在台上的鬼武高呼“跪!” 台上的鬼武、四方长老立刻跪了下来,而台下的宋秋雨显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跪了下来。当时我差点没乐出来,心想你再给我牛逼,现在不还得老老实实地给我跪下来? 我就像皇帝上早朝那样,一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方才说了一声“起来吧。” “起。” 鬼武就像我身边的太监总领一样,他呼喊过后,四方长老和宋秋雨都站了起来。鬼武站在我的旁边,四方长老站在我的身后,宋秋雨站在台下,冲我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说老佛爷,久仰您的大名,今日终于见到您的真容,不胜荣幸。 我几乎忍不住想笑出来,但还是故作严肃,说宋秋雨,你敢伤我教中圣女,你我二人已经不共戴天,还来找我做什么?
1769 计中计 天才壹秒/ 此次围歼宋秋雨,事关重大,机会可能转瞬即逝,所以我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得到一个有着十足把握的时机才br> 宋秋雨一听此话,便有些慌了,说老佛爷,圣女并没有您想像的那么忠诚! 我说哦,你还要挑拨离间? 宋秋雨摇头,说不是。老佛爷,您可知道鬼笑? 我说我当然知道,鬼笑乃是华东地区的星将。也是你的大哥,不过我可听说,你将他给杀了啊! 宋秋雨咬着牙,说老佛爷,您果然耳目灵通,不过这些都是上官婷和您说的吧?您可千万不要信她!鬼笑大人乃是一个叫左飞杀的!不过,是不是他杀的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也准备动手。 我冷笑起来,说好狠的心,竟然连自己的大哥也杀! 宋秋雨再度摇头,说老佛爷,我们要杀鬼笑。乃是为了您啊! 我说这可奇了,你杀了你的大哥,却说是为了我? 宋秋雨点头,说不错,老佛爷,您听我慢慢说来。这些年来,摩耶教发展越来越大,身为华东区星将的鬼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便在半年多前,将上官婷安插进您的摩耶教中,为的就是让她能够获得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将来击垮摩耶教时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我们华东六圣,早早就加入摩耶教中,发誓毕生追随老佛爷,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鬼笑做出这种事情?所以,我们才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将鬼笑和上官婷都杀了,结果半途中被那个叫左飞的搅局……老佛爷,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望您明鉴啊! 说完,宋秋雨便跪了下来,把头埋在地上。 不得不说,宋秋雨的口才确实是好,思维也极其清晰,这一大段话说下来,竟然入情入理,就跟真的一样。若不是我知道所有真相,估计真有可能被这个家伙给蒙蔽了。 而我也装作很生气的模样,狠狠一排座位扶手,说鬼笑这个王八蛋,竟然暗地里这样害我,死得好!宋秋雨,你干得不错! 宋秋雨抬起头来,一副谄媚的表情“愿一生追随老佛爷!” 宋秋雨是华东地下世界的王者,手中掌握着极其强大的力量,本来完全没有必要对摩耶教的老佛爷如此卑躬屈膝。然而可惜的是,他们走上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面对的可是整个国家,必须要得到“教众广泛”的摩耶教支持才行,所以才会像条狗一样的跪在摩耶教老佛爷,也就是我的面前。 我点点头,说不错,你上来吧,我授予你“护法”一职! 摩耶教中,有一护法、一圣女、四方长老,护法鬼武高高在上,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职位有多牛逼,宋秋雨是很清楚的。一双眼睛当即露出贪婪之色,连连磕头,说谢谢老佛爷! 接着,宋秋雨便走了上来,然后微微发抖地跪在我的面前,显然激动无比。 我将手放在宋秋雨的头上。让他低下头去,同时回头冲鬼武和四方长老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们准备动手。鬼武和四方长老立刻做好准备,虎视眈眈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宋秋雨。 宋秋雨不知有诈,仍旧乖乖地低着头,等待我的册封。 我举起手来,狠狠一爪拍向宋秋雨的天灵盖。 这一爪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宋秋雨的脑袋便会被我拍的稀巴烂;如果不能成功,那么鬼武和四方长老一哄而上,合我们六人之力,怎么也能把宋秋雨给杀了。 我的爪子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宋秋雨的脑袋拍下。 然而就在此时,宋秋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然后双拳交叉,挡住了我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干,还是没有得手! 不过我并不慌张,因为我知道鬼武和四方长老马上就上。果然。鬼武动了,狠狠一拳砸向宋秋雨的脑袋!与此同时,四方长老也动了,他们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们手里的家伙并未去砍宋秋雨,而是齐齐朝我击了过来。 东方长老和西方长老各使一柄钢刀,齐齐朝我的脖子砍来。 南方长老和北方长老各使一柄短刀,齐齐朝我的腰间捅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根本没时间去考虑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要自保为先。我伸出双手,先抓住了东方长老和西方长老的钢w.aixs而南方长老和北方长老手中的钢刀却捅到了我的腰上。 我举起双手,抓着两柄刀,而两柄短刀却贴在我的腰上。之所以用贴,而不是用插,是因为我穿着乌金蝉衣,他们的刀当然捅不进来。 也得亏我穿着乌金蝉衣。否则现在不死也重伤了吧? 南方长老和北方长老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不明白为何捅不进来;而东方长老和西方长老同样十分吃惊,显然这一幕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同样吃惊的还有鬼武,鬼武的拳头冲到一半,就发觉到了身后奇怪的一幕,猛地回过头来看着四方长老“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哈哈。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宋秋雨猛地大笑,然后伸手抓住鬼武的拳头,使劲一丢,鬼武的身子便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下面的座位上。紧接着,鬼武便跳了起来。猛地抽出背后的扁担,狠狠一扁担朝我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我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除了鬼武之外,四方长老都叛变了。 原来,鬼笑安插了圣女上官婷,而华东六圣搞定了四方长老。 这一切,鬼武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鬼武当然有错,而我也有错。我从心里就瞧不上摩耶教,所以从来不跟摩耶教的打交道,顶多和鬼武说几句话而已,四方长老? 我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们一下! 我虽然是摩耶教的老佛爷,可是对这个教的了解还不如上官婷,对里面的人当然更不了解。我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羁绊,所凭的只是一只莫名其妙的摩耶手镯而已,这东西有人会信,当然也会有人不信。 显而易见,四方长老是不信的。他们隐藏了这么久,今天终于露出了本来面没有。 时至此刻,四方长老的叛变已成定局,我再分析他们为何叛变已经毫无意义。我只知道,这场“计中计”的局确实十分出色,我以为是宋秋雨入了我的局。没想到是我入了宋秋雨的局。 我一直以为我是猎人,而宋秋雨是猎物,哪里想到原来是反过来的。 我以为胜券在握,以为有如神助,以为运气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哪里想到敌人已经默默地在背后露出獠牙。 真是太可笑了。 果然。没有猴子他们,我就是个废物么? 我一个人,终究做不成任何事么? 不,我不信! 嗡! 宋秋雨的扁担狠狠扫了过来。 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东方长老和西方长老困住了我的手,南方长老和北方长老捅伤了我的腹。然后宋秋雨狠狠一扁担扫过来,齐活。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终究没想到我身上还穿着乌金蝉衣。 我咬紧牙关,猛地将东、西方长老推开,然后便伸手抓向宋秋雨的扁担,至于南、北方长老,反正他们也伤不到我,暂时不管他们。 砰! 我抓住了宋秋雨的扁担,然后用力一拽,想把扁担夺过来,但是却失败了,因为宋秋雨的力气并不比我小。而南、北方长老趁着这个机会。又猛地弯下身去,狠狠捅我的腿。 我脚一点地,人已经弹了起来,躲过了这两刀。 而宋秋雨猛地一推扁担,扁担便狠狠撞在我的胸口,我的身子登时撞在背后的墙上,墙面都跟着“咔嚓”一声裂了许多的缝。与此同时,四方长老再次狠狠朝我劈、捅来。 “老佛爷!” 鬼武大叫,疯狂地扑了上来。 宋秋雨猛地抽出扁担,回头一扫,便扫到了鬼武的腰上,鬼武的身子再次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又“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与此同时,四方长老的四柄刀也攻到了。 我虽然被宋秋雨的扁担狠狠撞了一下胸口,前胸也确实剧痛不已,但是四方长老想伤到我也是不可能的。我的两只脚猛地一踢,南、北方长老便被我踢了出去。然后我的双手抓住东、西方长老的手腕,狠狠一拽他们两人的胳膊,两人的头便“砰”撞在了一起,登时鲜血飞溅、气绝当场。 然而与此同时,宋秋雨的扁担再次扫了过来,这一次扫到了我的腰,我能听到“咔嚓”一声脆响,肋骨都不知断了几根。接着,我的身子便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正厅的墙上。 宋秋雨手持扁担,慢慢朝我走来,嘴角便浮现一丝冷笑“老佛爷?真他妈的可笑。左飞啊左飞,我早跟你说过了,华东是我的地盘,劝你在这边老实一些,你还不听,嘿嘿……” 我扶着墙想站起来,但是根本就站不起来,刚才那两扁担已经将我打成重伤,骨头断裂的剧痛吞噬着我的气力,有时候高手过招就是那么一两下便能决定胜负。 “老佛爷,临死之前,你有什么遗言?”宋秋雨眉目含笑,走到我的身前,将扁担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不知道宋秋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老佛爷的,但我知道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铛铛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金属交击声突然响起,宋秋雨猛地回头,发现本来已经重伤的鬼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墙角,用力拉响了安放在那里的一座警钟。 这是召唤摩耶教教众的钟声,凡听到此钟声者,必须放下手头所有的事,迅速赶到教堂的正厅来!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为糊涂灰灰的玉佩加更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70 丧家之犬 教堂的钟声徜徉四周,摩耶战队很快就能赶来! 摩耶战队一到,蚁王的人当然也会跟着过来,到时候仍有机会斩杀宋秋雨在,只需要拖延时间就好了!趁着这个机会,我立刻鼓足全身的力气,用力朝着旁边滚去。 而在墙角的鬼武更是努力吸引宋秋雨的注意,在拉响钟声之后,还哈哈大笑“宋秋雨,你完蛋了!” 岂料宋秋雨不慌也不忙,仍旧缓步朝我踱来,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似乎完全不惧即将赶来的摩耶战队。与此同时,外面果然喧哗起来,喊杀声和惨叫声冲天,显然是有人在外面打起来了。 不好! 我一下就反应过来,摩耶战队一直是由四方长老负责调动指挥的,四方长老都叛变了。摩耶战队自然也成了宋秋雨的人!而外面的厮杀声,自然是摩耶战队和蚁王的人斗在了一起。 怪不得宋秋雨如此气定神闲,他早就掌握好了一切,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除掉我! 鬼武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大叫起来“老佛爷,快走!” 看着宋秋雨阴沉沉的模样。我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这次真是彻底栽了。想到先前竟然以为自己运气爆棚,连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边,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不由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骄兵必败,古人诚不欺我也啊。 我的心中一片哀凉。以前虽然也数次濒临死亡,可是没有哪次败得像现在这样彻底,几乎被人家当作砧板上的羔羊一样宰割。 宋秋雨手持扁担,一步步朝我走来,说老佛爷,你要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地逃跑么?嘿嘿嘿。你应该知道,无论你怎么跑,都逃不出我手掌心的,何必还费那个力气,不如乖乖地受死吧,怪只怪你不自量力。还想在我的地盘和我斗! 宋秋雨说得没错,我现在身受重伤,胸前和肋骨都断了好几根骨头,连站都难以站起来,更不用说逃跑了。我看着得意洋洋的宋秋雨慢慢走来,不由得心如死灰…;…; 终究,还是没能完成国家的任务啊…;…; “老佛爷,快走啊!”鬼武依然大叫“走啊,回头再来报仇!” 鬼武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重重敲击在我的心房。我就这样坐以待毙么?这当然不是我的风格!在东城一中的时候,猴子就教过我们几个,说打不过就跑,别跟人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回头再报仇就是了! 这个理论一直影响着我们,所以哪怕逃走的机会十分渺茫,我也一定要试试看,不能这样等死,不能让这么多兄弟白白牺牲!我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猛地朝着旁边的窗户撞去…;…; 砰! 玻璃被我撞得裂开,身子也跟着飞了出去,身后响起宋秋雨的脚步声。 “妈的,还真准备跑?!” 我的身子跌在窗外,浑身都痛得不行,可我仍旧捂着胸口,强迫自己站起,颤颤巍巍地往前奔去。我以为宋秋雨马上就能追出来,可是并没有,反倒是鬼武的声音传了出来“老佛爷。快走,快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窗内,鬼武正抱着宋秋雨的腿,而宋秋雨则狠狠踹着他的脑袋,一脚又一脚。即便如此。鬼武仍不放手,仍旧死死地抓着宋秋雨的腿…;…; 那一刻,我的心如刀绞,眼睛也不可抑止的红了。 我多想再返回去,和宋秋雨杀个痛快,可我知道那样的话,我不仅报不了仇,反而会搭上自己这条命,那么鬼武也就白白的牺牲了。我咬紧牙齿,强迫自己回头,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我要回来,我一定会回来,报仇! 我是从教堂的窗户逃出来的,教堂两边就是大马路,而摩耶战队和蚁王的人就在教堂前后的空地上厮杀,喊杀声传出去很远很远。我的心疼、胸疼、浑身都疼,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尽往车水马龙里钻,果然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天。 穿过马路,我又一头钻进了对面的弄堂。 这时候是白天,弄堂里人还挺多,有老有少。都惊讶地看着我,议论之声也纷纷四起“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看着像条狗一样。” “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要不要报警?” 我目不斜视,面容坚定地往前走着,我现在连跑都跑不起来,因为剧痛而引发的冷汗浸遍全身。可是我暗暗发誓,绝对没有什么能够将我击倒! 我走,不停地走,在弄堂里拐来拐去,随着巷道越来越狭窄、越来越阴暗,两边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终于,我无法克制身上的疼痛,一屁股坐在某个拐角,捂着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咳嗽起来。 我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找个医生帮我接骨,那样恢复的更快。可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我运起自己体内的真气。竭力地给自己疗着伤,疼痛终于在一点一点地减少。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像个乞丐样的缩在角落里,有个老婆婆端了一碗粥过来,什么话都没说,放在我面前就走了。我端起粥,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干净净,待我将碗放到地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流出了两滴泪来。 我左少帅,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手机铃声响起,有人给我打来电话,是白蚁。 白蚁告诉我,他们折损得不多,发觉情况不对之后,便迅速离开了。而且在离开之前,他们还把奄奄一息的鬼武救了出来,我松了口气,问清楚他们的位置之后。便说我马上到。 我把盛粥的碗送到了老婆婆家里,重重地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 从弄堂里出来之后,大街小巷上布满了四处搜查我的人,不过他们想找到我也没那么容易。我导了两趟地铁,又打了辆出租车,终于赶到了白蚁他们藏身的位置,某码头边上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 他们的人都在仓库里面或坐或站,有不少都受了伤,还有一些兄弟死了,整体气氛十分低迷、颓废。我见到了白蚁,现在我对他们十分愧疚,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说了声对不起。 白义摇头,说胜败乃兵家常事,首长您也不用太过自责。然后又告诉我,上官棠也听说了此事,目前正往尚海赶来,说会持续支援人手,不过要从其他地方调了,所需的时间要长一些。 接着,白蚁又带我去看了看鬼武,鬼武现在重伤,仍在昏迷之中,一张脸几乎没有了人样,可以想见他到底遭到了怎样残忍的对待,又是怎样的运气才能捡回这一条命来。 而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还不能送他到医院去,因为在尚海这个地方,医院肯定也被华东六圣给控制了。送去的话会暴露目标。还好白蚁带来的人里也有负责医疗的,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我突然响起上官婷来,便问白蚁,白蚁告诉我,因为担心上官婷受到牵连,所以派了几个兄弟护送她暂时出市。 我呼了口气,说好。 我在仓库间走动,看到好多人都受了伤,即便有医疗人员的救治,但是终究没有专业的器材和条件,还是有些勉强。白蚁却还安慰我,说等蚁王调兵,也就几天的事。 我的心中充满惭愧,虽然蚁王那边没有怪我,可我就这样厚颜无耻地继续接受他们的帮助么?尚海毕竟是华东六圣的地盘,宋秋雨也是华东地下世界的王者,蚁王就是再强,他能调来多少援军。又怎么能和宋秋雨抗衡?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条子。 盖着军委首长的章,可以调动华东所有军区的条子。 虽然魏老一再告诉我,军队是国之重器,能不用这条子就不用这条子,我也始终贯彻他的要求。但是现在看来,不动已经不行了,摩耶教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蚁王的部队也未必能和宋秋雨抗衡,我必须要动用这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底牌了,哪怕会造成巨大的社会影响,也不能再犹豫了。 我握紧条子,准备立刻就出发,大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过来汇报,说上官棠到了。 我和白蚁迅速过去迎接,果然是上官棠来了,上官棠和几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一袭黑色风衣,看上去霸道又有范儿。白蚁冲上官棠敬了个礼,我也叫了声叔,然后又说了声对不起…;…; 上官棠一摆手,说你不用说了,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个宋秋雨既然敢惹到我们的头上,那我们也至少要咬他一块肉下来。你放心,蚁王已经在调集各地的人手了,三天之内就能赶到这来。 我却摇头,说三天,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准备…;…;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一接,宋秋雨的声音阴恻恻传来“老佛爷,你在哪儿躲着呢?” 我骂了一句,说你别急,我马上就找你去。 宋秋雨呵呵笑了起来“你还非来不可…;…;因为圣女在我手里呢。”
1771 冤有头、债有主 天才壹秒 “混蛋!” 哪怕是被人追得像条丧家之犬,哪怕是流着眼泪吞下一碗白米粥,哪怕是受尽所有的耻辱和折磨,我也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要把所有的悲痛化作力量,我要重重地还击宋秋雨! 不过是一点点小挫折而已,比起我们几个以前遭遇过的那些又算什么?我强迫自己逃走,我强迫自己不要倒下,我强迫自己隐忍和镇定…… 可是,随着宋秋雨的一句“圣女在我手里呢”,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积压在胸中的愤怒一股脑地爆发出去,化作一连串的脏话、狠话,通过手机话筒传了过去。 而我骂得越脏、越狠,宋秋雨也就笑得越开心,仿佛正中他的下怀,就听他缓缓说道“左飞,我再说一遍,尚海是我的地盘,不管你们躲到哪里,我稍微花点时间还是能找出来的。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我限你一小时之内回教堂来,不然的话……你懂的哦!” 电话里响起上官婷的惨叫声,和宋秋雨的大笑声。 我一下将手机的握得变br> “怎么回事?”上官棠和白蚁惊讶地看着我,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回头看着上官棠,忍不住朝他跪了下来,说叔,对不起…… 上官棠一惊,抓住我的两边肩膀,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头低下头,极力压抑着自己几乎快要爆发的情绪“上官婷……被他们给抓了……” 上官棠的手抖了起来,一张脸上也布满了震惊之色。扑通一声,白蚁也跪了下来,面色痛苦地说上官大哥,是我主张送婷婷出市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您要怪就怪我吧! 四周的人听到了一点什么,于是纷纷围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都回去。”上官棠声音低沉地说道。 四周的人又散开了,昏暗的灯光下,上官棠将我和白蚁都拉了起来。他的双手依旧颤抖,按着我肩膀的指节清晰分明,就好像要掐进我的肉里一样,他的声音也颤抖着,却一字一句地说“不怪你们两个,现在咱们要想办法把婷婷给救出来。好看的左飞,你先告诉我,宋秋雨都说了一些什么?” 从我第一次见上官棠起,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爱他的女儿,由此可以想像他在听说上官婷被绑架之后,心中会有多么的痛苦和煎熬。可是现在,他仍旧保持着理智和镇定,也没有怪到任何人的头上。 冤有头、债有主,当然要找宋秋雨。 在上官棠的影响下,我也跟着镇定了许多,便把刚才宋秋雨的电话复述了一遍,说道“宋秋雨抓上官婷,所为的还是我。所以,只要我过去,婷婷一定会没事的,叔你放心。” 上官棠点头,说好,咱们俩一起去。 我摇头,说不要了叔,宋秋雨只想让我一个人去,他不想见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还有,即便你去了也帮不上任何的忙,反而会跟着栽到宋秋雨的手上。 上官棠却按住我的肩膀,说左飞,你觉得我现在能安心一个人在这吗? 我沉默了。 是啊,上官棠是上官婷的父亲,让他呆在这里等候消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上官棠回头对白蚁说道“我和左飞一起到教堂去,你继续和蚁王保持联系,不管我们能不能回来,你都要端掉宋秋雨的老窝!” “是!”白蚁敬礼。 “不要等蚁王的人了,来不及。”我说。 上官棠和白蚁都意外地看着我,我从怀中摸出一张条子塞到白蚁手里,说白蚁大哥,你拿着这张条子到最近的军区去,以最快的速度调兵过来支援我们两个,我和上官叔叔会努力拖延时间的! 白蚁好奇地接过条子一看,神色当即大变!上官棠也跟着一看,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我继续说道“距离这里最近的军区是24师,你速度够快的话,两个小时就能调来援兵!” “好,我现在就去!”白蚁拿了条子,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条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见条如见徐老本人”,所以有没有我在,白蚁凭着这张条子,都可以调来军队。不过虽然如此,我此举也挺冒险,因为军队是国之重器,国家将条子交给我还疑虑重重,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国家的事……我相信我自己,能相信白蚁吗? 如果白蚁用这张条子,做出可怕的事情怎么办?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时间再去考虑这些了,我下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赌注,赌蚁王的人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白蚁离开之后,我和上官棠也出了门,上官棠开着车子,载我朝着摩耶教的教堂而去。 路上,我和上官棠沉默无言,天色早就黑的不像样了,可是尚海的大街依旧繁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谁也不知道这块土地上正发生着什么。 “婷婷……最后惨叫了一声是么?”上官棠握着方向盘的手依旧有些发抖。 我的心里一疼,说是的,宋秋雨那个王八蛋,竟然连女孩子也打,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上官棠不说话了,手却抖得更加厉害,连车子都跟着有些晃动,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赶到摩耶教堂附近的时候,我们的车子被拦了下来,原来宋秋雨已经在附近设置了卡点。 “我是上官婷的父亲,要一起进去。”上官棠咬牙说道。 守卫考虑了一下,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招招手,同意我们二人一起进去。我和上官棠朝着摩耶教堂走去——所谓教堂,做得跟基督教、天主教那些教堂差不多,只不过它们头顶是十字架,摩耶教堂的头顶是摩耶手镯。 我以前喜欢称呼摩耶教是邪教,其实应该是山寨教才对。 才前往教堂的路上,上官棠或许是太紧张了,摸了两支烟出来,一支交给我,一支自己点上。我今年22岁,已经长得挺高,和上官棠一样高,我们肩并肩往前走着。 “左飞。” “嗯。” “婷婷很喜欢你,和你分开的这些年,她没有和其他男生来往过,她心里只惦记着你一个人。她有个黑皮本子,和你的全部对话都记在上面,一句都没有漏下,没事就翻出来看看。我给她介绍过一些朋友家的优秀孩子,但是她一个都没有见过,每天抱着那个黑皮本子睡觉。” 我的心里很疼很疼。 “之前你向我求援,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么?当时我就想,等这件事完了以后,就拿这个人情来胁迫你,让你娶了婷婷……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了,婷婷或许……” “叔……” “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我既然到这里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婷婷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杀了宋秋雨!” “叔,我和你一样。不管婷婷有没有事,我都会杀了宋秋雨的。” “好,宰他狗日的!” 上官棠猛地把烟头往地上一弹,大步朝着教堂正厅走去,我也有学有样,将烟头一弹,大步走了过去。 摩耶教堂的四周依旧血迹斑斑,这是大战过后的痕迹,两边还站着好多的人,有摩耶战队的人,也有华东六圣的兄弟。宋秋雨把地点选在摩耶教堂,便是对我的一种极大的羞辱。 他让我知道,我这个所谓的老佛爷,其实一文不值。 很快,我和上官棠便走到了阶梯上方,然后推开了教堂正厅门,里面有更多的人,都是华东六圣的兄弟。而最前面的正中央,那个本来属于我的座位上,现在正坐着宋秋雨。 宋秋雨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可一世的跋扈模样,在他的两边则分别是赛貂蝉和野猪等人。我一进来,宋秋雨便坐直了身子,啪啪啪地拍着手,说哎呦,这不是老佛爷吗?! 我咬着牙没有吭声,宋秋雨摆明了就是羞辱我的。 上官棠直接说道“宋秋雨,我女儿呢?” 宋秋雨笑眯眯地看着上官棠,说你就是圣女的父亲啊,那你是蚁王的人喽? 上官棠挺直了胸,一张脸变得狰狞,说你知道就好,鬼笑还在的时候,尚且对我们蚁王大人毕恭毕敬,你最好掂量掂量得罪我们蚁王是什么后果! “少给我提鬼笑,他算个逑!” 宋秋雨突然暴怒,猛地站起,狠狠一脚踢向旁边的座位,那象征着老佛爷权势的宝座登时“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宋秋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张脸同样变得狰狞,不过很快,他的脸又舒展下来,说道“当然啦,蚁王大人,我还是不想得罪的。你放心,你闺女很好,毕竟我要对付的是左飞,而不是你闺女。” 说着,宋秋雨便啪啪拍了拍手,讲台旁边的小门里面便走出两个人来,前面的人就是上官婷,后面的人则押着她。上官婷头发散乱、衣衫破损,手上还绑着绳子,脸上有些呆呆的模样。 “婷婷!” 上官棠大叫一声,猛地朝着前面扑了过去。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72 天花板上跃下来的人 看到上官婷的一瞬间,我的心情固然激荡,可最激动的还是上官棠,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一瞬间,再也无法伪装淡定的上官棠彻底爆发,毫不犹豫地往前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两边的人突然“嚯”的一声怒喝,数十柄雪亮的砍刀纷纷举了起来,拦住中间的路,架成了一条密不透风的刀网。我也赶紧抓住了上官棠的胳膊,说叔,你冷静一些! 上官棠气得脸上青筋毕露,歇斯底里地喊着“宋秋雨,我**!”一向斯文有礼、霸气内敛的上官棠竟然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可想而知他的心中有多愤怒。 而宋秋雨依旧笑眯眯的,似乎旁人骂得越狠,他就越发觉得开心“上官棠,我都跟你说了,你闺女肯定没事,你还这样像头疯狗似的有意义么?你是不是觉得你背靠着蚁王就可以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华东到底是我的地盘,你要是觉得不服气,随便叫蚁王的人过来好了,看我会不会鸟他?” 宋秋雨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然是有底气的,因为蚁王到底只是个做生意的,手头上虽然有一些人,但也只是为了维护生意才组织的一批战斗人员,和宋秋雨这样专业的大草寇可不能比。 各地的猛人就算尊重蚁王,也只是看在“生意”的份上,这年头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不过一旦打起来,蚁王还真斗不过掌握华夏五分之一黑色力量的宋秋雨。 上官棠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依然大吼“那就试试看啊!你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就杀光你的全家,杀得你们血流成河!” “哎呦,我好怕啊…;…;” 宋秋雨依然大笑着。突然一把抓过来面容呆滞的上官婷,用手掐住上官婷的脖子,咬牙道“上官棠,我告诉你,我这个人还真就不怕被人威胁。我已经给你面子,好声好气地和你说话,你要是再敢这样大放厥词。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的女儿?” 被上官棠掐着脖子,上官婷依旧一脸痴呆,好像已经完全傻了。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受到打击就会变得失神,我知道,上官棠也知道。 所以我们才会倍加心疼。 “你敢…;…;”上官棠气得发抖。 “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宋秋雨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上官婷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里也充满了惊恐之色。 “啊…;…;” 上官棠彻底爆发了,正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时,我一把将上官棠抱住,说叔,你冷静一些,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出婷婷来…;…; 上官棠大叫着、疯狂的大叫着,语气和声音里夹杂着无数的愤怒和怨恨,而宋秋雨却笑得越发开心起来,他的笑声和上官棠的吼声形成鲜明对比。 我知道上官棠平时肯定不是这样,像他这样的人,无论碰到多大的风雨也会保持冷静,可现在面对着的是他的女儿,任谁都无法淡定的起来吧…;…; 上官棠的吼声响彻教堂,犹如发怒的远古巨兽,单听声音都令人毛骨悚然,就连一直痴痴呆呆的上官婷都流下了两行眼泪。我死死地抱着上官棠,不让他有多动作,说叔,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过了一会儿,上官棠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可他的一张脸也像是老了十岁。他回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的皱纹密布,说左飞,叔是不是老了? 我说叔,你没老,是宋秋雨太卑鄙了。叔,你站着,我去换回婷婷来,然后你带她离开。有蚁王的面子,宋秋雨不会为难你们的。 上官棠却摇头,他抓紧我的手。说左飞,你换回婷婷,那你岂不是没了命?叔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我按住上官棠的手,说叔,我本来就欠您和婷婷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还了吧。叔,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让我娶了婷婷。但是真的对不住,可能得下辈子了…;…; 我慢慢把上官棠的手推开,小声说道“叔,一会儿你带着婷婷赶紧走,等白蚁带着24师过来,灭了他们!” 说完,我也不等上官棠再说什么,抬起头来冲着最前面的宋秋雨说道“好了,我现在走过去,换下上官婷,没问题吧?” 宋秋雨笑呵呵的,说没问题,但是程序可没这么简单。 他的话音落下,过道两边的人突然各自摸出一个酒瓶,接着同时往地上一摔。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那几十个酒瓶子同时摔在地上,成了一地的碎玻璃渣子。 我突然知道宋秋雨想干什么了。 “老佛爷?”宋秋雨笑呵呵道“之前我不是给你跪过吗,现在你也给我跪一回,咱俩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我看着这一地的玻璃渣子,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宋秋雨皱起眉头。 “我笑你心眼小。你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你迟早要摔下来的。” 宋秋雨嘴角微颤,说你不用磨嘴皮子,我就是迟早要摔下来,也先把你弄死再说。来吧,给我跪,一路跪过来! 我低头看向地上的碎玻璃渣。虽然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但是并未觉得有何恐怖。我被刀砍过,被枪打过,区区玻璃渣子,怎会放在眼里?我面色坦然地抬起头,说宋秋雨,我跪过去,你就会放了上官婷吧? 宋秋雨说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我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咔嚓,玻璃渣子深深嵌入我的膝盖,皮肉划开,鲜血溅了出来,瞬间就浸湿了我的裤腿。 “左飞…;…;”上官棠不忍心地叫了出来。 “我没事。”我淡定地说了三个字。就这样跪在地上继续往前挪去。 我的膝盖每往前挪一下,就有几片新的玻璃渣子扎入进去,伤口也就撕裂地更加宽阔一些。才挪了十几步远,我的双膝便已经鲜血淋淋,里面的肉也烂的不像样子。 宋秋雨哈哈哈地大笑着,而一脸痴呆的上官婷,两只眼睛里却涌出了更多的泪。同时,她还微微地摇着头,仿佛在劝我不要这么做。 疼吗? 当然疼。 我虽然已经是真气外放的七重境界,皮肉和身子骨较之常人都坚硬许多,但不代表受伤之后的痛感就会降低。我有无坚不摧的缠龙手,也有刀枪不入的乌金蝉衣,可是现在没有一个能帮上我的两只膝盖。 钻心的疼痛自膝盖传出,然后弥漫全身,冷汗也自额头和后背浸出。而我依旧面色坦然,眉毛都不皱一下,持续不断地往前挪着,呲啦、咔嚓,玻璃片子被我碾碎,或是钻进我的皮肉。 宋秋雨啪啪啪地鼓着掌,说好,果然是条汉子! 两边的人也都纷纷露出欣赏之色,虽然他们是我的对立方,可这一刻也忍不住为我的豪气而感到钦佩。二三十米的路,我用了足足七八分钟方才走完,到了台下的时候,我的两条腿上布满鲜血,成了名副其实的血腿。 “还站得起来么?”宋秋雨笑嘻嘻地看我。 我咬着牙,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漂亮!” 宋秋雨啪啪地鼓着掌,同时一使眼色,赛貂蝉、野猪等人便冲上来,纷纷用刀架住了我的脖子。我依旧面不改色,说宋秋雨,现在可以放了上官婷了吧? 宋秋雨依旧掐着上官婷的脖子,说放,当然要放,不过在放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和上官棠说。 我面色一变,说咱们刚才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我跪过来,你就放了上官婷的!你还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宋秋雨却嘿嘿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君子。 我咬牙切齿,说宋秋雨,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没想到赛貂蝉也抬起头来,说宋大哥,咱们跟人说好的,临时变卦是不是不好啊? 宋秋雨面色一变,走上前来“啪”地扇了赛貂蝉一耳光。说你他妈是站在哪一头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赛貂蝉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而宋秋雨抬起头来,说上官棠,是这样的,听说你们蚁王的生意遍布全国,积累的资产可谓富可敌国。现在呢,我也反了,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赞助我一笔资金,待我事成之后,定会双倍奉还! 这个王八蛋,抓了上官棠的女儿不说。还想再讹蚁王一笔钱,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上官棠阴沉沉地盯着宋秋雨,说宋秋雨,你算盘打错了吧,如果你绑了蚁王的闺女,和他要钱还差不多,你绑了我的闺女,你觉得蚁王会就范么? 宋秋雨稍稍沉吟一番,点头说对,你说得有道理,我绑得是你闺女,蚁王肯定是不会就范的。不过嘛,你是蚁王的爱将,如果将你绑了,那么结果肯定会不一样些…;…;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突然扑上前去,纷纷用刀架住了上官棠的脖子! 如此一来,我和上官棠不仅没有救出宋秋雨,我们两个反而也折了进来。宋秋雨疯了一样的大笑起来,笑得弯腰,笑得肚疼。笑得流泪,他确实该笑,因为他是实实在在的胜利者。 我和上官棠都没有说话,甚至连脏话都没有骂,因为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们败了,败得非常彻底,败在了宋秋雨的不要脸上。 “哎呀。真是笑死我了…;…;”宋秋雨捂着肚子,将上官婷交给旁边的人,走过来抚摸我的脑袋,说左飞,你好歹也是华北的地下王者,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呢?竟然为了个女人自投罗网,最后人没救到。自己也栽进来了啊哈哈哈…;…; 宋秋雨又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传遍整个教堂。 然而就在这笑声之后,竟然又夹杂着另外一种沉闷的声音,这声音砰、砰、砰,极有韵律,又有规律,就好像是打桩机在敲打地面一般。起初。宋秋雨的笑声十分引人注意,大家就忽略了这打桩机一样的声音,后来这打桩机一样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震耳,引得大家忍不住纷纷左右看了起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终于,大家找到了声音源头,一起看了过去。 连宋秋雨都不笑了,和大家一起看着。 声音来自教堂天花板上的一角,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是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砰”的一声,天花板竟然裂了开来,无数沙石飞溅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皮裤,脸上戴着黑色墨镜,身材高高大大的青年竟然从中跃了下来。 他的左右手还各抓着一个人。 两个老人,一男一女,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婆子。 “爸,妈?!”宋秋雨面色惊恐地说道。
1773 意外猝死 天才壹秒 其实在华东的这么多天里,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猴子他们在我身边,多好? 我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可总觉得自己单枪匹马地应对这么庞大的一个黑色帝国确实非常吃力,如果猴子他们在我身边,哪怕是只多一个人,过程肯定也要不一样br> 但我知道不可能,猴子他们尚在东洋执行任务,怎么可能万里迢迢地漂洋过海过来帮我?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抱着这样的幻想;所以,当我看到穿着黑色战袍的郑午从天而降时,你可以想像到我的内心有多么震惊! 更关键的是,郑午手里还抓着两个老人,而宋秋雨叫那两个老人是爸、妈! 郑午竟然把宋秋雨的父母给绑来了! 郑午依旧穿着他那身经典的黑色战袍,犹如终结者里的施瓦辛格一样英雄登场,这一幕在我看来无比激动振奋的场景,在宋秋雨看来却是无比的愤慨和震惊。 “放了我爸妈!”宋秋雨大吼着朝郑午扑去。 郑午掐着老头老太太的脖子,说你不要过来,我容易紧张,我一紧张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 郑午一边说,手上一边真的用了力气,本就惊恐无比的老头老太太立刻“啊啊”地叫了起来。宋秋雨立刻站住了脚步,摆着双手说道“别、别,咱们有话好好说……” ——之前是不是说过,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恶棍,也有可能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 很显然,宋秋雨就是这样的人! 看到宋秋雨这般模样,郑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这就对啦,来咱们做个交易,我把你爸你妈还给你,你把那三个人还给我,怎么样?” 在郑午说话的同时,我的眼睛悄悄瞄着四周,心想郑午到了,猴子他们有没有到?应该没有到吧,否则猴子怎么肯把这种大出风头的机会让给郑午?那么郑午是一个人来的? 与此同时,宋秋雨的胸腔起伏,到底是华东地下世界的王者,已经从一开始的慌乱慢慢镇静下来。看本书请到#;#;#;#;#;#;他看着郑午说道“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我明明把我父母藏得很好,你竟然还能把他们给找出来。好,这次算我栽了,但是只能两个换两个,你要换哪两个,自己考虑清楚。” 郑午裂开嘴笑了,说宋秋雨,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说着,他的手上再次用力,老头和老太太再次吓得叫了起来。而这一次,宋秋雨竟然没有就范,而是一把将上官婷抓过来,同样用手掐住了上官婷的脖子,说来啊,看看谁狠! “卧槽……” 郑午骂了一声,手上更加用力,老头老太太立刻变得面色惨白、嘴巴微张,舌头都跟着吐出来一点。看到这种情景,宋秋雨终于崩溃,赶紧放开了上官婷,说好好好,换三个就换三个。 郑午嘿嘿嘿地笑了,显然十分了解宋秋雨,所以才吃死了他。 我不相信郑午能有如此手段,这一招肯定是猴子教他的,因为就包括我,刚才都捏了一把冷汗,非常担心上官婷会出问题。除非拥有坚韧的心智,否则还真没办法和宋秋雨这样的人扯皮。 接下来,郑午便和宋秋雨商讨如何交换人质的事宜,郑午要求宋秋雨先把我们三个放了,然后他再放了宋秋雨的爸妈,而宋秋雨当然是反过来的。两人扯了半天,宋秋雨甚至提出同时放人的主意,但是郑午依然步步不让,仍旧用老头老太太的性命要挟,宋秋雨最终无奈妥协。 在这过程中,郑午表现的机智过人、且厚颜无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隐隐有猴子的风范,显然都是猴子教给他的。宋秋雨咬着牙道“我放了人,如果你不肯放人,我保证你出不了这个大门!” 郑午笑呵呵道“放心吧,我没有你那么无耻,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宋秋雨这才摆了摆手,架在我和上官棠脖子上的刀便松开了,上官婷也被推到了我这边来。我赶紧拉住上官婷的手,同时将她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好了,没事了,我们走…… 上官婷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只有泪水不停地往下流着,身子也像烂泥一般倒在我的怀中。我扶着她,转身往郑午的方向走去,地上的玻璃碎片嘎吱嘎吱地响。 来到郑午身前,已经获得自由的上官棠赶紧把上官婷接了过去,颤颤巍巍地说“婷婷,你没事吧?” 上官婷摇了摇头,倒在上官棠的怀中。 宋秋雨大叫“好了,该你放人了!” 郑午依旧掐着老头老太太的脖子,说我靠,你当我傻啊,我现在放了人,你这成百上千的人围上来,那我们几个哪里还有命在?给我们准备一辆车,等我们平安了,就会放了二老。 宋秋雨咆哮“这和刚才说得不一样,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郑午乐了,说怎么,难道说话不算数是你的专利么?我一直觉得,对付你这种无耻之人,就一定要用更无耻的法子才行。 郑午后面这句话依旧非常耳熟,显然是猴子才能说出来的话,看来猴子教了郑午不少,生生怕郑午给带坏了。不过,我喜欢,就该这么无耻! 面对郑午的不守承诺,宋秋雨已经快气疯了,继续咆哮,说我刚才有没有说过,如果你不放人的话,我保证你出不了这个大门? 宋秋雨的话音落下,教堂之内所有人都持起手中武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几人,就好像狼群在盯着几只绵羊,气势相当吓人。不过,我们可不真的是绵羊。 郑午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掐着二老的脖子说道“反正我放不放人,都走不出去这道大门,那就不要放人好啦,你敢冲上来,我保证你见到的就是你爹妈的尸体!” 郑午摆明了要利用二老来吃死宋秋雨,显然也是猴子教的。 啊……啊…… 宋秋雨气得大叫,且浑身发抖,又猛地抽出黑色扁担,发泄一般乱砸乱敲着四周,惊得赛貂蝉等人都纷纷避让。七重境界的威力果然可怕,宋秋雨的四周宛若遭了一场小型地震,能碎的东西全碎掉了,那张宝座也烂成了一堆,地板上也裂出一道道的痕迹。 宋秋雨此时疯狂的大叫,和刚才疯狂的大笑,相隔不过一刻钟而已,着实令人感慨。 但是终究,宋秋雨慢慢安静下来,一张脸从通红变得惨白,狰狞而恐怖“放他们走,再给他们准备一辆车!” 成功。 每个人都有弱点,宋秋雨当然也不例外。 可惜我来尚海的时间短,身边也没有什么帮手,想摸清楚这些可不容易。教堂的门开了,我们几个小心翼翼地退出门去,郑午掐着二老的脖子,上官棠搀着上官婷的身子,而我艰难地走着。 宋秋雨一干人跟了出来,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门外,是摩耶教摩耶战队的人,他们尚不知道门里发生了什么,也是各个奇怪地看着我们。四周满登登都是人,如人山人海,都昂着脖子看我们,空地之外就是马路,边上已经停了一辆车子。 宋秋雨跟着我们,一张脸气得又青又白,大概这一辈子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要我们上了车,就能顺利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偏偏就在此时,郑午手里的老头子出了意外,只见他突然两眼一翻,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接着身子也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猝死! 这一幕惊到了所有人,宋秋雨大叫“爸!” 郑午连忙说道“这可不怪我啊,这是你爸自己吓死的……” “爸!”宋秋雨丧失理智,疯狂地冲了过来。 时至此刻,郑午也有些慌了,没有办法再用手中的老太太去吓唬他,因为老太太也嗷嗷地嚎了起来,大哭着朝老头子的身上扑去。郑午不是真的心肠歹毒之人,碰到这样的意外已经让他难过,只能脱手松开了老太太。 “给我杀了他们!”宋秋雨扑倒在自己父亲面前,嗷嗷地大哭起来。 轰! 四周一下乱了起来,无论是华东六圣的人,还是摩耶战队的人,都一窝蜂地朝我们几个扑了上来,大有围而分食的架势。 郑午大叫“你护好他们两个!”然后便使出八极拳去,砰砰砰地击打着四周,一个又一个的人便飞了出去。 我将上官棠和上官婷护在身后,时不时地也解决几个冲上来的散兵游勇。郑午确实非常彪悍,现场中人除了宋秋雨外,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而宋秋雨正沉浸在父亲猝死的悲伤之中,一时没有办法过来。 郑午拳起拳落,一个又一个的人便飞了出去,但是四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可是上千量级的存在啊,郑午就算猛绝天下,也总有耗尽力气的时候。 而白蚁去叫的24师部队,最快也得在半个小时以后才能赶来。 关键时刻,我将摩耶手镯拿出,高高举过头顶,同时口中大喊“摩耶教教众、听令!”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74 好说,施瓦辛格 在我拿出摩耶手镯的时候,脑海里闪现的是在仓库里,鬼武在重伤之中突然醒过来和我说的一句话说“老佛爷,教中的兄弟只是受了四方长老的蒙蔽,只要你再拿出摩耶手镯,定能收复人心。” 当时鬼武说完这句话,就又昏过去了,而我也没有放在心上,自从四方长老叛变之后,我已经对“老佛爷”这个身份不抱任何希望了。以前还觉得我太牛逼了。手下十万教众其实,顶毛用啊? 四方长老都能叛变,遑论下面的普通教众! 但是此时此刻,我们几人遭到上千人的围攻,也是被逼无奈,只得拿出摩耶手镯试一试了。结果出乎我的意料,那些摩耶战队的成员哗啦啦跪倒一片,甚至华东六圣那边的人也跪倒不少,原来其中也有不少有着摩耶教教众的身份,众人山呼海啸“老佛爷…;…;” 这一瞬间,我真有种被废黜的皇帝重新登基的感觉。我一直不太喜欢这个邪里邪气的宗教,更不喜欢对外公示自己的教主身份,但是现在,这个身份能救我们的命! “我教弟子听令,四方长老伙同华东六圣扰乱我教,罪无可赦,杀!” 在我发布命令之后,四周也响起排山倒海一般的喊杀之声,至少有数百人一起喊着“杀”字,然后挥刀朝着华东六圣那边的人砍了过去。这场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简直难以相信! 宋秋雨还趴在地上哭着自己的老父亲,而华东六圣则扯嗓高呼着他们的命令,但是那些摩耶教中人并不听他们的,因为他们的老佛爷在这里,他们心中的真神在这里。 杀! 现场一片混乱,刀剑齐舞、鲜血飞溅,我都分不清哪些是摩耶教的,哪些是华东六圣的人,只觉得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有一些人仍旧试图来找我们几人的麻烦,但是被我和郑午一一地料理了,华东六圣也有两个人持刀冲了过来,但是被郑午轻轻松松地就干掉了。 宋秋雨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而我的双腿也受了重伤难以大显身手,这里就成了郑午的天下。郑午砰砰砰地乱拳击出,一个又一个的人被他击飞,而且口中不断大呼,显然十分享受这种状态。 我大叫道“郑午,先把上官叔叔和上官婷送到车上去!” 郑午击飞一个家伙,回头说道“我可以帮你把那两人送到车上,但是你要注意了,我不叫郑午。” 我一头雾水,说那你叫什么? 郑午道“我叫施瓦辛格!” 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当郑午是在开玩笑,说行了,赶紧走! 我一直护在上官棠和上官婷的身旁,但是因为两条腿的伤,挪动比较费劲。郑午以一双铁拳在前开路,砰砰砰地不断将人击飞,我们几个很快到了马路边上,这边停着一辆手动档的捷达。上官棠将上官婷抱上了车,郑午问我能不能开车,我说能,便坐上了主驾驶,郑午则上了副驾驶。 我们几个一上车。四周便窜过来好多拿刀的人,砰砰砰地往我们车上砸,我赶紧发动车子往前面冲。从后视镜里一看,宋秋雨也冲了过来,手持扁担狠狠砸了下来,口中大喊“还我爸的命来!” 我不敢有所怠慢,立刻踩了油门就往前冲,登时就撞飞了七八个人,车子后面也“梆”的一声,后尾箱彻底被宋秋雨给砸烂了。我开着车往前飞奔,双腿虽然疼痛不已,但是操作这种简单的东西还是可以的。穿过一条条大街,终于暂时安全之后,我立刻给白蚁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样了。 “我已经和24师的大帅在一起了。很快就能到达摩耶教堂,你那边呢?” 我说我和上官叔叔已经把上官婷救出来了,同时让他别再去教堂了,直奔金水园去。 因为华东六圣的大本营不是摩耶教堂,而刚才因为我公示老佛爷身份之后。现场有不少人都听从了我的命令。所以不出我所料的话,华东六圣肯定会返回金水园中,因为他们的大部队在那边。 挂了电话,我继续踩着油门,往最近的一间医院奔去,准备把上官棠和上官婷送过去。同时,我问副驾驶上的郑午“就你一个人来了吗,猴子他们呢?” 郑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猴子是谁?” 我说操,郑午。你别跟我玩了行不行,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 谁知郑午也板着脸,说这位兄弟,我已经说了,我不是郑午,我是施瓦辛格! 我也算是服了,真想一脚踹他下车。恰好到了医院门口,我便回头和上官棠说“叔,你先和婷婷到医院去,我还得到金水园一趟。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干掉华东六圣!” 上官棠点头说好,便抱了上官婷下车,同时也告诉我,会让他的手下也到金水园去支援。 现在的华东六圣,应该没有心思再去各个医院堵人了。 待上官棠离开之后。郑午也开了车门,我以为他要和我换位置开车,谁知他竟然朝着马路对面去了。我当时就懵了,说你去哪儿? 郑午回头说道“这位兄弟,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过帮了你一次而已,你不会是讹上我了吧?” 我搞不懂郑午为什么一直要说奇怪的话,只说少废话,宋秋雨还没干掉,你和我一起过去! 郑午想了想,只好又返了回来,并且按照我的吩咐坐到了主驾驶上。我在副驾驶上,一边指挥他开车,一边往自己两个膝盖上药,同时默默调运真气过去疗伤。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才问郑午到底怎么回事,猴子他们没有过来? 谁知郑午仍旧说道“兄弟,我真的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说的猴子是谁。我和宋秋雨有私仇,所以才帮了你一把,我都准备走了,是你硬拉我留下来的。” 我有点懵,看着郑午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认错人了。但是怎么可能?我和郑午在一起都六年多了,就算排除他因为走火入魔而始终的那大半年,在一起的时间也超过五年,怎么可能认错! 脸是郑午的脸,战袍也是郑午的战袍,八极拳也是郑午的八极拳,除非我是在做梦。否则不可能认错人。我也不管郑午是不是在开车,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恶狠狠道“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你说自己不是郑午?你说你不认识我?你给我一拳,我就相信!” 嗡! 郑午的一只拳头窜上,狠狠朝我的鼻子打来! 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郑午的拳头停在我的鼻子前面,拳风甚至撩起了我的刘海。郑午把拳头收了回去。默默地说“你放开我,我慢慢和你说。” 我放开了他。 郑午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猴子他们还在东洋,是猴子让我偷偷跑回来帮你的。因为这是违反规定的,所以我只能装作不认识你,所以也希望你装作不认识我,从现在起叫我的艺名,施瓦辛格。” 我“…;…;这边发生的事,猴子都知道?” 郑午“猴子是谁?” 我;“…;…;好吧,我们去金水园。”看来,从郑午嘴里是掏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不过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他们。远在东洋还惦记着我在国内的事。 郑午“你叫什么名字?” 我“…;…;你可以叫我007邦德。” 郑午转过头来,一脸“卧槽,好不要脸”的表情。 到了金水园附近,郑午按照我的吩咐把车子停在某个弄堂口上,在这边可以清楚地看到金水园的大门。这边也是人山人海,只知道华东六圣这几天不断地在从各地调人,但是因为我没有可靠的情报系统,就如同瞎了眼和聋了耳,所以并不知道华东六圣到底调来多少人。 总之,一个人干得越久。就越怀念兄弟们在身边的日子。 我们五人在一起,那可真是天下无敌啊。 不一会儿,一列车子飞驰而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华东六圣和他们的人从摩耶教堂返回来了。之前在摩耶教堂,郑午又干掉两个华东六圣的成员,所以现在只有宋秋雨、赛貂蝉和野猪了。 宋秋雨怀抱着他父亲的尸体,他的母亲也哭天喊地的跟在一边,一大帮人乱糟糟地冲进园内。看着这个场景,郑午忍不住说道“007邦德,真是老爷子自己吓死的,不怪我啊!” 我“…;…;我知道,施瓦辛格。” “007邦德,还是你理解我。” “好说,施瓦辛格。” 我又给白蚁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和24师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到金水园。 我问白蚁有多少人,白蚁说因为出来的匆忙,只调了三千人,但是武器都很充足。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给梁局长打了一个,让他安排警员封锁金水园附近的道路,禁止普通百姓接近,因为这次要干一票大的了。挂了电话,我又安排了郑午几句,便独自下车朝着金水园而去。 “007邦德,要小心啊!”郑午在后面大叫。
1775 华东,最终之战 已经进入深夜,即便是春暖花开的尚海,也稍稍有了一丝凉意br> 来自华东各地的道上成员依旧在源源不断地金水园里走,场面比昨天更乱、更杂,所以我行走在其中一点都显不出来,哪怕四周的人正在杂七杂八地讨论着我。 “宋大哥这次把咱们召集起来,听说是因为一个叫左飞的华北人?” “是啊,这左飞一个人,就能把咱们华东搞得鸡飞狗跳,还让咱们宋大哥发布了英雄令,召集华东所有兄弟进入尚海,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嘿。为了一个左飞,可能全召集起来么?我听说咱们宋大哥是想玩一票大的,要和官家干!” “卧槽,不是吧,难不成咱们大哥还想引着华东独立?” “有这个可能啊…;…;” 杂七杂八的声音从各处而来,有些话不可能空穴来风,显然宋秋雨已经彻底露出了狐狸尾巴,这家伙还真想反国家啊。他也不想想,他干得成么,这里又有军队又有警察,他一个玩地下世界的,哪来这份底气? 不过想想,他连鬼笑都干掉了,恐怕也是没得选择了吧,反是个死,不反也是个死,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拼上一把。说起鬼笑,也真是可怜,堂堂一个星将,就这么被自己人给阴了。 说话之间,我已经进入金水园中,门口虽然也有守卫,但是并未仔细盘查。园中乌鸦鸦的一大片人。少说也有好几千,比昨天多了近乎一倍。就在是华北,我们也没组织过这么大规模的械斗。 对付我,宋秋雨肯定不至于叫这么多人,显然已经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啊。 不过,金水园中的人虽多,大多数都没什么正经事干,要么席地而坐凑在一起侃大山,要么吃着烧烤喝啤酒,野游似的。宋秋雨等人这会儿估计已经着急坏了,但是下面的人一个个都没心没肺似的。 从这点上来说,我们华北那边的纪律就好多了,得亏了猴子这个黑四代一路把持,比宋秋雨这些半路出家的家伙们可强多了。 我在园中穿行,不多一会儿,就来到鬼笑的屋子前面。四周守卫的人更多,但是也更松垮,我很轻松地便来到屋子跟前,这回连房顶都不用爬,就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了客厅对外的窗户。 窗户下面,有几个华东的兄弟正在打牌,我假装过去围观,眼睛便往里面瞄,看到宋秋雨一干人果然都在里面。里面还传来老太太的哭嚎声,宋秋雨则不断地在安抚她的母亲,说一定会给他爸报仇。 至于老头子的尸体,则不见踪影,想必是收殓起来了。 此时的宋秋雨已经沉静下来,一张脸阴沉沉的,安抚了一会儿母亲,便走到了赛貂蝉和野猪身前,给他俩安排了一些事情,诸如各自带兄弟去攻占政府大楼、军政要处云云。 当时我就听得啧啧称奇,心想这宋秋雨还真的要反啊。胆子也太大了。 就听赛貂蝉说道“宋大哥,你去华中,结果怎样?”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宋秋雨又咬起牙来,说不净那个老王八蛋。半天没有一句正话,拐弯抹角地敷衍我,一会儿说会配合我,一会儿说要再过两天看看。妈的,不等他了,咱们先干! 听完这话,我差点叫了出来,这尼玛,不净大师也搀和进来了?搞什么啊,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难道还不满足于当个地下世界的王者?有那么大的野心么各位? 赛貂蝉和野猪得了命令,各自出门去了,宋秋雨则又去安抚他的母亲。宋秋雨和自己母亲在一起的时候,看上去才像是一个正常人,拥有着正常人的情感。 我看看手表,时间快到了,我也该去做我的事了。 我回头,看向金水园中最高的建筑。那是一根瞭望塔,观察敌情用的。我可不希望24师还没有到,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宋秋雨的耳朵里面,我希望要打就打个出其不意,用闪电般的速度干掉他们! 这一次,不能再失败了! 我来到塔下。这边有几个守卫,但是被我轻轻松松地就干掉了。我进了塔,上到最高处,当我把手摊开,准备将塔上的人也干掉时,突然发现这上面的人都在呼呼大睡,地上还有一些残余的小菜和酒。 我苦笑着摇头,心想这宋秋雨不败才怪。 就算是你要反,也做好充足的准备再反啊,瞅瞅这些醉汉,我都替他丢人! 这些醉汉睡得很沉,用脚踢都踢不醒。塔上有望远镜。我拿起望远镜先看了一圈金水园中的场景,人数真是估不上来,但是少说也有数千人。再看金水园外面,数十辆军车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这边开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票跑步前进的大兵,气势相当熊转威武。 这样的一幕,在尚海这样繁华的城市当然十分引人瞩目,好多市民都驻足观看,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摄。不过还好,白蚁按照我的吩咐,有让军车上都挂了“演习”的标志。 魏老一再告诫我能不动军队就不动军队,如今我虽然动了。但是也希望尽我所能地把影响缩减到最小,最好大战结束之后,老百姓们能什么都不知道。 在咱们国家,“稳定”是压倒一切的。 而金水园附近的四个十字路口,已经被全部封锁,红蓝的霓虹警灯闪烁。谁也闯不进来。 而在道路的另一边,数十辆白色面包车也徐徐开来,那是蚁王的人。不出意外,他们在路口就被拦住了,不过我给梁局长打了个电话,他们得以顺利地继续前进。 片刻。蚁王的人和24师的军车,犹如神仙下凡一样,突然齐齐汇聚在金水园的门口。 金水园中靠近门口的那些家伙们,此时才惊慌失措地发现园子已经被包围了,纷纷跑回去传递消息,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立刻传遍了整个园子。 但是即便如此,也已经迟了,蚁王的人和24师交汇在一起,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冲到了金水园中,机枪声、喊杀声、惨叫声冲天而起。 我一晃眼,看到旁边的台子上还有个扩音器。显然是瞭望塔上守卫的工具。我将扩音器拿起,对准了嘴巴朝下面喊“金水园中的兄弟们听好了,我是摩耶教的老佛爷,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华东六圣现在意欲谋反国家,国家排遣军队前来镇压。但凡我教中之人,一律不得参与此事,且不得抵抗国家军队,全部抱头蹲在地上…;…;” 我一边说,一边把摩耶手镯高高举到头顶,同时将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对准我的手镯,这个精巧的小玩意儿一瞬间成为整个金水园的焦点。平时老说我摩耶教在华东势力广泛,教众可达十万之众,我现在倒要看看,到底覆盖了多少面积? “老佛爷…;…;” 一声山呼海啸的过后,园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纷纷跪了下来。 好家伙,这比例可真不低,怪不得鬼笑和宋秋雨一直都想和摩耶教搭上关系。这不搭不行啊。我继续手持扩音器喊道“很好,我再说一遍,凡我教中兄弟,一律不得参与华东六圣的事…;…;以及,即便不是我教中人,也当看清楚华东六圣的真面目。千万不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宋秋雨口才好?我他妈比他口才更好! 我左少帅,可是靠嘴吃饭的啊! 在我的一番劝说之下,又有一部分人主动抛下武器投降,而其他负隅顽抗的人,自然遭到了24师和蚁王的人联手镇压。我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园内的场景,此时可真是乱了套,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 这么大规模的混战,我也是头一回见到。 很快,一个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正是手持扁担的宋秋雨。在他的身后,还跟着赛貂蝉和野猪。他们正一路朝着瞭望塔这边跑来。宋秋雨的脸上满是愤怒,已经彻底暴走。 来吧,该是我们二人最终对决的时候了。 同时,我又把望远镜投向金水园门口到瞭望塔这一段的距离,很快就锁定了一身黑色战袍的郑午。我早知道这瞭望塔会成为我和宋秋雨之间的最终决斗场所,所以一早就安排了郑午到时候过来帮我的忙。 我们二人联手,收拾宋秋雨跟玩儿似的。 可是,我眼瞅着他明明是朝瞭望塔这边来的,半途中却又拐了个弯朝着荷花池那边去了,气得我又手持扩音器大喊“施瓦辛格,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这么高的一个建筑物都能看走了眼?” 郑午愣了一下。又四周看看定了一下方向,方才继续朝着瞭望塔这边跑来。 他喵的,按照我的计划,郑午应该是比宋秋雨先到的,结果就因为这个路痴,宋秋雨和赛貂蝉、野猪三人先到了。 宋秋雨手持扁担,站在塔下大喊“左飞,给你爷爷下来!” 呵,小爷还真受不了激。 我摸了摸双膝,依旧隐隐有些作痛,但还是猛地一拍瞭望塔的台面,我的衣角瞬间飞扬,接着,身子便经呼呼地直坠下去。
1776 不后悔 天才壹秒/ 看我跳下来了,宋秋雨和赛貂蝉、野猪三人立刻做好准w.aixs华东六圣虽然已去其三,可是剩下的三人依旧默契十足,看上去极有信心合力将我当场斩杀。 这瞭望塔有几十米高,等我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伸手“咔”的在塔壁上一插,身子便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宋秋雨大叫“你下来啊,你这个缩头乌龟!” 我吊着一只胳膊往下面看,说道“你当我傻啊,你刚才说‘给你爷爷下来’,如果我真下去了,那不成你孙子了吗?这样,你说‘爷爷,你下来吧’,我就下去,怎么样?” 眼见金水园突然遭到大面积的伏击,多年来的沉积就要毁于一旦,宋秋雨本就气得不行,现在我又跟他在这耍嘴皮子,他自然更加生气,挥舞着扁担大骂“给我下来,滚下来!” 赛貂蝉和野猪也是如此,配合着宋秋雨冲我破口大骂,而我压根不搭理他们,就这么在瞭望塔的中间吊着,不上也不下,翻来覆去就一句话“你叫我一声爷爷,我就下去。” 宋秋雨气得面色发青,野猪则劝他“宋大哥,看样子他是不敢下来了,华北的人也就这点胆子,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吊在上面……”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野猪的身子突然就飞了出去,然后重重一头撞在塔壁之上。野猪本就膀大腰圆,据说以前是个杀猪的,体重那可真是了不得,至少也有两百多斤,这一撞,连瞭望塔都跟着抖了一下。 砰! 鲜血四溅,野猪的身子慢慢软倒下来,也不知是死了没有。 宋秋雨和赛貂蝉惊愕地回头,一身黑色战袍的郑午还没有把拳头收回去。“敢说我们华北的人就这点胆子?”郑午笑嘻嘻的,接着仰头冲我说道“好了007邦德,你可以下来了!” 我大叫“施瓦辛格,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接着,我便继续往下跃去,单手在塔壁上划拉出好长一条痕迹。刚才我吊在半空,当然是为了故意拖延时间,好能等到郑午过来。让我一个人单挑宋秋雨他们三个——当我傻啊? 宋秋雨和赛貂蝉已经一扁担、一柄刀,齐刷刷朝着郑午劈去。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有兵器的更是强过没兵器的,二人联手更是逼得郑午节节败退。郑午大叫“007邦德,你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些!” 我说“我到了!” 与此同时,我的双脚落地。 郑午兴奋地大叫“出场方式真是酷毙了!” 宋秋雨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和我来了个四目对视。我还想霸气地冲上去,但是奈何双膝的伤还没好,又对自己估计过高,所以跳得过猛,导致我双膝一弯,身子便“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郑午“……007邦德,你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宋秋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狠狠一扁担便朝我抽了过来,就听“嗡”的一声,似乎四周的空气都跟着震荡起来。我根本来不及翻身,只好伸手抓住宋秋雨的扁担,而宋秋雨立刻提着扁担往旁边猛甩,试图将我给甩出去,而我是玩缠龙手的,当然抓得很紧。 见甩不脱我,宋秋雨又提着扁担,狠狠朝后面的塔壁戳去,我的脊背也跟着撞到塔壁之上,这一下可真把我撞得七荤八素,之前喝得那碗白米粥也差点吐出来。 其实已经到喉咙眼了,我赶紧咽了一下,不然吐出来可太丢人了。 “啊……” 宋秋雨大叫,又把扁担高高举起,接着狠狠朝着地上猛砸,而我在半空之中已经朝下滑去。不等他的扁担落地,已经顺着扁担滑到宋秋雨的身前,然后使出混元归一朝着宋秋雨的喉咙抓去。 宋秋雨的另外一只手肘狠狠撞向我的脖颈,而我立刻侧了一下身子,转而去抓宋秋雨的手腕,跟着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宋秋雨的胳膊被我卸掉,扁担也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宋秋雨又是一声怒吼,右腿膝盖狠狠撞向我的小腹,我的双手又朝下伸去,“咔嚓”一声卸了他腿上的关节。缠龙手是近战之王,跟我玩近身之战,纯属宋秋雨自己找死! 宋秋雨的一条腿被我卸了,重心立刻不稳,一半身子跟着歪倒下去。当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却看见宋秋雨在贴地的一瞬间,已经捞起了地上那根扁担,狠狠朝我的脑袋抽来! 而更关键的是,因为我刚卸了宋秋雨的腿,身子也是呈下坠之势的,同时因为我的双腿吃不上力气,根本就弹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根扁担抽了过来。 “八极拳?烧!”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沉的声音响起,郑午的身子已经出现在宋秋雨的身后,接着狠狠一拳砸向宋秋雨的后背。宋秋雨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滚,然后重重地撞在塔壁之上。 “哇!” 宋秋雨狠狠吐了口血出来,接着重重跌在地上。 与此同时,我也跌在地上,郑午赶紧将我扶起,说007邦德,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施瓦辛格,谢谢你的关心。 一阵咳嗽之声传来,宋秋雨已经给自己上好了胳膊和腿,且扶着塔壁慢慢站了起来。郑午刚才那一拳,至少打断他三根骨头,所以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站起来之后,并未第一时间来看我们,而是看向另一个方向。 我也看了过去,是赛貂蝉。 赛貂蝉已经死了,她实在不是郑午的对手。她躺在地上,刀也掉在一边。宋秋雨又回头,塔壁之下还躺着一个人,野猪。野猪的脑浆迸裂,显然已经死了。 华东六圣,如今只剩宋秋雨一人。 “这个大妈人不错。”郑午指着赛貂蝉说道“她在临死之前,央求我能饶你一命,说你一步步走来不容易。但是这不可能,你敢谋反国家,就已经定了死罪,死的不能再死。” 后面这句话,显然也不是郑午能说出来的,而是猴子教给他的。 看着赛貂蝉和野猪的尸体,宋秋雨背靠塔壁,浑身发抖,也不知是在愤怒,还是在害怕,或许两者都有?我摊开缠龙手,慢慢朝着宋秋雨走去,说宋秋雨,你能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安安心心地当个地下世界的王者不好么?偏偏你野心大过天,竟然连鬼笑都敢杀,国家都敢反…… “你懂什么!” 宋秋雨打断我的话,仰起头来咆哮“你以为我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以为我不想安安心心地统治华东的地下世界吗?是鬼笑逼我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已经是华东的地下皇帝,手下统治着上万人,可鬼笑是怎么对我的? 动不动就又打又骂,完全不把我们哥几个当人看,打完了、骂完了,还威胁我们,说能把我们捧起来,就能把我们给摔下去!我们好歹是华东地下世界的统治者,却还过着这种担惊受怕、战战兢兢的日子!告诉你吧,我们实在是受够了,所以才做出这种事情,但是现在一点都不后悔!” 我站住了脚步,回想起鬼笑暴打宋秋雨的数次场面来,那还是我们在一起仅仅几天而已,可想而知他们平时遭受的是怎样的生活。我摇摇头道“这并不是你们铤而走险、背叛国家的理由。你们受不了鬼笑,可以和他一拍两散,说到底,你们还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力罢了。” 宋秋雨冷笑起来“你倒说得轻巧,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你们拿下华北世界,也花了有四五年的时间吧?死了多少兄弟、受了多少苦难,才一步步拿下华北,突然让你们放弃,你们能做到么?” “能。”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宋秋雨一愣,接着狐疑地朝我看来。 我并没有吹牛,实际上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现在魏老对我说,国家不需要你了,你走吧,我可以马上卸甲归田,放下手中所有的权势,回去继续上学也好,开个小卖店也好,都无所谓。 对手中的这份权力,我并没有太过迷恋。 不光是我,猴子也是这样,其实他本来就很讨厌这样的生活,最希望能够隐居田园。至于郑午,他是随我们的,怎么样都行。唯一有些意见的可能会是黄杰,但有我们几个相劝,他也可以放下一切。 “这就是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的地方。”我说“你们把权力看得太重,所以到头来就会被权力所伤。而我们只是为国家做事,国家需要我们,我们迎头而上;国家不需要我们,我们卸甲归田。” 宋秋雨摇头冷笑“怕只怕,国家只当你们是狗,需要你们的时候便放了绳索;不需要你们的时候,便把你们宰了吃肉!现在你们是这么想的,等有一天厄运降临到你们头上,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轻松!我只希望你们到时能像我现在一样,不后悔!” 说完这句话,宋秋雨突然仰天长吼,他的声音之中夹杂着无数的愤怒和不甘,他的头发都跟着散乱起来,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紧接着,宋秋雨便手持扁担,疯狂地朝着我和郑午扑了过来…… 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1777 再起波澜 宋秋雨疯了,彻底疯了br> 他的宏图伟业、他的狼子野心,尽数毁于一旦,华东六圣也只剩他一人。他知道他败了,却败得不够甘心,此刻仍想做一番最后的挣扎,所以发狂地朝着我和郑午冲来。 他的状态虽猛,他的气势虽狂,可我和郑午都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完全没有任何好畏惧的了。我们二人并肩齐上,很快便和宋秋雨短兵相接,宋秋雨狠狠一扁担砸下来,带着开山裂石一般的威力,整个空气仿佛都在燃烧。 我故技重施,伸手抓住他的扁担,却只觉得一股大力砸下,使得我整条胳膊都跟着“咔嘣”一声脆响,疼痛顿时扩散开来。而我依旧死死抓着宋秋雨的扁担,郑午趁机欺到宋秋雨的身前,狠狠一拳揍在他的泄之上。 “八极拳?裂!” 随着郑午低沉的声音,宋秋雨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塔壁之上。郑午这一拳发挥十成力道,整个瞭望塔都跟着抖了一下,一大口鲜血从宋秋雨的口中喷出。 不等宋秋雨站起,郑午再次冲了过去,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砸向宋秋雨的全身…… 我知道宋秋雨完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四处依旧是一片混战,机枪声和喊叫声不时从各处传来,虽然我很希望能把这场战斗的影响力减到最小,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分分钟就传遍整个世界了吧……到时候就看上面的信息控制能力了,国家在封锁消息上面还是很拿手的。 “老佛爷,您真的是老佛爷吗?”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个岁的孩子,这孩子长得不太好看,脸盘子黑乎乎、脏兮兮的。我吓了一跳,这种遍地屠杀的人间炼狱,这孩子是怎么混进来的,这也太危险了! 我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往我跟前拉了一下,好能护着他些,说我是老佛爷,你怎么到这来了? 孝子“扑通”一声跪下,哭了起来“老佛爷,我可算找着您了,您救救我爷爷吧……” 我心里一惊,说你爷爷怎么了? 孝子往旁边一指,说我爷爷在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正哎呀哎呀地叫"。我以为老人受了伤,赶紧扑过去一看,却没发现任何的伤势,便问那孝子,说你爷爷怎么回事? “我爷爷生了重病,医生说是肝癌晚期,我们家没钱看病,有人就让我们信摩耶教,说摩耶教的老佛爷神通广大,吐口唾沫都能治病。老佛爷,您给我爷爷吐口唾沫吧……” 孝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 我的心里难受极了,将孝子扶起来,说小朋友,我是老佛爷不假,可他们说我神通广大是假的,说我的口水能治颤是假的。这样,你先扶你爷爷回去,过几天再到咱们教堂里去,咱们教里有专门治病的基金会,到时候让基金会出钱给你爷爷看病! “谢谢老佛爷……”孝子再次磕头。 我左右一看,还有不少摩耶教的教众跪在地上。但凡是跪在地上投降的,24师和蚁王的人就不动他们,我便召了两个24师的大兵过来,让他们护送孝子和老人出去。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华东六圣覆灭了,宋秋雨的阴谋也破灭了,魏老交给我的任务是完成了。至于接下来的星将由谁担当,华东的地下世界又该怎么处置,肯定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 我该操心的是,摩耶教该怎么处置?总不能继续邪下去吧。 说话之间,郑午已经搞定了宋秋雨,并且朝我走来。宋秋雨歪歪斜斜地倒在塔边,一代枭雄就这么落魄地死去了,郑午来到我身前,也往地上一坐,说007邦德,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刚才宋秋雨一扁担砸下来,我虽然伸手接住,但是胳膊也受了伤。我摸了一下,有些骨裂的迹象,说还好,休息几天就行。 郑午点头,说007邦德,你该多多锻炼身体才行,不要整天声色犬马,美女固然好,身体更重要啊! 我笑了起来,说这话,是齐天大圣和你说的么? 齐天大圣,指的当然就是猴子。郑午再次点头,说007邦德,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我们在樱花之国等你。 说完这句话,郑午便站起身来,很酷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金水园的大门在那边。”我忍不住提醒道。 郑午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朝着我指的方向走去,路上还有不知好歹地偷袭他,但是被他一拳就轰出去十几米远。待郑午的身形消失之后,四周的混战也差不多结束了,尤其是华东六圣死了以后,战斗结束的就更快了,本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比起华北来差得远了。 白蚁带着24师的大帅到我身前汇报情况,同时把调兵的条子也还给了我。说起来当初我把这条子给白蚁时还犹豫了一下,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谁没事整天想着叛国啊? 24师的大帅向我敬礼,并汇报今夜的战斗情况。 我也向他敬礼,代表国家谢谢他。 我可是当过连长的,敬起礼来也很标准。 当着24师大帅的面,我给魏老打了一个电话,除去汇报今夜的情况以外,也给24师的大帅请了一功,同时向魏老道歉,因为最终还是动了军队。 魏老先是表扬了我一番,同时也安慰我,说我一个人能挑翻华东六圣已经非常不易,其他细节可以不予计较。然后魏老又让我将电话交给了24师的大帅,吩咐他负责清理现场,并且要求对外保密。 有24师处理后事,我也放心了很多,便和白蚁一起离开了现场。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调养的调养。联系了上官棠,上官棠告诉我上官婷已经休息下了,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 如此,我也不再过去探望,而是先回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匆匆忙忙地带了早点过去探望上官婷。 上官婷已经醒了,额头上系着绷带,还是有点呆呆的,不过状态已经好了许多。我和上官棠坐在床边聊了会儿天,说起昨天晚上的惊心动魄,上官棠也是心有余悸,说他出来打拼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规模的大战。 我俩说话的时候,上官婷就呆呆地看着窗外,窗外有一株杨柳正绿意盎然、随风摆动。上官棠道“这次婷婷受的刺激不小,你这几天有空的话,就多陪陪她吧。” 我说好。 鬼武也在同一家医院治疗,看过上官婷后,我又去看了看他。鬼武受伤虽重,可他毕竟是练家子,恢复起来也比上官婷快一些。鬼武一见我,又是老泪纵横,不断向我道歉,说没想到四方长老会叛。 我便安抚他,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向前看吧。 这几天里,我便酒店和医院来回跑,除了陪上官婷之外,还和鬼武商讨摩耶教的事。我向他提出了我的意见,说我很不满意宣传资料上对我的描述,希望他能有所更改,不要把我吹得那么神,更不要说什么我的口水可以给人治病,这不是耽误人家吗?! 鬼武却说宗教就是这样,让我想想佛教、道教、基督教这些大教,难道他们所供奉的真神真就法力无边吗。说到底,教徒不过是求个心安,有信仰总比没信仰好,再不济,做坏事的时候想想真神,也就放弃了吧。 横竖我都说不过鬼武,只好由他去了,但同时也让他保证,如遇教中有病不去治,还把希望寄托在老佛爷身上的,还是要劝人去医院看看。 至于上官婷,我没事就推着轮椅带她在后面的楔园里逛,给她讲笑话啊、说故事啊什么的,她的状态也慢慢好起来。因为华东的任务是个秘密,所以我也没法和王瑶细说,只说经历了一场大战,上官婷也有所波及,精神状态不是太好,这几天正在陪她。 如果是以前,王瑶早就冷嘲热讽起来,但是这一次她竟然变得十分开明,说让我多陪陪她。还挺让我纳闷的,怀疑王瑶怎么转了性子? 在尚海呆了三四天,一切都风平浪静下来,那天晚上的大战终于没有扩散开来,不过有新闻报道,华东地区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打黑行动,好多道上混的都被抓进了监狱。 那几天我不停地看新闻,也不停地回味此番华东之行,莫名地想起一件事来,犹豫了好久,还是给魏老打了个电话,将宋秋雨曾经到郑州去找不净大师求援的事情说了。 谁知魏老竟然毫不意外,说正好,我也觉得华中那边怪怪的,冲言道长虽然定时向我汇报情况,但是每次都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我问起他,他又不肯承认,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吧。这次还是一样,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可以调兵的条子,我也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1778 我和佛祖无缘 听到魏老的话,我还是挺意外的,因为我只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魏老就让我再次动身,前往华中p觉就好像是魏老一早就安排好了似的,就算我不打这个电话,他也会主动找上我的br> 因为“调兵条子”事关重大,不仅需要徐老亲自下发,还要经过五位老人一致同意,而这道命令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来的,说明这个主意至少已经成形一段时间了! 不过是怀疑“华东那边有点怪怪的”,用得着这般大动干戈?还给我发调兵条子,就好像知道我一定会用到军队一样,不由得让我深深怀疑起来,国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当然,无论我怎么揣测,这道命令已经下来,我就必须立刻前往华中。国家交代我的任务,我当然会尽心竭力地去完成,不过我还是问了魏老一句,说我什么能去东洋? “时机到了,自然会让你去的。”魏老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先去华中吧。” 魏老告诉我,因为冲言道长并没有真的出事,所以华中那边依旧风平浪静,也没有什么帮手给我安排,让我到了当地直接自己想办法冲言道长,确认冲言道长没事就行。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否则魏老火急火燎地给我调兵条子干嘛,国之重器,哪里可能随随便便让人调动? 怀着满腔的疑惑,我挂了电话。 魏老命我即刻前往华中,但我还是多在尚海呆了一天。一方面交代一下摩耶教的事——搁以前,我肯定对这个教不闻不问,爱干啥干啥去,但是华东此行,还真多亏了摩耶教,总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我让鬼武一定要好好筛选人才,选拔信得过、人品好的教众担任四方长老,同时确保摩耶教千万别往邪教的路子走,多做善事、多做好事。 另一方面,我好好陪了一下上官婷,一整个下午都和她在一起,带她去黄浦江边吹了吹风,还到外滩去看了看东方明珠塔——咳,我是外地人,只知道这个地方了。 在黄浦江的边上,我蹲在上官婷的身前,说上官婷,你有好几天没有和我笑过啦,给我笑一个成不成? 江边的风吹起上官婷的发,她看着我,许久许久,才勉强撇了一下嘴角。 我松了口气,摸了摸上官婷的头,说我要走啦,国家又有任务。这次一走,不知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所以你要好好生活,遇到好的男孩子呢,就试着和人家…… 我话还没有说完,上官婷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当时可把我给吓得啊,赶紧去擦她的眼泪,说好好好,我们以后肯定会见面的,我保证一定会回来看你,好不好? 上官婷使劲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知道上官婷在短时间内——这个短时间,少说也三五年——恐怕是离不开我了。 那天下午,我陪着上官婷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江风,到晚上的时候,我才将上官婷送到了上官棠那里"。在上官婷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上官棠暂时搁下了所有的工作,专门照顾女儿。 得知我要走,上官棠没有拦着,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欠我的人情可真不小。” 我说是的,日后如有所求,拒开口。 上官棠看着我,说我也不强迫你一定要娶婷婷,只希望你能常过来看看她、陪陪她。我估计这辈子啊,是再也没有男生能走进她的心了…… 这个风度翩翩、霸气内敛的老男人,说着说着,眼圈竟然都红了。 我说叔,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常来看婷婷的。 当天晚上,我便买了到郑州的票。 现在的河南,虽然不是华中经济最发达的省,可怏怏中原大地,历史地位毕竟在那摆着,所以华中的星火基地总部设在河南洛阳。魏老让我暗中去见冲言道长,但是却不给我门路,我只好先到郑州去——因为宋秋雨说了,是在郑州见的不净大师,我就按着这个线索,应该没有问题。 说起国内的经济强市,往往都是北上广深啊之类的,再不济也是杭州、南京等等,但是人们往往忽略了河南的郑州。其实郑州也很强大,是个超级交通大枢纽,链接全国各地,非常发达。 河南和山西比邻,在我们山西人心中,京城和尚海太远,龙城又略显暮气沉沉,若想领略发达城市的魅力,往往会选择河南的郑州。我家刚搬到东城、装修新房子的时候,就是专门到郑州买的家具。 晚上十点多到的郑州,直接在机辰近的酒店住下。洗涮过后,我给王瑶打了个电话,说我到了,我们两个聊了一会儿,我脑子一热,便把上官婷的事和她说了。 王瑶沉默了一阵,问我什么意思? 我一慌,说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随口说说。 王瑶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随便和我说了两句,便借口要休息了,便挂了电话。 我也有点后悔,觉得不该和王瑶说上官婷的事。 当天晚上睡得挺好,第二天早晨起来尝了一下河南当地的早餐,胡辣汤和油馒头,感觉还不错。完事以后,我便在郑州的大街上逛了起来,郑州这旮旯到处都在施工,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 经过走访询问,锁定了几个大娱乐城,获知了当地几个大哥的名字之后,一看时间尚早,还租车到少林寺去转了一圈。怎么说呢,挺失望的,这哪是佛门清静之地啊,那游客乌怏乌怏的,烧一炷香都得好几百。 得,看来我和佛祖无缘,还是打道回府。 重新回到市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各大娱乐城也开始做生意了。我来到一家叫做“帝王会所”的娱乐城里,独自要了一个vip大包间,然后点了各种名贵的酒,单子轻松超了八万。 “您就一个人啊?”服务生还是有些不信。 “怎么说话呢。”我笑呵呵的“哪有一个人到这地方来玩的,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小妹叫来陪酒,我这人胃口比较大,至少来七八个,不漂亮不行。” 服务生说您放心吧,我们这的小妹个顶个的漂亮,还有不少大学生呐。 我说少吹,不合我意,我可不出钱的。 “包您满意。”服务生信心满满地出去了。 过一会儿,一排小妹走了进来,果然个顶个的漂亮,一个个赛天仙似的。我也算见识过不少美女了,可看到这些姑娘还是忍不住心里怦怦直跳,真想拽过来两个好好把玩一番,不过我可不是真来寻欢作乐的。 “不行。”我摇头。 服务生挺吃惊,又给我换了一拨。 “还是不行。”我继续摇头。 服务生给我换了三四拨,我一直都在摇头,给我换到第五拨的时候,看得出来他们尽力了,档次已经比第一拨降了不少。而我大怒,猛地抓起桌上的一瓶价值两千多的洋酒摔到地上,说他妈的,叫这些来糊弄我?再给我换一拨,如果还不合我意,我就砸场子了! 能在帝王会所做事的服务生当然身经百战,就是再傻也知道我是来闹事的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好,让我再等一下,便把这一拨小妹都叫出去了。 而我继续把两条腿蹬在桌子上唱歌。 等门再推开的时候,进来的不是小妹,而是一群膀大腰圆、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打头的是个一身西装革履、霸气十足的中年男人,显然是个主管。 主管态度很好,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没有小妹供您挑选了,很抱歉让您有了不太满意的体验,要不请您再换一家场子,包厢费和酒钱都不用出了。 我直接骂了出来,说这么大个会所,连个让我满意的小妹都没有,还开个鸡毛? 我一边说,一边砸起了桌上的洋酒,啪啪啪地摔了好几瓶,8888的也被我摔了。 主管面色一变,那十几名保安登时一哄而上。 也就几秒的功夫吧,这些保安被我尽数丢出了包厢之外。 主管吓得赶紧用对讲机喊人,等再来的时候就不是保安,而是专门看场子的打手了。这些打手战力稍强,而且各个手持钢管、砍刀等物,不过在我面前同样白费,被我分分钟又丢出了包厢外面。 “你们不行……” 我摆着手,说还是让霸天虎来吧。 霸天虎四十多岁,身高一米八五,一身横练太保的功夫,脚踩黑白两道,是郑州鼎鼎有名的大哥之一,帝王会所就是他罩着的。 约莫二十多分钟以后,霸天虎终于来了,他叼着一只巨大的雪茄,砰地一脚踹开了门,巨大的身子遮住门口,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那个不怕死的要找我?” 门口堆满了人,都仰着脖子往里面看,等着霸天虎收拾我。 但是三十秒后,霸天虎的头被我踩在了脚下,我恶狠狠地说“你还没有资格让我找。去,打电话把不净大师给我叫来!”.
1779 巷子里的女人 无论华北还是华东,亦或是华中、华西、华南,我们这拨人虽然响应了国家号召、统一了地下世界,但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所以自然要培养一帮小弟来帮我们管辖br> 而在中原地区颇有地位的霸天虎,自然是不净大师的爪牙之一,也是能直接联系到不净大师的人之一。 想找冲言道长,当然要找不净大师;想找不净大师,所以我就寻到了倒霉透顶的霸天虎身上。 结果霸天虎还是个硬汉,都被我踩着脑袋了,还梗着脖子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找我们大哥?” 嘿。我这暴脾气,当场又把霸天虎给打了一顿,这家伙被我打得死去活来,就是咬着牙不肯说出不净大师的下落。不过也能理解,如果我们养的那帮兄弟动不动就卖掉我们的行踪,那还怎么玩? 能坐到霸天虎这个位子的,当然都是一等一的硬汉。 我从霸天虎的身上搜出手机,翻了半天也没翻出不净大师的号,正恼火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刚开始还以为是霸天虎的兄弟们找上门来了,并没当回事,一扭脸发现进来一帮警察的时候,才有点懵了。 妈的,说好的江湖恩怨江湖断呢,这帮人可真不讲究啊。 “不许动!” 一帮警察持枪冲了进来,我犹豫了两三秒钟,立刻朝着窗户冲了过去。如果是平时,有警察抓我,我肯定老老实实地让警察抓,毕竟我还有其他法子再逃出来,但是在这可不一样,不是我的地盘啊! 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被抓进去,想再出来就难了,到时候是越狱呢,还是不越狱呢? 与其给自己找麻烦,不如现在就逃之夭夭。 砰! 这帮警察都没来得及掏枪,我就撞破玻璃飞了出去。我发现我最近跳楼跳上了瘾,十几层的高度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黑色的风呼呼穿过我的身体,楼上传来霸天虎的怒吼,说就是搜遍全城,也要把我找出来。 说到底,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虽然艺高人胆大,但还不至于去和一整个城市的地下世界做对,况且也没到那个份上是不?平稳落地之后,我便迅速朝着马路对面的小巷钻了进去。 在小巷子里穿行了一阵,便来到另一个出口处,藏在黑暗中观察外面的情形。街道上已经乱了套,到处都是手持开山刀的彪形大汉走来走去,这治安也忒不好了,还是京城安全一些,起码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啊。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抓两个老大过来逼着不净大师现身,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如果是正常的路人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脚步声很轻,显然是在小心翼翼地走路,像是跟踪。 我立刻藏在了一株电线杆后面,不一会儿,一个人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四处张望。我一看,登时皱起了眉头,这不是刚才帝王会所里的那个服务生么?! 之前我从楼上跳下,又钻进这条小巷之中,一路疾驰风行,就是练家子也未必追得上我,这个普通的小服务生何德何能,竟然能跟得上我?看他走路的姿势。也不像是个高手啊! 待他走到我身前的时候,我闪电般的伸出手去,登时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且将他拖到了墙边。服务生吓得当即就要大叫,我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说收声。不然就弄死你! 服务生吓得面色惨白,连连点头。 我依旧掐着他的脖子,不过却放开了他的嘴巴,低声说道“说,怎么跟上我的?” 服务生看着我,脸上露出惊吓的神情,说先,先生,这条巷子里有我们的人,所以我就跟上来了。 当时我就咬了一下牙,这就是混在别人地盘上的坏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我看看左右,巷子里依旧黑漆漆的,想必这里面应该布满了眼睛吧。 不过既然摸到了我的行踪,为什么不是霸天虎亲自追上来,反而是这个小服务生跟了上来? 再不济,也应该派一些有战斗力的啊! 服务生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说先生。我不是霸天虎的人! 我一下皱起了眉头,说什么意思? 服务生沉默了一下,说先生,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到一个地方去,我可以详细地说给你听! 我冷笑起来。说笑话,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凭什么信你? 服务生“我叫王军,你可以叫我小军,也可以叫我军哥!” 我“…;…;知道名字也不代表就可以信得过你了,再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让我叫你哥?” 王军急了“那你还要知道什么?我今年23岁,身高1米75,b型血,没有对象…;…;” 我一时没有拦住,王军竟然逼逼逼地说了一堆,连他小学在哪念的,屁股上有块胎记也告诉我了。当时我都无语了,觉得这王军可真是个逗逼,哪有这样介绍自己的。 待王军说完,又道“先生,现在够了吗,可以跟我走了吗?” 我哭笑不得,说够你妹啊,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吗,谁让你说这么一大堆了?说完,我就把王军推开了准备走,王军急了,又叫“先生。跟我走一趟吧,你肯定不会后悔的!” 我骂了句神经病,就准备出巷子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自巷子里幽幽传来“外面可都是霸天虎的人,你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这女人的声音很好听,慵懒中透着一些成熟女人的风韵。感觉应该有三十多岁了。我回过头来笑了,说是吗,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却偏偏不怕死。 脚步声响起,哒哒哒,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接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浮现,我见过的美女算多,刚才在帝王会所还见了不少,可见到她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毫无疑问,这是个性感尤物。且不说胸前那两个吓人到极点的巨峰,单说那两条被黑丝覆盖的长腿,就足以能令所有雄性喷出鼻血。 不出我的所料,女人确实有三十多了,不过岁月在她身上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美,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个字,媚。 在我认识的所有女性当中,只有叶非花可以和她一拼。 中原的女人,真是美啊。 “红姐。”先前的服务生立刻俯首。 与此同时,又有十多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红姐的身后,个个凶神恶煞。露出势不可挡的杀气。这是挑衅,十足十的挑衅,我微微眯起眼睛,也从身上散发出杀气,呈现出龙虎之势。 所谓杀气,没有人亲眼见过。但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感受得到。 红姐微微撇出一点笑意,似乎对我的状态很满意,对旁边的服务生道“就是他,打倒了霸天虎?” 服务生说是的,霸天虎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连一个照面都还没打。脑袋就被他踩在了脚下。 服务生说完,红姐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又多了几分异样的神采,而她身后那些彪悍的汉子,也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说着“我天,不可能吧!”“霸天虎在他手上一招都走不了?”之类的话。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霸天虎确实是个高手,至少是天龙、武师傅那个级别的,在普通的道上已经能横着走了。只不过,在我面前还是只有被碾压的份。 这些人看着我的神情,就好像我当初第一次看到马大眼时的神情一模一样。堪称惊为天人,简直不敢相信地球上还有这样的高手,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仿佛缓缓开启。 这些人说着说着便高兴起来,说太好了,有了他的帮忙,咱们一定可以干掉霸天虎、夺回咱们的地盘!他们不光说。还互相把手握在一起,好像终于盼来大救星似的。 当时给我听得哭笑不得,我根本没有说要帮助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红姐也是一脸开心,好不容易让众人安静下来,才看着我说“这位朋友。我们想请你帮忙,只要你杀了霸天虎,我们愿意付出五十万元的报酬!” 我摸了摸鼻子,说我拒绝。 红姐急了,说怎么,你是嫌少吗,你说个价,我们能出得一定会出! 我说倒不是嫌少,杀一个人,五十万,也不少了。但是,我实在不缺钱啊,所以抱歉,再见。 这帮人的底细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显然就是和霸天虎有仇的,但是碍于霸天虎的势力,迟迟没有办法报仇,所以安排王军在帝王会所当服务生,试图接近霸天虎,看看有无可趁之机。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我。 可惜,我也没有兴趣搅和到这种江湖恩怨之中,我还想办我自己的事呢。 说完,我便转身欲走,而红姐更加着急,大喊了出来“如果你杀了霸天虎,我可以陪你一夜!”
1780 我等你回来 轰! 小巷子里一下就乱了起来:“红姐,不能啊!” “红姐,千万别做傻事!” “红姐,他要是不愿意帮忙,我们还能想其他法子,总之你绝对不能这样子做……” 红姐身后的人都急了,一个接着一个地劝着红姐,有人甚至急出了眼泪,就好像红姐的清白已经被我玷污了似的。而更关键的是,红姐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握着众人的手,用刘胡兰的语气说道:“为了灭掉霸天虎,为了夺回我们的地盘,就是牺牲我自己的身体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得我叫一个无语,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自我感动个什么劲儿? 拍电影啊? 我压根就没搭理他们,继续往前走去。 “你……你不愿意?!”红姐吃惊的声音传来。 我回过头来,哭笑不得地说:“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五十万还尊贵?” 轰! 小巷子里再次炸开了窝,红姐身后的人愤怒地说:“我们红姐当然比五十万要贵多了!”“上次有人开价一百万,红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可以不同意,但是不能侮辱我们红姐!” 红姐的手一扬,众人便安静下来,红姐看着我道:“每一个见过我的男人都想要得到我,你不想?” 我上下瞄了红姐几眼,近乎完美的面庞、超越魔鬼的身材,皮肤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确实是极品中的极品,说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都想得到她,应该所言非虚——这是男性作为雄性牲口的本能,谁见到这样的女人不想扑倒? 红姐这样的女人,几乎不用使什么手段,只需要勾勾手,就有一大片男人为她卖命。我也是个男人,当然也不例外,如果我是单身的话,或许还真的愿意和这样的极品女人共度春宵一次。 “不想。” 我轻轻撇出一丝笑容,红姐的脸立刻变得难看起来,而其他几人更是一脸吃惊的模样。我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又朝着巷子外面走去,结果还没走上两步,就看见一票人朝这胡同钻来。 “好像听见那边有动静,过去看看!” 我当然不怕这些人,但是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往旁边墙根一闪,躲到了某根电线杆后面。红姐等人也立刻朝着黑暗之中散去,显然也不想和霸天虎的人直接交锋。 可惜的是,因为他们人多,到底还是暴露了行踪。 “里面有人,来人啊!” 有人这么一叫,街面上的那些混子全部涌了过来,至少有四五十号人,提着砍刀一窝蜂地钻进巷子,砰砰啪啪地便和红姐的人打了起来,不过没一个人发现我的,还是因为红姐他们目标太大。 巷子里面漆黑,我也看不清楚什么情况,不过像红姐这种在夹缝中生存的小股势力,肯定不是霸天虎的对手,否则也不用整天东躲西藏了。里面的打斗声、喊杀声越来越烈,听上去厮杀相当惨烈,不过我一点都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毕竟这也不关我的事情,我就等他们打完了,然后走就是了。 “红姐!” “红姐小心……” 里面传来一连串凄惨的呼叫,还有一个女人的挣扎之声,接着又是此起彼伏的喜悦之声。 “原来是红袖的人!” “哈哈哈,红袖终于落网了,咱们是头功啊!” “先把红袖给带回去!” 巷子深处,走出来几个持刀的彪形大汉,他们手里还抬着一个曼妙的女郎,正是刚才意欲向我献身的红姐,原来她叫红袖,看来还挺有名气。红袖使劲挣扎着、大叫着,这样美丽的女人身陷险境,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生出怜香惜玉的情绪,但是这几个大汉可一点都不客气,其中一个甚至伸手扇了红袖一记巴掌。 另一个人劝道:“你别把她的脸打坏了,霸天虎大哥可是想了她好久呐……” 几个人嘿嘿嘿地淫笑起来,继续抬着红袖往巷子外面走,很快就经过了有我藏身的电线杆旁边。红袖知道我躲在这了,立刻朝我伸手,说救我、求求你了…… “啊,这不是那个小子吗……”几个大汉同时往我这边看来。 我也没有再等下去,立刻闪身出去,砰砰砰地将这几名大汉全部击倒。其实就是红袖不向我求救,我也会出来救她的,毕竟他们之所以会暴露,和我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好吧我不扯了,我觉得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对于这些小喽啰,我并没有下死手,也不到那个份上,就是打得他们爬不起来而已。搞定这些人之后,我才将摔倒在地的红袖扶起,问她有没有事。 谁知她却顺手扯住了我的胳膊,说求求你,救救他们! 巷子深处,依旧传来厮杀的声音……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看着红袖那张可怜巴巴、布满泪痕的脸,只能一咬牙,朝着巷子深处钻了进去。对付其他的人,也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大概也就几分钟而已,地上便躺倒了一片。 缠龙手就算再废,对付这帮家伙还是没问题的。 红袖冲了过来,将她的人都扶了起来,询问他们有没有事,然后让大家互相搀扶着赶紧走。我看没我什么事了,就准备调头离开,谁知红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你不能走! 我说怎么,你还讹上我了不成? “我刚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 我:“……” 警笛声果然由远而近,而且听声音还不止一辆。红袖死死抓着我的胳膊,说你打伤了这么多人,再加上霸天虎从中作梗,判你几年都不是问题,想安全的话就跟我走! 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红袖抓着我就往巷子里跑。 我心里那个无语啊,这都是什么事? 一帮人在巷子里奔跑了一阵,很快便拐到了一栋宅院里面,看来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处了。一个老人迎了出来,说红姐,怎么样? 红袖说:“受伤的兄弟不少,赶紧帮他们治疗一下!” 众人奔进屋子,确实一个个都挂了彩,有伤了胳膊的,有伤了腿的。那老人是个医生,立刻搬出急救箱来给众人治疗,但是受伤的人太多,我实在看不过去,只好也上手帮忙。 俗话说久病成医,像我们这种常年在刀口上舔生活的,处理点小伤什么的都不是问题,更关键的是我随身携带的伤药,这可是好东西,当初从11号训练营出来,小龙女给我们配了不少。 一洒下去,立刻止血、消炎、怯痛,看得那名老人都啧啧称奇。 在我的帮忙下,一干人很快就包扎好了。看着众人暂时安全下来,红袖也松了口气,对我说了声谢谢。我说不用,举手之劳嘛,然后便向众人告别,准备离开。 红袖又拦住我,说我不能走,因为外面都是警察,还有霸天虎的人。 我笑了一声,说你觉得这些人能抓得着我吗? “可是……” 我一摆手,说不用可是了,我不会搀和你们的事的,也不会帮你们去杀霸天虎,就这么着吧,再见。 说完,我便踏门而出、穿过院子,准备离开。而红袖仍追上来,抓着我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求你了,求你……只要你帮我们杀掉霸天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把红袖的手推开,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你不是要找不净大师么,我可以帮你找到他!”红袖冲着我的背影说道。 不净大师? 我确实正在找他,如果红袖能帮我找到不净大师,杀个人当然没什么问题。 我皱起眉头,回头看她,红袖继续说道:“王军和我说了,你是要找不净大师对吧?只要你帮我杀了霸天虎,我可以帮你约出来他!” “红姐,不要啊!” “红姐,不能用这件事情做条件啊……” 一帮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个个都是凄凄惨惨的模样,而红袖依旧定定地看着我,说怎么样? 我看看众人,又看看红袖,说不过是帮忙约一下不净大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就跟出殡似的? 红袖苦笑:“因为不净大师想得到我,已经很久了……” 我恍然大悟。 我想起不净大师的那副嘴脸,在京城都忍不住天天招嫖,自己地盘上有红袖这样的绝色大美人,他怎么可能放过?我拍拍红袖的肩膀,说放心,我帮你杀了霸天虎,你帮我约出不净大师……而且,我保证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红袖的眼睛一亮,说好,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 说完,我便朝着门口走去,红袖紧追了两步,说我等你回来! 我摆了摆手。 出了门去,我在黑暗之中奔行起来,穿过一整条小巷,又跃过一条马路之后,再度潜入了帝王会所之中,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我抓住了一个看上去级别比较高的主管,询问出了霸天虎的下落,在某个房间里养伤。 我来到这个房间门前,发现门虚掩着,里面还传来电视机的声音。通过门缝往里面看,还能看见浑身缠着绷带的霸天虎就在床上躺着,有一个妙龄女郎正在为他按摩。 我轻轻推门而入,满心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地要了霸天虎的命,结果七八条枪便从两边伸了过来,齐齐对准了我的脑袋。 “哈哈哈哈……” 霸天虎开心地大笑起来:“红袖那个娘们是不是说,只要你来杀我,她就陪你睡觉?” 1781 你们不仗义啊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三次加更 霸天虎光着脊背,只穿着一条内裤,一边大笑一边朝我走来,穿着三点式的按摩小妹则勾着他的胳膊。 而我也很快梳理好了一切,看来这不是第一次有人为了红袖来杀霸天虎,而之前在小巷子里,霸天虎的手下已经知道我和红袖的人搅到了一起,所以霸天虎断定我一定会来杀他,所以才安排下了这样的局。 嗯,霸天虎还是有点脑子的。 ——似乎是句废话,如果没有脑子,也不可能坐到这个位子了。 即便是老谋深算的我,也免不了偶尔被鹰啄了眼睛,不过我虽然被枪顶着脑袋,却也不认为自己败了。 ——这还是一句废话,我要是败在霸天虎的手上,那我这六年多还真是白混了! 说话之间,霸天虎和按摩小妹已经来到我的身前,按摩小妹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说这就是从十几层楼上跳下去都没事的那个家伙呀?竟然也会为了红袖卖命? 霸天虎点头,说是啊,让你看看高手是什么模样。 霸天虎大概是以为我被枪顶着脑袋就不敢动了,竟然伸出手来抓住我的头发,笑呵呵道:“你说你也算是个高手吧,竟然也会被红袖那种婊子骗到,真是笑死大爷我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我突然反手一抓他的手腕,接着抱住他的脖子往地上一滚,那些枪口虽然也反应很快地跟着调转过来,可当他们发现霸天虎已经被我当作人质,且被我挡在身前的时候,一个个都懵了。 骄兵必败啊,这四个字念了多少年,可还是不断有人犯在这几个字上。按摩小妹也傻了,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估计都没看清楚这局势是怎么变的。 我半坐在地上,掐着霸天虎的脖子,说你们还愣着干嘛,把枪放下啊! 霸天虎的身子瑟瑟发抖,说是是是,赶紧把枪放下! 这些人只好把枪放下,连着房间里的按摩小妹一起被我赶出了屋子。房间里只有我和霸天虎二人了,大概是因为身边没有手下看着,霸天虎没有了先前的霸气和硬气,苦着脸道:“你要见不净大师是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不过我劝你一句,可千万别和红袖那个婊子搅在一起,她迟早会把你连骨头都一起吃了的……” 不等他说完,我的手一用力,霸天虎就断了气。 霸天虎大概都没想到自己会死,死了还大睁着两只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而我既然答应了红袖,自然不会再做出妇人之仁的事,而且我就是在这条道上走的,知道霸天虎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嫌多,权当是为民除害,所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我在房间里溜达了一会儿,从床底下翻出一柄砍刀来,顺手就切了霸天虎的脑袋,用床单包好,打开窗户跳了下去。一路潜行,又回到红袖他们藏身的大宅子里,整个过程还没有花去一个小时。 当我把霸天虎的脑袋交给红袖时,一帮人都激动坏了,不停向我说着感谢的话,有几个人甚至挤出了眼泪。红袖更是跪在地上,面朝北方磕了三个响头,说阿大,我给你报仇了! 完事之后,红袖便站起来,说给我拿酒来,拿好酒,我要和这位朋友好好喝一口! 直到现在,红袖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我笑呵呵说:“喝酒到不用了,你记得兑现你的诺言。” 红袖看着我,说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但是,这酒也一定要喝,否则无法表达我的谢意。 红袖坚持,我也不好拒绝,就按着红袖的安排在东边厢房等候起来。一帮人都忙活着,有准备酒的,有准备菜的,就我一个人闲着,看得我还怪不好意思,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和霸天虎之间有什么仇恨,其实也不是太想知道,翻来覆去不就是那点事么,要么抢地盘,要么亲人、朋友死在了霸天虎的手上。 听红袖刚才磕头叫阿大,应该是她父亲死在了霸天虎的手上,河南这边有管叫爸是“大”的。 酒菜很快准备好了,红袖亲自陪我喝酒,其他人连上桌的权利都没有,都被红袖赶去睡觉,说他们需要养伤。厢房里,只有我和红袖二人,几杯酒下肚之后,气氛难免有些旖旎暧昧起来。 红袖虽然三十多岁了,可真的是招男人喜欢,而且是越看越喜欢。毫不夸张地说,要不是我有王瑶了,我真不介意和红袖发生一点什么。但是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比动物多几分克制力,所以我始终不动如山,保持君子之礼。 又是几杯酒下肚,红袖便讲起了她的故事,原来她父亲早年间也是郑州道上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后来不净大师杀出,一个和尚竟然要一统地下世界,当然遭到众多地头蛇的不满。 红袖的父亲、霸天虎,也在这些人之中。但是奈何不净大师实在太猛,手里一串佛珠都能耍得鬼哭狼嚎,红袖的父亲主张大家团结起来,一致对付不净大师。 众人起初当然响应,并甘愿拜红袖的父亲为带头大哥,可惜后来还是挡不住不净大师的士气,组建的小联盟节节败退……即便如此,红袖的父亲也没生出过退意,可坏就坏在了自己人的手上,霸天虎竟然临阵倒戈,为了向不净大师投诚,竟然祸害了红袖的父亲…… 红袖领着剩下的兄弟东躲西藏,一直伺机报仇,直到今天。 说到后来,红袖有点醉了,笑眼迷离地说道:“其实不净大师曾经托人带话给我,只要我愿意陪他,他就帮我杀了霸天虎。但是,我父亲奋斗数年,就是和他抗争,我怎么能委身于他?更何况,他一个和尚,不好好在庙里清修,非得跑到我们的地面上来搅和,手上沾着无数血腥,我看了他就恶心啊……还是你,合我的意!” 红袖一边说,一边便倒在了我的怀里。 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暗示,但我还是轻轻将她推了开来,说红姐,你醉了。 “我不明白。” 红袖抓着我的手:“你不喜欢我么?” “我有女朋友了。” “没关系,我不会让她知道,以后也不会缠着你的!” “红姐,杀死霸天虎这事,你只需帮我约出来不净大师即可,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交易,其他的就不需要你再付出什么了。我困了,去睡觉了,明天帮我约不净大师吧。” 我轻轻把红袖推开,出了东边厢房,来到西边厢房,这是红袖一开始就为我安排好的卧室,床铺都已经铺好了。很快,我就睡了过去,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不是红袖,而是王军。 王军站在床边看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门外站着红袖,还有一帮的人,包括那个老头都在,他们的身上都背着行李,似乎准备连夜离开。 红袖问王军:“怎么样了?” “肯定是睡死了,那些蒙汗药的剂量,蒙翻一头牛都够了!就算他是高手,也得睡过去好一阵子。” 红袖咬了咬牙,说我有试着补偿他,但是他没接受,非要见不净大师。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办法了,咱们赶紧走吧! 一帮人纷纷点头,立刻齐齐朝着门口奔去,行动从容不迫,显然是早就商量好的。但是他们出了院门,刚走了没十多米,准备拐一道弯的时候,就看见前面路口站着一个人。 一帮人都吓坏了,红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这个人当然就是我。 也多亏了我身上的毒君之毒,让我百毒不侵,不然没有败在霸天虎的手上,却被一个娘们给药翻了,说出去也是够丢人的。我轻叹了口气,说你们不仗义啊,我帮你们杀了霸天虎,你们却不肯兑现承诺,这样可不好啊。 红袖咬着牙道:“这位小兄弟,我承认骗你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为了你好!” “哦?怎么个好法,说来听听!” “看你这般着急,甚至不惜大闹帝王会所,想必是和不净大师有着深仇大恨。但是姐劝你一句,不净大师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知道你不服气,也知道你身怀绝技,可不净大师不光光是武艺高强,他还掌握着整个华中的地下力量啊,你一个人斗得过上万个人么?” 我说斗不斗得过是我的事,你只管帮我约出来他就好。 红袖还未说话,王军便叫了起来:“你说得轻巧,到时候你打不过、你跑了,不净大师还不找我们的麻烦?” 我嘁了一声,说你们如果怕麻烦,那当初就不要答应我啊,现在答应了我又想跑,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给我回去,要么明天给我老老实实联系不净大师,要么今夜全都给我死在这! 红袖突然回头,说跑,大家都跑! 一帮人立刻回头就跑,而红袖却从包袱里抽出一柄刀,朝我劈了过来。我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红袖冲过来,然后伸手接住她的刀,又一把将刀拽出,“啪”地丢到了一边。 接着,我便把红袖抗了起来,往回头的路走去。而那帮家伙跑了一阵,才发现红袖没跟过来,一回头,看见红袖已经被我所制,又纷纷跑了回来。 “都给我滚,不然我要她的命!” 一帮人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好话都说尽了,我也不搭理他们。回到原来的屋子,我把那帮家伙都关在门外,然后抱着红袖回房,将她丢在床上,又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1782 不净老秃驴,现身 红袖自然吓得大叫,拼命去护自己的衣服,但她哪里是我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地便被我给扒光了衣服,身上只留了一套内衣内裤,完美的身材顿时暴露在我的眼前。 扒到最后,红袖也不反抗了,索性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说来吧,完了以后,咱俩就互不相欠了,你也别让我去联系什么不净大师! 我说你想得美,明天给我老老实实地联系不净大师! 说着,我便抛给她一套被褥,又顺手将她的衣服远远丢到了一边,然后搬了个小马扎坐到门口,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她的身材。红袖狐疑地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啊,这样你就跑不掉了,你总不能上街裸奔去吧, “你……” 红袖一脸无语的表情,又受不了我那近乎视奸一样的眼神,只好钻到了被褥里面,恨恨地瞪着我。我则一脸无所谓的和她对视,等了一会儿,红袖终于肯定我确实没有侵犯她的意思,才说:“说真的,我怀疑你是不是不行……” “靠!” 男人都知道,最怕的就是女人说你不行,我一下站了起来,说要不是我家那个婆娘太凶,我早就把你给…… 红袖的目光扫向我的下身,先是吸了一口凉气,终于相信了我不是不行,接着又咯咯咯笑起来,说你都这么厉害了,竟然还怕你老婆,你老婆得有多强悍啊? 我哼了一声,又坐下去,说你懂什么,我一个能打她俩,我是尊重她罢了。 我一边说,一边看看左右,生怕王瑶突然蹦出来揪我耳朵。红袖笑得更开心了,说你真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我说你少废话吧,赶紧给我睡觉,明天联系不净大师! 红袖问我:“你和不净大师到底有什么仇怨?你和他打架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我说和你无关,你也没有必要知道。 红袖又劝了我几句,让我不要找不净大师,否则吃亏的是我,我也不搭理她,只让她赶紧睡觉。红袖没办法了,嘟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睡了过去,我也靠着门口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便把红袖给撩醒了,让她赶紧联系不净大师。 红袖扭扭捏捏的,又向我提出一个要求,说联系不净大师可以,但是联系了以后,他们马上就走,后面的事情和他们无关。我说少扯,要是不净大师没来,我还上哪儿找你们去? 红袖急了,说他怎么可能不来?只要我给他打个电话,他马上屁颠屁颠地就来了! 最后我俩达成一致,她联系过后,可以躲在对面的宅子里,等不净大师来了,她和她的人就能离开,剩下的事就是我自己办了。商量通了,我就让她打电话,她咬着牙,说打什么电话,你先把衣服给我! 我把衣服给了她,她又让我转过脸去,我说我不,我就看着你穿衣服。红袖说为什么,她又跑不了,我说我虽然不能做出格的事,但是过过眼瘾还是可以的。 红袖切了一声,说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执意要看,红袖也没办法,只好当着我的面穿衣服。不得不说,红袖的身材实在太好了,那皮肤滑得就像绸缎一样,虽然我没有亲手摸,但是看也能看出来。 红袖穿好了衣服,又开始对镜梳妆。 我说你别墨迹,赶紧联系不净老秃驴啊,你还真打算勾引他是怎么着? 红袖瞪了我一眼,说你懂什么?我最烦你这样的男人,以为女人化妆、穿好看衣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我们是为了自己好看好吧? 我说我懂了,你麻溜的吧。 画完了妆,红袖又要去看看她的人怎么样了,我只好跟着她穿过院子,打开院门。王军那帮人哗啦一下全站了起来,显然一晚上都没有走,一个个都围上来,着急地问红袖有没有事,还有人狠狠地瞪我,恨不得吃了我似的。 红袖摇了摇头,说没事,然后便把我俩先前商量好的说给大家,大家都觉得此法可行,就是可以联系不净大师,但是不搀和到我们中间来,就在对面宅子里守着,不净大师一到,他们就走。 商量通了,红袖才当着我的面打电话,不过她没有直接联系不净大师,而是给一个叫“老二”的人打了电话,让老二转告不净大师,说在某某胡同某某巷子等他。 打完了电话,红袖便说:“放心吧,老秃驴半个小时之内准到。” 我狐疑地看看她,说这么有自信? 红袖说可不是吗,你是不知道他……算了我不说了,那我们就去对面了啊,老秃驴一到,我们就走! 我同意了。 红袖一干人进了对面宅子——这条胡同是他们的大本营,好多空的宅子可供他们藏身。而我也爬上墙头,一方面监视不净大师有没有到,一方面也看着点红袖等人,别让他们给跑了。 站得高看得远,胡同四周的动向尽入我眼。 还真别说,也就过了十来分钟吧,我便远远地看到一辆七座的商务车开进了胡同,一直开到开不进来的路口,一个身穿红色袈裟、胖乎乎的大和尚才从车上下来,急匆匆地沿着小路朝我这边而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七个小和尚,正是不净大师和他那七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 其实我蛮想不通的,不净大师都一统整个华中的地下世界了,手上更是沾满无数血腥,吃喝嫖赌无所不作,干嘛还执着于自己的和尚身份,完全可以还俗了啊,还方便他行动呢。 比起一年多前,不净大师显然胖了一些,走起路来还一摇一摆的,像个企鹅似的,当时就把我给看乐了。红袖那边也有人在观察情况,看到不净大师来了,便立刻向我打手势,向我申请离开。 我给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说走吧。 一帮人立刻逃荒似的奔向后门,手脚麻利得跟兔子似的,看来确实很怕不净大师。红袖在钻出后门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我以为她是舍不得我,要和我告个别什么的。 结果她指了指我,又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意思是我完蛋了,还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冲我比划了一个鬼脸,又做了个“拜拜了您呐”的手势。 ……靠,这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红袖他们逃之夭夭,很快就没了踪迹,想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面,我并没有什么不舍,毕竟也没什么感情基础,无非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人生嘛,不就这样,见过一面便再也不见的人海了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红袖那娘们长得可真是好看,身材也真是好啊,哪个雄性生物不想在那样的身体上驰骋一番? ……倒也不亏,好歹过了过眼瘾。 话说回来,转眼之间,不净大师已经奔到了我这间宅院的门口。 他一路小跑、额头淌汗,跑得气喘吁吁,手里虽然拿着木鱼,但是一下也没有敲,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看得我差点就乐出来。 也是不净大师太着急了,完全没注意坐到房顶上的我,“砰”的一下推开了门,当场就叫了起来:“红袖,我的亲亲宝贝,你在哪儿呢?大哥哥可想死你了!” 他一边叫,一边便往屋子里闯。 我哈哈大笑起来,模仿着女人的声音说道:“不净大哥哥,你抬头吧,我在这呢!” 不净大师猛地抬头,面色一变:“左飞,是你?!” “对啊,是我。” 我“砰”的一下从房顶上跳下来,伸手便勾住不净大师的脖子,说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我到现在还记得不净大师在京城的时候犯在我们手上、对我们一副臊眉耷眼、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连和我们大声说话都不敢。可能也正是当初这样的印象,才使得我在面对不净大师的时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猛地见到我,不净大师的面色又变了几变,说:“你不是在11号训练营么,怎么出来了?” 我一听这意思,就明白宋秋雨虽然有来郑州向不净大师求援,但是估计是怕不净大师觉得会有风险,所以并未提起我的事情。我嘿嘿一笑,说11号训练营啊,我们早出来了。 不净大师又问:“那你们不是要去东洋吗?” 我一拍大腿,说你他妈可别提啦,猴子他们去了,我没有去!原因是我的考核没有过关,失去了去东洋的资格!哎呀,把我给气得啊,都是从11号训练营出来的,我就不明白了,我哪儿不如他们? 不净大师嘿嘿笑了起来,说东洋那地方,去不去吧也没什么意思,还有生命危险呐!就在国内不是挺好?有吃有喝有玩儿的。 我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妈的,我一心报效国家,结果他们把我给踢了。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爱他妈谁谁,老子四处溜达着玩儿去。这不,我就来找你啦,找半天还找不到…… 说到这里,不净大师面色再次一变,说昨天晚上大闹帝王会所,又杀了霸天虎的,是你? 我说对啊,那家伙不识抬举,我让他联系你,他还不,我一生气,就干掉他啦!我一边说,还一边拍着不净大师的胸口,说老兄,你不会生气吧?咱哥俩这感情,不至于啊! 不净大师已经气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强压怒气:“不生气,生什么气啊,不过是一条狗罢了,上哪儿还找不着啊?不过我怎么听说,你和红袖搅到一起去了?” 我故意装傻,说什么红袖? “就是这个红袖。” 不净大师拍了拍手,便有几个大汉走了进来,他们手里还抓着一个女人,那女人长着一张狐媚子脸,妆容精致、身材曼妙,还啊啊啊地叫,口中不断骂着不净老秃驴。 正是红袖。 “你认不认识她?”不净大师指着红袖问道。 1783 朋友妻、不可欺 不净大师不蠢。 不仅不蠢,而且足够聪明,霸天虎的死讯肯定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所以知道红袖突然约他肯定是个陷阱,所以提前在四周布置了人手,能将红袖抓住也就没什么可稀奇的了。 唯一让他意外的,大概是没想到红袖找来的帮手竟然是我。 我觉得我得重新审视一下不净大师,不能再将他当作京城那个笑得人畜无害、栽到我们手上也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胖和尚了。还不等我说话,红袖已经叫了起来:“救我、救我!” ……哎呦我去,就是再装不认识也不可能了。 不净大师笑脸盈盈地看着我,显然是在等着我来解释。 我一拍大腿,说卧槽,原来你叫红袖?你骗我说你叫范冰冰,我还以为自己上了个明星呐。我一边说,一边走到红袖身前,将那几个汉子都推开了,伸手抓住红袖的胳膊,回头对不净大师说道:“这妞我当然认识啊,昨天晚上我俩还共度春宵来着,不过我真不知道她叫红袖。” 我冲红袖挤了挤眼,红袖立刻抱住了我的胳膊,说好嘛,我不该骗你,我以为咱俩只是露水情缘,没想到还能见面,现在我告诉你了,我叫红袖!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搂着红袖的脖子,说你记住了,我叫左飞。 红袖使劲点头,又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看着跟我还真像是一对情侣。 不净大师看看我,又看看我怀里的红袖,说那么,你杀霸天虎,也是因为她喽? 我直接点头,大方承认,说是的,她说只要我杀了霸天虎,就陪我睡觉。嗨,这家伙,谁受得了这诱惑?这不,昨天晚上缠绵一夜,今天早上起来,我说要我继续去找不净大师,她说还找什么,她就能联系到。嘿,没想到还真把你给招来了,咱俩可太有缘了啊! 我搂着红袖,又去拍不净大师的肩膀,说不净啊,这次你可得带我好好玩玩,听说河南这地方好耍的地方可多了。少林寺你熟不熟?领我上那转一趟去吧,挑战一下十八铜人什么的。 不净大师的脸色不太好看,说少林寺哪有什么十八铜人……就算以前有,现在也没了。不过,你既然来了,我肯定会好好招待你的,走吧,先上我那儿坐一会儿去。 我便把红袖推开,说走。 我寻思着我又救了红袖一回,怎么着也算仁至义尽了,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结果红袖却不,仍旧拉着我的胳膊,撒着娇要跟我一起走,说是舍不得我,还说要好好陪陪我。 我以为她是害怕一走,又被不净大师的人抓住,只好同意她和我一起走。 出了院子,那七个小和尚还跟在我们身后,不净大师的眼睛老往红袖的胸上瞄。我忍不住了,捅了不净大师一下,说不净老兄,这可是我的女人,你眼里老往哪看呢? 不净大师嘿嘿地笑,说没有没有,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穿过小巷,又上了车,车内别有洞天,有电视有沙发,不净老秃驴还是蛮会享受的。我和红袖也上了车,那七个小和尚就没地儿坐了,步行出了小巷去坐其他车子。 车上,我和不净大师谈笑风生,显然是因为在他的地盘上,不净大师的底气硬了许多,说起京城当年的往事,不净大师竟然还笑得出来,说我们几个实在卑鄙,为了两颗提气丸,什么下作手段也使得出来,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这个仇。 我也跟着哈哈大笑,说大家都是混这条道的,玩些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纯粹为了生活而已,不净老兄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从我们二人的谈话之中,红袖或许是察觉到我的身份不凡,抱我胳膊抱得更紧了,就像是怕我会跑了似的。准备要去的地方,司机好像不大知道,趁着不净大师指路的时候,我悄悄对红袖说:“你还缠着我干嘛,一会儿下车你就走吧,机灵点别再让人家给抓住了!” 红袖摇头,说我不能走,王军他们还在不净大师手里! 我这才明白红袖为啥还缠着我,原来是那帮家伙都落网了,还想等我去救。我说你别扯了,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把你救出来已经够意思了,其他人我不会管的! 红袖却死死抓着我的胳膊,说左飞,我比你虚长几岁…… 我说是十几岁。 “好,十几岁,我能当你姐了吧,就当姐求求你了,你就救救他们吧。你和不净大师的关系这么好,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么?对你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啊!” 我说你这话说得不好听,我帮了你,作为自谦,我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你怎么能说是举手之劳?你这事对国家一号首长来说也是举手之劳,你怎么不去求他老人家啊? 红袖一头磕在我胳膊上,说左飞,我服你了,是我的错,但是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啊…… 我估计着我要是不帮她,她能一直缠着我,为了免得麻烦,也只好答应了她,说待会儿我看情况吧,找机会和不净大师说说这事。 红袖连连向我道谢。 就在这时,不净大师的声音响起:“到了。” 我一看,竟然开到郊外来了,不过四周的景倒是不错,像是开进了什么私人庄园,一路上两边的树郁郁葱葱,四车道的路上却一辆车都没有,只有我们这一个车队。 不过一会儿,前方豁然开朗起来,一个气派的大水池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车队绕过水池子之后,却出现一座看着挺不起眼的灰矮建筑。 车子停稳,我们几人都下了车,红袖依旧死死抱着我的胳膊,眼睛却朝着车队后面瞄去,王军一帮人果然也被押了下来,绕着建筑右侧往后面去了。 红袖有些着急,又拉了拉我的胳膊,我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一会儿有机会再说这事。 不净大师将我和红袖领进了建筑之内,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原来这里是一家小型会所,各种娱乐休闲项目都有,而且采取会员邀请制,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 也就是说,只有接到会所的邀请,才有资格成为这里的客人,所以来这的人非官即贵。 不净大师笑呵呵地问我想干点什么,要不要赌两把? 我说那些都不着急,咱哥俩好久不见,找个地方叙叙旧才好。 不净大师说行,便让人安排了一个小型包间,又命人泡上了上好的碧螺春。因为接下来的谈话涉及到机密,所以我没让红袖进来,而是让她在门口等着。 因为王军等人的事,红袖有些急不可耐,我让她安心,向她承诺有机会一定和不净说说这事。 红袖急得都快哭了,让我一定要尽快,因为不净大师是个非常可怕、阴狠的人,比霸天虎还要可怕、阴狠百倍! 我答应了她。 在房间里,我便和不净大师聊起天来,因为我的目的是见冲言道长,所以我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来。我说我这回到河南,华北星将张宇杰是知道的,吩咐我一定要向冲言道长问个好。 “不净老兄,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冲言道长吧。” 不净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说谢谢你们星将的好意了,不过冲言道长近来身体欠安,特地说过不见客的,还望兄弟体谅。 说到身体欠安,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自然想到了鬼笑,心想冲言道长不会也遇害了吧,难道魏老的担心是对的?要知道,像各地区星将这种级别的高手,一般人真的很难伤到他们,只有身边特别亲近的人才有下手机会,鬼笑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华东六圣就是齐上,也不是鬼笑的对手,可他们要是使阴的,那才是防不胜防。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容易伤人的是朋友,因为他们最了解你,知道你的软肋! 不净大师说冲言道长身体欠安,我的心中虽然如五味杂陈,不过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说实在是太可惜了,那就改天再叨扰吧。 不净大师再次双手合十,说左飞老弟,这次你准备在河南呆几天? 我说我也呆不了几天,就是四处走走罢了,你不会是嫌我烦吧? 不净大师说没有没有,只是左飞老弟,你四处玩玩可以,可别再杀我的人了,不然我的脸上也过不去,以后还怎么面对下面的人? 我说是,我肯定注意。 趁着这个机会,我才说起红袖的事来,劝不净大师放了那几个家伙。不净大师却一口回绝了我,说红袖那帮人在这片作恶已久,而且不服管教,这次好不容易一网打尽,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杀了。 “左飞老弟,别说我不给你面子,红袖我都放了,其他人实在不能放。” 我还想再磨不净大师两句,突然包厢的门被狠狠撞开,红袖竟然持刀闯了进来,口中大骂:“不净老秃驴,我宰了你!” 我吃了一惊,完全不知道红袖为何突然闯进,刚想要拦住他,不净大师的佛珠已经脱手而出,“砰”的一声砸在红袖的胸口,红袖的身子登时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1784 强龙不压地头蛇 为 我就是金爷 的玉佩加更 砰! 红袖的身子撞在墙上,又跌落在地,“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显然已经受了内伤。而那佛珠晃晃悠悠,又飞回到了不净大师的手中,不净大师双手合十握着佛珠,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而红袖挣扎着爬起来,竟然还要再冲上来。 与此同时,门外又闯进七个小和尚来,正是不净大师平时随身带的那些,他们个个手持棍子,噼里啪啦地砸向红袖,登时便把红袖砸倒在地。我哪里能看得下去,上去便将他们给踢飞了,然后赶紧扶起红袖,问她怎么样了。 红袖被不净大师打了一佛珠,又被乱棍砸了十几下,想想也知道情况肯定不好。红袖抓住我的衣服,泪水簌簌而下,说左飞,他们都死了,我要给他们报仇啊…… 我的心里一颤,这才半个小时不到,怎么就都死了?! “不语!” 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传来,不净大师正抱着一个小和尚叫着,之前情况紧急,我一脚踹到那小和尚胸口,不过我力度应该是有分寸的。然而,不净大师却回过头来,一副面目狰狞的模样,冲我大吼:“左飞,你敢杀我爱徒,我和你拼了!” 我当时就有点懵,我那一脚连普通人都踢不死,怎么可能踢得死他的徒弟?但是情况紧急,不净大师那干小和尚已经朝我冲了过来,已经容不得我再细想或是辩驳。 转眼间,不净大师已经冲到我的身前,一副怒目金刚的模样,手中佛珠狠狠朝我甩来,佛珠之上气势凌厉,一出手就下死手!非常难以想象,我们刚才还相谈甚欢,桌上的茶水都还没凉,我们便已经搏起命来! 我们两人都是高手,狭小的包房登时就遭了殃,就跟遭了地震似的,能砸碎的东西全让我俩给砸碎了,墙皮上都被我俩划出一道道的痕迹,尘土弥漫在包房上空。 不净大师的佛珠左突右闪,发出哗啦啦拉的声音,且每一颗都有核桃大小,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只知道沾上一下肯定不会好受,就是砸一下墙,那墙都会凹个大洞出来,堪比郑午的拳头。 我使出缠龙手来去和不净大师应对,我一直不知道不净大师的实力如何,不过一年前在流水巷的时候,猴子曾说过此人非常难缠。而我在11号训练营中训练一年,现在竟然不过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而且这平手还是暂时的,随着不净大师的攻势越来越猛,我逐渐感到自己有些吃力起来,再加上左右还有些小和尚的骚扰,使得我更加狼狈,乃至节节败退。 如此看来,华东的宋秋雨,华西的钻地鼠,华中的不净大师,最强的人原来是不净大师!这个胖和尚可真会隐藏实力,永远都是一副笑呵呵、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想到手段如此凌厉。 更关键的是,红袖还瘫在地上性命垂危,门外也传来种种呼喝之声,显然不净大师的援手已经赶到,更不允许我在这里消消停停的和他们打架。 这就是在别人地盘上的坏处,要么古话老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再强的龙,在别人的地盘上也得乖乖盘着。 不净大师虽然比我厉害,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伤了我也不大可能,而我要是现在马上逃跑的话,不净大师也难以追得上我。可坏就坏在,地上还瘫着个红袖,我哪能见死不救? 我要是把红袖抛在这,她百分百是个死! 我平时老说自己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是恶魔一般的存在,其实我很了解自己,有些昧良心的事还真做不出来。 打,是打不过了,现在只能逃。 打定主意,我顺手抓起旁边某个一直用棍子撩我的小和尚,“啪”的一下便朝对面疯狂的不净大师砸了过去。这一招是跟天龙八部里的星宿老仙学的,那老东西就动不动把自己徒弟砸向别人,不过我砸的不是自己徒弟,而是别人徒弟,自然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之前我看不净大师那么爱惜自己徒弟,想来他肯定舍不得伤害自己徒儿,这样一来就能拖延一些时间,我好抱着红袖赶紧离开。哪里想到不净大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拿佛珠拨开了自己徒弟,继续朝我冲来。 别看这只是一拨,不净大师的佛珠可不是凡物,那徒弟的身子骨登时都断了好几根,“啪”一声贴墙上去了,当时就给我看得咋舌不已。 这不净大师,到底是爱自己徒儿,还是不爱自己徒儿? 怪不得红袖这么害怕招惹不净大师,说不净大师比霸天虎还要阴狠百倍,现在看来果不其然。然而,红袖也真是一条响当当的女汉子,明明知道惹不起不净大师,还要抱着砍刀冲进来。 ——那砍刀也不知是从哪个家伙手里夺的。 眼看着不净大师继续朝我冲来,四周的小和尚也不甘落后,门外的喊杀声也席卷而来,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当即一把抱起地上的红袖,疯狂地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也就是一层,要是再高一点,我还跳楼。 门外走廊里人有不少,二三十条汉子手持砍刀朝我劈来。我将红袖紧紧抱在怀中,脚尖一点,身子便高高跃起,踩着这些人的脑袋、肩膀往前面冲。待我快冲到人群之外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飕——的一声。 杀气十足。 我知道是不净大师的佛珠到了,我有心想躲避一下,但是怀里抱着个红袖,行动能力终究有所滞碍。就听“砰”的一声,不净大师的佛珠结结实实地砸在我的脊背之上,我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朝着前方跌去。 同时,我的喉头一甜,使劲压也压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落地的瞬间,我还把红袖高高举起,生怕自己会压伤了她。红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使劲擦着我嘴巴上的血,说你走吧,不要管我…… 我摇了摇头,这种事我确实做不出来,又强撑着身子继续站起来往前跑。 我和红袖确实非亲非故,甚至我也不欠她什么情,反而是她一直欠我,不仅给我添了很多麻烦,还毁了我和不净大师之间相谈甚欢的气氛……她做了这么多该死的事,可我还是做不出来那种将她丢弃的事。 我当然不是喜欢上了她,虽然红袖确实挺好看、也很有魅力,但我还不至于喜欢一个比我大十多岁的女人。我只是觉得,一个能为了自己兄弟不惜去和不净大师拼命的女人…… 实在不该死,也不能死。 我强忍着痛苦,抱着红袖继续往前冲,身后响起重重地脚步声和怒吼声,是不净大师追了过来。沿途有一些花盆、雕塑、摆件等物,纷纷被我用脚踢向了不净大师,而不净大师用佛珠一一将这些东西击碎。 耳听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红袖也不断抱着我的脖子哭着让我将她放下,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又冲过一批人来,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枪。他们对准了我开枪,砰砰啪啪的声音响彻在走廊之间,我左躲右闪,纷纷避开这些子弹,转眼间便已经奔到这些人的身前。 我将红袖往肩上一抗,一伸腿便扫倒了一片,然后顺手夺过一支枪来,又回过头去朝着紧随而来的不净大师射击。 我的枪法,当然要好多他们太多太多。 至于再好的枪法,当然也伤不到不净大师。 而我原先也没想着伤他,只是希望阻他一阻而已。因为我也是善于躲子弹的高手,所以每开一枪出去,就知道不净大师会往哪里躲,所以下一枪便又朝着那里开去。 这就是我和普通人开枪的不同之处。 所以不净大师虽然能够躲开,但是终究躲得狼狈,甚至不断往后退去,终于为我争取了一些时间,我抱着红袖继续往前冲去,很快就冲到了私人会所的外面。 也是时运所济,恰好有一辆丰田的陆地巡洋舰开了过来,那叫一个威武霸气,想来也是到此间做客的客人。我径直朝着那车奔过去,司机都吓坏了,一个急刹停在我的身前。 而我单脚一跃,身子已经窜到车子的引擎盖上,狠狠一脚踹向挡风玻璃。哗啦一声,玻璃尽碎,里面的人也都吓瘫了,拉开车门就跑了下来。而我则钻进车内,将红袖往副驾驶一放,立刻驾驶车子迅速离开现场。 离开的瞬间,我还看到不净大师已经奔了出来,嚷嚷着让人赶紧开车过来,又响了几声零星的枪声。我把油门踩死,疯狂地往前猛冲,没有了挡风玻璃,外面的风呼呼往里吹,我也不管不顾。 穿过一段私人马路,庄园外围有一道关卡,现在已经布置上了路障,两个大铁架子横在路的当中。我同样不管不顾,猛地驾车冲了过去,然而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半躺在副驾驶上的红袖高高荡起,差点飞了出去,幸而我伸手拉紧了她。 冲到庄园外面,我对此间的路一片茫然,只是不断地往前猛冲,身后已经有车子追了上来。红袖吃力地爬起,指挥着我往左还是往后,随着车子开到一条乡间小道,终于甩脱了身后的追踪车队。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赶紧把红袖抱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一把就扯开了她前胸的衣服,反正她已经被我看过了。被不净大师用佛珠击过的部位一片紫黑,我赶紧摸出伤药来给她敷上,伤药是上好的伤药,立刻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起码红袖不怎么疼了。 我又给红袖其他部位上了药,才将她抱上车子。 许是想起了她那些死去的兄弟,红袖趴在我怀里呜呜呜地哭着,其实这事我也有些自责,如果我早些向不净大师求情,或许事情也没那么糟糕。我抱着红袖,安慰她、安抚她,不知不觉,她睡过去了。 我又开着车子往前走了一阵,将车子停在一片山坡背后,陆地巡洋舰就是厉害,上山下河都不是问题。折腾好了一切,也是太累,便靠着椅背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身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往我身上爬着。 我睁眼一看,竟然是红袖爬到了我的身上,她几乎将自己脱了个精光,一手抚摸我的胸口,一手去脱我的裤子。 “干嘛?!”我吃了一惊。 “要我。”红袖趴在我的身上,轻轻地呢喃着。 1785 星火再现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天地旷达、干柴烈火。 一团温香软玉钻入怀中,况且还是个这么妖娆、魅惑的娘们,每一个带把的雄性都不可能把持得住,更何况我也确实很久没有沾荤腥了。 红袖的手指在我胸前一滑,我的身体就像是快要炸了一样,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调动了起来,血液在沸腾、在燃烧、在狂吼,仿佛吹起战斗的号角。 我不是正人君子,起码做不了柳下惠那样的正人君子。 我一个翻身,便把红袖压在身下,嘴唇像一把烙铁般贴在红袖的脖颈,然后贪婪地继续往下,红袖也像八爪鱼一般粘住我的身体。 巡洋舰的空间确实宽敞,足够我们两个成年人在此折腾。 不过,当我的眼神来到红袖的胸前,看到上面依然紫黑的一片时,血液突然就凉了下来。 当然不是倒了胃口。 实际上就算这样,也消减不了红袖浑身散发着的成熟女人独有的荷尔蒙魅力,只是我突然间明白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两天下来,红袖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把身体交给我,但她绝对不是个水性杨花的浪荡女,更何况她的兄弟刚刚才全部死去,她正遭遇着这个世界上最惨痛、最难过的困境,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想要这种事情。 “怎么了?”注意到我的动作突然停滞,红袖轻声问道。 我起了身,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将已经褪下去一半的裤子兜好,然后从屁股兜里摸出一支香烟点上。 红袖奇怪地看着我,脸上有些羞辱和狼狈,不过散乱的头发和淋漓的香汗更添她的魅力,我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如果你想让我为你的兄弟报仇,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红袖沉默下去,显然我猜对了。 哪怕我现在可以抛开一切,单凭着一个雄性牲口的本能做事。反正在这荒郊野外,没人会知道我们二人发生过的事情,而红袖也绝对不是那种事后会纠缠不休的女人,完完全全可以和红袖这样成熟而又有女性魅力的女人进行一番天人交战而不需要有任何负担的融合,可我也不愿意趁人之危。 我不愿意让这种事情成为一种交易。 红袖数次想要献身,都是有求于我,她确实有点武力,但是她连霸天虎都搞不定,就更别说恐怖如斯的不净大师了。 为了她那些死去的兄弟,她可以忍辱负重、可以卑躬屈膝,可以爬上任何男人的床献媚,可我如果真的就坡下驴、坦然接受这份露水情缘,那可就真真正正的禽兽不如了。 “一半出于所求,一半出于真心。”红袖突然幽幽说道。 略带凉意的风从破损的挡风玻璃前面吹进来,红袖近乎半裸的身上起了一层碎小的鸡皮疙瘩。面对她这份不知出于真情还是假意的告白,我没有任何动容,默默脱下外套来给她披上。 红袖的脸埋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声顺着窗外的风飘出去很远,在这期间,我一声安慰都没有,只是默默地抽烟。过了许久,红袖才止住了哭声,用几乎哭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当时我在门外等不及了,因为我在这里土生土长,见证了近几年来地下世界的变迁,十分了解不净大师的可怕和恐怖,所以我想先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我绕到会所的后院,又顺着一个台阶下去,就看到满地的鲜血,王军他们全部躺在地上,已经一个都不剩了……” 红袖说着说着,又轻声地哭了起来,我闭上眼睛,都能想像到当时惨烈的画面。同时,我也有点自责,如果我早些和不净大师说说这事,或许惨剧还能够避免…… 可是我哪能想到,不净大师说杀就杀,杀人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左飞,我该怎么办啊,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了……”红袖蹲在驾驶座上,缩在我的外套里面,浑身瑟瑟发抖,像一个被雨淋湿了又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可怜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绝望。 我轻轻伸出手去,将她挽在我的怀中,试图给她一点温暖,同时说道:“你放心,我会杀了他的。” 红袖却摇着头,说不要了,你孤身一人,是斗不过他的…… 我也摇头,说恐怕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了,之前在会所里面你也看到了,我和不净大师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即便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找上我来的。 红袖还是摇头,她抓着我的衣服,说不,左飞,你不一样,你那么厉害,只要你现在就走,离开河南、离开华中,到你的地盘上去,他就绝对为难不了你的! 之前,红袖还眼巴巴地希望我能帮她报仇,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当她清醒下来之后,认为我无法和不净大师抗衡,所以又改了主意,希望我赶紧离开。 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子。 我笑了一下,说我不能走。 “为什么?” 为什么?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有国家任务在身吧。我笑了一下,说你不要问了,总之我向你承诺,我一定会干掉那个家伙的。 实际上,我干不干掉不净大师,取决于冲言道长有没有事,但我总觉得冲言道长已经出了事,因为不净大师在会所内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我那一脚绝对没有踢死他的徒弟(而且也没必要啊,当时我只是想阻止他们继续向红袖下手而已),可是不净大师却说我杀死了他的徒弟,便疯狂地朝我冲杀过来,好像早有预谋,就是要干掉我。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么他将我引入会所或许就是个局,给我的那杯茶水或许也下了毒…… 想到这里,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呢?难道不净大师已经知晓我来此的目的? 见我不愿意多说,红袖也没有再问我,而是很安静地坐在一边,也没有打扰我思考。我想了许久,便让红袖暂时坐着,下了车绕到山坡后面去给魏老打电话,说了一下这两天的发现和不净大师的奇怪反应。 魏老当机立断,让我去洛阳的华中星火总基地去看个究竟,看看冲言道长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情,并且给了我详细的地理位置。 之前魏老并没让我这样做,是怕我打草惊蛇,现在看来,蛇已经惊动,便顾不了那么多了。得到魏老的命令,我便挂了电话返回车内,结果发现车内空空如也,红袖不见了! 当时把我吓得浑身冷汗,还以为红袖被不净大师的人抓走了,可是刚才分明没有听到一丁点的呼叫声啊。我立刻四处喊了起来,很快便听到几声微弱的应答。 我顺着声音跑过去,发现山坡下面有一条河,红袖正扁了裤腿站在河里。 “你干嘛?”我无语地说。 “抓鱼,我们一天没吃饭了……” “抓到了吗?” “没有。” “你上来吧。” 我下了水,很快便抓了两条鱼上来,虽然没有刀子给它开膛破肚,不过好在我的缠龙手也很锋利,完全可以当刀一样用了。也得亏和猴子在一起的这几年里学了不少野外生存的经验,所以烤两条鱼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盐巴一类的东西,我又不像猴子那个变态一样随身带着。 不过即便如此,我和红袖还是吃得很香,或许是因为我们俩真的饿了,红袖还大赞了我的手艺。 吃完了烤鱼,我才和红袖说,我要去一趟洛阳。 “去干嘛?”红袖紧张起来。 我说我要去搞清楚一件事情,只有搞清楚这件事,才能干掉不净大师。 “我和你一起去!”红袖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 我劝着她,说此行会很危险,希望她能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回头从洛阳回来,再干掉了不净大师,一定会告诉她的。可是无论我怎么说,红袖都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求我不要将她抛下。 “我可以帮你指路,河南这片我都熟悉,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看得出来,红袖现在无依无靠,处于极大的恐慌和害怕之中,已经将我当作了唯一的依靠。 我只好同意。 开车到了附近镇上,就近找了家汽车修理店,本来这种挡风玻璃需要预先订货,但是店里恰好有一辆巡洋舰也在维修,我花了大价钱才说服老板,让他把那块玻璃卸下来安在了我们的车上。 我甚至还想办法搞了一块假车牌,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 从郑州到洛阳不算远,也就一百多公里,可我不敢走高速,怕被不净大师的人监控到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所以我从国道上走的。 国道就慢了,七拐八拐再加上堵车,到洛阳周边的时候已经完全黑了,于是我找了个黑旅店暂时住下,并且为了安全起见,只开了一间房。 我和红袖都没什么不自在的,一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二来我们现在的关系,怎么说呢,还是挺暧昧的,已经破除了这些尴尬。红袖甚至大大方方地去洗澡,而我则躺在床上看电视。 然而没过多久,浴室里面却传来红袖的一声尖叫。 我立刻冲了进去,询问红袖怎么回事,红袖指着墙壁,颤颤巍巍地说:“那个、那个……” 我回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十六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1786 再遇不净大师 这十六个字歪歪扭扭,还是用鲜血写的,血迹慢慢流淌下来,铸成一种十分可怖的效果。 “星,星火!”红袖哆哆嗦嗦地指着镜子。 我瞥了红袖一眼,随手拿起旁边洗手台边上的衣服朝她丢过去,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红袖刚进来不久,估计是刚脱了衣服,就看到了镜子上的血迹,仓皇失措之中先叫了一嗓子,也不在乎自己身上是光着的,她在我面前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真不把我当狼? 至于星火…… 我当然知道星火,我对这十六个字可太熟悉了。过去的几年间里,这几个字几乎是我们的噩梦,它无处不在,它陈楚规模,它藏在阴暗里、藏在角落中,随时都能扑出来咬我们一口,轻轻松松就能置我们于死地,就连上一辈的人都对这几个字谈而色变,多少英雄好汉栽在这几个字上! 只是随着我们的逐渐强大,星火的神秘面纱也在我们面前渐渐揭开,我们现在不仅不再害怕星火,甚至本身也和星火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星火的老大都成了我们的顶头上司。 生活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所以这几个字并不能使我产生畏惧感,人的恐惧来自于未知,而我对星火太了解了。只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再看到这熟悉的十六个字,多多少少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红袖哆哆嗦嗦地穿着衣服,一边穿一边给我讲着星火的来历,其实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我早就清楚不过。红袖的父亲既然是曾经的道上枭雄,自然也对星火有所耳闻,告知红袖也无什么稀奇。 “据说星火只针对势力太过强大的人,那它怎么不去找不净大师,怎么盯上咱们了,难道星火也欺软怕硬?!”红袖说着说着,便咬牙切齿起来。 我摇摇头,说它当然不去找不净大师,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伙的。 “啊?!” 红袖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说那是不是说,不净大师已经找上咱们了? 我还是摇摇头。 如果不净大师真的找上了我们,那么肯定不会做出这种打草惊蛇的事,而是会不声不响地上门来寻仇。不净大师很清楚,这几个字,吓唬吓唬道上的人还可以,吓唬我,那是痴心妄想。 他知道我的实力、清楚我的底细,以他的机谋,绝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写上这几个字的星火成员,不知道不净大师正在找我们,而是在做例行的公事罢了。有着官家背景的星火组织,曾经的主业是遏制黑色势力的发展,但是后来我们这一拨人横空出世之后,地下世界也归各地星将统一管辖,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一大群人都闲着啊,所以后来又给他们安排了其他任务,也就是遏制遏制犯罪事件啊,看到有可疑的人物就吓唬一下啊,监督一下地下世界啊之类的,成了一支维护社会治安的编外部队。 不只是华北如此,华夏五大地区都是如此。 所以写字吓唬我们的星火成员,估计是察觉到了我身上独有的杀气和戾气,判断我肯定来历不凡,所以才写了这几个字来吓唬我。不愧是星火总基地的周边啊,成员都这么爱岗敬业了,我明明也没做什么事啊。 我观察了一下洗澡间的构造,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头顶的通风窗口上,判断那人应该是从那里进出的。虽说星火的做事风格一向阴鹫诡奇、神出鬼没,但他们终究是人,而不是神。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我也懒得向红袖解释,将那通风窗口堵上,又把那几个字擦掉之后,便说没事了,让她继续洗澡。但是红袖却吓坏了,说什么也不洗了,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没有办法,我们两人只好睡觉。 就是睡觉,她也抱着我的胳膊,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到我的身上。不得不说,确实难熬,体内仿佛有一把火在烧,稍微有点类似经历的男同胞们估计都会懂的。 不过睡归睡,我还是长了个心眼,提防那个莫名其妙的星火成员回来找事。 好在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我和红袖起来吃饭。早餐是旅店提供的,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昨晚在这过夜的旅客都在这里吃饭,满耳朵听到的都是河南话,中不中啊?你个龟孙儿之类的。 放眼华夏大地,我第一个喜欢的肯定是山西话,毕竟我是山西人嘛;第二个喜欢的是东北话,觉得东北人都很幽默;第三个喜欢的就是河南话了,不知怎么着就是听了亲切。 饭不好吃,两个大白馒头加一盆烧土豆片,不过凑合着吃吧。吃着吃着,红袖的脸就白了,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桌子,说左飞,你看。 我一看,桌上也写着十六个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尔等宵小,违我者死。 嘿,有完没完了?! 我随手把那几个字擦去,说没事,继续吃吧。同时,我也瞟着四周,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老来我这犯冲。很快,我就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家伙三十来岁,穿着一身农民工的衣服,脚踏两只脏兮兮的懒汉鞋,不过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老往我和红袖这边瞟。 吃过了饭,我和红袖继续上路,开车进了洛阳市内,按着魏老给我的地址继续前行,很快又到了一个类似城中村的地方。估摸着基地就在附近,但是这片地形复杂,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恰好车子也没油了,便到加油站里加油。 加完了油,油站还额外送了一条毛巾,我随手把毛巾给了红袖,让她放进副驾驶前面的手套箱里。结果她一抖毛巾,脸又绿了,说左飞,你看! 我一看,毛巾里面夹了张纸条,又是那快要看吐的十六个字。 妈的,有完没完了? 我一拍方向盘,汽车发出刺耳的警笛声,我开了车门下去,左右一瞟,就看见那个家伙坐在油站的边上抖鞋子呢。我直接朝他走过去,伸手就在他后脑勺上巴了一下,说嫩娘个腿,有完没完了? 这家伙一下就急了,估计还没挨过打呢,跳起来就要和我打架,我三拳两脚就把他给放倒了,然后从油站里拿了截麻绳出来绑了他的手脚,过去往后座上一塞,便继续开车前行。 这回轮到那家伙傻眼了,就这还威胁我呢,问我知不知道他是谁,是干什么的。 我说你少废话,我是来找冲言道长的,你们那基地在哪儿?我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啊。 那家伙更加傻眼,狐疑地看了我几眼,说您是? 我说我是从京城过来的,上面让我转告冲言道长几句话,你别耽误我时间了! “你是上面下来的?!” 让我惊奇的是,那家伙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巴巴地往前面凑,看上去无比激动,说领导,你们可终于来了! 我“吱——”地把车一停,转头就问他怎么回事? 他的眼泪流得更多,说领导,冲言道长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是不净大师在传他的话,我们想见冲言道长也见不到!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冲言道长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不对啊,魏老说冲言道长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是还有联系,怎么就失踪一个多月了?不过我看这家伙哭得悲惨,也不像是在说谎,我让他不要着急,细细说来怎么回事。 这家伙告诉我,他叫阿强,是洛阳星火总基地的一名底层成员。 以前冲言道长平易近人,几乎每天都会看到他的身影,而且他也时常和大家交流、谈话,可就在一个多月之前,冲言道长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按照不净大师的说法,说是冲言道长患了重病,正在某处疗养,让大家不必担心,然后每天传冲言道长的话,安排大家任务和事。 对此,大家当然很有异议,不过碍于不净大师的权威,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有几个刺头曾经试图追究到底,说是就算冲言道长病了,那也应该让大家前去探望,这样不声不响地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不出几天,这些刺头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如此,大家也就不再敢明目张胆地针对不净大师,但是私底下的讨论却从未停止过,有人说要向上级汇报此事,可他们谁也不知道上级的电话,还谈什么汇报? 听完阿强所说,我的心中自然无比惊诧,这和华东鬼笑那边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我现在几乎肯定,冲言道长一定是出了事的,可魏老为什么还是能联系到他,冲言道长还能一如既往地汇报工作? “领导,现在咋办?”阿强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微一沉思,说你先带我到你们基地,我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阿强刚说了好,红袖突然拽了拽我的衣服,声音紧张地说,左飞,那里……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大和尚手握佛珠、眼神尖利,正朝我们的车走来,正是不净大师。 1787 压制不住的杀气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四次加更 不净大师的身后,依然跟着七个小和尚。 等等,不净大师的徒弟,不是死了一个、重伤一个吗,怎么还是好端端的七个?我也不知是不是换了人,我对那七个小和尚的印象并不太深。不过这样的组合走在街头确实吸睛,十分引人瞩目,也难怪红袖一眼就看见了,而阿强一下就紧张起来,说不不不,不净! 我本来也挺紧张,都做好准备要和不净大师恶战一场了,不过随即想到我们的车有太阳膜,而且还换了车牌,不净大师估计只是看到同款车型,所以才过来看看。 不净大师就在马路对面,走过来需要半分钟,现在开车逃跑虽然来得及,但那无疑也暴露了我的目标,恐怕又要开始一轮新的逃亡了。经过几秒钟的思考,我绝对铤而走险! 我回头对阿强说道:“不净大师认不认识你?”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这很正常,阿强毕竟只是个底层的星火成员,高高在上的不净大师认识他才算有鬼。我立刻吩咐了阿强一番,然后将他身上的绳子解了,让他转到前面的主驾驶来,而我和红袖则趴在后座。 与此同时,不净大师已经走到了一半,距离我们的车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按照我的吩咐,阿强放下了前面的车窗,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一边抽烟还一边对着手机破口大骂:“嫩爹等你半天,嫩说不来就不来了?”阿强非常紧张,面色惨白、手指发抖。 如果不净大师离近了看,一定能看出端倪,可惜的是他已经站住不动了。看到车里完全是个陌生人的时候,他便没有必要再走过来,而是领着七个徒弟返了回去。 趴在车里,看到不净大师渐渐远去,并且上了一辆宝马七系,我长长地吐了口气。 阿强也吓坏了,慢慢收了车窗,指着不净大师的车说:“他去的方向,是基地!” 我点头,说有其他路么,咱们绕过去,务必赶在他的前面! “有!不过陡了点,你们坐稳了!” 阿强立刻变档,踩了油门往另一个方向而去。陡是真陡,全是小路和土路,其中有一段还是从某工地中间穿过去的,那工地上遍地都是建筑垃圾,颠得我们跟坐蹦蹦床似的,这时候就体验出巡洋舰的强大性能了,这才是百万级别的越野车,强悍的一逼,怎么开都没事。 很快,我们到了一座道观前面。 “到了!”阿强说道。 我吃了一惊,原来这就是他们华中的星火总基地,其实刚才路过好几趟,还真没往这上面想。华北的总基地是个四四方方的胡同巷子,华东的则是个超级大花园子,华中的却是一座道馆,真是很有意思。 不过想到冲言道长本来就是个道士,也就情有可原了。 我询问了一下阿强道观之中有无机关、暗门之类,阿强也都一一告诉我了。同时阿强也告诉我,遇到问题可以去找一个叫“大力士”的,说大力士在星火之中级别很高,对冲言道长也很忠心,或许能帮上我的忙。 我让阿强载着红袖,继续把车往前开,别让不净大师给看到了。红袖拉了我的胳膊一下,让我小心,我拍拍她,然后下车而去,得赶在不净大师到来之前先进去才行。 来到道观门口,自然有人把我拦住,我说我是国家的人,来找大力士的。 守卫看了我一眼,便进去叫人。过一会儿,一个瘦巴巴的小个子走了出来,说他就是大力士,问我干嘛。当时把我惊得不轻,因为道上取外号都是根据人的外形特征来的,还没见过把这么一个小个子叫大力士的。 当然我也没表现出来什么,我将大力士拉到一边,说我是国家派来调查冲言道长失踪之事的。大力士一下激动起来,两只眼睛都有泪花了,看来确实已经等了很久,不过高层就是高层,自然要比阿强那样的愣头青谨慎一些,问我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是国家的人。 我想了想,便从怀里摸出那张可以调动华中地区所有军区的条子,说这个够不够? 大力士一看,面色陡然间就变了,说够了! 就在这时,我就看见台阶下面,不净大师所乘坐的那辆宝马七系已经到了,我赶紧把大力士拉进道观之内,说冲言道长失踪之事,上面怀疑和不净大师有着密切联系,所以不能让他看到! 大力士狂点头,说对的,我们也都怀疑是他,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大力士立刻将我拉到东边的一个厢房之内,在厢房里面,我们可以看到不净大师和七个小和尚走入道观,朝着更深处的大殿走去。看着不净大师的背影,大力士咬牙切齿,说一定和他有关系,那个家伙狼子野心! 我让大力士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 大力士说的和阿强说的都差不多,但大力士毕竟是高层,又比阿强知道不少细节。原来,冲言道长和不净大师的矛盾一直都有。初期,冲言道长看不净大师仪表堂堂,又身怀绝技,还以为他是一位得道高僧,便有心培养他来震慑华中这边的地下世界。 结果到了后来,不净大师逐渐露出心狠手辣的一面,谁敢对他不从,轻辙打骂、重辙屠杀。当然,杀就杀吧,既然在这条道上混,真指望圣母是不可能的,冲言道长只是偶尔劝他别太暴戾,倒也没怎么管过他。 但是后来,不净大师愈发过分,吃喝嫖赌无所不作,品性极坏。冲言道长警告过他不止一次,而他完全当作了耳边风,依旧我行我素。再后来,冲言道长仔细调查了一下不净大师,才知道他原来就是因为品性太坏,才被庙里给赶下山来的。 如此,冲言道长才后悔不已,下决心将他铲除,但是因为不净大师的势力很大,就是冲言道长也对其有些忌惮,所以还安排了座下几位高手,想着一起配合将他拿下。 可是后来,随着冲言道长的失踪,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不净大师却愈发张狂起来,不仅每日代替冲言道长发号施令,还有意识地将道观中的星火成员渐渐换成他的人…… 说到后来,大力士已经热泪盈眶,说领导,你一定要查清此事,将不净大师这个祸害铲除啊! 我点头,说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冲言道长给找出来,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养病? 这情况和华东那边类似,都是星将失踪、地下王者掌控一切,我估计宋秋雨和不净大师早就商量好了,一起干出这种事来。 所以宋秋雨在关键时刻,才会跑到华中来向不净大师求援,结果不净大师这个老狐狸精,估计是觉得时机未到,又或是胆子太小,总之没有答应宋秋雨。 根据华东那边的经验,我判断冲言道长肯定没死,不论是宋秋雨还是不净大师,显然都不敢真的杀了星将,估计是将他重伤,然后软禁起来了,而且就软禁在这道观之中。 最起码的,大力士应该知道在哪个房间才对。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大力士竟然不知道,并且信誓旦旦地向我说,冲言道长肯定不在道观里面。 我让大力士也别太早下了论断,毕竟这道观也挺大的,零零碎碎的房间也多,俄日全额上面定期要和冲言道长联系,所以不净大师肯定也要定期去见冲言道长。 我们可以跟踪不净大师,看看他会到哪里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大力士说好,便让我在厢房等着,他过去看看不净大师到哪去了。 大力士出去之后,我便在房间里等着,顺便从窗户上查看外面的情况。道观里很安静,偶尔才有一个人走过,不过我知道那许许多多的房间里都藏着手段高超的杀手。 无论哪个地区的星火总部,一定都安置着许多当地的精英成员。 等了约莫半个来钟头,我就看见不净大师从里面的大殿走出来了,身后依旧跟着那七个小和尚,不过并没有看见大力士,可能是在暗处跟着?我正这么想着,不净大师突然停住了脚步,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嘴角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赶紧俯下身去,心里怦怦直跳,心想不净大师看见我了? 还是说,大力士把我卖了? 不能啊,大力士那么忠诚的一个人,这我是不会看错的,难道是个意外? 我正纳闷,就听“啪”的一声,我头顶的玻璃竟然尽碎,好多玻璃渣子都掉到了我的脖子里面。与此同时,一个圆滚滚、血淋淋的东西竟然飞了进来,扑通一声撞在墙上,又跌在我的面前。 是大力士的脑袋! 大力士的眼睛还睁着,显然是死不瞑目,就这么和我四目对视,似乎在痛诉着他刚才的遭遇。就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他的声音明明还在我的耳畔,转眼之间就只剩一个脑袋了。 他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的身上,听我的话去跟踪不净大师,却换来这样的后果。 啊…… 我一瞬间就爆发了,整个脑袋嗡嗡直响,浑身上下都是压制不住的怒气和杀气。我怒吼一声,脚一弹地,身子便从已经破损的窗户里飞了出去,然后疯狂地朝着对面十几米外依旧微笑着的不净大师冲了过去。 杀! 1788 劝你,迷途知返 怒。 愤怒,大怒,震怒,暴怒。 在看到大力士的脑袋的一瞬间,所有的怒气自胸腔内蓬勃而出,这份怒气很快转化为杀气,覆盖全身。这是我到华中以来第一次产生如此剧烈的怒气和杀气,哪怕是昨天在会所被众多杀手包围、追杀也没这么愤怒! 我和大力士非亲非故,可我一想到他是那样的信任我,愿意按照我的一切想法去付诸行动,结果却换来如此悲惨的结局,我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杀气! 春日的阳光洒在我的头顶,我却觉得浑身冰凉。我的双眼赤红,口中发出怒吼之声,同时将所有的真气都汇聚于双爪之上,脚步疯狂地朝着不净大师冲杀过去。 而不净大师站在原地,连动也不动,就那么微笑地看着我,仿佛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他的七个徒弟也低下头去默念佛经。 愤怒的我,微笑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我距离他还有七八米的时候,就听飕飕飕的声音响起,两边的房间、房梁、房顶,同时跃出无数的人影来,手持各种武器、各种家伙,疯狂地朝我扑杀过来。 而不净大师依旧站在原地微笑,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犹如拈花一笑的如来佛祖。 这是他的地盘,他的手下千千万万,无论地下世界还是星火组织都归他调动,他当然可以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负责微笑就好;而我,却像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冲向风车搏杀的堂吉诃德。 人群迅速和我交汇在一起,我的杀欲再一次毫无阻碍地爆发出来,无论是谁拦在我的面前,都会被我的缠龙手撕成碎片,鲜血和皮肉漫天挥舞,真真正正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疯狂地撕着、杀着,我的眼里一片赤红,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巨大的修罗战场,而那些人也前仆后继、一个又一个地涌至我的身前。 这些人中当然不乏高手,毕竟是星火总部和地下世界的精锐,真气外放三四重的也有、一两重的常见,所以偶尔也能伤得到我,砍刀劈在我的肩膀,长棍砸向我的脊背,可大多数还是被我撕成碎片。 在整个过程中,不净大师始终微笑地看着我,一点都不为他死去的手下感到心疼,而那些小和尚则不断地低头默念着佛经,有些鲜血和皮肉甚至溅到了他们的身上,当真是一副诡异而又恐怖的画面。 转眼之间,死在我手上的人已有十七、八个,可是四周的人仍旧越来越多,怎么都杀不完、灭不完。而不净大师始终无动于衷,仿佛打定主意等我耗完力气再出手收拾我。 死在我手上的人越来越多,我身上受的伤也越来越多,可我心中的杀气不仅没有消减,而且越来越盛。尤其是我看到不净大师那副看似人畜无害实则阴险狠毒的笑容时,更是无法克制心中的膨胀到极点的杀气。 终于,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脑海中“嗡”的一声,有一股暴戾之气直冲天灵,使得我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是从哪来,忘了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杀欲和暴戾,只想把身边的所有会动的物体撕成碎片! 吼! 我发出类似野兽一般的吼声,同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源源不断的气力。 我在变得强大,也变得无法克制自己,可是这份力量让我变得着迷,我想拥有它、得到它、占有它! 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声音在提醒着我,不要、不要、不要…… 不净大师仿佛看出了我的变化,慌慌张张地转身而走。 啊…… 我又爆发出一声狂吼,伸出手来在我的天灵盖上一按,数道暖流冲入我的脑海,将那股暴戾之气强行压了下去。我的意识渐渐清醒,四肢也变得有些柔软下来,同时一股巨大的困意袭向了我。 “他怎么回事?” “刚才的他好可怕啊……” “这是走火入魔吧?我见过有人这样。” 四周的人都被惊得纷纷停下动作,同时传来杂七杂八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赶紧趁机杀了他啊!”不净大师的声音再度传来,竟然又返了回来,真是一个投机主义者。 轰! 四周再次响起混乱的喊杀声,无数武器、拳脚如雨点般砸向了我。 不能睡! 一个声音呼唤着我,我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双脚蹬地,身子高高跃起,躲开了这疯狂的群击。正当我松了口气,觉得逃过一劫的时候,就听“飕”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黑物朝我飞了过来。 是不净大师的佛珠! 我想去躲,但是身在半空;我想去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砰! 巨大的佛珠撞在我的胸口,使得我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砸在地板之上。“哇”的一声,我吐出一口鲜血,这一击确实够我好受的,完全不亚于宋秋雨的那一扁担,甚至隐隐胜之。 我的身上虽然布满伤口,但最致命的一击还是不净大师的这一击,他把握的机会、力度都堪称完美。巨大的疼痛自我的胸口传来,保守估计也断了三四根骨头,并且源源不断地抽走我的力气,我撑着地试图站起,但是失败了。 我喘着粗气,迅速调转真气去给我的胸口疗伤,但是哪有那么快的,我的体内又不是封印了一只九尾妖狐! 轰! 四周的人再一次冲了上来,他们不会放弃这个抢占头功的机会,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再次笼罩我的上空。 “住手!”就在这时,不净大师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这里,不净大师就是绝对的权威,他让住手,自然没人敢不住手。 可我的心里却一片瓦凉,因为我知道不净大师之所以喊住手,绝不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想放我一命,而是想像猫抓老鼠一样多玩弄我一下,好在我面前装装逼,雪一下当日之入辱;同时我也暗自庆幸,希望这个过程能持久一些,让我恢复一些力气——起码逃跑的力气。 现在的我,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大力士的死依然让我感到愤怒,可我要为他报仇的话,就必须暂时离开。 众人纷纷停手,并且站到了两边,而不净大师微笑着朝我走来。 我装作气力不支的模样半躺在地上,同时加紧调转真气来给我的胸口疗伤。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着不净大师慢慢朝我走来,距离我三四米处时,不净大师的脚步停下,同时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施主,你我无冤无仇,何必执念于此呢?”不净大师又装作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令人作呕。 我说不净老秃驴,你装什么装,你当着大家的面说,你把冲言道长藏到哪儿去了? 我突然响起在华东金水园的时候,也曾如此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是上官婷把大劈星等人拉到我们阵营,共同质问宋秋雨有关鬼笑的下落,才为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 现在的情况和当时类似,周围也有不少星火的人,虽然身边没有上官婷这样的大咖助阵,但我也要试着搅和一下浑水。果然,在我说出这番话后,有不少人纷纷看向了不净大师,但是暂时无人附和。 不净大师面色不悦,也感受到了四周的压力,说冲言道长身体有恙,已经闭门疗伤,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操的是什么心? 我哼了一声,说和我没有关系?实话告诉你吧,我刚从华东那边过来,宋秋雨他们一干人因为祸害华东地区的星将鬼笑,现在已经全部伏法,这事你知不知道? 不净大师的面色更变,说他们伏法,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装,你继续装,你敢说你和宋秋雨不是一伙的?宋秋雨前两天还来找过你,和你商量反叛的事,我没说错吧?告诉你吧,国家已经掌握了大部分情况,派我来打个前战摸查一下,看看冲言道长到底有没有事。 不净老秃驴,我劝你迷途知返,不要走上和宋秋雨一样的路。你要真是清白的,就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把冲言道长交出来,省得国家再收拾你! “胡说八道,满口放屁!” 不净大师雷霆大怒,立刻脚步腾挪,手持佛珠朝我砸来! 不净大师的愤怒,以及意图杀人灭口,都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可我满心以为在我说出这一大串话之后,现场会有不少硬骨头的星火成员出来支持我,以此来给不净大师压力,哪里想到现场竟然一个吱声的都没有,只是在那面面相觑,似乎还在怀疑我所说的真伪,更别说出来质问不净大师了,真是让我失望至极,真他妈没刚! 转眼之间,不净大师已经手持佛珠,来到我的身前,准备狠狠砸下,了结我的性命。就在这时,突听“轰”的一声,道观的大门竟然被硬生生撞破,沙石飞腾、砖块飞溅之中,一辆保险杠已经被撞得稀烂,却依旧威武霸气的草绿色陆地巡洋舰正以超过百迈的速度,疯狂地朝着不净大师撞了过来…… 1789 终见,冲言道长 一辆陆地巡洋舰撞破大门,咆哮着疾驰而来,这观感就十分令人震撼,四周的人纷纷惊到退散。不过,这场景却吓不住不净大师,不净大师转身一个弓步踏出,手上的佛珠立即就要脱手而出。 这佛珠弹出去,威力堪称一枚小型炮弹,再加上二者的加速度相撞,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闹个车仰人翻都是轻的。在这关键时刻,我突然弹地而起,狠狠一脚踢向不净大师的腰部。 经过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我的力气也恢复了四五成左右。 不净大师猝不及防,冷不丁被我踹飞出去七八米远。 吱—— 与此同时,巡洋舰一个甩尾,稳当当停在我的身前。 好车技! 车厢后门猛地打开,红袖在里面大叫:“快上车!” 我猛地扑上去,车子又急轰油门往前疾势,一瞬间就轰到了七八十迈,朝着大门处的方向冲去,后面的人再想来追,已经来不及了。我趴在后座上往后去看,只见不净大师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原地咆哮怒吼。 车子冲出大门,顺着阶梯冲了下去,跟坐山车似的,也得亏是巡洋舰,才能经得起这么折腾。车子落地,又稳当当地往前驶去,我捂着胸口,说不净大师肯定会在洛阳布下天罗地网…… 阿强道:“放心吧,这地方我熟,冲得出去。” 如此,我才安心了些。 阿强开着车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自如,红袖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和不净大师打起来了?我握着拳头,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说到大力士的脑袋被不净大师踢进窗户的时候,阿强的双手颤抖不已,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低沉沉地说:“大力士在死前还给我带了一条消息,他的口型呈‘不’字状,意思是告诉我,冲言道长不在道观里面……大力士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比其他人都强多了!” 我一想到那些人的麻木不仁,就觉得倍加可恨。 “不是的领导。”阿强红着眼睛:“我们星火组织里面还是有不少好汉的,只是大家都不认识你,也不知该不该信你罢了。回头我和他们说说,一定可以拉到咱们这边的!” “行么?”我问。 阿强想了想,说:“我终究人微言轻,恐怕说出来的话不能叫大家信服,如果能找到冲言道长就好了,这样大家就相信我们了。” 是啊,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我到华中来也是冲着冲言道长来的,可是现在完全不知道他在哪里。就在这时,红袖突然插嘴,说你们说的那个冲言道长到底是谁? 阿强向她解释,说那是他们星火组织的老大,也只有他才能镇得住不净大师云云。 红袖又问:“冲言道长,真的是个道士么?” 阿强说对,冲言道长平时就是一副道士打扮,一手太极剑耍得很好。红袖踌躇了半天,说她倒是认识一个道士,不知是不是我们说的冲言道长,不过她曾见过那位道士将不净大师训得像三孙子一样…… 我和阿强都吃了一惊,能在河南这个地方把不净大师训得像三孙子一样的道士,好像也只有冲言道长一个人可以做得到了,连忙让红袖讲讲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红袖告诉我们,说她父亲刚去世那段时间,她领着一帮兄弟东躲西藏,刚开始应敌的经验还不足,被不净大师抓住过一回。不净大师垂涎她的美色,自然想把她拖到床上去,结果却在关键时刻,一位道士模样的老人突然现身,不仅将不净大师大骂一顿,还把已经重伤的红袖救了出来,安置在自己家中让她休养了一段时间。 听完红袖所说,我和阿强都是震惊不已,红袖说的这个人明显就是冲言道长。我埋怨她怎么不早点说,红袖还挺委屈,说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都快忘了,我们们不停地说道士道士,她才想起这么个人来。 我又问红袖还记不记得冲言道长的家在哪里,红袖说记得,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然后便指起路来。阿强也很稀奇,说他加入星火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冲言道长还有自己的家。 红袖说有啊,不光有家,还有老婆、孩子、孙子,一大家子七八口人,挤在一个小破平房里面。孙子已经上中学了,因为不好好学习,天天去网吧打游戏,还老被冲言道长骂。 而且冲言道长的老婆也彪悍,动不动就和冲言道长吵架,净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气得冲言道长的痔疮老疼。红袖在他家休养的那段时间,帮他们家调停了不少争吵,都快成居委会大妈了。 这也是红袖从来没觉得冲言道长是位大人物的原因。 我和阿强再次吃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华中的第一高手冲言道长,那样高高在上、近似神仙,统治这么大组织和地下世界,掌握无数人生死的这么一个人,竟然还有如此生活化的一面! 尤其是阿强,在他心中,冲言道长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说冲言道长不吃饭、不拉屎,他都相信,冷不丁和他说起冲言道长生活中的事,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阿强疑惑地说:“这……这是我们老大?挤小平房,天天骂孙子,还和老婆吵架吵到痔疮疼,怎么可能?” 红袖也觉得不大可能,说咱们不会找错地方吧? 我也觉得红袖描述的那个道士,和我印象中的冲言道长实在不像,先不说娶不娶妻的问题(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和尚和道士娶老婆都很正常,又不违反法律),只是那么仙风道骨的一个冲言道长…… 但是单凭他能训得不净大师像三孙子一样,我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去看一看。 “不过提前说好了,如果去了不是,你们可被赖我。”红袖别着嘴道。 洛阳和大部分正在发展中的城市一样,分为老城区和新城区,新城区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老城区各种破旧和待拆迁,那位曾经救过红袖,还训过不净大师的道长,就住在老城区某胡同小巷里面。 路上,我们没少遇到地下世界的混子或是星火组织的成员拦路检查,不过都被阿强给糊弄过去了,这小子还是很能干的,难怪能那么快盯上我,还写那十六个字来吓唬我。 我当惯了老大,看到阿强这样的人才就很喜欢,还想挖墙脚,让他以后跟着我到华北去干,给他一条街管管。但是他拒绝了,他说他就喜欢在河南这旮旯呆着,愿意一辈子为冲言道长效忠。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还换了车,换了一辆很不起眼的白色捷达,看着跟驾校训练车一样。 一路折腾,到了老城区,那叫一个挤挤嚷嚷,到处都跟赶集似的,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按着红袖的指点进入一条非常非常不起眼的小巷之中。 “到了。”红袖指着一间破旧的民房说道。 民房上面有锁。 阿强马上就要下车,但是我拉住了他,说别着急,先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看着。 我们仔细瞄了一圈,确定没有守卫,才下了车去。 我和阿强走在前面,红袖跟在后面。 走到门前,我伸出手去,一边把锁撕开,一边说道:“如果冲言道长真在里面,那么他一定是被不净大师囚禁起来了,而且情况可能会非常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到时候都忘不了初见到鬼笑时的惊悚,那一身烧伤的水泡和脓水,恐怕是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忆的噩梦。阿强听了我的话,身子有些发抖,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进了门,首先是个小院,墙边有几盆花,不过都枯萎了,看着有段时间没浇水了。屋子里很安静,看上去不像有人在,不过我看了一下院中,虽然落灰不少,但是隐约可见脚印,显然经常有人过来。 我蹲下身去观察那脚印,庞大且重,分析出脚印的主人是个体态庞大之人,和不净大师的形象十分符合。既然不净大师常来这里,说明冲言道长就在屋中的几率很大。 而阿强已经等不及了,一边往屋子里冲一边喊着:“冲言道长、冲言道长!” 砰的一声推开门,阿强四处寻找,我和红袖也跟了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阿强着急地叫:“不在!” 我摇头,说一定在这,再仔细找找,或许有暗门、暗道之类的。 我们三人便在屋子里面四处搜寻起来,但是仍旧一无所获。我没有办法,只好拍了几张屋中的照片,在网络上给王瑶发了过去,问她哪里可能会有机关暗道之类。 王瑶很快回了过来:你现在怎么连三十多岁的女人都感兴趣了? 我一看,原来是有张照片不小心拍到了红袖的衣角,仅凭一片衣角,王瑶也能分析出她三十多岁,真是隔着网络,否则我真想给她跪下。我说姑奶奶,别开玩笑了,事情要紧。 王瑶又很快发过来第二句:屋中没有机关,你再拍拍院子里。 我又把院子里的照片发给她,王瑶看过之后,让我转动一下墙角往左数的第二个花盆。我依言照做,转了一下第二个花盆,就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东北角的一块地面竟然随之凹陷下去,一截通往地下的楼梯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刚和王瑶说了谢谢,就见阿强已经跳了下去,然后就听他喊道:“冲言道长!”语气中夹杂着无数的悲愤和震惊,还有一点点的哭腔。 我知道,冲言道长就在那下面了。 1790 华夏之乱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五次加更 阿强的声音里透着凄惨和悲怮,接着是悲怆的哭声,让人听来毛骨悚然,红袖忍不住扯着我的胳膊。 我微微皱起眉头,朝着通往地下的台阶走去。 这是一个并不太深的地窖,大概也就三四米而已,下来之后是块空地,阴暗、潮湿,空气中漂浮着臊臭味,是大便和小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借着外面微弱的光,隐约可见角落里搁着一个铁笼子,笼子不大,关一条狗正好,可是阿强就趴在这笼子前呜呜呜地哭着。 我朝着那笼子走过去,红袖害怕极了,始终扯着我的衣袖。 因为已经见识过鬼笑的凄惨模样,所以其实我是有做心理准备的,但我在看到冲言道长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被深深地震了一下。冲言道长就在那铁笼子里,可是和一年多前见到的仙风道骨、笑容和煦的他不一样,现在的他伛偻在笼子里,手、脚、脖子都绑着铁链,身子仿佛都小了好几个型号,看上去又干又瘦,像是那种快要死去的老人。 笼子里面有碗,碗中盛着水和食物,显然冲言道长就是靠着这些过活的。 此时此刻,冲言道长趴在笼子里,正抓着阿强的手,说快,先把我家人救出来,他们在那里…… 冲言道长的声音很干、很哑,而且有气无力。阿强立刻跳了起来,朝着冲言道长所指的方向而去,那里面还有一道暗门,待阿强打开之后,里面竟然走出六七个人来,这里面有老人有孩子,也都是瘦巴巴的,身上破破烂烂,好像很久没有吃饭,想来就是冲言道长的家人了。 显然,不净大师将冲言道长的一家子都囚禁在这里。和冲言道长不一样的是,他的家人身上并没有缚着铁链,大概是不净大师觉得没有必要,他们一出来,便围着冲言道长的笼子呜呜哭了起来,一大家子哭作一团,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让人看来无比心碎。 而冲言道长却无太多时间和他们哭哭啼啼,说:“快,把他们先带出去,带到完全的地方!”就算身处险境,就算濒临绝望,冲言道长也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和清醒。 我立刻安排红袖带他们出去,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再说。红袖和他们都认识,又是阿姨又是大哥地叫着,将他们都拉起来带出地窖,我则迅速冲到笼子前面,使出缠龙手来试图将这笼子撕开。 但是无论我怎么用力,这笼子竟然都纹丝不动,不是普通材质!我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这和11号训练营里用来囚禁犯人的那种铁锁十分相似,如果黄杰在就好了,回龙刀大力劈砍之下,还有可能破开这个笼子。 我想把笼子直接搬走,转移到外面再慢慢破,结果发现这笼子是直接镶在地底下的,根本就拿不出来。 “别费力气了,没用的,你们赶紧走吧,那个家伙不过多久就要来了。在走之前,将我杀了!”冲言道长趴在笼子里,有气无力地说着。 “不,不!”阿强泪流满面,抓着冲言道长的手,“冲言道长,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我拍拍阿强的肩膀,说你上外面去找电锯来,记得多准备几把锯子! 阿强立刻转身而出。 而我则蹲在笼前安抚着冲言道长,说冲言道长,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华北的左飞。 冲言道长仔细看了我几眼,说记得,怎么是你来了? 我说是魏老让我来的,他说感觉你不太对劲,所以让我过来看看。冲言道长,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冲言道长叹了口气,说是啊,魏老聪明绝顶,肯定察觉到不对劲了。我每次打电话的时候,不净都用我的家人来要挟我,所以我也不敢说得太多。唉,说起来都怪我,我以为不净念着我的提携之恩,不会向我下手,哪里知道这个家伙丧尽天良,就因为我威胁他要将他的位置革去,他便下药迷倒了我一家的人,然后将我们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将我们当作狗一样在养,他隔三天才来看我们一次,给我们一点点吃的…… 冲言道长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我依旧能想象到他在这些日子以来所遭遇的困苦。我抓着他的手,说冲言道长,您别灰心,等我们救你出去,咱们一起向不净秃驴报仇! 冲言道长却是摇头,说孩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已经是废人一个! 我惊诧地问为什么,冲言道长告诉我,不净大师定期喂给他一种药,这种药可以慢慢消减他的修为,如今他的身形消瘦,且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拜这种药所赐。 “这种药叫阎王丹,意思是服下之后,阎王爷都救不了你,因为根本没有解药!如今我已到这一步,所以也不抱希望了,只要我的家人安全,我也就死得瞑目了。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魏老,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手下……魏老既然察觉到不对劲,向来必有法子解决这烂摊子。还有,有件事你要告诉魏老,阎王丹产自西域,也只能来自西域……” 我的意思一震,只觉得后背毛骨悚然:“你是说,这事还和华西有关系?!” 冲言道长点头,说阎王丹这种奇药,即便是在西域,也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稍微动那么一两颗,老龙婆都能察觉。不净和尚能拿来祸害我,说明老龙婆有危险了…… 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呆呆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冲言道长问我怎么了,即便华西出了问题,着手去解决便是,国家这么大,出一点事很正常的。 我立刻摇头,说不是,然后便把前几日华东的事情说给了冲言道长。冲言道长听完之后也是震惊不已,完全没想到鬼笑已经死亡,而华东还发生了那样大的一场动乱! “这么说来……” 冲言道长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华东、华中、华西,都出了问题……如果让他们联合起来,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华夏之乱啊!” 我抓紧冲言道长的手,说不,华东已经被我解决掉了,现在只剩华中和华西! 冲言道长点头,说好孩子,你一个人力挽狂澜,真是辛苦你了。你到楼上去,拿纸笔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赶紧冲了上去,在房间里找到纸和笔下来。在笼子里,冲言道长写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给魏老的,自是种种忏悔、自责之言;一封是给星火众成员的,吩咐他们需得听我调令,共同铲除叛徒不净和尚。 冲言道长将这两封信交给我,说孩子,出去之后调人,抓紧把不净和尚做掉,千万别让他成为祸乱华夏的祸根!但是你记住了,尽量用我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要动用军队,那样会使事情变得复杂化,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是为了国家的稳定,你必须付出努力! 我点头,说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冲言道长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终挤出一句话来:“等解决华中和华西的事……孩子,你就出国去吧。”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冲言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本来就准备出国,魏老安排我们去调查樱花神的。 冲言道长点了点头,又抓着我的手,说孩子,听我的话,你赶紧走吧,不净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就来,而贫道我即便救出去,也只是废人一个,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而且我也无颜再面对魏老!你走吧, 我摇头说不,冲言道长,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再稍微等等,阿强马上就来! 无论冲言道长怎么劝我,我都不愿意离开,因为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去。说了一会儿,冲言道长似乎想起什么,告诉我说楼上就有电锯,叫我去取。 我赶紧上楼,找了一圈,却没发现所谓的电锯。待我返回地窖,想问个清楚的时候,却发现冲言道长已经死去。 他的手还放在脖子上,自己掐死了自己。 “冲言道长……” 我扑通一声跪下,哭嚎声响彻整间地窖。鬼笑死的时候,我虽然也觉得难过,可是也没像现在这般痛哭,因为我真心觉得冲言道长实在是个好人,他时刻心怀国家、一身正气,这样的人死去,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我也知道冲言道长的好意,他怕我在这里耽搁时间,最终等来不净大师。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辜负他的好意,所以我立刻返回地面,准备找到阿强和他一起离开。 说来也巧,我刚穿过院子,院门就开了,门口站着个人,正是阿强。 阿强手里拿着一把电锯。 看到他,我的眼睛就红了,说阿强,冲言道长仙去了…… 阿强却没有动弹。 “阿强?”我觉得不太对劲,叫了一声。 阿强仍然不动,身子却缓缓倒了下来,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笑容可掬的大和尚,冲我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左飞,我看你这次还跑得了么?” 哗! 四周的围墙、房顶之上出现重重叠叠的人影,有人手里端着机枪,有人手里持着弓箭,还有拿刀剑斧戟的。 1791 回龙刀现身 什么叫绝望? 我此生经历过很多绝望的场景,但是鲜少有哪次像现在这样连心都沉到谷底去的。冲言道长死在我的面前,阿强也死在我的面前,我没有保住他们任何一个,现在连我也要走上这条路了。 这个场景,除非天降神兵,否则怎么看都没有逃生的希望。 可是想到我死之后,不净大师的阴谋就会得逞,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行动,我的心中又燃起无穷的斗志和求生欲,盘算着究竟怎么样才能破解这个死局? 前面是不净大师,四周是繁密的人影,唯一的躲避之处似乎只有身后的小屋……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来。”看我不动弹了,不净大师以为我放弃了抵抗,笑眯眯地和我攀起了家常:“冲言道长一生都将他的家庭保护的很好,连他的上级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出世时,他是高高在上的华中区星火组织总教头,权倾中原,手下统领上万徒众,弹指间,成百上千条人命灰飞烟灭; 入世时,他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住在这样一间布满烟火气的房子里,会和老婆吵架,会骂儿子不孝,会打孙子的屁股……他一向把工作和家庭分得很开,工作就是工作,家庭就是家庭,绝不会让工作连累了家庭,也不会让家庭影响了工作。” 我不知道不净大师为何还有兴趣和我在这聊家常,不过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始终在观察四周的动向。不净大师提及冲言道长,四周的人并无反应,看来没有星火的人,全是不净大师的嫡系人马。 即便如此,那也相当可怕,因为我也掌控着华北地区,知道这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我只身前往华中,单挑一整个地区的地下世界,多少有点蚍蜉撼大树的意味,还有些堂吉诃德冲向风车的悲壮。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华夏的人才这么多,魏老为什么会单单信任我,来叫我处理这种看上去棘手复杂到会影响整个国运的事?难道魏老觉得,我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 只听不净大师继续说道:“其实我并没计划要反,宋秋雨来找我的时候,我也一口就回绝了他。其实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很满意如今的现状,整个华中的地下世界都是我的,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堆在我的房中,美女更是要多少有多少……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这样下去,岂不是挺好? 唯一可惜的是,冲言道长始终觉得我是个出家人,不该干这个、不该干那个,时不时便在我的耳边叨叨,还威胁要革了我的职位,起初我只当他是说说,并没真的当一回事,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好像要动真格的了,所以才先下手为强,借口请冲言道长喝酒,将他的一家子都迷倒了,然后连着冲言道长一起关到这地窖里。 你看到了,我并没想杀他的,我有定期喂他们水和食物,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这样安安稳稳地下去也好。可是,左飞,你的出现,毁了这一切!” 不净大师的目光里充满敌意和杀意,语气也渐渐凌厉起来:“你的出现让我终于清醒过来,哪怕我从来没有反叛之心,哪怕我和宋秋雨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国家也是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如此,那我不如就搏上一回,既然逼着我反,那我就真的反给你们看!给我杀!” 不净大师的最后三个字彰显了他的决心,并且准备先拿我来祭旗。这三个字一出口,便如冲锋的号角,手持弓箭和机枪的家伙们首先行动,噼里啪啦的一连串声响,无数子弹和箭矢呈铺天盖地之状朝我射来。 而与此同时,我的脚步一蹬,身子便猛地朝后窜去,如一枚导弹般射进身后的屋中。那些子弹和箭矢随之噼里啪啦地射进屋内,左右两面的窗户顿时尽碎,屋中的一切摆设尽数遭到毁坏,就连墙皮也起了一层层的裂痕,顿时沙石飞溅、声音惊人。 屋中的另一面当然也有窗户,之前我在屋中巡视的时候就已经摸清楚环境了,窗户的外面是一条小巷,我的计划是从那条小巷逃走。 但是我也知道,不净大师既然安排了天罗地网,就不可能只在前院布置人手,后窗这里肯定也有他的伏兵。不过我知道归知道,却除此之外再无退路。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有时候这句话不止代表一往无前的气魄,还代表被逼无奈的唯一选择。 不等身后的子弹和箭矢追到,我的身体已经朝着后窗冲去,前院立刻传来不净大师的大笑声。我知道我猜得没错,不净大师一定在这里安排了伏兵,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哪怕是死,我也要拼搏到最后一刻! 哗啦一声,我撞破玻璃,身子窜出后窗,来到房子后面的小巷。与此同时,我的全身都绷紧了,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浑身上下都充满力量和气势,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出我的所料,窗后的巷子里都是人,满登登的人,几乎人手一把微冲。 只要我一冲出来,这些微冲便会齐刷刷地突突我,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不净大师的计划很完美,如果在前院狙击不了我,后窗的小巷之中一定可以收拾得了我。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我冲出来之后,这些人一个人也没开枪。 因为这些人全都死了。 小巷子里确实都是人,不过他们都躺在地上,有的尸首分离,有的一劈两半,残肢断臂更是到处都是,现场血流成河,跟拍恐怖片一样,堪称真正的阿修罗地狱。 别说不净大师想不到,就连我都想不到。 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回事,我都知道是有人在帮我,猴子给我看过面相,说我天生就是运气好,走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既然有人帮我,那我肯定毫不客气,立刻使出缠龙手来,顺着巷子的墙壁攀爬而上。 小巷之中虽然畅通无阻,可我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伏兵,而且我爬得越高,能甩开的敌人就越多。 前院已经传来不净大师的怒吼:“后墙怎么回事,快点过去看看!” 这个时候,我已经爬到了一半,就听到身后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原先就站在冲言道长家屋顶的那些家伙已经率先冲了过来,我的身形也正好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下。 他们纷纷持枪又打,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巷子上的墙壁被打出一个个小孔,而我一边躲避,一边卖力地往上攀爬,眼瞅着就要爬到墙顶,就听飕的一声,一个杀气四溢的物体朝着我的后背袭击而来。 砰! 我躲得开子弹,却躲不开不净大师的佛珠,因为我们都是高手,知道怎样才能击中对方,他击来的角度和力度都恰到好处,就像我在会所之中开枪打不净大师一样。 我的后背遭到重创,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下跌去,不过我最后还是扒住了墙顶,然后使劲一勾,身子便落到了对面的房顶之上。 直到此时,我才“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拼了命地往前冲去。 之前不净大师打在我胸口的那一击还没彻底痊愈,如今背后再受一击,确实十分难受,整个上半身几乎像是木了一样。其实这个时候,我应该把真气调到上半身来疗养,但是因为后面的追兵无数,所以我只能把真气贯于双腿,强行把速度提高到最高点。 逃,逃,逃!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而且小巷子里的那些尸体,表明有人在暗中帮助着我,我肯定不会死的! 身后响起无数的脚步声,显然是不净大师带人追上来了,我发狂地往前跑着,不断地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在洛阳这片老城区里像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两边巷子下面也有追兵,而且不时有零星的枪声响起。因为前胸和后背的重伤,我的力气被源源不断地抽走,就连意识都逐渐模糊起来。 可是四周的人并未减少,听声音反而越来越多。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啊,调来多少人都不是问题吧……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拼着仅有的一点力气前行,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才发现自己已经行至一个房顶的边缘,而前方空无一物,有的只是繁密的草垛和土地。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奔到了这片老城区的尽头。 我望望前方即将沉下去的夕阳,然后义无反顾地跃了下去。与此同时,身后再次传来飕的一声,不净大师的佛珠击中我的小腿,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 砰! 我摔在草垛之中,因为小腿受伤,我已经无法站立,只能四肢并用地爬着向前。 真像一条丧家之犬。 可就是这条丧家之犬,哪怕是已经濒临绝望,却也没有放弃一丝一毫前行的机会和努力。 身后传来不净大师的大笑声,而且是越来越近,转眼之间,杀气便覆盖我的全身,我知道他已经到了我的身后。我猛地转过身去,不净大师的佛珠已经砸下。 我伸出缠龙手,可是缠龙手软绵无力,反而被不净大师打在胳膊上,骨头都折了。 “哈哈哈,死吧!” 不净大师露出狰狞的笑脸,巨大的佛珠朝我的脑袋轰下。 锵! 就在此时,一道蓝光忽地闪过,一柄弯弯曲曲、形状怪异,刀柄呈龙头状的刀突然出现,架住了不净大师的佛珠。 1792 又见,玄慈大师 回龙刀! 我和黄杰在一起六年多,当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回龙刀。我回头一望,果然是黄杰那张冷峻的脸,我突然就明白了巷子里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黄杰和郑午一样,都是偷偷跑回来帮我的! 黄杰的脸很冷漠,仿佛根本不认识我,也不问我伤得怎么样了。 锵锵锵锵锵! 一瞬间里,黄杰便和不净大师交手数个回合,回龙刀和佛珠撞在一起,摩擦出无数的火花来。“走!”黄杰吼了一声,言简意赅,狠狠一刀劈出,不净大师抵挡不住,连连倒退。 我立马翻身继续爬行,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留下来就是黄杰的累赘,只有远远地离开才算帮他。我身上的伤很多,但严重的只有前胸、后背和小腿三处,但就是这三处,已足够拖垮我的身子。 我吃力地往前爬行,一下头都没有回,一直爬出去好远,才回头看了一下,不净大师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将黄杰团团围住,具体也看不清什么情况。我一咬牙,继续往前爬去。 我还有任务在身,我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天已经完全黑了,清冷的风不断吹过我的身躯,我爬在山间,爬在田垄,爬过草丛,爬过小河,浑身湿答答、脏乎乎的,沾满了草屑和土灰,像一条狼狈的丧家之犬。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爬出去多远,但是头顶有明月、耳畔有虫鸣,显然已经爬进山间很远很远。 随着我体内的真气不断流转,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但长久的体力透支还是使得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昏倒在一株古槐之下。这一觉,我睡了很久很久……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床是硬板床,咯的我一些不舒服。再看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奇怪的房间之中,具体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和平常的房间不太一样。 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哪里奇怪,这房间的设施十分简陋,半点现代器具都看不到,只有一床、一桌、一台,就连那门都很老旧古式,但是屋内却很干净,堪称一尘不染。 当时我还有点懵,寻思自己不会是穿越了吧。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竟然走进来一个身穿素衣的小和尚,手里还端着一个汤碗。看我起来了,他还挺高兴,说施主,你醒了! 我刚和不净大师交锋数次,还险些死在这个和尚手上,本能地对和尚有些排斥,当即猛地坐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个小和尚。小和尚却没事人似的把汤碗放在桌上,说施主,喝了这碗药吧,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我看了一眼,那药黑乎乎的,一闻就苦得很,谁知是不是毒药,当然一动不动。 小和尚却奔到门外喊了起来,说住持、住持、那位施主醒啦! 住持?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位瘦骨嶙峋、白发苍茫、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已经走了进来,一见我便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接着道:“左飞施主,你好些了么?” 我愣了一下,随即认出这个和尚,正是张火火的师伯、清凉寺的住持,玄慈大师!玄慈大师是位高人,当初帮助我们剿灭安阳的安婆婆,还对医药颇有研究,治好了猴子他们所中的大慈悲掌。 我这一双毒龙手也是拜他所赐。 我立刻跳了起来,向玄慈大师问了声好。玄慈大师拉我坐下,让我服下桌上的药,然后我们两人攀谈起来。我才知道,我正好倒在他们寺前,是几个小和尚出门砍柴,将我带回来的。 玄慈大师问我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我本来想告诉他的,结果想到这涉及国家机密,还是闭上了嘴,只说自己出来游玩,不小心遭到一群歹徒的袭击,才体力不支、重伤倒地。 玄慈大师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以施主的实力,在中原这地界,能伤到你的屈指可数啊。” 玄慈大师当然看得出来我在撒谎,但是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不说,好在玄慈大师也没有继续追问。我问玄慈大师现在几点了,他说已经子时了,让我好好休息。 我在心里想了半天,子时是几点…… 玄慈大师离开之后,我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确定自己再休整一夜,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明天一大早就能下山,继续去处理不净大师的事。 可是躺在床上,却迟迟都睡不着,一会儿担心黄杰的情况,一会儿又想红袖现在怎么样了,一会儿又盘算着应该怎么对付不净大师。辗转到后半夜,才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本来还担心玄慈大师在睡着,不方便向他道别,后来发现我多虑了,这寺里每一个和尚都比我起得早。 有的在挑水,有的在练功,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古刹。 国内有很多清凉寺,河南本地也有不少,有一些完全没有名气,藏在深山老林里面,玄慈大师做住持的这间清凉寺就是完全没名气的那种。也只有这样的寺庙才能完全远离尘世、静心修炼,像少林寺那样的知名大寺,能清静得了才算有鬼。 想当初,我在清凉寺也是住过一段时间的,所以完全不觉得生疏,很快就找到了玄慈大师所住的厢房,说我有事需要下山,向他告别。玄慈大师却让我不要着急,吃过早饭再走。 我一想也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滴米未进,所以又乖乖地去吃了早饭,然后才来向玄慈大师告别。结果一看,玄慈大师已经不在房中,前后院都找了一通,又问其他小和尚,都不知玄慈大师哪里去了。 怪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率先下山。 到了山下,又一路辗转,才返回洛阳市内。市内的主路上依旧是成群结队的地痞流氓,几乎整个城市的地下世界都出动了,不过想寻着我,也没那么容易。 我抓了一个看着像是头儿的,向他询问昨天的事。他一开始还不愿意说,被我两巴掌扇掉几颗牙齿,才老实了,说不净大师已经下了召集令,让华中各省市的人手都集中到洛阳来,也不知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不净大师打了和宋秋雨一样的主意,要来一票大的,控制政府大楼什么的,然后和中央叫板,算是正式决裂。好在他调人也不会那么的快,至少也得要两三天时间,必须要在他行动之前杀掉他! 我又问这头儿,说昨天晚上天快黑那会儿,不净大师带人围攻一个使怪刀的,那人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 这人点头,说知道那人,实在太厉害了,杀掉他们几乎上百个人,不过最后他也没讨了便宜,被不净大师打了个重伤逃走了。 得知黄杰重伤,我心里一揪,又想到他安全逃走,才稍稍松了口气。我想知道的东西已经都知道了,按理来说我该把手里这人给放了,毕竟人家也挺配合的,不过我一想到他有可能回头就向不净大师汇报我的行踪,那我接下来的行动就更困难,便将他绑到了一个破房子里,还将他嘴也堵住,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解决掉这人之后,我又寻了个偏僻处,才给红袖打了个电话。 昨天阿强一死,我最担心的就是红袖和冲言道长的家人,生怕他们也被不净大师给祸害了。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激动得差点都哭出来,红袖也很激动,而且已经哭了出来。 “你在哪儿?”红袖哽咽着问我。 我说我没事,这会儿在洛阳市内,然后又问她怎么样了。她告诉我,她将冲言道长的家人引到了一个朋友家,在城中村的筒子楼里,绝对可靠,让我赶紧过去。 我立刻打了个车,按着红袖给的地址而去。街上跑的都是地痞,就那么大摇大摆地拿着砍刀乱走,出租车司机都抱怨,说公安局都是吃干饭的,怎么也不管管? 我告诉他,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上面已经在布局了,会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 出租车司机奇怪地看着我,估计以为我吹牛逼。 到了某城中村,红袖给的那个地址实在难找,绕了好几圈,差点没把我给整懵了。我又不敢问人,怕暴露自己的行踪。我只好给红袖打了个电话,让她下来接我,同时让她伪装好自己,因为她实在太扎眼了。 我在一个理发店的门口等了一会儿,一个脑袋上缠着围巾的老大妈突然拍我肩膀,让我跟她走。我狐疑地看她,她才放下围巾的一角,露出那张狐媚子脸来,说是我! 我差点没笑喷出来,没想到那么洋气的一个红袖,竟然能把自己拾掇得这么土,果然伪装的够好。红袖引着我绕了几个弯,又钻进某条小巷,最后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筒子楼。 “到了。” 在三层,红袖摸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我也跟进去,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我的太阳穴,一个沉沉的声音响起:“不许动。” 1793 就是要明着干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六次加更 我站着没动,用余光去瞟墙边这人。黑黑的、瘦瘦的,目光也挺凌厉,而且握枪的手挺稳,显然是有点功夫的,但是到底脱离不了普通人的范畴,我有把握一瞬间就搞定他! 就当我准备动手的时候,前面的红袖已经叫了起来,说你干什么,把枪给我放下! 红袖一边说,一边冲了过来,伸手就要夺这人的枪。 这人还不愿意,不让红袖管这个事,还说红袖要是再管,他就一枪把我给崩了。然后还嚷嚷着,说真不知道我哪里好了,红袖怎么能喜欢上我。 我一听,就知道是争风吃醋,当时就烦得不行,我这还有国家任务,着急拯救整个华中,哪有时间和他在这争论这些儿女情长。 我直接伸出手去,咔嚓一捏他的手腕,他当时就叫了起来,手枪也到了我的手里,然后我又是两招旋转乾坤,将他的两条胳膊都卸了,他当场就趴地上嗷嗷叫了起来。 完了我也没管他,直接就进了屋子,红袖又赶紧趴到他身上,问他有没有事。他也不吭,就是嗷嗷地叫,然后骂我,让我有能耐就把他整死,还说别以为我长个小白脸,就到处勾搭女人云云。 我也懒得理他,继续往屋子里面走去,然后卧室里面出来六七个人,正是冲言道长的家人。一帮人将我团团围住,着急地问我冲言道长怎么样了,我心里一阵疼痛,但还是告诉了他们实情。 一大家子顿时蹲坐在地,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则冲他们敬了个礼,说冲言道长是为国捐躯,国家会永远记得他的,请你们节哀顺变! 一个老太太,应该是冲言道长的老婆,她最识大体,先安抚了众人,让大家不要再哭,然后又和我说,不管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们一家都会配合。 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突然想起来还有外人,又回头去看还在门口的红袖和那个男的。我刚才又敬礼又说为国捐躯什么的,好像有点把那个男的给唬住了,趴在地上不敢吭声了。 红袖也眼巴巴地看着我,说左飞,你给他把胳膊上起来吧。 我便走过去给他上了胳膊,这个男的坐在地上,也不敢吭声。红袖向我解释,说他朋友叫钟力,脾气有点大,让我多担待点,而且钟力收留他们一大帮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云云,让我不要生气。 我一听红袖这意思,言语之间还对这钟力挺维护的,就知道她对钟力应该也有点意思,便点头说没事,我不是小气的人。然后又对钟力说:“我是国家的人,具体是干什么的,暂时不能和你说,不过谢谢你帮助我们,希望你接下来能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钟力使劲点头,让我放心,说他会配合的。 然后我便走回客厅,冲言道长的一大家子虽然依旧泪眼婆娑,但是情绪已经克制住了。 我将老太太叫进一间卧室,问她知不知道冲言道长的真实身份?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不净大师说过,冲言道长把工作和家庭分得很开,所以我不确定老太太知不知道冲言道长的事。老太太告诉我,冲言道长确实从来没有提过他在其他方面的事,只说自己是为国家工作的,但是两人毕竟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有好多事是瞒不住的,所以她还是知道一些。 我便摸出冲言道长临终前写给华中众星火成员的信,说我需要调人来对付不净大师,问老太太能不能联系到星火的人。 老太太说能联系到几个,我问她这些人可不可靠,如果不可靠就算了,反而泄露了咱们的计划,老太太说可靠,这些人都是被冲言道长领过回家的,绝对可以信任。 我说那好,你联系他们吧,然后想了想,又说:“别让他们来家,重新约个地方。” 因为我对附近不熟,所以本能地回头去看红袖,钟力赶紧叫了起来,说街口前面有家二胖狗肉馆,是他的铁哥们开的,可以约在那里。 我便对老太太说:“二胖狗肉馆。” 老太太打了几个电话,分别是刘占山、马大伟和江若海,让他们到xx街xx胡同的二胖狗肉馆来。我让红袖和钟力继续在家陪着老太太的一家,独自下了楼到沿着马路往前走去。 走了大概两百来米,看到二胖狗肉馆,便进去坐了。有个胖乎乎、油腻腻的汉子过来问我吃点什么,我说等一等吧,有几个朋友过来,汉子说好,便返回后厨了。 这会儿是上午,狗肉馆里没有客人,但是街外面很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我以为这三个人马上就能到,结果一等就等过了中午,狗肉馆里的客人来了又走,而我却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 得亏二胖人不错,才没有赶我走。 我寻思着怎么回事,难道这三个人已经叛变了,不搭理老太太这回事? 正琢磨着,突然进来一个身材挺高、挺壮的汉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还不低。他进来以后先左右看了看,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眼,便坐到另外一张桌上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个矮胖敦实的汉子,他一眼就看见了先前进来的那个的汉子,走过去低声说道:“刘兄,老太太让你来的?” 前面那人点了点头,问,你也是? 矮胖汉子点点头,坐下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面相儒雅,看着斯斯文文的汉子走了进来,前面进来的那俩人顿时吃了一惊,说江若海,你也来了? 江若海低下头,说小声点,你们也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 前面两人一起点头。 江若海坐了下来,皱着眉道:“老太太突然召咱们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冲言道长怎么样了。不净秃驴越来越嚣张了,听说下了命令,让整个华中的地下势力聚到洛阳,也不知到底想干什么!” 最先进来的那个汉子,也就是刘占山,说道:“你们听说没有,总部的大力士,昨天死了!” 马大伟也点头,说听说了,昨天有个外地汉子大闹总部,杀了好多个人,听说闹得不轻,到最后也没抓着那人。如果是真的,那人实力太恐怖了,竟然连不净老秃驴都搞不过他。 江若海沉吟一阵,说如此说来,不净老秃驴叫这么多人来洛阳,就是为了对付那个家伙?那老太太叫咱们到这来,又是怎么个意思?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竟然还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说冲言道长可能是遇害了,而凶手必定就是不净大师。说着说着,刘占山和马大眼都气愤起来,说早就看出不净秃驴不是个好东西,要把他杀了云云。 江若海让他们不要着急,说老太太召集咱们过来,估计就是说这事的,再耐心等等。 三人之中,刘占山和马大伟脾气比较暴躁,而江若海则温和一些,也理智一些。所以说这相由心生,有时候还挺对的。而且听他们的意思,显然都不是华中星火总部的人,而是周边市区的,怪不得来得这么迟。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冲言道长既然想把工作和家庭分开,就断不会让总部的人到自己在洛阳的家来。 其实他们仨说话的声音挺低,不过因为我的实力实在深厚,所以听得清清楚楚。我也没有着急和他们相认,而是先听听看他们的意思,看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这过程中,二胖跑出来问他们吃啥,但是被马大伟给轰走了。 我把二胖叫过来,让他上一盆凉拌狗肉,放到那仨人的桌子上。二胖依言照做,把一盆狗肉搁到他们桌上,把仨人吓了一跳,不等马大伟质问二胖什么意思,我已经走了过去,说三位好,我是左飞,是我让老太太给你们打电话的。 三人上下看了我一眼,个个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我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摸出冲言道长的那封信,三人经常和冲言道长混在一起,自然认得他的笔迹,连忙向我又作揖又抱拳,说一定会听我的调令,共同对付不净大师。 得知冲言道长已经仙去,三人自然抱头痛哭,我劝了他们一会儿,让他们先以国家为重。 我问他们分别是哪里的星火成员,才知道刘占山是平顶山的,马大伟是三门峡的,江若海是南阳的,各自手下都有百来号人。 三个人加起来,也不过三百多号人,完全不足以和不净大师抗衡。 江若海提出将冲言道长的那封信影印一下,然后由他们联系华中各省市的星火组织,能叫来多少人就叫来多少人。 我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会引起不净大师的注意? 江若海说那也没有办法,就是要和他明着干,让他知道知道到底谁是地下世界的祖宗。 我说那行,便和三人一起出了门,到门外寻了一家打印店,印了几十份分别发给他们,让他们行动时一定要小心,别被不净大师给阴了。完事,我们四人便各自散了。 我自然还回钟力的家,刚上楼呢,就听见楼上传来红袖凄惨的哭声。我赶紧冲到楼上,看到钟力躺在楼梯间已经死了,而红袖趴在旁边嚎啕大哭,而冲言道长的一家人则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我问红袖怎么回事。 红袖哭着说不知道,钟力要出门买点东西,刚出来就被人给杀死了。 “谁?!” 我听到楼上有动静,连忙追了过去,连着跑了几层,一直追到天台,一个面色冷峻的青年正持刀面对着我。 太阳光下,他的刀发出幽幽蓝光,刀尖上还往下滴着鲜血。 1794 好,出发 是黄杰! 黄杰的身上破破烂烂,好多地方都扎着绷带,还有殷红的血迹渗出来。一看这情况,我就知道他昨天受伤确实不轻,毕竟一来要对付不净大师那样的高手,二来还要应付一群实力都还不错的苍蝇,不受伤才有鬼了。 我赶紧问他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黄杰冷着脸,说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杀那个小子? 我说你既然要杀他,肯定有你的理由,我又干嘛多问? 黄杰点头,说对,那小子想出去通风报信,被我一刀给宰了,叫你那个姘头不要难过…… 我呸了一口,说什么姘头,别乱说啊,那是我朋友。黄杰这才笑了一下,问我就不奇怪他为什么会来?我说不奇怪啊,在华东的时候,郑午就出来帮我了,现在你出来了不是挺正常的事么? 黄杰嘿了一声,说你还挺理所当然啊,知不知道我们从东洋悄悄回来得冒着多大的风险? 我说不至于吧,就算悄悄回来是犯纪律的,也谈不上多大风险吧。 黄杰摇了摇头,似乎欲言又止,又没有再说下去,只问我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需要他帮什么忙的?我看了看他身上的伤,黄杰的恢复能力虽然远超于常人,但是比我还是逊色多了,让他去帮我的忙,有点太勉强他了,便说不用,我那边都拾掇得差不多了,随时都能打进不净大师的老巢,让他继续守在这里,照看好红袖和冲言道长的一家人就行。 黄杰也不矫情,直接说行。 接下来,黄杰又问我准备怎么搞,我便把刚才和刘占山等人见面商量的事和他说了。黄杰沉思了一会儿,说他不是怀疑冲言道长的号召力,到时候肯定能调来不少人,但是毕竟人多,鱼龙混杂,有叛徒怎么办? 我说有叛徒那是肯定的,但是到今天这一步,只能硬刚不净大师,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只要杀了不净大师,其他一切都好说了,当然如果失败,那就算我无能,我就老老实实回头找军队去。 黄杰点头,又摇头,说就算失败,也不算你无能,你只身一个人单挑整个华中地区,还把华中搞得鸡飞狗跳,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我哈哈大笑,说几天没见,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好听了。 在天台上,我和黄杰好好聊了一会儿,但是他和郑午一样,东洋的事一个字儿都没说。我也没有强人所难,毕竟国家任务嘛,就是需要保密的,再亲的兄弟也不能说。 聊得差不多了,我才和黄杰告别,准备下楼去了。临走前,黄杰和我说了一句话:“搞完华中、跑完华西,就尽快到东洋和我们汇合,不要拖!” 我说行,我知道了。 下楼以后,红袖还趴在钟力的尸体上哭着,看得出来她和钟力的感情确实不一般。我也没和他说钟力是叛徒,毕竟人都死了,再说什么也没意义,只说没有抓到凶手。 红袖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擦了擦眼泪,问我要不要转移阵地? 我说不用,我已经安排了人守在附近保护你们。 钟力的尸体,便由我背着出去给处理了。自从我当老大以后,处理尸体这种活儿几乎都是小弟干的,没想到现在又一次重操旧业,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是不好,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处理完了尸体回来,身上又脏又臭,便洗了个澡。这种老式的筒子楼洗澡都很吃力,热水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好不容易洗完出来,冲言道长的一大家子已经睡了,红袖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我走过去坐下,问她是不是还在想钟力。红袖点了点头,便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眼泪就下来了,说钟力对她一直很好,虽然她迟迟没有接受,但两人还是很好的朋友,这次给钟力带来杀身之祸,觉得非常自责。 这天晚上,红袖是在我怀里睡着的。 第二天上午,我便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刘占山等人,询问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他们告诉我,消息已经扩散出去,冲言道长的影印件也散发个了华中各省市星火组织的头头,并且还附上几位河南星火组织重量级大咖的亲笔签名,力证这是冲言道长的亲笔书信。现在各地星火组织反响热烈,已经纷纷动身赶到洛阳,一晚上的时间便聚集了一千多人,随时等我调令。 不过,如此大规模的迁移,不净大师不可能察觉不到,所以他也展开了行动,组织手下袭击那些从各地赶来的星火成员。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洛阳各地已经发生十几起斗殴事件,两边均伤亡不少。 在星火众人纷纷汇聚的时候,不净大师统率的那批地下世界的力量也从各地纷纷赶来,洛阳这座城市一时间聚满了来自各地的黑色势力和星火成员,曾经你侬我侬的两边人马,蜜月期也不过才一年而已,如今又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厮杀。 刘占山还告诉我,只需要三天,华中各地星火成员就能齐聚洛阳,至少上万人手,到时可和不净大师一战! 而我在心里盘算了一笔帐,不净大师调动华中各地的黑色势力,也差不多需要三天时间,同样也有近万的人手。到时候万人对万人,那绝对不是打架,而是战争了。 这么多人相互厮杀,伤多少、死多少暂且不说,洛阳这个城市将会遭到多么大的冲击?那将是毁灭性的啊!总不能和不净大师说,咱们为了城市的和谐和稳定,到郊外的山坡上去打吧。 对已经叛国的不净大师来说,他才不在乎什么城市乱不乱、毁灭不毁灭的,他只希望越乱越好!只有乱,他这种投机分子才能生存! 而且魏老派我过来解决此事,还让我不要轻易动用军队,不就是不希望事件发展的太过恶劣么,如果真来一场万人对万人的恶战……这是要疯啊,那我还不如动用军队呢。 我稍微想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了主意——当然,不是我反应快,也不是我有多聪明,还是要得益于前几年的不断磨练,方才也能称得上是“智计无穷”的老狐狸了。 我询问刘占山,不净大师那边聚多少人了? 刘占山告诉我,差不多也是一千来人。 我向刘占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即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干掉不净大师,而不是铲除整个华中的地下势力,那些活儿做起来不仅吃力,还不讨好。只要干掉不净大师,那帮乌合之众自然一哄而散,如果还有不长眼的,自然有公安机关来收拾他们——华东就是这么干的,当时可抓了不少啊。 一开始刘占山还不愿意,说那干人渣王八蛋,本来就不该活着,活着都是祸害,就该全杀了才好。还说他们星火本来就是干这个的,结果非要搞什么统一,现在统一出事了吧。 刘占山是那种最典型的星火激进份子,对待黑道的态度就是杀杀杀,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对黑色势力当真深恶痛绝。当初冲言道长要搞统一,他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冲言道长说这是国家的意思,刘占山才没话说了。 “当初要是听我的,现在就没这么多事了!那些混子、地痞、流氓就不该活着,他们根本就不算人!”刘占山气势昂扬,听得我一阵脸酸,总觉得他连我也骂进去了。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仔细向刘占山讲述这其中的利弊,说咱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社会能够稳定,千万别干那些本末倒置的事。还是江若海通情达理,帮着我一起劝刘占山,才答应听我的。 我说目的既然是干掉不净大师,且把事件的影响力扩散到最小,那就这样办…… 当天晚上,已经到达洛阳的千余名星火成员便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势力在街头出没,见到地下势力的人就杀、就砍。不净大师那边迅速做出回应,也将自己的人分成一小股一小股,上街应对。 这些架打得都不太大,基本都是一窝蜂的人乱成一团,互相打一阵、乱一阵,就都跑了。但是从晚上八点开始,这种小架就没听过,无论新城区还是老城区,时有发生。 公安局也不断接到举报,但是当他们赶到现场之时,人早都散了。 一晚上就这样,不断有人打架,不断有人四散,搞得两边谁也不敢放松,都虎视眈眈地躲在暗处盯着对方。而在夜晚十一点的时候,刘占山开着一辆面包车到筒子楼的楼底下接上了我。 小小的车子里面挤了十来个人,绝对超载,但他们都是各地星火组织的高手,实力都是五重境界左右的。 “确定不净大师就在道观里么?”上了车后,我问。 “确定,那家伙把星火的人都赶出来了,自己鸠占鹊巢!”刘占山牙齿咬得格格响:“不过和您分析的一样,道观里现在没多少人,好像也就四五十个吧。” “我不要好像,要确定的数字。” “有四十二个人,有十二个和咱们同级别的高手,在不净大师手下号称十二金刚,其他都是小喽啰。”后面响起一个声音。 “好,出发。” 车子缓缓前行,我放下车窗,抬头仰望星空。星空之下,筒子楼的楼顶边缘,站着一个手持怪刀、面容冷峻的青年,冷风吹起他的衣摆,我冲他挥了挥手,以示再见。 1795 华中,最后一战 我们用的这一招叫做调虎离山,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星火的人还在自四处而来,不净大师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现在就会动手。这个老秃驴之前打了我好几个出其不意,现在也该轮到我反击一次了。在路上,我又和他们推演了一下作战方案,谁去对付十二金刚,谁和我去对付不净大师,大家都记得清清楚楚。 到了华中区星火总基地,也就是云松道观的附近,我们便弃了车子、改为步行,趁着夜色匍匐前进。到了道观门口,刘占山吹了两声口哨,路的两边便窜出不少黑衣人来,约莫有三四十个,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据说可以保证绝对忠诚。 当然,我也没有办法验证,现在的我只能选择相信他们,别无他路。 夜色下的云松道观安静而朴素,看上去就像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道观。刘占山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那三四十个黑衣人便纷纷拔出钢刀,率先冲入了道观之内。 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地盘,所以连地图都不用研究,直接进去就行。 很快的,里面便传来打斗之声,有人高喊:“有人冲进来了!” 这么一乱,想必十二金刚该出来了,所以刘占山又做了一个手势,和我们一同前来的那些汉子便冲了进去,这些都是各地区的星火老大,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人品也经过了刘占山的保证。 还是一样,我没有办法验证,因为我只有这一条路。我的计划没有问题,现在就看他们的了。里面很快传来更加喧哗的厮杀声,我和刘占山、马大伟、江若海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朝着云松道观冲去。 道观的大门塌了半边,这是那天给阿强开车撞的。想到阿强,我的心中更燃起了一把火,一双手也恶狠狠地张开,我要用这双缠龙手,来撕碎不净大师的胸膛! 冲进道观,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上百个人在大殿前面的空地上厮杀,你来我往、刀剑齐名。和我们同车来的那些汉子,也和不净大师手下的十二金刚交上了手,看上去互有胜负,打得难解难分。 我和刘占山他们三人并未插手,而是继续往前冲去,我们的终极目标是不净大师,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人身上。在我们朝着大殿冲去时,一道火光突然冲天而起,接着在天空中炸成一朵烟花。 我们知道,那是不净大师方面的人放出的一颗信号弹,看到此信号弹的人会立刻赶往道观。虽然我们的人在外面拖着,但是据刘占山后来仔细分析,不净大师那边的人还是要比我们这边多些,因为他发出召集令的时间要比我们早一个晚上,这个数量具体是多少,没法估算。 为了防止陷入包围之中,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地干掉不净大师。 我和刘、马、江三人穿过混杂的人群,眼看着就要冲到大殿下面的台阶上,大殿之中已经冲出七个小和尚来,正是不净大师的那七个徒弟。这七个人手里各自持着一柄长剑,朝着台阶下面的我们杀来。 但是并没有看到不净大师。 正常,毕竟是大boss,怎么会轻易露面? 这七个小和尚,我和他们交过手,实力只能算是一般,也不知不净大师为什么要找这七个人守在身边,难道纯粹是为了好看?刘、马、江三人完全搞得定他,所以我让他们收拾七个小和尚,我则继续去找不净大师。 “你们仨速度要快,搞定以后立马过来帮我!”我吼了一声,便继续朝着大殿里面冲去。 对付不净大师,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有他们三人的帮忙,那就完全能搞得定了。而我现在只需要负责把不净大师找出来就行,现在的我足以和他斗上几十个回合,然后刘、马、江三人一来,不净大师只有送死的份儿。 这就是我的全部计划,只要中途不出变卦,应该没有问题。 只要今夜顺利,这便将是华中的最后一战,那么华中之乱就能彻底平息。我真的希望自己这次不要动用军队,因为在华东的时候,虽然我已经竭力将影响力减到最低,国内也尽可能的封锁舆论,但是外网上还是闹得沸沸扬扬,给华夏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我不想因为我的过失,使得国家颜面再度受损。 刘、马、江三人已经和七个小和尚交上了手,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之声响起,而我则冲到了大殿里面。大殿之中,供奉的当然是三清,雕像很高,足足有五六米,像前青烟袅袅,但是殿中空无一人。 “不净秃驴,给老子出来!” 我大吼了一声,声音在殿中四处回荡。道观中确实分殿、厢房很多,可是刚才那七个小和尚就是从大殿里跑出来的,我判断不净大师应该也在这里面,怎么不在? 我又叫了两声,仍旧没人回应,又在殿里找了一圈,哪都没有。我以为不净大师不在,就准备出了殿去,到其他殿再找找。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幽幽传来:“左飞,你要去哪儿?” 我猛地回头,朝着空中看去,只见不净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盘腿坐在太上老君的雕像头顶了,正微笑地看着我。这可把我给吃了一惊,因为在咱们国家,哪怕是什么信仰都没有,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侮辱神像的事,这已经是老百姓约定成俗的事了,而这不净大师头顶戒疤、身穿袈裟,竟然还干得出这种事来? “是不是很奇怪?”不净大师笑呵呵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自比释迦摩尼,我就是佛、佛就是我,这天下都是我的,我当然哪里都能坐得。” 听了不净大师的妄言,我差点没吐出来,说你真他妈恶心,你还自比释迦摩尼,你连释迦摩尼吐出来的一口痰都不如,少给我在那装神弄鬼,赶紧下来送死! 不净大师却纹丝不动,依旧笑眯眯道:“说实在的,我确实没想到你今晚就攻进来,胆子实在很大,而且我明明记得你昨天受了重伤,现在却又完好无损地进来,确实让我非常惊叹。可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你就带几十个人进来,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我说少废话,你管我有多少人,能干掉你就足够了,不下来的话,我可上去了啊! 虽然我心中对三清也很尊重,但是不净大师要是迟迟不下来,我也不能在下面干等着,也得上去和他干去,时间可不等人啊。而且我是为民除害,就算三清在天有灵,也断然不会怪罪我的。 不净大师微微一笑,双脚突然猛地一蹬,身子便腾空而起。我以为他要跳下来了,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准备应战,结果不净大师原地起,又原地落,又落回到了太上老君的头顶,我正纳闷他想干什么呢,就见他的右脚使劲一蹬,太上老君那颗石头做的大脑袋便狠狠朝我飞了过来。 卧槽! 那脑袋特别大,直径有好几米,重量也有好几百斤,那么大的一颗石头蛋子朝我砸过来,想想那场面也够惊悚的。关键是我还不能躲,一躲,这石头蛋子飞到殿外去了,指不定会砸着谁呐。 于是我二话不说,踏步向前,心中默念一声对不住了,双手便朝着太上老君的脑袋一抓,那颗超大的石头蛋子登时四分五裂,哗啦啦地分别滚、砸向四周,还把地板砸出好多坑来。 烟尘四散,我抬起头来,看到不净大师还站在已经缺了脑袋的雕像上面,依旧是一脸微笑的欠揍模样,估计真把自己当拈花一笑的释迦摩尼了。 “其实一年前到华北的时候,我真没有把你们几个放在眼里。论实力,你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没有想到,不过一年而已,你们几人的实力竟然增长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可恶,当初你们要不是设套害我,留在11号训练营的就是我了!” 显而易见,不净大师不仅吃惊于我的实力,昨天更是见识过黄杰的实力,所以才对我们几人能到11号训练营中训练而耿耿于怀。我哼了一声,说你虽然长得胖,但是想得美嘛,实话告诉你吧,就你这样的,就算去了11号训练营,也活不过一个礼拜! 我一边说,一边猛地往前冲去,心中依旧默念:“三位大神,我是为杀坏人,可被怪罪我哈。”然后一脚踏在太上老君的脚上,然后顺着大腿、肚子啪啪啪地往上踏行,因为雕像本来就是凹凸不平,所以也不需要动用缠龙手,稍微运用点巧劲,就这么直接踩了上去。 很快地,我便攀至太上老君的胸口处,和不净大师近在迟尺。 不净大师面带微笑,手持佛珠狠狠朝我砸来。 我的脚下一蹬,两只手便抱住了旁边元始天尊的脑袋,然后身子打了个圈儿,双腿便狠狠朝着不净大师的下盘扫了过去。在这种高空决斗,抢得就是脚下的方寸之地。 因为我知道此战事关重大,所以一开始就使出全力,不敢有任何怠慢。而不净大师依旧不慌不忙,突然从背后摸出样物件儿来往我面前一晃,说左飞,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不禁吃了一惊,那物件弯弯曲曲、造型奇特,通体呈龙身状,还散发着幽幽蓝光,竟是回龙刀! 1796 孽徒,还不束手就擒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七次加更 回龙刀的工艺复杂、材质特殊,世界上绝不可能有第二把。 而且刀尖上还有暗红色的血迹,那是钟力的血,所以我很确定,这就是黄杰的回龙刀!既然是黄杰的刀,为何会出现在不净大师的手里?明明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还在房顶上看到了手持回龙刀的黄杰! 这一个多小时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杰可是说过“刀在人在、刀弃人亡”这样的话的啊!回龙刀就是他的生命,除非他保证一定能拿回来,否则绝对不可能轻易脱手。 看到回龙刀的那一刹那,我的脑子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都木了,准备踢向不净大师的脚也停止了动作,整个人就半挂在元始天尊的脑袋上,呆呆地看着不净大师手里的刀。 “怎……怎么在你手上?”我颤颤巍巍地问,双手也开始慢慢发起抖来。 “哈哈,你猜?” 不净大师突然举起回龙刀,猛地一刀劈在我的胸口。 因为我整个人都是木的,所以完全忘了抵抗,这一刀结结实实地劈中了我,然后我的身体径直而下,重重地摔在大殿的地上,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哈哈哈哈哈…… 不净大师的大笑声回荡在大殿之内,他站在已经失去脑袋的太上老君的身上,一派唯我独尊、掌控天下的狂妄姿势,回龙刀仍在他的手中。 我身上穿着乌金蝉衣,这一刀当然没有伤到我,我虽然从七八米的高空摔下来,可我的身体硬度本来就强于常人,所以基本上也没什么事,地板反而被我砸了个坑。 我没事,可我仍旧呆呆地看着不净大师手里的回龙刀,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眼里只有那柄弯弯曲曲的刀。我知道那柄刀对黄杰的重要性,也记得他为了得到这柄刀,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不惜忍辱负重地跟在马大眼身边做徒弟,更记得当猴子把这柄刀送给黄杰时,黄杰那双几乎完全通红的眼睛…… 这几年来,除非特殊时刻,否则这柄刀一定不会离开黄杰的身体。他吃饭时带着、睡觉时带着、上厕所带着,就连洗澡的时候都寸步不离,我们都笑话他,说他对这柄刀,比对阿丽丝还亲。 回龙刀对黄杰来说有多重要?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可以没有我的命,但是不能没有回龙刀。” 他这么爱刀如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回龙刀交到敌人的手上,除非…… 我不敢再想下去。 不净大师还在哈哈大笑,而我躺在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喃喃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不净大师嘿嘿地笑,说你想知道吗,你求我啊? 我完全没有尊严、完全没有底气地说:“求求你,告诉我……” 不净大师笑得更开心了,说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咱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琢磨着啊,既然两边的人都打起来了,你那边肯定没有帮手,所以你计划来袭击我的时候,我也去袭击了你。你以为你杀死一个钟力,我就找不到你们的藏身之处了吗?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啊,哈哈哈哈…… 在不净大师的大笑声中,我想起一个人来,二胖。 开二胖狗肉馆的那个二胖。 钟力说那是他的朋友,还让我约刘占山等人在那里见面,而钟力又是不净大师的人,那么…… 可恶,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我的心中充满懊恼和自责,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然后呢?”我呆呆地问。 “然后啊,就顺理成章喽,我带着人杀向那栋老式的筒子楼,本来想把你们一网打尽的,结果你却不在,真是让人扫兴……不过收获还算不错,冲言道长的一大家子、红袖、黄杰,全死在了我的手上,这柄回龙刀自然也到我手上喽……我看这玩意儿沉甸甸的,确实不错,又舍不得扔,所以就带回来了啊!” 啊…… 我疯狂地大吼起来,整个人也一跃而起,疯狂地冲向了那尊太上老君的像。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真的听不净大师说出来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我知道他说的没错,否则黄杰这种刀不离身、把刀看得比命还重的人,怎么舍得把刀给了不净大师? 黄杰现在身受重伤,断断不是不净大师的对手,而红袖和冲言道长的一大家子又是砧板上的鱼肉……我简直不敢想像当时的惨况。 黄杰是真的死了! 怪不得我刚进来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不净大师,原来那个时候他还在路上;怪不得他能这么气定神闲地面对我,原来是有制约我的法宝。 混蛋、可恶! 我疯了一样地冲向太上老君的雕塑,这一次我没有再攀爬而上,而是疯狂地伸手抓向雕像,先是双腿被我撕扯开来,接着整座雕像都跟着轰隆隆地塌陷下来,一尊高高在上的天神顿时成为了一团废墟。 我满脑子想得都是刚刚认识黄杰时的情景,那个会和猴子一样到处跟人借五块钱,还会唱最炫民族风,看上去很逗逼,实则很严肃、很冷酷、很冷血的那个家伙,就这么没了? 不净大师显然没有想到我挨了一刀还能如此生龙活虎,在我轰碎了老上老君的像后,又赶紧跳到了元始天尊的像上。而我又冲了过去,再次使出缠龙手来疯狂地抓着,轰隆隆隆隆,元始天尊的像也塌了下来,溅起满地的烟尘和灰土,四处都是破碎的石头块子。 在我们之中,黄杰是最没天分、却最努力的一个,我们几人加起来也不如他努力。因为儿时的经历,所以他想扬眉吐气地活着,他想出人头地,他想飞黄腾达。 虽然他连迷走神经都找不到,可是劈砖却劈得比谁都努力,后来得知自己无法练气,也从未自暴自弃,开始走上一条毫无捷径、唯有勤奋的练体之路。 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在修习;我们睡觉的时候,他在修习;我们玩闹的时候,他在修习;我们喝酒的时候,他在修习……皇天不负有心人,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他的武力值甚至成了我们之中最高的一个…… “操,你他妈疯了?!” 不净大师骂骂咧咧的,又跳到了灵宝天尊的头顶。 我毫不犹豫地再次冲过去,疯狂地抓向灵宝天尊的身体,轰隆隆的破碎声响起,巨大的雕塑再一次倒塌下来。这一次,我心里没有再默念什么三位天神请见谅之类的屁话,为什么不净大师将你们踩在脚底,你们连屁都不敢吭一声,而我如此地尊重你们,你们却要这般待我?! 去死吧,都去死吧! 随着第三尊雕塑轰然倒塌,不净大师的身子终于落地,烟尘激荡之中,我赤红着一双眼睛朝他冲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我大吼。 “就凭你?!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尝尝我篡天珠的厉害!”不净大师收起回龙刀,手持佛珠朝我砸了过来。 按照我原先的计划,我和不净大师交手之后,我会防守为主、进攻为辅,尽量多的拖延时间,等刘占山等人搞定那七个小和尚,我们几人合力将不净大师给杀了。 即便没有他们的帮忙,句我一个人和不净大师单挑,我也应该发挥缠龙手灵巧的特点,以己之长去对他之短,和他玩近身的技巧战。可是现在,我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我全身上下都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杀气,我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杀了不净大师,为黄杰报仇! 转眼间,我和不净大师已经交手十余个回合。 不净大师使得是伏虎拳,只是他将佛珠当成了自己的拳头,这套拳法的特点就是刚猛霸道——既是伏虎,怎能不猛?再配合他那串霸道无双的篡天珠,当真是天衣无缝、完美无间。 而我却完全不惧,就是和他以快打快、以猛对猛,我就是想在最快的时间内干掉他,其他的什么都不想。我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只是想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用我的缠龙手,去对他的篡天珠。 砰砰砰砰砰! 篡天珠击在我的手掌之上,一下又一下,缠龙手本来就不是力量型的,便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脚步也慢慢往后退着,可我还是疯了一样地和他打着。 我的脑海中满是黄杰的身影,我还是无法接受那个强得离谱的家伙就这么不在人世了。黄杰,你怎么敢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让我处理完事就尽快到东洋和你们汇合的吗? 你这样子,让我以后到了东洋,还怎么面对猴子他们?! 是不是只有死,才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用我的死,来换回黄杰的生!只要黄杰能活过来,我愿意付出一切啊!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已经湿润了眼眶,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砰! 不净大师的篡天珠再一次击了下来,我的双手没有挡住,篡天珠直冲而下,狠狠撞在了我的胸口。我“哇”地一声吐出口血,身子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骨碌碌,我的身子滚出大殿之外,还顺着台阶滚了下来。 我的胸前剧痛,耳朵里嗡嗡直响,脑袋里面也是一团乱麻。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一双脚已经踩在了我的胸口,胖乎乎的不净大师弯下腰来,笑呵呵道:“左飞,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想等那三个家伙搞定我的七个徒弟,然后再进去帮你杀我是不是?你算盘打得不错,可你看看,真的如你所愿么?” 我回过头去,只见旁边叮叮当当一阵乱打,刘占山、马大伟、江若海三人还在和那七个小和尚打着。他们三人的实力本来不低,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个个身上都挂了彩,根本打不过那七个小和尚,而那七个小和尚的长剑你来我往,单个看着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是一旦配合起来,剑势却如落雨牛毛一般绵密,堪称绝妙无双。 “这叫太极剑阵,还是冲言道长传的呐……”不净大师嘿嘿笑着:“说起来,冲言道长真是个能人,可惜啊,可惜……” 我又看向其他人,星火各处的老大仍和十二金刚在打着,倒是各有胜负。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传来轰轰轰的喊杀之声,似乎有千军万马而来。 不净大师更开心了:“你听,我的援兵们回来了……” 我的心,如坠谷底,我知道自己败了,彻底地败了……我自己败了还不算完,还搭上了这么多星火成员的命,而且,连黄杰都死了! 能陪着黄杰一起死,大概也是我能唯一做到的事了吧。 兄弟,我来了,黄泉路上一起走吧。 泪水再一次涌出我的眼眶…… 不净大师本来是笑着的,可是笑着笑着,突然就不笑了,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惊恐起来。我奇怪地看向四周,发现竟是一大群身穿素衣、手持长棍的和尚奔袭而来…… “孽徒,还不束手就擒?!”一个雷霆般的声音突然遥遥而来。 1797 不净大师之死 这个声音如同轰雷一般炸响,而且气势十分强大,现场每一个人都受到了影响,无论是动弹的还是不动弹的,都忍不住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回过头去看那个说话的人。 我也回过头去张望,发现一个身穿暗红色袈裟、瘦骨嶙峋的僧人正缓步走来,正是清凉寺的住持,玄慈大师! 玄慈大师的出现着实令我意外,其实之前在寺里的时候,我如果向他求助,他恐怕也会帮忙,但是此事涉及国家机密,所以我也没有多言。此时,在关键时刻,玄慈大师突然带着援兵登场,怎能让我不激动! 而且,他刚才称呼不净大师是孽徒,我这才想起不净大师的来历,据说是被某寺庙给赶出山来的,难道玄慈大师就是他曾经的师父?这么一来的话,还不是耗子遇上猫,只有等死的份儿么?! 玄慈大师一步步走来,步履坚定、眼神凌厉,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净大师,浑身散发出的气场更是可怕到了极点,使得现场所有人都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再反观不净大师,面色苍白、额头渗汗,口里喘着粗气,一张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两条腿也微微地打着摆子,情不自禁地慢慢往后退着,还真像是耗子遇见了猫。 突然出现的和尚们将现场团团围住,刚才打架的人也都不知所措地站着。转眼间,玄慈大师已经来到我的身前,先是低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狠狠瞪向不净大师,说孽徒,还不跪下? 不净大师浑身发抖,双膝一弯,当即就要跪下。但是猛地,他的腿又直了,硬着头皮说道:“玄慈,当初是你将我逐出山门,我已经不是你徒弟了,你凭什么还要让我跪下?!” 玄慈大师冷笑一声,说好,我本来想给你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不客气了!说着,玄慈大师便扬起手来,准备号召四面的和尚们进攻。 而不净大师大叫了一声慢着,说玄慈,你可考虑清楚了,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你要是真敢多管这个闲事,我就烧了你的庙,砸了你的寺! 玄慈大师眯起眼睛,说不净,我当初收你入门的时候,便已看出你六根不净,所以才给你起了这个法号,望你能时时提醒自己、审鉴自身,可惜你后来做事越来越张狂,我才只好将你逐出门去。不想你仍旧执迷不悟,而且行事越来越恶,竟将中原大地搞得一团乌烟瘴气,现在更是口出狂言,还要烧我的庙、砸我的寺,我就算已经不是你的师父,可你一身功夫却是我传,今日我要替天行道、除此恶贼! 玄慈大师一声令下,四周的和尚便一哄而上。这些和尚的本事其实一般,不过他们有个独门阵法,叫做达摩棍阵,上百人一起使出来,当真叫个鬼哭狼嚎、天地变色,比那七个小和尚的太极剑阵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当即便把十二金刚、七小和尚团团困住,星火的人则都退到了一边。 刘占山、马大伟、江若海三人赶紧奔到我的身前,他们仨伤痕累累,都是一脸惭愧的模样,向我说对不起,没有将那七个小和尚及时干掉。我摇头,说是我的错,我没有调查清楚这七个小和尚的真正实力! 江若海叹了口气,说别说您了,就是和不净秃驴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的我们,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七个和尚还有这种实力,还好关键时刻这玄慈大师赶到,否则咱们真要全军覆没了!这次也算天降贵人,咱们才能逃过一劫,只要玄慈大师料理了不净秃驴,咱们就算能大胜而归了! “大胜而归”这四个字刺痛了我的心,因为我一下就想起了黄杰,想起了红袖,想起了冲言道长的一家子……我的怒火再次丛丛而生,抬头一看,只见玄慈大师已经亮出他手中的杵,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瑟瑟发抖的不净大师,准备料理门户了。 我一下跳了起来,说玄慈大师,让我来对付他! 玄慈大师疑惑地回过头来,似乎不明白我的用意,我走过去,低声说道:“我有几个朋友死在了他的手上,我想亲手报仇!”而且,回龙刀还在他的手上,我想要夺回来。 玄慈大师明白了我的用意,问我有没有把握? 我说不管有没有把握,我都要亲手杀了他! 玄慈大师说好,便往后退了一步,给我腾开了地方。不净大师一看是和我打,登时脸不白了、腿不抖了,冷笑着说道:“好啊,死之前还能拉一个垫背的,不错、不错!” 说着,玄慈大师便脚步一闪,手持佛珠朝我冲了过来。 我呼了口气,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冷静,一定要亲自手刃不净大师!我的实力就算比他差一点,可我只要发挥自己的长处,不再和他硬碰硬,必有办法取他性命! 四周一片混战,清凉寺的达摩棍阵大显神威,不净大师的手下一个又一个地倒了下去,而我和不净大师也迅速交上了手。 不净大师的招式还是至刚、至猛,而我不再和他硬拼,而是发挥擒拿手的长处,尽量多的和他贴身搏战,同时身子闪躲腾挪,不给他佛珠砸中我身体的机会。 我的双爪纵横交错,不断去抓不净大师的手腕、胸口,有时候还歪倒在地,去抓他的膝关节。不净大师同样打得很稳,一点不骄不躁,一串佛珠左劈右砸,发出轰轰轰的破空之声,威力惊人。 我们两个从大殿门口一直打到偏殿门口,一直维持着不上不下的局面。高手搏斗,有时候就是一招定生死,但是这一招迟迟都出不来,两人也都十分谨慎和小心,所以只能这样磨着。 玄慈大师和刘、马、江三人始终紧张地注视着我们的搏斗。 很快,四周的混战都平息下来,清凉寺的达摩棍阵取得了空前的胜利,现场不净大师的手下全部被俘。面对这种情况,不净大师不心慌是不可能的,忍不住朝着四周望去,看看自己的援兵有没有到。 高手相争,最忌讳的就是分神。 一招定生死的机会来了! 我迅速出招,放弃杀伤力很强却成功率很低的混元归一,转而抓住不净大师的另一只手腕,同时迅速攀沿而上,一记旋转乾坤使出。就听咔嚓一声,不净大师的左臂被我卸了下来,这一招猝不及防,不净大师忍不住叫了一声,同时将手中的篡天珠狠狠砸向我的脊背。 砰! 这一记结结实实地打中我的身体,而我死死抓着不净大师的胳膊,方才使得自己的身体没飞出去,同时一记大摔碑手使出,不净大师的身子被我反手撩飞了出去。 不等不净大师落地,我又伸手抓住了他的一只小腿,咔嚓一声将他的腿也卸了。 高手相争,有时候就是一招,只要抓住这关键的一招,那么胜利就会压倒性地袭来!依旧不等不净大师的身体落地,我的双手抓着了他的腰间,使出缠丝手来,顺着他的脊椎往前抓去。 咔、咔、咔、咔、咔…… 不净大师脊椎上的骨头,尽数被我捏断! 这是人身上最关键的一截骨头,就算他不死,也成了一个废人。这一招极其变态、阴狠,就连玄慈大师都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净大师的惨叫声响彻整间云松道观。 砰! 不净大师的身子重重落地,而我猛地扑上前去,一招混元归一使出,直接掐断了他的脖颈。从我第一招旋转乾坤开始,到后来的大摔碑手、缠丝手,最后以混元归一收官,所用时间不过三十秒而已。 不净大师大睁着眼睛,反复到死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见我杀了不净大师,玄慈大师和刘、马、江三人迅速围了过来,而我将不净大师的身子翻转过来,从他的袈裟里抽出了黄杰的回龙刀。 亲眼看到、亲手摸到黄杰的回龙刀,一股悲戾之气猛冲我的脑海,我“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这血全部喷溅在回龙刀上,然后我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这一觉又睡了很长时间,待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清凉寺的厢房之中,便知道是玄慈大师把我送回来的。 我坐了起来,看到回龙刀还放在我的枕边,巨大的悲伤再次涌入我的身体,想到黄杰已经不在人世,我猛地将刀抱起,紧紧地拥在怀中,低声哽咽起来。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向猴子他们交代? 我拿着一柄失去主人的回龙刀到东洋去,将这柄刀给他们看么? 吱呀。 厢房的门开了,一个面色苍白、面容冷峻的青年走了进来。我呆呆地看着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走到我身前,开始上下翻找起来,又掀枕头又掀被子的,口中还不断呢喃:“我刀呢?我刀呢?” 青年抬起头,才发现刀在我的怀中,然后他一把夺了过去,先是爱抚了一番,然后有些嫌弃地看着我,说你变态啊,干嘛抱着我的刀睡觉? 1798 女人是老虎 是黄杰,竟然是黄杰! 本来应该死了的黄杰,现在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结果发现不是,就是真的!黄杰真的没有死! 黄杰既然没死,那红袖和冲言道长的家人肯定也没有死。 我太兴奋了、太开心了,几乎要跳起来去拥抱黄杰,再好好问问他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回龙刀怎么会跑到不净大师手上去的?说好的“刀在人在、刀毁人亡”呢? 但是黄杰夺了刀、骂了人,转身就走,好像完全不准备和我解释什么。我猛地跳起来,像头树懒一样挂到黄杰的肩膀上,黄杰叫了一声卧槽,问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死死勾住他的肩膀,说你说呐,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就别想走! 黄杰问我想知道啥,我说当然是昨天晚上的事,你的刀怎么会跑到不净大师手上去的? 黄杰说废话,当然是我给他的,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俩关系特好,是铁哥们,除了老婆不能共享,其他都能共享。 我说少扯蛋,跟我说说到底是因为啥? 黄杰说不信拉倒,然后又说他得走了,已经在这好几天了,没功夫跟我在这耗时间,让我麻溜地办完事就到东洋去。说完,他就甩了我的胳膊,大步地走出门去,行为之决绝,像个提上裤子就跑的负心男。 我当然不相信他胡扯的一通,还和不净大师是铁哥们,他怎么不说他和樱花神称兄道弟呐。我很想问个清楚,但是奈何他已经走了,我只好也跟着出了门去,发现天光已经大亮,显然已经是第二天了。 还是在清凉寺内,和尚们来来往往,有练功夫的,有劈柴挑水的,一派祥和的场面。有人经过,便会向我打个招呼,我虽然不认识人家,但是也和他们问好,顺便谢谢他们昨晚的帮忙。 “施主太客气了,施主以一人之力对抗不净大师,挽救整个中原大地于水火之中,才是我辈楷模。”还说我客气,这些和尚一个比一个客气,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而事实是,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这些清凉寺的和尚,我就死翘翘了,还谈什么阻止不净大师?为此,我专程来到玄慈大师修行的房间向其道谢,一来谢谢他救了我,二来谢谢他遏制了不净大师的暴行。 玄慈大师也说我客气了,将我好一顿夸,说如果不是我,华中的老百姓们就遭殃了。 我说哪里,清凉寺的诸位才是头功,我一定会如实向上级禀报,请求上级给予清凉寺一定的嘉奖,不敢说捧得像少林寺那样高,排在白马寺之下还是没问题的。 玄慈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接着又是好一番推辞,说出家之人淡泊名利,并不希望太惹人注目云云。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我可能会觉得他是装逼,但是玄慈大师说出来,我知道他是真心的,这样的和尚才是真正令人尊敬的出家人。接着,我又和玄慈大师聊了一会儿,得知他和冲言道长虽未见面,却也神交已久,彼此一直倾慕对方,还想着什么时候去见一面,可惜…… 说到这里,玄慈大师又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尘归尘、土归土,如今罪人伏法,还望冲言道长安息才是。 得知红袖和冲言道长的一家人都已在寺中安置妥当,我又向玄慈大师道了一声谢谢,方才出了门来。这时,我才给魏老打了个电话,将这几天的情况如实汇报。 这次办差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是让我最骄傲的,还是没有调动军队。 果然,魏老听得很满意,再一次表扬了我,说我干得不错,又说华中方面的后事已经在积极处理之中,让我在河南休息几天就赶往华西。 “这次还是一样,先确定老龙婆是否还活着再行动。还有,因为华西那个地方比较特殊,所以不能给你军区的调动权了,不过我给你搞了个国安局特别专员的身份,可以调动国内任何一所警局。” 这个我能理解,华西那地方确实比较特殊,什么新疆啊西藏啊……大家都懂,军队稍微动动,国外的舆论能压死你,除非是有恐怖分子出没,否则军队还真不能动。 说到这里,魏老笑呵呵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可以拿这个身份去命令你爸。” 我听了也挺开心,之前让我拿着可以调动军区的条子,别看权力挺大,其实我也紧张,生怕丢了或是啥的,搞出什么大事。现在好了,有了国安局特别专员的身份,我宁愿和警局打交道,也不愿意和军队打交道。 说完这个事,我又问魏老,说我办完华西的事后,就可以到东洋去了是吗? 魏老好像愣了一下,说当然可以。 我这才嘿嘿笑了,我在国内已经快滞留一个月了,还真挺想猴子他们的,想到即将能和他们汇合,浑身上下就充满了干劲儿,对华西之行也就更加期待了。 经历了华东和华中的变化,我觉得我现在又增长了不少经验,再处理华西的事应该可以得心应手。想到那个曾经试图在背后捅我一刀但是没成功的钻地鼠,我也跟着牙痒痒起来。 老东西,山不转水转,咱们又要交锋啦。你没动老龙婆也就算了,算我白跑一趟华西,但是如果你动了老龙婆,就等着看我怎么玩死你吧。 挂了电话,突然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抬头一看,只见十几米外有一棵大槐树,大槐树下面鬼鬼祟祟地藏着七八个和尚,正探头探脑地往前面一方古井处张望,嘴里还叽叽喳喳。 “这娘们可真水灵啊,我活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娘们!” “切,你天天在山里修炼,见过几个娘们?” “怎么没见过?经常来咱们庙里烧香的那些富太太、大小姐,没一个比她水灵的!” “是啊,师父老说女人是老虎,如果老虎都长这个模样,我宁肯被老虎给吃了!” 而那古井边上,则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身材婀娜、面容精致,正用梳子沾了桶里的水,梳自己一头的三千烦恼丝,看着真是风情万种,也难怪这些和尚都不淡定了,连我都看得怦然心动。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红袖。 红袖当然不是非得在井边梳头不可,我猜她就是喜欢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天生狐媚。我笑了一下,朝她走过去,这时阳光正好,春天已经彻底来了,处处都是绿意盎然、充满生机。 “大姐,挺美的啊?”我乐呵呵道。 红袖回过头来发现是我,忍不住啐了一口,让我不要瞎叫,把她都叫老了。然后她又问我,那个挺冷、挺酷,不爱和人说话的青年哪里去了,怎么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黄杰,这才知道她在井边梳头,不是想给那些和尚看,而是想给黄杰看,便说姐姐,你这心变得也太快了,头几天还喜欢我呢,哭着喊着要撕我的衣服,现在就移情别恋啦?你这立场也太不坚定了。 红袖的脸红了,说那没办法,我们这帮小年轻真是一个比一个招人喜欢,还说她要是武则天就好了,把我们全部纳入后宫。当时就把我乐得不轻,因为我知道红袖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抱着这种想法。 男人可以梦想三妻四妾,女人凭啥不能想像一女多夫?反正想想又不犯罪! 我问红袖昨晚到底怎么回事,红袖才告诉我,昨天晚上她和冲言道长的一大家子正在客厅看电视,一个青年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让他们赶紧和他一起走,或是不净大师带人杀上来了。 当时红袖觉得不可理喻,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青年,为什么要跟他一起走? 青年解释了半天,说他是我派来的守卫,但是红袖就是不信。青年急了,当场拿出一柄可怕的怪刀来,威胁着他们离开。但是已经迟了,楼下已经冲上来一堆的人,青年走在前面,手持那柄怪刀,硬生生开出一条血路。 “简直不要太酷,我当场就爱上他了。”红袖娇羞地说道。 下楼以后,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红袖等人好不容易挤上去,只见不净大师已经冲了上来,而且气势非常凶猛,三步两跃地疾冲而来,大有一口气将他们全部撕碎的意思。 青年毫不犹豫,将自己手里的怪刀抛掷出去,那刀打着旋就飞向不净大师,不净大师竟然十分忌惮,赶紧停下步来,举起手中的佛珠抵挡。趁着这个机会,青年赶紧带着他们离开…… “去哪儿了?”我问。 “云松道观。”红袖说道:“那个青年说了,不净大师拿了他的刀,再回去叫你看见了,肯定会让你误会,所以他必须得赶过去。但是路上有好多不净大师的人,只能不断绕路,等最后到云松道观的时候,竟然是一大帮和尚从里面走了出来……嘿,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和尚从道观里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奇闻?” 后面的故事自然不需要再多说,一切都已了然。 而我听了这个故事却觉得十分感慨,一来是黄杰实在太了解我了,所以才万分紧张地赶往云松道观,二来是他为了救红袖和冲言道长的一大家子,竟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视之如命的回龙刀丢出去抵挡不净大师…… 相比于以前那个不近人情,只要不是我们、谁死都无所谓的冷酷家伙,黄杰真的是变得温情了许多啊。 “对了,你在昏迷的时候,那个家伙在门外抽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烟,看来你们还真是好兄弟啊……”红袖无限感慨地说道。 而我听了此话却是心里一震,因为我一点都不觉得温情,甚至莫名让人恐慌! 不对劲,很不对劲! 1799 深藏功与名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八次加更 红袖说我在昏迷的时候,黄杰在我的房外抽了一夜的烟。 对此,她表现得十分感动,说我们是真正的好兄弟,而我却一点都不觉得温情,心中反而一阵莫名慌乱,在这春暖花开、阳光正好的日子里,我却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凉,背后甚至都浸出了冷汗! 因为黄杰的表现,完全不合常情! 如果我真的性命垂危,随时都可能死掉,那么黄杰这样做还情有可原。可是,我根本就没事,首先我受的伤根本不重,之所以昏迷,那也是因为气血攻心所致。 而且黄杰也知道,我体内的真气可以用来疗伤,第二天起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所以他完全没必要、也不可能因为我受的伤,就在门外为我守上一夜! 他这么做了,只能说明一点——我确实有性命之忧! 可是我现在好好的,他的担心从何而来? 是谁要杀我,是谁想要我的命?感觉黄杰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非常担心,以至于在我门外抽了一夜的烟,可他为什么今天早上又不告诉我,只是拿了他的刀,督促我早点完事到东洋去,然后就迅速离开了? 难道是担心我接下来的华西之行? 可是华西的黑猫少年和旗袍壮汉都死了,现在就一个钻地鼠,那家伙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就算是因为这个,黄杰也没必要不告诉我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而红袖完全不知,还拉着我絮絮叨叨,让我把黄杰的手机号给他什么的,还问我有没有同样优质的青年,介绍给她一个云云。 既然想不通,那我就不去想,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一向都是个乐天派。谁想要我的命,那得看看他的牙齿够不够锋利。我拿出手机,给红袖介绍猴子、郑午和马杰,说他们的辉煌事迹,又把红袖给说得两眼放光,更坚定了要做武则天的想法。 随后,红袖又带我去拜访了一下冲言道长的家人,如今危机已经解除,他们接下来也会好好生活。 接下来,我在洛阳呆了几天,以做休整,还去看了看闻名天下的牡丹花,果然不负盛名。还去了龙门石窟,不过感觉这个没什么看头,就是岩壁上雕出来一个又一个的佛像,当然可能是我不懂欣赏吧,喜欢佛教文化的来了肯定如临圣地。 这几天里,我眼睁睁地看着华中各方面的省市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扫黑行动,和之前华东发生的事一样,将那些不听话的家伙们全部抓了起来。数年努力换来的地下一统,就这么随风而去了,感觉像是一场梦。 看着他们的下场,我不由得想起我们,还好我们足够听话,也没有什么反叛的心…… 一场大清洗过后,足以抗衡国家的华中地下势力尽数凋零,点得上名来的大哥全进去了。不过这样有利有弊,因为地下世界嘛,大家都知道,杀是杀不完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滋生暴力。 在这样的环境下,新人迅速崭露头角、暴力随处发生是必然的事,一场新的腥风血雨又要到来了……红袖抓住了这个机会,她本来就是成名已久的大姐大,这场扫黑又没牵连到她,当真是苦尽甘来,所以她振臂一挥、旗子一亮,很多小混子纷纷投靠,数天下来就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大有一统中原大地的意思。 我在离开河南之前,还专程去见了红袖一面。当时红袖刚拿下一座夜总会的经营权,正和一帮官界、商界的大佬喝酒,看我来了,非要让我入席,但是被我给拒绝了,我说我和你道个别,就走。 “好吧。”已经喝了不少酒的红袖拍拍我的肩膀,豪言壮语地说:“等姐成了武则天,把你们那干小年轻全娶回家!” 我乐了乐,又提醒她少喝点,别给人占了便宜。 红袖勾着我的脖子,媚眼如丝地说:“现在啊,谁敢在我这里放肆?只有你能占我的便宜!”说着,她便在我的嘴唇上点了一下。不知怎么,我没有拒绝这个吻,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第二天,我便离开了河南,坐上了前往青海的飞机。 虽然老龙婆之前将我带到了青海的一个星火基地,但其实华西的星火总部并不在青海,而是在西藏,当时她只是图着青海距离京城近一些而已。而我现在之所以到青海,是准备去拜访一下青海七雄,已经好久没见他们了。 顺便也和他们打个招呼,如果我有什么困难,还需要他们的帮忙。 我当然不会说出我的任务,毕竟这是国家机密,不过好在,我和青海七雄的关系已经到了“什么都不用说,只管跟我走”的地步!你看,这就是朋友多的好处,咱的朋友遍天下,走到哪都有人帮忙! 华东有摩耶教,华中有玄慈大师,华西又有青海七雄,简直不要太滋润了。 临行之前,我又给乔木打电话,但是没有打通,算了,直接过去寻他。在飞机上,我拿出魏老派人送来的国安局特别专员证,看着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照片,还有国徽和国安局的章,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兴奋,想想我现在头衔还蛮多的,什么左少帅啊、左连长啊、左教主啦,现在又来个左专员,感觉自己真是牛逼大了,虽然我知道低调的道理,可是一颗想要装逼的心始终蠢蠢欲动,可惜这是在飞机上,实在没有这个机会,只能安安稳稳坐着。 没有想到,这个机会还真来了。 飞机快起飞的时候,美丽的空姐照旧讲了一些安全知识,还提示大家一定要把所有通讯工具关机,否则会影响飞机飞行。大家都乖乖照做,后座偏偏传来一个声音:“好啦小宝贝,我这不是已经在飞机上了吗,我一落地就去找你……行行行,我给你买包,买十个包,都是最新款的行了吧?哎呦,别生气了嘛,昨天是我老婆挂的电话,不是我啊……” 哎呦呵,还是个背着老婆出来和小三约会的家伙。大家听见这个声音,纷纷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矮胖的、脸上有个痦子的中年人正在打电话,还完全不知廉耻,声音很大。 虽然够不要脸,可那毕竟是他的私事,旁人谁也管不着他,只能默默地为他老婆叹息,顺便诅咒这个猪狗不如的男人。不过飞机快起飞了,空姐只得上前去提醒他关掉手机。 谁知空姐提了两句,他反而暴怒起来,站起来指着空姐便骂:“听见了,你烦不烦!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把你这身衣服扒下来?!” 空姐认认真真地说:“不管您是谁,飞机要起飞了,麻烦您关掉手机。” 矮胖男人更加愤怒,口中不断骂骂咧咧,就是不肯关掉手机,好几个空姐都过来劝他,连乘务长都惊动了,他却始终不肯听劝,还说自己是某地的警局局长,如果惹火了他,就让这架飞机停飞。 我一听,哎呦,我不想装逼吧,还非给我这个机会,这不是往我的枪口上撞么? 眼看着一帮空姐手足无措,都准备叫保安上来处理了,我站了起来,慢悠悠走到那矮胖男人身前,将我的证件在他面前一亮,说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把你的手机关掉,然后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否则你这局长也别干了。 那矮胖男人看着我的证件,当时就懵了,一屁股坐在了位子上,额头上的大汗淋漓。而我收回证件,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继续拿着杂志看了起来,深藏功与名。 飞机顺利起飞。 我这证件,只有矮胖男人看到了,其他人都没有看到,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我身份的揣测。刚飞了一会儿,便有空姐过来,说要给我免费升舱,到商务舱去。 其实我不是坐不起商务舱,之所以选择经济舱,还是想低调。但是现在,我也不想拂了空姐的一番好意,便随她过去了。结果一去可了不得,几个空姐轮流对我轰炸,时不时地便过来和我搭话,问我要不要毛毯、要不要果汁,还问我是干什么的,偷偷给我留手机号什么的。 你问我爽不爽?那当然是爽了。 飞机落地,在一群空姐依依不舍、千娇百媚的眼神中,走下舷梯。 我是在青海西宁下的飞机,上次和老龙婆一战就是在这,青海七雄的老家也在这里。上一次是被绑着来的,这一次是光明正大来的,从西宁的机场出来,便直接打了个车到青海七雄的老家。 青海很大,大到什么地步?等于五六个山西,真是相当厉害了,换个市就跟出个省一样。一路飞驰,我看着青海的山和水,不由得思绪万千,不知这块土地有没有被钻地鼠染指? 黑猫少年和旗袍壮汉都死了,是那家伙一人独大了啊…… 青海是真大,到青海七雄的老家,都已经天黑了。青海七雄虽然发达了,但是并不忘本,所以一直住在村上,村上最大的那间宅子就是他们家的,当初解决完老龙婆的事,还到他们家里坐过,那是真大,毕竟要住七个人嘛。 出租车司机把我放在村口就走了。 青海这地方本就落后,村子里更是贫瘠,一到天黑,连个人影都没了,一个人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还有点害怕。到了青海七雄的家,我便上去拍门,那门老高老大。 咚咚咚、咚咚咚。 无人回应。 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门里,死一般的寂静,而我浑身汗毛倒竖。 死人,整整一院子的死人! 1800 唯一的活口 是的,我没看错,整整一个院子的死人,至少有几十、上百有。的趴着,有的吊着,有的身首分离,有的四仰八叉,看得出来曾经经历一场恶战,然后全部都死掉了。 我不是没见过死人,我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可是这种类似恐怖片一样的场景,我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一阵阴风吹过,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青海七雄的尸体,可是以青海七雄在青海的势力,有谁敢屠他们满门? 我站在门口,一步都没有跨,直接就拿出手机来报了警。这么大批量的尸体,无论放在华夏哪一个省、哪一个市,都是顶级大案。在电话里,我如实汇报情况,不过半个小时,十几辆警车闪着霓虹灯疾驰而来,尖锐的警笛声划破整片夜空。 我在报警的时候就说了,这是大案,这里有上百具尸体,所以警方显然也很重视,直接从市局里调了人,一大帮武警、特警跳下车来,下来就不由分说地把我给压倒在地。 我说我是报警的那个! “少废话。”几个特警依旧死死压着我的身体。 算了,配合他们的工作吧。 我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看着一帮特警、武警冲进青海七雄家的大门,眼前的场景也使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接着便展开一系列的常规行动,如封锁现场、拍照取证、法医尸检等等。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过来,我刚才听到有人叫他石队长,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石队长让人把我架起来,问我:“是你报警的?” 我说是。 石队长指了指门里,说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我说我是山西的,和青海七雄是朋友,准备来他们家做客,没想到却碰到这样的事。石队长,查出来什么没有? 石队长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不过需要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协助调查,没问题吧? 我说没问题。 这样,石队长便招了招手,我被几个特警带上车子。上车的时候,我回头说道:“石队长,友情提示一下,你们来的时候闹出这么大动静,这个村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我建议你到其他房子也看看。” 说完,我便上了车,而石队长恍然大悟,赶紧派人到其他房子去看。我在车里,透过玻璃窗户看外面的景象,不用想我也知道,整个村子的人恐怕都死完了…… 这是屠村啊,能干出这种事来的,我只听说过一个赵义军,没想到在青海也碰上了。 像这种恶劣事件,不用说,国家肯定会封锁消息,外界一点都不会知道。而我现在最好奇的还是青海七雄到底有没有事,他们的实力不敢说在整个华西是最强的,但是称得上青海第一,尤其是老大乔木,更是有着七重境界,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只能希望他们都好好的了。 不出我的所料,村上其他人家也都死绝了,现场的警员人手不够,于是又来了一大票,霓虹警灯照亮整个天空。青海七雄的势力在青海可称第一,而且有官方背景,号称半个国家的人,这间村子更是他们的大本营,竟然在自己家里被人杀成这样,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在华西能做到此事的,只有同时掌握星火组织和地下世界的老龙婆才能做到。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老龙婆对青海七雄怀恨在心,所以才做出此事? 不管是不是她,最大的嫌疑总是跑不了的,要查也要从她查起。 我怀着一腔兴奋到青海来,本来想和青海七雄好好叙叙旧,再给老二萧木巩固一下病情,没想到却遇到这种事情,顿时让我心塞无比。后来,我便被带回了西宁的警局,在回去的路上,几个特警死死地盯着我,我哭笑不得地说:“几位大哥,你们老看我干嘛,我是报案的人,我不是凶手啊。” 一位特警说道:“这么多死人,我们兄弟看了都发抖,你却跟没事人一样,就算你不是凶手,也是个危险分子,我们怎么能不盯着你?” 我愣了一下,发现人家说得还真对…… 到了警局,由石队长亲自问我,他先让我介绍一下自己,我也就老老实实说了,说自己姓甚名谁,籍贯哪里,和青海七雄有过数面之缘,所以这次来他们家做客,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石队长看着我,说就这些? 我说对,就这些。然后我又问他,说你们有什么线索? 石队长看了我一眼,说这是秘密,不能和我说,还说我可以走了,不过需要我近期内不能离开青海,且手机24小时内必须开机,随时接受警方传唤。 我摇了摇头,只好把我的证件拿出来给石队长看,说现在可以和我说了么? 看到我国安局特别专员的证件,石队长的眼睛都直了,“啪”的一下给我敬了个礼,说左专员,刚才多有得罪,望您见谅! 我摆摆手,说没事,坐下吧,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石队长这才告诉我,说确实如我所料,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全村上下一共死了246号人,其中青海七雄家里就死了103人,死亡时间是三天前。这是西宁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案,足以震惊全国,但是局长却告诉他们不用再查下去。 “为什么?” “因为现场留下一种标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左专员您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我点点头,拳头一下握紧,看来真是老龙婆干的,也太无法无天了! 石队长继续说了起来,鉴于星火组织的特殊性,所以他们局里没法再查下去,而是移交给了上级。我点头表示理解,又问石队长,现场那些尸体里面,有没有青海七雄的尸体? 石队长说这个他就不知道了,还需经过法医的鉴定,还说他的级别太低,平时根本没有资格和青海七雄说话,连他们的面都没有见过,所以也没法帮我去认尸体。 说到这里,石队长还有些愤愤地说:“左专员,我说句话,您可别嫌不好听,我一直都觉得青海七雄太嚣张了,连他们家的下人都嚣张无比,有时候比省长排场还大,青海就跟快容不下他们似的。所以我觉得吧,估计国家也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所以才下这个狠手,您也别查了吧。” 我说你别胡说,青海七雄有今日之地位,是他们自己靠双手赚取来的。好了,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既然你们没法再查,我也不为难你们,我就先走吧。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我和石队长一起出去看了一下,发现走廊里挤了十来个刑警,正联手去拿一个看着疯疯癫癫的汉子,而那汉子力大无比,根本就抓不着他,反而被他都给摔了出去。 一看这个情况,石队长立刻就要掏枪,我马上阻止了他,朝着那汉子冲了过去。就在这时,那汉子已经撞飞了那十几个汉子,正朝我这边跑来,我俩一交上手,我就立刻把手放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天冲穴、承灵穴、通天穴、百会穴,真气从我的指尖流出,这个汉子的身体立刻软倒了下去。 石队长连忙过来问怎么回事,有个刑警向他汇报,说他们在青海七雄的家搜查的时候,突然从屋子里蹦出来一个活口,不过精神好像不大正常,他们好多兄弟费了大劲才把他给按住了,想送回来好好再审一下,结果又叫他给跑了。 “精神病的力气一起都比较大。”石队长点头说道。 我哼了一声,说你们应该感谢他疯得不是很严重,还有一点意识控制自己,否则你们现场的人早就死光光了。 石队长吃了一惊,说不会吧? 我指着已经睡过去的汉子,说这人是青海七雄排名第二的萧木,既然你们也不准备再查这个案子了,那就把这个人交给我吧。 石队长说好。 我看看依旧沉睡的萧木,长叹了口气,将他抗在肩上,离开了西宁公安局。在外面的街上,我寻了一家旅馆,先安置好萧木,又叫了外卖来吃。第二天早上,萧木才醒,一看见我,就大哭了起来。 我按着他的肩膀,说萧老哥,你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详细和我说说。 萧木告诉我,在过去的一年间里,老龙婆不断派人和他们青海七雄交涉,希望青海七雄的势力收归他们地下世界,由钻地鼠统一管理。 那青海七雄怎么可能同意?不止一次驳回他们的要求,结果他们便开始使阴的,从各方面给他们下绊子,整个华西的势力对付他们一个青海,那怎么扛得住? 所以青海七雄节节败退、处处受制。 就在三天之前,青海七雄的老大乔木接到钻地鼠的邀请,到西藏去好好谈谈两方面的问题,乔木也想借这个机会彻底和他们掰扯掰扯,所以去就了。 就在乔木离开的那天下午,萧木觉得自己好像又要犯病,所以早早服下一定批量的安眠药,并躲进家中的暗室,想靠睡觉来避过去。 然而就在这期间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大事。 1801 文学女青年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似乎也不需要赘述,那是一场萧木终生都不愿意回忆的惨剧。 当时的萧木在暗室里,耳听着外面喧哗起来、厮杀起来、惨叫起来,可他因为吃了安眠药,身子始终不能动弹,意识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终究,一切归于平静,天地之间万籁无声,连个虫子的叫声都没有了。 三天之后,萧木从暗室里爬了出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七弟的尸体,青海七雄的老七用自己的身子堵住暗室的门,生怕别人会闯进去。紧接着,萧木便看到了整整一院子的尸体,除了他自己和不在家的老大乔木以外,青海七雄其他的兄弟和家人在这场恶战中全部身亡…… 再接着,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讲完这段故事,萧木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并且不断地后悔、自责,说自己不该吃安眠药,否则或许可以救出这一大家子。因为乔木不在,青海七雄中实力最强的就是他了,他有责任保护兄弟和家人。 我却摇头,说对方既然有备而来,就必然调遣了最精锐的部队,你在也无济于事,无非多添一条人命。 萧木不言语了,只是捂着脑袋呜呜呜地哭着,这位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一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重大的打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在这种全家灭门的惨案面前,任何安慰都是苍白而浅薄的,所以我只能陪着萧木。 萧木到底是条硬汉,哭够了、哭累了,才和我说,他要报仇,还说这事情一定是老龙婆做的,首先要确定的是他大哥乔木是否还活着,然后再找老龙婆报仇,杀她全家。 我说好,我会帮你。 直到这个时候,萧木才想起来问问我怎么会到青海来。我说我有国家任务在身,也是来查老龙婆和钻地鼠这两个人的,咱们这两件事正好叠在一起,一起去查。 萧木说还查什么,肯定就是老龙婆做的,直接杀到西藏去,端了他们的大本营就行。 我摇头,说我之前也以为是老龙婆做的,毕竟她和你们之间确有嫌隙,想办法来搞你们也很正常。后来想想不对,她毕竟是国家的人,不是不知道你们也有官方背景,给你们使点小绊子还行,做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 萧木说不是她,还能有谁?整个华西没人有这本事了! 我说有的,钻地鼠! 萧木愣了一下,摆手说不可能,钻地鼠我了解他,真的是胆小如鼠,当年被我们兄弟欺负成啥样了,看到我们青海七雄都尿裤子了,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来?给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 我说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确实不敢,不代表现在就不敢。那个养黑猫的少年和穿旗袍的壮汉都死了,华西的地下世界就是他一个人独大,他曾经被你们欺负得那么惨,不怀恨在心才怪! 萧木沉默了一下,接着又把牙齿咬得格格响,说如果真是那条老鼠,我要把他开膛破肚! 接着我们便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和钻地鼠或是老龙婆这样的人做对,手头没人是不可能的。青海七雄在青海扎根多年,势力当然非同小可,不过他们一大家子都被灭门,想来其他地方的据点和兄弟也都遭到了袭击。但是肯定不可能全杀了,那倒真不把这社会看在眼里了,所以萧木准备把这一部分人先集合起来。 而我,则准备直接去西藏,打探一下乔木和老龙婆的下落。 我和萧木分头行事。 临行之前,萧木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说恩公,我们现在肯定不剩多少兄弟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从你们那边调过一些人来,对付老龙婆和钻地鼠! 我们和青海七雄虽然一开始没少打架,但是也算不打不相识,后来私交颇深,他们很清楚我们在华北的势力,也知道我们那边高手如云,还知道我们全国各地都有朋友。 青海七雄现在碰上这样大的劫难,明显就算再怎么调人也已经无力回天,当然会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而且我们之前在青海和老龙婆那一场恶战,青海七雄当时真是帮了大忙,如果我不帮忙,可真是说不过去。 可惜的是,我现在只能惭愧地看着萧木,说不好意思,我是奉国家任务而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能从其他地方调人。眼看着萧木露出失望神色,我的心里真是惭愧极了,赶紧握住萧木的手,说萧老哥你放心,就算我不能调人,也一定会帮你到底,帮你们青海七雄报仇! 萧木也只能长叹口气,点了点头。 如此,我就和萧木分开了,他在青海当地聚人,我则直奔西藏拉萨。 华西的星火总基地在西藏拉萨,具体位置我还不太清楚,我到西藏除了要弄清乔木的生死,还要弄清老龙婆的生死。按照鬼笑和冲言道长的情况,我看老龙婆八成也凶多吉少。 我一开始还寻思着,拉萨既然是华西的星火总基地,当地的防守应该要严一些,或许一下飞机就会被当地的星火成员盯上,就像在洛阳的时候被阿强盯上一样。 能和星火的人接上头,那就省去不少麻烦了。 可惜的是,不是所有星火成员都像阿强一样机灵,我都出了机场好大半天了,也没见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字样,这就让我更加怀念阿强。想到刚见阿强的时候,被我拍着脑袋一顿揍,不禁笑了起来;接着想到阿强惨死的模样,又忍不住心里难过起来。 既然逼不出来星火成员,那我只好用其他法子。 我已经辗转过华东和华中,主意当然一箩筐一箩筐的。出了机场,我就上出租车,让司机带我去当地最大的娱乐场所,并且提示他,“要带荤的。” 司机还挺惊讶,说一般外地游客到西藏来,一下飞机都是去布达拉宫的,像我这样直接去娱乐中心的可从来没有。而且想玩女人的话,去京城、去尚海这些繁华大都市多好,什么样的嫩模找不到啊,干嘛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我嘿嘿地笑,说什么布达拉宫根本不感兴趣,我就是想试试不同风味的女人,京城、尚海的那些嫩模早玩腻了,所以想来试试少数民族、异域风情。 出租车司机一拍大腿,说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是个老司机啊。 全国的出租车司机都一样,都爱和客人聊天,拉萨的当然也不例外。司机师傅告诉我,来拉萨的文学女青年很多,觉得布达拉宫就是天堂,在这可以净化心灵,然后还不介意和当地的男青年发生一点关系,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上过两个穷游的女青年,还绘声绘色地给我讲了过程,听得我一惊一乍,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 司机师傅拍着胸脯告诉我,保证都是真的,让我出去随便打听,西藏当地的牧民们哪个没有上过一两个内陆的女青年?有长得帅的,上一二十个都不成问题,完事对方还依依不舍、泪洒西藏,说这是一辈子的回忆。 说到文学女青年,我倒想起莫小花来了,因为莫小花就是个典型的文学女青年,特别喜欢看一些国外名著,飘、红与黑、基督山伯爵、傲慢与偏见什么的,爱不释手。 快高考的时候,莫小花还给我打过电话,说想考西藏大学,想去那边净化心灵。当时我说大姐,你要是觉得去个西藏就能净化心灵,你这样的还是别出去了,老老实实跟家得了呗? 不过莫小花没听我的,还是跑西藏去了,不知有没有被当地的牧民染指?想到那个鬼灵鬼灵的姑娘,还真是怀念得很呐…… 不过我来西藏是办事情的,也没计划去找她,所以也没联系她。拉萨虽然有名,不过城市并不发达,连一些三四线的小城市也不如,看着就跟个小县城似的,高楼大厦也没多少,娱乐业就更不发达了,怪不得司机听我说要去娱乐场所,还挺吃惊。 不过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当地势力插手?内陆的经验,似乎在这里不太行得通。 我和司机正聊着天,前面的路上突然有两个穿着休闲的年轻女孩在招手。司机一下就乐了,说看着没,文学女青年,说来就来了,肯定是想免费搭车的,怎么样,让她们上来吧,咱俩一人一个? 我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说话,司机已经一脚刹车,停在了两个女孩的身边。两个女孩拉开车门上来,长得倒是都还可以,就是整天风吹日晒,看着皮肤有点黑了,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 我在副驾驶坐着,两个女孩坐了后排。 她俩一上车,司机就热情地打招呼:“姑苏德波!两位美丽的汉族姑娘,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到任何地方去!” 长头发的姑娘把手伸到前面,用匕首顶住了司机的脖子,说少废话,继续往前开! 而软头发的姑娘也用匕首架住了我的脖子,说小弟弟,配合点。 1802 姐妹花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九次加更 看到这个场面,我差点没乐出来,这倒霉司机,还想上人家,结果碰见劫道的了。我觉得挺好,省得这帮土著老以为我们内陆的女孩子好骗呐,叫他瞧瞧,也有彪悍的! 司机当然是吓坏了,哆哆嗦嗦地继续往前开车,说两位姑娘,你们想干嘛啊,我就是个开出租车的,也挣不了多少钱。不行你们跟他要吧,他刚从内地过来,一上车就说要去新世纪娱乐城,肯定有钱。 哎呦我草! 我刚还想着差不多得了,吓唬吓唬这司机就行,别耽误我正事,一会儿就出手把这姑娘给料理了,再扔派出所去。没想到这司机转眼就把我卖了,刚才还和我相谈甚欢、称兄道弟,什么玩意儿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索性让他多受点罪,所以就坐着一动不动。 那长发女孩又用匕首顶了一下司机的下巴,说少废话,我们不要钱,你只管往前开,要去新世纪娱乐城?正好,我们也去那里,走吧! 这我就纳闷了,不为抢钱,那还劫什么道?直接上来说拉她们一段,也不是不拉啊对吧。不过她们也是去新世纪娱乐城的,正好不耽误我事,那我就更不管了,依旧老老实实地坐着。 司机还是吓得够呛,一张脸吓得发白,握着方向盘的手也颤抖不已,而我则是越看越乐呵。车子继续往前开着,过了一段盘山路,一路上都很偏僻,半天见不着一辆车。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架着我脖子的匕首正在微微发抖。 匕首发抖,当然是因为手发抖。 怪了,被劫持的人是我,要怕也应该是我怕,她怕什么?而且看这俩人的熟练模样,也不像是会害怕的啊,那是怎么回事? 就听长头发的女孩说道:“小倩,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先去医院?” 我身后这个短头发的说道:“不用,先去办事重要,今天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一定要把扎西干掉!”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在微颤,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痛苦。 我从车前面的后视镜看过去,只见我身后这个短发姑娘的面色惨白,额头上也有冷汗渗出,她的另一只手捂在腰间,有殷红的鲜血从中渗出,显然是受了伤的。 哦,有伤在身啊,那就是说后面有人在追喽,怪不得一上车就赶紧劫持了司机。 而听到“扎西”的名字,出租车司机竟然一脚踩了刹车,也不管脖子上有没有匕首了,大声喊道:“你们要去杀扎西!天啊,他是拉萨势力最大的地下头子,我不能带你们过去,那样我也会死的!” 长头发姑娘在司机的肩膀上狠狠扎了一刀,说少废话,给我开车,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司机的肩膀上被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也从其中淙淙流出,而他这时候倒硬了起来,大呼着说我不去!我要是去了,我也会被扎西杀死,那家伙就是个恶魔,死在他的手上,还不如死在你们的手上,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 “你走不走?!”长头发姑娘恶狠狠地用匕首顶着司机的脖子,甚至扎破了一点点。 “不走!”司机大吼,看来这扎西确实可怕,能让他连命都不要了,也不愿意去得罪扎西。 长头发姑娘还要再放两句狠话,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我身后那个叫小倩的短头发姑娘突然叫了起来,显然已经无法忍受肚子上的痛苦,连手里的匕首都拿不住了,当啷一声掉在我的脚下。 “小倩,你怎么样了?!”长头发姑娘紧张地去抓小倩的胳膊。 那司机倒也机灵,竟然趁着这个机会,一把就抓住了长头发姑娘抓着匕首的手腕,想从她手里把刀夺过来。然而,长头发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来,肯定也有一些功夫在身,立刻就挣扎起来,不让司机把刀夺走,还反手准备把刀插进司机胸膛,但是司机好歹是个成年男性,力气还是很大的,两人就在狭小的空间里搏斗起来。 伴随着旁边小倩姑娘越来越严重的惨叫,长头发姑娘不由得有些慌张,一边和司机搏斗,还要一边观察小倩的情况,难免有些分心。司机猛地一扣她的手腕,便将她手里的刀夺了过来,然后翻过身就将她的头压在了后排座位上,那长头发姑娘死命挣扎,两人谁也弄不过谁,但是到底还是司机慢慢占了上风。 “快,帮我按住她啊!”司机冲我大吼。 短头发姑娘小倩有伤在身、剧痛难忍,长头发姑娘又节节败退,我这时候要是再帮一手,收拾她俩当然绰绰有余。我立刻站了起来,伸手就在司机的脖子上敲了一下,然后司机便昏倒在驾驶座上。 长头发姑娘的头本来头压在座位上了,司机的手突然一松,她也猛地一下跳起来,吃惊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司机,说:“怎,怎么回事?” 我耸耸肩膀,说不知道啊,可能是吓昏过去了吧。 长头发姑娘愣了一下,赶紧从司机手里夺过匕首,然后对准了我,说你给我坐好! 我回头看看我后面的小倩姑娘,她一脸痛苦的模样,还在不断地呻吟着,半个身子都歪倒了,鲜血都弥漫了她捂在肚子上的整个手掌,看来受的伤真是不轻。 我用下巴指指小倩,说这个得赶紧治疗一下,否则会有生命之危。 长头发姑娘赶紧去扶小倩,让她再忍一忍,现在就送她去医院,然后又回头问我会不会开车。我说我会是会,不过我估计咱们到了医院,她已经没有命了。 “那怎么办?”长头发姑娘彻底慌了。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让我试试。”我从身上摸出了一些伤药、纱布和方便携带的医疗工具——别笑话我,我们确实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那就麻烦你了!” 长头发姑娘差点哭出来,赶紧下车和我换了一下位置。 我坐到后排,看着面色已经白成一张纸的小倩,说你忍着点,我可没有麻药,小倩点了点头。我掀开她的衣服,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腰间,左腰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看就是刀子捅进去的。 这样严重的伤口,光上伤药已经不行了。 我不慌不忙,先用碘酒清理了一下伤口,这个步骤已经很疼,小倩果然忍不住,死死抓住了车垫,还叫了出来,长头发姑娘心疼的差点哭出来。 我继续下一步,先止了血,然后打开自己缝合包,拿出工具开始缝合伤口,这一步骤就更疼了,小倩的面目狰狞,眼泪更是哗哗地往下流。 长头发姑娘抓着她的手,不断安抚着她。 就在这时,车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声音中夹杂着杀气,我眉头一皱,说什么情况? 长头发姑娘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一下子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追杀我们的那些人来了!” 我继续缝合伤口,说有多少人? 长头发姑娘紧张地说:“就一辆车,应该有四五个人吧,他们都是扎西的手下,心狠手辣!怎么办?” 说话之间,一辆现代suv越野车已经停在我们车前,车上登时跳下来四五个彪形大汉,个个手里都拎着开山刀、三菱刮刀等物,气势凶猛地朝着我们的车子围拥而来。 “三分钟。”我说。 “什么?”长头发姑娘问道。 “我的手术不能停,否则她有生命危险。我要你撑三分钟,三分钟以后,手术就做完了。” “好!” 长头发姑娘握紧刀子,冲下车去就和那些大喊打了起来,外面登时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小倩一手抓着车门把手,一手抓着车垫,疼得大汗淋漓,眼睛却始终盯着窗外,也是在为长头发姑娘担心。 砰,啪,轰! 有砍刀砸在车门上的声音,也有人身撞在车窗上的声音,外面鏖战正酣,而我完全充耳不闻,继续一丝不苟地帮小倩做着手术。终于,三分钟到了,我的手术也做完了。 其实手术并不大,否则也轮不到我了,只是拖的时间太久,血也流得太多,这样下去真会死人。 我把衣服给小倩放下来,冲她挤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技术不太好,缝的有点难看,如果是猴子或黄杰来,缝的肯定比我好看。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这有上好的祛疤伤药,抹上包你不会留疤。” 小倩都快哭出来了:“你快去帮帮小青吧……” “小青?”我说:“是那个长头发的姑娘么?” 小倩点头:“是的!” 我笑了一下:“一个叫小倩,一个叫小青,姐妹花啊,有意思!” 砰! 就在这时,小青的身子突然狠狠撞在车门上,四五把刀同时朝她劈来。 平心而论,小青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 我把窗户放下来,从小青的肩膀两边伸出手去,将那几柄砍刀同时抓在手里,然后冲着几乎和我的脸贴在一起的小青说道:“好了辛苦,接下来交给我吧。” 接着手掌使劲一捏,几柄本来锋利无比的砍刀迅速变成了废铁。 1803 拍卖厅里的莫小花 小倩傻了,握刀的几个汉子也傻了,他们大概一辈子也没见过可以徒手捏弯钢刀的男人。 正常,搁五六年前,我也不信。 然后我走下车去,将那几个汉子打昏了,一个接着一个地丢到了路边的田地里。又重新坐上车子,把出租车司机丢在副驾驶,然后拉上安全带,开始开车。 小倩和小青还坐在后排,不过她们现在不会再拿刀顶着我了。长头发姑娘小青问了一下短头发姑娘小倩的伤情,得知她确实已经没事之后,才回过头来对我说:“谢谢你。” 我说不客气。 小青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我说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 小青又沉默了一番,说你刚才该杀了那几个人的。 我说为什么,我和他们又没有仇。 小青说可是,他们是扎西的人,等他们汇报扎西,扎西就会找你的麻烦,我是为了你好! 我笑了一下,说你觉得我会害怕扎西么? 小青咬了咬嘴唇,说论单打独斗,扎西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拉萨,他随时可以召出来几十上百号的人对付你!你再厉害,打得过几十上百号人吗? 我假装皱了皱眉头,说打不过。 小青沉思,说我倒是有个办法。 我说你说。 小青说:“在那几个家伙醒来之前,你就去把扎西杀了,这样他就没办法找你的麻烦了!” 我哈哈哈笑了起来。 小青说你笑什么? 我说我笑你实在太聪明了,明明是你想杀扎西,却假装是为我好,让我去帮你杀他! 知道被我识破,小青的脸有些红了,却还是抿着嘴唇,说我们可以一起去杀他,是你帮我,也是我帮你,否则你也不好过的! 我说没那么多事,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干嘛非得要去触扎西的霉头? 小青无奈了,看看旁边的小倩,又扒着我肩膀说:“那,算我求你,帮我去杀扎西好不好?” 我说我还没见过有人求人是只拿一张嘴求的? 小青咬着嘴唇,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了想,说算了,一张嘴就一张嘴吧,你们两个每人亲我一下,我就帮你们去杀扎西。 小青有些意外,说亲一下就行? 我说是啊,难道你还想其他的?那我可不反对。 小青说不不不,我没有想其他的,亲一下就亲一下!小倩受了伤,站不起来,我替她亲吧,我亲两下! 说着,小青便站起来,把头拱到前面,准备亲我的脸。我直接乐了,伸手挡住小青的脸,说好了,不逗你们了,实不相瞒,我也是去杀扎西的,咱们可以合作,不过我不问你们原因,你们也别问我原因。 小青又惊又喜,说好好好,然后又低声说:“其实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我笑得更开心了,然后说道:“问一下啊,新世纪娱乐城怎么走?” 小青大吃一惊:“你开了这么半天,竟然不知道该这么走?” 在小青的指点下,我们前往新世纪娱乐城。路上遇到了布达拉宫,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恢弘大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就是拍照的游客多了一些。 接着就到了新世纪娱乐城。拉萨不大,也不发达,所谓最大的娱乐城,看着也很土气,像是内陆八九十年代的风格,不过门口看着还算热闹,算是门庭若市。 夜幕已经降临,出租车司机还在昏睡,一想到耽误了人家挣钱,心里还是蛮惭愧的。坐在车里,小青问我,被我击昏的那些大汉,多久可以醒来? 我想了想,说睡到明天早上没有问题。 小青呼了口气,说好,我进去打听一下扎西在哪,你和小倩先在车里等等。 我笑了起来,说你就不怕我把小倩拐跑? 小青咬着嘴唇,说不怕! 我说为什么? 小青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小青下车以后,车里就剩三个人了,一个是昏迷不醒的司机,一个是我,一个是面色依旧惨白的小倩。我观察了一番左右,并没发现什么敌情,才回头去和小倩说话,问她好点了没有。 小倩的面色依旧痛苦,却还是点了点头,说刚才谢谢你了。 我发现相比小青,小倩的话要少很多,两人一个开朗,一个羞涩,看着年纪也不大,也就是二十一、二岁,不知为何会走上杀手的路?不过既然说了互不相问,自然要遵守这个约定。 我随便和小倩聊了几句,西藏的文化、地理啦之类的,不会泄露个人隐私的话题。我发现小倩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感觉还挺有文化。过了一会儿,我就看见小青出来了,不过她在门口,又被几个貌似二流子的青年给拦住了,个个都是一脸淫笑,而小青面露不快,想走却又走不了。 “我去帮帮她。” 小倩点了点头,我便下车去了。 走到娱乐城的门口,就见几个二流子还动上手了,这个摸一下小青的头发,那个拍一下她的肩膀,说什么“和我们一起玩玩嘛”“又不是少块肉”“你都来这地方了还装什么纯”之类的话。 小青看上去忍无可忍,要不是担心暴露身份,估计早和他们打起来了。我走过去,直接勾住小青的肩膀,冲那几个二流子笑呵呵道:“不好意思,她有主儿了。” 小青讶异地抬头看我,而几个二流子纷纷皱起眉头。 我依旧笑脸盈盈,说不好意思啊几位兄弟,要不待会儿请你们喝酒? 因为我穿得还不错,打扮也很入时,这几个人看我似乎不太好惹,也没再说什么了。我便搂了小青的肩膀,朝着我们的出租车走去,上了车,小青才呼了口气,咬着牙道:“要不是不想引起骚乱,我能弄死他们!” 我说好啦,哪还没有几个人渣,为了他们不高兴也不值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小青说道:“没有找到扎西,不过听说一会儿娱乐城顶楼有场拍卖会,身为组织者的扎西会在那里出现!” 我说好啊,那咱们就去拍卖会。 小青摇头,说进不去啊,需要入场费,十万块!这帮为富不仁的家伙,老百姓几年也赚不到十万块,他们一个拍卖会的入场券就得十万块! 我笑了,说没关系,我有。 小青还是摇头,说要每个人十万块! 我还是笑,说没关系,我有。 这回小青彻底惊了,有点发傻地看着我:“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 我冲她嘘了一下,说咱们可是有言在先。 小青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说太好了,那咱们三个都能进去拍卖会了!旁边的小倩却摇了摇头,说她就不去了,她受了伤,行动不便,在外面等我们吧。 小青抿了抿唇,说没关系啊,我可以背着你。 小倩还是摇头。 小青说为什么,你不想亲眼看到扎西死吗? 小倩说想是想,但是…… 她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可是,十万块啊,也太多了一点……” 我轻轻地笑了,还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啊。 我再一次告诉她们,说没关系,我出得起,而且对我来说是小钱。小青高兴起来,对小倩说看到没,咱们傍了个大款,又有钱、又厉害,还长得帅,和电影里的007邦德一样,咱们两个就是邦德女郎,一起去啦! 小青劝了半天,小倩才决定去,即便这样,还是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 小青说到做到,真的背起了小倩,不过她背了几步就背不动了,叫我真是觉得无语。无奈,我只好接过手来,抱着小倩往里面走,小青在前面开路。舞池子里很乱,好多打扮怪异的男女疯狂舞动,小倩好像有点害怕,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小倩的身上很香,是个爷们都忍不住多嗅几口,身为风流少帅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直到进了电梯,方才安静下来,一直来到顶层,走廊门口有人把守,得知我们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才放行了。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大厅,这里有不少人,有站有坐,乱糟糟的,不过看着都是非富即贵。 小青让我们等等,她去打探一下情况。我便抱着小倩走到一个可以方便观察全场的角落站着,耳听着旁边的人在讨论这次拍卖会有什么宝贝,都是一些文物术语的名字,我也听不太懂。 “不过听说,这次压轴的东西不是文物,而是个人!” “人?!” “是的,还是个女人!” “哇噻,能压轴的女人,那得有多漂亮?” 我听得哭笑不得,心想这地方还真是天高皇帝远,这扎西真把自己当土皇帝啦,连人都敢拍卖。就在这时,小倩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随口就说,我叫胡诌。 小倩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说胡诌,我看你在胡诌,不愿意说就算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连说不好意思,随口胡说习惯了,然后才说我叫左飞。 小倩这才笑了起来,小声说道:“我叫欧阳倩,那个是我的姐姐,欧阳青。” 我直接乐了,说你们真是亲姐妹啊? 小倩说是啊。 不一会儿,小青又回来了,告知我要在哪里购买入场券,以及要从哪里进入拍卖厅等等。 我直接把卡给了小青,说走着。 买了入场券,我们三人得以进入拍卖厅中,这里戒备森严,四处都有保安,偶尔撩起的衣间还能看到手枪。人都坐得差不多了,我也把小倩放在椅子上,然后问小青,扎西在哪? 小青四处看了一下,说扎西现在不在,估计一会儿才来。 我点点头,又看看四周那些保安,说一会儿我杀人的时候,你们俩就不用动手了,装作和我不认识,趁乱走了就行。 小青说好。 小倩则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拍拍小倩的胳膊,意思是我没事。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坐齐了,拍卖会也开始了。我再一次看向小青,小青却还是摇头,说没有见到扎西。当时给我郁闷的啊,心想这三十万不会白花了吧。 得,就当是开开眼界,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吧。 拍卖会顺利地进行着,台上不时地摆着瓶瓶罐罐,我是看不出有什么特殊来,猴子才懂这些玩意儿,不过价格是真让我咋舌,随随便便起拍价就二三十万,落手的时候基本在七八十万了,有的甚至上了百万。 就这,我还听见旁边的人说:“今天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啊。” 靠。 拍卖会临近尾声的时候,扎西还是没有出来,我都有点想放弃了,就听台上的主持人说道:“接下来,是咱们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物品,也是压轴物品,由我们的老大扎西大哥,亲自为大家介绍!” 扎西,终于要出来了! 四周立刻一片掌声雷动,还有人欢呼和嚎叫,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高体壮的汉子走上台去,小青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说他就是扎西!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观察四周,准备伺机动手。 扎西站在台上,往下按了按双手,众人安静下来,扎西笑呵呵道;“感谢大家今天来捧我老扎的面子,我看到有不少朋友满载而归啊,在这里先说一声恭喜。不过同时我也听到一些声音,说咱们本场拍卖会没有什么好东西,嘿,老扎我什么时候让大家失望过?接下来,大家就看好啦!” 扎西拍了拍手,就有两个人从场边走了上来,手里竟然还抬着一个蓝色布袋,那布袋有一人多长,而且里面有些耸动,好像还真是个人!那两人把布袋放到台上,就走了下去。 下面寂静无声,扎西笑呵呵道:“接下来拍卖的这个,是我个人认为的,近几年来最好的货,长得漂亮不说,身段还好,浑身上下白璧无瑕,还是个大学生,正儿八经的西藏大学,一会儿可以看看她的学生证!而且最重要的,她还是个处子之身,堪称完美无缺!好啦,究竟有多好,我也不多说了,大家亲眼看看便知。” 扎西轻轻拉开布袋的一个口子,便露出一个年轻女孩的头来,女孩泪光盈盈,嘴巴上还贴着胶布。 下面“轰”的一声,个个都惊奇不已,都在说太漂亮了,实在是太漂亮了,就像天仙下凡一样,还有人大声叫着,说再往下拉一拉,让我们看看她的身材啊! 而我看清那个女孩的模样时,脑袋却轰轰轰直响,犹如有七八十道雷一起劈下来,炸得我几乎浑身颤抖起来。 因为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莫小花! 1804 千万别惹我 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很多很多的女孩,有的如同流星一闪而过,有的却在我心里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林可儿自然不用说,那可是太深刻了,我到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她,接下来就是上官婷和莫小花了。 深刻到什么地步? 深刻到王瑶每次和我生气,都会拿她俩说事,让我去找她俩,把她俩都娶回家。王瑶从来没说过让我去娶顾瑶或是赵采萤,她心里门清着呢,知道我惦记着谁。 和上官婷还不一样,高一和上官婷分开以后,还见过上官婷几次。而莫小花,自从高二分开,就再也没见过面,仅凭着偶尔几个电话联系,但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一直在我心中存着极深的印象。 所以你可以想像,当我看到被拍卖的那个女人竟是莫小花时,看到她眼角的泪水、嘴巴上的胶布时,心里的怒气有多么大,杀气有多么盛!我恨不得将整个拍卖厅的人都杀光! 这帮人渣、这帮禽兽,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连活人都敢拍卖,就是死了也活该吧!就算不杀,也要将他们的眼睛通通都挖下来,因为他们见过莫小花狼狈的模样! 扎西还在台上滔滔不绝地介绍:“全拉下来?那不可能,这可是要拍卖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至今为止,甚至没有一个男人看过她的身体,连我都没有看过!从验货到包装,都是手底下一帮娘们干的,为的就是保证她的纯洁! 在她们给我的检验报告上,说这个女人的质量可以达到a+级!无论容貌还是身体,都是一等一的完美,连一颗多余的痣都没有!我用我扎西的人品保证,这个女人是我生平所见之最极品,绝对值得你拥有!您买回家啊慢慢地看,无论是当老婆还是做女奴,都随你们的便哈。好了,我宣布起拍价为五十万,现在拍卖开始!” 话音落下,四处便响起声音,这个说六十万,那个说七十万,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涨到了一百五十万。我哪里还会犹豫,直接就准备冲上前去救出莫小花来,而小青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泪眼婆娑地说:“求求你救救她,她是我们的大学同学……”小倩也眼巴巴地看着我,做出同样哀求的神情。 原来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立刻点头,低声说道:“人我肯定会救出来,因为她不止是你们的大学同学,还是我的朋友。这样,一会儿我一动手,现场肯定会大乱,你们趁乱赶紧走,咱们电话联系!” 留手机号的功夫,价格已经喊到了两百万。安排好了一切,我便豁然站起,朝着拍卖台上走了过去,扎西正兴高采烈地喊着价,看到我走过来,面色有些不悦,说先生,请尊重拍卖行的规矩,要喊价的话直接举牌子! 我说我不举了,这个女人我要了,我出一千万! 台下“轰”的一声,直接从两百万抬到一千万,在他们看来,一个女人就是再极品也不能值这么多,所以一个个都偃旗息鼓了,同时讨论声也跟着四处而起。 “这人是谁啊,一出手就一千万,太阔气了吧!” “再阔气又怎么样,就是个冤大头嘛,这个女人出到三百万就差不多了!” “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咱们这里有这么年轻的富豪么?” “大概是哪家的小子拿老爹的钱出来败家的吧?” “哈哈哈,很有可能,没准是欧阳老瓦的私生子!” 在我走过去的时候,莫小花也看到我了,一张脸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泪水也往外流得更多了,嘴巴也“呜呜呜”地叫着,让我看了更加心疼。而扎西本来还不太开心,但是听到我要出一千万之后,立刻又变得神采飞扬起来,说好嘛,一千万,还有没有人再加价了?没有的话,这位犹如天使一般美丽的女孩就归这位先生了! 自然没有人再加价。 扎西更加开心,说先生,请你到后台等一下,付过钱后才能把这位女孩带走! 我摇了摇头,说不行,我现在就想把这一千万给你! 扎西笑得更开心了,说那也好,来人,把pos机拿过来! 我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付你现金。 “现金?”扎西一脸迷茫,上下看着我的身子,显然是想不到我会从哪把这一千万拿出来。 说话之间,我便来到拍卖台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莫小花泪水淙淙,我伸出手去轻轻挡住她的眼睛,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让她看到,然后我冲着面前的扎西恶狠狠道:“这一千万就是,千万别惹我!” 这一瞬间,所有的怒气和杀气彻底从我胸中爆发出来,我的一双眼睛都变得赤红。我将全身的力量,以及体内的所有真气,都集中在了右拳上,然后朝着扎西的脸狠狠轰了过去! 砰! 已经真气外放七重中期的我,很轻松地就把扎西的脑袋给轰碎了,我眼睁睁看着他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红的白的顿时洒了一地。扎西的身子还在站着,但是脑袋已经没了,头上只剩下一滩碎肉。 在我一开始的计划里,我没打算这么快的杀掉扎西,起码要利用他逼出钻地鼠再说。但是现在,除了将他杀掉以外,我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而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去杀一个人。 我也杀人,但是一般都用混元归一,这个好,干净、迅疾、出手如电。轰碎人的脑袋?no、no、no,那个也太脏了,弄自己一身血就算了,关键是还恶心啊。 可是此时此刻,我除了用这样的方式以外,再无其他方法可以表达自己的暴怒。 一拳,轰碎了扎西的脑袋! 这变故实在太快,现场的观众根本没反应过来,有的还在讨论着我的身份,有的则垂涎欲滴地看着莫小花的脸。在我轰碎扎西的脑袋之后,现场大概沉寂了三四秒钟,第一个人的尖叫声才响了起来。 轰! 现场登时乱成一团,有大叫的,有尖叫的,有往外跑的,还有在地上爬的。小青因为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就背了小倩逃到外面,而四处的保镖也反应过来,立刻拔出枪来朝我射击。 我在出来以前,就已经把所有保镖的位置摸清楚了,他们的子弹齐齐朝我射来之时,我立刻伸出手去一抓,所有子弹便尽入我的掌心,然后我再往外一抛,这些子弹又原路返回,没入这些人的身体。 当然,准头肯定不是太好,毕竟我专业不是干这个的,所以一击杀人不太可能。 干掉这些保镖之后,我便立刻把莫小花嘴上的脚步死掉,然后将她抱起,紧紧抱在我的怀中,我知道她现在一定需要温暖。我不光抱着她,还用脸贴着她的脸,她的脸上都是泪水,湿滑湿滑的。 我说好啦,不哭了,有我在呢,我不是来了吗? 莫小花依旧哭着:“我不是做梦吧?左飞,告诉我,我不是做梦!” 我说不是做梦,我真的来了。 说话之间,门外已经涌进来更多的保镖,而我已经奔到窗边,用自己的身体撞破玻璃,然后身子直坠而下。因为新世纪娱乐城不大,所以楼也不高,在我落地之后,便有几十个人手持砍刀追了出来。 我当然不怕他们,我稍微甩甩手就把他们全干掉了,可是到底怀里还抱着个莫小花,我想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四下一扫,正寻着逃跑方向,一辆出租车突然疾驰而来,在我面前一个甩尾,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剧烈的焦糊味,然后驾驶室里一个声音响起:“上车!” 竟然是之前被我打昏的那个出租车司机! 我怎么都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他来救我,而我也没说废话,立刻抱着莫小花上了车。关门的一瞬间,司机一踩油门,载着我窜向前方的街道,将身后那一干人迅速甩脱。 不过片刻之后,又有几辆车追了上来,然而司机完全不放在眼里,在市区的道路上尽情驰骋,将一辆出租车开出了f1赛车的风范,不一会儿就将那几辆车子也甩没影了,和下午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怎一个酷字了得。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车外能和四五个大汉搏斗三分钟而不倒的小青,曾被这个司机在出租车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差点撂倒!啧,原来是扮猪吃老虎、真人不露相啊! 车子很快进入安全地带,前后都是茫茫山路,我和这个司机师傅实在不熟,可我现在也没时间去计较他的身份。 我紧紧抱着莫小花,尽力冲她露出微笑,只希望这件事不要给她留下心理阴影才是。她还在袋子里,我暂时没有把她放出来,因为我能感觉到她在里面是光着的,而我又没有多余的衣服。 还好扎西需要莫小花保持完整,好能卖出一个高价,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 想想都不寒而栗啊! 为了不让莫小花难过,我还逗她,说怎么样,没想到哥能从天而降吧? 现在的莫小花又害怕又激动,又难过又惊喜,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但她还是吃力地把手伸出来,轻轻摸着我的脸,说左飞,你瘦了! 嗯,还能说话,比上官婷强多了。 我说是啊,我天天在外面跑,能不瘦吗? 莫小花笑了一下:“我还是觉得我在做梦,怎么你就出来了呢?如果是做梦的话,我希望我永远都别醒过来。” 我说不是做梦,不信你捏捏我的脸。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猛地一脚刹车,面色惊恐地盯着前方,说完、完了! 1805 首富,欧阳老瓦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十次加更 我抬头一看,只见前方有几辆警车呈“品”字型包抄过来,后面也是一样。 司机着急地说:“我说什么来着,扎西惹不得、惹不得,你们非是不听!要杀扎西,行啊,你们好好谋划一下行不行?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怎么可能杀得了扎西,我都不稀的说你们!现在好了吧,扎西一声令下,黑白两道都抓你们!” 我淡淡地说:“要下令也是扎西的兄弟下令,不是扎西下令。” “为什么?” “因为扎西已经死了。” 司机吃惊地回过头来看我,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我依旧是一副月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千真万确。司机深吸了两口气,显然在努力、极力接受这个事实,然后说道:“好,就算扎西真的已经死了,那现在怎么办,你总不能连条子也杀吧?” 我说放心,交给我吧。 我摸了摸莫小花的头,说乖,等着我,然后便把她放到车座上,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一瞬间,七八辆警车已经围了过来,随着砰砰砰开关车门的声音响起,至少二十多个警察冲了上来,口中还大呼着不许动。这么大规模的警方行动,少不了有队长级别的人亲自出马。 我直接把我国安局的证件高高举在半空,说有管事的没有,自己过来看! 因为这个东西,一般警察还不一定认识。 一个眉目英挺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往我的证件上一瞄,然后便“啪”地敬了下礼,叫道:“左专员!”其他警察虽然不知为何,但是见状,也纷纷举手敬礼。 我把证件收回,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说道:“介绍一下自己。”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陆浩!” 我点头,说陆队长,是谁让你来抓人的? 陆队长老实回答,说是赵星辰赵局长给他打电话,说有人在新世纪娱乐城杀了人,并且告知了位置,让他过来围堵。我又点头,算是满意陆队长的回答,然后让他回去告知赵局长,就说扎西涉嫌黑色组织,还倒卖人口,死有余辜,让赵局长按我的命令,将扎西的手下全抓起来。 “是!”陆队长:“左专员还有什么指示?” 我说没了,回去吧,过两天我去检查成果。 陆队长立刻转身,带着一干人离开了。 而我也坐上车去,重新把莫小花抱在怀里,让司机师傅继续开车。司机已经彻底被我折服,不断地说我太强了、太能了,还问我是不是上面派下来专门收拾扎西的,说扎西在他们这里无恶不作,人人都想他死,这回上面可真是开眼了,就知道共产党肯定是为老百姓考虑的云云。 我打断他,说你少在这扯犊子,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醒的,又干嘛要帮我? 司机嘿嘿一笑,先介绍了他自己,说他叫老姜,什么都不是,就是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只是练过两手罢了,还说他们西藏的牧民,哪个没有练过两下摔跤手? 至于什么时候醒的,老姜回忆了一下,说我在给小倩缝合伤口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那时候他以为我和小青、小倩是一伙的,还准备袭击我来着,结果看我几下子就搞定了车外那几个彪形大汉,只好继续装昏。 接下来的事也就不用说了,在拉萨这个地方,只要是用两条腿走路的,哪个不恨扎西,哪个不希望他死?不过老姜救我的时候,压根没想到我已经杀了扎西,只以为我是捅了个大娄子,要逃命呐,横竖觉得我还算条汉子,竟敢去偷袭扎西,所以才开车追了上来。 说完了这些,老姜又露出谄媚的笑,说领导,您就是上面派下来收拾扎西的,是不是?因为咱这地方比较敏感,所以也没动用武警特警啥的,直接叫您悄悄给拾掇了,是不是? 我心说嘿,我还没说什么呢,老姜全替我说了,我也只能就坡下驴,说是啊,你们藏民太可怕,动不动就跟官家闹,一般不敢管你们的事啊。 老姜一拍大腿,说领导,我跟你说,闹事的真是少数,大多数藏民都像我一样善良、淳朴,热爱咱们的国家和党!说着,他还唱了起来,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我哭笑不得,老姜真把我当领导了,所以才在我面前故意这样,我也不说什么,由着他去。 唱完了,老姜又正儿八经地和我讨论起来,说领导,虽然扎西现在死了,但是他那一干党羽还在,在没彻底剿清之前,您这几天的人身安全可一定要得到保证啊,就是当地的警局都不能太信,他们啊,和扎西是一伙的。这么着吧,我给您推荐个地方,欧阳老瓦,你知不知道?那老家伙在我们这可是一霸,家大业大,而且是扎西的死对头,没有人比欧阳老瓦更希望扎西死的。所以啊,藏到他那里,是最安全的,怎么样? 欧阳老瓦,我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先前在拍卖厅里的时候,有人看我一掷千金,还揣测我是不是欧阳老瓦的儿子,没想到这么快又听到了这个名字,看来这欧阳老瓦确实是个名人、大名人啊。 不过说到藏身之处,我在拉萨确实需要个住的地方,接下来还要和钻地鼠斗,那么这个地方必须得安全才行,老姜的提议倒是不错。不过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来小青和小倩,说好了出来以后要联系的。 她俩也是当地人,或许也有不错的提议(说起来有点好笑,一开始老姜还以为她俩是内地来的文学女青年,没想到是自己窝边的人,其实像新疆、西藏这些地方,汉人都比少数民族还多了),我给小青打了个电话,但是小青没接,而是给我发过来一条短信,短信里是一个地名,让我到这地方去。 我把地名说给老姜,老姜当时就吃了一惊:“这就是欧阳老瓦的家啊!在我们拉萨,没有人不知道的!” 我这才想起来,小青和小倩的名字就叫欧阳青和欧阳倩。 老姜也一拍大腿,说早就听说欧阳老瓦有两个女儿,原来就是她们俩啊,长得还挺漂亮。得知真相的老姜啧啧不已,说真有意思,欧阳老瓦的两个女儿竟然去刺杀扎西……这个正常,毕竟是死对头嘛,但是欧阳老瓦怎么会派自己女儿呢?他那么有钱,什么样的高手雇不到? 说到这里,莫小花也才知道我和老姜一直在说的两个女生是欧阳青和欧阳倩,说这是她的大学同学,平时虽然来往不多,但是关系还行。我说是,之前在拍卖厅里的时候,她俩不知道我和你认识,还求我去救你呢。 说起来了,莫小花才感慨地说,原来她俩是拉萨第一首富欧阳老瓦的女儿,平时真看不出来,她们两个很低调,上学都是骑自行车! 我说是啊,越有钱的人越低调嘛。 有老姜这样的老马,我们很快到了欧阳老瓦的家门口。和老姜说的一样,果然是个超级大的宅子,占地有好几十亩,是个庄园,虽然比起猴子家的小了很多,但是在西藏能有这样的房子也相当可以了。 老姜都挺激动,说他虽然经常经过这里,但是从来没进去过,只能幻想欧阳老瓦的家有多豪华,没想到这次可以梦想成真了! 我们把车停到庄园的边上,我抱了莫小花,老姜过去敲门,还叫得忒腻呼,说老瓦、老瓦!不过多久,门便开了,然而让我们吃惊的是,竟然冲出来几十个大汉,各自手持刀枪棍棒,杀气腾腾地就将我们全围住了,一个浓眉毛的汉子冷声喝问:“什么人?!”吓得老姜赶紧把手举了起来,说误会,我们是欧阳青和欧阳倩两位大小姐的朋友! 而我眯眼看着四周,觉得这情况有些怪异,一般稍微大点的庄园,养些保镖是很正常的,但是也没这么戒备啊,有人一敲门,就冲出来一堆围住,那一天啥也别干了,尽围人吧。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微弱的叫喊,说住手,是自己人! 回头一看,小青背着小倩往这边跑着,正是欧阳家的两个大小姐到了。一帮保镖迅速围了过去,浓眉毛的汉子直叫唤:“大小姐,你到哪里去了,老爷都快急死了,都准备全家出动去找你们了!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青说道:“先进去再说。” 浓眉毛的汉子把小倩接过去,然后领着我们一帮人穿过庭院,然后进屋。老姜坐在客厅,小倩也被放在沙发上,而我则抱着莫小花,跟这小青到楼上的房间,要找身衣服给莫小花换上。 我则在门口守着。 欧阳老瓦家的房子挺排场,走廊里铺的都是纯羊毛的地毯,其他处的奢华自然不用多说,不过我也是从猴子家里走出来的,所以也没表现的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喊道:“老爷驾到!” 我一回头,看到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男人领着几个随从走了过来,看来就是传说中的拉萨首富、唯一能和扎西对抗的欧阳老瓦了。不过看他年纪挺大,应该有五十多快六十了,头发都白了一半。 欧阳老瓦走过来,连看都没有看我,直接就推门而入,我赶紧说哎,里面有人换衣服呐。但是来不及了,欧阳老瓦已经迈步而入,我也赶紧跟了进去,看到莫小花已经换好衣服了,才松了口气。 “爸……” 欧阳青刚叫了一声,欧阳老瓦已经抬起手来,在她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1806 大度的王瑶 这个变化可让我吃了一惊,原先我以为小青和小倩历经千辛万苦,先是被人追杀,又去刺杀扎西,好不容易平安回来,欧阳老瓦肯定紧张死了,没想到抬手就打了小青一个耳光。 接着,欧阳老瓦便吼了起来:“谁让你去杀扎西的?!” 欧阳老瓦的气势很盛,两条眉毛高高吊起,现场根本没人敢拦,都是噤若寒蝉,看着哪是教训女儿,说是教训敌人都有人信。旁边莫小花都有点被吓到了,我赶紧上前将她拉到一边,我也没计划劝欧阳老瓦,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还没资格插手。 其实我和莫小花有好多话说,但是现在肯定也说不成了,而小青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是反而倔强起来,脑袋高高昂起,说扎西能杀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杀他?难道我们就一辈子在家里窝着?爸,您以前没这么怕事的,现在是怎么了,您的骨气呢,您的血性呢? 欧阳老瓦怒吼:“如果只有一个扎西,你以为我会怕他吗?你知道扎西背后是谁么?” 小青也叫:“我不管扎西背后是谁,我只知道拉萨是咱家的地盘,谁都不能骑在咱们家头上拉屎!” 这父女俩你一句我一句,就像两只战斗的公鸡,谁都不肯让谁。而我听了一会儿,也听明白了,原来是扎西前几天突然上门,要求欧阳老瓦交出旗下全部产业的经营权,否则就杀掉他们全家,给欧阳老瓦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欧阳老瓦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立刻组织人手看家护院,还发出悬赏令去征集高手,按理来说,他富可敌国,随便一招招手,就有高手趋之若鹜,但是几天下来,别说高手了,就是低手也没有来一个。 欧阳老瓦一打听,才知道整个华西的地下皇帝钻地鼠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上欧阳家的大门,否则杀无赦。欧阳老瓦没办法了,只能每天大门紧闭,用仅限的人手看家护院,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藏在家里,可他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他家的门再高再大,也挡不住对方的铁蹄! 眼看着时限马上就要到了,欧阳老瓦每天愁眉苦脸、酷似对策,头发都白了好多,全家上下也人心惶惶。小青和小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然没有大成但是在父亲的影响下自幼学武的她们决定为家里分担困难,一向只在象牙塔里混迹、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她们想到的唯一主意就是去刺杀扎西。 她们不知道钻地鼠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整个华西的地下皇帝是什么概念,她们天真的以为只要干掉扎西,一切就能结束,无论扎西背后的人多么强大也会偃旗息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们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所以,她们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荆轲刺秦王式的悲壮复仇之路。 结果没想到刚一出门,就被扎西的人给盯上了,还好遇到了我,否则不仅杀不掉扎西,还送了自己的命。如今姐妹俩平安归来,欧阳老瓦庆幸之余,却也怒不可遏,又看到小倩被捅的一刀,直接迁怒到小青的身上来,本来只是骂两句完事,结果小倩又顶撞他,所以直接吼道:“你以后要寻死,就自己一个人去,别拉着你妹妹!” 小青刚开始还像一只在战场上宁死不屈的公鸡,直到欧阳老瓦这一句话出口,小青一下就蔫了,眼泪也流了出来,泪眼婆娑地说:“好,我以后就是寻死,也一个人去死,不会再拉着你的宝贝小女儿!” 小青说完,便往门外跑去,这时候已经勉强能走的小倩正好扶墙走了进来,叫了一声姐,而小青却不理她,直接夺门而出。再看欧阳老瓦,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一张脸上布满哀伤和难过。 明明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为何偏偏要互相伤害? 小倩走进来,询问父亲怎么回事,欧阳老瓦摇摇头,说你姐的脾气你也知道,让她一个人静静吧,又问小倩的伤有没有事。小倩说没事,还借这个机会帮我邀功,说一切都亏了我,否则就坏事了。 欧阳老瓦这时才朝我走过来,向我道谢。 我说没有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欧阳老瓦叹了口气,说英雄,你救了我小女儿的命,按理来说我当回报你金银财宝,但是你能一口气拿出三十万来去参加扎西的拍卖会,想来也不是缺钱的人,所以只能欠你一个人情。 我说欧阳叔叔不用客气,您的女儿是我朋友的同学,大家互相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 这时候,莫小花也向欧阳老瓦打了招呼,欧阳老瓦问她是怎么陷在扎西手里的,其实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然而答案却非常简单,莫小花好好地在大学里,晚上下了课往宿舍走,半道上就被人给劫了,再醒过来就是在新世纪娱乐城的拍卖台上了,当时她都快吓死了,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碰到这样的事,还好我也在场,不然真就坏了。 如此说来,我帮了小青、小倩姐妹俩,而她俩又带我去参加拍卖会,无形中也算是帮了我,所以老天是公平的,只要多做善事,总有回报。 提到扎西的作恶,欧阳老瓦也是咬牙切齿,说在拉萨,扎西所拥有的钱财不次于他,而他的每一分钱都来路干净,扎西的钱上却沾满鲜血和罪恶,还说他死的好,早该死了。 不过说到这里,欧阳老瓦也是一脸惭愧,不好意思地和我说道:“小兄弟,你能杀了扎西,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很强,可惜扎西在拉萨不是一个人,他手下还有数百兄弟,以及背后的人更是可怕。按理来说,我应当为你提供庇护之所,可惜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连自己都保不住,所以还是委屈英雄,尽快逃命去吧!” “老瓦,这话你就错了!” 一直藏在门外的老姜突然跳了进来,一只手装作很熟的样子勾住欧阳老瓦的肩膀,一只手又来拍我的胸口,说老瓦,你知道这人是谁么?他是上面派下来扫黑的!市局的刑警大队长陆浩,你知道吧?多威风的一个人,在他面前跟孙子似的!什么华西地下皇帝钻地鼠,在他面前也只有吃屎的分,我跟你说,有他在这,保你安全! 欧阳老瓦也吃了一惊,说英雄,真的? 我哭笑不得,又不能矢口否认,只好就坡下驴,说对,我这次下来就是办这件事的,不过有些困难需要克服,希望在你这里暂住几日,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患难与共。 欧阳老瓦立刻表示同意,并说这是他的荣幸,然后又为我们安排了房间。老姜一间,我和莫小花一间——他还以为我和莫小花是情侣,所以给我俩安排了一间,我本来想提出异议的,但是想到莫小花现在肯定精神创伤不小,我还是多陪陪她吧。 就这样,我们在欧阳老瓦的家暂住下来。 回到房间,就一张床,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同床共枕。莫小花一点都不害羞,反而还看着我傻呵呵地笑,我哭笑不得,说你这傻丫头,笑什么?莫小花做了个头晕的动作,说她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怎么我就从天而降了呢,怎么就和她在一张床上睡了呢? 其实只要她笑,不再去想被劫持、被拍卖的事,我就挺高兴。 我还想逗她两句,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竟然是王瑶打来的电话。当时我就一个激灵,心想不是吧,难道王瑶有千里眼顺风耳,还能看到我在做什么? 这也太可怕了! 我赶紧出门去接电话,王瑶劈头盖脸地问我一句:“你在哪儿?” 这句话,有过女朋友的都熟,这就是在查岗啊。我整天在外头晃,王瑶也鲜少查岗,我正准备和莫小花睡觉,她就打电话过来了,你说邪性不邪性?女人的第六感简直可怕到极点。 在王瑶面前,我一向都不敢说谎,于是我硬着头皮,说我在西藏执行国家任务,接着便把路遇老姜、小青、小倩,又击杀扎西,救出莫小花的事,一股脑给王瑶讲了。 “那个……我担心莫小花心里会有阴影,所以准备晚上也陪陪她,不过我保证不会发生什么。” 王瑶切了一声,说你可以啊,到华东执行任务,遇到上官婷;到华中执行任务,和三十多岁的熟女搞在一起;现在去华西,又碰着了莫小花,怎么着啊这是,国家给你的任务是泡遍天下妞、会见老情人? 王瑶这一连串话砸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直接就当机了——说起来还真是巧啊。 见我不说话了,王瑶的语气竟然又软下来,说道:“好啦,逗你玩的,小花碰到这样的事肯定还在后怕,处理不好就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你多陪陪她,多哄哄她,知道么?” 我愣了一下,说啊,知道了。 “嗯,就这样吧。”王瑶顿了顿,又说:“注意安全。” 直到好几分钟过去,我还在发懵,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从什么时候开始,王瑶好像变得挺大度了? 还有,王瑶说的注意安全,是说我在华西注意安全,还是和莫小花睡觉的时候注意安全? 我回到房间,一眼就看见莫小花正在脱衣服,上半身都快脱光了,正解内衣扣子呢,入眼处果然是一片雪白,不愧是扎西亲自鉴定的人间极品。我吃了一惊,说你要干嘛? 莫小花回过头来,一脸纳闷地说:“睡觉啊。” 1807 影子现身 她一脸纳闷,我还一脸纳闷呢,说你睡觉就睡觉,脱衣服干嘛?莫小花更加一脸纳闷,说谁睡觉不脱衣服啊?我说那也得分清楚场合啊,这不是我在呢吗,你就不怕我干点什么? 莫小花直接乐了,说你?我求之不得呢。 这话也就莫小花能说得出来,上官婷就绝对说不出来。说着,莫小花的手指一扣,内衣的的带子立马就解开了,她的上半身也彻底光了。我大叫了一声喂!赶紧就闭上了眼睛,我倒不是在这装逼,也不是虚伪,其实我也很想看呐,想看看怎么个白璧无瑕,怎么个完美无缺,但是我又怕自己看了以后把持不住,到时候干柴烈火,又出点什么事。 王瑶的电话可是刚刚打过,头顶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啊。 我闭着眼睛,说小花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就走了啊,我到其他房间睡觉去。 我一边说,一边回头往门口走,就听莫小花在后面叫,说好啦好啦,我逗你玩的,我已经换好睡衣了。我回头一看,果然如此,莫小花已经换上了一套胸前有小兔子的粉色睡衣,十分可爱。 不过我还是想看另外两只小兔子,如果刚才眼睛闭得再迟一点,或许就看见了吧……唉,闭那么快干嘛?也太老实了点。 莫小花乐呵呵的,把发卡也摘下来了,一副准备就寝的模样,问我睡左边还是睡右边。我说都不,我睡地上。莫小花又乐了,说我是个妻管严,一辈子就栽王瑶手上了。 我切了一声,说就好像你不怕王瑶似的。 提到王瑶,莫小花果然有点头皮发麻,说好了好了,你睡地上吧。 卧室地上铺得也是地毯,所以连褥子也不用铺,直接拿个枕头和被子就行。我躺在地上,莫小花躺在旁边的床上,却不着急睡觉,而是用手撑着头,侧躺着看我,一边看还一边笑,时不时还伸出手来摸一下我的头。 我有点发毛,说你这是咋了,几年不见咋还有病了,吃药了吗? 莫小花呸了一声,然后又说:“我看见你就高兴,怎么看都看不腻。” 我说那就行,我还担心你被劫了一回,心理会有阴影。 一说这个,莫小花果然有点难过起来,说是啊,她刚发现自己被劫持、还被拍卖的时候,真的是都绝望了,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完了,脑子里都开始回忆这一生的景象了。她 发现自己这一辈子过得迷迷糊糊,什么事都记不太清楚,唯一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翻来覆去想的也都是我,想我的脸,想我的笑,想我曾经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满脑子都是我。 就在这个时候,奇迹真的发生了,我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甚至还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救走了她。那一刻,莫小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祈祷自己千万不要醒来,就在我的怀里多睡一会儿。 后来发现这不是梦,当然就更开心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回忆那些痛苦的经历? 我说这就对啦,多想想那些高兴的事,把那些不高兴的事都忘掉。 说句实话,哄莫小花,要比哄上官婷简单多了,莫小花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而且容易满足、快乐,很快就能从阴影里走出来。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上官婷身上,那简直不敢想像,至少一个月走不出来。 直到现在,我和莫小花才好好地聊了聊天,这么多年不见,实在有太多话要说了,虽然平时偶尔也打电话,但是肯定没有面对面聊来得痛快。我俩聊了聊彼此的生活,当然我的生活大多都涉及国家机密,所以说得还不算多,大部分时候都是莫小花在说,说她平时怎么上课,和哪些朋友关系不错,不喜欢哪个老师等等,说得十分详尽。 后来莫小花还问我到西藏干什么来了,真的是国家任务吗。 我说对啊,国家知道你有困难,所以派我来救你了,你就是国家任务。莫小花咯咯地笑,说我实在太会说话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不知道遭了多少女孩子喜欢。 我俩一直聊到半夜两点多,我实在困得顶不住了,说小花,咱们睡吧。莫小花说不想睡,怕醒了以后看不见我,我说不会,明天一早我肯定在。莫小花不信,说怕我跑了,要拉着我的手睡。 我想了想,没有拒绝她这个要求,便拉着她的手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一睁眼,就看见了莫小花的脸,两只眼睛还乌溜溜转,把我给吓了一跳,差点没碰到头。 莫小花又笑了起来,整个房间都是她的笑声,我这才看到她趴在床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我呼了口气,说你干嘛?莫小花说正在看我,她知道我过几天就走,怕是以后就看不上了,所以多看几眼。 我哭笑不得,说那你看吧。 就这一句话,可遭了殃,我干啥她都跟着,我洗涮她跟着,我吃饭她跟着,我上厕所她也跟着,整个一跟屁虫。一大早,老姜还在房里睡觉,小青和小倩也没见影子,不过我看到欧阳老瓦在院子里打拳,便上去和他搭话。 “这就不用跟着了。”我对莫小花说。 莫小花便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去,等欧阳老瓦收招,才夸了他一句打得不错。欧阳老瓦说不敢,还说在我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寒暄过后,便说到了正事,我问欧阳老瓦,扎西给他的最后时限还有几天。 欧阳老瓦告诉我,就在明天,说扎西当时说了,如果他不肯从,就杀掉他们全家。 “太狂妄了,这可是法治社会啊……”欧阳老瓦紧紧握着拳头。 杀全家? 这手段太熟悉了,我又想起青海七雄家里的事。以前我们也老说杀人全家,但是没有一次真的付诸行动,而对方却足够狠毒,说杀人全家就杀人全家,连隔壁家都不放过…… 现在乔木还生死未卜,我必须尽快找到钻地鼠! 我问欧阳老瓦,知不知道赵星辰? 欧阳老瓦说知道,市局的局长,和扎西是一伙的,把个拉萨搞得乌烟瘴气。 我说对,把他电话给我。 以欧阳老瓦在拉萨的地位,要搞到赵星辰的电话当然不是难事。我很快就拿到了赵星辰的手机号,然后拨过去了电话,直接开门见山:“我是左飞。” “啊,是左专员,您好您好,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赵星辰显然已经听陆队长说过我,所以才这样说话。 我说我交代你的事,你都办妥了吗? 赵星辰说办妥了,昨天夜里就已经把扎西一伙全部捉拿归案,就等我来审了。我说很好,我现在就过去。挂了电话,我便和欧阳老瓦告别,说我要到市局一趟。 欧阳老瓦点头,说好。 看得出来,他有点激动,将我当作了贵人,还给我安排了司机,把他家里的宝马750都开出来了,给予我顶级贵宾的待遇。 这时候,小青、小倩、老姜也都出来了,小青和欧阳老瓦还在置气,父女俩谁都不搭理谁。我和他们都告了别,让他们守在家里,而莫小花却非要跟着我,我说我去办事情,又不识去玩,你跟着我干嘛,出个啥事怎么办? 莫小花说能出什么事啊,我的身份这么高级,又是个顶级大高手,还说我这样的人行走江湖,身边搭个美女那是标配! 你看看,莫小花就是这么有趣,当场就把我给逗乐了。 不过乐归乐,有些事是原则问题,不能带就是不能带。莫小花也没办法,只能站在门口泪眼婆娑地目送我而去,就像是古代送丈夫出征的妻子,看得我一阵肉疼。 车子开在拉萨的街道上,我注视着外面的景象,目不转睛。 到了市局,车子停稳,我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吧。司机摇头说不行,老爷子说了,要全天候地伺候我。我哈哈一笑,说不用,说我这一进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回去吧。 送走司机,我才往里面走,刚走两步,手机又来了短信。 我拿出来一看,是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上面就四个字:这是个套。 没有落款,但我知道这是影子。 看着这四个字,我有点激动起来。在华东,帮我的是郑午;在华中,帮我的是黄杰;而在华西,显然就是马杰。至于猴子那家伙,肯定在背后掌控大局、运筹帷幄。 有了马杰的帮忙,我的情报系统就算是通了,眼睛能够看得更远,耳朵能够听得更多。虽然我知道马杰初到华西,能获取的情报肯定有限,但是对我来说也够用了。 就一个字,爽! 我激动地望着四周,我知道我肯定找不到马杰,那家伙从11号训练营里出来,怕是更加神出鬼没了,不过我还是四处看了看,想告诉马杰,我已经收到短信了。 其实我早知道是个套了,在来的路上,我就看到不少混子仍在四处游走,哪里是全抓起来了? 唉,做戏也不做全套。 不过,我还是决定进去,因为我想钓到一条更大的鱼。我刚才让司机先走,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大跨步地朝着公安局的大门而去。 1808 大风,起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11次加更 进了公安局,我站在走廊左望右望,陆队长很快跑了过来,“啪”地冲我一敬礼,说左专员,您好! 我笑了一下,说你好!带我去见赵局长吧! 陆队长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让开身子,引我上楼。来到局长办公室里,我第一次见到赵星辰,这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一双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从办公桌到门口,也就两三米的距离,他还一路小跑过来,握住我的手连连说着不好意思,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什么的,然后又问我吃过饭没,要带我去吃饭什么的。 我说不用,咱们办正事要紧,你抓的人都在哪里? 赵星辰告诉我,局里位置不够,已经转移到拘留所去了。 我说行啊,那就走吧,到拘留所去。 赵星辰还假模假样,说要检查一下我的证件,并且一再说不是不相信我,而是出于规章制度。我表示理解,便把我的证件拿出来递给他,赵星辰拿了证件仔细查看,突然说道:“你这个证件,我看着不像真的呀?”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陆队长就说:“不是吧赵局长,我看就是真的啊,你看那个钢印,还有国安局的章!” 赵星辰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有你什么事?陆队长便不说话了,赵星辰又看向我,讪笑着说:“不好意思,我需要再检查一下,你看方便吗?” 我笑了一下,说当然方便。 赵星辰便拿了我的证件出去,办公室里只剩我和陆队长两人,我俩大眼瞪小眼,陆队长似乎有话想说,但是最终还是保持沉默。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十几名手持微冲的刑警冲了进来,齐刷刷地把手里的枪对准了我,而赵星辰也跟着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我的证件,冷声说道:“哪儿来的宵小之辈,敢冒充国安局的专员?” 我则笑了起来,说假的?赵局长,说话、做事可要考虑清楚,哪怕你两不相帮,也千万别做这种蠢事,考虑过以后怎么办没有?你说是假的,你敢把它撕了么? 赵星辰的脸憋得通红,说这是你犯罪的证据,我当然不会轻易撕了它!以后公诉的时候,还需要这个!把他给我带到拘留所去! 我就知道他不敢撕。 我说赵局长,按照规章制度,你起码应该先审了我,再把我转移到拘留所去吧? 赵星辰的一张脸更加通红,说不用你管,将他带走! 十几名刑警便押着我往外面走,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我一边走还一边观察四周,看看钻地鼠藏在哪里。昨天扎西死掉,不管钻地鼠在哪,现在肯定在拉萨了,而且陆浩和赵星辰都知道了我的名字,以钻地鼠的精明,肯定猜得到是我来了,所以他才想用这种方法将我给引出来。 我的国安局专员证好不好使? 那肯定好使,赵星辰也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样,我估计钻地鼠就是拜托他暂时关我一下,估计回头就来和我说好话了,什么不小心看错了之类的。不过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钻地鼠是想杀我,等赵星辰发现的时候,一切就都迟了。 我坦然坐进一辆警车,除了左右两个刑警之外,赵星辰竟然也坐在副驾驶。我还和他开玩笑,说赵局长,您亲自押我啊?赵星辰红着脸,说因为我罪大恶极,所以他要亲自押我。 我乐呵呵的,说赵局长,我那证件是不是假的,你心里门儿清,你说你为个黑老大,至于把自己的后路断成这样?有没有想过等我恢复自由之身,会怎么样对付你? 赵星辰假装糊涂,说什么黑老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是吗,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大多拘留所都建在偏僻的郊区,拉萨的拘留所当然也不例外,我们很快出了市区,来到了一段两边都是野地的山路。内地已经春暖花开,这边还有点冻得刺骨,这条路上本来是没什么车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车子竟然慢慢多了起来,而且渐成拥堵之势。 就连赵星辰都觉得奇怪起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前面的两辆车子突然硬生生停在路的当中,我们的车也赶紧停了下来,四周的车子齐齐包围过来,将我们的车围在中间。接着,开关车门的声音响起,一个又一个手持各种利器的汉子走下车来,黑压压的一片,粗略估计至少有上百个人,而且个个气势彪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要围杀我,钻地鼠肯定会下血本。 这个场景,显然是赵星辰没想到的,他猛地跳下车,冲着四周的人怒吼起来,说你们怎么回事,是谁的手下?知不知道我是谁? 旁边的两个刑警也跳下车去,很负责地护在赵星辰两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周。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快两米的汉子,手里持着一柄大开山刀,气势十分威武,一看就是个大人物。赵星辰一看到他,不禁吃了一惊,说大天王,怎么是你?钻地鼠呢? 大天王微微躬身,只是他的个子太大,躬不躬身也没有太大效果。大天王说:“赵局长,鼠哥没来,他让我过来干掉车里那个家伙。” 赵星辰面色一变,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那怎么行?他可是国安局的!我配合你们关他几天已经够可以了,就这还有可能搭上我的乌纱帽!现在又要杀人,这什么意思?” 大天王笑了一下,说我不管他是不是国安局的,反正鼠哥安排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说着,他便把手里的刀举了起来,眯着眼睛看向车里的我,而我始终都低着头。 赵星辰十分愤慨,说不行,你们不能杀他!这和钻地鼠说得不一样!你先等等,我现在就联系钻地鼠,让他收回命令! 赵星辰刚拿出手机,大天王就说:“赵局长,别费力气了,您联系不到鼠哥的。不过鼠哥有话交代,说如果赵局长不识抬举,就将他一起干掉好了。” 赵星辰面色巨震,说什么?!你敢! 赵星辰一发话,旁边的两个刑警也同时把枪举起,对准了高大的大天王。 “你看我敢不敢?” 大天王突然把刀一横,就听“咔嚓”两声,两支枪管同时斩落。接着,他又把刀架在了赵星辰的脖子上,眼神中也流露出嗜血的快感,嘴角更是撇出一丝微笑。 赵星辰显然吓坏了,握着手机的手也瑟瑟发抖,旁边的两个刑警手持断枪,紧张无比。 “赵局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知道鼠哥的为人,他说杀人,就一定是杀人,不会和你来虚的。”大天王慢悠悠地说道。 车里的我终于抬起头来,因为我觉得钻地鼠实在是屌爆了,竟然连警局局长都敢杀。我们在华北的时候,哪怕权势通天,可别说局长了,就是一个小警察也不会轻易为难。 因为贼就是贼,兵就是兵,做贼要有做贼的觉悟。 这钻地鼠,果然嚣张! “好,我走……”赵星辰流出冷汗。 “聪明。”大天王收回了刀。 赵星辰和两个刑警,以及司机,立刻逃之夭夭。如此,车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大天王站在车前,用大刀敲了敲车子的引擎盖,然后用刀指着我,说小子,还愣什么,出来吧? 我笑了一下,却没有动,而是默默地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了一口,才说:“你回去吧,你不够资格对付我,叫钻地鼠过来。” “你说什么?!” 大天王满脸愤怒,接近两米的大个子,一张脸当然也显得庞大,这就显得他的愤怒更加滔天。他猛地举起大刀,狠狠砸向车子前面的引擎盖,就听砰的一声巨响,车子前面的部分直接一分为二! 好大的力气,好强的刀法! 普通的刀绝不可能做到这点,得有真气附着才行,这大天王至少有个三四重的境界,确实算是高手了,在哪都能横着走,怪不得会如此的傲。 “我够不够资格?!”大天王怒吼。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看了手机上一条“钻地鼠就在附近”的短信,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接着,我的手抓住车门,轻轻一荡,身子便站到了车顶。 “你干嘛……” 不等大天王说完,我便大吼了起来:“钻地鼠,快给老子滚出来!你就叫这傻大个来对付我吗?你明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还要让他过来送死?!” “你敢瞧不起我!” 大天王一声怒吼,手里的大刀也狠狠砍向我的腰间,刀片划过空气,渗出凌冽的杀气。四周的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看着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小子完了,希望不要死得太惨。”这就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就好像我已经死了。 而我直接一跳,脚便踩在他的刀上,然后脚步噔噔噔往前跨了几步,不等大天王反应过来,我已经来到他的胸口。 ——还非得这样不可,因为他太高了,我站在地上还够不着他。 接着我的双手一撕,大天王的身子直接被我撕扯开来。他的身子大,血肉自然也多,就听哗啦一声,两百多斤的肉块混合着鲜血四溅开来,四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落在地上,身上也溅了不少的血,我的目光扫向哪里,哪里的人便面露惊恐地后退几步! 我继续看着四周,说钻地鼠,你还不肯出来么? 啪、啪、啪。 东南角突然响起几下掌声:“漂亮,真是漂亮。左飞,你从11号训练营里出来以后变得更厉害了,真是恭喜啊。” 我朝着那边看过去,一群半大的侏儒正往这边走来,走在头一个的正是钻地鼠。 我想引钻地鼠现身,钻地鼠也想引我现身,我们两人都达到了目的。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究竟鹿死谁手? 大风,起。 1809 野心比天大 钻地鼠一走过来,四周的人立刻纷纷躬身,像是在迎接他们的王。 不,不是像,就是在迎接他们的王。 老龙婆生死未卜,钻地鼠在华西一家独大,不是王又是什么?钻地鼠的个子很低,现场再也找不出比他更低的了,可是所有人都为他低下了头,他身后的侏儒蹦蹦跳跳,看上去像是天真无邪的孩子。 可只要你见过他们杀人的方式,就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一年多没见钻地鼠,他的模样并没什么改变。 钻地鼠一直走到我的面前,不过眼睛并未看我,而是去看地上的一堆烂肉——那是大天王身上的肉。钻地鼠叹了口气,说左飞啊,你杀掉了我最喜欢的手下,那么问题来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么? 我说为什么? “因为他长得高。”钻地鼠说道:“人人都笑话我长得低,那我就偏偏要找一个最高的人来做我小弟,大天王身高快两米,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高的人了,他走在我的后面,让我觉得非常威风,也让我很有面子,可是你现在却杀了他,咱俩这仇可结大了。” 我笑了一下,说你明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却还让他来对付我,而你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让他来试试我的身手,害死他的明明是你,别赖在我身上。 钻地鼠耸耸肩,说好吧,算你有理,那么咱们来说说其他的。 钻地鼠扬起一只手掌——不是一只,是半只,因为有四根手指都没了——问我还记不记得这个。我说当然记得,咱们本来是合作关系,我也把你当成朋友看待,可是你却突然偷袭我,所以我削了你四根手指。 钻地鼠笑了,说不错,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你身上没有那件衣服,或许我就偷袭成功了。按照我一贯的行事风格呢,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但是现在,我决定不计较了。 说着,他放下手掌,说左飞,一年前我打不过你,现在就更打不过你了,所以我也不计划和你硬碰硬,咱们谈点合作的事情怎么样? 我也笑了,说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么? 钻地鼠摇头,说你没有其他选择。 我说哦?你说说看。 钻地鼠说:“是这样的,现在我是华西地下世界的老大,但是我不满足现在的状态,我想更进一步。别人能当皇帝,咱们为什么不能?左飞,加上你的华北,咱们反了怎么样?” 我直接乐了,说你这一套连宋秋雨和不净大师也唬不住,还想来唬我? 钻地鼠的面色一变,说你都知道了? 我说我当然知道,宋秋雨和不净大师敢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估计你没少在背后撺掇。钻地鼠,你老实告诉我,老龙婆是不是已经被你害了? 我早就发现了,在这三人之中,野心最大的就算钻地鼠,宋秋雨和不净大师的反,还带着点无可奈何、被逼无奈的意思,而钻地鼠却是主要而为之,从他当初肯配合我们干掉黑猫少年和旗袍壮汉,还不声不响地偷袭我一事,就看出来了!这个钻地鼠,绝对不是个好东西,人虽然不大,但是野心却比天还大! 钻地鼠呸了一声,说龙婆婆对我有知遇之恩,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怎么会害她?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么做,就是龙婆婆支持的,魏老杀了仓天,还将她关禁闭,她心里不痛快,所以就反了! 我哼了一声,说钻地鼠,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少往老龙婆身上泼脏水! 老龙婆为人虽然乖张暴戾,但是对国家并无二心,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但是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太清楚。虽然有鬼笑和冲言道长的前车之鉴,但我在没亲眼见到老龙婆之前,一切都还不能做下论断。 钻地鼠咧开嘴,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好话也说完了,你要是不愿意加入我的话,就死在这里吧! 我瞥了一眼四周,说就凭你这些虾兵蟹将? 钻地鼠眯着眼睛,说左飞,你也别太看不起人了,我们一起上的话,杀你绰绰有余! 这倒是句实话,钻地鼠虽然只有五重左右的实力,可他手下还有一干配合相当变态的侏儒,四周还有这么多精挑细选的打手,总的来说并不惧我。我说好,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乔木哪里去了? 钻地鼠又咧开嘴笑了,说乔木啊,他还在我那里啊,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说要和我一起打天下呢。 “放你妈的狗臭屁!” 我还没说话,人群之外便响起一声怒骂:“钻地鼠,把我大哥交出来!”正是萧木到了。 与此同时,在包围我的人群四周,又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人影,正是萧木从西宁带来的帮手,他们马不停蹄地赶来,终于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萧木这边的人手,我从昨天就开始调了,我既然识破了钻地鼠的计策,就是再艺高人胆大,也不可能去一个人单挑他一群人,我还没有托大到那个地步。 钻地鼠虽然称霸整个华西的地下世界,手下徒众可达上万,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就只有百来号人而已,有了萧木的帮助,我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把钻地鼠一举拿下! 如果今天干不掉他,那么以后再想干掉就难了,恐怕要付出巨大代价! 四周突然又围来一群人,钻地鼠这边的人都有些惊慌,而钻地鼠的面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才是中计的那个。世上最可笑的就是如此,当你以为自己是猎人的时候,却不知不觉成了别人的猎物。 但钻地鼠好歹是老江湖,很快就平静下来,大声说道:“萧木,我没有骗你,乔木真的决定跟我干了,不信你跟我回去看看!” “放你妈的屁,你杀了我们全家,我大哥怎么可能还会跟你?我要杀了你!”萧木一声大吼,已经朝着钻地鼠扑了过来,与此同时,四周也杀声大作,萧木带来的人和钻地鼠的人交战起来。 没有丝毫废话,场面一下就乱了起来。 萧木的策略没错,不管乔木现在是生是死,都必须要把钻地鼠先抓住再说。人群拥挤,萧木暂时冲不过来,而我也用不着等他,直接伸手朝着钻地鼠抓了过去。 钻地鼠大叫一声;“护我!” 钻地鼠猛地往人群里一钻,在他身后的那十几个小侏儒却叽叽喳喳地扑向了我。这些小侏儒本身没什么厉害,但是汇聚在一起的力量十分强大,我见识过他们惊人的配合,所以并不会掉以轻心。 “萧木,钻地鼠往那边跑了!” 我高声喊了一句,不指望萧木能抓住钻地鼠,只要萧木能缠他一会儿就行。我一边说,一边手足并用,用手去撕、用脚去踢这些侏儒。 这些侏儒或蹦或跳,还有的在我两腿之间窜来窜去,口中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有的抓我的脑袋,有的抓我的脊背,有的啃我的腰,有的咬我的腿,像一只只老鼠。 我气沉丹田、不慌不乱,一个一个收拾,抓住一个就撕一个,有的咬得我腿疼,我便狠狠一脚踢他出去。一时间,我的身前鲜血飞溅、肉块乱舞,这干像老鼠一样的小侏儒终于被我解决干净。 再一抬头,四周一片混乱,钻地鼠已经不见人影。钻地鼠本来就长得小,再一钻入人群,哪里还能看见踪影?我只希望萧木截住了他,便大声叫着萧木的名字。 “这里!”远处传来萧木的声音。 四周都是混战的人群,根本分不清敌我,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高高一跃,或踩着人头,或踩着肩膀,朝着声音的来源而去。都说站得高,就看得远,这话确实没错,我一下就看到了萧木和钻地鼠。 他俩已经奔出了马路,在路边的野地里打了起来。萧木其实也挺强的,论单挑能力并不逊于钻地鼠,否则以前也不能把钻地鼠欺负成那样。但是钻地鼠实在太机灵了,小小的身子在田地里跳来跳去,萧木愣是抓不着他,气得萧木哇啦啦大叫。 “再坚持一下,我来了!” 我大叫着,同时脚下不停摆动,终于来到人群边缘,然后砰的一声跳到马路边上,接着朝田地里面奔了过去。就在这时,钻地鼠突然高高跃起,接着在空中调了一下身子,变成了头朝下的姿势,像是跳水一样。 我还纳闷他想干啥,就见他落地的瞬间,双手犹如搅拌机一样疯狂地搅动,而地上的泥土迅速飞溅起来,一个地洞瞬间就出现了。 而钻地鼠头朝下,身子已经进去了一半。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在地上掏洞掏这么快的家伙。 卧槽! 我一直以为“钻地鼠”这个外号是说钻地鼠的爪功十分了得,可以轻松掏出人的心脏,犹如挖掘机一样的存在——现在一看,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就是一只可以钻地的老鼠! 他要钻个洞,从地底下逃走,也就是俗称的土遁! 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古人诚不欺我也。 “抓住他!”我来不及惊讶,赶紧冲着萧木大叫。 1810 血洗欧阳全家 面对此情此景,我根本做不出其他考虑,只能让萧木赶紧抓住钻地鼠。 萧木倒是反应够快,一个飞扑就抓住了钻地鼠的脚。然而下一秒,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只抓着钻地鼠的两只鞋,与此同时,我也赶到了现场,然而呈现在我和萧木面前的只剩一个地洞了。 而且这洞还特别的小,直径约莫只有篮球一般大小,也就是说这洞只有钻地鼠能钻进去,我和萧木就是想追也钻不进去。萧木气得直捶地,把钻地鼠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而我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地点了一支烟,知道这次没抓住钻地鼠,以后想抓他恐怕就更难了。 计划没有问题,从头到尾都完美无缺,可偏偏漏了钻地鼠还有这一手。萧木说他倒是知道,钻地鼠以前在马戏团当演员的时候,表演的就是钻地这个绝活,这外号也是那个时候来的,但是那都多少年过去了,再说现在到处都是水泥地,钻地鼠也久不施展这个绝技,根本就没想起来。 马路上的混战还在继续,钻地鼠只管自己跑,哪里还管他那些手下。华东、华中、华西三方面里,论智计,宋秋雨第一;论身手,不净大师为先;论狠毒,还是要属钻地鼠。 萧木的气无处可泄,直接下了命令,要求把钻地鼠的手下全部杀光,而且他也身体力行,亲自上阵杀敌,现场一片鬼哭狼嚎,堪比人间地狱。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连警局局长都能被人给吓跑,更不可能有人会来组织这场杀戮了。 然而,钻地鼠毕竟是要对付我,所以带过来的也都是精英,比萧木临时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要强多了,要不是对方已经群龙不过无收,萧木也在其中大杀四方,孰胜孰败还真说不上来。 所以最后,钻地鼠的人虽然死了不少,但是萧木这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算是搞了个两败俱伤,以钻地鼠那边的人尽数逃走为终。萧木领着一帮残兵伤将坐在路边,呼哧呼哧地喘气,我走过去,萧木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说恩公,还是没有我大哥的消息,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只知道拉萨是华西的星火总基地,可钻地鼠藏在哪里还真不知道,所以他这么一逃,再寻他就难了,更别说搜到乔木的消息了。说着,萧木又自责起来,说不该和钻地鼠到野地里打架,忘了那家伙会钻洞了。 我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说咱们和钻地鼠已经水火不容,即便咱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咱们的,这一战肯定还没有完。 如此,我让萧木先带着剩下的人到欧阳老瓦家去,而我则回到了市公安局,因为我的证还在赵星辰手里。我身上血淋淋的,有大天王的血,也有那些小侏儒的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赵星辰的办公室。 赵星辰以为我已经死了,看到我又出现在他面前,直接都吓蒙了,哆哆嗦嗦地说左、左专员。 我一摆手,说别介,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专员,你不是钻地鼠那一头的吗,我把大天王给杀了,你把我抓起来吧。 赵星辰哭丧着脸,说左专员,您是上面的人,而钻地鼠是本地的大龙,连我上级都得乖乖听他的话,我真是得罪谁都不好,所以就寻思折衷一下,才想着暂时关你几天,后面那件事是我也没想到的……左专员,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您要革我的职也好、要我的命也好,都随您便吧。 我看赵星辰似乎有心悔过,便先骂了他一顿,说他不配穿这身警服、对不起头上的国徽等等(和我爸学的),然后又跟他说你也看到了,钻地鼠根本就没把你当人看,你给他干活,不如给我干活,我还能保证你升官进爵,他能保证你什么啊?我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赵星辰说是是是,一再保证不会再犯错了。 然后我便给他下了命令,让他借扫黑之名,先把拉萨这一块的黑色势力给清除了,即把扎西那些残余的手下都抓起来。因为按照欧阳老瓦说的期限,明天就会有人上门杀他全家,我先做点措施再说。 现在欧阳老瓦的家里除了自家护卫之外,还有我和萧木,以及一众青海势力,完全可以当作一个据点,想再啃下来也没那么容易了。 同时我也告诉赵星辰,倘若钻地鼠再联系他,一定要告诉我。 赵星辰立刻照做,当场就下了好多道命令,出动了数支武警、刑警、特警部队,上街去封闭娱乐场所、缉拿有案底的小混混等等。拿了我的证,从警局出来,回欧阳老瓦家的路上,我看到街上已经戒严,好多闪着警灯的警车在其中穿梭,车里拉着一窝又一窝的小混子。 我想,魏老给我的底牌够硬,我不能把这手好牌给打烂了。 论脑子,钻地鼠不如我;论身手,钻地鼠还不如我。他也就占个人多的优势。而且我是从华东和华中过来的,已经积攒了丰富的经验,没道理会败在区区钻地鼠的手上,这次意外完全是因为对敌人的了解不够透彻,下一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错误! 回到欧阳老瓦家里,莫小花第一个跑出来迎接我,看我满身血都吓了一跳,以为我受了重伤,眼泪差点啪啪掉下来。我跟她说我没事,这都是别人身上的血,莫小花才放了心,让我把衣服脱下来,她去洗。 拿动物对比的话,莫小花像狗,特别热情特别黏人,会毫不吝啬地对人好,你对她不好也没关系,她会始终不计前嫌地对你好;而上官婷像猫,一开始特别冷淡,你得挖空心思地对她好,她才会慢慢对你好,但是如果你一旦冷落,她也会二话不说地就离开。 林可儿嘛,像一只鹦鹉,你永远搞不清楚她想要什么。和她在一起久了,以为和她挺熟的,但是你一打开窗户,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飞走。你以为她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却在某个夕阳落下的傍晚,又看到她在你的书桌上一跳一跳。 至于王瑶……她是老虎,在她面前,你得乖,不然有苦头吃。 换上欧阳老瓦给我拿的衣服,在客厅里,我见到了小青、小倩、老姜、欧阳老瓦,还有刚刚加入的萧木。之前在马路上的一战,萧木的人折损过半,现在只有四五十号人了,而且还都挂着彩,真是惨到了极点,暂时都安置在欧阳老瓦家里。 莫小花不在,她去给我洗衣服了,接下来的事也没必要让她参与。 当着众人的面,我讲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说赵星辰布局的警方雷霆出击,扎西的手下基本上都被扫清了,欧阳家的困境表面上是解除了,起码不用再担心明天的事。 但是,扎西背后的人是钻地鼠,要杀掉欧阳一家的也是钻地鼠,也就是说钻地鼠不除,这个事情就不算真正解决,所以我们仍旧不能掉以轻心,要做好和钻地鼠血拼到底的准备。 而且我们此战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西藏、为了华中、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能够安宁。 我打过大大小小的仗,战前动员的话也最会说,所以一席话下来,众人都热血沸腾,表示要和钻地鼠战斗到底。接下来我打算的是,先弄清楚华西的星火总基地在哪,想办法和星火的高层接触一下,从内部开始分裂钻地鼠——就像在华东和华中一样,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 于是我给马杰发了条短信,让他帮我查一下华西的星火总基地。 这件事,问魏老也能问出来,但人家是正国级干部,我也不好有事没事就打电话,显得我也太无能了一点。职场上有条定律,就是能自己搞定的事,哪怕费点时间,也千万别去打扰老板,不然老板会对你的能力产生怀疑,这是我爸教给我的。 马杰很快回信,说晚上给我消息。 自始至终,我也没见过马杰一面,不过我知道他就在附近,有什么事情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这让我觉得非常安心。所以我也耐心等着,在欧阳老瓦家的庄园里东逛逛、西溜溜,莫小花自然寸步不离,我走哪她跟到哪。 我和莫小花开玩笑,说你上大学这么久,就没男生追过你啊?莫小花说有啊,追她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她一个都看不上。我说你别这样,有合适的就跟人家处处,莫小花直接说不,还说哪怕就是一辈子不嫁,也要死等着我,让我特别无奈,感觉耽误了人家,但是说又说不通。 到了晚上,马杰的消息一直也没过来,不过我并不着急,因为我知道马杰不会诓我。我照旧到点了就睡觉,而且睡得特别香,当然还是在地上睡。大概十二点刚过,我听到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我拿起来一看,马杰发来:快走,两个八重境界的正上门去,要血洗欧阳全家! 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1811 夜未央、赵默雪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12次加更 我根本没有想到,我没有等来星火总基地的位置,却等来了有人要血洗欧阳一家的消息! 我看看时间,正好凌晨十二点整,也就是说,“明天”来了! 说明天就明天,竟然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耽误,这种事也真是只有钻地鼠才干得出来。我以为我让赵星辰把扎西的人全抓起来了,欧阳一家起码能够逃过此劫,没想到杀手还是来了,而且只有两个。 但是这两个人,却都是八重境界! 现在的我,别说两个八重境界的,就是一个也打不过啊。在欧阳家的虽然还有萧木,以及一众青海过来的汉子,但是在两个八重境界的高手面前仍旧不够杀的,我和很多高手接触过,太清楚这一点了! 没想到钻地鼠旗下还有这等高手,那他下午伏击我的时候为何没让这两个八重境界的过来?如果这两人一到,我和萧木恐怕都死翘翘了,只是我现在也没时间考虑这个,因为我知道马杰的情报不会有错。 我立刻把莫小花摇醒,让她赶紧穿衣服,走! 接着我又冲出门去,一边在走廊里奔跑一边大喊:“快起床、快起床,有人杀上来了!” 众人纷纷从各自房间里出来,睡眼惺忪地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来了两个杀手,大家赶紧撤离!欧阳老瓦一开始还不当回事,说两个人而已,他那些护卫都拦住了。 还好欧阳老瓦也有些武学底子,虽然本事并不咋地,但也不至于孤陋寡闻,我一说这两人都是八重境界的,欧阳老瓦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立刻就把管家叫过来,让他安排大家赶紧撤离。 而萧木一听来了两个八重境界的,反而战意昂扬,说他家里高手亦有不少,竟然惨遭灭门,肯定是这两个八重境界的高手干的,当下便要呼吁兄弟们出去报仇。 我当然要阻止他这疯狂的行径,因为无论他有多少人上去都不够人家杀的。我好说歹说,他却就是不听,执意要冲出门去和那俩人打架,我只能把乔木搬出来,说你不管你大哥了?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大哥想想吧,他还等着你去救啊! 萧木哀嚎一声,两行老泪从脸上滑下,只得大吼一声:“走!” 欧阳老瓦的家里有后门,众人急匆匆地朝着后门而去,然而已经迟了,就听到前院已经传来声音,有人已经闯了进来,正朝后门奔袭而来。如果只有我和萧木,我俩几个起落就逃远了,可是这一大家子有老有少,基本上都是普通人,被那两个高手追上基本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是圣母,也自认当不了济世的大侠,可欧阳老瓦待我不错,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家人被杀,更何况这其中还有莫小花。于是我停住脚步,说你们先走,我去拖他们一阵! 欧阳老瓦回头正要说话,我怒吼一声:“走!” 我统率整个华北的地下世界,还是一个十万人教会的的教主,身上早已有了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气势,这么一喊,无人敢有不从,立刻低下头去继续前行。 而莫小花却哭着跑过来,说不,要走就一起走! 莫小花不懂得什么真气层次、境界高低,但她看我的神情,就知道来人不好对付。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几个女孩愿意和我共死的话,那么莫小花绝对算是其中一个。 可是现在,不是我儿女情长的时候。 “少给我废话,把她给我带走!” 我大喝一声,小青和小倩立刻扑了上来,莫小花哭着、喊着,却还是被拉走了。小青也流出了眼泪,抓着莫小花的胳膊说:“小花,我们先走,他能追上来的……” 就在这时,就听见前门也传来声音,同时有极强的杀气荡了过来,几乎笼罩了整间别墅,果然是高手! 看着一干人朝着后门而去,我也毫不犹豫地释放杀气,提起缠龙手朝着客厅冲去。他们显然也感应到了我,当即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客厅等我,而我的脚步一踏入客厅,便有两支长剑齐刷刷地朝我刺来! 无比凌厉的杀气、已臻化境的剑势,一瞬间就笼罩我的全身,确实是我生平所见之使剑最强,唐一剑也是使剑的,可在他俩面前,就犹如蹒跚学步的孩子,我毫不怀疑这两剑能瞬间要我的命! 我立刻伸出缠龙手去,试图挡上那么一阵,我不指望能斗得过这两个高手,但是只要能挡一阵就好了。 与此同时,我也抬头去看这两个使剑的人。 这是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身穿一袭白衣,显得仙气飘飘,再加上他们那两张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就像是两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我一看他们两个,当场就惊住了。 “夜哥,赵姐?!”我吃惊地叫道。 没错,这两人竟是11号训练营里曾经风头最劲的天字班学员,且和我们风雨同舟过一段时间的夜未央和赵默雪!我这才想起来,他俩就是出自边疆的古武世家,只是完全没有联系方式,所以一点信儿都没有,而马杰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又和他俩完全没有交集,所以根本不认识他们。 原来他俩就是钻地鼠请来的,要杀欧阳一家的杀手! 与此同时,夜未央和赵默雪也看到了我,也纷纷收起长剑,吃惊地说:“左飞,怎么是你,你从11号训练营里出来了?” 我说是啊,不止是我出来了,我们几个都出来了…… “我要杀了你们!” 不等我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叫声,竟然是萧木又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把砍刀,径直朝着夜未央和赵默雪而来。夜、赵二人眉头一皱,立刻擎起长剑就要和萧木打架,我赶紧回头抓住了萧木的刀,说萧老哥,这是我的朋友,自己人! “他们杀了我们青海七雄全家,你和他们自己人去吧,我和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萧木使劲挣扎着,一双眼睛也渐渐有点红了起来,我立刻就知不好,萧木怕是要入魔了。 我正准备采取手段将他制服,就听夜未央说道:“你说什么?我和默雪没有去过青海,也没有杀过你们全家。” 萧木愣了一下,这才停下动作,说不是你们,那会是谁?我家也有不少高手,就钻地鼠手下那些垃圾,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夜未央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我和默雪第一次帮钻地鼠做事,也是最后一次! 我立刻安抚萧木,说你听到了,不是他们两个杀的,他们是我的朋友,这边已经没事了,你去叫大家都回来了。 萧木叹了口气,只好回头去喊人了。 而我则继续和夜未央、赵默雪聊天,询问他们怎么会听从钻地鼠的使唤,夜未央说他也不愿意的,可他家和赵家都在西藏,虽然是古武世家,可也免不了和道上的人打交道。 钻地鼠身为华西地下世界的王者,其实已经不止一次上门去请他俩出山,他们左推右推,没有一次答应。直到今天,钻地鼠又上门去,说要他们帮这一次忙,只要这一次就好,否则日后专门和夜家、赵家过不去,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两人无奈,这才出山,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我。 我听完也明白了,就像我们在华北找那些古武世家帮忙一样,他们不愿意也不行,好歹是地下龙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否则日后真是没完没了的骚扰,那才真叫个烦。 我则向他们解释,说欧阳老瓦是我的朋友,希望他们高抬贵手,夜未央说这个当然,本来就不想答应钻地鼠的,这回正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接着,夜未央又问我们在11号训练营的情况,我也老老实实地告诉他,说我们按照约定杀了楚江淮,并且于一个月前顺利毕业,现在都出来了,并且各自都有任务。 楚江淮是夜、赵两家的大仇人,当初夜未央和赵默雪找上我们,也是想让我们帮忙报仇。如今大仇得报,二人当然激动不已,夜未央握着我的手,说实在太谢谢了,这份恩情永世难报! 就在这时,欧阳他们一大家子也返回来了,莫小花泪眼婆娑地拉住我的胳膊,就好像经历了生离死别一样。我乐呵呵的帮她擦眼泪,说好啦好啦,这不是没事吗。 接着,我便向欧阳老瓦介绍了夜未央和赵默雪,没想到欧阳老瓦见多识广,竟然听说过他们两家,还说他们两家是西藏近百年来最有名的两个世家,当地人都十分敬畏,欧阳老瓦当即便十分庆幸,说还好他们是我的朋友,否则他们家真的就遭殃了,又好好地谢了谢我。 有我在这,夜未央和赵默雪自然不会再帮钻地鼠做事,而是义无反顾地站到了我这一边,说要帮我。我当时差点乐歪了嘴,钻地鼠以为请了两个超级强者来对付我,没想到却给我做了嫁衣。 我正发愁人少呢,现在有了夜未央和赵默雪的帮忙,无疑雪中送炭! 而萧木着急地问:“你们和钻地鼠在一起,有没有我大哥的消息?我大哥叫乔木!” “乔木?”夜未央皱起眉头,回头看赵默雪:“是不是钻地鼠身边那个实力不弱的跟班?” 赵默雪点头:“对,就是他,对钻地鼠很忠诚的那个!” 1812 面见乔木 萧木一听就急了,说两位可不要乱说,我们大哥和钻地鼠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去当他的跟班? 我也说是啊,让夜哥、赵姐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可别弄错了。于是我们两边对了一下乔木的相貌、年龄,所用兵器等等,发现竟然真的是乔木。 夜未央说:“错不了,今天钻地鼠到我们家去找我的时候,就是这个乔木跟着的,有人恰好上门找钻地鼠来寻仇,就是个使关公大刀的汉子出去把人给杀了。” 我和萧木都是吃惊不已,觉得这怎么可能,而萧木握紧拳头,说肯定是钻地鼠给他大哥吃了什么迷魂药,否则乔木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而夜未央说不可能啊,那个乔木看上去十分正常,没有被下药的痕迹。 那是怎么回事?! 萧木都急眼了,直接就问夜未央钻地鼠在哪,现在就要过去寻他大哥。夜未央说钻地鼠已经走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是钻地鼠临走之前有留一个电话,让夜未央杀了欧阳一家之后回个消息。 萧木的脾气本来就爆(否则也不会入魔了),当下就嚷嚷着和夜未央要电话,我劝他不要着急,切忌打草惊蛇。然后我让夜未央给钻地鼠回个电话,先套出那家伙的地址再说。 当下,夜未央就给钻地鼠回了个电话,说一切都搞定了。 钻地鼠很开心,说那个使缠龙手的也搞定了? 夜未央说对,那家伙是有点棘手,不过也不是太困难,然后又说我身上有件衣服可以刀枪不入,问钻地鼠要不要。钻地鼠当然要了,而且是立刻、马上就要,让夜未央现在就给他送过去。 我就知道钻地鼠那个贪心有余的家伙肯定对我的乌金蝉衣感兴趣,所以才让夜未央这么说的。如此,就把钻地鼠的地址给套出来了,原来是在贡嘎山的沽鸟寨里。 “沽鸟寨?!”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姜,听到这个地名突然吃了一惊。 我看向老姜,说怎么你知道? 老姜说当然知道,附近的牧民们没一个不知道这地方的,沽鸟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以前是大马匪头子浑一刀的地盘,手底下统率着好几百人,个个彪悍骁勇,时不时地下山抢劫一番,官家剿了几次都没成功,没想到现在被钻地鼠给收服了。 “而且听说沽鸟寨里还养着一个野人,那野人浑身毛发、凶悍异常,可以以一当百。如果有人攻山,他们就把这野人放出来,有好多牧民都远远地瞧见过,十分可怕。”老姜神神叨叨地说道。 关于野人的消息,只当这是传说,毕竟越是边疆地区,这种传说也就越多,不足为信。但是沽鸟寨易守难攻却是事实,所以我立刻阻止了萧木要带着兄弟攻进山去的想法。 我让萧木继续守在欧阳老瓦的家里,我和夜未央、赵默雪去跑一趟,勘察一下情况再说。 萧木急了,说要和我一起去,因为他要见他大哥。我当然不让,我怕以萧木这个性子,到时候捅出娄子来,还是我去一趟比较合适。萧木虽然也听我的话,但是始终憋着一口气。 正在这时,马杰又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华西星火的总基地找着了,就在拉萨边上的一个湖边。于是我又给萧木安排了新任务,让他到这湖边一趟,想办法请过来一个星火的人,级别越高越好,并且必须秘密进行。 萧木这才应了。 如此,我和夜未央、赵默雪就连夜行动,准备驱车赶往贡嘎山。得知我又要以身犯险,莫小花焦虑的不得了,抱了我好长时间,让我一定要小心,她在家里等我回来。 ……整得就好像过日子一样,王瑶要是看见了估计能和我拼命。 贡嘎山并不远,我们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就到了。在车上,我也给自己易好了容,打扮成一副随从的模样,负责帮夜未央和赵默雪提剑的。凌晨一点三十分,我们赶到了沽鸟寨。 此时,皓月当空、万籁俱寂。沽鸟寨的大门就把我给吓到了,竟然是在悬崖峭壁上开了个门,中间隔着数十米宽的万丈深渊,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怪不得官家剿了几次匪都不成功,就这地方,拿大炮轰都未必管用啊,也不知道当初老龙婆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收服这个占山为王的大马匪浑一刀,才使得钻地鼠现在来捡这个便宜。 就这,萧木还想带人来攻山,这怎么可能,连人家门都进不去! 不过话说回来,都21世纪了,竟然还有占山为王的大匪,也就边疆地区了吧。 夜未央又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对面门前便出来个人,接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一道又长又宽的铁桥从悬崖上降下,稳当当地铺在了深渊之上,得以连接两边。 我们三人便踏着桥往前走去。 到了对面门下,桥便收了起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已经掌握了机关的位置——这东西不掌握不行啊,到时候要用来救命的。接着,大门开启,我们三人又往前走去,走过一段黑漆漆的甬道,方才来到峭壁之后,这里才豁然开朗起来,一大块空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因为是晚上,所以四处燃着火把。 嗯,还挺复古,估计这地方也接不上电。 有人领着我们继续往前,两边都是山壁,壁上有一个个窟窿,显然里面都住着人。一直走了几十米,一个大宅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能把宅子建在这里确实相当不易,而且这宅子看着铜墙铁壁,十分坚硬。 进入宅子,四处也燃着火把,两边都站着人,手里拿着刀,个个凶神恶煞。正前方摆着一把椅子,钻地鼠正坐在上面,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上身赤着脊背,手里拿着砍刀,不怒自威,想来就是传说中的大马匪浑一刀了;而一个身材高大,手里拎着一柄关公大刀,正是青海七雄的老大,失踪数天的乔木! 乔木竟然真的在这,而且还心甘情愿地站在钻地鼠的身后! 我跟在夜未央和赵默雪的身后往前走去,眼睛不时地瞟着乔木,发现他既没有被绑,也没有被缚,而且神态自然,不像是中了迷魂药什么的。 天,这什么情况?! 我突然想起钻地鼠昨天还说乔木已经归顺于他,在他这好吃好喝,当时萧木还臭骂他,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当然,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乔木会真的归顺于钻地鼠,他家的血海深仇,他怎么可能无视! 我偷偷看着乔木,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莫非是卧薪尝胆,伺机杀了钻地鼠? 转眼之间,我们三人已经走到钻地鼠的身前,以我们三人的实力,分分钟就能把这宅子里的人全部搞定,外面的也没问题。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弄清楚乔木是怎么回事。 钻地鼠压根就没有怀疑我,只以为我是夜未央的随从,已经哈哈笑了起来,说夜未央,搞定了? 夜未央点头,说搞定了,按照咱们的约定,以后不许再到我家里去。 钻地鼠说好好好,我这人最讲诚信,一定说话算话。对了,你说的那衣服呢,带来没有? 夜未央回头看我,我便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交给了他。乔木便走下来,从夜未央手里接过衣服,回身交给了钻地鼠。这过程中,我仔细观察乔木,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钻地鼠坐在椅子上,摸着乌金蝉衣哈哈大笑,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左飞那小子终于死了,我真是开心的不得了,来人啊,给我放挂鞭去! 说到“左飞”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乔木的面色变了一变,似乎不可思议。我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说明他意识还是清醒的。 很快,外面便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而钻地鼠也开开心心地穿上了衣服。我心说叫你美一会儿吧,待会儿就抢回来,反正他有没有这个衣服,都不是我的对手;而我有没有这个衣服,都分分钟搞得定他。 鞭炮声落,夜未央又说:“钻地鼠,我们这大老远地过来,你怎么连杯茶也不给我泡?” 钻地鼠一拍大腿,说哎哟,怎么忘了这个,来人,赐座、看茶! 有人搬来两把椅子,夜未央和赵默雪坐下了,我则站在他俩身后。钻地鼠还美滋滋地摸着自己的衣服,夜未央说:“钻地鼠,你身后这两位是谁,看着英姿勃勃啊。” 钻地鼠这才介绍起来,说左边这个是沽鸟寨的债主浑一刀,右边这个是青海七雄的老大乔木。 夜未央站起来和二人打招呼,说久仰久仰,二人同样回礼。夜未央的目光落在乔木手里的刀上,说乔兄,我看你手里的刀好像不同凡响,能否借来看看? 乔木愣了一下,本能地去看钻地鼠,钻地鼠说:“哎,他要看,你就给他看嘛,又看不坏!” 乔木这才走了下来,将手里的刀递向夜未央,夜未央则把刀给了我,让我鉴定一下。 我摸了一下刀身,又上下看了看,说好刀! 然后便把刀递给乔木,低声说道:“乔老哥,我是左飞!” 1813 人去,寨空 夜未央的所作所为,当然是为了给我和乔木制造机会,而我之所以敢向乔木承认我的身份,还是因为刚才钻地鼠提到我时,乔木瞬间的表情变化,让我觉得他还是那个乔木。 至于他为什么肯在钻地鼠手底下做事,我猜可能是有什么苦衷,亦或是有什么把柄在钻地鼠的手里? 听到我的声音,乔木显然吃了一惊,他本来正眼都没看我一下,现在却抬起头来仔细地看着我。而我把刀放开,深深地看了乔木一眼,乔木握着刀返了回去。 正中央的椅子上,钻地鼠还在美滋滋地摆弄着我的乌金蝉衣,一会儿拍一会儿摸,时不时地咯咯直笑,看得出来是真的很高兴。我把手放在夜未央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三下,夜未央立刻会意,说道:“钻地鼠,事情我们办完了,东西也送到了,现在夜已深,就不多叨扰了。” 说罢,赵默雪也站了起来,钻地鼠“哎”了一声,说你俩大老远地过来,干嘛要急着走,不如在这住上一晚吧。这本来是寻常的客套之词,夜未央却立刻说道:“那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钻地鼠都楞了一下,便笑呵呵地让浑一刀给我们安排房间。在这沽鸟寨里,房间就是直接在岩壁上砸个洞,不过却冬暖夏凉,有点像我们山西那边农村的窑洞,所以我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夜未央和赵默雪一间房,而我一个人一间房,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以后,我便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这沽鸟寨分为好几重,钻地鼠和浑一刀他们都住在前面,而我们几个住在后面,再后方又是万丈悬崖,鸟都飞不过去,真是一处地势险要的好地方,还是难以想像老龙婆当时怎么收服浑一刀的。 依旧是皓月当空,沽鸟寨内万籁俱寂,几乎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我靠在门上点了支烟,这样即便是有人过来,我也有话好说,睡不着抽支烟嘛。过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子奔驰而来,正吃乔木。 我把烟头扔地上一踩,乔木已经奔到我的身前,着急道:“左飞,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看到,便把乔木拉进我的房间,说我奉了国家命令,前来剿灭钻地鼠的,乔老哥你呢,你怎么在钻地鼠手底下做事了? 乔木一咬牙,说别提了,前几天,钻地鼠把他叫到拉萨开会,说是老龙婆的命令。乔木心想他和老龙婆虽然不睦,但老龙婆好歹是华西地区的星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他就来了拉萨。 结果刚到拉萨,钻地鼠就跟他说,已经把他的家人全控制起来了,让他在拉萨安安心心地做事,否则就把他家里人和兄弟全都杀了!然后钻地鼠还给他看了一些照片,果然有重重大军把他家那个村子给围住了,乔木这才明白中了钻地鼠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是没有办法,乔木的家人和兄弟都在钻地鼠的手里,所以也只能屈辱地留在这里给钻地鼠做事。 原来如此! 我看着乔木,心中十分复杂,说乔老哥,这几天里,你就没有和你的家人联系过么? 乔木摇头,说没有,还说钻地鼠让他帮一年的忙,这一年里不能使用手机,也不能和他家里联系。一年之后,他爱上哪上哪,青海七雄也和钻地鼠再无恩怨纠葛,两边井水不犯河水,乔木觉得可行,于是就答应了。 说到这里,乔木还气得牙痒痒,说他们青海七雄当年把钻地鼠欺负成啥样了,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竟然犯在这个小子的手上,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听完乔木的叙述,我的心中更加复杂,原来乔木还不知道他的家人和兄弟已经都死光了,只有萧木一个人幸存了下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而乔木却茫然不知,还握住我的手,问我那个夜未央和赵默雪是不是也和我一起的。 我点头,说是,他俩是来帮我忙的。 乔木激动起来,说太好了,让我不要急着杀钻地鼠,先到他家的村子将那些伏兵全部干掉。还说只要我救了他的家人,钻地鼠交给他来收拾,就是分分钟的事。 “咱们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乔木两眼放光,看来也是压抑挺长时间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心想钻地鼠真不是个东西啊,乔木已经答应了他,竟然还要杀人全家,做事也太狠毒了一点。整个华夏,我们这五拨被国家扶持起来的人里,真是数他最狠,狠到极致,狠到完全没有良心,狠到连畜生都不如!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渣,“猪狗不如”都不能用来形容,那简直是侮辱了猪和狗! 乔木看我不说话,皱起眉头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为难? 我摇摇头,说乔老哥,我和你说个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做好最坏、最坏的心理准备! 乔木也是老江湖了,一看我如此神态,便知大事不妙,立刻紧张起来,身子也在微微发抖:“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呼了口气,说道:“除了你的二弟萧木以外,你们青海七雄的整个家族,以及整条村子,都被钻地鼠给杀光了!” 乔木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怎,怎么会……”看上去就像是被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快要崩溃,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早已猜到乔木会是这样的反应,我也不愿意将这样的人间悲剧讲给他听,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又是青海七雄的老大,整个家族的领头人,有权利也有义务知道这些事情。 哪怕他听后会崩溃、会发疯,我也必须告诉他真相。 乔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口中一会儿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一会儿又说着我要杀了钻地鼠,杀了他全家!身子也在剧烈的颤抖,像是突然发了羊癫疯一样。 我按住乔木的肩膀,极力控制着他渐渐狂躁起来的身体,说乔老哥,你冷静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该想想怎么报仇。萧老哥也找了你好几天,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他想见到活着的你! 我说过这番话后,乔木终于冷静下来一点,哆哆嗦嗦地说:“左飞,我二弟怎么样了?” 我说他很好,昨天还和钻地鼠硬碰硬的干了一架,现在正在欧阳老瓦的家里休养。他本来也想来的,但是我没让,因为我怕他看到你过于激动,而我则向他承诺,一定会把你平安地带回去! 乔木握紧拳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然后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突然遭此巨大打击,能哭出来已经不易,其实我之前很怕他会精神崩溃。 乔木还在哭着,而我则到隔壁把夜未央和赵默雪叫了过来,两人已经收拾妥帖,一身白衣、长剑在手。我说乔老哥,咱们杀出去吧,把钻地鼠那个家伙碎尸万段! 乔木站起来,一双眼睛变得通红,浑身杀气暴涨:“好,杀他个天翻地覆!”现在的乔木,除了杀人之外,已经再无其他事情可以排遣他的怒火。 我们四人立刻出门,先出了一道关,又出了一道关,才来到沽鸟寨的最前方,也就是钻地鼠、浑一刀等人休息的地方。乔木已经在这里呆了几天,对地形已经十分熟悉,他先回自己房间里取了刀,然后又带领我们直奔钻地鼠的房间。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四周依旧十分安静,我们一路过来也没有引起任何动静,但是我总觉得安静的实在太奇怪了,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看到?就算沽鸟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也不至于连个值班的守卫也不安排吧? 然而不等我想多,乔木已经一脚踹开了钻地鼠的门,进去二话不说,直接一刀斩在钻地鼠的床上。然而,这一刀下去,传来的既不是钻地鼠的惨叫,也不是皮肉撕裂的声音,而是“铛”的金属交击之声。 乔木一掀被子,发现只有一张铁床,哪有钻地鼠的影子? 乔木咬牙切齿,又返了出来,直奔浑一刀的房间,也是一脚把门踹开,却发现里面依旧空空如也。我心说不好,怕是叫这两个人跑了,而乔木已经彻底发狂,直接奔到房门外面、第一重关的空地上大喊起来:“钻地鼠,你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杀你全家啊!” 四周都是山壁,传来一阵阵回音,却没有任何回应,而那山壁之上的一个个窟窿里,本来应该住满了浑一刀的手下,但是现在也一点声音都没有。乔木发狂地踹开一间又一间的门,本来住了好几百人的沽鸟寨,现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人去、寨空! “啊……” 乔木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沽鸟寨里,然而就在此时,大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是钻地鼠的笑声。 “在前面!” 我叫了一声,我们几人迅速朝着门口处赶去。 1814 壁上之战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13次加更 待我们四人赶到大门口处的时候,就见悬崖对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钻地鼠和浑一刀也在其中,而悬挂在空中的那一面铁桥已经不翼而飞,显然已经被他们破坏,落到崖底去了。 亏我在进来的时候还特意记了机关的位置,原来并没有什么卵用。 钻地鼠仍在放声大笑,得意洋洋地说他早就感觉我们不对劲了,一向高冷,连句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的夜未央、赵默雪夫妇竟然主动要送衣服过来,还要求住上一晚,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仔细一查,果然如此,竟然被我给混进来了,还好跑得快,不然真被我们给一窝端了。 而乔木早就忍耐不住,冲着钻地鼠破口大骂起来,那可真是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出来了,并且发誓要杀钻地鼠的全家。而钻地鼠冷哼一声,说他在这世上孑然一人,从来不知父母是谁,也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娶妻生子,还说乔木要是能帮他找到家人,那他可要好好谢谢乔木的全家。 “哦不对,你全家已经被我杀了。”钻地鼠笑得更加疯狂。 钻地鼠故意戳乔木的痛处,而且十分成功,乔木果然被撩拨地更加愤怒,气得几乎要发狂了。而我拦住乔木,冷声说道:“钻地鼠,你觉得这地方就能困住我?还有,你能跑得到哪去?华夏之大,任由你随便跑,我要不宰了你,就不姓左!” 钻地鼠又哼了一声,说跑?我在不跑,我好不容易混到今时今日之地位,整个华西都是我的地盘,我干嘛要跑? 我说不跑你就行,你等着看我们怎么收拾你吧!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怕钻地鼠今天跑了,因为我现在不仅有夜未央、赵默雪的加入,还有乔木、萧木这样的强援,杀掉钻地鼠只是时间问题,他就是再蹦达,也蹦达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而钻地鼠去又笑起来,说左飞,你以为我砍了桥,只是想把你们困死在这里么?那你可太天真了,你仔细听一下,有没有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 我皱起眉头,侧耳去听,好像还真听到几声沉闷的声响,那声音来自于沽鸟寨中,而且来自地下,每响一声,连地面都要跟着颤抖几下。只是这颤抖太微弱,我们一开始并没有察觉,现在经过钻地鼠一提醒,才发觉这沉闷声响越来越重,地面也颤抖地越来越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空气中也燃烧着不安分的气息。 察觉到情况不对,夜未央和赵默雪同时擎起长剑,紧张地盯着大门里面。 “是他,是他要出来了!”乔木突然皱起眉头,且大汗淋漓! “谁?”我问。 “野人!”不等乔木说话,对面的钻地鼠便大叫起来:“是传说中的野人啊!哈哈哈,没想到吧,这个家伙真的存在,今天特意放出来,就是为了杀掉你们!” 野人? 在来沽鸟寨之前,我确实听老姜说过这个家伙,说是沽鸟寨的秘密武器,官家几次剿匪,各种现代武器都上了,都是被这个野人给击退的。当时我只以为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轰! 大门里面的空地上,中间的土壤突然整个爆开,沙石、瓦砾飞溅,一个黑影站在了地上。那黑影四肢着地、面朝我们,浑身长满毛发,喉咙中发出嘶吼之声,果然和传说中的野人一模一样!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完全不能用杀气来形容,而是一种纯粹的、野兽一般的狂暴气息! 这真的是个人么? “哈哈哈,好好享受野人带给你们的愉悦享受吧,你们今晚注定要葬身在这沽鸟寨中了!”对面的钻地鼠再次大笑,还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左飞,还是要谢谢你,这件衣服我就笑纳了! 我沉沉说道:“就怕你有命纳、没命穿!你等着吧,我迟早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钻地鼠哈哈大笑,说左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嘴硬,你先活过今晚再说吧!不过我看,你是没有这个机会啦!你放心,那个什么莫小花,还有欧阳青、欧阳倩,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我操你妈!” 钻地鼠穿我的衣服,我没觉得有多恼火,因为他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迟早得物归原主;他设计把我们困在沽鸟寨,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只要乔木归队就行;直到钻地鼠提到莫小花她们,才让我真正愤怒起来! 这个猪狗不如的王八蛋,确实很难想像他会做出什么天怒人怨、丧尽天良的事来! 而我的反应也使得钻地鼠更加开心,他在悬崖对面得意地手舞足蹈,说左飞,我早说了我没有妈,你要是能找到我妈就太好啦!还有,我就喜欢你这么愤怒的样子,你尽管绝望吧、怒吼吧、发狂吧,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现在就杀到欧阳老瓦的家去,将那几个妞全部都拉到我的床上去,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啊……” 我愤怒地大吼,我的吼声在山崖之间回荡,浑身上下也被杀气萦绕:“钻地鼠,我发誓,你要是敢动她们一根汗毛,我就把你浑身上下撕得一块皮都不剩、一根筋都不留!” “你还是能活过今晚再说吧!”钻地鼠回过身去,带着浑一刀等人远去,渐渐消失在重重的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大门之中的那个野人也疯狂地朝我们冲了过来。 砰砰砰! 他的手脚仿佛是铁做的,每踏出一步都发出震撼人心的声响,他喉咙里撕出来的吼声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杀了他!” 我大吼一声,提起缠龙手,率先冲着那个家伙冲了过去,而夜未央、赵默雪擎起长剑,乔木持起大刀,也朝着那个家伙奔了过去。 钻地鼠临走之前的话语成功挑起了我的杀欲,人就是这样,只要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什么宽慰人心的话也能说出来。刚才我还劝着乔木冷静,现在我也疯狂起来。 我必须要尽快干掉眼前这个野人,尽快脱离这个鸟不拉屎的沽鸟寨,尽快回到欧阳家去,否则莫小花他们就完了!钻地鼠那样的禽兽,怎么可能会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野人的速度不慢,我们的速度也很快。 砰! 我们双方瞬间交手。 我的缠龙手最先和那个家伙的爪子对上,他的爪子上也都是毛,又厚又硬的毛,上面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老灰。这么一撞,我只觉得硬梆梆的,比黄杰的回龙刀还硬,好似一对铁爪。 我以为有我们四人联手,两个八重的,两个七重的,对上什么样可怕的家伙也能轻松应对。但是我错了,钻地鼠既然把野人留下来,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把握。 野人的铁爪横冲直撞,瞬间就冲破我的缠龙手,猛地击在我的胸口。我“哇”的一声,身子猛地朝后飞出,而且连续打了好几个滚方才停下。再看夜未央、赵默雪、乔木三人,他们也完全不是野人的对手,没几下就被野人的铁爪撞飞了出去。 野人的动作既像人类、又像野兽,打架的时候也没有固定招式,毛发又完全遮住了脸,完全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物种。或许在西藏这种边疆之地,真的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也能产得出来。 我们四人再次朝着野人飞扑过去,真是各自都使出自己最拿手的绝技了,然而依旧难以取胜,那家伙的速度之快、力气之大,简直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 皓月之下,绝壁之上,我们和野人展开了一场疯狂的搏斗,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万丈深渊,好在他好像没有什么智商,完全依靠本能在和我们打架,那我们自然要发挥人类的长处,各种虚虚实实的招数,再加上不断的默契配合,终于在他身上造成不同的伤。 在夜未央又刺出一剑之后,野人好像完全被我们激怒了,更大的吼声从他的喉咙中撕裂而出,紧接着,他的速度更快、力气更大! 砰砰砰砰! 我们四人再次被击飞出去。野人疯狂地一声大吼,朝我冲了过来! “夜哥、赵姐!” 我叫了一声,立刻迎面而上。 夜未央和赵默雪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同时从两边持剑冲了过来。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我们曾和夜未央、赵默雪共同杀过小齐天,并未在那之前演练过无数次,所以配合上也是相当默契。 我的一个动作,他们就能马上明白。 野人迎面朝我撞来,而我直面而上,两者相交,我的缠龙手再次对上他的铁爪。 砰! 这一次我拼尽全力,冒着两条胳膊尽断的风险,也紧紧抓住了野人的两只手。 就是现在! 夜未央和赵默雪同时从两边赶到,一左一右两支长剑刺向野人的脑袋。只要一瞬间的功夫,野人就能命丧当场!然而就在此时,两人的剑还没到,剑气先至,并且撩起了此人脸上的毛发。 我看到了他的嘴巴,看到了他的鼻子,看到了他的眼睛,看清了他的长相。 我大吃了一惊,我知道他是谁了。 “不要杀他!” 我一声怒吼,立刻松手,野人的铁爪则击向我的胸口,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后翻去、翻去、翻去,突然觉得背后一空,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已坠下深渊…… 1815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左飞!” 崖上传来乔木的大叫,而我的身子已经呼呼直坠,朝着万丈深渊摔落。这个高度摔下去,别说生还,就是连尸骨都不可能找得着。 “左飞,左飞……” 夜未央和赵默雪还在和野人缠斗着,他们听我的话不再伤害野人,只是用一般手段缠着他。而乔木趴到悬崖边上大声叫着我的名字,可是深渊下面一团漆黑,哪里还有我的影子? “左飞……” 本来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却因为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太重,这个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竟然趴在崖边大声地哭嚎起来。就在这时。就听“啪”的一声响,一只手竟然扒在了崖边。 乔木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 “乔老哥,还愣着干嘛,快拉我一把啊……”刚被野人拍中胸口的我有气无力地喊道。还好我有缠龙手,在下坠过程中得以将手插入崖壁之中,然后再一步步地爬上来,要是换一门功夫,估计我已经死了! 谁说缠龙手是废功夫的,关键时刻可以救人好吗? 听到我的声音,乔木赶紧抓我的胳膊,伸手一拽,便把我拉了上来,我俩“扑通”一下摔在一起。乔木又流出了眼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他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哭着说道:“左飞,你没事,太好了……” 与此同时,夜未央和赵默雪还在和野人缠斗,因为他俩已经不再想着怎么杀掉野人,只需要不断躲避他的攻击即可,所以暂时无虞,只有三道人影不断忽上忽下。 夜未央一边摆动手中长剑,一边大叫:“左飞,为什么不能杀他?” 我站起来,大声说道:“这是我一个朋友,走火入魔了而已。”然后我看看左右,让夜未央将野人引到大门那边,然后便朝着大门处跑了过去,噔噔噔几下便攀爬而上,然后一只手吊在空中,一只手回头去看他们。 与此同时,乔木、夜未央、赵默雪三人一边和野人颤斗,一边将他引到大门这边。野人并没什么智商,也不知道我们想要干嘛,所以乖乖地过来了,我继续大叫:“控制好他的手脚!” 几人纷纷而动,迫使野人的手脚不断忙碌,无暇来顾及我,然后我一跃而下,伸手便按住了野人的脑袋。野人猛地抬头,但是已经迟了,我的真气已经通过四根手指灌输进他的天冲穴、承灵穴、通天穴、百会穴…… 片刻之后,野人便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而我也落地,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夜未央问我这个野人是谁,我说随后再说这个事,咱们先想办法出去,你们去里面找找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他们三人立刻奔到里面找了起来,虽然他们仨的年纪都比我大,但是现在都听我的,我算是这个小团伙里的核心人物,跟猴子还是学了不少的。 我赶紧拿出手机,想给莫小花或是欧阳老瓦报个信,好让他们赶紧逃走,但是发现竟然没有信号——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不可能没有信号,之前夜未央还和钻地鼠电话联系,想来是他们在临走之前屏蔽了信号。 与此同时,乔木、夜未央、赵默雪他们三人出来了,说没有找到任何绳索一类的东西,就连床单、被褥都被扔到山沟沟里去了。 靠,这王八蛋玩得真绝! “左飞,怎么办?”乔木也很着急。 看着面前数十米宽、不知有多深的深渊,又想到莫小花她们即将遭到的悲剧,我不由自主地有点焦虑起来,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此时此刻,欧阳家中,连萧木都不在(去星火基地了),只有一些看家护卫,哪里抵得住钻地鼠的大军? 我越着急,脑子就越乱,我告诉自己千万别急、千万别急,同时眼睛不断瞟着四周,脑子里在想:如果是猴子,他会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最后我的眼睛落在还在地上昏睡的野人身上,突然一个激灵,有了! “把他身上的毛都割下来!” 这野人全身覆盖着毛发,且因为常年在山林、泥地里打滚,变得又长又粗又厚又硬,就像野猪身上的鬓毛,十分结实,堪比绳索。乔木动用手上的关公大刀,将这家伙身上的毛发一缕一缕地割下来,然后我和夜未央、赵默雪一起动手,将这些毛发联结、捆绑在一起。 随着乔木将野人身上的毛发慢慢割个精光,一具完整的人形也呈现在我们面前,之前还真以为是个野兽,不过也还是黑乎乎、脏兮兮的。与此同时,我们的绳子也做好了,乔木将绳子的一端绑在刀上,然后“飕”地一声掷向深渊对面。只见月色之下,一柄长刀凌空而过,最后“铛”的一声,狠狠插入对面的山壁之上。 接着,这一端也固定在大门之上,如此两边就算是联结好了,试了一下,还挺结实。 只有一截毛发做的绳子联结两边,如果是换做普通人来,肯定还是束手无策,不过对我们这种级别的高手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乔木背起野人,然后我们挨个通过踩踏绳索到了对面,然后乔木也取回了自己的刀。 奔到路口一看,我和夜未央、赵默雪来时所坐的那辆车已经遭到破坏,成了一堆废铁,钻地鼠确实玩得够绝。没有办法,只能步行出山,好在我们就是跑起来也比一般人快得多,我们各自将真气贯于双脚,犹如水浒传里的神行太保戴宗,疾速地穿梭在贡嘎山的山林之中。 还是由乔木背着野人。路上,手机也渐渐有了信号,我赶紧给欧阳老瓦打电话,但是已经打不通了,莫小花、欧阳青、欧阳倩她们的也是一样,没有一个能打得通的。 我又给萧木打电话,萧木的倒是打通了,但是却没有人接。没办法了,我又给马杰发短信,问他在哪,让他赶紧到欧阳家里看看。马杰很快给我回了消息,说他在华西星火总基地附近帮萧木盯梢,现在就回欧阳家里看看。 到了山脚,终于有车子了,我们拦了辆车,疾速奔向欧阳老瓦的家。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欧阳家大宅子的门口,这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月色之下,欧阳家的大宅子看上去十分安静。 这么长时间过去,都够钻地鼠灭门十次了,可我还是抱着巨大的希望,希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伸手一推门,就有一个血淋淋的人扑了出来,正是欧阳老瓦。 “欧阳大叔!”我叫了一声,赶紧扶住欧阳老瓦。 然而,欧阳老瓦的眼睛虽然大睁着,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两只手也试图抓着什么,但是人已经没了气息。我再转头一看院中,只见院子里面横七竖八地躺满尸体,地上也鲜血四溅,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冷风一吹,阴气森森。 终于,还是迟了么? 啊…… 我愤怒地大吼起来,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赤红,疯狂地冲进院中四下寻找起来。乔木、夜未央、赵默雪也跟着我进来,我的脚步跌跌撞撞,左看看、又看看,院子里没有,又奔到屋子里去看,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老姜的尸体。老姜竟然还是站着的,他的身子立在通向卧室走廊的入口,双臂摊开,似乎在阻挡什么人进去。 我走上前去,将老姜放倒在地,热泪已经扑扑而下,尽洒在老姜的身上。 “这个王八蛋……”站在身后的乔木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从华北起家,曾经去过华南,还从华东走到华中,最后走到华西,可以说走遍整个华夏,见识过无数心肠歹毒之人,可是狠成钻地鼠这样,说杀人全家就杀人全家的,还是第一个! 我又扑进卧室区域,找到了一堆尸体,却唯独不见莫小花、欧阳青,欧阳倩三人,我知道她们是被钻地鼠给掳走了。 啊……啊…… 我又狂躁起来,奔到院中疯狂地嘶吼着,像野兽一样仰天长啸,我的体内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杀气,一双眼睛也慢慢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见识过萧木走火入魔的乔木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将野人交给夜未央,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左飞,冷静、冷静! 我哪里听得了劝,依旧疯狂地大叫着、怒吼着,浑身上下都挣扎着。 乔木死死抱着我的脖子,他的眼泪也簌簌流下:“左飞,相信我,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而且我的痛、我的恨只会比你更深、更重!可是,就像你和我说的一样,我们光在这发脾气有什么用,我们要报仇啊,我们要让那些死去的人安息啊……” 乔木的声音变得嘶哑,而我也慢慢安静下来,伏在满是尸体的院中哭了起来,是我没有保护好欧阳家的人,是我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我罪该万死、我罪孽深重…… 乔木站起来扫视四周,轻轻说道:“前几天我的家里,应该也是这样吧……左飞,起来吧,我们去报仇,你不是也说,还有三个女孩在钻地鼠手里么?咱们还要去救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对,要报仇、要救人,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着最后一滴泪流下,我用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我的眼睛里,已经燃起前所未有的熊熊怒火!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大片脚步声,有人来了。 是谁? 1816 被马杰给骗了 听到脚步声,我们几人迅速奔了出去。 来到大门口一看,却是萧木领着几个人回来了,萧木走在最前,后面几人则合力抬着一个麻袋。萧木一抬头,就看到了乔木,喊了一声大哥,便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二弟!” 乔木也奔过去,和萧木紧紧抱在一起,两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均是老泪纵横,他们这些天里均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苦难。萧木哭着说道:“大哥,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恶,咱们的兄弟和家人都……” “我知道,左飞已经和我说过了……”乔木忍着心痛说道:“欧阳家也被屠了,我们正要去报仇!” “什么?!” 萧木吃了一惊,抬头往园中望去,待他看到一地的尸体之时,一方面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一方面也回想起了自己家中的惨状,同样气得浑身发抖,说那个王八蛋、王八蛋…… 而我极力克制着自己浑身发抖的身体,低下头去给马杰发短信,让他现在就帮我查清楚钻地鼠的位置,立刻、马上! 马杰则回复我,说他马上就到。 这时候,乔木才问萧木麻袋里装的什么,萧木命人打开麻袋,里面露出一个人来。这人浓眉毛、大眼睛,一脸的彪悍之气,虽然手脚都被绑了,嘴巴上也塞着抹布,可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萧木给我们介绍,说这人是华西星火总基地的高层,人称大飞哥,被他们给抓过来了。 萧木说完,便把大飞哥嘴里的抹布取了下来,大飞哥立刻破口大骂起来,说我们青海七雄的人胆大包天,连他们星火的人都敢抓,迟早要死,还说就是钻地鼠平时对我们这些人太仁慈了,才让我们变得越来越肆意妄为,要是老龙婆在,哪有我们蹦跶的份儿。 萧木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直接骂他是个傻逼,说老龙婆早被钻地鼠给害死了,你还在这提老龙婆? 大飞哥骂了一句放屁,让萧木不要瞎说,还说就是给钻地鼠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老龙婆做什么。萧木这几天和我在一起,多多少少也不可避免地听我说了一些事情,直接哼了一声,说你也不想想,你有多长时间没见过老龙婆了? 大飞哥说他有一年多没见过老龙婆了,但那是因为老龙婆之前犯了大错,所以被魏老关了禁闭,不得随便见人。但她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钻地鼠来传达的。 又是这个说法! 从华东到华中,再到华西,从宋秋雨到不净大师,再到钻地鼠,用的都是一样的套路,这帮家伙倒是也省力气,一招鲜、吃遍天。话说回来,无论萧木怎么和大飞哥说老龙婆有可能出事情了,但是大飞哥就是不信,他固执地认为钻地鼠非常忠心,绝不可能会对老龙婆做出什么事来。 萧木说得口干舌燥,而大飞哥就是不信。没有办法,萧木只得回头看我,因为我对这些了解的更多一些,他希望我能说服大飞哥。 而我站着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我对这些已经不感兴趣了,我之前还想着把星火的人拉过来和钻地鼠干一架,但是现在我没有那个心情,我只想早点获知钻地鼠的位置,然后直截了当地杀过去。 我没有多余时间去计划、筹谋了,每拖一秒钟的时间,莫小花她们就多一秒钟的危险,甚至我现在都不指望她们能安然无恙,我只希望她们能活着就好……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要求,活着就好! 我相信只要我和乔木、萧木、夜未央、赵默雪联手,纵然钻地鼠有千军万马,我们也能给他撕破一个口子,然后直捣黄龙,直接扼杀钻地鼠。所以我在等马杰的消息,所以我对这个大飞哥一点兴趣都没有。 “左飞……”萧木轻轻叫了我一声。 “让他走吧。”我说。 “啊?”萧木愣了一下。 “听见没有,放我走!”大飞哥洋洋得意:“知道我是谁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是星火的人,更是国家的人,你们谁敢惹我?” 一帮人都被大飞哥撩得牙痒痒,而我依旧无动于衷,在这满院子的仇恨和莫小花她们的生死未卜面前,这点撩拨算得了什么?看我什么话都没有,萧木只得伸手去解大飞哥身上的绳子。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又响起一个脚步声。众人纷纷回头去看,一个面目普通、身形普通、穿着普通的青年正朝这边走来,他的肩膀上也扛着一个麻袋,正是马杰! 我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起来,一双拳头也忍不住紧紧握住。乔木和萧木都认识马杰,所以谁都没有动弹。马杰走到我们跟前,将肩上的麻袋往地上一扔,说飞哥…… 记得之前在华东、华中,郑午和黄杰出现的时候,我都非常激动,恨不得抱住他们狠狠亲上一口;但是现在的我,心中只有仇恨,直接说道:“查出钻地鼠的位置没有?” 马杰沉默了一下,说飞哥,你先别急,你看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地上的麻袋,里面也露出一个脑袋来。这人的个子小小的,看着像是七八岁的孩童,却长了一张成人的脸,正是钻地鼠手下的侏儒之一,我以为我昨天都杀光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存活,想来是悄悄逃走的,不知怎么又被马杰给抓住了。 相比大飞哥的彪悍和硬气,这个侏儒则显得懦弱了许多,一脸的惊慌失措。一露出脑袋来,就啪啪啪地朝我们磕头,说各位老爷,放了我吧!动作十分娴熟,看来常干这事。 马杰说道:“这家伙奉了钻地鼠的命令,去星火总基地调兵,然后汇合整个华西的地下力量,准备彻底拿下华西的控制权,恰好被我给碰上了,所以就抓了过来。不过钻地鼠的动作很快,从昨天就开始调集地下世界的力量了,各方势力已经陆续赶往西藏,数量惊人,已经有三四千了,而且还在陆续增多。” 显然,和宋秋雨、不净大师一样,钻地鼠自从知道我出现在西藏,就清楚情况不妙,国家要对他下手了,所以立刻紧急调兵,要用暴力手段强行拿下整个华西。 不过,相比宋秋雨和不净大师的慢半拍,钻地鼠的动作则显得快了许多。一发出召集令,群雄便从四方而来,就好像早就训练好了似的。 而在华西这个敏感地带,军队绝对不能轻易动用,警方的活跃程度虽然高一些,但是依然不能大范围召集,否则极易引起民乱。而我依然不惧,我坚信我们几人可以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足以千军万马之中夺取钻地鼠的头颅! 所以我再次问道:“那么钻地鼠的位置到底在哪?” 马杰依旧面色沉静:“飞哥,你冷静一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一下就爆发了,说我他妈的冷静不了!欧阳一家都被杀了,莫小花和欧阳青、欧阳倩还在他的手上!我没兴趣听你说钻地鼠那边有多少人,我现在就要杀过去,他有多少人,我杀多少人! 马杰突然抓住我的衣领,恶狠狠道:“飞哥,你以为我就不着急吗?莫小花是什么人,对你来说,她只是老婆群里的一个而已,对我来说,她可是我的初恋啊,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啊!” 我一下愣住。 在东城三中的时候,我确实曾试图把马杰介绍给莫小花,而莫小花不愿意,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弄得马杰不知所措。那件事,对我来说不过是千万件平常事中的一件,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压根没放在心上过,然而从来没有想到,马杰曾经那么喜欢过莫小花…… 马杰放开了我,面色恢复如常:“飞哥,我知道你不冷静,但是你现在必须冷静。别说我现在还没有查出钻地鼠的位置,就是查出来了,你就这样杀过去么?是,你是厉害,还有这么多的高手相助,可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钻地鼠将她们三个一押出来,你还不是乖乖地束手就擒、认打认栽么?” 其实马杰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懂,只是我一想到莫小花她们现在可能正在受着屈辱,浑身上下的杀气就止不住地冒出来,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可是马杰说得对,我又必须要冷静,否则人救不出来,自己也搭进去了。 看我不说话了,马杰才踢了踢地上的侏儒,冷声道:“说吧!把刚才和我说过的话,通通再说一遍!” 我看着马杰坚毅的侧脸,终于真正的意识到,这个家伙真的成长了,当初那个懦弱的爱哭鬼小媳妇,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消失不见…… 侏儒哆哆嗦嗦,说道:“老龙婆早就死了,一年前就死了,是我们大哥钻地鼠亲手杀的……” 我的心里一紧,一年前就死了?! 那这一年的时间里,钻地鼠竟然瞒天过海,一手掌控着整个华西?对了,老龙婆处于关门反省之中,就是不出现也很正常,所以才给了钻地鼠可趁之机。 “你他妈胡说八道……”旁边的大飞哥骂了起来。 “我没有胡说!”侏儒大叫:“老龙婆就是死了,尸体还是我亲手埋的,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挖出来!” 见侏儒说得言之凿凿,大飞哥也有些愣住了。 马杰道:“好,就按你说的做,咱们现在就去把尸体挖出来。尸体在哪?” 马杰的做法没错,只有把老龙婆的尸体挖出来,才有足够的理由去说动华西的星火大军,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去剿灭钻地鼠。 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尸体肯定也腐烂得不像样子,但是总有一些痕迹能够辨认。 侏儒说:“在青海的一个野湖边上。” 还在青海! 我们现在在西藏,先去了青海,再把尸体挖出来,说服位于拉萨的星火总基地一干成员,再调动各地的星火成员,那得什么时候了? “我们分三步走。” 马杰说道:“第一步,大飞哥,你和你们星火总部的人说下,让他们现在就把各地星火成员集中到西藏来——我知道你现在还半信半疑,可是现在先集中人手,也对你们没什么影响,总可以吧?省得时间上再来不及!” 大飞哥想了想,点点头,算是答应。 “第二步,乔老哥和萧老哥陪同大飞哥,带着这家伙一起到青海去辨认尸体,如果确认老龙婆的尸体,就号召星火中人动手,可以吧?” 乔木、萧木、大飞哥同时点头。 “第三步,我现在就去查清楚钻地鼠的位置,确保你们到时可以顺利动手。好,没什么异议的话,大家就各自行动吧!” 因为莫小花和欧阳青、欧阳倩的事,我现在心烦意乱,以至不能思考,所以马杰指挥行动,我没有任何异议,但是我只有一个疑问。 “那我呢,我干什么?” 马杰抬起头来:“飞哥,你的任务就是睡觉,等明天到来的时候,你还是这场战斗的总指挥,所以你必须养好精神!” 马杰一边说,一边把我往院子里推,院子里面都是尸体,而马杰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飞哥,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你必须要睡觉,好好休息!明天,等我消息!” 马杰将我推入屋中,推到卧室,扶我躺下。 这是莫小花躺过的床,现在的她生死未卜、吉凶未知,而我却必须睡觉,真是可笑、可悲、可怜! 马杰关灯,出去。 黑暗中,我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莫小花的笑脸,空气中似乎还有她身上的香味……可是随即,香味变成了杀气,还有血腥的味道,以及钻地鼠狰狞的笑脸。 我睡不着,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是我又必须得睡,我强迫自己睡觉。终于,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但是不知什么时候,我又猛地惊醒! 我立刻坐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就往外冲,因为我意识到我被马杰给骗了! 1817 又见浑一刀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14次加更 马杰明明就知道钻地鼠的藏身之处,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我被他给骗了! 我为什么知道? 很简单,那个侏儒是钻地鼠的贴身心腹,又是钻地鼠派去调集星火成员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钻地鼠的下落和位置?还有,华西各方的地下势力既然已经汇聚西藏,怎么可能没有个集合的地点? 而马杰没有告诉我,显然是怕我一时冲动,立刻就要去找钻地鼠,最后不仅没有救出莫小花,还落个惨死的结局,更使得整个华西沦陷,所以才和我说暂时没有找到地址。 都怪我昨天晚上太过愤怒和心烦意乱,以至于连这些简单的东西都忽略了,马杰这家伙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都敢骗了。 我冲出卧室,发现屋子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外面的院子也干干净净,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连带着不见的还有夜未央、赵默雪他们,连那个野人都不见了,偌大个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不出我的所料,马杰已经带着他们赶往钻地鼠的藏身之地了,因为他们不会做出冲动的事,他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直接将我排除在外,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总指挥,而是一个被抛弃的废人。 太阳已经升空,世间一片大亮,我一边往外面跑,一边给马杰打电话,但是马杰不接、不接、还是不接。这个混蛋,竟然真的把我当个累赘,不愿意让我参与这场战斗! 欧阳家的车库里有不少车,我随便开了一辆出来,奔驰在拉萨的街道上,最后来到警局,直接冲到局长办公室,一脚就把门踹开了。赵星辰正在里面办公,被我给吓了一跳,说左、左专员,怎么回事? 我直接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子说道:“现在整个华西的地下势力都汇聚到西藏了,你帮我查一下他们在哪个地方集中!” 赵星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怎么查?只有拉萨是我的地盘啊,我只能确定他们不在我这……” 我骂了一句脏话,说你给其他地区的局长打电话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像这种大规模集会,还是地下势力纷纷出动,当地公安局长不可能不知道。经过我一提醒,赵星辰也反应过来,赶紧给其他地区的局长打电话,最后终于得到了确切的位置,在日喀则区的水脱县内! 这地方和尼泊尔交界,我一下就明白了钻地鼠是什么意思,这家伙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起事失败的话,就立刻逃亡国外,这个狡猾的家伙! 我立刻出门,开了导航就往水脱县赶,这地方还挺远,有四五百公里,好在西藏地广人稀,车也没有多少,得以让我一路上疯狂奔驰。马杰他们肯定凌晨就出发了,现在已经到了水脱县内,不知打起来没有? 我必须得迅速赶过去! 好在欧阳家的车子也都不错,我开的这辆车是沃尔沃的一款型号,我以前没注意过这款车,没想到现在开起来很有速度,轻松就能到180迈,堪称风驰电掣。 五百多公里的路程,我硬生生只开了不到三个小时! 日喀则地区的水脱县处于边境,地方大,但是穷,连个高楼都很难见到。平日里清冷的小镇,现在集中了来自华西各地的道上人物,大街上也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拿着砍刀的大汉,而且造型各异,说什么语言的都有,汉语、藏语、维语……整个一大杂烩。 和宋秋雨、不净大师不一样,他们都是把人集中到大城市里,想直接占下当地的交通枢纽,然后再慢慢扩散至整个地区,而钻地鼠则准备从最边境的小镇开始,展开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 这是当年毛主席的招儿啊! 看来,我以前还真的低估这个身有残疾的侏儒了,这个家伙的心智远远超过我的想像。一开始,我以为这个家伙实力太低,不如不净大师,连宋秋雨都不如,我可以轻轻松松就弄死他,没想到这家伙却成了最难对付的一个。 我刚下车,就有两个挺高挺壮的汉子围了上来,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西瓜刀一边笑嘻嘻道:“小子,挺有钱嘛,混哪条道上的?拿点钱给我们花花!” 华西这地方自古贫瘠,能开一辆沃尔沃确实很扎眼,而我却懒得理会他们,直接抓住他们将他们扔到了一边,还撞翻了一个水果摊子。四周立刻爆发出一阵大笑,不过并没有上来帮那两个汉子,因为他们以为我也是这条道上的,都是钻地鼠的手下,而且他们一向敬重强者,看我一手就能甩飞两个壮汉,当然对我刮目相看。 就包括那两个汉子,被我丢翻在地后也没生气,反而坐起哈哈大笑,直冲我竖大拇指,说厉害、厉害! 我看看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去将那两个汉子扶起,说两位大哥,刚才对不住了,下手不小心重了一些,我是拉萨扎西的手下! 两个汉子同时点头,说扎西,知道知道,拉萨的大哥大! 扎西虽然已经死好几天了,但是这个事肯定还没有在西藏传开,所以我也放心地冒充扎西的手下。我从口袋里摸出一茬子钱来,说两位大哥,你们要钱是吗? 两人的眼睛一下亮了,立刻把钱夺了过去,对我说谢谢! 我说是这样的,我们大哥有点事暂时还没过来,让我先和钻地鼠老大说一声,你们知道他在哪吗? 两人点头,说知道知道,然后给我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栋白房子,说钻地鼠老大就在那里! 我和他们说了谢谢,便立刻朝着那白房子而去。 拐过了两条街,终于来到了白房子附近,那白房子是这镇上最大的建筑,看建筑风格好像是什么教会一类的东西,西藏这地方遍地都是佛僧、宗教,所以也不奇怪。 一想到钻地鼠就在那里面,莫小花和欧阳青、欧阳倩也在那里面,我的心里就忍不住燃起一把熊熊的火,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大杀四方,将里面的人全部杀光。 可我一想到马杰之所以把我一个人丢在拉萨,就是因为怕我激动之下生出乱子,所以又强忍下去这把怒火。 现在这个情况,关键还是要寻到马杰和夜未央他们,因为马杰的情报肯定要多,有情报才能制定作战计划,我知道他们一定就在水脱县了,或许就在这白房子附近,所以我便四处搜寻起来。 白房子前面是个小广场,我不知道平时这里热不热闹,但是现在挤满了人,或坐或站,四周还有一圈摆小摊的,生意竟然还不错。华西的小商贩也是心大,现场这么多地痞流氓也敢出来摆摊。 现场人多,本身就有不少戾气的我在其中也不显得扎眼,我找了一处卖酥油茶的摊位坐下,一边吃凉皮一边悄悄观察周围的人,但是始终没有见到马杰和夜未央他们。 难道他们已经混进白房子里去了? 那我要不要进去? “老板,给我来五个酥油茶!” 正在我才筹谋不决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一抬头,顿时吃了一惊,竟然是浑一刀带着四个人过来了,就坐在我对面的摊子上。浑一刀昨天晚上见过我,如果看到我,肯定能认出来,于是我立刻低下头去,并且稍微侧了侧身子。 从昨晚到现在,我也没有换衣服,如果浑一刀朝我这边看一眼,哪怕是光看我这身衣服,也会有点印象。我的心中百般焦灼,想站起来走,但是又怕反而引起浑一刀的注意。 同时我又在想,如果我现在绑架了浑一刀,将他当作我的人质,要求和钻地鼠交换莫小花她们如何? 这个想法一起,我就立刻摊开了手。 浑一刀就在我对面三四米远处,只要我一冲上去,绝对可以闪电般将他制服,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他!我的手慢慢张开,同时脚也绷直,就在我准备冲过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猛地抬头,竟然是刚才跟我要钱、又被我甩飞的那两个汉子中的其中一个,他坐在我身前,乐呵呵道:“兄弟,你怎么上这来啦?” 他一说话,就引起了浑一刀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抬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幸好这个汉子的身形足够庞大,恰好把我给挡住了,浑一刀他们又低下头去吃起了茶。 我松了口气,轻声说啊,我有点饿了,所以来吃点东西。 汉子很阔气地拿出刚才我给他的钱,说哎,我请你嘛,老板,来两个酥油茶! 有这家伙坐在我旁边,我当然不能再动手,自然有点急躁起来。不过同时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拿浑一刀来换莫小花她们似乎不现实,钻地鼠显然并不会就范。 就在这时,浑一刀那边突然传过来一个声音:“大哥,钻地鼠昨天晚上绑来的那三个妞,现在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上过?” 听他们说起莫小花她们,我一下就紧张起来,立刻竖起耳朵去听。 1818 暴怒的钻地鼠 这话是浑一刀旁边的一个小弟问的,他这一问,其他几个人也露出眼馋的神情,等着浑一刀给他们讲些细节来听。 谁知提起这个,浑一刀反而满脸不快,一拍大腿说道:“谁知道钻地鼠那王八蛋在想什么,今天早上把那三个妞带回来后就锁到地窖里去了,谁都不让接近!你说他一个人想吃独食也就算了,可他自己也没动静啊,一早上啥也没干,也不让我进去!唉,什么玩意儿!”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小弟都纷纷附和着抱怨起来,有说钻地鼠神经病的,有说上不到那三个妞真是太可惜的,还有给浑一刀出主意的,说想个法子把钻地鼠引开,再进地窖把那三个妞给上了! 浑一刀一开始还说算了,说钻地鼠就是再不中用,也是华西地区的老大,还是不要和他对着干好。但是后来还是经不住身边一帮小弟的怂恿,一拍大腿说道:“妈的,就这么干,我就不信我上了三个野妞,钻地鼠还能和我翻脸不成?” 几个小弟嘻嘻哈哈,说对啦,就这么干,眼瞅着三个小妞那个水灵,不去祸害一下岂不是暴殄天物? 而我的心里怦怦直跳,从他们的话里我至少听出两重意思,一是莫小花她们暂时还没事,没有受到任何的侮辱和殴打,至于钻地鼠为什么不动她们,这个并不知道;二是浑一刀其实也看不上钻地鼠,估计华西的地下世界里,能看上钻地鼠的几乎没有,不过看他是华西地下世界的执掌人,所以才给他几分薄面罢了。 这两个发现让我十分欢喜,顿时觉得头顶的阴霾散去不少。我没有护住欧阳家的人,这是我终生的遗憾,那我必须要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首要的就是先把莫小花、欧阳青、欧阳倩三个人救出来! 浑一刀等人一边吃茶一边低头嘀嘀咕咕,显然在商量一会儿该怎么引开钻地鼠。在这过程中,和我坐在一起的这个汉子不停地在和我说话,一会儿问我这身功夫是怎么练的,一会儿问我能不能教他两手,而我烦不胜烦,嘴上敷衍着他,其实眼睛一直盯着浑一刀。 过了一会儿,浑一刀他们吃完了茶,起身要走,彼此还做了个嬉笑的眼神,显然要回去实施他们的计划了。既然莫小花她们暂时没事,那我就不可能让她们有了事,当即就要站起来跟上,准备伺机将他们杀掉。 然而就在这时,和我坐在一起的汉子却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本就烦不胜烦,此时终于忍耐不住,低声吼道;“放开老子!” 我都准备一手刀敲晕他了,而他却也低声说道:“飞哥,你这也不易容一下,就混进这龙潭虎穴里来,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但凡有个人认识你,那你可就完了!” 我吃惊地盯着眼前的人,我确定我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认识我,而且肯定不是我的敌人,我说:“你是……” “暗影!”大汉言简意赅。 原来是马杰的手下! 猴子家的情报部门成员统一代号影子,那马杰自个成立的部门就不能再叫影子,所以就取了代号暗影。他们没有姓名,没有年龄,甚至没有容貌,统一称作暗影,暗影部门太过神秘,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会轻易示人,我亲眼见过的暗影,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终于见到了一个自己人,我有些激动起来,说你们老大呢? 影子告诉我,他们老大已经混进白房子里去了,正在努力去救莫小花她们三人,让我稍安勿躁,耐心等候即可,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这边都是钻地鼠的人。 我连连点头,说好、好。 想到马杰已经混了进去,我的心确实稍稍安了一些,不过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因为浑一刀正在打莫小花她们的主意,马杰搜集情报的能力固然不错,可他能对付这么多穷凶极恶的人物么? 为了让我安心,影子又和我聊了其他,说他们老大知道我会反应过来,并且迅速赶到水脱县来,所以早早安排他和另外一个伙伴在路口等我。一见我过来了,就迅速上去找我的茬,一方面是想阻拦我的道路,一方面是做样子给其他人看,敲山震虎,免得别人再来找我的麻烦。 而另一方面,乔木、萧木和大飞哥也带着那个侏儒赶到了青海,并且真的挖出了老龙婆的尸体,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了很多,但是仍旧能从衣服、配饰等等辨认出身份,更别说还有那根至关重要的拐杖。 据说当时大飞哥就哭得不行了,跪在老龙婆的尸体面前使劲磕头,发誓一定要宰了钻地鼠。所以现在,各地的星火成员也在朝着水脱县赶来,至多需要一两个小时,就能集中过来,和钻地鼠大杀一场! 我又问了问夜未央、赵默雪,还有那个野人的去向。影子告诉我,昨天夜里,夜未央先把野人送回家,然后才和他们老大一起过来的。然后影子指指广场两边,说夜哥和赵姐就潜伏在其中,关键时刻会杀出来的。 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安安心心地等着马杰把莫小花等人救出来就好。 看到马杰安排得如此井井有条,我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吧,我原谅他将我扔在拉萨的行为了,虽然还是隐隐有点担心他在白房子里的遭遇,毕竟那里面才是真正的狼虎之地,但我总觉得应该相信他,所以就踏实地坐着了。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安抚内心的焦灼,我便和影子闲聊起来,问他除了他和另外一个哥们以外,还来了多少人? 但是影子神秘一笑,说飞哥,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您的,还有就是,一会儿打起来的话,我们是不会参战的,还希望你不要深究下去。 我说好吧,你把钱还我。 影子:“……” 我说你装什么傻,把钱还我,至少有五百吧? 影子:“花完了。” 我:“……” 和影子聊了会儿天,我的心情却越来越焦灼,虽然我知道马杰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可我还是担心他在狼虎群伺的白房子里无法应对。我咬了咬牙,说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影子:“飞哥,你要三思啊,我们老大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就是怕你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才安排我们一定要稳住你的。” 我呼了口气,说没事,我易个容,会随机应变的,你也不想你们老大出事吧? 影子想了想,没有再阻拦我,说他去安排一下,一会儿就帮我混进去。 我则起身,找了个厕所钻进去,给自己易起容来。化完了妆,我便出来,就看见影子和另外一个汉子站在一起,影子只看了我一眼,便说飞哥,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说等等,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影子笑了一下,说“识人”是他们必学的课程之一,然后继续给我介绍,说这人是泗水县的老大,外号铁树,也是我们的人,有资格进入白房子里,只要跟着他就好了。 我惊叹不已,感慨马杰真是神通广大,这才来到西藏几天啊就发展了不少自己人。 我便上去跟铁树握手,说麻烦你了! 铁树点头,说好说。 影子又告诉我,如果进到白房子里,确定他们老大没事的话,还是希望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哭笑不得,说行了,有这么小心提防着我么,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影子沉默了一下,说是,我自不量力了,那飞哥你自己小心。 如此,我便跟着铁树穿过广场上的重重人群,朝着最前面的白房子走去。来到白房子门口,自然有守卫拦着,铁树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守卫正要放行的时候,就听“飕”的一声,白房子里面竟然飞出个人来,“啪”的一声摔在门口的地上。 这一声引起好多人的注意,四周立刻围过好多人来,待众人看清地上的人时,均同时惊呼一声,因为那人不是别人,竟是浑一刀! 浑一刀躺在地上,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 “这不是沽鸟寨的浑一刀么,怎么被打成这样了,谁这么大胆子打的他啊?” “嘿,华西这地方,除了钻地鼠,有谁敢打他啊?” “钻地鼠不是挺器重他的么,怎么把他打成这样了?” 四周立刻响起一片议论之声,我发现华西的人在私下讨论起钻地鼠来,都是直呼其名,基本没有尊重他的,当老大当成这样也是无语。就连铁树都惊得不轻,说浑一刀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人儿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正是钻地鼠,身上还穿着我的乌金蝉衣,因为衣服挺大,看着跟连衣裙似的。钻地鼠一到,四周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钻地鼠直接骂道:“王八蛋东西,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不让你干什么,你偏干什么是不?” 浑一刀挣扎着爬起来,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老护着那三个妞儿?不就三个女人吗,叫我上一下就怎么了? “你怎么不去上你妈!” 钻地鼠突然大怒,猛地扑上前去,狠狠一把抓向浑一刀的胸口。 噗—— 钻地鼠的手便钻了进去,又猛地一掏,一个血淋淋的心脏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1819 影子的宿命 钻地鼠当众杀了浑一刀,还是以最残忍的方式! 这个场景惊到了众人,其实我估计现场的各位也不是没见过杀人,但是钻地鼠突然来这么一下,而且手段极其残忍和恐怖,竟然逼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钻地鼠厉害么? 不可否认,这个家伙确实有点实力,否则也不会被老龙婆提拔上来,但是显然也没厉害到哪去,以前被旗袍壮汉和黑猫少年欺负成那狗逼样了都。不过此时此刻,现场没有一人不畏惧钻地鼠的。 浑一刀这么资深的老大,钻地鼠说杀就杀,谁的心中不生畏惧? 浑一刀死了,仰面躺在地上,心脏部位有个鲜红的洞。而钻地鼠站在旁边,一把就捏爆了手里的心脏,接着冷眼看着四周说道:“这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后果!” 四周一片寒噤。 还记得十几分钟之前,浑一刀在我对面吃酥油茶,还说不信钻地鼠能为了三个野妞和他翻脸,现在看来,何止是翻脸,直接就把人给杀了!钻地鼠心性之狠毒,实乃我平生所见之最,除了动不动就杀人全家之外,自己身边的兄弟也能随随便便就杀掉——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在努力保护莫小花她们几个人的安全,不让她们遭到任何人的染指,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并不相信钻地鼠是突然良心发现,因为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良心,他是藏在最阴暗处的肮脏臭虫。我觉得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打了其他的主意,或许是想卖掉她们三个?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必须要尽快救出她们三个。 或许是怕生乱,也怕浑一刀的兄弟突然造反,白房子里突然涌出七八个人来,团团围在钻地鼠的四周,同样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这几个人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连我都没有把握一次性干掉他们,钻地鼠是显然把整个华西最精锐的高手都调来保护自己了,这个家伙小心、谨慎的程度同样远超过宋秋雨和不净大师,怪不得能杀了老龙婆还能瞒一年之久。 钻地鼠显然多虑了,因为四周并没有人敢生乱,毕竟浑一刀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现场谁敢说自己比浑一刀还强的?钻地鼠确立了自己的威信,得意洋洋地回过头去,突然朝着我和铁树这边看了过来。 “哎,铁树,你来了?” 铁树微微躬身,说是的。 “好,快进来吧。”钻地鼠走过来,他比铁树要低半个身子,所以只能拍拍铁树的胳膊,然后朝里走了进去。要不是他的身边跟着七八个高手,我没有把握一次性搞定,否则真想趁这个机会将他抓住。 进到白房子里面,才发现这不是个教堂,而是个类似会所一样的建筑,只是设施都比较老旧罢了,像八九十年代的风格。进去是一个大厅,正中央有个鱼缸,四周都是沙发,沙发上坐的都是人,有抽烟的,有打牌的,有玩手机的,有打电话的,看着都挺有范儿,应该都是老大级别的人物。 钻地鼠坐到靠近里面一点的沙发上,我和铁树也跟了过去站在他的身前,钻地鼠指了指我,说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副手,叫铁锤,青年才俊,将来我退了位,就准备把位子传给他。”铁树憨厚地笑着,而我则冲钻地鼠微微鞠了一躬,至于名字什么的都不吐槽了,铁锤就铁锤吧。 钻地鼠笑了起来,说你才多大,就开始培养接班人啦? 铁树说有备无患嘛。 接着,钻地鼠便和铁树随意聊了几句,比如问他生意怎么样啊、这次过来带来多少人啊之类的。而我则趁这个机会四处瞄着,一个是想知道关押莫小花她们的地窖在哪,一个是想看看马杰在哪,应该也易了容吧。 我左看、右看,因为大厅里人挺多的,有四五十号人,而且烟雾缭绕的,也看不清马杰到底在哪。就在这时,就听钻地鼠突然问道:“上个月你交上来的帐,怎么比平时少了一百多万?” 铁树沉默了一下,说我们泗水的县委书记上个月被双规了,整个县城因此闹得人心惶惶,谁敢在这种时候去场子里玩?你也知道咱们的生意就是靠这些人在撑,所以收入也就一落千丈了…… 钻地鼠哦了一声,又说上次我到你们那边去玩,看中几个妞儿还不错,让你给我送过来,你怎么没送? 铁树抿了抿嘴巴,突然看了我一眼,说铁锤,你到那边和他们打牌去吧。 似乎说到了什么敏感话题,铁树不愿意我在旁边,所以我也没说什么,便走到一边去看他们打牌。刚看了一会儿,就听见砰的一声,接着就传来钻地鼠大骂的声音。 我一回头,就看见铁树已经倒在地上,而钻地鼠正扑上去冲他拳打脚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四周的人只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干自己的事了,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而我则有些呆了,完全不知道钻地鼠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揍铁树。 铁树捂着脑袋,任由钻地鼠打着,而钻地鼠一边揍一边骂:“我操你妈,老子看中几个妞你都不愿意送,说什么她们不是出来卖的。我草,你这么好心肠,还当鸡毛的黑老大啊?” 钻地鼠打得非常狠,到后来更是抓住铁树的脑袋狠狠往地上磕,铁树的脸很快就鲜红一片了。我看得实在于心不忍,还想过去劝上两句,但是铁树就好像知道我想干什么一样,竟然看了我一眼。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知道,他是怕我暴露身份,也怕我被牵连进来。我握紧拳头,看着钻地鼠暴打铁树,心里真的是越来越恨,脑子里在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干掉他。铁树打了一会儿,竟然还不过瘾,又抄起一把椅子,砰砰砰地朝铁树的身上砸,铁树终于受不了了,四肢挪动起来,想往外面爬。 “我操你妈,你再爬,再爬!” 钻地鼠一边骂,一边狠狠踢着铁树,还从旁边的人手里拿过一把刀来,唰唰唰地往他身上砍,那些高手则始终护在钻地鼠的左右。 啊…… 铁树发出凄惨的叫声,身上已经多了四五道刀口,这样下去,迟早要死的啊! 我终于忍不住了,这是马杰的人,也就是我们的人。虽然说就算没有我,他也一样会进来,一样会被钻地鼠这样殴打,可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啊! 我一咬牙,就准备上前去阻止,旁边一人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头一看,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马杰!我们整日朝夕相处,彼此还是能认出来的。 “不要插手。”马杰低声说道。 “可是……” “这就是影子的宿命。”马杰说道:“从我们入行的那一天起,就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我无话可说,耳听着铁树一声声的惨叫,心里自然刺痛不已。 “答应我,千万不要插手,现在是救出莫小花她们的最好时机!”马杰说完,便左右看了一眼,立刻悄悄朝着钻地鼠原先坐着的沙发走去,就见他走到沙发后面之后,身影便消失了。 显然,地窖就在沙发后面! 至于为什么马杰现在才行动,我猜肯定是之前的时机不太合适;而铁树拼命地往外爬,大概就是为了给马杰制造机会,以及更大限度的拖延时间,原来他是这营救行动的关键。 可是…… 我又看向铁树,铁树已经快爬到了门口,他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血迹。而钻地鼠却不依不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把刀子往铁树身上削,他削的很有技巧,既不要铁树的命,又能让他饱受痛苦。 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 很快,铁树便爬到了门口,而他也已经成了一个浑身鲜红的血人,他一声又一声的惨叫着,惨叫声钻进我的耳朵,敲打我的心房。我以前只知道当影子不容易,经常为了盯梢,需要三天三夜不吃饭、不睡觉,住狗窝、睡臭水沟,可总归还是安全的,从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凄惨的一面。 那些来之不易的情报和消息,又掺杂着多少影子的血和泪? 门外,四周的人再次围过来看着热闹,钻地鼠却像是越来越兴奋,依旧狠狠地削着铁树。很快,铁树就趴在地上不动了,不知是流血过多,还是已经昏厥。 “妈的,这么没用,不如死了算了!” 钻地鼠狠狠一刀砍了下去,直接朝着铁树的脖子,这是要他的命。 其实就在刚才,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了救出莫小花她们,就要牺牲一个影子的命么?诚然,我和莫小花的关系更近一些,为了救出莫小花,我甚至不惜血洗整个泗水县,可是…… 铁树是我们自己人啊。 我要不顾他的性命,来保全莫小花的命么? 我是这样自私自利、厚颜无耻的人么? 我已经有了答案。 我相信莫小花会原谅我。 我回头看了沙发一眼,马杰还没有出来,我知道马杰的计划,他想等莫小花等人彻底安全之后,再行反杀。 但是…… 与此同时,我的身子已经窜了出去,在钻地鼠落刀的一瞬间,冲上去抓住了他的刀…… 1820 华西,最终一战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15次加更 其实在我出手的那一刹那,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我会不会不仅没有救到铁树,还毁了整个计划,以至于莫小花她们也全部命丧黄泉?在这一瞬间里,我根本做不出多余的考虑,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去。 我抓住了钻地鼠的刀,钻地鼠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看向了我,面上露出震惊之色:“缠龙手?你是左飞,你还活着?!” 轰! 我不知道钻地鼠是怎么在华西宣扬我的,但是“左飞”这两个字出来之后,四周立刻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只是还处于愣神之中。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杀掉钻地鼠的绝佳机会! 只要这家伙死了,对方群龙无首,其他人也都好解决了!我立刻反手夺刀,迅速朝着钻地鼠劈了过去,钻地鼠的身子顿时倒飞出去,可他又立刻站了起来,大笑道:“哈哈哈,忘了爷爷还穿着你的宝衣吗?哎呦我的妈,实在是太好使了,我真是太喜欢这衣服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妈的,情况紧急,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与此同时,钻地鼠左近的那七八名高手,已经齐齐攻向了我! 而钻地鼠又使劲拍了几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还冲我做起了鬼脸。 而我没搭理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沙发,依然没有动静,我不知道为何需要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下面还有守卫?这么看来的话,可能性很大啊。 此时此刻,七八名高手已经围向了我,这几个人算是华西道上实力最强的几个人了,个个都有五、六重的实力。论单挑,当然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但是他们一起围上来,确实叫我有些吃力。 不过还好,在我们动手的那一刹那,广场两边的房顶之上,突然各飞下来一个身穿白衣、手持长剑、仙气飘飘的人,正是夜未央和赵默雪。我说刚才扫了一圈都没看见他俩,原来是藏房顶上了。 高手出场就是不一样,随着他们的身姿在空中疾射而来,几乎整个广场的人都被他们给镇住了,有见多识广的已经惊呼起来:“是夜家和赵家的人,夜未央和赵默雪!” 这两个姓氏,以及这两个名字,在华西这地方似乎别有一种魔力,四周惊叹之声频起,有说他们怎么来了的,有说他们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的,还有说赵默雪真是漂亮的。 男人这种生物,从本质上来说和公狗、公驴、公猪……一切雄性生物没有任何区别,哪怕已经身处极度危险之中,还要关注女人长得是否漂亮。 看到夜未央和赵默雪也出现了,钻地鼠更加吃了一惊,说你们没死?! 这家伙还以为我们已经命丧沽鸟寨,所以十分吃惊,看到夜未央和赵默雪已经踏着无处人的脑袋和肩膀朝着我们这边跃来,钻地鼠更是大叫:“他们是敌人,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砰砰两声,夜未央和赵默雪已经齐齐落地,站在我的左右,当即长剑一撩、一挑,便有两个倒霉家伙送命。与此同时,四周的人也一哄而上,像潮水一般向我们涌来,喊杀声也震天而响。 四周的人虽多,可也只有一开始和我交手的那几个人厉害一些,有了夜未央和赵默雪的加入之后,这几人便迅速被搞定了,有的死在他俩剑下,有的死在我的缠龙手下。 四周的人多,犹如浪花一般层层叠叠,我大叫了一声护着我! 夜未央和赵默雪便迅速来到我的身前,将手中剑舞得像花一样,逼得四周的人无法近身,而我立刻低头将铁树抱起来,我怕人太多踩着了他。我宁肯不急着去杀钻地鼠,也得先把他的命给救回来。 铁树浑身是伤、浑身是血,就是一个通红通红的血人,不过他还活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抓着我的领子,说别,别管我…… “我们是兄弟,我怎么能不管你!” 我叫了一声,然后四处一望,接着脚步一蹬,身子已经踏上窗台,接着又飞上房顶。我把铁树放下,这个地方暂时安全一些,我让他撑着点,一定要撑着点,说我随后再来救他。 然后,我便再度跳了下去。 此时,白房子前的小广场里已经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往门口这边挤着,嘴里喊着杀、杀、杀,而整个大圈子的中心就是夜未央和赵默雪二人,他俩当然极为强悍,有想近他俩身的基本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之前就说过,我们几人只要联起手来,再加上乔木和萧木,钻地鼠就是有千军万马也无济于事。 不过有一条显而易见,就是他们再强,这泗水县里几千个人,一时也不可能会杀得完。 而我也没兴趣和这些杂鱼交手,有夜未央和赵默雪二人挡着点火力,我要先找到钻地鼠那家伙再说,可不能让他跑了,那家伙可是会钻地啊。我四下一扫,不知是那家伙长得太矮还是怎么,竟然一瞬间就没了踪迹。 突然,我的目光一扫,就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穿过某个大个子的裆,朝着屋子里面跑去。 “站住!” 我大叫一声,也朝着屋子里面奔去,不过周围的人实在太多,瞬间便有四五个人冲我围了上来。我也没兴趣再和他们玩混元归一,直接双手一撕,就和电视剧里的手撕鬼子一样,把人给撕得粉碎,鲜血飞溅。 只不过人家撕得是鬼子,而我撕得是同胞。 但凡有第二个选择,谁愿意向自己的同胞下手?只是攘外必先安内,这帮家伙既然要反,那就也被怪我无情。我一边撕,一边往里面走,漫天的血雨纷纷落下,给整个混乱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很快,我便进入了屋子里面。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里面更乱,因为之前就有不少人,现在都纷纷往外面跑,再一次堵住了我的路,并且还能传来钻地鼠的声音:“杀啊,都上,给我杀了他!” 我继续发挥心狠手辣的风格,疯狂地撕着挡在我前面的家伙,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就是这样的人,对待朋友要多心软有多心软,对待敌人却是要多心狠有多心狠! 我杀、杀、杀,直到杀得再也没人敢挡我的路为止。 空中还弥漫着血雨,四处亦有不少肉块,剩下的人吓得纷纷退开,再也没人敢上来和我交手,然后我就看到了钻地鼠。那家伙已经缩到角落,嘴里也不喊什么杀不杀了。 我脚下一蹬,便朝着那家伙扑了过去,钻地鼠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当即高高跃起,又做了一个头朝下跳水的姿势。我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这家伙又要遁地而逃了。 我疾奔过去,不过感觉好像晚了,钻地鼠的双手已经触摸到了地面。这地面虽然是水泥地,但是以那家伙的爪力,挖开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我正叹息又错过机会时,就听见“铛——”的一声传来,钻地鼠的双手似乎碰到了铁皮之类的东西,根本就钻不下去,反而还撞了一下头。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但还是抓住这个机会,瞬间就奔了过去,抓住钻地鼠的两条腿便将他提了起来。与此同时,两手“咔嚓”一声,钻地鼠的两条腿便被我卸了,接着又将他的身子调一个方向,又抓住他的两条胳膊,“咔嚓”一下也给他卸了。 如此,钻地鼠的四肢都废了,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像是患了肌无力的症状。其实按照钻地鼠的实力,就算远不如我,但也不至于被我几下就卸了手脚,还是因为刚才撞那一下,把他的头都有点撞昏了,所以都来不及对抗我,我三下五除二地就给他废了。 废掉他以后,我也不急着杀他,而是提着他奔到原先他坐的沙发后面,四处地剁了一下,听到某处的声音是空的,便伸手一提地板,一个黑洞洞的出口便出现在我面前。 “马杰,怎么样了?”我冲里面大叫。 里面很快传来声音:“马上就好,这有几把锁比较难开!还有,飞哥,你放心吧,莫小花她们都没有事!” 我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一拨巨大的喊杀声,似乎有更大的人群朝着这广场涌来,整个天地似乎都被震撼。我知道,乔木和萧木终于领着星火的人来了,来得不算早,但是也不算迟。 华西的最终一战,也终于要开始了。 在我手里的钻地鼠也惊了,说什么情况? 我将他提起来,因为他实在太矮,所以我又将他顶在墙上,说什么情况?钻地鼠,你在一年前谋杀老龙婆的事情已经败露,华西各地的星火成员已经赶来,就是为了找你报仇! 钻地鼠的眉毛动了动,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伸手扼住他的脖子,说你以为穿了我的衣服就能保住你的命么?我早和你说了,就怕你有命抢、没命穿,现在这句话应验了吧?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你算算你杀了多少人。灭了多少门!你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你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的混蛋、恶人,你这样的人被龙组抓到,就是被关进11号训练营的万兽园里,不过没这个机会了,你现在就去死吧! “我狼心狗肺?!”钻地鼠突然大吼:“我要是狼心狗肺,莫小花早就死了!” 1821 女菩萨,莫小花 钻地鼠死到临头,竟然还拿莫小花说事,不禁让我冷笑一声:“说完了么?说完就上西天去吧!” 确实,在钻地鼠的护佑之下,莫小花等人才安然无恙,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绝不相信他是出于好心或是良心发现,我敢打赌他是出于别的目的,像这种狼心狗肺、心理阴暗的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坏水儿,不可能有一丝丝的善良。 我的手指用力,钻地鼠命在旦夕,却笑了一声,说道:“左飞,反正你胜券在握,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听完之后,或许你能对我改观!” 我冷笑一声,说我没有兴趣,你去死吧! 像钻地鼠这种人,早死早好,他早死一秒钟,这个世界就早安宁一秒钟。像他这种人,呼出去的空气、说出去的话,都是对这个世界的巨大污染,我才懒得听他逼逼,直接就要动手将他弄死。 “让他说。”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莫小花,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马杰、欧阳青和欧阳倩。莫小花、欧阳青、欧阳倩三人看上去除了有些疲累,并没什么大碍,而莫小花走过来,恨恨地盯着钻地鼠,说让他说,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屋子里面的人都已经跑出去了,而屋子外面依旧喊杀阵阵,一场疯狂的大战正在展开,钻地鼠一方怎么看都没有翻本的可能,而在我手中的钻地鼠更不可能逃走。 我回头对马杰说了铁树的事,马杰一听,立刻返身就要出去,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了声谢谢。马杰出去以后,我继续将钻地鼠顶在墙上,说你说吧! 钻地鼠呼了口气,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左飞,你有耐心一些。 我说你少在这废话,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不管十分钟以后你说完没有,我都会把你杀死。 钻地鼠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突然笑了,说道:“左飞,我听说你家庭条件不错,你爸一直都是当官的,现在这官更是做得越来越大,是不是?” 我皱起眉头,说关你什么事? 钻地鼠继续说道:“像你这样从小吃穿不愁、生活在阳光下、有大把零用钱可以挥霍、因为父亲当官自身也受到不少尊敬的孩子,大概从来没听说过‘矮奴’这个词吧?”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矮奴? 钻地鼠的嘴角撇出一丝奇怪的笑意:“要深究起来,‘矮奴’可以追究到隋炀帝的时代。隋炀帝的时候,出了一个侏儒秀才叫王义,那家伙长了一张好嘴,很会逗隋炀帝开心,隋炀帝也很喜欢他。各地官员见状,觉得有王义,难道就不能有张义、李义么?可是天得下哪有那么多矮人,这帮为了讨隋炀帝欢心的家伙,竟然另辟蹊径,就命人把六七岁的儿童放进瓦罐里面生长,只把头露出来进行喂食,这样过个几年,只有头大,手脚都不长,‘人造侏儒’就诞生了,然后送进宫里献给隋炀帝,这就是矮奴的来源。” “虽然隋炀帝早就死了很久,可是‘矮奴’还是流传下来,在华夏各地的角落里,每年仍有不少孩童被装进瓦罐,强行制造许多矮奴出来。这些矮奴被卖到那些民间黑马戏团里,在各个乡村、县镇表演,他们虽然个子矮小,但是却擅长滑稽惜,逗得人们哈哈大笑。说到这里,你应该就明白了,你以为我天生就侏儒么?我就是一名矮奴!” “我是九岁被装进瓦罐里的,九岁之前,我无父无母,就在街上流浪,整天饥一顿、饱一顿;后来被装进瓦罐里,个子就再也没有长过,不过好在能吃饱了。再后来,到我十四岁的时候,手脚和身体已经完全畸形,成了一名正儿八经的矮奴,也被卖进了一间马戏团里。和我一起被卖的矮奴大概有二十来个,整天跟着马戏团的团长走街窜巷,虽然给团长挣了不少的钱,但是他从来不把我们当人看。表演完了,他就用锁链把我们捆起来,和那些病恹恹的狮子、老虎放在一起。” “有一天,我终于受不了了,就和其他的矮奴做好打算,趁着表演的时候把团长杀掉,然后接着现场大乱逃了出去……我们做了一辈子矮奴,除了表演马戏之外一无所长,所以一开始为了生活,只能去偷、去抢、去骗,但凡能干点正经营生,我们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可是一帮兄弟跟着我混饭吃,我不能不管他们吧?” “一开始去偷、去抢还没有经验,动不动就被人抓住暴打一顿,后来慢慢有了经验,知道该这么干了,生活开始变得滋润起来,却也因此动了另外一帮人的奶酪。你是华北的地下皇帝,相信不说你也明白,哪怕是偷东西的,也有地盘、势力划分,接下来又展开了一场漫长的争夺地盘之战。这部分就不细说了,你也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想必能够明白这其中的艰辛。总之,我们过上了不错的生活,在青海也渐渐有了名望,没人敢再看不起我们这帮侏儒——就是私底下看不起,也不敢说出来的。” “可惜啊,滋润日子过了没几年,因为势力越来越大,终究还是被青海七雄给盯上了。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青海七雄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慢慢做大,所以便着手开始收拾我们。青海七雄在青海多少年了,家大业大、势力又广,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一场激烈的恶战过后,我全军覆没,一帮兄弟也被打散了,我拼着老命才逃出青海,一路辗转到了西藏……” “那时我已身受重伤,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像条狗一样匍匐在拉萨街头,街上人来人往的那么多,却没有一个停下来看我一眼。有人牵着宠物狗从我身边经过,那些狗都扬眉吐气的模样……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心想自己一条贱命,终于算是走到头了。就在这时,一个姑娘突然蹲在我的面前,问我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抬头一看,脑子就像是被一把大铁锤砸了一下,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了,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她就像是观音菩萨一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她一点都不嫌我脏、不嫌我抽,还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说我有点发烧,要到医院里去,说着便要来扶我……” “当时的我虽然昏昏沉沉的,可我脑子里却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劝我不要弄脏了菩萨的衣服,说我只是一条狗,何德何能让菩萨来救?我不愿意让菩萨看到我狼狈的模样,我拼尽全力地甩开她的手,然后颤颤巍巍地往后挪去,还拼命遮挡住自己的脸。果然,脚步声慢慢远离,而我在心里也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没过多久,这女孩竟然又回来了,给我放了矿泉水和面包,还有一包退烧药,叮嘱我记得吃药,每次吃几片都说得清清楚楚。” “左飞。” 钻地鼠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像你这样从小家庭优渥的孩子,对你好的人应该有很多吧?你有父母、家人、朋友、爱人,每天有很多很多的人关心你,大概永远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可是你相信吗,那是世界上第一次有人对我释放出善意!那时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我的好,你能理解么?不,你理解不了。” “女孩离开之后,我便伏在拉萨街头嚎啕大哭起来。我像条狗一样被青海七雄驱赶出来,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我都没有哭,可是却因为一个女孩送来的面包、矿泉水、退烧药,就哭成了一条狗!那时街上的人都很惊讶,他们不知道这个乞丐一样的、比狗还不如的侏儒,为何要哭成这个样子?他们以为我是神经病,更加离得我远远的……” 十分钟早就过去了,而我没有兑现我的诺言,我没有杀掉钻地鼠,我还在听着他的故事。 回忆起这一段故事,钻地鼠像个痴人一样又哭又笑,脸上一会儿浮现出幸福的笑容,一会儿又呈现出狰狞的嘴脸。 钻地鼠这一辈子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人的善意,所以他以同样恶毒的心态回报这个社会;而那个像菩萨一样的女孩,大概是他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后来……” 钻地鼠“后来”两个字刚出口,我的身后突然传来哇啦啦的叫喊,竟然是乔木和萧木一起冲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们,或者说,我也没计划阻止他们,他们全家都死在钻地鼠的手上,难道我还能阻止他们报仇不成?钻地鼠就是再可怜,可他却也罪该万死、万万死。 他们乱刀砍在钻地鼠的脑袋上、身上,除去乌金蝉衣护着的部位,其他地方几乎成了一滩碎肉烂泥。 钻地鼠死了,彻底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钻地鼠的故事虽然没有讲完,可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后面发生了什么。那一个面包、一个矿泉水、一包退烧药救了他的命,然后得以让他活了下来,然后遇见老龙婆…… 而那个出现在钻地鼠嘴里的女菩萨,当然就是…… 我回过头去看着莫小花,她一脸呆呆的表情,我问她:“你还记得这个人么?” 1822 王瑶的电话 莫小花却是一脸迷茫,显然记不太清了,说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就是记不清了也很正常,毕竟这对莫小花来说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或许她只是突然路过,随手买了点吃的和药而已,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更没有想到她随手救的那个人会是未来叱咤整个华西的地下霸主,也无意间救了将来的自己一命,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 屋外,混战还在继续,数千人厮杀在这个边陲小镇,今日没有出动军队,也没有惊动警方。今天过后,鲜血会洗净、杀气会消散、仇恨会消逝,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屋内,乔木和萧木依旧在乱刀砍着钻地鼠的尸体,他们就是砍一千刀、一万刀也不能解除心中的恨。因为场面太过残忍,我将莫小花和欧阳青、欧阳倩带到了屋子的另一个角落,三个姑娘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惊心动魄之后终于被解救了,此刻自然抱头痛哭一团。 马杰也抱着重伤的铁树进来了,我们二人一起帮他疗伤、缝合,总算救了他一条命。不过我们只能做一些基础的救援,现在的铁树失血过多,还是需要到医院去输血,所以马杰又背起铁树,准备先行离开。 “飞哥,走了以后,我就不回来了。” 马杰和我告别,顿了顿又说:“华西的事解决完,这场华夏之乱也彻底结束。飞哥,猴哥让我转告你,完事以后不要再和魏老联系,直接把手机卡给折了,然后就到东洋来吧。” 说着他就从兜里摸出护照、签证和身份证来给我。 我一看,几样证件上面是我的照片,却不是我的名字,也就是说我有了另外一个身份。听着马杰这番劝说,我不禁皱起眉头,说可是这事还没有完啊,我还要向魏老汇报情况,怎么能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猴子什么意思? 马杰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但他希望我能听猴子的,因为猴子肯定是为了我好。 说完,马杰就背着铁树离开了,我看着手上的几样证件有些发呆,完全搞不明白猴子的意图。签证的有效期是一个月以内,也就是说我需要在一个月之内,用另一个身份赶赴东洋。 为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屋外,混战还在继续,看这情况没有几个小时是打不完的。而屋内,乔木和萧木也砍累了,钻地鼠已经完全成了一滩烂泥,两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抱头痛哭。 莫小花看到我手里的证件,问我是不是要出国,我点头说是。莫小花的眼睛红了,直接扑到我怀里来,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我不知道,我要出去执行一项大任务。 “我等你。” “不要等我。” “不,我就要等你。”莫小花哭了出来。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钻地鼠一方群龙无首,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只有一些还在负隅顽抗,不过也很快就被解决了。中途我还检查了一下白房子里的地板,发现水泥地下面竟然铺着一层铁皮,这也就是钻地鼠之前未能逃跑成功的原因。 至于这层铁皮是怎么来的,我猜应该是马杰提前就布置好的,这家伙现在心细如发。 我们从屋子里走出来,入眼处皆是尸体,现场确实惨不忍睹。 莫小花她们几个姑娘哪里敢看这些,我拜托夜未央和赵默雪先将她们带走,我和乔木、萧木留下来料理一些后事。星火的几名高层已经知道我是国家的人,所以过来向我汇报情况,说已经铲除了大半谋逆份子,剩下的虽然还在逃亡,但除掉他们也是分分钟的事。 我忍不住说:“其实好多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只是接到召唤才聚到这里,然后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有哪些冥顽不灵的,自然有国家处置。” 大飞哥却语气很硬地说道:“这帮家伙就该斩尽杀绝,他们是垃圾中的垃圾、人渣中的人渣!当初龙婆婆要搞统一,其实我就不同意,看看现在出事了吧!” 这样的论调,我从华东听到华中,再听到华西,每一个星火成员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而那些道上的人则是邪恶的。其实在我看来,双方不过半斤八两而已。 看着大飞哥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忍不住道:“那么请问你在加入星火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你换了一身皮,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啦?” 接着我又打了几个电话,通知当地警方处理一下后事。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过去以后,我该给魏老打个电话汇报,但是猴子不让我再和魏老联系,所以我就采取迂回的方式,让公安方面和星火方面各向上级汇报,这样一级级上去,魏老也能知道情况。 至于我,直接就把自己的手机卡给折了。 我不知道猴子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用意。 乔木和萧木回青海去了,他们家里去了太多的人,还有很多后事要去处理;欧阳青和欧阳倩也一样,我本来以为两个姑娘会经受不了打击,但我没想到她俩比我想像的要坚强,尤其是姐姐欧阳青,直接挑起大梁。 我不能直接就走,所以留下来给欧阳青和欧阳倩帮了几天忙,协助她们一起发丧、下葬等等,过程中,莫小花始终跟在我的左右。办完了这件事,我还是不能走,因为仍有件事没有处理。 夜未央的家在西藏某座山上,真正的世外桃源、清修之地,不愧是延绵上百年的古武世家。那个被我在沽鸟寨救下来的野人已经醒了,只是他已经疯了太久,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夜未央家后面的山上静坐,身前便是悬崖,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偶尔有一只鸟飞过。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前,说你想起来自己是谁了么? 野人摇头,说恩公,我想不起来。 我叹了口气,说你叫山狗,你有个哥哥叫山猫。 野人愣了一下,虽然眼眶中有热泪涌出:“对,对,我就是山狗,我有个哥哥叫山猫!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恩公,你认识我哥哥么?” 我说认识,他教过我一年的功夫,你哥哥一直都很惦记你,还四处去找可以治疗入魔的药。 当初在沽鸟寨的绝壁之上,我见到野人真容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他和山猫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我马上就认出来他是山狗。当初在11号训练营里,山猫对我实在太好太好,而且我也欠了他很多人情,所以我见到山狗的时候激动极了,因为我觉得自己终于能为山猫做一件事了。 山狗非常激动,问我他哥哥在哪里,说要马上去见他哥哥。 我摇头,说你哥哥为国家做事,在一个秘密基地里,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地址,因为我压根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不过你可以回家,你的家人都很惦记你,你哥哥也会时不时地往家里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 山狗说好、好,他马上就回家去。 说着就要站起来走,而我又拦住了他,说现在还不合适,因为他的入魔之症并没有痊愈,还需要我再持续为他治疗一段时间。山狗问我需要多久,我说按照常理,至少需要半年…… 山狗一听就急了,说不行不行,他现在就想回家,一刻都等不及了。 其实不光他等不及,就是我也等不及,因为我还要出国去,而身边又实在找不出一个可以帮他治疗魔症的人来。 我权衡了一下,决定采取折衷的法子,和山狗一起回家,路上持续为他灌输真气,希望他将来能撑得久一些;还有就是,山猫也能治疗魔症,山猫一和家里联系,不是马上就能知道山狗的情况了吗,到时候他一辞职,也就能回来了! 说走就走,我和山狗即刻动身。山狗的家还在河南某个村沟沟里,谁知道他当初是怎么一路折腾到西藏来的?这一段记忆,山狗哪里还记得,所以也只好作罢。 这么多年,山狗哪里还有身份证,所以坐不了飞机、也乘不了高铁,只能坐那种最老式的绿皮火车。临走之前,莫小花来送我,那叫一个泪眼婆娑,还说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这一别就是永别,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平心而论,我还是挺喜欢莫小花这个姑娘的,尤其喜欢她身上乐观开朗的性格。我直接就乐了,说哪跟哪啊,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怎么就再也见不着了呢,放心吧,机会多的是,我结婚的时候肯定请你!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莫小花更生气了,抹抹脸上的泪说:“让我看你和那个母老虎结婚,那我还是一辈子不要再见你了!” 我又乐了,说你这话叫王瑶听见,看她不整死你。 莫小花切了一声,说谁怕谁啊,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莫小花了! 逗了两句贫,火车马上要开了,我和莫小花道了个别,还拥抱了一下,就准备转身上车。这时候,莫小花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接起来,面色瞬间就变了。 我说怎么回事? “母,母老虎……”莫小花颤抖着把手机交给我。 王瑶的电话?! 1823 套路,都是套路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16次加更 之前,马杰转告我,说猴子让我不要再和魏老联系,折了手机卡就到东洋去。我照做了,但是不能立马去东洋,因为有些事还没做完,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事总得有始有终。 折了手机卡后,我也没和王瑶联系,不过我想她应该已经习惯了吧,她知道我总是有国家任务在身,然后忙忙碌碌的。但是没有想到,王瑶竟然找了过来,打得还是莫小花的电话。 话说回来,这王瑶也真够厉害,竟然知道通过莫小花来找我,简直神了。 我接过来电话,刚喂了一声,王瑶就说:“怎么样,好几天没有管你,和你老情人玩好了吧,是不是特别满意这次华西之行?” 我说我一直处理国家任务来着,哪有时间玩啊,对了我和你说个事,我现在还要去趟河南,完事以后直飞东洋,这段时间就不和你联系了,等随后稳定下来再说。 王瑶沉默了一下,说急着走么? 我一听王瑶这意思,似乎话里有话,说怎么了? 王瑶就问我还记不记得林可儿快结婚了。 王瑶一说,我才想起来了,之前刚回来的时候,王瑶就告诉我,林可儿一个半月以后要结婚,当时我们还说好了一起参加林可儿的婚礼。说到林可儿,我又想起我儿子左小飞来了,之前可怜巴巴地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让我去阻止他妈妈的婚礼,不要让他妈妈嫁给别人。 啊,好想见我儿子一面。 我说记得啊,林可儿多会儿结婚? 王瑶告诉我,一个星期以后。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不知不觉这一个多月就过去了。我想了一下,反正已经留了一些日子,不妨碍再多留一些日子,顺便还能见见我儿子,便和王瑶说行,到时候我过去,咱们直接在三亚见。 我寻思着,参加完林可儿的婚礼,我就直飞东洋。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还给莫小花,莫小花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林可儿要结婚了,一个星期以后去参加她的婚礼。莫小花也知道林可儿,当时就嚷嚷着也要去,我说你去也行啊,不过王瑶也在现场,你自己掂量吧。 莫小花一听,直接怂了,说不去了。 我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脑袋,就和山狗上了车。从拉萨到郑州的火车特别慢,要一天一夜,在车上我和山狗聊天,山狗让我说说山猫的事,我便捡了一些能说的说,比如山猫已经八重巅峰境界了啊,还能像我一样治疗入魔之症了啊之类的,听得山狗一路上都很亢奋。 一天一夜之后,我们终于到了郑州,接着又凭借山狗一点残存的印象,一路上又倒大巴又倒摩的,终于在两天之后找到了他的老家。山狗的父亲母亲都还健在,而且都是最朴实的农民,一家人多年不见,抱头痛哭。 之后,我便在山狗家里住了一夜,和山狗的父母闲聊之下,才知道山猫平均一月往家里打一次电话,不过前几天才刚刚打过,得要再一个月后才能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了。 我估摸着,我再给山狗输一次真气,然后等山猫一个月以后回来继续给他治,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又担心到时候山猫有个什么不合适的,那可就耽误山狗了,所以又嘱咐了山狗好多,让他一定要平心静气,千万不要和人生气,尤其不要运气,到时候我会再和他家联系。 等我从山猫的老家出来,再从郑州坐飞机到三亚,已经是第四天了。 因为登机之前,我就通过公用电话和王瑶说了一声,所以王瑶也已经到了,并且在机场接的我,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十三玫瑰的其他姐妹,不过并没有林可儿。 在机场出口,我和王瑶紧紧抱在一起,我俩可是一年多没有见面了,之前在11号训练营还情有可原,可是回来以后仍然没见过面,我一直在外面奔波,个中心酸只有我俩才懂。 这个人前威风凛凛的大姐大,现在扑在我怀里,眼睛都红了,说很想我,我说我也是。 苏忆和柳依娜都在,问我见过郑午和猴子没有,我说我前几天见了郑午,但是没见猴子。又说他们在东洋执行任务,这次是肯定回不来了,让她们不要惦记。 之后,我们便分别打车赶往亚龙湾的某五星级酒店,林可儿的婚礼就在那里举办。张璇、柳依娜和我、王瑶在一辆车里,我在副驾驶,她们三个在后面坐,路上,自然而然地说到了林可儿的婚礼,我问:“林可儿到底嫁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十三玫瑰的人几天前就来了,我以为以她们的八卦个姓,早就把男方摸得清清楚楚了,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没人知道男方的身份! 我很吃惊,说为什么? 王瑶告诉我,她们到三亚来,不光没见过男方,就连林可儿都没见过。她们和林可儿联系一直都是用电话,林可儿让她们不要着急,婚礼上自然会见到的,说是要给她们一个惊喜。 “这么神秘啊?”我听得有些无语,说那我儿子呢,见过左小飞没有? 说到左小飞,几个女生又叽叽喳喳起来,毕竟她们也是左小飞的妈妈,对左小飞的爱可不比我少。结果再次让我大失所望,她们连林可儿都见不上,更不要说见左小飞了。 我更无语,说好吧,那咱们就在婚礼上见,看看林可儿到底要给咱们什么惊喜。 张璇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从后面就拱到前面来,拍着我肩膀,说左飞,可儿要嫁给别人了,你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当时我差点暴走,心想你个大嘴巴,王瑶还在车上呐你瞎说什么。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王瑶一眼,结果发现她好像并没生气,反而还露出淡淡的笑,似乎并不在意似的。 套路,一定是套路,我才不会上当! 我也微微笑,说有反应啊,我很高兴,为林可儿感到开心! 张璇切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风平浪静。 呼,不知道是我答对了问题,还是王瑶真变得大度了? 到了酒店,才发现这酒店真是漂亮,后院临海,有沙滩,还有游泳池和草坪,相当的高大上,特别适合举办婚礼。众女嚷嚷着热死了,要去游泳,便各自回房去换泳衣,而我和王瑶自然是一间房,进了房间,已经在路上闷出一身汗的我则迫不及待地要去洗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就看见王瑶已经换好了泳衣,还把一个泳裤递给我,让我也换,说换好了去游泳。王瑶穿着一种连体式的泳衣,说实话并没有露多少肉,不过还是将她的完美身材衬托出来,看得我脑子一阵阵的晕,因为我真的太久没有开荤了。 在河南的时候,红姐差点给我破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发生什么。现在,我当然不会再憋着了,这就是我老婆,我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即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上去。 王瑶“啊”了一声,说你想干嘛,然后嘴巴就被我堵住了…… 因为太久没有,所以几分钟就缴了械,王瑶躺在床上咯咯直笑,说我是秒射男。我当然不服气,说一会儿再来一次,王瑶说别啦,张璇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咱们晚上再来。 我说不等晚上,就现在吧,然后又扑上去。 王瑶却按住我的胸口,说你老实告诉我,在外面这几天,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希望你坦诚告诉我,我向你保证我不会生气! 不会生气? 套路,绝对是套路! 我信誓旦旦、咬牙切齿地说:“绝对没有!” 说完,我再次扑了上去…… 这次就久一点,再加上事后收拾的时间,出来都一个多小时以后了。张璇、苏忆她们早就等不及,先到游泳池去了,我和王瑶一到,一帮女的都开我俩玩笑,说我们做了不要脸的事。 十三玫瑰都是女神级别的人物,此刻一起出现在游泳池内,自然吸引了无数眼球。在后院游泳的人挺多,不光有华夏人,还有外国人,纷纷往我们这边看,那眼睛都快贴上来了。 如果单是看看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人过来搭讪,问电话什么的。能住得起这样酒店的一般都是有钱人,也有不少又有钱又长得帅的,不过十三玫瑰都看不上,谁过来就轰走谁。 如此,唯一和十三玫瑰在一起的男人,我,自然成了全场羡慕的焦点。 我们在游泳池玩闹、嬉戏,这时候就过来三个白人小哥,都长得又高又壮,模样也不难看,又和王瑶她们搭讪。十三玫瑰当然还是不理,换做其他人就走了,但是这三个外国小哥不知怎么回事,死皮赖脸地不肯走,弄的一群女生都特无语。 我只好走过去和他们说,不好意思,这几个姑娘不想和你们交朋友。 其中一个白人狠狠瞪了我一眼,用生硬的汉语说小子,这不管你的事情! 我耸耸肩,说我是为你好,你听不听随你自己的便。 这个白人却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绿油油的钞票来,冲着王瑶她们直晃,说美元、刀乐!陪我们睡一觉,怎么样? 一群姑娘的脸一下就绿了,这是把她们当成卖的了啊!不得不说,王瑶现在的脾气真的好了许多,只是冷冷地说:“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你最好向我们道歉!” 白人却把钞票狠狠砸向王瑶的脸,说赏你一句中国话,不要给脸不要脸! 1824 又一个左飞 当这个白人把美元砸向王瑶的脸时,我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完了。 不过我并没有插手,因为大多数时候,王瑶的事并不需要我插手。果然,一大把钞票还没砸到王瑶脸上,便被王瑶猛地拨开,然后她的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向蹲在泳池边上的白人的脸。 砰! 完全没有任何悬念,高壮的白人像是被一辆重型卡车撞到,至少180斤的身子猛地飞向身后不远处的一根支撑凉亭的木头柱子。 咔嚓一声,柱子直接折断,就连凉亭都轰然倒塌,沙石飞溅!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王瑶这一拳可真够狠的,生怕那白人会因此毙命。不过还好,那白人竟然颤颤巍巍地从沙石堆里爬了出来,虽然头上、大腿上都流着血,但是应该没什么大事。 不愧是西方人啊,身体就是强悍。 再看泳池边上的另外两个男人,早就吓得面色发白、浑身哆嗦起来。王瑶狠狠地瞪着他们:“向我的朋友们道歉!”脾气确实好多了,搁以前他们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这两个白人紧张地连汉语都不会说了,连着说了两声骚瑞、骚瑞,然后落荒而逃,连受伤的伙伴也不管了。本来热热闹闹的泳池,因为这个事变得诡异的安静。 而王瑶旁若无人地回过头去,和张璇她们说没事,咱们继续玩。 一帮姑娘们这些年也开了不少眼界,所以并未觉得稀奇,于是继续玩闹起来。不过这里是三亚,不是我们那里,而且我们在这也没有朋友,肯定由不得我们随便放肆,如果因此吃上官司就更不好了。 得,老婆惹的祸,还是我来善后吧。 我走到那间被毁坏的凉亭下面,受伤的白人还趴在地上无法动弹,我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他吓得想往后退,但是也退不了。我点了一支烟,放进他的嘴里,说我刚才就说啦,我是为了你好,你偏偏不信,唉。 接着我又招手,叫了几个还在发傻的工作人员过来,让他们送白人小哥到医院去,同时和剩下的人商讨赔偿事宜,说这个毁坏的凉亭再修葺一下要多少钱云云。 见我如此平易近人,工作人员都热情地和我攀谈起来,说我们干得实在是太好了,在这间酒店里经常有老外在这约炮、嫖娼,完全不把这里的女客人当人看,如果搭讪不成功就直接甩钱,关键是能住得起这酒店的,谁会在乎他们那几个臭钱?他们那副高高在上、完全不把亚洲人放在眼里的嘴脸实在叫人讨厌,打的实在是太痛快了。 不过也有人劝我,说建议我赶紧换个酒店,如果那几个老外报了警,警察来了肯定会向着他们,而不是向着我们。 我谢过他们,便回头去和王瑶说了此事,王瑶言简意赅,就两个字:不换! 其实我也没打算换,我就不信在自己国家,还能叫几个老外给欺负了。这场小风波很快过去,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泳池四周也渐渐恢复了融洽的气氛。 但是过了没一会儿,果然有几个警察来了,要找我们调查情况。我们擦干了身子上岸,像警察同时述说情况,王瑶也承认她学过一点功夫,下手有些重了,不过是那几个老外侮辱在先。 其中一个民警语气不善地说道:“不管他有没有侮辱你,你先动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对,现在对方还躺在医院里,并且全身骨折多处,我们就必须要逮捕你,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如果是我,我肯定就先和他们回去,有什么事再慢慢磋商、解决。但是王瑶啥时候受过这个气,直接没好气地说:“我又没错,为什么逮捕我?” 几个警察直接上来就要控制王瑶,说你有没有错,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法律说了算的。眼看着王瑶连警察都要打,我赶紧伸手把那几个警察推开,那几个警察更来劲了,问我是不是想袭警? 我直接摸出我国安局的证件在他们面前一晃,说这件事不用你们管了! 几个警察都有些懵,估计还没见过这样的证件,但是也不敢动了。正在僵持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回事?” 几个警察一回头,纷纷叫道:“飞哥!” 我差点就应了,又反应过来不是叫我,跟着回头一看,只见走过来一个大胖子,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这大胖子看着有五六十岁了,虽然长得难看,但是嘴巴里叼着一支雪茄,手里盘着两个核桃,气势倒是相当威武。 旁边几个工作人员也跟着低头,叫飞哥。 唔,来了个大人物啊。 飞哥走到我们跟前,手里依旧盘着核桃,把雪茄拿下来,露出两排黄牙,说怎么回事? 几个警察便把情况说了一下,飞哥点头,说这事他看见了,确实是那几个老外不对,让这几个警察先回去,有什么事他会处理。果然飞哥出马,一个顶俩,几个警察唯唯诺诺,便退走了。 飞哥乐呵呵的,跟我们说没事,那几个家伙就是欠揍,在咱们的地盘上不能叫老外给欺负了。说着,飞哥又把一张名片递给王瑶,说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 说完,飞哥便带着人离开了,还真有几分“事了拂衣去”的大侠风范,不过我不太喜欢他的眼神,明显对王瑶她们色眯眯的。不过人家帮了咱,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一场风波再次停止,王瑶低头一看名片,“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我问她笑什么,她便把名片给我看,我也笑了出来,因为上面写着俩字:左飞! 嘿,没想到在这还能碰着同名同姓的,而且看这个左飞也混得不错,难道说我们这个名字天生带着福气?再看下面的头衔,更是一堆一堆的,什么商会的会长啦,什么公司的董事长啦,果然是个牛人,怪不得警察都卖他面子。 张璇她们也都乐了,说这个左飞就是将来的我,我说拉倒吧,让我长成那样,不如死了算了。哪个地方都有牛人,这里当然也不例外,不过王瑶并没当回事,随手就把名片给扔了。 我们继续玩了起来,都没把这个事当事,这也是我近段时间以来最放松的一天。一直玩到天黑,我们收拾了准备回房,突然过来个工作人员,说给我们安排了独栋别墅,让我们过去住。 这酒店里除了客房以外,还有些可以租赁的临海别墅,当然价格也贵得吓死个人,我们也并不是住不起,只是一向低调惯了。大家都以为是林可儿安排的,还挺高兴,就准备搬过去,王瑶倒是长了个心眼,问道:“怎么好好要搬进别墅,谁安排的?” 工作人员答道:“当然是飞哥。” 这个飞哥,当然不是我这个飞哥,而是刚才那个大胖子飞哥。 王瑶冷笑一声,说谢谢他的好意,不过我们就不接受了。然后她摸出自己的卡,说给我们另外开上一间! 我一见,赶紧摸出我的卡,说别,刷我的吧。 王瑶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把卡给收回去了。 在王瑶面前,我真是别想有一点展现男人气概的机会。我们高高兴兴地搬进了临海的别墅里,景观果然不错,还有院子和室内游泳池,虽然卧室没有那么多,但是大家相互挤挤也就够了。 吃过饭后,我和王瑶都累了,就先回房休息、看电视。张璇她们意犹未尽,又抱着游泳圈去游泳了,但是没过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争吵之声,我和王瑶从窗户里往下一看,只见那个大胖子左飞又回来了,正在和张璇她们说着什么,两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和王瑶赶紧奔了下去询问怎么回事,张璇气鼓鼓地说:“这个飞哥,要带我们去吃饭,我们说不愿意,他说我们不给他面子!” 得,还真是走了苍蝇,又来了老鼠,这个大胖子左飞果然不安好心。王瑶直接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们不会和你去吃饭,请你现在就走!” 大胖子左飞不乐意了:“你们住进我花钱的别墅,说不愿意就不愿意?” 王瑶冷笑一声,说你误会了吧,这别墅是我们自己花钱租的。 大胖子左飞愣了一下,回头问自己的几个属下,又打了几个电话询问,得知确实如此的时候,差点就给气炸了,嘴角微颤地说:“行,给脸不要脸是吧,我看你们在三亚还能不能呆下去!” 大胖子左飞离开之后,一群姑娘的心情都不太好,而王瑶直接回头看我,说你老了以后,可别成这副德行,看见年轻姑娘就拱上去! 我苦着脸,说怎么扯到我身上来啦? 嘿,跟这种人同名同姓,还真是憋屈得很啊。 一夜风平浪静,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吻了一下还在熟睡的王瑶,便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湿漉漉的,好像刚下过一场雨,有些凉丝丝的。 我刚伸了个懒腰,突然就看到有个小孩子哆哆嗦嗦地蹲在我们这个别墅的大门口,正是我儿子,左小飞! 1825 一定要抢亲 其实我到三亚,一方面是参加林可儿的婚礼,一方面则是为了见我儿子一面。可惜林可儿根本就不现身,我也没有地方去找她,只好先住下来,等婚礼那天再见左小飞。 所以当我看到左小飞就在咫尺之遥的时候,激动的简直无法自已了,穿着睡衣就往外面跑,半路上还碰到了刚从卫生间出来极其不注重言表导致春光大泄的张璇,不等张璇喊出来,我已经奔出了门外。 穿过院子,拉开别墅的大门,蹲在门口的小飞一下就窜到了我的怀里,比个猴儿还机灵,抱着我的脖子就叫爸爸。相比一年多之前,左小飞又长高了一些,越发地帅了。 我也乐呵呵地搂着他,叫了两声好儿子,又发现他身上湿漉漉的,说你怎么回事? 左小飞仍旧抱着我的脖子,说没事啊,刚才下了点小雨。我问他怎么不进来,他说门铃太高,他够不着,敲门又没人应,然后又问我:“爸爸,你是不是和王瑶妈妈睡觉呢?” 我“去”了一声,让他别瞎说,也不问他是怎么找上来的,以这小子的机灵,既然我到三亚了,他想找到我怕是不难。我抱着他就往里走,说要给他擦擦身子,他却挣扎着从我怀里跳下来,说爸爸,来不及了,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妈妈睡醒发现我不见又该着急了。 我说你又是偷偷跑出来的啊,这毛病可不好知不知道? 左小飞摇头,又跺了一脚,说道:“爸爸,你千万不能让妈妈嫁给那个人,妈妈结婚那天,你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 果然还是说这个事。 我蹲下身,扶着左小飞的两边肩膀说道:“儿子,爸爸理解你的心情,你想让妈妈和爸爸在一起是不是?但是你妈妈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她有资格嫁给任何人的,只要她过得快乐就行,你说呢?” 左小飞还是摇头,说妈妈真的快乐也就算了,可她要嫁的那个人,明明又老、又胖、又丑,和她根本一点都不搭! 我吃了一惊,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妈妈是被人骗了么? 左小飞仍是摇头,说也不是骗,就是……也不知左小飞词穷还是怎么着,半天就是说不上来,后来一跺脚,说反正,爸爸你到时候一定要阻止她,否则妈妈一辈子就毁了,来不及了,我要走了! 说完,左小飞就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我拦都拦不住。 回到房间,大家已经都起来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看着也很养眼。王瑶问我大早上的去哪了,我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大家一方面为没有见到左小飞而遗憾,一方面也很怀疑林可儿嫁的人真的又老又胖又丑么? “是不是可儿这里还没有好啊?”张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林可儿之前就是精神产生了一些问题,才被大少爷带到三亚来疗养的,这事大家都知道。虽说后来情况有所好转,大少爷也放心地到国外去治病,但是保不齐又复发了啊? 一早上,大家什么都没有干,就在房间里讨论这个事。最后大家得出结论,不管林可儿到底要嫁给谁,我们都要先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确实是真爱的话,那么只要林可儿愿意,那她嫁给谁都行,毕竟这是她的自由,我们也不能歧视又胖又老又丑的人;反之,我们则必须要阻止。 可惜左小飞走得匆忙,什么消息都没透露,我们仍对男方一无所知。还是张璇支了个招儿,说既然两天后婚礼要在这里举办,酒店也被包场,那么酒店方面肯定有男方资料啊! 哎呦我去,认识张璇六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发现她这么机智,我马上就夸了她一句真聪明,以后谁娶你真是有福气了。张璇脸红红的,让我别扯这些没用的,说我有能耐就把她和王瑶一起娶回家去。 当时我差点就喷出来,这张璇说话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还真不怕王瑶抽她啊? 说干就干,我们马上找到酒店的管理方,要求他们出示一下两天后结婚双方的资料。一开始他们当然不愿意,不过在王瑶的恐吓之后,我们顺利拿到了资料。 我们不仅拿到了男方的资料,还拿到了两人所拍的婚纱照,以及到时候要在婚礼上播放的vcr录像。看到男方的真容时,我们直接都懵了,确实如左小飞说的又老又胖又丑,但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人竟然是左飞! 没错,就是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大胖子左飞! 世界,真是太小了! “我好像知道可儿为什么要嫁给她了。”王瑶拿着照片,双手微微有些发抖。 不只是王瑶明白了,我们也都明白了,就因为这个家伙和我同名!只有张璇慢半拍:“天啊,可儿怎么能嫁给他,他可不是个好东西!都快结婚了,还向我们搭讪,这个猥琐男、老蛤蟆,可儿绝对不能嫁给他……等等,可儿为什么会嫁给这种人,难道说是因为……” 张璇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我。 我看着照片上的大胖子左飞,心里也是极其的不舒服,又心酸又难过,脑子里尽是那家伙猥琐、嚣张、自以为是的面孔。大家都是一片沉默,唯有张璇嘟嘟囔囔:“怎么这样子啊,可儿也太想不开了……” “不能让可儿嫁给她。”王瑶突然揉碎了手里的照片,身上也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王瑶怒了,真正的怒了。 “可儿肯定是发糊涂了,咱们一起去劝她,总能让她回心转意。”张璇再次支招。 王瑶直接给林可儿打了个电话,说要过去见她,但是林可儿不愿意,说这两天不方便,好多事情要忙,到时候混乱上见吧。王瑶虽然近段时间以来温和许多,但到底还是个急脾气,直接说道:“你不能嫁给那个家伙!” 林可儿说为什么? 王瑶呼了口气,说可儿,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再磋商、再解决,不管什么事情总有处理的办法,但是你不能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啊,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林可儿也不开心了,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想嫁的人,怎么就是自暴自弃了?还有,你凭什么说他坏话?王瑶,我好心好意地请你来参加我婚礼,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你就不要来了!! 说完,林可儿便把电话挂了,无论王瑶再怎么打过去,林可儿都不接了。 “想办法找到她的住址。”王瑶冷冷说道。 无论林可儿怎么和她说话,王瑶始终都把自己当作姐姐。 接下来,我们便四处行动。 按理来说,找到大胖子左飞就能找到林可儿,而大胖子左飞既然在三亚是响当当的人物,找到他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偏偏,我们怎么都找不到这个人,我打听出来他八套住宅地址,一个一个上门去找,找出来他七个情人,五个儿子,四个女儿,却唯独不见他的身影。 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他的情人也联系不上他。 “那王八蛋就这样,动不动就搞失踪,肯定是又有新的情儿了!”一个正在奶孩子的美少妇愤愤不平地说着,“你别拿把刀吓唬我,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儿,我能不和你说吗?” 我只好提着刀离开。 看来这大胖子左飞是有几分能耐,找的情儿都这么彪悍。 我记得最后一次和他见面,他还威胁我们,说要让我在三亚呆不下去。现在我倒希望他赶紧出来报复我们,这样就能找到他了。可惜自从那天之后,那家伙就再无踪迹。 能不能别打嘴炮啊哥们? 我甚至都冲到当地公安局去,亮出我的证件要求局长帮我找人。局长刚开始还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说放心,他和左飞私交甚厚,一定能联系到他,结果还是徒劳,一点用都没有。 就包括我儿子都没有再来找过我。 一天一夜之后,我们彻底放弃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如果马杰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找到的。”在酒店的自助餐厅里,我对着众人发出这样的感慨。 我们这帮人围成一圈,大家都低下头闷闷地吃东西,谁的心情也不是太好。王瑶突然握紧拳头,说既然如此,那咱们明天就正式抢亲!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可儿嫁给他!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在“不能让可儿嫁给大胖子左飞”这一点上,大家是保持高度一致的。但是怎么个抢亲法,又成了大家头疼的问题,因为大胖子左飞在当地势力很广,到时候肯定要来不少人,我们就这么一点人,还大多都是女孩子,怎么干得了抢亲这种体力活? 我和王瑶都是高手不假,可谁知道对方有没有高手? 我大华夏的高手,可是遍布各地的啊! “必须得有人在现场生乱、搞事,我和左飞才能趁机下手!”王瑶喃喃地说。 “我们来!”张璇说道。 王瑶:“你们不行。” 张璇:“……” 就在这时,有十来个人突然奔进餐厅,为首的一个直接来到我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飞哥!”跪下的人泪流满面。 1826 你当大的,她当小的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17次加更 我吃了一惊,只见面前这人左臂空荡荡的,只有一条右臂,正是之前因为大闹我婚礼,而被我逐出门下,且自断一臂的裘开心。 在他身后,也扑通通跪倒一片,正是裘开心的那一干手下。 一帮人突然奔进餐厅,不由分说地就朝我跪下,餐厅里其他人自然纷纷侧目。 如果说以前我对裘开心还存着一点反感的话,现在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早就消逝了,况且他也不是对我不忠,而是想为林可儿讨个公道而已。裘开心突然出现在这,还跪在我的面前,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将他扶起,说你怎么到这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问完,我就反应过来,裘开心和林可儿的关系那么好,肯定也是来参加林可儿的婚礼的。裘开心抓着我的手,哭着说道:“飞哥,我知道你反感我,但是咱们能不能把以前的事先放放……我现在太需要你的帮助了!” 我说你别激动,有什么事你坐下再说。 裘开心坐下来,缓了两口气,才说道:“飞哥,可儿要嫁的那个人,你知道了没有?” 我点头,说我昨天才知道的。 “飞哥,不能让可儿嫁给他啊,现在只有你才能阻止得了她!”说着,裘开心又流出了眼泪,显然是绝望到了极点。 我呼了口气,说我们也正在说这个事,你先把你知道的情况说一下! 裘开心便给我讲了起来,说他们这伙人一年前就跟着大少爷和林可儿来到了三亚。初期都挺好的,在大少爷的陪伴下,林可儿的病情好转很快,每天吹吹海风、晒晒太阳,还和大家聊天、开玩笑,各方面都恢复得很好。 可惜好景不长,大少爷的病情开始恶化,孙家给他联系了国外的医院,要求他出国疗养。大少爷看林可儿似乎也没什么事了,便放心地出国去了,只让裘开心他们照看好她。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大少爷一走,林可儿又开始神情恍惚起来,有时候连路都不认识了,碰见路口就往左边走,还经常幻想自己是一只鸟,说自己要飞起来。 大家都很担心林可儿,所以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但后来还是不小心让她走丢了一次。就是那一次,林可儿被几个小流氓骚扰,然后正巧认识了拔刀相助的大胖子左飞。 众人赶来的时候,大胖子左飞已经手段利索地收拾了那几个小流氓,而林可儿正缩在角落里颤颤发抖。众人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地将林可儿扶起,裘开心也上前去谢大胖子左飞,并询问他的名字,声称改日上门道谢。 “我叫左飞。”大胖子笑眯眯地说道:“一点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你是左飞?!” 就在众人听到这个名字还在发懵的时候,一直抖个不停的林可儿却“清醒”过来,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冲上前去就扑在了大胖子左飞怀里,说左飞,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裘开心等人懵了,大胖子左飞也懵了。 从那时起,大胖子左飞就经常来约林可儿,带她去吃饭、游玩等等,而林可儿也来者不拒,每次都跟着大胖子左飞出去,好像真的把这大胖子左飞当成我了一样。 众人本来想阻止林可儿的,但是看她貌似很幸福的样子,而且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又看那大胖子左飞好像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带她出去玩,又按时按点地送回来,也就不忍心打扰她了,觉得她只是找个心理寄托而已。 但是就在两个月前,大胖子左飞和林可儿再回来的时候,竟然向众人宣布他们要结婚了! 大家自然吃惊不已,询问林可儿到底怎么回事,林可儿却是一脸的幸福:“我和左飞要结婚啦,你们不祝福我吗?我等这一天可是很久了!”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林可儿出现了幻觉,竟然把大胖子左飞当成了我,以为嫁给大胖子左飞,就是嫁给了我。后来裘开心还专程去咨询了一下医生,得知这种情况在“精神病人”身上是极易出现的症状,因为人的大脑容量其实是有限的,当某件事情想得太多、超出临界点的时候,大脑就会崩溃。打个比方,有的母亲丢失孩子之后,一时想不开,就会精神崩溃,看见谁家孩子都像自己家孩子,就会做出不理智之事。 现在的林可儿情况还好一点,没有把谁都当作我,只是因为大胖子左飞和我的名字一样,才让林可儿产生了幻觉,真的将大胖子左飞当成了我,所以才会欢天喜地的每天和他约会,最后还答应嫁给他! 关键是,林可儿除了在这件事上不正常以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和谁也能正常交流。 裘开心一再告诉她,那个大胖子左飞不是我,但林可儿就是不信、不听,非说裘开心在骗她、要阻止她的幸福生活。裘开心情急之下,就准备带林可儿离开,而大胖子左飞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竟然提前拦截住了他们。 大胖子左飞在三亚地区很有势力,手下徒众数百,对付裘开心等人自然是轻而易举。大胖子左飞暴打了他们一顿之后,便把林可儿和左小飞带走了,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息。 这期间里,裘开心当然想过各种办法,但就是无法突破大胖子左飞的禁锢。最严重的一次,大胖子左飞都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了,说要不是不想把喜事变成丧事,早就弄死他了。 裘开心不是没有求助过内地,他甚至找过王厉,但王厉给他的回应只有四个字:滚一边去。 一个被逐出公司的人,谁还会搭理他? 至于远在法国的大少爷,就更加指望不上了。 眼睁睁看着婚期越来越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裘开心突然发现我来了三亚,也压根不顾之前的恩怨,直接就来找我,见面就跪,只希望我能伸出援手! “飞哥,现在只有你能救出可儿,她见到了你,才能明白身边的那个左飞不是你啊!”裘开心痛哭流涕:“可儿真的是离了你不行啊,你就行行好将她娶回家吧……” 我正准备安慰裘开心几句,说咱们一起想办法救出林可儿等等,谁知他突然冒出这后面一句话来,让我十分地尴尬,不自觉地去瞟王瑶。 裘开心又扑到了王瑶面前,“啪啪”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王瑶姐,以前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吧。但是可儿是你的妹妹,你也不忍心看到她这样的吧?你就行行好,让可儿也嫁给飞哥吧,到时候你当大的、她当小的都行……否则的话,可儿这一辈子都完了啊!” 裘开心在餐厅里又哭又闹,再次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而他哭得也实在太过伤心,再描述着林可儿的悲惨现状,张璇她们都跟着红了眼睛。而我却忍不住额头冒汗,裘开心竟然在建议王瑶接纳林可儿一起嫁给我,这可是王瑶的雷区,谁碰谁死! 我都以为王瑶要爆炸了,谁知王瑶竟然一脸平静,她将裘开心拉起来,说咱们现在先别说这个,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把林可儿救出来再说,那个大胖子左飞毕竟不是好惹的,你说呢? 求开心点了点头,说好。 当时我都惊了,心想王瑶真是变化好多,这样竟然都没有炸。又想: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好像自从我们的婚礼砸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我们从餐厅出去,回到别墅细细商量。 明天就是林可儿和大胖子左飞的婚礼了,今天晚上就要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裘开心虽然在三亚呆了一年,但是一开始并没搀和道上的事,也是近几个月才和大胖子左飞有了一点交锋。据他所说,大胖子左飞手底下还是有不少高手的,尤其是大胖子左飞本人,身手也很灵活。 但是相比我和王瑶,还是差了很多。 他们的优势是人多,明天结婚肯定人山人海;而我们的优势就是我和王瑶,我们两个绝顶高手。 之前,华夏虽然被我们笼统地分为五大地区,也就是华东、华西、华中、华北、华南,但还是有一些地区不在这五大地区之内的,比如香港、澳门、台湾之类,当然还有海南。 所以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和人手可以倚靠。 “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人手。”我摆弄着手中那张国安局的证件,说最起码的,我还能调动刑警大队过来。 那天我亮出这证件给那几个民警看的时候,大胖子左飞跟着就到了,反而将我的风头压下去了,所以众人也没注意到我的证件。此时此刻,这张证件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哇,飞哥,你现在是国安局的啊?” “你真是越混越好了,我又想和王瑶姐一起嫁给你了!” “这也太霸气了,不如现在就叫警察把他抓起来!” 我把证件一收,摇头说到:“现在不行,连警察都找不到那家伙,还是得到明天!” “好,那就明天,咱们统一行动!”王瑶一按桌子,宣布计划。 1827 林可儿的婚礼 其实要说计划,也没什么计划,毕竟我们对明天要来多少人也一无所知,只能笼统地、大概地说了一下,具体情况还要到了明天随机应变。 当天晚上,我和王瑶躺在床上,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我直觉她是因为裘开心地那一番话不开心了,便拉住她的手想抱住她,但她把手抽出去了,身子也扭到了另一侧。 黑暗中,我轻轻叹气。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起来了。酒店已经被包场,有请帖的才能留下,没请帖的都被礼貌地请了出去。婚礼办在海边,有绿色的草坪和白色的沙滩,也是一大早就有工作人员忙碌,搭建舞台、布置婚礼现场,现场几乎铺满了鲜花,一切都美轮美奂,像是王子和公主的婚礼——就是大屏幕上放的结婚照片不太好看,又老又丑的大胖子左飞拥着林可儿,令人作呕。 太阳渐渐升高,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看就彪悍十足的威猛汉子。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沙滩上几乎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人头,挤得都扭不开身子。 大胖子左飞这王八蛋,在这地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啊。 身边不时有人讨论着大胖子左飞和林可儿的事情,有人说左飞这老王八蛋,这些年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也有人说现在的年轻姑娘啊,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干出来。 不过,如果不看照片,只看婚礼现场的字幕,还有客人送的花篮,处处“祝左飞先生和林可儿女士百年好合”的字样也让我时不时有些恍然,就好像真是我和林可儿的婚礼一样。 我情不自禁地想,如果当年没有那么多的意外,我和林可儿是不是真能走上婚礼的殿堂? 其实不光是我这么想,就连王瑶都是这么想的,因为我看到她盯着舞台上的字幕在怔怔发呆。我握住她的手,又搂住她的肩膀,王瑶倒在我怀里,扑在我肩膀上,我听到她在轻轻抽噎,于是我将她抱得更紧。 四周一片纷杂,我们两人的小世界却安静无比,此时无声胜有声。 终于,在上午十一点半多的时候,一辆加长款的宾利缓缓开进酒店,在一片欢呼声中,大胖子左飞先下了车,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却没有一丁点的气质,像只癞蛤蟆裹了一层树叶,让人觉得更恶心了。 大胖子左飞下车之后,又去开车门,接着将手一伸,美丽的新娘子也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林可儿穿婚纱的模样,穿着白色婚纱的她明艳动人,白皙的皮肤上透着一点红晕,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看到林可儿盛装出场,我的心被狠狠震了一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林可儿,都说女人结婚的那天是她这辈子最漂亮的一天,这话果然不假。在一众“飞哥”的呐喊声中,大胖子左飞趾高气昂地搀着林可儿的手走向礼台,而林可儿始终看着大胖子左飞,眼中充满迷恋之情,就好像真的很爱他。 左小飞也跟着一起下来了,小小的他也穿着西装,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跟在他妈妈的身后,显然是个花童的身份,左小飞一脸非常不爽的样子,但是又不得不往前走着。 “飞哥、飞哥……” 四周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搞得我时不时有点恍然,总觉得是在叫我。终于,大胖子左飞和林可儿站到了台上,全场再次响起一声声地呐喊,每一个人都用尽全力,仿佛大家真的祝福他们两个。 我和王瑶当然没有喊,我们两个紧紧盯着台上的大胖子左飞和林可儿,准备等时机一成熟就立刻行动。台上,在司仪的呼吁下,现场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婚礼也要正式开始。 左小飞也站在台上,一双眼睛四处滴溜溜地看,我知道他在找我,可是台下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很快,这小家伙一脸失望,漫不经心地站在林可儿的身边。 台上左右都有人在把守,而且一看就不是庸手,看来大胖子左飞还挺谨慎,平时肯定树敌不少,以至于结婚的时候都要如此小心翼翼。 司仪声情并茂地说着大胖子左飞和林可儿的爱情故事,说二人如何相识、如何相知、如何相爱、如何登上婚礼的殿堂。因为他口中时不时地就要提到左飞和林可儿这两个字,让我觉得不恍然都不行,就好像真的是我在台上和林可儿正准备结婚一样。而台上的林可儿也是一脸的幸福,就好像旁边站着的真是我一样。 终于,婚礼到了关键时刻,司仪手持话筒,说出那一段经典台词之后,便问道:“左飞先生,你愿意娶林可儿女士为妻,并一生一世照顾她吗?” 大胖子左飞大声喊道:“我愿意!” 接着司仪又换人,问林可儿愿不愿意嫁给左飞先生。 台下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屏息以待,等着台上容光焕发的林可儿说出“我愿意”三个字来,而我和王瑶的手紧紧牵在一起,我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因为紧张而生出的手汗。 去年,是我和王瑶站在台上,林可儿混在台下意图搅乱我们的婚礼;而今天,是林可儿站在台上,我和王瑶混在人群之中,意图搅乱她的婚礼!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啊,真是叫人不胜唏嘘。 “我……” 就在林可儿准备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时,场中其他角落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不同意!” 这句话一出,四周立刻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相貌蛮动人的女子已经站了出来,冲着台上的大胖子左飞破口大骂:“左飞你这个王八蛋,你玩弄我的身体,还玩弄我的感情,你说要和我结婚,为什么又娶了别的狐狸精?!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四周一片震惊,议论之声顿时纷纷四起,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幸灾乐祸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大胖子左飞是个什么东西,觉得有女人出来闹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大胖子左飞却皱起眉头,说道:“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来搅乱我的婚礼,到底什么居心?”其实他前几天才和女子搭过讪,转眼间就说不认识了,要么是装的,要么是搭讪的太多,所以忘了。 女子气得咬牙切齿,就好像她真的是被大胖子左飞骗了感情、身体的受害者,她大声说道:“左飞,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来?我们的孩子才刚刚诞生不到一个月啊,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竟然有了孩子! 四周再次一片哗然,议论之声纷纷四起。虽然大胖子左飞在三亚拥有多妻、多子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但这种事说出来毕竟不太光彩,而且还是在大胖子左飞的大喜之日,更是令人震惊。 就在这时,台上的新娘,也就是林可儿突然说话了:“张璇,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 没错,最先出来闹事的这个女生就是张璇。其实我们一开始并不愿意让她出来干这种事,一来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样抛头露面不太合适;二来公然和大胖子左飞做对,也确实太危险了。 但是一来时间紧急,我们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本来想到红灯区随便找一个来,但是对方一听是闹大胖子左飞的场,立刻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给多少钱都不愿意干,说还是觉得命比较重要;二来张璇始终毛遂自荐,说她就愿意干这种事,觉得特别好玩,同时也想给我们出一把力。 而且话说回来,这种活儿也就张璇才干得了,苏忆、柳依娜她们怎么可能? 没有办法,我们最后才定了张璇。 张璇的表演欲望十分强烈,在林可儿询问她之后,她的表演力更是大大提高,竟然哽咽了起来:“可儿,我们是闺蜜,我也不想大闹你婚礼的,可你身边那个左飞实在太过分了,他背着你偷偷和我来往,欺骗我的感情和身体,还说他会娶我……可儿,你要认清楚他的真面目啊!” 竟然还是闺蜜! 四周的喧哗声更烈,有不少人在偷偷的笑,这场戏也越来越精彩了。也在台上的左小飞看到张璇倒是兴奋起来,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再次左右寻找起来,这次他的运气不错,终于和我对上了眼。 小家伙的双眼一下绽放出神奇的色彩。 我冲他笑了一下,又冲他比了个“v”字手势,意思是放心吧,有老爸在,不会让你妈妈嫁给别人,左小飞使劲点头。 而林可儿回头去看大胖子左飞,问他是真的吗? 大胖子左飞急得火烧火燎,直接说道:“不,都是假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满口的胡言乱语,可儿,你一定不能相信她啊,你要相信我,我只会爱你一个,也只会娶你一个!” 而台下的张璇更是撒起泼来,大声痛诉着大胖子左飞的罪行,说他如何骗她、哄她,还让她生下孩子,如今有了新的情人,就翻脸不认人了云云。人人都知道大胖子左飞是个什么德行,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幸灾乐祸起来。 大胖子左飞终于怒了,在这种场合下、这么多人面前搅他的事,无异于打他的脸,这让他以后还在混? 他伸手一指张璇,说把她给我拉出去! 台上两边的人立刻朝着台下冲去,四周也有不少大胖子左飞的手下围了过去,而守在张璇四周的裘开心等人也悄无声息地拔出兵刃。 就是现在! 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现场搞乱,这样才能顺利地掳走林可儿,只要双方一打起来,想不乱都不可能,我们也就好动手了。然而就在此时,林可儿突然按下大胖子左飞的手,着急地说不要抓她,我愿意和她一起嫁给你! 1828 可儿,跟我走吧 大胖子左飞正欲叫人拉走张璇,林可儿突然阻止了他,还说要和张璇一起嫁给他! 林可儿此话一出,全场皆惊,本来纷杂的现场也安静下来。张璇懵了,裘开心等人懵了,我和王瑶也懵了,就连台上的大胖子左飞也懵了,大胖子左飞虽然也有不少情人,但是公开声称愿意一起嫁给他的还没有,林可儿这还是第一个。 全场寂静无声,巧舌如簧的司仪也不说话了,主持过很多婚礼的他不是没有见过小三来闹,可是新娘当场表示愿意和小三一起嫁给新郎的,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场面。 就连站在林可儿身后的左小飞,都把手盖在脸上表示无奈。 看大胖子左飞不说话,林可儿迷茫地说:“你怎么了?不愿意吗?” 大胖子左飞猛地惊醒,再多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他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当场便叫了起来:“愿意,我当然愿意!” 林可儿开心地笑了,抓着大胖子左飞的手说:“左飞,其实我早就想通啦,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注定不可能只绑在我的身上,既然张璇也喜欢你,那我们就一起嫁给你好啦。还有王瑶,你也娶了她吧,我和她要做好姐妹呢,总是因为一个男人生气多不好啊?”显然,林可儿真的把台上的大胖子左飞当成了我,她的精神状况确实遇到了很大问题。 大胖子左飞不知王瑶是谁,却也激动地说:“好好好,你有多少姐妹,让我都娶了吧。”然后他便冲着台下招手,说那个姑娘,你上来吧,我连你一起娶了! 林可儿也笑脸盈盈,冲着张璇招手,说张璇,你上来吧,我们一起嫁给左飞! 张璇本来是来闹场子的,哪里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局面,连忙摆着手说不不不,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大胖子呐! 林可儿皱起眉头,说你胡说什么,左飞什么时候胖了,他一直都很瘦啊! 大胖子左飞的吨位至少有三百斤,就是再眼瞎的人也不会将他说成一个瘦子,所以林可儿一这么说,几乎全场的人都知道她精神有问题了,议论之声再次四起,说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啊之类的。 张璇急了,说可儿,你看清楚,他不是左飞! 林可儿一脸迷茫,说张璇,你在说什么呢,他不是左飞,那他是谁? 大胖子左飞也一挺胸,说就是,我不是左飞我是谁?姑娘,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你要是不愿意,就不要打扰我们的婚礼! 张璇赶紧摆手,说不愿意、不愿意,让我嫁给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大胖子左飞气得脸色发青,可毕竟是他的大喜之日,顺利进行下去才最重要,便回头吩咐司仪,让他继续。而我也焦虑起来,这场面不乱起来,我和王瑶怎么上去掳走林可儿? 眼看着司仪又要继续流程,王瑶猛地推了我一把,说左飞,你上台去,说你才是左飞! “啊?” “别啊了,赶紧去,不能让可儿沉迷于幻想中了!” 与此同时,台上再次响起婚礼上的经典台词,司仪把话筒递到林可儿的嘴边,问他愿不愿意嫁给左飞先生?林可儿一脸幸福,正要回答的时候,我硬着头皮大喊了一声:“可儿,不要嫁给他!” 哗! 全场的眼神再次聚焦到我的身上来,谁也没想到竟然又出来个闹场的,大胖子左飞和林可儿也惊讶地朝我看来。我的身前身后都是人,我喊着让让、让让,便往前挤,林可儿面色吃惊地望着我,我抬着头大叫:“可儿,是我啊,我是左飞!” 一直站在林可儿身后的左小飞立刻拍着双手大叫起来:“爸爸,爸爸!”同时还拉住林可儿的手,说妈妈你快看啊,是爸爸来了,他来抢亲了! 我不知道林可儿现在正经历着什么,但是看她的神情、神态、眼神、面色,仿佛遇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似乎有种三观快要崩塌的感觉,她看看旁边的大胖子左飞,又看看台下面拼命往前挤的我,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我,整个人似乎处于一种“快要疯狂”的状态。 而大胖子左飞却认出我来,怒道:“原来是你,前几天我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既然敢来找我的事。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先前那些本来涌向张璇的汉子,现在齐刷刷朝我奔了过来,四周的人群赶紧给他们让开路。与此同时,王瑶大喊一声:“给我杀!”藏在人群中的裘开心等人立刻现出武器,疯狂地朝着那群汉子冲了上去,王瑶也摸出砍刀,朝着那群人冲了上去,双方很快就交战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继续往舞台那边挤,口中不停大喊着林可儿的名字,吸引着他的注意。不过我们这边毕竟人少,裘开心他们才十多个人,而王瑶即便再是高手,也不可能同时制住上百个人,所以又有一部分的人朝我这边冲来,而现场的宾客都往两边躲,算是给我们腾开了空地。 台上的大胖子左飞居高临下地指着我大喊:“给我弄死他,弄死了我负责!” 一大帮人朝我涌来,左小飞都吓坏了,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 我冲他摆了摆手,意思是我没事,然后把手指放进嘴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哨声过后,沙滩上面竟然涌出来一大片武装到牙齿的武警和刑警,迅速加入了这场混战之后,使得下场更加混乱。 而大胖子左飞气急败坏:“是谁让你们来的,刘局长呢?为什么要到我婚礼上来?” 大胖子左飞的手下被那帮警察拦住,而我继续朝着台前冲去。大胖子左飞一看,赶紧拉了林可儿的手,要让她和他一起走,准备坐车离开。而林可儿还是呆呆的,完全一副癔症的模样,任由大胖子左飞拉着她走。 左小飞急了,一把抱住大胖子左飞的大腿,说你不能带我妈走,爸爸快来! 大胖子左飞猛地一甩腿,左小飞便“啊”的一声飞了出去。一看这个情况,我浑身的血顿时冲到了脑袋,脑子里登时嗡嗡嗡直响,巨大的杀意也从我的胸中涌出,我要杀了那个王八蛋! “小飞!”林可儿也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推了一把大胖子左飞,便朝着左小飞冲了过去。 大胖子左飞还要再追,不过我已经奔到了台前,脚尖一点地,人已经飞到台上,同时一个扫堂腿出去就将那家伙给扫倒了。这家伙的身体确实够重,摔在地上的时候整个舞台都发出一声闷响。 裘开心说的没错,这家伙别看他胖,还真有点身手,和洪金宝似的,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然后握紧双拳朝我冲了过来。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大胖子左飞怒吼。 气势够强,身手也够好,不过在我看来完全不够打的。我都没用缠龙手,直接和他对了一拳,那家伙的整条胳膊都发出“咔嚓”的声音,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也响了起来。 我又一拳轰到大胖子左飞的脸上,直接将那家伙轰出去七八米远,身子骨直接撞到了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我又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脑袋,砰砰砰地往地上磕,这舞台的地面是木头的,磕一下就砸出个大窟窿来,所以我每磕一下就换个位置、每磕一下就换个位置,一边磕还一边吼:“我让你踢我儿子,我让你踢我儿子!” 一脸磕了七八下,再一看这家伙的脑袋,已经完全血淋淋的了,人也早就昏厥过去。我将他的身子往旁边一甩,便朝着林可儿那边跑了过去,想看看左小飞怎么样了,结果那小子直接扑到了我怀里。 “爸爸,你可太棒了!” 我嘿嘿笑,说是啊,爸爸当然是最棒的。 左小飞搂着我的脖子,又拉住林可儿的手,说爸爸、妈妈,咱们一家终于在一起了! 林可儿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又不敢相信,颤颤巍巍地说:“左飞,真的是你吗?” 我点头,说是我。 我一手抱着左小飞,一手拉住林可儿的手,说可儿,我们走吧。 林可儿的脚步却没有动,说去哪儿? 我说回家啊。 林可儿说家?家在哪儿? 我笑了一下,说当然是山西啊,回咱们山西去。 林可儿咬着嘴唇,说我跟你回去,你会娶我吗? 林可儿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我直接愣住,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左小飞抱着我的脖子,说爸爸,你回答呀,你会娶妈妈吗? 不知怎么,我本能地往台下看了一眼。台下还是一片混乱,有了警察的加入之后就更乱了,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王瑶。王瑶站在台下,站在人群之中,手里还提着一把砍刀,正抬头看着台上的我们三个。 周围一片混乱,而王瑶就那么静静地、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击碎了。 我回头对林可儿说:“咱们先回家好吗?” 林可儿摇着头,眼泪扑簌簌而下:“不,你不娶我,我为什么要回去?那个地方不是我的家!” 左小飞也哭了,泪水淌满了他的小脸儿,说爸爸,你就不能把妈妈和王瑶妈妈都娶回家吗?猴子叔叔能娶两个老婆,你为什么不能? 我无言以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明知道林可儿现在离了我就不能正常的生活,可我还是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左小飞抱着我的脖子呜呜哭着,说爸爸,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跟我走吧。”一个声音突然自林可儿的背后响起。 1829 院子里有人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18次加更 就在林可儿和左小飞都泪眼婆娑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跟我走吧。” 有个人,让林可儿跟他走。 是谁? 林可儿回过头去,我也看了过去,只见前面三四米处站着两个人,一个又高又瘦,眉眼之间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正是孙家大少爷孙孤命,孙孤命的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从帽子四周露出来的边缘可以看到,他的脑袋其实已经突了,想必是化疗化成这样的。 另外一个则很壮实,站在孙孤命稍稍靠后一些的位置,显然是孙孤命的手下,手里还打着一柄黑伞,举在孙孤命的头上。 这大晴天的却还要打伞,当然不是孙孤命怕晒,而是他的病怕晒。 让林可儿跟他走的,正是大少爷。 就在这时,大胖子左飞突然爬了起来,也不知是转向了还是怎么,竟然摇摇晃晃地朝着孙孤命走了过去。孙孤命微微一侧目,两道寒光登时射出,而在他身后的汉子突然一甩手中的黑伞,黑伞的边缘顿时顺着大胖子左飞的脖子转了一圈。 砰! 大胖子左飞倒在地上,脖子上露出一条极细的血痕,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汉子把伞一收,若无其事地继续撑在了孙孤命的头顶,伞的边缘有几滴鲜血渗下。 直到这时,大少爷才看着林可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跟我走吧,他根本就不心疼你,你又何必执着?” 左小飞突然从我的怀里挣脱,一路小跑到大少爷的身前,举起两只小拳头来就砸起了孙孤命的腿,一边砸还一边说:“你这个坏人,又来破坏我们一家了,你走、你走!” 孙孤命却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可儿,走吧。” 林可儿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两只眼睛里充满依依不舍,却又显得坚定决绝。她的脚步往前迈去,一直走到孙孤命身前,弯下腰去将左小飞抱起,左小飞“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抱着林可儿的脖子喊道:“妈妈,我真的好喜欢爸爸呀,你能不能和爸爸在一起呀……” 孙孤命侧了下身,朝着舞台边缘走去,给他打伞的汉子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林可儿也抱着左小飞跟在他的身后。左小飞抱着林可儿的脖子又哭又闹,还不断朝我伸着手,说爸爸、爸爸……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泪水终于浸湿了眼眶。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身边突然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当地的公安局长刘仁生奔到我的面前,指着大胖子左飞的尸体说道:“左专员,这,这……” 我说没事,死就死了,收尸吧。 “可是,总要有个说法的呀。”刘局长急得跺脚:“他可是黑老大,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是要出事的啊!左专员,这个让我非常难办呀,这人一死,全城都要大乱了啊!” 我冷冷地说:“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然我撤了你的职!” 其实我这话说得非常没有道理,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有心情和刘局长再扯这个。刘局长看我动怒,也不敢说话了,悄悄退到了一边。现场基本上已经被控制住了,毕竟有这么多警察在场,再黑的势力也得给点面子,更何况他们还群龙无首了。至于裘开心那帮人早就趁着混乱跑了,张璇她们也是一样,这是我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 王瑶却没有跑,因此也被警察给控制住了,她一点也没反抗,就乖乖地抱着头,和一大帮小混子蹲在一起。我走过去,亮出自己的证件,把王瑶从里面解救出来。 然后我抱住了王瑶。 王瑶倒在我怀里,脑袋也贴在我肩膀上。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的肩膀湿湿的,我知道王瑶哭了,我将她抱得更紧,说没事啊,我在呢。 “左飞。” “嗯?” “我想回家。” “好。” 说过这几个字后,王瑶就一句话也再没说过。我将她带回酒店房间,收拾了我们的行李,又联系了张璇、苏忆她们,她们得知林可儿和大少爷离开了,也算是松了口气,同意回家。 至于裘开心他们,一帮大老爷们,肯定不用我操心了。 我们直接退房,并且订了当天晚上的机票。时间到了,正准备走的时候,刘局长给我打电话,说因为大胖子左飞的死,现在整个城市的混子都闹起来了,要来酒店截我们几个。 我冷笑一声,说刘局长,你身为公安局长,不会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也不要干这个局长了!反正我现在准备去机场,你看着办吧。 等我们一帮人出了酒店的时候,门外确实聚集着一大帮的混子,少说也有上百人,沿路站成两排,各个都手持刀枪棍棒,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但是他们并不敢上来,因为酒店门口停着至少十来辆不同类型的警车。 不光有普通型号的警车和中型依维柯警车,就连霸道十足的“剑齿虎”特警专用车也有,车子两边也站着七八十名特警、武警和刑警,和那帮混子形成对峙的场面。 刘局长一路小跑地过来,说左专员,我送您去机场! 我和王瑶她们上了依维柯,前后都有警车开道,两边还有徒步奔跑的特警护卫,沿路两边的混子哪个还敢上来找死?驶离这段危险区域之后,警车开始加速,平安将我们送到机场。 整个过程中,其他女生还偶尔说几句话,王瑶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上了飞机也是一样,一群姑娘叽叽喳喳的,王瑶却是默不作声,一直低着头,好像哑巴了一样。 张璇都问她:“王瑶,你是咋了,可儿不是没事吗?” 王瑶还是不说话。 从三亚到山西,飞了三个多小时,王瑶一句话也没说过、一口水也没喝过。 到了东城已经很晚了,我和王瑶回我们在老顶山脚下的那栋别墅,其他姑娘也各自散了。有我守着王瑶,她们也挺放心,张璇让我好好哄哄王瑶,我说好的。 回到家里,王瑶一声不吭地躺到床上,我说你别急着睡,吃点东西再睡。 然后我便来到厨房开始动手做东西,王瑶平时就在这里住,所以各种菜啊什么的都挺齐全。我热了两个馒头,炒了个土豆丝,做了大米粥,我把饭端到卧室,又扶王瑶起来吃饭。 王瑶不吃,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我叹了口气,说你好歹吃点东西嘛。我把粥端起来,一口一口地喂她粥喝,她喝了小半碗,便喝不下去了,眼泪啪啪啪地滴下来。 我赶紧拉住王瑶的手,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担心可儿,又说可儿没事,她在大少爷身边,会好起来的。 王瑶摇头,说想去睡了。 我说洗个澡再睡吧,王瑶不肯,直接倒在了床上,我只好帮她把衣服脱掉,然后又拿毛巾给她擦了一遍身子。我把灯关了,在黑暗中,我紧紧抱着王瑶的身子,说没事,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以为王瑶是看到台上的我和林可儿、左小飞受刺激了,所以才会这样,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王瑶也没有什么回应,加上我实在太累,所以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听见一阵抽泣声。我惊醒,知道王瑶又在哭了,所以又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又轻言安慰了她几句。王瑶抱着我的脖子,哽咽道:“左飞,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可儿都那样了,我还……” 我说没有啊,你想太多了,赶紧睡吧。 王瑶趴在我怀里,仍旧抽抽搭搭:“左飞,我这辈子就这么一帮姐妹,我看不得她们任何一个受委屈。可儿虽然是最晚加入进来的,可我对她却是一样的,说起来当年的事,虽然发生了好多意外和插曲,可终究是我从她身边抢走了你。她现在会变成这样,我也要负一定责任的,看到她那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我的心里就好难过好难过啊。左飞,你说我还有什么资格做她们的姐姐,还有什么资格把你霸占在我的身边?” 我紧紧地抱着她,说你不要自责,这件事根本不怪你,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错。 其实这些话,我和王瑶说了不止一遍,当年的事真是一笔谁也说不清的烂账,可时隔六年,还是会时不时地提起,成为我们心中的一块烂疮,似乎永远没有治愈的可能。 我不断地哄着王瑶、安慰着王瑶,说得我口干舌燥。不知过了多久,王瑶趴在我怀里彻底没动静了,似乎已经睡着了。我也稍稍松了口气,抱着她进入了梦乡。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发觉有人在轻轻拧我的胳膊,我睁眼一看,竟是王瑶。我刚想问她怎么了,王瑶就轻轻嘘了一声,接着语气很轻地说道:“咱们院子里有人!” 我吃了一惊,连忙抬头去看。 我们的卧室正对着院子,我们的别墅不大,所以院子也不大,虽然拉着窗帘,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有个人影正靠在东南角的墙边抽烟。 1830 上面命我杀了你 窗帘外面,红光一闪一闪。 以我和王瑶的实力,这人竟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我们的院子而不被我们察觉,足以说明这人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这样的一个强者,大半夜的进来我们家院子干什么? “我一直都没睡,刚才无意中一个翻身,就看到他在外面了。”王瑶轻声说道。 如果他想杀我们,那我们现在已经成为两具尸体了吧。 冷汗,不禁从我的后背浸出。 外面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嘴巴里的烟头忽明忽暗。 我握紧拳头,正准备起身,但是王瑶按住了我的身子,说叫人吧。我摇头,说以这个人的实力,就是把整个东城的人都叫过来都没用。没事,他应该没有恶意,我出去看看是谁。 我起了身,穿好衣服下了床,穿过走廊和客厅,推开外面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东南角的男人,他也抬起头来注视着我。 “山猫教官?!”我吃惊地叫了一声。 没错,我简直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竟是11号训练营的山猫教官!虽然我不知道他半夜跑到我家、还站在我家院子里干嘛,但我看到猛然山猫教官还是挺兴奋的,直接就朝着山猫扑了过去。 “不要过来。”山猫看着我冷冷地说。 “……怎么回事?”我站住脚步,不解地看着山猫,这时候才发现了山猫的部队,以往笑容和煦的他,此刻的脸上竟然挂满冰霜,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同时我皱起眉头,因为我发觉我家院子外面也站着不少人,足足有二三十个,而且杀气十足,显然个个都是高手。 怎么回事? 山猫看着我,面容虽然依旧冰冷,但是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不舍,叹了口气说道:“左飞,你准备一下吧,上面命我来杀你,因为我们有师徒之情,所以我故意拖了一会儿,但是现在已经拖不下去了。” 上面?杀我?! 听到这几个字眼,我就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脑子里当时就一片空白,然后嗡嗡嗡地直响。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上面?哪个上面,洪卫国么? 山猫摇了摇头,说洪营长恐怕还没这个权力。 我喘着粗气,说那,是国家了? 山猫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 我皱起眉头,说那外面的人是…… “龙组,二队成员。” 龙组! 这当然是国家的一支神秘特种部队,专门击杀、抓捕那些常规警方、军队无法对付的江湖高手,里面的大多数成员都是从11号训练营走出去的佼佼者,国家竟然派了龙组来追杀我,看来是决心已定。 但是,为什么? 山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上面派我来,我就只好来了。左飞,你赶紧准备一下吧,距离上面要求击杀你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了。 这一刻,我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失望、难过、愤怒、恼火……可谓五味杂陈,十分复杂,但最多的还是莫名其妙,我为国家做了这么多事,国家为什么会来杀我? 我突然想起猴子让我别和魏老联系,并给了我几份假证件让我直接到东洋去的事情——难道说,猴子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可是,为什么呢?! 我想不通,完全想不通,我刚刚解决了华东、华中、华西的谋乱,就算国家完全不认可我的功劳,那起码我也没有罪过吧,也有一点苦劳吧,为什么会杀我?! 倘若他们说出个道道来,那么不用他们来杀,我自行了断就是,我通敌叛国了还是意图谋反了?可是偏偏,前来杀我的山猫也是一无所知,他只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而他当然也不愿意杀我,所以只能一直拖着! 我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或者两者皆有。我站在原地没动,满脑子的不可思议、无法理解,就在这时,墙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山猫教官,还有五分钟了,必须要杀掉左飞。” “好,我知道了。” 山猫又重新看向我,说左飞,国家之命大于山,原谅我此时此刻无法再顾念师徒之情,请你尽快做好准备吧。五分钟之后,我和龙组成员会一起冲进你的家里。 听到山猫的话,我知道无论我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有多无法理解国家的行为,但我都必须要打起精神来面对这一切了。虽然在山猫和龙组面前,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我回过头去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山猫说道:“山猫教官,你最近有往家里打过电话么?” 山猫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上个月打过一次,这个月还没有打,怎么了? 我呼了口气,说道:“你弟弟山狗找到了,是我在华西找到的,现在已经送回家里去了。如你所说,确实走火入魔,我暂时克制住了他的病情,但是后续还需要一些治疗,看现在这个情况,我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所以以后就靠你了。” 山猫的身子很明显地震了一下。 我回过头去,走进屋内,走进卧室。 王瑶已经起来了,并且手里握着一柄砍刀。 “外面的话,你都听到了?”我问。 王瑶点头:“我会和你一起杀敌。” 我摇头,说打不过的,咱们两个联手也不是山猫教官的对手,更何况还有龙组二队的成员。王瑶,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国家,但我知道自己今晚是活不下去了,好在他们只杀我一个,不会杀你。所以,我是和你来道别的,希望你…… “不!” 王瑶叫了一声,猛地扑进我怀里,红着眼睛说道:“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我紧紧地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后背和头发,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说王瑶,对不起了,这辈子怕是没办法和你走完这一生了。其实从三亚回来的时候,我一直想和你说,要不咱们和可儿一起生活吧,咱们找个没有人的世外桃源隐居,什么国家的事啊、东洋的事啊,都不管了。我保证会对你们两个好,很好很好。可是我没敢,怕你生气,现在好啦,也不用说了,因为我就要死了。 “不,不……”王瑶哭着,紧紧抱住我的脊背。 “王瑶,我这辈子都没后悔认识过你,更不后悔和你在一起,我好爱好爱你,我可以为了你去做任何事情。是我不好,总是拈花惹草的,这个放不下,那个不舍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自己能做一个专情的人,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王瑶,有下辈子的话,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不,我不要下辈子,我就要这辈子!”王瑶终于哭了出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对不起…… “左飞,还有三分钟了。”外面传来山猫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他的声音里充满悲伤。 我抓住王瑶的两只手,努力将她推开我的身边,决绝地说:“答应我,一会儿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都千万不要出来!” “不,不……”王瑶摇着头。 “答应我!”我狠狠地说。 “左飞,其实我们的婚礼砸了以后我就想通了,如果让我看到可儿变成那样的话,那我宁愿咱们三个生活在一起,我相信你会对我们好,对我们很好很好!昨天中午在婚礼上,要不是大少爷突然出现带走可儿,我就冲上台去主动留下她了!我相信她也会愿意的,她将那大胖子左飞当成你的时候不是还说了吗,希望能和我一起嫁给你! 左飞,可儿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就知道我们姐妹间的心灵是想通的!后来我之所以闷闷不乐,是因为在考虑要不要再接纳上官婷和莫小花,我知道那两个姑娘也离不了你,我和可儿有很深的感情,我们两个可以拥抱彼此,可是和她俩没有啊,以后如果大家在一起了,能不能处得来? 我的性格这么强势,她们会不会很烦我,以后要怎么生活?左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不用想了。左飞,你愿意和谁在一起都行,将她们几个一起都娶回家都可以,我不会再拦着你了!” 面对王瑶的突然告白,我的心中确实十分惊讶,我是真没想到王瑶会说出这样的话,怪不得最近感觉她的脾气好了很多,甚至都不怎么吃上官婷和莫小花她们的醋了,面对张璇那些过分的玩笑也不生气了! 我不知道王瑶的心理路程是怎样的,但我知道肯定和她看到林可儿那副痴呆的可怜样子有关,人确实是会随着环境和经历的变化而变化的。可是王瑶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让我不太理解,什么叫“将她们几个一起娶回家都可以,我再也不拦着你了”? “还有一分钟了!”山猫的声音又响起来:“左飞,如果你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了。” 我已经听到院中传来了脚步声,知道是龙组二队的成员进来了,声音越来越近,已经进入客厅。我用力推了王瑶一下,恶狠狠说:“不要跟过来!”然后就转身朝外走去。 “左飞,忘了我。”王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还没理解王瑶这话是什么意思,脚下就突然踩空,整个身体猛地往下坠去,眼前也陷入一片黑暗。 1831 山猫教官,谢谢你 在跌入黑暗的一瞬间,我至少明白过来两件事。 第一,王瑶擅长机关之术,所以她设计了这个逃生通道,而我因为常年不回来这里,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关键时刻,王瑶急匆匆表白一番之后,便让我直坠下去。 第二,王瑶之所以不和我一起跑,是因为她还要留在上面殿后,好拖延时间让我逃跑! 砰! 数秒之后,我已经落地,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可我已经估算出这地下甬道的深度至少有十几米,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我还是感觉到这下面挺空挺旷,继续往前跑的话肯定能逃离这里。 但是,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使出缠龙手来攀墙而上! 从东城一中到现在,我被王瑶保护了六年多,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是女强男弱,哪怕后来我的身手已经远超于她,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仍然习惯先保护我! 我是一个男人,我是一个男人! 我了解王瑶的一片好心,可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选择逃命! 很快,我就爬到了顶端,伸手朝着上方推去。我记得我是从卧室的地板上摔下来的,那么我再返回去的话肯定也是卧室,可是我伸手一推,却发现上方坚固无比,根本就推不开。 我又使出缠龙手来去切,我的缠龙手现在虽不能说登峰造极,可也登堂入室,附着真气的话,穿透一般的钢板都绰绰有余。可是这通往上方的板子却怎么都推不开,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我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口子可以进来,而不可以出去! 与此同时,我还能听到上面的声音,山猫和龙组成员已经进了我们的卧室。只听山猫的声音响起:“左飞呢?” 王瑶答道:“走了。” “走了?不可能,刚才我还听见他的声音!你是王瑶吧,以前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我听左飞说过你。王瑶,我们不是来找你的,你只要把左飞交出来就好。”山猫循循善诱。 王瑶冷声说道:“走了就是走了,你问我要也没有用。” 另外一个稍哑的声音响起来:“肯定就在屋内,大伙搜!” 脚步声立刻扩散至整间屋子,然后到处传来摔、砸的声音,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心想如果这帮家伙找不到我,或许就会离开,那王瑶也就没事了。 与此同时,山猫还在询问王瑶我的去处,而王瑶仍旧坚持她的说法。那个稍哑一些的声音不耐烦了,直接叫道:“臭婊子,我建议你早点把左飞给交出来,省得吃皮肉苦头!” 听到这人叫王瑶是婊子,我浑身的火已经窜了上来,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撕烂他的嘴,而山猫的声音则响起来,说陈队长,你问话就问话,最好还是不要骂人,毕竟这事和她无关。 这人叫做陈队长,想必就是龙组二队的队长了,陈队长道:“无关?几分钟前,左飞还在这屋子里,但是现在就凭空不见了,她又是左飞的女人,你说和她有没有关系?” 山猫说道:“那你好好说,不要骂人。” 陈队长冷笑一声:“骂人?骂人算得了什么,我们龙组的手段从来就不包括骂人!山猫教官,如果我们没听你的,而是早点下手,也不至于叫左飞给跑了,你这是渎职行为,我不投诉你意思够意思了,剩下的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臭婊子,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交不交出左飞?” 看来山猫虽然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但是这个心高气傲的陈队长未必就看得上他,并且似乎还对他有些怨气。王瑶依旧冷声说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还是不知道!” “好,看来不给你些苦头吃吃,你是不肯说实话了,给我上!” 陈队长一声令下,四周脚步声顿起,多人同时朝着王瑶而去。山猫叫道:“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但是根本就没人听他的,刀枪之声还是很快就响了起来。 我知道王瑶绝对不是龙组的对手,这么打下去肯定会吃亏的,于是我使劲拍着上方的板子,想以此引起上面的注意,把炮火引到我身上来,但不知是上面太乱了还是怎么着,完全没人注意到我。 喊杀声、惨叫声不是传来,我也急了,知道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纵身一跃,又落到地上,顺着甬道、摸着墙边往前跑去。我知道这地方肯定有出口的,到时候再绕到我家里去,希望王瑶能够撑到那时! 我知道王瑶的一番好心,也知道此行会辜负她的好心,可我仍旧无法说服自己真的不顾一切就此逃走,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我疯一样地往前跑着,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而这甬道又七拐八绕,我又没有任何照明设备,手机早就和手机卡一起扔了,所以就免不了磕磕碰碰,但是我也顾不得这些,依旧疯狂地往前跑着。 不知到底跑了多久,待我终于看到一点光亮,并顺着光冲出洞口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立于老顶山之巅!身前是万丈悬崖,树木荫荫。而身后是老顶山上的炎帝像——就是当初猴子狙击他哥时所站的炎帝像,炎帝像的再后方,则是通往老顶山山下的路,我们的别墅就在老顶山的脚下。 我没有时间去感叹王瑶的杰作有多鬼斧神工,我像疯了一样朝着山下奔去! 我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二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我潜意识里知道王瑶肯定撑不了这么久,可我还是残留着一丝希望的曙光,希望奇迹能够出现,希望王瑶还能活着! 此时的天空已经微微有些亮了,天上的繁星也正在逐渐消退,黎明前的最后一截黑暗马上就要过去——可是我生命里的黑暗,能过得去么? 跑下山的路,我又花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当我穿进老顶山那一片别墅群,终于看见我和王瑶的别墅时,一颗心几乎都快要跳出来了。我们的别墅在整片别墅群里并不突出,它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和别的别墅并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我知道,里面正进行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或者说,我希望里面正进行着一场惨烈的厮杀,这样最起码说明王瑶还活着,而不是已经厮杀完毕!只要王瑶还活着,只要我冲进去,那帮家伙是冲着我来的,肯定不会再针对王瑶。 可我推开我家大门,看到大门敞开而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时候,我的心几乎都碎了。我希望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颤颤巍巍地走进去,门口有一摊血,接着进入客厅。 客厅还是那个客厅,可是里面乱作一团,像是刚发生过一场地震,几乎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碎了,而地上也躺着三四具尸体,我扫了一眼,知道没有王瑶,便放下心来又朝里面而去。 通往卧室的路上也有两三具尸体,横着、躺着、坐着的都有。进入卧室,里面更乱,不光是东西都砸碎了,就连墙皮都划出一道道的痕迹,鲜血溅得几乎到处都是,可想而知这里发生过一场多么可怕的恶战。 再看地上,地上躺着七八具尸体,我又一个个地扫过去,发现没有王瑶之后,我先是长松了口气,一颗心却更加紧张起来,因为我知道危险必定还没过去。 死的这些人身上都穿着黑衣服,且胸前还刺着一条小小的金龙,想来就是龙组成员。龙组二队至少来了二三十人,可是现场的尸体只有十二三具,显然还有不少活口,更别说还有陈队长和山猫了。 同时我也知道,以王瑶的实力,或许确实能杀几个龙组成员,但是绝对杀不掉这么多的。 我低下头去检查这些尸体的伤口,发现有些死在王瑶的王家大刀之下,有些则死在山猫的大摔碑手下。大摔碑手特别好找,基本胸前有个巨大手印的就是了。 一看这个场景,我就知道山猫在帮王瑶。 龙组二队是奉了国家的命令来通缉我的,而山猫这一出手,不止是帮助王瑶这么简单,就相当于和国家做对了!这有多难,我心里十分明白,所以我双膝一弯,就跪到了地上。 “山猫教官,谢谢你……”这一刻,我泪如雨下。 虽然我仍不知道王瑶现在的情况,但是有山猫这一举动,就足以经得起我这一跪! 那么现在,我要找到他们。 我起身朝着门外而去,刚穿过院子,就听见一阵稀里哗啦地脚步声朝着这边而来。那是十来个人,个个都身穿黑衣,胸前刺着金龙,正是龙组成员;为首的一个年纪稍大一些,头发都全白了,但是一脸威严,想来就是龙组二队的陈队长了。 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我迅速闪到了大门后面。 他们一边走还一边说话。 “没想到山猫竟然会叛变,这可太出人意料了。” “没听到左飞说救了他弟弟吗,那家伙估计是报恩呐。” 陈队长冷哼一声:“公私不分,实在糊涂!为了报这一点小恩,竟然和叛国贼混在一起,这是站在国家的对立面上啊,等着看他的悲惨下场吧!他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咱们继续去找左飞,屋子里肯定有秘密通道!” 1832 击杀陈队长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19次加更 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又知道了一点信息。 第一,山猫还没死,而且顺利逃出去了,那么王瑶肯定也没有死,这是让我最放心的事情。可是一想到他们也将遭到国家的通缉,我又不禁有点焦虑起来。 第二,国家给我定的是叛国罪,所以龙组二队才来杀我,可我什么时候叛过国了,我对国家这么忠诚,甚至帮助国家平了华东、华中、华西的叛乱,我是忠心耿耿的爱国主义者啊! 难道是猴子他们? 莫非猴子他们投靠了东洋方面,然后被国家察觉,所以要先杀掉还在国内的我?猴子给我那几份假证件,并且让我快去东洋,很明显就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可是,说谁叛国,我也不相信猴子会叛国啊,那家伙的思想那么红、血液那么热,谁跟他说叛国,他就跟谁急!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龙组二队的陈队长口口声声将我称作叛国者,可是显然他也不知道究竟为何,只是奉了上面的命令来的。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走进了别墅的院子,我就藏在大门后面,距离他们咫尺之遥! 我屏住呼吸,也收敛全身的气息,因为我们这种级别的高手,确实可以通过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来察觉到对方的存在。还好,在我的提前准备之下,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而是继续往前朝着屋子走去。 这个时候,只要他们随便一个回头看上一眼,就能看见门后的我! 我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千万不要回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打起来的话,我的胜算能有几分?如果仅仅是那些龙组成员——他们大多是从11号训练营出来的,而且大多没有顺利毕业,也就是说实力在五、六重左右——我应该还能对付,可是那个队长…… 以前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山猫曾问过我出去以后准备干点什么,如果准备加入龙组,他可以帮我介绍,所以也跟我说过一些龙组的事情。龙组是国家的一支秘密特种部队,直接听从“一号首长”徐老的命令,龙组一共有十三支小队,每支小队有五六十人,队员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而队长,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想当队长,可并没有那么容易,首先实力需要过关,必须要从11号训练营中顺利毕业,也就是说至少有八重的实力(我们七重就毕业是例外,11号训练营史上绝无仅有),其次要历经考验、立过至少五次一等功(我们才立过一次),才能有希望成为龙组小队的队长。 一般能当队长的,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绝对强者! 这个陈队长,我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就按他八重来算;而我因为服过提气丸,又历经华东、华中、华西三次恶战、惨战,如今的武力值也达到了七重巅峰,不日就能晋升八重境界。 再加上我身上的一些杀手锏,比如乌金蝉衣和毒龙手,和这个陈队长或许还有一搏,可问题是他身边还有十几个队员,真和他干上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在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进入屋子,而且过程中没有一个回头。 真是超级无敌的好运气! 猴子说得没错,出来混的,实力固然重要,可是运气更加重要。 我就知道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 这个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黎明前的最后一段黑暗终于过去,而我得知王瑶和山猫都好好的之后,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段黑暗也将过去,我一定要紧紧握住这来之不易的生机。 等他们最后一个人的脚步踏进客厅的时候,我的身子立刻从大门后面窜出,朝着别墅外面狂奔!我都想好了,一出去我就往城里奔,我熟悉这城里的大街小巷,我在这城里念过一中、三中、七中和十一中,我混过东街、西街、南街和北街,我就不相信他们能追得上我! 更何况,这地方还是我的地盘,我只要在大街上嚎一嗓子,网吧里、台球厅里、游戏厅里、娱乐城里……就会有成群结队的混子出来为我助力,我当然不指望他们杀得了这些龙组成员,拖住他们的脚步总没有问题。 到时候我随便往哪个旮旯里一藏,神仙都找不到我! ——当然现在不行,这地方还属于郊区,只要跑到城里就好办多了。 我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发足狂奔,我好似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向我招手,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一步都还没有跨出,就狠狠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砰! 这人被我撞倒在地,身上同样穿着黑衣服、胸前刺着金龙…… 该死,竟然还有个龙组队员! 这个龙组队员坐在地上,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而我看到他的裤裆上有一点湿湿的,显然是在后面撒尿,所以才掉队了,所以才被我给撞上了。 尼玛! 我真想抓住他的领子问问,你为什么要撒尿,你早不尿晚不尿,偏偏这个时候尿,你他妈是不是老天派来玩我的? “陈……陈队长……”他弱弱地叫道。 哗! 身后的屋子里传出一片脚步声,有人大喊:“左飞在那里!” 陈队长的声音也跟着传来:“杀了他!” 超级无敌的好运气变为倒霉到家的烂运气,如同一脚从天堂踏到地狱。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喊杀声,而我迅速绕开地上这个还在发怔的龙组队员,将真气贯于双腿,疯狂地朝着别墅区出口跑去。此时刚刚清晨,别墅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们这一大帮人在相互追逐。 我家的院子长度也就三四米(见笑,真的很小),我奔出来的时候他们也追了出来,所以距离我也就是三四米的距离,他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叫喊声犹如就在耳畔。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疏。 我知道我甩掉了大部分龙组成员,而追上来的必然是陈队长。果然,一阵凌厉的刀风直冲我的后背,陈队长已然出手。我身上穿着乌金蝉衣,肯定不会被这个家伙伤到,可我也知道如果我硬挨这一下,身子必然会飞扑出去,到时候还是会被他制住。 所以我立刻回头,伸出手去抓他的钢刀! 飕! 铛! 我的手抓住刀的一瞬间,发出类似于金戈交击一样的声音。但是很快,陈队长的刀便冲破我的真气防御,割伤了我的手掌,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浸湿了我手上的白手套。 “哈哈哈……听说你练的是缠龙手,还是11号训练营有史以来第一批永久荣誉毕业生之一,没想到你竟然连我的刀都抓不住,什么狗屁缠龙手,真是笑死人了!” 陈队长一边笑,一边继续持刀砍我其他部位。 我不应声,也不答话,老老实实地见招拆招,将一双缠龙手舞得眼花缭乱,时不时地就要去抓他的手腕试图卸了他的胳膊,但是刚摸了个边就被他给避开了。 “缠龙手真是废啊!” 虽然他也一时难以取胜于我,但是陈队长依旧非常兴奋,因为就在这时,被我们二人落在后面的龙组队员也赶了上来,陈队长大叫:“兄弟们,给我杀了他!” 十来个人顿时团团将我围住,拳头脚掌、刀枪棍棒,纷纷而上。 我对付陈队长还非常吃力,更不用说多了这么一批战斗力同样极强的龙组队员。很快的,这些龙组队员的武器纷纷招呼在我身上,或砍在我身上,或捅在我腰上,而我完全不管不顾,依旧和陈队长打着。 “这家伙身上穿的衣服很怪,攻他的下三路!”陈队长大喊。 这些龙组队员也发现了,所以纷纷朝着我腿招呼,或劈或砸、或砍或撩,巨大的疼痛顿时从我腿部传来,我终于忍不住轻轻地惨叫起来。 “哈哈哈,我让你死!”陈队长一刀朝我劈来。 而我一手抓住他的刀,冷冷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发觉,你的动作越来越慢了吗?” 陈队长愣了一下,说是,我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 “你不用再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你已经死了!”我怒喝一声,一招混元归一使出,狠狠掐向他的脖子。陈队长想躲,但是他的动作变得太慢,完全不如我缠龙手闪电一般的速度。 而他之所以变慢,当然是因为中了我的毒。 其实刚才我能抓住他的刀,只是我故意缩减了一些真气的分量,得以让他割破我的手掌。他在得意之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被我抹上了毒血。再到后来,毒血症状初发,其实他也能感应出来,只是因为他胜券在望,身边又有许多兄弟,处于极度兴奋之中,自然就忽略了不少东西。 骄兵必败,这四个字无论何时都是真理。 咔! 骄傲的龙组二队陈队长被我拧断了脖子,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陈队长!”四周的龙组队员大惊,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陈队长就已经死了。他们一哄而上,团团将陈队长的尸体围住,有人哭喊,有人嚎叫。 而我趁着这个机会,一瘸一拐地往前奔去。 杀了陈队长,我并没有太多兴奋,因为危险远未解除,还有十多名龙组成员!我的腿上都是伤,有的地方皮肉外翻,甚至能看见阴森森的骨头;有的地方鲜血淙淙,犹如溪水潺潺。 而且之前他们齐齐朝我上身招呼,我虽然有乌金蝉衣护体,但到底还是受了不少内伤,肋骨至少断了三根。也就是说,那帮龙组队员一哄而上的话,可以轻松将我剿杀! “是他杀了陈队长,杀了他报仇!” “杀了他!” 在我奔出去十几米后,那帮龙组成员终于反应过来,喊打喊杀地朝我扑来。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子突然朝我疾驰而来,“唰”的一个甩尾停在我的身前。 “快上车!”车窗里面,有人大喊。 1833 咱们的地盘 我知道,我能在短时间里杀死陈队长纯属侥幸。 因为一般来说,像他这种级别的高手,受到一点点毒液侵害都会马上警觉起来,而刚才的他完全陷入骄傲自大和张狂自喜之中,身边兄弟环绕,我又重伤在身,哪里会想到我还会来这一手。 杀掉陈队长之后,我知道自己的好运气要耗光了,八成是要完蛋。可我仍不愿放弃,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所谓能走多久就走多久,能多活一秒便多活一秒,果然天不负我,一辆奥迪车横空出现在我面前。 是毛毛,东城西街老大,毛毛! 我没有时间去询问毛毛是怎么来的,匆匆忙拉开副驾的车门就往上窜,突然想起什么,又问:“这是王瑶的车啊,为什么是你开着?” 毛毛愣了一下,说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随后再关注这个! 我上了车,砰的一关车门。 与此同时,毛毛一踩油门,车子如风一般窜了出去,将那干龙组队员远远甩了开来——再是高手,速度也绝抵不上现代的车子,这也是功夫慢慢会被淘汰的主要缘故。 车子疾驰出去之后,我便一把掐住了毛毛的脖子,说你快说,为什么你会开着王瑶的车,是不是你俩偷偷背着我干什么了! 毛毛嗷嗷地叫,车也开得七扭八歪,大声说道:“这车王瑶早卖给我了啊!” 我松了口气,这才放开毛毛的脖子,说你早点说嘛,咱们都是兄弟,闹出这些误会多不好看。 毛毛哭丧着脸:“你看我有时间说吗……你啥时候和猴子学成这德行了,都被砍成这狗逼模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跟他学点好的啊我跟你说。” 我苦笑了一下,说苦中作乐嘛。 我当然不是真的怀疑毛毛和王瑶有什么,不过是随便找点轻松的话题罢了——要说这个习惯,确实是跟猴子学的,毛毛说得没错。猴子就是这样,哪怕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也能顺一嘴玩笑,久而久之,我也成这样了。 毛毛开着车往城里赶去,一边开一边看着我血呼啦擦的腿说:“有事没有,先去医院?” 我说没事,不用着急去医院,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那帮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一说这个,毛毛就急了,说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在咱们的地盘上,还怕那帮家伙啊? 我一边摸出伤药给自己往自己的腿上洒着,一边摇摇头说,他们不是普通的家伙,你先听我的吧——对了,你怎么会过来接我的? “当然是王瑶给我打了一个电……” 我又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你还说没关系,她为啥第一个给你打电话,而不是给我干爹打电话,我警告你,那是我老婆,你别想动心思…… “大哥,我没有啊,我已经有四个老婆了,很辛苦的好不还?” 车子再次变得七扭八歪。 其实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说明王瑶没事。 而且我一听就知道,王瑶肯定猜到我从老顶山下来以后会直奔家里,所以才会让毛毛来借我。 车子朝着进城的方向而去,这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但是路上还没什么车,毛毛依旧把车开得飞快。而我则从毛毛口袋里掏出手机,第一时间给王瑶回过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王瑶在里面急的大叫:“怎么样了,救出来左飞没有?” 再次听到王瑶的声音,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我们要阴阳两隔了。我激动地、颤抖地慢慢开口:“我没事,我很好,你呢?” 王瑶沉默了一下,然后便哭了起来。 她推我进暗室中,没哭;单人面对强敌,没哭;却因为听到我的声音,而哭了起来。我们两人虽没见面,可这一遭真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在电话里顿时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以前虽然也有类似的经历,可我们起码知道是因为什么,以及被谁追杀;可是这一次,我们连原因都不知道,而且对手异常强大,强大到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是国家! 气氛十分凝重且伤感,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显得我很无能又软弱,便试着和王瑶开玩笑,说你既然没死,那之前说的话要算数啊,回头我要把你们几个一起娶回家的。 王瑶骂了一声,说去你的,你想得美,既然老娘又活了,你就别想再做这个打算。这样,气氛才好一些,她告诉我说她也没事,但是山猫教官因为保护她而受了些伤。 我听得心疼,说你把电话给了山猫教官,我有话要和他说。 很快,电话便移交到山猫的手里,传来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听上去受伤不轻。我问山猫怎么样了,他说没事,还不把这点伤放在眼里。我又问他们在哪里,现在过去接他们。 山猫沉默了一下,说最好不要,因为我是被通缉的,他和王瑶现在也是被通缉的,聚集在一起的话反而目标更大,最好能分开走。 “王瑶在我这里你就放心,我保证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同时因为定位的缘故,我们随后也会把手机扔掉。至于你……” “我也会小心的。”我咬着牙说:“山猫教官,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没有叛国!” 山猫见多识广,一定知道办法,否则他不会提出“分头行动”的主意。果然,山猫说道:“说实话,我在接到任务的时候,也不相信你会叛国,甚至想过上面是不是出了差错,但是国家之命大于天,我也不好去辩驳什么。只是这命令是下到洪营长头上的,而洪营长明知道咱们俩的关系,却还派我过来杀你,其实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洪营长也想放过我?”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的。”山猫说道:“有些东西不会明说,但是从行动上看,八九不离十了。洪营长和我一样,并不相信你会叛国,不过我们只接到了杀你的命令,而没有接到杀猴子他们的命令,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不知道,他们一个多月之前就去了东洋,而我在国内执行了一些任务,前几天才刚刚完成…… 山猫怔了一下,说东洋?他们不会是叛变了吧,连累了还在国内的你。 我说不会,绝对不会,我很了解他们,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山猫迟疑着,说那是怎么回事?你立下这么多汗马功劳,国家为什么要杀你呢? 这个问题也是我所疑惑的,我说我肯定是被冤枉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要找魏老说清楚,我是魏老的人,他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山猫叹了口气,让我不要天真,说龙组都出动了,魏老不可能不知道。而魏老既然没有阻止,就说明他也是赞同的,让我千万不要给魏老打电话,因为这样会暴露我的位置,还说国内很不安全,龙组迟早会找上我,建议我想办法出国,先避一避国内的风头,看日后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我不服气啊,我要找个说法!”我咬着牙。 “上面既然这样无声无息地杀你,就是摆明了不想再和你沟通。而你要和国家对话,就得有足够的资本,也就是够硬的拳头!我知道你能调动整个华北的地下力量,可如果你真的用这样的方式去逼迫国家,那你不是叛国、也成叛国了啊!而且那个时候,你的家人、朋友都会被你连累!左飞,听我一句劝,你先想办法出国,然后再从长计议,我会帮你照顾好王瑶的,咱们总有再聚的一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以山猫的温和性格,当然不会主张我去激进得做些什么,而是让我婉转、婉转、再婉转,无论如何也不要和国家正面作对。 我说那你呢,你先被国家通缉了……山猫教官,值么? 山猫笑了一下,说值啊,当然值。在我心里,一个救了我弟弟性命的人,比国家重要! 我的眼睛红了,说山猫教官,谢谢! 既然山猫教官都这么说了,那就只能逃了!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下来,同时从怀里摸出猴子给我的那几份假证件来。毫无疑问,猴子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才让我急于出国。算了算了,出国就出国吧,先出去和猴子他们汇合,看看他们是怎么个意思? 虽然我现在的境遇惨到极点,可想到我在这世上并不是孤苦无依的,还有几个伙伴在另外一个国家等着我,心里还是稍稍暖了一点的,这就是朋友的重要性啊。 “靠,什么情况?”开车的毛毛突然叫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我们的车子已经开上了能够进城的唯一一条通道,但是在路的前方站着二十来个胸前刺着金龙的黑衣人,正是龙组成员,为首的一个是中年人,身段孔武有力,手里持着一柄比人还长的大刀,看上去气势非凡。 “妈的,撞过去。”毛毛使劲踩着油门,车子发出嗡嗡的声音,而那些龙组成员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一动不动。 像我们这种级别的高手,虽然速度赶不上车子,但是有车朝我们开来,那还真的不怕,就说为首那个中年人手里那柄长刀,就足以将我们的车子一斩为二! 所以我立刻拦住了毛毛,说别,撞不了他们。 毛毛一刹车,又挎了倒挡,说惹不起,咱躲! 结果还没踩油门,就看到路的后面也横站着二十来个龙组成员,两边的人把我们团团围上! “妈的。”毛毛停了车子,说咋办? 我咬了咬牙,说他们是针对我来的,到时候你别插手了。 说完我便下了车去,对面手持长刀的中年男子冲我微微一笑,然后作了一揖,说道:“龙组五队队长常玉龙,携五队全体队员,拜上!” 竟然是龙组五队! 二队在我家里伏击,五队守在进城的唯一路口……好手段,堪称天衣无缝! 现在的我双腿都是伤,虽然上了药,也有真气治疗,但也不可能好得那么快,更何况我的上半身也有内伤。虽然侥幸从龙组二队手里逃脱,但是栽在龙组五队手里,似乎再无回天可能。 我只希望毛毛不要被牵连进来。 “哟呵,还五队全体成员,比人多是不是?”就在我准备和常玉龙商量下放走毛毛时,毛毛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唿”地吹了声口哨。就听哗啦数声响动,数不清的人影各持兵刃从马路两边的小巷子里涌出、建筑物里奔出、房顶之上跃下……人多,非常多,至少有五六百人,反而团团将龙组五队的人团团围住。 连我干爹也在其中! “干爹!”我叫了一声。 猪肉荣嘴巴里叼着一根烟,先是冲我点点头,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刀,大声吼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儿子?” 毛毛也笑嘻嘻道:“我既然去接你了,怎能不做其他准备呢?早说了这是咱们的地盘,难道还能叫外人给欺负了?” 面对如此多人的围攻,龙组五队的所有成员却集体面色平静,队长常玉龙更是继续微笑,仿佛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常玉龙笑着说道:“左飞,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人能救你吧?你们的地盘?我告诉你,普天之下都是国家的地盘!” 他们当然有资格平静和微笑,以他们的实力,确实不将这些普通混子放在眼里。 这个道理我也知道,毛毛就算把整个东城的势力都搬来了,在龙组五队的成员面前也只有被虐杀的份! 所以我对毛毛说道:“让大家走吧……” 毛毛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是高手嘛,什么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的,厉害厉害,就是不知道怕不怕枪?” 话音落下,四周这五六百人里,竟然齐齐摸出了枪! 有长枪、短枪、手枪、冲锋枪、机关枪……林林总总,人手一把!所有的人,所有的枪,齐齐对准了马路中央的龙组五队成员。 五六百人,五六百支枪,直到这时,龙组五队成员才稍稍变了点颜色,不过也并没有表现出畏惧和害怕,只是变得更加谨慎和小心。 “哦对了,忘记你们这样的人连子弹都能躲了……”毛毛挠着头,问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躲炮弹?” 就在这时,四周的人群之中,竟然又推出十几门炮来,炮口分别对准了马路两边的龙组五队成员! 包括常玉龙在内,刚才还在强装镇定的龙组五队成员,此刻终于齐齐露出慌张的神色。 “我还就不信了,在自己的地盘还能叫别人给欺负了。”毛毛摸着脑袋,嘿嘿地笑,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1834 一颗赤诚心 一直自信满满的常玉龙在看到五六百人时还能从容以对,在看到五六百支枪时也只是稍稍变了下颜色,待他看到十几门炮都推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 高手,确实够高,跑得比常人快,跳得比常人远,力气也比常人大,从高楼上跳下来都没事——可是在现代武器面前仍旧是个渣渣,面对枪支的时候或许还能躲躲,可一旦面对大炮…… 这个世界早就不是高手就能主宰得了的了,所以你就可以看到,随便拿支枪就可以耀武扬威的越来越多,肯踏踏实实练功夫的则越来越少。 常玉龙的脸绿了,彻底绿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小城里连大炮都拿得出来。 别说他了,连我都不知道毛毛这里还藏着这种玩意儿。我的眼睛一亮,说你哪搞来的?毛毛嘻嘻直笑,说某军区退下来的,被我给搞过来了,虽然已经过时了,但是依旧很好使,你要不要亲自来放一炮? 毛毛一边说,一边把我引到某台火炮前面给我介绍起来,说这炮是什么式的,装多少口径的炮弹,最远可以打多少米等等,讲述得非常详尽,最后指着常玉龙那一干人说道:“就他们这样的,一炮过去保证灰飞烟灭!” 整个过程中,龙组五队的队员一动也不敢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五队队长常玉龙紧紧握着长刀,谨慎地盯着我和毛毛的手,生怕我俩会突然放炮。 “来吧,试一发?”毛毛笑嘻嘻的,教我怎么操作。 “行啊。” 我按着毛毛的教程,将射击方向对准了常玉龙那一干人,一帮龙组队员都紧张到了极点,有的都忍不住往后退去——但再退也没有,他要是连炮弹都能躲掉才真是见鬼了。 我正要试试炮,常玉龙突然一伸手,说等,等一下! 我说干嘛? 常玉龙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左飞,是这样的,要来杀你的是我,他们只是听从我的命令,你看你能不能只杀我一个,将我的队员全部放走?” 其他队员一听,都纷纷叫了起来,说要和常玉龙同生共死,不过常玉龙呵斥他们一句之后,众人都安静下来。常玉龙继续说道:“我担任龙组五队队长十年,处理过大小任务上百起,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火炮拿出来的……我认栽了,但是请放走我的队员,这事情和他们无关,拜托了!” 就凭常玉龙这一番话,我便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毛毛却不耐烦地说道:“哪来那么多话,死你一个怎么能够,要死就都死吧。”说着,他便要去启动火炮,但是被我给拦住了。 我看向常玉龙和他的队员,说道:“常队长,还有各位五队的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为国尽忠的战士,也知道你们这次过来是抓我这个叛国贼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从来没有做过背叛国家的事,我对国家始终怀着一颗赤诚之心!在你们追杀我之前,我甚至刚为国家摆平了几桩大麻烦。至于这次的事件,我怀疑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我想要和国家解释清楚,所以不愿徒增杀戮,各位就请回吧。” 其实打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杀掉常玉龙和他的队员,因为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坏人,他们也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赤诚汉子,和我之前在做的事情一模一样,我怎么忍心杀掉他们? 这和刚才二队的陈队长又不一样,那是生死危机的关键时刻,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所以我为了自保,就必须要将他杀掉……当然,我也承认有一点“泄私愤”的目的,谁让他叫王瑶臭婊子来着? 在我说出这一番话后,常玉龙和他的队员都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我的决定。就连毛毛都皱起眉头,说左飞,你确定要放了他们么,这帮家伙可是想要你的命啊。 就连猪肉荣都好奇地看向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在我们道上,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这个说法,如果你知道一个人想要杀掉你,那么你要做的不是说服他不要杀你,而是在他动手之前将他杀掉!我们一向都是这么做的,也一向都做的很好,所以我们才能一步一步拿下整个华北的地下世界。心慈手软、妇人之仁、从来都不属于我们。 可是现在不一样……不一样…… 我看到这帮队员,就想到了之前的我,我们都在一心一意地为国家做事,而且国家培养出一批强悍力量来也不容易,我怎么忍心下手? 对,即便国家已经在通缉我了,可我仍然觉得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将来一定能解释清楚的,所以我并不希望把脸皮撕得太破,不想把事情闹到彻底不可挽回的地步,更不想一辈子都呆在国外不回来。 这里可是生我养我的家啊…… 我点了点头,表示心意已决,说让他们走吧! 毛毛呼了口气,只好摆了摆手,众人的枪放下了,火炮也收回去了。 常玉龙谨慎地盯着四周,好像以为我在玩什么把戏,确定我是真的要放他走后,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又冲我拱了下手:“好的,左飞,今日你这份恩情,我常玉龙记下了,将来一定奉还!” 我摇头,说还倒不用你还,我就希望你回去以后向你的上级带话,就说我左飞是冤枉的,我从来没有背叛国家,我始终怀着一颗赤诚之心! 常玉龙认真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带到。” 说完,常玉龙又冲我拱了拱手,带着五队的成员离开了这里。 他们一走,我干爹猪肉荣,以及一些不错的朋友都围上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和上面起了一点误会而已。不是我不愿意说,是我现在都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猪肉荣看我身上有伤,便让大家不要问了,先去医院治疗一下。 我知道误会尚未解除之前,国家的追杀肯定一拨接着一拨,国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所以我说不要去大医院,去个医术高点的小诊所就行,然后注意保密! 毛毛和猪肉荣将我带到了某小诊所,在给我疗伤之余,又安排各路兄弟在街上排查,看到可疑的人就要立刻汇报。我躺在手术室的床上,准备接受几项外科手术,医生正准备给我打麻药,我让他不要打,直接做。 “左飞,这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咱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毛毛说道。 我摇摇头,说倒不是逞英雄,而是因为打过麻药之后恢复恢复也要一段时间,如果这期间有人来杀我怎么办? 毛毛狠狠地说:“怕什么,尽管让他们来,这可是咱们的地盘!我跟你说,我不光有火炮,还有各种手雷和狙击枪,完全可以组起一支小军队来,让他们和我干来!” 我还是摇头,说别忘了咱们面对的是整个国家,你的军火再多,有国家的多么?你可以组起一支军队,国家可是有现成的军队。之前逼走常玉龙只是侥幸而已,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国家再派人来,怕是就没这么简单了。 毛毛咬着牙说,说那又怎样,整个华北都在咱们的操纵之下,大不了就和他们硬碰硬地干上一场! 我叹了口气,说那样的话,我不就真成叛国了吗?毛毛,我知道你的好意,也不是我太软弱,但是事情还真没到那个地步,等我出国之后和猴子他们汇合,再商量一下这事该怎么解决吧。 毛毛说行,看你的吧。 如此我就躺在床上,咬着一块毛巾让医生给我动手术。手术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所幸这期间里并没人来追杀我,而我也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捋了一下整个事件的过程。 假证件是郑午在华东就给了我的,那时候还是一个月前,猴子他们刚去东洋不久。难道那个时候,猴子就预测到了今天的事件?也就是说,国家对我早就有了杀心? 既然国家怀疑我是叛国贼,又为何会派我去华东、华中和华西解决麻烦,就不怕我和那帮家伙联合在一起么? 太多太多的谜题萦绕在我心间,这个想不通、那个也想不通,我真想现在就给魏老打个电话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手术完了以后,再配合我自己的真气疗养,双腿当即就好的差不多了。毛毛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我要到东洋去,去和猴子他们汇合,毛毛又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现在! 我刚查了一下飞机,今天凌晨两点有一趟京城往东京的航班,也就是说我要在两点之前赶到京城。 “你要去京城?”毛毛皱着眉头:“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说再危险也要去,我不能继续留在国内了。 东城到京城的飞机已经没了,如果要想在凌晨两点之前赶到京城,就必须要开车过去,毛毛给我安排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连夜就走,三四个小时以后就能到。 “左飞,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 上车之前,毛毛握住我的手,“你要记住,整个华北都是你的后盾。我这就联系兄弟们,你什么时候打电话,我就什么时候安排大伙围攻京城!” “我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一天。”我轻轻叹了口气。 1835 霸道的一枪 为争锋吧的皇冠第20次加更 围攻京城这事,我认识的人里只有青海七雄干过,据说差点杀到中海别院里去。当然,国家毕竟是国家,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最后还是及时反应过来,并且迅速展开反杀。 要不是当时的一号首长邓公有颗惜才之心,估计青海七雄的坟墓都找不到在哪里。 民间团体和国家对抗? 要么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么是活得不耐烦了,就这两个选项,再也没有其他。和国家对抗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是被国家剿灭,连坟墓都找不着;一个是取代国家,成为新的统治者。 后者不用想了,我们虽然拥有整个华北的地下力量,但是距离国家力量还是差得很远,无异于蚍蜉撼大树,看看宋秋雨、不净大师、钻地鼠他们的下场就知道了。 当然,我不愿意对抗国家,不只是因为能力不足,还因为自己确实深深地爱着这个国家,好不容易才从炮火纷飞的战争中解脱出来,刚刚过了几十年的和平生活,又要陷入战争么,到时候受伤的还不是老百姓? 于心何忍! 坐在驶往京城的车上,司机开得飞快,像一条穿梭在高速公路上的黑色游龙。坐在后排的我闭目养神,依旧在思索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国家的一种策略,故意给我们安排了“叛国者”的身份,好让我们在东洋顺利展开工作,就像王麻子那样? 我想不通,也猜不出来,只能等到了东洋以后再听猴子解释。 午夜十二点,我们顺利到了京城。 京城,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我的地盘,这里的地下世界归我统率,甚至我爸还掌握着一部分白道的力量——说到我爸,我又想起一件事来,他说他到京城是当人质来的,因为国家在防着我们。 当时我觉得我爸有点想太多了,现在看来,他真是一位智者。有我爸在京城当人质,我还敢围攻京城么? 我到京城,谁都没有联系,既没有联系我的手下,也没有联系我的父亲。我希望一切都好好的,一切都不要有变化,先等我到京城再说。我到机场的时候,航班出发时间还早,所以我在机场大厅等候。 我把几样假证件拿出来细细观察,照片是我的照片,名字却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改成了胡诌,这是我的常用马甲,得亏猴子还记得。从现在起,我就姓胡,名诌。 说是假证件,不过我知道国家的档案里面一定有这个人,而且一定是配着我的照片——不要怀疑是怎么做到的,当你拥有一定权力之后,这些事完全都是小事。 所以我不担心这个假证件过不去安检,我就担心国家方面知道这个马甲就是我本人。 从华西出来,我就把手机和手机卡都毁掉了,也没有和魏老联系,然后又跑了一趟河南。按理来说,国家是追踪不到我的,可我刚回到东城,他们就派人来杀我了,就说明我的身份已经泄露了。 是在哪儿泄露的? 我估计是在三亚,我把我的国安局证件给刘局长看过之后,刘局长再向上级汇报,终于有了我的下落。而我从郑州飞往三亚时用的证件,就是“胡诌”的证件,从三亚飞回东城时同样用的是这个证件,所以我担心国家已经通过“倒推”的方式查出我来——当时我已经不敢用自己的身份了,又哪里知道国家会追杀我! 猴子本来安排的天衣无缝,可以保证我安安稳稳地出国,就因为我去参加了林可儿的婚礼而出现一点漏洞——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我希望国家还没察觉到这点,好让我能顺利登机。 只要到了东洋,见了猴子他们,一切就安稳了。 登机时间终于快到了,去东京的旅客也开始过安检,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自然一些。我拿了证件,朝着安检口走去,在我前面的是一位戴眼镜的小哥,他很顺利地就度过了安检。 我又呼了口气,先把证件交给安检员,然后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他稍稍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立刻逃之夭夭!幸好,他什么变化也没有,检查过我的证件之后便放行了。 我轻轻松了口气,走到安检台上,任由安检员检查着我的身体。 过关,进入候机大厅。 当我看到玻璃外面红白相间的大飞机时,我的一颗心激动地都快要跳出来了。想到四个小时以后我就能到达东京,然后和猴子他们汇合,激动得真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我没和猴子他们约好时间,但我相信我一落地,他们立刻就能找到我! 当然,顺利过了安检,也不代表我就安全了,或许那帮家伙就是想把我困在这候机大厅里再行围杀。多年的厮杀经验使我变得如同精神病一般小心谨慎,我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断观察着四周。 恩爱的小情侣、年迈的长者、衣冠楚楚的白领、出国旅行的少女,看上去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终于开启,我立刻站起朝着登机口处走去,只要上了飞机,飞机启动之后就安全了。 ——国家应该还不至于在飞机上杀我,那得多危险啊,况且还有那么多的旅客! 出了登机口,又上机场大巴,在我前面的已经上去了很多,等到我上的时候,安保人员突然说道:“这趟满了,坐下一趟吧!” 这是我进机场以来的第一个意外,自然不由自主地让我多长了一个心眼,我仔细地去看那安保人员,但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过了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说是机场大巴不够,用这个代替。 我觉得这太奇怪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机场用面包车来代替大巴的,砸不用三蹦子呢?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还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后面的旅客就已经争先恐后地坐了上去。 如此一来,现场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在等着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某个陷阱之中,就连空气里都隐隐藏着不安分的因子。 很快的,又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最后一辆,上吧!”安保人员催促着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入口,这时候再出去似乎也不可能了。我看了一眼面前的面包车,一咬牙,坐了上去。如果要出事,那我上不上车都会出事;如果不出事,那我就能顺利登机,美丽的樱花帝国就在向我招手。 面包车缓缓启动,朝着飞机停泊的方向驶去。 还差十几分钟凌晨两点,夜色下的京城机场依旧十分繁忙,不停的有飞机起起落落。不过雾霾也不小,看着一切都雾蒙蒙的,我一直挺佩服这种天气还能开飞机的。 坐在车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像我们这种级别的高手,第六感也较之常人强出许多,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比较准确。我先是紧紧盯着前面的司机,发觉他只是一个普通司机之后,又把目光扩散到车窗外面,检查四周的动向。 大飞机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越来越近。我看到有人已经在登机了,我又有点激动起来,心里祈祷着阿弥陀佛,希望一切顺利、顺利…… 就在这时,一支暗红色的长枪突然凌空划过。 飕—— 长枪的速度极快,在雾霾之中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一支催命的枪。 不是像,就是。 车子驶过、长枪穿过。 啪! 长枪的枪头从左侧车门穿进,不过并未停留,紧接着又从右侧车门穿出,但是仍未停留,整支长枪如一条钻进海里的蛇,竟然直接穿了出来,面包车的车厢两边便穿出两个恐怖的大洞! 而这并不是结束,枪头竟然依旧余力未消,“咔”的一声钉进了机场的水泥地里,枪身仍在颤动不已。 好恐怖的力道! 吱—— 面包车紧急刹车,司机吓得跳车而逃,准备登机的旅客也纷纷看向这边。 一个蓄着黑色长发的年轻男人从雾霾中缓缓走出,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变态的白色,就好像得了什么怪异的病,不过那张脸却是好看的很,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如果他是一个女人,那么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不过他是一个男人,看着就有点娘娘腔了——当然,任谁看到他刚才丢的那一支枪后,都不会认为他是个娘娘腔的。 年轻男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风衣的胸口刺着一条小小的金龙,金龙上有五爪,那是队长的标志——普通队员只有四爪。 四月的京城虽然已经入春,但是依旧风沙很大,冷风吹起他的风衣,使得他看上去更加冷酷。他走到仍在颤动不已的长枪身前,伸手稳住长枪,然后拔出握在手里。 他反手握枪,将枪背在身后。 接着,他便走到面包车前,低头往里查看。然后,他的脸上便呈现出惊诧的神色。 因为车里空无一人。 “有趣。”他轻轻地笑了。 1836 九队队长,李画眉 年轻男子退后一步,然后扫视四周,他知道目标没有走远,一定就在附近。 四周的雾霾依旧很大,而且是越来越大,隔着十几米就看不到人了。年轻男子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于是又在附近走动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他却深深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本来他是猎手,而对方是猎物;但是现在好像反过来了,他成了猎物,而对方成了猎手!年轻男子微微皱起眉头,因为他发觉对方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好对付,“七重境界就能从11号训练营毕业的”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风声。 年轻男子极其敏锐,立刻持枪朝着风声而去,身为龙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年轻男子当然有两把刷子,而且是大刷子。 飕! 长枪穿破雾霾,枪头带起的杀气驱散四周的白色粉尘,迎面和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爪子撞上,“铛”地发出一声类似金戈交击的声音。不过这只手并没有挡住他的长枪,长枪撕裂他的手套,又穿破他掌心上的皮肉。 年轻男子微微笑了一下,正欲一鼓作气将对方的手掌彻底刺穿时,却见对方的手突然歪了一下,顺着长枪的枪身便滑了过来,目标似乎是他的手腕。 旋转乾坤么? 年轻男子并不畏惧,这样下去最多不过是胳膊脱臼而已,分分钟就装上去了。面对这么好的近身机会,年轻男子并不打算放过,所以他另外一只手已经握紧拳头,准备朝着目标的脸狠狠来上一击。 虽然一拳肯定杀不了对方,但是能给他造成一些伤害也是好的。 可就在二人之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时候,年轻男子突然发现了什么、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的神情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准备击出去的拳头猛地收了回去,身子也猛地往后退去! 噔噔噔,年轻男子疾退数步,才和对方保持住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对方没有追来,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年轻男人呼哧呼哧地喘气,然后突然笑了:“其实我一直奇怪二队队长是怎么死的,现在我明白了,玄机就出在你的手上,你的血里有毒是不是?你并不是想卸掉我的胳膊,而是想趁机在我身上下毒是不是?” 对方没有说话,依旧沉默地站着。 年轻男子笑得更开心了,双手握枪作了一揖,说道:“九队队长李画眉,赐教。” 站在李画眉对面的当然就是我,我刚坐上面包车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而且是越来越不对劲,当然不会再坐下去,所以便砸破车窗逃了出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刚出来没多久,就见空中穿过一支长枪,将我刚才所坐的那辆面包车扎了个对穿——如果我还在车上坐着,后果简直不敢想像。 李画眉,我还是听过这个人的。 以前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山猫给我讲过李画眉的故事,说他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是天纵奇才、技压群雄。从11号训练营毕业之后直接就加入了龙组,因为屡屡建下奇功,两年之后就做了九队的队长,升迁速度创下龙组建组以来之最,但是整个龙组之中没有人不服气! 当然,龙组之中每一个队长都有一段传奇经历,李画眉只不过是其中较为突出的一个而已。他一出场就识破了我手上的秘密,足以说明此人确实不容小觑,看来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李画眉作揖说赐教,我也拱手说承让。 飞机的引擎声已经响起,看来是不可能坐飞机离开了。 噔噔噔噔噔! 我们二人同时朝着对方奔去,我摊爪,李画眉持枪,二人迅速相交,砰砰砰砰砰!我的缠龙手出手如电,李画眉的长枪迅如疾风,我们两人的速度各自达到巅峰,真叫个棋逢对手! 李画眉的长枪左突右刺、上挑下撩,出枪的角度刁钻、气势凌厉,而我亦不遑多让,每一次都将他的出击伸手挡下,同时寻找机会进攻。不过缠龙手擅长近身之战,李画眉的长枪如此的长,想近他的身却很不容易。 突—— 李画眉抓住一个机会,长枪突然抵在我的腹部,将我整个人都挑飞了出去。不过好在我穿着乌金蝉衣,所以也只是将我挑飞了而已。 砰的一声,我落在地上。 李画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身子高高跃起,手中长枪猛地朝我身上钉来! 躺在地上的我突然一个闪身,就听“铛”的一声,李画眉的长枪没入地面,地上登时如同蜘蛛网一般裂开。不等李画眉把长枪拔出,我的缠龙手已经顺着枪身而上,这一次终于顺利拿住他的手腕, 咔! 手上的毒血早就干涸,所以已经对他起不到作用,我所为的就是卸掉他的胳膊。旋转乾坤一出,李画眉的胳膊更是软了下来,手里的长枪也掉落在地,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拳头也狠狠击向我的面部。 砰! 我的身子再度飞了出去,脑子也有点晕晕乎乎的,李画眉这一拳确实够狠。我强行稳住身形,脑子却还有点晕晕的,正在给自己上胳膊的李画眉在我眼前成了残影。 “混蛋……” 李画眉骂了一声,拾起地上的长枪便朝我冲来,我也晃了晃脑子,继续朝他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唰! 是刀锋的声音,有人趁机袭击我!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聚焦在李画眉的身上,自然无法顾及身后的动向,所以这一刀结结实实地劈在我的脊背之上。我的身体登时不受控制地往前飞扑出去,恰好跌在了李画眉的脚边。 李画眉这时候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把长枪往我身上一扎,那我就会当场毙命! 就连刚才偷袭我的人都是这么喊的:“李画眉,快,干掉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李画眉却没动手,而是抬头问道:“胡大虎,不是说了让我陪他好好玩玩,你为什么要插手?” 李画眉既然没有动手,我当然不会还傻乎乎地继续站在他的脚边,而是迅速朝着旁边滚去,尽力远离李画眉和胡大虎。等滚到安全距离,我才抬起头去看,只见又一个胸前刺着五爪金龙的黑衣人到了,手里握着一柄渗人的钢刀,又是一个队长,就是不知道是几队的。 原来每次袭击我都是两个队长同时出来,昨天上午是这样,今天凌晨也是这样,国家确实挺看得起我。我不用去找其他队员,有这两个队长,恐怕我今天很危险了。 胡大虎说道:“还玩什么玩,你都玩半天了还没干掉他。快点的吧,早点杀了他早点交差!想想陈队长的下场,不要给这小子任何反扑的机会!” 李画眉点头,说对,就是因为陈队长死得蹊跷,所以我才想好好和他玩玩,我保证能把他给杀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胡大虎一脸怒容:“不能,完成任务最重要!” 说着,胡大虎便提刀朝我冲来,我正准备起身应对,岂料途中一支长枪突然击来,挡住了胡大虎手里的刀,“铛”的一声火花四溅。胡大虎怒了:“李画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画眉说:“我要和他玩玩。” 胡大虎气得一甩手,说玩吧玩吧,我看你最后死在他手上还玩不玩了! “怎么可能?” 李画眉轻轻一笑,手持长枪再次朝我刺来。我咬着牙,再度和李画眉斗在一起,李画眉的长枪矫若游龙,而我的缠龙手势如猛虎,叮叮当当,依旧斗了个不相上下。 胡大虎却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不断地说李画眉不行了,要死在我手上云云。 李画眉很不服气,手上的动作再次加快,我渐渐有些跟不上,终于被他一枪捅在肩头。我的身子刚飞出去,一柄刀便出现在我的头顶,胡大虎已然朝我出手。 而且他已经知道我穿着防护类的衣服,所以一出手便朝着我的脖子砍来。 “不要!”李画眉大叫。 “不要什么不要,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胡大虎犹如猛虎下山。 李画眉手中长枪刺出,再次挡住了胡大虎手里的刀。胡大虎彻底怒了,反手一刀朝着李画眉劈去,两个对手顿时交手在了一起,叮叮当当打得那叫一个激烈。 我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但我知道这肯定是求之不得的逃生机会,于是疯狂地朝着茫茫大雾中扑了出去…… 我不停地跑、跑,京城的机场可真够大的,我跑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围墙的边缘。我迅速攀墙而上,砰地一声朝外跳了下去。 刚跳下来,我就愣住了,因为眼前站着一个人。 长头发、黑风衣、薄嘴唇,手里持着一柄长枪,正是李画眉。 我有点懵,确实懵,不知发生了什么。 “不用奇怪,我是坐车过来的。” 李画眉笑了一下,指着远方的路说:“逃吧,逃得越远越好,记住别坐飞机了,偷渡过去吧。” 1837 魏老的电话 听到李画眉这么说,我很是吃惊,原来他是帮我的,怪不得屡屡阻拦胡大虎杀我。否则的话,两个队长级别的龙组成员联手杀我,怎么都不可能放我跑到这里的。 可是,为什么呢? 我疑惑地看着李画眉,李画眉反倒笑了:“没什么,我相信你是冤枉的,所以不愿意错杀好人。” 我说我们素不相识,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李画眉说:“就凭你放走了我的朋友,常玉龙!” 我吸了口气,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说谢了,那就有缘再见。 我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既然对方肯放过我,那我自然领情,并立刻逃命。李画眉让开路,我迅速朝前奔去,身形顿时隐没在茫茫大雾之中…… 一直跑到外面的大马路上,我拦了辆出租车,说去同州。在我的潜意识里,肯定是距离京城中心越远越好。司机半夜接了个大活也很高兴,拉着我就上了环城高速,一路上跟我侃大山,我也没什么兴趣,实在心绪如潮。我实在就想不通了,我一个华北地区的地下皇帝,怎么就被人追得像条狗一样? 如果对方不是国家,我早就展开激烈的反击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到达了同州地区,先找了家黑旅馆住下。睡觉之前肯定免不了好好检查一番,又做了些简单的防御措施。睡了两三个钟头,看到外面天亮,便起来了。 我的第一打算还是要去东洋,可坐飞机肯定是不行了,“胡诌”的名字和证件显然上了黑名单。李画眉说得没错,想去东洋就得偷渡,而且是采取最古老最古老的办法,藏在货船的集装箱里偷渡过去。 要坐船,就得去码头,我上网查了一下,去东洋的船只有青岛、天津、尚海这三个城市有。论这三个地方,还是尚海最熟,那旮旯有摩耶教,而我是摩耶教的教主,所以我决定到尚海坐船。 至于怎么到尚海,我也想了,常规的交通方式大多需要证件,实在太不安全,还是安排自己人开车送自己最好。同州是张火火的地盘,而我又不敢直接打电话联系他,担心他的手机已经被国家监听了。 好在,我知道张火火虽然已经贵为京城大佬,但是并未放弃学业,现在已经就读大三了,所以我直接到同州艺校去找他。这学校,我已经有近三年没有回来过了,可想而知里面多了多少新的面孔,走在校园里面几乎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过帅哥美女还是一如既往地多。 我找到张火火的班级,看到张火火正在认真听讲,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叫他出来。我站在门口点了支烟,刚抽了一口,就有戴着红袖章的值周生出来,声色俱厉地让我熄灭。 我熄灭了,他还让我跟他回学生会去写检查,同时暗示我出点钱贿赂他。我这暴脾气啊,要搁以前非甩他俩耳刮子,好在张火火在里面听到了争执,奔出来一脚就将那值周生踢了个跟头,又惊又喜地说:“飞哥,你来了,好久不见!” 我没时间和他叙旧,将他拉到一边,说我现在遇到点问题,需要马上到尚海去,你派人找辆车子送我,要安全点的、低调点的,并且严格保密。张火火看我如此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说好。 等到一切都搞定了,张火火亲自送我上车。 临走之前,我想了一下,抓着张火火的手说:“兄弟,你做一下准备,近期可能需要用人。” 张火火面色严肃,点头说道:“京城五千人,随时听您调令!” 车子确实很低调,黑色的吉利金刚,而且还半新半旧,这种车子在街上一抓一大把,司机看上去也很稳重老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在车上,我便拿出我的工具,给自己易容起来,现在的我都快和猴子差不多了,随身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是出门在外能够保命的法宝。 等我易完了容,司机都吓了一跳,说感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司机叫老张,四十多岁了,很可靠的一个人,是张火火的贴身司机。老张对我很尊重,叫我是飞哥,还说已经仰慕我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真容。我也挺喜欢老张,便和他多说了两句。 等快上高速的时候,我便不时地前后打量,看到后面有一辆去往尚海的大巴后,便让老张靠边停车。我下了车,让他继续往前,不要回头。 “怎么回事飞哥,不是要送你去尚海吗?”老张一脸迷茫。 我说没事,你走吧。 老张开着车走了,而我拦住后面那辆大巴,然后继续前行。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我,但是直觉张火火那边肯定被监控了,所以布下这一手迷魂棋还是有必要的。 我上了车,坐到角落的位置,然后仔细观察车上的人。应该没有问题,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坐这辆车,龙组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到车上。这样,我才稍稍安了些心,等到车子上了高速以后,我便把头靠在窗上小睡一下。 现在的我,不光易了容,还坐上了一辆自己都不知道会坐的车,不管有多少尾巴也该甩开了吧——当然对方阵营里要是有马杰那样的变态,那就当我没说。 车子很顺利地往前开了一段,我也处在半梦半醒之中,就感觉到车子的速度渐渐变慢,四周也起了一些议论之声,似乎前面有车翻到沟里去了,救援车正在施救,所以道路有些拥堵。 说话的时候,我们的车子正好经过事故现场,一辆红色的吊车果然正在路边工作,栏杆外面就是深沟,也看不到事故车辆的样子。不过随着吊车前面的“爪子”慢慢提起,一辆已经接近报废的黑色吉利金刚出现在大家面前,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驾驶室里已经被积压成肉饼的血人,大巴车上的众人均是“嘶”的一声,毕竟谁也没见过这么惨烈的事故现场。 而我的脑子也“嗡”的一声,浑身的热血、杀气顿时暴涨,因为那车,就是张火火安排给我的车子!而车里已经成了肉饼的血人,当然就是刚才还和我谈笑风生的老张! 我绝不相信他是出了意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龙组以为我还在车内,所以才对车子下了手! 我浑身哆嗦不已,气息也变得十分浓重,我想到龙组可能已经盯上老张的车了,但是绝没想到他们竟连无辜之人也杀。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现场的工作人员,试图从里面找出杀害老张的家伙,里面有交警也有专业的救援人员,就是没有疑似凶手的人。 看到现场的惨烈模样,我的眼睛都忍不住红了,旁边的老大娘以为我是害怕,还拍着我的肩膀劝我,说生命无常、珍惜当下。我没有理她,只是抓着窗沿默默喘息。 我要给老张报仇。 我发誓,我一定要给老张报仇…… 就在这时,旁边老大娘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喂了两声,又拍了拍我肩膀,说小伙子,找你的。 我吃了一惊,看着递过来手机的老大娘,完全不知所以然。找我的人,怎么会打到她手机上的?老大娘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有人给她打电话,让她把手机给旁边的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眉接了起来。 “喂?”我轻轻说道。 “左飞。”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魏老! 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的热血喷张,我无暇顾及魏老是怎么定位到我的,又是怎么打到旁边这老大娘电话上的,他既然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之一,想来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 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虽然总体离不开周明的提携,但到底还是魏老的大局操纵;当初猴子都去东洋,是魏老把我留了下来,又派我去解决华东、华中和华西的问题,所有事情我都解决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缺,魏老是最知道我所受之冤枉的,我有没有叛国,他心里最清楚! “为什么?”我咬着牙齿,挤出这三个字来。 我有太多太多的委屈想诉,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问,但最后也不过化作这三个字出来,而这三个字蕴含着我所有的委屈、怨恨和怒火!电话里,魏老沉默了一下,说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 我大吼了一声,引得全车的人都向我看过来,我也顾不得什么机密不机密了,吼道:“我没有叛国!我从华东到华中再到华西,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伤痕累累,为国家解决了那么多的乱子,为什么到头来会换来这样的结局。我不明白,不理解,你告诉我!” 我浑身发抖、满身怒火! “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以后总会明白的。”魏老说道:“左飞,已经有一个无辜之人因你而死了,不要再牵连更多的无辜之人。下车吧,接受国家的惩罚。” 1838 老佛爷,起驾 为134000金钻加更 魏老一这样说,我才明白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在大巴车上,还为什么要特意打电话过来,而不是直接派人上车杀我,原来是考虑到车上的无辜老百姓们。 是啊,毕竟是国家,和那些手段残忍的黑色势力还是有区别的。 如果换成不净大师、钻地鼠那种烂人,才不会管你什么无辜不无辜,恐怕直接就上来了吧。说完这句话,魏老就把电话挂了,到头也没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他非说我自己明白,可我完全不明白啊。 起初我以为这是考验,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国家在动真格的,是真的想要把我杀掉。车上坐着三四十人,都是无辜的百姓,我当然也不愿意他们受到伤害,所以就站起来准备下车去。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又回来坐下了。 既然上面投鼠忌器,不愿意伤害无辜百姓,那我干嘛要配合他们?我就坐在这车子里,把这三四十人都当作人质,好好地当上一回恶人,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 打定了主意,我便踏踏实实坐好,任由车子继续前行。 尚海到北京的大巴要走十多个小时,路上免不了停站休息、吃饭、上厕所等等,每次我都和车上的乘客共同进退,就是明摆着把他们当人质,就是要让国家看看我的本性,别忘了我可是臭名昭彰的黑道分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过因为打过那个奇怪的电话之后,车上的乘客都对我有些防备,他们肯定不会以为我是真的为国家做事的,恐怕将我当成什么神经病了,所以也没什么人和我说话。 没有就没有吧,我也不在乎这个。 当然我也知道,国家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方面是不想牵连无辜百姓,一方面还是有把握干掉我。如果我猜得没错,国家肯定会在长途汽车的终点站埋下人手,而且因为前两次都失败了,这次肯定会更加谨慎,恐将派出更多的人手。 三个队长,还是四个队长? 或是更多? 一路无事,第二天早上,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车子终于开进了尚海市内,朝着长途汽车站开去。我知道那帮龙组成员盯了一路也盯累了,这次终于要有个了断。 车子缓缓开进汽车站内,偌大的汽车站点现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一个车都没有啊?” “怪了,平时那么热闹,现在怎么空荡荡的?” “是啊,看着怪渗人的。” 车上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而司机把车停在院内当中之后,便火速地逃下了车,其他乘客见状也匆匆忙忙地下了车。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这些乘客便一点踪迹都没有了,偌大的汽车站只剩下了一辆车,还有一个我。 我还坐在车上,轻轻摆弄着手指头。 一根、一根、又一根,根根如铁钩。 忽地,我站起了身,脚步轻缓而又沉重地迈下了车。轻的是脚,而重的是心。下车之后,四周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楼房里面人头攒动,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正在慢慢显现。 人真多啊,至少有两三百个吧,这么说来至少来了四支龙组分队,国家为了杀我还真是下血本啊。 哗—— 密密麻麻的龙组队员终于出现在了四周,而四面的房顶上也各自出现一个人,都穿着胸前刺有五爪金龙的黑色风衣,有的年轻、有的老迈、有的高瘦、有的矮胖、有的提着刀、有的提着剑。 “龙组四队队长,潘云天。” “龙组六队队长,沈花仇。” “龙组八队队长,蒋天海。” “龙组十队队长,秦满庭。” 和之前一样,这些队长都做了自我介绍,看来这是他们的规矩。和总是藏在暗处、犹如臭虫一般存在的星火不一样,龙组是光明正大的,而且他们个个根正苗红、出身名门,都以自己的身份而自豪,所以从不担心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点头,拱了拱手说:“山西左飞,久仰各位大名。” 我没说谎,山猫真没少和我说这些人的故事。 年纪最老一些的四队队长潘云天说道:“左飞,你逃不了了,束手就擒吧,也省得大伙再费力气。” 我看了一眼四周,叹了口气说道:“看上确实逃不了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龙组的人。” 稍微年轻一点的秦满庭说道:“是啊,我们当年抓‘蚁君’才动用了这么多人。左飞,你和蚁君是一个待遇啊,你应该感到自豪。” “因为一点钱就杀了一个村子三百多人的赵义军?”我苦笑一声:“我真没想到,我左飞有一天会和那个家伙的名字放在一起。怎么样,也要抓了我之后关进万兽园么?” 潘云天摇了摇头,说不,上面的命令是直接杀掉你。 直接杀掉我! 我为国家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到头来国家就是杀掉我!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宣泄情绪的方法,所以只能笑,放声大笑,笑声里面充满了悲凉和愤慨。 “总有一天,会轮到你们!”我指着四周的人大喊:“我为国家洒尽热血,却被国家当作叛徒处置;我为国家出生入死,却被国家当作案上鱼肉!今日的我,就是将来的你们!” 四周一片寂静,似乎所有人都被我的大笑声和大喊声给镇住了,就连四名队长都露出极其惊讶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震撼之言。而我只不过是顺着心意随便一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是这么惊讶。 站在四面房顶上的四位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队队长秦满庭突然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们……你们听到了吗?这家伙说的话,和当初‘蚁君’说的话一模一样。” 秦满庭这么一说,连我都震住了,蚁君竟然也说过一样的话? 四队队长潘云天哼了一声,说左飞,你也在11号训练营呆过是吧,从蚁君那里学了不少啊,都会给自己喊冤了。我告诉你,这些都没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些话是我真实的所思所想、发自我的内心和肺腑,没想到竟然和赵义军被捕时说的一样,这也让我觉得十分惊讶,看样子赵义军当年确实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突然想起来在万兽园的时候,赵义军给我们的那句忠告。 他说,永远都不要相信国家! 当时我们都不以为然,谁知道这句话竟然在今天就应验了;今天的我,就是曾经的赵义军,而下一个我,又在哪里? 潘云天怀疑我这话是跟赵义军学的,我也没兴趣和他辩驳,就算说了他也未必会信。我只是冷冷地笑,说各位队长,我只说一句话,我没背叛国家,你们愿意动手就动手吧! 四位队长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十队队长秦满庭突然说道:“左飞,其实你呆在华北挺好的,那边是你的地盘,你的人又那么多,我们就是想杀你也不容易,实在想不通你到这地方干嘛来了……” “你胡说什么!”四队队长潘云天狠狠瞪了他一眼,秦满庭只得闭上了嘴巴。 潘云天持起手中长剑,说左飞,不管你心里有多少委屈,你都是国家定下的叛国贼,上面让我们杀了你,我们也不得不从命,所以,抱歉了! 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龙组成员便齐齐朝我冲来,准备将我斩杀当场。 然而就在这时,长途汽车站的入口处突然涌进来一大片一大片的人,但绝对不是什么道上的人,因为他们的衣着看上去都很普通,有卖菜的大婶、有公交车上的售票员、有写字楼里的白领、也有公园里下棋遛鸟的大爷、卖油条的小贩、走街窜巷的补锅匠…… 总之就一句话,他们全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成百上千,犹如潮水一般涌进长途汽车站内,瞬间团团将我围住。而我也适时地摸出手中的摩耶手镯,这些人纷纷跪倒在地,口中直呼老佛爷…… 汽车站外当然有人在把守,但是怎么挡得住这么多人? 四周的龙组成员都傻了,倘若来的是黑道分子,他们还能肆无忌惮地下手去杀,可这些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哪个家伙下得了手? 龙组可是一向自诩正义的啊! 就连四面房顶上的四个队长也都呆住,十分惊诧地看着场中的情景。我收起手镯,抬头看着四位队长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敢来这了么?因为这里也是我的地盘啊!” 四个队长的脸色就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真的冲破这些无辜百姓的包围来杀掉我吧? 这就叫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办法,这一招对那些道上的坏家伙没用,但是对付自诩正义也确实正义的龙组却很管用。 人群之中,鬼武已经挤到我的身前,说老佛爷,怎么回事? 我用下巴指指四周,说那些家伙要杀我。 鬼武咬紧牙齿,说娘的,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还能叫外人给欺负了?老佛爷,我叫摩耶战队的过来…… 我摇摇头,说不必,摩耶战队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鬼武点点头,绝对照我说得去做。 “老佛爷,起驾——”鬼武的声音高高回荡在汽车站内。 1839 偷渡,上船 这一切,当然是我在车上就安排好的,我虽然没有手机,但是我可以和别人借手机,而要记下各地几个重要联络人的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可是能保命的东西。 就这样,在现场上百名龙组成员的注视下,我在上千名摩耶教中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长途汽车站。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让这上千名教众护在我的身边。 ——虽然我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放下手头的活儿来守着我,但我还真干不出这种事来。 一出长途汽车站,我就问鬼武:“我安排你的事都办好了么?” 鬼武说办好了,晚上去6号码头找一个叫大牙的人就行。 我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走在大街上,每一个摩耶教众的脸上都兴高采烈,因为他们终于见到了心中的老佛爷。其实我挺担心他们哪个突然上来叫我赏一口唾沫给治病的,那样不光是露馅的问题,还会让我觉得非常自责。 在行走的过程中,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左右,趁着没人注意我,便朝着马路旁边的弄堂闪了进去。在弄堂之中疾行的时候,还能听到外面有人喊叫“老佛爷飞走了”的声音。 宗教就是这样,总是将他们无法解释的事情说成神迹;如果神迹未显灵,那就是心不诚;反正左右都有话说。 在弄堂之中,我拐过无数道弯、淌过无数道坎儿,最终窜进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黑旅店中,我就不信这次没有把那干烦人的家伙甩掉。现在我对国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我相信上面是真的要杀掉我,而不是什么考验、伪装之类,我现在就想赶紧到东洋去和猴子他们汇合,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时我也知道,龙组的第四次袭击失败,那么下一次的袭击显然会来得更加猛烈,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虽说对方很强、非常强,但我这些年来的磨练也不是吃素的,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来隐藏自己的身形,同时平安地逃出这个国度。在房间里,我又给自己换了另外一套妆容,我有把握除了自己亲近的人外(比如说猴子他们),其他人绝对很难认出我来。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和任何人联系,包括鬼武说的那个大牙,我也不会和他联系!——当然不是因为我不相信鬼武,而是我担心上面连同鬼武一起监控了,再摸查到大牙那里去。 一整天,我都呆在房间里没有出去。尚海这么大,常驻人口几千万,想找出我来犹如大海捞针,国家就是再强也做不到精准的定位每一个人,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在逃的杀人犯了。 一直呆到晚上,我才出了旅馆,随便在路边的小摊子上扒拉了点饭,便打了辆出租车赶到6号码头,这边每天晚上都有去往东洋的客船和货船,当然所费的时间也长,要四五十个小时吧,肯定和飞机不能比。 码头熙熙攘攘,什么人都有,有干活的苦力,也有四处拉买卖的蛇头;岸边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鸣笛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忙景象。我戴了一顶黑色的毡帽,低调地行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中间,咸湿的海风味道不时灌进我的鼻尖,身为一个北方人的我确实不太适应。 “偷渡”的主意虽然是李画眉提出来的,但我认为现在上面一定已经揣摩出了我的意图,否则我不会千里迢迢地要从京城奔到尚海。那么理所当然,每一个码头肯定都被龙组给控制了。 整个码头看上去十分正常,那是当然的,国家肯定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把我放走。我在码头上转了一圈,虽然我没有去找大牙,但是我已经知道大牙是谁了。 码头某处,有一栋小破板房,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看上去十分繁忙,门外挂着一块黑板,说是应聘搬运工,但我知道那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营生是帮人偷渡到东洋去。 大牙人如其名,真的长了一对大门牙,大到可以压住下嘴唇,看上去像一只兔子。不过他可不是兔子,他是恶狼,我眼睁睁看着他将某个没办好事的手下暴打一顿丢出了门外。 因为三天了,那个手下也没拉来一个客户,这使得大牙十分生气,并且对他下了死命令,如果今天再不拉来一个客户,那他就等着被扔到海里喂鱼。 那个手下长着一对三角眼,本来看着就臊眉耷眼的,如今又碰上这样的事,自然就更不开心了,看上去真是愁眉苦脸到了极点。现如今已经不是七十年代那会儿了,随着华夏越来越富、越来越强,想偷渡到其他国家的国民越来越少,一般都是其他穷国家偷渡到华夏来。 再者说了,就算是真呆不下去了,现在这个年代,要想偷渡到其他国家,一般也都是报个旅游团,到当地以后死皮赖脸地不回来就行,谁还苦逼兮兮地坐船偷渡啊? 满打满算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连旅游团也报不起的穷人,一种是必须隐匿身份的通缉犯。 而我,显然就是后者。 三角眼从板房出来以后,就郁闷地在码头四处转悠起来,主动询问了几个正在干活的苦力,但是基本都摇摇头,没人愿意偷渡——废话,在这又不是挣不上钱,跑其他地方受罪干嘛? 看时机差不多了,我便凑到三角眼的身前,说兄弟,打听个事,今晚有到东洋的船么? 三角眼眼睛一亮,上下扫了我一眼,说你是要躺着过去、还是游着过去? 我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来意识到这是一种黑话,便问他躺着过去怎样、游着过去又怎样?三角眼嘿嘿乐了起来,说躺着过去当然要舒服一些,不过花费也高,并且需要手续齐全;游着过去嘛,虽然吃点苦、受点罪,但是又便宜,又没人查! 我一听就明白了,说兄弟我犯了点事,还是游着过去吧,多少钱? 三角眼把我拉到一边,说五千块,有没有? 我点头,说有! 现在的我,肯定不能再用自己的卡了,还好我和鬼武分开前和他要了些钱。我把五千块钱交给三角眼,三角眼兴奋坏了,立马拉着我回到板房去找他们大哥。 三角眼终于拉来一个客户,大牙也很满意,当众夸了三角眼几句,然后又登记我的身份信息,我当然是给他胡编一通。登记完了,大牙轻轻敲着桌子,冲我说道:“兄弟,你既然选择游着过去,肯定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按理来说我不该多问,但你还是稍微给我交个底,我不是什么人都拉的。” 我低下声音,轻轻说道:“杀了个人。” 大牙满意地点头,递给我一张条子,让我晚上12点的时候到某某渡口。我看了一眼条子,上面有编号,看来晚上要凭这个上船,便小心翼翼地贴身放了起来。 之后,三角眼便和我说了些注意事项,比如在上船前尽量不要进食,有屎有尿的也全部拉完,自己带点水和干粮等等。我全部照做,到12点的时候便来到渡口。 渡口上停着几艘货船,正有工人上上下下地忙碌,把一个又一个的集装箱搬上去。我找到管事的,把条子递给他,管事的看了一眼,便把条子收了,然后安排旁边一个马仔带我上船。 我上船的时候,就看到大牙也来了,站在岸上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然后他又拿起电话打了起来,说些“没有见到啊”“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飞哥”之类的话。 我知道是鬼武在给他打电话,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谓的联系大牙不过是个幌子。 上了船,马仔便令我往下面的船舱走去。我知道这一呆,便是好几十个小时出不来了,便匆忙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虽然依旧咸湿,但想必肯定比下面的味道要好得多。 当我的身子顺着铁梯往下,完全隐入黑暗中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要离开这片深爱的国土,踏上那个完全陌生的国家之后,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凉的感觉。 堂堂华北地区的地下皇帝,控制华南整个摩耶教的老佛爷,现在竟然要被逼得跑路了! 命运啊,命运! 下到船舱,空气一下闷热起来,而且夹杂着说不清楚的恶臭,眼前也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下面坐满了人,肩碰着肩、腿挨着腿,至少有四五十人。 这些人当然全是偷渡的! 领我下来的马仔没有继续引路,而是直接告诉我,随便找个位子坐了就行,然后便爬上去了,“砰”的一声盖上盖子。下面十分安静,只有呼吸声和轻微的呼噜声,我摸索着前行,找到一块空地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左边和右边分别是谁,不过我能感觉到他们对我没有任何的威胁性。现在看来,我应该暂时是安全了,龙组的人应该不知道我已经上了船,不过我并没有放下心来,在没有到达东洋之前,一切就都有未知的可能! 就在这时,盖子突然又被打开,马仔又领着一个人下来了。 这人一下来,我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 混蛋,还是追上来了么? 我咬着牙,一方面恼火对方的阴魂不散,一方面暗暗摊开双爪,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对方也察觉到了我的气息,果然径直朝我这边走来。 如果待会儿打起来,那么在拥挤的船舱内,恐怕少不了要伤害无辜的人,对方已经这么肆无忌惮了么?还是说终于下了决心,只要能干掉我,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片刻,对方便已来到我的身前,我的身子猛然一跃,便朝着对方扑去,凭直觉抓向他的喉咙。 对方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是我。” 1840 黄杰,解密 一听声音,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竟然是黄杰! 我急忙收回手去,正准备叫黄杰的名字,黄杰便“嘘”了一声,然后过来拉住了我的手。一片漆黑之中,我俩互相搀扶着坐下,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加拥挤起来,旁边的人都不禁嘟囔起来。 而我完全不管这些,现在的我激动坏了,压根没想到在这还能碰见黄杰,这家伙不是已经回东洋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被国家追杀,所以不得已才要偷渡? 我又想起来之前在华中的时候,黄杰也曾警告我尽快到东洋去,在清凉寺还守了受伤的我一夜——显然,他也早就知道我会有今天这么一遭!我们这拨人里,感觉除了我被蒙在鼓里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黄杰,刚想开口,黄杰就拍了拍我的腿,意思是现在说话不方便。我想用摩斯密码和他交流,但是他也没这个意思,只是静静地坐着。 算了,黄杰不想说就不想说,只要他在我的身边,已经足够让我安心了。我们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和谁说话,就像这船舱下面的每一个偷渡者一样。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人相继被送进来,然后汽笛声、马达声响起,终于要开船了!想到自己将要离开这片土地,心中自然而然地涌起一阵酸楚,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国家? 船体开始颠簸,一晃一晃地前行,船舱下面也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在低呼、有人在庆幸。但是很快,船舱下面又恢复了安静,众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麻木不仁。 毕竟接下来还有几十个小时的路程要航行,现在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接下来的那么长时间里都要在这狭小、闷热的船舱里度过,单是想想就够让人绝望的了。 不过我的身边有黄杰,这无疑给了我无穷的动力,因为我是一个特别害怕孤单的人,一天、一刻都不能没有朋友,所以黄杰的出现实在太重要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船只慢慢变得平稳,旁边有个妇女轻声问道:“咱们到哪啦?”另外一个大哥答:“这才哪到哪啊,公海还没到呢,先睡一觉吧。” 在这下面呆的时间久了,眼睛也渐渐熟悉了下面的环境,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人影了。 这时候,船舱内突然有人站起来,还打亮了手电,两三个人的样子,开始挨个要钱、要烟、要吃的。当时我心里就一股子的火,妈的什么玩意儿,就这破地方也有恶势力?! 缩在这破船里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遭受这些吸血鬼的剥削,真是要多火大有多火大。 过程中自然有人不愿意,但是免不了一顿暴打。我这脾气真是忍不住想管,但是黄杰伸手拦住了我,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只好坐了下来。这几个人很快走到我和黄杰身前,黄杰只说了一个字:“滚。” 这人想把手电提起来晃黄杰的脸,但是黄杰伸手就把手电头给捏碎了,冷冷地说:“最后一次机会。” 这几个人顿时吓得落荒而逃。 过了一会儿,便有个身材挺壮实的汉子走了过来,冲着黄杰说道:“兄弟,那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黄杰没搭理他,算是默认了这个条件,他们不找我们的事,我们也不管他们的事。 等船舱再次恢复宁静以后,黄杰便拍了拍我的腿,朝着出口处走了过去,我也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出口处,黄杰伸手敲了敲上面的盖子,很快有人把盖子打开,很凶地问干嘛? 黄杰递出去一包烟,说兄弟,下面太闷,我们出去透透气。 这人拿了烟,便把我和黄杰放出来了。上到甲板上,我才发现黄杰也是易了容的,我俩现在就像是两个中年失败者,一身的沧桑和落魄。我俩走到甲板边上靠着栏杆,他一支烟、我一支烟,抽了起来。 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四面都是黑漆漆的水,随着船头的前行,咸湿的海风不断扑在我们脸上,偶尔也能看到一两艘和我们平行或是相交的船。站在甲板上,我和黄杰把妆容都卸了,这东西盖在脸上确实很不舒服。 黄杰往船外磕了一下烟灰,说道:“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从头说吧。” 这几天来,我不断被追杀,好几次都置之死地而后生,苦苦追寻的真相即将从黄杰的口中得到,不知为何现在反而有些平静下来,是麻木了吗? 黄杰把手扶在栏杆上,说道:“还记得吗,一个多月以前,咱们刚从11号训练营回来的时候,咱们接到了不同的任务,我们被送往东洋,而你被留在华夏。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魏老留下你要做什么,但是后来我们在东洋见到马杰以后,就都明白了。” “马杰比咱们早毕业几个月嘛,那时候他刚回到内地,还没有去东洋,而是在龙城住了几天。那段时间里,他闲着没事做,就想运用一下自己在训练营里学到的技能,便在整片华夏大地上都埋下了自己眼线……他还给自己的这个行动起了个代号,叫做‘华夏眼’计划,意思是整个华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当然这有点夸张了,就是国家都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掌控,他作为个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但,还是能发现不少事情的……” “比如,就在咱们毕业的前十几天里,马杰发现老龙婆其实早死了,而华东六圣烧伤了鬼笑,不净大师囚禁了冲言道长……” “在咱们毕业的前十几天,马杰就发现了这些?!”我吃惊地说:“马杰为什么没有报告国家?” 黄杰看了我一眼,让我别着急,慢慢讲给我听。 黄杰告诉我,马杰是准备报告的,不过他后来随即发现,这些事情,国家比他知道的还早。毕竟马杰那点本事还是在11号训练营里学的,徒弟在师父面前怎么敢关公耍大刀? “早就知道了?”我满腹疑惑:“可魏老却说联系不上,让我去查……” 黄杰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我。 我有点哆嗦地问:“魏老在防着我?” 黄杰点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想我明白了。国家早就知道鬼笑被烧伤、冲言道长被囚禁、老龙婆早就死了,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告诉我,而是让我去查——那是因为他们怕我知道这些事情以后,反而会和宋秋雨、不净大师、钻地鼠他们联合起来背叛国家! 想想看吧,三个地区的星将都完蛋了,整个国家五分之三的地下势力都处在不可控制的状态,一不留神就有可能爆发出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混乱……如果掌控华北的我是个擅长投机倒把的小人,看到这种情况谁知道会不会陡生野心,反而和那帮叛国的家伙们联在一起? 所以,魏老才没告诉我真相,而是让我一个一个去查,查清一个剿灭一个,这样就安全多了。 我苦笑了一下,国家虽然在防着我,可是站在国家的角度去想问题,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么大的一片国土,总要小心驶得万年船,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可能,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黄杰继续说道:“如果紧紧是瞒着你,让你去处置这些叛徒,处置完了该干嘛干嘛,也就罢了。可是,猴子偏偏从这其中嗅出了一丝危险……” “什么危险?” “我们这一拨人,分别身为星火一手扶持起来的地下皇帝,国家本来想靠我们的力量管理各区地下世界,打造一片少有犯罪的梦幻国土……这个想法是明哥提出来的,出发点当然是好的,但是现在,钻地鼠、宋秋雨、不净大师三人却相继诛杀星将、背叛国家……这就说明,这个计划失败了。” “不,不是失败!”我摇着头说:“明哥的计划没有问题,只是他们那几个星将遇人不淑,挑出来的人难堪重任罢了!你看咱们,在明哥和杰哥的领导之下,什么时候生过背叛国家的心?” 黄杰没有说话,再一次直勾勾地看着我。 海风并不大,可我的身子却突然晃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华东、华中、华西三地的叛乱,国家已经认定了这个计划是失败的,不管我们到底有没有背叛国家,都会遭到国家的抹杀?” 黄杰点了点头。 我觉得有些头晕,我把手放在头上,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直跳……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啊……” 黄杰双手扶着栏杆,遥望远方:“统治这么大的一片国土可真不容易,真是一丁点差错都不能有。所以,哪怕我们从来没犯过错,从来没做过背叛国家的事,可国家认定我们就是潜在的危险,抱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目的,也会千方百计地将我们杀掉……现在,你懂了么?” 1841 黄杰,不要骗我 为134500金钻加更~ 海风呼呼地吹,货船的引擎声也冲天响,和黄杰并排站在甲板上的我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脑子里一阵阵不停的嗡嗡声。 这些天来,我不止一次揣测过国家追杀我的动机。我曾经怀疑这是不是我去东洋之前的最后一次考验,毕竟樱花和樱花神着实不好对付,国家需要确保我有足够的能力才行;或是国家故意将我们定为卖国贼,好让我们能够顺利打进东洋内部,从而更加顺利地完成任务……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哪里做错了事,才遭到了国家的追杀? 但是,无论我怎么怀疑,都没想过竟然是这个原因。 国家只是认为我们有潜在的危险,便要将我们几个抹杀!黄杰说得没错,统治这么大一片的国土,当真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必须要将一切有可能出现的风险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这些道理我懂,可是我仍旧无法接受! 当初要扶持我们的是国家,如今要抹杀我们的仍是国家;我们就好像一个尿壶,国家需要的时候便拿过来用用,不需要的时候便会一脚踢开,甚至觉得我太脏太恶,要将我们彻底毁掉! 黄杰继续说道:“猴子一开始只是猜测,并不能真的确定国家的行动,或许到头来是我们误解了国家呢?但是随着事件一步步推进,猴子越发觉得我们有可能会遭致一场劫难,因为我们在东洋也投靠了国家设立的一个叫做‘梅花’的秘密组织,可是一个多月过去,梅花的领导人从未安排过我们什么任务,反而试图将我们软禁起来,这就更暴露了上面的用意。所以猴子早早就做了准备,除了让我们挨个偷偷回来帮你以外,也为你准备了假的证件和护照,希望你在处理完华西的事后就到东洋来;与此同时,我们也做好了准备随时逃离梅花组织……” “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黄杰说道:“因为林可儿的婚礼,你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到龙组追杀。我们也是一样,在东洋遭到了梅花组织的追杀,所幸我们提前做了准备,所以现在大家暂时无事。而我,则偷偷回来准备帮你一把,还好你一次次都化险为夷,也没有什么我出手的机会。” 黄杰解释完了,我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纵然现在的我拥有无数的对敌经验,是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魔鬼一般的人物,可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伴君如伴虎啊,和国家打交道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们的一片赤诚之心,在国家那里看来似乎一文不值;我们曾为国家做了许许多多的事,可在国家看来也是不值一提;国家觉得我们有危险,就可以一点道理都不讲的抹杀我们。 我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悲愤?难过?痛苦?不甘?委屈?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是非成败转头空,我站在冰冷的甲板上,听着呼呼的海风,仿佛成了一头没有感情的野兽。 “猴子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我问。 “当然是反攻。”黄杰咬着牙道:“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国家凭什么说抹杀就抹杀?既然国家不仁,那我们也没必要和它讲什么义气!他们能做国家的领导人,凭什么咱们就不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反正华夏几千年了,朝代不知更替了多少回,也不缺咱们这一次了!” 我吃了一惊,说你的意思,是反? “不是我的意思,是猴子的意思。” 黄杰说道:“猴子早看透了,这就是个以拳头制胜的年代,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猴子他们几个还在东洋有些事要处理,让咱们两个先在华夏打个前战,他们随后就到!左飞,咱们在华夏深耕多年,朋友几乎遍布整个天下,道上的、军方的、警界的、宗教的……三教九流,应有尽有!左飞,咱们和钻地鼠那批废物不一样,咱们有足够的能力和国家抗衡,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咱们要奋起反击!” 黄杰的眼睛里散发着异样的神采,给我的感觉是他好像早就期待着有这么一天了,君临天下、我为王者!黄杰的野心可不仅仅是做个地下皇帝,他想要做真正的皇帝! 所以对黄杰来说,这次国家的追杀不是劫难,而是一次机会! 我沉默着,说可是,咱们已经在前往东洋的路上了…… “这个简单。”黄杰说道:“咱们现在连公海都还没到,这片海上还有无数只返航的船,咱们只要有钱,想去哪都可以,让这艘船调头都没问题!别犹豫了左飞,咱们还是尽快返航,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就从最严密的京城腹地开始,先把那五个老家伙给斩下马来……” 黄杰越说越兴奋,而我却突然抓住了黄杰的手。 我说:“黄杰,不要骗我。” 黄杰一下愣住,接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还是被你识破了么? 我点点头:“因为我知道,猴子不会有这种想法,更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猴子,我太了解他了,猴子家里虽然四代都是黑色家族,可每代都有一颗赤诚的爱国之心,从他太爷爷孙俊才率领山西义和团效忠慈禧太后开始,到后来的民国、共和国…… 每一代都是忠党护国的赤诚份子! 坦白说,我们这一拨人里,就数猴子的思想觉悟最高。我虽然出身官宦之家(虽然我爸一开始的官不怎么大),在我爸的影响下也挺爱国,但是没到猴子那个份上;而马杰和郑午都是普通老百姓,有口吃的有口喝的就行,只要是华夏人自己当家,谁上位都无所谓;而黄杰出身坎坷,天生有一股子的倔强劲儿,就觉得别人可以上位,为什么他就不能上位? 而且猴子爱国,也不是像脑残粉的那样的爱国,他老是说咱们国家发展到今天不容易,经历了多少苦难和战争才有今日的富强和稳定,一定要倍加珍惜才行。 猴子胸怀天下,比我们的境界都高,他最看不得这片土地遭到破坏,更看不得战争的炮灰在这块土地上再次纷飞。而我们如果反了,那势必要掀起一场巨大的、混乱的、范围极广、影响极深的战争,甚至别的国家看到我们内讧都会来插一脚,到头来遭殃的还不是老百姓? 猴子,是绝对不会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在他那里看来,哪怕是牺牲自己,也不愿自己国家重新遭受战火。我太了解猴子,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了黄杰是在说谎。 船只仍在轰隆前行,不断有浪花溅起来打在我们身上。黄杰又点了一支烟,说道:“其实我知道骗不过你,但我还是不死心地想试一试。唉,你猜的没错,猴子确实不想反攻。” “那他的想法是?” 黄杰轻轻抽了口烟,说道:“国家既然觉得我们是潜在的危险,那我们远远地躲开就是,逃离到国家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隐居,一辈子都不回国,让国家知道我们没有野心,彻底对我们放下怀疑。至于我们的家人、朋友,以后再慢慢接出来就是。” 我笑了,说猴子的想法不错啊,我觉得可行! 坦白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猴子就想找个世外桃源隐居了,否则他也不会在东城郊区的山里建设那么一栋豪华的茅草屋了。 只是后来,我们一次次临危受命,被明哥和魏老推着往前走,猴子也觉得既然国家需要,那我们尽心尽力地办事就是;到了现在,国家不信任我们了,反倒合了猴子的意,准备潇洒地转个身就走,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这样的事,对龙城孙家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当年义和团起义失败,被慈禧太后利用完了赶回老家,孙俊才不也是没哭没闹回家种地去了么?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猴子才如此想得开吧。 猴子想得开,我就想得更开,反正我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当什么黑道老大,我当年的梦想可是好好学习,将来当个医生、律师、科学家之类的啊。这回解脱了正好,我们找个小国家、小岛屿隐居,继续完成我的学业! 什么恩怨情仇、国仇家恨,通通抛到一边去吧。 对了,要说有仇,就是老张的仇,就是那个因为载我去尚海反被龙组杀了的司机老张。我发过誓的,要为老张报仇,看看随后有没有机会,把那个凶手揪出来给杀掉。 看我一脸轻松,黄杰倍加郁闷,说道:“说真的,咱们花了那么长时间,打下那么大一片基业,你们这说放弃就放弃,真就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我了解黄杰一直以来的目标,也知道我们这里面数他的野心最大,让他放弃这些确实非常难受。我搭了他的肩膀,说好啦,以后给你找个岛,让你当岛主、统治岛民数万个,行不行? 黄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真拿你们没办法啊。我就是因为在东洋和猴子意见不合,才偷偷跑到华夏来和你商量反攻事宜的,结果你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算了算了,反正我的初心不改,我时刻都想着要杀回去,一旦你们改变主意的话,我随时配合你们!” 说实在的,黄杰肯听我们的劝,而不是一意孤行,已经是很大的改变了。 接下来,我们又在甲板上聊了会天,我问他在这次事件中,周明、张宇杰,还有华南的那帮人都是什么立场?黄杰告诉我,猴子担心周明和张宇杰会左右为难,直接就没有和他们联系,至于华南的南宫云等人,据说也是早早得到消息就提前躲起来了。 我说嘿,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精啊,还挺会揣摩上面的意图,看起来数我最傻,天南地北地为国家做事,到头来却还要被国家追杀! 我和黄杰聊到快凌晨,才返到船舱里面休息去了。下面照旧又挤又热,不过我们的拳头硬,所以睡得还算比较舒服。这一次因为心里没什么事,睡得就比较踏实了,睡了很久很久。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船舱里面还挺热闹,两边各点了一盏油灯,有打牌的有喝酒的,搞得狭小的空间里更加乌烟瘴气。我有点尿急,可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在尿痛里尿,就想叫黄杰到甲板上去方便。 然而我一回头,却发现黄杰不见了。 1842 飞哥,救救我 一发现黄杰已经不见的事实,我的后背立刻浸出一层冷汗,我好像意料到了什么。我立刻抓住旁边一个老大娘的胳膊,说和我在一起的那个青年呢,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老大娘想了一下,说早就走了啊! 我一咬牙,立刻站起身来就往出口处走,照例敲了敲通往上层的盖子,过一会儿有人开了,我立刻摸出一包烟递了过去。因为要偷渡,所以我带的物资和钱都有不少,还随身带了一个包裹用来装着。 拿到烟的船员将我放了出去,我立刻在船上四处寻找起来,我多希望黄杰还在,或许在哪个旮旯抽烟或是撒尿。这时天空已经大亮,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找遍了船上四周,也没有见到黄杰的身影。 我着急地拉住负责看守船舱的船员,向他询问黄杰的下落。 船员想了一下,说他已经走了,天还没亮就走了。 “上哪去了?” “托我们拦了一搜返程的船,回国去了!”船员边说还边摇头:“也不知道他瞎折腾的是个啥……” 我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果然啊,果然!连猴子都劝不住黄杰,我怎么可能劝得住黄杰?他不顾危险、千里迢迢地从东洋返回华夏,所为的就是反攻和报仇,怎么可能因为我几句话就放弃此事?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一心隐居,而黄杰一心称帝,显然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黄杰索性一个人单干去了。而国内现在如同龙潭虎穴,龙组三次追杀我都不得,再下一次必然会更下血本,没准会不顾一切地动用国家力量,黄杰公然回去挑衅国家,势必会非常危险,我必须要阻止他! 我当即要求船员也帮我找一艘返航的船,说我要回去。 船员吃了一惊,说现在已经快到公海了,能遇到的船已经少之又少…… “多少钱?”我直接问他。 “五万。”船员直接说道。 偷渡不过五千,返程却要五万,这帮家伙真是比乌鸦还黑!不过我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从包里翻出来五万现金交给了他,只要能够回国,付出什么代价我也愿意。 船员接过钱去,深深地打量了我一眼,让我等着,说要去和船长商量一下。 我在甲板上等了一会儿,船员返回来了,说船长已经同意,碰到返航的船后会通知我,让我耐心等着。我问他需要多久,他说这个说不上来,运气好的话一个小时之内就能碰到一辆,运气不好的话需要一天也说不定,还告诉我这种事不能着急,除了等着之外别无他法。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就这么干等着,四面茫茫的都是水,真是什么都看不到。身处这种环境之中,就会觉得自己在大自然下真是渺小,拥有一身绝高的功夫又怎么样,难道还能踏着水面回到国内不成? 船员让我回船舱去等,我说不了,我就在甲板上等。看在那五万元现金的份上,船员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如果碰上海警的船,就必须返回船舱里去,我答应了。 站在甲板上,我焦急地望着四周,多希望有一艘船能够从天而降。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果然有艘小点的渔船朝着我们这边开来,我激动地找到那个船员,说有船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船员看了一眼,摇摇头说:“那不是返航的船,是要去台湾的船,有些货要交给我们。” 过了一会儿,两艘船并列了,中间搭了几块木板,果然有几个麻袋抛了过来,看那几个麻袋还蠕动不已,还发出轻微的呜呜声,显然里面都装着人,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在这种大海上,犯罪的事多了去了,我也没有那个精力一一去管。那几个麻袋很快被抛到了船舱下面,估计是要交给东洋方面的货,我并没有心思去一探究竟。 我又在甲板上等了一会儿,又见一个黑点慢慢朝这边驶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是喇叭的声音,要求我们这艘船停下,接受检查。是海警来了!船员赶紧把我送回船舱,接着又往下面扔了一堆货物堵住入口,营造出下面都是货物的假象。船停了下来,有海警上了船四处搜查,不过这帮人既然是干偷渡生意的,应付这种事情也轻车熟路,所以很快,船上便恢复了平静,再次航行起来。 我呼了口气,准备起身再到甲板上去等待返程的船。就在这时,先前被扔下来的那几个麻袋被人打了开来,隐约看到是几个女人,而之前在船舱下面还要吸人血的那帮家伙——后来知道他们就是负责运送偷渡者的蛇头,也就是大牙的手下,和这艘货船是合作关系——开始对这些女人动手动脚,当众扒她们的裤子,做些猥亵的事,不时有淫笑传播过来,而船舱里面却是一片麻木,都是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是啊,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可能还去管别人的事。 如果是以前,我看到这种事肯定会管一管,但是现在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早点登上返程的船。所以我目不斜视,快步走向出口处,准备上甲板。然而就在这时,却有声音传来:“飞哥,救救我!” 我吃了一惊,声音竟是从那群可怜的女孩子之中传过来的。 有人认识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另当别论了,我说什么也不能独善其身了。我快步走到那几个女孩子面前,看到她们个个蓬头垢面、衣衫凌乱,那几个家伙正在她们身上胡乱摸索。 我说:“是谁叫我?” 一个女孩抬起头来,泪眼婆娑:“飞哥,是我!” 我看了一下这女孩的脸,虽然鼻青脸肿的,但还是认了出来,不由得心神巨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已经多年不见的马晓茹!当年在三中的时候,马晓茹为了帮我们除掉红花状元贾阳,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然后把贾阳推下楼去……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见到她要好好谢谢她,哪里想到我们再见面的场景竟然是在这里! 此时此刻,她和这些可怜的女孩子呆在一起,正在被这帮舱里的小流氓猥亵,其中一个人已经把手摸到她的胸口。我虽然不知马晓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但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当即直接抓住那个流氓的手,咔嚓一下把他的手腕给掰折了。 啊…… 一声惨叫顿时响彻整个船舱,与此同时,我则把马晓茹拉了起来。其他几个小流氓纷纷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为首的叫龟哥的,也就是之前要求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那个,怒道:“你什么意思,趟过界了吧?” 我沉下脸,说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我得带她走。 “这是我们的货!”鬼哥一脸怒容:“你知道她多少钱吗,凭什么想带走就带走?” “多少钱?” “一万!” 我二话不说,从包里摸出一万,说人归我了! 龟哥犹豫了一下,接过钱去摆摆手,说兄弟,其实买卖没有这么做的,这批货有买家、有卖家,我们只是中介,按理来说没这个权力。但是看你也是个讲究人,算了算了…… 我点头说了声谢谢,拉了马晓茹的手就走,马晓茹却迟疑着,眼神不时地瞟向其他几个女生,而那些女生也都露出一脸乞求的神色。我想心硬,但是奈何硬不起来,又问龟哥:“打包,一共多少钱?” 龟哥一摆手,说不行,多少钱都不卖,你这样子搞,我到东洋以后没法交货。 我从包里摸出十万块钱,一茬一茬地码在地上,说够不够? 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片刻之后,我便把这些女生带到了甲板上。一帮可怜女孩围着我又是哭,又是说谢谢,我则问马晓茹到底怎么回事。马晓茹哭哭啼啼的,说她爸爸赌博输了,就拿她抵了债,又经过几次转手,就被带到这船舱里来了。 我想起之前见过马晓茹的父母,一看就是二流子和站街女,这样的父母能给孩子带来什么不言而喻。看到马晓茹这样,我真是心疼的不行,不由得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说放心,我会带你回国! 至于其他女生,也各有各的可怜之处,我准备将她们一起带回去,便和货船上的船长商量,以二十万的价格全部买下,等船来了就走。虽然拿女孩子当作货物来比较很不礼貌,但是想到莫小花在西藏被拍出两百多万的价格……真是有点不胜唏嘘。 不论这些女孩子之前遭遇了什么,现在终于获得自由之身,哭过一场之后也轻松起来,很快恢复年轻女孩的本色,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起天来,各自说着一些奇闻异事,倒也显得热热闹闹。 有个女孩是从京城来的,说道:“我被人带走的那天,潮阳那个公安局长,叫什么左建国的,也被抓了!” 1843 能否撼京城 我一听就急了,赶紧让那姑娘详细讲讲是怎么回事。姑娘不知道我为何这么紧张,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说她昨晚在某酒吧和朋友喝酒,恰好碰到警察上门临检,带头的就是局长左建国。 姑娘说那个酒吧确实不干净,黄赌毒几乎全占了,临检的时候阵势很大,警车、警察来了很多,局长看上去也很威风,搞得整个酒吧都人心惶惶,都知道肯定会带走很多人。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进来几个衣着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自称是中纪委的,要找左建国了解一些情况,然后就把左局长给带走了,于是这场临检行动也跟着取消了。 这时候人们才反应过来,原来准备抓捕他们的局长,竟然被别人给抓走了,于是现场一片狂欢。酒吧老板为了庆祝逃过一劫,竟然还宣布当天晚上所有酒水尽打五折。 大家都很开心,基本上所有人都喝醉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麻袋里了。”姑娘呜呜地哭。 马晓茹她们都安慰这个姑娘,而我却焦虑地走来走去,明白这是上面抓不到我,所以就朝我爸下手了,以此来逼迫我现身。我爸当初到京城的时候就猜到他自己是人质,现在果然应验了这一句话。 一想到当时魏老还笑容和煦地让我多辅助我爸的工作,我就不寒而栗! 几个姑娘还在叽叽喳喳,只有马晓茹察觉到了我的焦虑,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那个被抓的局长,就是我爸!马晓茹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原来这就是你偷渡的原因。” 我都懵了一下,知道马晓茹是误会了,她还以为我爸落网了,所以我才逃的。当然,我也不会和她解释那么多,我只负责把她们几个姑娘平安送到内地就行。 当时的我急火攻心,本来就为黄杰感到忧虑,现在又加上我爸,黄杰尚有自保的能力,而我爸一介书生是完全没有的。这两件事堆在一起,仿佛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原先我还想潇洒地转身,觉得国家既然不信任我,那我走得远远的就是,可他们现在向我家人下手,确实让我无法接受不了。我平生第一次对那几位老人产生一丝怨恨,真有点想和黄杰联手干掉他们的冲动。 对任何人来说,父母都是自己的底线! 说实在的,当时我都有点劫船的冲动了,想用武力制服船上的这一干人,逼迫他们返回内地。但是想想船舱底下那些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地老鼠,又有点于心不忍,劝自己再冷静些。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船员很快过来告诉我说,他们通过无线电联系上了一搜准备返回国内的船,目前正向我们的位置开来!我激动坏了,不断向他握手说着谢谢,几个姑娘也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艘不小的渔船开了过来,两边的船员交流过一番之后,便在两条船的船帮上搭了木板,让我们几个人过去了。一上船,我便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而其他船员不经意间也露出了腰间的枪。我立刻意识到这条船不是普通的渔船,恐怕也是干什么非法买卖的。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我们能平安回到国内就行。 上了船后,船员的态度都还不错,给我们安排了一间独立的房间,有干净的床铺和水,还给我们供应了食物和牛奶。大家这几天都受了不少罪,所以都挺开心地吃了起来,当时我还问船员多久能到国内,船员回答我说还需要14个小时。 14个小时,我可以等! 希望在这14个小时之内,国内不要发生任何的变乱。房间里面,大家依旧一边吃东西一边开心地聊着天,不久就能回国内了,她们情绪都挺不错。不过她们吃了没一会儿,就一个个说困,躺床上睡了。 这场睡意来得实在蹊跷,我立马反应过来她们这是中了迷药。与此同时,船舱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走到门前透过玻璃往外张望了一下,就看见三个船员正拿着刀和绳子往这边走来。 当时我心里那个恨啊,这些王八蛋怎么就一点信用都不讲?我钱都出了,竟然和我搞这种把戏?我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老老实实地做买卖就这么难么? 黄杰和我爸的事本来就让我心烦意乱,心中郁闷情绪无处发泄,这帮家伙偏偏撞上枪口,该怎么说他们好?我的心中怒火中烧,不等他们靠近过来,便一脚踹开了门,在那三个船员的惊恐眼神下,将他们全部给料理了。 动静引起其他船员的注意,十多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或手持钢管,或拿着手枪,一窝蜂地朝我扑来。可想而知,这些人哪里是我的对手,我当即也大开杀戒,杀了大概有一半的船员,剩下的船员都吓坏了,跪在地上哀声求饶。 我直接走到船舱顶上盘腿坐下,指着远方说道:“全速前进!” 过了大概五六个小时,马晓茹她们才终于醒来。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们出来舱外透透风,马晓茹还问我,说怎么感觉船上的人少了好多、也安静了好多? 我冷笑一声,说不知道。 马晓茹还傻呵呵地去问其他船员,当然没有得到答案。 有时候想想,这个社会实在太混乱太可怕,稍不注意便会掉进那些坏人的陷阱。我在船舱顶上一直坐到凌晨两点多,眼睁睁看着周围的船只越来越多,尚海那繁华的码头也越来越近。 国家,我又回来了! 上了岸后,我便和那帮姑娘告别,希望她们各自珍重,以后出门在外也要多加小心。马晓茹则不愿意,说她也无处可去,想跟着我一起走,平时还能给我暖暖被窝什么的。 我当然拒绝。 和马晓茹分开以后,我在小摊上买了几张不同的电话卡和手机,接着便打车往京城赶。我也知道这样很慢,可是飞机、高铁我都坐不了,也只能这样子了,已经是我的最快速度。 在车上我就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去做,如何把危险转化到最小? 我爸应该暂时不用担心,上面在没见到我以前,并不会轻易对我爸去做什么;刚才在街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现在满大街的媒体、报纸、网络上都是我爸被带走调查的消息,这是国家在通过这种方式向我施压、逼我现身。 至于黄杰,我猜他已经到了京城,并且开始联络我们所有的势力准备展开反杀,各方面的头头肯定是他会在第一时间联系的,比如把持山西北部的朱老四、河北的王厉、内蒙的刘明俊、津城的斌子、京城的张火火等等。 他们的行动应该很快,因为毛毛之前就向我承诺过,说会尽快联系所有华北的兄弟,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至于威力最强的夏魂军,黄杰估计调动不了,因为之前设立公司的时候就规定过,夏魂军的出动需要我和猴子、黄杰三人共同的调令,缺一不可。 除了华北的地下势力之外,我们在其他地方也有一些朋友,但是黄杰和他们都不太熟(平时主要是我联络,这也是黄杰想找我一起反杀的原因),应该也调动不了。 我的想法就是,让黄杰暂缓行动,然后由我出面去和魏老商谈,向魏老提出我们想要“出国隐居”的想法。如果魏老同意,那就皆大欢喜,虽然黄杰肯定会不愿意,但我一定会劝住他的;如果魏老不同意,执意要杀掉我们…… 我都不敢想像后果。 无论怎样,我还是希望贯彻猴子的想法,我们能不反就不反,否则真成千古罪人了——这大好的繁荣社会,因为我们几个搞成一团糟,以后的历史书上还不骂死我们? 确定计划,我便开始给王厉、刘明俊他们打电话,因为现在通过他们才能联系到黄杰。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一个电话都打不通——我马上反应过来,因为大家先前都处于国家的监控之中,现在都弃了电话不用了。 黄杰的行动可真快啊,感觉他已经全部规划好了,而不是胡乱地说反就反——就像黄杰自己说的,我们和钻地鼠那干废物可不一样。 更何况,我们还有他们比不上的优势——京城就在我们华北,我们的势力距离政治中心如此之近,分分钟就能把他们给掀翻了。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家才会如此忌惮我们吧。 现在联系不上任何人,我决定先到京城再说,这么一大片势力齐聚京城,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在车上,我睡了一觉,等到司机把我叫醒,说京城到了,问我具体去哪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崭新的一天又到了。没想到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京城。 我告诉司机哪也不用去,就在这里停车吧。 春天的京城,风很大,沙更大。 我一脚踏下去,不知能否撼京城…… 1844 魏老,再次交涉 为135000金钻加更 要找黄杰有很多种法子,通过张火火也是其中一种。 虽然张火火也联系不到了,电话打不通,同州艺校里也没有,但是找他仍旧不难,毕竟我对这个地方还算了解。我到了一个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是经常汇聚京城名流的会所,我也是那里的会员。 这是张火火之前办的一个会所,目的是给某个阶层的人士提供一个交流平台,大家互相整合、交换资源之用,是张火火很看重的一个地方。就是张火火再失去联系,也不会和这里失去联系。 这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没有和里面的客人见面,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国家的奸细。我直接绕到后台,见到了会所的负责人,一个叫做“储英”的中年汉子,储英当然也认识我,看到我来了差点没吓瘫。 我告诉他,我要见张火火。 储英说:“火哥好像有点事情,之前的手机号没在用了,不过他每隔12小时会往会所打个电话了解情况。” 我说好,我等。 储英给我安排了休息的房间,说张火火一打电话来,就会立刻通知我。这些天我也确实没有好好休息,先洗了个澡,然后便躺下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四五个小时过去,张火火还没有打电话过来,但是储英为我准备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内裤到袜子、从衬衣到皮带,样样都有,而且每一样都十分贴身、合适,就好像储英已经伺候了我很多年。 有时候你不得不服,有些人能坐某个位子,确实有他的道理。 储英陪我聊了会儿天、喝了会儿茶,并没有旁敲侧击地问我找张火火有什么事,只是告诉我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召唤他,并建议我到会所玩玩、放松一下身体。 储英说话永远慢条斯理、不温不火,我这个当老大的当然也不能表现出焦虑的神情,便说我不去玩,在房间里看电视就行。 储英没有再劝。 我在房间里看电视,一个台一个台换,整个世界依旧一片祥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京城tv偶尔会插播我爸的新闻,说我爸涉嫌严重违纪,正在接受组织调查。 我知道我爸现在肯定还好,他早预料到自己有这一天;而我妈估计就难过极了,不知正在哪里以泪洗面,而我这个做儿子的却不能给她打一个电话!电视上介绍我爸的时候,会说我爸近年来窜得太快,升迁极不正常;而我自然冷笑一声,有本事继续往下查啊,有本事把提拔我爸的魏老也抓起来啊? 就这样又无聊地度过了三四个小时,门外终于传来储英不紧不慢地脚步声。 他先敲了敲门,然后才推开门,慢条斯理地说:“飞哥,火哥电话来了。” 我点点头,站起来跟着储英来到某办公室里。办公室的陈列很简单,一桌、一沙发而已,桌上有部红色的电话——有心人可能会发现个问题,越有地位的人越是用这种很古老的红色电话,其实原因一点都不复杂,因为这种电话可以完美地反窃听。 我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张火火的声音:“飞哥。” “我要和黄杰说话。” 电话很快传到了黄杰的手里,我立刻问:“在哪儿?” 黄杰给了我一个地址,我立刻出门。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潮阳区内,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出门、打车,直奔潮阳,来到黄杰所说的地点,这是一片老京城最常见的胡同,房子要多破有多破,地界却要多金贵有多金贵,随随便便十几平米都能卖出几百万的天价! 而且最可怕的是,中海别院距离这里还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黄杰挑选这个地方作为根据地,其用意不言而喻。 我再次为黄杰的胆大和野心感到一阵心悸。 按着黄杰给我的具体地址,我在胡同里窜来窜去,这地方虽然地界金贵,但住得大多还是普通老百姓,毕竟都住这几十年了,而且戴着红袖章的潮阳大妈也有不少,一进来个陌生人就使劲瞄。 好在我在京城也有很久,也练出一身正气来,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目的地是一座很普通的四合院,不过价值却在天价。我推开院门走进去,又推开里面正屋的门,就看见里面坐了不少的人,我想联系却又联系不到的那几位都在。 朱老四、张火火、王厉、刘明俊、斌子、毛毛等,以及京城几个分区的大佬也在,如大鱼、龙公子等。他们正围着张桌子在说什么,我一进来,这些人都站了起来,除了张火火前几天刚见过我以外,其他人都有好久没见过了。 “飞哥。”刘明俊他们和我打招呼。 “左飞,我妹妹什么情况?”王厉着急地说:“听说有人袭击了你们,但是毛毛又说我妹妹没事?” 我点头,说厉哥,王瑶确实没事,她现在和一个前辈在一起,那个前辈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王厉松了口气,说那就好,然后又骂了毛毛两句,说毛毛连个话都说不明白。毛毛则反骂他,说他脑子转不过弯来,连话都听不明白,说了没事还不相信。 其他人则劝他俩,说你俩够了,怎么一见面就吵架云云。 不过这么一嚷嚷,气氛反倒有点轻松下来。 我走到黄杰面前,叹了口气。 黄杰抓住我的胳膊,指着桌子上的一张做满标记的地图,说左飞,你看,我是这么想的…… 我直接把地图翻转过去,说我不同意。 本来吵吵嚷嚷的屋子,一瞬间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黄杰说道:“你返回来,就是为了阻止我?” 我点头,说对。 接着,我又回头看向众人,说猴子的意思是咱们散伙,该走的走、该避的避、该出国的出国,不要让国家觉得咱们有威胁,反正咱们赚的钱也够咱们几辈子花了。 我这话一出口,众人立刻乱了起来,个个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显然黄杰并没有把这话说给他们听。有人同意猴子的想法,说和国家做对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暂避锋芒是有必要的,比如朱老四;有人则说他娘的,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比如王厉。 不过经过上次“公司制裁”的事后,王厉也变乖了许多,说道:“哎呀,这只是我个人想法,反正你们几个决定嘛。你们说闹咱们就闹,你们说散咱们就散,别你们的意见还不统一,叫我们下面怎么做事?” 我回头看着黄杰,说以前成立公司的时候说过,有什么大事需要我、你、猴子三人投票解决,少数服从多数,现在我和猴子一边,都不同意反,希望你遵守公司约定。 我不和黄杰说什么兄弟情义,就拿冷冰冰的公司制度和他说,毕竟有我和猴子在这压着,黄杰也调动不了多少人马——最多也就把他龙城里霸王皇权的人拉来。 黄杰看着我说:“左飞,你爸被抓了。” 我说我知道啊,我正准备和魏老交涉一下,我会向他说清楚咱们的意向,我觉得国家看在咱们曾经立下过无数次汗马功劳的份上,会放过咱们一马、同意咱们卸甲归田的! 黄杰苦笑了一声,说左飞,你还对国家抱着希望么? 我说总要试一试的。 黄杰摊开了手,说好,你可以和魏老联系,如果他同意咱们走——并且真的是放咱们走,而不是虚与委蛇,那我立刻放弃自己的计划! 我说好。 说着,我便摸出手机,黄杰拿过去,在上面贴了个黑色的东西。 “防监听、防定位。”黄杰说:“小媳妇的法宝。” 我点头,用手机拨通了魏老的电话。这个号码,我曾经打过很多次,现在又要打一次了。 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我手上的手机。听着手机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响,我的心跳也变得飞快,仿佛快从喉咙里蹦出来的。魏老很久都没有接,大概看到陌生号码,以为是骚扰电话。 ——呵,领导人也有这种烦恼么? 还好最终,魏老还是接起了电话,听声音似乎有些疲惫。 “魏老,是我。” “左飞?”魏老的声音里面似乎带着一丝戏谑:“你终于肯打电话来了啊,怎么,担心你父亲了么?” 魏老一上来就拿我爸的事戳我,无疑增添了我心中的愤怒,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以前那个笑容和煦、和蔼可亲、对我们像孩子一样好的魏老!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魏老,您放了我爸…… “不要跟我讲条件,你只按我说的去做。” 魏老直接打断我的话,说道:“你说你的位置,我让人过去杀你,你不能有任何反抗。你死了以后,我会放了你的父亲。否则,你父亲会替你死!” 我倒吸一口凉气,完全没想到魏老会这样残忍直白,还待说话,魏老再次说道:“你只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其他的话不用说了!” 我沉默下来,魏老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看来你还没有想好,那你再想一想吧!”魏老直接挂了电话。 屋子里立刻响起一片谩骂的声音,而我盯着已经没有声音的手机默默发呆。 “认清现实了么?”黄杰问我。 我没答话。 “看来还是不死心啊。”黄杰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再让你死心死心。除了你爸之外,猴子的家人也被抓了不少,大太太、二太太,还有柳依娜和周小溪、孙四月,以及同在孙家的阿丽丝、阿花,远在南京的苏忆……都被抓了起来,不过只有你爸上了新闻而已。” 1845 猴子来了 听到黄杰这一番话,我被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可能,龙城不是咱们……”我本来想说龙城不是咱们的地盘么,孙家更是重重防守,怎么会抓走这么多人,说到一半却又放弃了。 国家想要抓人,总有上百种法子。 京城还是我们的地盘呢,我爸被抓的时候身边还有很多刑警,不照样被几个身穿便衣的同志给轻轻松松就带走了么?而且像我们这种人,一向都是抱着“不和官家做对”的想法,人家上门来抓,在没搞清楚什么事之前,肯定会乖乖地配合对方,所以能抓走这么多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黄杰继续说道:“上面抓了咱们这么多人,就是要以命换命,没有别的条件可讲。只有我们去死,他们才肯放人。” “连四月也没放过么?!”我的拳头慢慢握起,杀气也在一点一点地暴涨。 黄杰沉默了一下,说对,也就是大少爷带你家林可儿和左小飞出国了,否则连他俩也不会放过,从这点上来说,你该感谢大少爷。 我没再说话,而是转过头去走到墙边静静站着。表面上看,我一点事都没有,不过我的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杀气四溢,我的双手、双脚,乃至浑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都在颤抖。 愤怒地发抖! 过了一会儿,我才终于平静下来,走到桌边将那张地图掀起,说:“讲讲你的计划。” 如果猴子站在这里,或许会选择牺牲自己的命来换取家人的命、换取国家的和谐和稳定,以他的性格做得出这种事来;但是,我不会。 我曾经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说“我当不了书上那种六亲不认、大义灭亲的道德模范,我很自私,我有自己的小九九。在我心里,我的家人和朋友才是最重要的,重要到可以把这世界颠倒、黑白颠倒”。 如今,我的家人,我们的家人都被上面抓走,生死未卜、吉凶未知,我还考虑什么国家的和平、国家的稳定?我考虑他娘个鸟蛋!在我的亲人面前,全世界又算得了什么! 我才没有什么大爱,陌生人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我的亲人能好好活下来,全世界跟着一起毁灭都无所谓!你可以说我自私,说我泯灭人性,可我要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国家? 我吭哧吭哧地为国家东奔西跑、多少次死里逃生,最终却换来这样的结局,是你,你甘心么? 不管几百年后的历史书会怎么写我们,说我们叛徒也好,说我们祸乱也好,无所谓了。 真的,无所谓了。 黄杰说了一下他的想法。 反是肯定要反,国家已经将我们逼到一定绝路,除了谋反别无选择;但是在反之前,要先救出我们的家人,否则做事就会碍手碍脚。 我们想要救出家人、同时自保的话,就必须拿出足以让对方妥协的筹码。以前我们也有人被绑架过,常规做法就是也绑一个对方的人来交换,比如在华东的时候,宋秋雨绑了上官婷,郑午就带着宋秋雨的父母来了,这是最普通也最好使的做法,但是我们想绑五位老人的家人,似乎不太可能,因为他们的家人好像都在国外…… 还有第二种方法,就是大军压京城,包围中海别院,逼迫他们放人,不放的话就放火烧院、搞动乱;这个需要强大的心理意志,就是和对方博弈,看看谁先妥协。 这样看的话,似乎后者还好实现一些。 不过,委实太冒险了,一不小心就得玩儿砸,毕竟京城除了我们的地下势力之外,还有龙组、军区、警方,防守非常严密。 桌上有两份地图,一份是整个京城的俯瞰地图,一份是中海别院附近的放大版地图。 黄杰先指着京城的地图说道:“我们各地的大部队已经在路上了,明天就能大军压境,赶到京城周边,数目可达数万。这么庞大的人员调动,国家百分百会察觉到,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派警方和军队前去镇压,这样就把这两方面的人给调开了。” 黄杰又指着中海别院的地图说道:“另外,咱们再秘密调两支精锐部队出来,一支由我和你带领,专门负责引开龙组;一支由赵青山、木石带领,直逼中海别院!” 说到这,黄杰轻叹了口气:“这样的活儿其实由夏魂军来办最好,夏魂军这年来发展愈发壮大,就算斗不过龙组,拖住他们总没问题。可惜,需要咱们三个同时发布命令才行,猴子却又……” “我怎么了?” 黄杰的话还没有说完,猴子的声音便已响起。我们惊恐地回过头去,就见门已推开,猴子、郑午、马杰三人迈步走了进来!看到他们三个,我的热泪差点都涌出来了。 郑午、马杰前段时间都已见过,唯独猴子好久没见,我激动地冲上去就抱住了他,猴子嫌弃地把我推开,说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我在东城一中就告诉过你了,我、不、搞、基! 黄杰则惊诧地说:“你们是怎么找上来的?” 猴子则冷笑着说:“有趣,左飞还知道通过储英找到张火火,再通过张火火找到你,难道我就不知道这条路了?” 黄杰苦笑了一声,说好吧,如果你是来劝我们的…… “谁说我是来劝你们的?” 猴子大剌剌走到桌边桌下,拿起两张地图细细研究起来,一边看一边说:“我老妈、我老婆、我孩子都被他们抓了,我还劝你们放弃行动,那我是不是傻?” 我和黄杰都很意外、也很惊喜,猴子愿意加入到我们的行动中来,我们当然十分欢迎。果然,任何人在面对自己家人被绑的时候,也就不去考虑什么家国天下了,反而将我们这一干忠臣逼成反贼。 国家这一步,确确实实地走错了。 猴子苦笑两声:“你们顶多被抓一个,而我被抓了五个,要不是我爹已经死了,恐怕也难逃此劫,说明国家多器重我啊。没办法,谁让咱是主角?被绑架的人都比你们多!” 我说放屁,是我爸先被抓的,我才是主角好吧? 猴子直接急了,一拍桌子说道:“你才放屁,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抚琴的人就说了我是主角,不信你问郑午!” 郑午:“这个我可以作证,猴子给了抚琴的人俩鸡腿,抚琴的人当时就保证他是主角,唯一的主角……” 猴子抚着额头,说你说这干嘛呀,这跟鸡腿没有关系。 毛毛无奈地说:“你们够了吧,你们的家人还在国家手里生死未卜,咱要开玩笑能不能等人救出来再开?” 我也说是,本来挺紧张挺严肃挺恼火的一个事,猴子一来性质就全变了,他整个一搅屎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说谁是搅屎棍……”猴子大叫着朝我扑来。 闹过一阵子之后,大家重新坐了下来,气氛已经缓和不少,没有了先前的肃杀和紧张。黄杰当着猴子的面,重新说了一下他的计划,还说这回好了,咱们三个都在,可以调动夏魂军了。 猴子点头,说计划挺好,但是还有点不够,咱们应该再多叫点人来,多给国家一些压力。然后猴子转头看我,说左飞,你联系一下。 我说好。 我和猴子、黄杰先同时下令,调遣夏魂军到京城来。 夏魂军人不多,也就千把号,但是个个都是精英——肯定不是龙组对手,所做的只能拖延时间。偌大一个京城,涌进来千把号人,只要做好伪装,就跟大海里窜进来一条小溪一样,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同时,华北各地成员也加速前进,赶往京城。 京城本地势力也齐聚潮阳。 我也打了几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华东的鬼武,让摩耶教所有教众放下手头的事,齐聚京城周边,听我调令。 第二个电话打给华中的红袖,经过上次的事件,她渔翁得利,成了华中地区势力最大的大姐头,虽然组建势力还没多久,但是手底下也有千把号人了。 第三个电话打给青海七雄的乔木,还有夜未央,希望他们能到京城助我一臂之力。 还有几个电话打给一些零散势力,比如韩羽良、独眼龙等等,总之就一句话,几乎动用了我们这些年来所积下的所有人脉。像这样的集体行动,我们之前从未有过,最多也就聚过华北的人,那还是斗苍天的时候,而且是为了国家。 如今我们聚集全国之力量,却是为了对付国家! 虽然我隐隐感觉到,猴子虽然赞同我们的行动,但他并不是真的想反,而是想用此举向国家施加压力,然后救出自己家人;至于救出来后要怎么做,我还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管那些,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这就差不多了吧?”猴子敲着地图轻轻说道。 “还有一支力量。”黄杰说道:“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黄杰说着,走向旁边的一道侧门。推开之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笑呵呵地看着我们,然后拱手说道:“老夫中原王,见过诸位。” 1846 上上之策 中原王?! 中原王贺神州,曾经一统整个中原地区。我们当然知道这个人,当初在11号训练营的万兽园里,这家伙可是a级罪犯的存在,价值三颗提气丸呢。在a级牢房之中,也只有他能和“蚁君”赵义军公开叫板、相互拌嘴。 ——那么,他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和黄杰走到一起的? 就是向来自诩神机妙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猴子都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情景。看出我们的疑惑,中原王贺神州笑呵呵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我在万兽园里呆了十多年,早就把上上下下摸得清清楚楚,和好几个守卫也关系不错,缺的就是一个逃出来的机遇而已。这个机遇,只有外人能够给我,所以黄杰就办到了。” 我们目瞪口呆,这意思是说,中原王是黄杰给放出来的?黄杰跑了一趟11号训练营,还进了中原王的牢房里,将他,放了出来? 黄杰点了点头,算是印证我们的猜想,说道:“中原王贺老前辈虽然入狱十年,但他在中原地区的势力、根基都在,和以前的山西王方千里的意思差不多,现在他老人家出来了,自然一声令下、群雄待动,又有数千人马可供我们调动。左飞,红袖虽然冒出头来,但是到底根基未稳,所以我觉得贺老前辈的加入非常重要。”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也挑不出黄杰话中的毛病来,毕竟以我们现在的处境,确实需要有人来帮助我们,而且是越多越好。人数越多、范围越广,国家才越压力山大,不敢轻易对我们怎样。 但是…… 听着黄杰的介绍,贺神州也洋洋得意,当着我们的面吹了一会儿牛逼,说自己虽然入狱十年,但是徒子徒孙都在,手下亦有不少高手,最出名的就是中原九魔,肯定能帮上我们不少的忙。 还说他已经钦定黄杰为他的接班人,等他仙去之后,便由黄杰接他的位子,成为新一任的中原皇帝云云,反正满嘴跑火车,和我们在万兽园里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秉性不改。 我们本来在讨论如何救人、谋反的事,结果中原王这么横插一杠子,成了他个人的演讲会。中原王实力强,这个不假,我们心里也知道,可是哪个高手像他一样叨逼叨、叨逼叨,话那么多的? 赵义军的话虽然也多,可不像他这么讨人厌啊! 中原王说了好大一会儿,终于乏了,说道:“好了,老夫再睡一会儿去,什么时候行动叫我一声,龙组那帮王八蛋就交给我收拾了,保证一手就能咔吧死俩!” 说着,中原王打着哈欠回屋去了。 中原王一进去,猴子就扑过来抓住黄杰的胳膊,低声问:“怎么回事?” 黄杰一脸迷茫:“不是都解释清了吗?想问我怎么找到11号训练营的?这个简单啊,咱们不是之前不是都推测出来了吗,就在内蒙古境内,我先坐飞机到……” “不是这个!”猴子摇头。 “哦,说我俩怎么认识的?”黄杰说道:“小时候就认识了,当初他被龙组追杀,逃到咱们那里去了,就躲在我们那个孤儿院后面的野地里。当时正好有开发商圈了我们的地,想把我们的孤儿院给铲平了,我们当然不愿意啊,就百般抗议。结果那开发商也不要脸,半夜叫了一帮流氓想要强行推楼,顺便把我们埋在里面,幸好中原王出来了……” 猴子还是摇头:“也不是这个。我是问你,怎么把他给叫过来了?就几千人而已,冒这么大的险,就不怕被洪卫国给逮着了?”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黄杰倒是满腹委屈:“之前我说要反,你们一个个都不同意,那我一个人怎么打嘛,只能求助这个老家伙了啊,所以就冒险将他给救出来了。至于洪卫国那里嘛,我也想了,等咱们起事成功,整个国家就是咱们的了,洪卫国也是咱们的手下……” 猴子一摆手,说别说这个,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怎么当皇帝了。我就问你,这老东西可靠不? 黄杰沉默了一下,说不可靠。 又说:“老奸巨猾,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能信,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坑死,我当然知道他不是真心帮咱们的,他也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呢。他之前也说啦,等他仙去之后,便让我来做皇帝;这意思就是说,他在不死之前,皇帝就是他的,让我不要幻想。所以说他帮咱们,还不如说是咱们帮他。” 猴子苦笑:“那你还救他出来?” 黄杰说:“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么,当个华北地区的领导人吧,还被你们俩给架空了,我心里的苦上哪说去?不过我也想好了,待事成之后,我就先把他给杀了。” “杀得了么?” “嘿嘿,只要想杀,就没有杀不了的。” “这好歹是你的恩人,这么做合适么?” “那有什么,马大眼是我师父,都被我给杀了,贺神州算啥——况且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整天就想着怎么利用我而已,大家彼此彼此。” ——这就是黄杰的世界,永远只有利用和反利用,谋杀和被谋杀。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是不是除了我们几个之外,黄杰在这世上再没有真心的朋友了,而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猴子继续苦笑:“别到时候咱们杀不了这老家伙,反而被这老家伙给全杀了。” 黄杰看了猴子一眼,说放心吧,我就是和他同归于尽,也不会连累大家。 猴子拍了黄杰胸口一下:“说什么呢,咱们兄弟还说这些?”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的侧门,说这老东西绝对是个定时炸弹,能干掉他还是尽早干掉他的好…… 之后,我们便继续商讨接下来的战略。 在这之前,我们围攻过很多城市,有着相当丰富的作战经验;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面对的是整个国家。论战斗力,不管我们有多少人,和国家也不是一个量级的,先不说国家各地警力、各大军区都不是吃素的,就说国家真的登高一喊的话,各地也不知会涌出多少高手来对付我们。 所以我们也不能去其他地方浪费时间,不能像以前的异族进攻华夏一样挨个城市去打、去拿,一打就是好几年,那个我们绝对耗不起;我们要直接进攻京城腹地,直接拿下五位老人,直接宣布易帜。 因为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在京城这个地方有着许多自己人,各地公安局长、各大军区大帅,都和我们挺熟的,我们一定要把握这个优势,争取在京城这个地方就能解决一切——就好比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一样,秘密掌控皇宫内外的兵力,干掉哥哥和弟弟之后直接登基。 我们和这个性质差不多,我们和李世民的区别是我们没有群众基础,贸然干掉领导人上位的话肯定引起各地民众强烈不满和恐慌,不过以后的事就只能以后再说了。 当然,在谋反之前,还是要先救出我们的家人和爱人,这个是第一位的。 猴子指着地图,说道:“之前说咱们要给国家施加压力,逼迫他们放人,这个其实是下下之策,就怕最后落个鸡飞蛋打;上上之策,还是兵不血刃地把人救出来才好。这样,咱们的人先别入京,分批隐藏在京城周边的涞水、涿州、涿鹿、怀来、赤城、三河等县城或山区老林,尽量做好伪装,不要打草惊蛇。另外一方面,夏魂军和各位精英要过来,咱们试一试能不能来个夜袭中海别院……” 说到这里,猴子顿了一下,说道:“小媳妇已经查出来了,咱们的家人都被关在中海别院某屋子里,门口有龙组的人把守——嘿,长这么大,我都没去过中海别院,我儿子倒比我还先去啦,真羡慕这小子啊。” 我:“我去过中海别院,风景不错。” 郑午:“其实吧,我一个人就能救出他们来了。” 马杰:“猴哥,能别叫我小媳妇了不?” 猴子一抬眼:“去一边,甭管你现在多大能耐,以后都是我们的小媳妇!” 黄杰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接下来无所事事,就是等着夏魂军和各地精英入京、入潮阳了。不过京城虽大、流动人口虽多,想随随便便进入潮阳也没那么容易,光是各个关口设立的安检也够令人头疼,夏魂军他们各个都长了一张犯罪的脸,想不被人拦下来都难。 为此,我专门找了一下朱峰。 朱峰,潮阳区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曾经配合我爸查封过动感酒吧,还拿下了副局长王树声;王树声倒台之后,我爸便扶持了朱峰,让他成为新的副局长,对我爸忠心耿耿。 我爸被抓之后,潮阳区所有警方活动都落在朱峰身上,当然也包括各个关口的安检。 我找到朱峰,希望他能网开一面,放我们这批人马平安进京。 不料我刚到公安局里,朱峰就怒喝一声,配合一干刑警,带头将我给压在了地上。 “给我把他铐起来!” 1847 大军压京城 为135500金钻加更 其实以我的实力,在朱峰扑过来的时候,我完全来得及逃走。 但是我最终没这么做,因为我相信朱峰,我相信我爸不会看错人的。朱峰将我铐了起来,骂骂咧咧地将我押进审讯室里,然后声称要独自审我,将其他人都赶出去了。 其他人一走,朱峰就扑了上来,一边开我的手铐,一边抓住我的胳膊。这个中年铁汉竟然洒下热泪:“侄子,你怎么来了?真是抱歉,因为你父亲的敏感原因,我当着他们的面不得不这么做!” 我点头表示理解,说叔,我爸被抓了,你有什么想法? 朱峰咬牙切齿:“这次上面是真的错了!他们说你爸是严重违纪,可我和他共事这些日子以来,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你爸绝对没有问题!别人就是给他一包烟,他都不会要!我在想,你爸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这两天以来,我也在积极寻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把你爸给捞出来……” 我摇头,说叔,别费力气了,这次我爸所摊的事,不是你找几个人就能解决的。 朱峰在潮阳已经做了很久的刑警队长,虽然对我、对我们这一干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我们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便说道:“侄子,既然你来找我,就说明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我便把此行的目的和他说了一下,即在这两天的安检上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一批人要进来——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是黑户,还有一部分本身就留有案底,更有几个直接就是通缉犯! 按照常理,这些人是绝对不能够进入京城的,但是现在属于特殊时期,所以我才向朱峰求助。 朱峰问我具体数目的时候,我说大概有两三千人。朱峰倒吸一口凉气,身子都有点哆嗦起来,说侄子,你到底想干嘛?我说叔,你懂的,原谅我不能太直白地告诉你,我只能说风险很大,可能会连累到你的乌纱帽。 朱峰不说话了,也没有直接答应我,而是默默地点了一支烟,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最后说道:“侄子,不能通过正常渠道么?这样就算把人救出来,你们也……”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叔,这么多年了,我在京城什么样你也清楚,如果能通过正常渠道,我也不会铤而走险,更不会来找你了。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就去想想其他办法。 朱峰摇头,说侄子,你误会我了,我虽然和你爸共事时间不久,但是十分敬佩你爸的为人。只要能救出你爸,别说我的乌纱帽了,就是搭上这条命又有什么关系?你说的事,我会尽力去办! 和朱峰商量过详细的计划之后,他便安排了一个身形和我差不多的犯人将我替换了出去,我换了身衣服悄悄地离开了潮阳区公安局。 回到四合院内,天色已经晚了,除了马杰出去摸查情况以外,其他人基本都足不出户。当天晚上,就有不少高手到了,赵青山、陆奔流、白子山、文轩宇、宋歌卷、三碗酒、第一枝、木石、天龙、地龙……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隐藏自己的行踪、避过潮阳区群众的眼线完全没有问题。随后,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乔木、萧木、夜未央、赵默雪,还有夏魂军的几个骨干也都在凌晨时分赶到。 就连中原王麾下的中原九魔都到了。 好在黄杰早早就买下的这个院子够大,住下这么多人完全不成问题,虽然也确实要挤一些。各地的高手汇聚一堂,当真是我们“出道”以来最梦幻的一次组合。 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就挺热闹了,众人之间有的相互认识,有的相互不认识,有的久仰对方大名已久,有的则会拉住某个成名已久的人物讨教一番。这么多的高手在场,原先优越感满满、觉得我们离了他就不行的中原王贺神州也有些蔫了——虽然他确实是这么多人里面实力最强的一个。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我们这么多人收拾他的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知是想打消我们的疑虑还是怎么着,贺神州一大早就吵吵嚷嚷起来,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对中原九魔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将来我归西之后,我的位子就由黄杰来做,你们也必须听黄杰的吩咐,知道没有?” 中原九魔齐答:“知道!” 当时我和猴子在房间里,我就问他:“这老小子什么意思?” 猴子笑了,说道:“册封黄杰太子,安黄杰的心呐。” 除此之外,夏魂军也纷纷抵达京城,在朱峰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这些人得以成功混入潮阳区。四合院是住不下他们了,他们隐藏自己的身份,伏在四周。 比起这些灵活性高、直接坐飞机来的机动性部队外,其他来自各地的大部队速度则慢一些,或坐火车、或坐汽车。尤其是华东的摩耶教众,鬼武不可能和他们说要去京城谋反,而是以“传教”“拜神”之名,分批前往,并且按照猴子的吩咐,尽数安排在京城周边。 当然,这都现代了,再慢也不会像古代骑马、步行那样慢,去攻个城得走一俩月;基本上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京城周边县城、山区已经埋伏下了十几万人员,当然大多都是摩耶教众,也就是普通老百姓。 虽说猴子要求大家尽量做好隐藏,但是这么大的一股人马迁徙,不可能引不起当局的注意;好在天时地利,正好碰上五一小长假,旅游、回家、探亲的人本来就多,所以反而显不出他们来了。 因为摩耶教的行动是呈报过宗教局、而宗教局也批准了的,所以国家注意到了这个,也担心这些百姓生乱,所以也悄摸摸的安排了一个军区的部队以演习之名,守在京城附近。 消息传来,被派过去的军区大帅是龙大帅,也就是龙公子的爷爷,到时候有什么变故,应该可以通融;就算不通融,我们派龙公子去打,就不信龙大帅能对自己孙子动手。 总之,在一天一夜过去之后,我们的初步策略,“大军压京城”,已经基本完成。 打仗就是打钱,这句话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不过时;这其中,我们花了多少钱,根本就不是数字能估量的,可以说把我们这些年攒下来的老本都砸进去一半。 由此可以想像,如果真的要和国家正面刚,败的肯定会是我们,所以我们只能通过这种法子。 第二天晚上,马杰回来了。 他带来了一张中海别院内的详细地图。 从这上面就可以看出马杰的本事了,这小子可真是天生干这个的。猴子把大家都叫过来,然后马杰把地图铺在桌上,告诉我们哪有保镖,哪有暗哨,哪有龙组成员…… 同时也告诉我们,他并没有完全把中海别院给吃透了,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玄机,他根本无法彻底窥探清楚,他甚至怀疑自己掌握到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毕竟这是国家领导人办公、休息的地方。”马杰说道:“说它是全世界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之一都不为过。或许,我们还能把这个‘之一’给去掉,它就是世界上防守最严密的地方,美国的白宫都比不上!所以,别看我带来了大致地图,可是我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我甚至觉得咱们有可能会全部死在里面……真的,要不要放弃这次行动,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说到后来,马杰的声音越来越低,并且充满了绝望。 这些年来,马杰不知探行过多少危险地带、龙潭虎穴,八十层的高楼他上过、机关重重的流水巷他去过,唯有中海别院让他如此绝望。 “嘿,你这个小子,怎么还没行动,就说出这种丧气话来?” 中原王贺神州一拍桌子,狠狠瞪着马杰:“你要是害怕,就退出吧!大家从各地聚过来容易吗,你这是动摇军心!” 马杰说道:“我不是说丧气话,只是我身为情报分子,我有责任和义务告诉大家这其中的危险!” “你的义务是如实报告情况,不是强加自己的推论在上面。嘿,哪个教你的情报搜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贺神州满嘴的奚落。 马杰是我们的人,要说也是我们说,哪里轮得着外人说?我们正准备和这老东西翻脸,猴子便劝止住了,让大家先回去休息,说我们几个要好好商量一下。 众人这便散了,屋里只留下我、猴子、黄杰、郑午、马杰。 “小媳妇,你还有其他消息么?” “有。”马杰说道:“确切消息,中原王认为咱们是他的最大威胁,准备在事成之后就干掉咱们。” 黄杰哼了一声,说这个我早知道了,他想干掉我,我还想干掉他。 马杰认真地说:“之前只是揣测,现在可以确定。” 猴子却笑了,看着左右说道:“现在,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1848 他们,内讧了 我们都屏息以待,看着猴子。 猴子说道:“就在前几天,我突破了八重境界,你们呢?” 我立刻跟着说道:“我也是。” 我可没有吹牛逼,经历过华东、华中、华西数次恶战,又被龙组三番两次地追杀,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一日千里。我们之前在11号训练营服下提气丸的时候,就预估自己在半年到一年内就能提到八重境界,到后来陈队长在我家门口伏击我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要突破了,再到和九队队长李画眉交手的时候,终于成功突破八重境界。 这事我一直憋着没说,一来因为我爸被抓了没这个心思,二来也想着随后再找个机会在猴子他们面前显摆显摆,终于能成为我们这里面第一个突破八重境界的人了,也终于轮到我做一次“团体武力值第一”了,可得好好出一次风头,哪里想到又让猴子给占了先,真是气死我了。 猴子很惊诧地看着我,说你?也突破八重了? 猴子这眼神,又差点给我气个半死,整的就好像我突破了很不一般似的,我说我在华夏经历了多少次恶战,突破了才不奇怪吧。反倒是你,在东洋好吃好喝,都快闲出鸟来了,又是怎么突破的? 猴子急眼了,说他们一点都不闲,被梅花组织追杀的东奔西走,还说我在国内遇到的这点麻烦根本就不叫事儿。我俩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黄杰和郑午一直没说话,所以又去看他俩。 “你俩怎样?”猴子问道。 黄杰:“别问我了,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你们,反正我觉得我坐在第一这个位子是下不来了。” 猴子说呵,这么自信,改天咱俩单独练练。 郑午:“我也有不小的进步,但是我们练体的没有个明细划分标准,我个人觉得应该没有给你们拖后腿” 猴子得意洋洋,说那就好。接着压低声音:“这么说来,反杀那个老东西虽然困难一点,但也不是太大的问题。”贺神州既然想杀我们,那我们当然就要杀他。 商量了一会儿细节,猴子便要叫大家进来,说今晚就去偷袭中海别院。 我们吃了一惊,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马杰也劝猴子,希望再多三思三思、谋划谋划,中海别院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闯的。 谁知猴子大手一挥,说这东西赶早不赶晚,现在国家以为咱们东藏西躲、根本就不敢出来,哪里想到咱们就在附近,并且还敢夜袭中海别院?这就叫出其不意。另外,咱们在京城周边埋伏了那么多人,国家又不是傻子,就算一时发觉不了,二时、三时也该发现了,所以咱们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我们这伙人里,论口才,我和猴子最强,但我也经常说不过猴子。我能说出一分道理,猴子就能说出三分道理,不知不觉就会觉得他说得对,被他给带到沟里去了。 猴子成功说服了我们,并说服了大家,夜袭中海别院。 当时我们都没想到会这么快,总觉得这么大的事总要谋划个两三天的,但是就是这么快,凌晨两点,我们就从胡同里出来了,直奔就在几百米外的中海别院! 头顶着皎洁月光、脚踩着水泥地面,身边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么踏上前往国内最危险、最严密的地带,感觉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实,明明什么都没准备啊? 按照猴子以往的脾性,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轻易行动——现在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了么?反正我是没有看出来,感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但猴子就是出发了,而且出发得非常果断。 我觉得猴子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但因为我们一向对他的信任,所以也并没说什么。 兵分两路。 一路由赵青山和宋歌卷带队,和夏魂军先到中海别院去打前战;一路由我们几个,还有中原王、夜未央、赵默雪等几名高手紧随其后。 夏魂军本来就在附近藏着,一声令下、纷纷出动,在赵青山和宋歌卷的带领下扑击而去。但是没过多久,赵青山用无线电发来消息,说被一支部队阻住了道路,要不要冲破他们的防线? 一支部队?! 夏魂军是用来拖住龙组的,而不是和什么部队打起来,两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啊,这么一打反而对我们极其不利,无疑就将我们的行为给暴露了。马杰都着急地说:“我下午探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部队!” 猴子看了我一眼,说左飞,你去看看。 我点点头,迅速飞身前去。 这边距离中海别院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已经可以看到那道连绵的红墙了。我们准备从北门的方向攻入,据马杰说这边的防守要薄弱一些,但是还未到达第一个路口,就看到重兵把守,至少有一个连在这里驻守,有军车也有军队,而且各个持枪。 什么情况,下午还没有,现在就有了,难道国家察觉到了什么? 在一棵大槐树下,赵青山的身子闪了出来,而且只有赵青山,身边空无一人。不过我知道夏魂军的兄弟都在附近藏着,要么在垃圾桶后,要么在小巷之间,要么花池里面…… 总之,夏魂军就是这么神奇,两千人左右的部队也能化整为零,完完全全地隐藏起来,看不到一丁点的痕迹。 “要硬闯过去么?”赵青山问道:“这点人手,我们不成问题。” 我摇了摇头,不是人手多少的缘故,这只是一道关卡,闯当然是能闯过去,但这同时也是一道警备,无疑会最大限度地引起中海别院里面的注意,到时候再想偷摸进去就难了。 我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在路口驻守部队的衣服、肩章、番号…… 突然,眼睛一亮! “赵老前辈,你等我一下。” 说完,我便快速朝着那支驻守部队而去。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我,“啪”地端起枪来对准我,问我是什么人,警告我不许再往前走。 “自己人。”我低声答着,同时摸出一份证件来给对方看。 对方扫了一眼证件,立刻吃惊地敬礼:“左连长!” 其他人也纷纷敬礼,叫我左连长。 没错,这支部队就是我拜把子兄弟风乍起风大帅的那支部队!说起来也真是奇怪,风乍起的部队在海店,怎么到潮阳驻守来了?但是不管怎样,碰到自己人还是挺开心的,简直天助我也。 现在,我身上能够证明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多,证明我是摩耶教主的镯子啊,证明我是国安局特派专员的证件啊,证明我是某军区连长的证件啊,简直林林总总,得亏我哪个都没有丢。 我虽然是风大帅军区里面的连长,但到底还是和部队里面的人都不太熟,所以驻守在中海别院路口的这些人也不大认识。但是没有关系,他们认识我就好了。 我说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某个班长答不知道,反正是上面的命令,叫他们过来守着路口。 我点头,说今晚谁在这值班? 我本来想着,找到管事的以后和他说说,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把我们的人放过去,结果班长告诉我,是风大帅亲自在这里驻守。 “什么?!”我吃了一惊。 “就在车里。”班长指了一下旁边的军车,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风大帅执意要过来亲自守夜,这说明任务还是蛮重要的,所以兄弟们也不敢瞌睡。 我很心惊,完全没想到会是风大帅在这里。 我点点头,便朝着那辆军车而去。到了车前往里一望,果然看见风大帅在里面睡觉,他都六七十岁了,头发花了一片,堂堂一个军区大帅,竟然还受这种罪,真是叫人唏嘘。 我轻轻敲了一下车窗。 不愧是风大帅,到底戎马一生,虽然老了,但警觉性还在。他马上就醒了,同时迅速摸枪对准了车外的我,我说风大哥,是我! 风大帅吃了一惊:“左飞?!” 说着,他迅速下车,待看清确实是我之后,烟圈儿竟然都红了,直接就抱住了我,说左飞,真的是你! 我和风大帅是结拜兄弟,感情当然是刚刚的,但就算我们多日不见,也不至于这么动情啊?大老爷们哪有这么矫情?我说风大哥,确实是我,你这是怎么了? 风大帅这才放开我,抓着我的肩膀说道:“左老弟,我听说国家在追杀你,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原来风大帅知道了 我点头,说是真的! 风大帅问:“为什么?” 我咬着牙,说我们势力太盛,国家认为我们不安全,所以给我们安排了个叛国的罪名,要抹杀我们! “怎么可以这样……”风大帅的手都哆嗦起来。 我呼了口气,说风大哥,你呢,怎么到这来了? 风大帅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说左飞,上面搞内讧了,你知道么? 我的心里一震。 能让风乍起这种战功赫赫、权倾一方的大帅称之为“上面”的,当然只有那五位老人! 他们,内讧了?! 1849 夜袭中海别院 听到风大帅这么说,我确实吃惊不已。这五位老人掌握着整个华夏的命脉,他们团结、华夏则日趋强大;他们内讧、华夏则分崩离析;竟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么? 我试探着询问风大帅是因为什么,风大帅摇头说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几位老人闹得不太和睦,然后又闪烁其词地说:“左飞,你知道我是荣老的人吧?” 我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当年我们和荣老因为韩幽幽起了一点冲突,荣老就曾派了风大帅的部队来对付我们,足以说明荣老和风大帅的关系。不过还好,我和风大帅之间并未因为荣老而产生隔阂。 风大帅继续说道:“荣老把我调到这里,说是保卫中海别院的安全,但是我觉得吧,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荣老叫我过来,其实是保卫他的安全!因为荣老单独给我下了命令,让我一接到他的命令就迅速冲进去!”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满脑子都是五位老人内讧的事,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如果传播出去,整个世界都会闹得沸沸扬扬,民心也会不稳。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都准备反了,还管他们内不内讧? 打吧,打得越乱越好,我们才有机会渔翁得利。 与此同时,风大帅也问我到这干什么。我也和他老实讲了,说我爸被他们给关起来了,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救走我爸。风大帅多聪明啊,一下就明白我想夜袭中海别院了,立刻就阻止我,说绝对不行,中海别院没人能闯得进去,那地方机关重重、十死无生,没有一丁点的机会,劝我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我则坚持我的计划,说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国家现在一定要我们死,否则不肯放人。然后又说:“风大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的人过去吧,我也不想和你发生冲突。” 风大帅看出了我的认真,知道已经劝不住我,只好点头,说好。说完,他的眼睛都有点红了,然后又转过头去,就好像我已经是个死人,就好像我再也出不来了。 我哭笑不得,说风大哥,我还没死,您不用这样啊。这回我带来了不少高手,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相信我们的实力! 风大帅见识也广,知道这世间有不少神秘的绝顶高手,说好,祝你成功! 说完,他便走到路口,命令属下通通背过身去。 而我,则朝大树后面的赵青山摆了摆手。片刻之后,无数道人影便从街道、巷子两边的黑暗中窜了出来,唰唰唰地穿过了这个路口,朝着中海别院北门奔了过去。 速度之快,犹如蝗虫过境一般,满共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两千多人便尽数通过,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堪称来无影去无踪。这个景象把风大帅都看呆了,喃喃地说:“如果我军都有这个战斗力,何愁不能成为世界最强?” 我笑了一下,说风大哥,这也是我们花了好几年才攒出来精锐力量。 整个过程之中,风大帅也没有劝我进了中海别院之后不要伤害那五位老人什么的,一来说明他根本就不担心那五位老人会受伤,二来还是对我们没有太大的期望。 但,到底是我大哥,还是希望我能平安归来。 谢过风大帅后,我便回到了猴子他们中间,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说到五位老人内讧的事,众人均是一脸震惊,黄杰却是十分兴奋,说太好了,咱们救出人后,就立马展开反杀,一定可以成功! 黄杰兴奋,中原王比他还兴奋,说对对对,先救人、再反杀,一夜之间换新天! 看来他不想当中原王,而是想当华夏王。 过了一会儿,赵青山发来消息,说他们已经守在北门附近了,暂时没有任何情况。我们又吃了一惊,按照马杰的线报、以及我们的设想,中海别院门口的防守十分严密,夏魂军现在应该已经和龙组交上手了,而我们则会趁着混乱进入中海别院里面——可是现在,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诡异,大大的诡异! 我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套,故意让我们往里钻的?中海别院里面是不是已经埋下天罗地网,就等我们掉进陷阱里去了?看看吧,我们现在的队伍里,除了马杰不在,其他人都齐了。 这一招,可就一网打尽了啊。 因为局势太过诡异,反而让我们举棋不定,于是齐齐看向猴子。猴子哼了一声,说既然来了,就是龙潭虎穴,咱们闯一闯的,走! 猴子一发令,众人当然齐齐跟上。 不知怎么,我总觉得猴子今晚奇怪的很,好像说什么也要进入这中海别院里面,和他以往“慎重”的风格可不太相符。难道说就因为他那一大家子都被抓了,所以变得冲动许多? 不可能啊。 但是不管怎样,猴子既然说要闯,那我们就闯。 我们都是绝顶高手,很轻松地就穿过了风大帅所把守的路口,然后来到中海别院北门的墙下。中海别院的红墙并不怎么高,也就四五米的样子,却十分的恢弘大气,一般人都不敢随意靠近。 这边灯光昏暗,偶尔有巡逻的卫兵经过,不过我们隐藏的很好,完全不会被他们发觉。至于那些夏魂军,当然也已经各自隐藏起来,这么大一批数量的人员靠近中海别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制造出来,你说奇不奇怪? 如果中海别院是这么个防守,早不知被人攻破多少回了吧? 怎么回事? 总不能因为内讧,连防守都撤了吧。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我们几人还是义无反顾地闯了进去。中海别院的围墙实在不高,我们又都是高手,当然轻轻松松地翻了过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整个华夏最神秘的地带! 至于赵青山和宋歌卷率领的夏魂军,当然还是守在门外,有什么情况再冲进来不迟。 跃过围墙之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类似花园的地带,有亭台、楼阁、假山、湖水,因为正值春天,四处百花盛开、美不胜收,还有安插在风景之中的大大小小的明清风格的房子,构建出一副美丽的画卷。 就一个字,美,好似来到什么人间仙境。 大家平时虽然也在电视上见过中海别院,但那最多就是匆匆一瞥,完全不知道里面到底啥样,至于马杰的地图,画的再好看也只是画,没法直观地感受到里面的美景,如今大家终于亲眼看到,都有点惊呆了。 “狗日的,怪不得都愿意称霸天下呢。”中原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也就我不是第一次来,所以还显得稍微淡定一些。 “好,我们走吧,大家注意隐藏身形!” 猴子的身形闪了出去,我们也紧随其后。中海别院中的亭台楼阁、假山湖水成了我们天然的屏障,方便我们随时隐藏身形。按照马杰地图上标注的位子,我爸他们就被关在东南角的一间屋子里,我们朝着那个方向迅速闪去。 虽然马杰一再提醒这里面机关重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但我们一路闪过来屁事都没有,偶尔虽然有巡逻的警卫经过,但也完全发觉不了我们的身形。 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功夫太高了,所以来这地方才轻而易举? 不能啊,国家在这地方应该豢养了不少高手,按理来说早该发现我们了吧;可事实并不是这样,我们在这地方如履平地,比探一个普通的星火基地还要简单。 因为马杰提供的情报,我们成功地避开一个个暗哨、防线、龙组成员……而且走在最前的猴子似乎也完全地面、四周有没有机关,就行走如飞,一点事都没有。 搞得后来我们都有点迷茫了,觉得就这样吗?真的就这样吗? 说好的机关重重呢,说好的十死无生呢,说好的很有可能会死呢,说好的世界上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呢? 要是马杰也在,估计能气得吐血。 当然,没有人拦着我们肯定是好事,我们也不会作到觉得这就很可笑。所以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东南角的附近,也看到了关押我爸他们的那间屋子,和马杰说的一样,门口守了十来个龙组的成员。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衣服,其中并没有胸前纹有五爪金龙的。 “妈的,这就到了?”中原王十分兴奋:“什么中海别院,也不过如此嘛。你们谁知道那五个老东西在哪,我现在就能去干掉他们!” 五个领导人的位置,马杰的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但猴子肯定是不会告诉他的,说道:“按照计划行事,不要节外生枝,先救人再说!” 中原王这一生只有命令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别人命令过他?他用眼神瞥了一眼猴子,阴森森地说:“好啊。” 猴子又看向那十几名龙组成员,说道:“咱们分头过去,将那几个家伙解决掉。注意,第一,不要弄出动静,越悄无声息越好。第二,不要杀人,打昏他们即可。” 说完,猴子便给我们安排了路线和目标,说谁谁从这边过去,谁谁从那边过去。 “都明白了么?” “明白。” “好,上。”猴子第一个冲了出去。 1850 风紧,扯呼 为136000金钻加更 猴子一上,我们也随之而上。 不同的路线、不同的目标,分工相当明确。片刻之间,我们已经赶到屋子门口,十几名龙组成员终于反应过来,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张嘴,便被我们分别各施手段击昏过去。 我和猴子用的是手刀,其他人也各自都有办法,就听扑通、扑通数声响动,这十几个人分别摔倒在地。但是偏偏,中原王那里却传来不和谐的“咔嚓”声响,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他已经拧断了两个龙组成员的脖子。 猴子低声怒喝:“你干什么,不是不让你杀人么?” 中原王低声说道:“操,哪他妈来的那么多规矩?老子出手就要人命,几十年了没改过这规矩。死几个龙组成员而已,你那么心疼干嘛,你杀过的人还少么,装什么好人?当好人别干这行啊!” 猴子面色一变,险些就要和他当场翻脸,虽然我们也不知道猴子为何生这么大气,但还是把他给拦住了,说救人要紧,先救人再说。猴子咬了咬牙,便走向门去,我们紧随其后,中原王还在后面嘟囔:“我可是来帮你们忙的,你们要这样的话大家趁早散了得了。” 猴子并没理他。 门上有锁,不过这并难不住猴子,猴子三下五除二地把锁撬开之后,头一个走了进去。这屋子还不错,装修风格非常温馨,像是普通老百姓的家,一点都不奢华。 走过一段甬道,便来到客厅。 客厅里面站着一个人,正面色冷峻、一脸威严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正是我爸! “爸!”我叫了一声,然后头一个扑了上去。 我爸身上还穿着公安干警的衣服,显然从被抓进来那天就没换过,看他身姿挺拔、一身正气,显然身体也没什么事,而且电视还开着,桌上有茶,生活不错的样子。 这些天来,我无时不刻都在担心我爸的安危,担心国家会对他做些什么,现在看来国家毕竟是国家,和那些道上的人渣还是有高下之分的,起码没有在身体上做什么手脚,这胸襟就不一样。 我爸一开始大概还以为龙组的人进来了,所以一脸威严地盯着门口,发现是我们之后,顿时露出惊诧之色:“左飞,怎么是你们来了?!” 我扑到我爸身前,激动地抓住我爸的手。 当时真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爸爸被抓起来了谁不着急啊?我说爸,我们是来救你的啊! 我爸一脸的不可置信,说你们悄悄跑进中海别院来了! 我点头,说对! 我爸还待说什么,猴子他们也都冲了上来,猴子说叔,我妈、我老婆和我儿子呢? 这时候我才发现,屋子里就站着我爸一个,没见大太太、二太太、柳依娜她们。正纳闷呢,我爸说道:“这都几点了,她们当然都睡了,就在楼上,我带你们上去!” 竟然还有二楼,敢情还是个复式小屋,这条件真是不错啊。 “不用不用,我们自个去,您在这和左飞说说话吧,他这几天见不上老哭鼻子。”说着,猴子和黄杰、郑午就冲上楼去,夜未央和赵默雪、中原王则呆在客厅,同时守着门口,看有没有其他人过来。 我爸问我:“你哭了?” 我说没有,你别听猴子瞎说,他那张嘴就能瞎逼逼。 我虽然这么说着,可眼圈还是不可抑止地红了,因为我这两天确实担心死我爸了。我爸像过去那样拍着我的肩膀,笑呵呵说没事,他在这挺好的,有吃有喝,上面也没为难他。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些声音,有惊叫声、有哭喊声,显然是猴子他们都和自己的家人相见了,又有女人又有孩子的,当真是乱糟糟一团。而且她们本来都睡下了,这时候再起身、收拾也需要一点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我和我爸也聊了聊天,我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觉。我爸苦笑,说他睡不着啊,老在这想我怎么样了、我妈怎么样了,又问我联系我妈没有。 我摇头,说我这几天不敢打电话,怕国家搜寻到我的位置。 我爸叹了口气,说我妈现在肯定哭惨了。然后告诉我,这几天来,国家对他们还行,都是有吃有喝的,想要什么也都能满足。最后说道:“我先前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因为你们的势力太强,对国家来说是一把双刃剑,觉得你们有威胁的时候就会想法设法铲除你们……” 我点头,说对,现在国家一定要我们死,我们当然不愿意了。我爸也点头,说我们既然冒这么大风险闯进中海别院救人,就说明我们已经决定和国家彻底翻脸了,然后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张了张嘴,准备说我们要反,但后来觉得不妥,就说不知道呢,先出去再说。 我爸说嗯,先出去再说吧,不行咱们就和你妈一起逃了,这天下之大,终究还是有咱们的落脚之处…… 就在这时,中原王贺神州走过来了,问我为什么不和我爸说实话。当时我心里那个气啊,心想关你什么事啊,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贺老前辈,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吧。” 贺神州哼了一声,又走到一边守门去了。 我爸问我这人是谁,我便给他介绍了一下,说这人外号中原王,十几年前称霸整个河南云云。因为知道中原王能听见我们说话,所以我们的声音就小了许多,我爸叹了口气:“儿啊,我当了这么长时间警察,看一个人面相基本就能知道他是好是坏,你那帮朋友都挺不错的,所以我也放心你和他们在一起玩。但是这个贺神州,可真不是个好东西,能远离就远离吧。” 我点头,说知道。 然后我爸又问我到底有什么打算。刚才贺神州拆了我台,我爸已经知道我在瞒着他了,我再说谎也不好意思了,便吭哧吭哧地把我们现在所做的计划和准备说了出来。 我爸一听我们准备谋反,还安排了十几万大军伏在京城周边,当时就急眼了,说绝对不行,你们这是疯了!先不说打得过打不过,你们这场战斗不论是赢是输,将来都会遗臭万年,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生生世世遭到后人唾骂! 其实这个道理我也知道,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国泰民安,你好端端地出来搞事(我们虽然有我们的原因,但这在老百姓那里看来不算什么),把个大好国家搞得乌烟瘴气、战火纷飞,首先群众就没有基础,根本没人会支持你这么干。 失去了人心,你就算拿下这个国家的政权,又有什么用? 我爸继续说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救人,现在人已经救到了,就不必再想那种事了吧!” 我就知道以我爸的思想,是绝对不会支持谋反这种事的。我只好说这只是个计划,并未真的实施,我回头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这事该怎么弄。 我爸给我做了半天思想工作,让我一定要放弃这种想法,猴子他们一大帮人也终于下来了,孙家的大太太、二太太、柳依娜、周小溪,还有阿花和阿丽丝都安然无恙,孙四月则被猴子抱在怀里,小家伙睡得正香,一点都没被吵到。也就是龙清雪还在11号训练营里,否则身为黄杰二老婆的他估计也逃不脱此劫。 不管怎样,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猴子说:“走!” 我们一帮人迅速出了门,中海别院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门口那些个龙组成员还躺在地上,没有被人发觉。在号称“全世界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情,实在让人费解,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大简单,就好像是国家在故意放水似的,难不成危险还在后面? 但是现在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先把我们的家人送出去再说。 出去的时候也是一样,在猴子的带领下,我们运用中海别院里的假山、花池等隐藏自己的身形,成功避开种种暗哨、巡逻警卫、龙组成员等等,同样一路非常顺利,顺利到中原王都有点忍不住了,说:“妈了个巴子,这地方也太好进了,早知道老子就早点杀尽这鸟地方来。猴子,你跟我说那五个老头在哪,我去杀了他们!” 我爸一听,面色顿时变了,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则冲他摇了摇头。 猴子抱着孙四月、领着一大家子持续往前赶路,没有搭理中原王,感觉他都不想和中原王说话了。 中原王怒极,往前奔了几步,拦在猴子身前,说你什么意思,到底还反不反了?这可是绝佳的大好机会,咱们好不容易进来一次,又恰好碰到这地方防守薄弱,不能就这么错过啊! 就连黄杰都上来说了一句:“这是大好机会,要不你们先送人出去,我和贺老前辈去杀那五个人。” 猴子看了黄杰一眼,语气有点深长地说:“咱们先出去再说。” 黄杰愣了一下,但毕竟是我们兄弟,便点头说好。 中原王一听,说好什么好,你们送人去吧,我在这里面转转,总能找到那五个老东西! “别……” 猴子的话还没说完,中原王的身子便窜了出去。 “该死!” 猴子一跺脚,脸上竟然呈现出一丝慌张之色,说风紧、扯呼! 1851 洪卫国现身 风紧,扯呼。 这当然是一句江湖黑话,意思是不好,撤退。这句话在过去常用,水浒传里的好汉动不动就要喊上一句;猴子是黑四代,当然也知道这句话,此时此刻喊出这四个字来,足以说明情况有多紧急。 我们迅速往前奔去,但到底还带着一大堆的普通人,所以整体速度并不算快。我们刚奔出去十几米,中原王已经奔出去几十米了,然而就在这时,却听见一声惨叫传来。 是中原王的惨叫声! “趴下!”猴子低喝一声。 我们正好行至某处花丛之中,听了猴子的话迅速伏下身子,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四周泥土的芬芳顿时铺围而来。中原王的一声惨叫过后,我立刻回头去看,就见中原王的身子已经跌向地面,而旁边有四五道人影也跟着落了下去。 有人,果然有人! 之后,整个中海别院又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再也没见中原王再爬起来,也没见其他身影出现。但是没过多久,便有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们伏在花丛之中,所有人的心都是怦怦直跳,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爪子也慢慢摊了开来,猴子他们也是如此,都各自做好战斗准备。我爸就在我旁边,眉毛微微皱起。 很快的,一个人影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人影矮、胖,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威慑力,但是当我们看清他的真正面容之后,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竟是11号训练营的营长,洪卫国! 洪卫国竟然也在中海别院。 先不说中海别院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其他高手坐镇,单凭洪卫国一个人,就不可能让我们来去自如,可是我们刚刚却在中海别院穿行无阻!洪卫国的身影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不光有他的脚步声,还有奇怪的“哗啦”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很快的,我们就看清楚了,洪卫国手里拖着一个人的双脚,那人的身子趴在地上,任由洪卫国就这么拖着,显然已经死了。 赫然是中原王贺神州! 如果刚才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称得上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了。 显而易见,就是刚才那四五个人影杀了中原王,还是一击致命,洪卫国正是其中之一。 中原王贺神州是什么实力? 11号训练营功夫部分组间的档案室里记载的清清楚楚,可是“接近九重巅峰”的存在,竟然就这样被人给轻而易举地杀死了!能不让人心惊么,能不让人胆颤么? 洪卫国就是有十重的实力,也不至于一招就干掉中原王,这说明和他一起行动的那几个人影,实力至少都不在中原王之下!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原来这世间的高手如此之多,怪不得老辈人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用自己的眼光去观察这个世界,任何时候都是“坐井观天”而已。 只有亲眼见到,才能惊叹这个世界的恐怖。 我们这一行人,已经是我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华丽的组合了,可是在国家面前好像仍旧如此不堪一击。试想,如果那几个人来对付我们,我们现在还有活命的份儿么? 马杰果然说得没错,他探查到的那些不过是中海别院的冰山一角而已,这地方危机重重、十死无生。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能在这地方来去自如,在中原王窜出去之前几乎没有任何阻滞? 还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洪卫国已经拖着贺神州的尸体来到我们藏身的花丛之前,然后站住了脚步。 我敢打赌,洪卫国一定已经发现了我们。 因为我们不光有我们几个,还有我爸和柳依娜她们,我们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而我爸他们却不能。要发现几个普通人的存在,实在是太、太、太简单了。 洪卫国盯着我们藏身的地方看着,我不知道猴子他们的情况如何,反正我的手心、脚心、背后都浸出了冷汗,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地直跳,几乎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我看到洪卫国的拳头握紧了,杀气也从他的身上弥漫出来。 终于要对我们下手了么? 过去,我们曾经关系不错,是营长和学员、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站在国家的对立面,他身为国家的忠实守卫者,当然也视我们为眼中钉。 偏偏就在这时,四月恰好醒了,并且吭哧吭哧地哭了起来,猴子赶紧轻轻拍着四月的胳膊,好半天才将他重新哄睡着了。在这过程之中,洪卫国不仅一动不动,还把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四月睡着以后,洪卫国竟然转过身去,拖着贺神州的尸体走了。 什么情况? 我们仍旧屏息以待,盯着洪卫国的背影。十几步过后,洪卫国突然回过头来,朝着我们藏身的花丛说道:“黄杰,你不顾国家禁令,私自窜进11号训练营里,还私放a级罪犯贺神州,我一路追踪到京城,本来不光是要杀他,还要杀你……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我暂时放过你一命,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洪卫国便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亭台楼阁、湖水氤氲之间。 再回头看黄杰,额头上已经滴下巨大的汗珠。 原来刚才洪卫国的杀气,是对黄杰一个人放的——不是针对我们? 洪卫国的身影消失之后,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仿佛一个人都没有——当然,我们不会再这样认为了。猴子站起身来,一手抱着四月,一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说我们走吧。 我们也都站起来,继续跟着猴子往前走去。 再次行通无阻,很快,我们便来到北门的墙边。在我们几人的帮助下,大家都顺利地翻过了并不算太高的围墙。下来之后,赵青山和宋歌卷、马杰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 赵青山看到我爸和大太太他们都安然无恙,激动地说太好了,还把四月抱了过去轻轻抚弄。马杰则紧紧抱住了阿花,宋歌卷则问:“哎,中原王那个老东西呢?” 猴子低声说道:“他不听我的话,在里面乱窜,被人给杀了!” 猴子的声音虽低,但是四周都能听到,和夏魂军在一起的中原九魔都急眼了,纷纷奔出来问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死了。黄杰瞪着他们,说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这么忠心,不如进去陪葬? 中原九魔立刻都不说话了。 ——中原王之前可是说了,将来他死以后,他的位子就传给黄杰。 这时候,恰好有一队巡逻警卫过来,我们赶紧藏到了对面的黑暗之中。待那队巡逻警卫过去之后,猴子便把四月交给周小溪,让马杰带着他们一大堆人先离开这里。 我爸临走之前,慎重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一走,赵青山便问:“家主,接下来怎么办?” 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只要把人救出来以后,就立刻会反。现在,京城周边都是我们的人,京城里面也有我们的人,潮阳的警方和军区也是我们的人,怎么看都是谋反的大好时机。 不等猴子说话,黄杰便说:“中海别院里面虽然有不少高手,但是咱们的高手也有不少。夏魂军可以拖住他们,然后咱们去击杀那五个老人,一定可以做到的。” 猴子却摇了摇头,说不行的,咱们先走,这事再从长计议。 ——我就知道,猴子肯定没有反的心。 黄杰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肯定不满意猴子的提议,但是也没有办法,我们兄弟之间就算有不同意见,但是也会彼此尊重,不会斗得头破血流。 而且,大方向一向都是由猴子来决定的。 “撤,走!” 猴子简单地说了两个字,赵青山和宋歌卷立刻闪入黑暗之中,接着便是上千道人影从黑暗中浮现,唰唰唰地开始往四周扩散、遁走。今天晚上,夏魂军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感觉就是来站了站场而已。 ——当然,没有肯定是最好的。 猴子看着四周,说我们也走。 就在众人纷纷撤退、我们四人正要离开这里之时,却听哗啦啦一片脚步声响起,中海别院的围墙两边竟然各自闪出来五六个人影,都是身穿黑衣、胸前绣着五爪金龙,所用的武器也各式各样。 在这些人中,我见到了我已经见过的常玉龙、李画眉、胡大虎、潘云天、沈花仇、蒋天海、秦满庭…… 赫然正是龙组的各位队长! 之前山猫就和我说过,龙组一共有十三位队长,现在两边各六个人——除了被我杀死的陈队长之外,其他人都到了! 这些队长的气势极其不凡,站在两边就将我们的道路全部堵死。 而在他们两边身后,则还有至少好几百身穿黑衣、胸前刺有四爪金龙的龙组成员。他们这些人一到,将我们全部人都围在了这条不算狭小的巷子里。 猴子咬紧牙齿:“妈的,还是没躲过么?” 1852 周明来了 看到这些龙组成员,我的头都大了。 关键是,我们刚把夏魂军和众多朋友遣散,现场只剩我们四个人了,龙组就恰好到了,这不是坑人么? 我们四人立刻像过去面对群敌一样背靠背站在一起,猴子和黄杰分别拔出了他们的金銮刀和回龙刀,而我和郑午也分别摊开爪子和握紧拳头,各自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备战模样。 我本能地看了九队队长李画眉一眼。 那家伙还是一副阴柔的模样,长头发、白面孔,手里持着一根暗红色长枪,一脸“这次我也帮不到你了”的无奈表情。 “好大的胆子,连中海别院也敢闯。”墙下左侧,一个白发苍茫的老者冷声说道。 我没见过这个队长,但是他在说话的时候,其他队长则都默不作声,想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队长。我们在中海别院里面畅通无阻,刚出来就被龙组给包围了,这事说起来也是真特么的怪。 我总觉得猴子瞒了我们很多事情。 我低声问猴子:“到底怎么回事?” 猴子咬着牙:“还用说么,贺神州那个二逼引出来的!他自己作死也就算了,现在还连累咱们了。”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 猴子说能怎么办,就逃呗,能逃多远逃多远! 我说你扯吧,现场几百人,还有十二个龙组队长,你跟我说说怎么逃? “喂,哪个是左飞?” “啊?” 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便回过头去,还是那个白发苍茫的老者,我说我是,咋了? 老者沉下脸来,说道:“就是你,杀死了二队队长陈朝歌?” 完,人家寻仇来了。 我硬着头皮正准备答话,旁边的猴子突然跳开一步,指着我说道:“好啊你左飞,竟然连龙组的队长都杀,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要和你保持距离!”接着,他又冲那老者拱拱手,说前辈,您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可别连累无辜。 我正纳闷猴子想干什么,就见黄杰也往旁边闪开一步,说对,我们和他不是一道的,龙组的各位英雄,你们睁大眼看仔细了,这家伙才是你们的仇人。 猴子和黄杰相继宣布和我划清界限,郑午一下就急了,急吼吼地喊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咱们可是兄弟啊,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俩这样也太让我看不起了!” 我忍不住给郑午比了个赞,说对,郑午你说得太对了,你们这两个王八蛋,平时话说得好听,一有情况就暴露真面目了…… 对方还没说什么,我们自己就吵起来了,而且是现场吵成一团,两边的龙组成员都有些懵了。吵着吵着,猴子大叫:“你杀龙组队长你还有理啦,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说着,猴子便手持金銮刀朝我冲来。 “龙组队长是国家的人,你这是与国家为敌,我看不起你!” 黄杰也挥着回龙刀朝我劈来。 我自然举起缠龙手来和他俩对抗,就在我们三方的双手和兵刃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突然齐齐收刀,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墙的对面抛了过去。 这是一条巷子,一边是中海别院的围墙,两边是龙组的队长和成员,还有一边也是一道墙,墙的另一面就是马路。猴子和黄杰一抛我,我的身子便腾空而去,朝着对面的围墙扑去。 真的像飞一样。 “走!” 猴子和黄杰、郑午三人也紧随而上。 我的双手扒向围墙边缘,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抓到了,然后就能奔向围墙后面那更广阔的世界,就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想怎么逃就怎么逃。然而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劲风扫过,一根粗大的熟铜棍突然狠狠扫过我的头颅。 “一队队长陆千叠,请赐教!” 一个声音跟着响起,正是刚才那位白发苍茫的老者,竟然比我的动作还快,已经闪到了墙头,好可怕的速度!原来他就是陆千叠,龙组之中实力最强、资历最老的队长,山猫提起他来都倍加推崇,不光因为他的实力,还因为他的品格,说此人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不知有多少罪犯死在他的手上。 陆千叠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山猫说这个不好说,反正在二十多年前,陆千叠便已顺利通过了11号训练营的毕业考试,那时候他在龙组里面已经是副队长了,只是来镀镀金而已。 我们的演技是没问题的,成功欺骗住了大部分队长,在我们齐齐飞向另外一边围墙的时候,几乎所有队长都还愣在原地,唯有陆千叠冲了过来,一棍扫向我的脑袋,足以说明此人有多老辣。 我立刻伸手去挡。 砰! 这一棍的威力实在太甚,我的两只手根本就挡不住,熟铜棍横扫千军一般击来,秋风扫落叶一般连同我的胳膊和胸口给扫了出去,我的身子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了下去。 “还命来!”陆千叠大喝一声,脚尖一点墙头,再次持棍朝我戳来。 与此同时,紧随在我身后的猴子、黄杰、郑午三人恰好从我身边掠过,三人都露出惊恐的神色,显然谁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陆千叠继续追击着我,完全没有顾上他们三人,而其他队长还呆站在原地。 “快走,别管我!”我一边跌下,一边大吼一声。 他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但是猴子不发一言,脚尖点了一下墙头,又飞了回来,黄杰和郑午也是如此。 砰! 我的身子重重跌在地上。 与此同时,陆千叠的熟铜棍也几乎到了我的面前,猴子他们的反应虽然已经极快,但终究还是来不及阻止了;而且,其他龙组队长也反应过来,纷纷朝着我们这边奔了过来。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局。 十死无生,真的十死无生。 唰—— 就在陆千叠的熟铜棍快要戳中我脸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白光一闪,接着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去挡陆千叠的熟铜棍。那条黑漆漆的熟铜棍本来直戳我的面部,而且距离已经很近很近,所以即便有人挡着,恐怕也只能为我抵消大部分力道而已,恐怕我的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要挨上一记。 但是偏偏,这只手轻轻那么一摆,那条霸道的熟铜棍便换了一个方向,戳向了我耳朵旁边的水泥地上。 砰! 熟铜棍深深扎入水泥地中,还发出类似子弹出膛时的爆炸声,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是四两拨千斤! 我虽然是主攻缠龙手的,可毕竟也练这么长时间了,对其他功夫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所以晓得这是太极拳里“四两拨千斤”的法门。太极拳是一门非常容易入门的功夫,你看公园里是个老头老太太就会练,但要真正练出一定境界、一定水平,练到“登堂入室”“登峰造极”的水平,却是非常难的,这不是你刻苦就行,这是一门非常、非常需要天赋的功夫。 没有天赋,就是一招简简单单的推手,你琢磨一辈子也琢磨不出个道道来。 而在我们身边,能把太极拳练到这个境界的只有一个人。 华南地区星将,周明! 果然,我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后背全黑、前身极白,犹如“阴阳两极融汇一通”的这么一个人。接着,周明那温软醇厚的声音响了起来:“陆队长,好久不见,脾气又变大了不少。” “明哥!” “明哥。” 与此同时,猴子他们也奔了过来,激动地围绕着周明,倒没人来关心还躺在地上的我了。 周明的面色依旧沉静,冲着猴子他们点了点头。 陆千叠脸上的肌肉颤抖,说话就像爆炸一样,果然是个性格爆裂的汉子:“周明,你干什么!我在处置国家叛徒,你为什么要横插一手?你身为国家干部人员,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周明面色不改:“陆队长,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叛徒——即便他们是,那他们也是我的手下,应该由我来清理门户才对,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出手吧。” 陆千叠哼了一声:“这种话,你去和徐老说吧,看他会不会答应!” 徐老,当然就是国家一号首长的那个徐老,也只有徐老能调动龙组,所以陆千叠很有底气。说完这番话后,陆千叠便拔出铜棍,再次朝我戳了过来,而周明也再次伸出手去,将陆千叠的铜棍拨到了一边。 “大胆,你这是阻碍公务,当杀无赦!” 陆千叠怒吼一声,再次捅出铜棍,只是这一次的目标换成了周明,就听唰唰唰的裂空声响,陆千叠在一瞬间便已捅出十几棍去。而周明不慌不忙,手未动、脚未动,只是身子不断挪移,却轻轻松松躲开陆千叠的全部进攻。 太极?防御! 我又一次见到了这种奇妙的招式,整个世界仿佛都处在周明的太极空间之中,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观察范围,堪称无敌防御。 陆千叠十几棍出去,却连周明的衣角都没沾到,不由得冲着两边怒吼一声:“傻愣着干什么,还不上来帮忙!” 直到此时,两边的队长才反应过来,齐齐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 纷乱的脚步声中,一个醉醺醺的声音突然自地面不合时宜、却又无比霸道地传来。 1853 猴子、左飞、郑午VS黄杰 为136500金钻加更 是张宇杰的声音,而且就在我的耳边! ——先前陆千叠一棍子把我扫下来,一直到周明现身,再到陆千叠和周明交手,我都一直在地上躺着。不是我不想起来,是实在找不着机会起来,正琢磨着怎么起来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张宇杰的声音。 还是像以前那样醉醺醺的,又慵懒又霸道,两边准备奔过来的龙组队长纷纷站住脚步,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我也回头一看,发现一个胡子拉碴、满身酒气的青年就在我身边躺着。 说实话,我躺这就两三分钟了,真没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人。 “杰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躺着问他。 “啊,我早就来了啊。”张宇杰躺着答我。 “胡扯,我怎么没看见你?” “呵呵,你瞎呗。” “杰哥!” “杰哥……” 猴子他们也都叫了起来,个个都充满激动之情。原来不止周明来了,张宇杰来了,我们先前担心他们左右为难,所以就没和他们联系,哪里想到他们竟然主动靠了上来。 这样的老大,没有跟错! 见场面被hold住了,张宇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也终于找到了机会,跟着站了起来。张宇杰旁若无人地伸手一搭我的胳膊,从腰间摸出个酒壶来灌了一口,接着又递到我嘴边,说喝一口? 我摇了摇头。 “切,不喝拉倒。”张宇杰把酒壶收了,用手点着我们几个说道:“不是我说你们啊,遇着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当家的说,还有没有把我们两个当大哥了?” 猴子有些惭愧,说真是不好意思,担心你们会左右为难,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们,但是后来…… 不等猴子说完,周明就轻轻咳了一声,似乎有意阻止猴子继续说下去,说道:“不管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和我们说,这样有什么误会才能解开,是不是?” 猴子点点头,说明白了。 陆千叠皱起眉头,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一个是华南区的星将,一个是华北区的星将,这职位可不低,却和叛国者扯在一起,要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错么? 周明说道:“陆老前辈,不是我有心要和你做对,可他们都是我的人,现在和国家有了一点误会,我想带他们和上面解释清楚,希望你能理解。” 陆千叠冷笑一声,说来不及了,我奉徐老的令,一定要抹杀他们! “呵呵,口气不小,你试试看?”张宇杰松开我的肩膀,摆了一套醉拳的架势。 陆千叠大喝一声:“上,都上!” 第一个上,是让剩下的十一个队长上;第二个上,却是让现场数百名龙组成员上。 陆千叠一声令下,两边十一名队长和数百名龙组成员齐齐围拥上来。我们几人和周明、张宇杰也纷纷做好架势,准备和这帮家伙拼了,而周明却大叫一声:“你们先走!” “可是……” “走!” 猴子没说完话,周明便抓起他的身子往另一边围墙甩去,张宇杰则抓起我的身子也朝围墙甩去,说快走! 我的身子高高抛在空中,我说杰哥,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走,但是你甩反了…… 是的,张宇杰把我甩到了中海别院的围墙方向,和猴子的方向背道而驰,我都服了,这喝醉酒的人真是啊,连方向都分辨不明白了。 “啊,不好意思。” 张宇杰赶紧奔到围墙下边接住我,接着才把我往另外一边甩去。 再接着,周明和张宇杰又分别把黄杰和郑午也抛了过来。我们四个像树袋熊一样扒在围墙边缘,回头一看,十二名队长和数百名龙组成员已经将周明和张宇杰淹没,二人在人群之中各施手脚,打得好不热闹。 周明施展了太极防御,人群中无人能沾到他的衣片一角;而张宇杰则施展了醉拳,身子歪歪倒倒,滑如泥鳅,没人能抓得着他。 对,周明和张宇杰是很强,否则也没有资格担任华南和华北地区的星将了,实力就算没有十重,也接近十重了——当年我们围攻仓天有多费劲?但是,我们并不认为他俩能抵挡得住这么多龙组队长和队员的围攻,毕竟对方也不是庸手。不光不是庸手,还是高手、绝顶的高手。 虽然他俩是来救我们的,也成功为我们解了围,可是我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俩身陷重围? 我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准备返身下去助他俩一臂之力。然而就在这时,混战中突然爆发出周明的谩骂之声:“他娘的,口哨呢?说好的口哨呢?” 我们目瞪口呆,我们认识周明这么久了,他在我们心里的印象一直是温文尔雅、和风细雨,哪里有这般粗俗、粗鄙之时? 紧接着,张宇杰也叫了起来:“啊,对不起,我忘了!” 然后,一声清脆绵长的口哨声响了起来。 哗啦……哗啦…… 无数的人影从我们所扒的围墙那边翻了过来,他们同样身穿黑衣,不过不是龙组成员的那种黑衣,而是“星火组织”的那种黑衣。一个接着一个,一片接着一片,一群接着一群,其中不乏我们相熟的人,他们犹如蝗虫压境一般翻了过来,接着疾速冲向巷子中的混战,我们四人也被淹没其中。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少说也有上千人吧…… 单个京城可没这么多星火成员,我估计着张宇杰至少把整个华北地区的星火成员都调过来了。 整个中海别院的围墙下面,顿时挤满了星火成员和龙组成员,两方面人马纷纷交战起来,组成一场更加华丽和混乱的恶战,惨叫声和厮杀声此起彼伏。 是了,周明和张宇杰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不安排好人手。 可是,这样公然和一号首长旗下的龙组做对,岂不是…… 要反?! 这已然不是龙组和星火的较量,仿佛成了徐老和魏老的较量;再联想起风大帅先前所提的“内讧”之说,我天,场面好像越来越乱了啊…… 还扒在围墙下面的我们四个已然呆了,呆得不能再呆…… “怎么办?”我问猴子。 “走!” 猴子第一个翻过墙去,冲向更广阔的世界中去,而我们也纷纷飞身而出…… 星火这么多人都到了,就算整体实力不如龙组,但是周明和张宇杰至少是无虞了。翻过围墙之后,我们迅速往前冲去,猴子冲在第一个,我们紧跟在他的身后。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就跟着猴子往前冲。 远远的,就看见风大帅带着一大帮军人正往这边跑,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混战,所以也跑过来了。得,徐老的龙组、魏老的星火,再加上荣老的军队,场面就更乱了…… 正在奔跑的途中,黄杰突然叫道:“猴子,等等,等等……” “干嘛?” 猴子站住脚步,我们几个也站住了。 黄杰一脸的兴奋,两只眼睛也绽放出非常闪亮的神色,激动地说:“这么混乱的场面,咱们怎么能不插一脚?猴子,把咱们的夏魂军叫回来,这次夜袭中海别院,一定能成!” 黄杰到现在还想着谋反的事,并且准确地抓住了其中的机会。 猴子却是摇头,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能顺利逃出来就已经不错,赶快走吧! 猴子说完,便继续往前奔去,我和郑午紧随而上。 “大好的机会啊,大好的机会啊!”黄杰却站在原地没动:“要走你们走吧,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说完,黄杰便返身而去,准备和我们分道扬镳。 “妈的,拦住这个混蛋!” 猴子叫了一声,便带我和郑午朝着黄杰扑去。猴子施展鬼魅步法,瞬间便已超过黄杰,拦住了他的去路,说别去了,跟我们走! “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能错过!”黄杰大吼,摸出回龙刀来便朝猴子劈去。 “妈的,你疯了,想想中原王是怎么死的!”猴子也摸出金銮刀来和他对砍。 叮叮当当、砰砰啪啪,闪着蓝光的回龙刀和荡着金光的金銮刀交战在一起,顿时火花四溅、好不热闹。这俩人一打起来,郑午都懵了,问我:“咱帮谁啊?” 我说废话,当然是帮猴子。 这和交情无关,我只是本能觉得猴子是对的。 我一发话,郑午马上说好,我们二人齐齐奔了上去。黄杰看见我俩冲过来了,怒吼:“你俩干嘛,说好的要反,难道现在又反悔了么?” 黄杰忙着和猴子打,根本顾不上我俩,我也没吭气,上去就抓住了黄杰的手腕,刚想试着能不能把他的刀夺下来,与此同时,旁边也响起郑午低低的声音:“八极拳?崩!” 郑午一拳击在黄杰的肋骨上,黄杰的身子直接就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无论黄杰有多厉害,到底还是抵不住我们三个同时出手。 “哇!” 黄杰吐了口鲜血出来。 “你他妈疯了,下那么重的手?!”猴子冲郑午大吼。 郑午一脸迷茫:“左飞叫我帮你啊……” 与此同时,猴子已经朝着黄杰奔了过去。 1854 兜兜转转,又回原地 见状,我和郑午也赶紧奔了过去。 “不要过来!”黄杰突然大吼一声,然后用手撑着地,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赤红地瞪着我们。 猴子站住脚步,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和你无关。” 黄杰咬着牙,慢慢将手中的回龙刀举起,充满杀气的眼睛来回盯着我们三个,问我们什么意思,是不是真不准备反了。猴子说不是不反,只是时间不合适,你又不是没看见中原王刚才的下场…… “少废话了!”黄杰再次怒吼一声,打断了猴子的话:“你别在这唧唧歪歪的了,你们仨要是不想反就赶紧走,别耽误我的事!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再敢拦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黄杰再次转身朝着中海别院的方向奔去。猴子怎么可能理会他的威胁,于是再次冲了上去,我和郑午也随之而上。 “不要过来!” 黄杰突然一声怒吼,转身狠狠一刀朝着猴子劈去。 好家伙,这一刀斩下,我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跟着震荡起来,凌厉的杀气也铺天盖地而来。我意识到黄杰终于动了真格的,还有点担心猴子可能会接不住这一刀,却见猴子用金銮刀往上一顶,就听“铛”的一声,又见火花四溅,两柄宝刀撞在一起,竟是硬生生僵在半空,谁也压不住谁。 我和郑午连忙一左一右地扑了上去。 郑午扑到黄杰身前,狠狠一拳朝他腹部击去,口中低呼:“八极拳……” 不等他“裂”字出口,我一脚就将他踹了个跟头,然后伸手去抓黄杰的胳膊,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就将黄杰的胳膊给卸了,回龙刀也“当啷”一声跌落在地。 “你他妈的说好了帮猴子,现在又帮黄杰,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与此同时,郑午也从地上跳了起来,狠狠一拳砸向了我。 我正准备去捡黄杰的刀,完全没顾上管郑午的拳头,结果郑午一拳就将我击飞了出去,我登时觉得自己的胸腔就像被雷炸开一样,疼得我几乎都要失去知觉了。 “你妈的,我是怕你伤了黄杰……”我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郑午摸着脑袋:“哦,你早说啊,又伤了你吧。” 与此同时,黄杰也把自己的胳膊上好了,又捡起来自己的回龙刀,再次和猴子“叮叮当当”打了起来,我和郑午则再次扑到左右,伺机而动。黄杰动了真气,面部狰狞、杀气四溢,每一刀都用尽全力,渐渐地将猴子逼得往后退了数步,猴子大吼:“你他娘的还真打啊?” “谁挡我的路,谁就死!”黄杰高高跃起,狠狠一刀斩下。 龙啸风云! 黄杰终于使出绝招,漫天遍野都闪着蓝光,仿佛整个天空都跟着变色。 猴子连忙举刀就挡,但是普通状态的他哪里抵得住黄杰这样的大招,就听“铛”的一声过后,猴子的身子直接飞了出去,口中还叫:“麻了麻了,胳膊麻了!” 砰,落地。 我们太了解黄杰,知道他“龙啸风云”过去,气力都会跟着损失好多,所以我和郑午立刻围攻而上。猴子也跟着大叫:“这家伙疯了,咱们别跟他客气了,郑午使劲砸,左飞把他两条胳膊都卸了!” 黄杰咬着牙齿,狠狠一刀朝我劈来,刀身上也流转着淡淡气流,不过力道和速度都较之先前小了许多。所以我毫不畏惧,立刻使出缠龙手来抓住了他的回龙刀。 与此同时,郑午也从后面绕了上来,狠狠一拳砸在黄杰的脊背上。 “八极拳?烧!” 郑午一声怒吼过去,黄杰的身子直接扑飞出来——但是偏偏,我还在黄杰身前站着,所以黄杰直接扑到了我身上,带着我一起飞了出去,还将我重重压在地上。 而且我手里还抓着他的刀,这么一来,刀尖直接捅在我的胸口。 得亏我穿着乌金蝉衣,否则就凭回龙刀的巨大杀伤力,这一刀非把我的前胸搅个稀巴烂不可。即便如此,还是痛得要命,再加上黄杰冲击的力道,我浑身上下都难受死了。 我差点哭出来,打的不是黄杰吗,怎么老是我受伤啊? “啊!” 郑午突然一声怒吼,直接扑倒在了黄杰身上,用自己的四肢“捆绑”住了黄杰的四肢。 我:“……下,下去!” 郑午搂着黄杰滚下去了,我和猴子也赶紧扑上去压住他的身子。黄杰还在不断地挣扎,大吼着让我们放开他,还说我们是懦夫、不要脸,讲好的事说变就变。 猴子骂了一句,说左飞,卸了他胳膊! 我咔咔两下,把黄杰的两条胳膊卸了。 “还有腿!” 我又咔咔两下,把黄杰的腿卸了。 “抬着他,走!” 猴子跳起来就往前冲,我和郑午分别架着黄杰的胳膊和腿,紧紧跟着猴子往前奔去。猴子带着我们不断在大街小巷里飞奔,中海别院门口的厮杀声也距离我们越来越远。 不一会儿,我们出了一条巷子,巷子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猴子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而我和郑午也抬着黄杰上了后排。黄杰的手脚虽然不能动了,但是嘴巴仍在不停骂骂咧咧,显然真是气得不行。 猴子直接脱了鞋,又脱了袜子,冲着黄杰晃悠,说你在骂,我把袜子塞你嘴里……咱俩可是住过一个宿舍,你知道我袜子有多臭的! 黄杰立刻闭上了嘴巴,一个字儿也不敢往外蹦了。 还真管用。 “哎,这才对嘛。”猴子得意洋洋地把袜子给穿上了。 马杰开着车在京城的马路上飞奔,因为是凌晨了,车流还算少点,不那么堵。猴子这时候才问马杰,安顿好我们的家人没有,马杰说放心吧猴哥,都安顿好了。 猴子说那好,照原计划前进。 一听这原计划,我就更加确定猴子有事瞒着我们了,我问猴子要去哪里,猴子说别管啦,一会儿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在某栋大厦楼前,猴子又领着我们上楼,来到楼顶,赫然发现这里停着一架直升机。我们又上了直升机,直升机缓缓升空,距离繁华的大京城越来越远。 “到底上哪儿去啊?”我再一次问道。 “津城。”猴子嘿嘿地笑。 “干嘛去?” “坐船去东洋。” “……”这时候我才明白了猴子的用意,就看他这安排好车子、飞机、轮船,就知道他确实没打算谋反,就准备救了人之后就离开;之前之所以答应谋反,显然还是为了安住我和黄杰的心。 黄杰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两只眼睛狠狠瞪着猴子,猴子又脱下袜子来朝他晃了晃,黄杰只好又低下头去。他的四肢我已经给上好了,只是现在又绑了捆仙索。 直升机在夜空中穿梭,我说猴子,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一切都太奇怪了,处处都透露着匪夷所思,号称全世界最危险的地方,我们却能来去自如还救出人来;明明有高手坐镇,却一个出来对付我们的都没有;龙组最后姗姗来迟,还被周明和张宇杰的人抵挡住了…… 猴子说:“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你们信么?” 我转头对黄杰说:“兄弟,我现在站你这边还来得及么?” 黄杰使劲点头。 我摸出打火机来就要去烧捆仙索,猴子大叫:“是真不知道啊!我刚回来的时候,是真准备和你们一起反了的,否则也不会大张旗鼓地让你们到处喊人了啊,现在京城周边还围着十几万大军,你们以为我是觉得好玩啊才将他们当猴耍的?我又不是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实话实说,是在昨天下午,明哥突然联系上了我,给了我一份中海别院的地图,让我按着上面所画的路线去走,可以确保咱们无虞,说是一定能把人救出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猴子在中海别院里面可以畅通无阻,原来是有一条安全通道,只是周明有这么大能力么,竟然能在中海别院里开出一条道来? 我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猴子说:“就现在这个形势,国家铁了心要咱们的命,我这不是怕你们不相信明哥吗,所以才瞒了一下。另外,这车子、这飞机、之后的轮船,也都是明哥安排的,他让咱们先出国去,国内的事先放一放。咱们的家人都在他那里,他说可以保证咱们家人的安全。” 我们几人都点点头,我们还是相信周明的。 “这么说来,咱们最终还是选择到国外去避一避?”我问。 “对。”猴子点头, 耳边是直升机轰鸣的引擎声,此时此刻,我有点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原来轰轰烈烈地闹腾了这么一场,又兜兜转转地回到了原点,还是要出国去避难啊。 也好,反正家人都救出来了,也没必要再惹那么多麻烦了,毕竟历史的罪名我们也不想背啊。 猴子则看向黄杰,说小兄弟,别生气了吧? 黄杰叹了口气,这都离开京城了,想干什么也干不了了,我还生什么气啊,给我松绑了吧。 猴子说那不行,万一你跳飞机呢。 黄杰说操,你跳一个我看看。 猴子哈哈一笑,让黄杰背过手来,他嘴里一吐火,黄杰手上的绳子就断了。与此同时,黄杰便朝着舱门狠狠撞去。 “喂!”猴子大叫。 1855 周明一跪 黄杰就在我和郑午中间坐着,所以猴子一声大叫,我和郑午立刻扑了上去,一个抱住了他的脑袋,一个抱住了他的腰。猴子在前面坐着,也扑过来和我们一起压着黄杰。 然而黄杰的冲击力实在太大,我们三个人都有点压不住他的,他的脑袋还是狠狠撞在了舱门上。“砰”的一声,连飞机都跟着颤抖起来,经验丰富的驾驶员都吓得大叫起来。 “啊……啊……啊……” 马杰则在旁边大叫:“都别打了,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们四人在飞机里滚过来滚过去,以我们四个的实力,随便一拳都能把飞机砸个窟窿,可想而知我们的力气多大,连带着飞机都摇摆起来。驾驶员吓得脸色发白,不断地叫着:“啊……啊……啊……” “左飞,弄……住……他……”猴子按着黄杰的脊背大叫。 我是练擒拿手的,一来擅长近身之战,二来擅长束人。我四肢并用,束是给他束住了,但是丫力气太大,又带着我滚来滚去——他可是练体的,每天干的就是这个玩意儿。 眼见我们仨都有点压不住他,猴子大叫:“你丫疯啦?非闹个机毁人亡是不是?” 黄杰大叫:“死就死吧!让我像条狗一样被人赶到东洋,一辈子过东躲西藏的生活,连家都回不来,还不如在这死了算了!” 猴子死死掐住黄杰的脖子,说谁说我们要一辈子东躲西藏了?现在只是暂时的好么!等国内风平浪静了,咱们还是能回来的,你就不能信明哥一回? 黄杰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来。 “你说什么,大声点啊!”猴子大叫。 “掐……掐……掐……” “啊?” “掐死我了……” “哦哦。”猴子赶紧松了一下,但是也没完全放开,就怕黄杰要搞什么幺蛾子,我和郑午也继续死死按着他的身体和四肢。 黄杰急喘了两口气,好了,我不闹了,你们放开我吧。 猴子说我不信。 黄杰说真不闹了,这几千米的高空,真当我是超人啊?我刚才就吓唬吓唬你们,我拿我的名誉保证,真不闹了。 猴子试探着松开了黄杰的脖子,黄杰没闹;我试探着松开了黄杰的四肢,黄杰没闹;郑午试探着松开了黄杰的身体,黄杰仍然没闹;马杰把枪从黄杰的头上挪了下来,黄杰这才说道:“小媳妇,你真胆儿肥了啊,现在都敢用枪指着我了。” 马杰哭丧着脸,说杰哥,你可见谅吧,驾驶员的裤子都湿了…… 空气中果然漂浮着一股子尿臊气味。 黄杰:“……” 黄杰真的没闹,他靠在座位上,长长地吐了口气,眼睛则瞄向窗外,现在还能看到一点繁华的京城夜色,似乎还在留恋那个地方。直升机继续平稳地向前飞行,除了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外,机舱里再无人说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京城的夜色也完全看不到了,四周都是一片黑暗,仿佛一头扎进泥潭,就像我们现在的处境,看不到光亮,也摸不到边际。黄杰叹了口气,说我不是不信任明哥,咱们这都几年了,明哥真没亏待过咱们……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不服气啊…… 我们沉默。 其实,不甘、不服的何止是他? 黄杰仍在说着,又仿佛是喃喃自语:“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容易吗?为国家流了多少汗、出了多少力,结果换来什么?就因为那几个家伙反了,就要迁怒到咱们的身上来,咱们躲了还不行,还要杀、追杀,还用咱们的家人要挟。连道上的人渣都知道祸不及家人,他们可是国家啊,却做出这种事来。我发过誓的,绝不让阿丽丝受到一点点的委屈,结果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你们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咽不下……” 那天在飞机上,黄杰说了好多好多,大概他这一辈子也没说过这么多话。他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说自从韩幽幽不和他们孤儿院的孩子玩,而选择和那一群小混子玩的时候,他就发誓这辈子要当一个坏人,不折不扣的坏人!他不光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从那以后,他真的变得很坏很坏,是南街出了名的小坏蛋,不光打遍小学、初中和高中,就连一些成年人都畏惧他的狠毒,见了他和那帮孤儿院的孩子都绕着道走。 黄杰以为自己已经把心练得十分狠毒,犹如野兽一般没有感情,直到碰见我们……黄杰说他就想不通了,他一开始只是想顺着猴子这跟杆儿往更高处爬而已,怎么不知不觉地就被我们影响了这么多? 他慢慢的有了心、有了感情,和正常人一样渴望友情和爱情,见到不平的事也会恼羞成怒、拔刀相助。他和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很开心,虽然他的野心还在,可是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不择手段;尤其是控制了整个华北之后,他甚至觉得这就够了,想要的都得到了,权力、金钱、美人……应有尽有。 他甚至变得和猴子一样爱国,一点都不计较自己曾经遇到过的黑暗。国家给他任务,他毫不犹豫地去了,而且桩桩都办得很好、办得尽心尽力,冒多大的生命危险也在所不辞。 可是、可是、可是…… 国家的这个举动,无疑彻底伤透了他的心,让他内心里阴暗的部分再度觉醒。因为儿时的经历,他本来就对这个社会没有好感,因为我们才感到了一丝丝温暖,如今全部摧毁。 黄杰最受不了被人欺负,别人打他一个耳光,他就一定要还十个耳光;别人踢他一脚,他就一定要还十脚。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从未变过,更何况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我们一路走来,虽然无数次经历生死,但总得来说还是很风光的,欺负过我们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对方再硬也要顶着头上,我们伤过、累过,就是没有怂过! 怎么这次就认怂了呢,就因为对象是国家么? 说着说着,黄杰的身子缩成一团,两只手也抱住了头,有轻微的哽咽声传来:“好憋屈啊……真的好憋屈啊……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猴子起身,用自己的头顶住黄杰的头,说兄弟,我知道你憋屈,我也憋屈……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吧…… 直升机继续在暗黑无边的夜空中穿行,我和郑午、马杰的眼眶也都红了。 过了很久、很久、很久,驾驶员突然说:“快到了。” 京城离津城不远,但因为是直升机,我们又闹了一阵,所以速度慢了一些。我往下一看,果然出现了一片繁华的夜景,津城也是一座豪华大都市,是斌子的地盘。 对了,韩羽良也在这里,现在已经是斌子的副手了,津城道上赫赫有名的二当家。 直升机降落在一座楼顶,我们下了楼后,便有车子接应我们,载我们朝着码头驶去,周明一切都安排地妥当。到了码头之后,负责接应我们的人说还要再等等,船还没来。 这时天空已经微微亮了,天空的边缘也出现了鱼肚白,我们坐在海边的码头上吹着海风,各自一片沉默,谁都没有说话。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我们在国内的最后一天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呜—— 汽笛声突然响起,一艘中小型渔船朝着我们开来,外表看着破旧极了,四周还有破烂的渔网。当时我就心想,卧槽,不会是这艘吧,结果负责接应我们的人过来,说就是这艘,大家上船吧。 猴子第一个跳了上去,我和马杰、郑午也紧随其后,唯有黄杰站在岸边没动。猴子立刻摸出金銮刀来,说卧槽,你哭也哭过了,嚎也嚎过了,不是还不死心吧? 黄杰摇了摇头,说道:“猴子,咱们可能错过了唯一一次自救的机会。” 猴子说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这就到东洋去,还有谁能伤得了咱们? 黄杰还是摇头:“这样去东洋大概需要三天。在这三天里,你知道还会发生多少变故么,你就那么确定一定可以顺利到了东洋么?就这一艘小破船,什么防御措施都没有,国家随便派一辆炮艇过来就击沉咱们了。这茫茫大海,咱们说死就死了,一定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相信我。” 猴子还没答话,岸上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们都抬头去看,只见两个青年正朝这边走来,一个浑身白衣、气质非凡,一个醉醺醺的、像流浪汉。 “明哥、杰哥!” 我们几人立刻跳下船去,与此同时,四面也奔出来不少人,齐齐对他们二人行注目礼。 周明和张宇杰走过来,两人身上都脏兮兮的,还有不少鲜血的痕迹,显然确实经历了一场恶战,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来送我们。猴子激动地搓着手,说明哥,您怎么来了,我们自己走就行啊。 周明看了我们一眼,突然一撩衣摆,朝着我们跪了下来。 1856 黄杰的第六感 为137000金钻加更 周明这突然一跪,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他是江湖前辈,又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哪里经得住他这一跪,立刻就要上前拦他。猴子更是大叫:“明哥,使不得、使不得!” 周明却伸手挡住我们,说不,让我给你们跪一个吧,是我对不起你们,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以排遣愧疚的法子了! 说着,他便朝着我们磕了个头。 张宇杰扭过脸去,眼圈都红了。我们赶紧把周明拉了起来,和他说我们没有怪他的意思,周明还是摇头,说:“是我将你们拉进来的,最终却没有保护好你们,是我的错!” 说着,周明又拉住黄杰的手,说黄杰,你要怪就怪我吧,别怪国家,也别怪那几位老人,他们也有无可奈何的地方。 黄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眼见气氛有些伤感,猴子赶紧扯开话题,问周明京城的情况怎么样了,昨晚那场架最后结果如何? 周明还是摇头,说也没打成怎样,打了一会儿就散了,京城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也难以和你们说清楚。但是你们放心,你们先去东洋,最多两三年的时间,我一定能洗清你们的冤屈,让你们荣耀回国,恢复你们国家英雄的身份! 猴子搓着手,说明哥,英不英雄的无所谓啊,这华夏到底是咱们的老家,只要以后还能回来,多长时间我们也愿意等。 周明点头,说好,那就别多说了,赶紧上船走吧,我会想办法再和你们联系! 周明拍了拍黄杰的肩膀,黄杰也点了点头。 黄杰这辈子服气的人不多,周明是其中一个,不止佩服他的实力,更佩服他的人品。我们纷纷上了船,渔船慢慢脱离岸边,这时候天空已经大亮,周明和张宇杰站在岸边向我们摆手。 “明哥、杰哥,再见!”我们呼喊着。 “再见!”两人的眼睛红了。 “唉,这辈子能让明哥和杰哥为我哭上一回,死都值了。”随着渔船离岸越来越远,猴子美滋滋地说着,也只有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了。看着那片距离我们越来越远的故土,谁的心里也不太好受。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 等到彻底看不到岸了之后,我们便进船舱里看了看,发现这船虽然外面看着不咋地,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崭新的家具和床,还有酒柜和面包机,以及存储了许多经典片子的影碟机,整体风格十分温馨,简直绝了,看得出来周明确实用了心,让我们跑路也安排得很好。 我们当时就嗨了起来,愉快地在船舱里喝酒、唱歌、跳舞,那点思乡情节立刻就抛到了脑后——要思乡也以后再思乡,现在还不至于。头一天,我们的生活确实很好,晴朗的天、蓝色的海、白色的海鸥、一望无际的天空,我们和船上的船员吹牛、赌钱、侃大山,很快就整成了一帮哥们,愉快地在船上跑来跑去。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啊!”猴子站在船桅上大叫,海风吹过他的衣衫。 那一刻,我好像真觉得他头顶戴着一顶草帽,要带我们到那海的尽头去。 我们玩的很嗨,唯有黄杰不合群,一个人静静地盘腿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回龙刀也竖在旁边,就那样在蓝天白云下面一动不动地坐着,就连两只眼睛都很久才眨一下。 我们早就习惯他这样了,所以一开始谁也没当回事。后来我们喝酒的时候,猴子让我去叫黄杰,我去叫了,但是黄杰不来。我坐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啦,都出来了,还闷闷不乐的? 黄杰摇头,说没有。 我说没有,那去喝酒啊? “你们去喝吧,我守着点。”黄杰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来回看着四周。 我也看过去,发现什么都没有,就是茫茫的一片大海。我又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兄,放轻松啦,国家不会再追上来了,他们不是正搞内讧吗,哪里还有时间再管咱们。 “不是,我总觉得有危险,我看着点放心,你们去喝酒吧。” 我们这些人里,第六感最强的就是黄杰,强到有时候都神神叨叨了,既然他说有危险,那我也不再多嘴,就回船舱去了。 猴子正和船长勾肩搭背地喝着酒,两人好像在讨论买船卖船的事,猴子都把价格出到二十万了,说他真的想买艘船出海去当海贼王,但船长就是不松口,说二百万也不卖。 “靠,你这船是金子做的啊,两百万也不卖?” 猴子骂了一句,又看我进来了,就问我怎么没有叫来黄杰,我便把黄杰刚才的原话说了。我们和黄杰相识已久,十分了解黄杰的性格,知道他不会好端端地一惊一乍。 “难道还真有危险?” 猴子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我们几个感觉情况不对,也跟着走了出去。 船头的甲板上,猴子坐在黄杰面前,说怎么样? “危险。”黄杰说:“非常危险。我敢保证,他们一定追上来了,而且速度快咱们很多。” 猴子站起来朝着四周望去,四周依旧一片茫茫海水,天上白云朵朵,偶尔有海鸥划过,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但是我们都知道一定有事。 猴子在甲板上踱来踱去,过了一会儿,问我:“咱们的人都回去了么?” 我说都回去了,我刚上船就给他们打了电话,让他们各自散了。 猴子又踱了一会儿,望了望四周的海面,说咱们这样…… 说完了以后,我们便各就各位,该干嘛干嘛去了,接着又各自守着渔船一角,认真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船员们和我们玩得好好的,突然见我们不玩了,还奇怪地上来问我们怎么回事,猴子说:“你们认真开船吧,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其中一个船员说:“不会的,我们观察过天气了,未来一个礼拜都是大晴天,一丁点雨丝儿都没有,不会有危险的。” 根本说不到一块儿去,我们也不理他们了。 天空慢慢暗了下来,这是我们出海的第二天,已经行驶到了公海上,再过不久就要进入东洋的海域。到了那里,我们才能彻底安全,但是现在,我们越来越觉得紧张起来。 天色完全暗了,风浪也变得有些大,不断有浪花拍打在我们的船上,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这哗啦哗啦的声音。但是偏偏,黄杰的耳朵动了一下,接着低声说道:“来了!” 然后他站起来,将回龙刀持在手中。黑暗中,他的身影非常高大。 我们也变得紧张起来,纷纷侧耳倾听周围的声音,但是除了浪花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听到。然而,猴子却第二个叫了起来:“准备!” 我更紧张起来,仔细去听、仔细去听,不知是不是受了他们的影响,好像真的听到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而且不止一种,至少有十几种,从四面八方环绕而来! 我立刻抬头去看郑午和马杰,马杰迅速冲我点了点头,而郑午还是一脸迷茫,说哪儿呢? 我们几人立刻奔至甲板前方,形成背靠背的姿势,紧张地盯着左右。郑午心虚地说:“你们别吓唬我啊,我跟你们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听到我们的动静,就连已经睡下的船员都爬起来了,问我们怎么回事? 猴子沉下脸来,说道:“有人追杀我们,你们藏在船里不要出来!” 船员们都吓坏了,纷纷藏进船舱里面。 我们几个继续盯着四面方向。不过多久,四处的海面上果然出现一些亮光,接着,巨大的轰鸣声也响了起来,那些亮光朝我们的渔船集中过来,基本个个都是庞然大物,就算我们都是北方人,本身对船只不是太了解,也能认出来其中有驱逐舰、巡洋舰、护卫舰…… 基本每一艘船上都配备着炮弹! 我们这小破渔船,和四周的这些舰艇一比,简直如同蚂蚁和大象的区别。他们根本连炮都不用动,直接横撞过来,就足以将我们撞得稀巴烂了。还真让黄杰给说对了,倘若在陆地上我们还能一拼,在这茫茫大海上,一艘炮艇就有可能要我们的命。 随着那些庞大的舰艇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就听“扑通”一声,猴子已经趁着黑暗钻入了海里。 “卧槽!” 郑午叫了起来:“这王八蛋会水,先跑了,咱们怎么办?” 我说你别瞎说,之前猴子不是说过计划么,你都忘了? 郑午愣了一下,随即仔细地想了一下,说对对对,是有计划,计划中包含这一环,我给忘了…… 我们继续盯着四周,那些庞然大物越来越近,它们航行时所带来的浪花就足以将我们的船打的一起一伏了,船上刺眼的探照灯也照得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呜——轰—— 十几艘不同种类的舰艇停在我们四周,形成合围之势。紧接着,各艘船上出现密密麻麻的海军身影,个个手里都端着微冲,接着有喇叭声响起:“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所有人都举起手来!” 看着这庞大的阵势,当时我就一个感觉,国家为了抓捕我们,可真他妈的下血本啊,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1857 人,固有一死 四周军舰围绕,密密麻麻的海兵端着微冲对准我们,有人用扩音喇叭高喊,让我们举起手来。 我们当然没举起来,依旧背靠着背警惕地望着四周。其实我很奇怪,以这个战力悬殊的程度,国家根本没有必要和我们白费口舌,直接几发炮弹轰过来的话,我们连着渔船就一起沉到海底去了。 为什么不呢? 很快的,在我们正面所对着的一艘驱逐舰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这人气宇轩昂,却面色铁青。我们看清他的面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正是当今华夏的一号首长,徐老! 徐老竟然亲自追到我们海上来了! 徐老,全国人民都认识他。他每天晚上七点定时出现在央视的新闻联播里,亲切地和全国人民问好,全世界天南地北地跑,不是参加这个会,就是参加那个会,要么就是巡视各个企业和单位,真的是日理万机,一分钟的空都抽不出来——即便这样,他还是追上来了,显然非常看重我们。 “你们,好大的胆子!”徐老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四周的引擎声轰鸣,没有使用任何扩音设备的徐老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他当然也没用真气什么的来扩散音量,而是他本人的气场就是这么的强,强到似乎世间一切万物都在他面前低头。 ——有些人哪怕一点武功都不会,但是他只要站在那里,足以令无数人胆寒。 灯光下面,他的面貌狰狞,和电视里那个温和的形象相差甚远,平常人确实很难见到他发火的模样。我们微微皱起眉头,不知他为何说我们胆子大,是说我们夜袭中海别院胆子大,还是说我们十多万大军包围京城胆子大? 可这两件事再严重,也犯不上他亲自追过来啊,随便派支海军不就干掉我们了?千里迢迢的,几乎追到东洋来了,真的至于? 我们弄不明白,所以没有答话,一方面也是在拖延时间,希望猴子的行动能够顺利。 其实这时候,徐老只要一声令下,不用多,一枚炮弹足够,我们尽可葬身大海。可他偏偏没这么干,而是继续说道:“交出来!” 交出来? 交出来什么? 我们更加莫名其妙,不晓得徐老是什么意思。与此同时,另一边方向又响起一个声音:“交出来吧,可留你们一个全尸。”我们回头一看,只见另一艘驱逐舰的船头上也站着一个人,竟是魏老! 不,不只是魏老,在另外几艘驱逐舰上,也站着几位年迈却又气场十分强大的老人,正是荣老、陈老和宁老。我天,站在整个华夏之巅的五位老人,今日竟然齐齐出现在这海面之上! 就为了来杀我们几个?怎么可能! 五位老人都在这里,那京城岂不是空了?如果有人趁机篡位……得得,不敢再想下去了。 五个人影,分站五个方向,除了魏老微微叹气之外,其他四位老人均是一脸怒容。从徐老和魏老的话中,我们有点明白过来,好像是他们不见了什么东西,认为是我们拿的,而且这东西十分重要,所以这五位老人才不顾一切代价,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追到这里来——那么,这也就是他们没有直接轰炸我们渔船的原因吧。 但是天可怜见,我们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啊? 我们确实去了一趟中海别院,可我们只是救出我们的家人,其他什么也没动啊,最多鞋底子上带了一点土而已,不是连这个也要追回吧? “交出来了没有?!” 徐老突然大怒,从旁边一个海兵的手里夺过微冲,直接瞄准了我们。看他握枪的姿势十分熟练,早听说我们国家的领导人能文能武,和俄罗斯那位有名的硬汉领导可以并驾齐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如果是在其他场合看到这样的场景,我肯定要为徐老叫一声好,但他这枪是瞄准我们的,自然让我们有点汗流浃背。黄杰紧紧握住了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徐老,似乎随时可以飞上去将他大卸八块。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试图登上那艘驱逐舰的话,只怕在半空中就被乱枪给打死了。 看得出来,徐老是真的动了真气,而其他领导人也是一脸怒容,似乎恨不得将我们抽筋扒皮。猴子不在,黄杰、马杰、郑午又不说话,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徐老,那个,交,交出来什么呀?” 其实我的口才一向不错,而且因为自小跟着我爸,世面也见过不少,再加上后来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本来见谁都不会怵的。但是在徐老面前,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点结巴起来,想想也够丢人的。 “还装?你还装是不是?”徐老喘着粗气:“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么?” 看着徐老如此愤怒的模样,我们相信他一定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我们真的没拿啊,到底让我们交出什么来?徐老把手指扣在扳机上,说他只数三下,如果还不交,他就开枪了。 我们倒不怕他开枪,只要不是万枪齐发,不管他放几枪我们也不放在眼里。说得是这个事,他让我们交东西,却又不说是什么东西,到底让我们怎么办才好? “徐老,你别着急,让我和他们说说!”魏老突然高声说道。 徐老把枪放下,算是默认。 魏老说道:“怎么就你们几个,猴子呢?” 我当然不可能和他说猴子沉水下去了,就撒谎说猴子没有上船,还在华夏。魏老点了点头,说左飞,你们几个算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闹到这种地步,我也并不开心……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更来气了,忍不住讽刺道:“您老还有不开心的时候?我们拼死拼活地在外面奔波受累、流血牺牲,最终换来了什么?魏老,我们到底有没有叛国,你心里门儿清的吧,却这样对待我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魏老却面色不改,说你们现在不叛,不代表将来不叛。你们手里的权力太大,不光整个华北的地下势力在你们手中,还有华东的摩耶教,以及华南、华中、华西也都有你们的人,如果你们真的叛了,我们又怎么办?这其中的道理,相信我不说,你们也明白。所以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你们必须死。 到头来,还是要死! 他们千里迢迢地追上来,就是要让我们死! 我心里更来气了,我才懒得理会他们的道理和苦衷,就算他们有一万种要杀死我们的理由,可死的毕竟是我们,又不是他们。妈的,活得好好的,谁愿意死? 我直接叫道:“那还废什么话,直接来吧!” 这些舰艇离我们很近,再放炮弹是不可能了,只能用枪;用枪的话,即便是枪林弹雨,我们也不是没有突围的可能,或许还真能拿住一两个老人,那到时候我们就无虞了。 魏老却没下命令,而是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左飞,你们是必须要死的,这一点没有任何异议,哪怕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追到天涯海角,只要我们出面,各个国家的特种部队都愿意配合我们。” 魏老这话说得没错,一位大国的领导人出面,别国怎么会不配合? 只听魏老继续说道:“但是怎么死,也是有区别的。古人都说了,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是被炮弹击沉,沉到海里喂鱼,落个死无全尸呢;还是乖乖被我们杀掉,落个全尸回到国内,对外声称因公殉职,风风光光地葬在烈士陵园,留得美名传天下?希望你们能够慎重考虑!” 我说去你的吧,我们不想死!死了以后喂鱼还是留个美名,和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吗? 我还是第一次和魏老这么说话,而且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要骂脏话了。魏老也不生气,说道:“你们虽然死了,可你们的家人还在啊,你们是叛国而死还是因公殉职,决定了他们以后是否能抬起头来做人!” 我冷笑一声,说不老您费心了,我们的家人没有这么浅薄,我们有没有叛国,他们心里清楚! 魏老还要说话,徐老直接叫道:“老魏,别跟他们废话了,他们要是执意不交,就开枪吧!” 魏老叹了口气,说我给你们一分钟考虑时间。 我稍微咬了一下嘴唇,说魏老,你们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我一这么问,其他几位老人竟然都有点愤怒起来,纷纷指责、怒斥我们,还说我大言不惭、轻狂放肆。徐老更加愤怒,当场就要下令开枪,魏老再次拦住众人,说道:“左飞,何必一直装糊涂呢?你们做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不明白么?” 我说我还真不明白。 魏老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说道:“我们几人的孙子、孙女都被抓了,不在你们船上?” 几位老人的孙子、孙女被抓了?!当时我就吃了一惊,我们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主意,但是他们的后代基本都在国外,踪迹十分难寻,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就放弃了。 现在几位老人的后代不见了,他们自然怀疑到我们身上来,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亲自千里迢迢追了上来。可我们没抓就是没抓,找我们要人有个鸡巴用啊? 我摇了摇头,说不在! 除了魏老,其他几位老人当时就炸了,痛斥我们的声音更加剧烈。魏老认真说道:“左飞,你先把人交出来,咱们再好好谈谈!祸不及家人,这不是你们的规矩么?” 我心想你也真好意思说这话啊…… 刚想说真的没有,船舱里就露出某个之前和我们喝过酒的船员的脑袋来。 “那个……船舱下面确实藏着几个年轻人啊,有男有女……”他怯生生地说:“不知是不是他们几个老人的孙子、孙女?” 1858 国之威严、不可挑衅 我们再次吃了一惊,船舱底下竟然有人?! 这我们可真不知道啊! 一听此话,四面的几位老人都有些激动起来,魏老着急问道:“人怎么样了?”到底事关自己子孙,再高的地位和身份也掩盖不了亲情的存在。 那船员说:“好好的啊。” 魏老咬着牙:“左飞,你还有什么话说,还不赶紧把人交上来!”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这船舱下面有什么人,我们可真是不太清楚。我让黄杰他们守在原地,我则进了船舱查看,十来个船员都在角落哆嗦不已,我问人在哪里? 其中一个船员掀开某个地方的盖子,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来,那地方本来是储藏食物和淡水的——当然也能藏人。我顺着铁梯下去,地窖里面黑漆漆的,上面有人递给我一支手电,我将手电一晃,里面有不少土豆、萝卜等蔬菜,还有几个装满淡水的塑料桶,再往角落去晃,就看见几个人,看着年龄都不大,有男有女,都被绑着手脚,嘴里塞着抹布。 我用手电晃过去,他们受不了强光刺激,纷纷闭上眼睛,还“呜呜呜”地叫起来。我看着他们的脸,眉眼之间果然和那几位老人有点相像,八成就是他们的孙子、孙女了。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因为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能把这些老人的子孙全部抓来,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谁干的? 猴子?这家伙一向喜欢搞神秘、搞惊喜,可是不能啊,如果是他搞的,他不会跳海里去实行那个风险极大的计划,他应该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才对;那是周明?车是他搞的,飞机是他搞的,渔船也是他搞的……渔船里的人当然也是他搞的,没错,一定是他! 之前在岸上的时候,黄杰犹疑着不肯上船,说担心国家还会再追上来,那时候周明恰好赶来,让我们相信他,说我们一定能顺利赶到东洋……有这些人质的存在,怎么可能赶不到东洋? 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这些可怜巴巴的年轻人,我直接就兴奋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周明是怎么办到的,但是这也太厉害了、太厉害了!魏老还说只要我们把人交上去,就给我们一个全尸…… 我去,到底是谁求谁啊? 有这些人质在手,还想杀掉我们?当我们傻啊! 不管周明是怎么办到的,他既然送了我们这样一份大礼,那我当然不能辜负,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表演时间了。 我又涌手电晃了晃这些年轻人的脸,摘掉了一个看上去长得像徐老的男孩嘴巴里的抹布,这男孩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立刻哆嗦起来,脸上也有泪滑下来:“不,不要杀我!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我笑了一下,说你叫什么名字? “徐,徐向。” 嘿,果然是徐老的孙子。 看到他这幅模样,再想想徐老的英雄气魄,不禁冷笑一声,说我不要钱,跟我上船去吧,你爷爷来了! 说着,我就把他腿上的绳子解开了。徐向浑身一震,似乎以为自己有救了,立刻站起来就要跟我走,嘴里还说着谢谢、谢谢。我又把其他年轻男女脚上的绳子都解了,说走吧,都跟我走,你们的爷爷都来了! 这些年轻男女纷纷站了起来,像一群听话的小羊羔,跟着我就往船舱上面走。爬上来后,守在两边的船员还哆嗦不已,我笑着跟他们说没事,事情快解决了。 接着,我就继续带着这群小羊羔往甲板上走。一亮相,四周立刻喧哗起来,那些任何时候看上去都稳如泰山的老人们都不淡定了,纷纷叫了起来:“小军!”“丽华!”“琳琳……” 这些年轻孩子看到自己的爷爷之后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虽然他们身上都没外伤,也没人去虐待他们,但是他们从小养尊处优,突然被人绑架,还在黑漆漆的船舱底下度过了恐怖、彷徨的数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憔悴,哭成这样也就理所当然了。 这些孩子一哭,几位老人更受不住了,个个都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恨不得立刻把他们的乖孙子、乖孙女救回去。黄杰、郑午、马杰他们三个也都惊了,因为谁也没想到这几位老人的子孙真的藏在我们船中。 黄杰问我:“什么情况?”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是明哥安排的,明哥送给咱们的大礼,咱们可以平安到达东洋了! 黄杰郑重地点点头,但是脸上的严肃之色并未消退。 而郑午却很兴奋:“我擦,有这些宝贝疙瘩在咱们手里,那咱们还不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既然如此的话,我要一辆宝马汽车!” 马杰说道:“午哥,你也太没出息了,怎么地还不整一辆法拉利啊?” 郑午沉思:“法拉利太贵了吧,他们肯吗?” 有这帮家伙在,我们肯定是没问题了。我往四周的海面看去,不知猴子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他知不知道船上的情况,我想告诉他不用再冒险了,赶快回到船上来吧。 但是,四周海水涌动,并看不到猴子的身影。 与此同时,船上的混乱还在继续,徐老的孙子直接扑到船帮,仰头冲着徐老大喊:“爷爷,救我啊,救我啊!” 只是除了他嘴里的抹布被摘掉以外,其他几个孩子的嘴巴里都还塞着东西,只能“呜呜呜”地又哭又叫。他们在船上乱跑乱跳、又哭又闹,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逃掉,就这么心平气和地看着。 可怜天下爷爷心啊,看着自己的子孙如此凄惨,这几位老人均是心痛不已,着实有些失态,有几个甚至老泪纵横。一时之间,船上真是无比混乱,场面都有点控制不住了,但到底还是徐老,不愧是一号首长,颇有大将之风,叫道:“徐向,不要哭,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的无数先辈!” 徐向还是大哭:“我不要我的身份,我只要活着!” “胡说!” 徐老一拍船帮,说道:“徐向,注意你的形象!你要是再哭,我现在就调头回去,不救你了!真是给我丢人!” 这句话果然吓到了徐向,徐向立马就不哭了,嘴巴一抽一抽;也吓到了其他几位老人的子孙,谁都不敢再哭泣了;荣老和陈老轻轻拭着眼泪,魏老摇头叹气。 这就说明,徐老确实很有魄力。 看到场面被控制住了,我笑呵呵抬头说道:“徐老,那咱们现在谈谈条件吧?” 徐老面不改色,双手扶着船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说道:“条件,之前已经说过了,你们把人交回来,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对外宣称你们因公殉职,并且追加一等功,葬在烈士陵园,你们的家人也享有烈士家属身份,一辈子由国家供养!” 我直接就笑了,说可是我不想死,怎么办? 我本来还想说说我的条件,结果徐老直接说道:“没有办法,你们必须死!你们只能选择怎么死。” 我的脸一下就沉了,说徐老,看来您是不怎么在乎自己孙子的命啊? 我一边说,一边走到徐向身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说徐老,要当着您的面,杀死您心爱的孙子么? 徐向吓得浑身哆嗦起来,说爷爷,救我、救我啊…… “你敢!”徐老抓紧船帮:“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万弹穿身!” 唰—— 徐老的话音落下,四周舰艇上所有的海兵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枪,齐刷刷对准了我。而我面无惧色——真的面无惧色,不是装出来的,我面临过多少大风大浪,要是连这个阵仗都hold不住,那可真是白混了——说道:“徐老,想必你对我们的实力不是太了解,这么跟您说吧,在您下令开枪之前,我保证可以把您孙子的喉管都掐爆了,到时候大动脉的鲜血可以喷出去好几米高,想不想看看?” 初次见到徐老的时候,我还有点紧张,但是现在这份紧张已经完全被愤怒压了下去。如果他还是电视里那个和风细雨的徐老,我会尊重他、爱戴他,但是现在,我不会害怕一个想要我命的人。 听到我这么说话,徐老的面色终于变了。 我掐着徐向的脖子,说徐老,现在可以谈谈了么? 徐老面色深沉地看着我,说道:“不能。还是刚才那两个条件,你自己选吧!” 我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孙子的命么?徐向都颤颤巍巍叫了起来:“爷爷……”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呜呜叫了起来,而荣老、陈老他们则焦急地看向徐老,显然有着不同意见。 听着孙子凄惨的叫声,徐老叹了口气,说道:“徐向,小军、琳琳……听徐爷爷说,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真的很爱你们,可是你们要明白,国之威严不可挑衅,今日我若向他低头,那就是国家向他低头。这样的代价,我承担不起!没办法,谁让你们是我们的孙子呢?孩子们,挺起们的脊梁、收起你们的眼泪,想想你是谁的后代!你们的太爷爷用鲜血和汗水打下这片江山,不是用来让你掉眼泪的,更不是用来让你们低头的!” 我震惊地看着徐老,简直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感觉就好像他是大义凛然的正派,而我们是卑鄙猥琐的反派一样,这样感觉非常不爽,做错事的明明是他们啊。 而徐向并未因为这几句话就被打动,依旧哭哭啼啼的,说爷爷,不要啊,不要啊……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呜呜地哭着,毕竟他们也没经历过这种残酷的场面,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一席话给说动。 其他几位老人虽然也是一脸焦急,但是没人敢去驳斥徐老的决定。 但是,徐老并未因此改变想法,而是再次看向了我,说道:“左飞,如果你不肯接受我们的要求,那我们只能走出最令人遗憾的一步,你自己选吧。所有机枪手,准备!” 哗啦—— 所有海兵的微冲再次举起,我们的船上立刻一片哭嚎,徐向更是哭得天昏地暗,而我们几人都是一脸的严肃。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徐老如此决绝,竟然能连他的宝贝孙子都不管了! 同时我也在心里暗骂,猴子这王八蛋上哪去了,怎么半天没有反应? “我只数三下!”徐老面色坚毅地说道:“三!二……” “咳咳,徐老,别着急嘛。” 就在这时,猴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好了好了,现在轮到我表演了。来,来一束探照灯,对准我这个方向!” 1859 魏老,您受委屈了 为137500金钻加更 说句实话,在船舱下面看到这些孩子的时候,我明白了为什么前天晚上还在内讧的五位老人会团结起来,还千里迢迢地奔袭到这里追杀我们。 但是,在带这帮年轻孩子上甲板的时候,我是真没想到最后会得来这么一个结果;不止是我没想到,恐怕就是安排好这一切的周明也没想到,他本来以为这样就足够我们顺利到达东洋了;谁也没想到徐老会是如此坚决,宁肯舍弃自己后代的性命,也要维护国家的尊严! 如果抛开我们两边的恩怨,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来看,恐怕会不自觉地为徐老点赞,这确实是个响当当的硬汉,一个国家有这样的铁腕领导人,何愁不兴盛、不强大? 但偏偏,我们不是第三方,而是要被杀的那一方。 如果是你,你愿意被他杀掉,来维护什么国家的尊严么? 更何况,我们也没有要侵犯国家尊严的意思啊。 甲板上一片啼哭之声,眼看着万枪即将齐发,猴子的声音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还主动招呼探照灯照到他的身上去,同时叫道:“黄杰,给我配个背景音乐来!” 什么情况? 待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却发现猴子已经站在某艘驱逐舰上,而且手里的金銮刀还架在魏老的脖子上时,几乎所有人的脑袋都懵了!魏老的四周不光有海兵,还有保镖,本来谁也不知道猴子是怎么窜上去的,更不知道猴子是怎么接近魏老的——但是看到他身上还穿着海军的衣服之后,似乎又明白了一点什么。 黄杰倒是听话,立刻唱了起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外人很少见到冷酷的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四周的海兵们可真是有福气了。 “得得得,都多少年了,还老是这一首,腻不腻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猴子身上,猴子向来喜欢这种出风头的时刻,所以面上的笑容极其灿烂,嘴巴咧得都快没边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面色惨白的魏老,和四周面色惊恐的海军和保镖。 “孙孤生,你好大的胆子,连国家领导人都敢绑架!”本来就处在愤怒边缘的徐老此刻更是一声怒吼,整个海面上似乎都漂浮着他的怒火,其他几位老人也是一脸震惊。 “唉,狗急了还跳墙了,人要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要我们死,我们总不能就乖乖受死吧?”猴子笑嘻嘻地说:“徐老,这几个孩子的命您可以不考虑,那魏老的命总要考虑一下的吧?” 徐老虽然还是一脸怒容,嘴角也在微微颤抖,但到底还是沉默下来。 这些孩子的命可以牺牲,就当是维护国家尊严了,可魏老的命也能牺牲么?魏老可是华夏五大家族之一的魏家的代表人物,倘若连魏老都死了,魏家岂会善罢甘休? 魏家一闹,华夏势必大乱矣。 这和几个孩子死了不一样——要死,大家的孩子都死了,谁也说不上来什么,但是如果只死一个魏老,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在这一点上,徐老还是很拎得清的。 “看来你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猴子还是笑嘻嘻的:“没有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回我们船上去。” 在猴子的要求下,他挟持着魏老,坐了一艘小船,回到了我们的渔船上。在这之前,魏老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因为他一句话,我们就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但是之后,国家要杀我们,他却一点也不帮着我们,还对我们四处围追堵截,其心可诛! 五位老人之中,其他老人也就算了,反正本来也没什么交情,只有魏老是最伤我们心的,我们为他付出了多少啊,到头来却换来这种结果。 所以当猴子挟持着魏老一起上船的时候,我们几人都是一腔的怒火,简直要忍不住去揍这个老东西了,但是猴子用眼神制止了我们。也是,现在也不是泄私愤的时候,还是要考虑怎么平安到达东洋。 上了甲板,魏老反倒镇定起来,还去安慰那些孩子,让他们不要担心。四周除了舰艇引擎的轰鸣声和海风吹过的声音之外,一片静悄悄的。猴子仍用金銮刀架着魏老的脖子,抬头去看徐老的船:“徐老,考虑好没有,到底要不要和我们谈啊?” 徐老咬牙切齿,两只手“啪”地放在船帮上:“你们就算逃不过今天,也逃不过明天!” “得,看来还是没想好啊,那就再好好想一下,这海风有点冷,大家进去坐坐,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叫我们哈。”猴子冲我和黄杰使了个眼色,然后挟持着魏老朝我们所住的船舱走去。 我和黄杰立刻跟上,而郑午和马杰则留在甲板上看着那些年轻孩子,顺便等徐老的回话。 进了我们所住的舱里,猴子立刻收起了金銮刀,我和黄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猴子已经朝着魏老跪了下去,同时说道:“魏老,您受委屈了!” 魏老赶紧去扶猴子,声音竟还有些哽咽:“我这受的是什么委屈,是你们受委屈了才对!” 我和黄杰彻底愣住了,完全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俩反应过来,魏老已经把猴子扶了起来,魏老的眼圈都有点红了,说孙孤生,你是怎么知道我帮你的? 猴子扶着魏老坐下,说道:“自从明哥把中海别院的地图给我,说可以按着上面那条路线去救人的时候,我就怀疑这一切是您在背后操纵了,因为明哥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您,才能在那个地点、那个时间将所有机关和暗钉全部撤走。当然,那个时候我只是怀疑,并不能真的确定。直到刚才,虽然我换了海军的衣服,可是想接近您还是难如登天,您身边那两个保镖就不可能让我有所行动的!魏老,您辛苦了!” 魏老摇头,竟然老泪纵横,抓着猴子的手,说孤生,我这点辛苦算什么啊,不能保住你们,才是我最大的错! “魏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猴子问道。 魏老轻轻叹了口气,说国家为什么要杀你们,想必你们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 魏老告诉我们,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是他想看见的。自从华东、华中、华西相继爆发混乱之后,这个“一统黑道”的计划在“五方会谈”上就宣布彻底失败了,魏老一个人根本难以抵挡。 其实国家要剿灭宋秋雨那一干人并不费劲,直接派出龙组即可,但是魏老力排众议,让猴子他们去执行任务,留下我来对付宋秋雨那一干人,就是想让我立下功劳,证明我们的忠心和能力,以此来堵住另外四位老人的嘴。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在新的五方会谈上,另外四位老人还是执意要杀了我们。 魏老本来想通过周明给我们一点消息,好让我们赶紧逃走,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提前察觉到风声,割断了一切的联系方式,使得魏老焦急不堪。 再到后来,龙组在徐老的命令下一次又一次地追杀我,而魏老又不能明着帮我,所以只好偷偷地暗示我,比如给我打电话,说“你也不想无辜人死吧”之类的话,让我顺利坐着公交赶到尚海,再利用摩耶教的庞大力量下逃至码头,准备偷渡…… 事情到这里,本来都很完美,我们逃了也就逃了,国家再想杀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偏偏,黄杰又偷摸跑了回来,还潜到11号训练营里放了中原王,这可把徐老等人给惊着了,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底铲除我们,于是徐老拍板,又把我们的家人给抓了,以此来逼迫我们现身,同时在京城布下重兵,就等我们露面。 魏老当然不想眼睁睁看着我们受死,一开始还以强硬的态度和徐老他们交涉,说没必要做得这么绝云云,闹得险些翻脸,这也就是期间“风闻五老内讧”的由来;只是后来,魏老实在难以力扛另外四老,只好假意赞同他们的行动,然后背地里采取其他方式帮助我们。 所以,后来就安排了一系列的计划,让周明联系猴子,劝他放弃谋反,并且提供中海别院的地图,让我们救出家人后又提供汽车、飞机、轮船…… 想方设法地给我们安排到东洋去。 至于船舱下面的那些年轻孩子,当然也是魏老安排人手抓过来的——各位老人的子孙分别在哪,还有比他更清楚的么?这些事情,就是周明再有心也办不到,还非得魏老亲自出面不可。 而通过种种迹象,猴子判断出魏老其实是帮着我们的,所以刚才在四周极其严密的监控下,才决定铤而走险地去绑架魏老,他赌对了,也做到了。 “真的对不起你们,是我将你们一手栽培起来,却在国家要杀掉你们的时候无能为力……你们能原谅我这个老头子么?”说到后来,魏老已经泪眼婆娑。 我的眼圈也红了,上前抓住魏老的手,说魏老,这不怪您,您已经做的够好了! 黄杰也走上来,跪在魏老面前,说魏老,是我的错,我给您惹了麻烦! 魏老摇头,伸手去摸黄杰的头,说孩子,你有什么错呢,国家这样对你,你记恨是应该的、反抗也是应该的啊。归根结底,还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们几人围在魏老左右,有的流泪,有的哽咽。魏老伸手抱着我们,咬着牙说孩子们,你们放心,我就是拼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一定会把你们平安送到东洋……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1860 东洋皇帝也不错 经过魏老的一番讲述,我们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更知道魏老所做出的努力远远超出我们的想像——为了帮助我们,连自己孙子都绑架了,塞在船舱底下好几天。 魏老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能让我顺利到达东洋,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魏老的面色都是一变:“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有“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马杰推开门闯了进来,说:“徐老打死了……”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房间内的气氛不对,有些奇怪地扫着我们几人。 魏老皱眉问道:“徐老杀死了谁?” 马杰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还将魏老看作敌人,不禁奇怪地看向我们。猴子说道:“马杰,魏老是帮咱们的,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马杰何其聪明,立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说道:“魏老,徐老说您身边的保镖没有尽到保护您的职责,所以将他杀了!” 魏老的脸一下沉了,因为那保镖是魏老的人,即便是要处死,也应由他下令,徐老这显然是越权了的。但徐老又是当今第一号的首长,魏老又说不出什么来,所以只能咽下这口怨气。 “魏老,都怪我!”猴子惭愧地说道。 魏老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徐老一向强硬,做出这样的事并不意外。咱们还是赶紧谈谈你们的事吧,现在我在你们手里,徐老多少都会妥协,但是让他妥协到哪一步,就看你们的谈判技巧了。孙孤生,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猴子想了想,说第一,我们肯定要活着,绝对不能死;第二,我们的家人、朋友必须安全;第三,我们还是想回到国内,不想在异国漂泊。 魏老点头,说这些条件其实都不过分,不过徐老现在铁了心要杀你们,实在很难轻易使他让步……魏老沉默下来,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才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来,问我们行不行? 魏老提的这个方案,表面上看我们吃了很大的亏,但是一来可以保住我们的命;二来将来也能光明正大地回到国内,还是挺让我们动心的。 我们几人讨论过后,觉得可行,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方案了,如果可以实现,那么就能双赢。 “徐老他们之所以一定要让你们死,不惜牺牲自己后代也想要你们的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们有着巨大的威胁性,甚至威胁到了整个国土的安全。这样一来,就能打消他们心中的恐惧,你们也能顺利到达东洋。当然,我知道你们心中会有许多不甘……”魏老轻轻叹了口气。 猴子摇头,说魏老,我们没有不甘,我们尊重国家,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国家的威胁。 魏老又看向黄杰,说孩子,你呢? 到底还是魏老,对我们几人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我们就算有不甘,也是黄杰不甘的比较多。黄杰沉默了一下,说魏老,我也没有不甘,只要能活着就好了。 不管黄杰是真的不甘还是假的不甘,能得到他这样一句话,魏老已经很满足了。 “好,那咱们就出去吧,由我和徐老亲自谈谈,到时候让他在四位老人和众多海军面前郑重许诺,俗话说‘君无戏言’,将来他就是再想反悔也不可能了。”魏老很有信心地站了起来。 在我们几人的“押送”下,魏老再次来到了船头的甲板上。 徐向等年轻孩子都蹲在地上哭哭啼啼,郑午则在旁边看着他们。四周依旧舰艇围绕,探照灯将现场打得像白天似的,四位老人仍然高高在上,仿佛不可撼动的天神。 徐老的面色依旧难看,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四周众多海兵屏息以待,谁也不知道这场闹剧究竟该如何收场。 魏老站在我们中间,仰起头来冲着徐老说道:“徐老,这几个孩子到底曾经是我的手下,所以我刚才和他们谈了一下,商量了一个主意出来,您看看行不行?” 徐老点头,说你说。 魏老说道:“是这样的,他们还是希望能够活着,说愿意主动放弃国内的所有地盘、解散所有势力,只希望能给他们留下一些生意就行。另外,他们为了表示诚意,还愿意到东洋去诛杀樱花神、灭掉樱花组织,并且承诺一日不成功,就一日不回国!” 说到前面的条件时,徐老的脸色还不太好看;但是说到后面的条件时,徐老的面色终于变了,两只眼睛也放出一些光来。华夏和东洋虽然和平建交已经几十年了,但是彼此在私底下的较量从未停过,较量是多方面的,“樱花组织”就是其中危害最大的一种,这些年来国内许多官员、商人莫名被杀,就是这樱花组织干的好事。 身为一号首长的徐老,这些年来真是为这樱花组织头疼不已。倘若有人能够除掉樱花组织、灭掉樱花神,对他来说当然求之不得!但,身为一号首长的徐老,当然知道樱花有多难对付。 “你们有把握么?”从徐老见到我们起,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温和的语气说话。 猴子答道:“不管有没有把握,但我们可以保证,一日不除樱花神,就一日不会回国!” 徐老点头,面色再次缓了许多,说道:“梅花组织在东洋已经多年,从来都拿这个‘樱花’没有办法。如果你们真能铲掉樱花,那你们就是华夏的大功臣,到时候我必定亲自去迎你们回来,让你们和家人团聚!” 徐老这话是当场现场所有人说的,一号首长的身份就如同过去的皇帝,说出来就不可能再改变,一切都符合魏老的计划。打蛇要打七寸,最了解徐老的还是同为正国级领导的魏老,知道樱花是徐老心中的一块心病,所以才提出这样的主意,料定徐老一定会心动的——果然如此。 魏老也松了口气,说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吧,我们收兵,你们去东洋——我们会在国内等着你们回来。 猴子重重点头,说好。 如此,魏老便带着一干年轻孩子,坐着小船回他们的舰艇上去。临走之前,魏老看着我们,说道:“樱花真的很难对付……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将来会不会恨我?” 猴子笑了,说怎么会呢,樱花神毕竟是人,而不是神!只要他是个人,我们就一定能杀了他。 魏老也跟着笑了:“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就喜欢你们这股子‘飞扬跋扈、谁与争锋’的劲儿,那我就祝你们马到成功!” 魏老坐着小船离开,同时安排各家孩子上了各家的船,各艘船上再次响起一片哭啼之声。除了狠心的徐老之外,其他老人都把自己的孙儿紧紧抱在怀里。 这一次,我们船上是真的什么杀手锏都没了,如果徐老这时候下令开枪或是离远了以后开炮,那我们只有死翘翘的份儿。但他毕竟是一号首长,再怎么着也不会当众食言。 而且,他也真的希望我们能够铲除樱花组织。 “加油,我等着你们回来。”徐老站在船上,海风吹动他的衣衫,面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好像又变回了新闻联播里那位和蔼可亲、受到全华夏民众敬爱的长者。 庞大的坚挺逐渐离我们而去,渐渐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海域之上……黑暗的海面上,只剩我们这一艘渔船了,捡回了一条命的我们全部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再回想刚才的一幕,真是惊出一身冷汗,恍如隔世。 “哎呀。”郑午突然一拍甲板,说道:“忘了跟他们要一辆宝马汽车了,多好的机会啊!”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同时躺了下来,仰望密如棋盘的星空,久久没有说话…… ………… 回程的舰上,五位老人已经坐进了一艘船里,他们所乘坐的船当然无比奢华,房间里更是犹如五星级酒店包间一样的存在。在徐老的安排下,五位老人在安顿好自己的孙儿后,又聚在徐老的房间开了个会,总结今晚的事情。 这是徐老的习惯,他每做完一件事情,都会总结一下经验或是教训。 荣老说,今晚虽然没有杀掉他们几个,但是成功瓦解了他们的势力,也救回了我们的孩子,还顺道解决了樱花的烦恼,挺好。 陈老说,咱们占了足够的上风,赢面很大。 宁老说,其实那几个孩子还是不错的,一心为国。 魏老没有说话。 待众人说完以后,徐老又做了一番总结,然后宣布散会,但是单独点了魏老留下。 “徐老,什么事?”待众人走后,魏老问道。 “老魏,你安排得煞费苦心啊,辛苦了吧?”徐老不动声色地说道。 “……”魏老不禁冷汗涔涔,知道这一切还是没有瞒过徐老,硬着头皮说道:“徐老,那几个孩子真的不错。” “嗯,没事,只要国家没吃亏就行。我的意思是,这眼看马上就要换届了……” “放心,我还支持您。”魏老咬牙说道。 “好。”徐老笑了。 ………… “黄杰。” “啊?” “真的没有不甘心么?” “有那么一点……不过,一想到可以征服东洋,又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哦?” “做不了华夏的皇帝,做东洋的皇帝也不错。”黄杰笑了,眼睛里闪闪发着光:“这一次,不许任何人再拦着我。” 1861 北海道,地下拳馆 对于黄杰有所变化的野心,其实我们并不意外。 首先,无论我们想不想承认,我们在国内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国家这样一尊庞然巨兽面前,我们根本回天乏力,再拼下去最好的结果也是鱼死网破,反而得不偿失。 其次,周明和魏老所表现出的真诚,也让我们倍加感动,感觉过去所付出的一切值得了——其实大多数人就是这样,并不一定要得到什么,其实只是想讨个说法而已,你以诚待我之,我必以诚待你。 更何况,黄杰在11号训练营中所犯下的大错,也被魏老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不再计较,黄杰怎能不去动容? 最后,其实我们打心眼里并不愿意破坏国家目前所来之不易的和谐与稳定,所以就算心里觉得不甘和憋屈,也不愿意记恨祖国,宁肯去把怒火发泄在另外一个国家——东洋。 说到东洋这个国家,大部分国人心中的情感都很复杂,一方面确实痛恨他们曾经带给我们的巨大伤痛,一方面又不得不佩服这个国家所展现出来的高素质和高文明,以及各种丰富的产业文化。 两个国家彼此交战了数百年,步入全球和平的今天,再发生大的战争已经不太可能,但就如之前很多次提到的一样,两国私下的较量从未停过。这一点不止是官方高层知道,就连民间的老百姓也都知道。 有时候想想,身边有着这样一个国家其实也不是坏事,起码可以时刻提醒我们千万不要沉睡,永远保持高度警惕的状态来维持前进的步伐,一步都不能停歇。 对于樱花这个组织,现在已经上升到我国头等心腹大患,这个组织每年培养大量的间谍、特工和杀手进入我国做着许多非法的勾当,就连我们都险些栽在他们的手上过。 因为政府的暗中支持,樱花在东洋享有较高的地位,除了自身本部有着许多出色的人才之外,还可以调动东洋本土的暴力团——在东洋,那些地下组织不叫黑社会,俗称为暴力团。 以暴力手段维持发展的团伙,真是言简意赅。 也就是说,我们要铲除樱花,就要拿下整个东洋的暴力团——也就是做上东洋地下世界的皇帝。这就是黄杰的心理,既然在华夏称不了帝,那就到东洋去称帝好了,还能顺道为祖国解决一桩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们最先为猴子的家主之位奔波,后来又为躲避星火的追杀而拼搏,再后来又为国家的事而四处奔走;到了现在,我们愿意为黄杰的梦想拼上一次。 我们有预感,这可能是我们人生中最后一次拼搏了,实在不愿、也不能留下遗憾! 那天晚上,我们在甲板上躺了很久很久,望着头顶的星空,嗅着咸咸的海风,说过去,说现在、说将来……后来,我们就在甲板上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我们才醒了过来。 新的一天到来了。 吃过早饭以后,船员告诉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东洋的海域,大概再航行一天就能到达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北海道。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请我们到船舱底下去避一避。 我们依言照做,在船舱底下又度过了一天。这期间里,确实听到有人上船检查,说着叽里呱啦的日语,我在11号训练营跟着猴子学过一些东洋话,但听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猴子给我们解释,说是海上自卫队的,例行检查而已。 这艘船在手续上完全没有问题,船上的船员也经常往来华夏和东洋之间,所以很快放行。我们在漆黑的、充满尿臊气的船舱底下不知呆了多久,上面终于有敲击声传来,说到了。 我们上了船舱,发现果然已经到了一个码头,码头上十分忙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船只,无数的工人正在卸货、上货。我们也换上了工人的衣服,帮着船上的工人一起卸货,都是些半路打捞上来的海鲜,一筐又一筐的,有张牙舞爪的毛脚螃蟹,还有活蹦乱跳的秋刀鱼等等。郑午在搬海鲜的时候,还不小心被螃蟹给夹了一些,当场嗷嗷乱叫,逗得我们直乐。 我们忙碌地搬着海鲜,弄得身上脏兮兮、湿乎乎的,终于避过了穿着制服的检查员,成功混进了装载海鲜的大货车里。我们在冷冻的车厢里,和那些海鲜呆在一起,冻得我们直打哆嗦。 看看彼此,头发上和脸上都充满了冰碴子,再想想我们曾是华夏华北地区的地下皇帝,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车子往前行走了一段,司机便把我们放了下来,因为我们在东洋本来就是有合法身份的(猴子他们早就有了,而我则是猴子帮我新办的),只需避过港口的检查就好。 猴子他们虽然之前是在东京混迹的,但是自从遭到梅花组织的追杀后,就跑到北海道来了,并投靠了一个“大圈”组织。说到“大圈”这个词,大家一定不陌生,在上个世纪50-70年代,因为咱们国家太穷,于是好多沿海国民纷纷偷渡,逃到台湾、香港、东洋等地,并且在当地建立组织,也就是俗称的大圈帮。 大圈帮以凶狠、团结著名,令当地组织都畏惧三分,移民过去的大陆仔,除了投靠大圈帮外,也别无选择。几十年过去,到了现代,这些曾经的非法移民,大多已经获得了合法的身份,并且在当地警察局和本地暴力团的围剿下,大圈帮已经渐渐日薄西山,没有了过去的辉煌,但是这个以“大陆人”为主的组织并没有消退,仍旧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异国坚强的生存着。 猴子他们和梅花组织闹翻以后,就投靠了北海道的一个大圈帮组织,老大叫做天鹰,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掌控着北海道一部分的地下拳馆,手底下大概有七八十号人。 说起猴子和天鹰的结交,倒也没有多少稀奇,也就是前段时间,有几个东洋武士在拳馆里面大杀四方,把好多一向强悍的大陆拳手都给打败了,让天鹰赔了不少钱不说,面子都折光了。 “华夏人,不行!”那些东洋武士口出狂言。 这时候,正好猴子和郑午他们逃到北海道,帮天鹰解决了这个不可一世的东洋武士,令天鹰激动不已,便将猴子他们收入门中。不得不说,毕竟大圈帮的辉煌已经不复存在,天鹰这帮人在北海道的地下世界里属于末流势力,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那种,也完全抵挡不住来自梅花组织的追杀。当时猴子也没想着依靠天鹰,就是寻思暂时找个落脚处而已。 事实也确实如此,猴子他们在天鹰处呆了没几天,就赶紧回国来找我和黄杰了。 这次我们重新回到东洋,因为国家已经给我们洗清冤屈,所以梅花组织也不会再追杀我们——当然,毕竟曾经闹得不愉快,猴子也不愿意和他们玩了,所以直接就来找天鹰了。 坐了辆出租车,飞驰在北海道乡间的小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说实话我是嫉妒且心酸的,因为这里实在是太漂亮了,地面干净、空气清新,处处绿地鲜花,简直难以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很快,我们来到一个叫做“长诏郡”的地方(类似我们国家的小镇吧),这里也是天鹰等人的根据地,能在东洋这个暴力团无数的地方存活下来,天鹰他们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车子停在某个老旧的拳馆门前,猴子带着我们下车,然后推开拳馆的门。这时候还是白天,拳馆还未正式营业(一般是在晚上),所以拳馆里看着空荡荡的,有一个拳台,还有一些座位,没开灯,黑漆漆的。 “天鹰大哥,天鹰大哥!”猴子叫了起来。 “猴子兄弟,你终于回来了!”从拳馆左侧的一道小门里奔出来几个汉子,为首的一个看着挺壮实的,却是满嘴的福建口音。 猴子乐呵呵的:“是啊天鹰大哥,我们回来了,你……” 话没说完,猴子就愣住了,说天鹰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没有开灯,天鹰等人奔到我们身前,我们才发现他们脸上都是鼻青脸肿的,显然刚刚被人打过一顿。天鹰哭丧着脸,说猴子兄弟,快别提了,上次你们打败了那几个东洋武士之后,就在昨天,他们的师父来了,不仅把咱们的拳手全部打败,还砸了咱们的场子,揍了我们一顿,还说给我们三天时间滚出北海道去! 天鹰说话的时候,拳馆里面的灯也亮了,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拳馆里面被砸了个稀巴烂,所有的座位都翻倒在地,吧台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地上都是打破的酒瓶子。 而在拳馆正对面的墙上,则用毛笔书法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东亚病夫。 每一个华夏人都知道这四个字的意义,也没有任何华夏人在看到这四个字后还能保持无动于衷。在一定程度上,这四个字就是激怒华夏人百试百灵的法宝,当年的精武门陈真,就曾为这四个字,大战东洋武道馆! 咔嚓。 猴子握紧的拳头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给我拿毛笔来!”猴子大叫。 1862 长诏郡第一高手 为138000金钻加更 天鹰不知道猴子要干啥,但还是匆匆忙忙叫人拿毛笔来,猴子拿了毛笔就要上墙去。而我们都知道他要干嘛,赶紧上前去拦住他,我和黄杰抓住他的胳膊,马杰和郑午扒住他的大腿。 “你们干嘛,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猴子大叫。 “我们也看不下去,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写字?”我苦苦哀求着他。 但是没用,我们四个根本拦不住他,就像我们之前根本拦不住黄杰一样,还是眼睁睁看着猴子一步步走到墙前,艰难地抬起笔来在墙上“东亚病夫”四个字后面又添了四个字:个大头鬼。 连起来就是:东亚病夫个大头鬼。 有意义吗?一点都没有…… 而且“东亚病夫”四个字写的苍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而“个大头鬼”四个字却是歪歪扭扭,犹如蝌蚪在爬,简直不忍直视。据说很多东洋人从小就写汉字,写得比我们汉人还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当然话说回来,要说真正的书法高手,那还是得到华夏来找,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 关键是猴子还洋洋得意:“怎么样,写得不错吧,是不是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现场一片沉默,就连对待猴子极其热情的天鹰都不说话了。大家呆呆地看着墙上的八个字,都有点无语的样子,猴子把毛笔一丢,说哎,你们一个个都什么表情,是不是东亚病夫,不是靠几个字来决定的,而是靠咱们的拳头! 猴子一边说,一边举起他的拳头,反正怎么着都是凭他一张嘴说。 天鹰使劲点头,说对对对,他们今天晚上还来,猴子兄弟你到时候可要给咱们华夏人出气啊…… 天鹰还没说完,猴子就摸着肚子,说哎,饿了…… “走,吃饭去!”天鹰一跺脚。 当时我就目瞪口呆,猴子这蹭饭的技巧真是越来越娴熟了。我们随着天鹰来到拳馆外面,这里有一条街是华人集中的地方,做生意、开饭店的也都是华人,入耳也都是华夏各地的方言,这出了国感觉就跟没出国似的。 来到一家东北饺子馆,从老板到服务员,都是满口的东北大碴子味儿。猴子他们都习以为常,我却有点无法适应,老感觉自己并没出国,他们是不是联合起来整蛊我的? 马杰告诉我,在东洋各大城市,都有这样的华人聚集地——或者更扩展开来,全世界大部分国家,都有这样的华人聚集地。华人就跟狗尾巴草似的,跟哪都能活,到处都有。 听了马杰这样的比喻,我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过也隐隐为华夏人感到自豪;东洋人有东洋人的优点,我们当然也有我们的长处。 之所以来东北饺子馆,是因为天鹰知道我们都是北方人,从这点上看就知道他这人心挺细的。叫了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和小鸡炖蘑菇以后,猴子才让天鹰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我已经通过马杰知道天鹰的拳馆是怎么回事了,明面上收徒教拳,但是一到晚上,就化身为私斗场所,安排自家训练好的拳手上台,欢迎各方报名打擂,赢了的可以拿走巨额奖金。 挣什么? 主要是两种,一种是收取外部拳手的报名费,一种是根据拳手的胜负做庄家、开盘口,相当于个地下赌场——这其中当然有些黑幕,他们会操纵拳手输赢,不过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这生意本来做的挺好,但是前段时间有几个东洋武士前来挑衅——这里也不细说,猴子之前已经讲过,反正就被猴子他们给打跑了。但是猴子他们回国之后,那些东洋武士的师父竟然又窜出来了。 据天鹰说,这个师父叫做隆一,是长诏郡另外一家武道馆的馆主,隆一实力了得,再次把众拳手打翻,还把他们的场子给砸了,勒令他们三天之后滚出北海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也就是说,今天就是最后期限,隆一到了晚上一定会来。天鹰说,如果我们不来的话,他就只能带着兄弟们离开这里了。说起这件事,天鹰也觉得奇怪的很,因为两家武馆距离不远,十多年了一直相安无事,天鹰和隆一甚至还是老相识,不知这次为何会突然上门找事。 “你的意思是?”猴子看着天鹰。 “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他。”天鹰肯定地说道:“我认识隆一这么多年了,知道他的性格一向温和,从来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所以我认为,这是本地暴力团的所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大圈帮已经不复往日之辉,但是东洋本地的社团依然不肯放过我们!” 天鹰一边说一边摇头:“不过北海道这边的社团多了,也不知是哪家和我们过不去?” 猴子笑了,说不管他,咱们先专心对付隆一;打败隆一之后,不愁后面的人不现身! 天鹰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是的、是的。 看得出来,他对猴子非常服气,也很有信心,显然是见过猴子的身手,所以猴子一到,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虽然猴子叫他天鹰大哥,但感觉他才是猴子的小弟。 天鹰认识猴子、马杰和郑午,但是不认识我和黄杰,猴子专程介绍了一下,说我俩是他小弟。我直接一脚把他踹地上了,黄杰则把回龙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猴子:“大哥,有事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拔刀。” 天鹰知道我们是在玩闹,也不以为意,搓着手说:“猴子兄弟,今天晚上就靠你了!” 猴子昂头,说没问题!再来一份小鸡炖蘑菇! 猴子最喜欢别人有事求他,他就能光明正大地蹭饭吃了,一顿饭愣是吃了天鹰一万多日元,把我给吓了一跳,当场查了一下汇率,才知道折合人民币五百多,那还可以…… 吃过饭回到拳馆,天鹰又安排我们休息,那可真是伺候皇上似的,还有女郎给我们按摩,整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猴子倒是受之若泰,说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必须好好享受享受。 这些天在海上漂泊,船舱收拾得再舒服肯定也不如陆地上,所以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一直到晚上,马杰才把我叫起来了,说隆一快来了。 我跟着马杰来到拳馆,发现这里已经收拾好了,桌椅板凳都恢复如初,吧台里面也站了性感的女郎,劲爆的音乐都随之放了起来,这是准备重新营业的节奏。 门口确实聚了不少客人,不过都没进来,而是在门口指指点点。长诏郡不大,三天前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天鹰这帮华夏人要收拾铺盖滚蛋的时候,拳馆竟然又正常营业了,能不觉得奇怪么,所以都来看看热闹,但是也不敢进来,怕隆一找他们的麻烦。 天鹰亲自出去迎客,让大家都进来,但还是没人敢进。这些人里,有东洋人,也有华夏人,有人问天鹰,说隆一的事搞定了吗? 天鹰笑嘻嘻的,说还没有。 有人又问天鹰,说那咋还敢营业? 天鹰答:“我不怕他,尽管让他来吧。” 四周一片起哄之声,更有甚者直接跑去通知隆一,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句俗话放到全世界都通用。现场也有聪明的,就问天鹰,是不是前几天那几个厉害的华夏人又回来了? 天鹰也不藏私,直接答道:“是的!” 四周众人一听,都要进来看热闹,还有人问天鹰,说隆一可是长诏郡第一高手,你的人能打过他么? 天鹰笑嘻嘻地说:“要不咱们开个盘,下点赌注?” 众人更加热闹起来,纷纷涌进了拳馆里面,询问今晚上场的是哪个拳手,他们都知道有好几个高手。这时候,我们几人正聚在一张桌上喝酒,猴子直接站起来指着我说:“他!” 众人“轰”的一声,议论之声纷纷四起,有汉语也有东洋话,不过我也能听懂一些。 “哎,以前没见过这个家伙啊。” “看他细皮嫩肉的,脸又那么白,能不能打?” “让他上,还不如让那个黑小子上呢,这家伙一看就不能打啊。” 黑小子说的是马杰,马杰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所以看着有点黑了,而且现在的马杰看着确实壮实,身上的肌肉也是一块一块的。但他们竟然说我不如马杰,可把我气得够呛。 就连天鹰都惊了,疾步奔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猴子兄弟,我劝你还是亲自上吧,这个隆一确实不好对付,号称长诏郡第一高手!” 猴子嘿嘿直乐,看着我说左飞,他们都不相信你,咋办? 我耸耸肩膀,说不错啊,可以大赚一笔了。 “对,可以大赚一笔了。”天下第一财迷的猴子更加开心。 确认上场拳手无法改变,天鹰不禁有点垂头丧气,但身为生意人的他还是有职业操守的,迅速出了盘口。不用说,肯定是押隆一的多,只有猴子他们几个捧我的场。 有个客人还专程跑到我前面来,说要谢谢我,因为他已经连输好几场了,今天晚上把全部身家押在了隆一身上,就靠这次翻本了。 我哭笑不得,说那你可真惨,今天晚上恐怕输得连内裤都要掉了。听我一句劝,押我吧。 客人却不肯信,还往地上呸了一口。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喊声:“隆一到了!” “隆一”这个名字似乎很有魔力,全场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走了进来,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猴子他们几个也都惊呆了。 1863 美人,惠子 之所以在看到隆一之后我会倒吸一口凉气,猴子他们也表现得特别惊讶,不是因为我们认识隆一,而是因为隆一长得特别高,至少有两米的样子。东洋人给人的印象一向是矮小瘦弱的,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大个子来,着实令人咋舌不已。 我们几个长得都不算低,平均身高在175-178之间,但是在这个隆一面前,就好像是矮人国来的。而在隆一进来的瞬间,拳馆里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都被这个隆一的气势所慑。 高手,确实是高手,除了高大的身形所带来的天然震慑外,隆一的身上还散发着强者独有的凌厉气息,看来这“长诏郡第一高手”的名头不虚。隆一身上穿着标准的武士服装,一进来,顿时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而他也确实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直接朝着拳台走了上去,回头说道:“天鹰君,你既然敢重新营业,想必是请来了高手,那就不要废话了,让他来吧!” 隆一的汉语很流畅,听不出来是个东洋人,不过看他之前在墙上写的那几个汉字,也就不觉得意外了。我正准备站起来,猴子突然着急地说道:“天鹰大哥,现在换人还来得及么?” 本就有点蔫儿的天鹰一听此话,一张脸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猴子兄弟,来不及了,盘口已经开出去了。” 猴子一听就更着急了,说那怎么办啊,左飞肯定会输的! 猴子说话的时候故意声音很大,拳馆里面的人都听见了。除了天鹰的手下更蔫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有好几个甚至当众吞咽起了口水,就好像已经拿到了绿油油的钞票。 猴子这么给我造势,当然是为了让我一会儿赢得更加风光。我当然也不会辜负他的好意,于是假装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走上台去,冲着隆一说道:“隆一大哥,待会儿别打脸行吗?” ——老天作证,我以前可不会这么恶搞,真是跟着猴子学坏不少。 可想而知,这句话一出口,拳馆里面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猴子他们几个也跟着一起大笑,猴子还冲我竖着大拇指,夸我演得好。只有天鹰的表情越来越衰,坐在原地唉声叹气。 隆一也忍俊不禁,回头冲天鹰说道:“天鹰,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他的语气中充满奚落,天鹰也无言以对,只得把头低了下去。 隆一又对我说:“小子,你放心吧,我会下手轻一些的。” 我也拱手,说好,谢谢、谢谢。 隆一摊开双手,和我说他本来是用剑的,但是既然来到华夏人开的拳馆,那就用拳头来和我一较高下。我点头,说好,不过隆一大哥您最好下手能轻一些,我这小身板恐怕撑不住啊。 台下再次一片爆笑,隆一都乐了,脚掌一弹,巨大的身子便朝我“砰砰砰”奔了过来,接着举起他砂锅大的拳头,狠狠朝我脑袋砸来,拳头裹着凌厉的气势,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跟着灼热起来。 在隆一出拳的刹那,下面响起一大片叫好之声,而我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待隆一的拳头来到我面前时,我才轻轻侧了一下脑袋,然后身子撞到隆一的身上,两只手则抓住了隆一的腰部。 大摔碑手,山猫的绝招。 我得感谢在11号训练营里那段时间,几乎学到了主流所常见的所有擒拿手,就算不到精通的地步,但是运用起来也很娴熟。就听“砰”的一声,隆一巨大的身子直接甩飞出去,先是撞在拳台边的护栏上,接着又狠狠摔在地上,因为他超乎寻常的巨大体重,整个拳台都仿佛震了一下。 “好!”猴子带头鼓起掌来,不过掌声稀稀拉拉,只有猴子他们几个为我鼓掌。最希望此战能赢的天鹰都没有鼓,因为他已经看傻了,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不光是天鹰傻了,四周的看客也傻了,还躺在地上的隆一就更傻了,估计他都没明白过来是咋回事。拳馆里只有猴子他们几个在鼓掌叫好,其他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 我摸着脑袋,说隆一大哥,您也太让着我了,这样多不好意思。 隆一猛地站起来,再次朝我冲了上来。 砰! 我敢打赌,现场除了猴子他们以外,没有一个人能看清我的动作,而我连真气都没有动用,轻轻松松地就把巨大的隆一再次甩了出去。所谓的长诏郡第一高手,在已经真气外放八重境界的我眼里看来实在不堪一击。 这种感觉,就好像神仙来到人界一样,就两个字:碾压。 吼…… 隆一发出类似野兽一般的巨吼,第三次朝我扑了过来,却也第三次被我甩飞了出去。 第一次、第二次可能是意外,到第三次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隆一是真的打不过我了。一直处在垂头丧气状态的天鹰终于来了精神,领着一干兄弟疯狂地为我鼓掌叫好起来。 我继续摸着脑袋,说隆一大哥,您老让着我也不是回事啊。 隆一疯了一样的第四次朝我扑了过来…… 隆一到第七次被我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气力终于耗尽,趴在地上绝望地哀嚎起来,嘴巴里更是叽里咕噜地念出一大堆的日语。我听不懂,回头去看猴子,猴子给我解释,说隆一在讲,他一辈子都没败得这么惨过。 我大体可以感受到隆一的状态,毕竟我也是从“人间”来的,想当年我们第一次见到马大眼时,也是如此的绝望和震惊。 看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趴在地上哀嚎流泪,这种感觉确实不太好受,不过想想他之前那副张狂跋扈的态度,以及天鹰等人脸上的伤,还有墙上“东亚病夫”这四个字,我的心肠又硬起来。 隆一虽然崩溃大哭,但是这影响不了天鹰等人的开心,天鹰那帮人大声呼叫起来,他们不光保住了自己的拳馆,还狠狠地大赚了一笔,当然高兴的不得了。 “哦图桑!” 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正准备下台,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生突然响起。我跟猴子学过一些日语,所以知道这是“爸爸”的意思,接着一晃眼,就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奔上台来,抓着隆一的胳膊不停地叫着偶图桑。 原来是隆一的女儿。 女孩将隆一扶起,隆一依旧满脸泪痕,和女孩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会儿,便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柄武士刀来,竟然做出切腹的样子。女孩崩溃大哭,不停劝阻着父亲,使劲抓着隆一的手,不让他动。 当时都把我吓了一跳,虽然我也知道东洋武士有切腹自尽的传统,但是真没想到隆一这么轻易就要切腹。隆一固然可恨,但也没到死的地步,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上去一把就将隆一的武士刀夺了过来,说你干什么?! 隆一和他的女儿一下愣住,台下也都惊了,隆一看着我说:“把我的刀还给我!” 我哼了一声,说不过是败了一场,竟然就要切腹自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和民族也不过如此,根本没资格做我们的华夏民族的对手,墙上的那四个字还给你们! 说着,我便把刀丢在地上,发出“当啷”的一声。 隆一回头看向墙面,久久没有出声。 过了很久,隆一才慢慢站了起来,捡起自己的武士刀,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在他女儿的搀扶下,慢慢离开了拳馆。天鹰等人则围了上来,纷纷向我表示祝贺,我也很快将刚才的事抛在脑后,和大家一起高兴起来,谁不愿意当英雄呢? 就在众人同乐的时候,拳馆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出来一下好吗?” 众人回头去看,竟是隆一的女儿回来了,说的也是汉语,而目光正看着我。猴子他们当即“卧槽卧槽”地叫了起来,有说真他妈疯了,来第一天就有桃花运,不愧是左少帅啊;也有说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我上台去呐;还有说这是左飞第几个老婆了,第七个还是第八个,走哪都有收获啊! “这是隆一的女儿,叫惠子,今年才二十一岁,是旭川大学三年级的校花。左飞,你可有福气了!”同样已经五十岁的天鹰老不正经,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我当然没他们想得那么复杂,感觉惠子过来就是想谢谢我的,刚才要是没我的话,她的父亲或许真就切腹自尽了。我走下台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走出拳馆。 惠子确实长得漂亮,刚才在拳台上没看清楚,现在才真正看仔细了,一张小脸精致动人、皮肤白皙,头发轻巧巧劈在肩后,看上去确实温婉可人,很符合电视剧里那些东洋女孩的温柔形象。 “你好,找我有什么……”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惠子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接着从背后摸出一柄武士刀,狠狠朝我劈了过来! 1864 等着你回来 我当然不怕这一刀,但我还是吓了一跳。 这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们已经被樱花给盯上了,而惠子正是樱花派来的杀手,还寻思这樱花也太牛逼了,我们到东洋可没几个人知道啊。武士刀斩落的瞬间,我就已经判断出惠子的实力。 一般,太一般了。 如果她是樱花杀手,那我一只手就可以把樱花碾碎。我举起手来,轻巧巧地抓住她的刀,沉着脸说:“你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猴子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也以为惠子是樱花派来的杀手,当即大呼小叫地就冲了过来,大有要把惠子当场撕碎的意思。我赶紧伸腿蹬住门框,阻住猴子他们去路的同时再次看向惠子,惠子咬着牙说:“你知道我父亲多大年纪了么,怎么忍心下手那么狠的,在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尊重长辈的礼仪,难道所谓的华夏人就是这样么?” 惠子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句句都向我发难,我特无语地说:“大姐,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爸已经切腹自尽了,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现在还把我臭骂一顿,那你又懂不懂知恩图报啊?” “如果不是你,我爸会切腹么?”惠子反问。 我一下就愣住了,这种神奇的逻辑,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反驳。猴子他们同时也明白惠子为什么找我麻烦了,于是纷纷倒戈站在惠子那边,指责我一点都不懂得尊重长辈,对一个老人还下那么狠的手,简直是个禽兽、人渣云云。这么多人帮着一起骂我,惠子终于消了不少的气,狠狠瞪了我一眼,夺过武士刀来就走了。 “这个女人不会再缠着你了,不用谢我,谁让我和王瑶是好哥们呢。”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 我无奈地苦笑,还桃花运,我呸。 输了钱的客人们已经走了,天鹰则在高兴地数着钱,今天可真是让他大赚一笔了,还承诺说明天一定要请我们吃大餐。 猴子问他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不是说隆一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么? 天鹰一挺胸膛,得意地说:“那又怎样,只要有你们在,放眼整个北海道,除了稻川会之外,我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在来东洋的路上,猴子已经告诉过我,说北海道这边势力最大的就是稻川会——众所周知,东洋是世界上少有的承认暴力团合法存在的国家,所以这边有着全世界最发达的黑势力。 在整个东洋,零零碎碎的暴力团有几十上百种,但最出名的只有三个,也是人人都知的三个——分别是山口组、住吉会和稻川会,其中稻川会就牢牢把控着北海道的势力。 天鹰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也不可能惹上稻川会,他们能看得起我这点小势力才有鬼呐!” 猴子却笑了:“对,稻川会是不可能找你,不过我们却想找稻川会。” 天鹰的下巴差点都掉下来了,询问我没什么意思? 猴子看看左右,说天鹰大哥,我们进去谈吧。 来到拳馆地下的某个密室之中,猴子向天鹰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们的身份,当然半真半假,说我们原先在国内有着极大势力,但是后来遭到国家围剿,所以只能偷渡出国。 又说我们不甘寂寞,想在东洋闯出一片天下,第一步就是拿下这稻川会。 “这不可能!”听到我们的计划,天鹰直接吼出了这四个字。 天鹰告诉我们,稻川会在东洋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目前的组长清田次郎已经是五代目了,旗下更是有近万名的社员,在东洋可谓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撼动得了。 天鹰说,他相信我们的实力很强,论单挑能力,即便是在稻川会本部,能和我们并驾齐驱的也不会超过十个人。但是众所周知,这种东西可不仅仅是看个人能力的,稻川会在东阳深耕数百年,岂是我们说拿就能拿下的? 猴子笑了,说天鹰大哥,我们既然敢做出这种决定,自然就有我们的法子。你放心,我们干我们自己的,不会将你拖下水的。 天鹰看我们识破了他的心思,当即也变得脸红起来,辩解说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想看我们飞蛾扑火。又说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确实挺好,但是最好一开始不要定那么高的目标。还说当年这里风头最劲的大圈帮带头大哥“疤虎”势力最鼎盛的时候,也没想去撼动稻川会的分毫。 猴子依旧微笑:“他是他,我是我。” 天鹰没办法了,说那好吧,如果我们执意要这么做的话,那他会尽量提供最大的帮助给我们。天鹰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跟有人拿到架在他脖子上似的,可把我们笑得不轻——可我们同时也清楚,天鹰这样出口艰难的许诺,比那些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可强多了,他说会帮我们,就是一定会帮我们。 我们乐了一会儿,才告诉天鹰,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就是想让他借助多年来的关系,帮我们把学籍转到旭川大学里去。 我们在船上的时候就商量过了,东洋这个国家不大,算起面积来和咱们国家的云南差不多大。地区呢,则主要分成四块,分别是北海道、本州岛、四国区和九州岛。 我们不知道梅花组织在东洋多年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但是我们决定从处在东洋最北部的北海道入手,然后再慢慢往南部发展。我们在东洋可谓一穷二白,除了一身本事之外什么都没有,堪称从零开始,所以决定发挥我们的老本行,再次从学校入手。 旭川大学是北海道一所赫赫有名的贵族学校,能在里面上学的基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各种暴力团也把自家孩子送进去,堪称鱼龙混杂——当然,我们看中旭川大学,到底还是因为这里面同样有着不少华人学生。 毕竟流着同样的血脉,拉拢咱们老乡,肯定要比拉拢东洋人要简单多了。 得知我们的所求,天鹰很痛快地答应了,说要进旭川大学简单,只要多花点钱就可以,三天之后,保证搞定。 这三天时间里,我们就休养生息,好好浏览了一下北海道的景色,还抽空去爬了一下富士山,确实一扫之前在国内的诸多阴霾。除此之外,我们也捎带着办了办国内的事,比如说…… 解散我们的势力。 这是在海上就答应徐老的条件,否则徐老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实话实说,努力了那么多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如今却要解散,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关键是猴子还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我犹豫了好久好久,才艰难地拨出去几个电话。 山西北部的朱老四,山西南部的毛毛(代替王瑶),京城的张火火,河北的王厉,内蒙古的刘明俊,津城的斌子…… 我告诉他们,公司解散、势力解散,可以保留一部分产业,但是没有所谓的地盘了,更不能抽取地盘上其他公司的份子钱。我以为大家会难过、会愤怒、会不甘、会疯狂,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大家竟然早有准备似的,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平静地说会照我的话去做。 “不难过么?”我问。 “难过什么,从走上这条路起,就没想过还能善终,没想到最后还能平安上岸,不是挺好?”朱老四乐呵呵地说。 “左飞,只要你们好好的就够了,什么地盘啊、势力啊都是过眼云烟,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我只在乎我的四个老婆。”毛毛认真说道。 “飞哥,不管公司还在不在,势力还在不在,你们几个永远是我大哥!”张火火在电话里咆哮。 “地盘不地盘的先放一边,反正我就一句话,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妹妹,别说你在东洋,你就是在火星,我也追过去杀你!”王厉冷笑着说道。 “飞哥,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荣耀过、风光过,已经足够了,这辈子就没白活。飞哥,不管你走了多远,我都会等着你们回来!”刘明俊的声音哽咽。 “飞子,我还是那句话,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招呼一声,我马上过去。我没兄弟了,没关系,我叫三瓜子、叫小欣,叫咱们初中那帮人过去帮你!”斌子大大咧咧的,和初中的时候没有两样。 “好、好……”我几乎泣不成声:“要安排好咱们的兄弟,毕竟跟了咱们好多年,虽然解散了但是不管,一定要让大家都有吃、有穿、有住,旗下的产业也尽量用咱们自己人……” “放心吧,一定会的。”众人答应我。 在没有彻底解散势力之前,我们的众多属下都还在国家的监控之下,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在这些电话出去之后,我知道国家会对我们彻底放心,笼罩在我们头上的阴霾也会彻底散去。 联系上了所有的大哥、大佬,唯独没有王瑶的消息,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她和山猫在一起,我很放心。大概是还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吧,总有一天会再联系上的。 三天顺利地过去了,在这三天里面,传说中隆一背后的人也没出现。 总之,在三天以后,天鹰告诉我们,旭川大学的入学手续办好了,我们成功转到了大三年级的华人班,并且专业还是我们原来的专业。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没好好念过书了,没想到这次还能重返校园,还挺激动。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入学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挺让我意外的人。 我想不用我说,大概你也猜得到是谁。 1865 七姐妹登场 为138500金钻加更 入学的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旭川大学是全北海道华人学生最多的大学,据说总量占到整个学校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十个学生里,就有一个是华人学生——这比例,你可以想像一下有多恐怖。 这些华人学生里,有留学过来的,也有父辈就在这里定居、早就入了东洋籍的。因为华裔学生太多,旭川大学甚至专门分了一个华人部出来,方便华人学生生活、交流。 在华人部里,甚至一切都是按照国内大学的标准来的,不仅有华人学校独有的教导处、学生处、警卫处等机构,还有符合华人口味的食堂,五大菜系应有尽有。 你一出门,碰到的是华人学生;上课,是华人老师;吃饭,是华人大厨。嘿,这国出的和没出一样——也从侧面证明,我们国家确实逐渐强大。但有一点不好,华人在旭川大学里还是有点受歧视。 其实这不是旭川大学独有的风格,放眼至整个北海道、整个东洋、乃至整个世界,华人都有一些受歧视。——没办法,谁让咱穷的太久了,穿着再时髦的衣服也透着一股土鳖味儿。 顺利报道,然后分到了我们的宿舍和校服。校服和电视里看的一样,很正式的黑色中山装,穿着还是蛮酷的。至于女生,则是小西装、短裙子,乍一看上去相当漂亮。 我们几个没有分到一个班,也没分到一个宿舍,所以在报过道后,便分别赶往自己所在的院系和班级。先不说我的课程已经落了两年多,这边的教材就和咱们那边的不太一样,想在短时间内赶上进度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过我还是兴致勃勃,因为我一向都很喜欢学习,在知识的海洋里徜徉也是我的一大兴趣之一。 猴子和黄杰也是一样,野心勃勃地宣称要拿奖学金;至于郑午和马杰,他俩就是抱着混日子的态度来的。 上课的时候,华人和东洋学生虽然都在一个楼里,但是班级却分了开来,东洋学生一个班,华人学生一个班,我们的班就称之为华人班。教导员叫高丽华,四十多岁,中年妇女,是个自身的华裔日籍教授,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眼睛里所透出来的寒光却令人胆颤。 高丽华将我领到班上,让我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便安排我随便坐了。 教室挺大,学生挺多,有一百多人,加我一个也显不出什么来,我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便掏出课本来听课。授课老师也是华人,且说的是汉语,所以不存在任何阻碍。 还认识了坐在旁边的两个男生,一个叫夏天,一个叫郑至,父母在这边经商,都是早早就入了日籍。两人不好好学习,非拉着我聊天,拐弯抹角地问我父母是干什么的。 我跟他们说我爸待业、我妈家庭妇女,我在国内犯了法,是偷渡过来的,他们还不信,非说我满嘴跑火车。不过两人性格都还可以,并没因为这个就疏远我,反而和我玩得更好。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下课。 下课之后,我们仨一起去上厕所,刚出了门,一个足球就飞过来,“砰”的一声砸在郑至的屁股上。郑至猛地回头,原来是几个头发花花绿绿东洋学生正在走廊踢球(是的,东洋也有非主流,或者换一句话,国内的非主流就是学的他们),一边踢还一边嘎嘎笑,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支那猪,把球踢过来! 是的,别以为东洋人都像电视里那样彬彬有礼,其实愤青、人渣、流氓同样不少。 当时我就火冒三丈,踢中了人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侮辱人,当时就握紧了拳头准备去揍他们。结果夏天赶紧把我给拉住了,低声说道:“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郑至则轻轻把球踢了回去,赶紧拉着我离开了现场。 我说干嘛要怕他们,咱们的人也不少啊,不能叫人这么欺负啊。 夏天叹了口气,说咱们的人是不少,但是并不怎么团结,还有好多主动去当他们的狗腿子,受欺负了只能忍着,不然被欺负得更惨! 我听了之后也挺难过,之前老听人说,华夏人在外面,一个人是一条龙,一群人是一群虫,这话果然不假。同时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帮华人给团结起来,让东洋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强大。 说着,夏天就把我往楼下引,我说走廊不是就有厕所么,干嘛要去楼下? 夏天摇头,说走廊的厕所被东洋学生占了,咱们要上只能去楼下上,得亏我跟你说了,不然你进去以后,平白无故又挨一顿打。 我听了以后,心里更加憋屈,但是当时没说什么,和夏天到楼下去上厕所了。上完厕所回来,走廊上站着的基本都是东洋学生,偶尔有华夏学生,也是匆匆走过,不敢多留。 而之前踢球的那几个东洋学生还在踢球,而且是专门朝着华夏学生踢,有华夏学生不小心挨上一脚,不仅不敢动怒,还得小心翼翼地把球踢回去,然后逃也似的回到教室。 “卧槽。” 看着这个情况,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真是想把那几个东洋学生的脑袋给拧下来。不过好歹我混了许多年,深深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毕竟我对这些学生的身份还不了解,指不定他们哪个的背后就有暴力团在撑腰呢。 上完厕所回来,夏天和郑至就急匆匆地要领我回教室去,华夏学生只有回到教室才是安全的。但是我让他们别急,然后把他俩拉到某个角落,让他们给我说说旭川大学的势力情况。 “你要知道这个干嘛呀?”夏天惊讶地问。 “嘿嘿,就是想知道知道。” 夏天只好跟我说:“旭川大学是按年级来分的,大一、大二、大三、大四都有老大。单说咱们大三,老大叫做小川,这个小川倒是挺厉害的,没有任何背景,就是靠自己发展起来的。” 说着,夏天往走廊望了望,说小川不在这里,不过他的几个狗腿子在。 又指着那几个踢球的学生说:“就是他们啦,我不想提他们的名字,你就叫他们狗腿子甲、狗腿子乙、狗腿子丙好啦。” 我乐了,说好,然后又说:“你继续说。” 夏天说:“还继续什么啊,就这些了。” 我吃了一惊,说完了?没有其他势力了?不可能吧,咱们华夏学生这边呢,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 夏天苦笑,说华夏学生这边倒确实有个厉害点的,叫王义,长得五大三粗,打架也是一把好手。说起王义,夏天却是气得牙痒痒,说这家伙好好的华夏人不当,非得去给东洋人当狗腿子,现在是小川身边的打手之一,不过据说日子并不好过,每天像狗一样被小川呼来喝去。 我又叹了口气。 “对了,要说大三的势力,有个组合不能不提,叫七姐妹!” “七姐妹?” “是啊。”说到七姐妹,夏天的眼神亮了好多:“就是七个东洋女生呗,个个长得跟av女优似的漂亮。哎妈呀,你刚才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地上那些卫生纸没?有不少就是为她们而用掉的……” “我日,你能别这么恶心么?”我皱起眉头。 夏天笑了一声,继续给我讲,说七姐妹的存在是个异类,她们并不混,但是挺能打架,有谁惹了她们,七个女生就一起上了。因为她们不乏追求者,真有事了也会有好多无脑男生出来帮忙,所以一般没人敢惹她们…… “就是她们,就是她们!”夏天正讲着呢,郑至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感觉就跟快射了似的。 我回头一看,果然走过来七个特别靓丽的女生,学校发的校服裙子已经够短,但是她们刻意提的更短,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春光乍泄。除此之外,她们有的短头发,有的长头发,有的扎马尾,有的披着头,也是各有特色,关键是身材还都很棒,个个前凸后翘,性感如魔鬼。 这七姐妹一出现在走廊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传来不少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也呆了。 不过我呆,不是因为她们长得漂亮就呆,毕竟我也是见过不少美女的,比方说十三玫瑰就完全不比她们逊色。我之所以呆,是因为看到七姐妹里走在头一个的,竟是惠子。 没错,就是那个曾经对我拔刀相向的隆一的女儿,惠子! 我才想起来,天鹰跟我说过,惠子就是旭川大学的,还是大三年级的校花,今日一见果然光彩照人。不过那天晚上在拳馆里面,她是温婉可人的,看着像林家小妹一样乖巧;今天却是化着浓妆,且风风火火,颇有大姐头的风范。 “这是惠子,七姐妹的老大。”夏天看我老盯着惠子看,赶紧给我介绍。 “我知道。”我笑了。 七姐妹在走到我们身前的时候,惠子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我,用流利的汉语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笑着说:“我是学生,当然要来上学。” 其他女生都问惠子这是谁啊,长得还挺帅的。 但是惠子却不搭理,突然用一只手压住我的肩头,冷笑道:“原来你也在这上学,那实在是太好了,咱们两个以后有的玩了。不过,姐姐现在有点其他事情,随后再来玩你。” 说完,惠子还拍拍我的脸,便继续往前走去,其他女生也纷纷跟上,不过也有几个冲我吹了声口哨,算是调戏我吧。 七姐妹离开之后,夏天和郑至都很惊讶,纷纷问我怎么认识惠子。我正要讲,就听前面传来一声尖叫,抬眼去看,就见以惠子带头的七姐妹,正把一个女生从教室里拖出来,又扇耳光又揪头发。 当时我就琢磨,原来全世界的女生打架都一样啊。 1866 凄惨的惠子 其实女生不管长得多好看,只要打起架来就特别不好看,满脸狰狞、龇牙咧嘴、大呼小叫、嗷嗷像鬼。能把架打成王瑶那样潇洒的毕竟还是少数,这旭川七姐妹虽然长得漂亮,可打起架来真不漂亮,姿态一点都不优美,像是一群大尾巴狼。 几个女生哇哇地乱叫着,说得当然都是东洋话,我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句子,知道那个被打的女生叫做松子,因为抢了七姐妹某女的男朋友——咳,女生打架翻来覆去不就为这点事吗。 就包括男生,很多时候也是为了女生打架。为了争夺交配权,整个大自然的生物几千年几万年都是这么打过来的,实在是再正常的不得了。 七姐妹打架的时候,走廊上所有学生都在看热闹,狗腿子甲、乙、丙还在大声叫好。不一会儿,松子便完全落败,衣衫破烂、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而七姐妹像是斗胜的公鸡,在众目睽睽之下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然后在惠子的带领下齐刷刷地朝我走来,走廊上的人本来都准备散了,这下又聚过来看热闹。 夏天一下就紧张起来,而我则不动声色。 惠子一脸阴笑地走到我的身前,说怎么样,没想到会栽在我手里吧? 几个女生将夏天和郑至赶开,然后团团将我围住。我笑了一声,说惠子同学,你应该了解我的实力,连你爸都打不过我,我不建议你找我麻烦。 惠子却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说是吗,你会点华夏功夫就觉得了不起喽?别忘了这里是可是旭川大学,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保证旭川的男生可以活剥了你! 现在的惠子像极了一个小流氓,看来全世界的流氓都是一样的。 我又笑了一下,说是吗,那你就试试看喽。 惠子抬起手来,当即就要扇我耳光,我哪能让她得逞,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只稍稍用了点力,惠子就疼得大叫起来。不得不说,七姐妹在旭川的魅力就是大,惠子这么一叫,走廊上二三十个男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奔了过来。别说二三十个,就是二三百个,我也不会放在眼里,依旧恶狠狠地瞪着惠子,同时手上愈加用力。 惠子确实被我掐疼了,不光大叫,还挤出了眼泪。其他女生也都叫了起来,纷纷上前掐我的手,还有那二三十个男生,也嚷嚷着要把我撕成碎片。我也不跟他们客气,正准备大展神威的时候,上课铃声突然响了,刚才还乱糟糟的走廊一下就作鸟兽散,所有男生女生都朝自己教室奔去。 就包括惠子也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我一放开惠子,惠子立刻转身就跑,朝着走廊上另外一间教室奔去,等到门口的时候,才回头冲我喊了一句,让我下节课等着点。一瞬间里,走廊上便走得干干净净,就连夏天和郑至都没有等我,当时可把我给惊到了,原来这学校纪律这么好么? 我刚疑惑了一下,就看见走廊尽头出现一干身穿制服的警卫,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奔向教室。回到座位上坐下,就埋怨夏天和郑至不等我,他俩说不是不等,是实在不敢,上课了如果还在走廊逗留,会被警卫部的工作人员殴打,那帮家伙可不管你是东洋学生还是华夏学生,一律照打不误。还说这学校实在太乱,所以警卫部也不得不做出一些铁腕手段。 我点点头,其实国内也有不少这样的学校,有时候那些太捣蛋的学生确实需要铁腕镇压,否则学校都能给拆了。 夏天和郑至又问我和惠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我便跟他俩实话实说,将长诏郡的事说了。他俩得知我竟然打败了惠子的父亲,都是十分惊讶,询问我是不是会华夏功夫,我说当然,还问他们要不要学,我可以教。 两人却是摇头,说这玩意儿学了没用,该被打还是被打,还说我这么强的功夫,在惠子面前不是一样不敢还手么? 我当时那个无语呀,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敢还手了,我明明就抓住了惠子的手腕,还把她给掐哭了。夏天说拉倒吧,要不是因为上课,指不定我会怎么被打。 然后两人就给我出主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夏天建议我别上课了,现在就跑,来个金蝉脱壳,让惠子找不到我;郑至则让我去找王义,说给王义塞两条烟,让他帮我求求情。 我哭笑不得,说没事,我还没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 一整节课下来,感觉夏天和郑至比我还着急,看得出来他俩虽然胆小、懦弱,但是心眼并不坏。不知怎么,让我想起了以前东城七中的高棍儿和四眼,不知他俩现在怎么样了。 看来我真是老了,越来越爱回忆了。 下课时间终于到了,夏天和郑至刚要劝我赶紧走,就见一大群人呼啦一声轰进了教室,七姐妹竟然带了二十多个东洋男生进来,有的人手里还拿着摩托车锁,棒球棍等物,直接大剌剌地朝我走来。 这是华人班,这些东洋人肆意闯进,却没有一个华夏学生敢说什么,纷纷逃出了教室。夏天和郑至虽然很担心我,但是他俩也不敢管这个闲事,连忙躲到一边去了。 惠子走在头一个,一大群人趾高气昂地朝着我们走来。 就像夏天和郑至说的,七姐妹其实并不混,也没有什么小弟之类,这些男生都是她们的追求者。惠子一脸冷漠地走到我的面前,抱着胸说:“胆子挺大,竟然没跑。” 我还没说话,他身后那些男生已经骂了起来,各种污言秽语从他们口中说出,这些话我还是能听懂的。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惠子却拦住了他们,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左飞。 惠子说好,左飞你听着,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绝对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这样,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还会在旭川这个学校保护你,你要知道能有这样殊荣的可不多。 我笑了一下,说你说说看。 惠子呼了口气,说:“我爸自从被你打败之后,每天在家里闷闷不乐,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岁。我希望你再和他打一场,这一次你要假装输给他!” 我摇头,说不行,你爸很了解我的实力,他知道我不可能会败给他,这种假是做不出来的。 惠子一皱眉头,说你是不愿意喽? 我说不是不愿意,是根本做不到,你让一头大象故意输给蚂蚁,这怎么可能? 其实我只是一个比喻,并没有要侮辱惠子父亲的意思——虽说隆一在我面前确实如同一只蚂蚁。但惠子还是恼了,说你敢说我爸是蚂蚁?给我上,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 一窝子男生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有的拔拳、有的提锁、有的甩棍,而我也摊开了缠龙手,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干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洋学生。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惠子!” 众人纷纷停手,然后回过头去,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男生,竟是狗腿子甲——旭川大学三年级老大小川身边的人,之前在走廊踢球的其中之一。 惠子也回过头去,说宫崎,什么事情? “你出来一下。”这种简单的日语我还是能听懂的。 “有什么事情就进来说吧,我正收拾人呢。” “不要,我觉得华人的教室很臭。”宫崎摇头。说实话,这句话又把我给拱火了。 宫崎的身份非凡,就是身为七姐妹老大的惠子也不敢忤逆,只好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不知道宫崎找惠子干嘛,只好站在原地等着。不过一会儿,就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接着惠子就叫了一下。 众人吃惊,立刻奔出去查看情况。 我也好奇,于是也溜了出去。 教室外面站着三个人,一个是宫崎,一个是惠子,而另一个竟是松子——对,之前被七姐妹拖出教室殴打的那个女生,虽然还是鼻青脸肿的,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颓废,而是一脸得意。 因为她刚刚甩了惠子一个耳光。 反观惠子,却成了斗败的公鸡,捂着一边脸颊,眼睛里也泪汪汪的,说宫崎,你什么意思? 宫崎冷冷地说:“不好意思,这是川哥的命令。” 松子竟然找了小川来帮她出气! 七姐妹显然都没想到松子还有这种能量,纷纷问宫崎是不是搞错了,宫崎却冷漠地说没有,和之前在走廊欢呼叫好的他判若两人。说话间,松子又踹了惠子一脚,惠子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狈极了。 打人的人,如今变成被打的人,虽有老话说风水轮流转,但这转的也太快了点。 “你这个贱人、贱人……”松子一边骂,一边打着惠子,惠子只能捂着脑袋,一下手都不敢还,因为宫崎站在这里。 虽然惠子这边人多,既有七姐妹,又有无脑的热血追随者,可是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惠子被打、被甩耳光。 我? 我当然也是看戏了,这种狗咬狗的局面,我非常乐意看到。 走廊上围得人越来越多,松子也打得越来越起劲,惠子很快也衣衫凌乱、蓬头垢面起来。大概是觉得太丢人了,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松子还要继续打她,宫崎拦住了她,说够了。 围观众人也松了口气,觉得终于要到头了。 “川哥说了,要拍你几张裸照,以示惩罚。”说着,宫崎便拖住惠子的后领,往厕所的方向拖去。 惠子吓得大叫,又哭又闹,说不要、不要! 宫崎却不管这个,依旧死死拖着惠子,松子则拍手大笑起来。七姐妹和一干男生跟在旁边,却也不敢怎样,只能小声哀求着宫崎,但是宫崎谁都不理,只说这是川哥的命令。 “有什么话找川哥说去。”宫崎冷冷地说。 惠子嚎啕大哭、浑身发抖,看上去真的是吓坏了,不停地哀求着,口中还叫救命、救命!但是一整个走廊的学生根本没人敢管,他们对自己人都这样狠毒,可想而知华夏学生的境遇该有多惨。 眼看着惠子就要被拖进厕所,我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宫崎的手腕。 “够了。”我说。 1867 最优秀的民族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多管闲事,不管是惠子打松子,还是松子打惠子,亦或是后来宫崎又掺了一脚,我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旁观,在我眼里看来他们就是狗咬狗而已。 直到宫崎要把惠子拖进厕所,还声称要给她拍裸照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因为这实在违反人伦道德底线。不管惠子是东洋人还是华夏人,她首先都是个人,一个人不该受到这种侮辱。 一个正常的男人,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受到这种侮辱而视若不见。 但是,在整个旭川的大三年级,没有人敢忤逆宫崎,因为宫崎是小川的人。 七姐妹不敢,七姐妹带来的人也不敢。在我抓住宫崎手腕的瞬间,并且说出“够了”的时候,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我是用汉语说的,现场有的人听懂了,而有的人没有听懂。 我不确定宫崎有没有听懂,但是他凭动作也知道我在干什么,大声用日语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开!”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一拳朝我砸了过来。 但是不等他的拳头落到实处,就听“咔嚓”一声,他被我抓住的那只手腕已经折断,继而爆发出一声极其强烈的惨叫。接着,我又用力一推,宫崎的身子便猛地朝后跌去。 接着,我将惠子扶起,说你没事吧? 惠子已经彻底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出来救她的人会是我,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与此同时,宫崎也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和怒吼:“八嘎!给我杀了他!” 走廊上的人本就不少,不管是不是宫崎的手下,一窝蜂地朝我冲了过来。我一脚将冲在最前面的人踹倒,接着又抓住个身材壮实的学生一甩,那个学生的身体飞出去,顿时砸垮了一片学生。 眼看着一片又一片的学生朝我冲来,我当然不怕他们,但考虑到旁边还有个惠子,所以便拖着她的胳膊朝走廊的另一边跑去。宫崎也跳了起来,领着一群学生朝我追来,“杀了那个支那猪”的声音四起,好像这时候已经不是我和宫崎之间的恩怨,而是华夏人和东洋人之间的恩怨。 他们实在无法容忍一个华夏学生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很快,我就冲到了走廊尽头,赶紧踹开一间教室的门,拉着惠子冲了进去。教室里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个学生,看见一大帮人冲进来也是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来往旁边躲去,而我则拉着惠子冲到窗边。 没路了。 宫崎等人也放慢了脚步,呈一个半圆形将我重重包围。宫崎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棒球棍,他挥舞着棒球棍,阴沉沉地说:“华夏人,你的胆子很大,不过你的末日到了。” 瞧着场面挺大,其实涌进来的人也不多,大概七八十个——当然,在他们看来已经挺多了,碾碎一个区区的华夏学生不成问题。如果身边没有惠子,我倒是能放开手脚和他们打上一架,不过现在…… 我回头看了一下窗外,不高,三层而已。 “怎么,你想跳吗,你倒是跳啊。”宫崎笑得更加开心。 惠子面色惨白,显然已经吓坏了,哆哆嗦嗦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掐进我肉里去了。宫崎大叫一声,一马当先地朝我冲了过来,众多东洋学生也呼啸而上。 我直接把惠子扛起,“啪”的一声用胳膊肘打碎玻璃,在一片惊呼声中一跃而下。三层的距离,我连缠龙手都不用,轻轻托了一下二楼的窗台,然后身子便轻巧巧地落地,接着便朝前方飞奔而去。 刚跑了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 来到东洋以后,我们几人都换了当地的手机。我摸出来一看,是猴子打来的,猴子在电话里大叫:“卧槽,你要扛着那个东洋女人去哪?你忘记咱们的约定了吗?!” 显然,猴子已经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事了,毕竟马杰的情报网可不是盖的。 我说少扯淡啊,帮我问问马杰,最近的医院在哪,惠子的伤不轻。 猴子说去什么医院,直接去旭川医务室不就好了? 我说你来一趟东洋怎么还变傻了,去医务室不是寻着要被宫崎堵吗。 猴子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这样,你继续往北走,从篮球场后面绕过去,有没有看到旭川大学的后门? 我顺着猴子说的路线跑过去后,果然看到了旭川大学的后门,不过锈迹斑斑、大门紧闭,显然是不用了的。猴子继续说道:“现在,你翻过去那扇后门。” 我扛着惠子,又轻巧巧地翻过了后门。 “现在,你有没有看到一片茂盛的小树林?” “看到了。” “好,现在将惠子放在草地上,尽情做你想做的事吧!” “……别开玩笑,说正经的,医院在哪?” “穿过小树林,再翻过一道围墙,那边有个社区,社区里面就有医院。” 我按着猴子说的路线,穿过小树林,又翻过围墙,找到了社区医院,这才把惠子放了下来。惠子还是一脸惨白,大概还没犯过劲儿来,我直接将浑身是伤的她交给医生。 医生一看惠子这副样子,便小声地询问惠子用不用报警。 惠子摇了摇头,医生再三确认之后,便着手帮她清理伤痕,或擦药水,或扎绷带,忙活了好大一会儿。处理完伤,医生又给惠子挂上了消炎的药水,我帮她缴过费用之后,便询问她要不要叫自己的朋友或是家人过来,因为我要走了。 惠子一听我要走,便有点急了,问我去哪,我说当然是回去上课。惠子问我怎么还敢上课,不怕被宫崎报复吗。我笑了一下,说你觉得我会怕么。惠子沉默下来:“可是他们人多。” “我们也人多。” “多少人?” “五个,就是你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五个。” 惠子一脸无语的模样,倒是看着又有点可爱了。 “为什么会救我?”她问。 “不为什么,路见不平而已,这在我们华夏很正常,没有哪个男生会眼睁睁看着女生陷入危险而不搭救。”虽然有点夸大其词,但大体确实如此,华夏男人还是很正义的。 惠子点头:“看来,我爸说得没错!” 我好奇心上来,说你爸说了什么? 惠子告诉我,她的父亲一直认为华夏民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勇敢最优秀最伟大的民族,这也是她从小就被父亲逼着学习汉语、汉字的原因,希望她能华学习夏民族身上的优点。 从一个东洋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我还是很意外的,同时也有点小骄傲,不过也有疑问:“你爸既然这么推崇我们华夏民族,为什么还要在天鹰的拳馆墙上写下‘东亚病夫’这四个字?” 惠子有些为难的样子,说她父亲虽然推崇华夏民族,但推崇的是民国之前的华夏民族,说那时候的华人都很有志气、国家虽然贫困,可是个个都铁骨铮铮、刚正不阿,即便遭到大和民族的侵略也百折不挠。但是现在,华夏国虽然变得富有起来,但是人心却越来越浮躁,个个急功好利,为了捞钱不折手段,官不像官、商不像商、兵不像兵、民不像民…… “够了。” 我打断惠子的话,没有人在听到这种话还能保持冷静的,可是要让我反驳惠子,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说道:“我承认你说的那些人都有,但是华夏民族不像你说的那样,你的父亲有点以偏概全了,勤劳善良的华人比比皆是……好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我便转身而走。 当时已经快中午了,我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街上找了个日料店吃饭。中途,猴子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在旭川大学红了,好多东洋学生都在找我,还把我的课桌和床铺给掀翻了。 我说操,你们就没管管? “我们不敢管啊,他们的人实在太多。” “行了别扯了,事情闹成这样,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猴子乐呵呵的,说当然有了,现在这个局面正合咱们的意。要想把旭川大学内部的华夏学生团结起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再来一手狠的,舍不得孩子就套不着狼! 我说别绕弯子,该怎么做,你直接说。 猴子开始讲述他的计划,我一边吃饭一边“嗯嗯嗯”的答应。吃过饭后,我便给夏天打了个电话,夏天同样惊呼不已,说我现在倒了大霉,几乎整个大三年级的东洋学生都在找我,劝我这几天千万不要来了,否则他们会把我给撕碎。 “嗯,这事王义搞得定么?” 王义,是旭川大学华夏学生的头,算是罩得住的,跟大三的老大小川关系不错——这是美化了的词汇,其实就是小川的狗。夏天想了一下,说王义应该能搞得定,不过肯定需要大出血了。 我说好,帮我联系一下他。 过了一会儿,夏天又回电话过来,说找好王义了,让我直接打电话过去。我给王义打了个电话,刚刚表明身份,王义就把我臭骂一顿,说我真是胆大包天,连宫崎都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不是他在那边劝着,所有华夏学生都被我给连累了。 我说义哥,您就明说,多少钱可以搞定这事? “你拿一百万日元出来吧!” 一百万日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快六万块钱,倒是可以接受。我说可以,那就麻烦义哥帮我安排一下。 “真是没事找事。”王义嘟囔着挂掉了电话。 而我,阴沉沉地笑了起来。 1868 万事大吉 为139000金钻加更 自从我们的名誉恢复清白以后,各类银行卡也解除了冻结,以我们之前在国内所积攒下的财富,区区一百万日元完全不是问题。东洋钞票最大面额一万纸笔,所以我直接倒银行去提了十捆出来,用袋子包好,然后再给王义打电话,说我准备好了,同时也说,希望他约一下宫崎。 “干嘛?” “想请他吃个饭。”我嘿嘿地笑。 “呵,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来事,行吧,我帮你约。” 很快的,王义便帮我约好了时间和地点,这家伙倒真够狠的,直接订了校门口一家最豪华的饭店,有日料也有海鲜,看来是准备好好宰我一顿,时间则定在了晚上。 之后,王义便告诉我没事了,下午可以正常上课,晚上他会过来叫我。 “以后再有什么事先给我打电话,再敢轻易冒犯东洋学生,我第一个不饶过你!”电话里,王义明目张胆地恐吓我,真是无愧“旭川第一狗腿子”这个称号。 上课还早,便先回到宿舍,我的床铺果然被掀翻了,床褥被子什么的也被扔得乱七八糟。以前在国内读书的时候,我的床铺也被掀过不止一次,以前都会火冒三丈,当然现在一点感觉都没了。 和我一个宿舍的都是华夏学生,人还不错,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帮我收拾。我在感动之余,也让他们都别管了。 “为什么?”大家问我。 我冷笑着:“谁掀翻了我的床,我就让谁再给我换一套新的。” 他们以为我还在生气,都在劝我,说没必要这样,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云云。我则问他们,在旭川大学,这样被东阳学生欺负,就不生气么? 他们说怎么不生气,但是没办法啊,大环境都这样,东洋人大多都看不起华夏人。当然他们也说,其实大多数东洋人还是不错的,只是旭川大学的比较奇葩罢了,稳稳地念完这几年就算了。 我知道这种时候,无论怎么鼓动他们都没用,所以也就不说话了,只让他们别管我的床铺。 下午上课,来到教室,我的课桌也被掀翻了——当然严格意义来说,并不是我的课桌,因为大学上课,教室是不固定的,座位就更不固定了。只是那课桌里面还有我的书本,所以算是直接侮辱了我。 夏天和郑至看到我都吓了一跳,问我怎么还敢来啊,我说没事了已经,王义帮我搞定了。他俩都点头,说王义窝囊是窝囊了点,不过华夏学生有什么事的话,他还是愿意站出来帮忙的。 我说废话,他可以挣钱啊,当然愿意帮忙。 我敢打赌,我拿的这一百万日元,王义最少会抽走二十万。上课的时候,我就问起王义的来历,他俩告诉我,王义是交换生,但是又想长期留在这里,所以就无所不用其极地巴结东洋学生,希望可以从他们那里开出一条路来。 听完之后,我还挺唏嘘的,王义这种人放在古代妥妥的伪军啊。 到快晚上的时候,一个身材粗壮的学生出现在教室门口,班上的华人学生一见他,都叫义哥、义哥,夏天和郑至也跑过去和他打招呼,显然这人就是王义了。 王义和众人招呼过后,便问谁是左飞? 这时候我才走过去,说我是。 王义上下扫了我一眼,说就是你,一手就折断了宫崎的手腕,还扛着个人从三楼跳下去毫发无伤? 我说对。 “练过?” 我点头,说练过。 王义突然猝不及防地在我胸口打了一拳,虽然对我完全照不成伤害,却也让我无名光火,刚想质问他什么意思,王义就点起头来,说不错不错,以后就给我当个保镖吧!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想给你当保镖,你也配啊?不过脸上还是堆笑,说义哥,谢谢抬举。 王义点点头,说行,走吧。 完事,王义就带着我出门,说是先去饭店安排一下,然后等宫崎来。我愣了一下,说就宫崎吗,小川不来?王义冷笑一声,说就你这点事,还指望川哥也来?宫崎肯给我面子就不错了! 一路上,王义就教育我,说不要觉得自己家在国内有点关系(他看我一口气拿一百万日元出来,断定我家条件不错),就在东洋可以无法无天,东洋人可不在乎这个。 又说以后我给他当了保镖,腿脚要勤快点,包我在旭川能吃得开。 我也只能敷衍他,说是是是,一切都听义哥的。心里却想着你就在这得意吧,一会儿就叫你彻底完蛋。到了饭店,王义就张罗着点菜,他来东洋还没几年,日语说得相当利索,一会儿的功夫就点了十多道菜,什么贵就点什么,果然不是割他的肉啊。 点完了菜,王义就问我钱拿了没。 我说拿了,赶紧把布袋拿出来,王义接过去看了一下,果然从包里提了两捆,塞到自己口袋去了——我说什么来着,这鸡巴玩意儿至少贪污二十万。做完这一切,王义还跟没事人似的,继续给我灌起了心灵鸡汤,教育我在东洋如何做人,哦不,如何做狗。 “按我的方法去做,包你在旭川大学横行无阻!”王义一边说话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比如我吧,现在和小川称兄道弟,哪个大佬不给我点面子?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推开,宫崎和几个东洋学生走了进来。王义像只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巴巴地跑到宫崎面前,又点头又哈腰,说宫崎桑,您终于来了,我等你半天了,快坐快坐,我马上通知服务员上菜! 当时给我看得目瞪口呆,我以前一直以为抗日片里面那些翻译官之流的伪军是夸张了的,没想到在现实中竟然见到了原版——关键是,那会儿当伪军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我们国家也挺强大了,至于这样么? 宫崎则完全不理他,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王义则像只土拨鼠一样巴巴地跟在一边,就这还和小川称兄道弟呢,在宫崎面前都跟狗似的。宫崎一直走到我面前,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左飞桑,你的身手很好啊!” 我当时挺惊讶,没想到他还会说汉语,虽然说得不太标准。因为吐字太生硬,所以我也分辨不出来他这是讽刺还是真心夸赞,不过看他的脸色,应该是讽刺多一些吧。 我站起来,假模假样地说宫崎桑,真的不好意思! 王义也跑到旁边,说是是是,宫崎桑,左飞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喏,这是他赔给您的钱,按您说的,八十万! 宫崎桑一只胳膊吊在胸前,用另一只手去拨弄了一下布袋,检验过钱的数量,方才坐了下来。在王义的招呼下,菜品很快呈了上来,有精致的寿司,也有肥美的海鲜,这一顿就得好几万日元。 宫崎的一只手不能动,王义便坐在旁边帮他夹菜、剥壳之类的,辛勤地像一只狗,确实非常尽职。不过王义拿了我的钱,也确实替我办事,不断帮我说着好话,说我已经知道错了,不仅赔了钱财,还决定加入小川方面的阵营,和他一起护卫小川,共同抵抗大四的佐藤云云。 两人是用日语交流的,一开始我还能听得懂,到后来就渐渐有点跟不上节奏了,听得云山雾罩。过了一会儿,宫崎突然和我说了句话,我没听懂,一下傻在那里。 “宫崎桑问你,惠子后来怎么样了!” 我赶紧说,我只将她送到医院,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宫崎冷笑,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喜欢英雄救美的好汉,竟然想打惠子的主意?” 我既然扮演着一个道歉人的角色,自然要做得尽善尽美,苦笑着说是啊,我也挺后悔的,因为一个女人,竟然得罪了宫崎大哥。 宫崎又和王义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王义连连点头,说好、好。 又和我说:“左飞,你的机会来了,宫崎桑说同意你加入我们的阵营,不过他觉得你的道歉还不够真诚,需要你向他下跪、敬茶。”然后又说:“让你下跪不是侮辱你,这是东洋人的习惯,做错了事就是下跪道歉,希望你能入乡随俗。” 我当时差点骂出街来,我管你们什么东洋的习惯,反正我们华夏的习惯是不能轻易下跪。 看我面带难色,宫崎问我:“什么意思,不愿意么?” 王义赶紧说没有没有,然后又指着我说,左飞,你怎么还不跪下。 当时我心里那个憋屈啊,让我给宫崎跪下,不如杀了我吧。猴子那王八蛋怎么还不给我发短信,难道还没有准备好?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一条短信发来。 猴子:万事大吉。 我轻轻一笑,不动声色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宫崎以为我要跪了,便正襟危坐,王义还在旁边给我讲解东洋的规法,什么两手放在膝盖上啦,腰杆要挺直啦,表情要诚恳啦等等。 我一边点头,一边面朝宫崎,腰部微微一弯,便把手上滚烫的茶水狠狠泼到了宫崎的脸上。 啊…… 包间里顿时响起宫崎的惨叫声,身子也朝后翻了出去,疯狂地去抓自己的脸。 和宫崎一起来的几个东洋学生正在吃虾,一看这个情况都傻了眼,王义直接也都傻了。 而我大叫:“义哥,任务完成,接下来怎么办?” 砰砰砰砰砰! 与此同时,包间的门则被踹开,猴子、黄杰、郑午三人奔了进来,随手抓起旁边的椅子就往宫崎他们身上砸。 “义哥,我们来了!” “义哥,是打他们吧?” “义哥,您卧薪尝胆辛苦了,今天终于轮到咱们报仇,干翻这帮东洋鬼子!” 1869 再下一记猛药 王义懵了,彻底懵了。 在我将茶水泼到宫崎脸上时,王义就懵;在我喊出“义哥,任务完成”时,王义更懵;在猴子他们一窝蜂地冲进来,还个个都打着王义的旗号痛殴宫崎等人时,王义已经懵到不能再懵,整个人就傻傻地坐在那里,完全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王义虽蒙,但是宫崎不蒙,宫崎愤怒地用日语狂骂王义,不仅操他的妈,还要杀他全家,然后忙中还要只会战斗,让跟他来的兄弟和我们干架,于是包间里很快乱成一团,砰砰啪啪、稀里哗啦,椅子、花瓶什么的能碎的都碎了。有好几次,餐桌都要倒了,但是都被猴子稳稳地扶住了。 郑午端起某个盘子准备往宫崎身上砸,反被猴子踹了一脚,还骂:“你傻呀,不要浪费粮食,那可是一盘大虾!”郑午只好把虾放回餐桌,用拳脚招呼宫崎。 以我们的实力,收拾宫崎等人当然不是问题,甚至动动小拇指就干掉他们了。但我们偏不,假装和他们打的不相上下,然后只占那么一点点的上风,足以打过他们,但是又不至于将他们打伤。 我一脚将宫崎踹到了桌下,差点把餐桌给掀翻了,猴子赶紧扶好桌子,扭头冲我怒目而视:“注意着点,知道这一桌子菜多少钱吗?” 我说是是是,我会注意。 宫崎正好倒在王义的脚边,王义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跳起来就去扶宫崎:“宫崎桑,你相信我,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在他抓住宫崎肩膀的时候,我又一脚踹到了宫崎的屁股上,同时大叫:“义哥,干得好!”看上去就像王义在帮助我一起揍宫崎一样,宫崎再次愤怒地大骂了王义一声,王义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与此同时,包间里其他学生也被猴子他们打的嗷嗷叫唤,宫崎意识到不是我们的对手,连忙招呼他的人撤退。我们去追,但是又假装追不到,宫崎边跑还边喊,说让王义等着点。 王义想追上去,但是被我给拉住了,说义哥,任务圆满完成,咱们喝个庆功酒吧! 王义大呼着、挣扎着让我放开,但我偏偏不放。王义虽然身体壮实,打架确实一把好手,但我可是练缠龙手的,怎么会轻易让他脱身?而猴子他们则一窝蜂地冲到餐桌前面,去啃那些肥美的大虾和螃蟹,感觉就像饿了三天一样。 宫崎渐渐远离,王义知道追不上了,哭丧着脸问我到底什么意思。我故作惊讶,说义哥,这不是你安排的吗,说咱们华夏学生忍够了,是时候反击东洋学生了! 王义大叫放屁,说他什么时候讲过这话了?我用手去摸王义额头,说义哥,你是不是发烧啦,咱们商量好的计划,你怎么翻脸就不承认了呢? 猴子他们一边吃一边笑,风卷残云一样,我赶紧把王义拉到桌边,说你想那么多也没用,先吃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啊。王义哪有心情去吃,仍旧质问我们到底什么意思? 这时候,饭店的服务生也跑过来了,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也是大吃一惊。正要呼喊经理,我就劝住了他,说放心,这些打坏的东西我们会赔,然后便把包间的门关上了,回头冲王义说道:“王义,你真的甘心当东洋学生的狗腿子么?” 这整个过程,当然是我们安排好的计划,我们想在旭川大学立足,需要先收服一干华夏学生。而在华人学生里面,王义虽然号称旭川第一狗腿子,整天就知道巴结东洋学生,但他却是实打实的扛把子,在华夏学生里面有着极高的威望,看大家有事都找他就知道了,所以我们需要先把他拉下水再说,所以就筹谋了这个计划。 我们混了这么些年,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生生死死,见识过多少凶狠且辣的对手,早就个个都进化成了千年的老妖精。 对我们来说,玩弄王义、宫崎这帮尚嫩的学生实在易如反掌,只需略施小计即可。而且我们都是同龄人,这便是我们最好的伪装,他们不会一开始就对我们抱有戒心。 听完我的话,王义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说废话,哪个华人愿意给东洋人当狗?我这不是情非得已吗,在旭川大学这个地方,不靠我左右周旋,大家怎么生存下去? 这时候,猴子也吃饱了,猛地打嗝,赶紧喝了口水,但是也不放弃,仍旧抓了一只大虾,一边啃一边走到王义身前,满嘴油乎乎地说道:“王义,跟着我们干吧,咱们称霸旭川大学。” 王义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说你们疯了,还称霸旭川大学,你们怎么不称霸北海道啊? 猴子嘿嘿地笑:“还真有这个计划。” 王义连着骂了几声,说我们真是疯到无可救药,还说他不会和我们一起疯的。我则劝他,说你不想也没办法,现在宫崎已经误会了你,接下来小川也不会放过你的,你除了跟着我们,别无他法。 王义咬着牙:“凭我和小川的关系,只要我和他解释清楚,他一定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你们不要妄想拉我下水,我对小川桑忠心耿耿,谁也离间不了!” 说完,王义转身就走,猴子再次拉住了他,王义咆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不会背叛小川桑的!” “……不是,你先把钱给人结算一下,把人包间砸成这样了都。” “凭什么是我,明明是你们砸的……我结就我结,你好好说话,不要动刀。” “嗯,这才乖嘛。”猴子把金銮刀放下了。 王义出钱离开以后,我问猴子怎么办,这家伙好像不上套啊。 猴子想了想,说那就给他再下一记猛药。 猴子说完,便抬头去看天花板,叫了一声马杰。 “知道了。”马杰的声音传来,但是完全不知他在哪里。 我们继续在包间里胡吃海喝,个个吃得肚子圆滚滚的,马杰也打电话过来了,说宫崎回去之后如实汇报小川,同时王义也打了电话,小川约他半小时后在教学楼的天台见面。 猴子听完以后若有所思,说这个小川还真挺信任王义的啊,都这样了还肯和他见面。 我说也有可能要在天台收拾他啊。 猴子大笑,说对,还真有这个可能。 之后,猴子又给我们安排了一下,一共有两种计划。第一,如果小川是要收拾王义,那我们就等王义快被打残的时候,再把他给救出来,这样他该对我们死心塌地了吧? 第二,如果小川信任王义,那我们就再扑出去,以同样的方式再把小川给打一顿,彻底把王义给拉下水,让他怎么洗都洗不清楚。 如此,我们便迅速赶回学校,要在他俩见面之前,先埋伏在天台上。 因为我们刚打了宫崎一顿,担心被他拦截,所以就分开走了,在天台汇合就是。我偷偷地潜进旭川大学,旭川大学看上去一片平静,平时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还好,我们之前设想的最坏结果,就是宫崎挨打之后,回去立刻组织人开始围剿所有华夏学生,现在看来还不至于到那一步。又或者说,宫崎还没这么大的能量。 刚到教学楼门口,就看见宫崎正带着一帮东洋学生出来,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地往校外走,显然要回饭店复仇。这宫崎也是不够用,我们怎么可能还呆在饭店里嘛。 宫崎一边走还一边打电话,虽然满嘴说的日语,不过我还是听了个差不多。他在给小川打电话,小川好像不让他带人出去,但是他不肯听,执意要带人去。 不听大哥命令,这是道上的大忌,这宫崎也是被气昏了头,竟然做出这种事来,估计小川回头不会放过他的。 避开宫崎之后(不是怕他,是不想和他纠缠),我便往教学楼的楼顶窜。正上楼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背后叫我,回头一看竟是惠子。惠子还是伤痕累累、鼻青脸肿的,看着相当可怜。 “左飞桑……”惠子离我大概有二三十米,一边叫我一边朝我跑过来。 我不知道她找我干嘛,但我现在确实没空和她纠缠,就说有什么事随后再说,我现在有事要忙。说完就不再管他,而是赶紧朝着楼上跑去,不一会儿就将她甩没影了。 到了楼顶,刚要进天台,猴子就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属蜗牛的,怎么这么慢呢,小川都快来了。 我说没有,路上有点波折,现在已经到了。 猴子说行,自己找个位置藏起来吧。 挂了电话,我便进了天台。全世界的天台都差不多,所以也没什么好描述的,无非就是些水泥墩子、电缆之类的。一眼看过去,天台上寂静苍凉,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我知道猴子他们都藏好了,我也赶紧找了个水泥墩子藏起来。 刚藏好没多久,天台的门就被人推开,我以为是小川来了,结果抬头一看,发现竟是惠子。当时把我惊得不轻,惠子进来以后,便左望右望,似乎在找什么,没多久就溜达到我这边来了,也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 小川都快来了,我真怕这娘们给我惹事,所以在她走过来的同时,便猛地一拉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我所藏身的水泥墩后面。惠子吓了一跳,差点啊一声尖叫出来,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惠子抬头一看,发现是我,轻轻哼了一声,软倒在我的怀里。顿时,一团软玉在我怀中,少女独有的体香随之窜入鼻间,我的一颗心也跟着怦怦直跳。 1870 只配当狗 惠子的脸上虽然有伤,但是这更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动人。惠子此刻气息微喘地倒在我的怀中,甚至连眼睛都微微眯上了,竟有几分任我蹂躏的姿态,我一个忍耐不住,直接埋头吻了下去…… 呸呸呸,这当然是在瞎说,我左少帅还不至于连这点诱惑都受不了。我扳着惠子的肩膀,轻声说道:“你来干嘛?” 惠子这才睁开眼睛,喘了两口气,看看左右,说那你呢,你又来这里干嘛? 我说少废话,是我先问你的。 也不知是我语气太凶,还是王霸之气尽显,惠子好像吓了一跳的样子,赶紧说她是看见我上来,所以才跟着上来的。我刚要问她跟我干嘛,她就又先问起了我,说左飞桑,听说你为了跟宫崎谈和,答应赔偿他一百万日元? 我心想这惠子的耳目够灵通啊,不过还不够灵通,不知道我又把宫崎给打了一顿。我刚想问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就听她继续说道:“这事是因为我惹出来的,所以我绝不能让你出这笔钱,所以……”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兜,布兜里面隐隐约约有好几茬的钱。说实话,我确实吓了一跳,因为一百万日元,对我们几个来说当然不是问题,可对义哥普通学生来说如同天文数字,而且我也不觉得以惠子的家庭条件能有这么多的零花钱。听说东洋的女高中生、女大学生为了赚零花钱经常做些援交之类的,难道惠子也是其中一员? 便一皱眉头,说你这钱哪来的? 惠子说,我和朋友借的! 我松了口气,说不用你的钱,快还回去吧,你一个学生,也真敢借这么多! 惠子还要说话,猴子突然给我打来电话。我接起来,猴子说道:“左飞大哥,这都火烧屁股了,你还在那边泡妞,能不能有点正事?” 我刚想骂他两句,就听见天台的门开了,赶紧挂了电话,又用手捂住惠子的嘴巴,然后伸头去望。只见门里出来俩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那男的染着一头白发,长得倒是挺帅,不知是不是小川;而那女的我却认识,正是被惠子打过一顿、又反过头来打了惠子一顿的那个松子! 两人一进天台,那男的就不老实起来,立刻把手伸到了松子的衣服里面使劲摸索,嘴巴也凑到松子的脖颈、胸口使劲亲吻起来。松子轻轻地叫着,用日语说小川桑,不要在这里! 原来这男的就是小川,看着也没什么奇特之处,不过既然他能制霸旭川大三,肯定有他独特的本事。我们混了这么多年,实力固然越来越强,可也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 不过此刻的小川确实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像一头饿极了的狼,使劲在松子身上又亲又啃。松子虽然试图阻拦,但是完全抵挡不住小川,松子连续喊了两声不要,小川就有点火了,骂了声混蛋,说之前就讲好了条件,我帮你报惠子的仇,你就任我玩弄,怎么现在还想反悔? 小川一发火,松子就有点慌了,赶紧说不是这样的,又说在这不合适啊,那个王义不是一会儿就来了么? 小川说没事,他去银行取钱了,再来还得一会儿,足够咱们两个玩了。我警告你,你不许再抵抗,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松子果然不敢再抵抗了,任由小川将她拉到了某个水泥墩子后面。任何一所学校的天台,似乎都是情侣幽会的天堂,当然东洋也不例外。很快,小川和松子就步入了正轨,虽然我看不到画面,但是能听到声音,小川重重地喘息,松子则轻轻地叫了起来,同时夹杂着一些淫浪的词汇。 我这也是第一次直逼听人干这种事的,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生,听着这种声音简直受不了。同时心里暗暗吃惊,原来东洋女生真是这么叫的,以前一直以为岛国片子里面都是演出来的。 正听着起劲,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越来越烫——准确地说,是我手摸的东西越来越烫。我一回头,才想起惠子还在我怀里,而且我的手还捂着她的嘴巴,此时此刻,她的脸红得像苹果一样,而且异常的烫。 看我看她,惠子更害羞了,直接低下了头去。 我直接就乐了,我本身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有时候嘴上把不住门,悄声说道:“你们东洋女生挺开放的哈?” 惠子又羞又怒,说不是这样的,她只是个别例子,我也很看不起她! 我说扯,我之前看过媒体报道,说你们东洋女生平均第一次的年龄在十五六岁…… 惠子更急:“谁说的,我就没有……” 话没说完,惠子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闭上了嘴巴,一张脸也更红了。我打趣道:“你就没有什么呀?没有在十五六岁失身?那是几岁,十七八岁?” 惠子又羞又急,说不是、不是! 我还要再开玩笑,就听见不远处小川一声低吼,接着便没有声音了。我当时特别惊讶,这特么还不到三分钟啊,片子里那些动辄半个小时的猛男到哪去了? 而松子显然没有过瘾,还轻声埋怨了几句,小川说少废话,王义一会儿就来了,我才抓紧时间办事的。 我心说你妹啊,刚才你还说王义来来还早,现在又说一会儿就来了,嘴都在你身上长着呢?就听见那边传来两人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完事,松子并没有走,而是问小川,说惠子的仇还没报完,怎么办? 小川淡淡地说:“这个不用你担心,随后我找几个人强奸了她,我也早看不惯她那副清高的模样了,我倒要看看她在床上还硬不硬得起来。” 小川这话说得特别冷漠,和一头没有感情的禽兽毫无二致。惠子听了这话,身子直接发起抖来,一张脸也变得惨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有时候我真觉得造物主太不公平了,同时创造了男人和女人,却让女人这样柔弱,时时刻刻都处在男人的威胁之下。我轻轻抱紧惠子,又抚摸她的脊背,再她耳边轻声说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惠子点了点头,眼角有泪划过。 小川和松子说了会儿话,天台的门再次被人推开,王义终于来了。王义一进来就喊:“小川桑、小川桑,你在哪里?” 小川站了起来,用手系着身上的扣子,说你嚷嚷什么,我在这里! 松子也站了起来,将身上凌乱的衣服抚平。王义奔过来,一看这两个人,便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当然这家伙也够鬼的,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点头哈腰地说:“小川桑,谢谢您能见我。” 小川懒懒地说:“少废话,我要的钱呢?” “在这。”王义赶紧把手里一个布兜递了过去。 小川接过来看了看,算是满意。得,原来这会面也是有代价的。王义赶紧解释起来,说之前在饭店发生的事真的和他无关,一切都是那几个华夏学生栽赃于他云云。 小川一边听,一边点头。 王义解释完了,说小川桑,你信我么? 小川突然笑了,用手去摸王义的脑袋,就像摸一条狗一样,说当然信你,你跟了我三年,你是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其实不只是你,你们华人一直都很懦弱,再过几百年、几千年,也只配给我们大和民族当狗! 王义的脸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强颜欢笑,说是是是,您说的有道理。 我当时差点就气炸了,想立刻就冲出去把小川撕成碎片,再把这个狗腿子王义也一并料理了。然而猴子还没动,我又不能动,真是急得够呛。察觉到我的气愤,惠子赶紧来抓住我的胳膊,说左飞桑,小川这种人不能代表所有大和民族,我们大和民族大部分人还是很和善的! 我看着她,也不知气该往哪发,只好叹了口气。 这时候,就听一个声音幽幽响起:“你说谁是狗?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一听这个声音,我的热血立刻上涌,猴子这个王八蛋,终于肯站出来了! 我放开惠子,让她藏好,然后也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小川。与此同时,黄杰和郑午也从不同的方向站了起来,四个人呈包围之势恰好把小川、王义、松子三人围在了中间。 郑午骂了出来:“猴子你搞什么鬼,站出来的是不是有点晚了?” 郑午和我一样,觉得猴子该在小川说了“只配给我们大和民族当狗”之后就站出来的,而猴子则晃了晃手里啃了一半的大虾,说不好意思,这还没有吃完呢。 卧槽,猴子竟然还偷偷藏了一个…… 而小川、王义、松子三人显然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人,个个都是一脸诧异。尤其是松子,大概是想到刚才和小川苟且的时候被我们给看到了,到底是个女孩子,立刻脸红起来。 看到我们,王义又懵了,懵的不能再懵,显然想不通我们到底是怎么提前埋伏在这的。而小川倒是冷静许多,询问王义:“就是他们几个么?” 说起来,我们这还是和小川第一次会面。 “就是他们!”王义低声说道。 猴子一边啃着大虾,一边朝着小川走过去:“义哥,我们按照你的吩咐,提前到这埋伏小川来了。” 1871 小川下跪 为139500金钻加更 猴子是用日语说得,而且十分流畅,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个东洋人。 猴子会十八国语言,三十六种方言,不是吹牛逼的。 王义一下就急了,说小川桑,不是他说的那样,我和他们无关,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川点头,说没事,我相信你。王义立刻露出激动的神情,接着,小川又看向猴子,说道:“你们华夏有句俗话,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想对付我,尽管光明正大地来,何必要打着王义的旗号?莫非,你们想利用王义的影响力,好使唤你们那群华人废物?” 猴子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原先以为以我们的千年道行,只需略施小计,就能让这干家伙尽数落入我们圈套。但是我们错了,小川的聪明超出我们想像,看来“小计”完全骗不到小川。 别以为东洋人都是废物,如果他们真这么废,就不会成为世界强国之一了。 不过,小川识破了我们的计谋,猴子反倒轻松起来,冷笑着道:“很好,那咱们就来说说刚才‘只配做狗’的事,坦白说,我现在很不愉快,你是准备被我们打呢,还是被我们打呢?” 在猴子略带冷漠的声音中,我们四人距离小川越来越近,我们几个此刻都是杀意滔天——包括黄杰,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没多爱国,可真的到了异国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容忍别人说华夏一句不好。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自己吐槽母校、祖国可以,但是别人说,就不行。 我们几人都是暗下决心,在不弄死小川的基础上,尽情地折腾他。至于以后咋办,那就以后再说,大不了跑到别的区去从头再来。看着我们几人越来越近,小川倒是面无惧色,阴冷说道:“你们最好考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别忘了这里可是旭川大学,而我是大三年级的老大!” 王义也指责我们,说就是,你们撒起野来有个限度,还想对小川桑下手,是要连累我们所有华人学生么?我王义第一个站出来阻止你们!要想动小川桑一根汗毛,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这王八蛋,现在倒是不怕死了。猴子继续冷笑:“放心,我们一定满足你的愿望。”说着,便朝王义和小川冲去,我们当然也是一样,从各个角度包围他们,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时至此刻,我们也顾不上什么计划了,反正已经被小川给识破,先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再说。至于王义啊,华夏学生啊什么的,就随后再考虑吧,人生哪有那么多计划好的事情? 我们四人疯狂地冲向王义和小川,或许是感觉到了我们身上凌厉的杀气,两人都变得有些慌张。然而就在此时,天台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一大帮东洋学生竟然手持各种家伙冲了进来,看这乌泱泱的人,至少有七八十个! 我们当然不怕这些人,可也不禁吃了一惊,这是中了小川的埋伏么,这家伙有这么聪明?而且,有这么多人冲上来,马杰为什么没有提醒我们,这实在不符合常理啊,难道那家伙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因为这帮突然冲进来的学生杀气十足,个个都红着眼睛、大喊大叫,好像要把我们撕碎一样。我们无可奈何,只得各自转头冲向这帮学生。 轰轰!啪啪! 我的缠龙手、猴子的金銮刀、郑午的八极拳、黄杰的回龙刀,疯狂剿杀着这群疯狂的东洋学生——当然下手都有分寸,因为这毕竟不在国内,我们还不想因此吃上官司、然后驱逐出境。 整个混乱的场景大概持续了五六分钟,这干东洋学生便被我们给彻底搞定了,一个个都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有的被我卸了胳膊和腿,有的被郑午一拳揍得爬不起来,有的被猴子割伤了肚子,有的被黄杰用刀背敲断了肋骨……总之,现场一片狼藉、十分凄惨,到处溅得都是鲜血。 等我们收拾完这干人,再回过头来,发现王义、小川、松子三人已经不见了。 妈的,逃得还真快啊。 “没关系,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总能找到他的。”猴子冷冷说道。虽然干掉了一大片的东洋学生,可我们心中的怒火依旧没有平息,还是恨不得把小川找出来给抽筋扒皮,这是我们到东洋以来第一次动这么大的真气,因为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侮辱。 我们在东洋这些天里,不是没有见过看不起华人的东洋人,但是像小川这样恶劣的可真是第一个,这家伙放在战争年代绝对是个疯子,绝对是屠杀国人最多的那种。 我们还没消气,当然要继续找他。 于是猴子给马杰打了个电话,问问小川逃到哪里去了,同时问问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大帮东洋学生。结果马杰的答案令我们大吃一惊,他说这些东洋学生根本就不是小川的手下,而是佐藤的手下。 佐藤是谁? 旭川大学大四老大,和小川是死对头! 也就是说,这帮人本来是来袭击小川的,结果莫名其妙地和我们打上了;因为事发突然,马杰又想着这干人是来打小川的,属于狗咬狗的行为,也就没有通知我们;也就是说,我们本来是想打小川一顿的,反倒误打误撞地救了小川一次。 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后,我们更加觉得憋屈,本来是打小川的,结果反倒救了他。 “那家伙在哪儿?”猴子火冒三丈。 “因为被佐藤追杀,所以逃回家去了……”马杰无奈地说。 我们更加无语,总不能追到人家家里去打吧。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等小川回来了再找他报仇。我们正要离开天台,就听身后突然传来惠子的声音:“左飞!”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惠子还在,便回头和她说:“你回去吧,没你的事了。” “左飞,你相信我,小川那种人只是少数!” 我没理她,和猴子他们离开天台,然后各自回去上课。 来到楼下,才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原来佐藤的人不仅是到天台袭击了小川,大部队则直接冲到打散,还把小川的许多兄弟也打了个遍,因为小川不在现场,算是群龙无首,所以败得很惨。 整个大三年级一团乱糟糟的,警卫部都出动了,抓捕了好多学生。 大四佐藤的这次袭击显然是有准备、有计划的,整个步骤滴水不漏,趁着小川单独上天台去偷袭他,然后又派大部队去剿灭小川的手下,大三年级这次败得一塌糊涂。 看来这小川再精,也没有佐藤精。 我们没想到在我们“略施小计”的时候,原来旭川大学还酝酿着这样一场大型械斗,不过马杰告诉我们,佐藤只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计划。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佐藤确实是个厉害家伙,擅长抓住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然后一击必杀。 要不是因为我们,小川肯定要倒大霉。想到这里,我们更加憋屈,心里那个火啊,简直不知该往哪里发。不过警卫部虽然出动,也抓了不少的人,但佐藤毕竟是大四老大,如果连这点事都罩不住,也就不用再当这个老大了。 佐藤很快就放了出来,并且口出狂言,以后见小川一次打一次,还有谁敢再跟小川的,也一律照打不误。这场混战之中,大三彻底败北,被大四狠狠踩在了脚下,小川也逃回了家里,成了一个笑话。 不过这场旭川大学大三和大四的混战,并没有波及华人班级,这并不是佐藤有心放过华人,而是他压根就没看得起过华人班级…… 即便如此,华人班级还是一片兴奋,这种狗咬狗的剧情大家都特别爱看,不管谁输谁败、谁胜谁负,大家都很高兴。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夏天和郑至也很开心,拉着我不停地说着刚才混战的事,说个没完,还说我可惜了,没有看到这场精彩的大战。 但是又有消息很快传来,说小川之所以能在天台逃过佐藤安排的天罗地网,是因为小川身边出现了几个神秘的高手保镖,硬生生把佐藤安排的七八十人给干掉了,小川才得以逃之夭夭。 说到这件事,夏天和郑至都觉得不太可信,说如果真有那那种可以一打十几二十的高手保镖,那小川可以在旭川大学横着走了,又何必要跑?不知道是谁瞎编出来的。 我当然没有吭声,因为我觉得这事说起来挺丢人的。 晚上下了课,我们几个去吃过饭,便回宿舍休息了。因为我的床还是一团糟,所以我就去了猴子宿舍,要和他挤一张床。猴子不让我挤,但是我偏要挤,我俩打闹了一阵,突然有人给我打电话。 “是不是惠子,约你出去开房?”猴子两眼发光:“左飞,你该尝试一下东洋女生的味道,才称得上真正的风流少帅啊!” 我拿起电话,说不是惠子,是王义。 王义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在宿舍楼后面见面。我很吃惊,他竟然还敢找我,更不知他找我有什么事。猴子当机立断,说走,会会这个王八蛋,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给马杰打了个电话,马杰说他也不知道王义想要干嘛,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和小川一起来的,而且只有他俩。 小川也来了?! 我们马上又叫了黄杰和郑午,四人一起来到宿舍楼后面,这次不会再放过小川了。 来到宿舍楼后,王义和小川果然在等着我们,两人还稍微装扮了一下,都戴着帽子,遮住大半张脸——不得不这么做,小川现在出现在旭川大学,会被佐藤的人给打死。 猴子见到小川,便抓住他的领子,狠狠将他顶到了墙上。王义刚要求情,就被黄杰一脚踢倒在地。猴子又“啪啪”两记嘴巴扇过去,把小川的老牙都打出来了。 “别着急,听我说……”小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满嘴血呼啦擦。 “想说?先跪下认错。”猴子冷冷说道。 小川错愕地看着我们,而我们皆是一脸冷漠。小川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咬牙,双膝一弯,朝我们跪了下来…… 1872 收服小川 小川的反应是我们所始料未及的,我们原先以为像他这样的大三年级扛把子,至少是个硬骨头,让他跪下认错比登天还难。不过我们都想好了,就是把他腿打断,也得让他跪下说个服字,结果小川这么轻易就跪下了,反倒让我们有点奇怪。 “现在可以说了么?”小川跪在我们面前,眼巴巴地说道,很难想像下午就是他说的“华人只配给我们当狗”,而现在他却像狗一样跪着,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拳头硬的有话语权,小到个人,大到国家,都是如此。 美国之所以牛逼,就是因为他们的拳头很硬、很硬。 小川不会说汉语,好在我们也差不多能听懂他说的话,和小川交流的任务交给了猴子。猴子冷冷说道:“说吧。” 小川呼了口气,正想站起来说话,郑午却一脚踹在他膝盖上,说谁让你站起来了?郑午这一脚踹的够狠,直接把小川踹倒在地了,这家伙捂着膝盖在腿上哀嚎,却又不敢太大声音,怕把佐藤给招来了。 王义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吭,其实他该感谢小川为他吸引了火力,不然我们能揍得他也下半身不能自理。缓了好大一会儿,小川才重新跪好,咬着牙说道:“我知道各位想在旭川大学有番作为,王义都和我说了。说实话,我很看中你们的身手,只要你们肯跟着我,我保证你们……” 砰! 小川的话还没说完,我又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冷声说道:“就凭你,也想让我们跟你?” 我这一脚踹的也足够狠,小川半天没缓过劲儿来,最后才捂着胸口慢慢说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是制霸旭川大学,也知道你们根本看不上我。可你们要明白,你们身为华人,是不可能在旭川称霸的,所有东洋学生都不会服气你们,哪怕你们再厉害!但是我却可以,只要你们帮我干掉佐藤,大一和大二也都不在话下,到时候你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华人学生能有这个地位的在旭川大学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在小川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猴子就走到他身前,蹲下甩了他一个耳光,小川说了七八句话,猴子就甩了他七八个耳光。小川还挺顽强,竟然坚持着把话说完了,说到最后也是满嘴的血呼啦擦,至少被猴子扇掉了五六颗牙齿,最后都哭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倒是说啊!” 其实我们出来之前,就猜到了王义和小川想见我们的目的,不过我们同样有着目的,所以就出来了。猴子冷冷说说道:“你,给我们当小弟,协助我们拿下旭川大学!” 小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真的,我挺服你们的,我在旭川大学三年了,没见过你们这么刚硬的华人。我愿意给你们当小弟,可我还是那一句话,你们不可能制霸旭川大学,没有东洋学生会服气你们的,哪怕把他们给杀了! 这我们倒是相信,动不动就切腹的东洋人别看个子矮小,脾气之硬也是全世界都闻名的,当年的神风敢死队就曾惊骇于世。而小川之所以给我们跪下认错,说到底还是因为有求于我们。 “所以。”猴子继续说道:“明面上,我们给你当小弟,但实际上,你是我们的小弟,这么说你明白了没有?拿下旭川之后,你就是五人之下、万人之上。” “五个人?”小川来回地看着我们,似乎怎么数也数不出五个人来。 “还有一个,你看不到他,但他一直都在周围。”猴子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再次问他到底愿不愿意,还说如果他不愿意,那他在旭川大学就彻底陨落了,而如果跟了我们,起码还能维持表面风光。 小川沉默下来,显然在做着艰难的抉择。过了一会儿,方才咬牙说道:“好,就这么定了,表面上我是老大,实际上你们是我老大!” 其实华人在东洋做事,到底还是有着诸多不便,也确实需要一个东洋人来为我们抛头露面。其实在东洋这块土地,华人帮派也有不少,除了广义上的大圈帮外,还有福清帮、洪门、青族等等,但之所以始终做不到东洋最大,还是因为圈子有些小了,翻来覆去就那点华人,怎么和人家本地人斗? 所以,我们决定打破这个魔咒。 “不不不,咱们的老大只有一个,你记住了,就是他。”猴子指着黄杰说道。 我们之前说过,会扶黄杰登上东洋皇帝之位,当然要说到做到。 小川颤颤巍巍地看向黄杰。自始至终,黄杰都没说过一句话,一直在冷眼旁观,而且浑身散发着无可匹敌的王者气势,此刻小川和黄杰对视,黄杰只是稍微眯了一下眼睛,小川就吓得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是是是,我知道了。”小川伏下头去,像一只忠诚的狗。 这样,约定算是完成,小川明面上是我们的老大,但实际上是我们的小弟,而我们将借助他的力量,先干掉大四的佐藤,再收服大一和大二的,然后拿下整个旭川大学。 我们还警告了王义,让他管好自己的嘴,不能把这件事情说给任何人听。 接下来,分析过双方局势之后,我们便商量了接下来的计划。还是那句话,我们这种已经修炼千年的老妖精,就算偶有失手,这些学生也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听过猴子的计划之后,小川非常满意,说明天就能实施,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报仇了。 “各位大哥,那咱们就明天见。”小川点头哈腰,又重点和黄杰告了一下别。 “等等。”我叫住了小川:“今天中午,是谁掀翻了我的床铺?” ………… 和小川分开以后,我们便往宿舍走。路上,我就问猴子,说小川这家伙靠得住么? 说起来,我们这还是第一次收个东洋人当小弟。 猴子摇头,说不知道,起码现在看上去挺真诚,因为他确实需要咱们的力量。不过以后,那就说不清楚了。但是,孙猴子再能折腾,也逃不出如来的五指山去,再说他连孙猴子的一根毛都不如。 各自回了宿舍,我的床铺还是乱糟糟的,我有和我们宿舍的说过,不用帮我收拾。他们见我回来,还问我今天晚上准备怎么睡觉。我没有答话,坐在床上点了支烟。 宿舍中人刚开始还劝我,说没必要这么置气之类的,后来见我不理,也就不作声了。过了一会儿,宿舍门被人推开,吊着一只胳膊、头上包着绷带的宫崎,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今天傍晚,小川他们这帮人虽然大败,被大四佐藤折腾的够呛,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宫崎的地位还在,一般学生依旧不敢惹他。宫崎一进来,宿舍其他学生都吓坏了,还以为他又来找我麻烦。 宫崎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着手开始帮我收拾床铺。脏乱的床铺都收走了,又给我换了一床新的,换完以后,他转身就走,我开口了:“就这么走啦?” 宫崎回过头来,说还想怎样? 我指指嘴里的烟,说给我点上。 宫崎喘着粗气、龇牙咧嘴,似乎有点无法忍受,但最终还是走了过来,摸出打火机帮我点了香烟。宿舍的人都看呆了,完全不知道中午还张狂至极的宫崎为何会对我如此低声下气,等宫崎离开之后,一窝子的人哗啦啦围过来,询问我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人叫我飞哥,说我实在是太酷了。 我嘿嘿地笑,说我说了,谁给我弄乱的,谁再给我整回来。出来混的,说到就必须得做到。 除此之外,也没有和他们多说。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照旧去上课。夏天和郑至一见我,就给我普及起了今天的新闻,说昨天大败、还像条丧家之犬逃回家的小川竟然又回来上课了,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龟孙子,胆儿可真够肥的啊,不怕佐藤继续整他?” “我看他是活腻歪了,看今天佐藤怎么收拾他吧。” 夏天和郑至你一言我一语,我就在旁边笑笑不说话。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下了第一节课后,外面走廊就乱了起来,有轰隆隆的脚步声,还有嚣张的叫骂声,有人高喊:“大四学生来了!” 我们教室的学生也都站起来,准备到外面去看热闹,反正东洋学生狗咬狗,也连累不到华人学生身上。就在这时,小川突然急匆匆奔到我们教室,把我们班的学生都吓了一跳,就和宫崎一样,虽然小川昨天大败,但他毕竟还是大三老大,也是相当有威慑性的,谁都不知道他来华人班级干嘛。 小川扑进来,着急叫道:“左飞,赶紧出来!” 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说得是汉语,明明昨天还一个字都不会说的,看来是连夜加班加点学了几句,虽然听着十分别扭,但也足够表示诚意了。小川喊完之后,又跑出去了,显然是去叫其他人去了。 这个班的都知道我和小川、宫崎等人之间的恩怨,一夜之间就见我们又和好了,都是惊得不轻。夏天惊讶地拉住我,说左飞,咋回事啊,他叫你干嘛? 我说能干嘛,一起去打佐藤呗! 1873 自信的佐藤 这句话一出口,华人班所有学生都惊了,夏天和郑至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夏天甚至问我昨天不是还鄙视王义么,怎么今天也去给小川当狗腿子了?我拍了脑袋一下,说别乱讲,王义是狗,我和他是合作关系。 就在这时,王义也跑了进来,站在门口大喊:“飞哥,快!” “来了!”我叫了一声,就跟着往外走去。 华人班的学生更惊,因为王义可是华人班的老大,昨天还和我要一百万日元呢,今天转头就叫我飞哥了,这其中的曲折他们哪里明白,就是八核的脑袋也反应不过来,所以只能惊讶惊讶再惊讶了。 我出了教室,来到走廊外面,就看见好多大三的东洋学生都出来了,手里都拿着棍棒等物,不过大多都挂着彩,毕竟昨天才被揍了一顿。而走廊边上则站着不少大四学生,两边正在对峙,到处都乱糟糟的。佐藤还没现身,似乎是在酝酿气氛,类似猴子那种“英雄总在最后出场”吧,想装个逼。 我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个红头发的东洋学生就指着我骂,让我不要在这看热闹,滚回教室里去。正好小川过来了,一巴掌就扇在那学生脸上,说你瞎说什么,这是我的兄弟! 众所周知,小川一向看不起华人学生,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华人学生打了自己的手下,还说这华人学生是他的兄弟,能不叫人吃惊吗?所以一个个都十分愕然。 其实这算什么,在私底下,小川还得给我们跪下呢。 猴子、黄杰、郑午都跟着小川过来了,我们几个围拢在小川的周围,就连佐藤、王义这些人都得靠边站。在别人眼里,我们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是小川的祖坟上冒青烟了。 小川着急地和我们说,因为佐藤昨天大胜、士气大涨,几乎所有大四学生都下来了;而他们因为败了一场,士气低迷,好多学生都不愿意出来,在人数上远远不如对方。 猴子问对方有多少人,我们有多少人。 小川答,对方有五百多人,我们只有一百多人。 猴子骂了一声,说你这大三老大当的,还特么不够丢人的。又沉思了一阵,说这样,把我们华人学生叫出来吧。 小川吃了一惊,说啊? 猴子说啊什么啊,还看不起是怎么着? 在昨天之前,小川确实是看不起华人学生,而且东洋学生之间互相打架,也从来没有哪个会叫华人学生的,都丢不起那个人;但是在昨天之后,小川再也不甘看不起华人学生了,立刻吩咐了旁边的王义几句。 王义立刻冲进华人教室,说都出来、出来,帮佐藤桑打架了! 华人学生本来还想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没想到自己也被牵连进来了,心中百般不愿,但又不敢不听王义和小川的话,只好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于是现场又多了一百多华人学生。 其实我明白猴子的意思,本来有我们几个在,甭管佐藤来多少人,今天都是必败;但,他还是把华人学生叫出来,就是想让华人学生在今天这场架里露露脸,提升一下自己的地位。 不光我们明白猴子的意思,就连王义都明白猴子的意思,直接就跟众多的华人学生说,今天是咱们的一个机会,能不能出头就看这一场了,希望大家都提起点精神来,只要打赢了这场架,以后谁还敢看不起咱们?——不管你认不认可,其实狗腿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拍马屁、揣摩上意、世事洞察,都是很深的学问,王义无疑做得很好。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形形色色的人构成,有老大,就一定有小弟;有官员,就一定有百姓;有领导,就一定有下属。大家各司其职,才能完美和谐。 大三的华人学生加入进来以后,很快就被走廊边缘的大四学生给发现了,各种嘲讽之声立刻传了过来,有说小川算是彻底完了,都把下等的华人学生叫出来了;也有说小川就算败了,也没必要和华人学生混在一起啊,这不是自降身份么;总之各种污言秽语,把华人学生贬得一无是处,小川也遭到了极大的嘲笑。 而王义则抓住这个机会,再一次借此激励起华人学生来。这一招果然奏效,华人学生都被激出了怒火,个个咬牙切齿、杀气横生,要跟对面的大四学生狠干一架。 ——无数的历史事实证明,华夏的老百姓是最能忍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多少人把这句话挂在书房?但同样有事实证明,事情一旦超出他们心中的底线,那么迎来的将是他们足以毁灭一切的怒火焚烧。 现在的华人学生就到了这一步,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平时本来就受够了东洋学生的气,这次能借机会和东洋学生痛快淋漓地干上一场,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气势猛然间升到了最盛。 我们几人的固然实力强大,可是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东洋,手底下没有使唤的人和兄弟怎么可以?所以今天,就是我们踏出征服东洋的第一步! 王义的所作所为,我们全都看在眼里。在这之前,我们都看不起他,但是在这之后,我们对他刮目相看,狗腿子也有狗腿子的好处,谁不愿意要一个做到极致的狗腿子? 乾隆皇帝为何喜欢和珅,原因就在这了。 对方的骂声激烈,我们这边同样士气高涨。有我们几人的环绕,了解我们底细的小川很有底气,直接上前一步,冲着对面喊道:“佐藤那个王八蛋呢,怎么还没下来?” “总要给你准备的时间,省得你败的不服气。”一个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大四的东洋学生纷纷让开,一个身材精壮、赤裸着脊背,上半身纹满龙虎的家伙走了出来,竟然还在肩上扛了一把超大的开山刀。 旭川大学,大四老大佐藤,终于现身了。 在东洋的黑社会里,纹身的风气要远远超过华夏,几乎每一个小流氓都会在自己身上纹身,纹的越多代表自己地位越高。这个佐藤给自己纹这么多,如果不是真的有本事,恐怕早就被人给砍死了。 在普通学生眼里看来,满是纹身、又扛着开山刀的佐藤实在威风凛凛,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而在我们眼里看来,只有大写的“装逼”两字,恨不得立刻将他丢到窗户外面去。 佐藤扛着刀走出来,大四学生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等他走到最前面的时候,方才停下步子,嘴角微微撇出笑意:“小川,你很有胆子,今天竟然还敢过来送死。” “嘿嘿,今天谁死,还不知道呢。”小川的气势也强,但是在佐藤面前却矮了一截。 有人在佐藤耳边说了几句话,还伸手指了指小川旁边的我们几个,佐藤一脸诧异地朝着我们看来,显然已经知道我们就是昨天在天台上干掉他七八十个手下的几个神秘高手了。 不过很快,佐藤的面容便平静下来,说小川,你不就是找了几个会功夫的高手过来么,真以为我会怕你?然后便拍了拍手,人群后方走出四个人来,一个赤着脊背,手上戴着拳套,脚下还不停地抖着小碎步;一个身材消瘦、面色冰冷,手里玩着一把匕首,飕飕飕地在手掌间翻飞,寒光不时闪过,使得他的面色更冷;一个人高马大,眉宇间满是杀气,手里还拎着一柄巨型斩马刀;一个超级肥的大胖子,体重少说也有两百五十斤,满脸杀气地盯着我们看。 佐藤一个一个介绍:“南野,北海道排名前十的拳击手,倒在他拳下的对手不计其数;花泽,北海道地下世界近期风头最劲的后起之秀,死在他刀下的已经有十五个之多;青志,因为太过凶悍、而且不听指挥,刚被稻川会逐出来的金牌打手;沉八,刚刚获得北龙町柔道大赛第一名……嘿嘿,不知你那几个是不是对手?” 佐藤介绍完这几个人,现场均是一片惊骇,谁也没想到只是一场学生间的争斗,佐藤竟然请了这么多社会上的强援进来,怪不得佐藤如此自信,原来是有备而来。 看到这几个人,小川都有点慌了,紧张地悄声问我们:“怎么样,有把握么?” 猴子也是估计吓他,摇头说道:“没有,试一试吧。” 小川更紧张了,又抓耳又挠腮,对面的佐藤更乐:“小川,还愣着干什么,让你那几个高手出来应战啊,昨天不是很威风吗,一个打十几个哦,怎么今天没声音了?” 小川低声说道:“要是没把握,咱们就先认输吧。” 猴子说别啊,这来都来了,总要试一试吧。 对面的佐藤已经急不可待,直接问身边的四个高手,说你们谁先上去? “我先。” 手提巨大斩马刀的青志第一个跳了出来,大吼着朝我们扑来,果然脾气很急,怪不得会被稻川会开除。青志的杀气极盛,眼中更有嗜血的光芒闪现,疯狂冲过来的瞬间,我们这边好多人都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飕! 青志一刀朝着小川斩下。 佐藤哈哈大笑起来:“青志号称稻川会的孤狼,就连清田次郎都控制不住他,所以才会将他开除,你们今天有眼福了,见识一下他疯狂的刀法吧……” 佐藤的话没说完,我们这边已经有人举起刀来,硬生生挡住了青志这一看上去极度疯狂的刀。只见空中蓝光一闪,就听“当啷”一声,青志的刀已经断为两截,其中一半跌落在地。 黄杰,收刀。 1874 我刀呢,我刀呢? 为140000金钻加更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傻了。 能不傻吗,号称北海道地下世界的金牌打手,连稻川会会长清田次郎也控制不住的疯狂孤狼,这么狠狠的一刀劈下来,竟然,竟然就断了?所有人都盯着地上的断刀,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青志看看自己手里的半截断刀,又看看地上的半截断刀,再看看面前不动如山的黄杰,弯下腰去将自己的断刀拿起,回头走到一脸惊愕的佐藤面前,说道:“我刀好久不用,可能是坏掉了,用用你的。” “哦。” 佐藤赶紧把抗在自己肩上的巨大开山刀递给青志,青志接了刀,再次回头朝着黄杰走去:“小子,刚才是你运气好,现在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佐藤那边都松了口气,这才对嘛,刚才实在太不合情理了,好好的刀怎么就断了呢,肯定是质量不好。而我们这边再次提心吊胆起来,小川刚才在青志冲过来的时候能硬撑着没有退后已经够顽强了,现在竟然还要再来一次,不禁压力山大,再次紧张地看向旁边的黄杰。 而黄杰,依旧面色平静,眼里仿佛根本没有青志。 “颤抖吧!”青志很快走到黄杰面前,再次将手中的开山刀击下。 铛! 当啷! 空中蓝光一闪,青志手中的开山刀再次断为两截,掉落在地,而黄杰则再次面色平静地收刀,仿佛刚才只是伸手挠了下痒痒一般。全场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静,青志回头冲着佐藤说道:“你这刀,质量也不行啊?” 佐藤:“……” 别人不知道这刀有多硬,但是佐藤知道,所以佐藤无话可说,并且实实在在地从心里产生一种深深的恐惧。而玩着匕首的花泽却哈哈大笑起来:“青志,你可算了吧,明明是你技不如人,怎么还怪到刀上去了?” 青志大怒:“花泽,别以为你干掉了几个人,出了点小名,就敢在我面前放肆了!我纵横北海道地下世界的时候,你还在喝你妈的奶呢!” 花泽哼了一声,说你耍嘴皮功夫有什么用,让开吧,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说着,花泽便跳了出去。 青志毕竟是输了,再怎么嘴巴上逞强也没用,只好默默地退到一边。花泽一边玩刀一边走过来,那柄小巧的匕首在他手里可以耍出诸多花样,足以使人眼花缭乱——别的不说,就凭这一手,在夜店里就能受到无数女人青睐,再加上这家伙确实长得还算好看,估计倒在他牛仔裤下的女人不在少数。 不愧是北海道地下世界近来风头最劲的青年,这一出场就不一样,嘴角是桀骜的笑、手上是纷飞的刀,简单总结就一个字,帅! “我来会会他。”猴子走了出去。 看到猴子,佐藤便有人叫了起来:“花泽,那个人就是玩匕首的,他有一柄金刀!” 花泽走到猴子面前,一边玩着自己手上的刀,一边说道:“小兄弟,听说你有一把金刀,挥舞起来金光四射?我很好奇,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猴子说:“你这人没礼貌啊,你想看别人的刀之前,是不是该把自己的刀先展示一下?” 花泽笑了,说你的眼睛难道出问题了吗,我的刀就在我的手上。我这柄刀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东京一个已经退隐多年的冶炼大师手上买下来的,起名叫做流光,现在已经被我玩了五年,喝过四十六个人的血! 猴子说你说得这么邪乎,这刀到底在哪? 花泽大怒:“你眼是不是瞎了,没看见就在我手上吗?”一边骂一边把手举起,然后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刚才还在他手上乱舞纷飞的刀,此刻竟然消失不见! “我刀呢?!”花泽一脸吃惊。 “你看,我就说没有吧。”猴子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我刀呢?!”花泽回过头去,沿着来路去找,但是也就七八米的距离,一眼就看到头了,哪有什么匕首?花泽看过来看过去,就是找不到他的刀,忍不住又去问佐藤。 佐藤也是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啊?” 刚才花泽玩着刀走过去,所有人都是看见了的,但花泽的刀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却又没有人知道。花泽摸着脑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先是搜过一遍自己的身,又不断左右看着走廊地面,嘴里嘟囔着:“我刀呢,我刀呢?” “哈哈哈哈……”这次轮到青志大笑起来:“你连自己的刀都找不着了,还说要见识一下你的厉害,真是笑得我裤子都快脱下来了。” 花泽不去理他,仍在四处找着他的刀。花泽连刀都找不着了,自然无法再向猴子挑战,佐藤只好回头冲拳击手说道:“南野,接下来看你的了。” “放心吧。”赤着上身、戴着拳击手套的南野跳着小碎步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凌空打着拳头,不断地发出呼呼喝喝之声,看上去相当有气势了,不愧是北海道排名前十的拳击手。 这南野的皮肤很黑,一看就是太阳晒出来的,想来确实在训练上下了不少功夫。 “练拳的,看你的了。”猴子回头对郑午说道。 “好的。” 郑午走了出来,今天的他因为知道有仗要打,所以换上了他的黑色战袍,再戴上一副宽大的黑色墨镜,愈发地有施瓦辛格的气势了。南野很快来到郑午面前,跳着小碎步围绕郑午转起圈来,还不断地做着挑衅的动作,而郑午就像是没看见他似的,依旧不动如山,面上冷霜如刀,我们都猜测他在酝酿情绪,准备一拳击飞南野。 郑午越是这样,南野越觉得他不好惹,所以不肯轻易打出第一拳去,依旧不断绕着他转圈子,做着挑衅的动作。终于,郑午忍不住了,冲着对面的宫崎喊道:“喂,你们的人呢,怎么还不过来?” 众人莫名其妙,南野却是大怒,绕到郑午面前:“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么?” 郑午好像吓了一跳,连忙把墨镜摘下来,才吃惊地说:“卧槽,我眼前有个人啊?!抱歉啊哥们,你长得是太黑了,我都没看见你!东洋有你这么黑的还真是少见,你刚从非洲回来吗?” 众人惊得差点跌倒,原来郑午刚才之所以不动,不是在酝酿情绪,而是根本没看见南野。南野更是大怒,说你装什么装,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少说废话,赶紧打吧! 郑午笑呵呵的,说那好,你要文斗还是武斗? 南野愣了一下,说什么是文斗,什么是武斗? 郑午说:“文斗就是文雅的斗,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谁也不多打,谁也不少打,看谁先倒下,比的就是个耐力,但是只能打胸口;武斗嘛,就是乱打一气,谁先干掉谁算谁赢。” 南野说有趣,如果文斗,谁先动手? 郑午大大咧咧地说:“是你先挑战我的,就让你先动手吧!” 南野的眼睛立刻闪过一丝光亮,说好,咱们就文斗吧! 佐藤没有吹牛逼,南野确实是北海道排名前十的拳击手,佐藤把他请过来,可是花了不少钱的。而南野很了解自己的力量,确信自己只要全力击出一拳,就可以把一头牛打趴下,更别说是个人了! 所以他选择了能够先出手的文斗,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东洋人的狡猾,确实是个喜欢占便宜的民族。郑午倒是不在乎这个,使劲拍拍自己胸口,说来吧,你先打。 宫崎十分了解南野的实力,所以嘴角不禁撇出一丝微笑。 南野气沉丹田,缓缓将拳头举起,宫崎那边响起一大片加油之声——呃,除了还在到处找刀的花泽。喝!南野突然一声大喝,狠狠一拳砸在郑午胸口,他有把握,这一拳足以让郑午飞出去! 砰! 一声闷响过后,郑午纹丝不动,南野反倒觉得自己的拳头隐隐作痛,不知不觉间呼吸便浓重起来,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强的家伙,竟然在他全力击出一拳之后毫发无伤。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佐藤那边安静下来。他们肉眼凡胎,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只觉得所谓北海道前十的拳击手不过如此嘛,对方竟然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就连佐藤都一脸尴尬,他也搞不懂南野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脆。 而我们却知道,这南野的拳头确实很厉害,在普通人的生活圈里已经算强者了,可惜他碰上了已经不算普通人的黄杰。 “该我了吧?”郑午笑呵呵的。 南野无话可说,只能站好。他的脸上呈现出一丝哀伤之色,他是个职业拳击手,分得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区别,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彻底败了。 “来喽。” 郑午看上去只是随随便便击出一拳,甚至都没有动用八极拳,就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南野的身子直接倒飞出去,落地后还不算完,还骨碌碌的滚了几下,最后“砰”的一声摔在佐藤脚下。 啊…… 南野发出凄厉的惨叫,拽住佐藤的脚脖子大喊:“快帮我叫救护车,我的胸骨断了!” 佐藤气喘吁吁,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败了三次,并没有帮南野叫救护车,而是把脚抽出,回头冲着大胖子沉八说道:“看你的了!” “好。”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的沉八沉沉地笑了,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他的体重有近三百斤,确实很沉,走起路来,走廊仿佛都在颤抖,不愧叫沉八。 猴子、黄杰、郑午都上过场了,而这个沉八又是玩近身战的,当然归我。于是我走了出去,刚走两步,猴子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紧张地说道:“左飞,这个沉八,你一定要小心!” 我抬头一看,沉八露出阴森森的笑容,还轻轻舔了一下舌头。 不知怎的,我竟打了个寒噤。 1875 收服大四年级 说实话,我也觉得这沉八很诡异,但又说不出到底那里诡异,就是觉得心里直发毛。猴子这么一提醒,我更觉得不对劲了,回头问猴子:“到底怎么回事?” 猴子却笑了起来:“那家伙看上你了。” “啊?” “这家伙是个基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你,而且眼神十分饥渴,并且不停地咽口水、舔嘴唇,显然是想要把你弄到床上去啊。”猴子乐了:“长得帅就是好,不光有女的看上你,连男的也会看上你!” “……” 靠! 原来这家伙是个基佬,怪不得我老觉得他的眼神很怪,让我浑身发毛。我不歧视同性恋,那可能只是个人选择,但是如果同性恋看上我,还是会让我觉得真犯恶心。 再抬头看那沉八,眼神果然很不对劲,又冲我添了一下嘴唇,接着便张开双臂朝我冲了过来。这是柔道起手的标准姿势,本来无可厚非,可这家伙使出来,就像是想要抱我似的。 当时我就觉得一阵恶心,实在不愿意和这人有一丁点的身体接触,当即迅速往后退去。而沉八看我躲避,兴致更浓,一边“抱”我一边大喊:“宝贝儿,你倒是快过来啊。” 操! 我快恶心吐了,这大胖子却穷追不舍,我只好在附近兜起圈子来。周围的人不知为何,还以为我是打不过这大胖子,大四那边的人都开始起哄,佐藤也长呼了口气,以为沉八终于给他挣了回脸。 “用脚,用脚踹他!”猴子给我出主意。 是个好主意。 我一回头,大胖子沉八如饥似渴地朝我扑过来,我立刻狠狠一脚飞起,正好踢在他那张恶心的大脸上。当即,重达近三百斤的大胖子沉八顿时朝后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似乎整个教学楼都跟着颤了一下。 嗷—— 大胖子沉八疼得在地上打起滚来,还捂着脸嗷嗷叫唤,叫声中夹杂着哭腔。除了他的声音外,整个走廊一片鸦雀无声,佐藤更是目瞪口呆,被他精心请来的四位高手败得如此彻底,都有点让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轰! 我们这边则一片叫好之声,无论东洋学生还是华夏学生,都沉浸在一片欢天喜地之中。原先佐藤引这四位高手出来的时候,大家还真捏了把汗,眼见我们几个轻轻松松就干掉了他们,当然个个都开心不已,东洋学生不敢再看不起我们,华人学生更是以我们为豪,小川更是得意到天上去了,当即就大喊一声:“给我杀!” 于是,大三的百来名东洋学生、百来名华人学生,在小川的一声令下,疯狂地朝着对面的大四学生扑去。我们这边虽然人少,可因为刚刚胜了一场,所以大家的气势正在高涨之中;而佐藤那边虽然人多,可因为刚刚败过一场,反而气势低迷,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 但佐藤毕竟是佐藤,这大四老大也不是白来的,当即也高呼一声,号召众人干掉大三学生。这一声呼喊犹如强心剂,他们这时才想起来,他们在人数上还占着上风,于是也稍稍提了些气势,和我们这边的人打了起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有我们几个在,基本休想翻盘。 现场立刻一片混乱,大四和大三的学生交战在一起。大四那边都是东洋学生,而大三这边则是东洋学生和华人学生的混合体,这也是旭川大学有史以来东洋学生和华人学生联合在一起打架,这在以前根本是不敢想像的事。 别人能不能瞧得起你,还是要看你的拳头够不够硬。 我和猴子、黄杰、郑午在人群中上下翻飞,我们所过之处,根本无一人能够招架,随随便便一拳一脚都能使一大片人倒地不起。在我们的带领下,大三的东洋学生和华人学生的气势达到前所未有的剧烈,简直摧枯拉朽一样席卷对面的大四学生……而且,因为我们的节节胜利,之前不愿意出来的大三学生也都跑了出来,参与到了这场原先是抵御、后来是侵略的战斗之中,我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多,而对面的人越来越少。 因为佐藤之前就和警卫部打过招呼,所以这场战斗不完,警卫部就不会过来。佐藤如果了解汉语,那么就会知道一句俗话,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场混战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们几个一开始身先士卒,打得对方节节败退,待后来进入状态之后,我们几个便功成身退,离开了战圈,退到一边看他们打。 像这种混战,我们在国内已经见过很多次,所以谈不上有多激动,反倒是那些学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让我们想起曾经的年少生活,我们确实很久没在学校呆过了。 我们返回原处,现场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好多人、掉着很多东西。长发非主流青年花泽还在原地打转,仍在找着他的刀:“我刀呢,我刀呢?” 我们几个靠在窗边抽烟,满意地看着现场的狼藉,这种操纵一切的感觉还是很爽的。我让猴子把刀还给花泽,说再这么下去,花泽得疯不可。猴子说不行,“流光”这把刀确实不错,就当是战利品了。 我说你真是个强盗。 猴子是那是,他们家四代都是干黑社会的,最擅长打家劫舍。 说起来这花泽也真是倒霉,在谁面前炫刀不好,非得在猴子面前炫刀,又是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典型。混战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大四年级彻底战败,走廊上响起大三年级的欢呼声,这欢呼有东洋学生的,也有华人学生的。 在一片欢呼声中,大四老大佐藤被众人押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踹他。得意洋洋的小川和垂头丧气的佐藤形成鲜明对比,佐藤浑身都脏兮兮的,身上还血迹斑斑,看上去可怜极了,再也没有先前的张狂。 远远的,小川冲我们看了一眼。 黄杰对他点了点头。 小川一脚把佐藤踹倒在地,用脚踩着他的脑袋,说道:“佐藤,咱们之前有过约定,谁输了谁就滚出旭川大学,你有意见么?” 佐藤躺在地上:“没有。” “那还不滚?!” 小川又狠狠踹了佐藤一脚,佐藤站起来,狼狈而去,现场再次响起一片欢呼。如此,小川就算是彻底拿下了佐藤,也拿下了大四年级,成为旭川大学唯一一个同时统率两个年级的老大。 一整个下午,小川都在忙着收拢佐藤的大四学生,势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众多。而我们则回到教室继续上课,深藏功与名。小川有小川的高兴,华人学生有华人学生的高兴,我们班也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这也是大家第一次因为打赢了仗而这么高兴,因为我们赢得了尊严和认可。 这场战斗过后,我们几人当然声名大噪,谁都知道小川新收了几个特别厉害的华人学生,助他拿下了大四年级。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是我们拿下了大四年级。 当天晚上,小川特地准备了庆功酒,承包了某个酒店的大包间,邀请了东洋学生方面的一些代表人物,和华人学生方面的一些代表人物,各有二三十人参加。 小川特别高兴,因为他和佐藤斗了三年,今天终于有了结果,不知不觉就有点喝多了。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红着脸的小川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以后他们几个就是我的亲兄弟,谁要是再看不起华人学生,就是看不起我!” 没人对此有异议,因为大家都觉得这是应该的。还是那句老话,想让别人看得起你、尊重你,首先要自身足够强大。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几杯酒下肚之后,就开始称兄道弟,过去不对付的东洋学生和华夏学生,现在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又划拳又玩游戏,好的像是一家人一样。 友情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小川认可了我们,我们也认可了小川。 说句心里话,我们希望小川是真心跟我们的,而不是虚与委蛇,更不要在将来背叛我们……否则,他会死得很惨。小川单独敬了我们几杯酒,猴子也趁机旁敲侧击,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别忘了今天这成功是怎么来的,小川是个很聪明的人,当即向我们再度表示忠心。 然后我们才和他说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即再拿下大一和大二,彻底一统整个旭川。小川说放心,大一和大二不在话下,他一个人就足够摆平。 这场酒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大家才各自醉醺醺地散了。我也喝了不少,走路都东倒西歪,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接到惠子的电话,说在教学楼门口等我,有东西要交给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教学楼黑洞洞的,我刚走过去,就听见惠子的叫声。回头一看,惠子从门后闪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壶,说左飞,我做了蜂蜜柚子茶,可以解酒,你带回去喝吧。 月光之下,惠子的脸红扑扑的,声音也娇滴滴的,和电视剧里那些温柔的东洋女性如出一辙,足以把男人的心都融化。我没接保温壶,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惠子看。 “怎,怎么了?”察觉到我的不太对劲,惠子有些紧张起来。 我的气息浓重起来,突然一把抱住惠子的身体,用力将她顶在墙上,又疯狂地吻起她的脸颊和脖子来,还将手伸到了她的衣服里面游走。 砰! 保温壶重重摔在地上,蜂蜜柚子茶流了一地。 1876 王瑶的电话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粗鲁举动,惠子显然被吓坏了,她愣了大概有三四秒,便惊慌地推开我,说左飞,你可能是喝醉了,请你不要这样! 而我冷笑着,说你装什么,你们东洋女生不是都很开放吗,让我玩一次就怎么了?老子玩过很多女人,独独没有玩过东洋妞,看看和a片里的一样么? 说着,我就又把惠子推到墙上,粗鲁地去亲她的脖颈,还用手去拉扯她的裙子。“啪”的一声,惠子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左飞,你太过分了,太让我失望了!”说完,便哭着转身跑走。 我没有去追,站在原地摸了摸脸颊,若无其事地朝着宿舍方向走去。我刚才当然是装的,我虽然喝醉了,但还不至于乱性。我之所以这样做,还是因为敏锐地察觉到了惠子最近对我的好感倍增,鉴于过去因为种种桃花引来的麻烦,我决定尽早斩断惠子的念想,省得她又再陷进来。 哪怕认为我是个人渣、流氓、混蛋,怎样都好,就是别再靠近我了,因为我很危险,我不想给她带来厄运。回到宿舍以后,我直接就躺下睡了,不知是不是东洋的酒太烈,我竟然半夜吐了三四回,到快清晨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感觉身边有人,这人正用纸巾细心地帮我擦嘴上的痕迹,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 我那瞬间有些恍惚,还以为是王瑶,一下就激动起来,猛地抓住这人的手,叫了一声老婆。结果睁眼一看,竟然是惠子,赶紧把她的手放开,说你怎么来了? 又转头去看左右,宿舍里已经空无一人,窗外也已经天光大亮。 惠子起身,从桌上端过来一碗清香的米粥,说你昨天晚上吐了不少,现在一定饿了吧,来,我喂你吃。 “……”我很无语,心想这姑娘昨天不是气得跑走了吗,怎么今天又过来了? “你怎么了?”看我发愣,惠子问道。 “没事。”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说昨天晚上的事,你不记得了? 说起这个,惠子反倒笑了,说怎么不记得,左飞桑昨天晚上喝多了,对人家做了很无礼的事。不过我也过分,竟然打了左飞桑一个耳光,回到家里怎么想都不对,左飞桑肯定是无心之举,我觉得惭愧,所以一大早又来了。你看,左飞桑现在酒醒了,不是就变得正常了吗? “……”我再一次无语,心想这姑娘心够大的,这样也能给我圆回来。又想故技重施,再把惠子给吓走,但昨天是借着酒劲儿才敢那么做的,现在酒已经醒了,胆子也小了,实在不敢。 “来,吃粥吧。” 惠子再一次把碗端起,要来喂我。现在的惠子温静纯良,和电视剧里优雅的东洋女性如出一辙,身上哪里还有七姐妹老大的半分影子?不过这好,我着实消受不了,便把碗拿过来,说我自己吃吧。 三口两口,便把粥吃完了,肚子果然舒服很多,又把碗还给惠子,说谢谢,我要去上课了。便起身下床,还好昨天睡得着急,也没脱衣服,省去了穿衣服的尴尬。 惠子有些急,说我昨天大醉一场,今天应该多休息一下才行。我说不用,年级那边还有事,我得早点过去看看。其实有事,也不是现在有事,虽然我们接下来要干大一和大二的,但是小川的整编大四计划还没完成,所以要再等一等。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早点把惠子给甩开。 我走,惠子也走,像个尾巴似的在后面跟着我。 跟着我就算了,还和我聊天,问我是什么时候和小川那么熟的,说小川不是个好东西,劝我不要和他走得太近。我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已经穿一条裤子了。 “你和小川穿一条裤子?为什么?”惠子的面容有些吃惊。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惠子的汉语虽然很流畅,但是汉语毕竟博大精深,好多内涵、俗话她都不懂,真的以为我和小川穿了一条裤子。我又懒得和她解释太多,又摆摆手,说没事。 惠子愣了一下,站住脚步,说难道你是,那个? “……”我他妈差点无语的想要跳楼,但又转念一想,让她误会算了,正好断了她的念想,便重重点头,说对,我是基佬!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如今为了摆脱女生的纠缠,竟然连这个理由都要用上了。果然,在我确认以后,惠子彻底傻了眼,而我也冷漠地转身而走。 然而不过多久,惠子突然又追了上来,抓住我胳膊说我是个骗子,说我不可能是个基佬,因为我上次在天台上,听到小川和松子那个有了生理反应;而且昨天喝多了酒,还意欲对她图谋不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基佬。 听完惠子的分析,说实话,我当时都惊了,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聪明,竟然善于从生活细节里来扒出事实真相,不愧是能够生产出柯南的国家,实在让我甘拜下风。 惠子紧紧抓住我胳膊,说左飞,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想了想,决定和她开诚布公地谈:“是这样的,我察觉到你这几天……嗯,可能是对我有点好感了。当然,你可以说我自作多情,只是因为我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不想和你太亲近了,现在你明白吗?” 惠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又问:“你女朋友在华夏吗?” 我点头,说是。 惠子松了口气,说那还好啊,并不影响我追你的。 当时我就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惠子竟然如此直截了当,这一刻她好像又回复到了那个风风火火的七姐妹老大的身份。仔细回想我俩认识的经过,刚见面她就敢拿刀砍我,第二次见面她就暴打松子,怎么看都不像个温善纯良的姑娘,绝对不能被她的外表所欺骗了。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一个难缠的主儿,正想思谋一个万全之策来将她甩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接起手机,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左飞。” 我一下就激动起来,是王瑶,是王瑶! 自从那天在东城和山猫、王瑶分开以后,我们两个就彻底失去了联系,虽然我知道她跟着山猫一定不会有事,但也低档不了心里浓浓的思念。尤其是漂洋过海来到异国之后,这种思念之情就更加浓烈,以前虽然也是聚少离多,但好歹知道彼此就离自己不远,想见面其实也能见面;但现在呢,我们被限制了自由,只有消灭了樱花神,才能返回华夏! 能打的电话都打过了,我爸我妈、王瑶的父亲、以及身边所有的朋友,所有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联系到,唯独王瑶始终没有消息。虽然来到东洋拢共也没几天,可还是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的是想王瑶想的都快发疯了,就包括刚才在宿舍里,都差点把惠子当成王瑶。 所以这一刹那,你知道我有多激动了,我几乎恨不得紧紧搂住电话,用近乎于颤抖、哆嗦的声音叫道:“王瑶,我好想你!” “左飞,我也是!” 我听到王瑶在那边都哭了,我的心里一酸,虽然没有流出泪来,但是眼圈儿也跟着红了。真的,我总觉得我们这一对的命途太多舛了,我们虽然从高一那年就好上了,可在一起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我们闹过矛盾、闹过分手,甚至还打过架;我们曾经结婚,又被人给搞砸了;我们经历过很多次的生离死别,好几次都真的认为要见不到对方了。 同样都是我们这么大的,你看看猴子,都娶俩老婆,还有一个儿子了;再看看黄杰,也有俩老婆了;郑午和马杰虽然没有第二个老婆,但是起码人家感情稳定,没有多余的变故啊! 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如果这是一个故事,是不是真的猴子才是男主;如果我是男主,那我也太悲催了点。 突然接到王瑶的电话,我真是有满腔的话要和她说,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王瑶,我好想你、好想你!”我的心是颤抖的,声音是颤抖的,浑身上下都是颤抖的。 王瑶也是一样,不断地说着想我,我们两人似乎已经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语言,这几个字已经能够表达我们所有的心声。这种久别重逢后的喜悦、生死离别后的重见,还有比这几个字能动人的吗? 我深呼吸了两口气,又调整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正准备和王瑶好好叙叙旧、道一下相思之苦的时候,旁边的惠子突然冲过来,一把抓过我手里的手机,冲着里面大喊:“我告诉你,左飞是我的男人,他不会再回华夏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惠子便把我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又看着我说道:“左飞,你是我的男人,也必须是我的男人!” 当时我就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狠狠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1877 跟我们走一趟 为140500金钻加更 关于男人能不能打女人,这其实是个困扰整个世界的问题。 普遍价值观看来,男人在身体上有着天然的生理优势,所以应该多让着点女人,绝对不能打女人,否则会被人看不起。我爸也是这么教我的,他教育我要当个绅士,哪怕女人再无理取闹,也要和她讲道理、绝对不能动手,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并且信奉这个全世界都通用的真理。 我第一次见到男人打女人,是从王厉身上看到的。当时在东城一中,一个女生在易真的蛊惑之下捅了王瑶一刀,后来王厉找上那个女生的家门,女生的母亲还想过来阻止,但是被王厉一拳就打飞了。 干脆利落的一拳,没有丝毫犹豫。 当时我的世界观差点崩塌,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打女人? 我不认为王厉做得对,但也不认为他做得错,我能理解他那份疼爱妹妹的心,这种亲情是超越一切的,包括什么“男人绝对不能打女人”的价值观,为自己的妹妹打抱不平,何错之有? 再到后来,我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觉得这条普世真理也不一定对。比如说在战场上,对方如果有女兵,你就不动手了么?再比如说你的母亲被另一个老太婆殴打,你会上去和她讲道理么?又比如说你的女朋友被一群女生欺负,你还会抱着“男人绝对不能打女人”的心理么? 再比如说现在,惠子夺过我的手机,不仅对王瑶出言不逊,还冲我大言不惭,我怎么能忍得了? 我当然鄙视那些利用身体优势欺辱女人的男人,但也认为一些贱女人确实该打。 比如说惠子。 亏我还对她印象不错,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我和王瑶经历生死离别,好不容易通了个电话,却被惠子给搞砸了,我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所以一耳光打了过去。 不过再打过去的瞬间,我也有犹豫那么一下,我知道自己的手劲,这一巴掌下去,估计能抽得她碎掉半边牙齿。所以在半途中,我又刻意放缓了速度和力道,但一巴掌打下去后,惠子还是被我扇飞出去,跌倒在地。 我也顾不上去理惠子,匆匆忙忙去捡我的手机,但是已经四分五裂,烂的不能再烂了。我只能把手机卡取下来,匆匆忙忙又往楼上赶,来到教室,立刻借了夏天的手机,将我的手机卡换了上去。 通话记录肯定是没有了,而我也没记住刚才那个来自国内的电话,我真害怕王瑶因为听了惠子的话后生气,再也不给我打电话来了,只好抱着手机默默祈祷,王瑶你快打电话来吧! 结果还不到三分钟,王瑶的电话果然来了。 那一刻,我真的差点泪奔,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连忙冲到教室外面去接了这个电话。我担心王瑶会不听我的解释,所以在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就开始展现自己超凡的口才,将惠子的身份、来历,我们之间的事,刚才又发生了什么,巴拉巴拉地一通说,几乎一口气都没有喘地说了十几分钟。 说完以后,电话里没有声音,我紧张地说:“王瑶,你还在么?” “在呀。”里面传来王瑶的声音,接着又是“噗哧”一笑。 我说我都快急哭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王瑶还是乐,说你脾气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怎么现在急成这样?就这么一点事,说清楚不就完了吗。 我说我这不是怕你误会,然后又不理我吗? 王瑶哼了一声,说我就那么小心眼呀? 我刚想说是,但是又闭上嘴巴,锤子才会接这句话呐。就听王瑶继续说道:“左飞,咱俩都多少年了,我还信不过你吗?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你再生气也不能扇人家耳光啊,你手劲那么大,扇出个三长两短来怎么办?快去看看吧,别让姑娘真有点什么事了。” 听了王瑶这几句话,我真是又感动又欣慰,觉得王瑶现在的脾气真是变得太好太好了,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看来那次结婚真的改变了她很多, 我说我不去,我先和你聊会儿天再去。 王瑶却不,执意让我现在就去,说现在有电话了,什么时候打都行的。 我拗不过她,只好下楼去看,但是惠子已经不见了。我跟王瑶说了,王瑶说人走了,那就是没什么事,才又和我聊起天来。时至此刻,我俩激动的心情都平静下来,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和她好好地说了会儿话。 王瑶告诉我,那天过后,山猫就将她带回河南老家了;也没回老家,而是去了老家附近的一处深山,连带他的家人和弟弟山狗一起,这样就能避免国家的追杀。 山猫是常和国家打交道的,所以知道国家的手段,直接切断了一切联系方式,在深山里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方面躲避国家追杀,一方面也给他的弟弟疗伤。 因为和外界毫无联系,所以后来事情怎样,他们也并不清楚。山猫本来想藏个一年半载地再出来看看,但是王瑶实在太惦记我的安危了,山猫只好悄悄出来查看情况。 一看,才知道我们和国家已经达成了协议,目前已经脱离危机,并且到东洋去了。山猫立刻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瑶,如此,王瑶就出来了,并且联系上了毛毛他们,得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我们和国家之间的事,毛毛他们毕竟所知甚少,只知道一个大概和结果,所以我又和王瑶详细说了一遍,包括在海上发生的事。说起这些,虽然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可依旧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这件事情几乎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和人生轨迹,曾经风光到一统整个华北地下世界的我们也算是彻底陨落了,暂时只能呆在国外,连国都回不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大家都好、都平安,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虽然你不能回来,我却可以去找你呀。”王瑶笑嘻嘻的,语气里平淡风情,一点都不介意我们的势力和地盘瓦解了的事情。 “嗯!”我重重地答应:“等我们站稳脚跟,你再过来,现在太危险了。” “我不,以前你就老说这句话,多少年了还是这句话,我才不管你站不站稳,我都一定要去。” 听了王瑶的话,我虽然很感动,也很想立刻见到她,但理智告诉我这是不行的。甚至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樱花到底有没有盯上我们,实在不敢让王瑶轻易冒这个险。 我好说歹说,王瑶才放弃了这个计划,说会在国内等着我们回来。 “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吧。”王瑶说:“再不结婚,咱们的新房都要变旧了……” “好……”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等我。” 虽然见不到面,可现代科技多发达啊,不光可以打电话,还能视频聊天,甚至吃饭、喝水、睡觉、洗涮、上厕所,都能直播。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王瑶有事没事就打电话或是视频聊天。 旭川大学有个好处,就是到处都有ifi和充电的地方,那几天我走到哪和王瑶聊到哪,跟她说我现在在干嘛,一会儿准备干嘛,事无巨细地汇报,猴子他们都受不了我俩了。 自从我那天扇过惠子一耳光后,她就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王瑶一开始还催着我去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事,我嘴上答应,但总是不去。时间一久,王瑶也就不说了。 其实有时候我回想那天的事,觉得充满疑点,明明前一天晚上惠子已经对我失望透了,第二天却又跑到宿舍里去纠缠我,在我的屡屡打击之下,她不仅没有后退,还越战越勇,甚至疯到抢了电话公然向王瑶挑衅,说我是她的男人——这不扯吗,我相信惠子现在对我是有点好感,但应该还不至于到这个疯狂的地步啊? 我觉得背后一定还有玄机,但我又懒得去调查,担心再惹一身的臊,惠子不来找我,我觉得挺好。 在这几天里,小川也开始积极行动,不仅成功收拢了大四的学生,还开始有目的、有计划地向着大一、大二的学生侵略,我们的目标是一统整个旭川大学,小川正在努力帮我们实现目标。 表面上,我们是他的小弟,是为他工作的,接受小川的调遣;而在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小川则会恭恭敬敬地叫我们大哥。马杰自始至终都盯着他,看他有没有反骨,目前看来暂时没有,还算令人满意。 小川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得罪不起我们,希望他能一直聪明下去,否则我们还得重新选择在东洋的代表人物,那可够麻烦的。我们询问小川有没有帮助他进攻大一和大二,他说不用,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保证,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也是,他现在已经独自掌控大三和大四的力量,要是连区区大一和大二也拿不下,我们也不想收这个东洋小弟了。所以我们也乐意做个甩手掌柜,潇洒地清闲起来。 这天,我在校园找了个角落,又和王瑶视频起来,我正给她介绍旭川大学的美景呢,突然有几个东洋学生走了过来,用生硬的汉语问我是不是左飞。 我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说我是,怎么着? 其中一人摸出枪来顶住我的腰部,说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大哥想见见你。 1878 道不同不相为谋 其实这人在摸出枪来的一瞬间,我就有把握立刻折断他的手腕,然后将这支枪给夺过来。 但是我最终并没有这么做,原因有三:第一,这人并没有指我的脑袋,而是指住了我的腰部,想来是不愿在学校里太张扬,而我又穿着乌金蝉衣,完全不惧这支枪; 第二,敢在学校动枪的肯定不是普通学生,所以我挺好奇这人的大哥是谁,找我想要干嘛; 第三,我不知道马杰的情报网已经扩散到什么地步了,但覆盖整个旭川大学是没问题的,这几个东洋学生拿枪来挟持我,分分钟就会被他知道,而且我和王瑶正在视频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她能看见,分分钟就能通知猴子他们,所以我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综合以上原因,我决定去见见这位神秘的大哥。 所以我说好,我跟你们走,然后从容不迫地关闭视频、收起手机。 似乎知道我的实力非凡,即便我表现的十分配合,这些学生也不敢有所怠慢,紧紧地跟在我的左右,一支枪也始终卡在我的腰间。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些学生非常紧张,尤其是拿枪的这个,更是哆嗦不已,我挺害怕他会不小心走火,但是想到有乌金蝉衣护身,也就无所谓了。 出了学校,有一辆小型的白色面包车在等着我们。上了车,这些学生显然松了口气,拿枪的这个更是用枪捅了捅我的腰,说小子,你表现不错,我很满意! 我笑呵呵说:“你小心点,别走火就行。” 学生像是受到侮辱,挥舞着枪说怎么可能,我用这个可是高手!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果然走火,还好他正在乱舞,只是将车顶打了个洞,不过还是吓了众人一听,甭管是旁边的学生还是开车的司机,都一瞬间惊叫起来,司机甚至撞到了马路牙子上。 只有我面容平静,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等众人缓过神来,都骂起这个拿枪的学生,其中一个更是把枪夺过来,不让他再拿了,还说拓也知道他乱开枪,肯定会打死他的。那学生则瑟瑟发抖,哀求众人千万不要告诉拓也。 而我当时心想,拓也?那不是旭川大学大一的老大么,据说是个后起之秀,手段十分毒辣,短短半年时间就统一了整个大一。不过终究时间太短,根基实在不稳,最近被小川打的嗷嗷叫。 是拓也要见我? 如果是,那这家伙够厉害啊,竟然连枪都用上了,小川都不敢用这玩意儿啊。 我依旧不动声色,想看看拓也到底想要干嘛。 车子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一处娱乐会所。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认出这是“名古会”的地盘,之前马杰给我们介绍过。北海道地下势力最大的虽然是稻川会,可稻川会之下依然有着许多零散势力,这名古会便是其中一个,马杰说过老大的名字,不过我给忘了,因为这种小人物,我也不想浪费脑细胞。 难道拓也和这名古会有关系? 进了会所,这些学生将我带到某个包间。包间里灯光昏暗,坐着七八个东洋学生,每人旁边还坐着一个妞,正在鬼哭狼嚎,歌声十分刺耳。我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旭川大学大一的老大拓也。 拓也的头上还包着纱布,想来正是刚被小川打过。 见我进来,拓也立刻站了起来,命令旁边的人关了声音,然后一路快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左飞桑,你好! 这拓也也就十八九岁年纪,长相十分青涩,做事却十分老道,我一向对东洋人没什么好感,但他却给我印象不错,感觉令人舒服。不过,我知道他是有求于我才这么有礼貌的,所以也没什么好脸色,冷笑说道:“不好!” “为什么?” “被人用枪指着,能好么?” 拓也立刻回过头去,四下一扫,朝那个拿枪的学生一耳光打过去,说老子有没有说过,你们一定要有礼貌地把左飞先生请过来,谁让你们动枪的? 然而,现在拿枪的这个,却不是之前拿枪的那个,之前拿枪的那个因为不小心把面包车的顶给打了个洞,被现在拿枪的这个夺了过来,本来不是他劫持的我,现在却莫名挨了拓也一个耳光。 当然,挨就挨了,他也不敢说什么。 与此同时,拓也迅速回过头来,耐心地向我解释,说真是让人去好好请我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用枪指我云云。其实我当然知道他是放屁,这枪不是他给的,那些学生能拿得到? 不过我也不揭穿他,只是笑道:“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拓也看我好说话,便松了口气,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先是给我倒了杯酒,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叫兄弟过来聊聊天。我虽然百毒不侵,可也不想喝拓也的酒,直接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直接说罢。” 拓也还是笑,说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兄弟聊聊天。 我一开始还觉得拓也做事老道,对他印象挺好,现在却发现他油腻地过了头、老道地过了头,当下又心烦起来,直接站了起来,说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拓也这才赶紧把我拉住,说我说、我说。 我又坐下来,抱着双臂看他。拓也呼了口气,说你知道这地方是谁的地盘么? 我当然知道,但我假装不知道,说愿闻其详。 拓也便给我介绍起来,说这是名古会的地盘,老大叫做毛利。名古会在旭川大学附近很有名望,控制着不少的街道和娱乐场所,会员更是有一千多人,在北海道占有相当的一席之地。 拓也巴拉巴拉地给我说了一堆,反正各种吹嘘名古会和毛利的牛逼,我直接打断了他,说你到底什么意思,直接开门见山! 拓也又嘿嘿地笑起来,说是这样的,他知道我们几个华人在给小川做事,但是小川虽然能力不错,可惜在外面没有什么靠山,再混也混不出个头来。而他,却已经投靠了名古会,倘若我们几个转而跟他的话,在名古会这棵大树之下,想必将来一定大有作为,所希望我能慎重考虑。 我听完之后特别失望,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事,还以为他能搞出什么新花样呢,只好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会背叛小川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了,我就站起来准备走,旁边拿枪的学生顿时有些愤怒,想再把枪拿起来威胁我,但是被拓也用眼神喝止住了,想必是不愿意直接和我撕破脸。我正要离开,包间的门突然推开,走进来一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浑身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这男子一进来就说:“拓也,你说的那几个厉害的华人,来了没有?” 拓也立刻紧张地说道:“毛利大哥,先过来一个,其他人正在请,这个是左飞!” 原来这人就是毛利,名古会的会长。名古会虽然比不上稻川会,但在北海道也颇有地位,今天能见到名古会的会长,倒也算是不虚此行。 毛利走到我的面前,一脸欣赏的模样,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子,听说你很能打,一个能打十几个,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在国内,像毛利这种级别的老大,我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他还想拍我的肩膀?拍他大爷去吧。不过现在今非昔比,我们在东洋毫无根基,只有小川一个手下和一帮学生,肯定不能和毛利这样深耕北海道地下世界多年的老大相比。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所以我现在也强行拉出一副笑脸,说拓也夸张了,打不了十几个,七八个还是没问题的。 毛利立刻笑了起来,说好好好,七八个也不错,以后就跟我了怎么样? 毛利虽然在笑,可语气却是命令式的,就好像我能跟他,是我天大的福分一样,这和拓也的好言相请就形成了鲜明对比。我虽然不怕毛利,但是暂时也不想惹他,便说:“这我得回去和我那几个朋友商量一下。” 毛利勾住我的肩膀,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说你还商量什么呀,直接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都过来啊!像你们这么能打的华人可不多啊,仅有的那几个还被洪门、青族、福清帮那帮大圈仔给占了,就算有遗漏的,也自命清高,不愿意效忠我们东洋人,还是你们有眼力劲儿啊,干嘛和钱过不去呢? 毛利一边说,一边哈哈笑。 我心里反感,面上却敷衍,说好,我现在就打个电话。 我给猴子拨过去电话,在我的猜测中,他应该已经知道我被名古会给掳走了,或许现在就在附近藏着。但是我连着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打到第四个时,他才接了起来,背景音却是乱糟糟的。 我问他在哪,他也不说,只是不断用流利的日语骂着人,一会儿骂东京的,一会儿骂横滨的,一会儿又骂浅草寺的。我明白过来,他这是在网吧,正在游戏里和东洋人对骂,这家伙是走到哪骂到哪。 当时我差点气得吐血,敢情我这半天都白白自作多情了。我连着叫了几声猴子,猴子才应了声,问我干嘛,我便把现在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说名古会的毛利想拉咱们入伙,怎么个意思? 猴子直接乐了,说好事啊,让我等着,他现在就过去,还关照我一定要哄好毛利。 我告诉他地址,挂了电话,便对毛利说,我那几个朋友一会儿就过来。毛利乐坏了,说好好好,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实在太开心了。又转头去吩咐旁边的手下,让多叫几个陪酒的姑娘进来。 毛利非常开心,勾着我肩膀不停说话,拓也也在旁边乐呵呵的。过了一会儿,便有几个身穿和服的东洋女孩走了进来,个个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毛利指着她们让我挑,说都是新上的货色,正好尝尝鲜。 说起来,我也没试过东洋女生,虽然也不指望真干点啥,摸摸小手什么的总可以吧?于是我就真的去看那些女生,不看还没事,一看,直接惊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有她?! 1879 都给我住手 在这帮身穿和服的姑娘里,我赫然看到了惠子的身影。 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因为这帮姑娘都化了妆,所以只是看着有点相似,我还觉得不太可能是惠子,她家里应该不会缺钱,怎么会干这种事情?然而当我和她四目相对,她露出些许慌张神色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认错。 卧槽,真是惠子?! 我当时都看傻了,还记得前两天,她还使劲纠缠着我,让我做她的男朋友,被我打了一耳光后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惠子缺钱?不可能啊,她家开着武道馆,她父亲又是长诏郡第一高手,实在不像缺钱的样子——难道说,是因为爱好? 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毛利已经开始招呼大家选择自己喜欢的姑娘,容貌出众的惠子立刻受到大家的追捧,当即就有好几个男生抢着要他。 有人好像认出惠子是旭川大学七姐妹的老大,当即在拓也的耳边说了几句,拓也不可置信地看向惠子,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立刻招呼惠子过去。惠子低着头,默默走到了拓也身边坐下,我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会莫名其妙去截拓也的胡,所以选了另外一位姑娘,但还是忍不住一直去看惠子,因为实在太好奇了。 大家都坐下后,便开始喝酒、唱歌、玩游戏,全世界的娱乐场所都差不多。我本来想好好和东洋妞玩玩的,但是现在也没心思玩了,一直观察惠子,坐我旁边这姑娘就有点不高兴了,问我什么意思,是不是对她不太满意。 我说没有,我对你满意的很,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日元来塞到她手里。全世界在娱乐场所工作的姑娘都一样,看见钞票就眉开眼笑,喜滋滋地就把钱装起来了,对我也更加的殷勤。 坐我旁边这姑娘叫做爱子,这当然是个假名,和咱们那边的丽丽啊、玲玲啊都差不多,出来干这行的谁用自己本名?当然我也不会在乎这个,和爱子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的日语虽然不是很好,但沟通起来也不至于太费劲。玩了一会儿,气氛就热烈了,大家基本都进入了状态,有摸小手的,有亲小脸的,还有过分的直接把手伸到姑娘衣服里了。 还是那句话,全世界的娱乐场所都一样。 拓也也是一样,让惠子陪了会儿酒,手和嘴便开始不老实了,不断往惠子的身上摸、蹭、亲,而惠子却百般阻拦,就是不让拓也得逞。看得出来,惠子不是欲擒故纵,不是在耍手段,就是不愿意让拓也碰。 可她是出来干这个的,不让客人碰怎么可以? 果然,拓也的脸色有点不开心了,变得阴沉沉的,一个人喝起了闷酒。惠子则颤颤巍巍地坐在旁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我更好奇了,便向旁边的爱子询问惠子。 “先生,你是我的客人,却打听其他女孩,是不礼貌的哦!”爱子假装吃醋地说。 我说没事,就随便问问,看她好像不太熟练的样子。因为刚才的钞票,爱子当然有问必答,便告诉我,说惠子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业务有些生疏是正常的。 我说哦,看她年纪不大,应该是出来赚外快的吧。 爱子说不是,好像是欠了别人高利贷,还不起了,所以被人强行押到了这里。又说,这样的事多了,借钱的时候痛快,还钱的时候就难产了,只能被逼坐台,怪得了谁?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好像猜到了什么,又问爱子,知不知道她欠了多少钱? 爱子稍稍想了想,说好像是一百万日元,现在连本带利,都滚到一百五十万了,再这么滚下去,她得做够足足一年才能还清。 果然! 之前小川宫崎找我要一百万日元,不知怎么传到惠子耳朵里了,她就送了一百万日元过来给我。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因为普通学生很难拿出这么多钱来的,还以为惠子家里就是有钱,随随便便的零花钱就有这么多,原来是借的高利贷啊。可是,那一百万我也没有用啊,惠子直接还回去就醒了,怎么还沦落到被人强迫出台的地步? 怪不得这几天没有见她,原来是被放高利贷的人纠缠上了。 就在我思绪纷杂的时候,拓也突然把嘴里的烟头一吐,回头就去亲惠子的脸颊。惠子还是不愿意,伸手去挡拓也的嘴巴,拓也憋了半天的火终于爆发,伸手按住惠子的胳膊,直接就要强吻。 我想了一下,就凭拓也现在有求于我,如果我找他把惠子要过来,他肯定不会说什么的。然而,就在我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惠子突然狠狠一耳光扇到了拓也的脸上。 啪! 这一声极其清脆,甚至盖过了包间里唱歌的声音,一瞬间,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所有人都愣住了。拓也的脸上有五个鲜红的指印,惠子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连说着对不起,又去摸拓也的脸。 毛利见状,眉毛一挑,立刻站了起来,说怎么回事? 拓也冷笑着说:“毛利大哥,你场子里的姑娘好像不太听话,连客人都敢打呢。” 毛利登时大怒,三步两步走到惠子身前,说反了你了!便抓住惠子的头发往下一拖,惠子的身子直接被拖倒在地,又啊啊的尖叫起来。毛利还要拖着惠子往外面走,我哪里还看得下去,毕竟惠子能有现在,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立刻走了上去,伸手抓住毛利的胳膊,说毛利大哥,消消火! “左飞,你别管,这些婊子就是要教训,不然就不听话!”说着,又啪啪扇了惠子两个耳光,惠子登时又喊又叫、又哭又闹,像极了那天被宫崎强行拖到厕所时的模样。 劝也劝不住,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能眼睁睁看着惠子被这样打啊。正准备把毛利推开,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惠子!”一个声音传来。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至少两米高的汉子,当时都吃了一惊。别人吃惊,我却没吃惊,因为我认识这是惠子的父亲,隆一,也就是长诏郡的第一高手,玩的一手好刀。 “爸爸!”看到父亲,犹如看到救星,惠子崩溃的大哭起来。 看到女儿倒在地上,还被人揪着头发,隆一一下就怒了,拔出武士刀就朝着毛利冲了过去。毛利或许曾经勇猛健壮,否则也做不了名古会的老大,更统率不了千人的会员;但是现在,身边没几个人的他只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而已。 毛利当时就吓坏了,大叫着来人啊来人啊,就往后面跑。包间里坐的都是拓也那一干学生,看到天神一样威武的隆一都吓坏了,哪里顾得上去管什么毛利,当时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呼喊着往各个角落逃去。 而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惠子给扶了起来。与此同时,隆一已经冲了上来,一看自己女儿披头散发,脸上还又红又肿,当时就更疯狂了,直接提起武士刀就朝毛利冲过去。 这时候毛利已经踩到沙发上了,沙发后面就是窗户,他本来想从窗户上跳下去,但是隆一已经冲到他的背后,手里的武士刀便狠狠劈了下去。 咔嚓。 毛利的后背登时划出一条血痕,皮肉甚至都翻了出来,惨叫声登时响彻整个包间,使得包间内所有人都魂飞魄散。那一刻,我真真正正地见识到了一位父亲的愤怒。 隆一一刀下去还不过瘾,竟然又一刀劈了下去。 那一刀我看的真切,知道这一刀下去,毛利非死不可,那隆一也就完了。不光是我看出来了,惠子也看出来了,她立刻抓住我的手腕,说左飞,快去拦住我爸! 我立刻踏上前去,一把抓住隆一的手腕,说不要! 隆一回头一看是我,他当然是认识我的,但也认为我和毛利他们是一伙的,当即更是大怒。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朝我砸了过来,隆一当然不是我的对手,我又抓住他另一只手,说叔叔,你冷静些,咱们先带惠子出去! 但是已经迟了,无数的人从外面涌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刀枪棍棒等武器,疯狂地朝着隆一冲了过去。隆一怒吼一声,再次持刀冲了上去,一窝蜂的人瞬间把隆一包围,隆一就是再神勇有力,就不可能斗得过这么多人,用武士刀撩翻了两三个之后,对面的人也在他身上划拉出不少的伤口。 啊…… 隆一怒吼的声音响彻整个包间,疯狂地用武士刀砍着那些家伙,倒在他脚下的越来越多;但也很快,他自己就撑不住了,身上多了十七八道伤口,巨大的身子轰隆一声摔倒在地。 “左飞,救救我爸!”惠子抓住我的手,绝望地哭求。 我一咬牙,回头看向正在努力翻身起来的毛利,上前一把将他抓住,掐住他喉咙的同时大吼:“都给我住手!” 1880 不如杀了她 为141000金钻加更 我的声音异常响亮,而且动用了一点真气,声浪迅速覆盖整个包间。所有人都回头看过来,看到我掐着毛利的喉咙都有点傻眼,拓也说道:“左,左飞桑,你这是干什么?” 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做,猴子让我哄好毛利来着,显然是想拿下他的名古会,但是现在没有其他选择。毛利被隆一劈了一刀,本就奄奄一息,看上去十分可怜,我沉着脸,说少废话,都给我把路让开! 与此同时,惠子也扑到隆一身前,摸着隆一伤痕累累的身体,哭着叫爸爸、爸爸。我抓着毛利的身子来到隆一身前,说大叔,还能走么? 隆一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挣扎着站了起来,惠子赶紧扶着她爸,而我则继续抓着毛利,和他俩一起往外面走。拓也大叫:“左飞,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不理他,仍旧挟持着毛利,带着惠子和隆一往外走。走廊上站满了人,都是毛利的人。我们来到楼下,楼下也都是人,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们。出了会所,隆一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隆一那么大的个子,惠子根本就扶不动他,好在这时开过来一辆suv越野车,猴子放下车窗冲我们喊,走! 我把重伤的毛利往人群一丢,然后提起隆一就上了车,惠子也赶紧跟了上来。在那些家伙还没有冲上来之前,猴子已经一脚油门窜了出去。车上,惠子不停哭哭啼啼,而我检查了一下隆一的伤,和猴子说情况不妙,去找一家医院。然后又顿了顿,说去远一点的医院。 我还不想被名古会的人包围。 猴子点点头,加紧油门往前冲去,在大街小巷里绕来绕去,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这边地形这么了解的。而我也趁着这个机会,给重伤的隆一做了一下简单的止血,确保他暂时无虞。 开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都快开到郊区去了,猴子才把车开进一家医院。然后我背起隆一,将隆一送到了急诊室里,在急诊室外面,惠子不停地哭,我和猴子则相对无言。 “是不是又打乱你计划了?”我问猴子。 猴子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说没事,人生哪有那么多计划好的事,咱们只做咱们认为对的事情就可以了,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 我知道猴子肯定不会怪我,所以就转移了话题,说我被拓也的人掳走,你就不知道么? 猴子说知道啊,马杰跟他汇报了,王瑶也给他打电话了,但他当时正忙着玩游戏,所以暂时顾不上我。我当时差点气得吐血,说他没有良心,就不怕我有个三长两短? 猴子还是笑嘻嘻的,说怎么会呢,就毛利那点手段,能拿你怎么样啊?而且我正想让你和他套套近乎呢,所以就没有安排黄杰他们过来。 猴子告诉我,他本来是准备让我们假意投靠毛利的,然后再利用手段,让小川取代拓也的位置,接着再一步步拿下名古会。拿下名古会后,那我们在北海道就算是站住脚了,再往后的发展就能顺利很多。 现在嘛,当然全泡汤了。 “没事,办法多的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猴子笑嘻嘻的。 听见我俩对话,惠子也意识到好像坏了我们的事,怯生生地给我们道歉。看着惠子,我也挺无奈的,就问她到底是什么回事。惠子也不敢瞒我,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她听说宫崎找我要一百万日元以后,当时就急的不行。她虽然家境还行,平时零花钱也不少,但要一口气拿出一百万日元来,也是件不可能的事。 如此,就在某个朋友的介绍下,找人借了一百万日元的高利贷。当时讲好条件,说一年内还清,连本带息一百一十万,惠子觉得还能接受,所以也就借了。 后来这钱没用上,惠子就要把钱还回去,对方说还钱也行,但是利息不能少。利息十万日元嘛,惠子想着自己凑凑,再找朋友借借,也就有了。但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改了口,说利息是一百一十万,连本金,一共两百一十万! 这对惠子来说当然是笔根本不可能拿得出来的天文数字,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被坑了,一开始还据理力争,但是完全不行。对方是黑社会,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敢和她父亲说,她想尽了所有办法,甚至想找我借钱(觉得我挺有钱),但她觉得和我也没什么交情,凭什么和我借钱?她就想了个招,先做我的女朋友,再和我借钱,就名正言顺了。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惠子为了做我女朋友,做出了一系列疯狂而又狗血的事,最后不仅没做成我女朋友,反而挨了我一巴掌。 惠子万念俱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不敢和家里人说,只能被送到毛利的场子里去,准备卖身还钱。但是卖身这事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又特别的难,惠子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拓也的嘴巴凑过来时,她又完全接受不了,才失控打了他一耳光。 一个失控,全部失控。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一栋楼的倒塌,起源往往只是松了一块砖。 说起这件事,惠子充满自责,不断地向我们道歉,害我们惹上了名古会。但她一个女孩子,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反过来倒需要我们来安慰她,说没什么大事,我们自己能处理的。 还跟她说,她欠的那笔钱,我们会想办法的。 惠子说不用了,她爸爸现在知道这件事了,起码钱的问题不用再发愁了。 正说着话,急诊室的灯灭了,做完手术的隆一被推了出来。惠子立刻冲上去叫爸爸,而隆一挣扎着坐起身来,狠狠抽了惠子一个耳光,直接将惠子抽倒在地。 说起来惠子这两天也真是倒霉,老挨巴掌,我打过她,毛利打过她,她爸也打过她;而隆一的身体真是强悍,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坐起来抽惠子一个巴掌。 隆一是真的愤怒,还要下来继续打惠子,但是被我和猴子拦住了。我说叔,你要打可以,总得听听前因后果吧? 隆一说什么前因后果,他早就觉得惠子学坏了,成天和一帮浓妆艳抹的女孩混在一起,又抽烟又打架,活脱脱的小太妹一个。现在倒好,小太妹也满足不了她,直接去当援交女了! 隆一不断地骂,根本停不下来,也没人劝得住他。他从惠子骂到现在的女生,又骂到整个东洋的风气,说东洋国算是彻底完了;骂完东洋,竟然又骂华夏,说都是因为华夏堕落了,才导致东洋失去了学习的榜样,才让这个国家彻底烂掉的,以前哪有这种事情?所以一切都怪华夏。 我们实在佩服隆一的脑洞,竟然能从他女儿一直骂到华夏,又从华夏骂到他的女儿。 “我要这样的女儿干嘛,不如杀了她!”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隆一气冲脑海,昏了过去。 也得亏隆一昏过去了,我们才得以将他送到病房。惠子都被骂崩溃了,不断地哭着,猴子让我带她出去散散心,说他留下来陪着隆一,等隆一醒了以后向隆一解释清楚。 这样,我就把惠子带到楼下的后花园去了,安慰了她好大一会儿,她才渐渐平复了情绪,不过还是低落的很。 “没事,等你爸醒了,猴子会和他解释清楚的。”我继续安慰着她。 惠子点了点头,又抬头看我,说左飞,那天对不起你,没有给你和你女朋友造成什么麻烦吧? 我笑了一下,说没有,我和我女朋友的感情好着呢,怎么可能因为你几句话就裂了?放心吧,你想挑拨我俩还差着三百年道行。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可别再干这么蠢的事了。 我俩在花园转了一会儿,猴子就给我打电话,说隆一醒了,事都说清楚了,上来吧。 我便领着惠子上楼,进了病房,才发现不光是猴子在,黄杰和郑午也来了,还有小川。小川叫了我一声飞哥,我点点头把惠子带过去,惠子怯生生地走过去看着她爸。 隆一看着惠子,叹了口气,说:“以后有什么事,就和爸爸说,爸爸会保护你的。” “爸爸……” 惠子哭着扑到隆一的怀里。 这种父女和解的画面实在催泪,我们几个都有些动容。两人说了会儿话,隆一便坐了起来,郑重地和我们几个说了一声谢谢,我们都说不用,还说我们和惠子是同学,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隆一的眼睛有些红,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华夏已经堕落了,整个国家从上到下都腐烂不堪。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无论过去多少年,华夏民族的本性都不会改变,永远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从你们几个身上,我也看到了华夏国未来的希望,或许有朝一日,华夏会再次成为东洋的宗主国!” 隆一这番话说得动容,我们却听得尴尬,因为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什么宗主国、附属国的,大家和平相处不就好了?他这么说,让我们接都没法接。 好在隆一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因为我们父女两个,连累你们得罪了名古会。但是你们放心,只要有我这把老骨头在,就一定会站在你们前面!” 猴子乐呵呵的,说大叔,你年纪大了,不用站在外面面前。不过要想解决名古会的麻烦,确实需要你帮一个小小的忙…… 1881 小川,叛变 我把隆一和惠子从毛利的场子里救出来,还用重伤的毛利做人质,算是彻底把名古会给得罪了。如果接下来毛利和名古会不找我们的麻烦,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而现如今,我们手下只有小川的大三和大四学生(小川还没拿下大一和大二,不怪他没能力,毕竟这才几天),让一干学生去和职业的黑社会斗,实在有点太残忍了,即便是东洋人,也不能不把他们当人看啊。但是猴子说要请隆一帮忙,倒让我们觉得奇怪,隆一能帮什么? 隆一倒是义不容辞:“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保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几句话是用汉语说的,那叫一个字正腔圆,看来隆一是真的很喜欢华人文化,所以才会恨铁不成钢。 猴子在床前踱了两步,说名古会手下有千人成员,我们要对付他确实很难。所以隆一大叔,我们想借助一下你背后的势力! 猴子这么一说,我们也都想起来了。在我们刚到北海道的时候,隆一曾到天鹰的拳馆挑衅,当时天鹰就说,隆一为人一向温和厚道,不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想必背后有人指使。 而隆一身为长诏郡第一高手,还经营着一家武道馆,向来不会涉及道上纷争,这次突然被卷进来,想必背后势力一定不浅,才能使得动他。但他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马杰始终都查不到,而且自从长诏郡的事件过后,对方也再没现过身,实在奇怪得很。 想想看吧,以马杰的能力都查不出来对方的痕迹,可想而知对方的势力和能力有多恐怖!所以猴子断定,如果隆一背后的势力出手,那么搞定名古会肯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隆一背后的势力出手之后,我们是如虎添翼还是引狼入室,那就不清楚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对方实在太过神秘,神秘到猴子都为此有点茶饭不思了,想要抓住一切机会逼对方现形。 听到猴子这么说,隆一顿时眯起了眼睛,说我背后的势力? 猴子笑了起来,说大叔,你懂的。 隆一也是个聪明人,当即也笑了,说好,我会问问他们,看他们肯不肯出手帮忙——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会的。 隆一的身体很好,做完手术不久就要回家,医生建议他输完液再走,他梗着个脸,说多大个事还输液,不输!说完就把针扒了,裹着一身的绷带,领着惠子就走了。 而我们则回学校去。 我给王瑶打电话报了声平安,但没跟她说中间具体发生了啥事。我不说,她也不问,只问我是不是接下来要开始忙了,我说是的。当天下午,马杰传来消息,说毛利的手术也做完了,果然已经气炸,正计划要来旭川大学找我们。 虽然我们已经托了隆一,但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隆一身上,所以我们还是要做自己的准备。我们询问小川现在手头多少人,小川说大四有五百人可用,大三有五百人可用,人数上虽然和名古会差不多,但是战斗力却差了很远。至于大一和大二,小川说还在胶着状态,前几天打了几场,还没分出高下。 猴子沉吟了一下,对小川说:“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们准备出手。” 小川说好。 坦白说,我们对小川真的展现出了巨大的诚意。 “先拿大二。”猴子说。 当下我们就组织了人,浩浩荡荡地往大二而去。大二的老大叫做田村,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小川之前出征几次都没将他拿下,因为这个田村不光本身实力强劲,而且还擅长用计。 第一次,田村用了招空城计,当时小川带人过去大三,走廊却只站着田村一个人。当时田村笑眯眯的,对小川说你来啦,我等你半天了。 那笑,让小川发毛,小川觉得这肯定是个套,就等着他往里钻,于是他沉吟再三,决定撤兵。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事发突然,其实田村手上根本没多少人,连准备都没有,情急之下才去诈了小川。 于是田村成了诸葛亮,小川成了司马懿。 第二次,小川又去伏击田村,这次长了心眼,决定不管田村玩什么花招,都要和他战斗到底。结果到大一一看,哪个教室都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四眼男生和柔弱女生,原来田村玩了一招金蝉脱壳。 这可把小川给气坏了,因为平心而论,组织一场大规模的战斗并不容易,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容易动摇军心。其实多给小川几天时间,他肯定能拿下田村,但是现在来不及了,我们得在最快时间完成一统旭川。 我们领着人,刚到大二走廊,就听啪啪啪啪的声音响起,天花板上竟然有无数只气球一同爆破,接着白色的石灰粉漫天倾洒出来。与此同时,四周呼喝声起,大片学生手持家伙冲着我们围拥而来。 田村又用了计,这次要和我们刚正面,所以提前埋伏我们,要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这石灰粉一入眼,大罗金仙都看不见了,再听四周呼喝声起,很容易陷入慌乱之中,所以就算人多,也会被田村尽数剿杀。 好在我们有马杰,已经提前获知田村的计划。 所以在气球爆破的瞬间,众人纷纷举起早就准备好的黑色雨伞,伞边挨着伞边,形成一道天衣无缝的屏障,将这些要命的石灰粉阻绝在外。接着,众人再纷纷摸出怀中的武器,和四周的大二学生拼杀起来。 这场架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几个照旧还是站在一边看戏。虽然我们准备把这些东洋人尽数收拢到麾下,但是看着东洋人和东洋人打,心里还是觉得蛮爽。 打完了以后,小川把田村单独提溜出来,暴揍过他一顿之后,再逼他退学。 接着小川又花了一晚上时间,去整编大二学生。 这当然没需要一个过程,但是我们等不了了。第二天,我们又马不停蹄地攻向大一。拓也不在学校,自从小川把手伸向大一之后,拓也就没再在学校呆过,也算是玩了一出金蝉脱壳,在外面投靠了名古会,想借助名古会的势力来抵抗小川。小川对名古会很是忌惮,所以一开始暂时没动大一,现在因为我们,义无反顾地去了。 拓也不在学校,大一群龙无首,要攻他们易如反掌,几乎没怎么动手,就纷纷投降了。 “最多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整编完成!”小川信誓旦旦地说。 猴子摇头,说恐怕来不及了。 根据马杰的消息,现在的毛利气急败坏,要不是重伤未愈,早就杀过来了。但是到底能撑几天,谁也说不上来。说实话,我们不怕毛利和名古会,就算我们几个打不了上千个人,他们也休想动了我们几个分毫;我们唯一担心的是怕他把我们现在好不容易积存起来的一点势力给打散了,又得从头开始。 两天时间,隆一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能是他背后的势力不愿意出手吧,我们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失望。到第三天上午,我正在教室上课,猴子突然给我打电话来,说毛利带人杀上来了。 终于还是来了。 也不管上不上课了,我立刻站起就往外跑,到了走廊,猴子、小川他们都出来了。猴子告诉我们,毛利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说要血洗旭川,来的人不少,有七八百个。 然后又问小川:“你那边怎么样了?” 小川答:“差不多了,我这就去叫他们!” 猴子说好,让大家在学校门口集合。 小川去叫人后,我们也准备下楼去了,我们肯定是第一道屏障,想必能挡住大多数的名古会成员。结果刚到楼下,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啦的脚步声,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小川的人已经来了,结果回头一看,发现不是小川的人,而是王义率领的华人学生,大概有百来个吧。 这次战斗因为胜负未明、输赢不定,我们也没把握一定就能把名古会干垮,所以我们一开始并没计划出动华人学生,我们还是比较护犊子的,宁肯让东洋学生出来硬刚,也不愿让华人学生陷入死战。 结果王义告诉我们,劝不住大家,大家一定要过来。 “猴哥,就让我们去吧,我们也想出一份力。” “因为你们几个,我们在旭川的地位大大提高,也受到很大的尊重。现在你们有困难了,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 “你们之前不是说了,咱们华人在外面要团结吗,我们能有福同享、当然也能有难同当!” 听着这一句句诚挚的话语,而且还是我们熟悉的乡音,说不感动是假的。本来我们也没觉得有多大事,现在反倒感动起来,浑身跟着热血沸腾,猴子这种爱国主义者更是激情喊叫:“好,那大伙就一起去!” 于是,一帮华人学生首先跟着我们来到学校门口,各自手持家伙遥遥张望马路对面,准备形成护卫旭川大学的第一道防线——说起来有些可笑,这是东洋的大学,竟然要我们一帮华人来护卫。 没过多久,就看见马路对面走过来一片杀气腾腾的人群,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的成年人,气势非凡,两边甚至还有人打着旗帜,上书“名古会”三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暴力团,这就是东洋的氛围,黑社会是合法的。 人群前面还慢慢开着一辆敞篷跑车,戴着大墨镜的毛利坐在副驾驶,嘴巴里还叼着一支雪茄。 终于来了。 “小川他们怎么还没下来?”我回头去张望旭川大学的教学楼,看见走廊里面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人影闪现,想来也要快了。 就在这时,猴子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马杰打来的。 猴子接起,“哦、嗯”了两声,然后挂断电话,面容平静地说道:“小川叛变了。” 1882 狗腿子和硬骨头 小川叛变了! 猴子说出这句话后,我们几人都是吃惊不已。怎么可能?!虽然小川才跟我们没几天,可他一向忠心耿耿——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叛变了,那也该早就有所征兆才对,怎么到这个关口,马杰才打电话? 猴子继续说道:“他是临时起意。据马杰说,他接了毛利一个电话,不知道毛利说了什么,然后他就决定叛变了,现在正组织人准备围剿咱们,前后还不过三分钟。” 天,毛利到底和他说了什么,竟能让他如此轻而易举地改变立场? 郑午直接骂骂咧咧起来,说早就看出小川不是个好东西。然后又改口,说所有东洋人都不是好东西,包括隆一和惠子,咱们那么帮他们,你看他们到现在都一点信儿都没有。 黄杰的身上已经散发出浓浓杀意,冷声笑着,说那没办法,咱们就大开杀戒吧,反正我早就看这帮家伙不顺眼了,每天和他们共事都觉得恶心,正好报一报南京大屠杀的仇。 说话的同时,毛利和他的人已经来到校门口,而教学楼内也涌出来大批的学生,两边呈夹攻之势,将我们团团围住,想跑都没机会。 我们身后的华人学生看到这种情况、听着我们的对话,已经明白大事不妙了,可是怎么都不明白小川为何叛变。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我们是小川的小弟,要叛变也是我们叛变,哪有大哥背叛小弟的? 他们不明白,王义却明白,当初我们和小川达成协议的时候,王义是看在眼里的。此时此刻,王义的面色惨白,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猴子冷冷地盯着他,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投靠你的老大去? 一刹那间,所有人都齐齐盯向这个华人学生名义上的带头人,王义面色惨白、嘴唇颤抖,正准备说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正是小川打来的电话。 王义颤抖地接了起来,因为我们这边也挺安静,所以我们基本都能听到小川的声音,小川让王义立刻带着所有华人学生上楼,还说这是命令,不得违抗,至于什么原因,却没有说。 当然,原因我们都明白了。 就在我们都以为王义会立刻带人调头上楼的时候,却听他颤抖地冲着手机说道:“小川,你不是东西,上次都说好了要认左飞他们为大哥,这事怎么能说变就变?你做人不讲究,我看不起你!我告诉你,我今天会和飞哥他们并肩到底,同时也会把你的事迹说得人尽皆知,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说完,王义便把电话挂了,然后抬头看向我们,他的面色依旧惨白、脸颊依旧颤抖,然而眼神中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而,王义这一番话确实惊到了我们,因为之前我们用了各种计策,威逼过,也利诱过,却始终没办法拉他下水,这人虽然是个狗腿子,但骨头竟然还挺硬,说什么都不肯背叛小川。 ——就包括小川被佐藤偷袭,几近山穷水尽之地,王义都没放弃他,还陪着他来找我们。 要说王义是旭川最硬的狗腿子,恐怕没人会反对的。而这个最硬的狗腿子,如今却在小川的实力达到最鼎盛(一统整个旭川)之时,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他,选择站在我们这边,还说要和我们肩并到底! 这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 就听王义说道:“那天晚上的事,别人不清楚,我却很清楚。我和小川都发过誓,要誓死效忠你们,现在他叛变了,我却不能叛,因为我是我,他是他,他做什么事和我无关。我既说认了你们做大哥,那只要你们不放弃我,我就一定会踏踏实实跟着你们,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王义这个人,实在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吃惊、错愕。 之前我们以为他是个贪生怕死、卖友求荣的汉奸,现在看来他的骨头真的不是一般硬。看我们不说话,王义苦笑一声:“很吃惊吗?其实也没什么,咱们国家的人,有哪个不恨东洋鬼子的?先前我之所以效忠小川,就是想尽自己的能力保护大家而已——这话我其实说过很多遍,但是大家都只当笑话来听,以为我是往自己头上戴高帽子。所以现在,你们能看清我的真心了么,能把我当作真的兄弟了么?” 王义的这一番话确实很令我们动容。 如是平常,他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们未必会听进一个字去;可是现在,前面有毛利和名古会虎视眈眈,后面有小川率领旭川学生展露獠牙,是一个怎么都破不了的死局,王义还能说出这番话来,足以说明他的真心。 实话实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刚的汉子了。 不等我们说话,王义喘着粗气,看看前后,又看看左右,冲众人说:“现在的情况,大概你们也明白了。其实猴哥他们不是小川的小弟,是小川的大哥,上次和大四之战才确立下来的关系,只是对外那么说而已。没有猴哥他们的帮忙,小川就是努力一百年也不可能一统旭川。可是那个家伙竟然过河拆桥,现在看见猴哥他们和名古会杠上,竟然调头叛了。这样的家伙,不知你们怎样,反正我是看不起的,我要和猴哥他们并肩作战到底!” 之前就说过,王义虽然是个狗腿子,但却是个有能力的狗腿子,一番话说下来,立刻说的众人群情激奋,一个个都号称要和我们并肩到底。然而,猴子却走上前去,拍了拍王义的肩膀,说兄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几个都相信你。但是兄弟,不是我泼你凉水,你要真把我们当大哥,就听我们的话,假装投靠小川,领着大家上楼! 王义面容错愕,说可是…… “不要可是。”猴子说:“执行命令,不用担心我们。凭我们几人的身手,他们要想伤到我们还不能够,你们留下来反而是累赘而已。” 王义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说可是对方有好几千人啊…… “打不过,总跑得了。”猴子说:“别废话了,赶紧走,相信我们。” 王义点头,说好! 然后冲左右一摆头,说兄弟们,跟我走! 一帮华人学生只好跟着王义朝着教学楼方向跑去。看着王义的背影,猴子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以前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是颗这么好的苗子,如果今天过后咱们还能翻身,一定要好好培养下他。 郑午也点头说是,这人不错。 很快,王义就领着一帮华人学生到了楼前,但是却被更多的东洋学生给挡住路了。王义和他们说着什么,但是他们却不让路,很快,人群之中散开一条小路,刚刚晋升为旭川老大的小川走了出来。 王义见到小川,立刻腆着脸、点头哈腰,一副标准狗腿子的模样,说小川桑,我回来了。 不得不说,王义真是一个天生的狗腿子,从表情到语言都没有任何破绽。而小川却不吃这一套,冷笑着说:“哟,这不是王义吗,你刚才不是说看不起我,还要和左飞他们并肩作战到底吗,怎么这么快就返回来了?” 面对小川的质问,王义面不改色,继续笑嘻嘻的:“小川大哥,我那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还不知道我呀?他们几个算什么东西,跟他们有什么好处?我才没那么傻呐,这不是又领兄弟们回来了吗。” 王义表演的十分完美,但小川也不是轻易能糊弄的,小川的嘴角撇出一丝冷笑:“真的?” “真的!”王义信誓旦旦:“我现在就领大家上楼,绝对不搀和到这件事来!”他一边说,还一边招呼夏天、郑至等人,让大家准备走了。 “慢着。” 小川却拦住了他的道路,说道:“刚才让你们上楼,你们不上,现在想上,就已经迟了。要想让我再相信你?简单,你带着你的人打头阵,先去和他们较量一场。” 王义愣了一下,又笑着说:“小川桑,您可真会开玩笑,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我这上去不是找死吗?我还是不要去了,反而拖您的后退。” 小川走上前一步,用手抓住王义的头发,恶狠狠说:“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让你现在打头阵,去和他们较量一番!” 王义“哎呦哎呦”地叫,说疼、疼,小川桑,快放手啊,您说要打,那就打呗?我也早看他们不顺眼啦! 小川这才放开王义,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说那就走吧。 王义无奈,只得回过头来,又带众人朝着我们走来。而小川则率领大批东洋学生跟在他们身后,笑嘻嘻地准备看这一场好戏。毛利早就到了,此刻也不过来,就靠在车边抽着雪茄,大有慢慢玩的意思。 以毛利的能力,搞定周边的派出所没有问题,所以也不指望会有东洋的警察来救。 很快,王义又来到我们几个身前,小川在他身后撺掇,说快上、快上!你们华人不是都会华夏功夫吗,成龙啊、李小龙啊,快让我们见识见识! 王义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们。 啊…… 王义突然一声怒吼,举起了手里的刀,却回过头去,狠狠劈向小川。 “我操你们东洋人的姥姥!”王义大吼。 1883 小川之死 为141500金钻加更 我常常在想,一个人究竟可以复杂到什么地步? 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这人也并不是非恶即善。 一个烧伤抢掠、无恶不作的黑社会头子,有可能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一个勤政爱民、政绩突出的官员,有可能养了不止一个情人;一个擅长巴结东洋人、遭到无数人唾弃的狗腿子,有可能为了所谓义气,在关键时刻爆发出令人吃惊的魄力。 王义最终还是没有把刀挥向我们,而是转头劈向小川。 然而,小川就像早有预料似的,提起手中的钢管,“铛”的一声挡住了王义的刀。小川恶狠狠地说:“早知道你这小子有反骨了,华夏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川的话音落下,他左右两边的人一窝蜂地朝着王义那一干华人学生冲上去;东洋学生人多,少说也有两三千人,而华夏学生人少,只有百来个人;这简直就是瀑布和溪流、沙丘和沙漠的区别,只需要一瞬间,就会被包围;包围之后,这些华人学生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凌虐。 而这一切的起源,就是我们。 我们当然可以跑。 对方虽然人多,可是凭我们的能力,想逃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又不能跑,我们怎能眼睁睁看着手足同胞被这帮东洋人肆意欺辱,更何况这事还是缘于我们。 所以我们四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奔了过去,瞬间便窜到王义等人的身前。我们几人的凶名传遍了整个旭川,都知道我们是一个能打十几个的高手,所以当时就有不少东洋学生吓得退了回去。 有没退回去的,也被我们三拳两脚地给打飞了出去,其他人见我们这么勇猛,当即吓得继续往后退去。我们四人犹如四尊天神,站在一帮华夏学生的身前,冷冰冰地盯着对面小川那一干学生。 校门口的毛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叼着雪茄喜滋滋地看着这个场面。 小川气急败坏地喊:“你们干什么,都上啊,怕什么,咱们人多!”但是不管他怎么喊,左右的人就是跃跃欲试地不敢上来,这便是人的名、树的影,我们这些天在旭川的威名没有白造。 “黄杰,你是大哥,清理门户的事,交给你啦。”猴子一边用金銮刀削着自己的指甲,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黄杰便拖着回龙刀,一步步地朝小川走去,刀尖拖在地上,划出一道火花。小川吓得往后退去,他身边的人也都跟着往后退去,小川大叫:“都上啊,都上啊!” 但是无人敢上。 ——你小川都不上,让别人怎么上? 小川抓住身边一个人,猛地便朝黄杰丢了过去,说上,干死他! 那人踉踉跄跄地朝黄杰冲去,还未奔到黄杰身前,黄杰随手一刀,那人便飞了出去,一边飞还一边淌血,哗啦啦地洒了一地的血,最后才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哀嚎声顿时响彻整座校园。 黄杰还是留了手,不然这人早就身首异处了。但,即便如此,还是把对方给吓了一大跳,就更没有人敢上来了。黄杰继续拖着刀朝小川走去,小川还想再推身边的人,但是左右一看,已经没人了。 人都退到了后面。 小川也赶紧往后退去,边退边说;“你,你听我解释,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倒戈的原因么?” “不想知道。”黄杰冷冷地说着。 “……”小川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还是着急地大喊;“我们和名古会做对是没有好处的!名古会在北海道深耕多年,势力远比咱们想像的深!这次为了对付你们,毛利大人更是请了不少的高手过来,实力远远超过上次佐藤请的那几个人!相信我,投降吧,不然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黄杰却没有没有任何动容,依旧一人、一刀,朝着小川走去。 小川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旭川大学的东洋学生也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几千人竟然就这样被一人一刀吓成这样,也是闻所未闻。 “哈哈哈哈……” 就在黄杰逼退旭川大学众生的时候,一阵大笑声从校门口那边传了过来。我们回过头去,只见毛利正靠着车子、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哈哈哈……小川啊小川,你这样子可不行啊,你手底下有几千人,竟然被一个人吓成这样,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让我如何履行咱们的约定?” “不是……” 小川哆哆嗦嗦地说:“毛利大人,这人实在太厉害了,您赶紧把那些高手请出来吧!” 毛利却哼了一声,随便摆了摆手,后面就有人抬过个麻袋来。毛利又摆了摆手,那几个人便把麻袋朝着我们丢了过来。麻袋骨碌碌一滚,距离我们七八米处停了下来,接着麻袋又蠕动起来,从里面钻出一个血淋淋的人来,赫然正是旭川大学大一的老大拓也。拓也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出来以后还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待他看清楚名古会几乎全军出动,而旭川大学的学生也全部出来的时候,好几千人就这么一起注视着他的时候,吓得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像条蛆一样地在地上一拱一拱,想要逃离这个现场,但偏偏速度太慢,又逃不出去。毛利叼着雪茄,大剌剌地走过来,一脚踩在了拓也的身上。 惨叫声登时响彻整个旭川大学。 这就是东洋的环境,这么多学生和暴力团出动,城里的警视厅和学校的警卫部一点反应都没有。毛利用大拇指和食指抓住雪茄,又喷出一口烟来,冲着那边的小川说道:“小川,你看到啦,我为了表示诚意,把拓也都给你抓过来了。只要你今天摆平那几个人,我就让你到名古会做一名头目!” 原来如此。 在名古会做一名头目,可比当个学校老大要有前途多了,怪不得小川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而小川却着急地大喊:“毛利大人,这和您说的不一样啊。当时您说,只要我不让手下的人去帮他们,你就让我去当一名头目的!” 毛利哼了一声,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看到你这么的窝囊,心里实在生气的很。你那边有几千号人,却连几个人都搞不定,还有什么资格来我名古会担任头目之位?就是我答应,我手底下的人也不会答应。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打输了,我还可以给你报仇,但是如果你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那我可就太失望了。 “好,好,我上,我上……” 小川紧张地看着左右,说大家记住,和我一起上啊,不管那家伙有多厉害,终究扛不住大家这么多人的,一定要听我指挥,这次谁也不许后退! 话音落下,小川终于手握钢管,朝着黄杰冲了过去。 啊…… 小川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不知是给自己壮胆,还是要吓唬黄杰。如果是后者,那他就打错了算盘,因为黄杰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连一丝丝的波动都没有。 小川一上,不少学生都跟着冲了过来,好歹是老大,既然身先士卒,这点号召力还是有的。小川冲在第一个,狠狠一记钢管砸向黄杰,其实小川的身手不错,否则也不能当大三老大。 然而黄杰只是随便一撩。 刀锋闪过。 回龙刀直接削断小川手里的钢管,又朝着小川的身体砍了过去。刚才打第一个学生,黄杰留了手,现在砍小川,黄杰没有留手,因为他要清理门户。 咔嚓。 回龙刀直接穿过小川的身体,于是小川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分开了,鲜血噗呲噗呲地往四周喷溅。啪、砰,前一声,是小川的上半身摔在地上;后一声,是小川的后半身摔在地上。 小川在死前还大睁着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会死;他以为自己顶多被砍一刀,就像之前那个学生一样。 但是,他真的死了。 刚才在小川的带领下,一窝蜂涌向黄杰的东洋学生,立刻全都停住了脚步,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惊掉了下巴,谁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现场一片寂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小川死了,而且死的如此凄惨! 打架,他们能够理解,毕竟他们天天都打。可是杀人,他们就不能理解了。这个华夏学生,竟敢当众杀人,是不把东洋的法律放在眼里,不把这个国家放在眼里了吗? 一时间,恐怖和愤怒的双重情绪萦绕在他们心间。 不光是这些学生傻眼,就连名古会的组长毛利都傻眼了。身为暴力团老大,他不是没杀过人,但是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毛利嘴里叼着的雪茄都忘了吸,火苗一闪一闪。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黄杰冷冷地说着,又抬头去看其他东洋学生。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所有人都吓得直往后退,甚至有人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摔在地上,又腿软地站不起来,只能不断地往前爬。刚才还浩浩荡荡的几千名学生,此时此刻消失一空。 小川的尸体却还倒在地上,鲜血溅出去至少四五米。 黄杰又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学校门口的毛利:“该你了。” “你,你是谁?”毛利喘着气问,他到现在还分不清我们这几个人。 “皇帝。” 1884 稻川会驾临 坦白说,黄杰会当众杀掉小川,是我们也没有想到的。 小川当然该死,背叛我们的人必须没有好下场,但如果是在一个野外无人的地方,杀了也就杀了。可在这样一个大庭广众之下将小川杀掉,就意味着我们以后又要过上逃亡的生活。 毕竟这里是东洋,而不是华夏,我们罩不住的。 但是反过来想想,以黄杰的脾气,怎么可能忍到野外无人的地方,不当众将他大卸八块就够意思了。而且,即便他不杀小川,我们在北海道也呆不下去了,我们既得罪了当地势力名古会,又失去了旭川大学的统治权,基本已无立锥之地。所以,杀和不杀,其实并无分别,反正总是要跑路的,那还不如在跑之前过一把瘾。 听到黄杰自称为皇帝,毛利迷茫地说:“你是哪里的皇帝?” 黄杰答:“东洋的皇帝。” 这一句话,终于把毛利的火给撩起来了,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我们东洋的皇帝?之前我看你们本事不错,还想收下你们,结果你们不识抬举,是不是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们了? 黄杰没有说话。 不是黄杰不想说话,实在是他掌握的日语词汇有点少,面对毛利这一大通的话,不知该如何回了。 不过毛利也不给他回话的机会,直接拍了拍手,说别以为就你们华人会点功夫,别忘了我们东洋也有武士!话音落下,便从他身后齐刷刷走出来二三十个身穿黑衣的汉子,从上到下都是黑的,连脸都被黑色面罩遮住了,而且个个手里提着一柄锋利的武士刀,一看就武力非凡。 “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东洋武士的厉害!”毛利大叫一声,这二三十人便齐刷刷地持剑朝着黄杰本来。 噔噔噔…… 他们的脚步、动作整齐划一,就连提刀的角度、姿势都一模一样,不知毛利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高手,看着确实不错。 然而黄杰一动不动。 这些黑衣人瞬间就把黄杰团团围住,然后内三层、外三层,一起朝着黄杰挥出刀去。 毛利洋洋得意:“这是我从稻川会组长清田次郎那里借来的‘七杀组’成员,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自以为有点功夫就谁都看不起的家伙。七杀组是稻川会最著名的暗杀机构,就连你们华夏那个看着牛气哄哄、实则羸弱不堪的洪门都有不少高手死在七杀组的手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黄杰的刀已经撩起,然后沿着四周划出一道圆弧。 龙游四海。 这一刀挥出去,至少有七八柄武士刀断掉、七八个黑衣人飞了出去;接着又是一招龙游四海,又有七八柄武士刀断掉、七八个黑衣人飞了出去;然后再来一招龙游四海,再有七八柄武士刀断掉、七八个黑衣人飞了出去…… 看到黄杰如此犀利的身手,实话说我还是很羡慕的,因为我的缠龙手就做不到如此干脆利落地瞬间干掉一大片人,我就是修为再高、实力再强,也得一个一个去撕,一个一个去掐。 黄杰连续用了三招龙游四海,这些被毛利吹上天的七杀组成员已经尽数飞了出去,一个不剩。这些人倒在地上,有的死了、有的没死,没死的则痛苦得哀嚎连连,看上去还不如死了的清静。 毛利傻了,彻底傻了,叼在嘴里的雪茄也忘了吸。 “该你了。”黄杰提着血淋淋的刀,继续朝着毛利一步步走过去,犹如准备勾魂的死神。 毛利终于反应过来,仓皇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喊道:“都上、都上!” 名古会成员可没有旭川的学生那么窝囊,他们也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汉子,而且对待组织和毛利极其忠诚。所以,就算他们看到黄杰异常彪悍,也毫不犹豫地各提武器冲了上去。 七八百人,就这么一窝蜂地涌向黄杰。 人多,人太多,就再是高手,也总有力竭的时候,所以黄杰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人。 “兄弟们,上了!”猴子翻出金銮刀来,“走吧,杀个痛快,反正咱们在这鬼地方也呆不下去了。” 我们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别说警视厅会通缉我们,恐怕一整个北海道的地下势力都不会放过我们——刚才被黄杰撂翻的那些七杀组成员,不是稻川会的人么? 稻川会身为我们所预想的、北海道的终极boss,现在提前被放出来了,那基本没什么可玩的了,只能隐姓埋名到其他地区东山再起。既然如此,那就杀个痛快。 于是,我们几人迅速冲了上去,很快就和黄杰一起融进了对方庞大的人群之中。 四人vs数百人,乍看上去也太悬殊了,可我们四人都不是普通的人,个个都是以一当数十的绝顶高手。我们相信稻川会里一定有高手存在,但是名古会的话,只能对他们呵呵。 人群之中,我们各自拿出看家绝活,虐杀着这些张狂至极的暴力团。 我们四人分占一脚,不断有人从我们四周飞出或是倒在我们脚下。如果你玩过三国无双那款游戏的话,想必可以想象出这幅画面来,根本无人能够阻挡我们的脚步。 一瞬间里,四处都是哀嚎声和惨叫声,还有残肢断臂和鲜血四处飞溅;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收拢一个组织归我们所用或许有点困难,但是灭掉一个组织还是没问题的。 我的缠龙手,猴子的金銮刀,黄杰的回龙刀,郑午的八极拳,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给这些家伙造成无可避免的噩梦——警视厅都暂时不会来,因为毛利提前打过了招呼,又一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故事。 混乱之中,我四处搜寻着毛利的身影,擒贼当然要先擒王,今天若是拿不下毛利,那就是跑路也跑得不痛快。很快,我就发现了毛利,那家伙正蹲在自己的跑车旁边打电话,估计是在叫人。 嘿,还不服气啊。 我一边击打着四周的人,一边朝着毛利走过去。很快,毛利就站了起来,冲着四周大喊:“大家再坚持一下,我给稻川会的清田次郎打了电话,他很快会派人过来援助……” 不知他这句话是真是假,但是这句话无疑给他名古会的人极大信心,四周的人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再次沸腾起来——但别说打鸡血,就是打鸭血、打猪血、打狗血,也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而毛利那家伙还很精明,喊完之后便往人群里一钻,瞬间就看不到人影了。我正准备加紧几步追上去,就听混战之外似乎还有混战,惨叫之中似乎还有惨叫。 我回头一看,赫然发现王义、夏天他们已经遭到了大群东洋学生的围攻。 “砍死这些华人学生!” “为小川桑报仇!” “低贱的民族怎么能在我们东洋的土地上撒野!” 不知他们是怎么突然爆发起来的,但是东洋这个民族一旦爆发起来,威力也是十分惊人的。一瞬间里,王义他们就被群情激奋的东洋学生给包围了,个个都被撂翻在地,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赶紧大喊:“快,护着王义他们!” 说完,我便头一个朝着那边跑了过去,猴子他们见状,也纷纷跟着跑了过来。但是现场的人实在太多了,想想看吧,刚才小川领下来两千多人。两千多人是什么概念?就是我们无论怎么砍、怎么打、怎么冲,也始终没办法越到风暴的中心去挽救王义他们。 我情急之下,身子高高跃起,踩着那些东洋学生的脑袋、肩膀,加紧朝着中央奔了过去。猴子他们也是如此,都从空中窜过来了,十几秒后,我们终于来到混战的中心。 我们几人分站一角,各施手段击打着周围的东洋学生,将王义他们牢牢护在中心位置。几分钟后,终于把边缘的家伙清扫出去,暂时不敢有人再冲上来了,但他们还是围在四周、蠢蠢欲动,个个脸上写满仇恨。 东洋这个民族确实是可怕的,哪怕知道以卵击石,也要和我们奋战下去。 暂时控住局势,我赶紧回头去看王义他们,大家或多或少地都受了些伤,有几个严重的甚至浑身是血,都爬不起来了。众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我问王义有没有事,王义捂着流血的肩膀摇了摇头。 “现在怎么办?”王义咬着牙问。 “杀出去。” 我摊开缠龙手,猴子亮出金銮刀,黄杰提起回龙刀,郑午握起八极拳。 四周人山人海,我们被完全包围,而我们不仅是自己要逃,还要护着这一大群华人学生逃,所以压力山大。四周的人虽然不敢上前,但也没有离去,又听毛利在后面喊:“大家再坚持一下,稻川会马上就要到了!” 众人一听,更是来了精神,纷纷以血肉之躯拦住我们去路。我们正要加力冲出去,就听轰轰轰的无数引擎声响起,学校外面竟然开过来无数的面包车和机车,又在包围圈之外形成了一道新的包围圈。 “稻川会来了!”毛利激动地大喊:“这帮家伙要完蛋了!” 1885 一人,一旗,洪门到 稻川会终究还是来了。 稻川会身为东洋三大暴力团之一,是我们在北海道预设的终极boss,原先想的是模仿国内时的路子,从旭川大学开始发展,然后逐渐蔓延至北海道地下世界,待积蓄到足够的力量时,再向稻川会挑战。 这种套路,我们在国内已经玩得炉火纯青,几乎无一败绩,没想到在东洋却遭遇了滑铁卢,先是小川叛变,接着被名古会围剿,最后竟然连稻川会都引出来了…… 是这套方法在东洋水土不服,还是我们做得不够好? 当然,现在不是反思这个的时候,毕竟在我们面前有着超乎寻常的巨量敌人,一共围了我们整整三层。第一层是旭川大学的东洋学生,有两三千人;第二层是名古会的成员,有七八百人;第三层是北海道势力最大的稻川会,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人,但是少说也有好几百人。 我们这几年经历过许许多多的敌人和无数次艰难困苦的战斗场面,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被如此多人包围过的。还是那句话,如果只有我们几个,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可在我们身后还有一干华人学生。 他们在最艰难的时刻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我们又怎能在这种时候将他们抛下?我们就是用自己的身躯和血肉硬抗,也要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们身后就是教学楼,猴子沉声说道:“王义,先带大家进去。” “好。” 王义没有任何犹豫,他已经知道我们的实力,更知道自己这干人就算留下来,也不过是拖我们的后腿而已。众人相互搀扶着走进教学楼内,而我们四人牢牢守住教学楼的门口,冷眼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 与此同时,稻川会的大军已经到了,车子就歪歪扭扭地停在门口,无数的人手持家伙朝学校里面走来。这些人个个面露杀机,脸上还有玩世不恭和嗜血如命的诡笑,一看就比名古会的人高出几个等级。 稻川会身为东洋三大暴力团之一,会中当然有高手,我们现在虽然实力强劲,但是也没自负到认为自己就能横扫整个东洋。如果我们可以,那梅花、洪门、青族都可以了,国内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被樱花所扰。 但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让身后的华人学生受到半点伤害。 稻川会一到,旭川的学生和名古会的人都不动了,一个个都翘首以盼,希望他们能够主持公道。名古会的会长毛利一路小跑过去,嘴里喊着:“青木组长、青木组长!” 在众多稻川会的会员之中,走着一个人高马大、光着脊背的汉子,手里还提着一柄巨大的斩马刀。汉子的上半身都是纹身,花花绿绿地看着刺眼,有龙有虎,还有菩萨佛祖,来东洋这么多天,发现东洋人真是喜欢纹身,越是觉得自己混得好的越喜欢纹纹身。 毛利奔到这个汉子身前,还未开口说话,就被汉子一巴掌呼倒在地,说混蛋,老子正在洗澡,突然被清田老大一个电话叫过来,到底搞什么鬼,听说你们连几个华人都搞不了? 而猴子沉下声来,说注意了,这人就是青木,稻川会的小组组长之一,一柄斩马刀几乎砍遍整个北海道,实力恐怕不亚于咱们! 猴子这么一说,我们也严肃起来。严格来说,我们自从来到东洋,还没遇到过一个像样点的对手,这青木算是第一个了。猴子说他的实力不亚于我们,想必是做了认真调查的——别看他整天在网吧打游戏,还天天和东洋网友对骂,实际上心细着呢。 在整个北海道的地下世界,虽然有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无数势力,但稻川会却是其中的执牛耳者,其他势力一概依附于稻川会,需要定时向稻川会进贡;当然这些势力有麻烦时,稻川会也会出面帮忙解决。 所以青木一巴掌把毛利打倒在地,毛利一点意见都不敢有,立刻跳了起来继续和青木说话,三言两语便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了。青木的眼睛随着毛利的手势,看向地上几具七杀组,随即一张脸迅速变色。 青木脸一变色,几千人的现场愣是一个敢大喘气的都没有,静悄悄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青木走到那些尸体身前,先是蹲下查看了一番,接着便皱眉朝着我们这边看来。 在我们身前的旭川学生见状,纷纷往两边靠去,给青木腾开空间。 “谁杀的?”青木看着我们说道。 “我。”黄杰冷冷地答。 青木看向黄杰手里的刀:“什么刀?” “回龙刀。” 青木握紧手里的斩马刀,缓缓朝着黄杰走去,显然要和黄杰较量;而黄杰一动不动,冷冷地盯着青木。现场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青木,希望青木能够收拾我们几个。 而青木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看向黄杰旁边的我和猴子、郑午。 他的眼神在我们几个身上扫了几眼,高手和高手之间总是能够有所感应的,他来来回回地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显然是意识到现场的高手原来不止黄杰一个,而是四个。 于是青木不再往前走,而是往后退。 不得不说,这家伙能砍遍北海道的地下世界,还屹立多年而不倒,还是很有脑子的。看着青木突然如临大敌一般往后退去,现场准备看热闹的人群不禁有些失望,一个个冲着青木露出迷茫神色。 毛利又奔到青木身前,问他怎么回事。 青木低头,在毛利耳边说了几句话,毛利连连点头,转身即走。显然,青木是安排毛利叫人去了,而我们明明知道,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我们叫不上人来,又逃离不了,所以只能杵在这里。 在援手未到之前,看来青木是不会再动手了,而是看着我们,像聊天一样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来自华夏?” 黄杰点头。 “华夏哪里?” “山西。” 青木微微沉思了一下,显然在考虑“山西”是个什么地方,不过他很快就不计较这个问题了,而是再次问道;“你们……是洪门的人?” 洪门,是个华人都知道这个组织,算是国内曾经发展最大的一支力量了,但是国内基本已经销声匿迹(没办法,咱国内打击这个比较严格),只在海外发展,如东洋、美国、加拿大等,在国际上赫赫有名,能和黑手党、山口组那些国际大势力齐名。 洪门是华人组织,我们听说过不止一次,能够深耕多年而不倒,且越发壮大,所以也很钦佩他们。但,我们和洪门并无关系,所以黄杰摇了摇头。 青木显然松了口气,又问:“那你们是哪方面的人?” 黄杰答:“我们哪方面的人都不是,我们是刚刚偷渡过来的。” 看得出青木是在盘查我们的底细,但我们也不会随便冒充别人的名号,一来我们不需要,二来也不想给别的名号惹麻烦。我们坦坦荡荡做人,在这世间便无愧于心。 听到黄杰答话,青木又松了一大口气,说像你们这样的高手,想要加入洪门、青族等这些华人势力是易如反掌的事,为什么不呢? 青木是在拖延时间,这个稻川会的小组长很有脑子,而我们虽然知晓他的意图,却依旧无可奈何。黄杰只回了三个字:“不愿意。” 青木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好,好一个不愿意,我就喜欢你们华人这种倔脾气。那我再问问,看你们都还年轻,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清苦人家的孩子,为什么要偷渡到这边来呢?” 黄杰又回了三个字:“我愿意。” 青木又笑了。 “你到底还杀不杀,我不想听你啰嗦。”黄杰持刀走下台阶,我们几人一动不动。 青木握紧了刀,左右看了看,吩咐两边的人:“上!” 十多个稻川会的成员朝着黄杰冲了上去,但是被黄杰两刀就全部给撩飞了,原先就在这的旭川学生和名古会成员都没什么太大反应,刚到的稻川会成员却是一脸震惊。 青木一咬牙,正要持刀上来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哗啦啦传来一大片脚步声,青木回头,面露喜色。 有四五十个人冲了过来。 而青木之所以看到他们就面露喜色,是因为这些人有拿着微冲的,有扛着火箭筒的,还有腰上挂着手雷的,像是出动了一支军队。这些人迅速来到青木身前,护在他的左右。 黄杰停住了脚步,我们几人也皱起眉头。 青木这次笑了,真正的笑了,不像之前干巴巴的笑,而是开怀大笑:“我知道你们都是高手,但是不知道高手怕不怕子弹、炮弹?来来来,尝一尝滋味如何吧。” 这一幕似曾相识,当初毛毛也是这样把龙组的人吓走的。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猴子说道:“马杰把王义他们转移到平安的地方了。” 我们终于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也深陷宛若死局的重围。 青木很乐,乐得不轻:“既不是洪门的人,也不是青族的人,真不知道你们为何敢在北海道这么张扬?嘿嘿,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厉害吧,大家准备……” “洪门到!” 青木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青木震惊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汉子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手里还持着一支蓝色的小旗子。 小旗子上有龙的图案,以及“洪”的字样。 只有一个人! 1886 霸气,洪门 为142000金钻加更 说洪门,洪门到。 广义上来说,洪门出自清朝时期,前身是天地会、红花会、白莲教、义和团之类,目的是反清复明;后来反清失败,这么多人总得有个去处,便成了国内比较大型的地下组织, 再后来又经历过一段比较混乱的时期,洪门始终走在革命、抗日的前线,无论国党还是共党,都曾或多或少地借助过洪门的力量。只是后来建国,国内严打黑色势力,所以洪门渐渐销声匿迹,转而往海外发展,如今台湾、香港、东洋、美国、意大利……除了国内之外,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洪门。 洪门二字,我们在国内虽然也听说过,但是没有在东洋听到的多。来到东洋之后,我们隔三差五地就要听到这两个字,华人说、东洋人也说,言谈之间颇有尊敬的意味,似乎能和山口组并驾齐驱。 虽然东洋三大暴力团并没有“洪门”的名字,但是想想也能知道原因,因为这是华人的组织。 洪门突然驾到,让我们都吓了一跳,因为洪门名气之响,几乎每一个人华人都听说过,“有华人处皆有洪门”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但我们想像中的大批人马并没有出现,只来了一个瘦小的汉子,手里擎着一支不怎么威风的蓝色小旗。 这汉子人虽小,但是声音却不小,犹如洪钟,震得现场每一个人都耳朵嗡嗡响。他打着洪门的旗号一路走过来,竟然没有人拦着,现场无论是稻川会还是名古会,看到那支蓝色小旗就像丢了魂一样。 这支蓝色小旗的威力竟这么大? 青木也回过头去,震惊地看着那名汉子和他手中的小旗。这汉子很快来到青木身前,他的个子虽然比青木矮一截,但是气势却完全不输青木,当下拱了拱手,说:“洪门蓝旗副旗主杨东风,你好!” 青木面色微变,却用日语说道:“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王八蛋,刚才还用汉语和我们交流,现在又说看不懂了,这不糊弄人吗。杨东风却也不恼,笑嘻嘻用日语说道:“我叫杨东风,是洪门蓝旗的副旗主,今日奉我们大哥之名,来带回这几个小子。” 杨东风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我们几个。 洪门一出现,我们就知道肯定是来救我们的,大家都是华人,有困难肯定会伸出援手,怪不得洪门屹立多年不倒,人家就是有这个范儿,这次逃出去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青木却说:“洪门为什么要救他们?” 杨东风答:“当然因为他们就是洪门中人。” 杨东风会这么说,当然是因为这样救人才能师出有名。可我一听就知道糟了,刚才青木问过我们是不是洪门的,我们当众否认了的,现在杨东风又说我们是洪门的,这肯定说不通啊。 果然,青木乐了,摇头说道:“杨旗主,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他们真是洪门的人,那我一定让你带他们走。洪门的面,我们稻川会还是要给的嘛。但是我刚才问过他们,他们并不是洪门的,这样说谎不太好吧,如果是个华人就是你们洪门的,那你们洪门早就是全天底下第一势力了!” 青木一边说,一边洋洋得意,自以为抓住了杨东风的把柄,却听杨东风说:“他们是洪门的,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别说青木,连我们都愣了,觉得这种谎言怎么说得通呢?青木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杨旗主,你是不是把我当作三岁小孩子了?” 杨东风继续说道:“他们真是洪门的。” 说着,杨东风便指向猴子,说这个孩子,叫孙孤生,他的太爷爷孙俊才,曾是山西义和团的大哥,义和团曾经是我们洪门的一个分支,你说他是不是我们洪门的? 青木听了却是大怒:“太爷爷?一百年前的事,你现在拿出来说,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别说青木,连我们都觉得拿一百年前的事来说有点站不住脚,但杨东风是来帮我们的,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杨东风继续说道:“一百年前怎么了?洪门成立也有上百年了,一日入我洪门者、终身都是洪门人,只要孙俊才不曾退会,那他的子子孙孙都是我们洪门的人,这是写在我们洪门条规上的,要不要拿出来给你看看?” 虽然杨东风说得天花乱坠,可怎么看都是瞎扯,青木当然不吃这一套,摆手说道:“我不管,这几个人是我的,洪门不能将他带走!面子这种东西,是两边互相给的,我们稻川会给你们洪门面子,洪门也得给我们面子吧?” 青木如此强硬,杨东风好像也没办法,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一个人来的,虽然拿着洪门的旗,但是这就想把数千东洋人吓走,是不是有点难度?杨东风没有说话,而是朝着我们走来,当时我们还觉得他真够意思,劝不退青木,就要和我们并肩作战。 谁知杨东风走到一半又不走了,就站在我们和青木中间。接着,他将蓝色小旗放在地上,冲着青木说道:“现在我宣布,有人胆敢越过这面旗,就是我们洪门的敌人!” 四周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这瘦小的人、简单的旗,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霸气。我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敢在东洋的地盘做这种事的,也只有洪门了吧? 讲真,越来越佩服洪门了,怪不得能屹立多年不倒,身为黑色组织还能在民间有着那么高的威望,看看人家这范儿,人家这魄力! 四周的东洋学生有很多露出不服气来,但是青木都不说话,他们还怎么说话。青木喘着粗气,显然已经到了怒火焚烧的边缘,他看着地上的旗,脸颊颤抖:“为了这几个小子,值得么?” 杨东风缓缓地答:“只要是我们洪门的人,就值得!” “那我们的人怎么办?!”青木咆哮:“七杀组来了三十个人,至少死了一半,你们洪门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杨东风点头,说放心,我们大哥会给清田次郎商量这件事的。 “你哪个大哥?” 杨东风笑了,说能有哪个大哥,当然是东洋方面的洪门龙头,萧落雨! 青木呼了口气,说好,如果是萧落雨亲自出面的话,那我回头向我们组长交差了。洪门要把人带走,我们稻川会不能不给这个面子,诸位请。 毛利却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说青木大人,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我们的颜面何在啊? 青木却又是一个巴掌打下去,说你妈的,人就在那里,要不你自己去杀? 毛利跌倒在地,回头看着地上那一面镶着金龙的蓝色旗子,满脸的郁闷之色。而杨东风回过头来,冲我们温和地说道:“走吧。” 杨东风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个子矮小、皮肤粗糙,看着像个农民,可是却有超乎寻常的个人魅力。按理来说,这人救了我们,我们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他走,毕竟不认识嘛,谁知道是不是个套? 万一我们跟他走了,又入了樱花的套,那可怎么办? 不是我们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我们混了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习惯了。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其貌不扬的杨东风一说话,便如春风扑面而来,使得我们忍不住就朝他走了过去。 只有黄杰没动。 黄杰啊,让他相信一个人,那可比登天还难。 黄杰本来就在我们前面,猴子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相信我一次,整个人绝对可靠。 “那要万一不可靠呢?”黄杰反问。 是啊,有谁敢保证自己的眼光一定没有问题?就是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猴子笑了:“那就陪我一起死,行不行?” “行。”黄杰跟了过来。 杨东风拾起地上的棋,带着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前走去。走到青木身前,杨东风把蓝色小旗往青木的领口一插,说拿着吧,回去向你们组长交差。 说完,杨东风继续领着我们往前面走,现场数千名东洋人,愣是一个敢阻拦的都没有。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此刻真的激动不已,原来洪门在东洋这么牛逼,顿时有种抱住大树的感觉。 轻巧巧地从旭川大学出来,猴子问杨东风,说现在去哪? 杨东风答,先到咱们洪门在北海道设的分部去吧,毕竟你们杀了不少的人,要先躲几天的。 猴子又说是啊,杀了不少的人,能处理好吗。 杨东风答,没有问题,有洪门龙头处理,死那点人不是问题,你们随后想继续回去上学都没问题。 我们都乐了,唯有黄杰冷面不答。 猴子显然是喜欢上杨东风了,不断地和杨东风聊着天,向他打听一些洪门的事,以及洪门总部、分部在哪等等。杨东风告诉我们,洪门各地都有,东洋方面的龙头叫萧落雨,旗下设有八旗,分别是赤旗、橙旗、黄旗、绿旗、青旗、蓝旗、紫旗、黑旗,每支旗下有一千人,他就是蓝旗的副旗主;至于洪门的总部,当然设在东京,分部离我们不远,十几公里而已。 猴子说十几公里,那得坐车啊。 杨东风说当然。 说着,我们正好走到一棵树下,树边倚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杨东风将这辆自行车推过来,说走吧。 1887 要杀杨东风 看着杨东风把这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推过来以后,我们都是一脸“……”的表情。我们倒不是看不起自行车,只是这杨东风刚才还牛逼哄哄地单人单旗喝退了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稻川会属下的小组长和数千东洋学生,更自称是洪门之中统率千人的蓝旗副旗主,可谓位高权重,转眼就推过来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看着我们一脸错愕的神情,杨东风还好心地问:“你们怎么了?” 猴子赶紧说没事没事,我们总不能询问杨东风怎么身为洪门蓝旗副旗主还骑自行车吧,那得多难堪啊。不过猴子拐了个弯,说杨哥,这十几公里,就骑自行车啊? 杨东风说是啊,就十几公里而已,自行车难道还不够吗。 猴子说够了够了,可是咱们这么多人,一辆自行车也坐不下啊。 杨东风咳了一声,说谁让你们骑自行车了,这是我的座驾,你们年轻人用跑的就可以。 我们:“……” 杨东风:“年纪轻轻的,腿脚正是利索的时候,千万不能太懒,知道吗?” 说完,杨东风就翻身骑上自行车,吱呀吱呀地往前骑去,我们也特别无奈,只能跑动跟了上去。猴子说杨哥,要不咱们打个车? 杨东风摇头,说咱们洪门分部是特别隐私的地方,不能让出租车进去的。 猴子说那咱们开车去行么? 杨东风用脚刹住车,说你们有车? “有的,您等一等。” 说着,猴子便调头往回跑去。杨东风则在原地搓着手,喜滋滋地说原来你们有车啊,怎么不早说呢,唉,现在从内地过来的基本都很有钱,咱们国家是越来越富强了哈。 我赶紧说不算有钱,一般有钱而已。 其实我们来到东洋,有个屁的车,只是门口停着那么多稻川会的车,猴子去“借”一辆过来而已。没过一会儿,猴子就开着一辆东洋牌照的面包车过来了,招呼我们上车,杨东风则把自行车放到后备箱,也喜滋滋地跟着我们坐上了车,还跟个土鳖似的东摸摸、西摸摸,说不错、不错! 我们都很汗颜,这和传说中财大气粗的洪门可不一样——众所周知,在抗战时期,洪门为国共两党出钱出力,那可真是一掷千金,怎么现在反倒穷酸成这样了呢? 猴子又拐着弯问:“杨哥,咱们洪门平时生活困难吗?” 感觉杨东风也没什么心机,内心和表面一样憨厚,直接说道:“不困难啊,咱们好歹是华人第一大帮,单单东洋就有近万的人跟着咱们吃饭,怎么会困难呢。” 猴子终于忍不住了:“那您为什么出门连个车都没有啊?” 杨东风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说咱们洪门的规矩之一就是不能铺张浪费,我身为副旗主当然要以身作则,一般的小事都尽量走路或是骑自行车。 猴子无语,说我们被几千东洋人包围,差点命都没了,那也叫小事啊? 杨东风说小事、小事!又不会真的打起来,这点面子稻川会还是要给的,那个青木就是瞎咋呼而已。 话虽如此,但杨东风毕竟是救了我们,我们还是好好感谢了一番。杨东风憨厚地说没事,咱们都是洪门中人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也是洪门的规矩。 我们以为杨东风说我们是洪门的,只不过是在青木面前有个由头而已,没想到都出来了,他还说我们是洪门的。猴子试探着问:“杨哥,还真能算到我太爷爷那辈去啊?” 杨东风说当然,一日入洪门、终身洪门人,你爷爷的名字还在洪门名册上载着,你当然也算洪门的了,咱们天下洪门是一家,不分彼此的。 猴子说哦、哦。 在杨东风的指点下,猴子开着车在路上七拐八拐,很快就来到一个小镇——当然,东洋叫郡。在这个小镇上,我们惊奇地发现这边的建筑都是华夏明清风格的,街上的人好像也都是华人,路边叫卖的小贩也都用的是汉语,卖的东西更是杂七杂八,而且都是国内小吃,什么煎饼锅盔麻辣烫、火烧汤包狗不理、拉面水饺腊八粥,应有尽有。 看着我们惊愕的神情,杨东风洋洋得意:“这里是北海道知名的华人聚集区,也是咱们洪门在北海道的分部,都可以改名叫红门镇就可以,这里的老百姓也是是依附咱们生活的。” 洪门分部竟然在北海道直接占了一个小镇,有够牛叉。 猴子说:“这么看来也没多私密啊,怎么就不能叫出租车进来了?” 杨东风:“其实我是出不起出租车钱……” 我们差点昏倒。 一辆陌生的面包车突然开进洪门镇,街上的人纷纷警惕地朝我们看来,杨东风则放下来窗户冲他们招手。众人一看是杨东风,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有叫杨哥的,也有叫小杨的,杨东风一一答应,看得出来人缘真好。 来到红门镇里,耳听着四处都是熟悉的方言,仿佛来到一个普通的国内北方小镇,感动的不是一星半点。在杨东风的指点下,我们又拐进一条小巷,往前开了数百米,一座明清风格的四合院出现在我们面前,四合院的两边墙上插着不少蓝色旗子,和杨东风之前拿的蓝旗样式一样,都是绣着金龙,还有大写的“洪”字,当然要大的多,正迎风招展、气势十足。 下了车,门口有人守着,见杨东风过来,便将拳头放在胸口:“杨旗主!” 杨东风点头,便领着我们进入。 “你们来了!”一个高大的汉子迎面而来,脸上尽是喜悦,却把我们吓了一跳,竟是隆一! 长诏郡第一高手、惠子的父亲隆一。 隆一是东洋人,却出现在北海道的洪门分部,这不得不让我们傻眼。杨东风乐呵呵地说:“没事,隆一虽然是东洋人,却是咱们洪门的人。” 猴子这才反应过来,问:“那是隆一叫你来救我们的?” 杨东风点头,说对,是他报的信。 猴子又问:“那隆一背后的神秘势力,就是你们?” 杨东风再次点头,说对,就是我们。 原来隆一背后的势力是洪门,怪不得马杰查不出来踪迹,洪门这都屹立多少年了。可是,为什么呢?天鹰他们也是大圈帮的,老老实实地在长诏郡开着拳馆,为什么要赶走他们? 猴子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杨东风摇头,说也不是赶走……哎,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进去说吧。 进了正屋,里面的摆设也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奢华,果然有够节俭。洪门这么多年,谁敢说洪门没钱?有钱却还如此低调,着实让人心生钦佩。 杨东风叫:“余大哥、余大哥!” “来了来了!”一个身穿唐装的黑壮汉子从后屋出来,冲着我们几个便笑,说都来了? 杨东风便给我们介绍,说这就是东洋洪门蓝旗的正旗主,大名余黄金。我们刚和余黄金见面,不好意思叫他余大哥,便叫他余旗主。余黄金也没纠正我们的称呼,而是让杨东风介绍一下我们。 杨东风便介绍起来,说这是谁、那是谁,将我们的名字都说了一遍。 余黄金便握住猴子的手,说好啊,你太爷爷就是洪门的人,现在你也终于回来了。 猴子也笑,说是啊,不过不知为何,感觉他笑得有些尴尬。 余黄金招呼我们坐下,有人命人上茶,然后和我们聊起天来,说我们在国内发生的事,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我们都挺吃惊,猴子则试探着问他知道什么了,余黄金说知道我们之前为国家做事,后来又被国家追杀,历尽千辛万苦才逃到东洋来。然后又叹气,说国家就是这样,用你的时候对你千般好,不用你的时候就过河拆桥,还拿他们洪门举例子,说当年抗战的时候如何卖力,后来下场又怎么凄惨。 正说着,杨东风突然打断他,说余大哥,龙头不是讲了吗,说这事不怨国家,只要国内和谐稳定、老百姓安居乐业,咱们退出来也无所谓,毕竟咱们是黑社会,在海外也可以发展啊。 余黄金打了个哈哈,说是啊是啊,只要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咱们受点委屈都无所谓。 借着这个机会,我们也和余黄金聊了聊天,又问起前些天“骚扰”天鹰拳馆的事。余黄金告诉我们,说他们之所以派遣隆一去欺负天鹰,不是想赶走他们,也不是想夺走他们的地盘,只是觉得这些大圈仔安逸日子过久了,好像渐渐失去了危机意识,所以才找人去骚扰了一下,好让他们保持警惕。 至于我们,余黄金说,我们一到东洋,他们就获得了消息,并且查明了我们在国内的遭遇。本来觉得我们是好苗子,还想吸收、培养一下我们,结果发现我们转眼就投靠了东洋人(小川),让他们吃惊不已——后来通过隆一,才知道我们是假投靠,并且要和稻川会干上了,所以便决定出手相救。 弄清楚了这其中的道道,我们再次表示感谢。 猴子又问他,这事真能完美解决? 余黄金说能的,只要洪门出现,这事可以压下去的,我们就是想继续回去上学也可以,不过需要几天时间,让我们耐心等着。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有人叫杨东风,说是他的自行车车轱辘掉下来了,让他出去看看。 杨东风出去以后,余黄金便看向隆一,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准备好了么?” 隆一拔出刀来:“准备好了!” 余黄金又看向我们几个:“一会儿等杨东风回来,咱们一起把他杀了!” 1888 吃里扒外 从我们进来洪门小镇开始,所见的一切都很和谐,无论是街上的人、还是院内的兵,都让人感觉十分舒服,好像这是一大家子。不,不是好像,而是就是。 无论是洪门的本部成员,还是依附洪门生活的华人百姓,大家和平相处、其乐融融,让外来的我们十分羡慕。可是这份和谐还没有持续十分钟,就被余黄金的一句“一起杀了杨东风”给彻底打破了。 这一瞬间,我们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从彼此的眼神中同样看出惊诧,证明谁都没有听错;那就是余黄金在开玩笑?或许他下一秒就“当当当当”地给我们一个惊喜,可看他的神情又实在不像。 到底什么鬼啊?! 为什么要杀杨东风啊?! 余黄金却好像并不打算和我们解释,又问隆一:“大家都准备好了么?” 隆一点头,说都准备好了,各处已经换上咱们的人,就等杨东风一进来,咱们就能将其宰杀! 余黄金说好,又对我们几人说:“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争取不要让他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说完,余黄金便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往外张望,似乎在打量杨东风的动静。 而隆一也站起来,手里紧紧握着他的长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们几个却是一脸懵逼,仍旧没有搞清楚目前的状况,刚才不是好好好的吗,怎么说杀就杀上了? 杨东风可是洪门蓝旗的副旗主啊,怎么会说杀就杀? 猴子悄悄问隆一:“大叔,到底怎么回事?” 隆一说别问了,来不及了,待会儿帮我们杀了杨东风就行,随后再好好向你们解释! 说完,隆一也往前走去,藏身在另外一边门后往外打量。院子里面,杨东风正在收拾他的自行车,用改锥、扳手等等紧着前面的轱辘圈子,弄得双手油乎乎的。 有汉子过来说杨旗主,您换辆车吧,这都破成什么样了。 杨东风笑呵呵说不用,这车不是挺好的吗,再修修就能用了。 屋子里面的我们还是一脸懵逼,按说我们和隆一的关系更亲近些,隆一托我们杀人,没有拒绝的道理;可杨东风刚以一人、一旗救了我们的命,而且他身上有种天然的亲和力和魅力,我们和他相谈甚欢,猴子也很喜欢他,并且愿意相信这个人,才随他一起到洪门镇来——这转眼间,又要将他杀了,实在有些理解不能。 难道是场考验? 毕竟我们是经历过这种事的,当初还要杀洪卫国呢,结果是考核内容;可如果是考验,考的是什么?考我们对上级命令的执行能力?——可谁说我们是洪门的人啦? 余黄金和隆一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还是一脸懵逼。就在这时,杨东风已经把他的车子修好了,因为没有支架,所以将车放到墙边。放好以后,又朝正屋走来。 余黄金和隆一各藏在一扇门后,屏息以待地等着杨东风过来。 与此同时,在杨东风身后的院子里,从两边的侧屋鬼鬼祟祟地钻出来几十号人,都是手里持着兵刃,小心翼翼地跟住了杨东风,显然是要玩一出“前后夹击”的好戏。 眼看着杨东风越来越近,余黄金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发现我们还在原地没动,轻声说道:“你们还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啊!” 我们只好站起,分成两路站在门后,猴子和黄杰站在余黄金的身后,我和郑午站在隆一的身后。这一瞬间,我们都屏住了呼吸,静悄悄地等待着杨东风的到来,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无缘无故地杀人,真的符合我们的风格么? 更何况,杨东风还对我们有恩! 现场的情势越来越危急,我们几个依旧一头雾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杨东风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一个回头,在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当然也吓了一跳,立刻或转身、或说话、或嬉笑、或扭腰,各自做出一副繁忙的样子。院子里刚才还没人,现在又有了人,而且还是这么多的人,杨东风当然觉得奇怪:“你们干嘛?” “没干嘛啊?” “就在这站着,杨旗主。” “锻炼锻炼身体,杨旗主您吃过没?” 杨东风嘁了一声,又朝着他那辆破自行车走去,从车座下面掏出抹布来仔细地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程度仿佛对待自己的孩子。擦干净了,杨东风才把抹布又塞回去,再次朝着正屋走来。 杨东风走过去之后,在他身后的人不转身了,也不说话了,再次摸出自己的兵刃,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 屋内,余黄金和隆一同时点头,无尽了自己手中的兵刃。 隆一使一把武士刀,余黄金捏一把长剑。 我们几人隔空对视,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彼此眼神却在噼里啪啦地交流。 猴子:“今天晚上咱们吃什么,水煎包子怎么样?” 我;“吃你妹啊,快说现在怎么办?” 猴子:“能怎么办啊,当然要遵从内心做事。” 我:“好。” 郑午:“什么呀就好?到底商量出个啥来?” 与此同时,杨东风已经迈入门内。 隆一和余黄金同时挥出手中武器,齐刷刷朝着杨东风斩去。杨东风实力不弱,迅速就察觉到了异常,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口中叫道:“余大哥,隆一大叔,你们做什么?” 但他往后退这几步时,又感觉到身后的杀气重重,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背后竖着几十柄刀,同样齐齐朝着自己斩来。杨东风的眼中满是震惊,脸上满是诧异,显然没有想到蓝旗兄弟会袭击他。 “余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杨东风怒吼,声音中夹杂着委屈和不甘。 “你自己懂,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余黄金持剑朝他戳去,隆一和他并行而出,一刀朝着杨东风劈去。 “我不懂!”杨东风大叫:“好,既然你要杀我,那我宁肯正面受死,也不愿背后受伤!” 杨东风的脚后跟一顿,停住了继续后退的脚步,不等身后刀刃戳到他的身上,又脚尖一弹,朝着已经追出来的隆一和余黄金扑去。二人一刀一剑,齐齐朝着杨东风的前胸戳去、砍去。 怎么看都是个死局。 好像除非大罗金仙下凡才救得了他。 但我们不是大罗金仙,我们也能救得了他。猴子和黄杰同时出手,我和郑午同时出手。猴子和黄杰一人抓住余黄金的一边肩膀,我和郑午一人抓住隆一的一边肩膀,四人同时一拽。 余黄金和隆一都飞了回来,只是余黄金的实力不弱,只是噔噔噔地退了几步,而隆一直接摔翻在了地上。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四人同时跨出门槛,同时护在杨东风的四周。 后面有几十人冲上来,黄杰和猴子动用回龙刀和金銮刀,叮叮当当地就将他们尽数给击退了。看到我们突然出手,杨东风也特别诧异,刚想问我们几句话,猴子说你别问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杨东风只好闭上嘴巴。 院子里的人还要再上,屋内的余黄金已经举起了手,于是那些人都站着不动了,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余黄金一句话都没说,脸色却十分难看,恨恨地盯着我们。 隆一从地上爬起来,面露惊讶:“左飞、猴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我说隆一大叔,很抱歉不能让你们杀他,杨大哥刚从旭川把我们救出来,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你们杀死,知恩图报应该是每一个人的基本道德底线。 隆一气得跺脚,说哪是他救的你们,是余旗主下的命令,他只是去实行而已! 余黄金也说话了,语气阴沉沉的:“你们,让我十分失望!” 猴子说:“余旗主,首先谢谢你救了我们,但我觉得这事应该先说清楚,为什么要杀杨大哥?如果他真犯了错,不用你们动手,我们来解决他!” 杨东风也跟着说道:“余大哥,你就说我错在哪里,如果我真犯了门规,不用你们动手,我自行了断!” 余黄金哼了一声,说杨东风,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么? 杨东风说:“烦请指教。洪门中有规定,即便是执行家法,也需要把罪人所犯之错一条条说出来,这样罪人和众人都能心服口服。余大哥,您是蓝旗旗主,不会不按规矩做事吧?” 余黄金又哼了一声,说好,既然你问,那我就告诉你。杨东风,咱们上个月有几批货被人劫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杨东风说当然知道,您不是还派我去查吗,我这几天正在查,已经有点眉目了。 余黄金说:“有线报呈上来,说是青族劫的。” 杨东风显然吃了一惊,说青族?怎么可能,咱们和他们虽然素来不和,但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实在犯不上来招惹咱们啊。 余黄金冷声一笑:“线报说,是你把咱们那几批货的行踪泄露给青族的。杨东风,这吃里扒外的买卖,你干得好啊!” 杨东风更加吃惊:“不是我,我和青族没有任何往来!” “呵呵,你还装,非要我找出证人来么?”说完,余黄金便拍了拍手。 院子中的人群让开条路,一个中年汉子走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不光是杨东风吃了一惊,连我们都吃了一惊。 1889 活着才有希望 为142500金钻加更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竟是天鹰。 在长诏郡开拳馆的那个天鹰! 天鹰走过来,先和我们打了个招呼,接着又和余黄金打招呼:“见过余旗主。” 我们注意到,旁边杨东风微微皱起眉头。余黄金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天鹰,你把你见到的事情都说一说。” “是。” 天鹰回忆了一下,便讲述起来,说大概一个月前,有两个汉子在他的拳馆里面因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这两个汉子身手都好,打了一会儿,几乎把他的店都砸了,所以他印象非常深刻。 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两人打完以后不仅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情感,还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从那天起,这两人便经常到拳馆里来打拳,一个星期怎么也要来三次。 打完了、打累了,就下来喝酒,一喝就喝醉,喝醉了就唱歌,确实是一对非常好的朋友。因为这两人身手都好,而且气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天鹰印象十分深刻。 “就前两天,两人还去那我那里打过一回呢。”天鹰说道。 余黄金点头,又问天鹰还记不记得那两人长什么样子。天鹰说当然记得,其中一个又瘦又小,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是面前的这位杨旗主;另外一位同样个子不高,但是体格稍壮一些,左脸颊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好了。” 余黄金喝断了天鹰的话,又转头去问隆一:“在北海道这边混迹的,身手能和杨东风不相上下的,左脸颊上有一块暗青色胎记的,你有没有印象?” 隆一答:“同时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只有一人,青族十二香堂的堂主之一,人称‘小老大’的青面人,是不是他?” 余黄金反问杨东风:“是不是他?” 杨东风咬牙:“是。” 余黄金笑了:“这就怪啦,你刚才说你和青帮素无来往,怎么又和‘小老大’青面人这么熟悉呢?” 杨东风咬了咬唇,说余大哥,我和小老大的结识完全出于意外,那天我是到长诏郡是执行一桩任务,看到有家华人开的拳馆,便走进去看看。因为一点小事,和旁边一个男人吵了起来,后来又打了起来,但是因为那场架打的实在太过痛快,所以我们二人打完之后又喝了顿酒。那个时候,我没和他说我的身份,他也没和我说他的身份,就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知己而已。 再后来,我们隔三差五地在拳馆相遇,照旧打拳、喝酒、唱歌、聊天,不亦快哉;相处多了,我也隐隐猜出了他的身份,相信他也一样。咱们洪门和青族虽然向来号称一家,但是人人皆知两边其实并不怎么对付,只是维持表面的和谐而已。所以,我们二人便默契地谁也没有挑明此事,照旧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但是余大哥,我可以对天起誓,我俩一句都没谈过帮内的事,我没有,他也没有。 说着,杨东风便跪在地上,将拳头放在胸口。 说起洪门和青族的恩怨,每个华人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两个历史同样悠久的老牌势力,恩怨追溯起来可以到清朝时期。洪门讲究反清复明,一心一意地做着反清大业,而青族是口头上反清,实际行动却总跟不上。时间久了,洪门自然有点嫌弃青族,觉得青族的人都太狡猾,所以有“由清转洪、披红挂彩;由洪转青、扒皮抽筋”的说法。 但是据说后来,青族也开始积极反清,所以两边在面子上又过得去了。 到了抗战时期,青族和洪门一样,也积极帮助国、共两党,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上海滩大佬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都是青族中人;蒋介石最初起家的时候,为了不被欺负,甚至拜在黄金荣的门下,可想而知青族的势力有多庞大。 只是两帮侧重不同,所以发展也不同;洪门收人来者不拒、谁入都行,所以虽然“有华人处皆有洪门”,但也避免不了鱼龙混杂;而青族收人则比较严格,要考究家世、人品、能力等等,所以没有洪门那么多人,势力也没看上去那么庞大,但是终究不可小觑。 两帮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要想化解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所以只能做到表面和谐,私下基本互不来往。 看到杨东风起誓,余黄金哼了一声,说你说没有就没有?那几批货就是被小老大的人劫走的,不是你通风报信,他们怎么会知道货的去向?杨东风,你这个吃里扒外、私通青族的叛徒,就别再狡辩了!关于这事,我已经呈报过龙头,他已经下了命令,立即将你诛杀! 杨东风喘着粗气,面色惨白地摇头:“不,不是我泄密的,我也没有泄密。余大哥,你帮我一次,让我见见龙头,请他再查一查,我是冤枉的!” “没机会了,今日,我要清理门户!” 余黄金的话音落下,院中众人都举起刀来,发出“喝”的一声。杨东风面色惨白,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已经认命。而余黄金看向我们几个,说小兄弟们,现在事情说清楚了,你们可以让开了吗? 其实事已至此,我们完全没理由再护着杨东风了。因为一来,这是洪门内部的事情,本来就轮不着我们插手;二来,洪门龙头都亲自下令了,就更不关我们的事了。 难道我们还敢和洪门做对不成? 嘿,得罪了名古会和稻川会还不够,难道再添上一个洪门? 只要脑子不进水的都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但是不知为何,我们四人就是谁都没动,大概因为我们的脑子进水了吧。 “你们什么意思?”余黄金微微皱起眉头,面色露出些不善来。 猴子没有答话,反而回头看向杨东风,说杨大哥,你真是冤枉的么? 杨东风苦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龙头都已经让我死了!” 猴子摇头,说杨大哥,我只要你一个字,你是不是冤枉的? “是。”杨东风咬牙说道。 “好。” 猴子转身将杨东风扶起,说杨大哥,如果你是冤枉的,那你就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希望洗清身上的冤屈。如果你就这样死了,叫死不瞑目。你不是要见洪门的龙头吗,那就去见他啊,将所有事情都说给他听! 接着又说:“我们的事,你们不事都知道吗?左飞,你知道吧,被冤枉为卖国贼,被十几个龙组队长追杀,可他一次都没放弃过,历尽千辛万苦到了中海别院,就为了找国家要一个说法!” 杨东风回头看向了我,我也看向了他,我们四目相对。 今天的他,就好像昨天的我。 我太了解那种被人冤枉的感觉,又苦又酸又疼,一日不得昭雪,就一日合不上眼睛。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杨东风,想把我当日的决绝传递给他几分。 杨东风喘着粗气,而且越来越重。 “你们要想清楚。”余黄金突然说话了:“你们被稻川会包围的信儿,是隆一先生报的;派人去解救你们的令,是我下的。你们要报恩,也是对我们两个报恩;就算你们不报恩,也不能恩将仇报;这人是我们洪门内部的叛徒,我以洪门蓝旗旗主的身份郑重警告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猴子回头,先看了余黄金一看,又看了隆一一眼,说道:“余旗主、隆一大叔,十分感谢你们对我们的帮助,这份恩情我们永远铭记在心。只是,我真觉得杨大哥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你们和他共事也不是一年半载了,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入东京去见见龙头么?” “我说了,这是我们洪门内部的事,轮不到你们来插手!听清楚了,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余黄金咬牙切齿,门外涌进更多的人来,这里是洪门蓝旗的根据地,余黄金的属下当然很多很多。 “余旗主,这样吧,您能不能和龙头通个电话,我和他说几句话。”猴子认真说道。 余黄金笑了,语气已经变得不善:“你?也配?” “我们曾是华北的地下皇帝。”猴子一字一句地说:“洪门在国内时,势力也不过如此,我不觉得我没资格和东洋洪门的龙头说话。” “曾经的,哈哈,你也知道你们是曾经的啊?”余黄金满脸嘲笑:“你们落魄到偷渡东洋,要不是我出手去救你们,你们就被稻川会灭掉了,还跟我在这摆谱?” “说那就是不行了? “不行!” 猴子轻叹了口气:“好吧,我们亲自带杨大哥到东洋去见你们的龙头。” 余黄金冷笑一声:“你们觉得你们走得出去么?” “不妨试试看吧。” “你们……”杨东风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们,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杨大哥,要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猴子持起了金銮刀,黄杰横起了回龙刀,郑午握紧了八极拳;而我,摊开了缠龙手。 1890 青族,赵春风 我们有证据证明杨东风一定是无辜的么? 不能。 而我们之所以义无反顾地帮助他,无非是因为一种感觉、一种判断、一种本能。大多时候,我们在做一件事前并没有充分的把握,因为人生总是充满各种未知和挑战,没有人能一直选择正确,只希望能做到将来不会后悔。 看我们依旧坚定地站在杨东风那边,隆一着急地大叫:“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要和整个蓝旗做对么?” 猴子看向隆一,说隆一大叔,我们无意和蓝旗做对,我们只希望把杨大哥送到东京,让他和洪门的龙头见一面;你们放心,我们会看好他,如果他解释过后,洪门龙头仍要杀他,我们不会再多管闲事。 “你做梦!” 余黄金突然一声怒吼,手持长刀朝着我们这边扑来,同时口中大喊:“蓝旗兄弟听令,今天一定要杀了叛徒杨东风,有和他沆瀣一气者,杀无赦!” 四周爆发出一阵阵的喊杀声,无数的人手持家伙朝着我们扑来。黄杰手持回龙刀,迎面斩向余黄金,二人迅速缠斗在一起。我和猴子、郑午则护在杨东风的左右,一边抵抗着四周的进攻,一边往外面闯。 洪门屹立百年不到,门内兄弟当然高手不少,不过仍旧远远不是我们的对手,不断有人倒在我们脚下或是倒飞出去。杨东风着急地说:“不要伤我门内的兄弟!” 猴子说:“他们是来杀你的!” 杨东风说:“他们只是执行命令,咱们逃出去就行,尽量别伤人了!” 我们只好采取别的手段,退敌而不伤敌、御敌而不杀敌。护着杨东风一直来到门外,四周的蓝旗成员依旧汹涌不绝,如果不杀他们,真的很难逃出这个地方。 正当我们着急的时候,就听一声“住手”突然传来。众人纷纷回过头去看向院中,只见黄杰已经把回龙刀架在了余黄金的脖子上,正慢慢地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都别动啊,都别动。”余黄金紧张地摆着手,随着黄杰的步伐一起朝我们走来。 看到这一幕的杨东风挺吃惊,显然没想到黄杰的身手竟连余黄金都能搞定。而隆一提着武士刀一路追过来,着急地跺脚:“你们啊你们,非要把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吗,得罪洪门有什么好处?” 有了余黄金当人质,我们顺利地上了车,猴子再次冲余黄金拱手,说余旗主,原谅我们这次冒犯,我们陪杨东风去趟动静。如果他真是洪门叛徒,我们就把他的脑袋带回来向你们谢罪! 说完,黄杰就把余黄金推下车去,接着猴子一脚后门,轰隆隆地把车开了出去。出了巷子,来到洪门镇的大街,就见前面的路上突然被人铺上钉板,街上的摊贩纷纷从自家摊子下面摸出长刀,朝着我们的车子扑来。 显然,余黄金还未放弃追杀我们。 这洪门镇的百姓肯定算不得洪门的正式成员,但是关键时刻却能为洪门所用,足见洪门之厉害。 杨东风伸出脑袋去,说是我、是我! 街上的百姓都是一愣,询问杨东风怎么回事。看来他们虽然接到命令要拦我们的车,却不知要杀的却是杨东风。就见杨东风冲大家摆着手,说来不及解释了,大家都让一让! 杨东风在洪门镇的人缘很好,我们之前进来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于是人们收刀的收刀、撤防的撤防,使得我们的车子能够顺利通过,朝着更广阔的世界冲了出去…… 在我们刚进入洪门小镇的时候,还打算在这个到处布满华人的地方好好休养几天,却没想到最终以这样的方式逃离了洪门小镇。杨东风把我们从旭川大学救出来,我们把杨东风从洪门小镇救出来,仔细想想还是蛮有意思,似乎一切早有注定。坐在车上,杨东风对我们表示了谢意,猴子说别急着谢,如果你真是叛徒,我们还要把你抓回来的。 杨东风肯定地说:“我不是!” 猴子笑了:“你们龙头会相信你么?” 杨东风肯定地说:“龙头明察秋毫、慧眼如炬,一定可以洗清我的冤屈。” 猴子呵了一声,说希望你们龙头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又问:“咱们怎么到东京去,坐飞机还是乘新干线?” 杨东风说坐飞机吧,飞机快些。 猴子便调头,朝着机场开去。到了机场,买好去东京的票,又不能马上起飞,还得再等几个小时。在机场外的大厅,杨东风坐在椅上沉默不语,两只手抱着脑袋,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 而我们几个围在他的左右,不断观察着四周的人。 突然,我们几个的眼神彼此交换了下,已经同时确定一件事情。猴子拍了拍杨东风的肩膀,说杨哥,上不上厕所? 杨东风摇了摇头。 “哎呀,去一个嘛。”猴子把杨东风拉起来,我们几个也随之而去。 到了卫生间里,我们却没人上厕所,而是分别藏在了门后两边。杨东风吃惊不已,刚要问我们干什么,猴子就冲他嘘了一声。不出片刻,一片脚步声响起,几个汉子同时走了进来。 我们几个同时出手,或用手刀、或用拳击,将这几人同时砸昏在地。猴子对惊愕不已的杨东风说:“这几个人跟踪咱们半天了,不知什么来路?” 杨东风俯下身去,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番,从其中一人身上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黑色旗子,同样金龙附面、洪字打头。拿着这面黑旗,杨东风的手瑟瑟发抖,说是黑旗的人、黑旗的人! 我们都是一脸迷茫,猴子轻轻解释道:“黑旗在洪门中的职责是专门处置叛徒、奸细的,而且只有龙头才能调遣。”说着,猴子又在这几人身上摸索了一下,又从其中一个人身上摸出一张纸来。 纸上有杨东风的画像,顶端有“洪门通缉令”五个大字,落款则是“萧落雨”的刻章复版,萧落雨就是东洋洪门的龙头。 看到这张通缉令,我们几人都沉默不语。看来,萧落雨已经认定杨东风就是叛徒,所以才会下发这洪门通缉令,还排遣黑旗亲自出来追杀。这几个人应该只是望风的,还好被我们发现的早,否则再引来大部队,恐怕想脱身就难了。 只是现在,萧落雨都亲自下通缉令了,还有必要到东京去么? 就算到了东京,恐怕连萧落雨的面都见不上。 “还要去么?”猴子问杨东风。 “去。”杨东风咬着牙。 “去也行,你得想办法证明自己不是叛徒,要拿出切切实实的证据来,这样才能说服萧落雨,而不是只凭一张嘴说,你说呢?”猴子继续说道。 杨东风点头。 而要证明杨东风不是叛徒,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劫走那几批货的家伙给找出来,问清楚他们到底哪里来的消息,不就可以证明杨东风是无辜的了?可杨东风说,他前几天一直在查这几批货,但是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是谁劫走的。 “那就还有第二个方法。”猴子继续说道:“让‘小老大’青面人和你去一趟东京,把这件事情摊到台面上说个清楚——只是他是青族的,不知道他肯不肯去?” 杨东风沉默下来,说可以试一试。 猴子让杨东风打电话,杨东风却说没有小老大的联系方式,两人从来没有互相留过电话,只是默契地隔三差五就到长诏郡的拳馆见面罢了。但是自从洪门的货被劫走以后,杨东风为了查这件事,已经一个礼拜没去过了。 “小老大既是青族的十二香堂堂主之一,那就应该好找,到青族的地盘上去。”猴子果断给出办法。 于是我们离开机场。 洪门和青族在东洋各有地盘,杨东风是洪门的蓝旗副旗主,当然十分了解青族的地盘势力。在杨东风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一片热闹的商业街,杨东风告诉我们,这里是青族的地盘之一,但是小老大在不在这里活动,他也不太清楚。 “参照长诏郡的距离,我觉得是这的可能性比较大,否则小老大不会老往长诏郡跑。”杨东风说。 我们进入这片商业街,果然到处都能见到不少西装革履的华人。和随性、大众的洪门相比,青族确实更像现代黑社会些。杨东风告诫我们,千万别在青族的地盘上说自己是洪门来的,否则会被乱刀砍死。 “不至于吧?”猴子惊讶地说。 杨东风苦笑:“至于的。洪门和青族的仇都上百年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两家谁也发展不到最大,反而被山口组所钳制。” 猴子叹气,说咱们华人啊,是最聪明的民族不假,可就一个毛病,喜欢内斗。 我们在商业街溜达了一会儿,便走进一家看上去较为高档的夜总会,想在里面打听一下小老大的下落。然而刚进去,四周的工作人员像是突然接到地震警报一样紧张、忙碌起来,有来回扫地拖地的,也有往地上铺红地毯的,还有身穿统一制服的漂亮女生沿着门口站着两排。 哪位大人物要来? 我们拉住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向他询问怎么回事。 “你们赶紧走吧,赵春风要来了!”工作人员急匆匆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赵春风?! 我们吃惊地瞪大眼睛。 猴子以前给我们说过这个人,青族的族长,赵春风! 1891 青族,第一打手 青族身为和洪门同样历史悠久的华人帮派,名气上二者旗鼓相当,势力上却似乎有所高低。洪门势力遍布全球,号称有华人处皆有洪门,成员那叫一个多、广、泛;而青族因为审核比较严格,人数不是那么多、势力不是那么广,看上去好像不如洪门。 ——这当然是一种误区,青族如果真的不如洪门,早不知被剿灭多少回了;既然青族还在,而洪门拿其毫无办法,就说明青族的力量远超常人想像。 青族和洪门一样,这些年来将重心放在海外,经过无数吃的分裂和重组,各地的青族族长都不一样,东洋方面的青族族长,就叫做赵春风。 萧落雨、赵春风,东洋地区的华人里面势力最顶尖的二人,有道上黑话称“先后春风到,后有落雨至”,是说无论什么事,萧落雨的反应总比赵春分慢半拍,可见道上对赵春风的评价有多高了。 我们本来是来找小老大的,没想到却碰到了赵春风,算不算是意外惊喜?而杨东风一听这个名字,脸色都变得煞白,说不好,咱们快走! 猴子问他怎么了,杨东风说这赵春风最烦洪门人,曾经当众说过不许任何洪门中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抽筋扒皮。抽筋扒皮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的会抽筋扒皮,赵春风真的这么做过。 杨东风不想被抽筋扒皮,所以要赶紧走。 猴子乐了,说你是杨东风,他是赵春风,你俩一个东风一个春风,本该不相上下,你怕他干什么?还有,你这会儿已经被萧落雨逐出洪门,还上了洪门通缉令,还算什么洪门中人?以及,赵春风都出来了,如果小老大在这的话,怎么能不出面迎接,正好看看他在不在啊。 憨厚的杨东风哪里经得住猴子的挑唆,点头说道:“有道理,那咱们就找个地方藏起来。”说着,杨东风便在大堂来回窜着,看看哪里方便藏人。 我们都指责猴子,说他居心不良,明明是他想见见赵春风,还搬出一堆大道理来忽悠杨东风。猴子笑嘻嘻说是,像赵春风这等英雄人物,想见一面可太难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就在大堂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杨东风也回来了,说找着一个藏身的好地方,便领着我们上了二楼,走廊一拐,有个储物间。储物间里放着扫把、墩布等杂物,里面还有个窗户,窗户正对着楼下大堂。 确实是个好地方。 我们把储物间的门反锁了,然后就站在窗户前面往下张望,就见楼下大堂已经拾掇好了,地板擦得很亮,还闪闪发光;旋转门的两边分别站着一排漂亮姑娘,婀娜多姿;还有许多身穿制服的保安来回走动,不断冲肩膀上的对讲机说着什么;这阵势,比得上国家主席出行了都。 不一会儿,大堂里出现一个人,这人身材不是很高,却非常壮实,一脸的凶相;尤其左脸上有块青斑,更增添他的摄人气息;这人一出现,所有人都对他卑躬屈膝,自动矮了半截。 “他就是‘小老大’青面人!”杨东风轻轻说道。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也都猜出来了,因为小老大的辨识度实在太高。小老大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是西装革履、皮鞋光亮,整体气势就比出门还蹬自行车的杨东风强了不少,很难想像这两人也会成为朋友。 小老大往大堂里一站,现场数十个人都不敢说话了,显得静悄悄的。等了一会儿,外面一阵喧哗,有几个人走了进来;打头那人个子很高,长相虽然平平,但是浑身上下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看到这人,小老大立刻就迎了上去。 不用说,这人就是东洋青族的族长,赵春风了;赵春风虽然名字叫春风,但是一张脸冷冰冰的,毫无春风拂面之意,倒如寒冬一般冷酷;这么说来,其实他不该叫赵春风,该叫赵寒冬。 赵春风虽然很有王者气概,但更引起我们注意的却是紧跟在赵春风身后的一个汉子。那汉子个子很高、很大、很壮,且是光头,光头上纹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青色蝎子,两只螯在前,一只尾在后,看着触目惊心。 这汉子要比赵春风吸睛的多,所以我们忍不住一直看他;而就在我们看他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人的脑袋突然抬起,两道寒光登时朝着我们看来。 我们赶紧缩在窗户两边,也不知他看到我们没有。 杨东风轻声说道:“这人叫做青蝎子,号称青族第一打手,也是赵春风的贴身保镖!” 单从青蝎子刚才那两道摄人的目光来看,确实称得上“青族第一打手”的名号,因为就连我们几人都不太确定能否斗得过他。藏了一会儿,猴子又试探着往窗下望去,接着,猴子便露出吃惊的神色。 我们也跟着紧张起来,问他怎么了? “你们自己看!” 我们都伸出头去看,发现大堂里面已经恢复如初,没有了美女迎宾和红地毯,也没有了小老大、赵春风和青蝎子,一派和谐稳定的景象。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我们问猴子。 “一瞬间人就不在了,难道还不够吃惊的,他们几个是不是穿越了?” “穿越个毛啊,一瞬间个毛啊,明明有几分钟了好不。” 猴子嘿嘿地笑,拨出去一个电话。 “马杰,你在附近么……好,赵春风和小老大他们到哪去了?好,好……” 挂了电话,猴子说走。 我们出了储物间,跟着猴子往外面走,坐电梯来到十楼。走廊里空无一人,猴子还继续往前走,走到某个房门面前,在旁边垃圾桶的下面摸索一阵,一张房卡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开门进屋,这是个标准的客房,但是屋中空无一人。猴子让我们先休息下,还说赵春风和小老大就在我们楼上,等赵春风离开以后,我们再去找小老大不迟。 我们就坐下来休息,郑午还打开了电视。想着赵春风来见小老大,可能要谈好久的话,于是我们该洗澡的洗澡,该小憩的小憩,唯有杨东风始终坐立不安,手里还捏着那张洪门通缉令来回地看。 猴子把通缉令拿过来,说你再看也不能把它看没了,还是想想一会儿见了小老大,怎样说服他和你一起到东京去见萧落雨吧。 杨东风摇头,说不用说服,凭我们二人的关系,他肯定愿意陪我到东京去走一趟。 话音刚落,我们头顶的天花板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重响,接着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这惨叫从楼上传到楼下,可想而知这声音有多大。杨东风立刻站了起来,说是小老大的叫声! 杨东风和小老大是知己,二人打过几十场的拳,对彼此的声音都很熟悉。 看得出来杨东风确实很在意小老大,一听小老大发出惨叫,当下就坐不住了,一定要上楼看看。猴子好不容易稳住他,说楼上既有赵春风,又有青蝎子,就是他去了也没什么用,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说完,猴子就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查查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马杰回过来电话,说青蝎子在赵春风的示意下,正在楼上殴打小老大,原因是小老大私通洪门,和洪门中人走得过近。 这洪门中人,当然指得是杨东风。 原来二人私下交好,不止杨东风受到了洪门的惩戒,小老大也遭到了青族的惩罚。一听原因,杨东风就坐不住了,开开门就往外面跑,我们拦都拦不住,只好跟着他一起去。 直接走楼梯到11楼,走廊里站着不少的人,正在抽烟、聊天。一见我们冲上来,个个都警惕十足:“谁?!” 杨东风却不搭理他们,砰砰砰地往前面跑,当时就撞倒了好几个。其他人见状,纷纷拔出枪来,也是说开枪就开枪,不愧是青族啊,顿时火舌肆虐,啪啪啪的枪声在走廊里回响,两边墙壁都被打出好多痕迹、飞灰四溅。 枪林弹雨之中,杨东风左突右闪,我们几人也纷纷抵挡或是躲避;行走之余,又将这些人尽数撂倒。很快,杨东风就最先冲到赵春风和小老大所在的门前。 杨东风正欲踹门,门就已经先开了。 不是拉开的,而是撞开的,然后一个人飞了出来,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又摔下来。这人脸上有块青斑,正是青族十二香堂之一的小老大青面人。小老大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似乎已经性命垂危。 “小老大!”杨东风叫了一声,就扑到那人身上。 与此同时,一个脑袋上纹着蝎子的光头大汉满脸凶相地走了出来,狠狠一脚朝着小老大踹去。杨东风猛地抓住他的脚,说住手! 青蝎子奇怪地看着他,说你是谁? “杨东风!” 就在这时,屋内也传来一个声音:“什么情况?” 青蝎子回头,不知兴奋还是怎么,大声喊道:“族长,洪门蓝旗的副旗主,杨东风来了!” 小老大颤颤巍巍地提起一只手,推着杨东风的胳膊,说走,快走…… 脚步声响起,赵春风已经走了出来:“那还等什么,快杀了他!” 青蝎子一撩脚,狠狠朝着杨东风的胸口踢去。金光一闪,猴子迈着诡异步伐已经赶到,用金銮刀扎向青蝎子的小腿。 青蝎子却反腿一撩,先是躲开这一刀,又一脚踢在猴子的小腹,猴子的身体顿时倒飞过来。 “接住我!”猴子大叫。 1892 割袍断义 为143000金钻加更 我们几人立刻上前,各自伸出手来稳稳托住猴子后背,使他可以平安落地。 “谢谢。”猴子呼了口气。 “怎么样?”我们问他。 “实力不错,在我之上。”猴子给出准确答案:“不过咱们一起上,应该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青蝎子已经狠狠一拳砸向杨东风的脑袋。杨东风实力不俗,但是和青蝎子一比,就显得差了好多档次,还没交手几下,便被一拳轰飞。青蝎子还要再追过来,我们四人已经一拥而上,各施手段攻向青蝎子。 青蝎子的实力确实很强,普普通通的一招一式在他那里使出来就威力无穷,不过没有看到真气流转的迹象,想来应该也是个练体的。当然,不管他再怎么强,在我们几人的围攻之下也渐露败绩,不断往后退去;杨东风也趁着这个机会再次扑到小老大身前,将小老大扶了起来。 “先走!”猴子对他喊。 杨东风架着小老大的胳膊就往走廊另一边走,而赵春风就在一边看着,却背着双手无动于衷,好像杨东风和小老大走不走,都和他没有关系。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杨东风刚搀着小老大走了几步,走廊两边就哗啦啦响起一大片脚步声,瞬间就把一条走廊围得水泄不通,而且个个手里都拿着枪,齐刷刷对准了中间的我们几个。 “黄杰!”猴子低声喝道。 黄杰会意,立刻手持回龙刀朝着依旧淡定的赵春风扑了过去,准备再把赵春风给劫了。青蝎子想过去保护赵春风,却被我和猴子、郑午三人缠着,只能大叫一声:“族长小心。” 赵春风却不慌不忙,在黄杰扑过去的瞬间,伸手在自己腰上一抽,一柄软剑竟然出现在他的手中。软剑上真气流转,显然也是个用气的高手,怪不得如此淡定。 接着,赵春风便把软剑往前一荡,剑身瞬间缠绕住了黄杰的回龙刀,原来这真气可以自由改变剑身形状。黄杰的回龙刀一向大开大合、力道刚猛,如今被这软剑一缠,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只能受困于此。 赵春风哼了一声,突然手中一拽,黄杰的刀竟然脱手而出,被赵春风给拽了过去。 我们认识黄杰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夺走他刀的,当时就惊愕不已。回龙刀飞了过去,赵春风收了软剑,正要伸手去抓,却见回龙刀又打了个弯儿,飕飕飕地回到了黄杰手中。 这回轮到赵春风惊讶了,呆了几秒,又说:“有意思。” 而青蝎子趁着这个机会,瞬间奔到赵春风的身前,护在他的左右。走廊两边的人也围拥过来,持枪呼喊着不许动。我们几人则把小老大和杨东风围在中间,谨慎地环视四周。 赵春风收了软件,说青面人,洪门的人都来救你了,你还敢说你没有私通洪门? 小老大青面人受伤不轻,倚在杨东风的身上气喘吁吁,此时抬头看着杨东风,说你是洪门的人? 小老大这句话问的,不止是杨东风吃了一惊,我们也吃了一惊。因为按照杨东风的说法,两人在拳馆相识、相知,虽然从未留过姓名和联系方式,但是两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就是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没有阻挡这份友情继续发展,这才显得这份友谊足够伟大。 可是现在从小老大的反应来看,他完全不知道杨东风是洪门的,一切都是杨东风自以为是罢了。 杨东风点头:“对,我是洪门的蓝旗副旗主,杨东风!” 小老大一脸震惊地看着杨东风,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赵春风说:“青面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老大叹了口气,说族长,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洪门的人,当初看他穿着打扮都很一般,以为他就是个喜欢连点功夫的民间高手而已,当时想着找个人切磋武艺也很不错,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他交往。我要知道他是洪门的人,一定不会和他往来,您知我平生最恨洪门,看见洪门的人就犯恶心。总之,这次是我错了,族长责罚的对,我甘愿受罚。 说着,小老大便从杨东风的身上滑下来,朝着赵春风的方向跪了下去。 而杨东风一脸的错愕,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老大,脸上写满哀伤。果然还是一厢情愿啊,杨东风将小老大当作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知己,即便知道他是青族的人,也没有产生过任何疏远之心;而小老大得知杨东风是洪门的人后,立刻和他撇清关系,并且主动认罚。 一腔热情,换来的却是一盆凉水,杨东风心里怎么会不难过? 因为小老大,杨东风被逐出洪门,还被洪门通缉;在来这里之前,杨东风认为这一切都很值得,并且从未后悔,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小老大一定愿意和他到东京去。 可是现在,小老大抛弃了杨东风,使得杨东风成了汪洋中的一叶孤舟,无依无靠。 一瞬间里,杨东风就像老了十岁,看上去可怜极了。 听到小老大主动认错,赵春风满意地点头:“好,看在你态度诚恳,我可以饶你一命。以后记住了,再交朋友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只要是和洪门挨着一点的边,就一定要划清界限!” “是。”小老大俯下头去:“族长,我知错了,该承担什么责任,我一定会承担的。只是,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你说。” 小老大呼了口气,抬头说道:“族长,这个杨东风,我之前不知他是洪门的,如果知道,就算不杀他,也会远离他;现在我知道了,恨他恨得入骨,都是因为他,才导致我犯下大错。现在他突然出现救我,更是让我心里觉得恶心,我决定和他断绝联系,从此再不往来!” 小老大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把刀来,从自己衣角切下一块布来丢给杨东风,说你滚吧,我没有洪门的朋友! 小老大这一招效仿的是“割袍断义”的典故,意思是和杨东风彻底断交。杨东风看着这块断布,身子微晃,显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在来之前,他信誓旦旦,认为只要他一说,小老大就会随他到东京去见萧落雨;但是现在,小老大都和他断交了,一起去东京也就成了幻影。 “你看什么看,还不领着你的朋友快滚?!”小老大一脸嫌弃。 杨东风仍旧接受不了和他同醉、同饮、同歌的知己变成这样,还伸手去搭小老大的肩膀,说小老大,你…… “拿开你的脏手,快滚!”小老大打开了杨东风的手,说有多远滚多远!我和洪门不共戴天,等下次再见到你,一定会把你杀了! 杨东风的身子再次一晃,几乎跌倒。 我们不知杨东风到底把小老大看作多重要的朋友,但是看他这样,我们都有点心疼。然而就在这时,赵春风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众人都奇怪地看向了他,不知他好端端地笑什么劲。 赵春风笑完了,才说:“青面人,为了救杨东风的命,你还很是拼啊,连割袍断义都用出来了!” 赵春风笑着笑着,表情又变作发狠:“如果你毫不犹豫地一刀把杨东风给杀了,我可能还会再原谅你,没想到你罔顾我的信任,直到现在还千方百计地去救杨东风。青面人,我对你太失望了!” 竟是这样?! 我们吃了一惊,杨东风也吃了一惊,看着小老大,说你、你…… 小老大却不看杨东风,而是手足并用地爬到赵春风的身前,说族长,杨东风虽然是洪门的人,可他真的不是坏人!我和他交朋友,是我的错,请您罚我吧,但是一定要放过他! “我去你妈的!” 赵春风一脚就踢翻了小老大,接着对小老大拳打脚踢,“老子早就说过,青族和洪门永世不共戴天,你还背着我去交洪门的朋友。我给你机会,你却不知悔改,还敢为一个洪门的人求情,那你就和他一起去死吧!” 赵春风下手很狠,把小老大踢得翻过来倒过去,杨东风看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不要动他,然后就扑了过去。青蝎子见状,往前迈了一步,便狠狠一拳朝着杨东风打去,我们几个当然也随之而上,去拦截青蝎子的拳头。 场面一下就乱了起来,走廊两边的人也纷纷开枪射击,但是也怕伤着赵春风和青蝎子,所以枪声不是很密。赵春风见状,也不殴打小老大,而是退到了房间里面,同时叫了一声青蝎子,青蝎子也跟着退了进去。 借着这个机会,杨东风赶紧把奄奄一息的小老大扶了起来。 “开枪,把他们全部打死!”屋内,赵春风下令。 走廊两边的人立刻举枪,我们正做好准备迎接这枪林弹雨时,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旁边的墙壁竟然炸开一个大洞,顿时烟雾、飞灰四处蔓延,被炸开的墙洞里面传来马杰的声音。 “快走!” 1893 价值百万的悬赏令 趁着飞灰弥漫,我们立刻朝着马杰所炸开的墙洞冲了过去,杨东风也背起奄奄一息的小老大跟了上来。一直奔到窗边,我们直接一跃而下,虽然这是十一楼,不过并难不到我们。 风声在我们耳边呼呼吹过,楼上传来赵春风的吼声:“青面人,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杀了……” 落地之后,又上了马杰早就准备好的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这片商业区。小老大受伤不轻,已呈昏迷状态,杨东风着急地说:“赶紧找家医院去吧!” 马杰摇头,说不行啊,这附近所有的医院、诊所都是青族的地盘,随便去了哪家都会被抓到的;再远点也不行,又到了洪门的地盘,一样会被抓到。 马杰说过这句话后,我们才反应过来,我们现在同时惹下了洪门和青族,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要遭到这两个势力的共同追杀了——嘿,历史上有此殊荣的,恐怕只有我们几个吧。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杨东风更急了,说那怎么办? “我来。” 黄杰从前排跨到后排,又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些医疗器械、止血工具,把小老大的身体给摆正了,便开始操作起来。我们几人混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有点基础的医疗能力了,不过水平最强的还是黄杰,因为他在11号训练营里跟着小龙女解剖过一段时间的尸体,外科手术水平大幅度提高,甚至超过了号称全能的猴子。 青蝎子的手重,赵春风的手也重,所以小老大受的有外伤,也有内伤,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外伤好处理,内伤却不好处理,需要把皮肉切开,将骨头重新接好,注定是个漫长而细致的活儿。 车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杨东风给黄杰打着下手。因为没有麻药,已经昏迷过去的小老大本能地发出呻吟。手术刚刚开始,马杰突然说道:“不好,有车追上来了。” 我们回头看去,果然有四五辆不同类型的车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地夹攻上来。这些车都是日系的suv,有两辆巡洋舰,一辆兰德酷路泽,一辆帕拉丁,一辆汉兰达;无论哪个车,都比我们现在坐的这辆面包车要高,要壮,如果真的互相撞起来,我们恐怕必败无疑。 就是不知道追上来的是洪门,还是青族? “尽量把车开稳一些。”黄杰说道。 黄杰现在所要进行的手术是一个细微精致的活儿,必须要稳、要静。马杰说知道了,然后轻踩油门,车子平稳加速,而后面的车子迅速追了上来,两辆巡洋舰一左一右地夹围上来。 马杰从后视镜里看准了黄杰正要换手术器具,于是一个急刹车,两辆巡洋舰正好一夹,便对撞到了一起;接着,马杰又一打方向盘,急踩油门从其他车道窜了出去。 “漂亮!”猴子大叫。 “再稳一点,五分钟。”黄杰说着,用手术刀切开了小老大胸口的皮肉,小老大痛苦地呻吟起来。 马杰紧握方向盘,稳定加速,但是帕拉丁和汉兰达又追了上来。它们吸取教训,不敢再夹攻,而是紧紧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准备撞我们的车尾。黄杰需要五分钟稳定时间,所以马杰不敢猛地加速和刹车。 对方的车越来越近,猴子摸出两把普通匕首,把头钻到窗户外面,“飕飕”地丢了出去,两只匕首分别穿透帕拉丁和汉兰达的挡风玻璃,正好射中司机的肩膀。 ——猴子当然可以杀了他们,但还是不愿意和洪门或是青帮撕破脸。 辆车便同时失去控制,撞到了路边的商铺里,惊起一片惨叫。 马杰的车依旧很稳, 只剩最后一辆兰德酷路泽了,猴子又摸出一把飞刀,刚把头钻出去,那辆车就赶紧减慢了速度,距离我们越来越远。 “算他识相。”猴子又把头缩了回来。 马杰继续开车前行,说现在去哪? 猴子沉思了一下,说还是要去东京,不过肯定不能坐飞机了,机场恐怕已经被洪门给包围了,咱们坐新干线去。马杰,你继续开,找个偏僻点的车站再上车。 马杰说好,继续踩着油门前行。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来到郊区的某个小镇,这小镇只有一个车站,两个小时来一趟车。马杰把车子停在车站附近,然后摸出手机来查询线路,与此同时,黄杰也呼了口气,说手术做完了。 因为没有麻药,小老大在手术过程中就醒了过来,不过硬是忍着没有吭声。现在的他几乎浑身缠满绷带,杨东风扶他坐好,小老大才说了第一句话,说这是在哪? 杨东风告诉他,在某个镇上。 “青族应该暂时追不上来了,你放心吧。”杨东风说。 小老大沉默了一下,说老杨,谢谢你冒着风险救我出来,不过我还是回去啊。 “为什么?”杨东风吃了一惊。 小老大看着杨东风,说老杨,我真不知道你是洪门的。如果知道,一开始就不会和你来往,所以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族长罚我也是应该的。既然你也逃出来了,那我们就此别过吧,你回你的洪门,我回我的青族,咱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们之间的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小老大……”杨东风的语气颤抖。 “并不后悔认识你。”小老大笑了笑,拍拍杨东风的肩膀,又冲我们几个拱了拱手,说谢谢诸位。说完,他便拉开车门,一瘸一拐地走了下去,杨东风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都看着杨东风,他的计划本来是要叫小老大一起到东京去找洪门的龙头萧落雨,但是自始至终,小老大都没给杨东风说话的机会,而杨东风似乎也不准备说这件事了。 “算了。”杨东风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 “那还去东京么?”猴子问他。 “去。”杨东风说:“我就凭一张嘴去,龙头信不信我,那是他的事。” 我们沉默下来。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无权干涉。 查完线路的马杰告诉我们,坐新干线去东京很慢,要十几个小时,而且中途要倒车。猴子说转就转吧,能平安到了东京就行。马杰便先下车去买好了车票,说一个小时后发车。 我们在小镇上吃了点东西,又在车站等了一会儿,车就来了。 上了车,杨东风一句话都不说,一直扭头看着窗外。列车在车站并不停靠多久,也就五分钟的样子,就准备启动了。然而就在这时,杨东风突然大叫起来:“停车,停车!” 我们一看窗外,发现小老大正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按照他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再追上列车了,何况列车又不是汽车,哪能说停就停。情急之下,杨东风猛地拉开车窗,半个身子都爬出去了,手也伸了出去。 “小老大,快……” 小老大一瘸一拐地奔过来,抓住了杨东风的手,杨东风将他一拽,小老大终于翻了上来。列车也缓缓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补了票后,小老大坐稳了,杨东风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小老大又怀里摸出一张纸来,说老杨,要不是我在车站外面的厕所墙上发现,你是不是都不计划和我说了? 我们一看,原来是杨东风的洪门通缉令。 杨东风苦笑着,说我的通缉令都覆盖到这个小镇啦? “不止你的。” 小老大又从怀里摸出一摞纸来往桌上一放,只见这些纸张都是洪门通缉令,而且每一张通缉令上的画像都不一样,分别是我、猴子、黄杰和郑午,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马杰反倒笑了起来:“哈哈,没有我的!” 我们一起看向马杰,马杰立刻就不笑了:“几位哥哥,其实我是羡慕你们的,毕竟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就上洪门通缉令的。” 话虽如此,可我们还是觉得郁闷,我们又不是洪门的,洪门凭啥通缉我们? “和是不是洪门的没关系,只要是得罪了洪门的,都有可能上洪门通缉令。”杨东风耐心地给我们解释:“而且正因为你们不是洪门的,捉拿你们反而还有暗花可拿。” 我们仔细一看,才发现我们的头像下面都有悬赏金额,我们数了一下,发现竟有6个0,意思是说,我们价值百万!猴子一下就兴奋起来,说卧槽,原来我们的人头值一百万了,好开心啊! 我和郑午也很兴奋,感觉这辈子没有白活,都能享受到和海贼王一样的待遇了。 黄杰冷冷地说:“这是日元。” 我们:“……” 一百万日元差不多价值人民币近六万元,这实在是…… “那也很好啊!”猴子大叫:“海贼王路飞第一次被悬赏也就3000万贝利而已,只要我们再努努力,一定可以突破一千万日元、一亿日元的!” 我们几人也欢欣鼓舞,说是是是,一定可以,杨东风则像见鬼一样看着我们。 “还不够好。” 小老大又摸出一摞纸来,说你们再看看这个。 1894 马杰,不辞而别 小老大又翻出一摞纸来,这纸的质地、形状、内容都和之前的洪门通缉令差不多,只是排头的名称改了,叫做“青族追杀令”,悬赏金额同样是一百万日元。 这两个帮派还真是相爱相杀,做事情都这么如出一辙,也不知一天到晚斗个什么劲? 小老大苦笑:“同时被洪门和青族追杀,不敢说后无来者,起码是前无古人了。我追上来,一是想提醒你们,二是想问问你们准备怎么办,要不偷渡回内地去?” 猴子笑了,说我们就是从内地偷渡来的。 小老大挺吃惊,说内地现在不是挺有钱吗,怎么还偷渡来这?杨东风给他解释,说我们几个偷渡过来不是为钱,而是因为在内地犯了事。小老大这才明白,于是又给我们推荐其他路线,说去泰国或是越南。 猴子说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在东洋。 小老大摇头,说洪门和青族加起来都好几万人了,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们,又问杨东风准备怎么办。杨东风这才将他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主意说给小老大听,即让他随自己一起到东洋去把事情解释清楚。 杨东风说的时候很没底气,好像觉得小老大不会答应他的。结果小老大听完立刻反问:“如果解释清楚,你们龙头会原谅你么?” 杨东风说不知道,就是想试一试。 小老大说好,你想试,我就陪你去试。 杨东风一脸惊喜,说真的? 小老大点头,说反正我也活不了了,能在临死前救了你也好。 杨东风握住小老大的手,说咱俩谁都别死,一定有办法不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这句话是猴子说给杨东风的,没想到杨东风活学活用,又说给小老大听。 于是,我们又踏上了东京之行。 从北海道到东京,旅途时间很长,我们并不认为路上能够躲开洪门和青族的眼线,所以一开始大家就十分谨慎,不断观察着四周的动向。但是观察久了也累,马杰就让我们休息,说他一个人盯着就够了。 有马杰盯着,我们就放心很多,所以就打牌、聊天、吃东西,真的成了旅游。杨东风和小老大也聊天,不过他俩的话题我们插不进去,可能是年纪差的太大,有代沟的原因,但是他俩聊得却很痛快,能感觉出来他俩都很享受和对方交流的过程,是真真正正精神上的挚友,一辈子能找到这样一个朋友真的值了。 很快入夜,旅客们大多昏昏入睡,车厢里也渐渐安静下来。因为我们是半路上买的票,所以只有座位、没有卧铺,刚开始坐得还行,后来实在难受到不行了,尤其是中间转过站后,简直要人命啊。 马杰就主动起身,说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们换座位,加钱也行。我们都说好好好,让马杰赶紧去,加两倍、三倍的钱都行。马杰这一走,就走了二十多分钟还没回来,刚开始还没在意,后来时间久了,也不禁有点奇怪起来,猴子还开玩笑,说这小子不会是被人抓走了吧。 玩笑归玩笑,赶紧找人才是真的,猴子打了个电话出去,打了两遍都没人接。这时,猴子才紧张起来,说看来情况确实不妙,大家赶紧找一找吧。 我们几个立刻起身,分别沿着车厢两边去找,但是从头找到尾,甚至每一个厕所都找过了,就是没有马杰的身影。我们纵然见过大风大浪,这时候也忍不住有点慌了,琢磨着这列车途中停过几次,不会是马杰已经被抓下车了吧,可对方干嘛单单抓马杰一个人呢? “应该是知道咱们很强,所以才选弱些的马杰下手,以此来威胁咱们!”猴子咬牙推测。 马杰精通跟踪、情报和脱逃,一般很难有人能抓到他,可是马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是洪门干的,还是青族干的?就在我们琢磨着要不要返回之前停靠过的站点找找的时候,猴子的手机突然接到一条短信,是马杰发来的:东京见。 当时我们都懵了,不知马杰是在搞什么鬼,猴子又给他回拨电话,但是马杰依旧不接。但是马杰发了这条短信,也让我们稍稍安心,心想他或许还有其他事做,随后见面的时候再问清楚吧。 马杰不见了,没人再替我们盯着,所以我们只好轮流值班,一人盯一个小时。幸运的是,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到达东京也没出什么事。而且一下车,马杰就发来短信,约我们晚上在东京新宿区的歌舞伎町见面,当时我们再次懵逼,心想马杰这是什么意思,要请我们做大保健吗?说起来,我们来东洋这么久,确实还没尝过东洋女孩子的滋味,马杰要是真有这个想法,就算他很有孝心。 众所周知,新宿的歌舞伎町是东洋最大的红灯区,一平方多公里点的地方聚集着数千家店铺,白天还比较正常一些,卖什么的都有,到了晚上就成了男人的极乐天堂,各种美女、流莺出没,只需花很少的一点钱,就能享受国王一般的待遇。这地方在东洋的地位,相当于国内以前的东莞。 有机会来东京的男人,大多都要到歌舞伎町去转一转,哪怕什么都不干,感受一下这里的气氛都是好的。虽然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但是只要不刻意闹事,就一定能享受到极致的待遇。 我们对晚上之行都很是期待,而郑午弄明白这地方是干什么的之后,坚决表示不去,然后还谴责我们,说我们对不起国内的老婆。我们让他一个人留在新宿,他又不愿意,说要监督我们。 除此之外,洪门的总部也在新宿设立,杨东风身为蓝旗的副旗主,当然知道具体位置在哪,但是担心连进都进不去,就更别说见洪门龙头萧落雨了。所以杨东风决定从长计议,先安顿下来再说,看有什么机会去见萧落雨。 等我们到达新宿,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先是草草吃了顿饭,又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安顿下来之后,杨东风和重伤的小老大留在房内,我们则收拾了一下行装,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到歌舞伎町去。 等到歌舞伎町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这里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繁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灯光的照耀下,感觉随随便便走过的女孩子都异常美丽,不愧是号称男人圣地的地方。 我们无意流连,抓紧时间到马杰约我们见面的酒吧去。我们当然不会真的以为马杰是要请我们大保健,他在列车上莫名其妙地失踪,又莫名其妙地约我们在歌舞伎町见面,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玄机。 马杰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歌舞伎町里面,除了女人多之外,男人也多;除去正常寻欢作乐的客人,还有随处可见的暴力团份子,几乎每一处的街角都有,三三两两为伴。我们走过的时候,他们还会很凶地瞪着我们。 这地方不大,路却难找,马杰说的那个酒吧,我们转了二十来分钟,来终于找到了。这酒吧不大——起码在繁华的歌舞伎町里不显得大,不过生意倒是满好,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马杰就约我们在这地方见面,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总之进去之后就全明白了。 我们刚走到门口,猴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张脸也变得凝重起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约咱们的人,不是马杰!” 1895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为143500金钻加更 猴子突然这么说话,我们几个都挺意外,短信来自马杰的手机,不是马杰发的能是谁发的? 猴子给我们解释,说短信虽然来自马杰手机,但未必说明就是马杰发的,也有可能是别人拿了马杰的手机给我们发的。还说以马杰的性格,就算有什么要紧事情需要突然失踪,也会在麻烦解除之后第一时间向我们汇报清楚,而不是莫名其妙地什么都不说,就约我们到这歌舞伎町来——这是身为一个影子的基本准则,所以这一切都显得太怪了。 “你的意思是?”我问他。 “马杰被人抓了,发短信的人就是抓他的人。”猴子看着进进出出的酒吧门口:“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恐怕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咱们去入。” 听猴子这么一分析,我们都觉得有道理,又问他那该怎么办,总得把马杰救出来啊。猴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对方既然能绑架马杰,想必来头不小,不知是洪门还是青帮,咱们先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再说。 接着,猴子就看向我,说左飞,靠你了。 我说我去? 猴子点头,说你长得帅,到里面随便勾搭个女人问问就行。 猴子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一向都比较奇葩,我也不说什么,就让他们先随便找个地方猫起来,然后便进了酒吧。歌舞伎町的酒吧和国内的酒吧并没什么区别,一样乱糟糟的,一样有年轻的非主流男女疯狂舞动。我在其中转了一会儿,便坐到吧台前面,要了一杯酒慢慢品着,并且有意把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露了出来,还将名贵的香烟和zippo火机放在酒杯旁边,怎么看都想是个身份尊贵的钻石王老五出来喝酒。 不一会儿,果然有东洋女生找我搭讪,女生长得很漂亮,脸上画着精致的妆,不过却喝得醉醺醺的,一张脸也红扑扑的。女生在我旁边坐下,问我能不能请她喝一杯酒,我说当然可以,便打了个响指,让酒保倒一杯酒过来,还点名要最贵的酒。女生很开心,说她叫千夏,又问我的名字。 我说我叫左飞。 千夏听了十分意外,问我是不是华夏人,我点头,说是! 通过这些天来的耳濡目染,再加上自己有意学习,日语已经说得很流畅了,也难怪千夏第一时间没有听出来。千夏得知我是华人,没有表现出一般东洋人那种嫌弃的表情,反而十分欢喜,说她有个伯伯也是华人,并且她也很喜欢华夏的文化,尤其是书法和围棋,从小就开始学习了。 我以为能够主动向我搭讪的女生肯定都不是什么好鸟,没准说一两句就明着暗着向我要钱了,没想到这个千夏还挺知性,很有内涵的样子。如果在其他场合遇见,我们或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但现在我要的不是这个,所以也只能坏人做到底,直接把头凑了上去,说千夏姑娘,今晚有兴趣和我共度春宵么? 千夏的脸更加红了,却眼波流传,说你也太直接了! 我嘿嘿一笑,说直接点好,男人到这地方,本来就是猎艳的,看到自己心动的姑娘,怎么能不赶紧下手呢? 千夏的脸颊通红,半天才蚊子哼哼地挤出一句:“好啊,我们可以试试!” 我把手放在千夏的手上轻轻摩挲起来,吧台里面的酒保看着我露出怪异的神色,当时我还想着这家伙看什么劲,难道没见过男人泡妞?不过后来,当我知道千夏的真实身份以后,才明白这酒保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了。 因为在他眼里看来,我简直就是作死小能手一样的存在。 当然,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千夏的身份,所以继续作死,一边摸着千夏的手,一边说:“我很想把你带走,可是不敢啊!” 千夏笑了一下,说为什么? 我说听说这地方有暴力团盯着,不让随便带走姑娘。 千夏说怎么会呢,只要是你情我愿,谁能阻拦? 我说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还真有暴力团?这地方是哪家的地盘,你知道么? 千夏露出怪异的神色,说你连这都不知道啊,这里是稻川会的地盘! 稻川会!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没想到抓走马杰的不是洪门也不是青族,而是稻川会!当时我的心里犹如上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原来追踪我们的除了洪门和青族这两个恐怖的大势力之外,还有一个同样恐怖的稻川会。 同时被三方追逐,可真是倒霉到爆表了,就是在国内也没这么惨过啊! 搞清楚了敌方的身份,我就没有兴趣再和千夏聊下去了,我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通知给猴子,然后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于是我立刻站起,说美丽的千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走了,希望咱们改日再见面吧。 说完,我头也不会地就走,千夏还“哎哎”地叫了两声,但是我没有理她。出了酒吧,先左右看了看,便走向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猴子和黄杰他们就在这里猫着。 我把里面的情况说了一下,猴子也挺意外,完全没想到原来始作俑者是稻川会。稻川会的主要根据地虽然在北海道,但是新宿歌舞伎町这个地方,基本所有势力都插了一脚,未必想靠这个地方捞多少钱,但这却是地位的象征,表明自己是在东洋有一号的——就跟咱们国内,各地在京城都有办事处一个意思。 我们已经惹下了洪门和青族,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稻川会的仇实在想放一放。猴子稍稍想了一下,让我再进去摸清楚马杰的位置,能无声无息地救出来最好,如果救不出来,那我们再行强攻。 于是我又返回了酒吧内。 在群魔乱舞之中,我正琢磨着绑个谁来询问一下马杰的下落,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回头,竟然是刚才卖我酒的那个酒保,酒保冲我摆了一下手,让我出去说。 我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但也猜测或许他能知道马杰的下落,便跟着他出去了。 刚一出来,酒保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泡的是谁?” 我说是谁? 酒保说道:“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 我顿时就瞪大眼睛,因为在整个东洋,没人不知道“清田次郎”这个名字,他就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稻川会的会长。当时我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浑没想到自己随便泡了个妞,竟然就是清田次郎的女儿。 酒保继续说道:“还好你没有真的把她带走,否则你现在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看你走了,还替你松了口气,没想到你又回来了,只好赶紧提醒你一下,免得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连声道谢,酒吧摆手说不用,让我自己注意着点,不要什么妞都瞎泡,然后就进去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头始终怦怦直跳,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么好的机会不用那我就是傻逼了。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走进酒吧,四处搜寻起千夏的身影来。 终于,在舞池的中央,我看到了千夏。千夏正在跳舞,她的身材火爆,穿得也很性感。按理来说像这样的女孩,早就不知有多少苍蝇围上去了,可是她的左右却仿佛有一道屏障,无论跳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主动让开;她甚至还主动去贴一些男生,而那些男生无一例外地都退了开去,看来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稻川会会长的女儿主动出击,却没有男人敢上,想想也是一件搞笑的事。 千夏跳了一会儿,一个敢搭理她的都没有,脸上刚起了愠怒之色,一只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回头,顿时惊喜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拍她的人当然是我,我笑嘻嘻道:“想想千夏小姐的美丽,就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有辱男人尊严。” 千夏笑了,两只手勾住我的脖子,说你的嘴可真甜,是不是有很多小姑娘被你骗过? 我说你是第一个,你信不信?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搂住了千夏的细腰。千夏哼了一声,便倒在我的怀里,说带我走吧! 虽然我不知道稻川会会长的女儿为何这么缺男人,但她主动送上门来,我可不会放过。于是我伏在她的耳边,说咱们去找个空房间,怎么样? 千夏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于是我搂着她的腰,朝着舞池外面走去,同时我看到很多人都朝我看来,个个露出“这人死定了”的表情。我佯装不知,继续拖着千夏往前走,我都打算好了,稻川会的人一出来,我就立刻把千夏绑为人质,然后交换马杰。 然而奇怪的是,我俩都快到酒吧门口了,也没见有人出来阻止我。 搞什么鬼? 因为我扮演的是个风流大少,所以双手始终不停地在千夏腰上、屁股上摩挲,千夏好像已经不行了,抓住我的手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便拉着我往酒吧二楼走去。 1896 怪异的千夏姑娘 之前我有观察过酒吧的地形,知道酒吧二楼是办公区域。如果这酒吧没有其他暗门地室的话,那么马杰百分之一百就在二楼关着,这千夏既然肯带我去二楼,那我肯定求之不得。 于是我也顺水推舟,一边抚摸着千夏,一边往楼上走去,同时观察着四周的地形。我注意到舞池中好多人都在看着我,但就是没有人过来阻拦我,心想这清田次郎的女儿,难道是谁想上就能上的?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二楼,我和千夏也越来越亲热,几乎像连体人一样连在一起,我能感受到千夏强烈的欲望,心想这姑娘有这么缺男人吗,是有多久没和男人在一起过了? 到了二楼,这边就安静许多,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走动,不过一看到我和千夏相互拥吻着上来,都赶紧退到了一边,并且低下头去,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对二楼的区域,千夏显然熟门熟路,直接牵引着我走向某个房门,然后用屁股轻轻一撞,门就开了。这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有办公桌,有电视机,还有沙发,就是没有人。 千夏勾着我的脖子,一边亲吻着我,一边将我带到里间。里间有张床,千夏拉着我就倒在了床上,竟然显得比我还要饥渴,着急地就脱我衣服、解我扣子,和之前内涵的形象完全不同。 此时此刻,我的雄性荷尔蒙也完全被激发出来,满脑子都是“上了她、上了她”的冲锋号角——这是雄性体质的本能,女人可能不大理解,但是男人一定都懂。 坦白说,千夏是个美女,一等一的美女,不仅容颜美丽,而且身材火辣,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雄性会排斥和她共度春宵。千夏显然是个老手,不光脱着我的衣服,还顺手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要不是还惦记着马杰的安危,估计我已经不顾一切地上了——这也就是雄性人类和雄性动物的区别,人类有感情、会思考。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千夏给推开了。 千夏已经衣衫不整、醉眼迷离,问我干嘛? 我也不答话,直接把床单扯下来,呲啦呲啦地扯成一条一条,然后顺手就把千夏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千夏没有反抗,还很顺从地咯咯笑了起来,问我这是玩什么花样。 将她绑好了,我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气,然后用手掐住她的脖子,说听着,你现在被绑架了,你最好配合一点,因为我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见我这样,千夏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你绑架我?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有几条命,敢绑架我?” 我说我知道,你是清田次郎的女儿。 千夏这次不笑了,说你既然知道,还敢绑架我? 我说我就是知道,才绑架你的。好,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我轻轻一拧,你的小脖子就会断掉。之前你父亲绑架了一个华人,和我一样的年龄,长相平平,但是身材壮实,见过这个人么? 千夏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终于有男人敢和我在一起了,闹了半天还是别有所图,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的手轻轻用力,说我不想听你说第二次废话。 我的轻轻用力,对千夏来说却很受不了,马上就“咳咳咳”的咳嗽起来,说好好好,我告诉你,我见过那个人! 我说在哪儿? 千夏又笑起来,说你上我啊,你上了我,我就告诉你。 我皱起眉头,说你能不能自爱一点,你长得这么好看,家世又这么好,何必作践自己? 千夏哼了一声,说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放开了她的脖子,坐在床边叼了支烟,说我怎么不懂,无非就是你爸管你管得太严,如果有哪个男生和你交往,就会遭到你爸无情的凌虐;而你又处在青春叛逆期,十分厌烦你爸的行为,就故意勾搭男人来气他,是不是? 千夏不说话了,一脸讶异地看着我,看来我果然是猜对了。 我继续说:“你要真想脱离你爸的掌控,索性离家出走,爱上哪上哪去,去寻找你的自由,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当然,你还是要惦记着你爸能给你的优渥生活,就当我没说。” 千夏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是我爸神通广大,不管我躲到哪去,他都有办法把我找出来。” “他又没绑你手,又没绑你脚,如果你真的想走,谁能拦得住你?” 千夏沉默下去,看来我说到了她的心坎儿。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地抽着烟。抽完了烟,我站起身来,将千夏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将她的扣子也一颗颗扣上,说你身为一个女孩子呢,一定要多自爱些,你这样糟践自己,除了伤你爸的心,还能得到什么好处?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只要去想,办法总是有的,没必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你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到头,右手最后一个房间。进去之后,将办公桌挪开,下面有个地下室,你朋友就在那里。”千夏很快地说道。 “谢谢。” 我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还能听到千夏在那嘟囔:“真是啰嗦,比我爸还要啰嗦……” 我在门口听了一下,确认外面没人之后,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然后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刚走到一半,就听见之前那个屋子里面传来千夏的叫声,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光顾着绑她,忘记塞她嘴巴了! 我正想返回去,但是已经迟了,走廊两边的房间里哗啦啦涌出一堆掩着面的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朝我冲了过来。我立刻使出缠龙手来和这些人交战在一起,本来我以为搞定这些人不需要多大力气,但是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一个比一个灵活,在走廊之间跳来跳去。我追着其中一个使出混元归一,快要掐住他脖子的时候,却见他的身体突然消失不见。 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还以为碰着鬼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传说中的东瀛忍者! 之前听猴子说过,华夏民间有不世出的高手,东洋当然也有,除了普遍意义上的武士之外,还有神秘鬼祟的忍者。说起来忍术也不是什么太高明的武技,远没有或是动漫里那么邪乎,不过是擅长使用一些障眼法、缩骨功而已,单论实力来说,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我虽然认清楚了这一点,可还是找不到对付忍者的方法,所以只能干着急地看着他们在我眼前跳来跳去。我想抓哪个,却又抓不住,明明看着就在我眼前,却又眼睛一花,人又不见。 ——你明知道是障眼法,可就是不知道破解的窍门。 我知道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因为这是稻川会的地盘,拖得越久就对我越不利。与此同时,千夏也被人救出来了,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打架。 我看准了她,朝着她扑过去,准备再次将她绑架,然而四面八方,却有数十支飞镖齐刷刷朝我射来。我连子弹都能接得住,这些东西当然不在话下,当即飕飕飕地尽数捞在手中。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千夏看到这一幕竟然拍起手来,大声地叫着好。 四周的忍者再次朝我围拥过来,我正欲把手里的飞镖全射出去,就听千夏喊了声停。清田次郎的女儿说话当然管用,于是现场的忍者纷纷停手,却围着我转起了圈子,准备伺机而动。 而我依旧手握几十只飞镖,准备随时朝着他们射出去。 千夏咯咯地笑,说不错、不错,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让我家‘忍军’束手无策的人,怪不得敢绑架我,确实有两把刷子!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就是想试试你的实力。” 千夏笑得很开心,穿过众人便朝我奔来,四周的忍者吓了一跳,却没有人敢拦她。我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想干嘛,但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正要再次劫持了她,千夏却一把抓住我的手。 “跟我来!” 千夏拉着我就往前跑,我只能一脸懵逼地跟着她跑,身后的忍者也都纷纷跟了过来。来到走廊尽头,千夏将右手边的房门推开,里面有十来个人,此时哗啦啦全站了起来,并且摸出了自己怀里的枪,结果一看是千夏,又都懵了。 “都给我坐下!”千夏指着他们。 清田次郎的女儿发话,他们也不敢不听,只好又坐了下去,眼睁睁看着千夏把我领到办公桌边。千夏放开我,用手去搬办公桌,却因为力气太小,根本就搬不动。 “你干嘛啊,也不帮我一把?” 我赶紧出手,帮她把办公桌给挪开了,办公桌下面果然有个地洞。千夏又拉了我的手,就要往地洞下面走。我却没走,疑惑地看着她,说你什么意思? 1897 现身,清田次郎 千夏却眨眨眼,说救你朋友啊,你不去了? 救马杰,我当然要去,可我弄不清楚千夏到底什么意思,这个姑娘的种种行为都太怪异了,难道黑社会家族待的时间久了,导致心理有些变态?千夏好像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说道:“你不是知道吗,我就喜欢和我爸对着干,他要抓起来你的朋友,那我就一定要放了你的朋友!就一句话,你去不去?” 我回头看看屋子里的大汉,又看看屋子外面神出鬼没的忍军,一咬牙,说去! 为了救出马杰,龙潭虎穴也得去闯一闯! 千夏更开心了,拉着我的手就往地室里跑,看她兴奋的模样,就好像去救她的朋友一样。地室里十分昏暗,穿过一截甬道,入口处同样有几个汉子在这守着,听见有人下来,这几个汉子都伸出脑袋来看。 “都把头给我缩回去!” 千夏一叫,这些汉子立刻低下头去,我们顺利进入地室中的核心地带,映入眼帘的是一长排的铁笼子,我一眼就看到马杰就在其中,手上脚上都戴着镣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杰!” 我叫了一声,赶紧奔了过去。 马杰抬了下头,发现是我,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飞哥。一看他这样,我就知道他受伤不轻,我也不问他是怎么会被绑的,直接上前徒手把铁笼子撕开一个口子,又把马杰手上、脚上的镣子也扯开了。 千夏刚从某个汉子身上摸出钥匙,看到这一幕就叫了起来:“我的天呐,你是超人吗?” 我把马杰弄出来背在身后,说千夏姑娘,我朋友受了重伤,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千夏说好,便一路引着我出来,办公室外面还是站着好多忍军,看我把人救了出来,虽有微词却不敢作声。 千夏又引着我下楼,我寻思这次还挺顺利,幸亏这清田次郎的闺女心理变态,就喜欢和她爸对着干,不然这马杰还真不好救。现在,只要把马杰运到酒吧外面,和猴子他们汇合就好办了。 但是刚到楼下,我就停住了脚步,千夏也站住了。 刚才还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酒吧,现在变得极其安静;酒吧里那些跳舞的年轻男女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面露杀气的彪形壮汉,手里更是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在这其中,我甚至看到了一个熟人——青木,稻川会的小组长之一,上次就是他带着人来血洗旭川大学,还把我们辛辛苦苦培养的小川给策反了。 我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救走马杰。 千夏叫了起来:“你们都干什么,给我让开!” ——幸好有这个傻妞。 但出乎意料的是,青木等人并未和楼上的忍军一样听话,而是继续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个个露出冰冷的眼神。青木微微低头,说千夏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是奉了会长的命。 千夏显然骄横惯了,见状就朝着青木走过去,说你敢不听本小姐的话? 走到青木身前,千夏直接抬起手来就打青木耳光。然而手还没打下去,就被另一只粗壮的手给抓住了,千夏抬头一看,便失声叫道:“爸?!” 千夏的父亲,当然就是清田次郎了。 说起来今天真是走运,不仅见到了青族的族长赵春风,还见到了稻川会的会长清田次郎,一般人哪里有这个眼缘?清田次郎的个子挺拔、消瘦,设上有种独有的超然气质,看着不像是个东洋人,但是一开口,就又是东洋人了。 “千夏,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怎么这种事也搀和?” 千夏回头指着我,说那是我朋友,你说我该不该帮他? 清田次郎也抬头看了我一眼,那是一种上位者独有的轻蔑眼神,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看人就如同看只蝼蚁。显然在他眼里,我也是只蝼蚁。清田次郎哼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朋友的? 千夏说怎么了,我们认识不到半个小时,可他就是我的朋友,今天你就是不许动他! 清田次郎皱起眉头,说你别胡闹,这是咱们稻川会的大敌,你知不知道,七杀组有22个人死在他的手上? 听了这话,千夏又惊又喜:“真的?那他可太厉害了,你把他吸收到稻川会怎么样?” 清田次郎沉下脸来,说他杀了稻川会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还把他吸收过来,那我以后还怎么在兄弟们面前抬起头来。 千夏半威胁半撒娇,说今天就是要和我在一起,还说如果她爸一定要杀人,那就连她一起杀吧——我和千夏认识不到半个小时,就算互相亲吻了一会儿,但是论感情还远远不到同生共死的地步,不管千夏出于什么目的为我求情,都让我挺感动的。 不过我也知道,千夏绝不可能说服她爸。 开玩笑,堂堂稻川会的会长,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老大,怎么可能随便就被女儿提着鼻子走?果然,清田次郎更不开心了,说千夏就是胡闹,接着又吩咐身边的人将她带走。 千夏当然不愿意,又挣扎又吵闹,但还是被人给强行拖走了。千夏临走前还大叫:“左飞,你一定要活下来啊,我还会去找你的……” 其实这种时候,因为我肩上还背着个马杰,最好的选择就是把千夏掳过来当人质,这样清田次郎就不得不就范了。但是一来千夏一开始就跑到了青木身前,让我没有机会下手;二来千夏这么帮我,我还掳她当人质,实在有点不是东西,首先良心上就不太过得去。 千夏一走,我这最后一张王牌都没了,除了酒吧里面乌怏怏的人以外,楼上那些神出鬼没的忍军也下来了,我被这些人团团包围。不说其他,单说青木的实力,可能就不在我之下,更何况我肩上还背着马杰,怎么和这些家伙打架?怎么看都是必败无疑的死局。 马杰抓着我的领口,说飞哥,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我说扯呢,你觉得我可能把你抛下么? 马杰说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还让我不要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哎呦,把我给气得啊,马杰现在的翅膀真是越来越硬了,竟然说我像个娘们似的,他是忘记他以前有多能哭了吧? 我说没那么夸张,猴子他们还在外面呢,一会儿等他们进来一闹,还怕咱们闯不出去? 马杰一听,竟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说猴哥他们都在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说你什么意思,猴子他们在你就放心了,我一个人你就不放心? 马杰赶紧说没有没有,他是觉得我们都在才会放心。然后又问我,说猴哥他们既然都在,为什么现在还不进来? 说实话,我也挺好奇这个问题,清田次郎和青木都带人围我这么半天了,猴子他们怎么还不进来?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因为猴子向来信奉“英雄总是最后一个登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种可以出风头的机会,而现在进来又太早了,显示不出他的能耐,所以肯定要再等一等的。 依照我的了解,猴子会在清田次郎下令殴打我们的时候,高喊一声“住手”,然后威武霸气地领着黄杰和郑午现身,然后血洗这间酒吧。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我把我的推断告诉马杰,马杰立刻点头表示认同,说没错,猴哥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一想,我俩都宽下心来,还互相开起了玩笑,反正就老老实实地等猴子呗。我问马杰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新干线上好好的,怎么就被稻川会的人给抓过来了? 马杰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事说来话长,等出去以后再慢慢说吧。 与此同时,清田次郎也指着我,问青木说:“你不是说有好几个人么,怎么就一个人?” 青木也一脸迷茫,说是啊,是应该好几个人来啊,另外几个怎么没来? 清田次郎又看向我,说小子,你的其他几个朋友呢?尤其是那个自称皇帝的,听说他一个人就杀了我七杀组二十多人? 我嘿嘿笑了起来,说他们啊,都没有来,因为他们觉得,我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你们了。 清田次郎皱起眉头,说你们这帮华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狂,是不是太有点不把我们东洋放在眼里了?而且,萧落雨和赵春风也就算了,毕竟他们有狂的资本,可你算什么东西,也在这里狂的没边? 我说我为什么狂,你和我交一下手就知道了。来吧,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要上就赶紧上! 我想赶紧逼清田次郎出手,这样才能逼猴子出手,我估计那家伙也憋坏了,想早点出来占这个风头。清田次郎果然被激怒了,说好,我就见识见识你这个华夏小子有什么真本事,给我上! 四周的人一声呼喝,正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一声“住手”果然遥遥传来。 1898 病秧子,萧落雨 为144000金钻加更 听到这一声住手,我差点没乐出来,心想猴子到底还是来了;然而也就乐了那么一下,眉头不禁又皱起来,因为我发现说话这人不是猴子! 不是猴子,又会是谁? 这声音虽然不是猴子,但是颇具威严,使得现场众人纷纷停手,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我也看了过去,只见门口进来几个手抬轿子的人,这轿子没有顶盖,就是一个座位,外加四根横梁,看着十分简易,却又极度奢华,因为这轿子浑身都金灿灿的,轿身上刻满金龙。 轿子上坐着一个面相儒雅的青年,丹凤眼、薄嘴唇,长得非常好看,只是面色有些变态的发白,仿佛有病在身一样,坐在轿子上也是斜斜地靠着轿身,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我正好奇这人是谁、出场方式为何这么炫酷,还敢让清田次郎住手的时候,清田次郎的神色已经变了:“萧落雨,怎么是你?!” 萧落雨,来人竟是萧落雨,东洋洪门的龙头萧落雨! 我去,刚才我还感叹自己运气爆棚,几天之内就见到了清田次郎和赵春风,没想到现在连萧落雨都出来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个大人物一个一个地往外蹦? 我见过许许多多的大人物,但是像萧落雨这样坐轿子出场的还是第一个,简直不敢想像他做这玩意儿行走在歌舞伎町的时候,回头率得有多高? 在没见到萧落雨之前,单听这个名字的话,感觉这人一定长得很帅,似乎是个儒雅书生,即便年纪大了,也是个老帅哥。没想到见了真人,帅,确实挺帅,却没想到这么年轻,看着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三十多岁能做洪门的龙头,当然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就是看着病恹恹的,和龙头身份有点不符。当然,毕竟,萧落雨的名声在这放着,就算真是个病秧子,也无人敢对他心生不敬。 包括清田次郎,都得客客气气地问,说你怎么来了? 萧落雨轻轻咳了一声,淡淡地说:“我来这不为别的,就是想把他带走。” 萧落雨一边说,一边指向了我。 我当时心里苦笑,心想自己成了香饽饽,还能引起几个大型势力的争夺,不只是该悲哀还是自豪? “那不行,是我先抓住这俩人的。”清田次郎虽然尊敬萧落雨,但二人好歹是平起平坐的地位,涉及到原则底线的问题,自然寸步不让。 看着二人争着抢我,就好像狮子和老虎在为了一头小鹿发生争端一样……等等,我不是小鹿,我是野狼,他们想啃下我,也要付出代价! 萧落雨撑着轿腿,从轿子上慢慢下来,旁边立刻有人扶住了他的身体,让人不禁好奇,这么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会是华人第一大帮,洪门的龙头? 他喘了两口气,又咳了一声,才微微笑,说清田,这俩人是我洪门的人,怎么着都轮不到你来抓啊,再说之前在旭川大学,你不是已经给我面子,放过那几个孩子了么? 清田次郎哼了一声,说萧落雨,你还想糊弄我?我看到了你们洪门的通缉令,这几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们洪门的人。 萧落雨摇头,说不不不,他们是洪门的,只是他们犯下了错,所以我把他们逐出去了而已;但是再逐出去,清理门户也得是我们来干,还望清田君能配合一下。 清田次郎一脸狰狞,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说我七杀组死了那么多人,就让我咽下这口气,你觉得可能么? 萧落雨还是摇头,说清田君,你要觉得为了你那点人,就和我们洪门闹翻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这么一个病秧子,说出话来倒是十分霸气。 又来了,之前在旭川大学,杨东风一人一旗驾到的时候,就是无比的霸气,弄得青木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洪门的龙头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不知清田次郎怎么接招? 稻川会,是不是就真的怕了洪门? 当然,这两边谁怕谁,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甭管他们最后谁赢,最终目的都是想干掉我和马杰而已。这俩人唇枪舌剑,反倒没什么人来关心我和马杰了,好像我俩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俩无非在争夺菜刀权而已。 这让我很不爽,非常不爽。 本来咱在国内也是个举重若轻、跺两脚整个华夏都能抖三抖的风云人物,怎么到这来反倒被别人的光芒给掩盖了? 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了,当下气沉丹田,大声喊叫起来:“你俩够了!” 这一声喊叫果然有用,酒吧众人果然都齐刷刷看了过来,萧落雨和清田次郎也是如此。我不能放过这个抢风头的机会,冷哼一声说道:“你俩能别逗了么,说得就好像我已经落到你们手上一样,有能耐倒是先把我制服了啊,就那个叫什么青木的,我一个能打他十个;还有洪门,那是什么玩意儿,天地会,红花会,白莲教,反清复明?各位大叔,能别出来蹦达了吗,二十一世纪了哎!” 沉默。 沉默。 沉默。 我故意这么说,当然是为了激他俩人出手,这样就能把猴子引出来了,那王八蛋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所以得赶紧放他出来,不能让我和马杰老在这里担惊受怕啊。 我以为我这么说了,两人都会大怒地朝我冲来,但我错了,二人只是沉默一下,接着又为了我的归属权吵了起来,酒吧里其他人倒是被我激起怒火,一个个看着我咬牙切齿,但是两位老大都没说什么,他们只好也不作声,但是一个个的眼神锋利。 “飞哥,好失败啊。”马杰在我耳边说道。 “……” “飞哥,我为你感到不值,当初您在国内多风光啊,左少帅、左连长、左教主、左专员,那个名号不是响当当的,怎么到这来受他们的气了?” 马杰的话句句说到我心坎儿里,当时一股子火就激出来了,按说我在国内的身份,绝对不比这清田次郎和萧落雨差,凭啥他俩就看不起我?我正琢磨着怎么再一鸣惊人的时候,青木已经朝我走了过来。 “小子,你刚才说,你一个能打我十个?”青木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的发狠。 我刚才那话,没激怒清田次郎和萧落雨,反倒把青木给刺激到了。也行,只要不被人无视就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青木虽然是个东洋人,但是长得还挺高,我仰头看他,说对不起,我说错了。 在青木还没笑出来之前,我继续说道:“你这样的,我能打你二十个。” 青木的脸颊颤抖起来,显然已经处在怒火边缘:“趁着那两位老大还没争出来个结果,不如咱俩先斗一场?” 我说好啊。 我左右看了一下,将马杰放在某个椅子上,接着便朝青木走了过去。青木手里依旧提着那柄巨大的斩马刀,他要是用枪、用棍、用锤一类的东西,我还真有点怵;不过刀,我是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我缠龙手,专门克刀啊。 青木要和我打架,四周的人迅速腾开空间。清田次郎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就问青木要干什么。青木说没事老大,我先把这家伙给制服了,然后你们俩在慢慢地争。 清田次郎说行,还让青木活捉,不要弄死。说完,又和萧落雨争吵起来,这是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青木握紧手里的刀,慢慢抬起来对准了我;而我也摊开自己的双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青木手里的刀。而四周的人,当然一个个满脸兴奋,试问哪个男儿不喜欢看打架的场面? 要不是他们不敢盖过清田次郎和萧落雨的声音,恐怕现在已经喊叫起来了,而且个个都会为青木鼓掌加油。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得出来他们对青木充满信心,显然十分了解青木的实力。 青木这个人,猴子给他的评价是,“我们来东洋后所遇到的第一个高手”,足以说明这人实力还是不错的,所以我的缠龙手虽然克刀,但也不会掉以轻心。 嗡! 青木突然动了,巨大的斩马刀划破空气,横着朝我劈来,如果我不躲不避的话,这一刀便会砍断我的脖子! 四周的人一下兴奋起来,酒吧里也跟着躁动不安,就连之前不断争吵的清田次郎和萧落雨,都忍不住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而我真的没有躲也没有避,而是伸出手去,硬生生抓住了这凌厉的刀锋。 四周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人,所以显得这惊喝声有点大,清田次郎和萧落雨也都大睁着眼睛来看。这一瞬间,我终于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找回了一点在国内的感觉。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用手去抓青木的刀!” “不过这种策略也对,相较断掉脖子的话,还是断掉手掌比较划算一些吧。” “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的,手掌就断掉了。” 四周起了一些骚动,几乎人人都以为我的手要断掉了。然而,就听“铛”的一下类似金戈交击的声音过后,青木的刀稳当当被我抓在了手里,寸步不能向前。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清田次郎的一双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能够徒手抓刀的人。唯有萧落雨,惊愕过后,轻声说道:“缠龙手啊……没想到真的有人把缠龙手练到这种地步,实在厉害。” 到底还是洪门龙头,有点见识。 其实青木的实力不弱,至少不会比我差了多少,但是因为清田次郎有言在先,不能要我的命,所以他这一刀未用全力;当然,话说回来,就是他用了全力,也会被我给抓住的。 以缠龙手的特殊性质,现在只有八重巅峰以上的人的刀,才能破掉我的防御。 趁着青木还在发怔,我猛地一拽刀锋,青木的刀便脱手而出,反而到了我的手里。我顺手把刀一翻,接着狠狠一刀劈出,青木猝不及防,被我一刀劈在胸口,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恰好落在清田次郎的脚边。 清田次郎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萧落雨却轻轻笑了起来,说你看,你拿不下他的嘛,还是交给我吧,我们洪门有不少高手,就是专门对付这种人的。 1899 赵春风的儿子,黄杰 清田次郎发抖,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到他这个级别,已经没什么让他好害怕的了,但是依旧会愤怒,因为他手下的得力干将青木,竟然连我一招都过不了。当然,我能这么快地打赢青木,倒不是我比他实力高出多少,而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我能抓住他的刀,趁着他错愕的那一瞬间,抓住机会,一刀击出。 高手争斗,往往就在一招一式之间。 如果再来一次,青木对我的缠龙手有了提防,恐怕我也不能这么快地收拾掉他。总之,这短暂的交锋是我赢了,人人都看到我夺走了青木的刀,还将他一刀就斩飞出去,现场众人均是一片错愕,之前以为我必败无疑的看客们一个个都傻了眼。 清田次郎气得发起抖来,再加上旁边萧落雨不冷不热的奚落,更是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严重损伤,直接狠狠一脚踩住了青木的脖子,说你怎么这么没用? 苍天可鉴,青木已经很有用了,换做一般人,那刀能要了命,而青木的胸前虽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是并没有死。青木抓住清田次郎的脚脖子,喘着气说会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清田次郎把脚收了回来,说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青木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一双眼睛更是充满嗜血的杀气。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未走到我的面前,便“轰”的一声跌倒在地。 清田次郎的脸色更加难看,萧落雨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说清田君,你这是何必呢?还是把这小子交给我来处理吧。 “不行!” 刚才还对萧落雨克制忍让、恭敬有礼的清田次郎突然爆发,说这小子伤我稻川会这么多人,谁也别想把他带走!都给我上,把那两个小子剁成肉泥! 我一刀劈飞青木的事情,终于彻底激发了清田次郎的愤怒,如果在这之前,清田次郎还能和萧落雨好声好气地说话;那么在这之后,清田次郎决定谁的面子都不给了,执意要将我杀掉。 清田次郎发话的同时,酒吧内所有人都杀气暴涨,而我立刻冲到马杰身前将他护在身后,同样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一众人;刚才把马杰放下的时候,我长了一个心眼,将他放在了墙角,这样就不用担心腹背受敌了。 看着乌鸦鸦的一片人,我心里想猴子啊猴子,你这逼装得也差不多了,该出来了吧? “再等一下。”萧落雨的声音突然响起。 清田次郎回过头去,满脸狰狞地说:“萧落雨,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要把他杀掉!” “等一下,就等一下。” 萧落雨一边咳嗽着,一边朝我走了过来。他走的很慢,旁边有人想扶他,但是他摆了摆手,一个人朝我走了过来。清田次郎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要玩什么花招,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萧落雨穿过人群,朝我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才停下。我以为他要杀我,都做好准备和他力搏了——我当然不会被他虚弱的外表迷惑,当年山西王方千里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打起架来却比谁都要厉害。 但是萧落雨没有和我打架,而是转过身去,面朝清田次郎和他的属下,轻声说道:“要想杀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 我的心里吃了一惊,萧落雨这是……保护我?! 不光我吃了一惊,清田次郎都吃了一惊,说萧落雨,你这是做什么? 萧落雨依旧轻轻地道:“你看不出来么?我都跟你说了,这两个人是我的!” “你,你……”清田次郎又发起抖来:“为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子,萧落雨你至于这样么?” “这不是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子,是我们洪门的人,只要我还是洪门的龙头,谁都别想伤他们一根汗毛。”萧落雨的音调虽然不高,却充满震慑人心的力量。 清田次郎倒吸一口凉气,说你疯了、疯了! “这一向是我做人的风格,你是第一天才了解么?”萧落雨的嘴角勾起冷笑。 清田次郎咬着牙,脸颊微微颤抖,说萧落雨,你这是逼我? “我只希望你能卖我一个面子。”萧落雨又轻轻地咳了起来:“来日,必有回报。” 站在我面前的萧落雨虽然孱弱,却如一座山峰般无法逾越和撼动。要不是我知道萧落雨保护我是为了杀我,或许我还真会被这家伙感动,不过这人身为洪门龙头,确实有着非凡的气势,怪不得洪门能多年屹立不倒。 清田次郎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 萧落雨又咳了几声,说清田君,如果你没什么异议,我就把他们二人带走了啊。 这时候,清田次郎突然想起什么,说萧落雨,我同样看到了青族的追杀令上一样有他们几人。我就问你,如果赵春风也要他们的命,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倔强么? 萧落雨轻轻摇头,说清田君,你能问出这样的话,说明还是对我不够了解,就是赵春风来到这里,也休想要他们的命。 清田次郎笑了起来,说好,据我所知,赵春风还真的追到新宿来了,我现在就给他打一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萧落雨沉下声来,说清田次郎,你是嫌事情还不够乱么? 清田次郎哈哈大笑,说对对对,越乱越好。 说着,他便拿出手机去拨电话。而萧落雨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我,说左飞,猴子他们呢? 萧落雨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并不意外,毕竟我们的通缉令都做出来了,还是眼前这个病秧子亲自发的。虽然他现在护着我不让我被清田次郎所伤,但他的目的还是为了杀我,所以我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冷声说道:“不知道!” 萧落雨摇头,说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他们一定就在附近是不是?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清田次郎那边已经拨通电话,大声说道:“赵春风,你在哪里?我跟你说,你追杀令上那个左飞,现在犯到我手里了,你赶快过来吧!” “好,我马上就到。”赵春风果然回话。 赵春风的声音很大,大到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清田次郎是打电话的,我们怎么会听到赵春风的声音?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门口又进来几个人,打头的赫然正是赵春风,而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正是大光头青蝎子。 原来赵春风本来就快到了,怪不得我们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如此,青族族长赵春风,洪门龙头萧落雨,稻川会会长清田次郎,三个跺跺脚都能震动半个东洋的老大都到了,实在是一件稀罕到不能再稀罕的事情,能见到这个场面的人也太少太少了。 看到赵春风也进来了,萧落雨的脸猛地沉了下来。 一家欢喜一家愁,萧落雨虽然黑了脸,清田次郎却是十分开心,伸手就朝着赵春风拥抱过去,说赵春风,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啊。 赵春风却伸出一只手来拦住清田次郎,说别,你知道我最烦你们东洋人的,千万不要碰我,否则我得回去洗澡。 赵春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早说了他不应该叫春风,而应该叫寒冬。看到赵春风这副态度,我差点就笑出来,甭管洪门的萧落雨,还是青族的赵春风,虽然我们之间现在还是对头,但他们对待东洋人的态度,以及爱国的气节,都让我钦佩不已。 清田次郎一脸尴尬,毕竟他也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团长,却被赵春风这样嫌弃,脸上哪里还挂的住?不过现在,清田次郎还指着赵春风能对付萧落雨呢,所以只要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 “赵春风,我看到你的追杀令了,有个左飞恰好犯到我手上了,你去看看?”清田次郎笑呵呵的。 “好。” 赵春风领着大光头青蝎子,以及其他的几下手下,朝我和萧落雨这边走了过来。 之前帮萧落雨抬轿子的几个手下看到这个情况,也赶紧率先奔了过来,先护在萧落雨的左右。赵春风一直走到我们身前,假装才看到萧落雨的样子,故作惊讶地说:“哟,这不是萧龙头吗,你不好好在家养病,怎么也到来这里了?” 洪门和青族斗了上百年,虽然表面相安无事,但是彼此都看不顺眼,也难怪赵春风如此揶揄的语气了。 萧落雨轻轻咳了几声,说我这病几十年了,养不养的都无所谓。 赵春风嘻嘻地笑,说你这病也是奇怪,医生年年说你活不过八月十五,结果你年年都能熬过年关,真是有趣的很。是不是你太凶了,连阎王爷也不敢要你? 萧落雨点头,说有这个可能。 赵春风继续笑,说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祝你今年继续顺利熬过年关。儿子,把左飞和马杰带走。 “是。”一个声音从青蝎子身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禁吃了一惊,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抬头朝着青蝎子身后看去,发现果然是他…… 黄杰! 1900 针尖对麦芒 之前赵春风和他的人进来的时候,我的关注力只放在赵春风和青蝎子身上了,完全没有注意他身后的人。就像萧落雨进来的时候,我只注意到他,而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人一样。 毕竟人的注意力有限,只会注意光芒最盛的那个,所以当黄杰的声音响起来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场,还站在赵春风的身后,更没想到他会被赵春风唤作儿子。 当时我还琢磨,猴子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进来,这逼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所以你可以想像,当我听到黄杰声音的时候,是多么震惊! 黄杰从青蝎子身后走出来,面容冰冷、眼神犀利,确实是真真正正的黄杰,如假包换——除非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是这不可能啊,他爹黄峰以前没有说过这事。 我可以肯定,这确实就是和我们几个朝夕相处好几年的黄杰,哪怕他真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我也不可能会认错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进来半个多小时而已,黄杰怎么就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今天以来,发生太多事情让我想不通了,比如马杰是怎么落到稻川会手里的,又比如清田次郎的女儿怎么有点神经兮兮,再比如黄杰怎么会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我感觉我的脑袋有点疼,快理解不了这个变化太快的世界了。 转眼之间,黄杰已经来到萧落雨的面前,正准备伸手来抓萧落雨身后的我,萧落雨旁边的几个汉子突然同时出手。黄杰“唰”的一声抽出回龙刀来,而这几人也变戏法似的摸出各自的武器,“铛”的一声兵器相撞、火花四溅,黄杰竟然“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 黄杰沉下脸,正要再冲上来,但是赵春风拦住了他,说算了儿子,你不是“护龙卫”的对手。黄杰还真听话,就把回龙刀收了起来,依旧一脸冷漠地站在赵春风左右。 几个护龙卫也收了兵器,依旧站在萧落雨的左右。 赵春风冷声说道:“萧落雨,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专门和我做对?” 萧落雨同样面容冷漠,说这是我洪门的人,理应由我带回处置。 站在后面的清田次郎喜滋滋地看着这一切,显然非常喜欢看到这个场面,这样一来他就成了鹬蚌相争时得利的渔翁。赵春风回头去问黄杰,说儿子,你这几个朋友是洪门的人么? 黄杰摇头,说我们从未加入洪门。 赵春风冷笑,说萧落雨,没事别乱认小弟好么,也不看人家答不答应,现在当众被人打脸,是不是很爽? 萧落雨没有答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黄杰,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是黄杰? 洪门通缉令是萧落雨亲自发的,当然知道我们几个长什么样子,但显然之前和我一样,关注力都放在赵春风的身上,现在才想起来去看看黄杰。 黄杰点头,说是。 萧落雨更奇怪了:“你怎么会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这个问题也是我所好奇的,但是不等黄杰答话,赵春风就叫了起来,说萧落雨,他是不是我儿子,有你什么事啊,我就问你,你到底放不放人?待会儿要打起来,可别怪我欺负你这个病秧子! 萧落雨冷声说道:“不放。” 赵春风的拳头一下握紧,眼神发狠地盯着对面的萧落雨;而萧落雨毫不相让,和赵春风对视着目光。看这俩都是倔脾气,想谁让步都不可能,真叫个针尖对麦芒。 现场的气氛愈发凝重,空气中仿佛都闪着噼里啪啦的火花,一场恶战也将一触即发。最开心的当然要属清田次郎了,一脸笑呵呵地站在后面,他把赵春风叫过来,所为的不就是这个场景么? 但就在这时,萧落雨的眼神突然游移了一下,转到了黄杰的身上。 赵春风一下就怒了,说萧落雨,你又看我儿子干什么?你没有儿子不会自己生去呀,老惦记别人儿子干什么? 萧落雨哼了一声,说我认识你几十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你有儿子;何况你姓赵,而你儿子姓黄,你真不是来搞笑的么? 赵春风大叫,说我儿子姓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回头就叫我儿子改姓,不,现在就改,他以后不叫黄杰,叫赵杰! “不行。”黄杰说。 赵春风:“……” “哈哈哈哈哈……”后面的清田次郎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赵春风啊赵春风,今天你这脸可丢大了啊。 赵春风回头就骂,说滚一边,有你这东洋鬼子什么事? 与此同时,萧落雨也笑了起来,不过他不敢笑得太猛,刚笑了一阵,就咳嗽起来。 赵春风又笑话起萧落雨来,说老萧,你可别笑了,再笑就把命笑没了。又回头去说黄杰:“我又不是让你真的改姓,你就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应承一下?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的!” 黄杰:“不能。” “哈哈哈哈哈……”清田次郎笑得更开心了,萧落雨也一边笑一边咳嗽。酒吧里其他人也很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只能硬憋着。赵春风显然也拿黄杰没有办法,只好摸了摸脑袋,尴尬地笑了起来。 本来应该叫“赵寒冬”的赵春风竟然也笑了,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笑,我以为这个人只会板着脸和发脾气呐。 于是,刚才还充满火药气息的酒吧,现在突然变得格外欢愉起来。 ……又一个变快太快的世界,我真是有点看不懂了,说好的针尖对麦芒呢,说好的大战一触即发呢? 赵春风虽然笑,可是嘴上还骂,说笑毛、笑毛,这是我干儿子,干儿子当然不能跟我的姓,有什么好笑的? 萧落雨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什么事来,说赵春风,这黄杰既然是你儿子,那你不会伤他朋友的命,对吧? 赵春风说废话,这些是我儿子的朋友,我怎么还会伤他们呢?那些追杀令早就作废啦! 萧落雨又笑了,说现在的笑和刚才的笑又有不同,刚才的笑是嘲笑的笑,现在的笑是欣慰的笑。他说:“不伤他们性命就好,我也把通缉令给取消了,我要把他们带走,只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情。” 赵春风疑惑地看着萧落雨,说真的? 萧落雨轻咳了几下,说我至于跟你打这个诳语么? 赵春风点头,说是,谅你也不敢骗我。行,你把人带走吧,但是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敢伤他们一根汗毛,我就打到你们洪门的老巢去。好,那咱们走吧。 刚才还和萧落雨针锋相对、极其难说话的赵春风,突然变得很好说话,说走就走,说完就立刻回头,青蝎子等人也哗啦啦地跟上,但是唯独黄杰站在原地没有动。 赵春风回头跟他说:“没事儿子,这个萧落雨虽然人不咋地,但是说话还算话,他说不会伤你朋友,那就一定不会伤你朋友,跟我走吧!” 黄杰这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这才跟着赵春风转头离开。 一直等着看好戏的清田次郎也懵了,眼看着赵春风和萧落雨就快打起来了,结果就因为一个儿子的姓氏问题,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达成了和解,当下就“哎哎哎”地叫了起来,说赵春风,你就这么走啦? 他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去拦赵春风的路。 赵春风直接摆着手,说去去去,我们华人的事跟你没关系啊,你爱上哪凉快上哪凉快去。 清田次郎也只能无奈地笑,缩手把赵春风给放走了。 眼看着赵春风一干人离开,萧落雨又轻轻咳着,回头对我说道:“走吧?” 因为萧落雨刚才说了不是要我和马杰的命,而是想带我们回去搞清楚一件事情,所以我点了点头,便背起已经奄奄一息的马杰。萧落雨在旁边护龙卫的搀扶下往外走去,而我则背着马杰跟在他的身后。 酒吧里的人虽多,但是没有人敢拦着边走边咳嗽的病秧子萧落雨。现场有不少稻川会的骨干,此刻都着急地看向清田次郎,而清田次郎在无奈地摇头,显然已经放弃了继续阻拦萧落雨。 ——为了我们几个,实在不值得和洪门对抗,是不是? 萧落雨走得很慢,一直走到清田次郎的身前,冲着清田次郎拱了拱手,说清田君,今天之恩,萧某谨记在心,改日一定有所回报。 清田次郎点了点头,说趁着我还没有改变注意,你们赶紧走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了,我那二十多个七杀组的成员,不会白死! 萧落雨点头,说放心吧,就在近几日,萧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清田次郎嗯了一声,便让开了路。 这样,清田次郎在护龙卫的搀扶下继续向前,而我也背着马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走到酒吧外面,门的两边突然冲过几个人来,正是猴子和郑午。猴子着急地说:“马杰没事吧?” 1901 洪门,总部 为144500金钻加更 之前在酒吧里面的时候,我无数次幻想着猴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威武霸气地现身,最起码不能比萧落雨和赵春风差了,方才显出我们身份。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猴子自始至终都没出现,一直到我跟着萧落雨出来,他才现身。 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没有进来。 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但是现在情况并不允许。我回头看看奄奄一息的马杰,说得赶紧送到医院。这时候,萧落雨回过头来,说到我们那里去吧,我们有最好的外科大夫。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样最好,一举两得。 萧落雨重新坐上了他金碧辉煌的轿子,我则背着马杰跟在他的身后,猴子和郑午也陪在我的左右。歌舞伎町熙熙攘攘、人潮如织,坐着个大金轿子的萧落雨实在扎眼,果然如我先前所料,那回头率真是刚刚的。 不过萧落雨一点都无所谓,斜靠在轿子的椅背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沿着歌舞伎町的某条小路出来,路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r350,护龙卫把萧落雨放下来,又将他扶上车去,我也背着马杰上车。 猴子和郑午也准备上来,萧落雨却对他们说:“杨东风和你们在一起吧?叫他过来,我有事情要问问他。” 接着又吩咐一个护龙卫跟着他俩,让他俩带了杨东风后到总部里去。猴子和郑午离开之后,我和萧落雨也坐着车子离开了。车子里很安静,萧落雨闭上眼睛养神,我也不好和他说话,就这么闷着。 马杰受伤挺重,而且大多都是内伤,稻川会那帮孙子下手真重,有机会一定要给马杰报这个仇。车子不断往前开着,东京的夜很繁华,高楼大厦也有不少,而且处处都很干净、整洁。 萧落雨突然睁开眼睛,问道:“国内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怎么样是哪里怎么样,经济?政治?人权?只好敷衍着回答:“还不错吧。” “和东京比怎么样?”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萧落雨在说什么,便沉思了一下,说要是比繁华程度,还是东京要强一些,毕竟号称亚洲第一城市呢。不过京城发展的很快,大概再过个十几年就能超过东京了。除此之外,还有尚海、深圳、广州……这些城市都发展的很快,未来都有超越东京的可能。 因为我这些年来东奔西走,几乎把全国各地跑了个遍,所以对国内的城市还是比较了解的,当即就把自己这几年来的所见所闻都讲给萧落雨听。萧落雨听得很开心,不断地点着头,说好、好、不错。 最后又叹了口气:“我有四十二年没回过国了,虽然可以在网上搜到图片、看到视频,但还是没办法直观地感受到国内的变化。” 我说为什么啊,现在回国多方便呢? 萧落雨摇头,说洪门和国家有过约定,不能再涉足国内一步,身为龙头的我更是被打进黑名单,终生不得踏入华夏! 萧落雨的语气里充满哀伤,看得出来他对此事耿耿于怀,也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心系国家、魂牵故土。还有赵春风,别看那人一副凶恶嘴脸、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可要涉及到华人的事,他又比谁都急。 关于洪门被国家封杀的事,我帮不上忙、更说不上话,所以只好沉默。 萧落雨又问我:“你们也是被国家赶出来的?” 我点头。 这件事情闹得十分轰动,所以萧落雨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我们和五位老人的约定,那是我们的秘密,当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萧落雨也点点头,说咱们同病相怜啊,身为炎黄子孙,却只能在这弹丸之地苟活,想想就憋屈的很,是不是? 我嘴上说是,不过心里却想,我们迟早能回国的,和你们可不一样。 很快,车子开到一栋大厦楼前,这大厦贼高,看着有六七十层。萧落雨告诉我到了,说这就是洪门的总部,四周也都是洪门的地盘和产业。我点点头,心想不愧是总部,比蓝旗占的那个地上要高大上一些。 便背了马杰下车,继续跟在坐着金轿子的萧落雨身后。进了大厦,一直淡定无比的萧落雨突然捂着胸口,说快! 几个抬轿子的护龙卫一听,连忙行走如飞起来,萧落雨坐在轿子上不断地咳嗽着,呼吸也很急促,浑身如被秋风扫动的落叶一般颤抖不已。几个护龙卫走的很快,几乎像是跑了,而萧落雨不断咳嗽,还咳出血来,淌了一地。 我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赶紧跟着萧落雨往前跑了起来。护龙卫抬着轿子不断向前,走到尽头往右一拐,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入眼处是一片白色,还有医生和护士在这里来回走动,原来这里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医院。 其中一个护龙卫叫道:“快来人!” 四周的医生护士哗啦一下围了过来,而且一看就是早有准备,还有扛着氧气瓶过来的,直接把氧气罩塞到萧落雨的嘴上。接着,萧落雨便被转移到一张移动床上,飞速地朝着某个病房奔去。 四周的人都在忙碌,我背着马杰不知何去何从,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就在萧落雨快进入病房的时候,突然又举起手来,朝我这边指了一指,和旁边的医生说了句话。 医生点点头,又指挥了几个护士过来,才让我把马杰放下,送到某间手术室里去了。 我也松了口气,在手术室的外面坐了下来。 四周的医生和护士依旧忙碌,因为不断有伤者被送进来,干黑社会的就是这样,必须得有自己的诊所,不然会很麻烦。我看看表,已经快凌晨12点了,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便起身去外面买了点吃的。 结果再回来的时候,就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不管我怎么说就是不让我进。我说我是跟萧落雨一起来的,你们忘记了吗? 他们点点头,表示忘记了。 得,看来他们犯了和我之前一样的毛病,光注意萧落雨了,压根没注意我。 我正琢磨着怎么办的时候,一辆车子突然停到门口,猴子、郑午、杨东风、小老大从车上下来了,当然还有之前被派去和他们一起的那个护龙卫。有这个护龙卫在,我才得以又进去了。 猴子问我怎么回事,我便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和大家一起来到手术室的门口等着。我们担心马杰,杨东风却是担心萧落雨,说他们龙头的身体一向很差,每次从外面回来都像是经历一场鬼门关一样。 一问才知道,萧落雨身上有着大大小小七八种病,随便哪一种病都能够要人的命。常人得上一种就撑不住了,能不能继续活着得看运气,而萧落雨身患七八种病,愣是坚持了几十年。 “可能老天爷也觉得我们洪门后继无人,才让龙头多活一些时日吧。”杨东风无奈叹息。 杨东风告诉我们,洪门现在虽然有八旗旗主,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担当洪门大任,这也是萧落雨最头疼的问题,近几年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接班人,可惜一直无果,大家都怕他没找到之前就撒手归西了。 说到这里,杨东风赶紧呸了两下,说我们龙头肯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不过这是洪门内部的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们也没有太过关心;而且萧落雨叫杨东风和我们来,肯定是要问他和小老大的事,这事只能等萧落雨身体恢复才能继续,所以只能暂时搁置。 我们还是比较关心马杰。 我告诉猴子,我给马杰检查过身体,虽然伤的挺重,但是并无生命危险,可以放心。 猴子问我马杰到底是怎么被稻川会给抓走的? 我说我还不知道,便把之前在酒吧里的事情讲了一下。 猴子骂起我来,说我和马杰在一起这么久,也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干什么吃的? 我也骂了他一顿,说我在里面被洪门、青族、稻川会一样扯大锯一样拉来拉去,你和郑午又在哪了?还有,黄杰怎么成了赵春风的儿子,你倒是赶紧给我说清楚啊。 猴子看了我一眼,说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立刻掐住了猴子的脖子,说你婶子个腿,你觉得我信不信? 猴子嗷嗷地叫,说别掐了,疼、疼! 我的缠龙手不是盖的,我问猴子到底讲不讲,猴子说讲、讲! 我把猴子放开,猴子便给我讲了起来。说我进去酒吧以后,他们三个就在外面的小巷子里伏着,准备随时进去支援我。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发现赵春风也带着人出现在了附近。 显而易见,赵春风得到消息,也是来搜寻我们的。猴子琢磨,一个稻川会,再加上个青族,那我们的路就更艰难了,当即便让黄杰去把赵春风那一干人引开,他和郑午则在原地继续守着。 不过一会儿,他们就看到稻川会的人来了,并且把我和马杰堵在了酒吧里。他和郑午正准备上的时候,洪门的龙头萧落雨竟然来了,这回可真是闹了一锅大杂烩,前有稻川会和洪门虎视眈眈,后有青族环伺外,倒霉的不是一星半点。 即便如此,猴子也决定硬闯,因为没有其他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黄杰终于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赵春风、青蝎子那一干人…… 1902 副龙头,威风八面 那一瞬间,猴子还以为黄杰被赵春风给劫持了,正要上前救人,黄杰已经走过来,问酒吧里面什么情况了。黄杰问的时候,赵春风等人就站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看上去也不像劫持了黄杰的样子。 猴子看不明白,但还是回答了黄杰的问题,说里面如何如何,清田次郎来了,萧落雨也来了。 赵春风这时候才讲话,说萧落雨那个病秧子也来了?这家伙来得比我还早,稀罕啊。 东洋的道上有句黑话,叫“先有春风到,后有落雨至”,意思是说无论干什么事,洪门的萧落雨总比青族的赵春风慢半拍;这当然不是说萧落雨的脑子比不上赵春风,而是因为萧落雨的身体状况,注定他只能慢别人半拍;慢着慢着,大家也都习惯了,偶尔早到一次,就会让人觉得稀奇。 但实际上,若不是黄杰把赵春风引开,恐怕早到的还是赵春风。 赵春风说完这句话后,黄杰便回过头去:“干爹,现在怎么办,要强杀进去么?” 这一声“干爹”可把猴子给吓坏了,猴子的脑袋就算是八核的,也弄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黄杰和赵春风出去一趟,回来就成别人的儿子了? 赵春风沉默了一下,说不必,救出你那两个朋友的命不难,这点面子,赵春风和清田次郎还是给我的。走,跟我进去看看。 就这样,赵春风领着青蝎子、黄杰等人走进酒吧,徒留猴子和郑午在外面呆愣。郑午还乐呵呵地说:“原来赵春风是黄杰的干爹呀,那之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 猴子没好气地说:“是个屁啊。” “屁?”郑午一脸迷茫:“为什么是屁?” 因为赵春风说有把握能把我和马杰救出,所以猴子就没进去,而是和郑午在外面查看情况。再后面的事,我们也就都知道了,黄杰什么话都没说,跟着赵春风就走了,而我们则跟着萧落雨来到了洪门总部。 听完猴子所讲,我那个郁闷啊,说你还骂我是干什么吃的,和马杰在一起那么久也没搞清楚他是怎么回事;那你呢,你搞清楚黄杰是怎么回事了吗? 猴子还狡辩,说他和黄杰根本没有机会说话,而我和马杰在一起呆了半个多小时,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吃干饭的是什么? 但是无论怎么吵,马杰做完手术出来以后,我们就能问个明白;但是黄杰不一样,黄杰这就不明不白地跟着赵春风走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是压根就不回来了? 郑午握紧拳头,说黄杰会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赵春风的手里了,才被逼给他当了儿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得赶紧去救他啊! 猴子摇头,说不会的,黄杰哪有什么把柄;就算是有,以他的脾气,宁肯和赵春风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给他当儿子的;以前阿丽丝被绑过一次,黄杰根本没有就范,就和对方硬刚,还说阿丽丝如果死了,他就把对方家人全部杀光,然后再和阿丽丝一起去死;黄杰和咱们做事风格不一样的。 我们都点头,认可猴子的推理。 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的小老大突然说道:“怪了,我们大哥也没有收人当干儿子的习惯啊,你们那个朋友是头上有角,还是长了三只眼睛?” 杨东风在旁边揶揄他,说别“我们大哥、我们大哥”的叫啦,你已经被逐出青族了。 小老大嘁了一声,说就好像你没有被逐出洪门似的。 杨东风洋洋得意,说我们龙头这次叫我过来,显然就是为了给我昭雪,昭雪完了就能给我回复名誉跟职位了。我们龙头一向明察秋毫、细心缜密,一定会相信我的。 小老大笑嘻嘻地说拉倒,等你们龙头出来,我就说洪门那几批货就是咱俩串通好的,看他杀不杀你。 杨东风呸了一声,说你这个青族的余孽,在我们洪门总部还敢放肆,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给淹死啦。 本来是说黄杰的事,结果又说到他俩的事上去了;一说到他俩的事,他俩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仿佛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别人根本插不进去嘴。 于是他俩说他俩的,我们说我们的。 猴子就说好啦,搞不清楚的事情就不去搞了,黄杰迟早会联系咱们的,等等看吧。 郑午说那不一定,万一黄杰永远不联系咱们了呢,他现在做了赵春风的干儿子,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啦,哪里还愿意和咱们这些草鸡为伍。 猴子用胳膊肘扛了郑午一下,说别瞎说,黄杰不是那种人。 可能是把郑午给抗疼了,郑午使劲推了一把猴子,把猴子从椅子上推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猴子愤怒地说:“从东城一中就欺负我,到现在了还欺负我,六年多了,有完没完?我长得瘦怎么了,就活该被你欺负?” 马杰的手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完成。彼时已经凌晨,我们陪着马杰到了病房,马杰仍在昏迷之中。这时候有人来告诉我们,说他们龙头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不过已经入睡,要明天早晨才和我们见面,让我们先在这里住下,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房间。 给我们安排的房间很好,不过我们都没有去,就在病房陪着马杰。病房里有几张空床,正好供我们几个睡下,杨东风和小老大则到其他房间休息去了。 这一觉睡得踏实,因为在洪门总部肯定特别安全,就是东洋的警视厅都不能随便进入。第二天一早,马杰终于醒了,杨东风和小老大也过来探望他,这时候他才说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在车上的时候,马杰不是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们换卧铺么?这一看不要紧,竟然让他发现洪门、青族、稻川会都派高手混上了车。他分析了一下利弊,觉得我们对付这么多人有点困难,就使了个计,把三方的人都引下了车。本来以他的能力,把人引下车后,再逃之夭夭没有问题,结果他漏算了一个事情——他逃跑的地方属于稻川会的地盘,一下车反而钻进了稻川会的圈套,犹如羊入虎口,怎么都逃不脱了。 这其中的详细过程,马杰并没有和我们细说,但我们猜测肯定千难万阻,但是马杰不说,我们也不好再问,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好,马杰是牺牲了自己才换来我们平安到达东京。 马杰说完他的事,又问黄杰的事,昨天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同样不明白黄杰怎么成了赵春风的儿子。猴子晃晃手机,说我们也不知道,等黄杰打来电话以后,我第一个告诉你们。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猴子都把手机放在耳边,还把音量调到最大,可惜一夜过去,黄杰并没打来电话。我们让他打过去,他说不用,还说等黄杰安置妥当,会联系咱们的。 我们都说他太作,就跟小两口吵架似的,非等对方主动打电话才行。 这时候有人来通知我们,说让我们到餐厅去就餐,吃过饭后就能去萧落雨那里了。杨东风变得很激动,搓着手说好。杨东风是蓝旗的副旗主,经常过来总部,所以熟门熟路,直接带我们到餐厅的。 洪门总部就像个公司,餐厅里也熙熙攘攘,只是他们不穿工作服罢了。打好了饭坐下来吃,杨东风还感叹,说他以前还是副旗主的时候,走到哪都有人和他打招呼,打饭阿姨都会给他多盛两块肉,现在可好啦,连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扫地的阿姨都不给他好脸色看,真是世风日下。 小老大继续和他打岔,说这算什么,一会儿你还要被杀呢。 杨东风哼哼地说,我要死了,你能好过?你也走不出洪门的大门。 这俩人感情是真好,甭管怎么开玩笑都不伤和气。我们正闹着,突然有一帮人朝我们走了过来,抬头一看,为首的正是蓝旗的正旗主,余黄金。 “杨东风,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还敢到总部来!”余黄金一开口,四周的目光立刻唰唰唰看了过来。 杨东风的事已经闹得洪门内部人人皆知,从萧落雨发出通缉令的那一刻起,大家都已经认定了杨东风是个叛徒;但是后来不知为何,萧落雨又把通缉令给取消了,还把杨东风召了过来,说要亲自询问这事。 杨东风站起来,看着余黄金,也对着现场众人:“我杨东风光明磊落、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不敢来的?况且还是龙头让我来的!” 余黄金哼了一声,说杨东风,你别在这嘴硬,看看一会儿龙头怎么收拾你吧! 说完眼睛一瞟,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道:“好你个杨东风,竟然把青族的小老大青面人带到洪门来了!” “小老大青面人”的名字可是响当当的,不光在青族颇有地位,在洪门也人人皆知。余黄金这一说话,四周众人又纷纷看向小老大,他们一开始并没注意这个人,只以为和我们几个是一伙的,现在才仔细看了起来。 “半边青脸,果然是小老大青面人!” “杨东风太过分了,竟然把青族的人带到这来?” “这是不把我们洪门的人放在眼里么?” 众人一边说还一边站起,纷纷朝这边围了过来,好像想要对小老大不利。杨东风着急地叫:“不是这样的,小老大过来,是经过龙头同意的!” 余黄金骂了声放屁,龙头怎么会让青族的人进来,分明是你想要祸害龙头,才带小老大混进来的!大家一起上,把小老大杀了! 余黄金伸手就去抓小老大,杨东风则用力推了一下余黄金,说余黄金,你够了! 余黄金噔噔噔倒退几步,说好啊你杨东风,这么维护青族的人,还敢说你和青族没有关系?大家都…… 话未说完,就听四周突然响起“副龙头来了”的声音。余黄金赶紧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高八尺、威风凛凛的汉子走了过来,嗓门奇高:“乱什么,怎么回事?” “副龙头。”余黄金打过招呼以后,便指着小老大,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 副龙头一听,便走上前来,“啪”的打了杨东风一个耳光,说杨东风,你好大的胆子,敢把青族的人带到这里? 我们几人豁然站起。 副龙头用眼睛斜瞟我们,说哪儿来的蝼蚁,想干什么? 1903 九死一生 杨东风是我们从洪门镇救出,一路护送着到达东京的。我们承诺过他会保证他的安全,结果一路上没出什么事,到了洪门总部,反而被洪门的副龙头不分青红皂白地扇了一个耳光,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而且看四周众人蠢蠢欲动的模样,大有把杨东风和青面人活吞了的意思,所以我们几人适时地站了起来,怎么着也得保护他俩。结果这副龙头说话更不客气,直接说我们是蝼蚁,把我们的火给撩起来了。 相较于萧落雨的低调内敛,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龙头真是张狂又霸道。但是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自然不会被他吓住,正欲发作,杨东风赶紧过来拦住我们,冲着副龙头说:“副龙头,真是龙头让我将他带来的,不信你问雪狼!” “雪狼”就是昨天负责把杨东风和小老大带来的护龙卫之一,如果问了雪狼,那其中是非曲折当然清清楚楚。但副龙头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上前抓住杨东风的领子,说我不信龙头会让你把青族的人带进来,你少在这给我耍……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突然急匆匆奔过来,说副龙头,不要动手! 回头一看,正是雪狼。 雪狼是萧落雨身边的护龙卫之一,就是副龙头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连忙问他怎么了? 雪狼答:“龙头让他们几个过去,还有您和各旗旗主,也要到场。” 副龙头指着小老大,说这混进来个青族的…… 雪狼摇头,说他不是混进来的,是龙头请过来的,龙头说要搞清楚杨旗主这件事,就必须有他在场。 雪狼的话无疑当众打了副龙头的脸,我们以为副龙头起码会觉得惭愧和不好意思,结果他面不改色,点头说道:“龙头果然慧眼如炬、智计无双,那就按龙头说的做吧。” 我们差点绝倒,这都能拍上马屁,我们也是闻所未闻。 猴子还用胳膊撞了撞我,说看看人家,咱们也得学一学啊! 雪狼关照我们赶紧吃饭,吃过饭后就到会议室去。雪狼离开之后,副龙头和余黄金也相继离开了,我们就问杨东风这副龙头什么来头,杨东风说他们的副龙头叫白震,也是武力非凡、战功赫赫,一开始是被萧落雨当作龙头接班人来培养的,因为萧落雨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前几年就说要把龙头大权慢慢转移到白震身上,但是近期不知为何,进度反而越来越慢……洪门私底下都在传,说萧落雨对白震有点不太满意。 猴子听完笑了一下,说肯定不能满意,这人的手段比起萧落雨来差得远了。 杨东风问他为什么,他又卖关子不肯说了。 接到萧落雨的召见,杨东风急得不行,连饭都没心思吃了,着急要走。猴子却不紧不慢,左手一个肉夹馍,右手一个手抓饼,说好吃、好吃,还是咱们华夏的食物好吃,我都想在洪门做个扫地的了。 杨东风说猴小爷,等开完会,我好好请你吃行吗? 猴子说你就这么着急受死? 杨东风一脸不忿:“谁说我要死了?” 猴子的嘴里塞满食物,说你没看见余黄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吗,说明他掌握着你不少证据,能够一举把你钉死。你就带着一个小老大,真以为自己能够翻身?我盘算了一下,估计你这一去,是九死一生,就连我们几个,都有可能跟着你一起死。 杨东风沉默下来,半晌才回了一句:“我相信我们龙头,如果连他都让我死,那我死就是了;但是你们,以你们的身手,现在走还来得及……” 猴子摇头,说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干这种半路逃跑的事。没事,我就提醒你一下,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说完这句话,猴子又吃了三个煎饼果子,才抱着肚子和我们一起离开。杨东风就是洪门人,所以熟门熟路,知道在哪开这个会,直接带我们乘电梯来到顶层。 到了顶层,装修风格突变,有木质的桌子和椅子,还有黑黝黝的假山和流水,正前方还摆着一张铺着兽皮的座椅,背后则是一副猛虎下山图,看着就跟个山寨似的。 这洪门可真够复古的啊。 就连小老大都吐槽,说你们洪门这是还活在清朝么,就不能与时俱进一下? 杨东风说你懂个毛,都像你们青族那样西装革履的,哪里还有咱们华夏好汉半点遗风?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场边是些守卫,场中也有十几二十个,余黄金和白震都在其中,但是萧落雨还没有来。白震正在说着什么,嗓门很大,不时哈哈大笑,众人都围着他,跟着哈哈大笑。 我们一进来,众人纷纷回头,杨东风立刻拱起手来和他们打招呼,结果没一个人搭理他的,又继续和白震说起话来,搞得杨东风有些尴尬。猴子则安慰他,说你都快死了,他们不理你也正常。 杨东风好像更难过了。 我们进来,并没人搭理我们,所以我们只好站在一角。杨东风闲着没事就给我们介绍,说这是赤旗旗主、那是橙旗旗主;如果只有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个旗主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有八个副旗主,搞得我们头都大了,唯有猴子听得紧紧有位。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喊道:“龙头到!”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齐齐朝着门口看去。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响起,萧落雨在两个护龙卫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还是一样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因为这张脸,我昨天以为他只有三十多岁,后来才知道他最少四十多岁了——看来长久的病态还有显小的好处,不过这好处一般不会有人想要。 萧落雨一进来,白震、余黄金等人立刻迎了上去,纷纷叫着龙头、龙头。萧落雨点头,依次和他们打着招呼。 “龙头,这边请。” 白震从某个护龙卫手里接过萧落雨,想扶着他往最前方的座椅上去,结果萧落雨却摆了摆手,反而朝着我们几个走来。杨东风一下变得激动无比,手都不知该往哪放了,说龙头,您好! 如果杨东风现在还是蓝旗的副旗主,估计也不会这么紧张;但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萧落雨还主动过来和他说话,所以变得格外激动。 小老大也微微躬身,说萧龙头,您好! 萧落雨点了点头,算是回过他们的招呼,然后又看向我们几个,说昨天晚上在这住得还习惯么? 猴子笑呵呵地说还好,劳烦龙头惦记了,就是半夜饿得时候没地方找吃的。 白震立刻板起脸来,说你和我们龙头说话的时候不要嬉皮笑脸! 猴子看着白震,说谁的裤裆没拴好,又把你给露出来啦? 白震大怒:“你说什么?!” 萧落雨一扬手,制止了白震再怒下去,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猴子嘿嘿地笑,说龙头客气了。 萧落雨虽然不让白震再说下去,但猴子那句话确确实实地激怒了白震,白震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断恨恨地盯着猴子,但是猴子依旧嬉皮笑脸。萧落雨说完了话,才朝着正前方的座椅走去。 等他坐下来,整个山寨,哦不,会议室就安静下来。萧落雨呼了口气,说这几天的事,大家都不知道,我就不赘述了,现在先让余黄金和杨东风分别说明一下情况吧。 首先是余黄金开始说,和他前天的说辞基本一样,就说是蓝旗的货被劫了好几批,后来一查才发现是被青族的小老大的人劫走的;再一查,才发现杨东风和小老大私交甚密,消息就是从杨东风那里泄露出去的。 等余黄金说完,杨东风才开始说。也是和前天一样,他承认了自己和小老大确实有私交,但是两人从没说过洪门和青族的事,更没有向他泄露过货的事情。 这一点,在场的小老大也跟着赞同,说杨东风起码还知道他是青族的,而他在昨天之前,压根都不知道杨东风的身份,因为杨东风穿着太土,他还以为杨东风是个乡下的农民。 几人说完以后,萧落雨微微点头,又看向我们几个,说你们为何坚定的认为杨东风一定就是无辜的? 猴子说:“感觉。” “感觉?”萧落雨笑了:“感觉并不靠谱,还是要实实在在的证据。” 猴子说:“没有证据之前,只能先靠感觉。我们和杨大哥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我们相信他的为人。” 萧落雨轻叹了口气,说你们就靠一个感觉,就不惜大闹洪门的蓝旗镇,虽然没有什么伤亡,但也犯下了重罪。按照洪门的规矩,如果杨东风最后被确认为叛徒的话,你们可是要和他一起死的啊,你们不怕死么? 萧落雨这番话说出来,我们几人都是一凛。 但猴子还是坚持说:“我相信杨大哥。” 萧落雨点头:“没事,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希望你们做好准备。余旗主,把你的证人带上来吧。” “是。” 余黄金拍了拍手,几个戴着手铐脚镣的汉子就被押了上来,这几个人一进来就冲小老大青面人哭哭啼啼起来:“大哥!”“老大!” 小老大震惊地说:“你,你们怎么在这?” 萧落雨又叹了口气:“因为他们劫了洪门的货。” 1904 各位,我还没死 为145000金钻加更 被押上来的这几个人是小老大的属下,而且是劫走洪门的货的人。 小老大一脸震惊:“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现场一片沉默,唯有小老大的几个属下还在哭哭啼啼。余黄金冷哼一声:“你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的授意,他们敢去劫洪门的货?小老大,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几人依旧哭哭啼啼,小老大一脸愤怒:“小磊,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震说:“还说什么说,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再怎么狡辩都没用了。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押下去!” 现场的人立刻哗啦啦围上来一片,就在这时,萧落雨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让他说。” 萧落雨虽然只有三个字,却比白震的三十个字还管用,现场的人立刻又安静下来。小老大冲着小磊咆哮:“快说!” 小磊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说出。 事情要从一个多月之前说起。 小磊是小老大身边的心腹之一,每天帮小老大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一些杂事。在他眼里看来,小老大非常敬业,一天24个小时,至少有18个小时扑在工作上面,这也让小磊十分佩服。 但也就是从一个多月之前开始,小磊突然发现小老大经常不在公司,有事没事就往长诏郡的一个拳馆跑。小磊一开始还以为小老大是想泡哪个妞,后来发现小老大去见的不是妞,而是一个男人。 男人?! 小磊跟了小老大这么多年,可没听说他有性取向方面的不同啊?而且小老大经常去见的这个男人长相平平、穿着土里土气,也没看出哪长得帅来,就算是想搞基,这口味也太差了点吧。 小磊决定调查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这个男人竟是洪门蓝旗的副旗主杨东风!得知真相的小磊吓坏了,因为青族和洪门一向势不两立,青族的族长赵春风更是恨洪门恨得要死,这要是让赵春风知道了,小老大就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活的。 小磊想暗中提醒小老大一下,但是他又发现,小老大和杨东风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特别开心——青族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小老大这人不苟言笑,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和赵春风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也是他被叫做“小老大”的原因。这样一个几天都笑不了一次的汉子,和杨东风在一起却经常笑得开怀,这让将小老大当作偶像的小磊怎么忍心告知他真相? 他想来想去,决定曲线救国,不和小老大说,而是去和杨东风说。杨东风知道小老大是青族的人,势必也会远离小老大的,这样也会达到一样效果。一天晚上,小老大又和杨东风在拳馆见面,两人喝酒、聊天、唱歌、打拳,不亦乐乎,一直玩到很晚才各自分开。 小磊跟上了杨东风。 刚出了长诏郡,小磊刚要叫住杨东风想和他谈谈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却窜了出来。 这个人是杨东风的手下,叫做小古。 原来,小古奉命要发几批货到泰国去,需要杨东风签一下字,因为事情紧急,只好找到长诏郡来了。杨东风当时还责怪小古,说事情就是再急,也不能到这边来,多危险啊? 小古笑呵呵的,说杨旗主,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杨东风还是把字签了。 他们都没想到,青族的小磊就在附近。 听到这样的机密,小磊的心里怦怦直跳,他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加完美的计划——他准备把这几批货给劫了,这样就算日后东窗事发,小老大和杨东风私交的事情被赵春风给发现了,小磊还能把白的变成黑的,说这是小老大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劫洪门的货。 这样的话,极度厌烦洪门的赵春风不仅不会生气,肯定还会嘉奖小老大的。小磊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于是说干就干,顺着小古这条线,把洪门的几批货都劫走了…… 再后来,果然东窗事发,不过小磊还没来得及到赵春风那边为小老大邀功,就被余黄金的人查到,然后抓了起来。 再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小磊讲完以后,小老大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小磊哆哆嗦嗦:“你,你怎么能……” 小磊只是呜呜地哭。 小老大回头看着杨东风,眼眶都红了:“兄弟,是我对不住你,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杨东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说没事兄弟,只要不是你干的,我就很满足了,我没有看错人,也没有交错朋友! 余黄金笑了一下,回头冲萧落雨说道:“龙头,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虽然杨东风没有故意泄露消息,但这批货的丢失和他脱离不了关系;他明知小老大的身份,却仍和小老大继续交往下去,才导致后面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一人身兼渎职、失察、知法犯法的罪行,就是处死也不为过!” 杨东风也跟着说道:“龙头,余旗主说得没错,虽然我没有主动泄露消息,但这几批货的丢失确实因我而起,我不敢推脱责任,甘愿接受任何处罚。但,希望龙头能放过左飞、孙孤生等人,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白震叫了起来:“他们没有做错什么?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他们在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你清白的情况下,还执意大闹蓝旗镇,伤了咱们不少兄弟……你说他们没错?他们和你同罪,都得处死!” 杨东风咬着牙:“是我威胁他们这样做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白震哼了一声:“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这几个人会被你所威胁?” 其他旗主也都附和起来,纷纷指责杨东风的过错,杨东风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现在更是急的大汗都快冒出来了,这才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杨东风现在失势了,谁都想踩他一脚。 而在这过程中,萧落雨始终都不说话,靠在椅背上似乎想着什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真个是唾沫星子都要把杨东风给淹死了。杨东风情急之下,回头冲着我们几人轻声说道:“哥几个,对不住了,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不想再连累你们,你们想办法逃走吧……” 这番话本来应该是很私密的,但是杨东风实在太急了,竟然当众说了出来。 “逃?他们能逃到哪儿去?来人啊,给我将他们拿下!”白震大叫。 哗啦啦,四周的人再次围拥上来,各种刀枪棍棒也露了出来,顿时杀气重重;我们几人也各自做好准备,猴子亮出了金銮刀,郑午握起八极拳,我则摊开了缠龙手。 马杰不在,马杰还在病房养伤。 猴子轻轻叹了口气:“大闹洪门总部啊,这事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做过?历史注定会铭记咱们的名字!真是可惜,这么刺激的场面,黄杰竟然不在……” “给我上!” 白震一声令下,会议室里所有旗主、护卫纷纷朝我们围拥上来,就在这时,萧落雨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各位,我还没死。” 就这几个简单的字,所有人都再次安静下来,且从后背浸出一背冷汗。 虽然萧落雨的语气轻松,可是谁都听得出来,他生气了。 白震回过头去,说龙头,怎么这么说话? 萧落雨继续叹气:“我还没死,你们动手之前,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 白震一脸尴尬,说龙头,我没有不尊敬您的意思,只是我太急了点……您知道我的,火爆脾气嘛。 萧落雨摇头,说要做老大,就不能火,更不能爆,要多用用脑子。拿赵春风举例子,你看他经常发脾气?不,那只是他的表象,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想得清楚,你还需要再学习啊。 白震低下头去,说是。 现场一片寂静,萧落雨轻轻咳了几声,又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件事吧,我觉得还有蹊跷。说完,他又抬头看向余黄金,说据我所知,这个小磊做事很干净,劫走咱们的货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余黄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了,从容不迫地答:“回龙头,我在青族之中插有内应,所以才能查出这事是小磊干的。” 余黄金这句话一出口,现场一片惊骇之色。 我都想不通现场众人为何惊成这样,两个敌对的势力,互相安插眼线不是很正常的么?猴子悄悄和我说道:“洪门和青族早有约定,双方不得在对方阵营安插钉子。” 我说你连这个都知道? 猴子洋洋得意,说当然啦,我外号叫百晓生。 我:“哦?那你说说黄杰为什么成了赵春风的干儿子?” 猴子:“……” 余黄金说完,便朝萧落雨跪了下来,说龙头,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请您罚我吧! 这家伙倒真会以退为进,在对方阵营安插钉子一事虽然违规,但到底还是为了洪门,而且这事对方还不知道,萧落雨怎么好意思罚他?只见萧落雨又轻轻叹了口气,说余黄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事实给我说来。 余黄金的身子一震,说龙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萧落雨又叹了口气,似乎显得特别无奈:“余黄金,你的机会用完了。” 旁边的雪狼见状,叫道:“传,小古!” 1905 抱歉,我们不入洪门 小古? 我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在刚才小磊的故事中,“小古”这个名字曾作为杨东风的手下出现过,小磊就是跟踪小古这条线,才劫走了洪门的货;萧落雨把小古叫上来,自然也是要问这件事情。 这是很平常的问案过程,余黄金的脸色却一下难看起来,猴子又扛了扛我的胳膊,说有意思啦! 小古走了进来,长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弟,此刻却是抖得厉害,还没开口说话,余黄金就斥问他:“你犯下大错,我已经将你逐出门下、赶出东洋,谁让你回来的?” “我让他回来的。”萧落雨的声音幽幽响起。 余黄金一脸尴尬地看向萧落雨,萧落雨慢悠悠说:“小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是。” 小古看了余黄金一眼,便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事情同样从一个多月之前开始,小古身为洪门蓝旗的骨干,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突然有一天,余黄金找上了他,给了他一份运货单,让他去长诏郡找杨东风签字。 这让小古觉得奇怪,因为一来,洪门的公事一般不会在外面进行;二来,余黄金身为正旗主,直接给这运货单签字就行,何必要大老远地跑到长诏郡去找杨东风? 小古提出疑问,余黄金却瞪他一眼,说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小古只好去了。 过了不久,由小古带头运送的几批货纷纷遭劫,因为犯下大错,所以被余黄金开除出门、驱赶出境…… 小古的故事讲完了,非常简单,几句话就能概括。但是他说完以后,现场一片沉寂,有资格来到这间会议室的都不是傻子,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了。 小古依旧哆哆嗦嗦,面容惊恐地看着四周,像一只和家族走散的羔羊,充满迷惘。杨东风恨恨地盯着余黄金:“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这句话犹如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场面上的僵局,使得浮雪下面终于露出赤裸裸的真相。余黄金却还嘴硬:“你胡说什么,谁陷害你了?”接着又回头看向萧落雨:“龙头,这一切只是个巧合,那几天我看副旗主杨东风整日在外游乐,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便有心敲打他一下,所以才让小古去给他送运货单的……” 唔,倒也不是说不过去,看来这余黄金还是很有脑子的,早早就把自己的后路准备好了——也是,没脑子的话,怎么在洪门做蓝旗旗主? 但他怎么说是一回事,萧落雨信不信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落雨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嘴角撇着一丝冷笑,显然是不信的。洪门不是公安机关,不是一定要有证据才能定你的罪,掌握生杀大权的只有龙头,龙头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 余黄金一下慌了,立刻回头去看白震,显然希望这位副龙头能出面说话。 但白震不是傻子,他已经看出来萧落雨心中偏向了谁,便清了清嗓子,说余黄金,事到如今,你还是把一切都坦白出来吧,你态度好点的话,或许龙头和我会对你从轻发落。 余黄金的额头浸出冷汗,显然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 “说,为什么要陷害杨东风?”萧落雨的语气很轻,威压却覆盖整个会议室的上空。 余黄金的冷汗一下流出:“我、我……”他“我”了半天,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不说,我替你说吧。”萧落雨淡淡地道:“因为我平时总说国内现在虽然和谐稳定,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再乱起来,到时候可能又需要咱们洪门出钱出力,所以提倡大家勤俭节约、杜绝奢侈,尽量为帮里多积累一些财富。但,大家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所以平时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依旧大鱼大肉地吃着、茅台汾酒地喝着、轿车超跑地开着、美女少妇地抱着……只有蓝旗的副旗主杨东风坚持贯彻我的提议,吃的喝的和一般成员没有区别,就连出入也尽量是自行车。蓝旗的副旗主这么做了,蓝旗下面的成员自然都看在眼里,于是也逼得正旗主余黄金也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稍微奢侈一下,就不免被人拿来和杨东风比较,所以余黄金虽然也过得清汤寡水,但那完全是被逼无奈,尤其是当他看到其他旗主都很风光的时候,心里更是愈发地对杨东风痛恨起来,杀心也一日比一日盛。终于,当余黄金发现杨东风竟然和青族的青面人私下有往来的时候,他意识到除掉杨东风的机会终于来了……” 说到这里,萧落雨看向余黄金,两只眼睛迸射出惊人的寒光,一张病恹恹的脸也如岩石一般坚硬起来。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余黄金终于承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龙头,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除了余黄金的哭声之外,现场一片安静,萧落雨轻轻说道:“你心肠这么歹毒,洪门怎么容你?” 这一句话,无疑给余黄金定了死刑。余黄金立刻回头看向白震,说副龙头…… 显然,他想求助白震,但是话还没有说完,白震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就扼住了余黄金的喉咙,说龙头已经说了,容不下你! 咔嚓一声,余黄金的脖子直接断了,人也立时毙命。 在惊愕于白震心狠手辣的同时,我和猴子也忍不住对视一眼、面露惊悚,因为从余黄金刚才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看出,这家伙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好家伙,一个洪门、一个青族,果然都是藏龙卧虎之地,怪不得可以屹立百年不倒。 蓝旗的旗主余黄金死了,其他人都是一脸沉默,萧落雨淡淡地说:“我还没有说让他死,你怎么就杀了他呢?” 白震说:“龙头,不好意思,我实在憋不住这口气了,所以您说容不下他的时候,我立刻就将他给杀了!” 萧落雨摇了摇头,说你的脾气总是这么急。就像这件案子,你都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以我的名义下发了通缉令,捉拿杨东风也就算了,连左飞、孙孤生他们也一起捉拿,是不是太有点过着急了?要不是我的身体好了一些,亲自去过问此事,得造成多大的冤屈? 白震低头,说是,我知道错了。 萧落雨轻轻叹了口气,说记你一次过吧,如果还有下次类似事件,就撤了你副龙头之职。 白震一脸震惊,似乎完全没想到萧落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这一幕,我悄悄和猴子说,这事显然白震也搀了一手,怎么只是记一个过? 猴子嘿嘿地笑,说好歹是副龙头呢,总得给他留点面子,也是敲山震虎,萧落雨还是很厉害的。 就听萧落雨继续说道:“至于杨东风,这件事的主要责任虽不在你,但你明知小老大的青族身份,却仍旧和他私下来往;如果不是你的一意孤行,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所以你也有错。” 杨东风低下头来,说是,任凭处罚。 萧落雨淡淡道:“先记着吧,看你日后表现再行决定。” 接着,萧落雨又对其他人一一做了处置,货虽然是在小古手里丢的,但小古也是受害者,所以无罪释放;至于小磊那一干劫货的人,则由青面人小老大带回去,剩下的是就是萧落雨和赵春风去谈赔偿事宜了。 小老大和萧落雨道了谢、道了别,便带着小磊等人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杨东风面露不舍,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但小老大走得坚决,连头都没有回上一次。 最后才说到我们。 萧落雨亲自站了起来,在护龙卫的搀扶下走到我们面前,在白震和众位旗主的注视之下,郑重地向我们道了一声谢谢,说多亏了我们,才使得这桩冤案能够制止。 猴子嘻嘻地笑,说没什么,之前洪门也救了我们一次,不然我们就栽到稻川会手上啦,报报恩也是应该的。 萧落雨点头,说你们一登录东洋,我就注意到你们了,知道你们也是被国家赶出来的。而且,你太爷爷还是我们洪门的人,说来说去都是一家,所以我就安排下面多照顾你们。 猴子还是笑,说多谢啦、多谢啦,没想到我太爷爷死了那么多年,我还能沾到他的福气,将来回去要好好跟他烧一炷香。 萧落雨也笑了,说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说完,萧落雨便朝着门外走去,我们几个一头雾水,但也跟他走了出去,白震和其他旗主也纷纷跟上。从会议室出来,萧落雨又领着我们下楼,楼下和楼上一样,也是一整层都被打通了,不过灯光异常昏暗,还有烟气缭绕,隐约可见最前方的台子上立着一尊雕塑,下面还供奉着好多灵位,乍一看还蛮恐怖的。 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最上方是“洪英”的灵位,那尊雕塑也是洪英的雕塑。猴子之前和我们说过,这洪英就是洪门的师祖,创建洪门的人;再下面,则分别供奉着洪门的五先贤、五宗师、前五祖、中五祖、后五祖、五义、五杰、三英、二师等等,都是为洪门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历史人物。 原来这是洪门的香堂,不知萧落雨将我们带到这里干嘛? 来到这个地方,一直嬉皮笑脸的猴子都跟着严肃起来,其他洪门中人更是一脸肃穆。萧落雨最先上了一枝香,又慎重地磕了三个头,接着雪狼往前跨了一步,高喊:“开坛!” 我还纳闷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猴子的面色却是一变,开口说道:“抱歉,我们不入洪门!” 1906 猴子,入洪门 猴子这句话一出口,我才反应过来萧落雨要干什么,原来他又上香又开坛的,誓要引我们入门。我们当然不能入洪门,我们还想自己开辟一片天地,扶持黄杰登上皇帝之位呐,入了别人的势力算怎么回事?虽然洪门称得上是华人第一大帮,可我们并没有给别人当小弟的习惯! 就连郑午都叫了出来,说我靠,让咱们进洪门?开什么玩笑? 猴子的这句话在我和郑午看来十分正常,好歹我们曾经一统整个华北,怎么可能随便去入别人的门?可在洪门众人看来,似乎就十分惊讶似的,唰唰唰地都看了过来。 萧落雨也是一脸惊讶,说孙孤生,你说什么? 猴子吐了口气,说萧龙头,谢谢你的抬爱,不过我们哥几个闲云野鹤惯了,不习惯加入别人的势力,望您体谅。 萧落雨还没说话,白震就先叫了起来:“你搞什么?知不知道在海外,有多少人想得到我们洪门的庇护?现在龙头亲自引入你们,那是你们的荣幸,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猴子却压根不想搭理白震,假装没听到他说的话,依旧看着萧落雨。白震更怒,大叫孙孤生,我说话呢你没听见? 猴子回过头来看着我和郑午,说刚才有人讲话了吗,怎么感觉有点吵。 我说没有吧,好像是狗在叫唤。 我和猴子一唱一和,把白震气得够呛,当场就要发飙,但是被萧落雨摆摆手压了下去。萧落雨说:“孙孤生,我不是要引你入洪门,而是你本来就是洪门的,现在只是回归而已,需要经过一些流程,将你的名字正式登陆在册;你太爷爷当年在洪祖面前起过誓,子子孙孙都是洪门人,这些都有记录,我可以翻出来给你看。” 猴子一脸尴尬,赶紧说不用不用,又说他相信他太爷爷确实起过这样的誓,但是…… 看猴子似乎有难言之隐,萧落雨便心领神会地将他带到了角落里去,二人私谈起来。这时候,杨东风就走上来,问我们为什么不愿加入洪门,还说加入洪门以后,就再也不怕被谁欺负了云云。 我还是猴子那老一套说辞,说我们闲云野鹤惯了,不习惯加入哪方势力云云——不然要怎么说,难道还能说我们这个佛太大,洪门这个小庙容不下? 郑午还开玩笑,说要是给我们个龙头干干,我们或许还有兴趣加入洪门。 这句话把杨东风吓了一跳,赶紧让我们不要乱说。 过了一会儿,萧落雨和猴子谈完回来了,看二人都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似乎已经达成了什么协定。萧落雨走过去和雪狼说话,猴子走过来和我们说话,让我和郑午先出去吧。 我和郑午一头雾水,但还是先出去了,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只见萧落雨又上了柱香,雪狼则高喊:“开坛!” 猴子面朝上方诸多灵位,跪了下去。 郑午瞪大眼睛:“猴子这是要干嘛啊?” 我皱紧眉头,说看这个架势,好像是要加入洪门了。 郑午说不是吧,咱们不是不加的吗,猴子怎么又加了?就算是加,为什么是他一个人加,把咱俩给赶出来了? 我摇头说不知道,但猴子这么干肯定有他的道理,事后再听他的解释吧。 同时我也琢磨猴子的用意,他这么干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贯彻他爷爷的遗言,生是洪门人、死是洪门鬼,到底还是要入洪门的;一个就是想借用洪门的力量去打击樱花神。 以我对猴子的了解,就这俩原因,没别的了。 与此同时,里面的接引仪式继续进行。白震祭出一柄开山大刀,将刀放在猴子背上——看到这一幕的郑午还以为白震要对猴子不利,差点就冲进去大闹洪门的香堂,还好被我给拦住了。 因为我看得清楚,白震用的是刀背。 就听白震喊道:“到来何事?” 猴子答:“入洪门!” 白震说:“入会何事?” 猴子答:“护佑中华!” 白震问:“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猴子答:“爱黄金!” 白震:“……不对,你得答爱兄弟。” 猴子:“是,爱兄弟!” 接着,白震便开始宣读洪门的三十六誓和七十二例,诸如“你父母就是我父母”“你兄弟姐妹就是我兄弟姐妹”之类的话。等他念完这些条例,郑午都快睡着了,直到“喔喔喔喔”的声音响起,郑午才一下惊醒。 “什么情况?” 只见白震手里捏了一只大公鸡,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几句诗,便手起刀落,斩落鸡头,接着将鸡血滴入猴子面前的一个酒坛之中。再接着,猴子也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了进去。 接着,从萧落雨到猴子,再到各旗旗主,都喝了一碗带血的酒,算是歃血为盟。如此,算是礼成,身为山西义和团总扛把子的孙俊才之重孙的猴子,在海外的东洋终于重新回归洪门。 接着萧落雨又当众宣布,猴子接替余黄金的位置,为新任蓝旗旗主。 郑午“哇”地叫了一声,说官还不小嘛。 我说那是,不然能劳得洪门的龙头亲自住持接引仪式?不给猴子旗主做,能让他甘心下跪?猴子这鬼东西,什么时候干过吃亏的买卖了! 郑午嘿嘿地笑,说是、是。 待所有仪式都举行完了,萧落雨便自称身体不适、先离开了;其他旗主都围上前去祝贺猴子,猴子也拱着手说谢谢,还说要请大伙吃饭。众人簇拥着猴子出来,猴子看到我就说:“左飞,借我点钱,我要请人吃饭。” 我:“……” 我把钱借给他后,他也没说叫我和郑午也去吃饭,和其他旗主热热闹闹地就走了。我和郑午没有办法,只好去餐厅吃饭,吃过饭后,又去看望马杰。马杰不像我有真气自疗,所以要完全好起来还得个把星期的样子。 我把猴子的事情和他说了,马杰嘟囔着说:“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杰哥做了赵春风的儿子,猴哥又入了洪门,这世界也变得太快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猴子才在杨东风的陪同下醉醺醺地回来了。猴子前几天还叫杨东风是杨哥,现在已经改口称作小杨,说小杨啊,咱们以后一起工作,你要配合我呀! 杨东风连连答应。 然后猴子就躺床上睡了。 杨东风则告诉我们,说旭川大学那边的事,洪门已经搞定了,小川的死不用我们负责。至于王义他们,也都回去上课了。猴子的意思是,让我和郑午也回去上课,一来照顾王义他们几天,别被东洋学生给欺负了;二来猴子刚刚就职蓝旗旗主,需要一些时间来熟悉一下工作,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 马杰一听就着急地说:“那我呢?” 杨东风回头看马杰:“孙旗主让你好好养伤。” 我看了看呼呼大睡的猴子,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究竟在筹谋什么主意。 ………… 当天下午,我和郑午就离开了洪门总部,走的时候连辆车都没有,十分可怜。郑午说:“左飞,我觉得咱俩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现在连马杰都比咱们有用了啊,以前你和马杰是废物二人组,现在咱俩是废物二人组了,咱们要自强起来啊,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看。咱们悄悄地把稻川会拿下怎样?” 我:“……” 我们来东京的时候,一路上遭到洪门、青族、稻川会三方势力的追杀,逼得我们不得不坐新干线过来;回去的时候就没这个烦恼了,所以我们是坐飞机回来的。 当天下午出发,当天晚上就到了旭川大学。 我和郑午出现在旭川大学的时候,很是引起了一片轰动,我俩走到哪里,哪里的东洋学生就自动散开。等我回到班上的时候,班上的华人学生一窝蜂地围上来,像捧英雄一样将我高高地举起来,还“哦哦”的叫,夏天和郑至更是十分激动,说终于把我给盼回来了云云。 我问他们的情况如何,他们说什么事都没有,学校既没有将他们开除,东洋学生也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实在是爽呆了。我说好,接下来飞哥会让你们更爽。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华人学生就霸占了大三年级的走廊。遥想当初,这里是东洋学生的天下,华人学生根本不敢冒头,连卫生间都没资格去。现在只要我们一出现,东洋学生就自动乖乖回了教室。 一到下课时间,大家都喜欢到走廊站着,王义也充分发挥狗腿子的本色,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和郑午身边。我越来越喜欢王义了,这家伙拍的马屁就是让人舒服,怪不得乾隆那么喜欢和珅,原因就在这了。 经过上次大战,华人学生在旭川大学的地位算是彻底起来了,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这样带来的后果是,也有不少东洋学生主动靠近我们,逢迎强者是人的本性。 最先接近我们的是七姐妹,因为惠子和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好,所以和我们玩起来也很自然。惠子告诉我,他爸已经知道了杨东风的真实情况,觉得十分惭愧,还让她向我们说声对不起。 我说没事,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惠子和我们玩的很勤,有事没事就过来找我们,一点都不顾忌我们的华人身份。我们也愿意和她们玩,毕竟谁也喜欢美女是吧。这天下课,惠子又来找我们了,还给我们说一件今天早晨刚发生的稀罕事。 “当时那个男的就离我这么近,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个色狼……”惠子一边说一边比划,还贴到了我的身前。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抓住惠子的头发,并且狠狠往下一拽。 啊! 惠子尖叫起来,身子也跟着跌倒在地。 “离我的男人远点。”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我抬头一看,不禁惊住…… 1907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为145500金钻加更 在旭川大学,自从小川和其他老大纷纷陨落之后,竟然还有人敢扯七姐妹老大的头发,这就足够让人吃惊的了;然而,当我看清眼前这人的模样之后,就更吃惊了。 竟是千夏! 没错,稻川会会长清田次郎的女儿,千夏! 我们曾在她家的酒吧有一面之缘,曾经互相亲吻,差点成就一桩露水姻缘,她还帮我救出了马杰,虽然后来又被清田次郎给拦截住了,但我对她实在印象深刻。 她在被人带走之前,还叮嘱我千万不要死,说她还会来找我的,没想到她说到做到,竟然真的来了。而且一来就给了惠子一个下马威,直接将惠子扯倒在地。 但惠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七姐妹在旭川大学同样不是善茬,众女当即哇啦啦叫起来,朝着千夏就一哄而上。论打架,这帮小姑娘也很擅长,抓头发扇耳光那套玩得熟练。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围上来七八个汉子,这些汉子个个凶神恶煞,七手八脚地就把一众女生控制住了。惠子刚爬起来,又被千夏一脚踹倒在地,还被她狠狠地骂:“骚成那样干嘛,我男人是你可以随便勾引的么?” 千夏骂完,还要伸手去打惠子,这可真是狠的碰上愣的了。惠子这几天每天和我们一起玩,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哪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挨打?于是我一把抓住千夏的手腕,说你干什么?! 其他几个汉子见状,就要来阻止我的行为,但是千夏一扬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接着,千夏又看向我,眼圈红红地说:“左飞,我大老远地跑来找你,你就这么凶我么?” 我说你凭什么打我朋友? 千夏说:“我就是看不惯她勾引你的那副骚样,这种女人不好,你别上她的当。” 我说怪了,关你什么事? 千夏说:“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男人!” 我呵呵冷笑,说你还没睡醒是吧,再回去睡一觉成么? 说完,我就把惠子拉起来,看了一下她身上的伤,说走,我带你到医务室去。我拉着惠子的手刚要走,千夏就叫:“给我拦住他们!” 七八条汉子迅速朝我扑来,我放开惠子,使出缠龙手去,卡擦卡擦地一通旋转乾坤,一群汉子纷纷惨叫着跌倒在地。见此场景,千夏非但不怒,反而大笑着鼓起掌来:“太精彩了,华夏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我骂了一句神经,继续拉着惠子的手就走。 我是用中文骂的,估计千夏也听不懂。千夏在后面大叫着我的名字,但我并没有理她,依旧带着千夏离开。来到医务室,医生给惠子处理擦伤、挫伤等等,惠子问我:“那个女孩是谁?” 我告诉她,是稻川会会长的女儿,千夏。 惠子露出惊讶的神情,说怪不得嚣张,原来背景这么厉害。 我说是啊,就是个女疯子,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以后见了她就躲远一点。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又传来千夏的叫声:“左飞、左飞!” 我顿时觉得头大不已,压根不想理她,但她在外面不停地叫。我嫌心烦,只好走了出去,结果却吃了一惊,医务室的门外不仅站着千夏,还站着至少七八十个东洋武士。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皱着眉头。 “你不是很厉害吗,我想试试看你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千夏嘻嘻地笑。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千夏点头,说对,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有病。 千夏说完,便往后退了几步,说大家上! 时至此刻,我也不能不动手了,于是摊开缠龙手,和这些人对打起来。这些东洋武士都很厉害,但毕竟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畴,我对付起他们来还是很轻松的,基本一招就能撂倒一个。 缠龙手虽然不适合群战,但到了我这个境界以后,对付普通人犹如摧枯拉朽一般,一路穿行过去,一路有人倒在我的脚下。我把这些东洋武士打得嗷嗷叫,千夏不但不生气,反而不断地拍手叫好。 七八十人,我大概用了十几分钟时间,便把他们尽数撂倒;撂倒的同时,郑午、王义一干人也赶过来了,我说你们是不是和警察一样,要等事情结束了才来? 郑午一看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人,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还要再收拾这干家伙。但是与此同时,千夏已经奔到我的面前,我以为她还要和我打架,都做好准备卸她胳膊了,结果她双膝一弯,就跪在我的面前,用生硬的汉语在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千夏这不仅把我吓了一跳,把郑午他们也给吓到了。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千夏,惊恐地说谁是你师父了,你别乱认亲戚好么? 千夏抬起头来,一脸欣喜地说:“真的,我爸从小就叫我练功夫,说是让我将来继承他的衣钵,可我对那些枯燥的东西实在不感兴趣,不论是东洋的武士道,还是复杂的忍术,都不能让我提起兴趣。是你,让我见识到了华夏功夫的美,也让我对功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请你务必要收我为徒!” “不行。”千夏说了这一大堆,不仅没有打动我,反而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不行也得行,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师父!” 千夏抓住我的衣摆,看样子还准备死缠烂打。我稍一沉默,便在她脖子上砍了一下,千夏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后我对四周那些依旧在嗷嗷惨叫的汉子说道:“把你们的大小姐抬回去,不要让她再出来作妖了。” 完事,我便把惠子送回了宿舍。 千夏这事实在发生的莫名其妙,所以我也没有太当回事,只当她是大小姐脾气,闹过一阵就不闹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从宿舍出来,就看见千夏一个人站在门口。 这时候已经接近夏天了,天气异常的热,千夏就站在大太阳底下,不时地擦着自己头上的汗,还撩开自己的领口往里扇风;这又是男生宿舍楼,来来往往的都是男生,乍一看到一个穿着清凉的美女,个个都挪不开眼睛了。 千夏看我出来,迅速奔跑过来,叫我:“师父!” 我说我不是你师父,你别乱叫。 千夏笑嘻嘻,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们华夏有个成语,叫做程门立雪,是说有个人为了拜师,站在雪中不肯走开,最终打动了那位师父;那我呢,今天迎着毒辣的太阳光在等你,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我的诚意,没准儿以后你们华夏会有一个新的成语出来,叫做千夏迎日!” 和我一起出来的王义、夏天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我无奈地说:“你要是对中文不了解呢,最好不要乱造成语,这样很尴尬的。” 千夏却不知尴尬在哪里,只问我:“那你肯不肯收我为徒?” “不收。” 说完,我便绕开她,继续往前走去。 千夏并没有放弃,依旧不断地跟着我,我被她缠得烦了,说你没有其他事了吗。千夏说没有,她已经转学到旭川了,就是一心一意想拜我为师,我一再告诉她,我真没有兴趣收她为徒。 千夏说没关系,她可以等。 从那天起,千夏真的等了起来,一下课就来找我,比惠子找的还勤;而且因为我的劝说,惠子也不敢和千夏正面交锋,见了她就远远躲开;并且在旭川之中,知道千夏身份的人越来越多,谁都想巴住这位稻川会会长的女儿;可谁都知道千夏又想拜我为师,所以他们又投到我的门下。 按理来说,东洋学生是不可能认华人学生为老大的,他们有他们的傲气,之前的小川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东洋人并没有国内影视剧里表现的那么窝囊和软弱,实际上他们一个个都很有骨气,是个可怕的民族。 但是因为千夏的存在,这些人反而愿意跟我了。所以一时之间,我们在旭川的势力反而比之前小川还在的时候更加大了,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堪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这千夏倒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 当然,我还是一点收她为徒的心思都没有。我不收她为徒,不是因为我不想把华夏的功夫传给东洋人,而是因为一来我从没有想过收徒,也没有过这个打算;二来这千夏根本不是练武的料,她的筋肉和骨头根本一无是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们好歹曾经那样那样过。 所以不管千夏怎么软磨硬泡,我都没有收她为徒。一眨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这一个星期里,猴子、黄杰、马杰三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和郑午二人在旭川大学还真有点像是被抛弃了的。 这天晚上,我在宿舍刚洗涮完准备睡觉,有个学生跑过来告诉我,说楼下有个中年男人在等我,是个东洋人。 东洋的中年男人,难道是隆一? 我怀着好奇心下楼去,外面果然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但不是隆一,而是…… 清田次郎! 1908 突破口,千夏 身为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稻川会的会长,竟然会独自一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这里,不过想想他的女儿在这里上学,也就情有可原了。只是,他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为她女儿说情的吧? 千夏胡闹,他也跟着胡闹? 就在我走过去的时候,恰好有几个吊儿郎当的东洋学生路过,可能是看清田次郎穿的衣服不错,竟然生出了劫财之心,团团把清田次郎围住之后,其中一个更是拿出了刀,说老头,拿点钱出来花花。 当时我差点没笑出来,心想这几个学生可完蛋了,竟然抢了清田次郎的钱,这命也太背了,只怪他们瞎了眼睛。我仿佛已经看到他们断手断脚地被扔进大海里的场面,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清田次郎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从上衣内衬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摸出一茬子钱来递给这些学生,这些学生拿了钱,方才满意而走。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清田次郎。 “很意外么?”清田次郎问我。 我点了点头,因为我觉得以清田次郎的实力,搞定这几个学生应该不是问题,更何况他的左右肯定有人暗中保护。 “其实在我35岁的时候就悟出一个道理,就是千万不要和十六七、十八九岁的孩子发生冲突,一个是他们容易冲动,有破坏力而无容忍度,做事往往不考虑后果;还有一个就是不值,以我的身份去和他们打架,打赢了没什么可骄傲的,打输了就有可能把命丢掉,还不如给点钱来的实在。” 清田次郎讲得浅显易懂,我点头表示明白,说在华夏也有类似的理论,是说您这样的人是玉器,而他们是瓷器,玉器和瓷器去撞,实在不值,所以玉器见了瓷器反而要绕道走,其中道理和你刚才说得差不多。 清田次郎仔细品味了一下这其中的逻辑关系,然后笑了:“不愧是华夏民族,什么东西都能讲得透彻。” 和之前我俩敌对的场面相比,现在这样平淡地聊天无疑温馨许多,不过我也没有和他过多聊天的意思,而是说:“清田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清田次郎突然严肃起来,认真说道:“你知道的。” 我说如果您是为你女儿的事来的,那我劝您还是不要浪费力气,她瞎胡闹,您也跟着瞎胡闹么?再说凭清田先生的本事,什么样的高手找不到,又何必让千夏拜我为师? “我没有儿子。”清田次郎突然幽幽说道。 我一脸迷茫,实在搞不懂清田次郎这句话和我说的那番话有什么内在联系。清田次郎继续说道:“不是我重男轻女,只是天底下任何一位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可惜我没有儿子,将来只能由千夏来接任我的职位。 所以,我一直努力培养她的能力和责任心,可惜她从小就不听我的话,我让她往东她偏往西。我让她放学早点回来,她就故意磨蹭到半夜才回家;我让她好好跟师傅学武,每一个师傅都被她骂跑;我让她不要太早交男朋友,她从14岁起就和男生出去过夜……” 说到这里,清田次郎长长地叹了口气:“当然,那些男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我大卸八块给扔到大海里去了。”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想自己那天晚上还好把持住了,不然不管赵春风和萧落雨怎么交涉,恐怕清田次郎都不会放我走吧。只是我仍不明白,清田次郎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就听清田次郎继续说道:“千夏就是这么的不听话,根本没人能管得了她,我也一度想要放弃,想着不行就从会中其他有能力的年轻人里挑选……直到她遇见你。” 清田次郎看着我说:“千夏今年十九岁了,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对待事情这么认真,也是第一次见她主动想要进步和努力的。我很欣慰,也很开心,虽然她想拜的是位华人师父,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完成自己的目标。所以我今天独自过来,不是以稻川会会长的身份,而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希望你能答应;当然,你也不会白白做事,条件你尽管开,我能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 原来如此。 清田次郎说了一大堆,还是饶到了“拜师”这件事上,显然在清田次郎的眼里,千夏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姑娘,也就是女版的阿斗。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看到千夏突然振作起来想去完成一个目标,清田次郎比她女儿还要激动,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份也要过来求我。 真是难为他了,身为稻川会的会长,为了女儿竟然还要这么低声下气。不,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的他不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会长,而只是一位普普通通、希望自己女儿能够走上正轨、努力成长的父亲。 清田次郎说得很动容,我差点就答应了,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清田次郎说:“是因为门户之见么?什么‘华夏功夫不得外传’之类的?” 我摇了摇头,说倒不是这样,我以前拜过一个师父,师父告诉我说,现在学武的人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老祖宗的东西就会失传,所以我们应该摒弃门户之见,尽量发扬光大。所以不管是华夏人还是外国人,只要有人愿意学、且人品过得去,我就愿意交。 “那是因为什么?”清田次郎继续问道:“千夏的人品没有问题,虽然她有点骄横跋扈,但是相信我,她的心地非常善良。你看那天,她和你第一天见面,就主动帮你救出朋友,她这样做可不仅仅是想和我做对,而是因为看不顺眼我的行为!还有,我也知道千夏的资质不行?但你只要尽心尽力地去教就好,能学到多少就看她自己的本事,行不行?” 我还是摇头。 清田次郎似乎有些急了:“是因为我的原因么?对于之前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还望你不要迁怒到千夏的身上,她真的很难得想认真做一件事,我不希望她受到打击,拜托了!” 我依旧摇头。 “到底是因为什么?”清田次郎喘着粗气。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难道我能告诉他,我们来东洋是想闯出一片天下的,迟早要和你们稻川会干上架的,现在收你闺女当徒弟算怎么回事? 清田次郎的牙齿一下咬紧,眼睛也迸射出摄人的光:“左飞,你不要逼我。” 果然,恶狼终于露出了獠牙,先前的温情和低声下气都是假的,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会长,怎么可能和人好好说话,就是装也装不了太久啊。 我笑了起来:“清田先生,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就咱们两人现在的距离,我可以一瞬间将你杀死,到底是谁在逼谁?” 清田次郎呼了口气,摸出手机拨了个号。 我还纳闷他想干嘛,难道想叫人来收拾我? “萧落雨。” 清田次郎终于开口:“上次的事你还没有给我一个交代,我七杀组死的那些兄弟到底该怎么办?我对你步步忍让,你不要以为我就真的好欺负了。” 我不知道萧落雨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清田次郎继续说道:“好,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女儿千夏,想拜你们那个洪门的左飞为师,就这一件事……就这一件事,办成之后,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说完,清田次郎便挂了电话。 我直接笑了:“清田先生,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因为我并不是洪门的人,萧落雨也没有权力命令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是猴子打来的。 我去,不是吧? 我回过头,往外走了几步,接起电话,说干嘛? 猴子乐呵呵地说:“没事,给你介绍个美女徒弟,你肯定喜欢。” 我说喜欢个毛啊,我不收那个千夏啊! “不不不,你要收她。” 我说去一边吧,你听你们龙头的话,我可不听。你这家伙可真没良心,这都几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好不容易打一个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我都被千夏纠缠好几天了,清田次郎也在我面前站着求我,我都没答应! 猴子说哎呀,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忙……还有我跟你说,这个千夏,你是一定要收的。 我说为什么? 猴子说:“你忘了咱们来东洋的目的了?可是要铲除樱花神的啊。而这稻川会,就和‘樱花’组织有着联系,你搭上千夏这条线,或许就能摸出樱花的下落,这种送上来的突破口,为什么不要?” 猴子这么一说,我觉得挺有道理,便说那我收了千夏以后,到底要不要好好教他武功? 猴子说教个屁,你随便糊弄她几下好啦,再说就她那样的,你就是再怎么教,也成不了气候啊。 我说行,我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才转身走到清田次郎身前,说道:“好,我同意收下千夏。” “耶!” 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叫声,千夏竟然奔了出来,狠狠扑在我的怀里,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大叫:“师父!” 清田次郎嘿嘿地笑:“千夏,师父可给你找好了,你要努力练武啊。” “放心吧!”千夏握起拳头,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明天早上六点,到宿舍楼下等我。”我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1909 师父,我身上香么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徒弟,还是个东洋女徒弟。 回到宿舍,郑午正好来找我,我便把刚才的事和他说了一下。郑午一听就不高兴了,说我们几个都有事情做,那他干什么? 我说我们做的都是杂事,这些杂事哪里劳烦你做,等有大事,再让你做。 郑午点头,认可了我的理论,说那他就等有大事了再去做。 其实我根本没把收千夏当徒弟这个事当事,往床上一躺就全抛到脑后去了,至于那句随口说出的让她明天早上六点在宿舍门口等我,更是彻底忘得干干净净。 所以第二天早上,我悠哉悠哉地起床洗涮下楼,已经是八点多了。宿舍门口人来人往,有的学生甚至已经吃完早饭回来了,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的千夏。 我满脑子都是“……”的符号,心想完了完了,昨天晚上那逼装的太过,还让人家早晨六点过来等我,结果自己八点多才起床。看我出来,千夏立刻奔了过来,叫了一声师父! 我有些惭愧地说:“等久了吧?” “不久,等多久都不久!”千夏认真地说:“我知道师父是在考验我,请您放心,我一定经得住考验!” 我心说卧槽,千夏都给我想好了理由,那也省得再骗她了,便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我一早就在观察你了,发现你连站都站不好,还怎么学我们华夏的功夫?” 我一边说,一边调整千夏的姿势,让她双脚平行开立,然后下蹲,接着让她含胸拔背,让她模仿骑马的姿势。说白了,就是扎马步,我告诉千夏,说这是练习功夫前最基本的桩步,有道是“入门先站三年桩”“要学打先扎马”等等,如果马步扎不好,那以后都是白费。 反正说得头头是道、天花乱坠,千夏也很信任我,也站得十分认真。其实我并没骗她,这些都是老一辈武术家总结出来的经验,很多高手都是从扎马步开始练起的——当然和我们不能比,我们这一路走来有着诸多奇遇和巧合,没有什么际遇的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地从扎马步开始练起。 教会了千夏最基本的姿势,我让她先从这个练起,闲着没事就扎,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之后再来找我。这样,就算是打发了千夏,她还挺高兴,说一定会努力练习。 在这之后,千夏连续一个礼拜没来找我,我也落个轻松,每天和夏天他们吹吹牛逼,一整天就过去了。见千夏不来,惠子也大着胆子又来找我,还邀请我下课到她们家玩,但是被我给拒绝了。 自从返回旭川,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一斗的对手了,猴子他们又都不在,所以我和郑午成了当之无愧的天,华人学生的地位也空前高涨,在旭川大学就相当于上等人的存在。 而且因为清田次郎之女千夏都做了我的徒弟,那些东洋学生也不得不拜服。当过老大的都知道,一天杂七杂八的事特多,这个吵架了、那个矛盾了,都需要你来处理、调停。 这天下午,大一那边发生了一点纠纷,我和郑午过去处理。处理完了以后经过一间教室,教室里面正在上课,我无意中一瞟,就看见了千夏。千夏也在上课,不过别人上课都是坐着,而她是站着。 扎马步。 一边扎马步、一边听课! 老师和学生应该是已经都习惯了,反正根本没人看她——当然,也可能是不敢,谁不知道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千夏扎得很认真,不过效果却不怎么样,总是忍不住要动一下,根本坚持不了半个小时。 怪不得一个礼拜没来找我。 看着千夏认真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就准备走。郑午却拦住我,说你干嘛呀,还折腾她干嘛,赶紧教她缠龙手啊? 我说她底子不行,练缠龙手也没有威力,虚有其表、徒有其形。 郑午“嘿”的一声乐了,说你还真准备好好教他啊?别逗了哥们,你的任务是从她身上搭上稻川会那条线,接着再探查出樱花组织的下落,你管她是不是虚有其表、徒有其形? 我沉默下来。 郑午继续说道:“再说,你当年底子也不好啊,那小身板打得过谁,不一样把缠龙手玩得很溜?” 我点头,说行吧,我教她缠龙手。 “哎,这就对了嘛,别忘了你的任务。行,你把他叫出来,我就先走了啊。” 郑午一边走还一边嘟囔:“唉,真是离了我就不行啊。” 我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千夏始终在认认真真地扎着马步,虽然效果很烂,但她始终目不斜视,一直没有发现站在窗外的我。我轻轻敲了一下窗户,示意里面的学生叫叫千夏。 于是一个传一个,千夏终于回过头来,看到了我。 “啊,师父!” 千夏突然一声兴奋地大叫,把正在讲课的老师都吓了一跳。接着,千夏便很快地跑出教室,又噔噔噔地朝我跑过来,嘴里喊着师父师父,还张开手要拥抱我。 但是我按住她的脸,说你别激动,我来检查一下你的进度如何。 千夏一下沮丧起来,说她现在连十分钟都坚持不了,不过又握紧拳头,说她一定会努力站到半个小时以上的,让我放心。 我点头,说咱们进行下一步吧,跟我来。 千夏又激动起来,问我真的呀,真的能进行下一步啦? 得到我的确认,千夏又开心地围着我转,还不断高呼师父万岁。 我带她下了楼,在校园里走了一会儿,找到一片没人的花园,便将她领了进去。彼时已经夏天,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还有蝴蝶翩翩起舞,处处都是花的香味。 我让千夏站好了,然后当着她的面打了一遍缠龙手。 缠龙手一共二十四式,分别抓人的身体各处,我还刻意放慢了速度,一招一式演练的清楚。打完以后,我问千夏:“怎么样?” 千夏跳起来鼓掌,说太好看了! 百花之间,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欢呼雀跃,声音也如铃铛一样清脆,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愉悦。不过我却哭笑不得,说谁问你好不好看,我问你记住多少? 千夏一下懵了,说一、一…… 我说记住一招? “一招都没记住……”千夏都快哭出来了。 我哈哈大笑,说不错。 千夏瞪大眼睛,看上去可爱极了:“一招都没记住还不错?师父,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说我没有开玩笑,当初我师父给我练的时候,我也一招都没记住。 千夏也乐了,说真的呀?那我和师父的起点一样! 我继续说:“不过,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不仅把这二十四式的擒拿手练得烂熟于心,还根据这二十四式又幻化出八八六十四式来,我的师父夸我是百年难出的天才。” 千夏愣住了:“怎……怎么做到的?” 我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然后说道:“当时我有两个特别痛恨的人,我就在脑海中想象他们的形象,然后使出缠龙手去卸他们的胳膊、腿,还掐他们的脖子……” 我认真地说:“你可以试一下,想像自己最痛恨的人!” 千夏点了点头,然后便在空中乱抓起来,不过毫无章法,在我看来就跟狗刨似的。我虽然不算缠龙手这个领域的顶级强者,但也算是登堂入室的境界了,看到千夏这样糟蹋缠龙手,心里那个疼啊。 “我练一招,你练一招。” 我把动作放得更慢,每一招都拆解开来细细讲给她听,告诉她为什么要这么出手,这么出手的意义何在等等。千夏学得很认真,不过进度还是缓慢,我说算了,咱们先专心练好第一式吧。 第一式,旋转乾坤。 这是缠龙手里最普通最寻常的一招,也是日常生活中用到最多的一招——毕竟不是动不动就杀人的,大多时候都只是需要将对方制住而已。我教了千夏十多遍,千夏终于有点样子了,像那么回事。 我告诉她,出手要有气势,因为一出手就要扭脱别人胳膊,所以要想像自己痛恨的人,知道么? 千夏点头,表示知道。 “来,跟我走。” 我“唰”的一下,一招旋转乾坤使出,虚空一抓,仿佛空气都被我碾碎。 千夏也跟着使出,前面看着还有模有样,到最后那一下的时候不知怎么,力气一下就泄了,变得柔弱无力。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想像你痛恨的人吗?” “我想了啊,可是到最后关头,又不忍心了。” “怎么会呢,你痛恨的人是谁?” “……我爸。” “……” 我无语了,说你还是想想其他人吧。 一整个上午过去,千夏终于把第一式练得像点样子了,虽然她的旋转乾坤使出去肯定没有任何威力,但看着她有模有样地使出来,我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虽然之前不打算好好教千夏的,但教着教着,还是忍不住认真起来,这大概就是身为一名师父的天性吧。 从那天开始,我俩一抽空就过来练武。和我之前预料的一样,千夏实在不是练武的料子,一套缠龙手二十四式,她练了一个礼拜也没练熟,经常打乱或是打错,不过她练得认真,我也耐心教她,不断纠正她的动作,有时候更是手把手地教她。 这天上午,我们又在花园里练武,千夏练到第十三式的时候练错了,我便走到她的身后,抓住她的两只手,告诉她应该怎么出手。 “会了么?”我问。 “师父。” “嗯?” “我身上香么?”千夏轻声说道,脸红的像个苹果,然后倒在我的怀里。 彼时,微风吹过,花香阵阵。 1910 公园,飞车团 为146000金钻加更 千夏好像真的是喜欢上我了。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酒吧里的那场邂逅,千夏还有点逢场作戏、故意气她老爸的意思,那么现在,她好像真的想和我发展一点什么事情。我们两人越来越暧昧,不光平时练武在一起,就连吃饭、休息也大多腻在一起,她会主动来找我,给我带水果、点心之类,说是孝敬我的。 对于千夏这些或明或暗的表示,我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对,只是默默地应承下来。我确实希望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在这个稻川会未来继承人身上,一定有大把的资源可以利用。 老实说,我感觉自己这样挺无耻的,有点欺骗千夏感情的意思,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渣男;但,我做她的师父同样目的不纯,一样是个渣师,渣上再加一点渣,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真的去占千夏什么便宜。哪怕就是她靠在我怀里睡觉,我也会把腰杆挺的笔直,手也不去乱碰什么。另外就是,我也告诉千夏我在国内有女朋友,不过千夏好像并不在乎这些。 因为千夏总是和我在一起,无时不刻地宣示着她的主权,惠子那一干女生也就渐渐离我远了。还因为千夏是稻川会会长的女儿,她在旭川大学的名气也如日中天,愿意跟着她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跟她就相当于跟我,人人都知我是她的师父,但这其实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就像小川以前也是跟我们的,不还是说叛就叛了? 如果有天千夏离我而去,那么这干势力也会随之崩塌;这就是自己不掌兵的坏处——以前那些帝王,总是千方百计地收回兵权,或是尽量选用自己信任的人,原因就在这了。 不过看猴子的意思,他好像也没兴趣吃下旭川这股势力了,他现在找到了更大的利用对象——洪门,当然看不上旭川这点小虾米了。虽然猴子后来没再联系过我,不过我大概猜得出来他在干嘛;还有黄杰,同样和我没有联系,不过我想大家的目标都差不多,大家在各自的线上努力着。 我的任务是混入稻川会,摸出樱花的痕迹,那我好好完成就行。 至于郑午,他坚信自己会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拯救我们于水火和危难之中,所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武,比过去的每一个时段都勤奋好多,好像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黄杰。 郑午的体质当然没得说,每一个老师都看中他的资质,要不是他中间入魔了一段时间,现在仍是我们之中战力最高的家伙。趁着现在,或许他还真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过我也没有落下自己的功夫,同样有时间就运气、练气。我们现在的实力都已经突破八重境界,而且各自手里还都有一颗提气丸,猴子他们早早就服下去了,以此来使自身境界能够尽快突破九重,好有天在面对樱花神的时候可以不必露怯;而我因为前两次莫名其妙地差点走火入魔,所以在练气一道上也谨慎了许多,并没有着急服下那颗提气丸。 反正猴子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快的,之前在11号训练营的时候就听山猫说过,越往后越难突破,从八重到九重,哪怕是服了提气丸,至少也得两三年的时间才能融合。 此事暂时按下不表,继续说我和千夏。 看我每天教千夏缠龙手,夏天和郑至有点心痒痒,说也想学。这本来就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所以我也没有拒绝,让他俩也加入进来。这样一来,我和千夏就没有多少独处时间了,一般都是我们四个人在一起,也就减少了很多暧昧的气氛和肢体接触。这就把千夏给气到了,仗着师姐的身份,动不动就欺负夏天和郑至。 不过,总体还是比较欢乐的。 在我的耐心教导之下,大概一个多月以后,千夏的缠龙手终于有点样子了,打出来确实有几分气势,不过也就公园老大爷的水平,看着还行,实用的话就呵呵了。 主要还是因为力量不足,就千夏现在这个状态,别说卸人的胳膊,就是抓都抓不稳。 但是千夏却很得意,四处找人切磋。拜托,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谁敢和她真的较量?大家当然都让着她,所以不管她抓住谁的胳膊,那个人一定哎呦哎呦地叫,假装被千夏给抓疼了。尤其是夏天和郑至,表演的更是夸张,千夏刚抓住他们的手腕,他们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说师父好厉害! 久而久之,千夏就真的以为自己很厉害了。 再加上千夏现在是旭川的大姐头,就更喜欢抖个威风、逞个强什么的,到处给人平事、解决麻烦。虽然经常弄得一塌糊涂,还需要我再出面,但她将来要继承稻川会,先拿旭川大学练练手也未尝不可,清田次郎要是知道自己闺女这么伤心,估计也会开心死的,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不过我有暗中把王义插到千夏身边,让王义成为千夏的得力助手,凭借王义的拍马屁本事,千夏也重用他;这样一来,起码也给我留条后路,就算将来真和千夏撕破脸,也还有王义这道防线。 ——不要怪我小人之心,实在是这么多年谨慎惯了,干什么都喜欢给自己留个后手。 很快的,千夏就横行旭川,无人能够挡其威风;旭川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野心,她又把魔爪伸到了附近的几个学校,准备把其他学校也收至自己麾下。因为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这事能够传遍旭川,当然也能传遍其他学校;这整个北海道本来就是稻川会的势力范围,一般社会势力都不敢和其做对,更别说那些个小学校了,那些学生一听千夏的名头,直接就跪了。 就这样,千夏还不忘每次都展示一下自己的缠龙手,每到一所新的学校,就让对方打架最厉害的出来和她单挑一下。这些学生哪里敢和千夏打架,刚被千夏拿住手腕,就“啊啊啊”惨叫着摔倒在地。 所以,千夏一连横扫了四五所学校,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姐头;收服了学校,她又把目光瞄准社会上的零散势力,准备去欺负欺负他们;这些势力本来就是稻川会的附属,被千夏拿来练练手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所以同样一个个都很配合,那些个道上有名的凶神、杀人无数的恶霸,见了千夏也同样“啊啊啊”惨叫着摔倒在地,各个都是影帝级别的表演水平。 千夏洋洋得意,更加以为自己的缠龙手水平已臻化境,可以出师了。 我哭笑不得,由着她去。 这天下午,千夏同样领了一批人,说是要去收服一支新的势力,王义、夏天、郑至等人都随行了。反正在北海道这地方,就由着千夏使劲折腾呗,哪怕就是闯出弥天大祸,也有她老爸给她出来擦屁股。 而我,则好不容易清闲一会儿,坐在教室里读读书、写写字。说来也巧,猴子那天恰好就给我发了条短信,告诉了我一些情报,说山口组和住吉会都是高手如云,但是强过我们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山口组的上原飞鸟,号称东洋第一剑客,剑法犀利、伤人无形;一个是住吉会的神谷一郎,东洋有名的大力士、力大无穷,一身蛮力胜过推土机。 猴子在结尾写到:“这两个人,需要咱们四人合力才能制服;如果单独碰见他们,一定要快快的跑,千万不要恋战,不然会死得很惨,惨惨惨惨惨。” 猴子经常给我们发类似的消息,一有什么新的情报就会很快的发过来,我们也习惯了。我给他回短信,说知道了。 刚回完,夏天突然打来电话,语气特别急的告诉我说,千夏被人给抓走了! 我吃了一惊,在北海道这地方,还有人敢抓千夏?也就洪门和青族有这胆子吧,可千夏也不会去招惹洪门和青族啊。但不管怎样,夏天向我汇报消息总是事实,我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让他不要着急,把事情说清楚。 夏天告诉我,千夏今天去挑战的是个飞车团,老大叫做阿雄。这个团里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个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和他们说千夏是清田次郎的女儿根本就不管用,他们还是把千夏给绑了起来。阿雄还说清田次郎已经老了,该把地盘让给他们这些年轻人玩了,就从他的女儿开始玩起。 我问夏天联系稻川会没有,夏天说没有,他们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稻川会,所以才赶紧找我。 然而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稻川会。 我问清楚了地址,是在旭川大学的一座公园,便说我二十分钟之内赶到,让他们一定要稳住那帮年轻人,别让他们对千夏做出什么事来。 夏天特别急:“稳不住啊,他们不可能听我的话!师姐现在很危险,衣服都快被他们扒掉了!” 我呼了口气,稍稍想了一下,便说:“你就说,只要他们不动千夏,我现在就送一千万日元过去。” “好,我知道了!” 一千万日元,应该足够稳住他们了。挂了电话以后,我便冲到楼下,随便找学生借了辆摩托车,急驰而去…… 1911 盛大的表白 千夏他们所在的公园离我不远,骑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不过路上遇到一个工地,我下车捡了一麻袋砖头,然后抗在肩上继续往前驶去。 到了公园,我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飞车党正骑着摩托车在原地打转,引擎轰鸣的声音几乎震天响,而千夏他们一干学生则被围在中间瑟瑟发抖。 千夏他们这次过来四五十个人,而对面的飞车党则有一百多人。 我把摩托车放在公园门口,然后扛着麻袋往里面走去。 很快,就有飞车党的成员先发现了我,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给阿雄送钱来赎人的。消息一层一层汇报上去,飞车党的成员给我让开一条路,我扛着麻袋往里面走去,两边的飞车党都嘻嘻哈哈地看着我笑。 确实是一帮玩世不恭、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还好今天来的是我,如果是清田次郎的话,恐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吧。很快,我就走到了场中,夏天他们四五十个学生都在中间,一个个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看我过来,都抬起头来一脸眼巴巴地看着我;而人群前方停着一辆超大超炫目的银色机车,看着就跟变形金刚里的威震天似的。 一个染着白头发的年轻人斜靠在摩托车边上,刘海挡住了他的眉毛眼睛,却能看到一脸桀骜的笑,腰上还别着一柄武士刀,大概以为这天上地下唯他最大,看来就是这群飞车党的老大阿雄了。 我看了一圈,没发现千夏,便问他:“千夏呢?” 阿雄依旧是笑,还扁起嘴唇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说你先把钱拿出来,我再把人给你。 我说那不行,我得先看到人才行。 阿雄哼了一声:“小子,你听好了,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现在,就把袋子打开!” 于是我把麻袋放到地上,慢慢地去解麻袋。阿雄和周围的人都是一脸饥渴地看着麻袋,麻袋露出一个小口子,但是并看不清里面的东西。阿雄忍不住往前躬了躬身子,说你把钱拿出来啊! 我从麻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不过却不是钱,而是砖头,又红又方的转头。 阿雄愣了一下,勃然大怒:“你敢耍我?!” 说着,他便狠狠一脚踹过来,而我抄起砖头则朝他冲了过去。这个阿雄有勇无谋——就算有勇有谋又怎么样,在我面前照样是一盘菜,在他的脚踹过来之前,我的砖头已经狠狠拍了上去。 砰! 砖头砸在阿雄的脑袋上,而令我意外的是,砖头竟然没有碎掉,难道东洋的科技这么发达,连砖头都造得比咱们国内结实?不过没碎正好,我继续。 这家伙的再硬,也扛不住这般暴击,当下就昏昏欲倒了。 直到这时,四周的飞车党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边喊叫着一边朝我冲了过来。我顺手抽出别在阿雄身上的武士刀,然后横在了阿雄的脖子上,说听着,都给我住手! 四周的人猛地站住,一脸愤怒地看着我,有些小年轻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我顺手就在阿雄的脖子上轻轻抹了一下,血珠哗啦啦地流淌下来,说你们再骂,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他上西天? 四周立刻安静下来,一脸愤怒也变成了一脸惊恐,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我这么凶的人。控制住了场面,我抓着阿雄的头发,说嘿,醒醒,现在到你说话的时候了。 阿雄喘着粗气,说对……对不起。 我说现在才道歉?晚啦!现在可以把千夏交出来了么? 阿雄冲旁边的人摆了摆手,人群便散了开来,衣衫凌乱、还被绑着双手的千夏终于被推了出来。千夏看着狼狈极了,头发乱七八糟,眼睛也哭得又红又肿,哪里还有半点大姐头的气势。 “师父!”千夏哭着朝我奔了过来。 我问她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然后又冲旁边的阿雄拳打脚踢起来,我让他不要打了,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便让夏天他们都站起来,先带着千夏离开,千夏问我那你怎么办,我说我没事啊,这帮家伙我还不放在眼里。 千夏他们离开之后,我才拍了拍阿雄的脸,说小子,别觉得自己今天栽了。你知道么,还好是我来了,如果来的是稻川会,现在你已经死了。好了,你这车不错,我就要了。 说着,我便把阿雄丢到一边,然后骑上了他的超大酷炫银色机车,一拧油门便疯狂地朝前冲去,那干飞车党成员纷纷让开路。我一路飞驰,迅速把那干飞车党成员甩在身后。 不过很快,后面便传来了一大片的喊杀声,无数的引擎同时大作,一百多辆摩托车同时朝我追了过来。不过我刚骑到公园门口,就见外面涌进来一大帮凶神恶煞的大汉,个个手里拎着砍刀、战刀等物,疯狂地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青木,看来稻川会的终于来了。 我把车子停好,默默地点了支烟。 而身后那群飞车党成员纷纷停车,一脸惊恐地朝我这边看来。 青木冲到我的身前,着急地问:“千夏呢?” “已经被我救出去了。” “好,剩下的交给我吧!”青木大叫着,一马当先地冲向那群飞车党。 身后响起无数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我不用回头也知道现场有多凄惨。这帮家伙竟然连千夏都敢绑架,今天能站着走出这个公园都算他命大。这种场面我见多了,所以也没有太大兴趣,而是继续骑着车往前驶去。 回到学校,我给夏天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已经把千夏送到医务所去了。千夏没什么大毛病,所以我也没去看他,而是回宿舍冲凉去了,刚才那么一番折腾,出了一身的臭汗。 东洋的夏天可真热啊,有好多学生都在水房冲凉,我也端了个盆过去,就着冷水就往头上浇。冲了一会儿,终于没那么热了,擦干身子回到宿舍,发现夏天他们都已经回来了,还都聚在了我的宿舍门口,有二三十号人,把走廊挤得满登登。看我来了,都叫了起来,说飞哥、飞哥! 这阵势把我吓了一跳,我说你们干嘛? 这帮人齐齐躬身,说飞哥、谢谢! 我说去一边,多大个事啊还谢谢,以后再出征的时候注意着点,别老觉得自己有多牛逼,差得远呐!对了,千夏呢? 夏天告诉我,千夏一会儿就过来。 我说还过来干嘛呀,直接让她回去休息吧,这天都快黑了。 众人跟着我进了宿舍,我说行了,都回去吧,我还要换衣服呢。 众人只好都出去了,夏天趴在门口,说师父,您别往窗户底下看啊,师姐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莫名其妙,心想他不让我看,我还偏看。于是我走到窗边往下张望,结果什么都没有,估计是还没过来。我又回来换衣服,心想千夏能给我什么惊喜?我救了她,她肯定感谢我,她这么有钱,或许会送我一辆限量版的跑车? 说起来,我现在也没有一辆真正属于自己的跑车,虽然我现在也挺有钱了,但还是舍不得买那种奢侈的东西——不知道是跟着猴子学抠门了,还是脑子里依旧穷人思维,总觉得那种东西不属于我的世界。 当然,如果千夏送我的话,我肯定会不客气地收下。 抱着这样的幻想,我便换起衣服来,还特地把自己打扮的很帅,怎么着一会儿得配上那辆跑车啊。天色慢慢暗下来,我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声,过去一看,只见下面已经聚了好多的人,看来确实是要给我惊喜。 不一会儿,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在下面点起了蜡烛,还摆了一个心形。我当时有点懵,感觉那心形有点太小,貌似放不下一辆跑车,倒是刚好能站下两个人。 ……等等,两个人?!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想我去,不是吧? 果然,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抱着一束玫瑰花的千夏终于出现了。她走到心形的蜡烛中间站好,然后抬头朝我宿舍的窗户看来,吓得我赶紧把头缩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下面已经传来整齐的喊叫:“飞哥、下来!飞哥、下来!” 我用眼神往下一瞟,只见好多气球飞了起来,现场还有人打着横幅和夜光牌牌,上面是我俩的照片或祝福的标语,而千夏一脸期待、期盼地等着。下面的人越来越多,乌怏怏的,我感觉半个学校的人都出来了。 这个表白也太盛大了! 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感觉这回千夏可真是玩大了,她就不想想如果我拒绝了,她该怎么收场?还是她觉得我俩的关系已经到了捅破这层窗户纸就能在一起的地步? 这不扯吗! 我正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又顾及千夏面子的拒绝她,猴子已经打来了电话。 “答应他。”猴子说:“做她的男朋友。” 1912 被包养的小白脸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千夏能有今天这一场盛大表白,和我平时没有强硬拒绝她的暧昧有关,让她以为我们之间是大有希望的。 再加上我刚刚救了千夏,估计让千夏的少女心爆棚了,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 而且在其他学生眼里看来,我和千夏早就是模范情侣了,只差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而已,还有千夏本人所自带的煽动性,所以才会造成如此的轰动,下面都在喊我的名字,实在让我有点骑虎难下。 但,拒绝还是要拒绝的,不过得想一个委婉些的法子。就在我开动大脑、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事的时候,猴子打来了电话,让我接受千夏的表白! 猴子告诉我,有种种迹象表明,樱花最近和稻川会接触频繁,似乎有什么指令要下达给稻川会;而千夏这边是个最好的突破口,试想,我刚才救了千夏一命,清田次郎肯定要感谢我,说不定会邀我到家里做客;如果我和千夏再多一层关系,那清田次郎肯定会对我更不一样,没准还会要我产生稻川会的内政,拿到有关樱花的第一手资料。 猴子还告诉我,王瑶那边不用担心,他会和王瑶解释清楚,会说我是为了任务才献身的。还说王瑶现在已经懂事很多,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闹的。 听着楼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我捏着手机往楼下看去,千夏还手捧玫瑰站在蜡烛中间,一脸期盼地看着我的方向。众所周知,让一个女生主动表白是件难事,更何况千夏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虽然她本身的性格就大大咧咧,但我想她还是做了不小的决定。 我捏着手机,对猴子说:“为了铲除樱花,利用一个无辜女孩的感情,这样好吗?” 猴子愣了一下,说左飞,你不是对她产生感情了吧?再说,她怎么能是无辜的,她可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将来是要继承稻川会会长一位的。稻川会受命于樱花,就是咱们的死敌,咱们要想铲除樱花,就必须剪除稻川会,这是最根本的逻辑关系,你可不能在大事上犯糊涂啊。想想樱花在华夏的恶行,左飞啊左飞,国家利益当前,可别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啊,赶快把那点妇人之仁丢掉! 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猴子又说:“再说像千夏那种女人,一个星期能换一打男朋友的,你还担心会伤得了她?没准还不等你伤,她就已经烦了,先把你给甩了!” 我又嗯了一声,才挂掉电话。 楼下的呼声依旧一浪高过一浪,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下楼。当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现场几乎一片沸腾,所有人都在高喊着我的名字,一时间我都有点恍惚,耳朵都差点被他们给震聋了。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就好像被表白的是他们一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我缓缓走到了千夏面前,并且努力挤出一个不那么假的微笑。 然后,注视着她。 现场很有默契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地看着下一刻的到来。千夏羞答答地看着我,一张小脸在玫瑰花的映衬下显得更红,轻轻叫了一声:“师父,做我男朋友吧。” 千夏把花递了过来。 现场更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把玫瑰花接了过来。 轰! 现场一片沸腾,所有人都在大叫、欢呼、鼓掌。千夏的眼眶红了,猛地扑到了我怀里,我呼了口气,然后拥住了她的身子。四周是连绵不绝的掌声和欢呼声,我就这样成为了千夏的男朋友。 我相信猴子说得没错,王瑶就是知道这件事也不会生气的,她知道我是为了任务,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可我心里能迈得过去这道坎儿吗,我做这件事真的完全问心无愧么? 一边是国家利益,一边是有可能受到伤害的女孩,该怎么选,似乎根本不需考虑;随便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都一定会告诉我,为了国家安全,不要妇人之仁。 这条路是光明的、正确的、伟岸的,只要最后铲除了樱花,所有人都会把我捧为英雄,至于过程中是否运用了卑鄙的招数,想必根本没人关心。 翻翻世界历史,多少美人计、美男计运用成功、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的话,无一例外地会被捧为民族英雄,可曾有人指责过他们行之不端? 才不在乎!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多少年不变的道理。 道理我懂,可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我:这样不对。 我尽量把这声音压下去,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为了国家,没有什么不能牺牲;说不定千夏也没把这当回事,过几天就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我? 宿舍楼下,我和千夏紧紧相拥在一起,王义、夏天等人开始驱赶众人,说热闹已经看完了,让大家都回去吧,给我俩一点私人空间。等人渐渐散了,千夏还靠在我肩膀上,说师父,我好开心。 我轻轻嗯了一声。 千夏问我:“你不开心么?” 我说开心。 千夏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说师父,你不开心。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不想骗你。首先,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答应做你男朋友了。可实话说,也没到特别特别喜欢的份上,就是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没到要交往的地步,刚才是因为人太多,我怕你下不来台,只能先答应了。如果是在其他只有我们俩的场合,或许我还要再考虑考虑。而且有件事你也知道,我在华夏是有女朋友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千夏就打断了我:“没关系呀,我一定会让你特别特别喜欢我的,我有这个自信!师父,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饭!” 说完,千夏拉着我的手就跑,完全忽略了我刚才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我终于知道异地恋为什么那么容易分手了,整天有个活蹦乱跳的异性在眼前晃悠,不动心才怪。千夏拉着我的手,像只快乐的小鸟在前面走,而且一口一个师父,还问我喜欢吃什么。 我说随便。 最后,我们随便来到一家吃拉面的地方。千夏看着我不断嘻嘻地笑,我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她把手撑在下巴上,说师父,你长得好帅,你改变了我对华人的印象。 我摸了摸鼻子,说你也长得很好看。 千夏咯咯地笑。 吃过饭,千夏又勾着我的胳膊在外面的马路上散步,她很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光,而我却始终心不在焉。千夏问我怎么了,我也不避讳她,说我在想国内的女友。 千夏这次终于不在逃避这个问题,她站在我的面前,用两只手捧住我的脸,说师父,从现在起,你只能想我一个。 我说,很难。 “那你想她,不要让我知道。”千夏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一疼,点了点头。 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说我们回去吧。千夏羞答答地说:“要回去吗?在外面过夜的话……也可以哦!” 我终于乐了,用手摸着她脑袋,说你想什么呢,快回去吧。 在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千夏接到一个电话,是她父亲清田次郎打来的。千夏今天出师不利,被人绑架了一遭,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对方也不是什么可以正眼看待的大咖,但清田次郎还是要打电话亲自慰问一下的。 千夏在电话里特别骄傲的说,是我救了她,还把我描述的特别神勇,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最后,千夏特别正式又小心翼翼地通知她的父亲,说和我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清田次郎说了什么,千夏放下电话以后和我说:“我爸爸让咱们俩明天到家里去。” 我点了点头。 这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吗? 猴子入洪门,黄杰进青族,而我则混进稻川会;和他们相比,我的危险系数是最大的,也是最关键的,想摸出樱花的下落,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将千夏送回寝室以后,我也回了宿舍。 宿舍里面,郑午正在等我。 “左飞,我对你很失望。” “左飞,你让王瑶怎么想。” “左飞,赶紧收手吧,我不想看到你被王厉打出屎的模样。” 我握住郑午的手,说午哥,劳您费心,这事我和王瑶商量过了,她同意我再找七个老婆,这才一个而已。 “怎么可能?!”郑午吃惊地瞪大眼睛。 “信不信由你。” 打发走郑午以后,我躺在床上,收到千夏的一条短信:师父,做你的女朋友,感觉好好好开心啊! 我说哦,那就好。 千夏又说:师父,虽然我以前交过不少的男朋友,可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谈恋爱! 我:嗯,早点睡吧。 千夏:师父晚安,明天见!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下楼,千夏就闪了出来,抱着我的胳膊说师父,今天的行程我都安排好啦,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逛街。一直到中午,然后再去我家见我爸爸,好不好? 看着千夏欢脱的模样,我也实在说不出“不好”两个字来。 于是就按她说的来,我们先到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又去外面逛街。说是逛街,其实是千夏给我买衣服,我能理解她的心思,她想让我穿得帅帅的出现在她爸的面前。 ……虽然我觉得我已经穿得够帅了,我平时本来就很注重穿着,浑身上下也都是名牌。但千夏好像看不上这个,又给我买了更大牌的衣服,不一会儿就金百万日元出去了,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被千夏这样的女生包养,大概每一个男生都愿意吧。 买了一套还不够,千夏又给我买第二套、第三套。我试到第三套衣服的时候,突然一把将千夏拉到了试衣间里,然后关上了门。狭小的空间里面只有我们两人,千夏的脸一下就红了,说师父,你……是不是太突然啦? “嘘……”我对她说:“有人跟踪咱们。” 1913 樱花的目标 为146500金钻加更 其实在试第一套衣服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巧合,后来发现不是,对方确实鬼鬼祟祟地盯着我们,我们连续换了几家店,对方都阴魂不散。 我仔细回想了下,确定自己最近没得罪什么人,那对方估计是冲着千夏而来的——千夏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虽然有不少人都很怕她,但一定有不少人也想杀她。 千夏说话大大咧咧的,我怕我提醒她会被对方察觉,所以才将她拉到试衣间里来说。千夏一听就紧张起来,说谁跟踪咱们,在哪里? 我把门推开一条小缝,指了方向给她看,问她认不认识。 如果对方来头很大,那么为了稳妥起见,我们需要求助她的父亲——不是我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只是我担不起把千夏弄丢的责任,整个东洋又不是没有比我厉害的高手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已经被我们给嚼烂了,实力越强反而越小心翼翼,远没有了当年在东城一中时“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劲头,得亏当时没有碰上什么高手,否则真和阿雄下场一样。 千夏仔细认了一下对方,突然就乐了,说没事没事,那是我爸的人! 我却没乐,说你爸的人,为什么跟踪咱们? 千夏想了一下,说可能是我昨天被人绑架,让我爸觉得不安全,所以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我吧。 我点点头,这个逻辑说得过去,只要没有危险就行。 我说好,那我们出去吧。 “师父。” “嗯?” “就这么出去,是不是太浪费了?” 千夏突然吻了上来,一个软软的嘴唇贴到了我的唇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千夏的身上很香、嘴唇很软,确实让我迷醉,但我还是本能地推开了她。 “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看着她错愕的模样,我只能这样说了。 “没关系啦,我一定会打开师父的心扉。”千夏浅浅地笑了,不过这笑多少有点苦笑的意味。 从试衣间出来以后,千夏虽然还兴致勃勃地给我挑着衣服,但好像是受到刚才的影响,多少有点闷闷不乐。她不乐,我也没法哄,就这么尴尬着。不过一会儿,千夏自己调节好了,又勾着我的胳膊欢天喜地地逛街。 整个过程中,清田次郎的人一直跟着我们。 一直到中午,千夏一共给我买了五套衣服,真的是花钱如流水,看得我都有点咋舌。同样都是黑四代,看看千夏,再看看猴子,唉,不能比啊。 到了饭点,我们才往千夏家里去。千夏开了一辆红色的敞篷宝马,那叫一个拉风;我坐在副驾驶,更像个小白脸——我打赌路上看到我们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千夏家在一片别墅区里——这当然不是她唯一的家,只是其中之一,清田次郎就在这里招待我们。 别墅挺大,比我和王瑶在东城买的那个小别墅要大多了,上下一共四层,带庭院带车库,四周还有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走来走去;当然没有猴子家的庄园大,那肯定不能比是吧。 千夏把车开进车库,便拉了我的手往别墅里面跑,一路上不断有保镖、下人之类地向千夏躬身打招呼,不过千夏谁都不理,一股劲儿跑到了家里。 “爸爸!” “在。” 千夏一叫,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稻川会的会长清田次郎。千夏虽然号称此生最痛恨她爸,但和她爸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像头小鹿一样撞进她爸怀里。 我也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说:“清田先生,您好。” 清田次郎同样温和地点头:“嗯,坐!” 我和千夏都坐了下来,清田次郎又让人为我们倒茶,笑呵呵地问我们昨天的情况。千夏昨天在电话里已经说了一遍,现在当着她爸的面,又添油加醋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将阿雄那干飞车党描述的十分可恶,又把我表述的十分神勇,还说如果没我的话,她肯定就死在阿雄手上了云云。 清田次郎听了哈哈大笑,说千夏也太夸张了,北海道好歹是稻川会的势力范围,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阿雄制住他的女儿?还说千夏就是太稚嫩了,多遇点这种事情才行。 顺便,清田次郎说了几桩他年轻时的英勇事迹,我则恰到好处地恭维着他。 过了一会儿,有下人过来汇报,说午宴已经准备好了。清田次郎便站起身来,领着我们往餐厅走去,千夏又搂了我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走着。清田次郎看了一眼,但是什么话都没说。 午宴不是很丰盛,但有荤有素、搭配得宜,吃得也很舒服。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十分轻松,好像一家人似的。现在的清田次郎,哪里还是个凶恶的暴力团大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很难想像我们前些日子还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对手,这世界变化之快有时候完全超出我们的想像。过程中说到我俩的事,千夏抱住了我的胳膊,说爸,我这次是认真的,我要和我师父谈恋爱,你不许干扰我们两个! 清田次郎笑了笑,说希望这次你能多坚持几天。 千夏说几天?爸爸也太小看我了,我要一辈子都和师父在一起,我要嫁给他! 清田次郎哈哈地笑了起来,说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啊。 吃过饭后,千夏说要去洗个澡,清田次郎则把我叫到了天台,递给了我一支雪茄。 “正宗的巴西货。” “谢谢。” 虽然我不常抽雪茄,但还知道该怎么抽,不至于表现得像个土鳖。清田次郎摸出雪茄剪,我赶紧接了过来,先帮他把茄帽剪掉,又摸出火柴来帮他点燃雪茄。 就在这时,清田次郎突然摸出枪来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不动声色,继续帮清田次郎点着雪茄;点完之后,我把火柴灭掉,然后站直了身体,平静地注视着清田次郎:“清田先生,你应该了解我的实力,在你刚才掏枪的瞬间,我至少有七次机会干掉你。” “但你走不出这个别墅。”清田次郎说道。 “不一定。”我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不然你可以试试。”清田次郎和我针锋相对。 我没有说话。 清田次郎以为我怕了,继续开口:“好,现在轮到我问你答。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接近我的女儿?” 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清田次郎用枪顶了顶我的脑袋,说你不要装蒜,你根本不喜欢我女儿是不是?我是一个男人,很清楚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眼神是什么样的。你看向我女儿的时候没有爱慕,只有惭愧,你感觉对不起她!还有,你们两人在外面逛街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是我女儿贴着你,你却冷漠地像块冰!你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何和她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这才知道清田次郎为什么派人跟踪我和千夏,这个父亲确实十分在意自己的女儿。清田次郎竟然能看出我眼中的愧意,果然是条修炼千年成了精的老狐狸。 好在我也道行不浅,轻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说清田先生,你只说对了一半。 “哦?” 我继续说道:“既然说到男人,那我们就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一说。清田先生,以令女的姿色和身世,你觉得会有男人不喜欢她么?” 我这马屁拍得实在极有水平,清田次郎都没办法反驳。我接着说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喜欢你的女儿。但你说得没错,我在看向她的时候确实充满惭愧,但那是因为我还没和国内的女朋友分手——这件事,令女也知道,但她说她不在乎。只是她不在乎是她的事,我惭愧却是我的事。” 清田次郎哈哈笑了起来,说你惭愧,竟然是因为这个?男儿纵横于世,多娶几个老婆有什么问题,只要你用心、公平地对待她们,她们同样会很爱慕你的。 清田次郎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团长,此生所经历过的女人肯定不计其数,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意外;而千夏生存于这样的家庭之中,也难怪不在乎我在国内的女朋友。 和猴子是一样的,家庭决定高度,环境决定思想。 我耸了耸肩,说大概是我还没到清田先生这个高度,所以没有您的豁达和潇洒。 清田次郎点头,说那你是认真地在和我女儿交往了? 我也点头,说我很想认真,但我担心处理不好这段感情…… 清田次郎呼了口气,说左飞,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能看得出来千夏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她这么喜欢一个人。她是这么倔强的一个姑娘,说要嫁给你,就一定会嫁给你。 我沉默。 清田次郎把枪放了下去,将手放在我的肩上,说左飞,你没有加入洪门? 清田次郎突然转移话题,把我都吓了一跳,说没有。 “那青族呢?” “也没有。” “为什么?据我所知,你的那两个朋友一个加入洪门,一个加入青族,你为什么无动于衷?” 我说我不喜欢受制于人,他们加那是他们的事。 “好、好、好。” 清田次郎连说了三个好字,又说:“洪门和青族在东洋的势力虽大,但到底不是我们本地的人,有谁愿意看到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被一群外国人耀武扬威?就连政府方面都一直都想灭掉他们……” 说到这里,清田次郎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赶紧改口:“总之,跟着他们一定是没前途的,你的选择十分正确!” 而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我几乎百分百可以断定,清田次郎说的“政府方面”就是樱花! 樱花要灭掉洪门和青族? 这就是樱花最近和稻川会频频接触的原因? 1914 千夏,混元归一 我的心中激荡,面上却故作沉默。 清田次郎继续说道:“其实我打听过你们的底细,知道你们曾在华夏十分风光,但因为风光地过了头,所以被国家赶了出来,是不是?” 我依旧沉默,这些事情洪门和青族能查的出来,稻川会当然也能查得出来。清田次郎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相信我,如果你想在东洋这块土地上长久地呆下去,还是投靠本土的势力比较好;洪门和青族势力虽然不小,终究不受本土民众和政府待见,随时都有被连锅端的可能。” 我说他们在东洋几十年了,到现在还是好好的。 “过去不收拾,不代表现在不收拾;现在不收拾,不代表将来不收拾。你们华夏有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你是东洋政府,你会允许洪门和青族这两个外来势力称王称霸么?” 我继续沉默。 其实在我来之前,我就知道清田次郎想拉我入伙;就算我不和千夏在一起,清田次郎也会拉我入伙;不是我自恋,像我这样的高手,哪个势力见了不想将我招入麾下? 但就如猴子说的,如果我和千夏在一起了,清田次郎就会对我更加信任。 当然,我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如果我立刻答应清田次郎,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也知道该怎样去欲擒故纵,便假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坦白说,清田先生,我不加入洪门和青族,并不代表着我要加入稻川会。正如你所说的,我曾在我们国内风光过,也曾经权倾小半个天下,但就是因为风光过,才更向往平淡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世界。” 清田次郎点头,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其实就包括我自己,有时候也很厌倦这样的生活。但你们华夏还有句古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也是咱们这种人的宿命。你不想再搀和这种事情,可我问你,千夏将来是要接手稻川会的,你身为她的丈夫,会袖手旁观么? 我说清田先生,我和千夏现在只是谈恋爱而已,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 清田次郎摇头,说一点都不早,千夏是我的女儿,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和这些事情扯不清关系;就像昨天,她被那群飞车党绑架,你不是一样被搅进去了么?这些事情以后肯定不会少的,你身为她的男朋友,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我叹了口气,说清田先生,您说的一点都没错,和您的女儿在一起,就相当于和麻烦在一起。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您的女儿实在太优秀,我总是避免不了被她吸引,而且为了她,我也不怕任何麻烦。 清田次郎笑了,搂着我的肩膀,说这就对了,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加入稻川会,你可以先和她在一起,我们顺其自然吧。 我点头,说好。 我们从天台上下去以后,千夏也正好洗澡出来了。清田次郎让我们准备一下,说一会儿带我们去打高尔夫球,千夏便把我领进房间,让我拿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她则赶紧化妆。 千夏的头发很好,柔软、细腻,本来湿漉漉的头发,在我的手里渐渐变得干燥。这种事情,我只帮王瑶做过,千夏还是第二个;而且严格意义来说,千夏也是第二个我“亲口承认”过的女朋友。 头发吹干,千夏的妆也画好了。她回过头来,冲我嫣然一笑,确实让我怦然心动。她又把胳膊抬起来放到我嘴边,说师父,我香不香?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香。又说:“你很在乎自己香不香啊?”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千夏又笑,说对啊,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香香的? 收拾好了,我们便出了门,坐上清田次郎的车,来到别墅区内的一块高尔夫球场。猴子家也有高尔夫球场,我没事也去打两场,所以技术还行,能勉强应付得来。 此时阳光正好,草地也绿油油的,天地间一片静谧,使人心情舒畅。我和清田次郎每人一杆,轻松而惬意地打着,一边打一边聊天,穿着一条花裙子的千夏就陪在我们左右。 千夏虽然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可是竟然不会打高尔夫球,原来她之前十分叛逆,清田次郎让她做什么,她偏不做什么;清田次郎让她学高尔夫球,她偏偏要去打篮球,打得一团稀烂。 现在倒好,看见我和清田次郎打高尔夫,千夏又手痒痒了,嚷嚷着要学。清田次郎哈哈地笑,让我教她。于是我便站在千夏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和她头挨着头,又抓着她的双手,告诉她该怎么挥杆,怎么用力。 打了几下,千夏突然问我:“师父,我身上香么?” 我好无语,真不知道千夏一天要问几次这个问题。我说香,你最香了,是天下第一香。 千夏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在风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清田次郎和我聊天,言谈之间总是询问我过去的事情,我也半真半假地告诉他,说我曾统治一整个地区的地下势力,这个地区大概有两三个东洋那么大吧;还是另外一个人数约十万人教会的教主,当然这些都已经随风而去了。 想当然的,清田次郎十分吃惊,吃惊之于又对我赞赏有加,说我年少有为。又问我,说就没有一点点不甘心么? 我说怎么没有不甘心?在跑路东洋之前,我们曾经大闹一场,想要夺取国家政权,但终究不是国家的对手,所以只能灰溜溜地辗转东洋。 清田次郎笑了,说没关系,总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当天晚上,我和千夏就在她家的别墅住下,当然没有在一个房间里睡觉。第二天回到学校以后,我便给猴子打电话,说了昨天发生的事,还说樱花下一步的目标可能是要铲除洪门和青族。 猴子说这个目标太大,可能一时半会儿实现不了,估计还有其他小的目标,让我持续盯紧。 之后的几天,清田次郎便有意无意地交给千夏一些任务,说是要提早锻炼她。我知道他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就是要拖我下水,因为千夏在做事的时候,也总会拉上我。 连着做了几件事情,在我的帮助之下,千夏都做得很漂亮,得到了清田次郎的大力赞赏。我和千夏的感情也愈发浓烈起来,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在学校里,我俩也成了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牵手、拥抱,但是极少接吻,更别说做些其他事了。哪怕是没人的时候,我也极力保持着克制,千夏对此有些微词,但也没有太表现出来,她以为我是惦记国内的女朋友,实际上我是不想伤她太深。 我以为千夏和我在一起几天就会厌倦,毕竟像她这样的女生,所遇过的优秀男生也有不少;但她好像越来越喜欢我、越来越离不开我,每天和我分开的时候都依依不舍,要抱我好久好久,然后问我她香不香。 香啊,真香,好想一口吃掉。 拥抱千夏的时候,我倒不会觉得对不起王瑶,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仍会觉得惭愧。我在想摊牌的那天,千夏会是怎么样的,会因此而精神崩溃么? 这一天,千夏又找到我,说她爸给安排了一桩新的任务。 说稻川会以前有个组长,叫武田,后来叛了、跑了。如今,查到了这个武田的踪迹,让千夏去收拾他。因为武田难收拾,清田次郎还特意拨给她五十名七杀组的成员,由此可见对这武田有多重视。 千夏当然还是叫上我。 入夜,准时行动。 根据消息,武田藏身在一家酒馆。到了酒馆附近以后,我让千夏和七杀组成员在外等候,我进去摸一下这个武田的行踪,看能不能把他给引出来。进了酒馆,我一眼就看到了武田的背影。 在这之前,我已经知道了武田长得什么模样,今天穿着什么衣服,所以虽然我只看到一个背影,马上就认出了武田。我要了一杯酒,悄悄地走过去,武田好像喝得不少,正趴在桌上睡觉。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武田的肩膀。 “嗯?” 武田醉眼朦胧地抬头看我,而我却吃了一惊,因为这不是武田!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千夏的惊叫。 我的脑中嗡一声响,知道中了武田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想到竟然小看了这个武田。我立刻拔腿朝着酒馆外面跑去,只见外面的马路上,七杀组成员已经倒下一片,而真正的武田已经朝着千夏奔去。 千夏疾退,但依旧快不过武田,武田伸手便去抓她的肩膀。 “混元归一!”我冲千夏一声大吼。 武田显然看不上千夏,所以在进攻千夏的时候门户大开,这时候只要一招混元归一,就能轻轻松松制服武田。 我的一声大吼之下,千夏立刻伸手朝着武田的喉咙掐去。 1915 樱花,终现身 其实我何尝不知,以千夏现在的能力,想要掐死一个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我也没指望她真能掐死武田,只需要她能耽搁一下武田,好让我能赶到就行! 千夏一招混元归一使出,虽然虚有其表、徒有其形,而且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样子看着也挺唬人的。武田以前是稻川会的组长,和青木是一个级别的,职位不低、实力不低,所以才能一瞬间干掉那么多七杀组成员。同时,他也是看着千夏长大的,在他眼里千夏就是只脆弱的小鸟,哪里想到千夏突然像模像样地使出一招杀招,还真把他给吓了一跳。 如我所说,武田现在门户大开,千夏轻轻松松就抓住了他的喉咙。 抓住之后,千夏使劲一捏,却像捏在了一块钢筋之上,武田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武田也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抓住千夏的手腕使劲一掰,就听“咔嚓”一声,直接就掰折了。 啊…… 千夏的惨叫声回荡在这条街道之上。 而我借着这一耽搁,也迅速赶了过去,狠狠一脚踢在了武田的脑袋上,武田的身子登时就飞了出去。其他的七杀组成员才一哄而上,将他给按住了,武田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而我根本不去管他,千夏凄惨的哭喊声像一把尖刀戳着我的心脏。我立刻俯下身去抓住千夏的手,看到已经肿了老高,便立刻将她抱起,朝最近的医院奔去。 千夏抱着我的脖子,不停哭、不停喊:“师父,疼、疼……” 我也温言安慰着她,说没事没事,只是一点外伤,咱们现在就到医院去。 千夏哭了一路,我也哄了她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赶紧将她送进急诊室里。等我安顿下来,便给之前七杀组的一个队长打了电话,得知武田已经落网后,又给清田次郎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得知千夏并没什么大碍,清田次郎也放了心,只让我好好照顾她。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千夏终于出来了,折了手腕的那条胳膊吊在她的身前,脸上还有些未干的泪珠儿。明知道这样不好,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千夏哭哭啼啼的,说我是个大坏蛋,她都这样了我还笑。 手腕折了也不是什么大伤,不需要住院,不过养一养都得个把月吧,以千夏的身体素质,可能需要更久。我问她回家还是回学校,她说回学校,还是学校自由一些。 路上,千夏喊疼,让我背她。我说你手受伤了又不是脚受伤了,干嘛还要背啊?千夏说手疼带着全身都疼,浑身都没力气了,就是得背,说着还哎呦哎呦地叫。 我说不过她,只好将她背起,往前走去。 千夏伏在我的背上,将头也贴在我肩膀上,说师父,你的身体好暖和啊。 我说废话,这大夏天的,能不热吗。 千夏嘁了一声,说你们华人都这么喜欢煞风景吗,能不能说点浪漫的?你可是我男朋友哎,会说甜言蜜语是最基本的条件吧。 我沉默,没有说话。 其实我会说甜言蜜语,只是不想对她说而已。而千夏以为我害了羞,说好啦好啦,不逼着你说甜言蜜语,你只要会耍帅就够了。师父,你刚才一脚踢飞武田那招实在太帅了,要知道以前武田没背叛的时候,也是我爸麾下一号得力战将呢,师父果然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对了,那一脚叫什么名堂?我也想学! 我说你还是先把缠龙手学好吧,之前那是很好的机会,运用得当的话足以一招将武田击杀。 一说这个,千夏也十分委屈,说她之前明明已经抓到了武田的脖子,但就是拧不动。我说很正常啊,一个是武田经常练武,身体素质远超一般人,浑身的肌肉也如岩石一般坚硬;一个是你本身缺乏力气,还有手的硬度也不够,发挥不出缠龙手应有的威力。 千夏便问我该怎么提高力气和手的硬度? 我沉默了一下,说等你手好了,我再好好教你吧。 千夏开心地说好。 出了医院,我要打车,千夏不让,说想走着回去。 我说那也太远了,咱们能坐车干嘛要走? 其实我知道千夏打着什么心思,她想让我多背她一会儿,但不管她怎么撒娇、恳求,我都拒绝她的要求,还是打了辆车回去。坐在车上,千夏就有点闷闷不乐,小嘴巴撅得高高的。 其实作为一个男朋友我是不够格的,但我也不希望千夏对我依赖太深。 到了学校,我还要再背千夏,她反倒不愿意了,说自己走着就行。我也没说话,就陪她走着,一直到女生宿舍楼下,千夏一言不发地就往里走。我说好啦,你讲点道理嘛,刚才那距离也太远了,走回来要一个多小时,我是你男朋友,又不是骡子、马、牲口,你折腾我干嘛呀? 千夏又回过头来走到我的面前,说那你就不能好好说吗,反正我现在就是特别的不高兴,我觉得在你面前实在太卑微了,一点点无理要求都不敢提。我手腕都折了,你还给我摆脸色看,我就那么好欺负是吗,我就那么贱是吗? 说着说着,千夏就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手腕疼才哭,还是因为受了气才哭,又或者就是想哭。我这个人就是见不了女生的眼泪,赶紧说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好好和你说话。 千夏哭着说迟了!你都把我给惹哭了! 我说那怎么才能把你哄笑? 千夏一边抽泣,一边说:“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哭了。” “……”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去,在千夏的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噗哧”一下,千夏真的笑了,先是咂了一下嘴巴,又像小孩子一样在原地转起圈来,说太好了太好了,师父终于主动亲我啦,我在师父心里的地位又提高了一点点! 我哭笑不得,说你手腕子不疼啦? 千夏说不疼了,有师父的亲亲,哪儿都不疼了,明天就能拆绷带! 千夏给我笑得不行,我拍了拍她脑袋,说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晨接你去吃饭。 第二天早上,我兑现承诺,真的到楼下去接她吃饭。之前我俩交往的一段时间里,干什么都是千夏主动,下课时她来找我、吃饭时她来找我,我一次都没找过她,也难怪她会说觉得自己卑微。 而我这次主动,也不过是看她手腕子折了的份上。 而且她折得还是右手腕,所以吃饭的时候还得我喂她。我一边喂她,她一边傻笑,我问她笑什么,手腕子不疼啦?她说不疼,有师父的亲亲就不疼。我把一块排骨塞到她嘴里,说你多吃东西才会真的不疼。 之后的日子里,千夏就以各种理由黏着我,反正手不能干的事全让我干,不仅让我喂她吃饭,还给她写作业、给她梳头发、给她拿包包,有时候衣服的拉链开了也让我帮她系好。 千夏说这次才对嘛,这才像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 我说敢情在你们女生的世界里,使劲折腾男朋友、把男朋友当仆人一样使唤就是好男人啦? 经过武田那一战后,我明显感觉到清田次郎对我更信任了;因为千夏受了伤,所以他现在有什么任务都绕过千夏,直接交给了我,等于不声不响地把我招揽至稻川会麾下。 当然,他没有给我任何职位,我也没有任何权力;每次任务之前,他会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来给我按量分配多少人手,这些人才归我使唤;任务一完,这些人就都回去了。 虽然如此,但清田次郎给我安排的都是组长级别的任务,说明很看得起我;而且其他组长见了我也是客客气气的,毕竟一来我是有真本事的,他们都有目共睹;二来我是千夏的男朋友,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一个月后,千夏的手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学校也到了放暑假的时候。 在东洋上学,不光有寒假和暑假,还有春假,基本没上多久就会放假。放假的第二天,清田次郎就邀请我和千夏一起到他在某岛屿上的一所别墅里面度假,我看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如此,就剩下郑午一个人了,郑午倒也没有怨言,说会到长诏郡天鹰那里去,好好磨练一下自己的实力,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别看你们现在闹得欢,将来一定有求助我战神郑午的时候!” 我很欣赏他的自信。 当天晚上,我和千夏就乘坐了清田次郎的私人飞机到岛屿去。在东洋也一样,飞行需要提前审批航线,不过这对清田次郎来说并不是问题。到了岛上,才知道这里有一片别墅群,能在这里度假的基本个个都是显赫之身,而清田次郎的别墅又是这里面比较大的一个。 别墅里面设施齐全,足不出户就能吃喝玩乐,有酒吧、台球厅、电影院,还有小型桑拿室。落地之后,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分别洗澡,清田次郎先进了浴室,我本来想等他洗完了我再洗,结果他半天不出来,我又热得难受,只好也进去了。 一进去,才知道里面不是清田次郎一个人,而是有两个人。 浴池里,清田次郎和另外一个汉子一边泡澡一边聊天。 “左飞,你过来下,我给你介绍个人。”清田次郎笑呵呵地说道。 我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汉子胸前的樱花标记。 我的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而那汉子也朝我的胸前看来。 我的胸前,有一朵火红的莲花。 1916 师父,她真好看 为147000金钻加更 我胸前的莲花倒没什么,这是我们几个以前闲的没事干的时候一起纹的,那段时间猴子迷恋上了电影里的红花会,一定要我们每个人也纹朵红莲——说来也巧,红花会就是洪门的前身之一,难道冥冥中自有注定? 莲花无谓,樱花却有谓。 我们来东洋,就是为了寻找这片樱花,然后将它连根铲除。 樱花是一个东洋政府直接领导的暗杀组织,级别当然也有高下,我们亲眼见过仓天的胸前是十三瓣的樱花,据说樱花神的胸前是十四瓣的樱花——而眼前这个汉子,我仔细看了一下,有十二瓣。 仅次于仓天,说明级别相当不低。 ——似乎是句废话,级别低的话,能和清田次郎坐在一起洗澡吗,清田次郎那是什么人物!之前猴子就告诉我樱花和稻川会接触频繁,可惜我现在虽然挺受清田次郎信任,但始终未能真正进入他的真正核心圈子,所以也没见过所谓的樱花里的人物。这次他请我到这岛上的私人别墅度假,我就预感到可能会有大的突破,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我踏入池子,坐了下来。 我们三人各占一角,彼此都可以看到对方。清田次郎笑呵呵地说:“左飞,我和你说一下,这位是大岛村和先生,是东洋政府的一位要员,和我私交也很不错;大岛先生,这位是……” “我知道,他叫左飞。”大岛语气怪异地说道。 “哦哦,我刚才叫了他的名字。”清田次郎哈哈笑了起来。 大岛却摇头,说不,在这之前,我就认识他了。 清田次郎特别惊讶,说哦?在哪里认识的? 大岛却用下巴指了指我,说你让他自己说喽。 清田次郎又看向我,我却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我对这位大岛先生实在没有印象,不知咱们在哪见过? 大岛冷笑一声,说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在我们组织里面很有名啊! 我假装沉吟一番,说你是樱花的人? 清田次郎面露惊讶,说左飞,你知道樱花?我点头,说知道,之前在国内的时候,遭到过樱花很多次的追杀……不过,都被我们给反杀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樱花四鬼刀,从那之后,樱花就再也没派过人来杀我们了。 清田次郎一脸吃惊:“樱……樱花四鬼刀也死在你们手上?” 大岛豁然站起,哗啦啦带起一大片水,说清田先生,你把他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故意羞辱我的吗? 清田次郎赶紧跟着站起,将大岛往水里压,说没有没有,我是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大岛坐了下来,说你问他吧! 清田次郎又看向我,我便认真解释起来,当然半真半假,将以前的事大概说了一下。清田次郎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又说大岛先生,现在左飞也被他们国家赶了出来,而且成了我的女婿,是不是应该了结一下恩怨? “女婿?!”大岛瞪大眼睛:“清田先生,你疯了吗,找一个华人做女婿?” 我虽然我也没真的计划做清田次郎的女婿,但大岛这一番话无疑激起了我的怒火,因为他字里行间都夹杂着满满的歧视。还不等我发火,清田次郎就摇着头,说不不不,他已经不是华人了,上个月我已经帮他办理了东洋身份,他已经是一名正儿八经的东洋人了。 这是真的,清田次郎提出要帮我办理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因为有了东洋身份,行动确实方便一些。然而大岛却不吃这一套,说我就算有了东洋身份,也改变不了低贱的华人血统。 这句话终于彻底激起了我的怒火,我的缠龙手一下摊开,当即就要给这家伙一点教训。结果清田次郎先我一步发火:“大岛先生,请你注意你的说话方式,这是我认可的女婿,也是我的得力助手,如果你再这样说话放肆的话,那就请你走吧!” 稻川会当然要受樱花管辖,但到底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同样势力庞大,还是有几分底气和大岛这种级别的樱花中人翻脸的。所以不管清田次郎为人如何,他此刻能帮我说话,我还是挺感动的。 大岛果然安静了许多,说清田先生,就算你认可了他,可在我们樱花那边还没有认可他,所以我们之间所谈论的事情,还是不太方便让他知道。 清田次郎点了点头,便转头看我。 我站起来,主动出去了。 这么三言两语,让我对这个大岛的印象十分不好,心想哪日我们攻破樱花,一定要先拿他出去。出了浴室,我的心情仍然不好,正穿衣服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千夏的叫声:“师父!” 我回头一看,原来千夏已经洗完澡出来了,而且换了一身非常好看的沙滩裙——之前我们商量好了,洗完澡后要到沙滩去散散步的。 我说嘿,这可是男性更衣室,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来啦? 千夏扑上来抱住我,说我才不管呢,这是我家,你是我男朋友,为什么我不能进来?师父,快闻闻我香不香? 我低下头去,深深地在她发间嗅了一把,说香。 千夏嘻嘻地笑,将我抱得更紧。 毫无疑问,千夏的到来让我不太愉悦的心情好了许多,哪个男生不喜欢这样阳光可爱的女生呢?等我换好衣服出来,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什么可恶的大岛,看老子那天怎么好好收拾你吧! 我和千夏手拉着手出了别墅,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天地间一片黯淡,但沙滩上有灯光点点,那是小区里的巡逻人;还有一阵又一阵的涛声,感觉整个心胸都宽广了不少。 我和千夏来到沙滩上,找了个靠近海岸、浪花能打到我们脚边的地方并排坐了下来。千夏搂着我的胳膊,又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还把鞋子脱下来,用脚去踩不断扑过来的浪花。 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涛声阵阵,我和千夏像世间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依偎在一起,并且低声呢喃着一些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悄悄话。不知不觉,我们两人都有些动情,先是脸颊碰在一起,后来又嘴巴贴在一起。紧接着,我们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我像头发情的公驴一样将她压倒在沙滩上,贪婪地亲吻着她的脸颊、脖颈和胸口。 我们两人穿的衣服都很简单,所以三两下就脱得差不多了。那些巡逻人员仿佛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远远地走开不再过来,千夏勾着我的脖子,双腿夹着我的腰部,轻轻地叫:“师父、师父,我香么……” 我发誓,如果我们两人真是两情相悦的恋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发起进攻,可我不是啊,我只是在利用她啊!我已经欺骗了她的感情,难道还要再欺骗她的身体吗? 所以最后一刻,我停住了动作,虽然还紧紧抱着千夏,但是脑袋已经贴在了沙里。 “师父?”千夏疑惑地叫了一声。 我没有答话,因为我觉得自己心里惭愧极了,我觉得我现在根本没脸面对千夏。 “师父,你不是不行吧?” 千夏突然笑了一声,还用手摸了一下,说师父,你行啊,为什么不继续了? 我还是不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千夏。 千夏轻轻抱住了我,说师父,你是不是又想她了? 千夏给我找了一个台阶,于是我轻轻“嗯”了一声。 千夏笑了一声,说真好,师父是这么专情的男人呢,我的眼光还真不差。没关系啦师父,我们慢慢来好啦,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于是我们又坐起来,重新坐好。 我说对不起。 千夏摇了摇头,第二次和我主动谈及国内的女朋友:“可以给我看看她的照片吗?” 我点点头,摸出手机给她看照片。我手机里有很多王瑶的照片,有我们两人亲密的合照,也有她单人的影响,还有我偷拍她的一些侧影、生活照等等,我平时就靠看这些照片解除相思之苦。 千夏看着看着,先是眼眶红了,接着眼泪也流了出来;一开始我没注意到,还在给她翻着照片,直到我听见她抽泣的声音,我才一下慌了,说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她真好看……”千夏呜呜呜地哭着:“我感觉我根本争不过她……” 我不确定千夏到底有多喜欢我,但我确定她现在的感情是真的,哭泣也是真的。我轻轻抱住千夏,将她的头压在我肩膀上,轻声说道:“千夏也很好看呢……” 千夏哭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师父,你接她到东洋来吧。” “干嘛?” “我们一起生活啊。”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你想什么呢,她和你不一样,她不会同意的……好了,我们说点其他的吧。 千夏换了个姿势,先是躺在我的腿上,又脸朝上仰望着星空。那一夜,我们坐了很久很久,也聊了很多很多。一直坐到凌晨,准备回去的时候,千夏突然说道:“师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嗯?” “你那两个朋友,就是加入洪门和青族的那两个,可能快要死了。” 1917 不好意思,我下手重 听了这话,我的心中一震,立刻将千夏扶了起来,说你说什么?! 千夏看着我,说师父,你很关心他们两个吗? 我说那当然了,我们曾经同甘共苦、风雨同舟!即便我们现在不走一条路了,可我也不希望他们出什么事。 千夏点点头,说是的,正因为我知道师父是这样的人,所以才提醒你的。 我便问千夏到底是怎么回事。千夏告诉我,她的父亲最近正和一些特殊机构的人员来往,这些人好像受雇于东洋政府。她偶然听到过一两次他们之间的谈话,有些“联合山口组、住吉会”“根除洪门”“屠灭青族”之类的话,所以她怀疑官方和这些民间社团有可能会展开一次合作,主要针对的对象就是洪门和青族这两个华人势力。 “师父,官方既然决定下手,就一定有万全的把握,如果你不想让你的那两个朋友死,最好让他们尽快脱离洪门和青族!” 之前猴子的推测、清田次郎的口误,都让我们判断樱花近期可能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行动,竟然要彻底铲除洪门和青族?洪门和青族的势力在东洋极其庞大,各自门下都有近万的成员,可以想见如果真的屠杀起来,会是一副多么可怕的画面,整个东洋都会沦为无间地狱吧,就算最后获得成功,那也必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东洋官方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他们会让自己的国家成为战火纷飞的地狱么? 但,千夏提醒我总是好心,于是我抓着她两边肩膀,郑重地说:“千夏,谢谢你。” 千夏笑了,说师父,你好见外,我可是你的女朋友! 像这样重大的秘密,清田次郎都不一定会告诉我,千夏却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我,足以说明她对我的真心,一切都在为我考虑。人们常说,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看来千夏也是这样的状态。我被感动的,真的感动了,第一次主动地、紧紧地拥住千夏,说千夏,谢谢、谢谢你…… 后来等我们各自回到房间——当然不和千夏睡在一起,毕竟还在清田次郎的眼皮底下呢——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整栋别墅里都十分安静。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房间,确定没有什么监控、监听的设备,才稍稍松了口气,这说明清田次郎还是信任我的。 然后,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已经凌晨,其实我没想着能打通,但让我意外的是,电话只响了一声,猴子便接了起来,看来已经等我很久了。电话通了以后,我没有和他废话,直接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从遇见樱花的大岛开始,再到千夏说出樱花近期准备的行动,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猴子。 果然,猴子提出了和我一样的疑问,他觉得东洋政府有意打压华人势力——这个理所当然,谁也不愿意看别国势力在自己国家耀武扬威,但要说彻底铲除洪门和青族,感觉这个不太可能,这需要付出相当惨烈的代价。 我说对,千夏只是偶然听了几耳朵,未必确保就是真的,但小心一些总不是坏事。 猴子说行,他会注意的,让我和他继续保持联系。 第二天早上,千夏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来,让我赶紧吃早饭,然后陪她去游泳、打排球。既然是来度假的,那我也要好好享受享受,来到餐厅,清田次郎已经在就餐了。 我向他打了个招呼,他也朝我点点头,又说:“昨天晚上那个大岛,你不要在意,他们那些人就是这样,自以为高高在上、谁都看不起。其实,谁又看得起他们了?不过是政府的狗腿子而已。” 清田次郎这番话把我给逗笑了,这和我们之前对待星火的态度一样,看来这些民间的暴力团大佬们同样对樱花不满。我说他生气是应该的,我杀了他们不少人呢。 清田次郎哈哈大笑,说杀得好……不过以后可别杀了,如果还想留在东洋的话。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过饭后,我便陪着千夏到海边游泳、玩耍。我们两人都穿了泳装,千夏本来换了身三点式的,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是好看,不过你能不能换成连体式的? 千夏问我为什么,我摸了摸鼻子,说就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看你。 千夏咯咯乐了起来,说太好了,师父终于会为我吃醋啦,然后便顺从地换上了连体式的泳装——不过实话实说,依旧难挡千夏的火爆身材,足以使得每一个雄性生物热血喷张。 到了沙滩以后,这边人还挺多,都是来度假的;而且有不少学生模样的人,看来也是放了暑假跟随父母过来这边的。能在这个岛上度假的非富即贵,所以那些男男女女看上去都很嚣张的模样。 我和千夏一到,立刻就有几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女过来和我们打招呼,看起来还挺熟络。 “千夏!” “千夏,好久不见!” “千夏,你身边的这位是谁?” 千夏也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搂着我的胳膊向他们介绍,说我是她的男朋友,是位华人,叫做左飞。一群男女都笑,打趣千夏说她又换男朋友了,这次准备坚持多久,三天、还是五天? 由此可以看出,千夏以前还真的交过不少男朋友,而且时间都特别特别短,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开玩笑;而且他们还肆无忌惮地当着我的面开,也说明他们将我当作了被千夏包养的小白脸,所以才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唔,长得帅点是有这个坏处,老会被人误认为是吃软饭的。 千夏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怕我会生气似的,赶紧说你们不要瞎说,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以后要嫁给左飞的! 一帮男女当然不信,纷纷哈哈大笑起来,还有开我玩笑的,问我拿到千夏多少钱了。其中一个叫做石井的男生说:“千夏,难道你之前从千奈转学到旭川就是为了他?” 千奈是一所贵族学校,东洋不少富家子弟都在那里上学,千夏之前也是千奈的学生。千夏说对啊,就是为了他,现在可以说明我的真心了吧,你们不要再拿他开玩笑了,不然我就真生气了! 看千夏这样,一众男女果然收敛了些,毕竟千夏可是清田次郎的女儿,他们得罪不起;唯有那个石井不依不饶,说:“千夏,就算你想玩,也不能找华人做男朋友吧,这口味也太重了点。而且看他这小身板,晚上在床上能满足你吗,你还不如和我在一起呢。” 这已经不是开玩笑,而上升到侮辱的层次了,我的杀意一下荡出,当场就准备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但是千夏猛地拉住我的胳膊,又冲那石井说道:“石井,你说话注意点,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和你翻脸?” 石井哈哈笑了起来,说没有没有,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千夏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开不得玩笑啦,好好好,不说这个了咱们打排球怎么样? 接着他又看向我,说小子,会打么? 我点点头,说会。 其实我不会,以前也没打过,但我觉得这东西也没那么难——尤其是配合我的功夫。 石井乐了,说好,那咱们就打一场吧,不过你要小心一些,我下手可是有点重,如果不小心把你那张小白脸打坏了,千夏可能就不要你喽! 说完,石井“唰”的一下便把上衣脱了,露出上身精壮的肌肉来,看来平时没少锻炼。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看着都是石井的跟班,没想到石井到这边度个假,还要带这么多狗腿子。 我们迅速分好了组,我和千夏、还有一个女生一组,石井和另外两个女生一组。中间隔着张网,石井拿了球便到对面去了。和我们在一起的这个女生担忧地说:“千夏,你男朋友行不行阿,石井力气可是大的很,有人曾被他一球打到脑震荡过!如果不行,还是趁早认输的好,没必要死要面子!” 千夏说:“我男朋友行!” 接着,千夏便悄悄对我说:“师父,他的父亲是位议员,和我爸交好,所以不能得罪他。他追求我好久,我都没有答应,所以他才针对你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我也干过黑社会,知道我们这种人最头疼的就是政府官员,所以千夏面对石井的时候不是那么有底气。千夏又继续说:“咱们也不用怎样,只要打排球能赢过他,就能好好折一下他的面子了。不过他是千奈大学排球队的主力,打这个确实很强,咱们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 或许因为千夏和石井都是风云人物,这场还未开启的排球赛迅速吸引了不少年轻男女来看热闹。有给石井加油的,也有给千夏加油的,就是没有给我加油的。 当然我也不会在乎。 对面,赤裸着脊背的石井已经把球拿在手里,做好了准备发球的姿势,说小子,你准备好了,我下手可是很重的,小心被我打出鼻血来! 说完,石井高高跃起,接着将球狠狠拍了过来。 “小子,接招吧!” 那球“飕”的一声直接朝我飞来,显然是直接瞄准了我的,在空中发出穿破空气之声,确实厉害,不愧校队主力。这颗球看着就像导弹一样,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力,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这是石井的发球绝招,叫做‘旋风式发球’,一般人很难见到,那小子完蛋了!” “哈哈哈活该,他敢当千夏的男朋友,就得付出一点代价!” “石井石井、威力无穷……” 和我们一组的那个女生“啊”的一声,往旁边扑了出去,还抱住了脑袋。 我就纳闷了,这球是朝我来的,她怕个什么劲儿啊? 转眼间,那球已经飞到我的面前。 “师父!”千夏焦急地看了一声。 我纵身一跃,用了大概五成的力气狠狠一拍,还往球上附着了一点真气,那球瞬间就改变了方向,“飕”一声朝石井飞了过去。大部分人根本没看清这球的踪迹,就连石井都没看清。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球就已经砸到了石井的脸上,球弹了出去,而石井直挺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而我稳稳落地,说不好意思,我下手也重。 1918 女魔头 我这一球直接把石井砸昏过去了,在我落地之后,现场众人还都一脸错愕的模样,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抱头趴在地上的那个女生也抬起头来,她没看到过程,却看到石井躺在地上,一脸迷茫地问:“怎么回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千夏,她满脸难以掩饰的兴奋,可又不得不掩饰,假装焦急地冲旁边一群狗腿子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石井怎么样了啊!” 那些狗腿子这才一哄而上,哗啦啦地共同围向石井,七手八脚地摇他、问他、叫他、抬他。“轰”的一下,现场也终于炸了开来,沸腾的话语自四面八方而来:“这个男的什么来头,竟然把石井给砸昏了!” “千夏这次找的男朋友了不得啊!” “竟然把石井砸成这样,石井的父亲不会放过他的!” 待那干人将石井抬走以后,千夏才奔到我的身前,满脸兴奋地说:“师父,你太帅了,太给我涨脸了!” 我说好像下手有点重了,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千夏一甩头,说没事,天塌了有我爸撑着! 一球就把石井给砸昏了,千夏兴奋到不行不行的,其他男生女生也都不敢小觑我了。我们在海边好好玩了一阵子,游泳、打球、吃烧烤,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些争吵声,我和千夏扒着门往里望。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大发脾气,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脸上缠满绷带的青年,正是石井。 不必多说,石井和他父亲来了——在外面受了欺负就把爹搬出来,这石井也就这点本事了。 “清田次郎,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把那个家伙给我交出来!”石井的父亲大发雷霆。 而清田次郎却始终笑呵呵的,让石井的父亲不要生气,说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玩得过了头,没必要相互之间闹得这么不好看;还说石井以前也把人打到脑震荡过,这次应该吸取教训了云云。 清田次郎这番话软中有硬,既把石井父亲的无理要求挡了回去,还处处维护着我,让我挺感动的。不得不说,清田次郎对我还是挺好的,不管在樱花大岛面前,还是石井父亲面前,都挺维护我的,这是真的将我当作了自己人。像清田次郎这种老狐狸,让他相信一个人比登天还难,这确实是托了千夏的福,猴子一开始的策略并没有错。 石井父亲碰了几番软钉子,清田次郎又承诺会负责石井的医药费,还说会在两人的生意上多让一些分红,石井父亲这才慢慢把气消下去了,带着被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儿子离开。 石井和他爸一走,清田次郎才板起了脸,说藏够了没有,快出来吧! “爸爸!” 千夏跳了出去,像只欢脱的小鸟一样扑到她爸身前,我也跟着走了出去。千夏给她爸又捶背又揉肩的,还拍马屁,说她爸刚才表现真好,三言两语就把气焰嚣张的石井父亲给顶回去了。 清田次郎显然很吃千夏这一套,本来板着的脸又慢慢舒展开来,看来还真是个女儿控。清田次郎无奈地笑,说哪有那么轻松的事,为了给你们摆平这个麻烦,知道我让给石井父亲多少利吗? 千夏说哎呀哎呀,钱这东西,赚多少是个够呀?左飞还说过一句话,叫“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关键是咱们不能输了气势!反正爸爸最帅,爸爸世界第一帅! 千夏三言两语,就把清田次郎哄得找不着北了,一直都乐呵呵的。接着,千夏才把之前的情况详细说了一下,听闻石井那样侮辱我和千夏,清田次郎也气得不轻,夸我砸得好,下次再有这种事也不要客气。 “我清田次郎的人,怎么能受别人欺负!”清田次郎用力拍着桌子。 有清田次郎撑腰,我和千夏混迹在沙滩上就更有底气了,那些男男女女虽然个个嚣张、来历不凡,但也没人敢惹我们。不光如此,我们还建立了一个小团体,愿意和我们一起玩的还挺不少,心甘情愿地拜千夏为大姐头。千夏说以前虽然也有不少人围在她左右,但是一看他们就都是虚的,其实根本没人服气她,现在才有了几分当老大的感觉。 我就乐,说那你得好好适应一下,以后要管理那么大的稻川会呢。 暑假有两个月,这岛上的二世祖们真是要玩疯了,白天游泳、打球、冲浪、赛艇,晚上烧烤、喝酒、唱歌、跳舞,真的是过着人间天堂一般的生活。有个好爹就是好,能过着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也挺喜欢这样的生活,不过我并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仍旧时时刻刻地关注着清田次郎的动向,那个叫大岛的樱花高层后来又来过几次,但两人都是关在密室里说话,我听不到内容,清田次郎也不会告诉我。 我和猴子也保持着密切联系,我询问他要不要在清田次郎的房间里安装个监听器之类的,猴子劝我不要,说我没有马杰的本事,分分钟就会被清田次郎给发现了,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 他让我不要着急,说我反正已经是清田次郎身边的人了,不愁摸不到一些蛛丝马迹。 一天傍晚,我和千夏又到了海边。千夏搞了一艘游艇,说晚上要在船上开趴体,邀请了一些和我们关系不错的朋友。但是左等右等,她们却又不来,千夏觉得奇怪,就给其中一个女孩打了电话,问她怎么回事? 那女孩还特别吃惊地说:“千夏姐,你还不知道啊,娜娜来了,所以大家都躲起来了。” “娜娜?!”千夏的神情特别吃惊:“她来干嘛,她不是不喜欢这种地方吗?” 那女孩说是啊,娜娜往年都不来,谁知道这次怎么来了?又劝千夏赶紧回去,别在海边晃荡了,被娜娜碰到就不好了。说完,那女孩便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这时我才注意到,沙滩上的人确实比往日都少了很多。 我问千夏,这个娜娜是谁? 千夏神色凝重,说娜娜是住吉会会长的孙女,因为很早就代理住吉会的各项事务,所以比起同龄人来都成熟、霸道不少。娜娜是个工作狂,所以尤其看不起她们这种整天无所事事的二世祖,说他们就是大和民族的渣子、蛀虫,在各种场合看到了就要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找麻烦,很多人都在她的手上吃过亏。 ——按理来说,大家的家世都差不多,说不上谁欺负谁的,可住吉会的会长特别护短,比清田次郎还擅长和稀泥,“不过是小孩子玩玩嘛”之类的话比谁都说得溜,所以大家都无可奈何,见了娜娜只能绕道走。 听完我还挺惊讶,没想到住吉会的继承人和千夏一样竟然也是个女的,看来这世界确实要变天,女人要逞半边天了。 “这娜娜不好惹,师父,我们先回去吧,先躲躲这个娜娜。”千夏有些紧张,看来确实很怵这个娜娜。 “来不及了。”我用下巴努了努沙滩对面的一个亭子。 千夏一回头,脸都绿了。 沙滩对面来了一群人,有十几个,有男有女。走在最前的是个穿着练功服的女生,长得倒是还可以,大概二十五六岁,在这群年轻人里算是姐姐辈的了,而且面容冰冷、一身煞气,一看就是女中强人,正朝我们这边而来。来这地方还穿着练功服,果然是个工作狂啊。 “师父,回过头去,不要和她对视!”千夏紧张地把头扭到一边。 我摸了摸鼻子,说估计没什么用,娜娜一看就是冲着你来的。 “啊?” 说话之间,娜娜领着人已经来到我们身前。这个娜娜一脸凝重,说千夏,抬起头来! 千夏还挺听话,立刻抬起头来,说娜……娜娜姐。 “不要叫我姐,我和你没那么熟!” “哦哦,那个,娜娜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说完,千夏就扯了我的胳膊要走。 “站住!” 娜娜一开口,千夏立刻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僵住了。我差点没笑出来,因为我认识千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在一个人面前这么老实的,这个娜娜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千夏站住了,娜娜才继续说道:“千夏,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地方,一群只知道吃喝等死、碌碌无为的家伙!但是我这次来了,是因为你!” “我?”千夏一脸迷茫。 娜娜点头,说对,我听说你最近开始逐渐接手稻川会的事务?那还不错,咱们这群人里终于出了个知道上进的人了。 千夏啊了一声,说也没有啦,我爸只是想锻炼一下我而已。 娜娜说少废话了,不要在我面前装弱,既然你已经走上这条路,那么作为你们的先驱者,我有必要来试探一下你的实力,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掌控接下来的稻川会! 说完,娜娜突然摸出一柄匕首,“飕”的一下便朝千夏刺了过来。别说千夏了,连我都吓了一跳,我哪里想到这娜娜说动手就动手,于是迅速挡在千夏面前,伸手便抓住娜娜的手腕,说你干嘛? 1919 提气丸,给她吃 为147500金钻加更 娜娜好像这时候才看见我一样,先是挣扎了两下,见没有挣脱,又皱眉问千夏:“这是谁?” 千夏弱弱地说:“这是我男朋友,左飞。” “千夏,你可是稻川会未来的继承人,要让一个男人为你出头么?” 娜娜这话让我听着有点怪怪的,以前听过“别让女人为你出头”,没听过“别让男人为你出头”,感觉她有点看不起男的似的。千夏说不是啦,我男朋友也不想让我受伤…… “让他松手,咱们女人之间的事,别让男人搀和!” 又来了,以前这种话从男人嘴里说出来感觉也没什么,现在从娜娜嘴里说出来却特别违和,这是满满的歧视啊。我正准备反驳娜娜几句,就听千夏弱弱地说:“师父,你放开她吧,我和娜娜姐切磋几下。” 娜娜又皱眉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是师父还是男朋友,乱伦啊你们? 我也没搭理她,只问千夏是不是认真的。千夏说是,还说不然的话,娜娜不会轻易放过她的,随便打几下就算了。千夏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放开她,说那你自己小心。 千夏点头,说其实,我也想试试自己的缠龙手怎么样了。 我一脸“……”的表情,千夏的实力我最清楚,她的缠龙手根本没什么用处,一个普普通通的壮汉都能将她撂倒。说时迟、那时快,娜娜再次扑了上去,狠狠一刀朝着千夏刺去。 千夏则摊开缠龙手,一招旋转乾坤朝着娜娜的手腕抓去。 我的眼前一亮,因为我发现千夏这招使得像模像样;当然她的力气不足,肯定不足以卸掉娜娜的胳膊,但这对千夏来说是个不小的进步,看来这娜娜无形之中还逼出了千夏的潜力。 “有趣。” 娜娜轻轻点评了一句,接着反手一撩,又朝千夏的手背扎来。千夏猝不及防,一下就被娜娜给扎中了,千夏“啊”的一声尖叫,鲜血也从她的手背喷涌而出。 而娜娜却不打算放过千夏,又一刀朝着她的腹部捅去。 我吃了一惊,不过互相切磋,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么?当即就要上前去拦住娜娜,但是娜娜身后的十几个人同时朝我涌来。一交手,我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高手,怪不得能陪在娜娜左右。 虽然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但这一个阻碍,娜娜已经刺中千夏的肚子,千夏当即飞了出去。我大怒,将四周的人尽数拍飞,迅速冲到千夏面前,只见她腹部已经一片殷红。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他妈叫切磋?! 我手一握,就要去找娜娜算账,而千夏去拉住了我的胳膊,说师父,不要,娜娜姐已经手下留情了…… 我用手去摸千夏的腹部,才发现原来不是捅了一刀,而是划了一刀;同样都是流血,显然后者要比前者轻多了。与此同时,娜娜也冷声说道:“千夏,原来你就这点本事,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这样怎么能接任稻川会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稻川会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个月之后我再过来看看,如果你还是只有这点本事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放弃稻川会吧,别祸害了你父亲的心血!” 说完,娜娜便领着一群人转身走了。 而我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给千夏处理伤口,先给她包扎好腹部,又给她包扎好手背。如是往常,千夏早就疼的大呼小叫了,而这一次竟然默默的一句话都不说,让我特别意外。 我以为千夏是不高兴了,便哄起了她,说那个娜娜有毛病,她有什么权力来检验别人家的孩子够不够资格?她以为她是谁,上帝么? 千夏却摇头,给我解释说,娜娜是那种胸怀家国天下的人,在她心里不只有一个住吉会,更包藏着整个东洋。娜娜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东洋能够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并且愿意为此付出毕生努力,所以才会格外关注小辈们的成长。 我心想,这娜娜和猴子有点像啊,都是胸怀天下之人。 “师父,我想变强。”千夏突然说道。 我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坚定。我重重点头,说好。 之前我刚做千夏师父的时候,真是打算敷衍她的,因为她根本不是练武的料,而且我也不想教她。但是时间久了,人也会变,尤其千夏对我这么好,我本就对她心有愧疚,便想从其他方面来补偿她;后来她手腕被武田掰折以后,我就有打算教她一点真功夫了,不指望她真的上阵杀多少敌,但是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结果来了这岛上以后,整天就吃喝玩乐,她忘了我也忘了,直到被娜娜教训了一顿,才重新燃起了千夏的一点志气。 既然千夏有决心,那我也乐意配合。当即,我便在沙滩上挖了一袋沙子,千夏问我这是要干什么,我说回去以后你就知道啦。千夏腹部受了伤,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让我背她了。 在回去的路上,千夏嘱咐我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父亲。 我问为什么? 千夏说告诉了也没用,娜娜和石井不一样,在她爸的眼里,娜娜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是优秀的典型和模范,动不动就说看看人家娜娜、看看人家娜娜。 娜娜十七岁就开始逐步接管住吉会的事务,虽然现在还未正式继任会长之位,但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却和会长无异,处理起各方面的事来也得心应手。至于那位老会长,只是挂着一个名字,早就退居幕后安心过日子了,除非有什么重要的大事才会现身;这一切的有一切,都让清田次郎十分羡慕,常常拿娜娜来刺激千夏。 这父女俩,也是相爱相杀;千夏之前那么讨厌她爸不是没有道理的,清田次郎一方面希望女儿能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一方面又希望千夏能够成龙成凤,给她无数的压力。 所以如果把这事和清田次郎一说,清田次郎不仅不会批评娜娜,反而会借此羞辱一顿千夏。 我表示知道,会帮千夏保守秘密。 回到别墅,我们成功避开清田次郎的视线,然后回到房间。千夏问我怎么变强,我则拿出一个脸盆,将挖来的沙子都倒了进去,当着她的面将手伸了进去,说从今天起,你就照我这样练习。 然后我一下、一下用手铲着沙子。 千夏吃了一惊,说这样不会手受伤吗。 我说会啊,可你要变强,就非得这样。接下来,我便像当初天龙教我缠龙手时说的那样,也一股脑地说给了千夏听,缠龙手要想练到极致,像我这样空手握白刃而不受伤,就要先铲沙子,再铲玻璃渣,最后手握红碳而面不改色,方才大成。 千夏听得连连咋舌,问我用了多久才练到这地步。 我稍稍回想了一下,时间太久有点记不清了,说大概三四年吧。 千夏一听就急了,说三四年那怎么行,娜娜一个月后就要找她来挑战的。我沉默了一下,说你真的很想赢她?千夏说那肯定啊,她也想成为父亲心中的骄傲,更不想被娜娜给看不起。 我说那行,从今天开始你听我的,我包你一个月后打过娜娜。 千夏特别兴奋,连连说好,又问我该怎么做。 我让她先休息,明天早晨起来再说。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起床,千夏就兴冲冲地冲到我房间里,说她的手和肚子竟然已经好了、不疼了!我点点头,说一来,那个娜娜确实手下留情,没有给你造成太重的伤;二来我给你用了我们华夏最好的一种伤药,见效特别地快。 说着,我便摸出一管药膏。 这药膏当然是猴子家的,我一般都舍不得用,这次为了千夏也是拼了。千夏连连称奇,说怪不得华夏曾经能做东洋那么长时间的宗主国,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嘿了一声,说以前的事就别提啦,二战的时候被你们打成狗一样,再也不敢做你们的宗主国了。 千夏娇滴滴地说:“不管那个,反正师父是我永远的宗主。” 我告诉千夏,这药见效特别快,可以一边铲沙子一边用;当年我刚铲沙子的时候,也没少用这个辅助,如同外挂一般的存在;不过过程一定很痛,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千夏则说她一定能吃很多很多苦。然后又问我:“这样铲一个月,能打过娜娜么?” 我摇头,说这样会使你的手掌坚韧一些,但要斗过娜娜还是困难。 “那怎么办?”千夏有些着急。 我摸出一颗白璧无瑕、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药丸来,说吃了这个,包你一个月后斗过娜娜。 “这是什么?”千夏奇怪地接过去。 “这叫提气丸,我们华夏一种可以提升实力的药丸。” 递出这颗药丸的时候,我心如止水,一点波荡都没有。我不是不知道这颗提气丸有多珍贵,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当初为了得到它曾付出过多么艰辛的代价。 但,我还是决定将药丸送给千夏。 一来我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吃这玩意儿反而对我身体有害;二来我亏欠千夏实在太多,这样能够弥补我内心中的一点惭愧,等到将来真正闹翻的时候,我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算是扯平。 千夏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拿着提气丸兴奋起来,说师父,你身上的宝贝可真多! 1920 提气丸的力量 在千夏看来,我身上的宝贝很多,随便拿出来几样就够她享用的了,并没想到这宝贝对我来说也是十分罕见、珍贵的,还以为我有一大把这玩意儿,所以她虽然惊喜,也没觉得如何宝贵。 当然,我也不会解释,何必费那个力气? 千夏对我付出很多真心,我就是回报一些,也不算过分。 在我的安排下,千夏服下了提气丸。千夏虽然练过几天毫无威力的缠龙手,但还是脱离不了“普通人”的身躯,以她这样状态服下提气丸的,恐怕也是世间仅有。 服下提气丸,体内真气会暴涨、紊乱,说不定会走火入魔,但好在千夏也从来没练过气,应该没有这样的烦恼,就是增强她的体质而已;按理来说,提气丸十分珍贵,是练气之人用来提升自己境界的,但千夏又不练气,吃了这个东西,短时间内实力应该会暴涨,但是涨到什么程度,我也没有相关的经验,所以只能且走且看。 虽然千夏肯定不会走火入魔,但我还是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了提气丸的巨大能量,所以在她服下药丸之后并没有离开。千夏也看出来了,所以脸有些红红的,问我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我点点头。 千夏有些羞涩地笑了,拉着我的手说师父,你先回去,等我爸睡了你再过来,好不好? 我点点头,便出去了。 回到房间,我沉默了很久,沉默不是因为把提气丸给了千夏舍不得,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会担心、心疼千夏了。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对千夏的感觉,按理说这么漂亮的女孩,是个男的都喜欢吧,但喜欢之余,又夹杂了一些其他复杂的感情,这感情让我变得有些动摇自己的目标。 等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我听到外面彻底没动静了,这才悄悄潜出房去,来到千夏的房间。我以为千夏会等我,结果她已经睡着了,我便坐在她的床边,先检查了一下她体内的气息,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便趴在床上睡了;每睡一会儿,就要起来检查一下千夏的身体,然后才会继续睡觉。 睡着睡着,我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睁眼一看,千夏已经醒了,正摸我的鼻子,而外面天光大亮。看我醒了,千夏一脸惭愧的模样,说师父对不起,昨晚本来想等你的,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醒了就好,去吃早餐吧。 千夏说不嘛,这才几点,咱们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说着,她便拉我的手,要让我到床上来。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在这里过夜,不是想和你做什么,而是因为那提气丸有些危险,可能会对你的身体有些冲击,所以我才要看着你的。 千夏听了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高兴,说那太好啦,师父是不是能一直陪着我了? 我点头,说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和你在一起,以防你的身体有什么不测。 千夏开心不已,连连说好。 吃过早饭,我和千夏就回到房间,开始我为她安排的魔鬼训练计划,让她用双手铲沙。其实练缠龙手的,铲沙是第二个阶段,铲米才是第一个,但我有猴子家的灵药,便决定让千夏直接铲沙。 把手伸进沙子里并不难,难的是快速的铲,速度越快,受伤也就越快。按照我的吩咐,千夏快速铲了几下,十根青葱手指立刻又红又肿,疼得她泪花都飘出来了。 我让她把手清理干净,又给她附上灵药。过了一会儿,红肿消减、伤痛减退,千夏便继续铲起了沙子。如此周而复始,一上午就过去了,我以为千夏会扛不住喊疼或是喊累,但让我意外的是,她一点都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看来千夏体内也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说句粗俗点的,不愧是清田次郎的种啊。到了下午,我们继续在房中练习,我也时不时地指导她,告诉她怎样做可以达到最好效果。 有人给千夏打电话,说娜娜已经离开了,让千夏出去玩,千夏也都拒绝了。 如此,我们在房里秘密训练了几天,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谁,最先知道的是清田次郎。清田次郎先知道娜娜曾经来过,还用刀刺伤了千夏;又知道千夏因此振作起来,变得更加努力,顿时欣慰不已。 听说千夏想要一个月后战胜娜娜,清田次郎便把我叫过去,问我有没有可能,娜娜可是从小就习武的,是年轻一辈孩子里实力最强的那个。 我点头,说能。 清田次郎虽然对我也有信心,但还是有些疑惑,问我怎么办到? 我便说了一下我对千夏展开的魔鬼训练,说配合我的伤药,可以让千夏的缠龙手短时间内提升一个档次。清田次郎慧眼如炬,说即便这样,要想打败娜娜还是有些难度吧? 这时候千夏才插嘴,说我还给她服下了一种可以短时间内增长实力的药丸,叫提气丸。 让我没想到的是,清田次郎竟然知道提气丸,登时就瞪大了眼睛,说什么,提气丸?!那不是你们华夏非常珍贵的一种药吗,据说是用各种名贵、罕见药材炼化出来的,就是整个国家也没有多少,平常习武之人能得一颗已经十分难得,得靠巨大的机缘,你竟然把这么宝贵的药丸给了千夏? 我点头,说对,要想打赢娜娜,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 千夏这才知道提气丸有多珍贵,当即问我这药丸是不是本来准备给自己吃的。我也没否认,说是。千夏感动的像什么一样,眼圈都红了,抓着我的手说不出话来。 清田次郎也很激动:“左飞,你对小女的好,老夫都记在心里。一个月后,如果小女真能战胜娜娜,我一定给你一个大的奖励!” 千夏一听就不高兴了,说为什么要等胜了娜娜以后,就不能现在就给吗,也显得太功利了。清田次郎哈哈地笑,说现在还不合适,一个月后再说吧,希望你真能赢。 看得出来,清田次郎也很希望千夏能够战胜娜娜,这样他在老一辈人里面也就脸上有光了。 从那天起,千夏也就更加卖力地训练,不喊苦、不喊累,虽然偶尔会疼的掉眼泪,但所幸一直都坚持了下来。平常和我们一起玩的男孩女孩们也都慢慢知道了千夏在家魔鬼训练,要应付娜娜一个月后的挑战。 理所当然,没有人认为千夏能赢。 我告诉千夏,越是面对这样的局面,越是要坚持下去、努力下去。 千夏用力点头,表示明白。 十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千夏手上的皮褪去三层,又长出三层,变得坚硬起来;而且提气丸也在发挥着效果,我能明显感觉到千夏的身体素质正在迅速变强,气力和速度都增长不少,如同脱胎换骨。 提气丸就是提气丸,太神奇了。 而且越是境界低的,短时间内提升的也就越快。就像网游里吃经验丹一样,越是级别低的,吃了以后越能唰唰唰升级;级别高了以后,再吃就变得进度缓慢了,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 在提气丸的助力下,千夏现在已经达到寻常武人的境界了,一个打他们家三个七杀组成员不是问题,缠龙手使起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清田次郎也很关注千夏的进度,动不动就要过来查看一番,发现千夏一天比一天强,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同时,他又对我表示了巨大感谢,说十几天后无论千夏能不能赢,都会奖励我的。 我说千夏肯定能赢。但,我帮千夏也不是为了奖励。 千夏的进度我一直看在眼里,很确定她再过十几天就能达到三碗酒或是第一枝的那种程度,到时候应付娜娜是没有问题了。我以为已经顺了,但没想到还是出了一点问题。 那天晚上,我照例来到千夏房间陪她睡觉。 这十几天来,我基本24小时守着她,就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提气丸的力量。一般是她躺在床上睡,我就在旁边打个地铺,千夏好几次让我上床睡,我当然都婉拒了。 清田次郎也知道这事,不过他并不知道我是为了看着千夏,还以为我俩已经光明正大的同居了;但,他并未阻止,显然已经认可我了。 这天晚上睡觉之前,千夏还和我开了一会儿玩笑,问我真不上床睡啊。然后又说:“师父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吧,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忍住的,实在太厉害了。” 我摸摸她的头,说你一个女孩子,嘴上把着点门,有些话不要乱说。 千夏吐吐舌头,说这些话只和师父说。 后来睡了以后,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千夏在轻轻呻吟。我意识到不对,立刻起来检查,发现千夏的身体烫得像火,远远超过了发烧的程度,而且她体内有一股气在乱窜。 因为这股气的冲撞,千夏已经昏迷过去,完全无意识地在呻吟,不停地说热、好热,然后又脱自己的衣服。 她本来就穿得不多,三两下就脱光了,但是仍旧喊热,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1921 千夏,看你的了 看到千夏的裸体,我并没有太多激动,因为一来我并不是雏儿,不至于像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样激动到哆嗦;二来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千夏的身体,我们两个已经有过很多暧昧贴身的举动;三来千夏已经难受成这样了,我哪里还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千夏脱光衣服以后,还像只八爪章鱼一样往我身上粘,不断地说着我热、我热;我也曾经受过提气丸的侵袭,所以十分了解千夏的感受,那是真叫一个燥热,以我当初的实力都有点不能抵挡,郑午则直接走火入魔去了,何况千夏?所以我知道,终究还是出问题了。 这种事求助医院肯定没用,实际上现在求助谁都没用,只能靠千夏自己的意志力顶过来,我也只能给她一点外力上的帮助而已。我抱起她的身体,将她抱到卫生间去,她的身体已经滚烫得像一块碳;我打开淋浴,将冷水哗啦啦浇到她的身上,甚至还“嗞嗞”冒起了白气,所以可以想像她体内到底有多热了。 我用凉水足足给千夏浇了半个多钟头,千夏身上的热度终于慢慢降下来,但她又开始喊冷,面色发白、嘴唇发紫,哆哆嗦嗦地说冷、冷;我知道这是提气丸的力量仍在持续,当初我也是这样冷热交替、循环往复。 我用浴巾把千夏的身体擦干,又将她塞到被窝里去,给她盖了三层被子,还把空调温度开到最大。这可是夏天啊,她却依旧喊冷,浑身都哆嗦不已。我想了想,便也脱光衣服,钻到被窝里紧紧抱住千夏,用我的身体去温暖她的身体;才发现她的身体确实冷得像一块冰,连带着我都直打哆嗦,但我依旧紧紧抱着千夏,一下都没放开。 渐渐的,千夏的身体温度恢复正常,我们两人都疲累不堪,就这么相拥着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我的怀里蠕动不已,睁眼一看,只见千夏正往我怀里钻——其实她本来就在我怀里,所以我才纳闷她在干嘛。 “你在干嘛?” 千夏抬头,嬉笑起来,说师父,你醒啦,我没事啊,就是想离你更近一些。她一边说,一边紧紧贴住我的身体,两只手也按着我的胸膛,像只小猫一样贴在我的身上,就好像怕我会跑了一样。 两具年轻的躯体紧紧贴在一起,说没有一点反应那是假的,简直干柴烈火了好么?而我看向窗外,说天亮啦,咱们起来吧,你该练功了。 千夏说不,就这样再躺一会儿。 我拗不过她,但又抵制不了这种刺激,只好和她聊些别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我说了一下她昨天晚上的情况,问她知不知道。她点头,说知道一点,记得自己的身体热得像碳,又冷得像冰,也记得我抱她在卫生间里冲凉水,记得我在被窝里紧紧抱住她的身体。 我没想到千夏都还记得,还以为她彻底在昏迷状态呢,便笑着说难受吧,在你的身体没有完全吸收提气丸的力量之前,这样的情况可能还会发生,现在后悔吃提气丸了么? 千夏摇摇头,说不后悔,只要能够变强,多大的苦我都能受! 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还是挺吃惊的,千夏的毅力远远超出我的想像啊,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将来的她能够超越娜娜,成为一个更好的领导人。 说完,千夏又紧紧抱住我的身体,说师父,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和你在一起;师父,你就好像我的空气,没有你,我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说完,千夏便凑过来,吻住了我的嘴巴;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是没有关系暧昧的女孩子,比如上官婷、莫小花,还有赵采萤、林可儿,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我偶尔心猿意马,但也能坚决地不和她们发生任何肢体上的纠缠;但在面对千夏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我对她有愧,像多补偿她一点,也或许是因为我想要把情侣演得更像一点,不愿被她看穿,所以总是屡屡犯禁、屡屡犯戒。 我们很快从轻吻变成湿吻,动作也渐渐变得激烈起来,她开始乱抓我的脊背,而我则贪婪地吻着她白皙的锁骨和柔软的胸膛;我们两人都有些失去理智了,我气喘如牛、她轻声呻吟,本来将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但在最终时刻,我还是放弃了,将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面。 千夏也没有再动,不一会儿,传来她轻微的抽泣声。 我赶紧抬起头,说不不不,不怪你,怪我! “就是怪我。”千夏抽泣不已:“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她,是不是?” 我这才知道,原来千夏近来这么努力,不只是想战胜娜娜、想给她的父亲争光,还想在我面前证明自己;因为之前我给她看王瑶照片的时候,也顺便讲了我们两人的故事;得知王瑶也是一位高手,甚至好几次舍命救我,千夏当时还说她一定不会比王瑶差的,没想到她真的变得如此努力。 我的心里满满感动,紧紧将她抱住,轻声说:“对不起……” 千夏当然不会理解我这句对不起中的深层含义,反倒轻笑一声:“没关系啦,以后的日子多着呢,是我陪在你身边,而不是她。” 不过说起王瑶,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了,自从猴子让我做了千夏的男朋友,还说王瑶那边会帮我搞定的时候,王瑶就没有再联系过我,或许是怕打扰我的任务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千夏继续努力练功,每日在房间里铲沙子,两只手掌变得越来越硬;再配合提气丸的效果,进步可以说是一日千里。至于那天晚上发生过的情况,千夏暂时没有再犯,想来和她体内并无真气也有关系。 时光如梭,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娜娜果然如约而至,还提前让人在沙滩上摆了一个擂台,搞得相当正式。这场稻川会继承人和住吉会继承人的战斗吸引了很多目光,不只是在岛上度假的诸位权贵到场观战,好多没在岛上度假的人也不远千里地飞到这里观看。 虽然在大多数人的改变里,千夏肯定是必败无疑的,但他们听说曾经的败家女千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也想来看看到底怎么个不一样法,所以一时间,这座岛上人满为患,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一场战斗。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可以一战扬名的机会,赢了以后不光清田次郎的面子上极其有光,所有人都会对千夏的印象加以改观,也就没人敢对稻川会的未来报以消极态度了。 ——这可不是没用的东西,不论国家还是帮派或是个人,适时展示一下强硬拳头都很有必要,这样会断绝很多本来对你图谋不轨的家伙的想法。 早晨八点,我就站在了千夏的房间门口。 门开了,穿着一身干练短打的千夏走了出来,为了这场战斗,她甚至把头发都剪短了,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奕奕的,状态也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随时都能射出箭去。 “师父。”千夏叫我了一声。 我点点头,便陪着她往前走去。下楼来到客厅,清田次郎带着一干稻川会的骨干成员已经在这里迎接——由此可见,清田次郎是真的非常在乎这一场战斗,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赢,那就代表稻川会能赢。 “千夏,看你的了。”清田次郎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我会尽力。” 千夏说完,便迎着朝阳走出门去,阳光在她身上洒下一道金光。我和清田次郎一干人都跟在她的身后,因为今天她是绝对的主角。从别墅到沙滩的路上都站满了人,个个都伸头仰脑地看着千夏,而千夏目不斜视,脚步轻点往前走去,一副高人架势。 路上会遇到一些清田次郎的熟人,都笑着和他打招呼,说清田先生,你的女儿看上去很不一般! 清田次郎得意洋洋,说那当然,我专门给她请了一个华人老师呢! 无论东洋人怎么看不下华夏人,在一些特殊的领域里,他们不会否认华人的地位,比如功夫、美食、象棋等等。我们一路来到沙滩,这里的人就更多了,正中央还摆了一张台子,下面则是一些座位;现场人多,座位少,能坐下的当然都不是一般人物。 东洋政、商、军、黑界的都有人来,看到清田次郎过来,大家都起身和他打招呼,并祝他女儿今天能够旗开得胜。清田次郎开心地大笑,说好好好,那就谢谢各位吉言了。 “嘿嘿,还真说得出口啊。清田次郎,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声音听着有些苍老,众人都回过头去,果然是位老人。老人看着有七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虽多,但是精神奕奕,身后一众人也是气宇不凡。 清田次郎看着他,怪里怪气地说道:“稀罕啊,你这老东西竟然也来了?” 我问旁边的青木,说这是谁? 青木告诉我,这人就是西口茂男,住吉会的现任会长,不过已经退居幕后多时,很少出来走动,今天竟然也来了。 1922 身边有内奸 为148000金钻加更 西口茂男! 这个在东洋地下圈子里和清田次郎齐名、甚至还要再压一头的名字,注定有着不平凡的人生和故事。这人的故事说起来,大概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也早就听过他的威名,听闻他退隐已久,极少和人见面,一般都是孙女娜娜在外处理大事小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位不平凡的老人。 看来在清田次郎身边就是好,能够见到一些传说中的人物。 西口茂男能来,说明他也很在乎这场挑战, 不过这西口茂男说话不太好听,一上来就呛清田次郎,不知是不是找事;而清田次郎针锋相对,一点都不让着西口茂男;看来这些势力虽然表面维持和平关系,但到底还是相互之间不对头的。 西口茂男已经年老,而清田次郎正值壮年,两人这么一斗嘴,旁边一干人立刻帮着压火,说好了好了,小辈们之间互相切磋一下,怎么长辈们还吵起来了,这不是叫晚辈们看笑话么? 西口茂男认真地说:“我没有和他吵架,我只是告诉他一件事实,千夏是不可能赢过娜娜的,这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的事,他干嘛要做出那一副自信的模样?” 清田次郎哼了一声,说我女儿一定能赢,我为什么不能自信? 西口茂男哈、哈、哈地笑了三声,说清田啊清田,咱俩久不见面,没想到你的脑子比我还糊涂。好,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咱俩来打个赌如何? 清田次郎走起眉头,说什么赌? 西口茂男想了一下,说如果千夏输了,你就当众趴在地上学狗叫;反之,一样。 “好!”清田次郎直接应承下来。 轰! 四周一下就沸腾起来,谁也没想到两个晚辈之间的切磋,竟然会影响到两个长辈;西口茂男和清田次郎那是什么人物,能亲眼看到他们中的一个趴在地上学狗叫,那可真是能和别人吹三十年了! 也在旁边的千夏也急了,说爸,你怎么就答应他了?我的实力虽然有所长进,但我仍然不确定能不能打得过娜娜姐,毕竟从小就学武的娜娜姐实在是太强了…… 清田次郎认真地说:“千夏,你只管认真去打,不管你能不能赢,爸爸都为你骄傲!” “可你……” “不就是学两声狗叫吗,又不少块肉?”清田次郎笑眯眯的。 千夏没有再说话,可我却能察觉到她浑身上下充满了沸腾的战意。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去吧,拿出你平时的水平来就行,不管是赢是输,起码我们努力过了! 千夏重重点头,朝着台上走去。 穿着一身黑衣的娜娜已经站在了台上,手里依旧握着她那支小巧的匕首,面目冰冷地盯着台下正缓步走过来的千夏。很快,千夏便到了台上,站在了娜娜的对面。 千夏穿的是白衣服,二人一黑一白,形成鲜明对比。 现场安静下来,都看着台上的二人。娜娜冷冷地说:“一个月时间到了,我说过我会再来看看你的状态,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千夏点头,说那就请娜娜姐赐教了,然后慢慢摊开了缠龙手。 “刚才我爷爷和你父亲打的赌,我也听到了,所以我不会手下留情,希望你能接受。” “当然,一样。” 千夏的话音落下,便“噔噔噔”地朝着娜娜奔了过去,两条长腿极有韵律地来回摆动着,如同一只灵活矫健的猎豹;同为练武奇才的娜娜当然看得出千夏身上所蕴含的力量,当即微微皱起眉头。 她一个月前才和千夏交过手,十分清楚当时千夏的实力,在她的印象里,只练了一个月的千夏不可能提高到这种程度! 但,千夏已经冲了过去,娜娜也来不及考虑多少,当即挥刀而上。两人迅速交手,“唰唰唰”地打在一起,瞬间就有点眼花缭乱起来,现场众人也都屏着呼吸仔细看着。 娜娜那套刀法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很快、很轻、很灵;服过提气丸的千夏实力已经增长不少,但也只是堪堪和娜娜打个平手而已,足以说明娜娜的实力确实非同凡响。 千夏施展着缠龙手,一门心思地要去抓娜娜的手腕、胳膊和小腿,但是每次都能被娜娜给躲开,然后用刀格挡开千夏的攻击。表面上看,千夏处在一点点的下风,但这已经足够让众人震惊的了,因为在他们印象里,千夏前不久还是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浪荡女,突然之间竟然变得这么厉害,竟然能和从小习武的娜娜并驾齐驱了! 他们甚至怀疑,千夏是不是同样从小习武,只是清田次郎那个狡猾的老狐狸故意藏着千夏的实力,故意麻痹众人的思想? 尤其是之前整天和千夏一起吃喝玩乐、到处浪荡的青年男女们看到此幕更是吃惊不已,他们就是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通千夏到底是怎么变厉害的。 看着千夏和娜娜打个不相上下,最骄傲的还是清田次郎,脸上堆满微笑;毕竟在几个月前,他对这个女儿都头大不已、不抱希望,突然间看到女儿如此长进,哪个父亲不会得意? 但他也知道,一切功劳在我。 清田次郎伸手搭住我的肩膀,说左飞,谢谢你了。 我说不着急谢,千夏还没赢呢。 “不管赢不赢,都谢谢你。”清田次郎认真地说。 而另一边的西口茂男则是一脸铁青,虽然场上二女暂时打着平手,但在西口茂男看来仍旧不能接受。从小习武的孙女,得到过无数老师的夸奖,无一不赞她是练武奇才;娜娜的实力,身为爷爷的西口茂男也很清楚,怎么能和突击练武一个月的千夏打个平手? 在他的印象里,娜娜应该一招就将千夏搞定才对,怎么可能纠缠这么多招!他才不信这是千夏一个月的突击效果,怎么看也有近十年的功力了,他觉得清田次郎实在狡猾,竟然把女儿藏了这么长的时间。 当然,无论其他人怎么想,最惊讶的还非台上的娜娜莫属了。一个月前她和千夏交手,确定千夏就是个雏儿,出的两手完全不像样子;哪里想到一个月后,千夏的力量和速度都提升了很大层次,竟然和她打了个平手。 这怎么可能! 娜娜十分清楚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从何而来,那是一朝一夕、挥汗流血慢慢磨练出来的,她怎么都想不通千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越是想不通,就越是急躁,手上的速度不断加快,气势也越发凌厉起来。 娜娜一快,千夏就有点承受不住了,脚步不断后退,有好几次差点被逼下擂台。 清田次郎虽然一再重述不在乎输赢,但此刻也忍不住紧张地问我:“千夏会不会输?” 我摇头,说不会,千夏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 “杀手锏?” 我点头,说对,我告诉过她,到关键时刻才能用。 清田次郎哦了一声,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紧张不已。与此同时,台上,娜娜再次把千夏逼到了台边。这一次,娜娜没有再给千夏绕回来的机会,直接用匕首封死了千夏的所有退路,并且朝着她的小腹划去。 表面看上去,千夏退无可退,如果不想被这刀刺中,就只能跌下台去,宣布认输。 旁边的清田次郎轻轻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却陡生,千夏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了娜娜的匕首。 徒手,抓住了娜娜的匕首。 现场一片惊愕,以为千夏这是疯了,竟然用手去抓刀,这手指都会被切断吧?清田次郎也急了,身子一抖就想上去阻拦女儿,但是我拦住了他,说清田先生,这就是杀手锏。 “???” 清田次郎还在迷茫的同时,众人想象中的血腥画面没有出现,千夏顺着匕首抓住了娜娜的手腕,接着一招旋转乾坤使出,一声咔嚓过后,娜娜的胳膊便软绵绵垂了下来,匕首也跟着掉落在地。 紧接着,千夏又狠狠拍了一下娜娜的胸口,娜娜的身子便“噔噔噔”往后退去,终于吃不住力,“砰”的一声跌倒在地。 她也知道自己的胳膊被卸下来了,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想给自己上好的时候,千夏已经扑了上去压在娜娜身上,又将捡的匕首抵在娜娜的脖子上,说娜娜姐,你输了。 娜娜一脸错愕,现场一片寂静,而我长长地吐了口气。 经过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再加上提气丸的效果,现在的千夏终于可以抓些体积不大、力量不大的小刀了,但我担心她抓了刀也没用,她又夺不过来,只会让娜娜加强戒备,这一招反而会失去作用。 所以我就给她拟定了战略,一定要在娜娜全力出击、以为自己必胜、并且没有任何防御的时候再抓她的刀,再一鼓作气地卸掉她的胳膊;这个战略来源于我无数次的对敌经验,我知道娜娜猛然看到千夏实力飞涨,并且和她不相上下,一定会慌,只要她一荒,那事情就好办了。 轰! 现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稻川会这边的人,青木一行欢天喜地的庆祝着,并大声呼喊着千夏的名字。现场也跟着沸腾起来,其实大多数人并不在乎谁赢谁输,他们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战斗,就会为之欢呼;平时和千夏一起玩耍的青年男女们也大声地叫着好,除了住吉会那一干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千夏欢呼。 千夏自己都没想到真能打赢娜娜,也是喜不自禁,迅速奔到我和清田次郎身前,享受着大家众星捧月一般的荣光。清田次郎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不断地笑着、大笑着。 和光彩照人的千夏相比,娜娜则显得狼狈而黯淡许多,她跌跌撞撞地奔下台来,一头跪在了西口茂男的身前,并且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 西口茂男没有说话,面色平静。 等到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便把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对爷孙身上,因为大家都还记得西口茂男和清田次郎的赌约。清田次郎不会放过这个羞辱西口茂男的机会,直接开口说道:“西口……” 话没说完,西口茂男便主动从座位上滑了下来,直接趴到地上,“汪汪汪”地叫了三声。 我本来以为这老家伙会抵赖,哪里想到他这么毫不犹豫地就做了,看来能执掌住吉会的家伙果然不同凡响;而且关键是,他这跪地学狗叫的动作和姿势都很自然,非但没有一点点受辱的意味,反而让人觉得这是个言必行、行必果、响当当的好汉。 高手啊。 这时候,清田次郎又开始装好人了,说哎呀,西口先生,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真的趴下…… “清田先生。” 西口茂男打断了他的话:“我这次过来,不只是为了看两个晚辈的挑战,还想亲自揭露你身边的一个内奸!” 说着,西口茂男便抬头朝我看来,两道目光如利剑一般,戳得我顿时后背冷汗浸出。 1923 不要让我失望 这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暴露了,西口茂男显然是针对我而来的。 至于我是怎么暴露的,我就想不通了,迄今为止我还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还没行动,哪来马脚?起码从我呆在清田次郎身边开始,就始终表现地兢兢业业、忠心无二,一而再再而三地为稻川会做出贡献,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那么,西口茂男怎么知道我是内奸的?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在他看向我的瞬间,我已经在观察四周寻找退路了,寻思自己从哪里逃跑最好,这是个哪儿都不靠的岛,想要离开只能坐船和飞机。 然而,西口茂男只看了我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清田次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刚才他看我那眼,绝对没有旁人看到,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 清田次郎皱着眉头:“内奸?谁?” 四周也安静下来,谁都没有想到一件事变成了另外一件事,本来是千夏和娜娜之间的切磋,到头来却变成西口茂男要帮稻川会抓内奸。西口茂男轻轻笑了一下,说清田先生,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咱们换个地方怎样? 清田次郎微微沉吟,说好,请。 十分钟后,稻川会一干人和住吉会一干人便坐在了清田次郎家的客厅,而清田次郎和西口茂男则到楼上的房间去密谈了。二人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半小时后,西口茂男下楼来了,领着娜娜等人离开。 清田次郎站在楼上,扶着栏杆俯视下面我们这一干人,看来内奸就出在我们中间,而清田次郎的眼神却没有特指着谁,只是看过来,又看过去,这过程中,我的心里一直怦怦直跳。 最终,清田次郎把千夏叫了上去。 千夏当然不可能是内奸,清田次郎叫她可能是要问些问题;而问千夏,则可能会牵连到我的身上,一众小组长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我身上瞟,因为我是最新加入的,又是个华人,内奸的可能性最大。 在图穷匕见之前,我肯定会装作若无其事。 十几分钟后,千夏也下来了,看着我说:“师父,爸爸让你上去。” 她的眼神中已有担忧。 我知道,我的麻烦来了,西口茂男向清田次郎揭露的那个内奸百分百是我。但我还是决定上去,因为清田次郎并没有当众审问我,而是要在密闭空间里和我一对一的谈,说明他对我还抱有希望。 我要抓住这点希望。 我正要上楼,千夏又抓住我的胳膊,轻轻说道:“师父,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对我爸爸隐瞒!” 我点头。 清田次郎在书房里。这间别墅虽大,但是书房不大,不光不大,而且很小,也就十来平米的样子,四周都是书架,窗前放一桌子。每天早上,清田次郎会在这里处理一些稻川会的事务、会见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 在整个假期,清田次郎并没有给我安排过任务,所以我还是第一次到他的书房来,一进去就感觉压抑的很,整个空间仿佛都被清田次郎的气势笼罩。清田次郎坐在书桌后面,正提笔写着什么东西,我站在他的身前,没有打扰。 “说说吧。”清田次郎开口,但是没有抬头。 这三个字让我一头雾水,我不知道清田次郎让我说什么,所以我只能沉默。 清田次郎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左飞,你知道我很信任你的,我连千夏都愿意交给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点头,表示知道。 千夏是清田次郎唯一指定的稻川会继承人,这其中不存在什么勾心斗角和争权夺位,是千夏就是千夏,没人代替得了她;尤其千夏最近表现非常不错,连娜娜都能打败,还有谁不服气她? 而清田次郎愿意把千夏交给我,就是把稻川会的一半交给了我,这是何其巨大的信任! “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我再次点头。 “那,说吧。”清田次郎缓缓说道。 “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清田先生,可以明示一下么?” 清田次郎轻叹了口气,说是这样的,最近我们东洋几个比较大型的势力准备来一次联手,对付你们华人的洪门和青族。这件事本来进行的十分隐秘,但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洪门和青族最近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并且各自抽调精英人马汇聚东京,这反应之快令我们都咋舌不已,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几人知道,所以秘密一定是从我们之间泄露出去的——经过西口茂男的一番调查,消息可能是从你这里走漏的,有没有这回事? 我点头,表示有。然后说:“清田先生,对不起。” 我能这么干脆地承认,让清田次郎都有些错愕,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说说。” 我沉吟了一下,说清田先生,您知道我来自华夏,也知道我有几个不错的朋友,他们分别加入了洪门和青族,而我却加入了稻川会。近百年来,几方势力都相安无事,而且彼此还有来往,所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就在一个月前,您的女儿,也就是千夏突然告诉我,说政府的人可能要联合民间势力对洪门和青族进行清算。知道我和我那几个朋友交好,所以就让我提醒他们,让他们尽早脱离洪门和青族,得以护得自己周全。 “你说了?” 我点头,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说。 “那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不知道是这件事。”我说:“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提醒他们最好赶快脱离洪门和青族而已。” 清田次郎叹了口气,说他们不仅没有退出,反而把这消息汇报给了萧落雨和赵春风,使得他们近期变得十分小心,我们的计划也难以展开了。 我沉默了一下,又说了声对不起。 清田次郎摆摆手,说这不怪你,这是人之常情,谁还没有几个朋友?我既然敢用你,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这件事,就是怕你通知你那几个朋友,但没想到千夏还是告诉你了。 说到这里,清田次郎叹了口气,说西口茂男指认你的时候,我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我当时并没有承认,而是狠狠驳斥了他,说你是我的女婿,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还说肯定是他找错了人,让他再回去找一找,不要把脏水泼到我的女婿身上;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原来清田次郎还是维护了我,我心生感动,本能地脱口而出:“清田先生,谢谢。” 清田次郎又摆摆手,说咱们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谢?宁肯咱们自己关上门来讨论这个事情,也不能让外人挑出咱们半句不是,对吧?好了,咱们说说正事,你那几个朋友看来是不会脱离洪门和青族了,而我们又必须要铲除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清田先生,一定要打么?洪门和青族的势力都不小,在东洋也盘踞几十年了,帮中成员都有万人。真打起来,整个国家都会受到一些影响吧?” 清田次郎点头,说你如果常看我们国家的新闻,就知道我们的政治势力分为鹰派和鸽派。鹰派行事激烈一些,认为这是我们的国家,怎么能让外国势力横行霸道?说洪门和青族是两块毒瘤,虽然铲除它们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必须铲除不可,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鸽派行事温和一些,认为洪门和青族虽然来自华夏,但是在东洋发展多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一向积极配合政府,何必去找那个麻烦?这两派的争执由来已久,但是最近鹰派占了上风,所以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铲除洪门和青族。 “樱花属于鹰派?” 清田次郎知道我和樱花打过交道,所以没有避讳,直接说道:“对,樱花属于鹰派,也就是主战派,讲究一切争端以暴力解决;当初二战时期入侵你们华夏,也是鹰派的主张。” 但凡提到二战时期东洋的暴行,任何一个华人都会气得牙痒痒,没人忘记这段历史,我当然不会例外,直接说道:“说白了鹰派就是搞事的,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明他们的主张是错误的,为什么还要继续任由他们疯狂下去?” 清田次郎摇了摇头,说左飞,政治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反正国家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所以打是一定要打的,我再问你一遍,你准备怎么办?好好回答我这个问题,不要让我失望! 我想了一下,认真说道:“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一次,算得上是仁至义尽;这世上没有一辈子的敌人,也没有一辈子的朋友,唯有亲人才是永久。” “好,很好。” 清田次郎豁然站起,说左飞,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现在先出去吧,待会儿我会宣布一件事情! 我扭头出去,手心里已经浸满汗水。 我知道我逃过去了。 1924 不要装可怜 下了楼,众人还都在,看向我的眼神有点复杂,又小心翼翼,既不显得疏离,但是也没往日亲热。千夏第一个迎上来,紧张地轻声问我怎么样了,我冲她一笑,说没事啊。 千夏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与此同时,清田次郎也下来了,同样是一脸的轻松——就好像确认我不是内奸,清田次郎比我还要轻松似的。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对不起清田次郎的信任,再一次感受到了无间道里梁朝伟如同行走在无间地狱里的那种煎熬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我宁肯和他们正面交锋,也不愿意用这种手段,实在是太难受了。 但,又非这样不可,因为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清田次郎微微笑地看着众人,说没事,一场误会而已,西口茂男那老东西胡说八道,还想挑拨咱们的关系,咱们这根本没有内奸。 众人都松了口气,说没有就好,刚才真是吓了一跳云云。清田次郎根本没提这事的始末,直接就翻过去了,无论是不想引起众人猜疑,还是就是要维护我,都让我挺感动的。 抛开我们的敌对立场来说,他确实是个好老大,甚至是个好岳丈。可惜,我们天生立场不同。 接下来,清田次郎便说了一件事情,宣布我成为稻川会的第八位组长,旗下统帅千名成员。由华人担任东洋三大暴力团之一的高层,这在东洋地下世界历史上还是首次,因为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华人能够进入。 而我能有今日地位,很大原因是托千夏的福。虽然稀奇,但是其他组长并不意外,因为之前已经有过种种迹象,我所完成的那些任务也都是组长级别的任务,其实就差一纸调令而已。 众人当然对我表示恭喜,我也说谢谢、谢谢;之后,清田次郎又奖励了我一套位居北海道东岸的别墅,说当作我活动的大本营,还有一辆蓝色的保时捷的跑车,供我平时出行。 这就是清田次郎给我的奖励,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终于有了人生中第一辆跑车,当时确实还挺激动的,看看人家这老大当的,多大气;再看看猴子,抠逼一个啊,不光不给我买跑车,还天天换着法子从我这里抠钱。 千夏也很开心,因为我有这样的身份以后,和她在一起就更加光明正大了,不会再被人说是吃软饭、小白脸什么的;还因为战胜了娜娜,今天真是千夏最开心的一天了。 因为假期马上就要结束,辛苦了一个月的千夏决定好好玩玩,下午就又拉着我到沙滩上去了。上午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了,剩下的还是平常在一起玩的那些,看到我和千夏来了,都热烈地欢迎我俩。 当然,主要是欢迎千夏,今天的千夏可是一炮而红,竟然打赢了娜娜,成为了年轻一代里的当红炸子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众人都夸千夏,问她是怎么在一个月内厉害到这种程度的。 千夏得意地搂着我的胳膊,说那当然,不看看我男朋友是谁! 众人正闹着,一个人突然说:“娜娜来啦!” 回头一看,果然是娜娜过来了,娜娜还穿着上午比武时的那身黑衣短打;还以为她已经走了,没想到还在,还过来找我们;娜娜上午虽然输了,但是威名还在,一帮年轻男女当时都噤声下来。 包括千夏,虽然她打赢了娜娜,但对娜娜还是有种骨子里的恐惧,这种恐惧已经维持了很多年,一时半会儿确实难以消除。娜娜走过来,谁都没看,只看千夏,说你过来。 说完,她便走到一边,千夏也跟了过去。 两人在说什么,我们都听不到,但只要她们不打架就好。过了一会儿,娜娜走了,千夏也回来了,众人都问她说什么了,千夏说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两句。 众人都知她不想说,便也没有再问。 一直玩到天黑,在回去的路上,千夏才告诉我,娜娜先前问她怎么提升实力的。我点点头,说我猜到了,你怎么说的?一说这个,千夏丧着脸,说本来不想告诉娜娜实情的,结果娜娜套话水平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给她套出来了,然后千夏一个劲儿地跟我说对不起。 我哈哈地笑,说没事,你和娜娜比确实嫩了点,还需要再锻炼锻炼。 千夏现在都没什么事了,看来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所以我晚上也没再陪着她一起睡觉。晚上,我先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他也倍感唏嘘,说觉得我处境很危险,让我一有情况就赶紧逃离;之后,我就看起了电视,想多了解下鹰派和鸽派的内容,结果听到窗户喀拉、喀拉地响,好像有人拿小石子砸我玻璃。 我起身一看,赫然发现娜娜站在楼下! 我吓了一跳,娜娜却冲我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下去。我犹豫了一下,便下楼去了,问娜娜有什么事?娜娜看着我,说那个提气丸,你还有么?我想得到它,无论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我就知道她是为了这个,不然她不可能来找我,所以我认认真真地说:“不好意思,那种东西特别宝贵,所以我也只有一颗,已经给了千夏。” 娜娜露出一脸失望,却还不死心,又问我那个提气丸的原料、配方。这我就更不知道了,再一次表达了歉意,娜娜这才真正死心,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想起什么,说:“我来找你,你不要告诉千夏。” 我一脸迷茫,说为什么? “我看得出来她特别喜欢你,我从小就认识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男人这么认真……所以我担心她会吃醋,为了避免这个麻烦,还是不要说了。” 原来如此,娜娜的心思果然缜密,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执掌稻川会的女孩,我点头表示知道。 “还有……” 娜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内奸,既然清田先生和千夏小姐都这么相信你,你最好不要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希望你也珍惜自己今日来之不易的地位,华人能到这个成就的古往今来唯你一人而已!” 在众多东洋人士看来,我作为一个华人,能做稻川会的高层,还和稻川会唯一继承人千夏谈起了恋爱,实在是一件无法想像的事,在他们看来这是我的殊荣,我的祖坟上冒青烟了。 我虽然隐有不满,但是并未表达出来,只是点头,说我知道了。 之后的几天并没什么波澜,假期顺顺利利地结束,我们也要返回北海道去了。回到北海道后,千夏陪着我先去看了一下我的别墅和跑车,果然又华丽又漂亮,比我在东城那个大多了,感觉一下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千夏让我开车载她在海岸线边上跑了一圈,那感觉确实爽毙了,千夏也激动地搂着我的脖子夸我太帅。我迎着风,说我感觉自己现在更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千夏咯咯地笑。 跑了一圈回来以后,又见了下我手下的人,我们在北海道有自己的产业、公司和地盘,大家平时就在这些地方忙碌,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运转。我的副手叫做大佐,是地地道道的北海道人,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儿。大佐做副组长已经很久,但是因为能力原因一直没提成副的,所以最后叫我讨了这个便宜。 一开始我还担心这个大佐对我会有敌意,结果我发现他还挺老实的,在我面前十分恭敬,对我发出的指令也完全照做,让我还算满意,但是防范之心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 接手八组之后,我让大佐继续工作,自己则和千夏返回旭川上学。 新的学期来临,我升入了大四年级,这也是我们“出道”的第七个年头了。高中三年,大学三年,回想这一路走来确实惊心动魄,也希望我们能够早日完成任务、回到国内。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我是开着保时捷、载着千夏去的;我们两人本来就是风云人物,又如此拉风地出场,可想而知换来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停好车子,我把千夏送到教室,便也到我的班里去了。 刚到教室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左飞,你现在好风光啊。” 我回头一看,竟是惠子。 惠子本来没什么稀奇的,但让我意外的是,两个月没有见她,她竟然暴瘦了很多,一张脸也变得面黄肌瘦。看她这样,我确实吃了一惊,连忙问她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结果不问还好,一问,惠子反而扑簌簌地掉下眼泪来,说你在岛上度假,吃好的喝好的,游艇开着、太阳晒着,还有时间来关心我么? 我说你先别说这些,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左飞,我……”惠子抬起头,朝我这边走来,看上去似乎想扑到我怀里。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突然有人飞起一脚狠狠将她踹倒在地,千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口中大骂:“我让你再在我男朋友面前装可怜!” 又扑上去冲着惠子拳打脚踢起来。 1925 巧遇黄杰 为148500金钻加更 在几个月前,我就警告过惠子不要再来找我,否则千夏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她也很乖很听话地没有来过;现在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来了,来就来了,还想抱我。 可想而知,恰好赶来看到这幕的千夏有多生气,当即就暴打起惠子来;几个月前,惠子就打不过千夏,这个曾经的七姐妹老大在身份、地位更高的千夏面前简直是一盘菜,任其蹂躏;更别说几个月后,惠子变得面黄肌瘦、虚弱无力,而千夏却成了一流的高手,力量、速度、气势都更胜以往,殴打起惠子更是如同老鹰蹂躏小鸡一般。 而且,千夏在提气丸的帮助下刚刚成为一流高手,对本身的力量和速度还不能很好的掌控,又在急怒攻心之下,下手难免没个轻重,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惠子几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立刻冲上去拉住千夏,说好了好了、别再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我只是劝架,并没有责怪千夏的意思,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有足够的理由生气愤怒;尤其是这种时候,我身为千夏的男朋友,也不可能去帮着别人说她。 千夏虽然被我劝住了动作,但是嘴上依旧骂骂咧咧,说惠子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下贱胚子,还警告她以后再敢接近我半步,就把她给打死。 我一边劝着千夏让她别再骂了,一边又让惠子赶紧离开。鼻青脸肿、浑身脚印的惠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出人意料的是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和愤怒,反而带着一丝冷笑。 她这笑,让我觉得浑身发愣。 “好,好……”惠子也不知说什么好,但就是不断重复着这个字,然后缓缓离开了现场。 千夏还是一肚子气,我哄了她半天,才问她怎么来了。千夏说她去了教室发现没什么意思,就想陪我来上课,结果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差点没给她当场气炸。 惠子不在这了,我才说了说她,说她脾气也太大了,惠子又没干什么,她就上来一顿拳打脚踢;还说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可不一样了,以前的她随便打打人还行,现在的她出手可是会要人命的。 全天底下,千夏可以谁都不服气,却独独服我,我说她,她就听,不好意思地说:“知道啦师父,我以后下手轻点。” 我哭笑不得,说什么下手轻点,以后轻易不要动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知道吗,你看师父我,什么时候动不动就和人家打架了,我嫌丢份子好吗。 我一边拉着千夏进去上课,一边又悄悄给王义发了条短信,让他去寻找、照顾一下惠子。但是下课以后,王义又给我打电话,说没找到惠子,惠子不在学校了。 我心想她应该是回家了,便没让王义再找下去。 这点小风波过去以后,我也没当回事,但没想到两天之后,隆一竟然找到学校,问我有没有见过惠子。这时候,我才察觉到情况有点糟糕了,一边让隆一报了警,一边安排手底下的人到处寻找惠子。 别说,还真有人在车站见过惠子,说她坐上了去东京的车。惠子要去东京干嘛、找谁,我们都不知道,隆一无心经营武道馆,当即就要去东京找人。我也发挥自己在稻川会里的人脉关系到处寻找惠子,算是布下天罗地网,但是一周以后,仍旧没有惠子的任何下落。这回连千夏都慌了,因为惠子的失踪和她有着关系,虽然不用她承担任何责任——实际上也没人敢让她承担责任——但她就是觉得惭愧不已。 千夏甚至想要亲自到东京去找,我也劝她别费这个力气,说稻川会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你就算过去有什么用?千夏同样发挥自己的能量找人,包括登报和登电视,但始终没有消息,千夏急得都哭了好几次,说还是要亲自到东京去一趟。 千夏这个女生有时候是蛮横了点,但总的来说心地还是蛮善良的,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意外。但,东京是亚洲第一城市,在里面找个人和大海捞针一样,我们布下天罗地网都找不到,她去又有什么用? 知道没用,我还是决定陪她去。 但就在此时,清田次郎突然召见我,说有事情要交给我办。 如此,我就和千夏分了手,千夏到东京去找人,我则去找清田次郎。我担心千夏出什么事,还多安排了几个人保护她。我在稻川会的总部,位于北海道东海岸线的一栋大别墅里,见到了清田次郎。 已经是夜,稻川会的总部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我凭着自己的名牌进入以后,又在某个下人的带领下来到清田次郎的书房;我发现不管清田次郎住多大的房子,书房总是很小很小;即便设计的时候很大,装修的时候也要特意隔出一间小的,实在太奇怪了。 清田次郎告诉我,近段时间,他又和樱花、山口组和住吉会碰了几次头,商量如何拿下洪门和青族的事。但,他们始终对我不信任,觉得我是个华人,会暴露他们的计划。 我主动说:“如是这样,那我暂时退出,不参与就是了。” 清田次郎却摇头,说一来我现在是他的左膀右臂,干什么事都少不了我;二来他的女婿不被人信任,他的心中也非常恼火。和那些家伙闹了一场,大家商量出个主意来,让我去杀一个人,才可证明我的诚意。 在华夏,这叫投名状。 我一听就打了一个激灵,说清田先生,如果是要杀我那几个朋友,那恕我抱歉,我做不到! 清田次郎让我不要激动,说当然不是让我去杀我的朋友,那也太残忍了,不是人干的事;就算要杀他们几个,也不会让我去杀,让我放心。 如此,我才问,杀谁? 清田次郎从桌子下面摸出一个信封,交给了我。 我当着他的面撕开信封,里面有一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名字:田正。 因为猴子有事没事就给我发东洋各大势力中的主要人物,所以我对这个人也有印象,田正是青族十二香堂堂主之一,今年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耍的一手好刀,实力非凡。 要让我杀青族的堂主! 我捏着纸条,不知该怎么办。 “不要犹豫。”清田次郎说道:“杀了这个人,你就能得到樱花、山口组、住吉会的信任,从此也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的身边!左飞,如果你还想留在稻川会,还想娶千夏为妻,就行动吧!” “我尽力。” 说出这三个字后,我离开了稻川会的总部。 我当然第一时间给猴子打了电话,猴子三分钟后给我回了电话,说黄杰的意思是,杀。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杀。”猴子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毕竟我没有和黄杰直接联系,我也不知道黄杰为什么同意杀掉田正……二人都是青族的堂主,难道本来就不和睦,所以黄杰才让我杀?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既能纳了这个投名状,获取樱花、山口组等的信任,还能给黄杰报仇,可谓一箭双雕,岂不快哉? 我让猴子把田正的起居、行动、详细资料统统发来。 猴子却拒绝了我,说让我自己去查,还说我的身份是稻川会的组长,实在不方便和我太多联系。我虽然知道猴子顾虑的有道理,但还是骂了他一顿,让他有能耐就把马杰还给我。 从猴子那边挖不到消息,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把调查田正的任务交代给了大佐,让他去查,副手就是干这个的,对吧? 大佐不负我的期望,三天之后给我带来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说田正当天晚上会出现在本州岛某个五星级酒店里,但是要做什么,就不清楚了。我拍拍大佐的肩膀,说足够了,其他的我自己查,帮我去订飞机票吧! 大佐问我订几张,他的意思是问我要几个人去。我告诉他,我一个人就够了,这种暗杀的事带多了人也不好。于是当天晚上,我就飞到了本州,来到某个五星级的酒店。 我没有开房,直接拿了份报纸,在大堂某角落的沙发坐下。这个位置很好,可以轻松观察进出酒店的某一个人,却不会被人轻易地注意到。我一边看报纸,一边瞄着门口的人。 这间酒店的生意繁忙,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不知从何时起,门口突然多了几个黑衣人,卡起了门口的流量,看着不顺眼的就不让人进来,让他们到别的酒店住去。 我正纳闷这些人要干什么的时候,一个面目狠厉的青年突然走了进来,那些黑衣人立刻向他行礼。看到这个青年,我的心里也怦怦直跳,因为正是多日不见的黄杰。 黄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着十分正式,像是要参加什么活动。他进来后,并没注意四周,而是径直朝着电梯走去。我看看左右,便跟了上去。 1926 黄杰,夺太子 等我到达电梯门口的时候,黄杰已经坐了电梯上去,我看了下电梯停留在十七层,便乘了另外一部电梯上去。到了十七层,走廊空荡荡的,已经没有黄杰的身影。 我往前走了几步,拐角突然传来一阵风声,面前一道蓝光闪过,凌厉的回龙刀已经斩至我的身前。我知道我暴露了,黄杰当然不是针对我,他只是发觉有人在跟踪他,所以才提前藏到拐角伺机偷袭。 我立刻伸出缠龙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回龙刀,低声说道:“是我!” 黄杰收了回龙刀,满脸惊讶,问我怎么来了。我说我来杀田正的啊,不是你让我杀他的么?黄杰恍然大悟,看了一下左右,这才拉了我的胳膊,带我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进了房后,黄杰便问我是怎么查到这的,我说我让我手下一个叫大佐的查的,知道田正今晚会在这里出现。黄杰沉默下来,似乎若有所思,我问他怎么了,今晚不方便下手? 黄杰点头,说是不方便,今晚青族所有的高层,包括赵春风,都聚在这里,如果我对田正下手的话,可能会身陷重围。我挺惊讶,问他青族的人在这干嘛? 黄杰告诉我说,选太子。 “选太子?!”我对这个名词感到迷茫。 黄杰说对,赵春风虽然还在位,但是按照青族的规矩,要提前设立好下一任族长的接班人,也就是俗称的选太子。但是选了太子以后,并不代表一定就能接班,因为太子是每三年一选,在赵春风没下台之前,这个位置随时可能变动;所以当了太子的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位子,没当太子的也磨刀霍霍随时准备上位。 我说这么一个手法,不是和过去封建时代册立太子一样吗,最后一定会闹得手足相残、血流成河的啊。黄杰点头,说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我说的那些,好处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最后胜出的那个,一定是心机最深、手段最强的王者,才有足够的能力担任青族族长之位;青族诞生于明末清初,这套手法也是跟当初的皇家学来的。 我听了之后咋舌不已,在感慨残酷之余,问他今晚也打算竞争这太子之位? 我问了之后,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以黄杰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争?黄杰果然点头,说是的,准备争这个太子。我举一反三,说这个田正,就是你最大的对手? 黄杰继续点头,说是。 我说我要帮你,是不是要在选太子之前,将他干掉?黄杰却摇头,说之前已经讲了,今晚青族中人高手云集,如果我贸然动手,不光我会身陷重围、在劫难逃,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他,认为是他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找来杀手袭击田正的。 我说那怎么办? 黄杰想了想,说他要凭自己的能力拿下太子之位,这样才能使得众人心服口服;至于我的事情,不妨等事情结束、田正落单之后再行下手,这样少了很多危险,也不至于让别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我说那行吧,我就等你们活动结束以后再杀那个田正。 除此之外,我也对他们选太子的活动感到十分好奇,就问黄杰我能不能混进去看看。黄杰说行,让我易容一下,以他的手下身份进入会场。我立刻给自己化起了妆,将自己打扮成一个面容有些猥琐的小青年,结果黄杰看了以后说不行,说我这样的根本没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我真是日了狗…… 黄杰便亲自给我易容,将我打扮成和他一样面容冰冷的欠揍模样。在这过程中,我才问起他那天晚上在歌舞伎町时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黄杰听了奇怪,说猴子没有告诉你? 我一拍大腿,说这个王八蛋,说他也不知道,根本没告诉我,这么看来我被他骗了? 黄杰说那不知道,他是后来才告诉猴子的。然后,他便给我讲起了原委,说那天晚上他和猴子、郑午在酒吧门口等我,结果赵春风领着人到了,怕节外生枝,猴子便让他将赵春风一干人引开。 黄杰照做,稍施手段,便把赵春风、青蝎子一干人引到其他地方去了。但引开是引开,却也陷入了一众青族高手的包围之中。论单挑,黄杰对付一个青蝎子都够呛,更何况被这么多的高手包围? 唯一的办法,就是制住赵春风。 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在众多高手的包围之下,黄杰只能抛出自己的回龙刀,趁着一干高手抵挡的时候,他则冲向了赵春风。他知道赵春风也是一位高手,所以当时并没掉以轻心,而是使出一招霸王出征。 “霸王出征”出自于霸王拳,相传是当年霸王项羽所创,也是黄杰他爸黄峰的拿手绝活。黄杰为了几年他爸,特意学过这一招霸王出征,并用这一招干掉了杀父仇人马峰。 然而,在看到这一拳之后,赵春风的神情却一下变了,说霸王拳?你的父亲是黄峰么? 黄杰一听,这是熟人啊,便停下手来说对,家父就是黄峰。 与此同时,四周一众高手还要一拥而上,却被赵春风给喝止了。赵春风略带激动地冲上前来,抓着黄杰的手说儿子,我是你爸爸呀! 黄杰活了二十多年,还第一次见这种人,上来就认人当儿子的。黄杰当然不服气,直接把赵春风的胳膊甩开,说滚,我还是你爸爸呢。 赵春风却搓着手,说不是不是,我真是你爸爸,哦不,我是你干爹。 说着,他便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黄杰,说你看看这个! 黄杰打开信纸一看,便知道那笔迹是父亲黄峰的。原来,黄峰早年因为被星火追杀,曾经跑路到东洋呆过一阵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当时还不是青族族长、却同样年纪轻轻的赵春风。二人素不相识,却极为投缘,很快就拜了把子,还一同做过不少惊世骇俗的事,甚至赵春风后来能当族长,也少不了黄峰的帮忙。 那短短几年之间,黄峰和赵春风声名鹊起,赵春风劝黄峰加入青族,但是黄峰却拒绝了,因为他还想回国,那里有他未完成的事业。果然,后来国内风声松了一些之后,黄峰便毫不犹豫地潜了回去。 往后的很多年里,二人再无联系。 直到三年前,赵春风突然收到来自黄峰的一封信。那时候,黄峰已经病入膏肓,并且和儿子黄杰相认,虽然每天和仇人似的,但他仍是开心。在这封信里,黄峰告诉赵春风,说自己命不久矣,但他看出儿子的野心极大,将来所闯下的祸端也不会小,担心国内会容不下他。 所以,黄峰以老友的身份恳求赵春风,说如果有天儿子也跑路到东洋,希望他能照顾照顾。 昔日老友所求,赵春风肯定尽心竭力地办,但是在这封信里,黄峰没说儿子的名字,甚至连儿子的照片也没提供一张,让赵春风真是叫苦不迭,想再联系黄峰,已经完全没有踪迹了。 所以赵春风看到黄杰使出这一招让他极为熟悉的霸王拳时,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激动;他当然知道普天之下会霸王拳的肯定不止一人,但最起码有点希望是不是? 结果一问,果然就是老友之子。 赵春风那个激动啊,握着黄杰的手,说你看到啦,你父亲在信里说了,我是你的干爹! 黄峰在心里确实提了这么一笔,说咱俩是拜把子的兄弟,我儿子就是你儿子,我儿子见了你,也要叫你一声干爹。如果咱俩的儿子真有逃亡海外的那么一天,希望你能多多照顾。 这本来是句客套话,但赵春风显然当了真,执意认为自己就是黄杰的干爹。 黄杰只好叫了他一声:“干爹。” “哎,好儿子!”赵春风激动地抱住黄杰,就如当初黄峰激动地抱住黄杰一样。 赵春风按住黄杰的肩膀仔细上下打量,不断地说好啊、好啊,我儿子果然一表人才。我赵春风作了一辈子的恶,还以为老天爷要叫我断子绝孙,没想到凭空给我掉下来一个儿子,哈哈,哈哈! 赵春风那叫一个激动。 再后来的事,我们就都知道了。黄杰既然成了赵春风的儿子,那我们和青族之间的恩怨当然一笔勾销,确认我和马杰没有危险之后,黄杰便跟着赵春风回到了青族总部。 听完这个故事,我唏嘘不已,黄杰和猴子的命真好啊,不断能享受到父辈给他们留下的福荫;不像我,只能靠脸…… 再后来的事,也就更加顺理成章了:赵春风晚年得子——虽然得的是个干子,但也比没有子强,更何况还是拜把子兄弟的儿子,对赵春风来说肯定视如己出。 可想而知,赵春风得有多么偏心黄杰! 回去之后,赵春风不仅立刻让黄杰顶替了小老大的位子,任命为香堂堂主之一,还不断给他机会让他立功,显然是当接班人来培养。于是,这自然引起了上一任“太子”的不满。 上一任太子,就是田正。 1927 猴子也到场了 所谓太子,就是青族中的一种职位,理论上的下一任族长接班人。太子在任期间,如果现任族长突然暴毙、病故、去世或是自愿隐退,那么现任太子即可“登基”,成为新的族长。 ——你或许要问了,这么一种模式的话,那太子岂不是天天盼着族长能早点死?对,就是这样,无论族长还是太子,都时时刻刻活在紧张之中,一个怕被谋害,一个怕被废黜,相互提防又相互依赖,简直和宫斗剧里的情节一模一样。 据说开创青族的祖师爷之所以立下这种规矩,就是因为看了“九龙夺嫡”之后来的灵感,说汉人之所以迟迟无法收复江山,就是因为少了满洲鞑子的这种血性,所以决定效仿。 一群毒虫子窝在一起,最后出来的那个就是蛊王;所以太子,也必定是人中之龙。 田正,就是一位人中之龙。 田正的年纪不小了,当初和赵春风同时入的青族,赵春风后来做了族长,而他还是一个香堂堂主。世间最尴尬的事,就是昔日的老伙伴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过去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你洗澡我还给你搓过背,我拉屎你还给我送过纸;一转眼,我就得对你卑躬屈膝,接受你的指派和调令。 你说尴尬不尴尬? 田正非常尴尬,但他一直处理的很好,人前人后都维护着赵春风,说此生只佩服赵春风一个,看上去没有一点点不服气的意思。而且田正资历非凡,在族里的辈分很高,挥挥手也有一大帮拥趸,所以他已经连续做了三任太子;三任,就是九年,人生又有几个九年? 但赵春风只要一日不死,或是一日不退,田正就只能做着太子。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没准还要死在赵春风的前头,这就让田正更加尴尬了,甚至有人私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太子。 一个“老”字,到处都透着揶揄和讽刺。 但尴尬归尴尬,好歹有个盼头,哪怕一辈子没做过族长,好歹曾离族长只有一步之遥,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赵春风也挺满足。但这种满足和盼头,在黄杰到来之后,全部破碎。 赵春风实在太偏心黄杰了,偏心到肆无忌惮,偏心到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偏心。赵春风时时刻刻把黄杰带在身边,几乎手把手地教他熟悉族中的事务,只要有立功、镀金的机会就让黄杰去做,还在人前人后力捧黄杰,不止一次夸他青年才俊、天生帝王之相。 青年才俊还好,好多人都担得上这个称号,而且黄杰也确实青年才俊,人人都见识过他的恐怖实力;但“天生帝王之相”就有些玩味了,赵春风这意思显然是把黄杰当接班人来培养。 随着黄杰在族里的地位、威望越来越高,随着田正耳边的聒噪越来越多,他终于意识到了一点危机;田正可以一辈子不做族长,但“太子”之位却是他不得不在乎的。 老太子虽然老,好歹也是太子,之所以当不了族长,那是因为他忠心耿耿;但是不做太子,这就让他的心里难受极了,族长做不了也就罢了,现在连太子之位也要被夺? 有意无意的,田正开始悄悄给黄杰使绊子。 有好几次,因为田正的使绊子,导致黄杰任务失败,威望都有些减损,但是苦于没有证据,黄杰也只能咽下这口苦水。这事,黄杰没和赵春风说,一来他不想有个破事也向赵春风告状,显得自己多没能力似的;二来黄杰也看不上田正,不觉得他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三年期限又到,青族今晚要在这里选出新的太子;往年都是田正力压群雄,但是几年冒出来个黄杰;黄杰虽然入族时间不长,但是因为出色的能力、族长的力捧,也是太子之位的热门人选。 更何况,能混到青族高层的,哪个不是擅长察言观色的老狐狸精?他们看得出来赵春风有意去捧黄杰,当然要顺着赵春风的意思,所以田正今年的危险很大。 据黄杰说,田正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四处活动了,给那些有投票权的堂主、长老、高层、中层送钱送女人,就希望能得到他们宝贵的一票,以维系他的太子之位。 “那你呢?”我问黄杰。 以黄杰的性格,当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俗事;就是以前在国内,需要和官员打交道时,也是由我来出马的。但我也不相信黄杰什么都没有做,他也不是甘心等死的人。 “我只和他们说了一句话。”黄杰说:“如果你不投我,将来我做了族长,一定拿你开刀。” 我无言以对,确实是黄杰的风格。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黄杰放下手中的易容工具。 我站起身,到卫生间去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的我已经完全不是我了,而是另外一个一看就极其不好惹的冰冷家伙。以前猴子第一次展示易容术时,黄杰就跟在他的身边学了好久,黄杰的求知欲望极其旺盛,就像一块硕大的海绵,无时不刻地吸取着对他有利的东西;所以黄杰虽然并不常用易容,但他的水平却相当高明。 我跟着黄杰走出门去。 这间五星级酒店是青族的一个秘密场所,大佐能打听到这里确实不易。会议室设在顶层,黄杰领我来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站着聊天,四周摆满了吃的,看上去不像开会,倒像要开趴体。 人挺多,粗略看着都有一百多,青族除了设立十二位香堂堂主之外,下面还有好多长老、中层和头目,好歹是个万人帮会,领导肯定不能少了。要选太子,就要选一个大家都心服口服的。 黄杰虽然入帮时间不长,但是名声却如日中天,人人都知道他是赵春风的干儿子,而且能力非凡,在华人势力这边很有名气;有点类似千夏在东洋势力那边的地位,当然黄杰要更强一些。 黄杰一到,很多人都围上来和他打招呼,黄杰随便和他们应酬着,然后便走到一边吃东西去了。我也和他一起吃着,说要是猴子在这,估计能把这里吃空。 黄杰哼了一声,说他?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我吃了一惊,说什么意思,你是说猴子也来了? 黄杰面不改色地吃着东西,说肯定的,他那饿死鬼转生的家伙,指不定窝在哪个角落猛吃呢。 黄杰虽然这么说,但我知道猴子就算来这,也肯定不是为了吃;或者说,不全是为了吃,也是想亲眼看着黄杰登上太子之位。一想到猴子也在,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王八蛋明明早就知道黄杰为啥管赵春风叫爹,却不告诉我,我得找他理论理论,然后踹他一脚才算出气。 于是我撇下黄杰,四处找起猴子来了。 这间会议室挺大,差不多有上千个平方,除了青族中的领导阶层之外,还有各种工作人员,如更换小吃的、打扫卫生的、维护秩序的、看护安全的,就更显得人山人海。 我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猴子,猴子也一身西装革履,打着领带人模狗样,果然正缩在某个角落大吃特吃,左手一只龙虾,右手一杯红酒,嘴里还叼着一个鸡腿,还不断地往口袋里塞着蛋糕,跟蟠桃会上的孙悟空没什么两样。 猴子当然是易了容的,但是看他这副架势,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就纳了闷了,好好的一个黑四代,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四周众人都在谈笑风生,即便吃也是优雅的吃,唯有猴子风卷残云,好在也没人注意到他;正是因为没人注意到他,才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又往裤裆里塞了一瓶红酒、一只完整的鸡、两只大龙虾、三块小蛋糕、四个青芒果……趁他不注意,我走过去往他肩上一拍,沉着嗓子说喂,干什么! 猴子立刻回头,又作揖又哈腰,说对不起对不起,家中老父病重,实在饿得不行,所以我想偷些吃的带回去…… 见我嘻嘻地笑,猴子一抬头,便骂起我来,说左飞,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心脏不好! 就像我能一眼认出猴子,猴子当然也能一眼认出我。我说少废话,你什么时候来的?猴子流着口水,说此间摆上第一个果盘时,他就已经在了,然后他又问我黄杰在哪。 我指了指某个方向,猴子看过去,说哦,那小子还挺淡定,看来胸有成竹啊。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对田正下手? 我说现在不好下手,容易陷入青族的重围,而且田正是黄杰的竞争对手,现在杀了田正,容易给黄杰带来麻烦。 猴子“哟”了一声,说不错啊左飞,竟然能考虑到这么多,来到东洋以后,你的智商可是突飞猛进啊! 我说少废话,你既然早就知道黄杰为啥管赵春风叫爹,为什么没告诉我? 说到这个,猴子反倒严肃起来,说左飞,说到这个事,我就要说说你了,这世上哪有白白知道的秘密,你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我等你送礼等了好久,结果你一点眼力价都没有,真是给你们guan二代丢脸啊…… 我正想骂他两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俩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一听这个声音,我和猴子顿时有些头大。 1928 扮猪吃老虎 为149000金钻加更 因为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赵春风! 我们再感慨自己命真背、竟然叫赵春风给逮住了的同时,也钦佩赵春风这脑子,青族这得多少人啊,赵春风竟然都认识,一眼就看出来我俩脸生。 我和猴子没有回头,对着桌子窃窃私语。 我说咋办,你不是号称聪明赛过诸葛亮吗,赶紧想个招儿出来啊。 猴子说想毛的招儿,被赵春风逮住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你错了,是你死不是我死,赵春风最痛恨洪门的人,你不光是洪门的人,还混进青族这么重要的会议,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啊。 猴子说屁,我死了你就好过?别忘了你是稻川会的,相比洪门的话,赵春风更恨狗日的东洋人! “你俩嘀嘀咕咕什么,说,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身后再次传来赵春风夹杂着怒气的声音,还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别说我和猴子易容了就没事,赵春风分分钟给我俩扒出真面目来。 就在我俩焦如火炭的时候,又一个声音传来:“他俩是我的手下。” 黄杰来了。 我和猴子立刻回过头去,对着黄杰点头哈腰,说杰哥、杰哥。黄杰皱着眉,看着我俩拿在手里的各种吃食,说你们是饿死鬼转生的吗,没见过吃的是怎么回事?真给我丢脸! 话音刚落,黄杰就打了一个饱嗝。 我、猴子:“……” “这是你的手下?”赵春风一脸疑惑地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你没有见过的多了。” 赵春风:“……” 赵春风又看了我和猴子一眼,我俩都易了容,他当然不至于认出我俩是谁,但凭借多年的经验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我俩有点不太对劲。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旁边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族长,我找您半天,您怎么到这来了?” 回头一看,只见过来一个中年汉子,长得浓眉大眼,本来是个挺方正的汉子,偏偏挤着一脸谄媚的笑。这人一路小跑到赵春风身前,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伸手就往赵春风的额头上擦。 “老田,你干嘛呢?”赵春风赶紧往后面躲。 我立马反应过来,这人原来就是老太子田正,也是我这次要击杀的对象;樱花和清田次郎他们之所以要让我选这个人纳投名状,显然就是看中他太子的身份,知道他是未来青族的接班人,所以才想杀他。 要杀,当然要杀一个有分量的人,方见诚心。 田正嘿嘿地笑:“族长,我看您刚从健身房出来,头上还有不少汗,我帮您擦擦哈。”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把毛巾往赵春风的头上擦,赵春风显然不太喜欢,不断地拒绝着田正的动作,说好了好了,没那么严重,你该干嘛干嘛去吧。田正却不依,执意要给赵春风擦汗,真是看的人尴尬症都犯了。 在这之前,我对这位老太子抱着多重幻想,心想他能在能人辈出的青族连续九年登上三任太子之位,足以说明此人的手段和智谋。结果一看,却是个拍马屁都拍不到正点的猥琐汉子,不由得叫我失望极了,怪不得黄杰看不上他。 不过话说回来,田正能有今时今日这地位,绝对有其了不起的长处,而且我也过了单从表面看一个人的习惯;所以虽然对他印象不好,但是也不会因此掉以轻心。 反而让我更注意起他来。 赵春风实在拗不过田正,只好顺从地让他帮自己擦汗。擦完了汗,田正说道:“族长,您这汗流得有点多啊,最近身体是不是虚了一点?我那有上好的大补丸,保你夜夜金枪不倒……” “噗哧——” 一直跟在赵春风身后的大光头青蝎子都笑了出来,赵春风狠狠瞪了他一眼,青蝎子赶紧闭上了嘴巴。赵春风这才推着田正的胳膊,说好了老田,谢谢你的好意,你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不是还要参与今晚的太子竞选吗,倒是去多拉一下这票啊! 赵春风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田正更不走了,说:“族长,这个太子事关重大,应该选出大家心里真正中意的人选才对,如果拉票那岂不是影响了大家心里的判断?所以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一听田正这话,便知他是个虚伪的小人,他明明在背后又送钱又送女人,想当太子都快想疯了,在赵春风面前还冠冕堂皇地装这个逼。然而,赵春风也不是好糊弄的,直接说道:“哟,老田,往年你年年都拉票,今年这是怎么了,转性了?我还不信这狗能改得了吃屎!” 赵春风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田正,竟然用这种句子来形容自己手下的现任太子和共事多年的老伙伴,这说明赵春风恐怕老早就看不上田正了。 田正却面不改色:“族长,这次您还真猜错了,我这狗还真不吃屎了。往年我拉票,那是因为我看咱们族中没有什么出色的人才,而我作为青族的老伙计又不能看着人才断层,所以才当仁不让,所以才迎难而上,主动揽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但是今年不一样啦,今年您收了个干儿子……” 田正一边说,一边看向黄杰,“这位小兄弟的卓越才能和优秀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是咱们青族近年来最出色的人才,也是最适合担任太子之位的角色。而且族长,以咱俩多年的交情,您的干儿子,也就是我的干儿子,黄杰就是见了我,那也得叫一声干爹……” “你做梦。”黄杰突然插了句嘴。 本来滔滔不绝的田正一下就哑巴了,而我和猴子、青蝎子都偷偷笑了起来,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赵春风瞪了黄杰一眼,说你怎么说话呢,老田是我多年的老哥们,你对他尊重一些!没事老田,你继续说。 田正便继续说:“刚才说了,以往我争太子,是因为青族之中人才不足,我作为老前辈才迎难而上;但是今年,除了黄杰这样优秀的小伙子,足以担当这样的大位,我作为老前辈也很欣慰……” “老田,你真是这样想的?” 赵春风突然一把抓住田正的胳膊,说哎呀老田,我还以为你是个官迷,没想到看错了,你竟然有这么高的觉悟!其实我早想和你说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还折腾这个干嘛?你也别拿你的权威去压其他干部,多让一些机会给年轻人不是更好?到时候青族更加风光,你我也能安享晚年,找个地方遛遛鸟,下下棋不是更好?哎呀,我还没说,没想到你就已经主动宣布退出,真是叫我意外…… 赵春风这番话不知憋了多久,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个没完了,田正好半天才终于插了句嘴:“族长,我没说我退出,我只是说我不拉票了……” 田正一脸苦相。 猴子用下巴指了指那家伙,说左飞,这老东西很会扮猪吃老虎,明明和鬼一样精,却故意做出这副蠢样。说他放弃太子之位,我他妈根本不信,不知他今晚要耍什么花招,咱们要帮黄杰盯着一点。 我说好。 猴子又说:“今晚如果顺利,黄杰能登上太子之位,你就赶紧把这老东西给宰了,免得夜长梦多,不然这家伙以后少不了给黄杰找麻烦。” 我又说好。 这时候,有人过来和赵春风耳语了几句,赵春风说时间到了?那就开始吧! 如此,赵春风也就忘了关注我和猴子,匆匆忙忙地准备主持太子竞选的大典了。在赵春风的呼吁下,众人纷纷坐了下来,赵春风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台子上,照例先讲了一些领导人该有的废话,回顾了一下青族的过去,展望了一下青族的未来,又渲染了一下太子竞选的重要。 最后的最后,他又特别介绍了一下黄杰,说这是他的干儿子,今晚也要参与太子竞选,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还将黄杰曾经的功绩一桩桩摆出来,各种溢美之词盖在黄杰头上,帮黄杰拉票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所以说有时候这人吧,还真说不上来是好是坏;我们刚和他交锋那会儿,恨他恨得真是牙痒痒了,现在呢,又喜欢死这个老头子了;所以这是好是坏,要看这人是不是和你站一边的。 介绍完了黄杰,赵春风又宣布一件事,说上任太子田正,发挥高风亮节的精神,决定把更多的机会让给年轻人,所以主动退出竞选…… 这番话一出,全场当然惊骇莫名,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这其中还有不少人收了田正的钱,说不选就不选了?那白赚一笔也是好的。 然而还不等赵春风说完,田正豁然站起,说族长,您刚才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选,我只是说看到族中有黄杰这样的优秀人才,心中感到同样欣慰而已;但我还是要选,哪怕知道会输,也要迎头而上,这才符合咱们青族“永不放弃”的精神,希望黄杰也能学到这点…… 田正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总结下来就六个字,并不放弃竞选。 赵春风骂了他一顿,说你既然不选,刚才说那一大堆有什么用?好了,现在开始投票,我先宣布一下规则,这次参与竞选太子的有七个人,同时大家一人手里有一张票…… 赵春风宣布完了规则,便进入了紧张的投票阶段。说起来这么老的一个帮会,竟然还玩民主投票,也是蛮有意思。 投票过程不长,接着便是唱票,果然田正和黄杰都是热门人选,得到的票数也最多,一会儿田正超过黄杰,一会儿黄杰超过田正,彼此你追我赶,我和猴子也看的焦急不堪。 直到念到最后一张票时,所有人都被这结果给惊住了。 1929 黄杰的杀手锏 因为黄杰和田正的票数,竟然一样! 是的,一模一样,两人打了个平。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因为这在青族的历史上还是头一回,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重新再投一次吧?——再说了,就算重投,如果还是一样,那怎么办? 田正的带着一点笑容,好像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又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样;而黄杰则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赵春风来回看了看两人的票数,脸上反倒浮现出一丝迷之微笑,说有趣,实在有趣。接着,他把双手按在桌上,说各位,按照咱们青族的规矩,如果两人票数一样,又无人愿意主动放弃,则要以比武论高下。 这句话一出口,现场立刻沸腾起来,都是出来混的,对暴力有种天生的迷恋,所以当然期待看到一场精彩的战斗,所以起哄之声此起彼伏,嚷嚷着让两人赶紧打。 赵春风看向田正,说老田,你什么意思? 田正站起来,说按理来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实在不应该和小辈再争斗这个…… 还是不等田正说完,赵春风便抢过话来,说原来如此,那你是要主动放弃喽?好,不愧是青族中的老前辈,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大家鼓掌! 我和猴子差点就笑毙了,赵春风这是有多讨厌田正啊,每一句话都想把他往沟里带。而田正趁着掌声还没响起之前,赶紧叫道:“不不不,族长你误会了,我没说要主动放弃。我认为我年纪虽然大了,可依然要奋斗到最后一线,这样才能给年轻人做一个表率,也才符合我们青族的精神!” 赵春风骂了一句,说你既然不放弃,那就不要废话。好了,你们两个都上来吧,在现场进行一次比武,生死不论,直到某方认输,或是战死为止! 现场再次响起一阵欢呼声,田正和黄杰从不同的角落站起,走上台去。 我紧张地问猴子,说黄杰能打过他么?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恐怕很难。这个田正别看表面蠢得像猪,却号称青族的第二高手,实力仅在青蝎子之下! 我说那怎么办? 猴子还是摇头,说这种比武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看吧。 我回头往台上看去,田正和黄杰已经各站在一边,手里也各自拿着他们的刀。赵春风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烦躁,先是讲了一番规矩,接着又说:“虽说生死不论,但毕竟是自家兄弟,下手还是留一点情;如果打不过了,也不要硬撑,直接认输就是,下次还有机会。” 赵春风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黄杰,似乎在提醒他。而田正笑呵呵地说:“族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毕竟黄杰可是咱们青族的宝贝疙瘩。” 赵春风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啰嗦! 接着又说:“开始!” 黄杰和田正同时持刀朝着对方而上,瞬间便交战在一起,两刀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黄杰手持泛着蓝光、怪模怪样的回龙刀,而田正持着一柄普通的漆黑朴刀;从气势上来说,冷冰冰的黄杰远胜笑呵呵的田正,可一旦打起来,却又不分胜负;二位高手相争,出手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完美到了极点,现场众人也极少见到这样精彩的打斗,各自都屏着呼吸观看。 二人虽然看上去暂时战了个平手,而我和猴子却各自露出一丝焦虑,因为我们都看得出来黄杰有些招架不住了。黄杰的回龙刀一向走的是大开大合、力量之上的刚猛风格,再配合特殊钢材打造的回龙刀,威力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但田正走得也是这个风格,而且看上去要比黄杰更猛、更刚,还夹带着一点诡异莫测的风格,反而逼得黄杰连连倒退,和他的外形一点都不匹配。 猴子轻叹了口气:“能在青族连续九年做了三任太子,实力当然不容小觑。” “那怎么办?” 我刚问出,就听“唰”的一声,田正突然狠狠一刀砍向黄杰胸口,黄杰立刻用回龙刀去挡,就听“铛”的一声,田正纹丝不动,黄杰却噔噔噔连续倒退数步。 虽然黄杰没什么事,但我和猴子却一下紧张起来,因为这说明黄杰的力气已经耗得差不多,无力再抵挡田正的攻势,只怕接下来会更加狼狈。但这种公开的比武,我和猴子又帮不上忙,猴子总不能悄悄用飞刀射田正的大腿吧?——先不说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会被人发现,黄杰肯定也不愿意我们使这种阴招,他希望能堂堂正正地夺下这个太子之位! 不止我俩,赵春风都紧张起来,说儿子,没事吧? 黄杰摇了摇头,继续持刀而上。 “年轻人,不错!”田正赞许地看着黄杰,表面展现长辈的敦厚,却透着高高在上的不屑。 二人再度交战在一起,而且力道越来越猛、速度越来越快。稍微懂点功夫的,都能看出来黄杰已经撑不住,完全在被田正压着打了。不过多久,田正又抓到一次机会,一刀劈在黄杰大腿,鲜血登时涌出。 猴子的双拳一下握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田正。 “儿子!”赵春风也叫了一声。 黄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再次持刀冲上。 才受了这点轻伤,黄杰肯定不会认输,但这无疑是个极其不好的开端,接下来除非黄杰有神奇的克敌之策,否则只能被田正一刀又一刀地持续削弱。果然,二人又打了没多久,田正再一次一刀劈在黄杰胸口,这次黄杰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墙上,才又落下,胸前血淋淋地殷红一片。 “儿子!” 赵春风顾不上自己的族长身份,终于冲了过去。 黄杰却摆了摆手,拒绝了赵春风的好意,又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拄着回龙刀站了起来,一张脸煞白的可怕,一双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田正。在我旁边的猴子也把牙齿咬得格格响,其实我一直觉得猴子和黄杰的关系更好,因为他会不顾生命危险地潜入青族的地盘来看黄杰夺太子位;而我在稻川会呆了那么久,同样数次经历危险,也没见他来过一次。 当然,或许在猴子看来还是不够危险。 再看台上,到此黄杰已经身受两伤,大腿一处、前胸一处,都在往外浸着血,而田正却一处伤痕都没有。趁着下一次交锋还没开始,现场已经嗡嗡声一片,讨论声此起彼伏。 “黄杰恐怕是要输了啊。” “那肯定啊,姜还是老的辣嘛。” “可惜了,再练几年说不定还能打赢,现在嘛,唉……” 赵春风查看了一下黄杰的伤势,回头冲田正怒目而视,说老田,都是自己人,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 赵春风如此偏心,按理来说田正该气愤才对,但他连连道歉,又温声细语,说抱歉抱歉,道歉无言,不小心伤了侄子。黄杰,你没事吧,要不咱们别再打了?看你这样我也心疼啊。 黄杰“哦”了一声,说你要认输么? 田正憋的一脸青紫:“怎么可能?” “那还废话什么,继续!” 田正看向赵春风,说族长,这不怪我。 赵春风一脸厌弃,说少废话,我儿子说继续,那就继续!但我警告你,你最好下手轻点,不然老子不放过你! 这哪里是偏心,简直恨不得要替黄杰上场了吧? 田正满口说这是是是,再度和黄杰交手起来;黄杰已经身受两处重伤,而田正依旧毫发无伤,可想而知孰强孰弱,不过多久,田正再度抓到一个机会,狠狠一刀斩向黄杰兄弟,黄杰再度飞了出去。 “儿子!” 赵春风这次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扑上前去扶起黄杰;胸口连中两下,搞不好是会要人命的,而且黄杰胸前确实血淋淋的一片,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老田,我操你妈!”赵春风回头,怒爆粗口。 “族长,刀剑无眼。”田正还是满脸的歉意,“我也心疼啊,要不让侄子认输吧,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赵春风何尝看不出来? 他一边看着黄杰,一边说好了儿子,别再打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他已经老了,你还年轻,迟早有一天能斗过他的。 田正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太子”之位已经纳入囊中。 “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啊。”在我旁边的猴子咬着牙说:“该拿出杀手锏了吧,除非他想韬光养晦,准备下届再夺太子……但是下届要三年后了,他能等得了那么长时间?” 杀手锏? 是的,黄杰有杀手锏,这我们都知道。 “不错。” 就在众人都为黄杰感到惋惜,就连赵春风都劝他认输的时候,黄杰却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田正说了两个字。 “什么不错?”田正一脸迷茫。 “你的刀法不错。”黄杰说。 “……还可以,侄子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田正继续微笑。 “说两件事。” 黄杰一边说,一边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第一,不要叫我侄子,我们没那么熟。”血淋淋的衣服被撕扯下来,除了露出胸前血呼啦擦的伤口和周边精壮的肌肉外,还有几圈绑在腰间的怪模怪样的金属条。 “第二,已经很久没人逼我使出全部实力了,你该感到荣幸。”黄杰一边说,一边摘下其中的一根金属条,金属条坠落在地,看着挺轻,却“扑通”一声把地面砸出个坑来。 看到这个场景,全场纷纷骇然,田正也变了颜色! 1930 身中剧毒 而黄杰的动作并未停止,继续伸手拆着身上的金属条,一根又一根,每一根落到地上,都发出“砰”的一声重响,不光是地面砸出一个坑来,甚至还有烟尘激荡出来。 显而易见,这金属条重的很。 原来刚才的黄杰是背负着这些金属条和田正打架的,那之前的黄杰只是以微弱优势败在田正手上,现在卸下这些金属条后,岂不是分分钟可以秒杀老太子田正? 全场的人都震惊莫名,田正的脸颊也颤抖不已,而赵春风却是先惊讶、又兴奋,接着哈哈大笑:“好啊,没想到我儿子还有这一手,不错不错!” 我和猴子也都松了口气,我们当然知道黄杰的秘密,但黄杰这个秘密一般并不示众,就像我的毒龙手一样,这是我们的杀手锏,岂能随随便便就让外人知道? 但是现在,黄杰不惜当众公开自己的秘密,可见他对这太子之位确实看重。黄杰身上的鲜血还在流淌,但他整个人看上去却变得更凌厉了,似乎浑身上下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这股气势直接覆盖整个会场,就连号称青族第一高手的青蝎子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田正不傻,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黄杰的对手,慌乱中又攀起了亲戚:“那个,侄子……” “迟了!” 黄杰冷冷地爆出两个字来,然后手持回龙刀冲了上去,速度果然较之先前更甚,顷刻之间便已到达田正身前。接着,黄杰高高跃起,狠狠一刀朝着田正劈出,力量也较之先前更甚,带着一股霸道的威压斩下。 一出手,便是龙啸风云! 田正立刻举刀就挡,只听“铛”的一声过后,田正完全不是对手,连人带刀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接着又落到地上。黄杰使过大招,照例会疲惫一些,但他并没有减缓速度,继续持刀朝着田正冲了过去,似乎准备一鼓作气地将田正干掉。然而黄杰刚到田正身前,田正就高喊起来:“我认输、我认输!” 按照比武规矩,虽然生死不论,但只要其中一方认输,另外一方不得再进行攻击。 于是黄杰停住了刀。 接着,回头走了。 田正躺在墙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过去风头尽出的老太子,今日倒在墙下的败将,怎么看怎么可怜。而,田正还想挽回一点面子,说:“好啊、好啊,真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很欣慰咱们青族能有这样优秀的青年,我虽然败了,可是败得开心、败得高兴……” 田正还未说完,便咳咳咳的咳嗽起来,一大口鲜血随之喷涌而出,显然刚才和黄杰对峙的那一招已经让他受了内伤。虽然黄杰赢了,赵春风很开心,但田正到底也是自己手下的老兄弟,所以赵春风立刻朝他走了过去,一边将他扶起一边说:“老田啊,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级了,折腾个啥?和我一起退休不好吗?” 田正刚站起来,腿又一软,再次摔倒在地。赵春风哎呦呦叫了一声,又要去扶田正,田正却摆了摆手,说没事族长,我休息一下就好。 赵春风只好将他放下,田正重新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赵春风一根,自己叼着一根,说族长,劳驾,借个火吧。 赵春风摸出火机,先给田正点上,又给自己点上。田正抽了口烟,说族长,其实我也不想折腾,我知道黄杰这孩子非常优秀,将来一定可以带领青族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但我身为老前辈吧,也不能让他得到的太轻松了,好歹要经历一些波折是吧,不然以后不珍惜怎么办? 田正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但是一听就虚伪不堪。不过,黄杰已经将太子之位拿在手里,赵春风也懒得揭穿他了,便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兄弟,青族会永远记着你的,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赵春风便登上台去,先走到黄杰身前微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是满满的赞赏和欣慰,说儿子,干得好! 讲真,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偏心了,而是毫无遮拦、毫无底线的庇护,我这个打心眼里希望黄杰能夺得太子之位的人都有点看不下去,担心遭到青族中人的不满。 不过还好,赵春风在青族之中威望极高,并无人因此有何怨言。就在刚才赵春风和田正闲聊的时候,几个外科医生已经把黄杰身上的伤处理好了,接着黄杰又将那些金属条一根根系在了腰上。 赵春风笑脸盈盈地看着众人,显然要准备宣布黄杰为新任太子了。看着这一幕,我也松了口气,和猴子说:“应该妥了吧?” 猴子却摇摇头,眼睛还是看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田正,说:“我总觉得那老家伙不会善罢甘休,不知肚子里还憋着什么坏水儿,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我说都这样了,他还能折腾出什么浪来,不会是要造反吧? 我只是随口胡说,猴子却“卧槽”了一声,说妈的,真有这个可能啊,田正能当九年太子,在族中的势力也不是虚的,要是真想造反,赵春风都未必抵挡得住,咱们机灵一点。 猴子这么一说,我也紧张起来,不断地盯着左右,看看哪些家伙图谋不轨。这么一看,还真看出一些端倪,有好几个香堂堂主不断和墙下的田正交换着眼神,似乎在预谋什么。 我把这事和猴子一说,猴子点头,说他也看到了,安排我去盯着其中一个,他则去盯另外一个。我俩立刻兵分两路,朝着各自所盯对象而去,我盯的那个堂主叫做柳长亭,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和田正频繁交换着眼神。我无声无息地走到柳长亭身后,虽然不知他像素干什么,但我还是摊开缠龙手,准备随时制服这个家伙。 猴子也是一样,悄悄摸出金銮刀,盯住了他身前的一个堂主。 与此同时,赵春风在台上讲起话来:“好,刚才那一场精彩的战斗,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二人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老田同志虽然输了,但是虽败犹荣。那么从今年起,青族的新任太子,就是黄杰了!”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接着赵春风继续说道:“另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东洋政府近期可能会对咱们进行一些制裁措施,未来的日子咱们可能不太好过。我希望在这段日子里,大家能够团结一心、携手同行。而这势必会是一场激烈的持久战,我的年纪也大了,担心身上会吃不消,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逐渐转移中心、退居幕后,逐步将事情交给太子黄杰处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甚至还有人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赵春风说当然,我并不是说我要退位,只是希望能有人来分担我的工作而已,所以大家也不要揣测过多…… “族长。”有人说道:“我们不是揣测这个,是你……” “我?我什么?”赵春风一脸纳闷。 “您流鼻血了。”这人吞吞吐吐地说道。 站在赵春风旁边的黄杰也回过头去,果然看到赵春风的鼻子下面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看着不像是血,但又是种液体。 赵春风顺手一抹,那坨黑乎乎的东西便在手上化了开来,接着赵春风的鼻子便如水龙头一般,哗哗地往下流起了黑乎乎、黏糊糊的液体,又噼里啪啦地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赵春风都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去挡,但那鼻血有势不可当之势,根本就挡不住,反而抹了赵春风一手。众人也都吃了一惊,谁都不知道赵春风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黄杰也破天荒地露出惊慌之色,立刻回头:“医生呢,医生!” 幸好刚才给黄杰包扎伤口的那几名医生还没有离开,此时立刻奔了过来,但他们即便过来也没什么用,他们终生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流鼻血他们见过,但是流黑色的鼻血,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所以他们虽然聚在四周,却束手无策。 “族长,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田正此时艰难地爬起,踉踉跄跄地朝着赵春风奔了过来,台下的人也都一窝蜂地涌上。 黄杰大叫:“都别过来!” 他们过来也是添乱。 所以众人纷纷停住脚步,紧张地看着鼻血流个不停的赵春风。随着赵春风的鼻血越流越多,他的脸色也迅速煞白起来,整个人也微微晃动。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青蝎子走上前去,用手托住他的后背,着急地问旁边的医生:“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啊!” 一位年纪大些的医生说道:“看族长这个情况,应该是中了毒,还是赶紧将他送到医院去吧。” 黄杰一听,立刻弓下身去,准备将赵春风背起。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都不要动,族长中的是‘墨花毒’,越动、毒性扩散越快!” 1931 黄杰,一头跪下 为149500金钻加更 说话的人当然是猴子。 但至于“墨花毒”是什么毒,我不知道,黄杰也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猴子的信任。好歹是黑四代,博闻多识、见多识广,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说墨花毒就一定是墨花毒,他说不能动就一定是不能动。 这么多年来的无数风雨同舟,已经使得我们对猴子百分百的信任。黄杰立刻将鼻血依旧流个不停、面色白到已经像纸的赵春风放了下来,又朝着猴子看了过去:“现在怎么办?” 与此同时,四周已经响起一片嗡嗡之声,“族长中的是墨花毒!”“据说中了这种毒,身上的血液会变得像墨汁一样黑,而且一炷香内不找到解药的话就必死无疑!”“谁干的?把他给找出来!” 猴子也奔上台去,仔细观察了一下赵春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说刚中毒不久,凶手就在附近,凶手的身上一定有解药! 从赵春风进来这会场开始,大概一个多小时,一步都没离开过;也就是说,给他下毒的人只能是场中的人,那么凶手是谁?众人立刻面面相觑起来,越是这种时刻,气氛就越容易紧张,看谁都像凶手了。 “是谁?!”黄杰狠狠地瞪着台下的人。 就在这时,田正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黄杰,数你和族长接触最多,莫非这毒是你下的?你想早点接替族长之位,竟然下得了这种狠手!族长待你不薄,没想到你是这种狼心狗肺之徒! 黄杰直接抽出回龙刀来,说田正,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田正一挺胸膛,说黄杰,你给族长下毒不说,还想杀人灭口?你杀得了我一个,杀得了青族千千万万的人么?你做得这些事情,只要有一个青族人在,你就休想隐人耳目! 赵春风都成这样了,田正还在这里混淆视听,趁机往黄杰的身上泼脏水,可把黄杰气得不轻,当场就要劈出回龙刀去。然而田正这么多年在青族中的深耕不是假的,他一发话,场中不少人都跟着聒噪起来,有让黄杰给个说法的,有让黄杰把解药拿出来的,有骂黄杰是狼心狗肺之徒的,还有嚷嚷着要把黄杰给杀了的。 奄奄一息的赵春风挣扎着坐起来,想让大家闭嘴,但是他的声音太小,完全被盖住了。 在我身前这位叫做柳长亭的堂主,也趁乱起着哄,嚷嚷着要把黄杰大卸八块。我将他往角落一拖,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便一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说你看到了,我这是缠龙手,这一招叫混元归一,只需一瞬间就能掐断你的脖子,要配合点,ok? 柳长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墨花毒是谁下的? 柳长亭也是真的怕死,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是田正干的……”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场中的气氛已经达到了一个高潮,那些田正的拥趸纷纷指责、辱骂着黄杰——哪怕只有一半的人,也是相当恐怖的量。即便场中也有黄杰的支持者,但是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懵,而且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力量反而显得小了许多。 赵春风命在旦夕,这些家伙竟然还在骂人,黄杰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挥舞着回龙刀就冲了出去,同时口中咆哮:“给我交出解药,不然你们这些家伙通通陪我干爹去死!” 看着赵春风奄奄一息的模样,终于使得黄杰杀性大发,持着回龙刀就冲进人群。而田正还在煽风点火:“黄杰要灭口了,大家给族长报仇,不能放过这个小子……” 田正的话虽这么说,可是人已经悄然退到混乱的人群后方。 四周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向黄杰,这些人既然能在青族之中占有重要地位,实力当然也是非同小可。现场当即陷入一片混战,惨叫声和喊杀声时不时地响起,殷红的鲜血和残肢断臂也时不时地飞起…… 回龙刀一出,谁与争锋? 现场顿时成了一片血的海洋、恶的地狱。 台上,猴子不知用什么手法在按着赵春风身上的血脉;台下,柳长亭还在我的手里,虽然柳长亭还没有说完,但是已经能够确定是田正下的毒,所以我冲着黄杰大喊:“解药在田正身上!” 黄杰手持回龙刀,稀里哗啦地砍飞了一大片人,接着横刀立马,四处寻找田正的身影。 但是,混乱的人群之中,哪里还有田正? 而四周的人再次一哄而上…… 黄杰的身上本就有伤,又和这么多的高手相斗,渐渐便有疲态。我一手抓着柳长亭,同时四处寻找田正,但确实找不到那个家伙。眼看着黄杰已经身陷重围,一声大吼突然传来:“都给老子住手!” 一看,原来是青蝎子闯进了战场,一个大光头怒目横生,看上去渗人的很。好歹是青族第一高手,青蝎子一现身,众人畏惧他的威名,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青蝎子走到浑身伤痕累累的黄杰身前,说你怎么样了? 黄杰用刀拄着地,说你别管我,快去抓唐正,解药在他身上,再迟就来不及了…… 青蝎子一听,立刻朝着门口追了出去,而四周的人则再次朝着黄杰一哄而上。台上,猴子将不知是死是活的赵春风背在身上,口中大吼:“左飞,快走!” 我便提着柳长亭往门口冲去,柳长亭哀求地说:“你放了我吧……” 但是我不能放他,有他才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提着柳长亭,猴子背着赵春风,黄杰手持回龙刀,从不同角度往门口方向冲去。我和猴子的目标小些,没什么人关注我俩,所以我俩没几下就窜到了门口;而围攻黄杰的人太多,他挪一下步子都难,所以仍在场中鏖战。 猴子将已经闭上眼睛的赵春风交给我,让我先把人带出去,他去救黄杰出来。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脸上戴着黑色墨镜、身穿黑色皮衣的壮汉突然闯入,抓着我和猴子的肩膀往外一拽,说你俩先走,我来救他。 正是郑午。 我和猴子随时易容,但郑午同样认得出我们。 看着场中一团混乱,郑午摇头嘟囔:“啧,果然离了我就不行,这让我怎么放心地把天下交给你们去打?”接着,他便提起八极拳,如同一架犀牛坦克般闯入人群,惨叫声再次传来…… 我和猴子也没时间去搞清楚郑午是怎么来的,我俩一个提着柳长亭,一个背着赵春风,忙不迭地冲出走廊,朝着电梯的方向奔去,距离身后的厮杀声则越来越远。 我俩下楼,出了大堂,又出了酒店大门,外面是一片清平世界,和里面的修罗地狱没有关系。而酒店外面停着一辆小货车,玻璃放下,马杰探出脑袋:“上车!” 原来马杰也在,那就可以解释郑午为什么来了。 我和猴子分别提着柳长亭和赵春风上车,柳长亭一脸惊恐,而赵春风依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不过鼻血倒是不流了。我们一坐好,马杰便发动了车子,朝着前面冲去。 我叫了起来,说黄杰和郑午还在后面! 马杰说没事,会有其他人接应的。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估计是马杰的手下。马杰无论到哪里,总会搞一帮神秘兮兮的暗影出来。猴子喘了口气,便问马杰:“我不是让你到东京起了吗,你又来这干嘛?” 马杰说:“我一个手下说这里可能有情况,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猴子戳了一下马杰的脑袋,说你就不听话吧。 我说你先别说他,先说说赵春风怎么样了啊?不是说一炷香内拿不到解药,人就不行了么? 猴子回头看了一下躺在后座上的赵春风,说赵春风暂时没事,已经被他用特殊手法封闭住了全身血脉,只要毒性不入脑袋,一条命就暂时无虞;但也要尽快找到解药,否则还是有生命危险。 听完,我便伸手巴了一下柳长亭的脑袋,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拿出来解药,你他妈胆儿够肥的啊,连你们族长都敢谋害。 柳长亭哭丧着脸,说一切都是田正做的,和他无关,而且他也没有解药,解药在田正的身上。我又问他田正在哪,他说他不知道,我说行吧,看来不给你上点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 我一边说,一边把柳长亭的两条胳膊都卸了,车厢里顿时传出柳长亭凄惨的叫声:“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与此同时,马杰一拐方向,车子冲进一条小巷子里。马杰看了一下后视镜,说飞哥,咱们藏身的地方就快到了,一会儿让我来审他吧。 马杰是干情报工作的,情报工作当然包括如何逼供;论逼供,马杰就有一百多种法子。车子开进一间普普通通的小院,马杰下车之后,便把柳长亭拖到了后院,而我和黄杰则把赵春风移到屋内。 刚刚坐下,外面传来声响,出门一看,青蝎子和郑午扶着浑身是伤的黄杰走了进来。 “干爹!”黄杰急匆匆地、一瘸一拐地朝着赵春风奔了过去。 虽然赵春风一直叫黄杰儿子,而黄杰主动叫干爹,却是我们第一次亲耳听到。赵春风躺在床上,黄杰奔过去,一头跪下。 1932 妈的,我好美 黄杰的声音颤抖、语气哽咽。 看得出来,黄杰虽然平时不怎么搭理赵春风,但是对赵春风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青蝎子也焦急地走过去,来回观察着赵春风的情况,然后又回头去问猴子。 猴子走过去,把手放在黄杰肩头,将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现在可以肯定这起事件就是田正谋划的,但田正究竟是怎么下的毒,还不清楚;如果是一般的下毒方式,比老狐狸还老狐狸的赵春风不可能没有警觉。 青蝎子气得牙痒痒,说他之前去找田正,但是田正已经不知所踪,所以才又回去和郑午一起把黄杰救了出来。郑午这时候插嘴:“喂,这事咱可得说清楚了,是我一个人救的黄杰,你只是扶了一下而已。” 青蝎子不明白郑午怎么连这个也计较,所以也没有作声。黄杰则站了起来,浑身的杀意再度四溢:“柳长亭呢?” 得到答案之后,黄杰也走向了后院。 屋子里只剩我们几人,青蝎子这时候又问猴子,说只要拿到解药,赵春风就能醒过来么? 猴子沉默一下,说肯定越快越好,我虽然暂时封住他的血脉,但也不能保证毒素就一定不入脑,总之时间拖得越久,你们族长就越麻烦。 过了一会儿,后院又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马杰和黄杰就一起走了进来。马杰看着还没什么,黄杰却溅了一脸的血点子,显然是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掉了柳长亭。 黄杰一脸阴沉,马杰便把刚才的事讲了一下,说柳长亭已经全招了,毒确实是田正下的。下毒方式分为两步,第一步是用沾了“章鱼粉”的毛巾给赵春风擦汗,使得“章鱼粉”进入赵春风的皮肤;第二步则是让赵春风吸了夹有“阴阳草”的烟,这两种药物结合在一起,才能引发墨花之毒。 这两个步骤缺一不可。也就是说,田正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他当上了太子,则没有第二步,如果没当上,则有第二步。除此之外,田正还花重金收买了青族之中一半的高层,其中包括七位香堂堂主。 只是田正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柳长亭也不知道。 交代完了这些,马杰便主动请缨,说要去寻找田正的踪迹,天黑之前一定给我们带来消息。马杰走了之后,青蝎子也先行离开,说要联系一下青族其他没有和田正沆瀣一气的高层,再来和我们汇合。 黄杰寸步不离地守在赵春风的身边,而在马杰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也只能干等着。 到傍晚时分的时候,青蝎子把其他青族高层带了过来,有堂主也有头目,林林总总四五十人。青蝎子已经把情况和他们说了,众人都挤在屋子里,一边难过地围着赵春风,一边对田正谩骂不已,一时间挤挤嚷嚷的。 之前一直守着赵春风的黄杰,此刻便出了屋子,坐到院子的一角发呆。我们看他的情绪有点不对,便走了过去陪他,我和猴子各坐他的一边,郑午则跑出去看马杰回来了没有。 猴子扛了下黄杰的肩膀,说没事,相信小媳妇,他肯定能找到田正。 黄杰问:“我干爹会不会死?”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取决于咱们多久找到解药。 黄杰又说:“如果找不到解药,我干爹就必死无疑了,就是送到医院也没用吧?” 猴子“哎”了一声,说黄太子,你别这么悲观啊,凡事往好的方面想,不行? 黄杰苦笑一声,说以他的经历来看,事情从来就没往好的方向发展过。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病死了;后来蹉跎地长大,好不容易和亲生父亲相认,结果没多久,父亲也死了;活了二十多年,没尝过亲情滋味的他,现在终于又认了一个干爹,而且这干爹对他不错,将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可是没过几天,干爹又中了剧毒,生命垂危。 “像我这种天煞孤星、逮谁克谁的命,遇事怎么可能往好的方向想?”黄杰再次苦笑。 猴子搂着黄杰的肩膀,说瞎说,咱们一起多久了,你克过我们谁的命了? 黄杰无奈地说:“或许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你们和我在一起后,遭过的劫难也不少吧。” “……没事,我们命硬。”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后,马杰终于回来了,并且带来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田正现在藏到了距离这里十多里外的一个休闲山庄里面,站他那边的青族高层也和他在一起,并且不断聚集着各自手下的兄弟,还不要脸地打出了“除掉黄杰,为族长报仇”的旗号,号称要以太子的身份清理门户。 众人一听,纷纷骂了起来,说田正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明明是他给赵春风下的毒,现在却要倒打一耙,还以太子自居,真是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群情激奋之下,众人都嚷嚷着现在就要杀到山庄里去,将那干谋逆的余孽全部干掉;就在众人激动不已的时候,猴子却把黄杰悄悄叫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黄杰回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拿到解药,这么大张旗鼓地杀过去,反而会打草惊蛇,没准又让田正给跑了。 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问黄杰该怎么办。 黄杰现在是太子,是赵春风钦点的接班人,如果赵春风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黄杰便是名正言顺的族长,所以大家都听他的。黄杰说,他准备找几个朋友潜到山庄里去,想办法拿到解药之后,再行清理门户。 众人都说好。 于是黄杰点了我和猴子、郑午到山庄去,让青蝎子和其他高层留在屋内继续守着赵春风,同时召唤自己的部下聚集到本州岛来,以防不测。众人纷纷听令,于是各自行动。 临走之前,黄杰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赵春风。 “干爹,等我回来。”黄杰给赵春风掖了一下被角,然后转身而出。 我们几人即刻出发,拿着马杰提供的地图朝那山庄而去。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刚刚晚上九点多,山庄里面一片灯火通明、车来车往,据说这里面什么休闲活动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存在的。 因为车多人多,所以我们也好混入,但也最多能混到山庄门口的大堂,再里面就进不去了,处处都有人在守着。按照马杰提供的消息,田正此刻正躲在三楼某个包间里面蒸桑拿。 我们绕着山庄围了一圈,发现实在没有可趁之机,连翻墙都不行,因为到处都是人;硬闯肯定也不行,就算杀得现场血流成河,恐怕还不到三楼,田正就又逃跑了。 于是我们又看向了智多星猴子。 猴子骂了起来:“你们平时在外面个个都能独当一面,怎么一和我在一起就什么都靠我,我是你们的爹吗?” 猴子这话虽然骂得糙,但道理确实如此,我们平时独自在外面的时候,遇到事情会自己想办法,一般也都能够解决;但是一和猴子在一起,我们就本能地让他来想办法,谁让他最聪明? 猴子虽然无奈,可也只能接受现实。他让我们在大堂等着,他去四处去看看有什么可利用的机会。大堂里面人挺多,所以也显不出我们几个。过了一会儿,猴子回来了,一脸兴奋:“有办法了!” 猴子告诉我们,田正今晚心情不好,据说要拿女人发泄,而且需要不止一个女人。现在各个娱乐会所都在往这边送女人,供田正挑选,一会儿还要拉来一车。 这确实是条有价值的消息,可是我们依旧有些迷茫,不知该怎么利用? 猴子一拍大腿,说你们笨啊!只要咱们中的一个男扮女装,这样就能混入田正所在的包间,没准还能被田正给选中了,这样不就好下手了吗? 我们几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猴子这脑洞可以,连这种办法都想的到。于是我问他:“那么咱们几个谁来男扮女装?”问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发现他们几个都在看我。 我苦着一张脸:“不是吧,为什么是我?” 猴子认真地看着我:“左飞,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你吗,因为你长得帅;但你的帅,不是充满阳刚之气的那种帅,而是略带阴柔和脂粉气的那种帅,和那些韩国欧巴是一个类型的,也就是男生女相,所以你又常常被叫做小白脸;你这样的男生,最适合男扮女装,稍微化点妆,别人就看不出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了,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由你来做。” 我:“……” 猴子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其实我的内心是抗拒的,但是看到黄杰为他干爹着急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只好咬牙答应了这个办法。猴子将我带到卫生间里,对我进行了一番改造,天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女人衣服和丝袜,甚至连假发都有! 全套装备上齐,又经过一番描眉画眼,猴子将我带到了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我,我不禁惊呆了…… 妈的,我好美。 1933 说话不算数 镜子里的我长发飘飘,上身露肩吊带,还垫了两个小橘子;下身超短黑裙,还穿了一条黑色丝袜,整体看上去非常有女人味。脸上经过化妆,弯弯的睫毛、薄薄的嘴唇,眼睛非常灵动,皮肤也更加白皙,看不出一点男儿的痕迹了,简直就是个清纯可爱、涉世不深的小美女。 讲真,不夸张,我自己都有点喜欢我自己了…… 唉,好想和我自己谈恋爱。 猴子这化妆真是绝了。 看来猴子说得没错,我就是男生女相,可能稍微包装包装,又是一个韩国欧巴横空出世;不过我并不太喜欢自己这样(可能正常男人都不喜欢),觉得男人还是多点阳刚气好点,像黄杰、郑午他们那样就挺好的;郑午虽然长得不太好看,可是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就没人敢欺负他。 “太漂亮了。”猴子流着口水,说左飞,以后咱哥几个缺女人了,你就化个妆…… “滚一边去,你恶不恶心。”我骂了猴子一句,又夸他可以啊,连女人的妆都会画。 猴子说那是,他小时候专门学过这个,然后又提醒我说,我的脸蛋、身材都挺完美,唯一不足的就是喉结,这个实在没有办法隐藏,所以出去以后尽量低头,没事也别吞咽唾沫。 我说了解。 猴子领我出去以后,一到大堂,我就感觉好多目光唰唰唰朝我看了过来,好多男人完全不避讳地露出如饥似渴的神情,要是眼神能脱衣服,估计我早就一丝不挂了;要是法律不管强奸,估计我已经被一堆大汉撂翻了。 这时候我才体验到作为一个美女的感觉,真是痛并快乐着。 走到黄杰和郑午身前,他俩也惊呆了,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用手指勾着郑午的下巴,尖着嗓子说小帅哥,有兴趣和妹妹玩一会吗? 郑午一下把我的手打开,咆哮道:“滚开,我不会对不起我女朋友的!” 猴子又教了我一些男扮女装的技巧,比如说话、动作的注意事项,还教育我不要太浪了,适当地矜持一点效果更好,男人就喜欢那种表面清纯、内里风骚的女人。 我听了啧啧称赞,说猴子你可以啊,连这些都懂,以前干过? 猴子羞涩地点点头,说他以前在东城一中,和王瑶联手收拾九太子的色狼时,就曾用这一招勾引过其中一个太子,那时候他和王瑶秉承雌雄双侠…… 不等他说完,我就让他闭嘴,不让他再说他和王瑶以前的事,听了可真特么的生气啊。猴子还故意气我,说如果他当时对王瑶下手,就没我后来什么事了,更把我气得不轻。 ……不过看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不断有人过来向我搭讪,猴子帮我尽数挡开的份上,我还是决定原谅他了。唉,女人有时确实弱势,稍微打扮的漂亮点啊,那一群一群的苍蝇就扑上来了。 猴子给我讲完了注意事项,便领我出了门,到山庄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开进来一辆中巴车,猴子把车拦住,和管事的说了几句话,便把我也塞上了车,悄悄和我说:“如果有什么事就闹,闹得越大越好,我们几个会立刻过去帮你解围。” 我说可拉倒吧,上次在酒吧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你们没来也就算了,黄杰还认了个爹,这次会不会换成你认爹了? 上车以后,车上有十来个座位,坐着的都是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姑娘,我仔细看了一下,最漂亮的还是我,这让我更有信心了。找了个位子坐下,车子继续往前开,这帮姑娘正叽叽喳喳地说话,有说日语的,也有说汉语的;说今天晚上的客人非常大方,随便就给十多万的小费,以前有女人服务了他一夜,第二天就马上买了车。 不过也有人说,这个客人的口味十分刁蛮,这次喜欢清纯的,下次喜欢放浪的,下下次又喜欢男人婆,简直搞不懂他的口味;还有人说,就算服务不成这位客人,服务其他客人也行,青族的人有钱。 车子开到山庄里面的主楼门口,我便和一帮姑娘一起下了车,众女雄赳赳气昂昂,像是要去打仗;果然男人有男人的战场,女人有女人的战场,男人要征服世界,而女人要征服男人。 跟随一帮女人进了大门,果然容易得很,连续过了好几道关卡。上电梯的时候,一个大汉带着我们,在电梯里面,这大汉的手就开始不老实,摸摸这个女人的胸部,碰碰那个女人的屁股,还一脸的淫笑;这些女人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还和他调笑。 还好一进电梯我就躲到角落去了,不然他来摸我,估计我会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下了电梯,大汉又将我们交到另外一个汉子手里,由此可见这一道道关卡确实严格。 眼瞅着快到田正洗澡的地方了,结果这个汉子比刚才电梯里那个还要过分,有些姑娘的领口都被他给拉开揉了两把。妈的,看着真生气啊,出来卖的就得让他这么轻薄? 姑娘们一个个被他揩过了油,很快又来到我的身前,也是伸手要拉我领口。我往后躲了一下,他没拉着,只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就这还狠狠瞪了我一眼,说我不识抬举。 我这里面虽然塞的是俩橘子,但还是好生气啊,感觉已经代入了这个女生的角色,觉得自己被性骚扰了,气得我想狠狠踹他的裆。 好在因为到地方了,他也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将我们领进了某个浴室。浴室里面雾气蒸腾,隐约可见浴池边上的软皮床上俯卧着个人,正是田正,旁边还有个老头正在给他搓背。 汉子将我和一群姑娘带到床前,说田大哥,第三拨到了,您挑挑? 田正轻轻嗯了一声,却并未抬头。那汉子见状便出去了,留下我和一群姑娘站在现场。田正没有抬头,也没有起身,老头正在给他搓背、搓腿,一根根泥条子滚了出来,不知他有多长时间没洗过澡。 我琢磨着,如果我现在冲上去,打他个出其不意,应该可以制服田正吧?可一想到旁边这些姑娘会尖叫,会引来外面的一大堆人,我又放弃了,决定另寻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田正搓完了背,他又翻了个身,让老头给他搓正面。这时候,田正才回头看向我们这一群女生。他看过来看过去,目光最终定格在我的身上。 田正轻轻舔了舔嘴唇,说你,过来! 我就说嘛,就我现在这副模样,就连见多识广的我都能被自己迷住,更何况别人?在一群庸脂俗粉里面,我这样的很容易鹤立鸡群——呃,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总之,我走上了前去,其他姑娘则被撵了出去。 蒸腾着雾气的硕大浴室里,只剩下我和田正、以及搓背的老头三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潜到了田正的身前,还是猴子的办法好使,早说了这家伙的脑袋是八核的。 那么现在,我只要抓住机会制服田正,要出解药就好。 不过要想制服田正,要先干掉搓背老头,否则搓背老头肯定坏事;可要干掉搓背老头,必然引起田正警觉,以田正的实力,黄杰都得施展全力来对付他,我要是不偷袭的话恐怕也不容易将他拿下。 猴子将我送到了田正身前,现在只能靠我自己想办法了。我正琢磨着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田正突然伸出手来,摸向了我的大腿。卧槽,被一个男的摸大腿,好他妈恶心啊。 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层。 感受到了我变化的田正笑了,说第一次? 我轻轻点头。 “别紧张,我会温柔待你的。”田正轻轻抚摸着我的大腿,又顺着我的大腿,抓住了我的屁股,狠狠揉了一把。 卧槽! 我真想一个大劈叉干死他! “多大了?”田正问道。 “二十一。”我尖着嗓子说道。在这之前,我会几种变声方法,比如少年人的、中年人的、老年人的,但就是不会学女人说话。猴子还是突击培训了我一下,让我掌握了其中最简单的一种。 “二十一,不错,还在上学?”田正轻轻摩挲着我的屁股。 “嗯。”我也轻轻地答,两只手已经慢慢摊开,田正要是再敢摸点不该摸的东西,我发誓我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这时,田正突然对搓背老头说道:“你先出去吧。” 我轻轻松了口气,机会终于来了。 搓背老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淋浴头把田正身上冲干净,又用毛巾帮他擦干,接着便默默地走了出去。我斜眼盯着那个老头,只待他一出门,我便立刻下手。 然而就在这时,田正的手突然上移,猛地撕开了我的吊带,两个小橘子顿时掉了出来,滚落在地,还发出砰、砰的声音。 我愣了,田正也愣了。 我靠,不是说会对我温柔吗,这家伙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1934 原来他是樱花人 为150000金钻加更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暴露,准备强行攻击田正的时候,田正突然说了一句:“你,你没胸啊?” 我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田正又拽了一把我的手,说没胸就没胸,没胸有没胸的好处,来吧,先帮我按摩一下。 我这才明白,原来我并没有暴露,田正也没认出我是个男的,只以为我是个飞机场;然后我又响起中巴车上的话,有人说田正口味很怪,有时候会喜欢男人婆,看来所言非虚。 田正让我给他按摩,于是我就给他按,和他有身体接触更好,更方便将他制服。田正躺平了身体,让我先从肩膀开始按。 肩膀这地方很好,距离脖子很近,只需稍稍一捏,田正就能归西。 不过我还不能送他归西,因为我还要拿到解药。我站在田正的脑袋后面,将手放在了他的两边肩上,然后眼睛一瞟,就发现了一件足以令我吃惊到震惊的事情。 田正的胸口,竟然纹着一朵樱花! 没错,就是“樱花”组织的那个标志樱花,而且足足有十一瓣,只比上次那个大岛少一瓣,说明他在樱花中的地位还不低。我的心里怦怦直跳,田正竟然是樱花的人,这可真让我想不到啊;那他既然是樱花的人,樱花和山口组的人为何让我来杀田正?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起来,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搞不清楚自己在这个漩涡之中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田正是樱花的人,而樱花要除田正,说明田正已经不被他们信任、成了弃子,所以才要借我手将他除掉;又或者说,他们只是想借田正的手来试探我是否忠诚;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田正应该知道我要杀他? 我抱着这样的怀疑,轻轻伸出手去,掐住了田正的脖子。 田正一皱眉头,说你干嘛? “田爷。” 我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说你应该认识这一招,是缠龙手里的混元归一,只要你稍稍一动,我就能送你上西天。 讲真,这一招比用枪顶到他脑袋上还管用,但凡是练功夫的,就算瞧不起缠龙手,但也都知道混元归一的厉害。所以田正立刻不敢动了,我能看到他的额头浸出冷汗。 “你是谁?”田正瞪着眼睛,似乎怎么都想不到这么美的一张脸上,怎么会发出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实不相瞒。”我说:“我是族长的人,只是你不认识我而已。田爷,族长待你不薄,和你称兄道弟多年,你这么下毒害他,心里真过得去么?” 田正急急地分辨,说不是他下的毒,而是黄杰下的。 我叹了口气,说田爷,您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往黄杰身上泼脏水,实话告诉你吧,柳长亭已经全招供了,我已经知道你是通过毛巾上的章鱼粉和香烟里的阴阳草来下毒的。 又说:“田爷,我没心思和你扯皮,族长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急需墨花毒的解药。” 田正听了反倒愣了一下,说族长还没死? 我说是,还没死,有高人暂时封住他的血脉。田爷,咱们做笔生意,你把解药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田正沉默一番,说我给了你解药,你不肯放我又怎么办? 我说你没有其他选择,你只能赌上一次;你不给我解药,那你必死无疑;你给了我解药,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该怎么选,你自己考虑。 田正咬着牙,说好,我就赌上一次,解药在我衣服的口袋里,你拿了就赶紧走吧! 我回头看了一下,找到田正的衣服在浴池边上,说田爷,恭喜你,赌输了。 “你……” 不等田正说话,我的手指已经微微用力……待田正闭上眼睛以后,我便走到浴池边上,在他的衣服里摸索了一番,摸到了一个小药瓶子,打开闻了一下,奇臭无比,臭的我差点呕吐出来。 臭就对了,猴子之前告诉我,墨花毒的解药很臭,越臭就越是真品。 我把解药随身装好,又回头走向田正。田正已经闭上眼睛,但是并没有死,因为他身上的樱花标志,让我决定暂时放他一马。所以刚才我并没有杀了田正,而是掐到他缺了氧、昏厥过去。 得把田正运出去,好好问问他这个事。于是我观察四周,四周没有窗户,浴室当然没有窗户,只有几个通气的小口,但是太小。 所以,还是要从大门出去。 田正这么显眼,一路上又都是他的人,想运一个大活人出去着实不易,所以还得用其他办法。于是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猴子表示明白,他和黄杰、郑午会在下面制造骚乱、调虎离山,然后我趁乱将田正运出去。 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儿,外面果然传来喊杀之声,有人急匆匆地奔进浴室,想要来给田正报信。但是我上前拦住了他,说田爷正在休息,吩咐别人不能打扰他。 这人说那怎么办,黄杰带着人混进来了! 我问来了几个? 他说两三个吧。 我说两三个,你们对付一下就好,竟然还想打扰田爷? 这人被我说服,于是又转身返了出去。于是我也立刻回头,先把田正的四肢都给卸了,地方他突然醒来给我闹事,又用浴袍将他的身子卷了,抗在肩上便往外面跑去。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猴子、黄杰、郑午虽然只有三人,但闹起事来的威力却堪比一颗核弹,成功地将整座山庄搅得一片鸡飞狗跳,还有好几处甚至着起了火,一看就知道是猴子干的。 现场乱的可以,人们跑过来跑过去,没人会注意一个姿色不错的美女为何扛着一个浴袍在走,就算有注意,也不会过来问。我成功地扛着田正到了楼下大堂,大堂里更是混乱无比,黄杰正在中央大杀四方,随着回龙刀上下翻飞,不断有人飞了出去,现场一片血腥。 黄杰大开杀戒,只为给他干爹报仇。 等我扛着田正绕过人群,发现大堂外面竟然更乱,至少有数百人在这里互相殴斗厮杀,才反应过来,原来青蝎子已经带着人过来了。我扛着田正尽往没人的地方跑,然后又给猴子打电话,说我已经出来了。 猴子问清我的方位,让我不要动,他马上就过来。 过了会儿,一辆汉兰达开了过来,不知猴子又从哪顺过来的,这家伙是走到哪顺到哪,在国内顺国内的车,在国外顺国外的车、没办法,黑四代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等我上了车,发现就只有猴子一个人。 我说黄杰呢? 猴子说黄杰要清理门户,这种事当然要亲自上阵,他是太子嘛。 我说那郑午呢? 猴子说把黄杰一个人放在这不放心,所以让郑午留下来陪他。 我说你婶婶的,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关心我就好了,我在稻川会一天到晚被人怀疑,时时刻刻充满生命危险,也不见你过问一句。 猴子嘁了一声,说你智勇双全,又有千夏这张王牌,能出什么事啊? 我俩一路斗着嘴,猴子已经把车开出山庄。猴子让我把解药拿出来给他闻闻,照办之后,猴子说臭、果然臭,确实是真品,这回赵春风可有救了。 接着猴子让我把田正身上的浴袍撩开,果然看到了他身上的樱花标志。猴子提出同样问题,说这家伙竟然真是樱花的,那樱花为什么又要杀他? 我说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所以才将他给带出来的,不然早就弄死他了。 等我俩回到藏身之处,马杰已经等待多时,我把田正交给马杰,让马杰先把他给捆起来。屋子里空荡荡的,都跟着黄杰去攻打那个山庄里面的青族叛徒去了,只有昏迷不醒的赵春风还躺在床上。 猴子立刻走上前去,让我把赵春风身上的衣服脱光。 接着,他把解药倒出、涂在手上,那解药黑漆漆、黏乎乎的,倒出来就更臭了,几乎令人作呕。猴子把解药涂在手上,又往赵春风的身上抹去,将他身上有血管的位置抹了一遍;不一会儿,赵春风就成了一具黑漆漆、黏糊糊的人体。 看着猴子不怕臭、不怕脏地做着这一切,动作一丝不苟、态度严肃认真,又让我心生几分敬佩。 等涂完了,外面也传来喧哗之声,原来是黄杰他们得胜归来。 众人一进来,就急匆匆奔到床前,询问赵春风怎么样了,猴子乐呵呵地说:“放心吧,有我们几个兄弟出马肯定没有问题。大概二十四小时以后,等这些药水脱落,赵族长就醒过来了。” 众人都是欣慰不已,黄杰也松了口气,亲自走到我的面前说了声谢谢,我则责怪他太见外了。黄杰的担心放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还开起了我的玩笑,说我就是长得漂亮,问我有没有兴趣做他第三个老婆。 趁着众人一片喜气洋洋,感慨赵春风吉人自有天相之时,猴子却把黄杰叫出门外:“我和你说个不好的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1935 萧落雨之死 一听这话,黄杰便皱起眉头,说怎么了? 猴子沉默了一下,似在组织语言,然后说:“你干爹赵春风虽然能保住性命,但是因为中毒太久,四肢百骸已经遭到不可逆的伤害。也就是说,等他醒来以后,基本就是个废人了,连普通的吃饭穿衣可能都是问题……之前在屋里我之所以说他没事,是因为怕你们青族内部人心浮动、军心大乱,想暂时帮你稳住。黄杰,我所做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要靠你自己。” 黄杰一下子握紧拳头,整个身子都有点颤抖起来,说田正呢,你们不是把他抓起来了么? “在后院……” 黄杰转身就走,猴子猛地拉住了他,让他不要激动,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杀了田正也无济于事。而且我们把田正带回来,是因为在他身上发现了樱花的标志,所以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否则早就将他杀了。 猴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黄杰不再前行。黄杰回过头去,眼睛已经红了,但他在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和赵春风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我和郑午默默地走到黄杰身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过了好大一会儿,黄杰突然蹲下身去,用手挡住了脸,有轻微的抽泣声从他身上传来。我们谁都没动,就站在他的身边一直陪着。 很久、很久。 之前山庄一场大战,虽然新任太子黄杰一方获得大胜,但这到底是青族内部的纷争,打来打去伤的其实是自己;打的越狠,重创越深,外敌越有可能趁乱攻入。 所以,时间并不允许黄杰悲伤太久。 于是他很快振作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整治混乱不堪、濒临崩溃的青族,该杀掉的杀掉,该驱逐的驱逐,该提拔的提拔,该调任的调任。二十四小时,黄杰的眼睛一下也没闭过,一方面安排人手轮流守着赵春风,一方面快把加鞭地处理着青族中的种种乱象,确保在最快时间内恢复族中正常秩序。 而田正,是在十二小时以后醒过来的。 马杰按照正常流程最先审问了他一遍,和之前唯唯诺诺的形象不同,这家伙的骨头竟然硬了起来。当然,这和马杰还没上手段有关系。田正自知犯在我们手里活不了了,竟然直接把樱花的名头搬了出来,说自己其实是樱花的人,让我们将他放了,否则樱花不会放过我们。 和在华夏一样,樱花也是流传在一些小圈子里的秘密,无论东洋的三大暴力团,还是洪门、青族,因为知道那是政府部门的组织,所以听到樱花的名头都会退让三分。 如果是赵春风,可能真的会投鼠忌器,将他逐出帮去了事。 但很不幸,田正碰到的是我们。 我们几个审问他第二轮。 我们走进关押田正的囚室,田正被捆仙索绑着,却还傲气不改,见到我们几个直接说道:“我是樱花的人,有胸前纹身作证。如果你们这些小辈没听说过樱花,最好去问问别人,免得惹了大祸还不自知。” 我走过去,说:“说出来怕你不信,就是樱花让我来杀你的。” “不可能!”田正咬着牙,理所当然的不信。 于是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一遍,前因、细节,包括我的身份、大岛的长相,都说得清清楚楚。田正终于相信我真是樱花派来杀他的,哆哆嗦嗦地说:“不、不可能啊,我对樱花一直忠心耿耿,樱花怎么会来杀我?一定是搞错了,你再回去问问他们……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他们不可能杀我!” 直到此时,马杰才给他上了一些手段,但等到的结果仍是如此,田正确实不知樱花为什么要杀他。田正交代,他是在三年前接触樱花组织的,樱花方面的人私下联系到他,和他说,东洋政府迟早要对洪门、青族进行清算,劝他早点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田正经过一番思量,觉得身在东洋,和东洋政府做对肯定没有好下场,于是就加入了樱花,并且按照樱花的安排,悄悄在青族之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以备随时能够夺权。 从田正的说法来看,他对樱花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确实不知樱花为什么要杀他;即便聪明如猴子,也猜不出其中的内因,难道因为田正是个华人?可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为何一开始又收他入门? 我走出囚室,给清田次郎打了个电话,说我已经抓到了田正,但是发现田正也是樱花的人,要不要杀他? 我本来想从清田次郎嘴里套出一些东西,但清田次郎也是一头雾水,说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让我等等,他去问问。过了一会儿,清田次郎回过电话,说他问过樱花的人,说铲除田正是来自樱花高层的命令,让我照此做事就行。 原先我以为樱花要灭掉田正,是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青族接班人,所以才要下此毒手;现在看来,又不是这样,至于什么原因,谁也弄不清楚。 猴子沉吟过后,说不管他,先杀了再说,回去交代任务,反正田正死不足惜。 等我再进入囚室的时候,田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说怎么样,是不是搞错了,他们不可能杀我的,对不对?咱俩是一伙的,你赶紧把我放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问过了,得到的命令还是要杀掉你。 “不可能、不可能!”田正咆哮着。 而我懒得理会这些,然后黄杰从我身后走出,一刀斩下了田正的头颅。 ………… 二十四小时以后,赵春风身上的药水逐渐脱离,人也醒了过来。 不过,他除了能眨眼、能说话以外,身子已经不能动了,就像瘫痪了一样。猴子告诉大家,说这需要一个恢复期,众人也都信了,仍旧欢欣鼓舞,说赵春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说赵春风实在太凶,阎王爷都不敢收他。 赵春风说呸呸呸,阎王爷不敢收的是萧落雨,和我没关系! 闹腾了一阵,赵春风又搞清楚他在这昏迷期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便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黄杰一个人在内。 赵春风开门见山:“儿子,我是不是不行了?” 黄杰还想说点什么来骗骗他,赵春风又说:“你别哄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奇经八脉都已经毁的差不多了,还恢复个屁啊?我就一辈子在这床上躺着了,是不是?” 黄杰咬着牙说:“干爹,我会伺候您一辈子的。” 赵春风确认真相,倒也没多伤心,点点头说:“和大家说我能恢复过来是对的,毕竟你才刚刚接任太子之位、根基不稳,还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帮你镇着点山门;只要我还没死,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儿子,你可要抓紧了,要牢牢把青族势力抓在手里,不要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说完,赵春风又叹了口气,说我以前老笑话萧落雨是废物,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我比他还废了,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可不能让他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不然他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呢。 ………… 青族内乱事件渐渐落下帷幕,等到消息完全扩散到外界的时候,黄杰已经完成了现存势力的收编和整合,族中所有产业正常运转,虽然力量肯定不如颠峰时期,但也不是其他势力随随便便能够欺辱的。 而我用提包装好了田正的头,准备离开本州,回北海道去交差;杀了田正以后,那些怀疑我的家伙们应该没话说了。 黄杰和猴子也要回去,不过我们为了避嫌,不坐一趟航班。在分头行动之前,我们聚在一起吃了个饭,当然是黄杰请的,为了表示谢意。黄杰现在虽然还不是正式族长,但和族长也没什么区别了,所有大事小事都要经他的手、听他的令。 这是他征服东洋、成为东洋皇帝的第一步,按理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开端,但他并没表现得多开心,因为这是用赵春风的牺牲才换来的;对黄杰来说,宁肯不做这个太子,也希望赵春风能好好的。 吃过饭后,我们各自上路。 我的航班最先,所以我先走,我提着装有田正脑袋的包去过安检——倒不怕过不去,清田次郎都帮我安排好了。顺利过了安检之后,我便回头去给猴子他们招手告别,却看见猴子正在打电话,而且是一脸错愕的模样。 黄杰和郑午站在他的身前,也是各自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想出去问问,但是安检员已经催促我往里面走。我走到里面以后,看到猴子已经放下了电话,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悲伤,而黄杰和郑午在他身前说着什么,好像在安慰他。 我赶紧给黄杰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黄杰走到一边,才告诉我答案:“刚传来的消息,洪门龙头萧落雨死了。” 1936 百年洪门名 萧落雨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真是震惊无比,前脚青族的赵春风才刚出了事,后脚洪门的龙头就撒手归西,再联想到近期樱花的预备行动,难道今年真是华人势力的多事之秋? 我忙问黄杰,是怎么死的? 黄杰说他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旧病复发,这次没救过来,就死了。 萧落雨身上有病,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萧落雨身上有大大小小七八种病,几乎各个都能致死,但他偏偏没死。按赵春风的话说就是,医生年年说他熬不过八月十五,而他年年都能平安活过年关。 然而到了今年,萧落雨终于扛不住了么? 萧落雨的死,虽然让人惊诧,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实际上他所活过的每一天都是赚了。我不知道猴子和萧落雨的感情如何,但是看他一脸悲伤莫名的模样,想必应该是很深的。 我突然想到一些东西,于是问黄杰:“那我用不用陪猴子一起回去?” 我的想法简单,萧落雨死的突然,想必洪门之中要生乱子,或许猴子需要帮忙。黄杰放下电话,走到猴子身前问了一下,然后又和电话里的我说:“他说不用。”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矫情的话语,如果猴子需要帮忙,那他一定会说。黄杰说好的,然后又祝我一路平安。 坐上飞机,离开本州,降落北海道。刚下飞机、刚开手机,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是猴子打来的,先问我有没有时间,然后又让我到东京去一趟。 洪门总部就在东京,猴子到底还是求助我了,看来事情不小。 我立刻答应,说晚上就到。 我手里还提着田正的人头,但我又不能立刻给清田次郎送过去,那样我就没有理由到东京去了。现在在外面还是自由的,假装任务还没完成。于是我先回了趟家(就是清田次郎送我的那栋海边线边上的别墅),将田正的人头做好防腐措施,放进了我的私人保险箱里。 接着我又发现,家里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包括我临走前脱下来的脏衣服也已经洗了,正晾在阳台上;衣柜里,我的衣服也码的整整齐齐,衬衫和衬衫在一起,外套好外套在一起,每一件都熨的平平整整。 我知道是千夏来过了。 说真的,王瑶都没这么贤惠(当然,我也不希望她贤惠,她就应该威风八面地活着),而千夏作为一个千金大小姐,以前肯定是没做过这些事的,现在为了我好像什么都愿意做了。 说起来,因为我在外面忙公差,已经好几天没和她联系,所以我立刻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千夏告诉我,她确实回去过,不过只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了,现在的她还在东京找着惠子,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怎么办啊左飞,我觉得我要惭愧一辈子了。”电话里,千夏都快哭了。 我只好劝她不要想太多了,惠子是个成年人,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人生该怎样度过,无论离家出走还是销声匿迹,都是她的自由,别人强求不了。 千夏还是责怪自己,说惠子到底还是因为她才出走的,还说每当她看到隆一失魂落魄的模样时,心里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说着说着,千夏又哭了起来。 其实隆一那么疼女儿,现在的他什么模样,我大概也能想得出来,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没有办法,我现在也没有余力去帮千夏找人;就算是找,未必也能找的到,东京多大啊! 我只能又安慰了千夏一会儿,便挂了电话,起身直飞东京。 我并没告诉千夏我到东京了,毕竟我要做的事情也不能让她知道。一下飞机,我就联系了猴子,猴子让我直接到洪门总部去找他。我到过洪门总部,上次是和萧落雨一起来的,那时候萧落雨大口大口地咳血,转眼间就被送到了抢救室里,当时我还感叹这人还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死了。 人生啊,还真是风云莫测。 等我坐上出租车赶往洪门总部的时候,才知道洪门龙头萧落雨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世界,就连车上的广播里都在说这个事——这就是东洋,黑社会的事是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广播里说,萧落雨是今天上午十点零一分在洪门内部的医院去世的,据说是多种病症一起发作,当时抢救室里聚集了十多位顶尖名医,最终还是未能救回萧落雨的性命。 东洋方面的洪门龙头突然身死,这当然是震惊整个世界的大新闻。广播里的主持人还煞有介事地分析,说不管哪个势力,大佬如果不幸身亡,内部肯定会发生一些骚乱,总有人想趁着这个时间上位;还说萧落雨突然身死,按理来说应由洪门的副龙头白震接任,但谁知道萧落雨临死之前有没有其他的安排,或者有没有人不服白震? 又说洪门号称华人第一大势力,在东洋有着举足轻重地地位,如果真乱起来,势必整个东洋的地下势力都会受到波及。 广播里面一本正经地分析着,最后还说到如果东洋洪门不能妥善处理好自家的事,那世界洪门组织一定就会插手,到时候追悼会上,各地的洪门老大肯定会来,具体怎样还要拭目以待。 总之,一场大戏肯定会来。 因为我一上车,就和司机说了我的目的地,司机也知道那是洪门的总部。说来也巧,这司机也是个华人,他一边开车,一边用眼神偷偷瞄我,最后我乐了,说大叔,您不用一直看我,我不是洪门的,只是过去找我一个朋友。 司机一听,说虽然你不是洪门的,可你也有洪门的朋友,那应该知道一点内幕,能不能透露一下,到时候谁会接任龙头之位? 我没想到这司机还挺八卦,只好哭笑不得地说:“大叔,我真不知道,那种大事,不是我这种小角色可以接触的。” 到目的地后,司机却死活不收我钱,我问他为什么,他才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他一年前因为拉活,得罪了另外一批开出租车的东洋人,每天早晨起来车胎都被扎破,弄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求助了洪门,洪门便派人帮他解决了这事,而且分文不收,只说我们都是华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从那以后,司机师傅每当碰到需要帮助的华人,总会奋不顾身地上前帮忙,就是因为受了洪门的影响。 说完这段故事,司机的眼睛已经红了,说小伙子,咱华人在外面不容易,洪门就是我们的靠山、我们的支柱,我们受了委屈都会去找洪门,真不忍心看它出什么事,你能不能和你朋友说说,不要内讧? 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洪门的名声一直很好,并且已经好了上百年,这是一向清高的青族所比不上的。天地会、红花会这些名词在老百姓的心里直接可以打上信任的标签,而且“不欺负穷人”“穷人求助要尽量帮忙”是洪门写进帮规里的东西,文字虽然粗糙,却也彰显着创始人的一颗拳拳之心。 很难得上百年下来,洪门还是如此的质朴。 可惜的是,再优秀的帮派,也总避免不了会出一些人渣。 我告诉司机,我一定会把话带到的。 下了车,便朝着洪门总部走去。 洪门总部的大楼已经披上了白布、挂上了白灯笼,门口还贴着一些挽联,纪念萧落雨的这一生;出出进进的人,也大都在胳膊上系着白布条,个个都是一脸难过的模样。 我不是洪门的人,在门口会被拦住,所以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猴子便出来接我了。 这时天已黑了,猴子穿着一身素服,脑袋上也系着白布条。他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他看到我,并没领我进去,而是将我带到一边,让我去易个容,因为现在有不少人知道我是稻川会的了。 于是我又找了个地方,给自己易好容,才回来和猴子碰头。猴子将我引进去,大楼里面也是处处挂着一些白事用的东西,人们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大堂中央设了一个灵堂,萧落雨年轻时候的照片摆在台上,果然是个剑眉星目的帅哥,配得上“落雨”这个名字。可惜天妒红颜,这么帅的人偏偏英年早逝。 灵堂前面、两边都有不少的人,有守灵的,也有前来祭拜的,还有绕到灵堂后方扶着棺材哭的。护龙卫之一雪狼站在灵堂前面,负责给前来祭奠的人递香。 我到灵堂前,先上了一炷香,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我和萧落雨没什么感情,当然不至于哀伤,也不至于流泪;但他确实是条汉子,有颗拳拳爱国之心,即便被国家扫地出门,也从未恨过国家;而且对在日的国人也非常好,所以他死了,我还是唏嘘不已。 磕完了头,猴子便将我带到了一边,让出位置给其他的人祭奠。走到角落,我便看向猴子,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和我说,否则不会千里迢迢地把我从北海道叫到东京。 猴子正要说话,一声凄厉的喊叫突然传来。 “龙头啊,您怎么说去就去啦……” 1937 龙头继位人 为150500金钻加更 洪门总部大堂的气氛本来是沉默而压抑的,但是这个声音的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个气氛,虽然这个声音也是哽咽的、凄厉的、悲伤的、难过的,但总归还是和现在的气氛不符,让人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不适感。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冲过来一位膀大腰圆、身高体壮,宛若天神一般下凡的汉子,正是洪门的副龙头白震。白震一脸的哀伤,泪水挂满面颊,一边喊一边朝着灵堂处扑来。 白震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风尘仆仆,又是土又是泥的,也不知从哪儿滚了一圈。白震一现身,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众人的注视下,白震一头跪倒在灵堂前面,嚎啕大哭起来。 之前也有哭灵的,但是没有一个比白震哭的声音还大。 “龙头啊,你怎么就去了啊……”白震一边哭还一边捶打着地面,“龙头,你这一去,洪门就落到了我一个人的肩上,你让我怎么承此大任……您之前还说让我多锻炼锻炼,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啊……” 我不禁皱起眉头,这白震表面是在哭灵,实际上是在向众人宣示,龙头位置就是他的,谁也别想夺走。 而且白震哭起来还没个完了,一边哭一边叨叨,说自己刚进帮的时候,萧落雨如何照顾他;后来又重点栽培他,一路从普通成员升到副龙头,指定让他做龙头的接班人,只是他自己觉得时机未到,希望自己能多锻炼锻炼,所以一再推诿;没想到萧落雨去的如此突然,真是让他心如刀绞。 还是一样,白震表面在哭萧落雨,实际上还是在诉说自己的地位。萧落雨刚死,白震就盯上了这个位置,全然不顾二人多年的感情,着实令人心寒。但白震既是副龙头,萧落雨一死,龙头之位当然就是他的,别人倒也挑不出半句理来;只是单纯觉得,白震的吃相太难看了。 在白震痛哭的过程中,还有人不断前来上香;按理来说,有人来上香,前一个人就要走开;就算是要哭,也到灵堂后面的棺材边上哭;但白震偏不,他就杵在原地哭,跑后面哭了谁还看得到啊? 所以后来人只能越过他去上香,还得提防着不要踩了他的脚。 以前刚见白震的时候,就对此人没好印象,现在又见,依旧没好印象。我看他贼不顺眼,恨不得上前一脚将他踢翻,猴子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将我拉到角落,直接说道:“不能让白震拿下龙头之位。” 我点头,表示明白:“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猴子当初加入洪门,我相信一定是有条件的,这条件就包括将来让猴子继承龙头之位;否则以猴子的地位,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甘心做个旗主受人驱遣,他又没有认萧落雨当干爹;猴子比鬼还精,吃亏的买卖从来不做,所以我的判断应该没错;但是现在萧落雨突然病逝,估计也没来得及拟个遗言之类的,所以我估计这龙头必须得强夺了。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猴子却摇了摇头:“不让白震当龙头,并不是说我要当龙头;或者说,谁当龙头都可以,就是不能让白震当。” “为什么?” 猴子压低声音:“因为他是樱花的人!” 我吃了一惊,忙问猴子细因。 猴子告诉我,自从他知道田正是樱花的人以后,便顺理成章地怀疑到了白震身上。田正做了九年的太子,而白震做了十年的副龙头,二人地位相当,都是下任大佬的接班人,樱花没理由只拉拢田正、不拉拢白震啊? 于是,猴子让马杰暗中调查了一下。 想查验白震胸前有没有樱花标记,马杰至少有一百多种方法,于是结果很快出来,答案是有,而且和田正一样,都是十一瓣。但是田正死了,白震还没有死。 猴子立刻把这个结果告诉了萧落雨,希望萧落雨能对白震有所惩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前一天刚把消息告诉萧落雨,第二天就传来萧落雨病逝的消息。 猴子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这个消息刺激到了萧落雨,才让萧落雨气得一命呜呼…… 当然,猴子只是怀疑,并未过分自责;而且人已死了,再胡思乱想这些也没有用,还不如想办法阻止白震当上龙头。我听完了,说既然如此,那咱们直接把白震杀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猴子依旧摇头,说现在萧落雨刚刚病逝,洪门本就人心浮动、各怀鬼胎,外部势力也蠢蠢欲动、如狼似虎;如果此时副龙头白震再死,那么洪门必定会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百年洪门或许就会因此坍塌。 这种罪人,我们绝不能做。 所以,我们要先想办法制止白震做这个龙头,不管由谁继位,再慢慢和白震清算。 原来猴子没打算夺洪门龙头之位,我问他当初加入洪门到底是为什么? 如是往常,猴子还要和我卖关子,或者编写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搪塞我;但是现在,萧落雨的尸身都还未凉,灵堂也刚搭好,此景此景,他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来。 猴子告诉我,第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太爷爷孙俊才,孙俊才晚年确实有这么一份手术,承诺自家子孙后代永远都是洪门人,不得违抗。这份手书不光洪门留存一档,猴子家的书房里也存有一档。 第二个原因,如果想干掉樱花神,就非得洪门这样的大型势力帮忙不可。所以他当时和萧落雨私下谈了一番,坦诚了自己来到东洋的原因和使命,就是要帮国家铲除樱花神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猴子愿意屈尊做个洪门麾下的旗主,接受萧落雨的调遣。 而萧落雨也是爱国之人,一听此言,立刻表示愿意配合。 所以这才是猴子愿意加入洪门,做一个小小旗主的真正原因,很简单也很单纯,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乱七八糟。 说完这个,我们又言归正传,说起龙头的事。 萧落雨病逝,副龙头继位,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猴子沉吟一番,说:“其实洪门之中,八个正旗主和八个副旗主,不满白震的大有人在,所以我决定拉拢这些人,组成一个反白阵营……” 话还没有说完,灵堂那边突然传来雪狼的声音。 “大家静一静,趁着人到齐了,我宣布一件事情。”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白震也不哭了,站了起来。白震说:“雪狼,是龙头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么?” 雪狼点头,说对,龙头留下一封亲笔遗书,是有关‘龙头继位人’的。 众人都是一脸错愕,大家都以为萧落雨是突然病逝的,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言,没想到竟有一封遗书存在,还是有关大家最最关心的问题。猴子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雪狼当场宣布这封遗书,如果遗书中明确指定白震是龙头继位人,那么他再组什么‘反白阵营’都没用了。 但同时我们也知道,萧落雨绝不可能这么做的,因为萧落雨已经知道白震是樱花的人,怎么还可能把龙头交到白震手上?这么说来,龙头会在其他人中产生,会是谁呢? 在答案并未揭晓之前,谁也不会知道。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白震突然开口说道:“雪狼,能把遗书先给我看看么?” 白震的声音中有一丝慌张,毕竟他也知道他近年来的表现不让萧落雨满意,否则萧落雨早就把位子传给他了,不至于还拖着一副病恹恹的身子继续担任龙头之位。 既然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所以白震会慌也是理所当然的。 雪狼却摇摇头,说副龙头不好意思,按照龙头的意思,这封信需要在三天之后的追悼会上,当着大家的面宣读出来,在这之前不能给任何人看。 众人再次震惊。 像萧落雨这样的人逝世之后,追悼会必定是隆重而盛大的,到时候不仅洪门本部的成员都会到来,整个东洋地下世界的势力都会派代表过来,比如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当然也包括青族。 洪门和青族再怎么号称老死不相往来,碰到这种大事还是要来一来的——说起来,赵春风前些日子还感叹,说真是风水轮流转,一直嘲笑萧落雨是个药罐子的他现在竟然变得比萧落雨还废,没想到转眼之间,萧落雨直接挂了,赵春风又成了赢家,不知赵春风会不会因此感到欣慰? 对了,当然还有世界各地的洪门龙头,他们当然也会来。 追悼会上有这么多大人物在场,那么宣布谁是新任龙头,就必定谁是新任龙头,谁都改不了了;就算谁有什么歪心思,也不敢在这种场合闹事;看来萧落雨即便是死,也考虑极为周全。 真是个可怕的人啊。 白震顿时急了:“雪狼,那你能不能把新任龙头的名字先说给大家知道?” 雪狼还是摇头,说副龙头不好意思,按照龙头吩咐,这个名字只能在追悼会上宣布。不过我倒是可以提前透露一点内容,就是龙头之位肯定会在八位正旗主之中产生,以及,这个人的入帮时间并不太久。 1938 又死一个人 听了雪狼这话,我的心中便是一惊,这还叫不能透露?简直要指着猴子的鼻子说就是你了。猴子能做龙头,这当然最好,黄杰掌控青族,猴子把握洪门,我们战胜一统东洋地下世界、战胜樱花的胜率也就越大。 然而当我看向猴子的时候,猴子却轻轻摇了摇头。 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再一看大堂众人,发现他们的目光并不完全集中在猴子身上,而是分散性地来来回回盯着几个人看。猴子悄声说道:“入帮时间不久的并不止我一个,还有黄旗旗主花断风,入帮不过三年;以及紫旗旗主吕春秋,入帮五年而已。这两位旗主都是人中龙凤、当世豪杰,萧龙头生前都很倚重他们。” 话虽如此,可大部分人的目光还是集中在猴子身上,因为要论入帮时间最短的还是猴子,不过几个月而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龙头继位人要在他们三个之中产生了,因为其他旗主入帮时间都在十年以上,怎么算都不在范围之内,已经被剔除出去了。 得到雪狼的暗示,众人似乎并不算太惊讶,因为这很符合萧落雨的做事风格:萧落雨提拔人才一向不看资历,只看能力,从猴子刚入门就能做蓝旗旗主便能窥斑见豹。 要在青族,这是无法想象的事——黄杰因为是赵春风的干儿子,所以才走了捷径。 所以萧落雨能写下这样的遗书,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但大部分人不惊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惊讶——副龙头白震直接傻在当场,他既不是八旗旗主之一,又入帮超过二十年,怎么算都轮不上他。 白震一脸错愕,先前还涕泪交加地哭诉萧落雨一死,洪门的大任便落在了他的头上,似乎龙头之位已如探囊取物。哪里想到雪狼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把白震给涮下去了。 现在他是真的想哭了。 “雪,雪狼,龙头的遗书里没提到我么?”白震结结巴巴地说着。 “副龙头,三天之后自有分晓。” 雪狼说完,便不再搭理白震,而是安排起了守灵事宜,以及接下来的丧事安排。八位旗主当然要轮流首领,还有专门负责外交事宜的赤旗旗主,要尽快通知东洋的达官政要、黑道巨擘,三天后来参加萧落雨的葬礼。 雪狼交代完这些,又让白震以副龙头的身份说几句。白震说起官话来一套一套的,讲龙头刚刚去世,大家要稳定人心、内外团结,千万别让外人钻了空子云云,携手共同走过这个难关,直到新的龙头上任。 不过一想到新的龙头将在面前的八位旗主之中产生,哦不,是三位旗主,还个个都很年轻,两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三天后就要成为他的顶头上司,白震就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煮熟的鸭子飞了,是谁谁不火大? 之后留下守灵的负责接待源源不断地来上香的,其他人便先行散了。猴子的蓝旗分部虽在北海道,但在总部也有他的办公室,而且是占了整整一层。猴子将我带到一个房间,让我好好休息,便披了大衣下楼。 我问他去哪,他说他去守灵。 我挺纳闷,说守灵的不是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还轮不到你当值,怎么就去? 猴子叹了口气,说他做蓝旗旗主的这几个月,因为时不时地要和萧落雨交流,才发现二人志趣相投,不光性格上有很多相像之处,在很多事上的见解和认识也都一致,可谓知音,不知不觉就成了忘年交。 所以在猴子心里,萧落雨不是他的上司,而是他的兄弟。 现在萧落雨突然病逝,猴子自然觉得十分惋惜,便想好好送他一程,所以才心甘情愿地去守灵。我想起那天晚上在车里和萧落雨短暂地聊天,在战争时期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洪门虽然被国家清扫出门、驻扎海外,但是萧落雨从未怀恨在心,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只要国家能发展的好,他就感到十分欣慰。 从这点上来说,和猴子是一模一样的,也难怪二人能说到一起去了。 我又问猴子,那我们之前商量的事要怎么办? 猴子说现在基本已经确定,龙头肯定不是白震的了;只要白震不做龙头,那么谁来当都可以;等这件事过去以后,他再想办法把白震这个樱花内奸给铲除掉。 然后又叹气:“怪不得萧落雨以前倚重白震,现在又慢慢远离了他,不是没有原因的,肯定也是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留下来是不是没什么用了? 猴子点头,说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的,还说如果我有其他事的话,可以先行离开。我说我没什么事啊,还是留下来陪你到三天后吧,等到最后的结果我也安心。 猴子说行,然后就披着大衣离开了。 说来也巧,猴子刚走,我就接到了清田次郎的电话。他问我在哪,我说我还在本州追杀田正。清田次郎说奇怪,问我不是那天就抓到田正了吗,还在田正身上看到了樱花纹身。 我一听清田次郎这语气就觉得不对,感觉他有点怀疑我了,便说田正狡猾,又让他给跑了。然后又让清田次郎放心,说我一定尽快完事,尽快回北海道去交差。 清田次郎沉默一阵,说:“田正能在青族做九年太子,本事当然是不一般的,要想杀他确实费劲。但是左飞,这件事你要做得越快越好,避免再生出其他事端,知道了没?” 我感觉清田次郎这话里有话,似乎在暗示我什么,便认真地说:“放心吧清田先生,我会尽快回去。”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心想,反正洪门这边没什么事,白震是铁定当不上龙头了,我在这呆也是白呆,不如早点回去交差,免得清田次郎多想,还给那些家伙落了话柄。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去一楼的灵堂去找猴子。因为太早,灵堂里也没几个人,本来安排值班的黑旗旗主也不在场,估计悄悄回去睡觉了。我绕着灵堂转了一圈,才发现裹着大衣的猴子,正靠着萧落雨的棺材在呼呼大睡。 萧落雨是他的知己,他肯定不会害怕。 我过去把猴子摇醒,说了一下我的情况。 猴子立刻起身,说行,让我有事就先回去。然后又说:“吃个早饭再走吧。” 我便随着猴子来到餐厅,这里的人依旧熙熙攘攘,不过大多脸上挂着哀伤,整个气氛也十分凝重。早餐的菜色以清淡为主,少见荤腥,我和猴子各打了一份饭菜坐下,一边吃一边聊着。 正吃着,猴子突然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猴子的表情变得极为凝重。而我同时也发现,餐厅里起了一些骚动,好多人都往门外跑去。我连忙问猴子怎么了,猴子答:“黄旗旗主花断风,今天早晨出了车祸,已经不治身亡……” 我的眼睛一下瞪大,心里也砰砰直跳。 昨天晚上,雪狼刚刚暗示过龙头继位人的可能人选,将会在花断风、吕春秋、猴子三人之中选出,然而今天早上,花断风就出了车祸身亡,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凭借我们多年的经验,这其中必定有鬼! 我压低声音说道:“谁干的,白震?” 猴子咬着牙:“十有八九是他,就算不是他亲手干的,也是他安排的人!” 我皱着眉,说白震既然下手,就一定会做到底,那你和吕春秋恐怕也有危险,现在怎么办? 猴子摇头,说萧落雨刚病逝,花断风又车祸身亡,洪门现在真的要处在风雨飘摇中了……不能再死人了,否则洪门会加速崩溃!新的龙头出来之前,咱们要阻止这一切! 我们立刻起身。 ………… 花断风的死很快传遍整个洪门。 调查结果出来,花断风是醉驾,自己撞断了栏杆,冲到了天桥下面。有些人说,是因为龙头之位有可能由花断风接任,他兴奋之下,便去喝了花酒,结果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故。 但猴子坚称绝对不是这样,他和花断风有过一些交往,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更不可能在萧落雨死的当天晚上还去喝花酒。 昨天才经历过萧落雨之死、还处在巨大悲痛中的洪门成员,没想到噩耗接二连三地传来,众人都是十分震惊且难过。尤其是黄旗成员,更是个个陷在悲怮之中,而且还聚众包围了最初收留车祸之后的受了重伤花断风的医院,意欲把怒气发泄在医院和医生身上,准备把医院给砸了。 最后竟然是被白震劝回来的。 虽然龙头之位已经确定和白震无缘,但他好歹也是副龙头,仍旧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在他的安排之下,萧落雨的灵堂旁边,又起了一座小点的灵堂,用来安置花断风的尸体,说要和萧落雨一起下葬。 之后,白震还怒斥了一些传言,说花断风并非醉酒驾车,而是因为伤心过度,才不小心驾车撞下栏杆;还说花断风是幸运的,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到天国去追随龙头。 我和猴子冷眼看着他表演,心里已经恨不得将他剐了八百遍。 待众人散了以后,猴子便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详细查查花断风的死因,尽量搞来一些切实的证据,这样才能收拾白震。 眼见这又有了事,我也不能再回北海道了,便继续留下来陪着猴子。 下午,马杰便有消息反馈回来,说已经查到了花断风的死因,不过凶手不是白震,而是另有其人! 猴子接这电话的时候,就在灵堂一角坐着。 他刚知道凶手的名字,凶手便走到了猴子身前,说要和他谈谈。 这个人,露着一脸阴沉沉的笑。 1939 人心隔肚皮 这世界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奇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永远比精彩。 就在我和猴子都铁板钉钉地认为凶手一定是白震时,马杰的调查结果却狠狠打了我们的脸——凶手不是白震,而是另有其人。这人就是有可能继任龙头之位的三人之一,紫旗旗主,吕春秋! 这个结果实在让猴子诧异的很,因为在猴子的印象里,这个吕春秋为人还不错,看着老实敦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马杰告诉我们,昨天晚上散会之后,吕春秋便把花断风拉去喝酒;花断风一开始并不想去,但是吕春秋以“要事相商”之名,还是把花断风强行拖去了;之后吕春秋把花断风灌醉,又给他的车子做了手脚,导致意外发生。 马杰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连细节都描述的很清楚,也由不得我们不信。我们一开始怀疑白震,是因为白震有足够的作案动机,最希望“备选三人”都死掉的肯定是他,这样他才能够接任龙头之位;结果调查结果出来,凶手原来是吕春秋,这时才反应过来,吕春秋也有作案动机。 ——遗书里是他的名字更好;如果不是,那他同样作为“旗主之一”“入帮不久”的角色,是不是能够以“顺延”的方式得到这个位置? 这种法子不靠谱之极,但吕春秋还是做了,说明他已发疯。能让男人发疯的事情一般有三种,金钱、权力和美女。为了权力,吕春秋是真的疯了,竟然连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简直丧心病狂、走火入魔。 就在我和猴子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一个人恰好朝我们走了过来,正好是吕春秋。 吕春秋三十多岁,长相憨厚老实,能力却很吐出,见人就笑眯眯的,在洪门之中人缘也好。但是现在,吕春秋没有笑,反而一脸的悲伤和难过,因为萧落雨死了,花断风也死了。 吕春秋说:“孙旗主,我们借一步说话。” 到了角落,本来有话要说的吕春秋看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猴子说:“没事,这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话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吕春秋点头,又看了猴子一眼,像是下定决心,说道:“孙旗主,你不觉得花断风死得有些奇怪么?” 猴子面不改色地看着吕春秋:“是有一些。” 吕春秋继续说道:“昨天雪狼暗示了龙头继位人的人选,将在咱们三个之中产生;可是不到一天,其中之一的花断风花旗主就死了,表面上看他是车祸死的,可内因呢,你有没有想过?反正,我是毛骨悚然!” 猴子:“你继续说。” 吕春秋便继续说:“你想想看,现在谁最希望咱们三个死?” 猴子:“谁呀?” 吕春秋答:“副龙头白震呀!你想想看,如果咱们三个都死了,那白震岂不是能做龙头了?” 猴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吕春秋继续说:“花断风死得蹊跷,十有八九是白震做的;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么接下来咱们两个也有危险;白震武艺高强,号称洪门第一红棍,连几个护龙卫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真对咱们下手,估计咱俩谁都逃不了;所以我建议,在葬礼那天来临之前,咱俩最好24个小时都在一起,这样就能相互照顾、彼此照应,你觉得呢?” 猴子:“24小时都在一起?吃饭、洗澡、睡觉也在一起?吕旗主,咱俩可都是男的,这样不太好吧?” 吕春秋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你不想要命了?我死也就算了,可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怎么能死?” 吕春秋说得诚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好像都在为猴子考虑,再配合他那张老实憨厚的脸——讲真,如果不是我们已经知道真相,简直就要信了。 猴子说:“你说得有道理,那么咱们现在就24小时都在一起吧。” 吕春秋说好,又拍拍猴子的肩,说孙旗主,我觉得你能继任龙头的可能很大;最近几个月来龙头对你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简直是把你当龙头接班人来培养的,所以,洪门未来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吕春秋明明想杀了猴子,却说要好好保护猴子,还说得这么坦然,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怪不得人人都说洪门虽然是华人第一大势力,但是鱼龙混杂、人渣不少,果然如此。 像吕春秋这样一脸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洪门之中不知又有多少? 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于是从花断风的灵堂搭起来起,吕春秋便和我、猴子24小时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了,一起吃饭、一起守灵,一起到外面抽烟,一起痛骂副龙头白震。吕春秋一直表现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我知道他无时不刻都在思考着如何干掉猴子;身边有这么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自己的人,猴子却还表现的和往常一样淡定,真是服了这个家伙。 吕春秋肯定要动手,但是什么时候动手,我和猴子就不知道了。 因为吕春秋一直和我俩在一起,我俩想说个悄悄话都不可能,所以我们便用摩斯密码交流、确定了接下来的战略。一天很平安地过去了,吕春秋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表现的很憨厚很老实,不过我们并没因此掉以轻心。 当天晚上,猴子还要守灵,吕春秋只能陪着他,我当然也陪在一边。说猴子虔诚吧,结果他一靠着棺材就睡着了,呼噜还打的震天响。这一夜,我睡得不太踏实,因为我老得盯着吕春秋,提防他会做出什么事情;猴子倒是睡得很香。 结果一夜过去,吕春秋没有动手。 第二天还是一样,照常吃饭、守灵和聊天。前来祭奠萧落雨的很多,不光东洋本土的势力纷纷派人过来,世界各地的势力也有派人过来,至于那些大佬都还没到,要到葬礼那天才来。 稻川会也派人过来了,派的还是青木,我俩面对面擦身而过,还好我易了容,他没认出我来。 当天晚上,仍旧没发生什么事。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知道吕春秋肯定不会再拖下去了,因为明天就是萧落雨的追悼会和正式下葬的日子,吕春秋一定会在今晚之前动手。于是在这第三天里,我和猴子愈加地防备起吕春秋来。 而吕春秋对我俩还是一样,又殷勤又憨厚,还主动给我俩打饭,完全看不出来是要杀掉猴子的模样。一直到了晚上,因为明天就要举行葬礼,猴子连着守了三天的灵,也准备回屋睡一下,好好养一下精神。 猴子的房间挺大,正好有三间卧室,所以我们一人一间。趁着吕春秋在房间洗涮,我悄悄对猴子说:“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睡着了啊,吕春秋百分之百会动手的!前两天是你命好,吕春秋没有动手!” 猴子说放心放心,一定不会再睡着了,我哪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结果话音刚落,猴子就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当时把我看得那叫一个无语。正好吕春秋也出来了,说孙旗主已经睡了? 我无奈地说是啊。 吕春秋笑了,说孙旗主这两天累了,早点睡了也是应该的,胡诌,你也早点睡吧。 我不放心猴子,便说不着急,我看一会儿电视。正好屋子里只有猴子的卧室有电视,所以我就在他床上看起了电视。吕春秋又笑了笑,说行,那他回房去了。 在他转过身去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他眼睛里露出的两点寒光。 1940 兄弟,走好 为151000金钻加更 电视里播的是东洋的综艺节目,十分好笑,不过我却笑不出来。 猴子在旁边呼呼大睡,好似全然忘了自己身处的危险。这两天他确实累了,除了吃饭以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守灵,寸步不离萧落雨的棺材。不过猴子把我叫过来,可不就为了能让我帮帮他么? 我把灯关了,卧室里只有电视还亮着光;其实不光是猴子累,我也累,他守灵的时候,我可是全程陪同的啊。我本来想一夜不睡地守着他,结果没一会儿眼皮就睁不动了,而且空气里好像弥漫着些什么东西,闻上去香香的,很有催眠效果。于是不知不觉,我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卧室门口,正是吕春秋。吕春秋先是轻轻叫了两声:“孙旗主?胡诌?”见没人答应,便悄悄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柄杀气森森的尖刀。 待他走到我们床前,却又犹豫了下,因为不知先向谁下手。最终,吕春秋决定先向我下手,因为我在床边,猴子在里面。吕春秋做好决定,便狠狠一刀朝我脖子捅来,力求一刀就要了我命。 然而就在他刀落下来的瞬间,我的手却突然抬起,抓住了吕春秋的刀。 吕春秋吃了一惊,连忙抽出刀去,连连倒退数步,一脸错愕:“你,你怎么醒了?” 我轻轻坐了起来,扶着床边穿好鞋子,说吕旗主,真是不好意思,就你放的那点小迷烟,想要把我迷倒简直痴心妄想。接着,我又咔吧咔吧地活动了一下手指,说吕旗主,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偷袭孙旗主? 吕春秋见我没有立刻动手,反倒松了口气,说道:“是这样的胡诌,你也知道到了明天,龙头之位将在我和孙孤生之间产生;如果孙孤生死了,那我就是龙头了啊。胡诌,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我吧,等我做了龙头,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我给你一个旗主做做,你也不想一辈子当下人吧?像你这样的人才,给孙孤生打工有点不值。” 不得不说,吕春秋真是很会说话,再配合他那张老实憨厚的脸,不知不觉就会让人陷入他的语境。于是我沉默下来,假装在思考他的提议,吕春秋看有机可趁,继续循循善诱:“左飞,你相信我!” 我点头,说好,我信你一次,不过你要让我当旗主! 说完,我便让开一步,让吕春秋动手。 吕春秋松了口气,急匆匆走到床边,看到猴子还在呼呼大睡,毫不犹豫地一刀朝他的脖子戳了下去,果然心狠手辣。然而就在这时,吕春秋的身下突然闪过一道金光,接着他整个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 他的尖刀还杵在半空,面色却露出震惊,接着低下头去,看到猴子的金銮刀已经捅入他的小腹中时,露出一脸的绝望:“原、原来你们两个都是装睡……” 接着,吕春秋便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用手捂着不断流血的腹部,额头上大汗淋漓,气息也十分浓重。 我说吕旗主,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他是醒着的。 吕春秋一脸无语地看着我,显然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猴子却从床上坐了起来,说胡诌,你小子真不够意思,我这还睡着呢,你就让人过来杀我? 我切了一声,说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我还真不信你在这种时候还能睡着。 吕春秋喘着气,说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猴子倒也没瞒着,说吕春秋刚设计杀掉花断风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吕春秋一脸绝望,说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或是不向帮里举报我? 猴子说现在洪门已经够乱,我再把你的事捅出来,就是雪上加霜;至于为什么不杀你,当然是要等你先动手了,只有你先动手,才能证明你是凶手,而我是正当防卫。 猴子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门口,说那里,都记录着呢。 吕春秋回头一看,只见门框上面有个红点,显然是摄像头。 吕春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又摇头又叹气,说孙孤生,你真可以。真的,我吕春秋自从入帮以来,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怪不得龙头生前那么器重你,你的手段太厉害了。 猴子说哪里哪里,都是同行的衬托。 吕春秋说:“我知道错了,也知道斗不过你,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滚出洪门、滚出东洋都可以!” 猴子:“不能。” 我在旁边差点笑喷,人家吕春秋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给猴子戴了这么多顶高帽子,又拍马屁又说奉承话的,结果猴子还是这么不近人情,简直要气死个人啊。 吕春秋一脸无奈,说那你怎样才肯放过我? 猴子摇头:“我不能放过你,你杀了人就得偿命,这才是公道。” 吕春秋一脸绝望,随着肚子里的血越流越多,他已经没力气了,软软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静待死亡的到来。 猴子叹了口气,说你都快死了,我也懒得再和你说什么人生道理,但你这次真的是自己作,如果龙头之位是你的,那谁也夺不走;如果不是你的,就算你把我和花断风都杀了,龙头也不一定是你的,真不知你图个什么? 吕春秋嘿嘿、嘿嘿地笑,却一句话都不再说了。随着他的笑声越来越轻,人也终于断了呼吸。 猴子把装在门框上的摄像头取下来,倒带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便跟我说:“睡吧。” 吕春秋死了,我们暂时没有对外透露,因为第二天就是萧落雨的下葬之日,我们不想再节外生枝;所以我们决定暂时不动尸体,等新的龙头诞生,再把这事和视频一起公布出来。 当然,我们不动尸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太懒。 所以,我们就在这样的房里睡了一夜;我们见过太多太多的死人,甚至亲手送过很多人的命,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吕春秋的尸体还在房内,要不是地上有一大摊血,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我和猴子像没事人一样出了房间,先到餐厅吃了早饭,接着换上出席葬礼的衣服,朝着一楼的灵堂走去。 路上,我和猴子又讨论白震,说这三天发生的事都和他无关,难道他不想争这龙头之位了? 猴子摇头,说他是樱花的人,竞争龙头之位肯定是组织的任务,他说什么都会用尽办法来夺这个位子的;前三天他没有动手,不代表他今天就不会动手,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我说那他有没有可能和田正一样,直接带人反了? 猴子还是摇头,说今天葬礼这种大日子,各界大佬都会到场,官、商、军、警、黑的人都到了,白震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闹事;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到了灵堂,来的人还不多,猴子先上了个香,接着默默走到一边,我则一直陪在他的左右。白震也早早来了,跪在灵堂前面哭个没完,也不知到底想搞什么鬼。 渐渐的,各旗旗主都到了,挨个上过香后便站在两边;自己人上完了香,便轮到外人来上香了,各行业的大佬云集于此,按照辈分的不同,有人磕头、有人鞠躬。 出乎意料的是,来得最早的竟然是青族的人,已经瘫了的赵春风坐在轮椅上,由太子黄杰搀着,后面还跟着青蝎子等一票的人。洪门和青族一向势不两立,洪门龙头死了以后,最先来的却是青族族长,让人唏嘘不已。 青族一干人走过来的时候,黄杰和我、猴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询问我们有没有事,需不需要他帮忙。猴子则告诉他,见机行事——别意外,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有点默契很正常,简单的眼神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赵春风不能动,所以黄杰代他上了支香。 赵春风看着萧落雨的灵牌,叹口气道:“老萧啊,咱俩斗了一辈子,没分出个输赢。在这之前,我天天都盼着你死,没想到你真的死了,我这心里咋这么难过呢……唉,我知道你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回国,看看家乡的土地、喝喝家乡的酒。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可惜啊,这个愿望你是实现不了喽,我嘛。倒是还有点盼头。现在我觉得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在你活着的时候,和你喝一顿酒。现在你死了,我反倒想起这事来了,你说人生怪不怪?所以啊,我给你带来了一坛子酒——嘿嘿,上好的杏花村,我专门托人从国内带过来的,够意思吧?老萧,我这辈子没叫过你兄弟,今天破例让我叫一次吧。兄弟,走好。” 说完,黄杰便递过去一个坛子。 那坛子不大,赵春风却端着十分吃力,两只手端还晃个不停,可见那墨花毒对他的身体摧残却非一般。赵春风用牙齿咬开盖子,先是哆哆嗦嗦地喂了自己几口,就这还洒了胸前一片,接着便将酒坛朝下,哗啦啦地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 赵春风的眼泪竟然洒了下来:“咱俩还没分个胜负,你怎么就死到前头了呢?” 赵春风这一番煽情的话,让现场很多人都红了眼睛,谁都没想到来参加追悼会的外人里,竟然是萧落雨此生最大的对头——赵春风最先流下了眼泪。 赵春风祭拜完后,便和自己属下的一干人退到一边,让后面的人继续上香。这里是东洋,当然东洋的人来得最多,山口组的组长筱田建市亲自到了,住吉会则是娜娜来的,娜娜穿着一身黑衣,看上去庄重而肃穆。 以娜娜的身份,本来完全没必要磕头,结果娜娜还是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以晚辈的身份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其实自从认识娜娜以来,我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 随着人员轮流交替,终于听到外面有人汇报,说稻川会的来了。 我一抬头,果然看到十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清田次郎和她的女儿千夏,两人也都是一脸肃穆的表情。其实在昨天晚上,清田次郎就给我打过电话,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参加萧落雨的葬礼,我则以“快抓到田正了”为由拒绝了他。 好几天不见千夏,说实话还真有点惦记着她。 现场人多,我又在猴子身后,所以我就偷偷看了她几眼,结果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千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竟然也朝我看了过来…… 而且一看,她就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1941 萧落雨,死而复生 我真没想到千夏会突然看我,因为i我现在是易容过的,身份也只是个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跟班,在大牌云集的灵堂现在实在是太不起眼;如果千夏只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还好说,可是从她错愕的神情来看,就好像认出我来了。 怎么可能? 出于心虚,我立刻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我以为没事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千夏还在看我,却是一脸的迷茫和疑惑——稻川会的还在进行上香仪式,众人都一丝不苟地鞠着躬,只有千夏不断地盯着我看,我只好再度低下头去,感觉千夏好像是真的认出我了。 因为无论怎么易容,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千夏能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痕迹也有可能。我越是心虚,恐怕越是容易暴露,想到这里,我又抬起头来,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稻川会的上完了香,便退到一边去了,千夏终于不再看我。 接着又是一轮又一轮的上香,待人来得差不多了以后,追悼会仪式马上也要开始了。副龙头白震清点了一下本门人数,奇怪地问:“紫旗旗主吕春秋到哪去了,怎么还没有来?” 紫旗的副旗主答:“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到现在也联系不上。” 因为有人见过吕春秋这两天都和我们在一起,所以众人又自然而然地看向猴子,猴子却说没有见过,昨天晚上就没在一起了。这事要是细察,比如通过调取监控、询问目击证人等等,总能查到吕春秋的下落,但是因为时辰已到,追悼会肯定不能再拖下去,所以只能先放放这件事了。 白震咬牙切齿,责怪吕春秋真不靠谱,竟然连这种事都能耽搁。 抱怨过后,追悼会继续进行,按照流程,副龙头白震先念了一段悼文,叙述萧落雨这一生的丰功伟绩,以及他对洪门做出的贡献,声情并茂、言辞动人,现场有不少人都轻轻啜泣起来,都是打心眼里怀念这位逝去的龙头,现场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 紧接着,便开始下一个流程:绕棺一周、瞻仰遗体,进行最后的告别礼。 众人按照辈分、地位的不同轮流上前,先是各派大佬,以及各界牛人,接着洪门麾下八旗旗主(正旗主不在的由副旗主顶替),最后才轮到各方面的小弟。 排的队伍很长,好在速度也挺快,只是绕一圈而已。 护龙卫之一的雪狼站在棺木前方,负责向前来告别的人鞠躬致谢。唯一停留久一点的是赵春风,黄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他把手放在棺木边上,一寸一寸地抚摸过去,充满了依依不舍。 告别礼过后,便各自归位,八旗旗主跪在灵堂前面,只待所有人的告别礼过后,他们才能起身抬棺。在这之前,谁也不能起来。终于轮到我们这些小辈上前进行告别礼,我低着头,带着一脸的肃穆和庄重上前。 待绕棺一周,准备归位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扯我的衣摆。我莫名其妙,回头看来一眼,发现却是千夏,不知她什么时候跟过来的,这可把我惊得不轻。 千夏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轻声说道:“我们认识么?” 我哑着嗓子说:“不认识,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说完,我便匆匆而去,回到了洪门中人聚集的区域。看千夏的神情,应该只是怀疑,并未真的认出我来。不过想想也是,我们曾经数次相拥而眠、赤裸而对,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可对彼此的身体也算熟悉,有点熟悉的感觉也是正常的,只希望她现在不要多想。 我和千夏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之间隔着有十几米远,还有数十个攒动的人头,但她的目光总是试图穿过众人来观察我。而我则把目光投向别处,尽量不和她对视。 过了一会儿,我口袋里的手机竟然嗡嗡震动起来。我瞟了一眼,果然发现千夏正藏在人群里面打电话,还好因为是葬礼,我提前调了静音,不然真就穿帮了。 这只是葬礼上的小插曲,我不可能把注意力老是放在提防千夏身上。现在追悼会基本已经结束,只待最后的项目——由副龙头白震进行最后告别,再亲手为萧落雨盖棺;之后,便由雪狼宣读遗书,新的龙头诞生之后,再在新任龙头的带领之下,协同麾下旗主合力抬棺,出门绕城一圈,下葬即可。 现在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有发生白震篡位的事——现场大佬云集,他真要干这个事? 所以应该是没问题了。 我看向跪在灵堂前面的一众旗主,想看看猴子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一看就心中一惊,猴子正一脸焦急地看着我,显然有事要交代。可他现在跪在地上,按照礼仪绝对不能起来,否则就是大不敬。 我又看向猴子的手,好在我们还有其他方式可以交流。猴子的手果然富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地面,我仔细辨认着其中的意思,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过来。 他说,他刚才进行告别礼的时候,突然想起萧落雨的身上还携有一道洪门令牌,这洪门令牌的功能和我在国内时的摩耶手镯差不多,持令牌者即为洪门龙头。 猴子分析,这就是白震前两天没有动手的原因,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洪门令牌;待他最后上前进行告别礼、并亲手为萧落雨盖棺的时候,恐怕会将这洪门令牌夺在手中,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挟令牌以统洪门了。 当然猴子也说,这只是他的猜测,白震到底会不会这样做还是一个谜题;但他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让我务必要不惜一切手段地阻止他! 我冲着猴子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他放心。 接着,我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白震身上。 此时此刻,白震跪在灵堂的最前方,还在八旗旗主之前;雪狼站在棺木左首位置,正向最后一拨进行告别礼的宾客鞠躬致谢。待最后一拨人也完了,雪狼才宣布由副龙头白震起身完成最后仪式。 白震应声,接着起身,一脸庄严肃穆地走向棺木。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始终盯着他的动作,只见他走到棺木前面,先冲着萧落雨的遗体进行告别式,又从旁边将棺木的盖子举起,稳当当地移到棺木上方,看上去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任何意外之举。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盖子合上的时候,雪狼却突然说了一声等等。 白震将盖子虚掩在棺材上方,一脸疑惑地看着雪狼。 雪狼说:“副龙头,我准备宣读龙头的遗书、宣布新任龙头的名字了,麻烦你将洪门令牌从龙头的身上取下来吧。” 副龙头点头,便将手伸向棺材内部。 终于来了! 按照流程,应该在盖棺之前,雪狼宣读遗书,接着由新任龙头亲自将令牌取下;可是现在雪狼随口的一句话,却造成“白震去拿洪门令牌”的结果,而且一切都看上去十分自然。 要不是猴子提前提醒过我,真要被这家伙蒙蔽过去了。 眼见着白震已经把手伸了进去,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猴子不能站起,阻挠白震的事情就落在了我的肩上,反正我也不是洪门的人,大不敬就大不敬吧。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冲出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棺木方向奔了过去。 我的突然闪出,令现场众人都吓了一跳,基本谁都没反应过来,只是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负责守卫棺木的雪狼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你干什么,这是谁的人?!” 我大声说道:“雪狼,不要让白震拿到洪门令牌,他会趁机篡位的!” 我一边说,一边朝着白震扑了过去,说什么也要阻止他的行为。一瞬间里,我便奔到棺木前方,准备伸手去拽白震的胳膊,然后雪狼大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在这胡说八道?” 接着雪狼突然抽出一柄长刀,狠狠朝我劈了过来。 我一手抓住雪狼的刀,着急大喊:“我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猴子的声音:“雪狼和白震是一伙的!” 我浑身一震,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雪狼看似无意的那一句话,其实是在帮助白震去拿洪门令牌。 紧接着我又想起,三天之前,就是雪狼通过暗示大家新任龙头的身份,才造成吕春秋先杀花断风,接着又死在猴子手上的惨剧;如果雪狼当时不多那一句嘴,这两件惨案也就不会发生。 联系彼此种种,我才明白过来,雪狼确实有鬼,这家伙和白震是一伙的,他在全力扶持白震上位! 这家伙使得一手好计谋啊! 身后响起呼呼风声,我知道猴子已经扑过来了,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大不敬,要全力同我一起阻止雪狼和白震的共同篡位。有猴子在我身后,我便不再去管雪狼,直接放开他的刀,绕过他去,朝着白震扑去。 然而这么一阻,已经迟了,白震的手已经从棺材里伸了出来,而且手上还多了一枚火红色的令牌。 “哈哈哈,我是洪门的龙头啦……” 然而就在这时,棺材上方虚掩着的盖子突然飞起,一个人随之从棺材里也飞出来,伸手就掐住了白震的脖子。 “就凭你,也想做龙头?”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1942 龙头继位人,猴子 就在白震刚把洪门令牌拿到手里,棺材盖子突然飞起,紧接着一个人从棺材里飞了出来,伸手就掐住了白震的脖子。这人的脚踩在棺材边上,身上还穿着蓝色的寿衣,面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惨白,一双眼睛漆黑却阴沉。 “就凭你,也想做龙头?”这人居高临下地掐着白震的脖子,阴恻恻地说。 是萧落雨,竟然是萧落雨! 萧落雨明明死了,现在却又活了;不光活了,还掐住了白震的脖子。这是诈尸,还是死而复生?现场众人均是一脸错愕,任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个个都呆在了原地。 正准备交手的猴子和白震,也震惊地看着突然飞出来的萧落雨。 一股臊臭突然弥漫开来,竟然是白震尿了裤子,沥沥拉拉地淌了一地。也不能怪他,不管谁站在那个位置,估计都要被吓得尿裤子了——被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掐住脖子,是一种什么体验? “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该死!”萧落雨冷冷地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咔嚓”一声轻响传来,白震的脖子已经被掐断了,软塌塌地倒在地上,手里的令牌也落在一边。 现场依旧一片鸦雀无声,大多数人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距离萧落雨最近的是我,因为我和白震都准备交手了,就站在白震的身后,所以白震一死,便跌在我的脚边。萧落雨从棺材上跳了下来,一抬头,便和我四目相对。 ……妈的,是你,你也哆嗦。 这特么明明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真如赵春风所说,阎王爷都嫌他太凶,不愿意收他? 不过萧落雨只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去,捡起落在地上的洪门令牌。接着,他又绕过我去,朝着猴子和雪狼二人走了过去。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猴子从没做过对不起萧落雨的事,当然一丁点都不会害怕,反而一脸的兴奋:“龙头,你没有死?” 萧落雨点点头,说:“孤生,辛苦你了。”不光语气温和,而且面色温柔。 接着,他又看向雪狼,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一双漆黑的眼迸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煞白的脸也变得阴气森森。雪狼哆哆嗦嗦:“龙,龙头,恭喜您……又活过来了!” 他犹豫了半天,也不知该恭喜什么,只好随便添了几个字。 萧落雨露出一抹冷笑,说还好我又活过来了,否则还真不知道内奸原来是你。 “不,不……”雪狼更慌张了:“龙头,您误会了,我不是内奸,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您……” 不等他话说完,萧落雨的身子突然往前一闪,如疾风、如闪电,顷刻间已经来到雪狼身前,几乎贴身地和他站在一起。甚至没人看清萧落雨的动作,雪狼的脸就扭曲、颤抖起来。 “龙……龙头……”雪狼似乎还想求饶,但是已经没力气了。 萧落雨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雪狼露出一脸的震惊,接着才缓缓倒了下去。只见他的腹部已经多了一个血洞,而萧落雨的手上则有一柄血淋淋的匕首,不过也只闪了一下,即刻消失。 白震号称洪门第一红棍,而雪狼是护龙卫之一,两人的实力都很不俗;就算他们在萧落雨面前失去了抵挡的勇气,但萧落雨分别只用一招就干掉他们,却还是令人足够心惊。 之前我就猜过,别看萧落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没准动起手还是很猛的;没想到我只猜对了一半,萧落雨何止是猛,简直就是变态。不到一分钟,白震和雪狼便双双倒地而亡。 直到这时,萧落雨才轻轻咳嗽起来,身子也颤抖着,如风中的树叶,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模样。猴子立刻上前搀住萧落雨,同时回头大叫:“医生,快让医生过来。” 现场立刻起了一片骚动,其他几个护龙卫赶紧冲了过来搀住萧落雨,也有人在大叫着让医生过来。 萧落雨却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没那么严重。 接着,他便抬头看向场中众人,这些人里有来自各界的大佬,也有洪门本部的兄弟。他带着满脸的歉意,轻轻说道:“各位真是抱歉,因为我自知性命不长,便想试试身边的人有谁心怀鬼胎,所以才出此下策,将他们两个逼出原型。害大家白跑一趟,真是抱歉。不过我想,在不久之后,众位应该可以来参加我真的葬礼了。” “萧落雨,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不是耍人么?你要测试忠诚,就搞这么大一个阵仗,让我们都成为你的棋子,知道我有多忙吗?!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啊?”一位政府议员拂袖而去。 “就是,因为你这一点事,害得我们大动干戈,你觉得很有意思是么?”一位警视厅的厅长愤然离去。 “萧落雨,你们华夏有个‘狼来了’的小故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山口组的筱田建市也离去了。 紧接着住吉会、稻川会也都离开,临走前大多冷嘲热讽。千夏临走前又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不过我没看她。 不过也并不都是抱怨,也有部分得罪不起洪门,或是和洪门交好的,也有祝贺萧落雨的。不过不管抱怨还是祝贺,众人都渐渐离去了,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大堂,此事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洪门本部的人了。 哦不,还有一伙人没走,就是青族、赵春风那一干人。赵春风没走,也没说话,待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才抬起头来看萧落雨。萧落雨苦笑了一下,说赵兄,让你看笑话了,这两个内奸非同凡响,所以才不得不设此大局。 “测试忠诚度?这么蹩脚的理由,实话告诉我吧,他俩到底是谁的人?”赵春风问。 萧落雨沉默不答,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而我也反应过来,原来樱花的人不止白震一个,还有雪狼;猴子只查到了白震,没有查到雪狼,萧落雨怀疑白震还有同党,所以才设下此计,看看还有谁和白震是一伙的。 同时我也明白,正因为白震和雪狼是樱花的人,而萧落雨知道樱花的厉害,才不能以“处置内奸”的方式除掉他们,以免打草惊蛇,惊动到樱花;所以才兜了这么大个圈子,以这样蹩脚的理由来干掉他俩。 萧落雨虽然不愿回答赵春风这个问题,却说:“赵兄,你别急着走,等我再处理一点事情,然后咱们两个好好喝一回。” 显然,赵春风的那些话,萧落雨全听到耳朵里了。结果赵春风却不领这个情,“嘁”了一声说道:“你死了,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开心之余才来展露一下胸怀,向人证明我是个坦荡的人;结果你没死,那我还和你喝个屁,走了走了,等你下次再死,我再提一坛杏花村吧!” 说着,赵春风便摆了摆手,黄杰立刻推着轮椅调头而去,青蝎子等人则跟上了。 赵春风不肯和萧落雨喝酒,萧落雨倒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样,还留在原地的就都是本门兄弟了,众位旗主这才一哄而上,有人激动,有人流泪,无论怎样,萧落雨还活着,大家都很开心。 萧落雨装死的技巧确实很高,除了和他串通好的医生之外,几乎瞒住了所有人,包括精似鬼的猴子。嘿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饶是猴子精似鬼,也得喝萧落雨的洗脚水。 不过猴子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萧落雨还能活着,他比谁都高兴。 当着众人的面,猴子把花断风和吕春秋的事说了;萧落雨假借葬礼搞出这个阵仗,本来是想除掉白震和雪狼,却又莫名其妙地搭上两个旗主,这是萧落雨也没有想到的,萧落雨不禁泪洒长襟。 又当着众人的面,萧落雨说:“虽然我是假死,但遗书却是真的;我自知活不了太久,所以遗书一早就写好了。趁着我还活着,没人再能捣乱,不如就念给大家听吧。” 说着,萧落雨又俯下身去,从已经死去的雪狼怀中摸出一封信来,回头递给猴子,说你来念吧。 猴子打开信,粗略扫了一眼,便面色大惊,说龙头,使不得啊! 萧落雨却摇头,说你是名门之后,在国内又做出过无数的丰功伟绩,自身能力也很优秀,更何况你还有重大的任务在身,这个龙头的位置,非你莫属。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萧落雨的遗书里面真的是命猴子为龙头继位人。 猴子着急地说:“可我才刚进来几个月……” “那又怎样,青族的黄杰,不也是才几个月,就做了太子么?” “可是……” 猴子的话还没说完,萧落雨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喷着血。众人一下惊了,连忙呼喊着医生,但萧落雨却制止众人,说不行了,这次是真到头了,刚才为了杀他们两个,已经用尽我浑身的力气……孤生,洪门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完成你的任务! 说着,萧落雨又吐出一口血来,呼吸愈发的微弱起来。 “萧落雨,你他妈不能死!”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炸裂一般响起。 1943 英雄,落幕 为151500金钻加更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赵春风去而复返,由黄杰推着轮椅,以及一大群青族随从跟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地呼啸而来。因为青族和洪门的一向势不两立,再加上刚才赵春风的出言不逊,还有人试图阻拦他们的道路,但是赵春风大吼一声:“给我滚开!” 赵春风的身体虽然废了,但是气势却一点不减,仅仅是吼了一声,洪门的人便四散开来,给赵春风的人让出一条道。黄杰直接把赵春风推到萧落雨的身前,赵春风扑了出去,和萧落雨一起坐在地上。赵春风抓着萧落雨的衣领怒吼:“你他妈刚才不是还说要请我喝酒吗,我现在回来了,你他妈难道是想赖账?” 噗—— 萧落雨又喷出一大口血,把赵春风的双手都染红了。萧落雨想说什么,但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赵春风回头大叫:“医生呢,你们的医生呢,叫半天怎么还不来,就这办事效率,活该几百年斗不过我们青族!” 萧落雨这时才说出话来:“扯,扯淡,是你们斗不过洪门……” “那你他妈的倒是好好活着,咱俩再接着斗啊!你要死了,我告诉你,我马上屠了你们洪门!” 萧落雨有气无力,说拉倒吧,就你现在这废物样,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得死,还想屠洪门? 赵春风怒气横生:“死了又怎么样,我已经找好接班人了。看到了没,我干儿子,曾经在国内是华北的地下皇帝之一,带个青族绰绰有余,干掉你们洪门也绰绰有余!” 听了这话,萧落雨反而笑了,说是,是吗,我也找好接班人了,也是以前华北的地下皇帝之一……嘿,还说什么,他俩本来就是一伙的,估计以后不会再打架啦。 赵春风大声说:“要打,必须要打,已经打了几百年,怎么能说不打就不打!” 这时候,几个医生和护工终于匆匆来到现在,赵春风冲他们怒喝:“给我救人,救不活,杀你们全家!” 医生吓得浑身哆嗦,立刻低头要将萧落雨抬上担架。萧落雨却摆摆手,说老李啊,别费力气了,这次我是真到头了,你们让开,我还有话要和青族的族长说…… 萧落雨抓住赵春风的领子,把嘴巴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说完这几句话,萧落雨又吐出一口血,这口血洒在赵春风的胸口。接着,萧落雨便脑袋一垂,倒在了赵春风的肩膀上,赵春风急的大叫:“你他妈给我醒醒,谁让你在我肩膀上睡的?你说的那件事情,正好也是我想办的,你赶紧给我活过来,咱俩一起去办,给东京捅个大窟窿!” 然而,萧落雨却不在答话,眼睛也闭上了。 赵春风回头冲那些医生嚷嚷,让他们赶紧救治萧落雨。众医生这才又低下身去,七手八脚地要把萧落雨往担架上台,但是其中一个年老些的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下萧落雨的胸口,又检测了一下部位,叹口气道:“都停手吧,龙头已经去了。” 众人一片哗然,四周哗啦啦跪倒一片,悲泣之声顿时四起。赵春风却还固执地抓着医生的胳膊,大吼着说你放屁,萧落雨的命这么硬,病了几十年了都没死,阎王爷都不乐意收他,你说他死就死了?你他妈不要在这胡说八道,赶紧在想其他办法救人啊,你们不是有那个电击的设备吗,电一下人就又活了的那种,赶紧用啊! 年老些的医生依旧摇头,说赵族长,龙头是真的去了…… “放你妈的屁,老子要杀了你!” 赵春风坐在地上,死死攥着那个医生的胳膊,还用拳头去捶他的腰部;但是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身上的力气更是如同孩童一样,哪里能伤得了别人分毫?除了徒增可怜之外,简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黄杰蹲下身去拉着赵春风,说干爹,算了,萧龙头已经去了…… “他不能去!” 赵春风猛地一甩黄杰,又朝着萧落雨扑了过去。他抓住萧落雨的衣襟,说病秧子,你给我起来,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你他妈就这么死了算怎么回事…… 说着说着,赵春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现场众人也无一不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噗——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赵春风急火攻心,还是旧毒复发,竟然喷出一大口血来,还是黑漆漆、黏糊糊的黑血。接着,赵春风的身子一软,便倒在了萧落雨的身上。 “干爹!”黄杰一声大叫,朝着赵春风扑了过去…… ………… 赵春风死了,距离萧落雨的死亡时间不过五分钟,两人一前一后,共赴黄泉。两位风华绝代、权倾东洋的大佬,就这么死了,实在让人不胜唏嘘。两人斗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死到了一起,恐怕在地府里,还会再接着斗。 ——原谅我没说天堂,因为我们这种人,根本没资格上天堂,必然会在十八层地狱饱受煎熬,我们每一个行走在其间的人都做好了准备。 三天之后,萧落雨和赵春风的葬礼同时进行,这一次,各界大佬、牛人不仅没有白跑,还差点跑断了腿,因为要同时参加两场葬礼。两列长长的送葬队伍分别从东京各自的总部出发。期间,有无数华人主动加入送葬队伍,两边于某一点汇合之后,便一起往高巍山而去,将两位大佬葬在了山脚下。 那天,东京的天很阴,但是没有下雨。 老天应该不会为他们哭吧。 两位顶尖华人势力的大佬同期死亡,本应引发一场核聚变一般的震动,但所幸萧落雨和赵春风在临死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各自的接班人;而这两个接班人的能力也被洪门和青族的人所接受,所以反而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乱象。 葬礼之后的第二天,猴子和黄杰分别继位,一个做了洪门的龙头,一个当了青族的族长。 我,则返回了北海道。 而且我还想好了理由,说正因为赵春风死了,我才把握到了杀掉田正的机会。这几天里,千夏不止一次地给我打电话,但是我因为心虚,都没有接。直到所有的事情完成,我才给她回了一个电话,说我这两天太忙,没来得及回她,现在任务完成,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以为千夏会责怪我,但是没有,她很开心、很欢喜,说我没事就好,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她要给我做饭。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就是那栋别墅),千夏果然系着个小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做过饭了,所以一边做,还要一边在往上查资料,厨房也弄得一塌糊涂。 我进去的时候,灶台上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便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千夏不好意思地说:“这是红烧狮子头……”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啊……”千夏蹲下身去,用手捂住脸,委屈地说你是华人嘛,在东洋这么久,肯定好久没吃过中国菜了,我就想做给你吃,就算做得不好,你也不能笑话我啊…… 我还是笑,因为真的没法不笑,这哪里是红烧狮子头,简直是火烧煤炭头了。不过说真的,我还是挺感动的,于是我把千夏拽起来,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说千夏,谢谢! 千夏也抱着我,说不谢、不谢啦,左飞,你在外面做事辛苦了,快去外面等着吧,我还要继续做饭。 我摇头笑了笑,把手绕到千夏腰后,解开了后面的一个系口。 千夏的脸一下红了,说啊,要在厨房开始吗,看不出来老公还是这么有情调的人呢…… 我把围裙从她身上摘下来,说得了,你正经点,你出去吧,我来做饭,让你做啊,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吃到。 千夏开心极了,说好。 因为我爸喜欢做菜的缘故,我也受其影响会做一些,到不了他那个水平,应付一顿还是没有问题的。千夏准备的食材挺多,都很适合做中餐,所以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吃到了美味可口的中国饭菜。 千夏当然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夸赞我的手艺,还说必须要早点嫁给我,我这样的好男人不能让别人夺走。 这样的话,王瑶从来没有说过,我感觉我在千夏心里不像是个男朋友,更像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吃过了饭,千夏主动收拾碗筷,我也在厨房给她帮忙,千夏一边洗碗一边说:“左飞,我问你一个事情,你想答就答,不想答就不答。”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直到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那天在萧落雨的葬礼上,千夏终究还是认出了我。 “好。”我也只能这样。 千夏放下碗,用毛巾擦了擦手,接着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左飞,前几天……你在东京么?” 千夏眼巴巴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期盼,有希望,有迷茫,有一切…… 我的拳头轻轻握紧,说:“对。” 千夏的身子一晃,几乎跌倒。 1944 月下、二美 千夏用手撑着灶台,继续问道:“你……在那个葬礼上吗?” 我就知道千夏终究还是认出了我,再不承认也没意义,便点点头,说对。 千夏的身子更软,面色也变得煞白:“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在追杀田正,却始终追查不到他的踪迹。后来听说洪门的龙头病逝,青族的人也会前去吊丧,料定田正也在,所以就提前混进了洪门。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把他给抓到了!” “是这样吗?”千夏那双黯淡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是这样,不然你以为我在那里干什么?”我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千夏的头,柔声道:“我都易容成那样了,你还能认出我来,我蛮惊讶的。你和我说话,我确实不方便搭理,毕竟好多双眼睛看着呢,生气了吗?” “有一点点……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现在听你说了原因,我一点都不生气啦。”千夏用力地抱住我,说左飞,我好怕…… “怕什么?” “怕你是内奸……怕你是来对我家不利的。” 我的心里震了一下,我知道我在千夏心里即便是神一样的存在,可神也有坍塌的一天。我轻轻抚摸着千夏的头发和脊背,说怎么会呢? 千夏抬起头来,说:“左飞,我爱你。”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应千夏时,千夏已经踮起脚尖,吻上了我的唇。我只犹豫了一下,便热烈地回应起了她,我们抱得越来越紧,吻也越来越热烈,千夏的吻技很娴熟,而且吻着吻着,还解起了我衣服的扣子。 我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千夏喘着气:“还是不能接受我么?” “对不起。”我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 饭菜都做好了,色香味俱全,千夏却吃得不太开心,一直闷闷不乐的。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但又不能去哄她。男人要哄女人开心,总要拿出实际的行动,可惜我拿不出来。 所以我吃过饭后,便闷闷地回自己卧室睡觉去了。 过了一会儿,千夏也进来了,但依旧是不理我,躺在床上背对着我。灯关了,卧室里一片漆黑,我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第一次见面就闹成这样,其实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受。 黑暗中,千夏的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而我还醒着。突然,我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喀拉”“喀拉”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拿什么东西玻璃。我觉得莫名其妙,便起身朝着窗户那边走去。 千夏好像也察觉到一点动静,但只翻了个身,并没有醒。 走到窗边,我往下面一看,发现下面站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人,竟是娜娜! 当时我就有点懵,之前在那岛上度假的时候,娜娜就站在我们的别墅下面砸我的玻璃;现在我到北海道了,娜娜又来砸我的玻璃,这是搞什么鬼,她还有这个癖好? 不要吧,好歹是东洋第二大暴力团住吉会的代理会长,这都什么毛病啊? 娜娜也看到了我,便冲我摆手,让我下去。 我那个无语,回头看了千夏一眼,她睡得正香,只好穿了衣服下楼。出了门,娜娜便朝我走了过来,我问她干嘛,娜娜认真地说:“千夏在家吗,我要和她切磋一下。” 我说大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跑过来和千夏切磋? 娜娜认真地说:“最近我也拜了个华人师父,自我感觉进步不小,恰好现在有点时间,所以就来找千夏切磋一下,你快叫她出来吧。” 我嘁了一声,心想这人还挺自私,只要自己有时间,也不管别人休不休息;不过她一向都这样,就说她胸怀家国天下这事吧,那她自己施展抱负不就行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结果还要鞭策和她同辈的年轻人,看谁虚度时光、碌碌无为就恨得牙痒痒——这不是有病吗? 我说不好意思,千夏现在睡了,我不会叫她起来的。你要是想切磋,明天再来吧,看她愿不愿意。 说完我就转身准备回屋,结果却发现千夏已经出来了,就站在门口。我愣了一下,说千夏…… 千夏却没理我,转头对娜娜说道:“娜娜姐,我们切磋。” “好。”娜娜走了过来。 二人面对面地站在院子里,沐浴在月光下。娜娜抽出了她的短刀,千夏摊开了她的缠龙手,我这个不被千夏待见的师父只好走到了一边。 “来了!” 娜娜叫了一声,便“噔噔噔”地踏步而上,迅速贴到千夏身前,狠狠一刀朝着千夏的腹部划了过去。当时我就吃了一惊,因为娜娜相比之前在小岛上的时候确实进步很多,速度、力量都显著性地提升不少,她的华人师父不知是谁,看来确实有着一定实力。 千夏摊开缠龙手,先是挡住了娜娜的刀,接着又去抓她的手腕,试图使出旋转乾坤。但娜娜显然早有防备,迅速反手拿刀,朝着千夏手背刺去,我看着紧张,赶紧叫了一声小心! 但千夏已经避了开来,又朝着娜娜的另一只手腕抓去。二人你来我往,娜娜出刀、千夏出爪,打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再加上两人都长得好看,在月色下还显得挺美。 不过挺美归挺美,到底还是比武,人们常说刀剑无眼,只要打起来就不可能不受伤。之前在小岛上,两人就不相伯仲,千夏还是靠着突袭,才反将了娜娜一军。 而娜娜今天不光有备而来,自身实力也提升不少,千夏再想赢她已经难了。有好几次,千夏都差点挨了娜娜的刀,实在危险的很,看得我十分着急,恨不得让她早点认输算了。 “樱落斩!”娜娜突然叫了一声,手中短刀狠狠自上劈下。 “千夏小心!” 我大叫了一声,千夏赶紧伸手抵挡,就听“铛”的一声,挡是挡住了,不过人也“噔噔噔”往后倒退数步。我赶紧上前扶住千夏,说你没事吧?千夏冲我摇了摇头。 “千夏,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早早认输!”娜娜手持短刀,横在身前 千夏已经不是以前的千夏,有着高强功夫傍身的她,自尊和自信都增长很多,当即哼了一声,说让我认输,还早的很呢! 千夏说完便要再上,但是我拦住她,回头冲娜娜说道:“你刚才说那个什么樱落斩,什么意思,是你招数名称吗?” 千夏点头,说对,我练的这套刀法叫樱花刀,刚才那招就是樱落斩。 看来东洋是真的很喜欢樱花,动不动就要和樱花扯在一起,她这樱花刀和那樱花组织肯定没有关系。不过我的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而是:“那你打就打,为什么要把招数名字念出来?” 娜娜说:“我的华人师父说了,把招数名字念出来的话,可以增加一些气势!” 我直接就乐了,说你那个师父叫什么名字? 娜娜答:“我师父叫一无道人,一无所有的意思。” 一无道人? 我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笑了,然后在千夏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我说明白了么?千夏点头,说知道了。 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说上吧。 千夏的脸唰一下红了,摸了一下屁股,说讨厌,流氓。 说着,便朝娜娜扑了过去, 我才是天大的冤枉,我本来想拍她腰的,真是无心之举…… 转瞬之间,千夏和娜娜再度交手,二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打了一会儿,娜娜突然叫道:“樱飞漩!”然后身子便转了一圈,就像樱花在空中飞舞一样,待她定下身来的时候,已经绕到了千夏身后。 然后一刀朝着千夏脊背划去。 而千夏早有准备,身子往前一弯,娜娜的刀便从她背上划过。接着,待娜娜的手划过千夏头顶时,千夏的手已经举了起来,正好抓住娜娜的手腕,接着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另一只手已经攀向娜娜的胳膊肘。 但是关键时刻,千夏又没有卸了她的胳膊,只微微笑道:“娜娜姐,你输……”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娜娜突然反手一撩,正好刺在千夏的胳膊上。 “啊!” 千夏叫了一声,鲜血登时涌出。我赶紧扑了上去,将千夏拽了过来,同时冲着娜娜怒目而视:“你干什么,你已经输了,要不是千夏手下留情……” 娜娜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连说着对不起…… 我则不再理她,说你走吧,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行,回去多请教请教你的师父! 说完,我就扶着千夏往回走。进了屋子,我赶紧把医药箱拿出来,又是止血又是包扎,总算给她处理好了,叹口气说:“以后再有这种情况,要先下手为强,你不伤人家,人家就要伤你,知道么?” “知道了。师父,你真好。” 我抬起头,只见千夏眼波流转,脸颊也红红的,嘤咛一声,倒在了我怀里。 1945 一无道人,现身 千夏的情绪变化太快,前一秒还对我爱搭不理,后一秒又乖的像只狗狗,完完全全全的小女孩儿模样。当然我也知道,一个女孩儿如果心甘情愿地被你哄、被你骗,不是因为她的智商低,而是因为她爱你。 处理好了伤口,我说早点睡吧,明天我还找你爸去。 结果躺在床上,千夏兴奋的情绪还没消退,还拉着我不停聊天,问我怎么想到如何对付娜娜的。我说很简单啊,娜娜那套樱花刀并没什么稀奇,翻来覆去也就十八式而已,只要掌握了一定的规律,就能知道她即将会出什么招;而且她出招之前都会大喊一声,提前把招式名称暴露,这样双重保险,想不赢她也难啊。 对我这种级别的高手来说,要看穿娜娜的一举一动实在简单的很。而对千夏来说,似乎却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对我的崇拜又上升了一次层次,像只小猫一样拱在我的怀里,说师父,你好厉害,你是不是天下第一? 我也抱着她,说不是,你永远记住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比我厉害的高手还有很多。 “我才不信。” 我们明明已经贴得很紧,但千夏又使劲往我怀里拱了拱,就好像要进入我身体里似的。黑暗中,娜娜轻声说道:“师父,我香么。” 我抱着千夏,鼻子伏在她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说香。 这一夜,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娜娜先起了床,并且给我做好早餐。不做中餐的话,她的手艺其实还行,反正现在什么都是自动的。像千夏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主动给我洗、熨衣服,还给我做东西吃,真的挺不容易了。 吃过早饭,我便从保险箱里取出装有田正脑袋的提包,准备去找清田次郎复命。 转眼间,这都出来半个多月了,算是我在稻川会完成任务最慢的一次。期间清田次郎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言语之间显然已经有些不满,必须要尽快回去了。 千夏要和我一起去,所以我俩便一同出了门。早晨的北海道空气清新,天空很蓝、阳光很好,处处繁花似锦。我从车库里把清田次郎送我的那辆保时捷跑车开出来,还打开了顶篷,载着千夏出了院子。 结果刚一出来,便被两个人堵住了去路。 一男一女,两人都身穿黑衣,一个是娜娜,另一个……不知道是谁,因为他脸上遮着面罩,不过身材倒是高大,浑身的肌肉紧绷,一看就是高手。因为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他的年龄,只觉得十分神秘。 但是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道人。 “娜娜姐,你怎么又来了?”千夏惊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是我要来,是我师父要来。”娜娜说:“因为昨天晚上我本来能赢,结果你在你师父的指点下又打败了我……所以我师父过来看看你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的话还想和你师父切磋一下。” 娜娜顿了一下,说这就是我师父,一无道人。 千夏现在也是高手了,当然也能看出娜娜旁边那个男人的不凡,又想起我昨天晚上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禁有些紧张地看向了我。我没下车,说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有事,要打架的话改天再约。 娜娜说:“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请下来吧。” ……又来了,这个娜娜永远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还想再说话,一无道人已经冷冷说道:“怎么,你不敢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最好乖乖滚下车来,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 千夏一下就怒了,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师父说话? 我也乐了,真是好久没有碰过这么张狂的人了。也好,大早晨的,松松筋骨也行,于是我一拍方向盘,身子已经腾飞而起,接着脚尖一点前面的挡风玻璃,硬如磐石的缠龙手已经朝着一无道人飞了过去。 “让开!”一无道人推了娜娜一把,一拳朝我砸来,和我的缠龙手硬碰硬。 砰! 爪对拳,他感到我的坚韧,我感到他的厚重,两人同时弹开几步。就这么一招,我就知道一无道人的实力不在我之下,看来娜娜确实找了一个不错的师父。 我们二人再度交手。 一无道人的拳头力量很大,每一拳使出来似乎都有开山裂石之威,不过他的拳法却是平平,招式极为朴实、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真实的拳路。 我们两个一斗起来,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在别墅门口砰砰啪啪地打着,时不时地还上下翻飞,打得就跟功夫片里一样好看。千夏大声呼喊着为我加油,一向严肃的娜娜竟然也当仁不让,两个美女大呼小叫,再加上我和一无道人的精彩打斗,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此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能在这片别墅区住的都是非官即贵,过往的车辆也没有百万以下的,不一会儿就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人掏出手机来录像。 我不是个喜欢高调的人,便刻意把一无道人往院子里引。因为一来,一无道人刻意隐藏自己的拳路,没办法发挥自己的真正实力;二来,近身之战本来就是我的专长,所以一无道人只能跟着我的节奏行动。 我引着他进了院子,娜娜和千夏也跟着进了院子,这样总算把外面的人隔离开来。但是这还不够,于是我又朝着别墅跑过去,奔到墙下、脚尖点地,身子跟着腾空而起,双手已经抓住二楼的窗檐;一无道人紧追不舍,同样飞奔而上,抓住另外一边窗檐,和我在墙壁之上再次展开交锋。 我俩就像蜘蛛侠一样在墙上吊来吊去,一会儿从二楼窜到三楼,一会儿又从三楼窜到二楼,看着极其惊险。娜娜和千夏也不喊了,紧张地在楼下仰头看着我们。 我和一无道人打了一会儿,再次引着节奏往上攀登,一无道人也跟了上来。片刻之后,我的双手抓住别墅顶沿,身子轻轻一跃,便如燕子一般落在房顶之上,一无道人同样如此,紧随我后踩上房顶。 因为视线的缘故,这样一来,娜娜和千夏就看不到我们了。 一无道人再次狠狠一拳砸出,我不慌不忙,用缠龙手卡住他的手腕,说郑午,你搞什么鬼,怎么成娜娜的师父了? 一无道人愣了一下,说谁是郑午? “你再给我装。”我一伸手,便把一无道人的面罩扯了下来,不是郑午,还能是谁? 郑午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知道郑午是谁,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所以你认错了?” 郑午的嘴巴真硬,我也算是服了,只好说那行,如果你不是郑午,你说一句苏忆是个坏女人,我就信你。郑午果然急了,伸手就掐我的脖子,说你敢骂我老婆,我跟你拼了…… 我俩在房顶上滚了一圈,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踹开,又说了至少十遍苏忆是个好女人、天下第一的好女人,郑午才放过了我。我俩各自鼻青脸肿、气喘吁吁,我说行了吧,现在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吧? 郑午不说这个,倒先问我怎么认出他来的。我说午哥,这个还用认吗,你往那一站,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啊;而且你就是不站在那,我也知道一无道人是你。 郑午非常惊讶,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则坦白地告诉他,说昨天晚上娜娜和千夏切磋的时候,发招的时候要先把招式的名字喊出来,我就怀疑她口中的华人师父是郑午了;再到后来,娜娜又说她的师父叫一无道人,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一无”就是“忆午”,苏忆的忆,郑午的午,这就更加肯定了。 郑午听完叹了口气,又一拍大腿,说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我说毛,你那叫百密一疏吗,你全是疏,就没密过。 接着我又问郑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成娜娜的师父了。 郑午便骄傲地讲起来,说他看猴子混进了洪门,黄杰混进了青族,而我混进了稻川会,他也不甘落后,所以借助娜娜,混进了住吉会。 “怎么样,我牛不牛逼?”郑午一脸骄傲:“我不比你们差吧?” 我才不相信他说的鬼话,便又细细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三言两语就把他的真话套出来了。原来自从娜娜上个月败在千夏手上以后,一直很不服气,也想去找一位华人师父;听说千夏是在北海道找到我的,于是也去北海道“寻宝”。 要找华人师父,就要去华人聚集的区域,并且是武馆、拳馆一类的地方;娜娜连续走了几家都不满意,那些华人拳师甚至连她都打不过,直到她走进天鹰的地下拳馆…… 顺理成章,认识了蛰伏在那里已久的郑午。 你说巧,还是不巧? 郑午一开始没打算教她,后来看她出手大方、气质不凡,便托人打听了一下,才知她是住吉会的接班人。因为我、猴子、黄杰、马杰都在忙,就他一个人闲着,真是闲出屁来了,所以决定收下这个住吉会的接班人为徒弟。 “我决定了,从她入手,拿下住吉会。”郑午一脸自信。 而我听了郑午的计划,却为此忧心忡忡,认真地说:“郑午,我劝你还是放弃。” 1946 一无道人,之怒 为152000金钻加更 郑午一听就皱起眉头,问我什么意思,是不是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我和郑午共事七年,知道他最好面子,是万万不能说他没有能力的。我细细给他分析,讲我在稻川会中的经历,说我如何行走在生死边缘,又如何欺上瞒下,经历感情、内心、道德的三重煎熬,犹如行走在无间地狱一般。 接着我说:“猴子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是因为我的身份一向都是草鞋,在人际交往方面也有着特别的长处,猴子觉得我能胜任这个任务;但即便如此,我也常常觉得很不好过,因为清田次郎和千夏都对我很好,这就让我心里愈发备受煎熬;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揽这种事。” 说完这些,我还安慰郑午,说猴子没给你安排任务,肯定是要有大事交给你做,你耐心等等就好。 郑午听了却频频摇头,说我之所以觉得煎熬,还是因为我的感情太过丰富,竟然对东洋人也会产生好感,真是不可理喻。说着,郑午还拍我肩膀,说左飞,不要忘记国仇家恨啊,东洋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我当然不会忘记那段历史,每一个华夏人都不会忘记;但你要说东洋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我无法苟同,你不能把战争和普通百姓联系在一起;惠子和隆一就对咱们很好! 郑午切了一声,说不管我怎么想,反正他是觉得东洋人没一个好东西,还说他就不会对娜娜和住吉会产生任何感情,只会利用他们而已,在这上面他分得很清。 我还想再说什么,郑午已经不耐烦地摆手,让我不要在劝他了,还说他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机会,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最后,他一字一句说:“左飞,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不会搞砸,我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说完,郑午就重新遮了面罩,转过身去,一跃而下。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劝不住郑午的,以这家伙的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不担心他搞砸这事,我就担心他在住吉会穿了帮,遭来生命危险;不过想起他也曾有过做卧底的经历——当初他在越南还曾假意投奔过沙虎,手段也还可以——又稍稍放了放心,希望他真能拿去住吉会。 在房顶上,我就给猴子打了个电话,把这事给说了。猴子和我的想法一样,都知道劝是劝不住郑午的,现在只能希望他不出事了;除郑午外,猴子也担心我,希望我不要出事。 我骂了他几句,说现在想起我来了,早干嘛去了? 挂了电话,我便下楼。出乎我意料的是,郑午——或许应该叫他一无道人,一无道人和娜娜还没走。我刚才和一无道人打架,我俩都受了点皮外伤,娜娜正在给一无道人清理,做得十分认真、一丝不苟。 一无道人看我下来了,便说好啦好啦,咱们走吧。 娜娜却说不行,执意要处理完了才走。这两头牛撞在一起,真是一个比一个倔。到头来郑午竟倔不过娜娜,只好一动不动任由处置,看得我特想笑,原来郑午也有今天,真是一物降一物。 见我下来,娜娜赶紧奔了上来,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事啊。娜娜回头看了下一无道人,低声说道:“那人刚才下来的时候,说你被他打的像狗一样,是不是真的?” 我哈哈笑起来,说别听他吹牛,我俩刚才打了个平手。 千夏问我那怎么现在才下来,我说我在上面接了个电话,耽误了点时间。说完我便拉着千夏上了车,冲一无道人和娜娜按了两声喇叭,算是道别,娜娜准备冲我鞠躬,一无道人却拦着她,不让她鞠。 我也无所谓,便开车朝着稻川会的总部而去。在车上,千夏问我,那个一无道人的实力真挺厉害吗。我说是啊,和我不相上下,有他教娜娜的话,娜娜的进步肯定不会小。 千夏一听,便挺起胸膛,说我也会努力练功的! 到了稻川会的总部,也就是清田次郎的家,一栋超大的别墅。因为已经提前预约过了,所以我在书房顺利地见到了清田次郎——千夏没有跟着,而是在楼下的客厅等着我。 近一个月没见到清田次郎,感觉我们之间生疏许多,不像之前那么亲热了。当然我也没有多想,直接打开提包,将里面的人头露出来,清田次郎看了一眼,满意地说:“不错!” 我也点头,又提出了上次的问题,说这田正是樱花的人,樱花却要干掉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咱们不会引火烧身吧? 清田次郎哼了一声,说不管他们那些,他们让咱杀谁,咱们就杀谁,就是杀错了,也和咱们没关系,想往咱们头上扣屎盆子,可没那么容易。 接着又说:“这次干掉田正,想必那些家伙可以对你闭嘴了。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和我到东京去,和那帮老家伙见见面、谈些事情。”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虽然清田次郎说得轻描淡写,我却知道他这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将进入真正的核心系统,亲眼见、亲耳听、亲身历樱花和三大东洋暴力团之间的苟且了。 没准,还能见到传说中的樱花神呐! 这一刻,我既兴奋,又紧张,这应该是我做卧底以来的最巅峰了,只要我掌握到最核心的秘密,到时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何愁干不掉樱花? 不过清田次郎轻描淡写,我也装得若无其事,说好。 清田次郎还有其他公务要处理,所以我就先离开了,约好三天之后再见。 下楼以后,千夏问我怎么样了,我便把事情说了一下。千夏同样明白“三天之后到东京”的含义,也真心地为我高兴,紧紧地抱着我,说左飞,只要你尽心尽力地为我爸爸做事,他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看着千夏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接着,千夏又告诉我一件事情,说娜娜刚才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一听就紧张起来,说她又要找你单挑? 千夏摇头说不是,娜娜打电话来,要约我们到海边吃烧烤。 我“啊”了一声,有些转不过弯来,刚才还打的要死要活,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了?千夏给我解释,说娜娜昨天晚上明明输了,却不小心割了她一刀,感觉十分抱歉,所以才约我们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娜娜确实是个讲究的人,便问千夏什么意思? 千夏说她已经答应了,娜娜这会儿正开车过来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直接到海边就行。当时我就无语,说千夏就是个吃货,一听见有吃的就迈不动腿了。 千夏则咯咯笑,说吃的是一部分,社交也是一部分;想想看,娜娜以后是住吉会的会长,而她是稻川会的会长,以后肯定少不了要来往,趁现在多交流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早说了,能被娜娜姐看得上、还主动约的,在我们那圈的人里,我还是第一个呢!所以我当然要去啦!”千夏洋洋得意。 听完千夏的长篇大论,我挺惊讶,没想到她竟然看得这么远,真是够可以的,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我就说嘛,好歹是清田次郎的种儿,怎么可能是个只会浪荡发骚的废物,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就比普通人厉害多了。 反正三天后才到东京,算是有三天的假期,放松一下未尝不可,所以我也就答应了。 果然没一会儿,娜娜就给千夏打了电话。我们出去以后,门口停着一辆陆地巡洋舰,娜娜坐在主驾驶,一无道人坐在副驾驶,招呼我们上车。我没想到娜娜能开这样一辆车,但仔细想想,又合情合理。 我和千夏上了车,坐在后排,娜娜便开车调头离开。到底是女孩子,没一会儿就叽叽喳喳聊了起来,而我和一无道人因为刚才闹过些不愉快,反而各自闷着不说话了。 娜娜问千夏的伤有没有事,千夏得意地说没事,我师父有种特别神奇的伤药,叫断续膏,抹上以后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娜娜则说:“你师父对你真好,又是断续膏又是提气丸的,怪不得把你栽培得这么好。” 郑午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什么断续膏,我这也有…… 说着,郑午突然愣了一下,说你刚才说什么,提气丸?! 娜娜说对啊,之前千夏一点底子都没有,就是因为吃了她师父给的提气丸,才在一个月之内把实力提升到和我不相伯仲的地步。师父,你们华夏的宝贝真厉害啊,随便吃一颗就能赶上我十几年的修为,当然我也听我爷爷说了,这个东西十分难得,即便在你们那也很罕见…… 不等娜娜说完,一无道人猛地回过头来,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你把提气丸给她吃了?” 一无道人的语气十分急迫,甚至夹杂着一点愤怒,娜娜和千夏都有点被吓到了,车厢里静悄悄的。 我看着一无道人,点点头,说对。 1947 废物们,听好了 我把提气丸给千夏吃了的这事,我确实没和猴子他们说过,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私事,提气丸也是我的私人物品,我当然有权力转让给任何人。不过我也能理解郑午的惊愕与愤怒,他一定觉得我是疯了。 没有谁比我们这几个自己人更了解这提气丸的来之不易了,那可真的是用生命换来的啊。或许郑午也能猜到我给千夏提气丸是为了获取她和她父亲的信任,但在他看来依旧是件得不偿失的事;两者比较,当然是提气丸更珍贵了。我也不指望郑午能理解我的心境,也不打算和他解释这其中的一切,所以就只说了一个字:对。 一无道人——也就是郑午,像看傻逼一样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可理喻和无法理解,我甚至觉得以他的性格,恐怕会忍不住当面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干,没准还要为我的愚蠢行径捶我两拳。 这样一来,那他就穿帮了,娜娜和千夏也就知道我们俩其实是认识的了。 但出乎我的意料,郑午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回过头去,才幽幽地飘了一句:“你倒挺大方,这东西可难得的很。” 刚才还充斥着火药味的车厢,突然间又变得平静下来,娜娜和千夏也都松了口气。千夏搂着我的胳膊,说那是,我师父对我可好了! 娜娜也说:“师父,你和千夏的师父都是华人,就不能和睦相处吗?咱们切磋归切磋,胜败乃兵家常事,私底下还是好朋友啊。” 娜娜这话说的,就好像一无道人之前是输给我了,才这么针对我的。一无道人有苦说不出,只好不吭声了。我也没想到郑午还挺能隐忍,莫非他真有当卧底的天分? 嘿,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人确实能把工作和私人性格分得很开,比如有的保密局成员,私底下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会保持严肃和沉默;所以,郑午或许也是这样的状态。 很快,车子从某条小路穿了下去,并且直接上了沙滩。在沙滩上,巡洋舰如履平地,一直开到靠近大海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沙滩上人挺多,不少人都在这里玩乐或是晒日光浴。 我们下了车,把烧烤架从车上搬下来,还有各种各样的食材和水,娜娜准备得都很充分,看来是个老手。我和郑午以前也没少跟着猴子野外烧烤,所以经验还算丰富,自如给娜娜打着下手。 最闲的是千夏,她只负责等着吃;不过最高兴的也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她累坏了,在东京没日没夜的寻找惠子,现在终于能够稍微放松一下,而且还是和我一起,能不高兴吗。 第一批食材很快烤好,千夏激动地用手去拿,娜娜却把她的手打开了,将第一批烧烤分成两把分别递给我和郑午,然后指责千夏:“你啊,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 千夏吐了吐舌头,说这不是跟娜娜姐学吗? 郑午倒是端着师父的架子,接过来就吃,而我却把手里的烧烤递给了千夏,千夏开心地说:“谢谢师父,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郑午见状,便把手里的烧烤也递给了娜娜,还主动替换下了娜娜,似乎有意和我较劲。 不过随着烤好的食物越来越多,这种情况也就不存在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本来想聊些轻松的事,娜娜却三句不离功夫,不断像我和郑午讨教着武学方面的事,看来这顿烧烤道歉是辅,请教才是真啊,娜娜真的是很上进,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把住吉会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小声跟千夏说:“看看人家,你多学学!” 千夏哼了一声,又和我较起劲来,说我要是觉得娜娜好,不妨收娜娜当徒弟去。 讨论武学虽然枯燥,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有这两个大美女在身边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当然,郑午可能没有太大感觉,毕竟在他眼里只有苏忆最漂亮了,还自称是我们这伙人里唯一的好男人。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郑午。”这是郑午的口头禅。 话说回来,我们正开开心心地吃着烧烤聊着天,一阵阵的引擎轰鸣声突然响起,十多辆机车朝着我们开了过来,还围着我们的烧烤架转圈子,轰轰轰地铲起了不少沙子。 骑车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白头发、捋头发、红头发和黄头发,身上还拴着各种各样的链子,在“非主流”上东洋远远走在亚洲前列。这帮人不用说,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飞车党,这也是东洋民间的一个奇葩存在,他们张狂跋扈、为所欲为,往往敢打敢拼、有勇无谋,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所以崛起的很快,坠落的也快。 这帮人之所以围上我们,显然是因为千夏和娜娜这两个美女。 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也就是说,男人如果没有经过“驯化”,其实和那些公驴公马一样都是雄性牲口,是完全凭借身体的本能在做事的。 眼前这一干飞车党,显然就是没经过“驯化”的牲口,真的不能将他们当人类看。 “小妞,要不要和我们去玩?” “走吧,跟哥哥们去兜风。” “走了走了,随便上一辆车子,哥哥们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这干人一边绕着我们转圈,一边说着下流的话。我和郑午立刻站了起来,准备把这干主动找死的家伙解决一下,但是娜娜拦住了我们,说这点小事还不用我们这种高手出场。 也是,以娜娜的实力,解决这干人绰绰有余了,所以我和郑午又坐下了,悠闲地看着一场好戏。千夏还想和娜娜一起,不过也被娜娜给制止了,虽然千夏的实力也挺强,但是在娜娜眼里看来依旧是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是我叫你们出来玩的,我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娜娜答。 嘿,不愧是大姐头,够霸气。 说完,娜娜便走了出去,看着周围还在转个不停地飞车党,冷冷地说:“给你们十秒时间,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不带保镖、自己出来玩就有这个坏处,遇到事情还得自己上阵。这干飞车党并不知道娜娜的身份,所以娜娜的这句话并没有吓到他们,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的戏谑心理。 “哟,好辣的妞儿,我喜欢!” “不错不错,征服这样的妞儿才有快感。” “妈的,老子要当第一个,谁也不许和我抢!” 一个黄头发的说完,便骑着机车朝娜娜开了过去,一边开还一边吹着口哨,风儿将他的黄头发吹起,看着一点都不酷。驶到娜娜身前时,他还伸出了一只手,准备把娜娜抓到车上。 然而娜娜突然飞起一脚,将黄头发连人带车都踹了出去。 砰! 黄头发摔倒在沙滩上,笨重的机车也压在他的身上,顿时让他凄惨地嚎叫起来。而其他机车男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肆意地大笑起来,还责怪黄头发没用,竟然连个妞儿也搞不定。 而娜娜则摸出短刀,朝着其他人冲了过去,看来准备把这一圈人全部干掉。我们几个悠哉悠哉地吃着烧烤,等着看娜娜大显神威,却见娜娜刚奔到一个红头发的身前,那个红头发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柄枪,对准了娜娜的脑袋。 娜娜一下就不动了。 “小妞,你还挺能打啊,你再打一个我看看?”红头发狞笑着,其他机车男更加肆意地大笑起来。 我们也都吃了一惊,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娜娜是什么身份,如果真死在这种人的手上才叫不值;当初清田次郎在宿舍楼下为何乖乖地交出钱去,就是这个原因,不愿意和这种家伙交锋。 千夏一脸慌张,说怎么办,要不要叫人? 我摇摇头,说来不及了。 我刚站起来,郑午却拦住了我,说:“我的徒弟,我来救,你保护好你的徒弟就行。” 我点点头。 娜娜虽然被枪指着,但是她倒一点都不慌张,说道:“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红头发嘿嘿地笑:“我当然知道,我俘虏了一个小妞,这个小妞今天晚上会陪我上床,会把我伺候的像神仙一样舒服。” 与此同时,郑午走了过去。 郑午一身黑衣,脸上还遮着黑色面罩,这打扮着实怪异得很,不过在东洋倒也不是很扎眼——因为这个国家受发达动漫的影响,奇葩穿着的人简直不要太多,还有直接穿美少女战士衣服上街的。 郑午一走过去,其他机车男都骂了起来,掏刀的掏刀,拎棍的拎棍,一窝蜂地朝着郑午围上去。娜娜本来不紧张,现在也紧张起来,说师父,你不要管我,你给浩二打个电话,他应该就在附近…… “废物们,听好了。”郑午打断娜娜的话,说道:“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让我去把她换下来,咱们再慢慢玩。” 红头发笑了起来,说好好好,那你过来,我让你尝一下被枪指着的滋味。 众人让开,郑午走了过去。 娜娜更加紧张:“师父……” 红头发把枪口从娜娜头上挪开,接着对准了郑午的脑袋,说小子,你要玩英雄救美是吗。 郑午一动不动,说娜娜,你先回去。 娜娜听话的退了回来,一直退到我和千夏身前,我将她俩都护在身后。接着,郑午又问:“千夏,北海道是你家的地盘,对吧?” 千夏不知郑午为何问这句话,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大部分是。 郑午继续说:“那我杀几个人,你家能搞得定吧?” 千夏再次点头:“能!” 1948 震惊的消息 听到郑午这么说话,我就知道他准备大开杀戒了。 甭管他准备怎么利用娜娜,娜娜也是他名义上的徒弟,岂能让外人给欺负了?我稍稍挪了挪身子,试图挡住千夏和娜娜的视线,不让她俩看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因为我用余光瞟到娜娜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一开始还以为她在害怕。后来又想不对,她俩都是长于黑色家族,死几个人对她们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娜娜,接手住吉会工作已经数年,不知见过多少大场面了,岂会怕这种小风小浪?随即我反应过来,她不是害怕,而是担心,担心她的师父一无道人会受到伤害。 这么一看,娜娜和千夏倒都是善良的女生——虽说古话有云:最毒莫过妇人心。但无数事实证明,这世上善良的女人要比善良的男人可多多了。 我回头,轻声安慰娜娜:“放心,你师父没事的。” 与此同时,拿枪的红头发已经大怒,用枪口点着郑午的脑袋,说你说什么,你还想杀人?信不信老子先杀了你?你他妈脸上蒙个面罩,真把自己自己当忍者啦? 周围的一圈飞车党又开始起哄,“哦哦哦”的叫,阴阳怪气,又骑着车子绕着郑午转圈,带起一片又一片的沙子。郑午左右看着这些人,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红头发奇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郑午说:“我在数人。可是他们老动,我数不清,麻烦你告诉我,一共有多少人?” 红头发大笑起来:“我们一共有十三个人,就是北海道赫赫有名的十三狼,你有没有听说过?” “那么你们现在可以改名了。” “改成什么?” “十三死狼!” 郑午的话音落下,便已狠狠一拳击出。这一拳很快,快到超出现场所有人的理解范围,红头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身子便飞了出去,直挺挺栽倒在地,两只眼睛还瞪得贼大,就是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当场毙命。 除了我以外,现场众人甚至没有看清红头发是怎么飞出去的,就是千夏和娜娜也没有看清。四周的飞车到一片哗然,同样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郑午已经提着一双铁拳冲了上去。 砰砰砰、啪啪啪! 毫无任何悬念,郑午摧枯拉朽般一拳打飞一个,连续打飞四五个以后,剩下的人终于开始逃跑,骑着机车轰轰轰迅速逃离现场。郑午再快也快不过那些机车,所以并没有追,而是抓过身去,说千夏,叫你家的人来处理下吧。 “哦,好……”千夏还有点呆呆的。 而娜娜已经奔了上去,紧张地问郑午有没有事,郑午哈哈地笑,说有事的是他们。四周本来聚了好多人在看热闹,现在看到闹出人命,都远远地躲避开了。 千夏打了个电话,叫人过来处理尸体,连警察都没有惊动,势力果然惊人。娜娜仍旧感到抱歉,说本来是叫我们出来玩的,结果碰到这么糟心的事,实在觉得惭愧。 我们都安慰她,说世上没事找事的贱人就是多,不用太过在意。 我们还想再玩下去,娜娜就说要不要派点人来保护我们,郑午大大咧咧地说不用,有他在就够了。我们一直玩到天黑,彼此的感情都增进不少,娜娜虽然是郑午的徒弟,不过反而是她照顾郑午比较多,一来她本来就比郑午大几岁,二来她做惯了大姐大,也习惯照顾别人;二人虽然以师徒相称,看着却像姐弟。 到了晚上,我们还没玩过瘾,又相约去酒吧玩。结果娜娜接了个电话,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和我们说不好意思,她的爷爷突然病重,住进了医院,需要马上回去看看。 这是大事,当然不能耽搁,所以我们立刻分手。娜娜和郑午一起走了,我和千夏则回到了我们的家。第二天、第三天都没什么事,一直到第四天,我和千夏再次来到稻川会的总部,准备和清田次郎一起到东京去,和樱花、山口组、住吉会的人会面,协商铲除洪门和青族的事宜。 想到自己终于能混进这个组织的核心,多日来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一大早,我和千夏就坐了清田次郎的私人飞机,直接飞到了稻川会在东京的一个分公司。 清田次郎告诉我们,见面会要在晚上开始,让我和千夏没事可以去逛逛街。说到逛街,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简直不要太喜欢。千夏拉着我在新宿一直逛到中午,逛到我腿都快断了。 以前我俩逛街,是千夏给我买衣服,现在是我陪她买衣服,感觉我俩的地位在悄然发生着改变。果然在野党都一样,上位以后就恢复原貌了。不过新宿确实热闹,我俩又吃又喝、又逛又玩,千夏买了七套衣服还不满足,仍旧不断地试着衣服,问我好不好看。她正试一件宝蓝色裙子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猴子打来的。 我看到千夏还在试衣间里,便走到一边去接听猴子的电话。结果一接起来,里面就传来猴子略带慌张的声音,问我在哪。说实话,我已经好久没听他这么慌张过了。 我说我和千夏在新宿逛街,发生什么事了? 猴子告诉我,说马杰传来的消息,郑午被住吉会的人扣起来了;因为千夏和娜娜私交不错,我们的身份又是稻川会的,所以希望我俩能去看看。 我一听也紧张起来,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把人给扣起来了?我问猴子到底怎么回事,是郑午暴露了还是怎样? 猴子说不知道,毕竟是住吉会,马杰能掌握到的消息也少,所以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看的。 我说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立刻回头朝着试衣间走去,正好千夏从试衣间里出来了,穿着一身宝蓝色裙子的她十分好看,还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儿,说师父,我好不好看? 我上前拉住她的手,说有事了,咱们必须马上就走! 五分钟后,我们已经离开商场,我把我听说的事情说给她听。千夏也很吃惊,马上联系娜娜想问问是怎么回事,结果娜娜的电话竟然打不通。千夏长了这么大,虽然过去的许多年都是晃荡过来的,但朋友还是交了不少的,住吉会的朋友也有一些。 等她打听了一圈下来,传来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被扣起来的不只有一无道人,还有娜娜! 郑午被扣起来还情有可原,可能有些地方出了疏漏;娜娜被扣起来是怎么回事,她可是住吉会会长西口茂男的亲孙女啊!难道说因为她引狼入室,所以也遭到了一些处罚? 可惜的是,再多的内幕消息,千夏也打听不出来了,好像住吉会对这个事情讳莫如深,知道详情的人的并不多。也是,如果千夏能打听出来,马杰还有打听不出来的道理? 千夏和我说,娜娜肯定没事,最多也就是连带一下,问题恐怕出在那个一无道人身上。然后千夏又说:“师父,你和那个一无道人不是不大对头吗,要不要管这件事情?” 我说怎么会不大对头,咱们那天玩了一天,我俩的关系已经变得不错,算得上是朋友了,不能见死不救。然后我又问千夏有没有其他法子了,总得先搞清楚怎么回事才行。 千夏想了想,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爸帮忙打听一下,以她爸的人脉应该可以查到。这样,我们便迅速回到稻川会的分公司,见到了千夏的父亲清田次郎,说了一下这个事情。 清田次郎本来对我们小孩子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听说娜娜也被扣起来了,顿时来了好奇心,所以就着手打听了一下。一圈电话过后,清田次郎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猜怎么着?娜娜和她那个师父,叫……叫什么来着?” “一无道人!” “对对对,一无道人!”清田次郎继续说道:“二人在西口茂男的病房隔壁行苟且之事,被人给抓到了!” 1949 师父,不要把我当傻子 为152500金钻加更 什么?! 听了清田次郎的消息,我的心中自然震惊无比。郑午和娜娜……怎么可能?! 千夏也很惊讶,忙问她爸到底怎么回事。清田次郎便讲了一下详细经过,说西口茂男一直患有脑梗,需要定期静养治疗,这也是他早早退居幕后的主要原因;两天前的晚上,西口茂男突然旧病复发,于是就住了院,但也不是什么大事,照例输输水、静养一下就能恢复。 娜娜便带了自己的师父,也就是一无道人一同前去探望。结果当天晚上,两人在西口茂男所住的病房隔壁房间做出了那种事情,本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少不了擦枪走火;结果二人的行为实在有些太过,动静闹得有些大了,几乎一整个楼层的人都能听到娜娜的叫声。 据线报说,现场就像放a片一样,就连正在静养休息的西口茂男也被惊动了。而且偏偏,西口茂男是个极为传统的人,管教娜娜一向严格,这次公然做出这种事情,还是在他的病房隔壁,让他怎能淡定? 于是西口茂男一怒之下,把一无道人和娜娜都关了起来;而西口茂男因为这件事的刺激,病得更加重了,连床都起不来了,一天24小时都在输液。 说到这种八卦消息,清田次郎乐呵呵的,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说西口茂男就是大惊小怪,年轻人控制不住很正常吗,至于大发雷霆吗。又说,当然娜娜和她那个师父也有点过分,就算忍不住了,不能去外面开个房吗,直接在西口茂男的病房隔壁做这种事,这是对长辈的大不敬啊,简直就是昏了头;就算等不及了,动静也小一点,闹成那样是怎么回事? 最后又说:“这回好啦,因为西口茂男再次病重,我们之间的和樱花的聚会也取消了,什么时候再见还要另行再约。” 说完了,清田次郎就准备离开,我赶紧拦住他,问他这事最后可能会怎么处理? 清田次郎沉吟一番,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西口茂男一再封闭消息,可这事迟早会传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以西口茂男的脾气,没准会把娜娜继承人的身份给撤销掉,但具体怎样还要看以后;至于那个一无道人,没别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敢在西口茂男的眼皮底下上他的孙女,和在他的头上拉屎一样,西口茂男怎么忍受得了? 说完这个,清田次郎关照我和千夏不要多管闲事,因为这是人家的私事,人家怎么处理也是人家的自由。还让我和千夏多玩几天,把这事给忘了,不要去触西口茂男的霉头,否则会连累到我俩身上。 清田次郎离开之后,我和千夏面面相觑。良久,千夏才说:“原来娜娜也爱上了她的师父……不过她可没有我这么幸运,估计这次真是要倒霉了。” 千夏一讲,我才知道娜娜从小就被当作机器人一样培养,每天就是练功和学习一切可以提升能力的知识,西口茂男更是严令禁止她和男人接触,几乎断绝了七情六欲。 千夏还说,其实一开始,她爸也是打算这样培养她的,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外人侵吞家族;但奈何她爸实在管不住她,所以一路晃荡着直到今天,还好遇见了我,她爸也认可了我,比起娜娜来要幸运多了。 “娜娜姐好可怜啊,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唉……”千夏叹着气:“其实我挺理解她的,碰上一个那么厉害、又肯舍命保护自己的男生,有谁会不心动呢?” 而,不管千夏和清田次郎怎么说,我都不相信这件事会是真的。因为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郑午了,郑午这辈子可以说只爱苏忆一个,眼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女人,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除了苏忆之外,所有女人在他眼里都和骷髅差不多。退一万步,就算他和娜娜真的日久生情,毕竟人也是会变得——可他妈这才几天,哪里日子久了? 所以我断定,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大大的蹊跷,我不信郑午会干出这种事。 退两万步,就算郑午真的突然精虫上脑,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是干出这种事了——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因此送命! 于是我按着千夏的肩膀,认真地说:“咱们要救出一无道人和娜娜。” 千夏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他俩是咱们的朋友,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千夏摇头,说师父,这事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跟我爸说也没用,他更不会去管这个事了。师父,就听我爸的话吧,咱们不要多管闲事,就算想管也有心无力啊。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都没用了,千夏、清田次郎,以及他们背后的稻川会,绝不可能去搀和住吉会的这种事情。但,他们不管,我得管啊,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郑午送死。 所以我假意答应千夏不管这个事情,又说有点累了,要回房间休息。来到稻川会在东京的分公司,也是在清田次郎的眼皮底下,虽然清田次郎已经认可我们的关系,但我们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住在一起。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打听来的消息。 猴子和我的反应一样,认为郑午绝不可能和娜娜做出那种事情,还闹得满楼皆知,其中必有蹊跷;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做了,我们也得救出他来。 据消息说,郑午和娜娜就被关在医院,那间医院是住吉会的私人医院,里面也都是住吉会的人;又因为西口茂男住了院,所以防守更是像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外人是绝对进不去的。 清田次郎和千夏或许会进去,但是他们不会帮我。 但我是千夏的男朋友,也是清田次郎认可的女婿,还是稻川会的八个组长之一,在东京的地下世界同样名气不小;上次在度假的小岛上,西口茂男也见过我,或许我可以凭着这个身份进入医院? 不管能不能救出郑午,总得先混进医院再说;混不进去,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我把我的计划和猴子说了,猴子沉默一下,说这样会很危险,无异于身入龙潭虎穴。 我说咱们闯过的龙潭虎穴还少吗?只要能救出郑午,别说龙潭虎穴,就是阎王殿和凌霄宝殿,我也要去闯上一闯! 猴子答应了我,并且向我承诺,说他已经到东京了,会和黄杰会各自带人伏在附近,能兵不血刃地救出人来更好——如果闹出事情,他和黄杰一定会援助我的。 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收拾了一下东西,从房间的猫眼往外面看,确定没人之后,便悄悄地溜出了公司。出来以后,我直接打了个车赶往医院;住吉会不光是东洋第二大暴力团,还是世界上都赫赫有名的黑色组织,将西口茂男所在的医院防守的密不透风,就是马杰也探不进去分毫,只能在四周徘徊。 这一进去,真的生死未卜,不知结果如何。 然,我心坚如磐石。 到了医院门口,我买了一个果篮,然后往里面走。不出意外,在门口就被拦住了,我道出自己的身份之后,说是奉了清田次郎的命来探望西口茂男,我的身份就是好使,前面几个关卡都顺利进去了,但是在住院部的门口,又被拦住了。 这次拦我的人和之前拦我的人都不一样,各个人高马大,而且趾高气昂,一看就身份非凡。我照例道出我的身份,结果这次却不那么好使了,对方说是需要清田次郎亲自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才行。 我一听就怒了,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会长给你打电话? 对方不冷不热地答:“我是住吉会二组组长宫雀,按理来说咱俩是平级,我不该为难你的,但这是我们会长的命令,希望你能体谅。” 我还要再和他说两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我爸给你打电话,你承受得起吗?” 我的心里一喜,回头一看,果然是千夏来了。千夏一直走到我身前,卡着腰对宫雀说道:“我爸让我和我男朋友来看望西口叔叔,你就说让不让我们进吧,不让进我们可走了,将来两边的关系出了差池,你承担吗?” 在东京的地下世界里,稻川会会长清田次郎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千夏可比我有名多了,几乎人人都认识她;再加上千夏这几个月的异军突起,连娜娜都败在她的手上,更是让她名声大噪。 谁不认识她,谁不知道她是将来稻川会的会长? 这样的人,宫雀怎能不害怕她? 于是宫雀立刻说道:“哎呦,千夏大小姐,你都亲自来了,哪里还用得着你父亲再打电话?您等一下,我和我们会长通报一声,马上就让您进去。” 说着,宫雀便回过头去,匆匆走入。 我则把千夏拉到一边,问她怎么来了? 千夏看着我,说师父,我就知道你不甘心,所以一直都跟着你,只是你没有注意我罢了。 一般人有人跟踪我,肯定会被我发觉,但这次因为郑午,确实是太着急了,竟然没有注意千夏。我说是啊,娜娜和一无道人是咱们的朋友,咱们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 这一次,千夏没有像往常那样像个脑残粉一样直接认可我的说法,而是说道:“师父,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将我当个傻子?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帮忙,能不能告诉我实情?师父,我是喜欢你,可不代表我会一直心甘情愿地被你骗啊……” 我的心里一抖。 1950 笼子里的郑午 这些年来,我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女孩,当然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孩是真正蠢的,她之所以会被你骗,不过是因为喜欢你。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怀疑,我撒的那些拙劣的谎,千夏到底信了多少,又有多少是没有信的?她刚才的那番话里,用了“一直”这个词,说明她在前面就有察觉,而不仅仅是这一次。 我无言以对,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千夏,因为我几乎每天都在骗她,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在骗她,我俩之间的关系看上去牢固无比、亲密无间,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纸糊的,一碰就碎。 看我不说话,千夏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用双手捂住了脸。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说好,以前的事先不提了,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总能告诉我吧?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我呼了口气,说你知道郑午吧? 千夏愣了一下,说当然知道,他不是你的华人朋友吗? 之前千夏刚到旭川大学找我的时候,因为我的原因也认识了郑午,虽然郑午那会儿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练功上,很少和我们在一起玩,但总归还是和千夏认识的,见过不少次的面。 我继续说道:“对,一无道人就是郑午。” 千夏这回是彻底傻了,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我便给他解释,说我们几个之前是一起从华夏偷渡过来的,彼此之间的感情很深,本来约好了不再过问世事,专心用功读书;但是后来,猴子加入了洪门,黄杰加入了青族,而我加入了稻川会,把郑午一个人留在了旭川大学。这样,郑午就对我们有了一些意见,连我都没想到他后来又阴差阳错地做了娜娜的师父……我俩虽然打了一架,但那并不影响我们的感情,这你能理解么? 千夏若有所思,说原来是郑午啊,怪不得娜娜姐说到你给我吃了提气丸后,他会那么震惊和生气。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他知道我那提气丸来之不易……好了,不说这个,总之我要救他,你帮不帮我? 千夏抬头看着我,说师父,你刚才说的那番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咬了一下牙,说七分真,三分假! “好。”千夏却笑了,又拉起我的手,说师父,你能对我七分真心,我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千夏这样,我的心里难过极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千夏又笑:“师父,我是不是很傻?” 我没有说话,伸手把千夏抱住。 千夏躺在我肩膀上,说师父,我香不香? “香。” 我把千夏抱得更紧,她并不知道,我的眼睛已经微微湿润。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一个东洋女孩流泪。 过了一会儿,宫雀便回来了,告诉我们说,会长有请。我和千夏终于顺利走进住院部里,在宫雀的指引下来到七楼,又来到西口茂男所住的病房,推门而入。 西口茂男果然躺在床上输液,身边还有几个西装男子陪同。和一个多月之前相比,西口茂男变得憔悴许多,目光里也没有了摄人的神,看上去就像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 “西口爷爷,您好呀,身体好点了吗?”千夏笑嘻嘻的,展现着一个年轻女孩的青春和活力,给整个死气沉沉的病房都来带一丝生气。 古龙大侠曾经说过,这世上杀伤力最强的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女人的笑。这一点,在千夏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笑? 本来憔悴不堪的西口茂男,竟然也微微笑了起来,说千夏啊,你来了,快坐吧,是你父亲让你来的? 千夏哼了一声,说怎么啦,他不让我来,我就不能自己来啦?我惦记着西口爷爷,小时候您还给我糖果吃来着,我是自己来探望您的! 西口茂男笑得更开心了,说好好好,难得你有这份心,你比你爸可好多了。 千夏坐下来和西口茂男聊着家常,把西口茂男逗得不断大笑;不过西口茂男只和千夏说话,并不理我,估计还是看不起我,或仍怀疑我的身份。我也无所谓,我只想早点救出郑午。 西口茂男突然问道:“千夏,你说实话,是不是你的父亲听说了娜娜的事,所以派你来探口风的?” 千夏一愣,随即撒起娇来,说西口爷爷,您误会了,我爸才没那么无聊呢,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来的。西口爷爷,娜娜姐难得有个喜欢的人,您就不要为难她啦,她都这么大了,找男朋友也很正常啊。您看看我,十四岁就有男朋友了! 西口茂男哼了一声,说她找男朋友我不反对,就算不想按照我的标准来找,也不要给我找个华人啊,成何体统! 我就站在旁边,西口茂男还这么说话,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千夏则顺着杆子往上爬,说华人怎么啦,我男朋友就是华人,我爸现在可器重他了,给我们家做了好多事呢,西口爷爷,您种族歧视可不好。 西口茂男张张嘴巴,似乎还想说些更难听的话,但是看了我一眼后,便闭上了嘴巴。——嘿,还挺难得,竟然知道考虑我的感受。 而我借着机会,假装不太开心,站起身来,说不好意思,卫生间在哪里? 旁边的一个西装男告诉我,出门左拐。 我道了声谢谢,就出去了。 上来之前,我和娜娜就说好了,她负责牵住西口茂男,而我借上厕所的机会去找郑午和娜娜。我的时间不多,只有十五分钟,再久就要引人怀疑,所以我必须要快。 我出了门后,在走廊打望了一下,来回走动的人并不多,半天才有一两个而已。但是能在此间活动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我看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走了过来,便提前在厕所门口截住了他。 “兄弟,借个火。”我说。 对方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看我出现在这,倒也不敢轻视,客客气气地说:“不好意思,这里不能抽烟。” 我说那卫生间里能抽吗? 对方说能。 我说那好,麻烦你了。 进了卫生间里,对方刚把火摸出来,我一招混元归一使出,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并且率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掐得他当场就差点背过气去。不过我又逐渐松手,趁着对方大口吸气的时候,我说:“你看到了,我轻轻松松地就能要了你的命。” 对方一脸惊恐,说你是谁? 我说你别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一无道人在哪? 听我提起一无道人,对方显然有了一丝惊愕。我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手上立刻又加重了力气,说你只有三秒钟时间回答,三秒钟之后你就会死! “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对方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 我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又将他塞到厕所的某个隔间里,还把门也反锁上。接着我便出来,朝着走廊尽头走去。不过走到尽头,却发现有两间房,左边一间,右边一间,不知郑午在哪? 我随便敲了一间,门打开后,里面传来一阵喧哗,有几个赤着脊背的汉子正在里面打牌,身上都是描龙画虎的。开门的这个汉子皱着眉头,嘴巴里还叼着支烟,上下看了看我,问我干嘛? 我说奉西口先生的命,要把一无道人提过去审问一下。 对方说你找一无道人,上我们这来干什么,他在对面。 说完,他就把门关上了,而我又迅速来到对面,又敲了敲房门。这次门又开了,里面挺安静的,几个汉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一眼就看到角落里有个铁笼子,铁笼子里趴着个伤痕累累的人,正是郑午! 以郑午的实力,竟然能有人把他打成这样,简直不可想像……一个名字很快进入我的脑海,猴子曾经说过住吉会有个叫神谷一郎的高手,是个天生神力的大力士,还说如果我们见到了他,一定要赶紧落跑,千万必要恋战。 难道说,是神谷一郎下的手? 我以极快的速度往里瞟了一眼,倒都是身形彪悍的汉子,但,并没看出来哪个是大力士。开门的人问我干嘛,我如法炮制,说奉了西口先生的命,要把一无道人提过去审问一下。 听到我的声音,趴在铁笼子里的郑午竟然动了动,还回过头来看我。 “西口先生的命令?”门口的人一脸疑惑,回头招呼了一个人,让他去问问西口茂男是不是真的。这人立刻起身要走,我哪能让他真的去啊,那不是穿帮了吗? 我看了下屋中一共有五个人,稍稍沉了口气,脚尖已经绷直,首先一个手刀把门口的这个汉子干掉,接着身子便如利箭一般窜了出去,又把准备出门的这个汉子干掉。 另外三人豁然而起,甚至摸出了腰间的枪。 我一个飞腿踢过去,直接把三人踢得头朝后翻过去,连沙发都被他们给带倒了,我又冲上去补了几下手刀,终于在短短十秒之内干掉了这五个人。 接着我便冲向角落铁笼子,伸手把铁栅栏掰开,正要把重伤的郑午拖出来,郑午却颤颤巍巍地提起一只手,指着我的身后,说那、那…… 他口齿不清地说着,眼睛里还有泪水流出。 我立刻回头望去。 1951 郑午,你是我偶像 回过头去,我才知道郑午说的不是“那、那”,而是“娜娜”。 刚才因为视线原因,我没看到门后还有一个房间,而那个房间里面的角落里,同样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竟是娜娜。西口茂男把郑午打成这样,我能理解;可是把娜娜也打成这样,我就无法理解了。 娜娜唯一比郑午好点的地方,就是没被关在铁笼子里。 这他妈心也太狠了吧,这可是亲孙女啊! “救,救她……”郑午哆哆嗦嗦地说。 我立刻朝着娜娜跑了过去,弯下腰去将同样奄奄一息的娜娜扶了起来。与此同时,郑午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伸手去摇娜娜的肩膀,还叫她名字:“娜娜,娜娜!” 娜娜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郑午就在眼前,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说师父……你没事吧? 郑午摇头,说没事,左飞来救咱们了。走,咱们走。 郑午想把娜娜扶起来,但他自己走路都吃力,哪有余力再扶娜娜。于是我一手把娜娜背起,又一手扶着郑午,正准备离开,先前被我打昏的一个汉子不知怎么突然醒了,看到这个情景,立刻摸出腰间的枪朝我射来。 我把郑午和娜娜往旁边一推,只听砰的一声,这颗子弹正巧打在我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使我连连倒退数步。郑午和娜娜都跌倒在地,郑午大叫:“左飞!” 我说:“没事!” 我当然没事,我身上穿着乌金蝉衣。 那人见我中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当即吓了一跳,待他还想开枪再射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冲到他的身前,狠狠一脚踢向他的脑袋,这人直接撞在墙上,当场毙命。 与此同时,外面走廊已经乱了起来,毕竟枪声响起可不是小事,正有好多人朝这里涌来。我又回头,赶紧去扶郑午,接着又扶娜娜。 娜娜推开我的手,说:“不用管我,你带我师父走!” “娜娜……”郑午喘着粗气,伸手去拉娜娜的胳膊,说走,一起走! 娜娜还是摇头,说你们走吧,那毕竟是我爷爷,就算再怎么罚我,也不会杀了我的。师父,你放心吧! 又和我说:“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这话说的倒是也有道理,我也不相信西口茂男会因为这事就把亲生孙女杀了。所以我立刻提起郑午,就朝窗户那边奔去。就在这时,一大群人已经大叫着涌进门来,娜娜则一瘸一拐地朝着他们冲了上去。 而我,则手提郑午,用力撞破玻璃,一跃而下。 我没管千夏,因为之前就商量好了,只要我救出郑午,立马带着郑午逃跑;千夏和我虽然是共犯,但她毕竟是清田次郎的女儿,西口茂男就是再愤怒也不会拿千夏下手。 平稳落地之后,两边的楼里竟又涌出不少人来,这场面把我吓了一跳,从枪声响起到我跳下楼来,还不到一分钟时间,住吉会的反应速度实在够快,不愧是东洋第二大暴力团,能混到这个位置就绝对没有虚名。 我将郑午背在身上,又把真气贯于双脚,飕飕飕地往前飞奔。两边的人迅速汇在一起,喊打喊杀地朝我追了过来,时不时地还有枪声响起,我背着郑午左突右闪,迅速地往前奔去。 楼上跃下来后,是医院的后花园,我往前跑的方向,也是医院的后方;之前猴子说过,会和黄杰伏在附近,如果有什么情况,会马上来支援我,就是不知他们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不过,如果我能顺利逃出去的话,那么他们就用出现了,和住吉会正面交锋毕竟是下下之策。思念间,我已经奔至医院后门的围墙,身后追我的人虽然不少,可能追上我的还是没有。 嘿,好歹八重境界呢,在国内那么多年的历练也不是白来的。我也没想到能这么轻轻松松地救出郑午,比我想象中要简单多了,当然一切还要归功于千夏,不然我连大门都进不来。 等这件事平息下来,我可得好好谢谢她。 当然,未把郑午转移到安全地带之前,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迅速攀上后墙,一个弹跳朝着外面的马路跃去。马路挺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车,这样就算脱离住吉会的地盘了。 马路对面是一条小巷子,按照我一贯以来的逃亡经验,就是要往这种小巷子里钻,在里面拐上七八道弯,大罗金仙也找不到我了。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穿过马路,钻进了对面的巷子里。 而医院里的那些追兵,则完全被我给甩了个干干净净。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应该是安全了,现在只要和猴子、黄杰汇合就行。只要我们几人在一起,那就谁都不用怕了。我在巷子里连着拐了几道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哪去了,真不相信住吉会这样还能追得上来。 我奔到一个丁字路口,看看左右都没有人,便把郑午先放下来,然后给猴子打了个电话。猴子比我还急,连忙问我怎么样了,还说他已经听到了医院里面的喊杀声,还准备带人冲进去呢。 我说不用,我和郑午已经逃出来了,现在在医院后面的巷子里藏着。猴子问我具体位置,说要过来接我,我说我也不知道,这地方把我整糊涂了;然后让他不用接我,约个地方见面就行。 猴子答应了,说在两条街之外有个唐人会所,那是青族的地盘,在那里见面。 挂了电话,我便再度把郑午背起,朝着前方走去。我虽然不知道路,但条条大路通罗马,总有走出这片巷子的时候。现在的我心安了不少,唯一担心的就是千夏,虽然我也知道西口茂男不会拿她怎样,但还是有些忧心。 我忧心的是千夏,郑午忧心的却是娜娜。 伏在我的背上,郑午说:“你说娜娜真的不会有事吧?” 我说不会,好歹是亲孙女呢,不可能真下得了手。 郑午说:“那是你没亲眼看见西口茂男是怎么打娜娜的,简直禽兽一个,王八蛋啊。” 我笑了一下,说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把人家孙女上了,还是在人家病房隔壁房间上的,西口茂男能生那么大的气? 郑午不说话了。 我说行啊郑午,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魄力,我实在太佩服你了,以后你就是我偶像,在我心中可以取代毛毛的位置了。 郑午继续沉默。 我说唉,“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郑午”这句话,以后可以不用再说了。 郑午终于忍不住了,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那是怎样,你倒是说说看啊。 郑午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回忆昨天发生的事,过了好久才开口讲话,说他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就是昨天晚上他和娜娜一起去看望西口茂男。在这之前,他们已经看过西口茂男两次了,娜娜也将郑午介绍给了她的爷爷。因为有我和千夏的例子,西口茂男倒是也没太排斥郑午,也挺希望郑午能帮娜娜的实力再进一层。 这次去看西口茂男,也没什么特殊,因为西口茂男并没什么大事,输输液也就好了,所以就说坐下来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娜娜将郑午带到隔壁房间,那是一间练功房——这医院是住吉会的私人领地,所以什么设施都有——据郑午说,娜娜练功十分勤奋,几乎是一有空就练,不放过任何时间和机会,这也很对郑午的胃口,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郑午还说,收娜娜为徒,不仅是因为她是西口茂男的孙女,也是因为看中了她的这份资质和勤奋。 这师徒俩便在练功房里和往常一样练武、切磋、交流;本来平平淡淡的没什么特殊,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郑午觉得自己身上有点热了起来,小腹下面憋着一团火,呼吸也急促起来。 再看娜娜,竟然也是一样。娜娜的脸红红的,随着急促的呼吸,胸前不断起伏,轻声叫道:“师父……” 这一声师父,把郑午所有的防御击垮。 郑午说,当时他的脑子好像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人类的思考,像是一头发情的公驴,疯狂地扑向娜娜;而娜娜竟然也是一样,如饥似渴地扒着郑午的衣服…… 总之,这段关系是莫名其妙就发生的,莫名到郑午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十分怪异。 听到这,我乐呵呵的,说你少说那些废话,你就说你到底上了没有? 郑午耷拉着脸,说上了。 我说上了不就结了,没见过你这种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你亏心不亏心啊,上了还说什么都不记得了,让娜娜听见了得多伤心。你啊,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不能学学人家黄杰?说娶两个老婆就娶两个老婆! 郑午想说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嘴,毕竟这事事实。 我说你继续说啊,后面发生了什么,一点细节都不要错过! 郑午便继续讲。 说,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一会儿就交缠在了一起,并且迅速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郑午说当时就是一片空白,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娜娜也是一样。 两人在练功房里尽享鱼水之欢,可以说十分肆无忌惮,动静闹得很大。直到,有人一脚踹开房门…… 1952 我是神谷一郎 为153000金钻加更 据郑午的说法,在有人踹开房门之前,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自己是一头发情的公驴,就是不断地进攻、进攻和进攻;在有人踹开房门之后,郑午的意识终于恢复了一些。 郑午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看着自己身下近乎全裸的娜娜,当即惊出一身冷汗。但据他所说,当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却还是仅凭这一丝意识想往外拔,呃,抽,呃……抽身而出;但娜娜却死死抱着他的脊背不让他走,嘴里依旧迷迷糊糊地叫着:“师父,我要、我要……”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暴喝。 郑午回过头去,只见门口站着面色铁青的西口茂男;而在这一声暴喝之下,娜娜也恢复了一丝意识,二人终于从无边的欲海中抽离出来,慌慌张张地各自穿着衣服。 郑午说,即便这样,当时他的脑子依旧昏昏沉沉,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娜娜好像也是一样,衣服都还没有穿好,就摇摇晃晃地朝西口茂男走去,嘴里还叫:“爷爷……” 西口茂男迎面走来,狠狠抽了娜娜一个巴掌:“跪下!” 娜娜立刻跪了下去,而西口茂男继续抽着她的耳光,还用脚踢娜娜的头部和胸口。郑午哪里还看得下去,摇摇晃晃地上去想阻止西口茂男的动作,反被西口茂男一脚踹倒在地。 听到这里,我说什么,西口茂男一脚把你踹倒在地?你确定没有在和我开玩笑,那老头都七十多快八十了吧? 郑午说没开玩笑,当时他就觉得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在刚才那场“天人交战”里耗光了。 我沉默下来,思索着什么。 郑午继续讲,说接着,西口茂男便大喊:“给我打、打死他!” 西口茂男身后的人一哄而上,冲着郑午一番拳打脚踢;而娜娜则被西口茂男亲自打着,不光用手打,还用棍子打;娜娜没有喊疼,也没有求饶,只是抱着西口茂男的腿,希望他能放过她的师父…… 说到这里,郑午轻轻叹了口气,眼睛也变得有些红了起来。 “我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能为除了苏忆以外的第二个女人流泪。”郑午说:“左飞,娜娜真的是个好女孩,是我对不起她。” 其实自我知道郑午的计划以后,就知道他在玩火,“卧底”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要当卧底,就要获得对方的信任,而对方一旦信任了你,把你当自己人看,对你千好万好、掏心挖肺,你还忍心背叛他么? 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无间道,这三个字已经足够道尽一切。 郑午接着讲,说他被七八个人围着打,真的是照死里打的,若不是他身子骨硬,估计当场就挂了;而西口茂男本来就在气头上,娜娜却还为郑午求情,更是让西口茂男大发雷霆,怒到直接抽了过去…… 还好西口茂男抽了过去,众人都忙着救他,郑午才侥幸留了一条命下来。 在西口茂男没醒之前,没人敢随便处置郑午和娜娜,所以便把郑午关到了铁笼子里,娜娜则放在了里间的地上,由人看管,一直到今天。 据郑午说,他在铁笼子里躺了一夜,没吃没喝,意识反倒越来越清晰,身上的力气也渐渐恢复——奈何身受重伤,也拿这铁笼子没有办法,只能一动不动地趴着。 听完郑午所说,我说闹了半天,原来把你当成这样的是一干小弟,我还以为是神谷一郎呢。 郑午奇怪地说:“神谷一郎是谁?” 我说猴子没和你说啊?住吉会的第一高手,一个超级厉害的大力士,猴子说论单挑,咱们没一个是他的对手,必须得几人合力才能干掉他,所以见了他要快快的跑。我一开始看你伤成那样,还以为是神谷一郎把你打成这样的。 郑午哦了一声,说你别听猴子瞎咋呼,什么神谷一郎,要真有那么厉害,娜娜何必拜我为师?直接拜他就好了嘛。要是神谷一郎出现,你们尽管跑就是了,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他,保证打得他妈妈都认不出他来。 我说看来你是恢复了,又开始吹牛逼了,要不你自己下来走? 郑午说别啊,我现在连站起来都吃力。 我说知道就行,别老吹牛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知道吗,猴子的消息绝对可靠,以后要是碰见这个神谷一郎,就尽量绕着道走。 郑午哼哼两声,说我现在是受伤了,要是不受伤的话,绝对不鸟他,不信你让他现在就过来…… 我停住了脚步。 “干嘛?”郑午奇怪地问。 “你看前面。”我说。 郑午抬起头来,只见在巷子前方,站着一个又高又胖的汉子。个子至少有一米九,高还好,毕竟这世上高个挺多,但像他这么胖的却很少见,简直胖到令人发指,估摸着体重至少也有四五百斤——这样的胖子,我只在新闻里见过。这人整体看着就像一尊铁塔,巷子本来就窄,他站在巷子中间,几乎挡住所有去路。 汉子的怀里还捧着一个大份的肯德基全家桶,另一只手则拿着个油乎乎的原味鸡在啃,一边吃一边说:“你们好,我是神谷一郎。”注意,他没有说“我叫”,而是说“我是”,说明他对自己的名字很有自信,必定人人知道。 而他没有自信错,我和郑午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全都是一脸“……”的表情。妈的,还有比我们更倒霉的吗,正在讨论神谷一郎,神谷一郎竟然就真的来了。 这家伙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而关键是,猴子和黄杰也不在附近了,想让他俩来支援我们都不可能。 这人只要一倒霉啊,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原来这就是神谷一郎。”郑午感慨地说:“怪不得猴子说要咱们几个合力才能对付他,这家伙光是体重就能和咱们几个并驾齐驱了啊。” 我说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乌鸦嘴,你一直说让神谷一郎来,结果人家真来了吧。 郑午说拉倒吧,都是你选的这破路,除了前面和后面就没有其他路了;当时你跳出围墙的时候,就该在马路上抢一辆车,钻到这地方干嘛? 我说你懂个屁,就东京这路,咱还没开出去两百米就被堵上了,到时候你就哭去吧。 我和郑午在这边吵架,神谷一郎一声也不吭,依旧在大啃着原味鸡。准确地说,是自从他说过“我叫神谷一郎”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了,只是看着我们,然后大嚼鸡腿。 我们还发现,他吃原味鸡不仅吃肉,而且连骨头也一起啃下去了。神谷一郎吃过一个原味鸡,又吃一个原味鸡,一连吃了五个原味鸡,又开始吃鸡翅、烤翅和鸡米花。 最后,他又摸出一根玉米棒,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他吃玉米也是一样,不仅吃玉米粒,连棒子也大口大口地啃了,简直屌到飞起,怪不得能长这么高、这么胖,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吃的上面,以前我服猴子,现在我只服神谷一郎。 就这样,我和郑午眼睁睁看着神谷一郎一个人干掉了一个超大份的肯德基全家桶。吃完了,神谷一郎把空桶扔掉,然后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油,他的衣服油腻腻的,不知多久没换了,估计想换也换不了,市面上也找不到适合他穿的衣服,样样都得定做。擦完了油,神谷一郎这才开口说话:“我为什么来,想必你们已经知道。” 郑午说:“等等再说这个,我先问你,不是还有一大瓶可乐吗,哪里去了?” 神谷一郎说:“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喝了。” “哦。”郑午恍然大悟,表示明白。 神谷一郎继续说道:“那么,现在开始解决我们的事吧。” 他把两个拳头握紧,然后朝我们走了过来。 “左飞,有把握干掉他吗?”伏在我身上的郑午说道。 “有你妹啊!” 我骂了他一句,然后转身就往后跑。我还是决定听猴子的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噔噔噔噔噔…… 我背着郑午,沿着来时的路在巷子里飞奔,我断定神谷一郎那么高那么胖,行动能力应该欠缺一些,那么我们应该利用他的这个缺陷。我也不看神谷一郎到底追上来了没有,一个劲儿地往前飞奔,我记得前面有个丁字路口,到时候随便往左还是往右都行,这巷子错综复杂,总能逃得出去。 两边的风在我耳边呼呼刮过。 很快,我就看到了之前曾经路过的那个丁字路口,然而就在这时,路口两边竟然同时涌出一大片人来,各自手持尖刀利器,阴沉沉地朝我走来,为首的赫然正是住吉会的二组组长,宫雀。 该死,被包围了么? 我立刻停下脚步,心里明白既然神谷一郎能找过来,那其他人当然也能找过来。果然啊,要捋东洋排名第二的暴力团的胡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我一回头,发现神谷一郎还在慢腾腾地走着,可距离我和郑午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什么情况,刚才我明明是飞奔的啊? 前后夹击,已无退路。 “左飞,你放下我,自己跑吧!”郑午说道。 “少说废话,抱紧我!” 郑午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我则奔向巷子旁边的院墙,用腾出的缠龙手在墙上抓出两个洞,迅速往上攀登起来…… 1953 恐怖的神谷一郎 借助缠龙手,我爬得速度很快,攀登在墙上像一只灵巧的猿猴。 我发现缠龙手在对敌的时候虽然不怎么厉害,但在生活中还是有不少优势的,除了常见的攀登和跳跃之外,吃炭火烤鱼的时候还能随时伸手去拨拉灶里的炭火,从微波炉里端滚烫的盘子也不需要戴手套……好了扯远了,我在向上攀登的时候,宫雀那一干人已经追到墙下,有的对我喊打喊杀,有的对我骂骂咧咧,还有直接掏出枪来朝我射击的。 这院墙并不怎么高,也就七八米的高度,转眼间我便已经攀至最高,双手扒着院墙边缘往上一荡。我都想好了,在这一片平房区的房顶上跳,起码能避开大部分的追兵。 ——至于那个神谷一郎,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人的实力远远超出我的想像,我没把握能甩开他,但是尽我所能吧。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当我背着郑午凌空一跃,准备踩上房顶的时候,却发现房顶边缘站着一个又高又胖的巨人,正是之前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我们的神谷一郎! 我天,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这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和他那体型实在不搭啊。 而且更诡异的是,他怀里又抱了一个肯德基的全家桶,正拿着一块原味鸡在啃,照例还是肉和骨头一起吃,吃得满嘴巴都是油乎乎的。看我上来了,神谷一郎露出憨厚的笑。 “你跑不掉的。”他说。 接着,他把半块原味鸡尽数塞进嘴巴,然后用油乎乎的手在我胸口推了一下。看似只是轻轻一推,我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重量型卡车撞了一样,整个身体顿时猛地朝下坠去。 我知道郑午还在我的背后,就这么摔下去的话,必定是他先着地,必定会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再遭重击。所以我在空中硬生生调转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正面朝地,给郑午当了一回肉盾。 “啊……”郑午惨叫起来。 我说你惨叫个毛,先摔在地上的是我! 郑午哦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没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宫雀那一干人已经朝我们围了过来。这时候再跑已经来不及了,我继续背着郑午,挥舞着缠龙手便冲了上去。此时此刻,我也顾不得再手下留情之类,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干掉敌人,杀出一条血路! 所以我既没有用旋转乾坤,也没有用混元归一,就是随意地挥动着双手,撕向他们的脑袋、胸口、胳膊……总之,逮着什么便撕什么。一时间,巷子里血雨纷飞、残肢乱舞,成了一片红色的杀戮世界。 在我的疯狂屠杀之下,四周的人果然忌惮起来,纷纷面露惊恐地朝后退去。在这过程中,郑午始终紧紧抱着我的脖子,让我得以专心应敌。宫雀手持一截铁锁朝我攻了过来,但是反被我一脚踹了个四脚朝天,等他再冲上来的时候,我便迅速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大喊:“都不许动!” 宫雀是二组组长,在住吉会里地位不低,我将他挟为人质,应该可以逃出这里。果然,四周的人都不敢动了,一个个都谨慎又小心地看着我,宫雀也吓坏了,挥舞着手说都别动、别动。 宫雀刚才也看到我的恐怖实力了,举手投足间便能撕裂一个人的身体,撕裂他的喉咙当然也是轻而易举,所以他表现得十分听话。 “让他们让开。”我说。 “都让开,让开……”宫雀又摆着手。 众人迅速分开,让开了一条路,我稍稍松了口气,继续一边背着郑午,一边挟着宫雀往前走,两边的人没一个敢拦我的。然而刚走两步,前面就有一个又高又壮的大胖子拦住了去路。 神谷一郎。 神谷一郎怀里依旧捧着个肯德基的大号全家桶,嘴巴里也大嚼着一个油乎乎的原味鸡。实际上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买了多少份?他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吃这个东西? “这狗东西真能吃啊。”郑午叹着气说:“比猴子能吃多了。” “让开!”我冲神谷一郎大喊:“不然我杀了他。” “杀吧,又不关我什么事。”神谷一郎笑嘻嘻的,一边啃着原味鸡,一边朝我走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神谷一郎完全不在乎宫雀的命。宫雀也吓坏了,摆着手说:“神谷大爷,您别过来啊,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神谷一郎还是笑嘻嘻的:“那又怎样?反正你这种废物,死多少也无所谓啊。” “不要,不要,求你……神谷大爷……”宫雀都快哭出来了。 而神谷一郎完全不听他的,依旧慢吞吞地朝我们的方向走来——看着慢,但实际速度却很快,因为他这么大的个子,一步本来就抵常人两步、三步。宫雀终于哭出来了,裤裆处也一片潮湿。 住吉会旗下的组长竟然这么废,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知道再挟持宫雀也没用了,神谷一郎完全不在乎他的性命。而在一般情况下,我也不愿意徒增杀戮,所以我只得把神谷一郎往旁边一扔,然后背着郑午转身就往后面跑去。 还好经过刚才一番屠杀,宫雀带来的那干家伙也并不敢拦我,所以我跑得畅通无阻。但是刚跑出十几步去,我就听见身后传来呼呼的风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一辆巨型卡车正在逼近我的后背。 压力、威势极其之大,逼得我整个后背都浸出冷汗。 接着,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和你说了不要跑,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我的头皮顿时炸了,我根本没想到极高极胖的神谷一郎能有这么快的速度,简直能和猴子那诡异的步伐相媲美了。我知道逃不过去,所以直接回头,一记混元归一使了出去。 神谷一郎果然就贴在我的身后,他的个子十分的高、十分的大,站在我的身前,几乎挡住整个天空,使我处在完全的阴暗之下。 直到现在,我才深刻地理解到猴子的那句话,见到神谷一郎要快快的跑、赶紧的跑。 可是,我跑不掉啊。 我咬着牙,用尽浑身的力气,狠狠朝我神谷一郎的胸口抓去。 ——混元归一是掐脖子的,但我够他的脖子有点勉强。 与此同时,神谷一郎的大手也挥了过来。 这手有多大?我有点形容不上来,因为常用的那些形容词都不足以描述——如果你看过海贼王,应该对草帽路飞的三档印象深刻,神谷一郎的大手就像路飞开了三档一样,超大、超劲、超恐怖。 那一刻我明白,艺术家的创作也不是完全虚构,很多都来自于生活。 我的缠龙手,和神谷一郎的“三档手”撞在一起。 砰! 咔嚓! 先是一声巨响,接着又是清脆的响,就好像小轿车撞到了大卡车,我的整个身体都跟着飞了出去,而手掌和手臂也尽数骨折,尖锐的疼痛登时侵袭我的整个身体。 “左飞!”郑午在我耳边大喊。 我们两人一起摔倒在地,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 神谷一郎再次朝我们冲来。 “啊!” 郑午一声怒吼,站起身就朝着神谷一郎扑了过去。 我都来不及喊上一声不要,郑午的身体就飞了回来,重重跌倒在地。我赶紧扑向郑午,郑午已经奄奄一息,他抓着我的胳膊,说左飞,你走、你走。 但是,阴影已经再度笼罩我们的身体。 我抬起头来,神谷一郎已经站在我们的身前,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天空和太阳。他还抱着全家桶在吃,肉渣不停地往下面掉,那张胖乎乎的脸此刻看上去恐怖极了。 啊! 我一声怒吼,站起身再次朝着神谷一郎扑去。而神谷一郎抓住我的衣领,狠狠地往旁边丢去,我只觉得天地旋转,风声呼啸,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我的身体已经撞在墙上。 轰隆! 连墙都倒了,无数的砖块覆盖在我的身上,四周也升腾起许多的飞灰。我躺在废墟之中,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想站起来,但是已经没力气了。 神谷一郎又走过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再次把我的身体拎起,然后再次狠狠往旁边一抛。 砰! 我的身体又撞在墙上,这次没有把墙撞倒,但是我却喷出一大口血来,我的身上不知断了几根骨头,疼到几乎失去知觉。不行啊,完全不是对手,完全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神谷一郎又朝我走过来,但是在半路上,被郑午抓住了腿。 “你这头猪……”郑午喘着气说:“来打我啊!” 神谷一郎低下头去,然后握起他那只足以媲美“路飞三档手”的拳头,狠狠朝着郑午砸了下去。 “不!”我大喊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神谷一郎便停下手来,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人群散开,十多个人缓缓走了过来,走在首位的人头发花白,正是住吉会的会长,西口茂男。 让神谷一郎住手的,也正是他。 1954 好,我放他走 西口茂男行动迟缓,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显然身体还没恢复。而他能亲自来到现场,更是说明对此事的看中。此刻,西口茂男一脸铁青,看上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西口茂男是带着人来的,不过没看到千夏,也没看到娜娜。 西口茂男一到现场,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神谷一郎便恭恭敬敬地站好,可见其对西口茂男的尊重。西口茂男问他:“怎么样?” 神谷一郎答:“高手,不过能对付得了。” “那个人呢?”西口茂男用拐杖指了一下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郑午。 神谷一郎继续答:“我用一根小拇指就能弄死他。” “嘿嘿,我够能吹牛逼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能吹牛逼,实在佩服。”明明一动也不能动、任人宰割的郑午,此刻还是不愿意在口头上落下风。 然而,西口茂男和神谷一郎都没理他。 西口茂男又转向我,说左飞,你是稻川会的组长之一,又是清田先生认可的女婿,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你也不用和我解释,我会将你交给清田先生,让他来处置你。 然后又说:“一郎,动手吧,杀了那个肮脏的家伙!” 西口茂男这一番话说下来,干脆、果断、不拖泥带水,决定了我的生,又决定了郑午的死。而神谷一郎也没有任何废话,再次举起浑圆的拳头,狠狠朝着郑午砸了下去。 这一拳,绝对能要了郑午的命! 我想去救郑午,但我连动一下都吃力,更别说站起来了。我绝望地看着这一幕,只能寄希望于猴子和黄杰,盼望他俩能够突然出现,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 “住手!”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不过既不是猴子,也不是黄杰,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神谷一郎再次停下了手,就连西口茂男也震惊地回过头去。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娜娜。人群散开,伤痕累累的娜娜正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她走得很快,像是在跑。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就连郑午都微微抬起头来。 看到娜娜过来,我知道又能再拖一会儿了,她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郑午去死,于是我立刻调动体内的真气去给自己疗伤;随着我实力的渐涨,我的疗伤能力也越来越好,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外挂之一了。 “你来干什么?!”西口茂男怒喝。 “爷爷。”娜娜喘着粗气来到西口茂男身前,“因为我想亲手杀了他!” 娜娜此话一出,现场众人均是满脸震惊,就连西口茂男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说你说什么? “我要亲手杀了他!”娜娜咬着牙说:“这家伙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我只有亲手杀了他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我的心中震惊,完全没想到娜娜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完全把锅甩在郑午的身上了啊,就好像他俩昨晚发生那件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全是郑午一个人的错。 ——不过站在她的角度,这倒是最佳的解决办法。若想重回住吉会代理会长之位,把过错都推在郑午身上,说是郑午强迫的她,接着再当众亲手将郑午杀掉,这样就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了。 不愧是西口茂男的孙女,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把拥有上万会员的住吉会治理的井井有条的天才,考虑问题和做事都是那么一针见血。 西口茂男微微点头,说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谢谢爷爷。” 娜娜吐了口气,接着摸出一柄短刀,杀气腾腾地朝着郑午走了过去。 神谷一郎退到了边上。 我焦急地看向郑午,却发现刚才还一脸不屈、不服、不屑的郑午,此刻竟然变得神态安详,很平静地看着娜娜朝他走来。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做下那件错事,他也异常后悔,能死在娜娜手上,他则心甘情愿。 算是求仁得仁、求死得死。 我很想告诉郑午别这么轻易屈服,但是现在连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拿什么去劝说郑午?很快,娜娜就走到了郑午身前,接着把手里的刀对准了郑午。 “你必须死!”娜娜恶狠狠地等着郑午。 “好。”郑午言简意赅。 “临死之前,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郑午依旧言简意赅,面上的表情更加平和,显然已经做好准备去死。 “好。” 娜娜握紧了手里的刀,说你站起来,我不屑于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郑午没有说话,用手撑着地,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来,直到和娜娜面对面地站好。他呼了口气,说娜娜,对不起,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过一些,那么请你动手吧。 娜娜举起刀来,狠狠朝着郑午的胸口捅去。 郑午闭上眼睛。 我挣扎着爬起,想要去阻止娜娜,但是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娜娜手起刀落。然而就在这时,娜娜突然一个转身,先是背靠郑午贴在他的身前,又抓起郑午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前,然后把手里的刀塞到了郑午手里。 这一幕变化,再度震惊了现场所有的人! 郑午本来是闭着眼睛的,感到周遭的变化之后,睁开眼睛一看,赫然发现娜娜已经在自己怀里,自己的手里更是多了一柄刀,而这柄刀正架在娜娜的脖子上。 “挟持我做人质!”娜娜沉声说道。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过来娜娜在干什么,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掉郑午,只是借这个机会接近郑午、让郑午挟持自己罢了。娜娜的突然举动,连我都吓了一跳,更别说郑午和西口茂男了。 西口茂男暴喝:“娜娜,你干什么!” 与此同时,神谷一郎已经朝着郑午扑了过去,那么肥大的一个身子,行动起来竟然快如闪电,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然而他再怎么快也迟了,郑午立刻握紧了刀,架住娜娜的脖子冲神谷一郎大吼:“不要过来!” 神谷一郎可以完全不在乎宫雀的命,却不得不在乎娜娜的命,毕竟那是西口茂男的孙女。所以神谷一郎只好停手,回头去看西口茂男,而西口茂男还在暴怒之中:“还愣住干什么,给我杀,将这一对狗男女通通杀了,我就当我西口茂男从来没有过这个孙女!” 娜娜将自己作为人质交给郑午已经足够令人惊讶,西口茂男毫不犹豫地下了诛杀令更是让人震惊,这个已经年迈的住吉会会长,果然如同传说中一般很辣无情,连自己的亲孙女也能毫不犹豫地杀掉。 于是神谷一郎再度疯狂地冲了上去。 娜娜算是郑午最后一张可以保命的王牌,如今西口茂男连自己孙女的性命都不顾了,那么郑午已经再无后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庞大如山的神谷一郎扑向二人,他主要动动小拇指头,便足以送二人上西天之路。 “住手!” 然而就在关键时刻,西口茂男的暴喝还是响起。 神谷一郎停下手来,回头去看西口茂男。 西口茂男气喘如牛,拄着拐杖的手在疯狂颤抖,连着整个身体都抖动不已,显然已经处在极端的暴怒之中。过了许久,西口茂男才开口说话:“娜娜,你疯了吗,为了一个华人,你要做成这样?” “爷爷,昨晚那事不怪他……就算要怪,我们也都有责任,请你放过他吧!” “娜娜,你怎么还不懂呢,这不是怪谁不怪谁的问题,他做出这样的事,就必须要死。只有他死,才能最大可能地挽回你的名誉!否则的话,不论是你还是我,亦或是存在已经上百年的住吉会,都会沦为整个东洋地下世界的笑柄!” “爷爷,为了所谓的名誉,就可以是非不分了吗?” “娜娜,不要再糊涂了,今天他必须要死,你赶紧回来!”西口茂男着急地劝着。 娜娜却摇了摇头,说爷爷,我不能让他死;要死,就让我们两人死在一起吧! 西口茂男再度气得哆嗦起来,说你、你简直是疯了!你才和他相处几天,何必为他做成这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多的是,你是我的孙女,想找什么样的没有,何必要赖在一个华人身上? 娜娜却不接这个茬,说道:“爷爷,我只希望你能放过他,然后这件事情可以慢慢再谈。” “不行!”西口茂男咬着牙:“他必须死!” 娜娜露出一丝苦笑:“好,那让我们死在一起。” “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西口茂男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又用拐杖敲着地面,说娜娜,从小到大你都很听我的话,从未忤逆过我半个字,自从认了这个华人做师父,你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倒是怎么回事,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么?是了,一定是这样,这些华人个个狡猾,杂七杂八的手段层出不穷,竟然祸害到我的孙女身上来了! 娜娜却是摇头,说爷爷,我没有被人灌迷魂汤,我也没有不听您的话。但是在这件事上,师父真的一点错都没有,他用心竭力地教我功夫,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用心竭力?!”西口茂男嘲讽地说:“都用心到床上去了吗,一无道人?” 郑午羞愧地低下头去。 “爷爷,你够了,不要再说这件事情!”娜娜大声说道:“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我有权力处置我自己的身体!你要么放人,要么把我们两个都杀了,你选一个吧!” 看得出来,娜娜也是个倔强的主儿,不知他和他的爷爷,究竟谁能倔的过谁。 这番话一出口,西口茂男更加愤怒,身子抖得就像风中的树叶,但是娜娜依旧倔强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西口茂男突然叹了口气,整个人也像是老了十岁,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犀利和愤怒,像一匹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老马。 “好,我放他走。”西口茂男缓缓说道:“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1955 猴子、黄杰,终现身 为153500金钻加更 在娜娜的坚持下,西口茂男终于有所让步和松口,这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娜娜也很快说道:“什么条件?” 西口茂男指着郑午,说你以后不许再和他见面,一点联系都不能有! 娜娜非常干脆地答应:“可以!” 西口茂男又问郑午:“你呢,以后可不可以做到绝不和我孙女见面?” 郑午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看面容坚决的娜娜,同样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可以。” 约定达成,我也松了口气。同时,经过刚才的不断治疗,我感觉自己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西口茂男点头,说好,你走吧,放了我孙女!从此以后,恩怨两清! 虽然郑午的理想是利用娜娜拿下住吉会,但是绕了这么一大圈,差点搭上自己的命;现在能保住命,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郑午准备放开娜娜,而我也站了起来,要和郑午一起离开。 不是我们信任西口茂男,只是觉得他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应该不会食言吧?结果娜娜又抓住了郑午的胳膊,不让他手里的刀离开自己的脖子,同时说道:“爷爷,我要和他们一起离开,等他们平安之后,我再回家。” 西口茂男一下挑起眉毛,说你什么意思,信不过我? 娜娜叹了口气,说爷爷,我已经做了您二十五年的孙女,您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了解……咱们爷孙两个就别玩这一套了,还是那句话,我和他们一起离开,等他们平安之后,我会回家。 “好、好……” 西口茂男笑了起来,却是无奈的笑、苦涩的笑:“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我西口茂男养了一个好孙女啊,不光猜她爷爷的心思一猜一个准,还帮着外人一起来对付我。好,真是好极了……” “爷爷……” “不要叫我爷爷!”西口茂男突然变了脸色,怒道:“你已经深陷泥潭,我一次次想拽你出来,结果你却毫不领情,反而帮着外人摆我一道。二十五年,我就是养条狗,也比养你强!你这样子,怎么让我放心地把住吉会交到你的手上?既然如此,那从今天开始,我再没有你这个孙女,情断义绝!” “爷爷!”剧情突然急转直下,娜娜也有些慌了。 “神谷一郎,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两个都给杀了!”西口茂男毫不犹豫地下令。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能到达一定地位的人物,确实有着常人所不能有的心智和狠厉。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西口茂男这样的人却能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孙女下诛杀令。 古时候的那些皇帝,好像也没少干过这种事情。 之前一直仗着爷爷宠爱自己,就敢不断向西口茂男提出要求的娜娜,此时也终于慌了起来,说爷爷,不要…… 然而,神谷一郎已经冲了过去。 郑午立刻把娜娜护在了身后,准备用自己残破的身躯去抵挡恐怖的神谷一郎。 然而就在这时,郑午的身后突然闪过一道蓝光。 唰唰唰—— 一柄弯弯曲曲、造型奇特的刀竟然打着旋儿飞了过来,并且在空气中不断摩擦出凌厉的声音,正是黄杰的回龙刀!看到这一幕的我顿时热血澎湃,回龙刀出来了,黄杰还远吗;黄杰出来了,猴子还远吗? 娘希匹的,这两个王八蛋可算来了,我的腰板也跟着挺直,有兄弟撑腰就是过瘾。 这回龙刀虽然是从郑午的身后飞出,却显然是朝着神谷一郎去的;而神谷一郎本来是攻击郑午的,半中间却突然飞出一柄怪刀来,所以他不得不伸手去挡这柄怪刀。 但是讲真,除了练到我这地步的缠龙手敢徒手去接黄杰的刀外,其他人……啧啧。 于是就听到咔嚓咔嚓的皮肉破裂之声,神谷一郎的手上迅速被削了两个大口子;因为他的手大,口子也大,那血流下来跟瀑布似的,哗啦啦一大片淌到地上;也得亏是神谷一郎,换成别人这双手都没了。 回龙刀完成使命,又带着鲜血、打着旋儿飕飕地飞了回去,然后“啪”的一声,稳当当落在一个青年的手里;青年面色冰冷,虽然长得一般,但是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帝王之气,正是已经做了青族族长的黄杰。 神谷一郎的双手血淋淋的,若不是猝不及防,估计也不会受这样的伤;又因为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伤,神谷一郎顿时大怒,咆哮着朝黄杰扑了过去。 “大肥猪,快住手。”然而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 像神谷一郎这样的大胖子,肯定特别厌烦别人叫他肥猪,所以他又愤怒地回过头去,准备看看是哪个找死的家伙。结果他一看,就愣住了,说话的那人年纪轻轻,也就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不过让他愣住的不是因为这人的年龄,而是因为这人正伸手搂着西口茂男的肩膀,两人好像很熟络一样。 ——若不是西口茂男同样一脸吃惊,神谷一郎真的以为两人很熟络了。 这人能搂着西口茂男,当时能随时要西口茂男的命,所以神谷一郎立刻站住不敢动了。西口茂男纵横江湖多年,大风大浪不知见过多少,可也从来没遇过这种场面,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人笑呵呵地说:“西口先生,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难道你没有看到我吗?” 这人当然就是猴子。 当我看到回龙刀的时候,我知道猴子和黄杰一定都来了;我和郑午好久没有回去,他俩就是再傻也知道出了问题;我想到他们俩回来,也想到他们会和神谷一郎交锋,但是真没想到猴子会勾着西口茂男的肩膀。 西口茂男一脸错愕。 猴子继续说道:“西口先生,鉴于咱们还没见过面,所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孤生,那位呢,叫黄杰。” 听到这两个名字,西口茂男反倒沉静下来,说原来,你们两个就是洪门和青族刚刚上任的龙头和族长。 猴子说是啊,我已经和稻川会的清田先生,以及山口组的筱田先生都见过面了,唯独和你还没有见过面,这次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西口茂男沉声道:“不好意思,我的身体一直有恙,住吉会的事务一向都是由我的孙女在打理。” 猴子点头,说我知道,我和你孙女已经见过面了,确实是人中龙凤、女中豪杰,让我佩服的很;今天我和黄杰先生恰好路过这里,看到你竟然要对自己孙女下手,料定你只是一时冲动,事后必定后悔,所以才出手管上一管,想必西口先生一定不会生气。 猴子这番话,偏偏四周一圈小弟还行,想骗西口茂男这种老狐狸简直痴心妄想。不过大家都是场面人,西口茂男也不会直接戳破一个洪门龙头的谎言,只是说道:“真是有趣,洪门的龙头竟然和青族的族长走到了一起,这在过去的上百年里都是无法想像的事。” 猴子说嗨,那些老黄历还提它干嘛?我们华人在外啊,本来就被你们这些本地人欺负,再不团结一下怎么能行,你说是不是啊,西口先生? 西口茂男哼了一声,说行了,老夫没时间和你在和闲扯,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改日再去拜访你和青族的黄杰先生,麻烦二位先走,不送。 猴子说哎,不行,西口先生,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要是真的杀了自己孙女,日后肯定后悔万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错。再说了,我和娜娜小姐也见过数次,彼此也算朋友,更不能见死不救。好了,西口先生,咱们去喝杯咖啡,你先冷静冷静,再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说着,猴子就勾着西口茂男的肩膀要走。 西口茂男却猛地把猴子推开,说孙先生,我再说一遍,请你不要管我的家事! 刚才还笑嘻嘻的猴子突然收敛了笑容,同样冷冷说道:“那我如果非要管呢?” “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管!” 西口茂男一声怒喝,身后众人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家伙,杀气重重地瞪着猴子;刚才一直忘了说,宫雀带了有大概一百多人,把这条小巷塞得满满的,有人拿着刀,有人拿着枪,看着确实挺唬人的。 “艾玛,真是吓死我了。” 猴子低下头去,用手拂了一下额头,接着抬起头来,说西口先生,我和你好言好语地说话,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让手底下的人吓唬我。你说说你,咱俩好歹也是平级,有你这样的吗?好在我和黄杰先生出来的时候,也各自带了不少的兄弟,不然真要被你给吓住了。 话音落下,巷子两边的院墙之上,突然哗啦啦地出现了许多黑影,密密麻麻地一层又一层,同样有人拿着刀、有人拿着枪,人数是住吉会方面的两三倍左右。 “西口先生,请问,我现在还有没有资格管呢?”猴子笑嘻嘻地道。 西口茂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1956 我们华人热心肠 洪门、青族、住吉会。 这三个在东洋同样举足轻重的势力,此刻用一种另类的法子在巷子里狭路相逢。西口茂男看看左右两边院墙上的人,说孙先生和黄先生真有雅兴,出来见个面也带这么多的人。 猴子咳了一声,说最近不太平,多带点人还是好的。西口先生,如果你没什么意见,我就带你孙女和一无道人先行离开了。 西口茂男面色又变,说你要带我孙女去哪? 猴子咦了一声,说你刚才不是要和她断绝关系吗,怎么现在又一口一个的“我孙女”叫上了?你看,我就知道你会后悔,得亏没杀了吧?放心吧西口先生,你孙女和我在一起肯定没事,比和你在一起安全多了。你俩呢,先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冷静,等考虑清楚了,我就把你孙女送回去。 说着,猴子便拍了拍西口茂男的肩膀,像是拍老兄弟一样。拍完了,猴子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郑午的方向走去。西口茂男气得面色铁青,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猴子走到郑午和娜娜的身前,西口茂男才大吼了一句:“孙孤生,你闲事管得有点多了!” 猴子回头一笑:“不客气,我们华人就是热心肠。” 接着他又回头瞅我:“那位,还能不能走?” “能。”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经过刚才短暂的自我疗伤,我已经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我走过去,和猴子他们汇合,然后一起往巷子的另外一头走去。郑午搀着娜娜,娜娜回头看了西口茂男一眼,西口茂男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我们撕成碎片。 郑午说:“走吧。” 我们几人继续往前走去,院墙两边的人则悄无声息地退隐开去。我们一直走出去很远,回头一看,西口茂男仍在盯着我们。我悄声说:“西口茂男就这么放咱们走了?” 仔细想想还是有点不太可能,身为东洋第二大暴力团的会长,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吃了个哑巴亏?猴子笑了一下,说怎么可能,西口茂男较真起来,能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你以为西口茂男真舍得杀自己孙女啊,只是当着那么多小弟的面骑虎难下,我的出现恰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而已。 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 直到这时,一直强撑着的郑午好像有点站不住了,猛地闪了一个趔趄,把同样残弱不堪的娜娜都带倒了。我赶紧一伸手,把娜娜给扶住了,而郑午则跌倒在地。 猴子踹了我屁股一脚,说你妈的,这是郑午的老婆,你别瞎碰行不行? 我回头骂了句滚你大爷。 娜娜的脸则红了。 顺利出了巷子,一辆丰田的商务车在等着我们。我们坐了车子,开出去两条街区,终于来到青族旗下的唐人会所。还是白天,会所里并没什么人气,我们数人一同上了楼,分别安排郑午和娜娜休息下来,又召来医生为他们调理身体。郑午想说什么,猴子让他不要着急,先休息好了再说。 我也受了些伤,不过只做了简单的护理,凭借我自身的真气疗养已经足够。我第一时间给千夏打了个电话,询问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千夏说她已经回去了,西口茂男并没有为难她。 接着,千夏又说:“师父,你们在哪,我过去找你们。” 我犹豫了起来,因为我和猴子、黄杰在一起,以千夏的身份不太合适过来;我本来是在稻川会做卧底的,别到头来反而被千夏探了情报。感受到我的犹豫,千夏有些激动起来:“师父,你是在防着我么?” 我抬头看向猴子,猴子冲我点了点头,我才对电话里说:“那好,你过来吧,地址是……” 放下电话,我问猴子这样合不合适。 猴子说没事,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多拉几个人下水也好。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千夏就来了。在之前萧落雨的葬礼上,千夏已经见过猴子和黄杰,但我还是给千夏介绍了一下他俩。千夏有些不太自然地和他俩打了个招呼,接着又把我拉到一边,说娜娜呢? 我说娜娜现在受了重伤,正在休息。然后我便把之前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千夏得知我也被神谷一郎打得不轻,特别紧张,问我怎样。男人在美女面前都喜欢吹牛逼,我当然也不例外,说没事,他想伤到我还差得远。 说到神谷一郎,猴子也发表了他的看法,说这个人特别上进,本就拥有一身天生神力,足以傲世天下,却并不满足,自知身体过大是他的短板,还专程拜师学了一种神奇的步法,用以弥补自己速度上的不足。 我说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无敌了? 猴子说怎么会呢,只要是个人,就一定有缺陷,神谷一郎的缺陷就是只能徒手打架,用不了任何的兵器;我们合力用兵器克他,一定没有问题,你看之前黄杰就伤到了他。 我们在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避着千夏。千夏现在虽然实力不俗,但在我们面前依旧是个小学生,所以只能乖乖听着。等到猴子和黄杰都有点事先离开了,千夏才紧张地问我:“师父,那你和娜娜姐,以及郑午,都是他俩救出来的?” 我点头,说是。 千夏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说师父,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我沉默。 当天晚上,我和千夏就住在唐人会所。关于之前在医院发生的事,我们也不知道西口茂男有没有告诉清田次郎,但是清田次郎并没有找我和千夏。躺在床上,千夏抱着我的胳膊,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不说,我也不说,但是我俩都没有睡。 过了很久很久,千夏才说了一句:“师父,你会背叛我爸爸和稻川会吗?” 我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师父,回答我。”娜娜罕见地这么逼问我。 我咬了咬牙,说我希望大家能和睦相处,就像过去的几十年一样;你看到了,在我和郑午有困难的时候,猴子和黄杰毫不犹豫地出来帮了我俩。你说如果稻川会真的要对付他们,我下得了手么——如果我真的下得了手,这样不近人情的我,你还敢要么? 千夏没有说话,抱紧了我的胳膊,很久、很久, 这一晚上,我俩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千夏才说了一句:“师父,那我们一起努力,让那样的事不要发生吧。” “好。” 我转过身去,紧紧抱住了千夏。 “谢谢。”我说。 “师父,我香么?” “香。” ………… 在医生的调理下,又经过一夜的休息,郑午和娜娜终于恢复了一些。 猴子仔细地问了郑午前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和我一样,都要求郑午多讲一些细节,并且义正言辞地说:“我没有想听小黄文的意思,我只是想从细节里抓去到一些蹊跷之处。” 郑午哭丧着脸说:“我真不记得细节了,反正脑子就晕乎乎的,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生了。” 郑午的一面之词肯定不行,还需要娜娜那边的叙述。但我们都是男的,肯定不方便问一个女生这些事情,所以猴子让千夏过去问问。回来以后,千夏讲了一下娜娜的叙述,过程和郑午描述的差不多,就是晕晕乎乎的就发生了;在这之前,两人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暧昧、旖旎的气氛。 猴子抬头看我,说左飞,你是行家,你说一下怎么回事? 我说行家你妹啊,为什么我就是行家了? 猴子说哎,咱们这么多人里,就数你经历过的女人最多,你不是行家谁是?你就说说,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莫名其妙、不知不觉、晕晕乎乎、情不自禁地发生关系? 千夏用诡异的眼神看向了我:“师父,你尽管说吧,我不会吃醋的。” 我硬着头皮,说一男一女,如果两情相悦,又气氛合适,水到渠成的发生关系是很正常的。但,再怎么情难自禁,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就晕晕乎乎的发生了——如果有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酒后乱性了,要么是被人下药了。据他俩的描述,两人之前都没喝酒,那就只有后面这个原因。 猴子一拍手,说好左飞,果然是行家,说说吧,用这种法子祸害过几个姑娘? 我说我祸害过你妹和你婶子。 我和猴子他们说话,当然都是用汉语交流的,不过千夏也都能听得懂,所以千夏很震惊地看着我。我用手盖住她的脸,说我是乱讲的,你别当真。 千夏抓着我的手,说就知道师父不是这种人。 猴子嫌弃地把脸扭到一边,让我俩不要在他面前虐狗。接着又说:“那么问题来了,是谁下药害的他俩?咱们再去问问郑午,或许能得到一些答案。” 我们又来到郑午的房间,却见郑午正坐在床上嚎啕大哭。我们和郑午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郑午这副模样,当即吃了一惊,问他怎么回事?郑午哭嚎着说:“我刚把我和娜娜的事告诉苏忆,苏忆和我分手了……” 1957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们吃了一惊,浑没想到郑午这么实心眼,这边还什么都不清楚呢,他那边就把事情全告诉苏忆了。单纯的苏忆哪接受得了这种事情,和他分手不是活该吗。 我们都责怪郑午有些太鲁莽了,郑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他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两个人谈恋爱,出了事情不该瞒着苏忆,所以就说了;以为苏忆会原谅他,哪里想到苏忆直接就和他分了手。 猴子就骂他,说他脑子太单纯了,女生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现在分隔两地,指不定怎么成天胡思乱想呢,结果又出这种事情,那不是雪上加霜吗,不和你分手才怪。 郑午可怜巴巴的,说那怎么办? 猴子说怎么办,赶紧搞清楚怎么回事,再和苏忆解释啊。 郑午说这还怎么解释,发生了关系,这是既成事实啊。然后又说:“我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苏忆和我分手是应该的,我已经变得肮脏,再也配不上她了!” 猴子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说着,猴子转身要走,郑午又赶紧拉住他,说听你这意思,你是掌握到一些情况了? 猴子说没有没有,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别搭理我! 看他俩这样,千夏在旁边倒笑起来。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恰好响了,摸出来一看,竟是王瑶打来的。自我和千夏“好”上,王瑶便识趣地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现在突然打过来,肯定是为了郑午和苏忆的事。 看我电话响了,千夏也狐疑地看着我,我什么都没说,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接起来,王瑶就问我方不方便说话,经过我确认之后,王瑶果然问我郑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觉得出了国就没人管了,开始肆无忌惮了?然后又说:“你们男的怎么都这样,一个个跟没阉割过的牲口一样,不找女的是不是就要憋死你们?” 我冷汗涔涔,王瑶这话不仅骂郑午,还骂我,兴许连我们几个都骂了。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忆和那个女的应该是被人下药了,等我们搞清楚事情,再和你说,你先劝好苏忆。” 王瑶听了,倒松了口气,说行,知道了,又督促我们赶紧调查清楚,说小苏忆可接受不了这种东西,这会儿已经哭成个泪人儿了。 我也是嘴贱,也是贫惯了,就说苏忆接受不了,你能不能接受? 王瑶直接骂了声滚。 挂了电话,我便走了回来,猴子和郑午还在拉拉扯扯,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猴子说:“你放开我,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本来没事也让你弄成有事了,你还主动告诉苏忆,你怎么不给她讲讲细节呢?” 郑午:“……讲了。” 我说行了猴子,有这功夫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解决吧,苏忆在国内已经哭得不行了。 猴子指着郑午,说要不是冲着苏忆,我肯定不管你了。 接着才坐下来,把我们刚才的分析说了一下。郑午一拍大腿,激动地几乎泪流满面,说是是是,我肯定是被人下药了,不然我不会那么禽兽,我又不是左飞对吧…… 我说猴子,咱们还是走吧。 ……又闹腾过一阵之后,基本可以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郑午和娜娜百分百是被人下药了,因为两人都是很正经、很严肃的那种性格,不存在天雷勾动地火的轻敌。 那么,是谁下的药,什么时间下的药,下药之人是为了什么目的,就成了现在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 结果郑午一问三不知,什么都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没有办法,猴子只好拜托千夏,把娜娜给请了过来,想着娜娜总比郑午要聪明一些。娜娜仍旧身负重伤,但是意识非常清楚,听过我们的分析之后,她立刻表示赞同,说一定是这样的。 结果猴子问出那三个问题之后,娜娜同样表示不知道:“我实在想不到有谁敢这么做。” 猴子说既然如此,那咱们来逆推一下,即这件事发生之后,谁是直接的受益人? 娜娜皱着眉头,说怎么会有人因为这个事情受益? 猴子说怎么没有,你想想看,事情发生以后,你爷爷暴躁如雷,恨不得要杀了你;就算你不死,那么住吉会未来会长的位子也空下来了,谁最有可能坐上这个位子,谁就是直接的受益人! 猴子分析的入木三分、鞭辟入里,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我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说对,就是这样,然后又朝猴子投去敬佩的目光。猴子不好意思地摆着手,说不要崇拜我,主要是我从小经历这种事多了。 我们一想也是,从小他就和他哥争权夺位,能不熟悉这些套路么,简直内行啊。 猴子一提示,娜娜才反应过来,说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是他们的副会长,北原步。然后又说:“不可能啊,北原步对我爷爷忠心耿耿,对我也忠心无二,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猴子说:“福尔摩斯有一句话,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不可思议,都一定会是答案。这件事发生以后,谁是最大的受益人,谁就是幕后的策划者,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娜娜一下握紧了拳头,说这个混蛋,竟然敢陷害我,我要回去和我爷爷说清楚情况,再杀了他! 猴子让她不要着急,说虽然推测出了幕后策划者是谁,但是没有证据,也说服不了任何人。北原步为你爷爷工作几十年了,现在要让你爷爷只相信你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恐怕有些困难。 娜娜着急地问那怎么办? 猴子想了一下,让郑午和娜娜先到医院去做个血液检查,现在肯定还有药物残留在他们体内,这是最为关键的证据。然后又让娜娜提供了一种只有住吉会高层才有的身份卡片,可以进出住吉会的任何私密场所,说要派人跟踪北原步,看看有什么线索。 一番谈话下来,娜娜已经对我们佩服无比,毫不犹豫地一一照做。 我和千夏陪同郑午、娜娜到医院去,猴子则把身份卡片给了马杰,让他去跟踪北原步。 去医院的路上,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郑午和娜娜虽然已经发生过这个世界上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情,但那毕竟不是他们两个所愿意的,再让他们回到过去单纯的师徒关系也不可能了,现在就是连说一句话都难。 因为他俩的影响,我和千夏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医院,他俩分别去做检查,我和千夏则在外面等着。千夏问我:“师父,之前那个电话,是你在国内的女朋友打来的吗?” 女生果然都心细如发,当时我都刻意到一边去接电话了,千夏还是能猜得出来,所以我只好点了点头。千夏又问:“我发现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女朋友几乎没有给你打过电话,是为什么?” 为什么? 我总不能告诉她说,是为了刻意给咱俩制造机会吧? 我只好说:“我们是被我们的国家赶出来的,不好随便和国内联系,否则会被盯上。” “国家”这么大的名词都搬出来了,千夏就是不信也得信。千夏叹着气说:“你们这么优秀的人才,你们的国家竟然会赶你们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我苦笑一声,说有时候太优秀了也不是好事,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千夏仔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说太厉害了,这么复杂的道理,竟然用八个字就能完美呈现出来,不愧是能统治我们几百年的宗主国啊。 我直接乐了,说你可别提这事,一提就让人生气,不就统治了你们几百年吗,看你们后来把我们打成什么样了,报复心也忒重了。 千夏搂着我的胳膊,说师父,那我们不要再打了好不好,永永远远地和平下去好不好? 我说嘿,就咱俩这小人物,能管得了两个国家的事? 千夏说怎么管不了,你们华夏还有句话,叫做聚沙成塔、聚水成河,咱们这样的小人物越多,就越能影响两个国家的关系;更何况,咱们还不是一般的小人物,咱们掌握着好多资源呢,为什么不加以利用? 我挺惊讶千夏能说出这样一番高深的理论,开心之余,又说:“大和民族如果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那咱们永远都打不起来。” 千夏说其实她以前也没想过这些,觉得打不打都无所谓,也影响不到她的身上;但自从交了我这个男朋友,又觉得两个国家的和平太重要了,愿意一生都为此努力。 我说哈,那这么说来,咱俩还能建立两国友谊的桥梁啦。 千夏搂着我胳膊,又躺在我肩膀上,说那是,我们可以去努力啊。 和千夏说话,从来没说得这么开心过,发现自己在一点一点影响着她、改变着她,这样导致的后果可能就是将来更加对她下不了手,也不知这是不是好事,但我的内心此刻确实充满欢愉。 所以我也忍不住,主动搂了她的肩膀,像一对正常的小情侣那样亲昵。 就在这时,突然“啪”的一声轻响,一块原味鸡突然跌在我们面前。接着,一个无比肥大的身子蹲了下去,捡起那块已经沾满灰尘的原味鸡,随意在自己油乎乎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便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连肉、连骨头,一起咀嚼、吞咽。 这人站起身来,便如一座伟岸的山,遮挡住了我和千夏所有的视线。 1958 这特么也行 为154000金钻加更 神谷一郎! 我的头皮一下就炸了,我知道自己完全不是这人的对手,缠龙手再怎么是近战之王,在神谷一郎面前也只有被虐的份儿,猴子和黄杰才能克他,可偏偏这两人都不在身边。 但我还是本能地站起身来,将千夏拦在我的身后。 千夏早就听说过神谷一郎的大名,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却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庞大的怪物,本能的恐惧让她面色惨白。 我在神谷一郎面前同样瘦弱的像个鸡仔,但我会尽全力护好千夏! 我仰着头、咬着牙,死死地瞪着神谷一郎,恨不得全身的毛都竖起来,像只保护小鸡仔的老母鸡。 神谷一郎的怀里还捧着一个肯德基的大号全家桶,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他都是在吃、吃、吃,我甚至觉得只要有他在,肯德基就永远不会倒闭。他的一双大手上缠着绷带,正是之前被黄杰给伤到的。 面对我的如临大敌,神谷一郎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大口大口地嚼着鸡块,面上轻松而平静——不是他好客,而是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家伙的行踪一向诡异,之前在巷子里,我就想不通他是怎么找上来的;这会儿在医院里,我同样还是想不通。 “别紧张。”他说:“你们一个是清田次郎的女儿,一个是清田次郎的女婿,我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我只是向你们打听两个人,你们知不知道,娜娜和一无道人哪里去了?” 不用说,肯定是西口茂男又派他来杀人的。 这老头真能下得了这么狠的心? “不知道!”我死咬着牙。 神谷一郎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何必呢,我不想找你麻烦的。 说着,他便伸出手来,要来掐我的脖子。我看准他的手,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接着一招旋转乾坤使出,然而我的手刚抓住他的肘关节,他的整条胳膊突然向上甩起,连带着我的身子也飞了起来。 我的视线天旋地转,紧接着便砰的一声,身子狠狠撞在墙上。要不是医院的墙还算结实,我估计又能砸出个大窟窿来。神谷一郎这么一甩,我浑身上下就像散架了一样,整个身子软塌塌地滑了下去。 不行,完全不行,我根本不是神谷一郎的对手,所有的技巧在他的神力面前都化为无形。我能想到的对付他的法子,只剩我的缠龙手了;可要割破我的手掌,又非得回龙刀或金銮刀那样的利器才行。 突然发生打架事件,走廊里的人都乱了起来,好多人在大呼小叫。 神谷一郎的手又伸下来掐住了我的脖子,说告诉我,娜娜和一无道人在哪? “放开他!” 千夏突然奔了过来,死死抓住神谷一郎的胳膊,同样一招旋转乾坤使了出去。神谷一郎的另外一只大手则狠狠朝着千夏拍去,这一拍之下,我简直不知道千夏还有命没有。 于是我狠狠一脚踹向神谷一郎的肚子。 我这一脚虽然没有任何技巧,却也聚集了不少的真气,即便是神谷一郎也够受的,直接将他踹得连连倒退数步。神谷一郎怒吼一声,整个走廊都响彻着他的声音,紧接着他便再度朝我们扑来。 “住手!”就在我将千夏拉到身后,准备再度和神谷一郎交战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神谷一郎果然住手,回过头去。 是娜娜。 娜娜急匆匆地跑过来,站在神谷一郎身前,说是爷爷让你来找我的么? 神谷一郎点头,指着娜娜身后说道:“杀了他,带走你。” 站在娜娜身后的是郑午。 “你别着急。”娜娜将一份病历本塞到神谷一郎手里,说一郎,你把这个带回去给我爷爷看看,他就明白一切了! “这是什么?”神谷一郎皱着眉头,同时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原味鸡。 “一郎,之前我和一无道人是被人下了药,这上面医生的诊断说得清清楚楚,你拿给我爷爷看!” 娜娜并没直接指证北原步,只是让神谷一郎拿病历回去给西口茂男;娜娜很了解自己的爷爷,她相信以自己爷爷的智商,只需看到这份病历本,足以引起他的怀疑。 神谷一郎点头,将病历本塞进怀里,说你和我一起回去。 又指着郑午:“还要杀了他。” 娜娜差点崩溃,敢情这半天都白说了,她推了神谷一郎一下,说你先回去,把这东西交给我爷爷,如果他还要杀我师父,那你再来,行不行?一郎,我也做了七年代理会长,你就听我一次,行不行? 神谷一郎沉默下来,似乎是在犹豫。 娜娜:“我给你买十份全家桶,行不行?” 神谷一郎的眼睛马上亮了:“好。” 接着,两人便离开了。 我、千夏、郑午:“……” 这他妈也行? 半小时后,娜娜回来了,说搞定了,只要她爷爷看到病历本上的证明,不用她说,她爷爷也会主动去调查这件事的,不需要我们再去找什么证据。 我们都觉得有理,先前是我们疏忽了这点;但也要双管齐下,马杰还是有必要跟踪北原步。 接着,娜娜冲着郑午说道:“师父,现在真相半白,我们两个都是遭人陷害。所以之前的事,我们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希望你也是这样,不要因此影响我们的师徒关系。然后,希望你能和你的女朋友解释清楚。” 郑午点头,说好。 娜娜都不计较,郑午也没必要矫情。至于两人发生过那件事后,究竟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关系纯洁,这就不是我所能揣测的了。从医院出来,我们又回到了唐人会所。 猴子得知神谷一郎找过我们,又得知神谷一郎把病历带了回去,点头说挺好,只要西口先生不犯糊涂,应该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娜娜肯定地说:“会的。” 那么现在,我们只要等着就要,一方面看西口茂男的回应,一方面等马杰的调查结果。 郑午和娜娜各自回房休息,千夏则拉着我在会所里乱跑,说刚才看到楼里有按摩spa,让我和她一起去做。我一直以为spa是女人做的,没想到男人也能做,和千夏一起躺下来后,便聊起了天。 我们从刚才恐怖的神谷一郎,一直说到娜娜和郑午的摊牌。千夏说挺心疼娜娜的,明明喜欢她的师父,却不敢说。 我“啊”了一声,说不会吧,没看出来啊? 千夏说我肯定看不出来,还说这是女人才有的敏锐感觉,娜娜虽然一直极力隐藏自己的情感,但偶尔扫过郑午时所迷恋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一切。 千夏说的玄之又玄,我也不知该不该信,只说:“如果是真的,那你最好劝劝娜娜,千万别在郑午身上浪费时间,郑午这辈子只会喜欢他那个在国内的女朋友。” 千夏哼了一声,说那可不一定,你们华夏有句话,叫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娜娜姐长得这么好看,想撬她的师父也是分分钟的事。 我说嘿,你还别不信,我和郑午多少年,还能不了解他? “那你呢?” 突然被千夏这么猝不及防地一问,我又有点不知怎么回答。还好这时来了个电话,是猴子打过来的,让我立刻过去。听他语气,显然有什么大事,于是我立刻起身,那千夏一起回到了之前所聚的房间。 房间里面,众人都到了,猴子、黄杰、郑午和娜娜。我和千夏进来以后,猴子立刻说道:“马杰刚传来的消息,说西口先生病重,可能性命垂危,要把位子传给北原步。” 娜娜一听就急了,说要立刻回医院去。 猴子摇头,说你回不去了,北原步已经把医院里里外外都封闭了,名义上是声称不许任何人打扰西口先生,实际上就是想谋权篡位! 即便已经身经百战、做过七年代理会长的娜娜彻底慌了,这时候的她只能依赖我们,问我们该怎么办?猴子让她先给会中其他的组长打电话,看看现在能拉到多少人? 娜娜依言打了一圈电话,最后绝望地说:“没人接我电话。” 猴子呼了口气,说很正常,北原步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就一定做了万全的把握。 接着,猴子回头看向窗外,说看来,东洋要彻底变天了啊……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最近一段时间,东洋的地下世界确实是多事之秋,先是洪门和青族相继出了事,华人势力经过了一番大洗牌;现在,似乎又轮到本土势力方面了。 新老交替、新陈代谢,一代新人换旧人,本就是自然规律,但是如此密集的发生,怎能不变天? 娜娜已经彻底没了主意,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不停地问我们该怎么办。猴子经过深思熟虑,说我们还是要到医院一趟,在西口茂男彻底把大权交到北原步身上之前,阻止他! “怎么进医院?”我问。 “硬闯!”猴子答。 “不惜和住吉会发生正面冲突?” “对。”猴子冷声说道:“正好,也让东京那帮老家伙见识一下,洪门和青族联合起来的力量!” 1959 青、洪的第一次合作 说干就干。 我们憋屈了这么长的时间,是该适当地亮一下自己的拳头了;樱花和三大暴力团不是处心积虑地想对付洪门和青族吗,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洪门和青族联合起来的力量,也好让他们部署计划的时候投鼠忌器一些! 而且我们这次行动,目的是帮娜娜夺回大位,可谓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谁都挑不出半句理来,也给我们盖不上“故意滋事”的帽子。 怎么看都是两全其美的事。 无论洪门还是青族,总部都设在东京,所以随时能够召集起一大帮的人来。在猴子和黄杰的安排下,源源不断的华人开始涌向住吉会的私人医院;此时此刻,医院里也聚集了不少住吉会的人,不过大多以高层为主,因为这天将要发生一件重大的事,重大到可以影响住吉会未来的整个格局。 娜娜的事终究还是传播开来,西口茂男觉得自己的颜面都丢光了,再加上娜娜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望,他越想越气,终于再次病倒。而且这次病得格外严重,医生连续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单,说西口茂男随时可能死亡,要求家属过来签字。西口茂男却说:“我没有家属,只有兄弟。” 然后,便把副会长北原步召进了病房。 西口茂男和北原步在谈些什么,没人知道,但人人都猜得到。不用说,已经做了七年代理会长的娜娜被淘汰出局,终于轮到副会长北原步上位了。 住吉会的各位组长在医院大厅里焦急地等待着最后结果,其实对他们来说,娜娜和北原步谁做会长都无所谓,反正也影响不了他们太多。谁的势力占上风,那就支持谁好了,目前看来娜娜已经出局,理所当然要支持北原步。 所以娜娜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接。 已经回天乏术,何必呢? 不过,就在北原步和西口茂男在病房里密谈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却传了过来:洪门的龙头孙孤生,和青族族长黄杰,分别带领大批人马,将这所医院团团围住! 他们想干什么?! 华人势力主动挑衅东洋本土势力,这在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的事。 住吉会一位组长冒着大不敬的风险,敲开了病房的门,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北原步和西口茂男。西口茂男本在病重之中,已经奄奄一息,正拉着老兄弟北原步的手话当年、忆往昔,老泪纵横;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怒冲心头,挣扎着要站起来,嘴里还骂这帮华人混蛋,竟然都敢骑到我的头上来了,真当我是一只病猫了吗?! 北原步劝了半天,才把西口茂男劝了下来,说:“会长您放心吧,我和大伙都在呢,不会让这帮支那猪耀武扬威的。您就好好休息,我来处理这件事情,那帮家伙还用不着您出手。” 西口茂男重新躺了下来,北原步则一脸阴沉地走出病房,召集众组长,一起出门迎敌。 “洪门和青族一起出动?” “是的!这可是近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自从他们换了老大,好像就变得一条心了。” 北原步咬着牙:“来了多少人?” “少说也有两千,而咱们只有几百人,临时再喊人也来不及了啊,这帮家伙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北原步一下站住脚步,思索一番之后,摸出手机,给最近的警视厅厅长打了一个电话,讲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厅长说马上赶到,让他先撑一会儿。得到厅长的承诺,北原步松了一大口气。 “在咱们的国家,难道还真让一帮支那猪耀武扬威?”北原步得意洋洋地跨出门去。 ………… 与此同时,我们的部署也已经到位,洪门一千人、青族一千人,各自手持器械浩浩荡荡地冲向医院。走在最前的自然是我和猴子、黄杰、郑午,以及娜娜和千夏。 我本来不打算让千夏来的,因为她并没有参与作战的必要,但是千夏执意要来,说她是来帮娜娜的。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样即便事后清田次郎问责起来,千夏也有足够的理由帮我俩自圆其说。 帮娜娜嘛,有什么不对? 和华人势力合作?当时已经火烧眉毛了,有人肯帮娜娜就不错了,还挑挑捡捡? 我们走在最前——准确地说,是娜娜走在最前,毕竟今天她才是唯一的主角。我们几人走在她的身后,浩浩荡荡、杀气十足。 医院门口有些守卫的人还想阻拦,但是娜娜一个瞪眼:“滚!” 娜娜好歹做了七年代理会长,自身的气势也早就练出来了,门口的人立刻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然而,就在我们准备长驱直入的时候,北原步领着住吉会众多组长,以及一大群的汉子拦住我们去路。 北原步年纪也挺大了,但是老当益壮,身子骨看上去很硬朗,尤其是那张如同刀削斧砸的面庞,更给他增添几分清冷的气势。 “娜娜,你这是干什么?”北原步皱起眉头:“你怎么和华人混到一起去了,这不是丢我们的脸么?” “和你无关,你给我让开,我要见我爷爷!” “会长不想见你。”北原步叹了口气:“娜娜,你走吧,你犯下大错,会长肯饶你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 “北原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娜娜指着北原步,咬牙切齿。 “我干了什么?”北原步一脸迷茫:“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你……” 娜娜毕竟是个女孩子,被人下药的事怎么好意思启齿?只能说道:“反正你给我让开,我有话要和我爷爷说!” “我说过了,会长不想见你。” “唰”的一声,娜娜抽出刀来,说你让不让?不让的话,别怪我刀下无情! 娜娜的实力,也是住吉会上下皆知的,北原步的脸色变了变,说娜娜,会长明确说了不想见你,如果你要硬闯的话,那我这把老骨头,只好领着这干老兄弟,挺起胸膛也要挡住你的去路了!我知道了你叫来了强大的外援,还是一帮华人,但你若是执意要让外人把刀斧砸在我们这干看着你长大的老兄弟的身上,那我们只好就奉陪了! 北原步果然老谋深算,三两句便把娜娜说得骑虎拿下、里外都不是人了。娜娜虽然做了七年代理会长,但在北原步这样的老狐狸面前还是略显稚嫩,果然钻了他的套子,冲着其他组长说道:“各位叔伯,你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你们怎样。但是,我是真的找我爷爷有事,请你们都让开吧!” 一位年迈的组长叹了口气,说娜娜,会长现在是真的不想见你,要不你先回去吧,等过两天会长心情好了,再见不迟。 娜娜着急地说:“可我听说我爷爷病重,医院都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单了,我必须现在就要见到他!” 北原步皱起眉头,说娜娜,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怕会长突然出了意外,你就当不了会长了?娜娜啊娜娜,就算会长平时对你严厉了些,你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会长的事吧? 明明是北原步在想这件事,现在却倒打一耙,栽赃到了娜娜身上。显然仅凭斗嘴,娜娜根本就不是北原步的对手,娜娜憋红了一张脸,想反驳北原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猴子见状,便上前一步,轻声对娜娜说道:“你别搭他那茬,你执意要见你爷爷就行,谁拦、干谁,这种时候顾不得什么颜面了,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你爷爷的心血落到他的身上?” 猴子一席话,立刻点醒了娜娜,现在确实不是顾及什么长辈、礼仪、颜面的时候,当即便硬了起来:“北原步,我要见我爷爷,你就说你让不让路,否则我不客气了!” 娜娜持着刀往前走,我们一众人紧随其后,杀气重重地盯着眼前这一干人。 北原步惊得往后退了两下,说孙孤生,这是我们住吉会内部的事,关你什么事?还有黄杰,是不是要逼得我们住吉会和你们青族对立? 之前萧落雨和赵春风的葬礼,北原步都有出席,所以他认识二人。猴子笑呵呵说:“本来不关我们的事,但是娜娜求助了我们,那就关我们的事了。” 黄杰则冷冷地说:“对立就对立,我还怕你?” 我们众人继续往前走去,北原步则惊得步步后退。眼看就要冲破他们的防线,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突然响起,十数辆警车闪着警笛朝着这边开了过来。 北原步的面色一喜,显然是他的援兵到了。 警察来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纷纷回过头去。一列警车直接停在了医院门口,数十个警察从车上走了下来,领头的一个浓眉大眼,看上去一身正气。 “厅长,这里!”北原步激动地摆着手。 厅长快步走了过来,却没搭理北原步,而是握住了猴子的手,说孙先生,我没来迟吧? 1960 神谷一郎的不屑 我们来东洋有一段时间了,大多时候都表现的像良民一样,极少去主动惹事、挑衅、打架,不是我们改了作风,而是因为我们不愿和当地警方纠缠,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被通缉了咋办,总不能老跑路吧。 这不,我们刚围了医院大门,警视厅的人就来了,而且还是厅长亲自带队,就跟闻着味儿了似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北原步叫来的,这就是本地人的好处,能和当地官方打成一片。 果然,这帮警察一下车,北原步就跟见了爹妈似的兴奋,还热情地摆手打招呼。 但是这位厅长并未理会北原步,而是握住了猴子的手,还亲切地说孙先生,我没来迟吧? 猴子笑嘻嘻的,说没迟没迟,来得刚刚好。 北原步刚才还充满笑容的脸一下就凝固了,扬起来的手也僵在半空,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错愕有多错愕。连我都挺惊讶,悄悄问黄杰这是怎么回事? 黄杰说哦,猴子昨天刚和这位厅长一起吃过饭。 顿了顿,又说:“还塞给他一个大红包。” 我立刻就乐了,说行啊,真有他的。 接着,这位厅长又说:“孙先生,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猴子说不用,对方毕竟是住吉会,闹翻了对你也没好处,你守在附近就行,不要让无辜百姓牵扯进来。 其实厅长同时接到猴子和北原步的电话也是头大不已,真心两方面都不想得罪,奈何昨天才刚收了猴子的红包,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能先站在猴子这边。 此刻猴子这么为厅长考虑,厅长自然就坡下驴,连声答应,便带着自己的人退到了百米之外。而猴子之所以不让厅长插手,并不是真的为厅长考虑,而是知道这位厅长其实并起不了太大作用,几十个警察哪能阻挡上千人的步伐?无非见招拆招,为娜娜前进的道路扫清障碍而已。 待警视厅的人撤离之后,娜娜再次向前跨了一步,说北原步,你让不让路? “不让!”北原步咆哮:“我誓死效忠西口先生,她说不见你就是不见你,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好,我满足你!” 娜娜手持短刀,噔噔噔朝着北原步扑了过去。北原步往后一退,冲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组长同时冲出,迎着娜娜扑了上去。与此同时,娜娜身后也闪出两个人来,一个手中闪着金光,一个手中泛着蓝光,正是猴子和黄杰。几乎没看清他俩怎么动作,住吉会的那两名组长便飞了回去,而且个个受了重伤,流血不止、惨叫不已。 看到这个情况,我一下就眯起了眼睛,因为这两个组长的身手虽然不及猴子和黄杰,但实力比起稻川会的青木来也差不到哪去——将青木当作一个标杆的话,那是我们来东洋所遇到的第一个高手,虽然能够胜之,却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如今猴子和黄杰一招间搞定住吉会两个组长,说明他们的实力又有大的进展,除去他们本身的努力之外,提气丸肯定也发挥了重大作用。 也就是说,没有服用提气丸的我,和服用了提气丸的猴子和黄杰,实力差距正在慢慢拉开。不过我并未因此觉得沮丧,因为人各有命、福由天定,说不准我什么时候又有奇遇,实力反而胜过他们。 而且猴子和黄杰变得更厉害了,我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对。 看到会中的两个组长瞬间败退,北原步的眼睛一下就直了,立刻冲身后的人喊:“快去把神谷一郎叫来!” 听说北原步要把神谷一郎搬出来,猴子也变得严肃起来,冲身后的人喊:“大家都冲,不要给他们机会!” 猴子一声令下,我们身后的两千人便如潮水一般涌入,瞬间便把北原步所率领的几百人给淹没了。虽然娜娜也不愿意看到自己会中的兄弟遭人屠戮,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必须要尽快见到西口茂男。 两千人大军犹如铁血战车一般直接碾压过去,所过之处摧拉枯朽、根本无人能够抵挡。不过北原步和一干组长聪明的很,让众小弟抵挡,自己则朝着住院部跑去。 我们今天所为的也不是血洗住吉会,只是为了给娜娜开道而已,所以也并没有斩尽杀绝,一路追踪到了住院部的门口。然而就在这时,刚才还在前面疯狂奔跑的北原步和一干组长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各自一脸阴沉沉的笑容,就好像我们中了他们的埋伏圈一样。 什么情况? 就在我们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分开了两边,露出了站在住院部门口的一个人来。这人膀大腰圆、体型如山,怀里捧着一个肯德基大号的全家桶,嘴里还在大口咀嚼着一块原味鸡,吃的嘴边都是油乎乎的,下巴和胸口也洒满了肉沫,正是住吉会的第一高手神谷一郎。 嘿,怪不得这帮人又自信起来,原来是神谷一郎到了。 看到神谷一郎,我们众人也停下脚步,因为这人确实是个棘手角色,猴子不禁皱起眉头。 “上啊,怎么不上了?” 北原步一手卡腰,一手指着我们这边大骂:“一帮支那猪,真以为你们中国功夫可以横行天下?无非都是花架子罢了!现在就让你们这些乡巴佬见识见识我们东洋大力士的厉害!” 接着他又回头:“神谷一郎,干掉他们!” 猴子抓紧了金銮刀,黄杰举起了回龙刀,郑午握起了八极拳,我则摊开了缠龙手。我们几人联手的话,应该可以干掉这个力气大到惊人的神谷一郎。眼见一场恶战即将展开,然而神谷一郎并没有动,依旧在大口大口地嚼着鸡肉。 “神谷一郎,上啊?”北原步疑惑地看着神谷一郎。 “我只听西口先生的话。”神谷一郎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依旧不停地嚼着鸡肉和鸡骨头,还不时把掉在胸口的肉沫捡起来吃。 北原步一脸汗颜,说可是,西口先生病重,这会儿还在病房里躺着,你就应该听我的话啊。 神谷一郎却摇头,说即便西口先生病重,按照顺位下来,我也是该听娜娜小姐的话,而不是你的话。 北原步急了,说神谷一郎,你怎么糊涂了呢,西口先生已经革除了她代理会长的位子,现在第二顺位应该是我,你该听我的话! 神谷一郎回头瞥了北原步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北原步冷汗涔涔、心虚不已:“就,就算不听我的话,现在这帮人冲进咱们住吉会的医院,你身为住吉会的一份子,也有义务阻挡他们的入侵。” 神谷一郎的嘴角微微向上撇起,他笑了,却不是微笑,而是冷笑、嘲笑,好像北原步的话对他来说十分可笑。接着,他便捧着全家桶,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北原步松了口气,无论神谷一郎多看不起他,只要这个大力士愿意去阻止那些家伙就好。北原步看向左右几位组长,众人也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被华人逼成这样可太难看了,以后出门还怎么见人? 还好还好,神谷一郎上了。 神谷一郎一步步朝我们走来,我们几人虽然有信心能合力干掉他,但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之前黄杰虽然伤了他一下,但那也是出其不意,神谷一郎的实力并未完全展现出来。 紧张之余,也有些期待,我们也很希望和这样的高手交战。 随着神谷一郎的步伐越来越近,我们几人也都完全进入了备战姿态,各个都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然而,神谷一郎走到娜娜身前,却停下了脚步,说娜娜,西口先生让您进去一趟。 神谷一郎这句话一出口,全场哗然,北原步和众位组长也是一脸错愕。 娜娜却不意外,说道:“你把东西给我爷爷看了?” 神谷一郎点头,说对,不过西口先生的情况很不好,你快进去看看吧。 娜娜一听就急了,立刻撒腿就往里跑。 北原步想拦住她,但是看看神谷一郎,又没有了这样的胆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娜娜进去。北原步也想一起进去,但是被神谷一郎给喝住了,说西口先生只想单独见见娜娜。 北原步露出一丝焦灼的神情,立刻冲旁边一个组长使了个眼色,那组长点点头,便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我捕捉到了,我虽然不知道那个组长想干嘛,但是凭借我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猜到他肯定会对娜娜或是西口茂男不利,于是我立刻朝着那人跑了过去。 然而刚一动身,神谷一郎却抬起他硕大的手臂拦住我的去路,说你想干什么? 我指着那个组长,说他要对西口先生和娜娜不利,你快阻止他! 那组长像是被踩了尾巴,跳着脚说:“你胡说什么!” 神谷一郎回头看了那个组长一眼,又问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凭感觉! 神谷一郎哼了一声,显然充满不屑。 我说真的,你别不信我,一会儿你们会长出了问题,你可不要后悔! 神谷一郎沉声说道:“我们住吉会的事,不用你……” 还未等他说完,住院部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1961 死前,最终命令 为154500金钻加更 这惨叫声听着十分熟悉,显然就是西口茂男的声音! 神谷一郎作为西口茂男的贴身保镖,听到声音立刻面露震惊之色,拔腿就朝住院部里跑去。本来就在住院部门口的北原步和一干组长同样奔了进去,北原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会长、会长!” 我们一行人同样也奔了进去;之前西口茂男在七楼的病房,但是现在因为病重,转到了一楼的重症监护室。我们一票人沿着走廊奔过去,冲在最前的是北原步和一干组长,紧接着是神谷一郎,再然后是我们这些人。 在这途中,我们清晰地听到了娜娜的哭喊声。 众人都跑得很快,北原步一干人和神谷一郎已经冲进重症监护室里。我们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西口茂男倒在床边,胸口鲜血淋漓,人也奄奄一息,显然快不行了;而娜娜就在旁边,一边哭喊一边用手去堵西口茂男胸前不断流出的鲜血,嘴里还喊着爷爷、爷爷! 角落里,却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瑟瑟发抖,手里还持着一柄尖刀,刀上沾满鲜血。 谁是凶手,似乎一目了然。 “你好大的胆子!” 北原步直接冲向那个医生,伸手便掐住了他的喉咙;那医生刚要大叫,北原步使劲一捏,那医生便气绝当场。接着,北原步又大喊:“快来人啊,医生呢,快救救我们会长!” 有几个医生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七手八脚地为西口茂男处理着伤口,我旁边的猴子却微微摇头,我们都知道西口茂男已经不行了。站在床前的神谷一郎也是一脸错愕,庞大无比的身子也跟着发起抖来,不知是气愤还是怎么。 我已经提前警告过他,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后悔? 就在众医生抢救西口茂男的时候,神谷一郎突然转过头去,狠狠瞪向了先前被我指出的那个组长。组长的脸一下就白了:“不,不关我的事啊……” “是不关他的事。”我说:“是北原步下的命令。” 神谷一郎又看向了北原步。 北原步一下就炸了毛:“你,你不要瞎说!我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凶手还是我杀的呢。” 我说是啊,你当然要杀掉凶手,这样才能灭口嘛。 神谷一郎之前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听,他立刻冲向北原步,伸手扼住了北原步的喉咙——就像北原步之前扼住那个医生的喉咙一样——恶狠狠地说:“为什么?” 神谷一郎一边说,一边把北原步高高举起,北原步在他手上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任其蹂躏。北原步使劲抓着神谷一郎的手,说你放开我,这不关我的事…… 待发现没用之后,又大喊:“会长、会长,救我!” 正被众医生抢救的西口茂男气若游丝地吐了一句:“一郎,杀了他。” 北原步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满身鲜血的西口茂男:“会、会长……” 西口茂男的眼神里却满是冷漠。 神谷一郎的手一用力,北原步的脑袋便垂了下去。接着,神谷一郎把北原步的尸体扔掉,又走向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组长,那个组长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说不关我的事,是北原步让我打的电话…… 但是他还未退上两步,脚后跟已经撞到了墙上,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庞大的神谷一郎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将他的整个身体笼罩。神谷一郎抓住他的脑袋,狠狠往墙上磕去…… 墙没碎,脑袋碎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病房里一阵颤栗,所有组长面白如纸。神谷一郎走向西口茂男,说会长,处理完了,你怎么样? 西口茂男摇头,喘着气说:“我不行了,你让这些医生走开,我有话要和大伙说。” “不、不!”娜娜大叫。 然而,神谷一郎却对西口茂男的话无条件服从,伸手便把几个医生挨个丢了出去。 “爷爷……”娜娜哭喊起来。 西口茂男冲她摇了摇头,说道:“娜娜,爷爷没有想杀你,只是吓唬吓唬你,你别怪我。” 娜娜使劲点头,泪水涌出,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要和大家说几句话,你不要阻拦我,好么?” 娜娜哭着点了点头。 接着,西口茂男又看向众位组长,说我已经查明,我女儿和她师父的事……是被北原步下了药。这个事情,你们之中或许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但是没关系,我一概都不追究了;现在北原步已死,我也大限将近,我现在正式宣布,由我的孙女娜娜接任住吉会会长之位,你们日后要听从她的差遣,不要负我今日对你们的手下留情。 “会长!” 众位组长齐齐跪了下去,哭成一团。 病房门口的我们几个看得也不是滋味,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无论经历多少次也不会有所习惯。千夏红了眼睛,有眼泪掉下来,我轻轻将她抱住,轻抚她的脊背。 接着,西口茂男又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指向神谷一郎。 神谷一郎立刻蹲下身去,抓住了西口茂男的手。 “一郎,以后娜娜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会长!”神谷一郎同样眼眶中泛着泪花。 “还有……” 神谷一郎又抬起手来,指向我们之中的郑午:“杀、杀了他……” “是。” 神谷一郎立刻暴起,面带着满脸的愤怒和杀意,疯狂地朝着我们几人冲来! 与此同时,西口茂男的脑袋一歪,便死了过去。 “爷爷!”娜娜哭嚎、大叫。 不过我们已经没时间跟着伤感了,因为神谷一郎已经朝着郑午扑了过来,我们都没想到西口茂男死前的最后一个命令,竟然是杀了郑午。我去,这是多恨郑午拱了他家的小白菜啊? 神谷一郎要杀郑午,我们几人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我伸手一推千夏,说走! 接着便和猴子、黄杰一起挡在了郑午身前,猴子的金銮刀、黄杰的回龙刀都已立了起来,齐齐朝着神谷一郎劈砍而去;我则俯身冲去,看准神谷一郎的膝盖,准备先卸他一条小腿再说。 神谷一郎当然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实力远超我们几个;他天生神力,用的不是真气,但是换算成真气境界,至少在九重中期;所以我们也没打算一开始就将他制服,能阻他一阻总是好的,接着再凭借我们之间的默契慢慢和他玩。 但是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一交手,我们就完全占了上风。 神谷一郎疯狂地冲过来时,猴子一刀划在他的胸口,那鲜血顿时如同瀑布一般泼洒出来;紧接着黄杰又是一刀劈出,正好斩在神谷一郎的肚子上,要不是他皮糙肉厚,估计能被黄杰斩成两半,但即便如此,这也够他受的,肚子上开了一个恐怖的口子,鲜血混合着肠子一起流了出来。 而我,轻轻松松地抓到了神谷一郎的小腿,咔嚓一下,给他卸了。 我们做完这些动作,心中同样震惊不已,神谷一郎这是完全没有防啊,为什么?难道他想寻死? 但是我们很快就有了答案。 神谷一郎虽然胸口中刀、腹部开口、小腿瘸掉,但他庞大的身子同样撞在了我们身上。他奔过来时的巨大冲击力,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即便他已经重伤,但是依旧疯狂如超级坦克。 砰砰砰! 我们三人一同都被撞飞,四仰八叉地跌到走廊不同位置。而,就在我们身后的郑午,已经被神谷一郎抓住了脖子。神谷一郎即便身受重伤,肠子都流出来了,浑身的杀气却依旧不减,身子也继续往前冲去。 冲出病房,穿过走廊,将郑午顶在了墙上。 砰! 郑午身后的墙上裂开数道蛛纹。 这家伙疯了,简直疯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冒着身死的风险,也要先干掉郑午! 郑午虽然被顶在墙上,但也不会坐以待毙,举起硕大的拳头狠狠朝着神谷一郎的脸上砸去,砰砰砰!数拳过后,神谷一郎的眼眶充血、鼻梁断掉,牙齿也飞出来几颗。 而神谷一郎不管这些,依旧死死地掐着郑午的脖子,越来越用力。 郑午也砸着神谷一郎的脑袋,但是力气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人也开始翻起了白眼…… 这样下去,郑午会死掉的! 我和猴子、黄杰三人立刻爬起,疯狂地朝着神谷一郎扑了过去。但是无论怎么看,都已经迟了,以神谷一郎的力气,郑午这已经是够能撑的了,但也显然活不过几秒钟了。 “一郎,住手!”就在这时,娜娜的声音响了起来。 西口茂男死了,从此以后在这世上,神谷一郎只听娜娜一个人的话。 神谷一郎立刻松了下手,回头去看娜娜。病房里面,西口茂男倒在床下,已然气绝;而娜娜站在一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神中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是住吉会的会长,不应让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会长让我杀了他。”神谷一郎说道。 “我爷爷死了。”娜娜说:“从现在起,我是会长,我让你放了他。” 神谷一郎彻底松开了手,郑午从墙上跌落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我们几个立刻扑上去问他怎么样了,郑午呼哧呼哧地说:“我,我没穿战袍,不然我弄死他……” 1962 樱花总部 听到郑午还能吹牛,说明他没有事,我们都松了口气。 我们赶紧把郑午扶了起来,已经受了重伤的神谷一郎一脸地不甘看着郑午——虽说受了重伤,但他看上去好像没事人一样,果然身体大了也有好处。郑午同样不服气地看着他,说等我换了战袍,咱们再好好玩一次哈。 娜娜同样问了神谷一郎有没有事,又叫来医生为他处理伤口,接着又对我们说道:“今天谢谢你们大家了,这份恩情娜娜一定记在心里;只是今天我们会中出了状况,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恕我不能亲自送你们了。” 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帮娜娜闯进医院,连坐都没来得及坐一下,娜娜就下了逐客令,颇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她的爷爷刚刚去世,会中又有一堆事情要做,肯定没时间也没心情再招待我们了。 猴子点点头,说你忙吧,改日咱们再叙。 千夏也和娜娜说了再见,便和我们一起准备离开。我们几个扶着郑午刚走两步,身后突然又传来娜娜的叫声:“师父。” 回头一看,娜娜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正站在走廊中间看着我们。准确地说,是看着郑午。娜娜的面色平静,没有不舍也没有仇恨,一字字说道:“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谢谢你曾经的指教,我会永远铭记在心。我还是那句话,希望我们都把那件本就不该发生的事彻底忘掉;以及,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以后也不能再来往了,从此就相忘于江湖吧。” 这是要和郑午断绝关系,郑午张了张嘴巴,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我们继续便继续往外走去。出了医院,郑午就像没事人一样吹着牛逼,问我们刚才看没看见神谷一郎的两个熊猫眼,那就是他打的。我们几人都附和着他,说看到了看到了,千夏却因为很少和郑午相处,当即有些不满地说:“一无道人,你怎么没心没肺呀?” 郑午愣了一下,说怎么了? 千夏:“你说怎么了,娜娜姐都难过成那样了,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也太无情了一点吧。” 郑午说我没看出来她难过啊,再说是她赶我走的。 千夏气得还要再说,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说不管娜娜到底想不想让郑午走,可是现场那么多组长都在,神谷一郎也在,郑午留下来也不合适,离开才是对的,你就别说他了。 有我相劝,千夏也不言语了,但明显的很不高兴。 医院外面,那位警视厅的厅长还在等候,猴子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得知事情已经解决完毕,厅长便撤退了。今天任务完成,我们也分道扬镳,猴子回洪门总部,黄杰回青族总部,我和千夏则回稻川会的分公司。 我们问郑午去哪,郑午闷闷不乐,说不用我们管,一个人走了。猴子说算了,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回去的路上,千夏也闷闷不乐的,我以为她是因为娜娜和郑午的事不开心,便安慰她说,男女之间在不在一起也要看缘分的,不能说因为发生过什么就道德绑架,我们华夏都没这样封建的了,东洋应该更不至于吧? 结果我哄了半天,千夏却说不是因为这个事,我说那是因为什么事?千夏嗫嚅了半天,才说东洋这几天发生的事有点多,先是洪门的龙头死了,接着青族的族长也死了,然后住吉会的会长也遇害了……感觉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有点类似于连环死亡套,她很担心接下来会轮到她的父亲。 我听完就乐了,摸着她的头说你也想太多了,你说的这三个组织的大佬之所以遭遇不测,那是因为一来他们的身体本就不好,二来遇到手底下的人争权夺利;咱们稻川会又没有这样的事,你爸的身体那么好,会里也没有人居心叵测,不会有问题的。 听了我的安慰,千夏才好一点了,说希望如此吧。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住吉会会长西口茂男遭遇不测的消息已经传遍东洋的整个地下世界,娜娜也把讣告发到了各处。一时间,人心惶惶,因为这些天来死掉的大佬实在太多了,谁都怀疑这背后会不会有着一场更大的阴谋,或是一场更加剧烈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我和千夏回到分公司后,清田次郎果然将我们叫了过去,让我们解释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就像对千夏说的那样,七分真、三分假的和清田次郎讲了一下,说娜娜的师父一无道人本身就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孤身犯险;遭遇困境之后,得亏另外两个朋友,也就是洪门的龙头孙孤生和青族的族长黄杰相救,所以我们后来又一起帮助娜娜夺回大位…… 如此种种,娓娓道来。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夹杂着真话,而且还是大量的真话,也由不得清田次郎不信。清田次郎沉吟一会儿,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和娜娜应该都欠下他们两个人情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摇摇头,说不仅是现在才欠下人情,当年我们在国内患难与共、风雨同舟,已经建立下深厚的感情;如今在东洋虽然不在一起,但是感情仍在、义气仍在,这也就是我们能够走到今天的原因。 接着,我便把昨天和娜娜说的那番话,也给清田次郎说了一通,说洪门和青族都是华人方面的顶级势力,已经成立上百年了,并不容易斩草除根;又说洪门和青族虽然被我们国家赶了出来,但他们毕竟还是华人,如果东洋方面真对他们不利,我们国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又说这么多年,各大势力错综复杂,打起来的话伤筋动骨,连累老百姓是肯定的,没准会引发东洋之乱。 如此种种,分析利弊,清田次郎也是个聪明人,沉吟良久之后说道:“要除洪门和青族,是樱花的主意,而樱花又可以代表政府。按理来说,我是没有抗议权力的,但如果你们能说服娜娜……娜娜现在是住吉会的会长,分量较之过去已经不一样了,如果和我一起抗议上面,或许还有阻止他们这个计划的可能。” 我一听清田次郎这意思,知道他其实也不愿意打,当即立刻点头,说好,我联系一下他们,看他们能否说服娜娜! 我说的他们,当然指的是猴子和黄杰,他俩今天才刚刚帮过娜娜这么大的忙,娜娜没道理会在这件事上落井下石反将一军。我正要离开,清田次郎突然又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清田次郎。 “如果,我是说如果。”清田次郎说道:“如果娜娜不愿意,那铲除洪门和青族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到时候你……” 清田次郎看了我一眼,说:“如果你不愿意参与此事,可以不用参与……但无论如何,不要欺骗我,还有千夏……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 “爸,你说什么呢,左飞怎么会骗我们?”千夏有些不高兴了。 清田次郎没有说话,仍旧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出去了。 心里却刺痛。 这就是做卧底的难处,犹如行走在无间道一般。在别人眼里,清田次郎或许是个臭名昭彰的恶人,可他对我着实不错——虽然是因为千夏的原因,但也让我觉得感动。 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对你的好,谁也做不到无视。 所以我还是希望这件事能够和平解决。 出去以后,我就给猴子打了电话,把清田次郎的意思说了一下。猴子听了也挺开心,说不打那肯定是最好的,一打起来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整个东洋都会席卷入内。 又说西口茂男刚刚去世,等过几天再给娜娜打电话说吧。。 因为在稻川会的分公司,清田次郎的眼皮下,所以我和千夏没在一个屋子睡觉。当天晚上,我给王瑶打了个电话,把郑午和娜娜的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并说两人已经讲清楚了,以后不再来往。 王瑶叹了口气,说我们这帮人真是不省心,还说当初郑午要是不去招惹那个娜娜,不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吗?还说郑午就是蠢,这种发生就发生了,自个心里知道就行,还专门给苏忆打个电话说明;又说她会好好劝劝苏忆,希望我们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西口茂男的葬礼举行过后的几天,猴子给我回了电话,说他已经和娜娜讲清楚了,娜娜同意和清田次郎一起在即将到来的会上共同拒绝樱花的这个“灭洪屠青”计划。我早知道娜娜会答应的,但得到确切消息还是松了口气,赶紧去找清田次郎说明。 推开书房的门,清田次郎也恰好放下电话,说他已经接到了娜娜的电话,两人已经达成一条战线,成功率应该会大大提升。同时,清田次郎也说,再次接到了樱花的邀约,三天之后在樱花的总部会面。 樱花总部? 我的心狂烈地跳了起来! 1963 东洋第一剑客 我们万里迢迢来到东京的目的有二,一是扶持黄杰登上地下皇帝之位,一是铲除祸害我国不轻的樱花组织。如今将近半年时间过去,两方面的进展都还不错,黄杰成了青族的族长,而我们也终于摸到了樱花的一点痕迹。 虽说距离彻底铲除樱花还有一点距离,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能接触到樱花的总部,探取到更多的秘密,还是挺兴奋的。我们这几个人里,能最先接触到樱花的也就是我了,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然危险性也是最大的。 三天后,樱花、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的四方会谈即将要在樱花总部展开,我立刻把这个消息告知给了猴子。猴子听了也挺激动,对于他这个绝对的爱国主义者来说,铲除樱花恐怕是他近几年来最大的梦想了,而且不光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愿望,他身上还承载着萧落雨和赵春风的希望——萧落雨之所以愿意把龙头之位传给猴子,就是希望猴子能够利用洪门的力量对付樱花;萧落雨临死之前托付给赵春风的,也是这件事情。 猴子说,如果是在樱花总部集会,那么很有可能见到樱花神和他麾下的四大王座,让我要想办法多套取一些信息。还说只要掌握樱花总部的位置,无论总部的防守有多严密,马杰总能摸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总之,猴子非常兴奋,说这就好像行走在茫茫黑暗之中,终于看到了一点曙光一样,迎接我们的毕竟是更加宏伟的光明。猴子就是这样,天生的乐观主义者,现在只不过摸到一点樱花的踪迹,就好像已经把樱花干掉了一样。 看得出来猴子对我希望挺大,也自然让我感到许多压力。 这次四方会谈,所到的必定都是各方面高层,一想到我是其中唯一的华人,能不压力山大吗?到了那种地方,能护得我周全的只有千夏和清田次郎,所以在这三天时间里,我加倍地对千夏好,没完没了地陪她逛街,还破天荒地第一次刷了自己的卡给她买衣服,把千夏给激动的啊,搂着我的胳膊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有时候人的期待值就是这样,你对一个人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他突然对你好了一点点,你就感动的涕泪交加,恨不得跪舔;而有的人天天对你好,你却视而不见。 千夏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否则你说,我不过给她买一个衣服,算得了什么最好的男朋友,这难道不是身为男朋友的本分吗? 我看得很清楚,所以千夏越这么说,我就越愧疚、越不安,也就越发地对她好,带她吃饭、游玩、看电影,除了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以外,几乎把情侣间能做的事都做了。 三天时间,终于过去,今天就要到樱花总部去了。 一大早,我和千夏就到清田次郎的书房报道,接着清田次郎又带我们到餐厅吃饭。吃过饭后,便出了门、坐了车,出发。车上只有我和千夏、清田次郎三人,外带一个司机,我挺奇怪,说没有樱花的人来接咱们吗? 这次轮到清田次郎奇怪了,说为什么要来接咱们,咱们没有腿,还是没有车? 我说不是,樱花总部应该是很隐蔽的地方才对,我以为要有专人来接。 清田次郎哈哈笑了起来,说樱花总部确实隐蔽,不过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是秘密,一年之中总要过去开几次会,所以也就知道具体地址了。 原来如此。 之前我还以为有多神秘,想着是不是要像11号训练营那样被人蒙上眼睛,然后故意多兜几个圈子,多折腾我们几次。我都做好准备在心里默记前往樱花总部的路线了,比如车子是以多少迈速度走的、走了多久、什么时候拐弯、往哪个方向拐等等;这三天里,我为了提升自己的脑力(毕竟没有猴子的八核脑袋厉害),可是专程吃了不少核桃。 结果就是清田次郎轻飘飘地告诉我,樱花总部对他来说不是秘密,直接自己开车过去就好? 也太逗了一点,实在浪费我的感情,害我白吃了好几天核桃。 不过也好,这样也更方便我的记忆。 却听清田次郎接着说道:“不过左飞,我提前知会你下,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可能会不太舒服,你做个心理准备。” 清田次郎这话把我给说懵了,这地方对我来说不太舒服? 什么意思? 但清田次郎说完以后就闭上了嘴巴,似乎不愿意再谈。我就更加莫名其妙,回头去看千夏,轻声问她知不知道是哪里?千夏却也摇头,说她也是第一次跟她爸去那种地方。 也是,就千夏以前那浪荡模样,清田次郎也不可能带她去。 咀嚼着清田次郎的话,我的心里愈发忐忑起来。车子在繁华的东京都大街上行驶,渐渐来到一个叫千代田区的地方,而且朝着郊区的方向驶去。想来这樱花总部设在郊区,倒和国内的星火总部不太一样。 渐渐的,四周越来越偏僻,路的两边都是树木和野草;东洋的绿化程度本来就好,现在更像是进了山里一样,此时夏天还未完全过去,处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 樱花总部确实隐蔽,设立在这种地方,鬼才找得到哦?也得亏有清田次郎这个导航。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道路平稳、四周静谧,连车都很少。行至一个路口,车子停了下来,我还以为到了,立刻把头伸出去看,说在哪? 清田次郎笑了,说还没到,要在这里等等山口组和住吉会的人,然后一起到总部去。 原来如此。 等了一会儿,千夏觉得在车上无聊,便拉着我下车去玩。这边都是树、草和野花,说实话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对热恋中的情侣来说就好玩了,千夏用野花编了个两个花环给我俩戴上,然后拿出手机各种自拍。 正玩得乐呵,一辆庞大的福特黑色装甲车沿着道路开了过来,那车真的超级大,比咱们国内的特警专用防暴车剑齿虎还大,第一感觉就是太霸道了、太硬气了。 我还在想是谁开了这么大的一个车子,那车就已经停在了我们的车后面,接着车门拉开,娜娜走了下来。 “娜娜!” 千夏兴奋地就要跑过去抱她,我赶紧拉住了她,千夏还纳闷地问我干嘛,我说你看娜娜穿着一身黑衣,她还在守丧期间,而且神色也不太好,你也别对她太热情了,否则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你。 千夏一看,果然如此,说师父,还是你眼睛尖,否则多尴尬啊。 娜娜下来以后,紧接着车身便晃了晃,一个庞大的身躯也跟着走了下来,身上照例还是油乎乎的,怀里还捧着个肯德基的大号全家桶,嘴巴里则在不停地吃啊吃啊吃——除了神谷一郎,还能有谁? 我突然明白娜娜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一辆车了,要想装下神谷一郎,还非得这种车不了。 娜娜到了,清田次郎也下了车,和娜娜问了声好,毕竟二人现在算是平级了。不过娜娜还是持着晚辈的态度像清田次郎行礼,娜娜在为人上面确实让人挑不出理。 我和千夏也过去跟娜娜打了个招呼,娜娜冲我们点了点头,说道:“筱田先生还没来么?” 筱田先生就是筱田建市,山口组的组长,现在清田次郎和娜娜都到了,就差他了。清田次郎说是的,再等等吧。接着,清田次郎又问:“今天会上,樱花肯定要公布‘灭洪屠青’的计划,那咱们就按之前讲好的说?” 娜娜点头,说那几个华人说得没错,咱们要想办法否决这个计划,如果真的打起来,整个东洋都会沦为人间地狱。 清田次郎点头,说好。 正事说完,千夏才上去拉着娜娜的手和她说话。千夏问她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娜娜说没事啊,挺好。千夏又问:“那个,你师父有回来找你吗?” 娜娜还是摇头,说没有。 神谷一郎在旁边冷冷地说:“他敢出来,我就杀了他!” 就在这时,又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开了过来,不过没有停在娜娜的车子后面,而是直接开到了清田次郎的车子前面。紧接着,车门同样打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正是山口组的组长筱田建市,在萧落雨的葬礼我已经见过他了。身为东洋第一大暴力团的大佬,这人着实清高自傲、眼高于顶。 和筱田建市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身材消瘦、模样平平的青年。 然而他一下来,就立刻和神谷一郎对上了眼。 神谷一郎本来在大嚼着鸡块,现在也不嚼了,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青年,两人的眼神之中隐隐有着火花。我从未见过这个青年,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杀意,不知是谁? 我正仔细观察着他,就听筱田建市的声音响起:“次郎,这就是你那个华人女婿啊?听说还挺能打,不知和我手下这东洋第一剑客相比如何?” 我的心里一惊,原来是他! 山口组中第一高手,同时也号称东洋第一剑客的,上原飞鸟! 1964 到达,樱花总部 为155000金钻加更 我第一次见到上原飞鸟的真人,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世上最不缺的果然就是天才啊。 上原飞鸟的名字在东洋的地下世界里堪称一个神话,很少有人见过他,但他的传说到处都是。据说,他的剑气可以伤到天上的飞鸟——当然,这肯定是以讹传讹,反正我们是不信的,他叫上原飞鸟,不至于真的能飞吧。 我还叫左飞呢,也没见我飞起来啊。 至于剑气,我相信他有,但是也不至于那么邪乎——剑气这东西,和掌风差不多,普通人也有,一掌推出去,花啊草啊的会跟着摆动。习武之人练到一定境界,便能把这种气加以利用,达到伤人目的。 当然,这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猴子以前也提起过,但我们都觉得这个不太实用,气能把人伤成什么样啊,还是自个的刀、剑、拳头靠谱,武侠里面的东西毕竟是夸张化的。 当然,就算上原飞鸟那“伤人于无形之中的剑气”是以讹传讹,也不妨碍他真的是一名高手。在猴子给我的线报里,上原飞鸟是比神谷一郎还要恐怖的存在,同样需要有多快跑多快,回去叫人再收拾他,咱不跟他玩单挑,就玩群战。 但是现在,我他妈上哪去叫人啊? 所以,当筱田建市问起我和这东洋第一剑客相比如何的时候,我的脑子一下就懵逼了,我几乎都能猜到他下一句话是什么了,必然是想让我和这上原飞鸟较量一下啊! 靠,我连神谷一郎都打不过,还打上原飞鸟? 一想到要在千夏、娜娜、清田次郎等人的面前被上原飞鸟打得像狗一样,我就觉得头大不已;还好清田次郎也是老油条,直接说道:“筱田先生,你听错了吧,我这女婿是文化人,不会打架的。” 清田次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把筱田建市所有的后话都堵死了,实在让我佩服不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而且他越这么说,越降低了别人对我的期望值,将来如果有我展现身手的时候,必定会一鸣惊人,这叫先抑后扬,可谓装逼的集大成者——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 然而筱田建市还是不依不饶,说不能吧,我听人说你女儿能有今天,全靠这人指点,是高手啊?次郎,你就别藏私了,反正时间还早,让你女婿和上原切磋一下如何? 清田次郎又说:“可能是你老了,耳朵不太灵光,听错了吧?我女婿是个文化人,切磋什么,诗词歌赋么?论这个,上原可真不是我女婿的对手。” 筱田建市憋得一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憋出一个字:“走!” 筱田建市转身就上了车,上原飞鸟这时才把目光收回,也跟着上了车——这时我才发现,筱田建市和清田次郎围绕着我斗了半天的嘴,上原飞鸟却压根没有看我一眼,始终都在盯着神谷一郎。 虽然我也不想和他打架,但是被人如此轻视,心里还是不好受的,自然而然地生出“等老子哪天发达了,弄死你”这种类似屌丝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成为高富帅后可以逆袭女神的想法。 待筱田建市和上原飞鸟的车子离开,神谷一郎才重新吃起了手里的原味鸡——能让他暂停吃东西的,世间大概也只有上原飞鸟一人。 人都齐了,于是我们也各自上了车,继续朝着山上开去。没过多久,一片看上去挺气派的建筑物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整体风格有点像宗教那一类的地方,在树木掩映之间显得堂皇而又庄重。 可就是不神秘,也不隐蔽。 难道这就是樱花总部?虽然设立在山上,但还是有点太张扬了吧。 正疑惑间,三辆车子已经开到了这片建筑物的跟前。门口直接就有一片挺大的停车场,停好车后,众人便走了下来,一起往里走去。我一抬头,只见门口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四个字:靖国神社。 一看到这四个字,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悲愤、耻辱、怒冲心头……原谅我的不淡定,我相信任何一个华人看到这四个字都无法淡定! 因为,靖国神社是专门用来祭奠那些曾为东洋作战而死的军人和军属,而这里面又有很大一部分祭奠着死于二战的军人——也就是说,曾经侵略过我们国家、制造过无数惨案的那些畜生,他们的灵位就在这个里面! 这些年来,无论别国怎么抗议,东洋的首相或是议员,总要隔三差五地来这里祭奠这些刽子手;这也侧面说明了他们的态度,他们从未真正认识到过自己的错误,直到今天还觉得自己的侵略是有理的。 来到靖国神社这种地方,再理智、再认为“应把东洋的激进分子和普通百姓”区分开的和平主义者,也会忍不住浑身上下燃起一股怒火,那是我们华人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本能,恨不得将这个地方撕碎、砸烂! 原来,这里就是樱花的总部,靖国神社就是樱花的总部——以此看来,就知樱花是站在什么立场了,怪不得屡屡主动挑起战事,不惜要将整个东洋陷入地狱也要灭洪屠青,这绝对是一帮冷血无情的畜生。 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清田次郎会说我到总部之后可能会心里不舒服,还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历史教材和国家教育的原因,大部分东洋的普通人士并没认识到此前那场战争对我国造成了多严重的伤害,对他们来说靖国神社也无非是个祭拜亡灵的地方,但也知道我国人士很不喜欢这里。 而且更讽刺的是,石碑上“靖国神社”这四个字还是用汉字写的——你没看错,就是真真正正的繁体汉字;就包括“靖国”二字,其实都是出自于我们国家的《左传》之中。 就是这样一个剽窃、模仿华夏文化和知识的国家,却对我们造成过那么严重的伤害,哪个华人看到这四个字能淡定得了?于是,我立刻处于极大的悲愤和怒火之中,身上的杀气更是毫不遮拦地肆虐开来,引得同样下了车的娜娜、神谷一郎和上原飞鸟都惊诧地朝我看来。 “师父,你怎么了……”千夏轻轻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一回头,看到千夏那张可爱的小脸,才瞬间让我的怒火平息了一些,让我清醒过来东洋也是有好人的,杀气也随之收敛起来。清田次郎同样注意到我的异状,问我有没有事,不然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他就好。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不进去?即便我想要砸烂这个地方,也得需要先了解这个地方,知道要从哪里下手才行。而且这里可是樱花总部,我可是带着使命来的,绝不能让怒火冲昏了头脑。 进,当然要进。 “次郎,你的华人女婿受不了这里吗?”黑色奔驰商务车的玻璃摇了下来,还没来得及下车的筱田建市笑呵呵说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车厢里似乎有个女人。 筱田建市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玩女人,实在让人无语;而且他到樱花总部,还把这个女人带来,更加叫人无语。 “不关你的事。”清田次郎冷冷说道。 “受不了就回去嘛,何必呢?”筱田建市还是一脸嬉笑。 清田次郎看了他一眼,说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这么大年纪还玩女人,就不怕马上风? “哈哈哈,不怕不怕,我是老当益壮;我最近在喝一种补酒,喝了以后浑身燥热、金枪不倒,可以夜御七女,次郎,你要不要?” 清田次郎一脸怒容,说你别当着我女儿的面说这些,走! “好嘛,你们先去,我马上就到。”筱田建市依旧没有下车,仍和车里的女子调笑着,传来一阵阵淫声浪笑。 在清田次郎的带领下,我和千夏随他一起朝着大门里面走去,娜娜和神谷一郎也跟了过来。我们走到门口,却被守卫拦住去路,说道:“不好意思,樱花神交代,要你们三个一起进才行。” 樱花神! 樱花神果然在这里,我的心里又激动又紧张。我只见过樱花神一次,还是围剿仓天的那次,樱花神虽然只现身一下,但是随意挥洒出的樱花炸弹却仍令我心有余悸。 樱花神对我国内部伤害极大,我们万里迢迢到东洋来,就是为了要这家伙的命。 清田次郎回头,有些不耐烦地说:“筱田先生,要一起进去。” “好好好,我来了!” 筱田建市虽然嘴上答着,但并没有下车,仍在车厢里和那个女人调笑着,依旧传来一阵阵的淫声浪语,守在车厢门口的上原飞鸟倒是淡定无比,始终默默等着。 清田次郎有些不耐烦了,又催促了几声。 “来了来了。” 直到这时,筱田建市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不过那女人似乎不想让他离开,还用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因为那女人还在车里,所以我们只能看到她的胳膊,看不到她的脸,不知有多倾国倾城,才让筱田建市如此着迷? “好了宝贝儿,我真要走了,等我出来再和你玩。” 筱田建市捧着那女人的脸亲了一下。 正因为他捧着那女人的脸亲了一下,所以我们才终于看到了那女人的脸,我一下就惊呆了…… 1965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因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惠子! 自从惠子被千夏打过一顿,接着负气出走之后就再无踪迹。有消息说她来到东京,千夏布下天罗地网都没找到她,没想到她原来是混进了山口组,还和筱田建市混到了一起! 怪不得找不到人,和筱田建市这样的人在一起,鬼才找得到啊? 现在的惠子化着浓妆,白面颊、红嘴唇,看着极其妖艳,而且身上的穿着极其暴露,又露肩又露沟的,完全没有了当初那副清纯模样。 虽然不知她是怎么和筱田建市混到一起的,但显然就是因为当初受辱,所以才找了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强大靠山——或者说,她还存着报仇的想法,想借筱田建市的手来对付我和千夏? 想到惠子临走时露出的阴毒目光,不知怎么我竟哆嗦了一下。 女人发起狠来,确实要比男人可怕千倍、万倍。 惠子一直就在车里坐着,那她一定看到了我和千夏,但是并没跟我和千夏说话,就算没把我俩当仇人,也至少是把我俩当陌生人的。而且以我推测,前者居多。 我和惠子曾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自暴自弃,和筱田建市这样比他父亲还大几轮的老男人在一起,因为我并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去阻止她。 再看千夏,也是一脸瞠目结舌的表情,显然比我还要不可思议。她找了那么久的惠子,谁知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惠子。 清田次郎并不知我俩的心理状态,他也不认识什么惠子,还在催促着筱田建市。 筱田建市说着来了来了,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把惠子放下,和上原飞鸟一起朝着门口走来。而惠子就坐在车边咯咯咯地笑,两只赤脚来回摆动,嘴里还说着:“快点回来哟,我等你。” 怎么看怎么像个妓女。 千夏突然怒气冲冲地奔了过去,我连拦都来不及拦,只好追了上去。我们和正往这边走的筱田建市和上原飞鸟擦身而过,筱田和上原两人也奇怪地回头看向我们,千夏直接奔到惠子身前,大声说道:“惠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惠子依旧笑嘻嘻的,脸上全是玩世不恭的笑容,用一只手撑着脸颊,说哦?我怎么样了? 千夏气呼呼道:“之前我打你,是我的不对,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你至于这样自暴自弃吗,你这是在报复谁?你伤害的只是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长时间,知不知道你爸找了你多长时间!” 惠子笑得更开心了,说哇,在风月场所混了二十多年、和无数男人上过床、被人称之为公交车的千夏小姐竟然一本正经地教育起别人来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你说什么?!”千夏一把抓住了惠子的领口。 惠子冷声说道:“怎么,你还想打我?” 就在这时,筱田建市、清田次郎等人都奔了过来,说怎么回事? 我赶紧把千夏拉开,而惠子则扑到筱田建市的怀里,委屈地哭着说道:“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她就要过来打我,她是清田先生的女儿,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么?” 筱田建市愤怒地回头,说次郎,你女儿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可以冲着我来,打我的女人就是打我的脸! 我则赶紧向他们二人解释,说我们三个都是同学,之前发生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没什么的。又劝千夏,说你别管她,她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惠子还扑在筱田建市的怀里委屈地哭着,筱田建市也哄了她半天才算完。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所以一场风波立刻平息,我们一干人继续往里面走去。以前的千夏固然有错,但是惠子因此就自暴自弃变成这副德行,那也叫我瞧不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家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只是悲催了隆一,唉…… 回头和隆一说一下吧,当父亲的总有权力知道女儿的下落,希望隆一能把惠子给劝回来。 至于现在,就暂时把惠子的事抛开,继续说回靖国神社。 这个地方对华人来说并不陌生,隔三差五地就能在新闻里听到,但是真正来过这里的人却少之又少——好像说了一句废话,哪个华人没事会来这里,不是找气受么? 刚进门口,我就被气到了。 门口有块浮雕,上面刻着中日甲午海战的的画面,上面把日军刻画得无比英勇,说得好像我们才是邪恶的一方。根本不能细看,否则火会越来越大,恨不得把这东西给砸烂了。 再往里走,则分着好多殿,有本殿、拜殿、奉安殿等等。本殿供奉着一些“战功赫赫”的军人灵位,越是杀人狂魔越有资格留在这里;拜殿则供奉着普通的军人,数量也最多;奉安殿则存放着为国牺牲的军人名册,据说多达两万多万。其他也有一些功能不同的殿,这里不再细说,总之任何华人来到这里,都会燃起想要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的想法。 ——历史上确实有人这么干过。 院子里还矗立着一些雕像,比如母亲和孩子的铜像,用来向那些因为在战争中失去丈夫、独自抚养孩子的母亲表示敬意——感觉真是日了狗了,你们主动侵略别人,还特么引以为豪了? 走在这个地方,真是需要无时不刻地压抑怒火才行。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们一干人员走到本殿门口,之前说过本殿是供奉那些“战功赫赫”的军人的,我突然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所以站住了脚。 他们要拜,我不能拜。 我就是打断了腿,也不能拜这干畜生。 清田次郎看出了我的意思,贴心地让我就在外面等着。千夏一看,也不进去了,在外面陪着我。娜娜、清田次郎、筱田建市等人却进去了,拜祭那些逝去的亡魂。 以我现在的地位,还不足以影响他们,只能影响影响千夏。不过……我看着本殿的大门,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能影响整个东洋,最好能把这个邪恶的地方付之一炬。 “师父,心里觉得不舒服么?”千夏拉着我的手。 我点点头,说你不是华人,理解不了我的感受。 千夏抿了抿嘴,说她会试着去理解的。又说:“师父,我代表不了所有的东洋人,但我可以代表我自己,向你们国家的人致歉!” 我的心里一暖,忍不住轻轻摸着千夏的头,说谢谢你,不过,这并不关你的事情! 清田次郎他们进去的时间有点久,千夏最终还是把话题引到了惠子身上,说她还是觉得对不起惠子,看到惠子变成这样心里难受的很,不知怎么才能把惠子再拉回来。 我则劝千夏不要费这个力气,因为惠子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谁都做主不了她的人生。 正说着,清田次郎他们终于出来了。接着,工作人员又把我们往后院领去——说是工作人员,其实就是樱花的人,谁能想到樱花的总部竟然设在靖国神社,随后等我把这事说给猴子,指不定他会怎么惊讶呢。 后院挺安静,风景也好。有一间独立的低矮小屋,坐落在郁郁葱葱的草木之间。工作人员引我们进了屋子,让我们等一会儿,说樱花神马上就到。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樱花神了,我的心里还是蛮紧张的。 屋子里设施很简单,就是很普通的日式小屋,但是干净整洁。中间有张小小的榻榻米,众人围坐而下,三方势力各坐一边,还空了一边出来,就是留给樱花神的。 神谷一郎还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鸡块,众人则随意地聊着天。娜娜虽然做了七年代理会长,但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问道:“据说樱花神麾下还有四大王座,不知会不会来?听说他们的大名很久,一直想见一见。” 筱田建市嘿了一声,说樱花神下四大王座,分别是仓天、烈地、破空和游海,及少现身,连我都没见过,比樱花神还神秘。不过据说,位居四大王座之首的仓天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三大王座…… “死了?!” 不光娜娜吃了一惊,清田次郎也颇为惊讶:“怎么会死了的?” 筱田建市摇摇头,说那就不知道了,你们刚才在本殿祭拜的时候没注意吗,最下方多了一个灵位,就是仓天的灵位。 清田次郎说这个还真没注意,回头去看一看。又扼腕叹息,说据说仓天王座实力强劲,竟然死了…… 就连很少说话的上原飞鸟都忍不住叹息,说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这位仓天王座交手,没想到以后再也无机会了,真是造化弄人。 他们都在讨论仓天,我的心里自然怦怦直跳,如果他们知道仓天的死我也有份的话,不知会怎么看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杀掉仓天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1966 左飞,你够厉害 屋子里只有我们几人,却突然多出一个声音,确实把大家吓了一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刚刚还平淡无奇的墙壁,竟然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忍术!同样的技法,我在稻川会的“忍军”身上也见过,没想到这人还是一位忍术高手。 再看他的模样,身材高大,身后一袭黑色披风,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和约两年前我在流水巷见到的樱花神一模一样。原来,樱花神早就在这屋子里面,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果然有些变态。 此间见过樱花神的显然不止我一个,清田次郎和筱田建市最先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樱花神问好,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向樱花神鞠躬致意。我也随着大流微微躬身,不过心里却紧张极了,因为我知道樱花神说得那个杀掉仓天、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是谁;当初樱花神在京城流水巷现身的时候,我只是华北群豪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虾米,甚至都没和樱花神有过任何的眼神接触,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我。 樱花神突然现身,现得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他附和着众人的问候,然后坐到了自己该坐的位子上,昔日里觉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樱花神,此刻就距离我不到两米,我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樱花神坐下以后,已经和他见过多次的筱田建市、清田次郎等人倒是不太拘束,直接问道:“樱花先生,您说杀掉仓天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谁呢?” 上原飞鸟也接口道:“是啊,我不认为现场有人能够杀掉仓天王座。” 神谷一郎一边啃着鸡块,一边来来回回地看着,显然也很好奇是谁,但是没有一个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显然并不认为我具备这个资格。而樱花神却偏偏抬头,朝我看来。 “左飞,我真没想到,你还敢来这里。”樱花神的声音有些哑,和两年前差不多;虽然声音很轻,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威压,一下就让我的后背彻底被冷汗浸湿。 现场众人均是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杀掉仓天的人竟是我。从刚才的谈话中可以看出,他们对樱花神下的四大王座极其仰慕,就连号称东洋第一剑客的上原飞鸟也说想和仓天交交手;在他们眼里看来四大王座便如神一般的存在,四大王座之首的仓天更是神中的神,却得知仓天是被我杀掉的,怎能让他们不惊讶?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原飞鸟说道:“樱花先生,您搞错了吧,他怎么可能杀得掉仓天王座?” “不是他一个人杀的。”樱花神淡淡地道:“当时有几十个人围攻仓天,他是其中之一。” 众人一边恍然大悟,一边愈发迷茫,有询问樱花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也有直接朝我投来仇恨目光的;清田次郎也讶异地看向我,轻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和他说过这事? 其实我和清田次郎说过我和樱花之间的恩怨,也坦诚曾经杀死过几个人,但确实没说仓天这事。场中焦点一下聚集到我的身上,似乎成为众矢之的,千夏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以无声的方式证明她的立场。 怎么说呢,虽然我平时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但和千夏相处的越久,就越没办法克制自己对她的好感。 樱花神依旧淡淡地说:“具体怎么回事,不如请这位左飞先生详细说说吧。” 众人再次集体看向了我,现在的我显然已经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讲起了曾经的过往,说我在华夏的时候,曾为国家机构做事,而这位仓天王座竟然也在这个机构之中,而且担任的职位不低;不过可惜的是,最终他的身份不幸暴露,死于众人的合围之下。 我讲得已经足够简单,但现场众人还是听得热血喷张,上原飞鸟直接抽出一柄长剑对准了我,说那我杀了他,为仓天王座报仇! 清田次郎也豁然站起,说轮得着你动手么? 樱花神却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又看向我,说左飞,近几年来,樱花在华夏折戟数次,你都有份参与……在我们樱花内部的黑名单上,你是榜上有名的,上次大岛先生应该和你说过了;你竟然还有胆子过来,实在叫我佩服,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有着诸多的前尘旧怨,樱花神却没有一上来就杀了我,而是耐着性子和我说话,不知是看在清田次郎的面子上,还是真的有心吸收我,于是我也认认真真地说:“樱花先生,我们几人身上发生的事,想必您也略知一二,我就不再赘述了。其实来到东洋以后,我是没打算和樱花有任何接触的,毕竟咱们之间曾经有着许多不快。但是偏偏巧了,我认识了千夏姑娘,我们两个互相爱慕,所以就在一起了;正因如此,我也顺理成章地认识了她的父亲,加入了稻川会,并坐在了这里。如果你不欢迎我,我马上就可以走。” 我说完以后,清田次郎立刻接道:“是啊樱花先生,左飞虽然是个华人,可他是被他们国家赶出来的……” 话没说完,筱田建市突然插嘴,说赶出来又怎么样,他们那帮华人是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洪门和青族也是被赶出来的,你看他们的爱国、向国之心可曾少过半分?这并说明不了什么,他们都是一帮死脑筋。 清田次郎压着性子,说左飞和他们不一样,左飞在我身边做事已久,早就通过了我的考验。而且上次你们让他去杀田正,他也毫不犹豫地去了。喏,脑袋都给你们带来了。 清田次郎一边说,一边将随身携带的包打开,里面果然露出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来。虽然田正已经死了很久,但是因为保存得当,所以还没腐烂,看上去新鲜的很,好像是昨天才死。 在座众人谁也不是第一次见死尸,但谁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见死尸,筱田建市皱着眉说行了,你赶紧收起来吧,怎么还带到这来了? 清田次郎嘿嘿地笑,说我就怕你不认账,所以才专程带过来的,上次你们几个可是说了,只要左飞杀了田正,就能说明他的诚意,怎么着现在还要反悔不成? 筱田建市吭哧吭哧地不说话了;但实际上,清田次郎这话表面是说给筱田建市的,其实是说给樱花神的。 樱花神却看着田正的脑袋,有些疑惑地说:“这人是樱花的成员,是谁下的命令?” 樱花神此话一出,现场一片震惊,众人都是一脸错愕,刚才还拿着田正脑袋邀功的清田次郎都傻了,谁都没想到樱花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连我都觉得莫名其妙,之前我就问过这个问题,清田次郎给我的回复却是樱花说了,照杀不误;我还以为田正做了什么错事,才遭到樱花的诛杀,敢情樱花神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说啊,是谁让你杀田正的?”樱花神看向清田次郎,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已有森森寒意。 “是大岛先生。”清田次郎直接就把大岛供了出来。 “大岛……”樱花神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陷入沉思。 现场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说话,清田次郎也悄悄把提包的拉链合上了。过了一会儿,樱花神才呼了口气,说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事了,既然你们已经验证过左飞的忠诚,那我也就不再多此一举,这样,咱们进入今天的正题吧。 终于要说到主题,众人纷纷重新坐好,气氛也跟着恢复了一些。樱花神直接切入主题,上来就说“灭洪屠青”的事,说洪门和青族是东洋的两块毒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必须铲除不可,然后又让大家发表意见。 筱田建市马上表示赞同,说他早就看不顺眼洪门和青族的做派了,这明明是咱们的国家、咱们的国土,为何要让一帮华人耀武扬威?筱田建市一番慷慨激昂,算是无条件支持“灭洪屠青”的行动。 接着便轮到清田次郎发言,他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说洪门和青族在东洋扎根已经几十年了,门下成员也各自过万,如果真打起来,恐怕整个东洋都会遭到侵害,到时候受苦的其实是老百姓;又说,洪门和青族到底还是华人,如果在东洋出了问题,他们的国家不会不管,到时候又涉及到两国外交和政治的问题,十分麻烦,所以希望上面能够三思。 清田次郎发言完毕,便又轮到娜娜发言,娜娜和清田次郎的看法一样,只不过又多做了一点补充,说洪门和青族这些年来安安稳稳,说不上对东洋做了多大贡献,但是也并没怎么闹过事,何必要触碰这两个庞然大物? 清田次郎和娜娜一唱一和,就是不同意樱花神的提议。筱田建市却急了,说他们两个都是软脚虾,竟然还怕一帮华人云云,于是现场很快起了一番争执,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樱花神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左飞,你够厉害的啊。” 1967 谈笑间,灰飞烟灭 为155500金钻加更 清田次郎、筱田建市、娜娜正为了各自的论点争执不休,樱花神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够厉害,又把众人给惊着了,纷纷朝我看来,屋子里也陷入一片沉寂。 自从他们说起“主题”,我就没插过半句嘴,实在不知樱花神为何说我厉害,其他面面相觑的人显然也是一样想法。樱花神却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摆弄起桌上的一套茶台来。 我和我爸学过几天泡茶,所以也算半个内行,能看出来樱花神的手法很专业。 樱花神泡好了茶,又依次给每个人斟上,每个人都对他说了声谢谢,到我这的时候,我正要接茶说谢谢,樱花神手里的镊子突然一抖,一碗滚烫的茶水便朝我身上泼洒而来,我立刻站起往后退去,方才狼狈避开。 屋子里一片寂静,谁都看得出来,樱花神是对我有意见了。 我的心中满是恼火,说樱花先生,您要是看我不顺眼,我可以走,何必这样? 千夏也站了起来,说师父,我和你一起走。 让我没想到的是,清田次郎也站了起来,说樱花先生,看来您对我女婿是有意见,这可能是我们的错,那我们先行告退,回去好好反思一下,改日咱们再叙。 清田次郎为了我竟然做到这种地步,着实令我感动。而且他说走就走,绝不含糊,胳膊一甩,便朝门口走去,我和千夏也立刻跟上。不过未走两步,樱花神的声音又响起来:“清田次郎,我问你句话,你要老实回答,你今天反对‘灭洪屠青’的计划,是不是受了左飞的影响?” 清田次郎回过头来,坦诚地说是,我女婿是华人,因此爱屋及乌,我不希望和其他华人发生冲突。 樱花神点头,又看向娜娜,说你呢,你阻止这个计划,也是受了左飞的影响? 娜娜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也不是,我确实受了他们的影响,但也不完全是他们的影响;我有志助力东洋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但要达到这个目标,就绝不能随便发生战争,几十年前的那场教训还不够吗,我们国家的脚步因此停滞了多久,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吧,为何还要重蹈覆辙? 樱花神哼了一声,又看向我,说这就是我说你厉害的原因,你竟然可以影响到两个会长来为你说话。 我心里连声叫着冤枉,清田次郎是受我影响没错,可娜娜和我没关系啊,娜娜刚才都说了是“他们”影响,而樱花神偏把那个“们”字去掉,硬栽到我一个人的身上。 但我也不可能和樱花神抠这个字眼,便说樱花先生,我能影响他们,证明我是对的;您可以想像一下,如果真的打起来,洪门和青族不会善罢甘休、华夏国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这片土地又将陷入战争之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这真是您所希望看到的吗? 樱花神笑了——我虽然看不到他的笑,但我可以感觉得到。 他说,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怪不得上次我和三方势力见面,他们还同意这个计划,这次就改变了主意,原来是你在作祟。但实际上,谁说这个计划一旦实行,就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之前策反青族中的太子田正,就是为了可以并不卸任地拿下青族,结果却被你给杀了;还有洪门的雪狼、白震、余黄金,全都莫名其貌地死了……真和你们没有关系? 这一次,樱花神用了“你们”二字,别看只是微小的差异,说明他知道我们几个还是一伙的。我的心中震惊,面上却反应极快,说杀田正,那是你们的命令,现在反倒怨到我头上来?至于雪狼他们几个,那是洪门内讧下的牺牲品,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栽到我身上来? 这一次,我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微小的差异下,也在极力撇清一些问题。 清田次郎也附和着我,说是啊樱花先生,要杀田正还是樱花的命令,当时左飞还问过一声,经过反复确认,仍旧是杀,这都有证据的;至于雪狼那几个人,左飞确实在场,可他是为了追杀田正,和他没关系的啊。 千夏大声说道:“爸,你别和他说了,他明显就是对左飞有意见、对咱们稻川会有意见;既然人家信不过咱们,咱们还死皮赖脸地在这干嘛?不如一走了之!” 清田次郎板起脸来,说住口,不许这么和樱花先生说话。接着,清田次郎又好言好语地说:“樱花先生,看来我们之间确实存在不少误会,还是容我们回去反思一下,再做定夺。” 清田次郎面对樱花神,有点类似于我们之前和周明、张宇杰的关系,命令肯定是要听的,但要发生不快,也能据理力争。清田次郎好歹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会长,在樱花神面前也不至于太过卑躬屈膝。 樱花神再次拦住清田次郎,说急什么,既然来了,总要吃个午饭,否则显得我待客不周。 清田次郎想了一下,便应承下来。 于是这场会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最后既没说打,也没说不打,大家就热热闹闹地吃饭去了,看来“民以食为天”这几个字,放之四海皆准。餐厅也在靖国神社的后院,一出门左拐就是,装修的很漂亮,到处是落地窗户,窗外郁郁葱葱的一片,风景美丽的很。可一想到这里是靖国神社,祭奠着上百万日军的灵位,着实让我心里堵的很。 吃的是日式料理,一众人等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樱花神知道神谷一郎能吃,特意给他多上了几个人的分量。吃饭的时候,樱花神没再提“灭洪屠青”的事,而是改说其他事情,时不时还夹几个笑话,所以气氛一度轻松起来。 而我就是做梦也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听上樱花神讲的笑话,感觉这位高高在上又遥不可及的神似乎又接了几分地气。樱花神吃饭的时候也没摘面具,好在他嘴巴处有口,不妨碍他进食。 日式料理挺好吃的,不过一想到自己身处靖国神社,就坐立难安,哪里还有心情享受美事。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急匆匆走过来,在樱花神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让他过来吧。”樱花神淡淡地说。 还有人要来? 是谁?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正是大岛,之前还和我一起洗过澡,闹过一些不愉快。大岛是个坚决的种族歧视这,骨子里严重的看不起华人,当时我还心想,以后有机会要把这家伙给宰了,不过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了,后来他和清田次郎的几次接触都没我在场。 大岛走到樱花神身前,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说樱花先生,您找我。 “嗯。” 樱花神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却没急着说事,而是问他饿了没有,吃点东西。 “不饿,您找我有什么事?” “不着急,你先吃点。”樱花神说道。 大岛只得弯下身来,吃起了桌子上的寿司,吃了两三个,便说:“饱了。” “好。”樱花神这才说道:“杀田正,是你的命令?” 大岛愣了一下,似乎疑惑樱花神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个事来了,点头,说是。 “他是咱们的人,跟咱们已经好几年了,你为什么要杀他?” “是裂地王座下的命令。”大岛认认真真地说:“裂地王座经过调查,发现田正此人图谋不轨、一心两用,对我们虚与委蛇,是个双面间谍。所以,就下令让我杀了他。” “然后,你就转交给了稻川会?” “是的。” “你倒省心。”樱花神又笑了。 “也是裂地王座的命令。”大岛低下头说:“他说,正好借这个机会考验一下清田次郎的女婿,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心投靠我们。” “裂地王座……”樱花神似乎若有所思。 大岛不再说话,不过仍旧低着头,似乎连看樱花神的勇气都没有。 “嗯,没事,你办得不错,可以走吧。”樱花神拍了拍大岛的肩膀,说如果你没吃饱,还可以再吃点。 大岛连说不必,又和樱花神道了别,才慎重地退了出去。 我们也以为没事了,正准备继续吃饭,就听见“轰”的一声,走出去才十几步的大岛竟然自己炸了,胳膊腿之类的零件滚了一地,还能隐约看到没有消化的寿司。 樱花炸弹! 我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樱花神的樱花炸弹,想当初我们也见识过的,就是不知樱花神为何要炸掉大岛? “啊!” 虽然已经见过不少死人、但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千夏忍不住叫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也赶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着她;其他人也都微微变色,毕竟这屠杀来得实在措手不及,谁都没反应过来,就死了一个人。 而凶手樱花神,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着东西,还劝我们也继续吃,否则凉了就不好吃了。 当时我就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叫谈笑间、灰飞烟灭啊…… 1968 半夜三更的决斗 在座的各位,恐怕除了千夏以外,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染着不止一条人命,杀人对他们来说更是如家常便饭,死一个大岛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多么震撼的事情。 但,樱花神杀人的残暴手段,还是令众人有些噤若寒蝉。所以,即便樱花神依旧客客气气地招呼众人吃饭,但现场的气氛还是有些不太自然,没有了先前的轻松氛围。 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清田次郎再度起身,先是感谢樱花神的招待,接着再次提出告别,看得出来他也很想早点离开这里。但樱花神再度阻止了他,说今天的聚会还没出来结果,希望大家都留在这里,再好好讨论、磋商一下。 大岛零碎的尸体尚在不远处,这个景象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清田次郎也不得不投鼠忌器,犹豫了一下之后说好。 接着,樱花神便招来工作人员给我们安排休息的房间,他自己则声称还有点事,先行告退。靖国神社的后院有一排房间,这就是我们休息的地方,基本上每人一间,但我和千夏被安排到了一间。 回到房间,千夏仍旧心有余悸,毕竟刚才那副景象实在太惊悚了,让她这个黑色家族的后代都有点承受不了。一进房间,她就立刻说道:“那个樱花神也太变态……” 我赶紧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便在房间四处搜索起来。果然,被我搜刮出了几个监控设备,当着千夏的面一一捣毁,千夏则一脸瞠目结舌的模样,说这、这…… 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 我说没事、正常,这个樱花神本来就谁都信不过。 千夏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问我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说不知道,樱花神显然是把咱们给软禁了,不知道他到底想搞什么。就在这时,清田次郎敲门进来,说了和我一样的看法,还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让我们不要到处乱跑,不要触了樱花神的霉头,先安稳度过这几天再说。 清田次郎离开以后,千夏愈发坐立不安起来,一会儿在屋子里踱步,一会儿站在窗边往外张望。我劝她休息一下,急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千夏只好躺了下来闭目养神,我则趁着这个机会摸出手机,想给猴子通个风、报个信,告诉他樱花的总部就是靖国神社,以及此间所发生的一切,但是摸出手机一看,赫然发现竟然没有信号。 当时我就有点懵了,樱花神不仅软禁我们,还割断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他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隐隐觉得十分不妙,但我还是没把这份担忧传递给千夏,而是不断抚慰着她,不断告诉她没事,说你父亲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会长,樱花神应该没有那么大胆子对咱们做什么的。 在我的抚慰之下,千夏终于好一些了,抱着我的胳膊渐渐睡着。我当然没睡,不断捋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大岛、裂地王座等等,田正应该不是双面间谍,他对樱花还是比较忠心的,那裂地王座为什么还要杀他? 樱花神杀掉了大岛,接下来是不是要对裂地王座动手? 天渐渐黑了,千夏也醒了过来,看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惊讶地说师父,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 我苦笑着说没事,我睡不着,无聊罢了。 晚饭的时候,樱花神并没陪着我们,我们吃过饭后便各自回房去了。除了不能离开靖国神社之外,其他倒也还算自由,比坐牢还是强一些的。看了会儿电视,我们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千夏因为下午睡饱了,反而睡不着了,拉着我的胳膊和我聊天,又说起惠子的事。刚开了个头,我就阻止了她,说那个人,咱们就不要再提了吧,没什么意思, 千夏犹豫了半天,才说师父,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下,我以前交过的男朋友虽多,但我没有和他们那个、那个……惠子说的不是真的。 原来千夏的目的在这,不知憋了多久,临睡前才有胆子说出来。我直接乐了,摸着她的头说没关系的,我不在乎这个。 千夏则说不管我在不在乎,她都得把事情和我交代清楚,我哈哈大笑,说行了傻姑娘,睡吧。 因为一天的劳神费心,所以我也挺疲惫的,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我感觉身边空荡荡的,用手一摸,果然空荡荡的,千夏不见了! 我一下睁开眼睛,看窗外皓月当空,应该是凌晨时分,千夏到哪去了? 我坐起来,想着千夏是不是去小解了,便试探着叫了两声,但是没有回应。我起身到卫生间一看,里面空无一人。我又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晚上12点多了,因为没有信号,也打不成电话,千夏这是到哪里去了? 我又想,是不是千夏睡不着觉,找她父亲聊天去了?看起来似乎有这个可能,但是未经证实,我也放心不下,所以我立刻出门,到清田次郎的房前敲门去了,一边敲还一边叫清田先生,清田先生! 过了一会儿,清田次郎便开了门,问我怎么回事? 我往屋里看了一眼,并没发现千夏的身影,顿时有些急了,说清田先生,我半夜突然睡醒,发现千夏不见了…… “什么?!” 清田次郎也惊了,一边回屋穿了一件外套,一边匆匆忙忙地跟我出来,又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睡觉前还好好的,我突然睡醒,就发现她人不见了…… 清田次郎跟我回屋查看了一下,果然没有发现千夏,一方面安慰我,一方面也安慰他自己,说这是在靖国神社,又是樱花的总部,千夏不会有事;她可能只是觉得无聊,四处溜达去了,咱们找找去吧。 于是我俩兵分两路,一个人往南边去找,一个人往北边去找。我一路沿着靖国神社的各个分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叫千夏的名字,头顶的月光很是明亮,但是始终没有千夏的身影。 而且这地方虽然是樱花的总部,按理来说应该防守很严才对,可是现在却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又想到这里祭奠着上百万的死人,确实有点心里发毛。 当时我甚至在想,既然没有防守,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随意离开这里?后来想想又不太可能,樱花神恐怕不会允许。 还是先找到千夏吧。 说实话,当时我也觉得千夏应该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心急如焚,都想去把樱花神从床上拖起来问问他了。我一直走到靖国神社的门口,才看到大门外面站着一个身影,正是千夏! 天,这大半夜的,千夏跑到靖国神社外面来干什么,不会是梦游吧? “千夏!”我叫了一声,赶紧跑了过去。 千夏回过头来,叫了一声师父。 看到千夏也挺正常,我心里舒了口气,立刻跑到她的身前,说你干嘛呢,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 千夏没有说话,而是回过头去,看向前方。 我也跟着回过头去,这时才发现千夏身前五六米的地方还站着一个女孩,正是惠子。先前因为视线原因,我没看到惠子,跑过来的时候,眼里又只有千夏,所以现在才发现她。 惠子的打扮、穿着和白天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暴露而性感,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了轻佻的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仇恨和怨毒,在月光下尤其显得阴气森森。 一想到那个曾经单纯善良的女孩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说心里不疼是假的。 同时我也明白,千夏为什么会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显然是惠子把她叫出来的,而且居心不轨——因为,惠子的手里还握着一柄武士刀。 惠子家里就是开武道馆的,隆一更是用武士刀的高手,惠子自身也有一定实力。显而易见,她把千夏叫出来,想要报仇,但她想怎样报仇,我倒有些看不明白,于是我就问她,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惠子冷冷地说:“当初她能打我,不过是仗着她的父亲,我又不敢还手罢了;现在好了,我成了筱田先生的情人,终于能和她平起平坐地决斗!” 果然。 我又回头问千夏,怎么回事? 千夏告诉我,之前在房里一直睡不着,惠子突然来到窗前叫她出去。千夏本身就对惠子有愧,于是就出来了,并且再次向惠子道歉。但是惠子并不领情,要和千夏决斗,争个高下。 千夏问她,是不是只有打过一架,两人的恩怨才能平息?惠子说对。千夏思忖再三,只好答应了她,又不想惊到其他的人,便和她一起来到靖国神社的门口,打这场架。 以千夏现在的实力,搞定十个惠子都不是问题,所以我并不担心她,反而担心惠子。于是我轻声和她说:“那你打的时候注意一点,手下留情。” 千夏点头,说知道,她有分寸的。 接着,千夏便回过头去,说惠子,我们来吧。 惠子的目光一闪,持刀噔噔噔地朝着千夏奔了过来,而我则退到一边去了。既然两个女孩决定要用这种方式了结恩怨,那我也没必要再插手了,安静旁观就好。 1969 谁敢动我女儿 就像惠子自己说的,她以前之所以被千夏打,不是因为打不过千夏,而是因为不敢还手。在千夏到旭川之前,惠子是七姐妹的老大,不仅有一身的好功夫,还有一大帮追随者,何其威风;但在千夏到来之后,惠子立刻从凤凰变成草鸡,每天已经过得足够畏首畏尾,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顿狠打,何其狼狈。 前后落差之大,当然是惠子所承受不了的。 偏偏千夏的身份还很特别,就是一千个惠子再加一千个隆一也得罪不起,所以她只好远走他乡,来到京都寻找更加强大的靠山。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筱田建市搭上线的,但无疑她成功了。 惠子忍辱负重地和一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要大的男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的一报当日之辱么?只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干,现在的千夏,也已经不是当日的千夏了。 惠子持刀冲去,毕竟家里是开武道馆的,相当有模有样,而且意气风发。看她的架势,显然准备一招撂倒千夏,这样雪耻才够爽快。但,千夏已经不是当日的千夏,在服过一颗提气丸后,她已经步入一流高手的行列! 惠子一刀斩下,千夏举起手来,轻轻松松便抓住了她的刀。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惠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接着又回头看向我,说你把这一招都教给她了? 空手抓白刃这招,我在惠子面前用过,所以她知道这是我的招数,突然看到千夏使出,当然就知道是我教的。我点点头,说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千夏也接着说,是啊惠子,你回来吧…… “少假惺惺的了!” 惠子突然狂躁起来,猛地抽出刀去,再次狠狠斩向千夏,从各个角度、各个方向,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似乎要把千夏碎尸万段。千夏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抵挡,说惠子,咱们不能用其他方式解决吗? “不能!” 惠子目眦欲裂,说咱们今日一定要分个高下! “好!” 千夏也来了劲头,虽然她心里对惠子有愧,但歉也道了、招也让了,惠子还是这么不依不饶,让同样是大小姐的她也有点怒了。于是,千夏再次伸手抓住惠子的刀,接着又抓住她的手腕,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就听惠子“啊”的一声,胳膊便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武士刀也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千夏放开惠子,喘着气说:“你输了!” 接着,千夏便回头朝我走来。 就在我也刚松了口气、以为告一段落的时候,却猛地发现惠子用另外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刀,狠狠朝着千夏的后背斩去。我万没想到惠子会做出这种卑鄙事情,当即一边奔过去一边大喊小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千夏震惊地回过头去,那柄刀已经劈下,正好斩在千夏的前胸。顺着刀劲,千夏直接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千夏!” 我大叫一声,迅速扑到千夏身前,只见她胸前已经染红了一大片,但是也看不清伤势到底如何。我哆哆嗦嗦地摸出伤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千夏的胸前撒去,说你没事,你肯定没事啊,我这药可灵了…… 千夏的脸色迅速变白,还点着头说,嗯,我肯定没事,师父不用担心我。 但是那血流得太多、太快,我撒出去半瓶伤药,却还是止不住的流。我直接把剩下的半瓶药也一气洒了上去,这样才终于有了点效果,我仔细看了一下千夏所受的伤,已经超出我能够解决的范围了。 我想着这里既然是樱花的总基地,那里面肯定也有医疗场所,于是我赶紧把千夏抱起,哆哆嗦嗦地说没事啊,师父现在就抱你去医院,咱们做个手术就好。 我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惠子幽幽的声音:“左飞,你知道吗,以前你也是这么关心我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她在会所陪酒、我为她和别人起争执、还把那般家伙暴打了一顿的那次,但我没空搭理她,继续抱着千夏往前走。千夏有气无力,却还安慰我,说师父,你不用急,我肯定没事的。 身后却又响起惠子的声音:“左飞,既然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何要对我好?” 我还是不搭理她,继续抱着千夏往靖国神社里面走。 惠子的声音继续响起:“对不起,她必须死。” 接着,一道呼呼的风声响起,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惠子又袭击过来。顿时,我怒火滔天,刚才她用卑鄙手法将千夏打伤,我就已经想教训她了,只是忙着抢救千夏,才没功夫去搭理她,结果她还不依不饶! 我回过头去,侧身避开惠子这一刀,接着一脚朝她踢了出去。这一脚,我用了大概五成力道,不至于把惠子踢死,但是足够将她踢伤。然而我这一脚刚出去,突然再度听到身后传来呼呼的凌厉风声,而且速度极快,似乎是什么暗器。 现场还有第三人? 莫非,对方就是针对我而来的,惠子只不过是个幌子? 原谅我一瞬间能想这么多,因为这些年来,我遭遇过太多的陷阱和圈套,所以不得不提防一些、谨慎一些。对方把握的时机非常准,正好是我踢腿的刹那,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无法及时避让。 所以,这一下正好击在我的后心,而且力道极大,瞬间痛彻心扉,将我整个人都带飞了出去。要不是我身上穿着乌金蝉衣,我甚至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这一记下。 砰! 我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因为怀里还抱着千夏,所以我尽量侧身着地,紧紧把千夏搂在怀里,不让她和地面有任何接触。呲啦呲啦地滑了一阵,我的身子方才停下,我的后心依旧传来隐隐剧痛,可我并没有听到任何暗器掉落的声音,怎么回事? “师父,你没事吧……”千夏惊慌地问。 我摇摇头,又抬起头,朝着刚才“暗器”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黑雾笼罩的丛林之间,缓缓走出一个手持利剑的身影,正是上原飞鸟。 看到她,我的后背立刻浸出一丝冷汗,不是因为原来他在附近伏击我,而是因为这家伙竟然真的练成了剑气——刚才刺中我后背的那一下,显然就是他的剑气。 就像我之前说的,剑气不神秘,就像掌风、刀风一样,属于正常现象,可要达到伤人的目的就难了。而上原飞鸟,显然就练到了这个程度,这回我相信他的剑气可以伤到天上的飞鸟了,果然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好在这几年来,我也见过许许多多神奇的人,又用真气操纵头发丝来打架的,还有吸收女性阴气来提升自己实力的;天下之大,本就无奇不有,别说功夫一道——就是搬砖的、烙饼的、炒菜的、开汽车的、烧锅炉的、剪头发的、开挖掘机的……有人都能练到出神入化的水平。 我抱着千夏慢慢站起,皱眉看着眼前的上原飞鸟。 所以,这是一个局么?千夏只是个引子,真实目的是把我引出来?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上原飞鸟已经站到了距离我七八米外的地方。我直接问道:“你想干什么?想和我打直接说就行,绕这么大圈子干嘛?” 上原飞鸟冷冷地说:“你?你还不配!” 我不理会他的嘲讽,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上原飞鸟继续说道:“两个女孩的决斗还没完成,你为什么要插手?” 我皱起眉头,没想到上原飞鸟袭击我竟然是这个原因。我低下头和千夏说:“千夏,你给惠子认个输。” 千夏很懂事,回头看着惠子说道:“是我输了。” “这样认输可不行。”惠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了是决斗,那就必须要死一个才算结束。” 我一下就怒了,说惠子,你过分了吧? “我过分?” 惠子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笑得疯狂、癫狂:“千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打成那样,就不过分?千夏逼得我有家不能回,让我一个连北海道都没出过的女孩千里迢迢地到东京来,就不过分?我现在只不过是想和她公平的决斗,竟然就过分了?左飞,你是不是有点太偏心了?” 我咬着牙,说刚才打架,你已经输了,不过是千夏让着你而已。 惠子哼了一声,说是我让她让我的么?总之决斗没有结束,千夏就不能离开。 我说你疯了吧,千夏都这样了,还怎么打?什么必须死一个才行,今天如果千夏死了,看看清田先生会不会放过你们? “你最好不要把清田次郎搬出来。”上原飞鸟冷冷地说:“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我的心里一惊,不知道上原飞鸟这是什么意思,清田次郎难道有麻烦了? 千夏也紧张起来,抱着我的脖子说师父,我爸爸怎么了? 我刚想说我不知道啊,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我看看谁敢动我女儿!” 1970 必须要牺牲你 为156000金钻加更 之前我和清田次郎分头去找千夏,他往北走,我往南走,即他去后院,我去前门。我在前门已经大半天了,按理来说清田次郎在后院找不到,应该会很快到前门来的,但清田次郎却始终没来。 只是之前我一直关注着千夏和惠子的决斗,所以没没去多想清田次郎,上原飞鸟这么一说,我才有点紧张起来,清田次郎出什么事了?但是好在,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发酵开来,清田次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谁敢动我女儿?!” 一如既往的霸道、霸气,我回过头去,果然是清田次郎走了过来。这一刹那,上原飞鸟居然闪过一丝诧异,好像很意外清田次郎还能过来。转眼间,清田次郎已经来到我的身前,一看我怀里血迹斑斑的千夏,顿时大发雷霆:“谁干的?!” 我回头看向惠子。 其实我并没有让清田次郎收拾惠子的意思,只是完全出于本能,而清田次郎已经一个箭步闪了出去,奔到惠子身前,狠狠一个大嘴巴就扇了下去。然而就在这时,上原飞鸟也赶了过去,一把抓住清田次郎的手。 千夏紧张起来,说师父,快去帮帮我爸! 论实力,清田次郎当然不是上原飞鸟的对手,我只好把千夏放在地上,赶紧朝着清田次郎奔了过去。清田次郎听到脚步声,便立刻回过头来,说你不用管我,照顾好我的女儿! 我只好又返了回去将千夏抱起,千夏胸前的血暂时已经止住了,但是因为之前流血过多,现在还是有些难以承受,几乎接近休克的程度了。 与此同时,清田次郎已经恶狠狠地瞪向上原飞鸟,说放开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清田次郎做了这么久的老大,即便自身实力一般,气场也是相当强的,一般人在他的训斥之下连呼吸都不甘大口地来;但上原飞鸟不是一般人,他冷冷地说:“清田先生,惠子小姐是筱田先生的人,请您不要做出出格的举动。” “我去你妈的!” 清田次郎说到做到,另一只手握住拳头,真的狠狠一拳砸向上原飞鸟;这一拳打在上原飞鸟的嘴巴上,上原飞鸟实力再强,但也是具肉身,所以嘴角处立刻渗出血来;这一幕把我吓得够呛,真担心上原飞鸟会对清田次郎不利。 然而,上原飞鸟并没有动,仍旧抓住清田次郎的手腕,说清田先生,你可以打我,但是不要打惠子小姐。 清田次郎怒不可遏,眼看还要动手,另外一个方向又传出声音:“哈哈哈,清田先生,干嘛和一个女人过不去?” 清田次郎眯着眼看过去,果然是筱田建市从丛林深处走了出来。我也皱起眉头,没想到他也在这,让我愈发觉得这是一个圈套了——现在看来,针对的并不是我,而是清田次郎? 看到筱田建市出来,上原飞鸟放开了清田次郎的手,并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边。惠子也趁机会退了出去,搀着筱田建市的胳膊一起走了过来,满脸趾高气昂、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想不通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筱田建市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说次郎啊,大半夜地不睡觉,怎么跑出来溜达了? 清田次郎皱着眉头,说我没空和你聊天,你就说说你什么意思? 显然,清田次郎也觉察出不对劲了,今晚这起事件发生的实在怪异,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筱田建市却依旧笑呵呵的,说次郎啊,你别多想,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惠子小姐和你的女儿有些私人恩怨需要处理一下,而且还是选择单对单的方式,这份骨气令我佩服,我当然要给她撑腰啦! 清田次郎看看惠子,又看看被我抱着的千夏,智商稍微正常点的都不会相信筱田建市的说辞。但,清田次郎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他只想早点离开这里,便说:“原来如此,那现在看来,是我女儿技不如人,回去之后我会督促她再好好练习练习,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清田次郎便转过身来准备离开。 不过筱田建市又叫住他:“清田先生,别着急嘛,这场决斗还没结束,怎么能说走就走?规矩已经讲得清清楚楚,两人之中得死一个才行。” 清田次郎顿时怒火冲头,回头怒吼:“筱田建市,你他妈疯了吧,让我女儿和你那个不知从哪找来的野情人搏命?我告诉你,你要想没事找事,就等咱们下山,让稻川会和你们山口组好好玩玩!” 筱田建市却还是笑,说下山再说下山的事,咱们现在说的是山上的事。总之,今晚这一场决斗必须要打,这不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 “神经病。” 清田次郎骂骂咧咧的,不再理会筱田建市,而是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筱田建市却给上原飞鸟使了一个眼色,上原飞鸟立刻闪出,拦在了清田次郎身前。清田次郎一扬眉毛,说筱田建市,你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这时,筱田建市才收敛了笑容,冷声说道:“清田次郎,你还没明白过来么?樱花先生命我在此了结你们一家人的性命!” 什么?! 筱田建市这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将我们几人都震得不轻,清田次郎瞪大了眼睛,千夏也抱紧了我的脖子。清田次郎咬着牙,说筱田建市,你不要胡说八道,樱花先生怎么可能会要我的命? 筱田建市哼了一声,说清田次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你是稻川会的会长,手下有上万的成员为你服务,樱花先生绝对不敢轻易动你,对吧?我告诉你,以樱花的实力,想要灭掉你们整个稻川会都轻而易举,这样的事情在东洋的历史上其实并不少见。自从你反对“灭洪屠青”的计划之后,你在樱花先生心里就是个死人了。拥有相同待遇的,当然还有娜娜——唉,真是可惜,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就要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清田次郎喘着粗气:“樱花先生若想杀我,今天中午就能动手,为何等到现在?” “很简单啊,怕你们和住吉会的联手呗,那个神谷一郎可不太好对付呢……”筱田建市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实话告诉你们,在你们几个被引出来的同时,也有人去对付娜娜和神谷一郎了,而且听说还是某位王座亲自动手哦。” 清田次郎面色巨变,他知道筱田建市说的不是谎话——如果没有樱花神的命令,筱田建市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他。 清田次郎知道我们的处境糟糕了,但他毕竟也是只老狐狸,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刻恢复平静,而且还笑了起来:“哟,我当多大的事,就是因为我没有同意‘灭洪屠青’的计划么?唉,樱花先生真是性子急躁,不是说好了要多呆几天,再好好商量商量的么?筱田先生,说句实话,之前我反对这个提议的原因,其实并没有我表面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华人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实际上,我就是不想出兵,因为那样我也会折损兵力的啊。不过现在看来,樱花先生是主意已定,既然如此,那我会全力支持他的计划,如何?” 筱田建市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次郎啊次郎,你也太会见风使舵了,眼瞅着情况不对,立刻就调转了方向?不不不,已经迟了。樱花先生说了,你已经被你身边的华人所蛊惑,已经失去了身为大和民族的骄傲,所以非死不可! “他?” 清田次郎回头看向了我,冷笑着说:“他也想蛊惑我,开什么玩笑?这样吧筱田先生,我现在就杀了他,以此来证明我的诚意,你可否把我这份诚意转达给樱花先生?” “咦?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樱花先生会不会信,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试试。” “好。” 清田次郎立刻摸出一柄尖刀,朝我走来:“左飞,不好意思,你看到了,为了我和我女儿的性命,以及我会中千千万万的性命,必须要牺牲你了。” 我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清田次郎一边走一边说:“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我和千夏才遭此大劫,只有你死,才一了百了。” 而我怀里的千夏却使劲摇着头,一边哭一边说:“爸爸,不要,不要杀了左飞……” 清田次郎叹着气:“女儿,你别犯糊涂了,难道你还没明白咱们现在的处境吗?” 我说清田先生,你别激动,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没有其他办法了!”清田次郎大吼:“你没发现樱花神是什么样的人吗,生命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有你死,我和我女儿才能活下来!” 清田次郎冲到我的身前,狠狠一刀朝我扎了过来,而我自然避开了这一刀,说清田先生,你再冷静一下……清田次郎却不肯听,仍旧一刀又一刀地刺过来,而我不断地一边后退一边闪避。 “爸爸,不要,不要……”千夏在我怀里哭着。 清田次郎却像疯了一样,不断持刀朝我捅来。站在一边看好戏的筱田建市笑了起来,说好好好,我就喜欢这种场面。次郎,你加油啊,你杀了他,你就有机会活命了! 我一边后退,一边闪避,很快就退到了靖国神社边上的停车场。 停车场里停着的当然是车,其中就有我们的车。 清田次郎突然打开车门,冲进了驾驶座,而我也拉开后厢的门,抱着千夏冲了上去。 轰! 清田次郎猛地就把油门轰到了最大。 1971 决战,上原飞鸟 其实我和清田次郎之间的默契远没有达到不交流也能行为如此统一的状态,我之所以能看出他不是真的想杀我,是因为我怀里还抱着千夏——他女儿还在我手里,他却想杀我,这怎么可能? 同时他在看我的时候,眼神还不时地往停车场的方向瞟,这么明显的暗示我要是还猜不出来,那我实在是太愚蠢了。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清田次郎能做一个上万人组织的老大,自然有着能够与其相匹配的能力。 清田次郎平时从不开车,进出都有司机服侍,按理来说车技应该很烂,但此刻他一坐上车子,却仿佛化身为赛车手,脚下的车子也如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往前冲了出去。 惠子、上原飞鸟、筱田建市三人就站在路的中央,而清田次郎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显然并不在意能够撞死他们几个——当对方要杀你的时候,最好的应对办法不是逃跑也不是退让,而是反杀对方。 这里已经是靖国神社的大门口,下山的路也又宽又平,如果能逃出去,逃回北海道稻川会的地盘,那么无论山口组还是樱花,再想除掉我们就难了。然而车子横冲过去,惠子和筱田建市都惊慌地往旁边躲去,唯有上原飞鸟不躲不避,手中持着一柄利剑站在当中,两点清冷的目光如夜空中的繁星。 以上原飞鸟的实力,当然不会畏惧我们的车子。 别说他了,连我都不会怕。 上原飞鸟只需一剑刺出,我们的车子都可能从中间分成两半。 我把千夏平放在车后座上,说清田先生,千夏现在流血过多,虽然我已经暂时给她止住了,但仍有生命危险,你下山之后要尽快找家医院。 “你……” 清田次郎还没反应过来我想干什么,我已经按下电动车窗,呼呼的风声瞬间猛灌进来。我抓住车门上方,身子已经窜了出去,身后传来千夏略带哭腔的叫喊:“师父……” 我不是有英雄情结,也不喜欢出这种风头,但清田次郎和千夏是因为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又怎能装聋作哑;况且靖国神社之内,娜娜和神谷一郎正遭受着同样的劫难,可惜我分身乏力,又能力有限,只能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转瞬之间,我的身子已经翻到车顶,在呼啸而行的车子之上,我看准了已经距离不远的上原飞鸟。上原飞鸟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剑,准备对我们的车子来上致命一击,我的脚掌一踏,车顶便凹陷出一个脚印;与此同时,我的身子已如炮弹一般疾射出去,比车子更快一步地到达上原飞鸟的身前。 我一出手,便是缠龙手里的唯一杀招,混元归一! 我门户大开,没有留任何后路,同时毫无保留地使出了自己浑身的力量,就是抱着要和上原飞鸟同归于尽的决心,也要把清田次郎和千夏护送出去。上原飞鸟开始还不将我放在眼里,但他很快察觉到了这赌上性命的一招有多么恐怖,于是立刻提剑朝我刺来。 一寸长、一寸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在我的缠龙手到达他脖子之前,他的剑已经刺到了我的胸口。他的嘴角撇出一丝笑意,以为我死定了,然而我前进的步伐不仅并未停止,顶在我胸口的利剑反而弯曲起来,就好像顶在一块钢板之上;而事实是,上原飞鸟的长剑就连钢板都能戳穿,却不能戳穿身着乌金蝉衣的我。 上原飞鸟还是太自信了,他忘记之前刺出的那招剑气也没伤到我吗? 于是一刹那间,我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但上原飞鸟就是上原飞鸟,如果就这样被我轻易杀死,那他还怎么称之为东洋地下世界的神话?在察觉到危险之后,上原飞鸟的身形突然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我这一招。 与此同时,清田次郎所驾驶的车子从我们二人身边呼啸而过,瞬间,车子便已飞出上百米去。上原飞鸟大怒,没有去追车子,而是一剑朝我刺来。我没有和他硬碰硬,而是朝着旁边的丛林奔去。 清田次郎和千夏已经逃走,那么现在该我逃了,而没有车子的我当然不会沿着大马路走,深入两侧的丛林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而且,我还有着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越是在这里面我存活的机会也就越高。 瞬间,我的身影就没入丛林之中,在满是树木和沟壑的山地之中穿行起来。但是,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影随形,上原飞鸟还是追了上来,十几步后,身后便有一道劲风袭来。 上原飞鸟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我知道那是剑气。 但,我连子弹都能躲过,遑论剑气? 于是我往旁边一闪,那道剑气便击在我身前的一棵大树之上,就听“咔嚓”一声,那棵大树便如被雷劈中一般,中间直接穿过一个洞去,同时木屑四处乱飞。 我的心中惶恐,更不敢掉以轻心,继续在林中穿行。上原飞鸟始终没有放弃追我,紧追不舍的跟在我的身后,时不时地还释放出一道剑气,但我借助丛林中的优势,每次都能堪堪躲过;但,始终未能把上原飞鸟彻底甩开。 我正寻思应该想一个什么样的方法甩开上原飞鸟的时候,眼前的视线却突然开阔起来,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不小的湖泊,而湖的两边也都是寸草不生的沙石,我的心也一下就有点凉了起来,因为越是平坦的地方就越对我不利! 果然,在我的脚步踏上砂石滩的刹那,身后上原飞鸟的脚步也随之急促起来,距离我也越来越近;同时,又有十数道剑气沿着不同方向朝我射来,这些剑气的速度不如子弹,但威力却毫不逊色,所以我同样不得不使出全力应对。 我能躲的便全躲开,不能躲的便伸手去抓。 这些剑气无形无状,只是一道凌厉的气,但我寻思我既然能抓着子弹,抓这剑气应该也不是问题吧?我试探着这么一抓,果然被我抓在了手里,消弭在我掌心之中。 这样看来,剑气稀罕是稀罕了点,但功能性也一般吧,也就能刺刺天空中的飞鸟。 与此同时,又有十数道剑气朝我刺来。 躲是躲不过去了,我回过身去,用缠龙手将这些剑气一一抵消。上原飞鸟持剑站在我不远处,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功夫,我第一次见到可以徒手挡下我剑气的招数,实在太厉害了。” 在华夏人人皆知的“蠢笨功夫”缠龙手,到了东洋人上原飞鸟嘴里竟然成“太厉害了”,实在让我哭笑不得;而且之前他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现在终于对我有些刮目相看。 “缠龙手。”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 “缠龙手……”上原飞鸟咀嚼着这三个字,说你能接住我的剑气,不知能不能接住我的剑? 我说,可以试试。 接着提起剑来,说好,让我见识见识吧! 接着,上原飞鸟便持剑朝我刺来。 他不再用剑气,而是改用剑招;而且他一出手,我就知道我绝不是他的对手。在我这二十多年里,所见过的用剑高手有两个,一个是夜未央,一个是赵默雪,他们二人的剑法轻灵、如梦如幻,看他们舞剑都是一种享受,就像是在看什么艺术表演;但上原飞鸟的剑招不是这样,他的剑法一点都不美,一出手就是杀人。 他一剑刺出,永远朝着别人的致命之处;他没有时间和你来来往往,他只力求最快的速度把你杀死。 现在,他已经知道我身上穿着可以护命的宝衣,所以并未朝我胸口刺来,而是朝我喉咙刺来。他在刺出这一剑的时候,我才真正领悟到了武侠里面叶孤城的“一剑西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仿佛可以穿破月光、穿破一切。 躲,是躲不开了,我只能伸出缠龙手去抵挡。 咔—— 我抓住了剑锋,但这柄剑依旧朝我刺来,因为我根本阻拦不住他的剑势。与此同时,我手上的手套被迅速削破,防御之用的真气也迅速被穿透,凌厉的剑锋一下就割破了我的手掌,我的鲜血迅速沾染到了上原飞鸟的剑锋之上。 不过我的血是黑色的,而不是红色的。 这柄剑继续朝我喉咙刺来,在最后一刹那里,我硬生生地歪了一下脖子,这支剑便从我脖子边上削了过去,并且刺破了我一点点的肌肤;虽然只有一点,但鲜血还是喷涌出来。 上原飞鸟的剑继续前冲,我的手也持续不断地向前滑行;很快,我的手便滑过剑柄,抓住了他的手腕;与此同时,我的另一只手也穿过去,试图给他来一招旋转乾坤。 但,之前千夏和惠子决斗的时候也用过这一招,当时就在不远处的上原飞鸟看在眼里,所以现在并不会中招,而是迅速反手一剑朝我削来;我则朝着地上一滚,迅速避开了这一剑。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我的毒血已经抹到了他的手上。 1972 左飞,快走 当然,其实我也并不指望靠这点毒血就能将身为东洋第一剑客的上原飞鸟斩于手下,那这“第一剑客”的名号也太有点不值钱了,我只希望这玩意儿能迟缓一下他的行动,方便我继续落跑! 毒血抹在上原飞鸟的手上,他一时间还没察觉,仍旧继续持剑朝我刺来;月光下,他的手上、剑上闪烁着漆黑的光,只要他目光稍微下移,一定就能察觉出不对来。 所以,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我一方面佯装继续进攻,一方面又无时不刻地躲避着他那神鬼莫测的剑法。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有好几次都是堪堪躲过,我几乎要把所有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不时地在地上滚、爬、纵、跃,实话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好几处都受了伤,上原飞鸟知道我上身穿有护身的衣服,又一时刺不到我的脖子,便专攻我的下三路,两条腿上挨了好几剑,鲜血淙淙。 自然疼痛难忍、步步败退,但我在心中估算着毒液发作的时间,默念着快了、快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竟然是惠子和筱田建市追了上来。筱田建市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说上原,搞定他没有? “快了,这家伙比我想象中的难搞!” 上原飞鸟再次刺出一剑,我避之不及,大腿上又被他穿了个血窟窿。我的行动越来越迟缓,但响应的,上原飞鸟的动作也跟着有些慢了起来,我知道时机要到了。 “嗯,快杀了他!这家伙竟然放走了清田次郎,不杀他不解我心头之恨!”筱田建市恨恨地说,站在他身边的惠子倒是不发一言。 “马上!” 上原飞鸟又叫了一声,接着斜斜一剑朝我刺来,只是这一剑的速度比之先前更慢,慢到上原飞鸟自己都察觉出了不对,眼神中露出一丝迷茫之色,身子也微微地摆动起来。 “怎么回事?”筱田建市问道。 “我中毒了!”上原飞鸟大叫一声,这时才看向自己手里的剑,以及自己的手,“那家伙的血里有毒!” 就是现在! 我的脚一蹬地面,身子迅速扑飞而出,虽说腿上的伤让我的行动慢了很多,但还是能跑路的。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上原飞鸟的声音:“这样就想跑么?!” 接着,十数道劲风朝我背后而来。 我的头皮顿时炸了,知道这家伙又释放了剑气;如果是我体力的巅峰状态,别说躲他这些剑气,躲子弹都没问题;可是偏偏,我的腿受了伤,行动力变得迟缓—— 砰砰砰砰砰…… 这些剑气无一例外地击中我的后背、大腿和小腿,于是我的身体跟着扑飞出去,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这些剑气击在身上,和暗器打在身上并无什么区别,上身穿着乌金蝉衣倒还好些,只是疼痛而已,下身又被射出了几个血窟窿,那才真是要命,直接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与此同时,上原飞鸟已经摇摇晃晃地朝我走了过来。 显然,毒液已经侵蚀他的整个身体,他的行为和动作都变得有些绵软无力,但再怎么绵软无力,也比站不起来的我强多了。混蛋啊,明明计策已经成功了,偏偏最后功亏一篑。 而且这时我只要再多一个帮手,都不用猴子、黄杰、郑午这种级别的,就是马杰过来,也能轻轻松松地杀了上原飞鸟!可惜啊可惜,猴子他们连我在哪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来救我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性命丢在这里? 好在提前把清田次郎和千夏送出去了,也不负他们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只是可惜了娜娜和神谷一郎……一时间,各种思绪涌上我的心头,每一个人在死前都会想很多东西,我当然也不例外。 月光下,上原飞鸟提着剑,一步步朝我走来,目光中满是血腥和杀戮,根本没有一丢丢放过我的可能;而不远处,传来筱田建市张狂的大笑;只是不知惠子在干什么,看到我即将死去,她应该很开心吧? 除此之外,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任何人会来救我,也不可能有人会来救我。 走到我的身前,上原飞鸟用剑指住了我的喉咙。他喘着粗气,身子也微微摇晃,似乎有些站立不稳,这些都是中毒的迹象;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否则这人真会死在我的手上。 “我看轻了你。”上原飞鸟说道:“没想到你能把我逼到这一步,你可以死的安心了。” 我没有说话,要死就死,哪有什么废话好说?既然选择走上这一条路,就要拥有不惧生死的勇气。上原飞鸟提起长剑,口中默念着什么,好像是“去死吧”之类的话,接着一剑朝我刺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要动他!” 是惠子的声音? 上原飞鸟奇怪地回过头去,接着就瞪大了眼睛。我也抬头看去,同样一脸错愕。因为惠子竟然将手里的武士刀架到了筱田建市的脖子上,筱田建市则是一脸的怒气冲冲:“惠子,你干什么?” “抱歉,筱田先生,请把左飞放走。” “你疯了吗?!”筱田建市大吼:“你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要杀他们的是你,要放走他们的也是你。” “不是这样的,筱田先生,我只说过要杀千夏,没说要杀左飞。”惠子认认真真地说:“请放走他,不然我要你的命。” 说句实话,当时躺在地上的我完全没有想到惠子会做出这种行为,我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感谢她,还是恨她?如果不是她把千夏引出去,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可现在她为了我,又不惜挟持筱田建市。 她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她和筱田建市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筱田建市的手段?可她为了我,还是这么做了。 筱田建市恨恨地看着惠子,而惠子却回过头来看着上原飞鸟,说:“放了左飞,不然我杀了他。” “不要放!”筱田建市大吼:“你尽管杀,看她有没有这个胆子!” 上原飞鸟得到命令,再次一剑朝我刺来,而惠子却先他一步,在筱田建市的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弥漫而出。筱田建市终于怕了,毕竟他是瓷器,而惠子是瓦罐,死在惠子手上实在太不值了。 “好好好,放了他!”筱田建市大叫。 上原飞鸟只得收回剑去。 而我用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走吧。”惠子看着我说。 “那你……” “不用管我。”惠子说:“左飞,我只是没有一个好爸爸,所以我提供不了千夏对你的那种帮助;但我敢拍着胸口说,她绝对没有我爱你爱得深!” 我的嘴巴动了动:“我们可以一起走。” 有筱田建市做人质,我们一定可以平安走出这片丛林,我就不信樱花神会连筱田建市的命都不顾了。然而惠子却摇头,说不了,我不打算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我出去的话,还是一定会杀了千夏;而且,我也没有脸再面对我的父亲。”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惠子大声叫道:“能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让我在你心里留下最后一点美好的印象?你走不走?你不走的话,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算了!” 惠子的心里路程究竟是怎么样的,我无从得知,但她对千夏的恨是真的,对我的爱也是真的。我的眼眶微微有点湿润,冲着惠子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朝着丛林更深处奔去。 我不停地往前跑,眼泪也不停地往下掉。 黑暗中,丛林中,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最终,我的体力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泥土地里。我受的伤实在太多,腿上纵横交错着七八道口子,每一处都往外渗透着鲜血,而我身上的最后一瓶伤药已经用完。 必须要处理一下这些伤口,否则不能再前进了。我趴在地上,运起体内的真气,灌到两条腿上,让真气滋养着这些伤口。我不知道樱花神的追兵多久会来,但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又想到惠子,不知她的结果会是怎样,心里便如刀绞。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而且十分沉重。 还是追上来了么? 我咬着牙,看看自己的两条残腿,勉力抓住旁边的一棵大树,运用上肢力量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然后用密叶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形,同时摒住了自己的呼吸。 希望自己能安全度过这关。 不一会儿,脚步声便越来越近,接着丛林之中奔出一个庞大的身躯来。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伤,身上血迹斑斑的,肩上还背着一个女孩,女孩同样受了重伤,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正是神谷一郎和娜娜! 没想到他们两个也逃出来了,虽然看上去情况不妙,但总好过死在靖国神社。神谷一郎刚奔到我这棵树下,便体力不支,砰地摔倒在地,娜娜也跟着滚了出去。 我刚想下去帮忙,就见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皮裤,脸上戴着墨镜的家伙也跟着窜了出来,上前一把就将娜娜扶了起来,还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 我靠,竟是郑午! 这家伙怎么来了?! 1973 一无道人,出来 为156500金钻加更 之前听筱田建市说,某位王座亲自下手对付神谷一郎和娜娜,我还十分担心他们二人的境遇,此刻看到他们虽然受了重伤,但好歹是逃出来了,心里不由觉得欣慰。 说到底,无论清田次郎还是娜娜,走到今天这步和我们脱离不了干系,所以纵然我也受了重伤,但不可能置若罔闻。正要下去和他们汇合的时候,结果郑午却跳了出来,可把我给吓了一跳。 郑午怎么来的?! 郑午来了,那猴子他们来了没有? 后来一想,觉得应该没来,郑午之前有些赌气地和我们分道扬镳,和我们一点联系都没有,现在看来应该是悄悄跟踪娜娜了,所以才会出现在这。这家伙口口声声号称只爱苏忆一个,那么现在是想干嘛? 不过有郑午出来,我倒暂时不用下去了,我现在自身还难保,下去反而是给他们添乱。 郑午突然出现,娜娜都吃了一惊,说你怎么来了? 郑午还没答话,旁边的神谷一郎便吼了一声,让郑午滚开,离娜娜远点。 郑午冲神谷一郎比了个中指,接着对娜娜说:“我担心你,所以一直都跟着你,之前你们进了靖国神社,我进不去,只好在外面守着。看到你俩受了伤出来,就赶紧跟了过来。” 我在心里靠了一声,原来郑午就在门口守着,那我被上原飞鸟追杀的时候,他怎么不出来帮我? 娜娜的脸有点白,说你为什么担心我? 郑午有些扭捏,说我总觉得欠你什么,老想还上…… 娜娜摇头,说你什么也不欠我,你走吧! 郑午说那怎么行,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师父,我还是把你当徒弟看的,徒弟有难,师父怎么能袖手旁观?而且,我在门口还看到左飞了,他和那个叫什么上原飞鸟的打架,我都没帮他,跟你过来了! 我在心里又靠了一声,心想你也好意思说啊,忒重色轻友了。 娜娜一听,连忙就问我的情况,显然也很关心我和娜娜、清田次郎。郑午就把门口的事给她讲了讲,说清田次郎和千夏是怎么逃走的,我又是怎么和上原飞鸟钻进林子里的。 “我本来是准备帮左飞的,但这时候你和那个饭桶正好出来了;我寻思着左飞那么聪明,对付上原飞鸟应该没有问题,又看你俩都受了伤,反而更加担心你们两个,所以赶紧跟了过来。” 和郑午相处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我正面评价,还是背着我说的。我在感动之余,又忍不住在心里骂,这家伙对我期望也太高了吧,我能对付得了上原飞鸟? 娜娜也是这个意思,说对付上原飞鸟,可不紧紧是靠聪明就行的,那家伙的实力非常变态,尤在一郎之上,担心我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建议郑午还是过去看看。 没想到郑午还是摇头,说没事,我肯定没有问题;又说我打不过神谷一郎,是因为我俩都是肉搏,神谷一郎的神力正好克我的缠龙手;而上原飞鸟是用剑的,如果是他或是猴子、黄杰,还真不一定能够斗得过上原飞鸟,但偏偏我的缠龙手就能克上原飞鸟的剑,这就叫一物降一物;还说我有杀手锏,肯定能治上原飞鸟,就算杀不了他,逃跑走没问题;如此林林总总,郑午竟然分析的头头是道,让我都十分惊讶,没想到他逻辑思维能力还挺强。 好吧,看在郑午这么看得起我的份上,我原谅他了。 虽然郑午说得都对,但他还是忽略了一点——凡事都有意外,我就意外地倒在了上原飞鸟的剑气之下,要不是惠子舍命相救,估计我也难捱。 郑午说了一堆,最后说道:“反正,左飞肯定没事,猴子给他看过相,说他福大命大,头顶有神仙罩着,没人奈何得了他。所以现在,我还是负责把你俩送出去吧。” 郑午前面这一堆话,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他肯定是为了说出后面这一句来。嘿,这家伙什么时候在泡妞一道上脑子变得这么灵光了? 郑午一边说,一边准备把娜娜背起,然而旁边的神谷一郎又咆哮了一声,让郑午把娜娜放下来,然后滚得远远的。要不是神谷一郎现在身受重伤,连站起来都困难,我估计他能过来一巴掌把郑午拍死。 娜娜也推着郑午,说不用了,你还是走吧,我们之前说好的,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郑午急了,说娜娜也太封建了,以前老听说东洋人挺开放,怎么比我们华人还保守?又说:“我就是觉得对你有愧,我就帮你这一次,当是还清,以后保证不再找你,行吧?” 娜娜还是说不用了,我们谁都不欠谁的,你还是去找找左飞吧,说不定他真的有麻烦了。 因为娜娜的坚持,又加上神谷一郎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推了一把郑午,还让他滚。郑午也好面子,被人赶成这样哪受得了,气得跺脚,说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再多管闲事就是你们孙子! 说完,郑午就朝丛林深处奔去。 不过因为我站得高、看得远,所以看见郑午并没走远,而是在十多米外又潜伏下来,看来还是放心不下娜娜和神谷一郎。之前我还以为郑午是看上娜娜才这么做的,现在向来应该确实如他所说,觉得愧对娜娜,才想补偿。 郑午走了以后,娜娜和神谷一郎面面相觑。 神谷一郎:“会长,吕洞宾是谁啊,狗为什么咬他?” 娜娜:“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华夏的俚语吧,他们有着各种奇怪的俚语,上次还听人说了一句‘虱子多了不痒’,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互相询问起伤势来,结果是都挺严重,不知能不能顺利逃出这片丛林。说到这个,神谷一郎变得难过起来,说都怪他,没能尽好保护会长的责任。 娜娜摇头,说神谷一郎已经做得更好;再说,那位破空王座确实变态,能从他手中逃脱已属不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赶回东京,回到自家的地盘上就好了。 原来对付他们的是四大王座之一的破空,不知这破空有什么能耐,竟然能把神谷一郎打成这样。 两人说了会儿话,神谷一郎好像恢复了一些体力,再次把娜娜背起准备离开。娜娜伏在神谷一郎的背上,说一郎,辛苦你了。 神谷一郎说:“会长,你别这么说,护卫稻川会每一届的会长,是我们神谷一族的使命!” 看着他们准备离开,我并没有出声,也没有下去;因为我现在也是残破之躯,和他们在一起反而是拖累他们,不如各走各的;更何况,还有郑午在暗中保护他们,我也能稍稍放一点心。 二人正准备离开,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在我们樱花的地盘上,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神谷一郎震惊地回过头去,只见丛林之中又一个黑影走了出来。这黑影极高,足足有两米;而且极大,壮硕如山,而且不似神谷一郎的肥肉,正是一身健硕的肌肉,看着就像一个巨人。 他一路走过来,无数树枝划过他的脑袋,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而他也不用手去拨,如同装甲车一般直接碾压过来;直到他彻底站在神谷一郎面前,我才看到他脸上同样戴着一个鬼怪的面具,和樱花神戴的那个面具差不多,但又不太一样,应该是东洋的一种恶灵,不过我并不认识,我对东洋文化了解的不多。 之前听猴子说,樱花神脸上戴的是个叫做“般若”的恶鬼面具,不知这人脸上戴的又是什么;之前在华夏所遭遇的仓天,脸上同样戴有面具,不过没有任何图案,想来也是一种传承。 “破空。”神谷一郎咬牙切齿地说。 果然,这人就是四大王座之一的破空。看到破空,我知道樱花神为什么要安排他对付神谷一郎,也知道他为什么能把神谷一郎打成那样了;如果说神谷一郎是坦克的话,这家伙就是反坦克装甲车。 果然如郑午所说,一物降一物啊。 像我们这种到了一定级别,只要不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玩的就是各人的短和长;我完全打不过天生神力的神谷一郎,但在上原飞鸟面前还能走上几个回合,就是这个道理。 破空的身子高大,比神谷一郎还高半个头,两个犹如巨人一般的家伙面对面站着。破空的身上也脏乎乎的,也有一些血迹,显然经过一番恶战。破空冷冷地说:“竟然能从我手上逃走,还是让我挺意外的,不过现在,你没机会了。” 神谷一郎轻轻把娜娜放下,然后大声说道:“一无道人,出来!” 嚯,原来他也知道郑午没有走远啊。 丛林中一阵响动,穿着一身皮衣皮裤的郑午奔了出来,哈哈笑着说道:“怎么样,最后还是要靠我吧?” 郑午的身子已经足够高大见状,但在他俩面前却有点不够看的。郑午抱着双臂,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行吧,你带着娜娜走吧,这家伙就交给我来对付!” “不,是你带着会长走。” 说着,神谷一郎便把娜娜交给了郑午,又说:“我来拖住这个家伙。” 1974 郑午,入魔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神谷一郎竟然把娜娜托付给了郑午;毕竟在这之前,他还把郑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允许郑午接近娜娜哪怕半步;现在看来,表面现象也未必可信。 最起码的,神谷一郎还是信任郑午的。 娜娜却第一个表示反对,说不行一郎,要走我们就一起走! 郑午倒是没有说什么“一起走”的蠢话,毕竟谁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斜眼瞅着神谷一郎,说嘿,你行么? 神谷一郎猛地推了郑午一把,说我不行,难道你行?会长要是少半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行,那你保重。” 郑午背起娜娜,不顾娜娜的万般反对,撒腿便朝另外一边方向奔出。在这个过程中,破空不仅一动不动,还眼带笑意地看着他们,好像完全不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在郑午飞奔出去的刹那,神谷一郎也发出疯狂的咆哮,接着全力朝着破空冲了过去。神谷一郎如此癫狂的状态,是我亲眼目睹的第二次了,上一次是我和猴子、黄杰三人通通被他撞飞,其展现出来的力量着实触目惊心。 然而,当神谷一郎冲出去的时候,破空也同样冲了过来,显然要来一场硬碰硬的决战。轰的一声,二人撞在一起,犹如天崩地裂一般,不过这次却是神谷一郎被撞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神谷一郎撞在某株大树之上,那棵大树直接“咔嚓”一声折为两半。当时我就心里感叹,果然强中自有强中手啊,这靖国神社的周围便聚集了整个东洋最顶尖的高手了吧。 不远处,传来娜娜的哭喊,神谷一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破空扶了一下脸上稍稍有些歪斜的面具,冲着郑午奔出的方向喊道:“现在,我要来追你们了哦。” “不用你追,我回来了。”一阵脚步声响起,郑午果然又背着娜娜返了回来。 郑午把娜娜放下,娜娜朝着神谷一郎爬了过去,哭喊地叫着神谷一郎的名字。神谷一郎已经站不起来,却喘着粗气冲郑午怒目而视:“你搞什么,为什么不走!” “走不了的。”郑午摸着脑袋说道:“不如把这个大家伙解决掉,咱们再一起走。”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和四大王座之一的破空打架?!”神谷一郎依旧咆哮。 郑午拍打着自己的身体,说这你就错了,上次没打过你,是因为我没穿战袍;这一次我穿了,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吧。 “你是不是有病?”神谷一郎当然不会相信郑午的疯话。 娜娜也抬起头来,说一无道人,谢谢你了,你先走吧! 郑午却摇着头,说你们啊,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自始至终,破空都没有说话,依旧眼带笑意地看着现场的一切。郑午却冲着破空勾了勾手指,说傻大个,来吧,让本大爷会会你。说着,郑午便朝着破空冲了上去,同时握紧手中的拳头,口中默念:“八极拳?裂!” 然而,郑午的拳头还没贴住破空的小腹,破空的胳膊一抬,便轻轻松松地把郑午给打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郑午同样撞在某棵大树上面,大树虽然没有倒下,但也发出咔嚓的折裂之声。 “哇”的一声,郑午吐出一口血来。 面对理所当然的情景,神谷一郎再次咆哮:“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赶紧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子看见你就恶心!” 娜娜也说:“一无道人,你走吧,不用管我们了!” “那怎么行……” 郑午用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说我说了要解决这个傻大个,就一定会解决这个傻大个的。 说完,郑午再次冲了上去。 “八极拳?崩!” 但是同样,他的拳头还没有碰着破空的小腹,便被破空的胳膊狠狠甩了回来,再次撞在大树上面,吐出一口老血。 破空微微摇着头,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差得太远了…… 这一次,神谷一郎连说都懒得说了,他推着娜娜的身子,说会长,你走、走…… 但是娜娜同样身受重伤,又能走到哪里去了?娜娜摇着头,说走不了的,樱花神要杀咱们,就不会让咱们走出这座山去。 而这一边,郑午一次又一次地站起,却一次又一次地被破空给打回来,老血都吐了四五口,怎么看都像是蚍蜉撼大树。破空倒也不急着干掉郑午,就像猫捉老鼠那样玩弄着他,眼神玩味地看着郑午一次又一次地爬起。 我有心去帮郑午一把,但我现在也自身难保,根本没有余力再去干什么了,只能全身心地调动体内真气给自己疗伤,同时暗中祈祷郑午能撑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郑午被甩飞七八次后,终于也站不起来了,连着撑了两下地面,都无力地倒在地上。本来想出个风头,绝对被打得更惨,大概就是郑午这样的,但是郑午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嘴里还嘟囔着:“怪了,明明穿了战袍,怎么还打不过他?这家伙也太变态了吧,这不是逼我用绝招吗?” 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没人再相信郑午的话了,破空冷笑地看着只会吹牛的郑午,就连神谷一郎也无奈地说:“会长,你怎么会拜这种人为师父的?” 娜娜回头看向郑午,却说:“他……他人不错。” 月光之下,郑午搀扶着树,终于再一次慢慢站了起来;看上去,他已经伤痕累累,无力再支撑任何一次战斗。而破空也终于玩腻了,朝着郑午慢慢走过去,说好了,我要干掉你了。 在庞大的破空面前,郑午渺小、卑微地像只蚂蚁。 郑午却回头看向娜娜,说徒儿,为师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接着,郑午才慢慢转头看向破空。 高空之上的我看得清楚,郑午的眼睛一点一点变红,就好像天狗在慢慢吞噬月亮。 “不要!”我知道郑午想干什么,情急之下终于喊了出来。 我的声音突然响起,现场众人都吓了一跳,他们纷纷抬起头来,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娜娜、破空、郑午、神谷一郎均是一脸错愕的神情——虽然看不到破空的脸,但他的眼神同样惊诧不已。 我拨开身前浓密的树叶,说郑午,不要! 很多很多前辈都说过,走火入魔对人的脑袋很有损伤,尤其是郑午这样频繁入魔,更是会对他的脑袋带来不可逆的伤害。郑午抬头看着我,突然就笑了起来,说原来你在这啊,之前因为没有出来帮你,我还觉得内疚不已,现在看见你没事就太好了。 我说郑午,你不要入魔! 郑午却叹了口气,说你看看现在,还有其他选择么? 我无言以对。 郑午接着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入魔以后会发生什么,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们,我确实发现自己的脑子已经了损伤不少,好多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那些记忆就好像海绵里的水似的被一点一点挤走;我想用力抓住,却反而挤出去更多的水; 而且不光是记忆丢失,我发现自己自己的脑子也越来越不好使了,别人一想就能想明白的事情,我却怎么都想不通。后来我就认命啦,反正我脑子就笨,再笨一点也无所谓;还有就是,我也不需要记得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啊,我只需要记住你们几个是我的兄弟,记住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也没离开过我;再记住我爱的人叫苏忆,就足够了。” 我的心里难过极了,想劝郑午,却不知从何劝起。 “还有就是,你在这里,我也挺满足的,起码后顾无忧了,是不?” 说着,郑午又摸出一颗小小的、黑色的丹药来,又说:“再说,还有它呢。” 那是断魔丹,郑午从11号训练营带出来的,可以保证入魔之人维持一点点的理智。月光下,断魔丹闪着黑色的光,仿佛一切罪恶的源头。 “有它,又有你,我就放心多了。” 郑午嘿嘿地笑着,说左飞,如果这次过后,我真把你们忘了,你们也对我有点耐心好吧。 我说不会的,你就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们。 “也是。”郑午还是笑。 看着我们两人的对话怪异,娜娜忍不住问道:“左飞,一无道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心里苦涩,说他想救我们——用牺牲自己的方式。 “不要……”娜娜本能地说着。 而另一边,破空不耐烦地说道:“少在这装神弄鬼的,到底向干什么?” 郑午却不理他,抬头对我说道:“左飞,我干掉这个家伙之后,后续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点头,说好。 接着,郑午才回头看向破空,说傻大个,我能一拳把你轰上西天,你信不信? 说完,郑午便把断魔丹塞入嘴里。 “那你就试试看啊!”破空咆哮着冲向郑午。 郑午的眼睛瞬间变红,接着四肢匍匐在地,仰起脖子发出直冲云霄的嚎叫。 啊——呜—— 1975 破空之死 面对郑午突然间的变化,除了已经见过多次的我比较沉着以外,娜娜和神谷一郎已经完全惊住了。转眼之间,暴怒的破空已经和疯狂的郑午对撞在了一起,破空的两只拳头狠狠砸向扑过来的郑午,而郑午的两只“前肢”则抓向破空的胸口。 轰! 让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看上去强大无比的破空并没有再一次把郑午给甩飞出去,反而被郑午的两只“前肢”给压倒在地,可以想像,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道! 但,对娜娜和神谷一郎来说意外的事,对我来说却不意外,我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入魔之后的郑午,堪比超级赛亚人二次变身,当初在11号训练营,一整个功夫部的人都拦不住他,最后还是风伯出手将他制住——但即便是风伯,也是运用了一些手段才能成功。 破空是四大王座之一,那么默认他和仓天的实力相等,当初赵青山也曾准备用入魔的方式来对付仓天,幸而后来被制止住了;如今郑午的实力相比赵青山也差不了多少,入魔之后的他收拾破空当然不成问题。 郑午将庞大的破空击倒在地,接着露出满嘴的獠牙,狠狠一口朝着破空的脖子咬去。破空“嗷”的一声大叫,伸手便去拨身上的郑午,郑午的身子飞了出去,行动却相较之前迅速很多;就在快要撞到大树的刹那,双腿一弹,便又飞了回来,两只前肢再次压在破空身上,接着狠狠一口咬下。 这一次,咬了个满嘴腥红。 啊! 破空再次发出惨叫,也再次狠狠把郑午打飞了出去,但郑午又用同样的方式飞了回来,再次一口咬向破空的脖子。如此周而复始,破空将郑午打飞,郑午又飞回来噬咬,似乎比的就是耐力,但丛林中回荡着破空的惨叫之声。不一会儿,破空的脖子就变得伤痕累累了,肉眼甚至可见其中的森森白骨,也就是破空,我估计一般人早就被咬死了。 啊…… 破空又发出一声嚎叫,再次把郑午打飞出去,然后站起来就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看他仓皇的背影显然把这当作此生都此生都无法磨灭的噩梦。但,郑午不会给他“此生”的机会了,他朝着奔跑不停的破空扑了过去,用两只前肢将破空压倒在地,然后低下头去大口噬咬起来,丛林掩映,遮住大半血腥的场面…… 坐在地上的娜娜和神谷一郎已经完全惊了,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尚在树顶的我叹了口气,接着抓着树枝往前荡,很快就荡到了郑午的树顶上方。 破空显然已经死了,但郑午仍旧还在大口大口地咬着,其行为已经和野兽无疑。我看准时机,一个冲刺下去,用手掌按住了郑午的脑袋,将体内的真气灌输进去;不一会儿,郑午的身子便软倒下去。 “来吧,没事了。”我冲娜娜和神谷一郎说道。 二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先看了一眼已经残缺不全的破空,又看了看已经昏迷过去的郑午。我们三人齐心合力,把郑午拖到了另外一处空地上,我说他现在需要休息,大概要十几个小时才能醒来,就是说我们之后的逃亡路上得想办法带上他。 娜娜忍不住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我却看向神谷一郎,说你应该知道吧? 神谷一郎点点头,说有点怀疑,但是不敢确定……是走火入魔了么? 我点头,说的。 东洋之中也有不少练气之人,神谷一郎知道走火入魔并没什么奇怪。但据神谷一郎所说,他虽然听说过,但却是第一次见,而且和他想象中的入魔不太一样…… 我知道他说的是郑午“近似野兽”一般的状态,但我怎么可能告诉他说,郑午曾被训练成狗,所以沾染了些当时的习惯?只说走火入魔本就根据各人的体征表现不同,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娜娜又问:“那他睡醒以后就会好么?” 我摇摇头,说这个不一定,每一次入魔,都对大脑有所损伤;有个前辈就是入魔太久,后来虽然差不多也治好了,但年轻时候的事大半都想不起来;至于郑午会怎么样,这个谁也说不清楚。 娜娜一听就内疚起来,说都是因为她,才让一无道人陷入这种情况。我说好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意义,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你们各自的身体怎么样了? 一问才知,两人的伤都很重,从靖国神社一番恶战后突出重围,又在山林之中连续奔行十数里地,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无法前行;而我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刚才在树顶检查自己的伤势,才发现除了腿上的伤外,上身也同样受了不少内伤,那些剑气虽没伤到我的皮肉,却伤到了我的骨头。 我们仨坐在地上,外加一个昏迷的郑午,各自哑口苦笑,现在看来只能听天由命;有心打电话求援,却发现依旧没有信号,樱花的势力范围果然恐怖的很,竟然能控制一整个山头的信号。 走也走不了,只好坐在地上聊天,说了一下彼此的遭遇。得知千夏和清田次郎顺利逃出去了,娜娜也稍稍松了口气,说他们回去以后肯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坐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我们仨感觉稍稍恢复一些,便互相搀扶着站起;神谷一郎还主动背起郑午,准备朝着出山的方向而去。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一片窸窸窣窣之声,似乎不止一人正朝我们这边而来。 我的头一下就大了,轻声说道:“上树!” 之前我就是在树上躲着,他们几个谁都没发现,毕竟现在还是夏天,枝繁叶茂的很,挡住一个人的身形实在容易。我们几人分别攀爬到一棵树上,神谷一郎因为体重的原因,还特意挑选了一棵比较粗壮点的大树。 藏好身形之后,就听脚步声愈发杂乱起来,粗略估计少说也有好几十人。果然,不多时后,一片密杂的身影出现在了四周,各个都穿着黑色衣服,手持各种兵刃,在月光下显得尤为阴气森森。 “游海王座,快来这里!”一个声音突然自某个方向响起:“好像……好像是破空王座!”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密林中奔出,脸上同样戴着一张恶鬼面具,果然樱花神和四大王座都戴着这样的面具;看到这人,我的头皮同样发麻,又是一个王座来了,如果被他抓到的话,那我们几人可真就没活路了。 游海奔到破空的尸体身前,先是“啊”了一声,又弯腰把破空的身体翻了过来,似乎想证实一下到底是不是破空——但实际上,都不用看脸,看身材就能确定了吧? 丛林掩映之间,可以看到游海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怎么……怎么会这样的?”声音之中既有愤怒,又有害怕。是啊,谁看到这样被咬得残缺不全的身子不会害怕? 接着,游海回过头来,喘着粗气说道:“外面路口全是咱们的人,敌人一定还没逃出这座山去,大家仔细搜寻!” “是!”众多黑衣人迅速朝着四处散去。 而我却背后发凉,所有路口都被封住了么,那我们就算躲过现在,之后又怎么逃出去,不能全把希望寄托在千夏和清田次郎的身上吧?还有猴子,不知他会不会来,按照一般情况,猴子会命马杰跟我的啊,而且应该不存在跟丢了的情况,连郑午都能跟上来,对吧? 众多樱花成员朝着四周散去,游海王座却留在现场守着破空的的尸体,还给樱花大神打了个电话汇报——至于他的手机是怎么有信号的,那我就真心不知道了,或许是什么黑科技吧。 当时我就想着,如果干掉这个游海王座,将他的手机夺过来,然后给猴子打个电话,不知能不能行得通?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对付一个普通的樱花成员都难,更别说一个四大王座之一的游海了。 还是老老实实藏着吧,这么大的一片山头,藏在这树顶之上,想找我们还真是大海捞针。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树上传来咔嚓一声,似乎某截树枝断裂,接着轰的一声,一个庞然大物坠地。 是神谷一郎掉了下去。 那棵最大的树,那截最粗壮的树枝,终究还是没能禁得住神谷一郎的体重;而且他为了不摔到郑午,还让自己的身子先着地,给郑午做了垫子,还真是个……好人啊。 我的头皮再次爆炸。 游海震惊地回过头来看着摔在地上的神谷一郎。接着,他便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抬头朝着各个树顶看了过来,还把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极其响亮而又绵长的口哨。 四周再次响起驳杂的脚步声,那些散至四处的樱花成员又都返了回来。 我知道藏不住了,只得一跃而下,娜娜也是如此。 “对不起。”神谷一郎惭愧地看着我们。 “没什么。”我叹了口气:“如此地毯式的搜索,本来就藏不了多久。” “把他们通通杀了!”游海阴沉沉地说道。 四周的人一哄而上,如同已经饿了很久的蚂蟥,但偏偏就在这时,一声“住手”突然自密林深处传来。 1976 郑午之死 为157000金钻加更 这么多人齐上,又有游海王座坐镇,受伤不轻的我们几个显然已经陷入绝境,但偏偏天无绝人之路,一声“住手”竟然传了过来,不知是哪位神仙要救我们? 听到这个声音,游海立刻扬了下手,四周众人也纷纷站住脚步。游海回过头去,一个身影也自密林深处钻出,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脸上同样戴着一张恶鬼面具。 “裂地,你怎么来了?”游海问道。 其实游海不叫,我也能猜出这人就是四大王座之一的裂地了——能戴这种面具的只有樱花神和四大王座,这当然不是樱花神,仓天和破空已死,游海又在身前站着,不是裂地又会是谁? 这个裂地,也就是之前通过大岛向我下令,让我干掉老太子田正的那个王座;田正是樱花神精心安排的棋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挂掉了,关键是樱花神还不知道,樱花神一气之下就把大岛给炸了…… 当时我还以为樱花神接下来会找裂地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裂地还好端端的,或许误会已经解清?樱花神对待大岛和王座之一的裂地肯定会不一样。 裂地走过来,最先注意到了地上破空的尸体,惊诧地问怎么回事? 游海低声说道:“我也是刚看到的,还没弄清楚。” 裂地明显倒吸一口凉气,又抬头朝我们几个看来,说谁干的? 我们几人谁都没有说话,当然不可能出卖郑午。然而谁都不是傻子,裂地看看破空残缺不全的身子,再看看昏迷中的郑午嘴边的肉沫和鲜血,显然马上就了然了。 “唰”的一声,裂地抽出一柄弯刀,朝着郑午走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娜娜、神谷一郎三人同时挡在郑午身前。裂地脚步不停,直接来到我们身前,“唰唰唰”几刀,便把我们几人砍飞了出去,我还算好点的,用缠龙手抵挡了一下,只是身子飞了出去,娜娜和神谷一郎则再次身中刀伤。 砰的一声,我们几人各自跌落在地,等我们仓皇地想爬起来去保护郑午的时候,裂地已经手起刀落,狠狠把刀扎进郑午的胸口;接着又拔出,刀身已经通红一片。 “不!” 我大叫着,我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全身的血液更是燃烧起来;我都没想到裂地会如此地干脆果断,竟然一上来就要了郑午的命;起先有人喊住手,我还以为有人来救我们了,没想到却是送我们归西的死神! 郑午刚才豁出命去救了我们,我们现在却没能保住他的命,娜娜、神谷一郎和我一样都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愤怒,共同咆哮地朝着裂地扑去。而裂地持刀转身,大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都上啊!” 四周的人“轰”一声围了上来,纷纷用手中利器轮番砍向我们几人,这些樱花成员本身就不是庸手,再加上我们本就身负重伤,哪里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攻击,当即各个栽倒在地。 接着,裂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樱花先生的命令,这几个人要活口!” 众人一听,下手的力道才轻了一些。我浑身上下都是伤,可是通过重重叠影之中看到郑午还躺在那里,虽然我知道裂地那一刀肯定已经要了他的命,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地往郑午那边爬,希望他还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在…… 无数的刀、斧、剑,朝我身上砸落下来。 很快,便有人发现刀剑不能在我的上身造成伤害,于是有人将我的乌金蝉衣扒了下来,这才又砍;不知过了多久,我浑身已经血淋淋的,但还是用尽全力地往那边爬,我不知道樱花神留我们的活口想干什么,但既然我还能活命,我就想去看看郑午,我希望他还活着。 而另一边,娜娜已经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神谷一郎则一次又一次咆哮着站起,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砍趴,这个曾经无坚不摧的大块头,如今却栽在了这片山头。 我不顾四周有多少刀斧朝我砸来,拖着一具残破的、鲜血淋淋的身子不断往前爬着,距离郑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我爬到了郑午身前,清楚地看到他心脏部位处已经多了一道刀口,正有鲜血淙淙往外流出;直到此时,我的眼泪才挤出来,我绝望而又惨烈地哭嚎:“你他妈让我怎么和猴子他们交代啊……” 轰! 无数的刀斧再次砸下,我也直接昏了过去…… …………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但唯一的感觉就是疼,无处不在的疼、浑身上下的疼、撕心裂肺的疼、从里到外的疼;裂地一刀插入郑午胸口的画面一次次在我脑中重演,如梦靥一般挥之不去。 原来身体的疼,再疼也疼不过心里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睛猛地睁开。最先进入我眼帘的是一道铁质栅栏,显然自己身在一个铁笼子里;栅栏出去,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里阴暗潮湿、臭气熏天,四周墙边依次摆着一堆铁笼子,每一间铁笼子里都躺着一个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吧,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当然也不认识我。 这场景让我响起11号训练营的万兽园来,那些a级的、b级的、c级的罪犯就被关在类似这样的笼子里,只是那时我在笼子外面居高临下地看着笼子里面的人,现在风水轮流转,我也成了笼子里面的人。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开了,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他挨个走过笼子,将篮子里的馒头随意丢进笼子里面,其他笼子里的人纷纷捡起馒头大口噬咬,显然已经饿了很久才会如此饥不择食;馒头也丢到了我的笼子里,那馒头的边上已经长毛,且发出一股难闻的气息。 我一动不动,没有去抓馒头,不是清高,而是真的不饿。 我没心情思考自己在哪,也没心思关心身边这些人都是谁,我一想到郑午已经死去,就忍不住浑身都抽痛起来,我尽力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流下。 我到现在还记得郑午在入魔之前还说,“有你在,我就没后顾之忧了。”郑午是那么的信任我,我却连他的命都没有保住! 我这一生经历过很多绝望的时刻,但从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绝望过的。 以前再怎么绝望,都还有求生的欲望和念头,可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了;因为我根本无法想像自己站在猴子他们面前讲述郑午死去的消息,郑午为了我们豁出命去,我却没有保护好他,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别人手上…… 乌金蝉衣被人扒走了,我浑身上下都是伤,每一处伤都疼痛难忍,却也没有哪一处伤能和“痛彻心扉”相比;如果可以的话,我宁肯再挨一千刀、一万刀,来换回郑午的命! “喂,小子,你要不吃的话,就把馒头给我扔过来吧。”送饭的人走了以后,对面笼子的一个汉子抓着栅栏冲我喊道。 我没理他,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的心几乎已经死了。 “妈的,是个聋子。”这汉子对旁边的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因为这人说的这句话竟是汉语,而且带着点京腔,好像是华夏京城人氏;如是往常,哪怕我身陷囹圄,听到这样的声音肯定会询问一番,但是现在郑午的死依旧充斥在我心间,让我没有丝毫心情去关心任何事情。 裂地一刀插进郑午胸口的画面不断在我眼前重演,我的身子也随之跟着颤抖起来。 “左飞,你还好么?”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娜娜;娜娜同样浑身是伤,就在和我并排的左侧笼子里;而再那边的笼子,则装着神谷一郎。神谷一郎一动不动,显然还在昏迷之中。 娜娜也没拿笼子里的那块馒头,她哆哆嗦嗦地朝我爬过来,双手抓着栅栏,说左飞,我师父呢,我师父怎么样了? 之前在最后一场的围剿战中,唯一接触过郑午的人就是我。 “死了。”我说。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双拳也下意识的握紧了。 “不,不……”娜娜流出泪来,她抓着栅栏使劲摇晃:“你看错了是不是?我师父怎么可能会死?”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不,不会的……”娜娜不断流着泪,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而我,依旧一动不动,身未死、心已死。 娜娜又返过身去,扑到另外一个笼子边上,嘴里叫着:“一郎、一郎!”神谷一郎却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又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我的心已死,没有心情关心是谁,所以仍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人却径直冲我走过来,站在我的笼子前面,说道:“嘿,死了没有?” 我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具。 “裂地……”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数杀气。 1977 娜娜的眼泪 进来的人正是四大王座之一的裂地,我一看到他,就又想起他一刀戳进郑午胸口的情景,浑身也忍不住地发起抖来,愤怒的因子在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内扩散开来,恨不得要将眼前的这个人碎尸万段! 我一下抓住栅栏上的两根铁柱,双目赤红地盯着他,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喉咙里也发出近似野兽一般的嘶吼,浑身上下都肆虐着杀意;旁边的娜娜也是一样,她也抓着两边栅栏冲裂地破口大骂,说要踏破樱花总部,将樱花中人斩尽杀绝;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其他笼子里的人也暴动起来,各种污言秽语纷至沓来,显然都对这个裂地痛恨不已。 面对如此多人的辱骂,裂地不怒反笑,而且是哈哈大笑,说不错不错,精神气儿都挺足的,看来是都吃饱了,那今晚都别吃饭了。这句话一出口,除了娜娜还在骂骂咧咧以外,四周立刻安静了许多;果然,处在这种极度险恶的情况之下,一个发霉的馒头都能摧毁人的所有尊严;但,他们虽然不敢骂出声来,每一个人的眼睛里却都燃烧着熊熊怒火。 裂地很满意这种情况,并不搭理依旧骂个不停的娜娜,而是在我的笼子前面蹲了下来,看着我说道:“眼睁睁看着兄弟死在我的手上却无能为力,是不是对我恨之入骨?那就对了,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别人恨我。嘿嘿嘿,要想杀我,首先你得活着,这个馒头嘛,你要是不吃,多的是人想吃。” 说着,他捡起我旁边的馒头,随手往旁边的笼子一丢,一个幸运儿了扑了上去,三两下就吃进了肚子里,活像一只饿到极致的野狗。但,我并没有丝毫看不起他们的意思,这就好比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数天的人,别说水,就是尿,都会喝得津津有味,尊严这种东西是建立在生理需求得到满足的基础上的;在11号训练营里的万兽园的时候,那些一个比一个可怕的老家伙们就连骨头都能啃得津津有味。 “现在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好好活着,不要让我失望。”裂地阴沉沉地笑着,转身出了屋子。 说我有利用价值,这是肯定的,不管用我威胁清田次郎,还是威胁猴子、黄杰,都特别的好使;娜娜和神谷一郎更不用说,要想彻底掌控住吉会,这两人也很有价值。 只是昨天晚上樱花神还一心一意地想杀了我们斩草除根,现在又变了主意,想来就是这位裂地王座的提议。四大王座,除去已经死了的仓天和破空,最有主意的看来就是这位裂地王座了。 不过他说的没错,要想报仇、要想杀他,还非得活下去不可。 我转过头去,看到娜娜正缩在角落小声地啜泣着,这个姑娘同样遍体鳞伤,却因为站在我们这边,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朝她爬过去,说娜娜,活下去,咱们一定可以迎来最后的胜利,还要问郑午报仇! 娜娜使劲点头,说嗯,我要给我师父报仇,我一定要杀了裂地! 我说好,那你把那块馒头捡起来,吃了! 娜娜怔住,抬头看向脚边的那块已经长了毛的馒头,而且因为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沾满了灰尘。娜娜出身显赫,虽然从小接受磨砺,但在吃穿用住上面从来没委屈过,不敢说顿顿大鱼大肉鲍鱼海鲜,但也样样搭配精美营养丰富,突然让她吃这种馒头,怎么能接受得了? 但我还是劝她吃下去,说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出去、才有希望报仇! 娜娜一咬牙,便抓起地上的馒头,流着眼泪狠狠地吃了起来,表情自然十分难过。四周响起一片哄笑,有人说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也有人说再饿个两三天,这东西吃起来就非常美味了。 而我靠在墙边,调动体内的真气给自己疗伤;现在的我浑身上下都是伤,血都不知流了多少,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了,娜娜和神谷一郎也是一样;这种地方当然没有伤药,也不可能有人会来给我们处理伤口,只能自生自灭。 娜娜吃完了馒头,便靠在墙边和我说起话来,问我她师父真的死了吗? 直到现在,娜娜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 我说是的,真的死了。 娜娜又流起泪来,这一次我没有劝她,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的难过并不比她少。我们几人在一起已经七年,这七年来我们风雨同舟,共度了不知多少患难,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最终来到东洋,想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冒险,干完这一票就能回国享清闲了,哪里想到郑午却把命葬在这里。 我根本不敢想像自己面对猴子他们的时候是什么样,面对苏忆的时候又是什么样? 只是,我不可能会像娜娜那样哭哭啼啼,我只是把所有的苦和恨都咽进肚子里,同时化悲痛为力量,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为郑午报仇雪恨。 娜娜在旁边一边哭一边说:“虽然我嘴上不承认他是我师父,可我心里一直都把他当作师父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师父也不会死……”她翻来覆去地说着这几句话,也连带着我的心里更加难过。 “我师父的那个女朋友,她怎么办?”娜娜突然问道。 我的心里一痛,苏忆要是知道这件事,还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嘴上却说:“没关系的,他们前些日子已经分手了。” 娜娜“啊”了一声,说是因为…… 我点头,说对,就是因为那件事。你师父不想瞒着他女朋友,所以就老实交代了,然后……就分手了。现在想想,倒也不错,起码不会太难过了。 听到这件事情,娜娜反而哭得更加伤心,说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就追求她的师父了;还说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她的师父了,只是她的师父总是一本正经,所以她也从来不敢表露心声;又说如果师父还活着的话,一定要嫁给他当媳妇,再也再也不离开他。 这些事情,千夏早就和我说过,所以我也没觉得有多意外,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娜娜的自白。娜娜不断地说、不停地说,说她是怎么认识她师父的,又是怎么决定拜他为师的,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趣事、糗事,一五一十地全部都说了出来;还说看到我和千夏在一起,特别特别地羡慕,总幻想她和师父在一起也能这样。 后来发生了下药那件事,娜娜虽然同样觉得愤怒和耻辱,却也有着一丝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甜蜜;对她来说,就算不能和师父在一起,能把第一次给了师父也挺好的…… 这一切的一切,娜娜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袒露心声。她说完以后,已经泣不成声,充满了懊恼、惭愧和后悔。 “左飞,你说说我师父的事吧。”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想听,有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想听!” 我沉默一番,一边运气疗伤,一边给娜娜说着郑午的故事。从七年前认识他开始说起,那时候我们还在读高一,先是合力打九太子,后来又统一高二和高三,称霸我们那所高中;还说郑午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但是那个女朋友渣得很,把郑午当冤大头,不过也因此结识了一个更好的女孩,并且一在一起就是七年…… 又说郑午的练武天赋,每一个见过他的老师傅都夸他天赋异禀、万中无一,可惜后来练岔了气,以至于走火入魔,过了一段非人的悲惨生活;好在后来被我们救了回来,但是仍旧时不时地发作,有时候是主动发作,有时候是被动发作,也导致他的脑子越来越差……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同样毫无保留地说给娜娜听;在说这些事的时候,如同把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重新梳理一遍,也免不了要提到猴子、黄杰和马杰等人,毕竟我们彼此存在于对方的生活之中,缺一不可。 娜娜听着这些故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很羡慕我们的生活,是那么的多姿多彩,不像她永远都是那么枯燥。 我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把郑午的故事给讲完了,娜娜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我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将来该怎么面对猴子他们,我觉得我根本没有这个勇气。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说的猴子,是叫孙孤生么?” 我回过头去,是之前那个和我要馒头吃、还说着一口京腔的家伙。这家伙既然是华人,还是京城来的,那知道猴子也没什么奇怪,我说是的,怎么? 这人一听,便转说了汉语:“是被国家赶出来的那个孙孤生么?” 我有些不耐烦了,说是啊,怎么? 这人却比我还急,仍用汉语说道:“你们在东洋这么久,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们,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了?搞得现在人都死了吧!” 1978 屋内,国歌起 这汉子的话说得我一头雾水,为什么不联系他们,就是无组织无纪律?而且听对方的口气,好像还来头不小,和我说话就好像上级训斥下级似的,弄得我顿时一脸懵逼,只能疑惑地看着他。 而娜娜因为听不懂汉语,同样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与此同时,两边的人竟然都训斥起我来,说我们几个无组织无纪律,枉费了国家栽培云云,把我给惊得不轻,心想这帮家伙难道还是官家的人? 汉子又问:“你看什么,我问你知道错了没有?” 我看着对方,终于忍不住问道:“您是哪里的组织?” 汉子一脸诧异,说你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说不知道啊。 汉子显然有些怒了,又正色道:“我们是梅花的人!” 梅花? 我想起来了,猴子他们最初被派到东洋的时候,魏老就是让他们和梅花接头的,说梅花已经在东洋多年,有着和樱花做对的丰富经验,希望他们能够配合樱花做事。 但是因为那会儿国家对我们已经起了杀心,所以梅花也没有好好和他们合作,反而将他们给“软禁”起来;待猴子他们逃出来后,梅花还对他们展开过一段时间的追杀。 后来我们和国家达成和解,梅花也就没有再找我们的事;但是因为有着前期的不愉快,猴子压根就没想过联系他们,大家各干各的就行了,没想到竟然在这碰上了。 原来是梅花的人,怪不得被樱花神给关起来了。 关键是,大家明明都被抓起来了,他们还是一副官老爷的姿态自居,竟然还训斥上我了,哪来的优越感啊,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想到他们曾经追杀猴子他们,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嘲讽道:“去找你们干嘛,和你们一起被抓到这地方来吗?” 汉子“哟呵”了一声,说小子,我告诉你,如果你们是奉了国家之令来对付樱花神的,那就必须要服从我们梅花组织的管理,这是有明确规定的,知不知道? 其他人也附和着说是,我们应该服从梅花管理,不该单人行动云云。 我算是服了这帮人,都被关在这地方了,吃不上、喝不上,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竟然还跟我打官腔。怪不得猴子说“梅花之中人才济济,却十几年来没有斗过樱花,其中大有问题”,就这官僚主义风格,斗得过才怪啊。 看我不说话了,那汉子又说:“你知道错了就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喜,是梅花的党委书记……” “够了!” 卧槽,什么玩意儿,还党委书记?这组织竟然还有党委书记?这是要干啥啊,用党章和党纪对付樱花?我真是受够了,所以直接喝断了他,说:“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也不打算和你们梅花合作,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吧?” 王喜“哎”了一声,说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样可不对啊,必须做个深刻的反省,还要口头检查一千字! 我懒得搭理他,直接把头扭到一边去了,娜娜赶紧问我什么情况。我跟她说没事,碰着老乡了,但是这些老乡都有点病,我不想和他们说话。 甭管王喜他们怎么和我说话,我都不搭理他们,默默地运着真气给自己疗伤;因为这次受伤很重,不光有外伤,还有内伤,所以恢复起来很慢;但不管多慢,我都得持之以恒,身体是一切的基础。 王喜他们说了一会儿,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说我是卖国贼、叛徒、内奸,说累了,终于消停下来,毕竟他们也要节省体力。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身上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搜走了,颇有点“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意思。 又不知过了多久,神谷一郎那边有了动静,娜娜赶紧扑了过去,问神谷一郎怎么样了。神谷一郎醒了过来,先翻了个身,第一句话就是:“一无道人怎么样了?” 娜娜本来已经不哭了,听到这一句话,又流起泪来。 神谷一郎明白了什么,在笼子里狂暴起来,又砸墙又砸笼子,轰轰轰地搞出很大动静,整个屋子都跟着震动起来。王喜他们也吓坏了,本能地用京腔骂起街来,有说“卧槽”的,有说“傻逼啊这”的,有说“这丫挺的真猛嘿”的,有说“我草你大爷能不能消停会儿啊”的,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充满了各种京骂,虽然我不太待见这帮人,但是听到这么多熟悉的乡音还是挺感触的。 但是无论神谷一郎怎么闹腾,都没能冲破周遭的笼子去,樱花神既然敢把我们关在这里,就一定有着万全的把握。刚才我也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笼子,所用材质并不比11号训练营万兽园里的差,想破门而出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能拿到钥匙。 神谷一郎一边大闹还一边哭喊、嚎叫,我也是生平第一次看这么一个大块头哭成这样的,简直有震天撼地的效果;而且他还是为郑午而哭,更惹得我也难过起来,心里像被锥子扎一样的痛。 神谷一郎哭的原因和我一样,郑午舍命救了我们,我们也没能保护好他,无论是谁都要愧疚的。不知闹了多久,神谷一郎终于安静下来,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他本来就身负重伤,哪里经得住这般闹腾? 这一连串的闹腾过后,屋子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静之中,谁都不想说话,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气氛十分压抑,寻常人恐怕几分钟都呆不住。时间慢慢地流淌过去,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饥饿的存在,满脑子都是大鱼大肉和各种各样的吃食;不晓得猴子他们怎么样了,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几个被困在这里? 就算猴子他们不知道,那千夏和清田次郎应该逃出去了吧,总该组织人手来救我们了吧,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 中途,有人又进来送了一次饭,照例是每人一个发霉的馒头。 这一次我没有再挑,默默地把馒头捡起来吃了,味道当然非常不好,不过我知道这是我饿得还不够的原因;等我再饿几天,恐怕就像王喜他们那样狼吞虎咽了。 不过,我一点也不想拥有那样的体验。 王喜他们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看情况至少被关进来十天半个月了,一想到将来的我可能会和他们一样,就忍不住浑身发冷。 吃过馒头,我趴在地上睡了一会儿,睡觉的同时也在用真气给自己疗伤,这也算是我比屋子里其他人唯一强的地方了;其他人的身上都有伤,包括已经关进来十天半个月的王喜他们,因为在这地方没有任何医疗条件,所以他们身上的伤也不会随着时间好转,反而还会慢慢恶化;有个家伙就因为伤口发了炎导致高烧不退,最终一命呜呼,被人给抬了出去,王喜他们悲怮不已。 虽然我不待见他们,但好歹都是华人,又都被困在这里,说一点都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并没有太过背上;反而是娜娜和神谷一郎两人,我十分担忧他们的状况,希望他们的伤口不要发炎。 又不知过了多久,梅花之中又有个人发起高烧来,并且口吐白沫、浑身踌躇。身为党委书记的王喜不断安慰着他,让他坚持下去,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但这并没有什么用,那人的情况还是很糟糕,眼看着已经快不行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头顶,屋子里的众人谁都无法幸免,气氛一度压抑到了极点,哪怕是暂时不会死的人都起了轻生的念头。 “王书记,我受不了了,我想死!”那个发高烧的家伙绝望地哀嚎一声,狠狠地朝着墙壁撞了过去。众人都劝他不要做傻事,但他还是砰砰砰地撞着,边撞边说我就不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了,我明明在国内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到这里对付什么鬼樱花,十几年都没有回过国,我儿子都要上初中了我都没见过他……我要死,我要死,死了就能解脱一切了!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就在这时,熟悉的歌声突然响起,竟然是党委书记王喜唱起了国歌。 微弱的歌声流淌在屋子之中,王喜的声音不太好听,唱起歌来甚至有点跑调,但他的歌声却仿佛有种魔力,紧紧地抓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给予了我们强大的力量。 只有在异国他乡呆过的人才能明白,听到国歌是一件多么触动人心的事!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发高烧的那名汉子也不撞墙了,每一个人都认真聆听着这首歌曲。渐渐的,有人附和起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再后来,屋子里所有的华人,包括我在内,都一起低声附和起来:“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 娜娜和神谷一郎虽然听不懂这首歌,但也认真地听着。唱到最后一个字时,我们的眼眶里都沾满了泪花,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越是在这种险恶的境遇之下,越是需要这种能够鼓舞力量的歌曲。 国歌,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合适的,它使得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包括一开始特别反感他们的我,都觉得他们无比亲切起来;这,就是国歌的力量! “这是什么歌?蛮好听的。”娜娜问我。 “我们国家的国歌!”我自豪地说道。 “同志们。” 党委书记王喜语气深沉地说:“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受苦,就是为了国家和人民不受苦。我们的牺牲是伟大的、是有意义的,不要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或许到死都没人知道我们的名字,但是没有关系,能为国家今日之稳定和富强做出一份微小的力量,便足够了!” 众人深受感染,纷纷附和起来,说对,为了国家,我们愿意牺牲一切! 虽然他们做事有些官僚作风,但他们确实是大无畏的爱国主义者,我正为他们的精神和行为感到感动的时候,屋子的门突然又推开了,裂地王座竟然再次走了进来,并且指着我这边的方向说道:“把这两个人抬到那里去!” 1979 师父,我香么 为157500金钻加更 有时候你不得不服气,能做“党委书记”的人确实都不一般。 你可以厌恶他们身上的官僚作风和陈腐气息,但是当他们循循善诱地向你说明一个道理的时候,你又会不知不觉地跟着他们的脚步走,直到完全陷在他们的理论和逻辑之中。 这就是我党的伟大之处,当年没钱没枪,仅凭一张嘴就征服整个华夏乡村,接着又包围城市,不是吹出来的。 所以啊,人真是不可貌相,就在我对王喜的印象从反感变为折服的时候,屋子的门突然再次被推开了,裂地王座再次出现,并安排手下往我这里送两个人来。 两个人?是谁? 几个汉子从裂地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们手里果然各抬着一个人,我看得清楚,正是千夏和清田次郎,二人均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上还布满了血迹和污迹,一看就经历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恶战。 我的头一下就炸了,我一直以为千夏和清田次郎已经逃出去了,万没想到竟然又被抓了回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说他们怎么好久还没带人过来,原来根本就没逃出去。 裂地走到我的笼子前面,摸出钥匙把门打开,而在这一刹那,我也猛地跳起,一出手便是混元归一,疯狂地朝着裂地的脖子抓去。经过之前不短的时间调养,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半,所以有足够的力量做出偷袭行为。 此时此刻,我浑身上下肆虐着恐怖的杀气,郑午的死亡本就让我心里憋着一股滔天怒火,如今又看到千夏和清田次郎这副惨样,更是让我将这股怒火爆发了出来。 我要杀了裂地,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的速度已经够快、力量已经够猛,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裂地却摸出一柄弯刀——就是插死郑午的那柄刀——“唰唰”地在我胸前劈了两刀。我的胸前顿时血流如注,身子也重新倒飞回笼子里,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这一刹那,我确定裂地的实力比已经死去的仓天还强,因为凭我现在的实力,就是在仓天面前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摔进笼中的刹那,裂地收刀,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啊,还这么生龙活虎。” 接着,千夏和清田次郎便被丢了进来,笼子的门也被重新锁上。 “千夏,清田先生!” 我忍着痛,朝他们二人扑了过去,旁边的娜娜也抓着栅栏叫着千夏和清田次郎。但娜娜和我不在一个笼子里,所以走不过来,不像我可以直接触碰到千夏和清田次郎。 昨天晚上,千夏的胸口就被惠子斩了一刀,当时我就断定她流血过多,需要马上送往医院,否则会有生命之忧。然而到了现在,她胸前的伤不仅没有得到治疗,身上其他部位也受了不少的伤,看形状和分布,显然遭到不止一个人的袭击。千夏的面色惨白、气若游丝,显然只有一口气在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清田次郎。 清田次郎身上的伤,至少比千夏多出一倍,而且我可以看得出来,他曾经把千夏护在身下,所以才遭致如此密集的袭击。堂堂稻川会的会长,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老大,竟然被人砍成这样,还有气在简直就是奇迹。 “千夏,清田先生……”我哆哆嗦嗦地触碰着二人,连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他们突然一命呜呼。 娜娜也在叫着他们的名字,但她终究凑不到跟前来,也无法得知二人的情况,只能着急地问我怎么样了。笼子外面,裂地冷笑着说道:“左飞,我知道他们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是你的岳丈,所以在他们死前送到你这里来,让你能够和他们道个别。怎么样,我是个好人吧?哈哈哈哈……” 我冲到笼子前面,抓着铁栏大声嘶吼:“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裂地却大笑着离去。 “师父,师父……”千夏轻轻地叫着。 “我在。” 我立刻回头扑向千夏,可是我都不敢动她,因为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千夏的嘴巴颤动,说我爸、我爸…… “在,在,清田先生也在。” 我小心翼翼地把清田先生拖了过来,清田先生已经闭上眼睛,气息只出不进,恐怕扁鹊再世也救不了他了。千夏颤抖着抬起手来去摇清田次郎的胳膊,说爸,你醒醒啊,醒醒…… 清田次郎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他先看了千夏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说左飞,不好意思,最终还是没逃出去,他们在山下设了卡点…… 我抓住清田次郎的手,说没关系清田先生,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您一生经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清田次郎微微摇头,反而抓紧我的手,说左飞,我不行了……其实我早就不行了,但我一直憋着口气撑到现在,就是想亲眼看着千夏到你身边,现在看到了你,我也就放心了。左飞,你不要再和我说话,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你听我说,我告诉你,我把女儿交到你的手上,你必须带着她平安地逃出去,听到没有? 我的泪水再次流下,说我听到了! “我要你发誓……”清田次郎再次抓紧了我的手。 “我发誓!”我哭着说道:“我一定把千夏平安地带出去!” “好,好……”清田次郎露出欣慰的笑,然后眼睛闭上,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清田先生!”我跪在了地上。 我平生第一次,跪在一个东洋人的身前,可是我心甘情愿。 “爸、爸……”千夏也挣扎地朝着清田次郎爬了过来,用力地摇着清田次郎的胳膊,泪水爬满了她的面颊。 屋子里充斥着我们二人的哭嚎声,另外一边的娜娜则默默地流着泪。四周左右本来是安静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嗡嗡的讨论声也响了起来:“那个是不是稻川会的会长,清田次郎?” “是的,没错,就是他……” “左飞怎么会和他走得这么近的?” “相比这个,更奇怪的应该是樱花神为什么会把清田次郎也抓来了吧,稻川会不一直都是樱花的忠实走狗么,这算是怎么回事,搞内讧么?” “呵,不管怎样,清田次郎这种家伙死了最好,可省了咱们不少力气呐。就让他们内斗吧,斗得越凶越好!” 就像他们的人死,没有给我造成多大触动一样,清田次郎的死同样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触动,所以他们才可以这样不带感情地讨论着,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 只是我和千夏都沉浸在清田次郎去世的悲痛之中,也没余力去和他们计较,不过后来好像是王喜制止了他们,屋子里才重新安静下来。 千夏的情绪激动,趴在清田次郎的身前嚎啕大哭;但她同样伤痕累累,这样做只会让她身上的伤口愈发撕扯开来,反而加速她的死亡;于是我将她拖到了一边,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说好了千夏,清田先生已经去了,你就安静一下吧…… 千夏一开始还挣扎着,后来挣扎不过去了,便趴在我怀里哭了起来:“师父,我以后没有爸爸了,没有爸爸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抱着她,说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千夏不停地哭、不停地哭,而我则不断轻声安慰着他。过了一会儿,屋子的门又打开,裂地带着几个人返了回来,站在我们的笼子前面看了一下,啧啧说道:“已经死了一个了是吗……嗯,还有一个,看来也快了,你们抓紧时间道别,待会儿我再过来收另外一具尸体。” 说着,他就把门打开,让人把清田次郎的尸体抬了出去。 千夏当然极不愿意,挣扎着想阻止他们,但是我紧紧抱着千夏,因为这样毫无意义,反而还会受到伤害。把清田次郎的尸体抬走以后,裂地再次大笑着离去,我现在断定这人就是个变态,否则怎么无缘无故地就杀掉田正? 笼子里面,千夏躺在我的怀里不哭也不闹了——她不哭也不闹,不是因为想开了,而是因为没有力气了。 她和刚才的清田次郎一样,都开始只出气、不进气了。 谁都看得出来千夏要不行了,屋子里面十分安静,谁都不甘打扰我们,娜娜也在一边无声地哭着。我也知道千夏快不行了,可我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我仍旧紧紧地抱着她,说千夏,我答应过你爸的,要把你平安地带出去,你爸都那么相信我,你也该相信我,是不是? 千夏点头,轻声说道:“师父,我相信你啊,我当然相信你。” 我说嗯,那你不要睡哦,咱们就聊会儿天,猴子他们就来救咱们了,我和这帮家伙认识七年多了,他们就喜欢在最后关头才要登场。 千夏轻轻地笑了起来,说师父,我还能撑到那时候吗? 我说能,一定能的。 “师父,我好冷啊,你再把我抱紧点吧。”千夏的声音越来越弱。 “好,好,我抱你紧一点。”我用力地抱住千夏,我们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脸也贴在一起。 “师父,我香么?” “香。”我的眼泪滴下来,流在千夏的脸颊上。 千夏没有再说话了,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变冷。 1980 奇迹,终于发生 其实在清田次郎和千夏刚被抬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已经不行了,清田次郎憋着一口气是为了亲手把千夏交到我的手上;而千夏,则是为了见我一面。 我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当事实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又完全接受不了了。我已经眼睁睁看着郑午在我面前死去,如果千夏再在我面前死掉而我无能为力的话,恐怕我会彻底精神崩溃。 我能感受到千夏的心跳越来越慢,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就连她身体的温度都在渐渐变冷,这一切都是即将死亡的征兆。我疯了一样叫着千夏的名字,又疯了一样大声地呼救着,我知道这时候即便是有绝世神医在这也救不了她了,可我还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点的希望。 我哭喊、嚎叫、哀求,只希望能把千夏的命留下来。我的眼泪和鼻涕淌了一脸,我以为郑午死的时候我已经足够绝望了,没想到现在比那时还要绝望千倍、万倍,生活永远会在你以为“这已经到头了吧”的时候再给你致命一击。 我像个疯子一样绝望地哭嚎和哀求,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我的哭声,我用力地抱着千夏,只希望她能活下来。 旁边的娜娜都看不下去了,说:“左飞,算了,千夏已经……” “不!”我大叫着:“她还活着,我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 千夏确实还活着,心脏虽然跳得很慢,但确实还在跳;气息虽然很微弱,但确实还有。我抱着千夏跪在地上,四处地胡乱磕头,说谁能救救她,我一辈子做牛做马都行…… 我求的不只是人,还求那些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鬼神,我像发了癔症一样地胡乱磕头、胡言乱语;但奇迹终究没有出现,千夏的身体还是渐渐地冷了下去。 “不,不!” 我大叫着,极度的慌乱之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我立刻把手伸到千夏的胸口,将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去;我的真气能够疗伤,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可我的真气不能为别人疗伤,这也是我早就知道、并且做过多次实验的;但是现在,我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再试试这个法子。 奇迹在这一刻终于出现,当我的真气输送进千夏体内的时候,千夏的心脏竟然恢复了一丝活力,并且猛烈地跳动起来,就好像电影里医生抢救病人时用的电击设备一样。 有效,真的有效! 我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先不去管为什么以前没效、现在就有效了,当下只是颤抖着继续给千夏输送着真气;千夏身上的伤口虽多,可唯一的致命伤还是惠子劈得那下,说明清田次郎真的将她保护得很好。 此时此刻,我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只是一心一意地给千夏输送着真气。娜娜不知道我在干什么,还在劝我节哀顺变,让我不要太难过了。我也没有时间和她说话,持续不断地给千夏输着真气,真气这东西虽然每天都在练,可总量就那么一点,但是无所谓,只要能救活千夏,给我耗光了都行! 渐渐的,我的头上大汗淋漓,而千夏的生命迹象却越来越清晰,心跳、呼吸、体温都在慢慢恢复正常。我看不到千夏体内的情况,可我知道我的真气一向都有修复受损细胞、组织、皮肉的功能,无论我受多重的伤,只要没有直接把我整死,总能靠着真气慢慢恢复,想来对千夏的效果也是一样。 体内的情况看不见,体外的情况却能看见,我清楚地看到千夏受伤的胸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我知道千夏的命保住了,我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大神突然赐予我这样的能力,但我确实无法抑制内心里的激动,这种激动溢于言表,让我直接咧嘴笑了起来。 娜娜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我受到巨大打击导致有些精神错乱,说道:“左飞,你想开点……” 这一切,梅花的党委书记王喜也都看在眼里,他和娜娜一样以为我是精神出了问题,也跟着说道:“是啊左飞,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事,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千夏突然睁开眼睛,并且轻声叫了一句:“师父。” 千夏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当然是有气无力的,但这一幕还是把娜娜和王喜那一干人都吓到了,个个都是一脸瞠目结舌。一直都沉默不语、只是长吁短叹的神谷一郎都跳了起来,询问什么情况? 我仍旧没有时间和他们说话,仍旧持续不断地给千夏输着真气。千夏的面色虽然依旧惨白,但是却显得安稳了许多,轻声说道:“师父,我是已经死了,还是在做梦啊,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疼,还觉得浑身上下都很舒服?” 舒服是必然的,我给自己疗伤的时候,那些真气流过我的四肢百骸,就好像浸泡在温泉里一样,又舒服又暖和,看来千夏此刻也有相同的感受。 我微笑地看着她,说你没有死,也没有做梦,你活过来了。 千夏面露惊讶,看看我的手,又说:“师父,就是你的手好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进我的体内,让我觉得很温暖、很安全。” 我说是的,这是我的真气,它可以帮你疗伤! 千夏先是一愣,接着又呼了口气,说师父,你好厉害,原来你还是个神医。说到这里,千夏突然想起什么,说师父,你有这个本事,刚才为什么没救我爸? 我的心里一疼,说我以前本来只能给自己疗伤,不能给别人疗伤,是刚才的你激发了我的潜力! 话虽如此,但想到我没有去试一试,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清田次郎死在我的面前,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千夏和我在一起已经很久,她当然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她轻轻抬起手来抚摸着我的脸,说师父,你别难过,起码我爸爸交代你的事情你做到了,我爸爸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开心的。 千夏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和乖巧,我忍不住用力将她抱住,说你还活着,真好。 千夏躺在我的肩上,说:“我当然要活着了,我还没有嫁给师父呢。” “千夏、千夏!”旁边的娜娜终于反应过来。 千夏回过头去,说娜娜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先前,屋子里的人都以为千夏肯定不行了,可是转眼之间,她竟然又活了过来,虽然不至于生龙活虎,但也看着和正常人一样了。这种奇迹,他们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仍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天,这太神奇了吧?” “是啊,看着明明已经不行了,输了点真气就活过来了?这怎么可能,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之前我和千夏对话,他们都听在耳朵里,所以知道这是真气的效果,而他们一个个也都不是普通人,练气也是家常便饭。 “真气还能疗伤?那我要赶紧试一试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他们近日来正饱受身上伤痛的困扰,所以立刻纷纷试了起来,还有人询问我应该怎么做的,要把真气导向哪个穴位和经脉? 如果我说我行,你们不一定行,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只会以为我是藏私,所以我也没有解释,就告诉他们哪里有伤,就把真气导向哪里,或许他们之中也有适合疗伤的真气呢? 梅花众人在我的教导下纷纷试了起来。 而这一边,娜娜也很激动,伸着手说千夏,你真没事了吗,快让我摸一摸你。 于是我把千夏抱了过去,两个姑娘隔着栅栏把手握在一起,经历过这么一场惨烈的遭遇之后,两个姑娘都是哭得梨花带雨。千夏哭着说:“娜娜姐,我爸爸他,他不在了……” 娜娜点头,说我知道,你别哭,我爷爷也不在了,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娜娜虽然在劝千夏不要哭,可她比千夏哭得还惨。 趁着她俩哭的时候,我继续给千夏疗伤,胸口的伤差不多了,又去给她疗其他的伤。胳膊上、腿上、肚子上,虽然都不是致命伤,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 随着千夏身上的伤慢慢好转,我体内的真气则慢慢流失,以至于彻底用竭。我喘着粗气,说你们先哭一会儿,我得休息一下了,然后便靠在墙上,重新练气、聚气。 千夏和娜娜互相倾诉着各自的遭遇,正哭得稀里哗啦,屋子的门又开了,裂地再次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边走还边说:“好了,告完别了吧,我要把尸体带出……” 裂地的话还没说完,便已怔住。 因为他看到刚才还奄奄一息、即将归天的千夏竟然又活了过来,还和另外一间笼子里的娜娜扯在一起互相哭泣。我看不到他的脸,可他的眼睛里分明充满震惊,显然这一幕也是他根本没想到的。 “怎,怎么回事?”裂地吃惊地问。 1981 笼子的钥匙 在裂地进来之前,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真气之前只能给自己疗伤,不能给别人疗伤;现在却又能给自己疗伤,又能给别人疗伤? 以我有限的脑容量,显然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能得到的答案只有“以前境界低,只能给自己疗;现在境界高,所以能给别人疗”了,但具体是刚刚才激发出来的潜能,还是早就可以这样了,却不得而知。 但我却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比我的毒龙手、乌金蝉衣还要值得保密,所以当裂地问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绝不能说,所以直接开口:“没死当然是因为命大。” 裂地满眼的不可思议,直接走到我们的笼子前面,蹲下来观察着千夏。千夏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报以恶狠狠的咬牙姿态,裂地仔细地看着,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半天才呢喃了一句:“怪事、怪事!” 裂地站了起来,笑呵呵道:“没死?没死那当然最好,还想着该怎么掌控稻川会呢。”说完,便大笑着离去。 我松了口气,继续靠在墙上休息,同时练气和聚气,千夏和娜娜则继续说着话。其他笼子里的梅花众人按着我的方法试了一下,纷纷说不行啊,完全没有效果,还问我是不是骗他们的。 现场有十来个梅花的人,原来一个适合的真气类型也没有——这很正常,当初在11号训练营,同样人才云集,翻过天来也不过找出一个山猫。而且看这些人一个个脾气都大的很,真气怎么可能温和,怎么能够疗伤? 我也不向他们解释这其中的道道,反正说多少他们也不会信,只会以为我是藏私罢了,所以只说:“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有一帮练气的朋友,能像我这样的只有我一个。” 王喜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我继续练气和聚气,等聚好了气,就继续给千夏疗伤。其实千夏已经完全脱离危险,而我自己的伤也还没好,但我所谓,就是喜欢给千夏疗,千夏能好好的我就开心。 在我一丝不苟的“灌溉”之下,耗光了三四回体内的气,千夏身上的伤基本都结痂了。给千夏疗完了,我又马不停蹄地给娜娜疗,除去有些关键部位不能触碰之外,能疗的伤基本也都疗好了。 虽然挺费力气,但总的来说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成就感满满,心想自己有了这个本事,以后出门都不用带医疗包了,谁受了伤直接输送真气过去,也再不用担心身边的人死去而无能为力了。 说到这个,又不可避免地想起郑午来,心里难过了一阵;想到他的尸骨在山上都没有人管,任蚂蚁和虫子噬咬,就更加的难过。 给娜娜疗完伤,又是三四圈的真气没了,可把我累得够呛,靠在墙上呼哧呼哧地喘,千夏心疼地抱着我,说我辛苦了。我靠在她胸前,说不出的柔软、温暖和舒服,说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又说:“可惜了,距离一郎有点远,不然帮他也疗一下。” 神谷一郎说没关系,他靠自己慢慢恢复就行。 给娜娜和千夏疗完伤,我估计得有六七个小时过去了,因为耗费了巨大体力,肚子难免饿得咕咕叫了起来。说来也巧,恰好有人进来送饭,看来这食物虽然少还难吃,但一天三顿是少不了的,最起码肯定是饿不死的。 食物照例还是发霉的馒头,梅花众人照例狼吞虎咽,我经过饥饿的洗礼之后也小心翼翼地吃着;而这还是千夏进来的第一顿,所以她完全接受不了,坚决不吃这种东西。 我像劝娜娜一样劝她,说你要想给你父亲报仇的话,就吃下去! 千夏这才忍着眼泪慢慢吃了下去。 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屋子里面,根本分不出白天和黑夜,所以当大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便有人进入了睡眠。睡觉有连锁效应,一个睡着了,渐渐大家都睡着了。 我也好久没有休息,便倚着墙角、抱着千夏睡觉。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哭,睁眼一眼,原来是千夏在哭。她趴在我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却在极力隐忍着哭泣之声。 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千夏知道我也醒了,便伸手把我抱住,说师父,我想我爸爸了。 清田先生刚过世不久,千夏有这种反应也正常。我将她抱得更紧,说哭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千夏趴在我怀里抽泣了很久,还低声呢喃了很多很多,说其实自从萧落雨、赵春风,以及西口茂男相继死去以后,她就一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担心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她的父亲,为此,她甚至还特意提醒过父亲这件事情。但清田次郎却告诉她,人的阳寿冥冥中自有定数,不必过于执着,尤其是像他们干这行的,更是随时都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还说,如果他真有死的那天,稻川会的重任就会落在千夏身上,希望千夏到时能够扛起重任。 当时千夏还不愿意,说她还小,还想再多历练两年。 清田次郎却说:“那没关系,不是还有左飞帮着你吗?” 千夏说,现在想来,不光是她早有预感,恐怕父亲也早有预感。 “师父,爸爸真的很信任你。” “嗯。”我抱着千夏,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和清田次郎相处的时光,如果抛开他东洋人的身份,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愉快的,他是一个合格的大哥、长辈。 “师父,你说我能管理好稻川会吗?” “一定能的。”我肯定地说。 我不是在安慰千夏,而是真的看好她的能力,这个起初行为浪荡的败家女,后来所展现出的惊人潜力连我都钦佩不已。但是千夏又哭起来,说师父,可是我们都出不去了啊…… 我咬着牙,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和猴子一样,天生都是乐观派,只要不是被逼到绝境,总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逃出生天;但当时自我推算,来到靖国神社也有两三天了,猴子如果知道我们的事,应该早就杀上来了,这事怎么回事,难道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千夏低声呢喃着、哭着,终于又慢慢睡了过去。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掌握了“一边睡觉一边练气”的技能,所以这两件事都不耽误;而且牛逼的是,在我睡觉的时候,真气还能自动修复伤体,我真觉得这是我最牛逼的技能了。 这一觉又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骚乱之声吵醒。睁开眼睛,发现骚乱起于梅花那边,先前受伤又发炎的那个汉子又发作了,高烧不止、浑身抽搐,又嚷嚷着死了算了。 王喜等人又在安慰他,但是这次,不管众人怎么说都没用了,依旧抵挡不了此人寻死,他不断地往墙上撞着,声音砰砰的响,撞得血流如注,看着委实让人心疼。 王喜又给他唱国歌,众人也跟着附和,我也跟着一起唱,想给他一些力量。但是这次没效果了,那人难受到了极点,不断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还骂骂咧咧的,说为国家做事有个鸟用,最后落个客死他乡、尸骨无存,什么也没捞到;还说要是能重来一回,一定要做汉奸,去当樱花神的走狗。 王喜气得骂起他来,说像他这种意志不坚定的家伙,不如早点死掉算了;还说有他这种人在,简直就是华人的耻辱;总之林林总总,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人哭嚎起来,说他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想真的做汉奸啊。 一时间里,屋子里面充斥着伤感的气氛,梅花众人都在悄悄抹着眼泪。王喜依旧在鼓励着他,说你要挺住啊,要坚持下去,咱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他说着说着,突然朝我这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小兄弟,就当我老王求你,你就救救他吧!” 我说王喜大哥,我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我那个方法只适用于我,其他人都用不了啊。接着,我便把这事原原本本给他说来,说我能给自己疗伤,是因为真气温和、纯正;能给别人疗伤,是我先前不久才发现的功能,不然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清田先生在我面前死去。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喜也不得不信。 我又说:“如果我能到他那里,或是他能过来,我还可以救他,但是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王喜看看那名汉子,又看看我,突然咬着牙说:“如果我放你出来,你愿意救他么?”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王喜又问:“我就问你愿不愿意?” 我说看你说的,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胞受死而见死不救? “好,我相信你!” 王喜说着,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竟然摸索出一把亮闪闪的钥匙来,朝我这边一抛,那钥匙“当当当”落到我的面前。 我吃了一惊:“这是……” 王喜:“你那间笼子的钥匙!” 1982 梅花十二少 为158000金钻加更 我着实被惊到了,万没想到王喜竟然有我这间笼子的钥匙。 他怎么搞到这钥匙的?他只有我这间笼子的钥匙,还是所有笼子的钥匙都有?他既然有钥匙,为什么没早和我说?一瞬间里,诸多疑问在我脑海之中产生,但是还不等我发问,王喜便说:“事不宜迟,你快救救他吧!” 四周梅花众人也都一脸哀求地看着我,但我总觉得怪异的很,沉默一阵说道:“那万一我刚出去,有人进来怎么办?” 王喜说不会的,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要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会有人进来送饭。 我又吃了一惊,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喜微微侧了侧身子,说你仔细看看。 我看过去,只见他身后的墙上有些横七竖八的刻痕,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王喜解释说道:“我的真气运行一圈是一个小时,从我被关进来开始,就每隔六个小时,在墙上刻一道痕迹,以此来推算时间,不敢保证一定精确,但是前后误差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说实话,从进来这间黑屋子开始,我对这位梅花的党委书记从起初的看不起,到后来的刮目相看,再到现在的钦佩万分,其中的心理转变过程让我都咋舌不已。 还是那句话,国家肯定不会派一群废物到东洋来成立一个专门针对樱花的组织。现在看来,还是我之前的认知太浅薄了。同样不等我说话,王喜便着急道:“我知道你还有好多疑问,但是能不能先救了我兄弟再说?” 时至此刻,我肯定也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便点点头,捡起地上的钥匙就准备开门。但是千夏拉住了我,一脸疑问。刚才我和王喜说话,全程都是用汉语交流,而千夏虽然对华夏文化有些了解,也会一些汉语、汉字,但要毫无障碍地听、写汉语还是有些困难,所以并不知道我这是要干什么。 所以我又和她解释了一遍。 千夏问我:“靠得住吗?” 我看看四周这帮来自梅花的汉子,如果自己人都靠不住,那就没人能靠得住了。我点头,说放心吧。 如此,我便把钥匙插进大锁,咔嚓一声把门开了,弯腰走了出去。从被关进来的时候起,我就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会怎样逃出这个地方,万没想到会是用这种方式实现的。 只要能出来,那很多事就好办了。 我出来以后,千夏也想跟着出来,但是我制止了她。我走到那名发高烧的汉子的笼前,他正辗转反侧痛苦不已,我看到他大腿上的伤口不仅发了炎,还在流着脓,已经相当严重了,这样下去真会要命。 我观察了一下伤势,让他忍着点疼,先用手把脓给他挤出来——我的手当然不干净,这样反而会让伤口愈发感染,但是没有关系,紧接着我便把手放了上去,源源不断地输送真气进去。 我的真气不仅能活血生肌,也能消炎清淤。真气输送进去的刹那,刚才还痛苦不已的汉子突然就躺平了,发出一阵阵的粗重喘气之声,听着就跟高潮了似的。 我说哥们你忍着点,有点伤大雅啊…… 汉子说道:“我忍不住,实在太舒服了,自从进来到现在,我都没现在这么舒服过。” 四周响起一片轻笑,王喜又朝我跪了下来,说兄弟,谢谢! 我说先别急着谢,这只是个开始,等全治好了再谢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便源源不断地为这名汉子输送着真气,眼见着他的伤口慢慢愈合,高烧也慢慢退下来,并且安稳地睡了过去,已经至少三个小时过去了。 而我,也累得不轻,自觉地回到笼子里去,又把门给锁上了。 钥匙? 钥匙我当然不会还给王喜,而是自己装了起来。 不过王喜也没朝我要,又冲着我磕了三个响头,泪流满面地说:“兄弟,谢谢了,真心的!我代表梅花上下172名成员感谢你!” 我累得够呛,靠在墙上摆着手,说王书记,你别磕头了,您这么大年纪,我真受不起啊。好了,现在能和我说说都是怎么回事了吧? 王喜点头,说好。 又说:“从头讲吧,反正时间还早。” 王喜告诉我,梅花成立迄今已经十三年了,当初成立的初衷十分明确,就是要对付樱花、铲除樱花。这十三年来,人员不断更替代迭,但有一些人员是固定的,比如梅花的首领梅花将军,还有身为梅花组织党委书记的王喜,以及梅花之中战力最强的十二个人,也就是外界孰知的“梅花十二少”。 王喜说到这里,我还插了句嘴,说什么外界孰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啊,我就没听说过。 王喜有些尴尬,说那个孙孤生,没和你说过啊? 我说没有,他只提过梅花将军,说梅花将军是千百年来不世出的奇才。 王喜点头,说梅花将军确实担得起“奇才”二字。 我说既然这么奇,那你们为啥十三年了还没打掉樱花? 王喜说老弟,你以为樱花这么好打吗?你知道我们这些年来干掉多少樱花的人,又花了多久才查到樱花的总部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很不容易,但是因为心里本能对梅花的排斥,所以继续嘲讽:“有那么难吗,你看我们才来几个月,就知道樱花总部在靖国神社了。” 王喜摇头,说老弟啊,你这纯粹是运气好,被稻川会会长家的女儿看中了,清田次郎才把你带到这的,我们可没你这么好的运气,我们一步步都是自己踏踏实实走过来的! 旁边有人插嘴:“不是他运气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像个女人一样。” 我虽然没和他们说过我的故事,但之前我和千夏、娜娜聊天,他们也都听在耳朵里,能够明白个七七八八。但是说我运气好就算了,说我像个女人简直不能忍,哪个男的愿意被人这么说啊? 我这长相经常被人诟病,说好听点叫面如冠玉,不好听了叫油头粉面,难听点叫小白脸之类的,更难听的就是说我娘娘腔、像个女人什么的了。我说喂,我可是刚救了你们的人,是以后用不着我了打算过河拆桥? 王喜赶紧让那人给我道歉,又说兄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能用美男计也挺好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么…… 果然我们这点小伎俩,是逃不过王喜这种老狐狸的目光的。好在千夏听不懂汉语,否则又要难过了,我摆摆手,说行了,别瞎说了,后来怎样? 王喜便继续给我讲,说他们梅花这些年来和梅花斗智斗勇,双方各有损伤;在他们查到靖国神社便是樱花的总部之后,便筹划了足足一年时间,最后派出梅花十二少,打算秘密行刺樱花神。 只要樱花神一死,樱花的势力自然瓦解。 “那后来呢?”我被吊起了胃口。 “后来计划失败,我们便被抓进来了啊。”王喜叹了口气。 我:“……” 我之所以无语,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筹划了一年的计划竟然就这么失败了,一方面是:“你们……你们就是梅花十二少?!” 我惊愕地看着四周的人,他们平均年龄都在三四十岁,真不知他们怎么好意思称自己为“少”的?王喜无奈地说:“你别这样,我们也曾年轻过的,总不能因为年纪大了,就改名为‘梅花十二老’吧?” 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点头:“继续说吧,你们的计划是怎么失败的?” 王喜摇头说不知道,他们足足筹谋了一年,本来天衣无缝,但不知怎么回事,一踏入靖国神社,便被人家给抓了个正着,全都扔到这里面来了。 我说那还用说,出内奸了呗。 王喜欲言又止,似乎想反驳我,但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来,只好讲起了后续的事情。他们被关进来后,也曾绝望过、痛苦过,尤其是还饱受着重伤的疼痛和折磨,更是悲惨到了极点,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就是靠着唱国歌、背党章才度过了这段煎熬的日子,但仍旧完全看不到一丝丝希望的曙光。 直到那天,裂地王座的到来。 王喜说,自从他们被关进来后,裂地便隔三差五地进来嘲讽他们,使得他们都对此人恨之入骨;但老天有眼,有一次裂地再来的时候好像是喝多了,竟然不小心把各个笼子的钥匙掉了出来…… “什么,各个笼子的钥匙?!”我吃惊地问道。 “对。” 王喜又把手伸进怀里,这次竟然摸出一大把钥匙来。 我彻底惊呆了,原来王喜不只有我这间笼子的钥匙,竟然有着所有笼子的钥匙! 那他为什么不跑? 我立刻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王喜叹了口气,说老弟,我又不傻,如果能跑,我早就跑了!你以为逃跑就那么容易,打开笼子的门就能出去么?这外面都是层层重兵把守,我们又都是重伤之躯,出去也还是一个死,你说说,怎么跑? 1983 撞了个正着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锁头不在笼上,而在门外;锁头也不在门外,而在心里。 手上明明就有可以踏出牢门的钥匙,却因为种种所谓的外在因素,半步不敢离开这方寸之地,说好听点是小心谨慎,不好听就是畏首畏尾。并且我还有疑问,即便是那位裂地王座喝多了,会随随便便把钥匙丢在这里么;即便是把钥匙丢在这里,他事后难道没有回来找么;而且看他的作风,也不像是这么粗心大意的样子。 于是我将我的疑问提了出来。 王喜说是的,他也有着相同的疑惑,所以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裂地的圈套;比如说,樱花神并不打算杀了他们,但是裂地却很想要他们的命,所以才故意丢下钥匙,等他们擅自逃走之时,就有理由杀掉他们了? 我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又说:“那怎么办,这样前怕狼后怕虎,难道要一辈子在这画地为牢?” 王喜说当然不是,他们无时不刻都在想办法逃走,但是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身子养好;有一个好的身体,哪怕就是硬闯,也有资本。 说到这里,王喜叹了口气:“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一个个病的病、伤的伤,就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出去也是自寻死路,你说我怎么忍心让这干老兄弟出去冒险?” 我呼了口气,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又说:“接下来,我会全力帮助你们疗伤,等咱们的状态都恢复了,就想办法逃出这里!” 王喜点头,说好。 又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梅花的一员了,我正式授予你梅花的……” 不等他说完,我就做了个“stop”的手势,说别,咱们只是暂时合作一下,我不会加入梅花也不会听你调遣,出去以后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王喜面露尴尬,让我不要这样,说我不该记恨国家,更不该仇视梅花。 但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再搭理。接着,我把和王喜商量好的计划用日语说给了千夏和娜娜听,二人都表示支持和赞同,说不管能不能逃出去,总要试一试的。 接下来,我便开始全力发挥奶妈的角色,除了睡觉以外,其他时间都在帮人疗伤。我有我这个笼子的钥匙,所以可以随时出入,不过大多是在晚上,因为白天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我最先给神谷一郎疗好了伤,这家伙是我们之中战力最强的一个,将来就算是硬闯,肯定也是他出力最多。不过神谷一郎的身子太大,一个顶别人三四个,所以给他疗伤,也花去三四倍的时间。 给神谷一郎疗完了,才挨次给其他梅花的人疗。我白天睡觉,晚上给他们疗伤,以我现在的速度,平均一晚上能疗两个,全部疗完得花五六个晚上。这期间里,裂地还是常常过来,免不了对我们一番冷嘲热讽;不过除了冷嘲热讽,他倒也没干别的。 我让众人在他进来的时候继续装弱,总之别让他看出来大家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五六天的时间,听起来好像很短,但对身处黑屋子的我们来说着实是种煎熬,在这种地方真是一分钟、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我们每一个人都憋着口气,期待着所有人都恢复状态的那天,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也别困在这个地方墙啊。这天晚上“晚饭”过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出了笼子,去给王喜疗伤。 疗伤的人里,王喜是最后一个了,也是他主动要求排在最后的,这种老干部虽然作风迂腐了点,但行事为人确实没的挑理。按照我们的计划,待王喜恢复以后,我们就要强闯出去了,而这一刻马上就要到来。 和我被击昏后才被带到这里不同,王喜他们被带到这里的时候是全程清醒的,所以知道这里是位处本殿地下的一个地牢之中;也就是说,我们的头顶供奉着那些死亡日军的灵位——想到这里,心里还真是憋屈的慌。 我一边给王喜疗伤一边和他聊天,这些天来我俩谈了好多东西,包括他们之前追杀猴子等人的事。王喜说那是国家的命令,他们也没办法。我则说要不是身处地牢之中,真不会和你们合作。 后来又说到裂地,除了说这人心狠手辣、心理变态之外,发现我和王喜还有共同的一点——我们都是在身陷重围、命悬一线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裂地给“救”了下来,虽然他也另有目的,但也确实因此保住了我们的命。 阴暗的屋子里,其他人都睡了,只有我和王喜还在小声地絮絮叨叨。我一边给他疗伤,一边痛诉着国家之前对我们几人的不公。王喜又发挥党委书记的特色,意味深长地给我上着爱国教育课,口吻和之前的猴子、萧落雨、超春风都差不多。 正说着呢,就听“吱呀”一声,地牢的门竟然开了。 按照王喜的估算,现在是凌晨两点,绝不可能有人进来;但是现在,偏偏有人进来了。 这一瞬间,我的后背浸出冷汗,浑身毛骨悚然。 同样的,王喜的身子也僵住了。 我们二人一起回过头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脸上戴着一张恶鬼的面具,正是四大王座之一的裂地。三更半夜,裂地突然来了,并且恰好撞上正给王喜疗伤的我。 你说,是不是霉字走过了头?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明天就能正式实施我们的出逃计划,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裂地给撞到了,我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个家伙干掉我之前,先用缠龙手解决了他。 希望虽然渺茫,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屋子里其他人还在睡着,裂地刚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我跟王喜还在和裂地默默地对峙着,我们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们,气氛变得诡异而杀气十足。 我悄悄摊开了缠龙手,蹲在地上的身子也绷成了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准备随时弹射起来攻击裂地。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却出现了,裂地竟然回过头去,默默地走出了地牢。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安静到就好像裂地从未来过,就好像刚才只是一场梦境。我回头看向王喜,从他同样震惊的眼神之中,我知道这不是梦,裂地刚才确实来了,又走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怕打不过我? 怎么可能?! 还是说,他出去叫人了? “你先回去再说!”王喜突然低声说道。 于是我立刻翻身回到笼子里面,并将笼子给锁上了。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时刻提防着裂地会杀个回马枪,但是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外却再无动静。 “先休息吧。”王喜说道:“明天再说。” 这句话说得有理,天大的事,也抵不过“明天再说”这四个字。 千夏倚在墙角睡得很香,我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千夏梦呓了几句,翻过身来抱住了我。我摸了摸她的头,跟着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送早饭的人把我们吵醒,照旧每人发了个长毛的馒头就离去了,感觉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千夏捡起来就吃,经过数天的磨砺,她已经不挑食了。待众人进食过后,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显得微妙而怪异。最终,神谷一郎先开了口,说按照原先的计划,咱们今天该出逃了吧? 这样的话,本来应该由王喜,或是由我来说,但是因为我们昨晚意外地撞见了裂地,所以现在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我们也并没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担心会引起他们不必要的恐慌。 “再等一等。”王喜说道。 “等什么?”神谷一郎皱着眉问:“不是要反悔吧,你们就这点胆子?” 神谷一郎这话一说,梅花众人自然都不高兴,眼看着一场不必要的争端就要展开,于是我赶紧说了神谷一郎两句,不让他再乱说。若是以前,神谷一郎连看都不会看我,更别说听我的话了,但是经过种种事件,以及这些天来的朝夕相处,就像我对王喜的印象改观一样,神谷一郎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恭敬很多。 人和人的交往就是这样,若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就要拿出与之匹配的能力来。 我的看法和王喜一样,也是等等再说。 毕竟昨天晚上的事太怪异了,裂地明明看到了我从笼子里出来,却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现场,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不得不让我们心生警惕。此时此刻的外面,是不是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待我们一出门去,就将我们斩尽杀绝? 早就说好的事突然变卦,众人都显得有些焦躁起来。但,我和王喜始终不动如山,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就在这时,地牢的门被推了开来,一大片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十来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四大王座之一的裂地。 终于还是来了! 1984 逃出生天 裂地突然驾临,地牢里所有人都噤声,表情各异地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王座。 这些日子,裂地经常过来,所以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有我和王喜各自露出担忧的神色;昨天晚上确定裂地是看见我们了的,但他为什么不发一言地调头就走,我们实在搞不清楚。 搞不清楚,就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往前一步就是悬崖。 裂地站在地牢中央,目光阴冷地扫视了一圈,说道:“检查一下他们的锁。” 我的心咯噔一下,裂地突然要检查锁,肯定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被他带进来的人立刻四散开来,纷纷蹲在地上检查着笼子上的大锁;这些大锁当然没有问题,不用钥匙根本就打不开。这些人检查过后,纷纷向裂地汇报没有问题,一个看上去像头目的人说道:“放心吧裂地王座,这些大锁都是东洋一流的工匠制作而成,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的,他们也绝不可能逃得出来。” “是吗?” 裂地冷笑着,目光朝我投了过来。 我也看向了他。 昨天晚上,我们就是这样对视,最后的结果是他不发一言地掉头离开。那么现在呢,他带了人过来,是不是就“敢”揭穿我了?——虽然我觉得就算是只有他一个人,也不存在敢不敢的。 “那就好。” 裂地的目光移了开来,冲着那名头目说道:“今天首相要过来祭拜神社,大部分兄弟都被调去做安保工作,地牢口处只有你们几个看护,可千万不要出问题啊。” 头目信誓旦旦地回答:“放心吧裂地王座,一定没有问题的。” “如果出了问题,我拿你试问!” “是!”头目低下头去。 说完,裂地便离开了现场,一堆人立刻紧随而去。当地牢的门重新关上,众人立刻沸腾起来,因为按照裂地刚才所说,今天东洋的首相会来祭拜靖国神社,大部分樱花成员都去做安保了,负责看守我们的人只剩十几个了——那岂不是说,我们只要干掉这十几个人,就能轻轻松松地逃出这里?!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我们刚做好准备,天上就砸了这么大一个馅饼下来,简直幸福地要昏过去了吧? 然而就在大家都很兴奋的时候,我和王喜却再度陷入心情复杂的状态,裂地这是什么意思?他昨天晚上明明看到我从笼子里出来,却不发一言地离开现场,现在还专门过来说了这事,这不是刻意要引诱我们出去吗? 本来就怀疑他有鬼,现在就更觉得他有鬼了。 这家伙到底打着什么主意,难道真在外面设下天罗地网,一等我们出去就立刻斩尽杀绝? 我和王喜同时想到这些东西,其他人却还沉吟在一片“终于可以逃出生天”的喜悦之中,纷纷朝着王喜要起钥匙来,说事不宜迟,现在就赶紧走。 王喜却说:“大家等等,我要和左飞商量一下。” 众人都有点急,说这还商量什么,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千夏都扯着我的胳膊,说师父,这么好的机会,咱们赶紧走啊! 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说你别着急,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看上去越是色彩斑斓的前路,或许越是充满了荆棘和陷阱。王书记见多识广,我要好好和他谈谈才行。 说完,我便打开了自己笼子的门,朝着王喜那边走了过去。 王喜也打开了自己笼子的门,我走进去,和他对坐下来。地牢里众人都看着我们,但是我俩的声音很低,他们并听不到。王喜问我:“你觉得裂地在打什么主意?” 我摇头,说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是个套。 王喜点头,说他也这样觉得。然后又说:“既然是个套,那咱们还钻,不是傻么?” 我说:“可是如果不钻,就有可能真的错过这个机会。” 王喜:“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咬咬牙,说这样吧,咱们再等一小时看看,如果是首相今天过来拜祭,那一时半会儿肯定也完不了。一小时后,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咱们就按原计划实施,最烂的结果无非就是陷入重重包围,反正咱们早就做好硬闯的打算了! 王喜一拍大腿,说好,就这么办。 我回到了自己的笼子,王喜则把我俩的商量结果宣布出来。早就按捺不住的众人一听竟然还要等一个小时,自然都有些微词,但有我和王喜坐镇,也就应承下来。 这一个小时对大家来说更加煎熬,简直度秒如年,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能恢复自由,又都个个兴奋不已。我和王喜则是喜忧掺半,谁也不知道到了外面之后究竟会怎么样。 地牢外面的守卫不知究竟少没少,但确实是比平时更加严格了,每隔一会儿就要有人进来查看情况;但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人手真的不足,才会加紧防备不是? 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地牢里的气氛也显得愈发浓烈。这期间内,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众人都催促着王喜赶紧发钥匙,王喜又看了我一眼,我则冲他点了点头。 时至此刻,不管怎样,都要拼一拼了。 王喜摸出一大串钥匙来,众人的呼吸也都跟着浓重起来。王喜按照不同的笼子,分别甩了不同的钥匙过去,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声音,一人说道:“首相是不是来了?” 有人答道:“来了,那阵仗,相当厉害啊,咱们神社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我上去看看,你们注意点啊。” “我也去我也去……” 听脚步声,至少走了四五个;也就是说,门外可能只有七八个人了。不管这是不是圈套,如果我们不去踩踩,恐怕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王喜第一个开了笼子的门,走了出来。 我是第二个。 接着有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人都走了出来,站在了屋子当中。经过我一个星期的治疗,大家的体力都已经回到巅峰。我们这些人里,王喜他们已经被关一个月了,而我们几个也有一个礼拜了,如今终于要出去了,各自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同时也有夹杂着紧张和豪情。 王喜是党委书记,领导干部当然走在第一个,刀山火海也是他先趟着——讲真,王喜这种老干部再怎么迂腐,也比国内某些遇事只会往后退的领导可强多了。 我们一帮人站在门口。 门是一道铁门,王喜拉了一下,铁门纹丝不动,看来这门只能从外往里开。神谷一郎轻声说了一句:“我来。” 众人纷纷让开,庞大的神谷一郎深吸了口气,然后迅速朝着铁门冲了过去。我们毫不怀疑他能将这铁门撞成碎片,所以各自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然而就在神谷一郎冲过去的瞬间,铁门同时被人推开。 一个普普通通的樱花成员站在门口,看到我们一帮人站在门前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有一个如山一般的汉子朝他狠狠冲撞过去。我想,那一刻他应该是绝望的,恐怕对整个人生都怀疑起来了吧? 神谷一郎使出浑身的力气,没有撞到门上,而是撞到了那名汉子身上,于是神谷一郎将那名汉子扑飞了出去。接着就听到“吧唧”一声,神谷一郎将那名汉子狠狠压在了身下。 外面是条狭窄的阴暗走廊,靠墙的两边果然站着七八个人,有聊天的、有抽烟的,还有拿着手机在玩游戏的。神谷一郎冲出去的刹那,所有人都傻在原地,直到神谷一郎慢慢地站起来,他们还是一脸瞠目结舌的模样。 神谷一郎站起来的地方,有一滩……嗯,怎么说呢,肉泥? 总之,完全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再次为他默哀。 “他们逃出来了!”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并叫了起来。 这帮人训练有素,有朝我们冲过来的,也有迅速往楼梯的方向跑去试图去报信的。但是我们既然这么多人在这,就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家伙,我们如潮水一般涌了上去,杀意瞬间笼罩在这小小的走廊里面。 不出三分钟的时间,走廊里这点人便尽数被我们解决干净。这么轻松地料理了门口的守卫,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我们各自一脸兴奋,又小心翼翼地朝着楼梯方向跑去。 之前说过,这间地牢处于本殿下方;而这次东洋的首相前来祭拜,也必然会先拜本殿中的亡灵,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而不是裂地的圈套,那么此刻现在上面一定乱糟糟的,正好方便我们潜逃。 我们迅速上了楼梯,又穿过好几道门,这些门卡先前都有守卫,但是现在都没有了。我们顺利地穿过最后一道门,果然来到本殿的大后方,看到前面影影绰绰,果然有不少人,还有拿着摄像机在不停拍的。 看上去,好像是真的? 我们从旁边的小路绕过去,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没人来阻止我们。路过本殿大堂的时候,果然见到一帮人正围挤在中间,也看不到所谓的首相到底在不在中间。 出了本殿,外面同样有不少人,还有不少的采访车。我们尽量沿小路走,不和那些安保人员发生冲撞,一路潜逃到靖国神社的大门外面,正寻思着要不要钻到山林里去,就见一辆面包车突然开到我们的身前,接着窗户摇下,露出猴子的脸,正冲我们大叫:“快上车!” 1985 又见郑午,但是…… 为158500金钻加更 从我们逃出地牢,再到穿过本殿,又来到靖国神社的大门口,一路上堪称顺利到了极点,跟随我们的众人也都很兴奋;但,我和王喜却始终无法彻底安下心来,仍旧不知这到底是不是一场阴谋。 前面不动手,理所当然,毕竟首相在场;但谁知道,出来以后,对方会不会动手? 但这份担心和忧虑,在随着见到猴子以后,立刻变得烟消云散了。 这一刹那,我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这王八蛋,一个礼拜以来毫无声息,我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原来是在这等着啊。我立刻拉了千夏的手就上车,娜娜和神谷一郎也随之挤了上来。 神谷一郎那大块头,一进来就占据了足足半个车厢,再加上我们几个,车里瞬间就变得满登登了。但,王喜他们还没上车,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往上挤。 猴子直接骂了起来,说你们干嘛,瞎啊?没看见这已经上不来了! 虽然上不来了,但我寻思着他们或趴在车顶,或扒着车窗,总有办法一起拉下去的。我能想到的办法,猴子肯定一样可以想到,但我猜他压根不想去拉王喜等人,毕竟当初闹得很僵,还追杀过他呢。 王喜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禁有点恼怒,说孙孤生,你有意思吗,你心眼那么小,见死不救是吧? 我也说是啊猴子,先把以前的事抛开吧,到底都是同胞呢,先救人再说啊。 猴子还是坚持拒绝,说不行不行,他们不能上车。 梅花这些汉子,也都脾气挺大,所以有人直接骂了起来,说什么玩意儿,咱们不上他的车,咱们自己跑下山去! 猴子说哎,你们急什么,不让你们上车,是因为还有辆车。 接着,后面又传来一个声音:“这里,上这辆车!” 众人这时候才发现,后面竟然还有辆面包车,我赶紧伸头看了过去,是马杰坐在驾驶位里。王喜等人一窝蜂地冲了过去,十多个人硬是塞进了只有七座的面包车里;接着,两辆车子便风一般驶离现场,朝着山下冲去。 已经夏末秋初,但天气依旧炎热得很,所以四面车窗都是敞开着的,任凭凉爽的风吹了进来。而这风,对我来说却是久违的自由,我根本无法抑制内心中的激动,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窜动。 猴子也挺开心,一边开车一边得意地唱歌:“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啊……” 我们是今天才刚逃出来的,猴子和马杰便以各开了一辆车在这里等着,说明他们早已知道我们的计划。我还想问问猴子是怎么回事,但是转念又想到郑午的死,心里不禁悲从中来。 猴子这么开心,显然还不知道郑午的情况。我呼了口气,说猴子,我和你说个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猴子乐呵呵的,说什么事啊,决定娶小千夏当老婆了? 我说猴子,你正经点,我确实有事要说。 “嗯,你说吧。”猴子严肃起来。 “郑午他……” 我的话还没有出口,车厢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左飞,你叫我干嘛?!哎呦你这个大胖子,赶紧给我让让,压死我了知道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又回过头去确认了一下,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当时,我整个人就跟被抽空了一样,脑子也跟当机了似的,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竟然是郑午,真的是郑午! 郑午没有死?! 这里要说一下我们这辆面包车里的座位情况,猴子在主驾驶坐着,我和千夏在第二排座位;娜娜和神谷一郎,则坐在最后一排。神谷一郎的块头本来就大,还和娜娜挤在一起,后排根本就没有任何空间了。 而郑午的脑袋,就在神谷一郎的屁股下面。 郑午突然发声,神谷一郎都吓了一跳。神谷一郎一抬屁股,郑午才从下面跳了出来,抓着神谷一郎的领子就骂:“你他妈的刚才上车的时候没看见有个人吗,一屁股就把我坐在身下是怎么个意思,对我有意见也不能这样吧?!” “不是,我,我真没看见……” 神谷一郎结结巴巴地说着,突然,他的脸上呈现出一股夸张的喜悦表情来,一张嘴咧的几乎要上天去了。神谷一郎一把抱住郑午,激动地说道:“一无道人,你还活着,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但神谷一郎的力气太大,勒得郑午当场惨叫起来:“放开,你他妈放开,你他妈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哦,哦……”神谷一郎赶紧松开了郑午。 与此同时,娜娜也扑了上去,一把就抱住了郑午,眼泪唰唰地就流了出来,说师父,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神谷一郎够激动了,娜娜却更激动,完全没有我插话的份儿。其实我也挺激动的,我不知道郑午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我确定他现在就活生生地坐在我的面前,我也很想抱抱他,但看上去应该是轮不到我了。 千夏也很开心,咯咯笑地看着娜娜抱着郑午,不断地说真好、真好,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从我们逃出来,到猴子来接我们,再到郑午的出现,实在有太多太多疑问。我很想抓住猴子问个明白,我真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然而就在此时,郑午却把娜娜推了开来,皱眉说道:“莫名其妙,你谁啊,为什么叫我师父,谁是你师父?还有,不要拉拉扯扯的,我可是有女朋友的,让我女朋友看见了可不太好。” 娜娜一脸吃惊:“师父,你……” “师什么父啊,我认识你吗?大姐,看你也不小了,快奔三了吧,随随便便就抱别人男的,这样不太好吧?”郑午还是一脸地嫌弃。 娜娜彻底呆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神谷一郎说道:“一无道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午又说:“什么一无道人,谁是一无道人啊?你看我像个道士吗,真是有够搞笑啊。左飞,这俩人是谁啊,也是梅花的吗?好好的汉语不说,为什么要说日语?” 我也惊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千夏扯了扯我的胳膊,说师父,他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我指着娜娜,说郑午,你不认识他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认识他吗?” 郑午回过头去仔细看了娜娜几眼,说不认识啊,我没见过这位大姐。 车厢里一片沉寂,只有呼呼的风声不断吹进,刚才还因为逃出生天、又见到郑午的兴奋心情,在这一刻变得烟消云散。神谷一郎喘着粗气,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而娜娜则继续呆呆地看着郑午。 我回头去问猴子:“这怎么回事?”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郑午之前入魔了吧?再醒过来以后,就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丢失的还恰好是他和娜娜那段记忆?” “是的。”猴子说道。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入魔,本身就对脑子的伤害极大,会让人记忆丢失、反应变慢;郑午入魔那么多次,也确实忘记了很多东西,脑子也不怎么灵光了,但他始终记得我们几个;而这次入魔,他仍记得我们,却忘了娜娜和神谷一郎。 我猜,是因为他本身就对那段记忆有排斥,所以大脑在沉睡之际选择自我保护,才斩断了那一部分记忆。 郑午把头探过来,说喂,你俩说什么呢,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我没有和他说话,而是看向娜娜。 现在,被打击最深的就是娜娜了吧。还好之前郑午刚入魔、又睡过去的时候,我就和娜娜、神谷一郎详细讲过入魔之后的后遗症,所以他们在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之后,倒也变得理解不少。 娜娜一脸悲伤,却又强颜欢笑,说道:“忘了也好,那个事情……本来就该忘掉的。” 神谷一郎长长地叹了口气,千夏也难过地低下头去,车厢里陷入一片沉默。 郑午依旧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 “没事!”猴子开着车,又笑哈哈起来:“午哥,咱把左飞和他的千夏小媳妇救出来了,你高不高兴?” “高兴啊,高兴得很!” 郑午跟着大笑起来,突然又指着娜娜说道:“可为什么,我完全不认识她,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却有点疼?” 本就在极力压制难过的娜娜,在听过这句话之后,终于流出泪来…… 这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我本来还想问问猴子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气氛也不合适了。猴子开着车不断向前疾行,马杰的车也跟在我们后面;下山,又进了东京市区,到了新宿一带,娜娜和神谷一郎先下了车,要回他们的住吉会去。 娜娜下了车,郑午还不断盯着她看,说怪了,感觉好熟悉的样子…… “当然熟悉,你们……” 不等千夏说完,我就摇了摇她的胳膊,示意她闭嘴。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郑午又不可能给予娜娜什么,省得他们之间再彼此纠缠和纠结。 “我们什么?”郑午追问。 “没什么,我要下车,我要回稻川会去。” 猴子把车停在路边,千夏下了车去。我想跟着一起下去,千夏制止了我,说师父,你们肯定还有事说,你先忙吧,忙完再来找我……稻川会,离了你也不行。 我点点头,给了千夏一个拥抱,说等我。 千夏离开以后,我们的车继续前行。时至此刻,我终于能问问猴子到底怎么回事了,但我还没开口,车子又停了下来,接着副驾驶的门拉开,坐上来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家伙。 1986 裂地,原来是他 是裂地,竟然是裂地! 裂地突然坐上我们的车,可把我给吓了一跳,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竟然追上来了。鉴于这人的恐怖实力,我立刻决定先下手为强,当即摊开缠龙手,朝着裂地便抓了过去。 我觉得有我和猴子、郑午在车上,又有马杰和王喜他们跟着,还不至于败在这家伙的手上。但就在我伸手的刹那,猴子的声音响起:“自己人。” 我的手僵在半空,莫名其妙地看了猴子一眼,但猴子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开车向前。裂地也不说话,坐在副驾驶上沉默是金,车厢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静,而我的心中却激起千层浪。 裂地是自己人?! 如果真是自己人,那一切都好解释了,他为什么要除掉田正、郑午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故意把钥匙丢下,为什么看到我出了笼子还装没看到,为什么暗示我们今天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的理由;可与此同时,又有了一系列新的疑问,如果他是自己人的话,那他为什么还把我们抓起来,为什么无所不用其极的伤害我们,包括清田次郎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千夏则差点死去…… 我想把这些东西搞清楚,但猴子和裂地都不说话,我也找不到机会去问。郑午坐在后排,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显然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和我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到了洪门所在东京的总部,但猴子没有把车停在门口,而是开往地下车库,停在了某个角落。马杰的车也一样,停在了我们的旁边。 王喜等人围了上来,本意是想好好谢谢猴子,结果看到裂地也在车上之后,当即和我之前一样惊得纷纷做好动手准备,但同样在猴子的一句“自己人”之后偃旗息鼓。 “到我那里去吧。” 猴子领着我们,从地下车库的某部私人电梯直达顶层,来到一间比较隐秘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一圈都是沙发,猴子招呼众人坐了下来,接着才对裂地说道:“王大哥,你和大家说一说吧。” 王大哥? 我正纳闷猴子又从哪里认了个王大哥时,裂地已经看向了我,说道:“左飞,你不认识我了么?” 裂地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汉语,且换了一种声音。我一下就惊呆了,因为这声音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就在我极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声音的时候,旁边的郑午突然摇了我一下,轻声说道:“左飞,我真认识那个娜娜?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当时那个无语,说午哥,这事咱们等会儿再说…… 就在这时,王喜突然叫了起来:“好啊,王麻子,原来是你,你这个叛徒!” 王麻子?! 提到这个名字,我第一反应是想到我在11号训练营所养的那条黑狗,第二反应才是那个蒙受了许多冤屈和骂名的奇人王麻子。王喜一说,我才彻底想了起来,没错,这人就是王麻子! 身形、声音,完全都对得上号,正是我记忆里的那个王麻子。之前在11号训练营见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想认他还只能凭着身形和声音。 让我没想到的是,王喜一干人竟然也认识他,而且仿佛有深仇大恨,一个个都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围歼王麻子。王麻子一站起来,这帮人却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仿佛看到了鬼。 王麻子却没搭理他们,径直走到我的身前,说左飞,想起我了么? 我点头,略带激动地说:“王大哥,我记得你!” 之前在11号训练营,我和王麻子虽然见面不多,但是因为有黑豺的存在,我们之间也有一种微妙的情感。而且我早就知道他在东洋忍辱负重,以“叛徒”的身份打入东洋内部,不过自从来到东洋就没见过他,没想到竟然做了樱花神下的四大王座之一,这地位可真够高的啊! 王麻子也点点头,说黑豺呢,它怎么样? 自11号训练营匆匆一别,再和王麻子相遇已经一年多过去了,没想到王麻子见我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黑豺怎么样了,看来他和这狗着实感情深厚。我说放心吧,它很好,我走以后,将它托给了另外一个靠谱的朋友! 王麻子很明显地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我就怕它被人欺负! 何止是怕,当初在11号训练营,王麻子为了黑豺可没少杀人,还给我们惹了一身的臊,令洪卫国都头大不已。我嘿嘿地笑,说王大哥,原来你就是裂地王座,真是让我想不到啊。 王麻子还没说话,旁边又响起王喜的谩骂:“王麻子,国家待你不薄,在你初加入梅花的时候,就命你做梅花二路元帅,地位仅次于梅花将军之下,还在我这个党委书记之上;结果你做了什么,不到一年就背叛梅花、背叛国家,为了金钱和美色投入到敌人的阵营里去,搞得我们颜面无光,至今都在上级面前抬不起头来!我们梅花和你势不两立,兄弟们,杀了他!” 王喜一声令下,梅花十二少立刻涌上。 王麻子却转过身去,说王书记,你误会了,我没有背叛国家,我只是奉上级命令,潜入到了樱花里去。 梅花众人纷纷愣住,王喜说:“你有什么证据?” 王麻子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交给王喜。王喜立刻摊开来看,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转为后来的欣慰、喜悦,接着开怀大笑。王喜冲上前来,一把将王麻子抱住,哈哈笑着说道:“好兄弟,我就说嘛,你这么刚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做叛徒?当年你走得时候,我还大哭了一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王麻子的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我不知道,王喜也没给我们看,但我猜应该是可以证明王麻子身份的东西。梅花众人都很高兴,纷纷围上来冲着王麻子又搂又抱,这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使得我也笑了起来。 郑午又扯着我的胳膊,说左飞,那个娜娜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午哥,咱随后再说这事行吗? 王喜开心过后,便问:“王麻子,你以前做卧底没和我们说,现在却和我们说了,是不是说明铲除樱花的时机已经到了?” 王喜不愧是党委书记,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重点,王麻子回答:“对!” 王麻子告诉王喜等人,说如今青帮、洪门都被我们几个掌握,和稻川会、住吉会也站在了一条线上,接下来只要再拿下山口组,便有足够的能力和樱花一战;以及,现在东洋官方也被趋向和平的鸽派掌控大局,不许樱花再做出伤害国民或是中日两国关系的事;而且,樱花神下的四大王座已去其二,剩下一个游海根本不足为虑;所以,现在已经到了铲除樱花的最佳时机。 除此之外,王麻子还详细说了一下前些天的事。 正因为东洋官方的态度正在发生变化,所以樱花神才火急火燎地召集三大暴力团的老大,想快速推进自己的屠杀计划;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住吉会和稻川会竟然一起反对,使得他的计划更加渺茫,这让樱花神恼羞成怒,所以下了杀心,要将我们之前上山的一干人全部杀掉。 是王麻子劝阻樱花神,说留着我们比杀了我们有用——留着我们,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暗中控制住吉会和稻川会。 在这之前,因为田正的事情败露,樱花神本来对王麻子起了疑心,但王麻子亲自出马把我们几个都抓了起来,而且一出手就把郑午给“杀”了,才使樱花神暂时打消疑虑——当然,后来的事都知道了,王麻子其实并没有杀掉郑午,捅在郑午心口上的刀,其实往旁边偏了一寸。 也就王麻子艺高人胆大,刀功了得,才蒙混过去所有的人。 也正因为稻川会和住吉会在樱花总部一起反对樱花神的计划,王麻子才知道了我们几个在东洋已经取得了这样了不起的成就,所以赶紧联系猴子,两面出击;在王麻子将我们带走以后,猴子则把郑午救走。 我们被抓起来,一是为了打消樱花神对王麻子的疑惑,二是我们本身也跑不了,如果王麻子不出场,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只能先把我们抓起来,之后再想办法放我们走。 在我们之前被抓进来的梅花众人也是一样考虑。 至于千夏和清田次郎,当时设关卡人的并不是王麻子,待王麻子见到二人时,二人已经奄奄一息、毫无活路。王麻子知道我和他们感情深厚,有心让我和他们见上最后一面,所以才把二人带到我的笼子。 也就是说,王麻子是真的想让我和他们进行最后告别,也多亏了王麻子的这个举动,才让我把千夏给救下来。再后来的事就不需赘述了,所有一切都是为了给我们的逃走铺路。 王麻子讲完这一切后,众人均是唏嘘不已,这次多亏有他,不然我们就都挂了。王喜奇怪地说:“那我们之前伏击樱花神,为什么全线遭到惨白?” 王麻子说:“当然是因为有内奸。国家能派我在樱花里做卧底,樱花神就能派人在梅花里做卧底。” 王喜问:“谁是内奸?” 王麻子答:“梅花将军!” 1987 一笑泯恩仇 其实有关王喜他们行刺樱花神失败的原因,我之前就给他分析过,说十有八九是出了内奸;否则就算计划不成功,也不至于惨败至此,刚一进去就被人给一锅端了。 但这内奸是谁,王喜心中始终没有个谱。梅花之中虽然上下多达172人,但知道这计划的可真不多,一双手再加一双脚也能数得过来,而且个个都是身居高位,让王喜无凭无据地去怀疑这些高层,怎么可能? 而王麻子如今在樱花神身边工作,更是贵为四大王座之一,想必知道这内奸是谁;结果王喜一问,王麻子果然知道,而且将这人的名字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梅花将军! 这四个字犹如石破天惊,不仅把王喜他们给惊着了,更把我们给惊着了;因为我们都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梅花将军可是梅花组织的领袖,带着梅花和樱花抗争了十三年! 王喜当即吓得面色惨白,说王麻子,你可不要乱说! 王麻子摇了摇头,叹着气说:“梅花将军曾经是我的顶头上司,而且一向敬佩他的能力和为人,如果我无凭无据,怎么敢往他的身上泼脏水?我在樱花神的身边工作,樱花神每天和些什么人来往,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麻子说得言之凿凿,也由不得王喜他们不信,但他们还是接受不了。在他们心里,梅花将军便如神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王喜想了一想,还是摇头,说:“这些年来,梅花将军带着我们杀了很多樱花的人,而且刺杀樱花神的计划也是他亲手制定;如果他是内奸,那他做这些不是多此一举么,只要他稍微动动手指头,梅花就彻底垮掉了啊!” 王麻子则说,这才是梅花将军的高明之处,梅花将军既享受华夏这边赐予他的权力,又沉醉于东洋那边定期上供的财物,两方面都不耽误;而且梅花将军十分清楚,东洋方面之所以如此善待他,就是因为他“梅花将军”的这个身份,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梅花”这块招牌倒下;只要梅花还在,梅花将军在东洋就能永远活得滋润,这才叫细水长流,才叫放长线钓大鱼。 说到这里,王麻子冷笑着道:“不然以梅花将军惊人的才识和能力,何以打了樱花一十三年,还是战果平平?你们再看看左飞、孙孤生他们,来东洋才几个月,就快赶上你们十多年的奋斗了!” 又说:“我对你们坦白身份,而不是对他坦白身份,原因就在这了。另外,我已经向上级打过报告,并且出示了一系列的证据,上级同意立刻诛杀梅花将军,最大程度地挽回损失。” 王麻子又摸出一份文件来给王喜他们看,王喜仔细看过一遍,双手都发起抖来:“真是,真是没想到啊……” 接着又问:“什么时候动手?” 王麻子答:“越快越好。” 王喜回头看向我们几个,说:“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可能不大打得过他。” 猴子用金銮刀磨着指甲,头都不抬地回答:“好说。” 王麻子走了,临走前还让猴子捅了他一刀,这样回去才好向樱花神交差;并且把乌金蝉衣还给了我,说是从游海那里要过来的,算是物归原主。我真的太感谢王麻子了,他却说这没什么,由我照顾黑豺的恩情,他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而我们几个则简单收拾一番,马不停蹄地赶向梅花的根据地,准备协助王喜等人诛杀梅花将军,就像王麻子说的,越快越好。 梅花的根据地不在繁华的大都市内,而在东京附近一个比较偏远的小郡里面,但要过去也不用花太久的时间,东洋的新干线还是很发达的。出发之前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因为梅花将军不好对付,所以除了马杰之外,我们几个都出动了。对于我在樱花总部的遭遇,黄杰表现的十分愤怒,说要不是当初王麻子说会想办法救我出来,他早就带着青帮的人杀到靖国神社去了。 我搂着黄杰的肩,说没事,改天和哥们一起拆了靖国神社。 黄杰说:“必须的啊!” 在列车上,郑午又缠问我娜娜的事,我说你要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娜娜。郑午说他不敢,还说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那个娜娜就觉得心慌,感觉好像对不起她似的。 看着郑午纠结的模样,我说午哥,你确实曾对不起她,但后来你已经还清了,还差点搭上条命,也不欠他什么了。相信我,忘记那些事,对你俩都有好处,所以别再问我了。 郑午不说话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到了梅花根据地所在的小郡,我们集体下车。一路上,王喜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猴子就劝他别苦大仇深的,让樱花将军见到反而起了疑心;还说王喜刚从樱花总部的地牢里逃出来,应该高兴才对,多笑一笑。 在猴子的指点下,王喜笑了起来,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座小郡普普通通,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王喜领着我们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大宅子前面,说到了。这大宅子也是典型的日式风格,有前院有花园,进门之后,四处还有人在劳作;看到王喜他们进来,四处的人立刻围了上来,有叫王书记的,有叫这个哥、那个哥的。 众人都说自从王喜带着梅花十二少去了樱花总部,却遭遇惨败、音讯全无之后,大家都急死了,都在想办法救他们;梅花将军更是每天早出晚归,亲力亲为地去打听消息,好在他们终于平安地回来了。 本来平安归来、久别重逢是件挺喜庆的事,但王喜等人却都有点尴尬。王喜问:“梅花将军呢?” 有人答,出去了,还没回来。 王喜点头,带着我们进了屋子;天色已暗,屋子里黑漆漆的,王喜把灯打开了,还是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猴子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下不了手?王喜说没有,只要是背叛国家的人,在他眼里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但还是觉得可惜,梅花将军这般天纵奇才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猴子则说奇才不奇才,和贪不贪心,关系其实不大。 又说:“与其在这伤春悲秋,不如想想一会儿该怎么杀了梅花将军,那家伙可不好对付啊。” 王喜说是、是,又直起腰来,问我们有什么好主意? 猴子摸着下巴,说要无声无息地干掉一个人,下毒是最好的办法,你这有没有伤好的蒙汗药之类的东西? 其实猴子问了一句废话,任何一个组织都不会缺少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王喜立刻答有,便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包,说这东西叫软骨散,服下之后一小时见效,浑身瘫软无力、任人宰割。 猴子问没有更狠一点的,直接送人上西天的那种,也省得去宰割了。 王喜说有是有,不过越毒的药越是显然,很容易被梅花将军看出端倪,反而得不偿失。 猴子便把软骨散接过来,说行吧,待会儿我给他下药,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众人说好。 在等待梅花将军回来的途中,王喜等人都有点坐立不安,我们几人则随意打着哈哈。猴子告诉我,他们几个之前就是在这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那时候连门都不能出,憋屈得很;想要回国帮我,可折腾了不少功夫。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王书记他们回来了?在哪在哪,我要见见他们!” 听到这个声音,王喜立刻站了起来:“梅花将军,我在这里!” 话音落下,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汉子便走了进来,看上去很是威风凛凛,看来就是梅花将军。梅花将军冲上来就握住王喜的手,激动地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王书记,你们都回来了,太好了,我都准备带人杀到靖国神社去了!” 接着,梅花将军扫了一圈屋里的人,看到我们几个先是意外了一下,又说:“小七呢?” 小七就是之前死在地牢的那名汉子,王喜如实相告,梅花将军扼腕叹息,接着又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樱花神,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梅花将军的演技着实了得,要不是我们已经知道他的底细,恐怕要被他这副大气凛然的模样欺骗。接着,梅花将军又问王喜是怎么逃出来的,王喜这才介绍了一下我们,说是有我们的帮忙才逃出来的。 梅花将军早就认识猴子他们,却是第一次见我。王喜着重介绍了一下我,说是我将他们身上的伤都治好了,还想办法偷了笼子的钥匙,将他们全救了出来;总之就是把所有高帽子都往我头上戴,所有功劳都往我身上推。 可想而知,梅花将军得有多感谢我,握着我的手不停夸我、谢我——虽然我知道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 这时候,猴子突然插嘴,说梅花将军,这都进来半天了,也不给我们倒杯水啊? 梅花将军说倒、倒,立刻安排下人去闷茶水,还责怪王喜他们待客不周。待茶水上来,猴子第一个跳过去,主动给梅花将军斟了一杯,说梅花将军,咱们之前有什么误会,你可别放在心上,现在可又是一条阵线的了。 梅花将军爽朗地大笑,说当然了,我还怕你记仇呢。 “不记不记,梅花将军,喝了这杯茶,咱们就算是一笑泯恩仇啦!”猴子亲手把茶水递上。 那当然是一杯可以要他命的茶。 梅花将军接过来,却没急着喝,而是说道:“你们今天是不是见王麻子了?” 1988 他?他死了! 为159000金钻加更 梅花将军突然提起王麻子,我们的心里都是一惊,向来淡定的猴子都皱起眉头,王喜等人则是面面相觑。看我们这般表情,梅花将军笑了起来,说果然如此,他是不是说他自己其实是到樱花神那边做卧底的,还说我和樱花神串通一气,让你们合谋来杀掉我? 说着,梅花将军把手里的茶碗放下,说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这杯茶里应该下了药吧? 众人更加哑口无言,这梅花将军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么,竟然一猜一个准儿? 梅花将军正色道:“你们都被他骗了!他说他是去做卧底的,这没错,当年我也知道这事,而且还是秘密策划人之一;但是后来,这家伙禁不住美色和权欲的诱惑,不仅真的投靠了樱花神,还试图将我也拉下水!这件事情,我已经向上级汇报过了,上级命我尽快将他诛杀!” 说着,梅花将军便摸出一份文件来递给王喜等人查看。 我们仍旧没有看这文件,但从王喜等人惊诧的表情来看,想必上面同样盖了某个部位的大红戳子。不同的两份秘密文件,指向不同的两个人,戳子却都一样,只能说明一个真、一个假。 那么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公文这种东西虽然很有权威,但还是很容易伪造出来。 众人均是一副傻眼的模样,本来意志坚定的王喜也呈现出犹豫之色。而我们几人也迅速交换着眼神,探讨着彼此的意见,现在情形复杂,不得不做出更加慎重的考虑。 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实在是不好说明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但出于私心,我还是倾向于相信王麻子,不只是因为我们养过同一条狗,还因为我觉得能养出黑豺那种狗的主人,也绝对不可能是个坏人。 但是我有私心,王喜他们同样也有私心。他们和王麻子相处的时间不超过两年,和梅花将军的感情却已经超过了十年——如果是你,你选择信谁?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但是现场,我们谁都没有表态,在一件事尚未真正明朗之前不轻易做出判断,是一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应该有的基本素质。 梅花将军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知道你们一时半会儿还有疑虑;这样,现在天也晚了,大家先住下来,等明天早上,王书记和国内的上级领导联系一下就水落石出了,如何?如果上级说我是个叛徒,那我自己把脑袋割下来交给你们! 如此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王喜答应下来。 梅花将军要给我们安排房间,猴子却说不用,还是回去睡吧,就不在这叨扰了。不管梅花将军怎么劝说,猴子坚持不肯留下,还是带着我们离开,还说明天再联系吧。 一出梅花的大门,猴子就跟火烧屁股一样:“快走、快走!”接着拔步如飞。 我们吃了一惊,以为有什么事要发生,连忙跟着猴子就跑,足足跑出二里地去,猴子奔进路边的一个厕所,就听噼里啪啦的声响,原来是拉肚子才急成这样。 我们几人那个气啊,要不是这家伙拉的太臭,早就冲进去狠狠干他一顿了;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放过他,一边捡石头往里面砸,一边骂这家伙是个二百五,成天没事溜我们玩。 隔着围墙,猴子一边拉屎一边问我们:“你们觉得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黄杰蹲在马路边上,把回龙刀抱在怀里,一边抽烟一边说:“我觉得这俩人都不是好东西,我谁都不信。” 郑午则摇头,说分辨不出,这题对他的脑子来说超纲了。 轮到我说,我说我相信王麻子。 猴子嘿了一声,说你相信王麻子,那是你有私心;你试着抛开私心,看看你相信谁? 我沉默了一下,说不知道。 这俩人都说得头头是道,并且都怀揣公文,谁是真谁是假,真不好说。 猴子笑了两声,说明天就见分晓了。 我说对,王书记明天打个电话,一切都了然了。 猴子说不,如果梅花将军是假的,那王喜肯定等不到明天,今天晚上就死翘翘了,这就是我不肯留在那里的原因。 我一听就急了,说那咱们赶紧回去把王书记他们带走啊! 猴子提了裤子出来,说没用的,现在的王书记和你一样都有私心,就像你选择相信王麻子一样,他肯定选择相信梅花将军,只是没说出来罢了。你叫他走,他肯定不会走的。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死?” “人要寻死,谁都拦不住的;你现在回去,不仅拉不出来王喜,反而有可能死在梅花将军手上。”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猴子是对的,但还是憋得慌,一想到王喜他们有可能死,而我却毫无作为,我就浑身都觉得不得劲。猴子拍拍我的肩,说行了,别圣母了,你又不是玛丽亚,救不了那么多人的。 黄杰也说:“猴子说得没错,咱们管好自己就行。” 猴子和黄杰往前走去,郑午则摸摸脑袋,说走吧左飞,他俩那么聪明,说得肯定没错。 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觉得他们冷血、无情? 拜托,我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他们,更不是第一天才出来闯江湖的菜鸟,他们要是不冷血、不无情,能活到现在?只是他们的热血和情义,只呈现给自己的兄弟罢了。 我跟了上去,我知道要想长久地活下去,有时候就必须要冷血、要无情。 我们重新坐上新干线回到东京,再回到洪门总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大门已经关了,我们从地下车库的门进去,准备乘坐猴子的私人电梯上楼,然而电梯门一打开,我们就吃了一惊。 一股子烟硝的气味冒出来,里面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正是王麻子。 我们立刻扑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起,再看他的身体,有好多烧伤、炸伤的痕迹。王麻子还活着,并且还能说话,喘着气说:“我的身份败露,费了好大劲才逃出来的……” 我们立刻把王麻子送到洪门的医疗室内,除了医生给予手术之外,再配合我的真气疗伤,双管齐下,很快就把重伤的王麻子救了过来。王麻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猴子叹着气道:“现在看来,谁是真、谁是假,一目了然了。” 确实一目了然。 那么,王喜他们岂不是有危险了? “回去睡吧。”猴子绝口不提去救王喜他们的事,看来真的打算隔岸观火了。 回到房间,我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猴子他们和王喜等人毫无感情,可以做到不管不顾,这个可以理解;可是我呢,我和他们在靖国神社的地牢里共处了一个星期,一起吃发霉的馒头,一起唱国歌互相鼓励,一起想办法逃出那个地方……多多少少还是建立了一些感情的啊! 我不过不希望他们死,就是圣母么? 不管了,圣母就圣母吧,总好过后悔一辈子强。我立刻翻身起来,我没有任何计划,但就想着过去再说,到时候再见机行事。结果刚一出门,就看见猴子靠在走廊对面的墙边。 “就知道你不甘心。”猴子打着呵欠:“真有精气神啊,这么晚了还想着跑。” “猴子,不能见死不救啊!” “行了放心吧。” 猴子拍拍我的肩膀,说在咱们回来的时候,我和黄杰就各派了人去伏在梅花的根据地周围,还有马杰在边上盯梢,就算干不了梅花将军,也可以保证王书记他们不死。 我直接卧槽了一声,说你早安排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猴子看着我,说左飞,你受了一个礼拜的苦,真的该好好休息下了,兄弟几个都挺心疼你的;所以,我们就没告诉你这件事,想让你好好睡一觉。 我哆嗦了一下,说操,这大晚上的,不矫情会死啊? 我直接转过头去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我的眼睛才红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感觉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刚一出门,门口就站着一个洪门的兄弟,恭恭敬敬地说:“左飞先生,龙头说等您醒了以后,就到他房间里去一趟。” 我知道肯定有事,于是疾步走了过去。 推开猴子房间的门,就看见里面坐着一圈的人,正是王喜他们,都是伤痕累累的模样,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但还好,都活下来了,猴子果然言出必行。 我立刻进门,和王喜打了一声招呼,询问他还好吧。 王喜叹了口气,说好、好的很。又抬头去看猴子,说孙龙头,再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猴子笑嘻嘻的,说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我又问王喜:“梅花将军呢?” “他?他死了!” 我吃了一惊,又问怎么死的? 王喜苦笑了一下,说这个,就要问孙龙头了。 我又去看猴子,猴子却摸了摸鼻子,说这个啊,简单,其实我昨天没在那杯茶里下药,而是下在了其他地方。 1989 最后的任务 毫无疑问,昨天晚上是激情沸腾的一夜,是热闹非凡的一夜。 这一夜,我没有参与,因为猴子他们希望我能好好休息。虽然猴子对整个过程轻描淡写,但是从王曦等人的只言片语中,我还是能感受到昨夜的危机四伏、险象迭生。 猴子究竟把药下在了哪里,最终还是没人知道,他也没告诉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的杀手锏。总而言之,那位号称天纵奇才的梅花将军,梅花中唯一能被猴子看得起的人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因为轻信梅花将军、差点遭致团灭的王喜等人除了感慨劫后余生之外,也为自己的鲁莽而感到懊恼。王喜已经和国内的上级联系过,确定了梅花将军已成叛徒的事实,也汇报了已将梅花将军铲除的消息。 像王喜这样朴实憨厚的老干部,事情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所以他分毫没有往自己身上揽功,而是将功劳一概推到了我们几个身上,坦诚如果没有我的话,梅花这个组织恐怕已经不存在了。 王喜的上级(不是魏老,另外一个分管此事的重量级人物)着重夸了我们几个,然后宣布已经被樱花神识破身份、任务算是失败的王麻子就任新的梅花将军。 论资历、论年龄,王麻子都不如王喜,但王喜对这个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并且领导在电话里也给了我们几个指示,说铲除樱花的任务已至最后一步,要求我们继续配合梅花完成目标。 这位领导在国内位高权重,属于魏老等人之下的二线大佬,但我们之前和他从未有过联系,实际上他也没有资格“指示”我们,但猴子还是决定按他说的去做。 王麻子受的伤很重,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王麻子已经做得足够缜密,但最终还是被樱花神识破了身份,问题就出在梅花将军的身上。 我们逃跑的那天,也是东洋的首相大人拜祭靖国神社的日子,樱花神全程陪同,梅花将军也到场了。只是梅花将军身份敏感,所以易容成了另外一副模样陪在首相身边,恰好看到我们从本殿穿过时的景象。 也就是说,我们避过了樱花神的耳目,却没能逃过梅花将军的眼睛。那时我们以为我们在暗,樱花神在明;可在梅花将军眼里,却是我们在明,他在暗;这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最佳诠释。 樱花神不能离开首相身边,梅花将军却能,所以他一路追踪我们,却意外地发现了王麻子的秘密,所以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这世上不是只有我们算计别人,别人同样会算计我们。 被樱花神识破面目的王麻子,能从犹如龙潭虎穴一般的樱花总部之中逃出来实属不易,那浑身的烧伤和炸伤便能说明一切。为他做手术的医生直接说救不了,王麻子也自知活不下去,当时还想交代遗言来着,但在我的坚持之下,终究还是捞回了他一条命。 王麻子已经卸下代表他裂地身份的恶鬼面具,重新用黑布遮住了脸——他始终不愿意用真面目示人,想来肯定人如其名,长了一脸麻子。王麻子作为新的梅花将军,摧毁樱花组织的重担便落在他的身上,而我们几人从现在起要全力地配合他,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愉快。 王麻子梳理了一下我们手头的力量,除了洪门和青族可以直接调用之外,稻川会和住吉会也会成为我们最坚实的助力,同样被困在地牢一个星期的娜娜和千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樱花那边,除了自己本部的成员之外,也就山口组能为其所用了;而就是山口组,现在也群龙无首——根据马杰的线报,自从那一夜之后,筱田建市就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惠子,没人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回来的只有上原飞鸟一人。 那天晚上,惠子为了救我,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绑架了筱田建市,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据上原飞鸟所说,惠子绑了筱田建市一起消失,山口组搜遍了整个东京也没找出人来。 因为筱田建市自认年轻,也从未设立、培养过什么接班人,可想而知他的失踪会被山口组带来什么样的冲击。各方势力自然蠢蠢欲动,一场旷日而持久的内讧纷争即将展开。 飞鸟上原虽是东洋第一剑客,但他只是个好的剑客,不是个好的领导者,所以他也掌控不了山口组。再说,筱田建市的家人、手下都在,也轮不到上原飞鸟一个保镖来掌控山口组。 山口组当然不会灭亡,一个已经存在了上百年的组织不会那么轻易倒下,但是此番内乱必然会给他们带来极大影响,恐怕需要一个很长的阵痛期才能缓过劲儿来。 显然,这样的山口组,樱花神再怎么利用,也折腾不出什么浪了。所以按照我们的想法,我们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去和樱花神硬碰硬,直接杀到靖国神社宰掉樱花神都不是问题。 但,王麻子否决了这个想法,说一来东洋政局已经发生变化,现在鸽派当政、力求平稳,樱花神已经不能再向我们下手,如果我们主动挑起事端,反而引起鹰派反弹,到时别说对我们了,对两国外交都不太好;二来樱花总部的位置敏感,靖国神社这个地方当然每个华人都想炸掉,但也肯定不是想炸就能炸的,贸然出击必然引起更大争端,同样对我们、对国家都不利。 当领导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要从大局考虑、从全局出发,动不动就要上升到国家层面,考虑事件结果给国家带来的影响,反倒不如我们这些散兵游勇来得痛快。 我们就问王麻子,那到底要怎么办,不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王麻子说当然不是,接着便提出了他的主意——趁着鸽派当道,应借官方之手铲除樱花神。之前的樱花神虽然劣迹斑斑,但所作所为都有官方背书,所以我们挑不出他的刺来;但杀掉稻川会的会长清田次郎,还囚禁住吉会的会长娜娜和清田次郎的女儿千夏,却是连官方都无法容忍的事情,完全是樱花神气急败坏之后的个人所为。 娜娜和千夏的身份非凡,身为东洋两大暴力团的大佬,跺跺脚都能让整个东洋颤上一颤。地位如此之重的二人,竟然被樱花神像狗一样关在地牢里吃了一个礼拜的发霉馒头,怎么可以容忍? 所以王麻子认为,应由娜娜和千夏通过官方提告,要求官方给她们一个交代,官方就是再偏袒樱花神也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现在鸽派当道,多的是人想铲掉樱花神这种只会带来战争的极端分子。 王麻子在东洋深耕多年,又在樱花神麾下做了数年王座,因此结识了不少官员,到时两面出击、推波助澜;官方迫于压力,一定会着手收拾樱花神。 王麻子讲完之后,问我们觉得如何? 能兵不血刃地干掉樱花神,还不用付出任何流血和牺牲,可谓上上之策,我们当然赞同。王麻子却说:“这事的关键之处在于千夏和娜娜这两位会长,有她们走出第一步,才有后面的无数步——关键是,她们会配合么?” 我说有我,千夏这边肯定没问题;但是娜娜那里,我还不太清楚,还要亲自去问问她。 王麻子说好,让我尽快行动。 1990 樱花神的承诺 我立刻就去找了千夏。 其实我早就想去找千夏了,清田次郎刚刚去世,她又才从地牢之中逃出,现在的稻川会一定很乱,要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即便抛开我“千夏男朋友”的身份,我还是稻川会的组长之一,这种时候怎么能够缺席? 只是自从回来,就被王喜、王麻子、梅花将军一干人的事纠缠不清,现在好不容易风波平息,当然要赶快去找千夏。奔回北海道,来到稻川会总部,发现清田次郎的灵堂正在搭起,现场云集了数千稻川会的成员,内外都弥漫着沉重而悲伤的气息。 这么大的事,千夏竟然没通知我。 近段时间以来,东洋的地下世界确实频频发生地震,从洪门的萧落雨到青族的赵春风,再到住吉会的西口茂男,稻川会的清田次郎……就连山口组的筱田建市都失踪了,不免给人一种“彻底变天”的感觉。 引我进门的老管家叫泰勒,是位英国人,多年来在千夏家里勤勤恳恳。我问他这两天的情况,泰勒说在千夏的操持下,一切都井井有条,又感叹:“千夏小姐是真的长大了。” 走进灵堂,这里的人也很多,各界的大佬都有出席,穿着一身黑衣的千夏严肃而有礼地接待着。地牢中那一个星期的煎熬,千夏本来就瘦了很多,再加上两天的疲惫,看上去就更消瘦了,确实让人心疼。 我也上前去上了柱香,一直保持克制的千夏在看到我后,眼眶瞬间就红了。上完香后,我又轻轻抱了一下千夏,说没关系,有我呢。 三天以后,葬礼顺利举行完毕,千夏也顺利地就任稻川会会长一位。仪式结束以后,我陪着千夏到郊外去散心,秋意降临、冷风萧瑟,我很自然地抱住千夏,现在的我们两人从里到外都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实际上我也从没想过会和一位东洋女孩子谈起恋爱。 直到这时,我才把王喜、王麻子、梅花将军等人的事情一股脑地和她说了。得知裂地王座原来是我们的老友,并且一直暗中帮着我们,千夏唏嘘不已,说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接着,我又将对付樱花神的计划说出。 不出我的所料,千夏立刻答应配合,说要为她的父亲报仇。千夏这边说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去找娜娜,当然是千夏陪着我一起去。我们乘坐私人飞机赶到东京,来到住吉会的总部,见到了娜娜。 之前清田次郎的葬礼,娜娜也有出席,不过那时只是匆匆一瞥,并未深聊。现在见到娜娜,我同样把王喜、王麻子等人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把对付樱花神的计划说了一遍,娜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表示支持。 一切都很顺利。 我也松了口气,说那好,随后咱们就约个日子,和我们几个,还有新的梅花将军见一面,好好谋划一下这个事情。 临走之前,我看着娜娜,说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娜娜沉默了一下,说他怎么样,还是不记得我么? 我说他挺好,还是不记得你……但,他说他一想起你就会觉得心疼。 娜娜吐了口气,还勾起一丝笑意,说难得师父还对我这个徒弟有点印象,挺好。 这时,千夏终于忍不住了,说娜娜姐,当初在本殿下面的地牢里,你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一无道人活着,你就一定要主动追他,不让自己留下遗憾,怎么现在又变卦啦? 这件事情,娜娜和我说过,也和千夏说过。如今被千夏翻老账,娜娜的脸有些挂不住了,说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心境不一样,决定也不一样。 千夏哼了一声,说反正她是记住了,娜娜姐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女人,以后尽量不和住吉会做生意。 搞得娜娜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几天,我们一干人按约定好的见了一面,算是开个讨伐樱花神的小型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梅花将军王麻子、洪门龙头孙孤生、青族族长黄杰、稻川会会长千夏、住吉会会长娜娜,还有我和郑午、马杰、王喜等一干人,当然也少不了娜娜的保镖——神谷一郎。 千夏和娜娜着重感谢了一下王麻子,接着会议便开始了。 他们一干大佬围着一张桌子坐在主位,我和郑午、王喜等人则坐在靠后一点的位置。会上,王麻子又将他的计划完整说了一遍,即利用公权手段去打压樱花神,由千夏和娜娜开头炮,接着其他人再赶上,给予官方极大的压力,力求一竿子就把樱花神给打死,不给他留任何后路。 王麻子还说:“如果能把山口组也拉到咱们阵营,樱花神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现在的局面也足够对付樱花神了。” 在开会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郑午一直盯着娜娜看,看得娜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用胳膊肘撞了郑午一下,让他不要老盯着人家小姑娘看,郑午说不是,老感觉那个姑娘有点熟悉。 “左飞,我到底忘了什么?” “你自己去问她喽。” “……我不敢。” “不敢就老实呆着。” 会议进行到最后,王麻子站起身来,说大概计划就是这样,大家还有什么疑问? 众人都摇摇头,说没有疑问,但娜娜却站了起来,认真说道:“除掉樱花神,我没意见;和你们华人合作,我也没有意见。但我想说的是,一向针对华人的樱花覆灭之后,也希望各位华人在我们东洋的地界上能收敛着点,否则别怪我西口娜娜到时不顾及今日合作的情面。” 说樱花神说得好好的,娜娜却突然冒出这样一番话来,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王麻子更是直接沉下脸来,现场气氛顿时冷的像冰。不过娜娜却根本不打算缓和这个气氛,继续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哇,这个女的好酷。”郑午轻声嘟囔着。 娜娜和神谷一郎离开之后,现场气氛依旧非常尴尬,王麻子皱着眉头,说这女的什么意思,是不是以后要和咱们做对? 猴子打着哈哈,说没那回事,你站在人家的立场考虑一下,人家能不为自己国家做打算么?我觉得她说得也没错,毕竟是在别国的地界上,咱们行为处事还是低调一些,要是惹怒政府,咱们也没好果子吃。 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一切都按王麻子的计划推进,由娜娜和千夏最先向东洋的有关部门提出申告,指证樱花神不仅杀了清田次郎,还将她们二人关在地牢中长达一个礼拜;接着,猴子和黄杰也以洪门龙头和青族族长的身份向有关部门施压,指出樱花神多年来暗中残害洪门和青族的成员,希望官方能给一个公道;然后便是王麻子利用自己多年经营下的人脉关系在暗中推波助澜,力图给樱花神的覆灭加上最后一根稻草。 但,樱花作为东洋第一暗杀机构,直接归属东洋政府管辖,地位远胜华夏的星火,甚至直逼龙组;所以,樱花神的级别同样不容小觑,想轻轻松松地就扳倒他也没那么容易。 在我们这边展开大量活动的同时,樱花神也没闲着,一方面利用自身职权和我们抗争,一方面还和已经陷入混乱的山口组频频接触,还是希望山口组能够为他效力。 甚至,他还为山口组开出承诺,谁能帮他铲除我们,他就助谁登上山口组组长的大位。 1991 因为,你太弱了 为159500金钻加更 以樱花神在东洋地下世界的地位,虽然不至于能直接任命某个势力的大佬,但要发声支持谁的话,那成功率还是相当高的。可想而知,山口组那些眼巴巴盯着组长之位的家伙们有多兴奋,自然铆足了劲儿的来对付我们。 山口组之所以是东洋第一大暴力团,而住吉会、稻川会只能排在它的后面,当然是因为山口组足够强大;即便它现在分裂开来,若干头目各自为政,也还是十分强大。 尤其是这些家伙们由明处转为暗处,疯狂地偷袭、暗杀我们这边的人员,虽然还不至于影响到我们这些高层,却也因此感到有些棘手。除此之外,樱花神还秘密组织了一些零散的小型势力也来对付我们,而且一样不和我们正面交锋,就是干着偷袭、暗杀的活儿;虽然依旧给我们这些高层造不成多大影响,但我们底下这些人却很是遭殃。 樱花神操持了一辈子的暗杀机构,在“暗杀”一事上可谓无人能出其右。这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对手,即便局面已经对他相当不利,他也能打出一手不错的牌。 如此,白道和黑道两边都僵持着,看样子还要再僵持一段时间才能分出胜负。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东洋的天气已经彻底入秋,树上的叶子大片大片地掉,出入都冷得很。这天,王麻子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说我一直在稻川会里帮着千夏处理事务,问他有什么事? 王麻子让我出来,说要和我单独见面。 我们见到了面,王麻子的第一句话就是:“之前有些高估现在的形势了,鹰派那些家伙力保樱花神,咱们之前订的计划很有可能失败;一旦失败,那么咱们就要走下下之策,和他真刀真枪得干,无论如何都得将他除掉,否则下次鹰派再上位的时候,这家伙就又要出来兴风作浪了。” 和樱花神正面交锋会有什么后果,王麻子之前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又问:“你和猴子他们说过这事没有?” 王麻子点头,说说过了,前几天就和他们说了,和你是最后一个说的。 我有些疑惑,说为什么最后一个和我说? 王麻子迟疑了一下:“他们,不让我和你说这件事,好像不想让你参与最后诛杀樱花神的行动……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又不肯说,你知道么?”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猴子他们不想让我参与这件事?为什么? “我不……不知道啊……”我的脑子一片迷茫,实在想不通猴子他们这么做的用意。这么多年来,我们不管杀谁都是一起,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樱花神,反而将我踢在外面? 王麻子叹了口气,说他觉得我们是个团队,而且也看过我们之前在11号训练营的履历,断定我们的配合堪称天下无双,还是不要轻易分开的话,否则战斗力都会大打折扣。 “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去说清楚吧,这样也方便咱们日后行动。”丢下这一句话,王麻子便离开了 我的脑中嗡嗡直响,实在想不通猴子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是因为这一个月多我都和千夏在一起,所以关系变得有些淡了,才想把我踢开?怎么可能,这理由也太扯淡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会因为这点破事变淡?再说黄杰把持着青族,同样日理万机,也没有天天和大家在一起啊。 我决定亲自去问问猴子。 我赶到洪门总部,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猴子一开始没接,后来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在开会,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找你有事,这会儿就在你们总部大堂,合适的话就下来吧。 猴子说行,让我等等。 但猴子好像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左等右等就是不来。我等了一个多小时,连他一根毛都没有看见,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同生共死那么多次,就差同穿一条内裤了,他竟然让我等这么久? 尤其是有两个大腹便便的老板从楼上下来,一边走还一边说“这洪门的龙头挺有意思,竟然说借给他五块钱就是朋友了”的时候,我的怒火终于变得无法克制。 连这样的老板都见,却不见我? 我怒气冲冲地上了楼去,有人拦我,但是被我一把推开。我常来这里,都知道我是猴子的铁哥们,所以到了后面就没人敢再拦我。我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去空无一人,明显没有开会。 我又来到猴子的办公室,一脚把门踹开,就见猴子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打电话,一口一个宝贝儿我想死你了,不知叫的是柳依娜宝贝儿,还是周小溪宝贝儿? 当然这不重要,我在下面等得火烧火燎,他还在上面谈情说爱,我平时脾气够好了吧,但当时一下就炸了。我直接冲到猴子身前,抓住他的领子大骂起脏话来,把我所知道的那些脏话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猴子愣了半天,才说:“左飞,我正跟我儿子通电话呢……” 我;“……” 我立刻拿过手机,说四月啊,刚才叔叔和你爸开玩笑呢,叔叔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对,你可千万不要学啊……嗯,嗯,乖,等叔叔回去给你买糖吃,好的挂了,四月听话啊。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气倒也消了大半:“说吧。” “说什么?”猴子一脸疑惑。 “你别装蒜。”我不耐烦地说:“要和樱花神正面硬刚,为什么单单把我排除在外?” 猴子叹了口气,说王麻子还是告诉你了? 我说别废话,跟我说个理由。 猴子站起来,扭头走到窗边,背对着我说道:“因为,你太弱了。” 我的心颤了一下。 看来,猴子他们已经知道我把提气丸给千夏吃的事了。不用说,郑午讲的。他不记得娜娜,倒是对这些事印象深刻。猴子没有回头,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普遍八重巅峰,快接近九重了,你呢,左飞?”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还在八重初期徘徊。 八重初期和八重巅峰,就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左飞,你知道的,我们不会嫌弃你实力弱,就像咱们以前不会嫌弃郑午一样。可樱花神很难对付,至少有十重境界,再加上他的樱花炸弹……你这样的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忍心看你送死,所以……” 猴子没有再说话,也不用再说下去了。 这一刻,我心如刀割。 “我知道了。” 我吐出这四个字来,转身默默走出门外,我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却还是坚持一步都没有回头。出了猴子的办公室,又穿过走廊、穿过大堂,来到大楼外面。 外面依旧冷风萧瑟,却再冷也冷不过我的心。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猴子他们是为了我好啊。 这种滋味,就好像网游里的伙伴说“我们要去杀boss了,但是不能带你,你会送死”的感觉一样,确实是为了你好,却会让你十分难过;猴子洞察人情,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我,是我强硬地找上门去,他才肯说实话。 我知道我的实力已经跟不上他们的步伐,我打不过神谷一郎,打不过上原飞鸟,打不过破空、游海、王麻子……而且服过提气丸的他们,每过一天都会和我的差距拉开一点。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却无能为力。 但是,我不后悔,也不怪任何人。 我不后悔把提气丸给千夏吃,也不怪猴子他们将我踢出局外。 秋风萧瑟,我一个人走在这异国他乡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也不知自己要走多久,要走到哪里去。原来“没用”是这么难受,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柄刻刀,一下下地在我的心上刻。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我也并不想看;有叶子落在我头顶、肩头,我也不想去拨,活脱脱地像个流浪汉。 最终,我走累了,随意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街上的车子来来往往。手机仍在不断地响着,我终于还是拿出来看了一眼,原来是王麻子打来的。我接起来,他问我找过猴子没有,情况怎么样? 我不想说,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他——有谁愿意承认自己弱呢? 但以王麻子的聪明,当然一下就戳穿了我的谎言,说:“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腻腻歪歪?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好吗?” 我一下就怒了,冲着电话大吼:“因为我弱,去打樱花神是找死,够了没有?!” 说完,我狠狠把电话挂掉;嫌不解气,又关了机。 我又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随意走进一家酒吧,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也不知喝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醉得昏头转向之时,一个身影突然坐在我的面前。 “至于吗,看你那样。” 说着,他伸过手来,手心里有一颗浑圆润白的药丸…… 1992 进步,一日千里 提气丸! 即便我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 我的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又抬起头来,发现面前的人竟是王麻子。以王麻子的身份,手上还保有一颗提气丸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王麻子说:“问了一圈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吃了它吧。” 看到提气丸,我的心里先是一喜,接着又蒙上一层阴影,说没用了,你们马上就要去打樱花神,我就算现在服下提气丸,短时间内也无法跟上你们的脚步。 王麻子说不会的,没你想得那么快,咱们和樱花神之间还在博弈,所谓的“正面交锋”是下下之策,而且远远不到时候。你现在就服下去,能补多少算多少,有备无患是不是? 王麻子似乎怕我不肯接,又说:“到我这个级别,吃不吃提气丸已经没多大用了,所以你不用为我考虑。而且你在11号训练营帮我照顾黑豺,前段时间又救了我一命,我正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提气丸对每一个练武之人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东西,王麻子说这东西对他来说没多大用,那我肯定是不信的;但看上去,王麻子铁了心要给我,我要是不接,反而显得矫情,所以就点点头,伸手去接。 就在此时,我又想起一件事情,犹豫之后说道:“服下提气丸后,体内真气会暴涨、暴动、暴乱,前段时间我又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这也是我一开始没吃提气丸的原因……” 王麻子一听,反而笑了起来,说没事,我给你介绍个去处;那地方空气好,对练武之人大有裨益,不仅练气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还能稳定你体内紊乱的真气。 我吃了一惊,东洋竟然还有这种地方,便问哪里? “富士山。”王麻子告诉了我答案,说他也是无意中发现那个地方对练气很有帮助的,不只是因为那里布满各种山川、湖泊和丛林,可能还因为那里是个活火山带,地底下沉积着无数的火山熔岩和火山砂,那东西散发出的气味和能量对练武之人很有好处——当然,这只是个推测,并无科学根据。 而且王麻子说,发现这个秘密的不只他一个人,一些东洋的遁世高手就常年隐在富士山中修炼,和咱们国内的隐世喜欢往终南山跑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些名山大川向来都有龙脉之气,就是平时没事走走对人的身体也有好处。 我不知道王麻子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安慰我才编造出的谎言,但我听了确实挺高兴的,说好,我马上就去! 于是第二天,我就告别了所有人,孤身前往富士山中。 毫无疑问,富士山是东洋最有名的山了,这已经是东洋的形象之一,国外来的游客不去哪里,也是一定要去富士山脚下转一转的。不过我们来东洋大半年了,只是远远地见过它,并没真正的接近过,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太忙。 富士山靠近山顶的地方覆盖着已经冷却的火山熔浆,冷冰冰的好像连生命活动的迹象都没有;但是再往下,就是数不清的山川、湖泊和丛林了,景色十分怡人。 富士山的山脚下都是游人,再往深处去,便人迹罕至,类似原始森林了。 我背着一个盛满各种生活用具的大包,一头扎进了富士山中,朝着更深处前进。这些年来我们没少在野外呆过,所以我的野外生存经验还算丰富,我往深处走了很久很久,确定四周已经毫无人烟,又找了一块湖泊停驻,在湖边上搭了一座帐篷,又用泥巴糊了个小火炉,将锅碗瓢盆都拿出来,算是在这安定下来。 除去我自己带的干粮以外,山中有蘑菇、野果、野味,湖中还有各种鱼儿,所以生存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接下来,只需一心一意地练功就好;至于山外的事,有猴子他们操持,暂时不需要我了。 没有了外界俗事的打扰,我几乎除了睡觉和吃饭以外,其他时间都沉浸在练气和练功之中。因为我本身就在练气一道上就有着极高的天赋,再加上这里的空气真如王麻子所说对“练气”极有帮助,还有体内的提气丸无时不刻地在发挥作用,我察觉到自己的实力确实一日千里的飞快进步着。 一晃眼,三个月就过去了,整个东洋也步入寒冬。 这期间里,我始终一个人呆在山里,没人来看过我,手机也没有信号,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和樱花神斗得怎么样了。偶尔有打猎的农户进来,也只当我是喜欢玩野游的驴友之类,不会和我有太多交流。 这一天,富士山上下了场雪,冻得人瑟瑟发抖,不过对我来说并不是太大问题。早上起来,我踏上已经结冻的湖面,用手开了个口子,从里面摸了两条鱼出来开膛破肚,煮了一锅鱼汤,给自己当早餐吃。 喝过鱼汤,浑身起了一层热汗,于是我便坐在雪中开始打坐练气。 境界越高,提气丸在体内发挥的效果越慢;最近几天,我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真气隐隐有些躁动,而且浑身时不时地发热,这漫山遍野的冰雪对我来说正好派上用场。 没过多久,我身下的积雪便开始融化,我的头顶也开始冒出丝丝白气。一连几天,我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中度过,终于慢慢将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气息给压了下去,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获得了重生。 这种感觉非常舒服。 这一天,我仍在雪地里打坐练气,在一片万籁俱寂的天地之中,一阵不合时宜的脚步声突然自丛林深处传来。之所以说不合时宜,是因为这脚步声一听就是个练家子,绝不是进山打猎的农户。 之前听王麻子说过,富士山中有着不少东洋隐士也在修炼,只是这山实在大了去了,我到现在也没见过一个,难道现在终于来了? 我警觉地睁开眼睛,并迅速找了一棵大树隐藏身形。不过多久,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探出头去,发现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我很熟悉的女人。 “千夏!”我惊喜地叫了出来。 没错,来人正是千夏,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惊喜万分,立刻走了出去。 “师父!” 千夏看到我,也迅速扑了上来,嘎吱嘎吱地踩着雪,一头就扎进了我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也特别高兴,同样紧紧地抱着她,问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千夏告诉我,她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两个月前,她和猴子他们就在王麻子的带领下进过山里,不过当时只是远远地看我,并未走进和我打招呼,因为王麻子不让他们打扰我练功。 但是现在,因为气温骤降,又连着下了好几场雪,她担心我在山里受冻,所以专程给我送棉衣和毯子来了。接着,千夏便把随身带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装满了各种御寒的衣物和被褥。 我在感动之余,又说:“你既然知道冷,为什么自己又穿着裙子过来?” 没错,千夏上身虽然穿着棉衣,但是下身穿着红色的格子裙,还露着两条大白腿,看着就冷,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千夏乐呵呵道:“我不管嘛,我要以最好看的姿态出现在师父面前!然后呢,师父看到我这么冷,肯定会很心疼我,然后抱抱我的!” 我无奈地苦笑,说真傻。 接着,我便把千夏带进帐篷,又用她带来的毛毯将我俩裹在一起。昏暗的帐篷里,千夏躺在我的怀里,说师父,这么久没见我,有没有想我? 我说想啊,特别想呢。 千夏嘻嘻地笑,说想我的话,就亲亲我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只好低下头去蜻蜓点水式地亲了亲她的嘴唇。 好软。 千夏却得寸进尺,说这就完啦?不够不够,好几个月没见了,我们要把所有的亲亲都补回来! 说着,她又勾住我的脖子,主动把嘴巴靠了过来。 我又亲了她一下,担心再这么下去会擦枪走火,毕竟这环境、这氛围,实在太适合干点什么了,干柴烈火简直一点就着,再高的定力都扛不住;所以我及时止步,说好啦,别调皮了,我问你,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千夏哼了一声,说我就纳闷了,我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躺在你怀里,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宠辱不惊的? 话虽这么说,但千夏还是告诉了我外界的情况,说我们和樱花神之间的较量还在持续,简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除了在官场勾心斗角之外,下面的争斗也从未停过。 千夏说,山口组现在虽然依旧没有新的组长出来,但是在樱花神的协调下,也暂时拧成了一股绳,发挥全部力量来对付我们,着实非常棘手。还说王麻子讲了,如果这样下去不行,就必须要采取下下之策了。 下下之策就是,不计一切后果地干掉樱花神。 我说好啊,什么时候动手,随时叫我出山就行,你出去以后告诉他们,我不会再拖他们的后腿了。 “师父。” 千夏突然紧紧抱住了我,说干掉樱花神后,你就会离开我,是么? 1993 一声枪响 话题从“樱花神”突然转到我会不会离开,千夏的思维实在有点跳脱,问了我一个猝不及防。如是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地骗她,但是现在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千夏待我之诚、待我之真,哪怕我长了一个石头心也该焐热了,骗她的话便实在说不出口。见我沉默,千夏的眼睛一下就红了,紧紧抱着我说:“好了师父,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我确实无话可说,只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千夏抬起头,说好了师父,以后的事情我们不要去想,我们就把现在过好,行不行? 我点点头。 千夏又说:“我想在山里陪你几天,行不行?” 我想了一下,说那稻川会…… 不等我说完,千夏就说不用担心,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我直接就笑了,说你既然已经安排好了,说明已经打定主意要住几天,干嘛还问我的意见? 千夏说对啦,不管我同不同意,反正她是一定要住下来的。 接着,千夏就把毛毯一掀,然后往我身上一扑,将我压倒在地,轻声呢喃着道:“师父,我想吃了你……” 千夏说是在我这里住几天,但是一住就住了七天,看上去已经赖着不想走了。不过她有一个好处,就是在我练功的时候不会打扰,等我练完了才会缠着我到处去玩。 看我练气,千夏也想练,但是被我给拒绝了。我拿郑午以前的事吓唬她,果然被吓住了,说不想变成狗,也不想忘记我,便断了练气的想法。 这天上午等我练完气后,便和千夏各踩了个自己做的雪橇沿着山坡往前滑行,昨天就说好了今天要到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去转转。我们滑了很远,大概有十几公里的样子,千夏兴致不减,还要继续往前滑,但是我拦住了她。 不等她说话,我就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让她收了雪橇,和我一起悄悄步行。四处都是白雪皑皑,我和千夏趴在一片山坡之上朝下望去,下面是片山谷,有个脸上戴着恶鬼面具的汉子正在下面呼呼喝喝地练剑。 看到这人,千夏立刻露出惊诧神色,但是我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 “师父,是游海!”等我松开手,千夏立刻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继续往下看去。正在山谷下面练功的就是樱花神麾下四大王座之一的游海;仓天早死,破空后死,裂地摇身一变成为梅花将军,如今樱花神能用的人也就一个游海了。 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他。 看来这富士山真是块福地,身为四大王座之一的游海也到这来练功,不知是像我一样早就来了,还是心血来潮才来这么一次?游海练得是剑,唰唰唰的甚是好看,剑尖挑处,便有雪花飞起;而且那雪花在他剑身周围萦绕不绝,直到剑势收回,雪花方才落地,剑法显然已臻化境。 不知他和上原飞鸟,谁更厉害? 知道游海的厉害,千夏轻轻碰碰我的胳膊,说师父,走吧! 我却摇头,说游海是樱花神手下的得力干将,尤其四大王座已去其三,就剩这一个了,樱花神肯定更倚重他;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把他杀了,就把樱花神的羽翼彻底剪除干净了! 千夏紧张起来,说师父,你要杀他? 我点点头。 千夏抓紧了我的胳膊,说师父,杀他也行,咱们这就回去叫人。 我又摇头,说一来一回,至少三天,到时候指不定这游海上哪去了;既然在这碰见他了,咱们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越快将他解决越好。 千夏更加紧张,说师父,你有把握么? 我沉默了一下,说有五成把握。 这几个月来,我在山中练功,进步确实一日千里。按理来说到我们这个级别,想靠提气丸提升实力也很难了,没个两三年根本就融合不了。但是一来正如王麻子所说,这富士山里的空气对练气大有裨益,有事半功倍之效;二来我在练气一道本就有着独特的天分,所以进步也算神速。如今的我,也已经到了八重巅峰的境界,就是什么时候破九就不知道了。 而四大王座的实力一般都在九重,彼此肯定也有高下之分(比如我觉得王麻子肯定最强,能和洪卫国齐名的人,至少直逼十重境界),但是这个游海应该也强不到哪里去。 而且,现在的游海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就是我在暗、他在明,如果我提前准备一下,再施展一点策略,杀掉他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看游海练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便让千夏继续在山坡上趴着看他,我则踩了雪橇沿着旁边的小路往山谷下面滑去。 到了山谷附近,距离游海也只有一两百米的距离了,不过我始终都将身形隐藏的很好,游海也专心于练剑,所以并没发现我。我将雪橇靠在树边,然后在现场挖起坑来,虽然没有专业的挖铲工具,但我有缠龙手,倒也不是太大问题。 很快,一个数米深的坑便被我挖了出来,接着又折了一些树枝,用缠龙手削成尖刺模样,一一铺在坑底。做好这些,我又用树枝将坑掩上,又铺上一层白雪,伪装得天衣无缝。 高手也扛不住如此处心积虑的陷阱啊。 担心自己误踩,我还把雪橇放在一边,算是提醒自己。 做好这一切,我回头看看山谷,只见游海还在那里练剑;然后我又抬头看向山坡,远远的,千夏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一切如常。 我放下心来,便折了一截树枝,朝着山谷之中走去。 这一次,我不仅没有再刻意隐藏身形,而且还故意嘎吱嘎吱地踩着雪地。游海很快听到声响,立刻收剑朝我这边看了过来:“谁?!” “我。” 我阴沉沉地说着,走了出去,站在游海对面的十几米处。 “是你?!”游海一下就认出了我,接着又紧张地朝着四周望去,山坡上的千夏赶紧把头低下。 我说别找了,就我一个人——收拾你,不需要太多的人。 游海面上露出一丝愠怒,说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嘿嘿笑了一下,说我说了怕你不信,我没有要找你,只是我也恰好在附近练功,听到声音就过来了,结果发现是你。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你练的剑,啧啧…… 我故作嫌弃的模样摇头,说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没我手里这截树枝厉害。 我一边说,一边扬起手里的树枝挥了两下。 游海果然被我激怒,说我算什么玩意儿,也敢看不起他手里的剑。我说少废话了,有能耐就过来和我过两招,看看你的剑到底比得上比不上我的树枝。 游海震怒,果真提剑朝我冲来。 他的步履轻盈,就连雪面都没被带起多少,练剑之人往往用的都是巧劲,极少有大开大合用蛮力的。在游海冲过来的时候,我也扬起了手里的破烂树枝,有模有样地比划了一个剑势。 很快,他便冲到我的身前,一剑朝我胸口刺来。 唉,真是不长记性,忘记我穿着乌金蝉衣了吗? 我也提起树枝朝他刺去,树枝的头撞到他的剑尖,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几乎没有任何悬念,树枝直接从中劈开,噼里啪啦碎成一片,并且剑尖继续势不可挡地朝我胸口刺来。 虽然我穿着乌金蝉衣,但也不会让人随随便便刺中胸口。 还好树枝没了,我还有缠龙手。 我一把就抓住了游海的剑锋,剑锋只刺破了我的手套,却没能穿破我的皮肉。我抓着游海的剑,笑嘻嘻道:“不错不错,果然比我的树枝厉害。” 这句看似夸奖的话再度激怒游海,游海也顾不得计较为什么我能抓住他的剑锋,迅速收剑,接着再度刺出。 唰唰唰! 游海的剑势凌厉,且行踪诡异,明明只有一柄剑,刺过来的时候却如同有千万柄剑,令人眼花缭乱。一开始我还能跟上他的速度,是不是地还能用缠龙手格挡,但到后来实在有些挡不住了,只好“无奈”地往后退去。 “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来挑战我?!” 游海大叫着,剑招出的愈发凌厉,这时候他已经确定我确实没帮手了,一心一意地想要将我斩杀。我被他逼得步步倒退,不过我看得清楚,离我挖得陷阱已经很近。 游海猛地一剑刺出,我装作避之不及的模样,身子朝着地上滚去;但是在滚到陷阱边上的时候,我的手又微微用力按向地面,身子便腾飞出去,正好跃过我铺的那片陷阱。 游海不知是计,仍旧朝我追来,只见他突然脚下踩空,身子跟着歪倒下去,已然掉进陷阱之中。我满心欢喜,立刻扑到陷阱边上查看,却见游海并未坠底,而是用剑卡在了半腰。 看我出现,游海的脚蹬住坑壁,接着身子便弹了上来,一道炫目的剑光朝我面目刺来。我立刻伸手在旁边雪地一摸,双手已经各抓了一把一头削尖的树枝,唰唰唰地朝着游海刨去。 但是游海的剑花一闪,那些树枝便被他齐齐斩断,一刹那间,身子已然跃出。 “去死!”游海一剑朝我喉咙刺来。 我正要伸手去挡,一声枪响突然自我背后响起。 砰! 震得我耳朵都嗡嗡直响。 1994 守株待兔 为160000金钻加更 辛辛苦苦挖了个陷阱,又辛辛苦苦地把游海引过来,本想利用手段将他坑杀,结果还是没能将他杀死,看来只有真刀真枪地和他硬拼。 然而,正当我准备出手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突兀的枪响。 再看游海,胸前已经染成一片鲜红,接着身子再次坠入坑底,数十根木刺齐齐扎入他的身体,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回头一看,一个人握着手枪呼哧呼哧喘气,正是千夏。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让你藏好就行吗,我可以杀了他了的,他的剑对我根本不起效果。 “师父,你别骂我了,我做不到只是旁观的。” 千夏哼哼一声,再次扑到我怀里。一团温香软玉在怀,就是再大的气也撒不出来了,更何况她刚才还帮了我,而且时机拿捏的非常准确。游海和我的较量是纯高手间的较量,片刻心都分不得,尤其刚才生死存亡的时刻,游海更是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我,所以反而让千夏趁虚而入。 这姑娘还蛮厉害的,越来越有王瑶的风范了。 ……原谅我总是想起王瑶。 游海死了,樱花神的得力干将又除一个,我和千夏都挺高兴。这次可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俩都没想到能在这碰上游海,还能把他杀了,这次出来玩得大有收获。 我俩就地把游海埋了,也没清理现场痕迹什么的,反正一场雪下来就全掩埋了。完事以后,我俩又踩了雪橇往回走,路上还打了两个野味——野山鸡和野兔子,冬天野味本来就少,能打着已经不错,回去又能改善伙食。 到了我俩住的地方,便开始生火做饭,这几年跟猴子学了不少,尤其烧烤这个技能都点满了。来富士山之前,我就知道少不了要烤东西吃,所以各种工具都有。 吃过之后,又练了会儿功,天色暗了下来,我和千夏便进帐篷搂抱着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千夏先起来了,要张罗着给我弄早饭——这几天一直都是她给我弄的,弄得好不好吃先不说,但这份心挺让我感动的。 曾经的千金大小姐,现在又贵为稻川会的会长,放下身段亲手给我做早饭,这么好的姑娘上哪找去?有千夏给我做早饭,我也能多睡一会儿,所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千夏小心翼翼地越过我的身体,又伸手把帐篷的拉链拉开,身子刚跨到外面,就听一声尖叫传来。 “怎么了?!” 我立刻跳起,窜出帐篷外面。 “那、那……”千夏哆哆嗦嗦地指着距离我们不远的一棵大树。 我看过去,不禁跟着流出冷汗。那大树之上吊着一具尸体,正是我们昨天才联手杀死的游海。游海的脸正对着我们,脸上还戴着那副狰狞的恶鬼面具,浑身上下遍布血迹,已经冻成了一根冰柱。 此时无风,也无雪,游海的尸体就静静地挂在那里,看上去一副与世无争的恬静模样。 我和千夏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当然不会害怕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体,但游海的尸体是我俩亲手掩埋;过了一夜,却出现在距离我俩不远的大树上,这事委实太过匪夷所思了点。 换做谁,谁也要慌一下的。 我俩都是无神论者,所以不相信这是游海诈尸,自己跑过来吊在了树上;很明显是有人刻意把尸体移到了这,就是为了吓唬、警告我们两个。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干的? 樱花神?游海在这练剑,他应该是知道的,但他应该没这么无聊;以他的实力,直接找我报仇就好,完全没必要苦兮兮地把尸体搬到这来,就为了第二天早晨吓我一跳? 那是游海的手下?游海在这练剑,也有可能带了几个手下,只是当时不在,做其他事去了;等返回来,发现游海已经死了,接着一路顺藤摸瓜,找到我和千夏,又把游海的尸体挂起…… 不不不,不可能,哪有手下这么不尊重大哥尸体的? 那到底是谁干的,是谁这么无聊? 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搞这些歪门邪道干嘛? 千夏显然被吓坏了,一张脸变得煞白,身子也哆嗦不已。我轻轻抱着她,说没事,搬尸体过来的人实力一般,只是为了吓唬咱们。 “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距离我们至少哟十几米的大树,说你看,那玩意儿和咱们有段距离,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也不敢靠咱们太近,怕惊动了咱们,所以才敢在远处作祟;没事,宵小而已。 当然,我也只是胡乱揣测,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千夏。 千夏果然放松了一点,又恨恨地说:“是谁这么无聊,抓到他一定要把他杀了。” “过去看看。” 我朝着大树走过去,本来不怕尸体的千夏现在也有点怕,小心翼翼地扯着我的袖子跟在我的身后。走到大树跟前,我先检查了一下游海的尸体,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两样,又检查了一下四周,也没发现什么踪迹。 这么看来,对方是高手啊。 当然,这话我肯定不会和千夏说的,只说对方既然把尸体搬到这来,说明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不管对方实力如何,小心起见,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千夏立刻答应。 千夏还想回去收拾行李,我阻止了她,说不必了,咱们直接走吧,离开这里再说。 我俩便踩了雪橇,在大山里穿行,准备出山。能滑的地方就滑,不能滑的地方就走。从我驻扎的地方到出山有三十多公里,再加上积雪满地,所以比较费劲,一上午才走了一半路程。 “歇歇吧。”我看千夏累了,便主动停了下来。 千夏把雪橇一抛,一屁股坐在一棵树下,刚想喘两口气,就又“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接着又连滚带爬地朝我扑了过来。我赶紧将她抱住,朝她刚才倚靠的大树看去,只见树干下面又垂下来一具尸体。 竟然还是游海的尸体。 千夏这次是真的吓坏了,浑身哆嗦地都快哭出来了;其实我也惊得够呛,只是我知道我要是再惊,千夏就更没安全感了,所以佯装淡定,拍着千夏的脊背说没事、没事。 但,没事才有鬼啊,对方显然已经盯上我们,才三番两次地拿游海的尸体吓唬我们。 这是干啥,猫逗耗子? 我确实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但这种伎俩还真是第一次见,净拿一具尸体来吓唬我们,有意思么?在短暂的沉淀思绪之后,愤怒迅速取代了恐慌,既然对方一直跟着我们,有什么冤仇出来做个了断就是,何必一直要搞这种鬼鬼祟祟的东西? 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有点儿刚么? 又看到千夏被吓得不轻,任凭我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一股怒火不禁从心头起,当即冲着四周大骂起来,骂对方是鬼鬼祟祟的瘪三,是只敢藏在暗中的臭虫;还断定对方一定不敢现身,因为对方一定长得丑陋极了,还存在着一定的智商缺陷,是近亲相奸的产物等等。 用日语骂完了,还用汉语骂;骂汉语,词汇就多了,从天上一直骂到地下,把对方的十八代祖宗都骂出翔了。我的骂声在丛林之中久久回荡,但对方就是耐着性子不肯现身,定力实在够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空骂也并非没有效果,本来受到惊吓的千夏都被我给逗笑了,不停问我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其实我这些骂人的话都是跟猴子学的,网络上喷子本来就多,一言不合就开骂的比比皆是,猴子能从其中生存下来还活得很好,自然相当牛叉,我稍微跟他拾点牙慧就能把人骂得狗血淋头。 我都骂成这样了,对方都不现身,不知是不敢现身,还是觉得没有玩够。 不管如何,我们都必须要赶路了。 “那要是在前面,又有人把尸体运过去怎么办?”千夏问我。 “运就运呗,不用管他,那人可能有恋尸癖。” 千夏再度被我逗笑,于是我俩便继续往出山的方向行去。 不过这一次,我们并没有老老实实地离开,走出去数百米后,我便和千夏拐向另外一条小路,然后又绕回了之前所呆的地方,并且找了一块巨石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 游海的尸体还挂在那里,风儿一吹,摇摇摆摆。也是可怜,死了还要被人这么折腾。 千夏悄悄问我,这么等,行吗? 我说行的,对方还没玩够,肯定还会继续玩的;之前咱们在明,对方在暗,现在调下方位试试;在我们华夏,有个成语就叫做守株待兔。 不出所料,过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有脚步声自丛林中响起。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雪地中走出一个黑衣人来,头上还戴着连衣帽,看不清楚脸。他走到大树的下方,将游海的尸体抱下来,抗在肩上转身就准备走。 这一转身,终于正面对着我们,我们也看清了他的脸。 我和千夏都是一脸惊讶,竟然是他! 1995 老熟人,现身 我和千夏都不相信什么诈尸、鬼怪之类,所以断定有人在背后搞鬼。所以我们去而复返,又守株待兔,终于把总是将游海尸体搬来搬去吓唬我俩的人给等出来了。 竟然是上原飞鸟。 没错,就是那个号称东洋第一剑客的上原飞鸟! 死了一个游海,又来一个上原飞鸟。嘿,这富士山还真挺热闹的,显然岛国的人也没啥地儿可去了,只能一股脑地往这地方钻;不像咱们国家,处处都是有着龙脉之气的名山大川,哪儿还没有几个修炼的隐士? 这个发现着实令我俩吃了一惊,上原飞鸟这是想要干嘛?上原飞鸟确实和我有仇,上次被我给摆了一道,又被惠子给摆了一道,没保护好筱田建市,肯定郁闷的不像样。 ——但他有仇报仇,直接来找我就是,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周章,先把游海的尸体挖出来,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树上挂,啥意思啊?就为吓唬我们,那他也太无聊了吧。 上原飞鸟扛着游海的尸体,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显然又想赶在我们前面,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再挂游海的尸体。我和千夏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上原飞鸟打着什么算盘。 千夏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琢磨了一下路线,出山的路有好几条,只是其他路线要绕,一绕就是十几公里。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肯定追上去问问上原飞鸟到底什么意思,要打就打,别跟我玩这些虚的。 但我身边还有一个千夏,担心她会遭遇不测,所以还是决定不跟上原飞鸟正面交锋,绕路去也。 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千夏立刻表示同意,说这表面平和的富士山里,突然处处布满危机,也让她有些发怵,还说要不是和我在一起,估计已经吓哭好几回了。 我哈哈大笑,说你好歹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会长,能不能不要这么可爱。 千夏哼哼两声,说她平时前簇后拥、保镖环绕,哪里还用面对这个。 便按我的计划,绕路而行。所谓绕路,就是要绕很远的路,不过千夏却挺开心,一路上不断在笑。我问她高兴什么,她说只要和我在一起就高兴。我说别高兴太早,没准一会儿游海的尸体又冒出来了。 千夏果然被吓到了,抓着我的胳膊不时往四处瞟,担心游海的尸体又冒出来。 不过我的乌鸦嘴最终没有实践,这出山的路有好几条,我们随便选了一条,就不信那上原飞鸟还能神通广大到又在前面等着我们。到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出了山去,四周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冬天来赏雪景的游客也有不少。 千夏之前来的时候,把车停在了山脚下某户农庄门前,还给了人家一笔钱帮忙看着点车。我们先在农庄拾掇了一下,又围着火炉烤暖身子,千夏还想住一晚再走;我说别了,在这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回去。 我拿千夏的手机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说了下这边的情况,猴子的意思也是早点回去;还说富士山周围也有洪门的据点,现在就派人过来保护我俩。我说得了,如果上原飞鸟真有心要找我的麻烦,你派多少虾兵蟹将过来也不管用。 猴子说行,让我回来的时候小心一些。 这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现在再开车往东京市区里赶,差不多一两个小时就能到。只要回到我们的地盘,就不用再担心上原飞鸟来找麻烦。于是我俩立刻出了门去,准备连夜赶回东京。 千夏来的时候开的是辆小型的两厢车,千夏的体力跟不上,所以自然是我开车。千夏把车钥匙给了我,我按了一下车锁没有反应,还以为是放了好多天有点结冻了,便伸手去拉车门。 结果一拉,令人震惊的一幕便出现了,这辆小型的两厢车竟然四分五裂,哗啦啦地倒了一地。我和千夏全呆住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出来送我们的农户也吓了一跳,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细细一观察,发现裂掉车厢的切口处十分平整,立刻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上原飞鸟还是追上来了啊。 我看向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什么鬼来。于是我叫了起来,说上原飞鸟,你出来吧,这样没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便有一个人影从正北方向的黑暗中走出,还是穿着那一身连帽黑衣的上原飞鸟。上原飞鸟手里提着一柄剑,剑身阴沉沉地没有一点光亮,却感觉比脚下的冰雪还要阴冷。 上原飞鸟走到我们身前五六米远处,说道:“我挺奇怪,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我哼了一声,说从你昨天晚上往我们帐篷外面挂尸体就知道了,只是当时着急睡觉,不想搭理你罢了;结果你还玩上瘾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搞,有意思么? “有意思,很有意思。”上原飞鸟也不管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是阴恻恻地笑着:“尤其是看到千夏小姐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的时候,更是有意思到爆棚呢。” 千夏气得大骂起来,说上原飞鸟就是个变态,不仅半夜去挖尸体,还扛着尸体到处乱跑,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上原飞鸟不仅不怒,反而开心地大笑起来。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是来给游海报仇的?” 上原飞鸟哼了一声,说我给他报仇?我将他约到富士山里,本来就是为了杀他,结果却让你先下手为强了。唉,传说中的一代剑侠游海,竟然死在你这种人手上,还是被你用枪打死的,真是叫人叹息不已。 上原飞鸟这是讽刺我手段卑劣,显然还对上次中毒的事耿耿于怀;不过竟然是他约了游海在富士山决战,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但像他这种自认寂寞如雪的高手,到处找人挑战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那是因为被我抢了先,所以他气愤不已,才把游海的尸体挖出来吓唬我们? “人是我杀的,你有什么找我来吧。”说完,我就指示千夏和那位农户先进屋去。 上原飞鸟却摇了摇头,说不不不,我不是来找你的? 我疑惑。 上原飞鸟指着千夏:“我是来找她的。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看到她受惊吓就很开心、特别开心。”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上原飞鸟竟是为了千夏而来。为什么?二人明明无冤无仇,他一个名扬东洋的剑客,为何要为难一个弱女子?我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便问他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杀了她;如果你不肯让,那我就连你一起杀。”说着,上原飞鸟便持剑,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我的怒火顿时被激了起来,回头对千夏说:“进屋去!” 千夏也知道留在这里就是拖我后腿,便急匆匆和那农户进屋去了;而这一边,上原飞鸟已经持剑朝我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和霸道,不过我也不是数个月前的我了! 我立刻迎面而上,在上原飞鸟的剑刺过来之时,便伸手抓住了他的剑尖。 上原飞鸟冷笑:“怎么,还想用我的剑刺破你的手,然后放毒血出来给我抹么?告诉你,这一招对我不管用了!”说话之间,剑身急颤,似乎要将我的手削成肉泥。 如果是几个月前,我的缠龙手还不足以抵挡上原飞鸟的剑,那他这招还真有可能斩断我的手掌;但是现在,我不仅能抓住游海的剑,也能抓住上原飞鸟的剑。 所以他的剑身虽然急颤,但是始终被我牢牢抓住。 与此同时,我的身子靠前贴去,手掌也在剑锋之上滑行,瞬间便抓住了他的手腕;看我的手安然无恙,上原飞鸟面色一惊,在我使出旋转乾坤之,已经迅速抽剑退去。 退出去后,他立刻低头往剑上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并没有血迹,正面色惊疑之时,我已经再度冲上。 之前和游海打,我一心要将他引入陷阱,所以没有使出全力;现在面对上原飞鸟,一来我正出于体力巅峰,二来因为他要杀掉千夏,也激起我心中的无限怒火,所以一出手便是全力。 上原飞鸟的剑和我的缠龙手,迅速缠斗在一起,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外人看来着实眼花缭乱。但,最惊讶的还是上原飞鸟,在他的印象里,我是不堪一击的,上次要不是中了我的毒,早就把我杀了。 如今数月不见,没想到我的实力进步如此迅速,不仅能和他打个平手,还隐隐占了上风。到我们这个境界的都知道,想要进步可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还是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恐怖的进步! 上原飞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显然有些慌了;一个向来看不起的对手,突然变得比你强大,是谁也要慌的。 一慌,必然出错。 高手交战,最忌讳的就是出错。 于是我立刻抓住机会,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招旋转乾坤使出,便将他的胳膊卸了下来。 铛的一声,剑也掉在地上。 上原飞鸟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我又一招混元归一使出,直接伸手掐向他的脖子,我有把握直接将他杀死! “住手!”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这个声音不仅耳熟,而且是实打实的熟人;于是我立刻化爪为掌,狠狠一掌把上原飞鸟拍了出去。上原飞鸟狠狠摔倒在雪地之中,一个衣着靓丽的女人已经走了出来。 竟是很久不见的惠子。 惠子走到上原飞鸟身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废物!” 而上原飞鸟则惭愧低下头去。 1996 惠子,我的朋友 这一幕,可真真正正地把我给惊到了。 起初听到惠子的声音,我还以为出现幻觉;看到她从黑暗中走出,心里已经吃惊不小;再看她以训斥的口吻和上原飞鸟说话,而上原飞鸟也只有老实受着的时候,我心里的震惊简直就要突破天际。 不过说实在的,我都有点认不出惠子来了。 现在的惠子画着浓妆,极黑的眼影、雪白的面颊、大红的嘴唇——有点像甄嬛传里甄嬛最后登上皇太后之位的模样,一股浓浓的上位者气息,一身“顺我者昌、我者亡”的气魄。 冰天雪地中,她穿着露肩的礼服,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晚宴的太后,雪白的肩膀和整个冰雪世界相得益彰。自从惠子和筱田建市一起失踪之后,道上就再也没有他们二人的消息,山口组将整个东洋掘地三尺也没找出他们,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出现了,不知筱田建市在不在附近? 我本能地朝四周看去,惠子却打断了我的思绪,说不用找了,筱田先生已经死了,山口组现在的组长是我。 “!!!”我的心中再次充满震惊,真的有点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短短五分钟内,让我震惊的事实在太多,我在山中的这几个月来,外面到底发生了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不过惠子继任山口组组长的事,应该是近一个礼拜才发生的,因为千夏却没有告诉我。 这话从惠子口中说出,又有上原飞鸟在旁边背书,我不怀疑其真实性;但我还是非常疑惑,惠子在山口组里一无根基二无人脉,是怎么成为山口组组长的,上原飞鸟也对他言听计从? 如果惠子真的做了组长,那东洋三大暴力团就都是女性当家了,可娜娜和千夏和自家上任会长都是直系亲戚,继承会长之位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可惠子是怎么回事,她只是筱田建市的一介情妇吧…… 就算筱田建市被她蛊惑,要把组长之位传给她,可她能让手底下的人服气么?当老大可不仅仅有人扶持就能上位,关键还要看自身的能力,否则就算当了,没几天也会被人给撸下来。 惠子似乎看穿我在想些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说左飞,我现在是山口组的组长了,手中掌握的权势不比千夏小,甚至还胜过她了……你,愿意回来么? 我的心里一震,知道惠子说的“回来”是什么意思。 在千夏出现以前,我和惠子的关系很好,甚至有点暧昧的味道,别人也老拿我们两个开玩笑。虽然我不止一次地和惠子说过我有女朋友,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甚至以女朋友自居,禁止其他女生接近我。 七姐妹的老大嘛,在旭川还是有点话语权的,等于一个人将我给霸占了,我也只能哭笑不得。 但是这一切,在千夏出现以后就全变了。惠子的背景够硬,千夏却比她的背景还硬;惠子的手段够狠,千夏却比她的手段还狠;在千夏来到旭川的第一天,就狠狠给了惠子一个下马威,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极大的脸;而且事后,惠子也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远远避开千夏的锋芒;所以这完全不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局面,根本就是“关羽温酒斩华雄”式的碾压。 不过能让惠子聊以自慰的,就是断言我绝对不会和千夏在一起。她在私下和王义、夏天他们闲聊,说我在国内有个女朋友,感情非常的好,不管千夏怎么追我,我也不会答应云云;还说像千夏那种千金大小姐,就是图个新鲜而已,玩几天玩腻了自己就走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没几天我和千夏就宣布在一起了。 这其中的深层原因,肯定是她不能够知道的,所以她就有点接受不了,认为我是贪图千夏家里的背景,才发生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直到今天…… 所以,当她作为山口组的组长站在我的面前时(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上位的),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说她已经是山口组的组长,问我愿不愿意回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惠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惠子喘着粗气:“我是不如她漂亮,还是不如她有能力?如果她不是清田次郎的女儿,她能有今天么?而我,却是真真正正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无论怎么看我都比她强多了!” 我还是摇头,说惠子,你真的误会了…… “惠子?!”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千夏的声音。她终究还是不放心,所以出来看看,结果一眼看到惠子,自然惊声叫了出来。 不过惠子并不惊讶,眼角闪过一丝寒芒,嘴巴冷冷张开:“杀了她!” 时至今日,惠子仍旧极其痛恨千夏;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颗怨恨的种子不仅没有消亡,反而愈发壮大,在惠子的心里开枝散叶,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半坐在地上的上原飞鸟一跃而起,拾起地上的长剑便朝千夏刺了过去。 千夏叫了一声,立刻便往后退,我则迅速拦截上原飞鸟,又和他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而惠子则摸出一柄长刀,呼呼地朝着千夏劈了过去,我的天,这是有多大的仇? 千夏使出缠龙手来应战,两个女生迅速打在一起。 我只恍了她们一眼,便知惠子虽然失踪了小半年,但是实力并没有什么进展,还是打不过千夏,所以就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和上原飞鸟缠斗。 我和上原飞鸟都是决定高手,打起架来默不作声,不过每一招都是杀招,步步惊险;而惠子和千夏都是低手(在我眼里是低手),打起架来却呼呼喝喝地聒噪不已,常常招未到,声先至。 惠子咬牙切齿地痛骂千夏,口口声声地说要杀了她;而千夏则不断质疑惠子是不是脑子有病,不就当初打过她一顿吗,又是出走又是报复的,至于怀恨在心吗,又不是没道过歉? 不过话说回来,千夏这种思想也是典型的校园霸凌者思想,总觉得自己不过是随便打了几下而已,受害者至于那么耿耿于怀?却不知给受害者造成多大的心理影响。 所以虽然我是站千夏这边的,但也觉得她当初确实是做错了。 小半年前,我就能和上原飞鸟勉强相斗;如今我实力大进,当然能够胜过上原飞鸟。上原飞鸟越和我打就越是心惊,越是心惊就越心慌意乱,估计怎么都想不明白我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提升这么多实力的。 ——就是在富士山里练功,也不至于进步的这么夸张吧? 高手相斗,如果一方心慌意乱,那么必然漏洞百出;上原飞鸟想掩饰自己的心慌和失误,不断加快手中剑的速度,并且各种奇招怪招频频使出,我却毫不理会他的怪招,一把抓住他的剑锋。 “够了。”我说:“你心里应该明白,以你刚才失误的程度,我至少有十三次机会要你的命,但我都没有动手,不是因为我心肠软,而是因为我和惠子小姐是朋友。” 我说的这句话,上原飞鸟听见了,惠子也同样听见了。 惠子本来和千夏斗得激烈,听到我这句话,就好像被人点了穴道,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了;这就被千夏抓住机会,狠狠在她胸口抓了一下,惠子的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惠子小姐!” 上原飞鸟扑了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惠子却把上原飞鸟的手甩开,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你把我当朋友?” 我点头,说当然,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 惠子却冷笑一声,说是吗,那以前千夏打我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像以前那样帮我? 我哑口无言。 其实我当时帮了,我拦着千夏不让她打——当然这在惠子眼里看来并不算帮,真正的帮应该是反过来去打千夏,但是,怎么可能? 惠子慢慢站起来,上原飞鸟又上前去扶起了她。 惠子看着我的千夏,冷声说道:“从今天起,山口组和稻川会势不两立!稻川会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会和樱花神合作,一起干掉你们!” 说完,惠子便转身而去,和上原飞鸟一起朝着黑暗中走去。 千夏有点着急,说师父,你听到她刚才的话了吗,这人肯定会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你既然能打过上原飞鸟,为什么不趁着现在干掉她呢? 我说第一,我下不了手,上次就是惠子救了我一命;第二,你以为这附近真的只有她和上原飞鸟么?其实是她放过了咱们啊。 千夏恍然大悟。 我们的车子被毁,暂时回不去东京了,当晚只好在农户家里借宿。第二天一大早,千夏给手下的人打了电话,让人过来接了我们,才回到东京市区。和猴子会面之后一问,才知道惠子果然已经继任山口组组长之位好几天了。 “怎么回事?”我实在无法想像惠子是怎么在强人辈出的山口组中脱颖而出、登上大位的。 1997 左飞,我好想你 为160500金钻加更 猴子告诉我,三天之前,惠子突然现身东京,走入山口组的总部,并带来了一封书信。 一封由筱田建市亲手写的书信,上面写他自己身患重病,自知时日不久,幸亏辞世之前身旁有惠子照顾,深感欣慰;又知自己长久不在东京,组里势必已经大乱,这时候需要一个有担当有能力的年轻人出来主持大局;又将组中各位青年才俊点评一番,说这个性格温吞、不够果断,那个才智平庸、不能服众…… 总之在筱田建市眼里,组中的年轻人里没有一个能够胜任大位;直到这时,筱田建市才公布了自己心中的人选——惠子。在信里面,筱田建市将惠子好一顿夸,各种优点都往她身上砸,几乎将她夸上了天,说她继任组长之位以后,一定可以带领山口组走向更高的辉煌;又说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希望各位元老能够支持。 筱田建市亲笔指定接班人,这便是惠子能够上位的必要条件,堪称名正言顺,谁都挑不出半句理来。 但,谁都知道筱田建市当初失踪,就是被惠子用武士刀被绑架走的。如今筱田建市人不在了,只有这封书信遗留于世(多人鉴定,确实亲笔),谁知道是不是被惠子强迫写的? 也就是说,书信虽然是真的,可山口组众人要是因此就奉惠子为组长,那除非他们个个都得了失心疯! 我把我的疑问说给猴子,猴子笑了,说我一针见血。 “惠子之所以能上位,是因为得到了筱田建市的家人支持,包括筱田建市的原配夫人和几个兄弟姐妹。” “为什么?!”我吃惊不已。 “因为筱田建市在书信的结尾说,惠子怀了他的孩子。” “!!!” 我震惊了,彻底惊了。这两天来,叫我震惊的事实在一件接着一件。惠子竟然怀有身孕,那她昨天还和千夏打成那样,也不怕流了孩子?话说回来,筱田建市都七八十了,竟然还有这个功能,实在叫人佩服。 猴子继续说道,筱田建市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个后——别惊讶,这行的人干得都是杀人放火的买卖,堪称人间之大恶;不知是不是老天有眼,大多数人都没有后,有后也是女儿(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个现状,毕竟这还是个男权社会,讲究子承父业),比如萧落雨,比如赵春风,还有清田次郎和西口茂男,几乎人人都是这样。 所以冥冥之中,好像还真有善恶有报的意思,这些恶人手上沾满鲜血,活该没有后代。也就猴子的运气不错,早早就生了一个儿子出来,孙家的香火算是得以继承。 筱田建市老来得子,自然开心不已;再加上近几个月来,筱田建市的家人被山口组中众多强人挤压的几乎没有一点地位,现在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惠子虽然身份卑微,可怀了筱田建市的孩子,那就是自己人了。 医院的检查报告显示,惠子刚怀孕两个月,过去的小半年里,惠子只和筱田建市在一起,所以血脉也没有问题;筱田建市的家人权衡利弊,肯定是要支持自己人的,惠子上位对他们也有好处,所以支持惠子也就顺理成章。 这样,就有了惠子上位的第二个必要条件。 “但是即便这样,也肯定会有人不服气吧?”我问:“山口组里好多家伙明争暗斗、辛辛苦苦了小半年,真就这么拱手把大位让给肚子里有了种儿的惠子?” “当然不是。” 如我所说,确实有几个刺头都不服气,眼看着到手的鸭子要飞,一个个都耍起赖来,声称如果是惠子上位,那他们就要另起炉灶,脱离山口组。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死了。” “!!!”我再次震惊。 “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 “我明白了。”我叹了口气:“上原飞鸟下的手。” 猴子说没错,上原飞鸟虽然只是一个保镖,但却是名冠东洋的第一剑客,杀几个人对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筱田建市死前,上原飞鸟对他忠心耿耿;筱田建市死后,上原飞鸟自然要对怀有筱田建市血脉的惠子忠心耿耿。 所以这些刺头一死,就再也没人能够阻拦惠子上位。 这就是第三个必要条件。 三个必要条件,将惠子稳当当地送上山口组组长之位,再无人能挡其锋芒;而且惠子上位之后,也确实展现出过人的手段,排除异己、打压刺头,扶持自己人上位,短短三天就把山口组治理的井井有条。 说到这里,猴子都叹了口气,说以前真没看出来惠子还有这份才能,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以前是真低估了她。 而且就在今天上午,山口组也已经放出话来,要和樱花神合作,打压我们这边;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东洋的地下世界,谁都知道一场新的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惠子本来应该是我们的朋友。”猴子继续叹气:“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既然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斗吧。” 我沉默不语。 于是从这天开始,以梅花、洪门、青族、稻川会、住吉会组成的联盟,便和以樱花、山口组,以及大大小小的东洋势力组成的集团,便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对,是战争,不是战斗。 我们这边阵容强大,樱花神和惠子组成的同盟也同样不容小觑,和实力突飞猛进的我一样,惠子的心智和手段也成长得太过可怕,有时候我都怀疑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在我的记忆中存在过?在这之前,我们还略占上风,但是以惠子为首的山口组加入樱花阻止之后,两边便形成势均力敌的形势,几场战斗下来,双方各有胜负。 在我进山之前,王麻子觉得以“白道”手段处置樱花神有些行不通,还准备以绝对的暴力碾压,至于以后造成什么后果,那就以后再说;结果现在形势来了个大反转,我们的暴力已经不能够形成优势。 在双方的对垒之中,山口组尤其对稻川会下手最狠。稻川会在东洋三大暴力团中本来就是最弱的,如今被最强大的山口组处处针对,自然出境艰难。我们这边虽然盟友众多,可大家各有各的地盘,谁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稻川会吧? 尤其樱花神是暗杀方面的绝对王者,我们这边在这上面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就连马杰都经常被这家伙晃点,所以还真是吃了不少的亏。 一转眼,又是数月过去,新的一年到来,春风拂遍东洋这块大地。 我们出道,也即将迈入第八个年头。 人生又有几个八年? 故乡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踏上那片魂牵梦绕的土地? 这一天,我们这边的几个头头再次会晤,商讨对付樱花和山口组的计策。多场战斗打下来,我们都有点累了,想早点速战速决;而且最近,东洋的政坛上,鹰派又有点抬头的意思;如果鹰派再次当政,那樱花神的权势就会更大,到时候就会更加疯狂地报复我们。 必须要做一个了断了。 “山口组是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座大山。”王麻子说道:“除不掉山口组,我们就没办法去动樱花神的分毫。所以我决定,咱们将所有力量集中起来,以绝对暴力的方式铲除山口组,让山口组在这个世界上除名。” “过程必然会是血腥的、残酷的,甚至有可能引发整个东洋大乱。但是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为了迎来迟迟未到的光明,我们必须走过这一段难熬的黑暗。” “我不同意。” 娜娜第一个表示了反对,说山口组成立上百年,是东洋地下世界的执牛耳者,更是东洋在国际上的名片之一,这是一头远远超出我们想像的巨兽,想扳倒它、铲除它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站在我大和民族的身份考虑,我也不愿做出这种极端手足相残的事;如果山口组真的覆灭,那么住吉会在东洋的历史上将会遗臭万年,我做不出那种事情。”娜娜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王麻子问:“要除樱花神,山口组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儿。” “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山口组拉到我们这边。”娜娜说:“对山口组的组长惠子小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她讲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希望她能回头是岸。” 说到这里,娜娜顿了一下:“我听说咱们这边有一个人曾和惠子小姐的关系很好,为何不去试一试呢?就算失败,也造不成什么损失。”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叹了口气,说我试一试吧。 当天晚上,我洗过澡后,站在窗边给惠子打了一个电话。 为了方便,我在东京新宿的某个地带置了一套房产,阳台的落地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繁华的街景。我给惠子拨的电话还是以前上学时候存的,我甚至不知道她换过号了没有。 万幸,电话打通了。 “惠子。”我看着窗外的夜景,缓缓说道:“我想和你见面。” 惠子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知道我等这个电话,等了多久么?左飞,我好想你。” 1998 唯一的条件 我和惠子约在了旭川大学。 地点是惠子选的,当然别有深意。我们两人都在东京,为了见这一面,又专程飞到了北海道,可谓大费周章。在一个朗朗晴空的上午,我和惠子在旭川大学的门口如约见面。 惠子只带了一个人,上原飞鸟;而我谁都没带,一个人来的。 自从上次和惠子在富士山分别,转眼间又有两三个月没见了,惠子今天的打扮很清纯,简简单单的体恤衫和牛仔裤,看上去又像个学生了。不过我本能地看向惠子的肚子,果然微微有些隆起。 她就是凭着这个孩子,才坐上了山口组组长的位置。 母凭子贵,不仅发生在华夏,更发生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惠子见到我很开心,上来就挽住了我的胳膊,说嗨,好久不见。 热情的就好像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不过严格说起来,我俩确实没有过什么冲突,一直都是她和千夏之间不对头。我也露出一个微笑,说是啊,好久不见。 惠子打完招呼,并没有放开我的胳膊,反而挽得我更加紧了——像男女朋友那样挽。上原飞鸟就在旁边,惠子却完全不在乎,当他透明人一样,而上原飞鸟也面无表情地跟在惠子身后,忠诚地像是一条狗。 至于我,因为有求于惠子,所以也没有挣脱开她的胳膊。 惠子挽着我走进校园。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回来旭川了,但我们两个曾经都是这里的风云人物,惠子是七姐妹的老大,而我曾经一统旭川。可想而知,我们两人的出现可以引起多大轰动,到处都是旭川学生震惊的面孔。 震惊不只是因为我们两个回来了,还因为我们两人的行为动作像是一对情侣;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我和千夏才是一对,如今时过境迁,身边竟然又换了人。 惠子很享受这种眼光,大大方方地挽着我的胳膊在校园里走了一圈。 王义、夏天、七姐妹等人,还有各年级的老大都出来迎接,惠子还像模像样地问了他们一些问题,比如最近局势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他们啊等等;别说还真有,学校附近有几个老大总来这边收保护费,王义他们应付不了。 惠子二话不说,带着旭川的学生出了学校,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将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大狠狠收拾了一顿。惠子现在贵为山口组组长,又有上原飞鸟在身边护法,当然想收拾谁就收拾谁,风光的不得了。 可想而知,旭川学生对她顶礼膜拜,各种谄媚之词不绝于耳,还夸我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不过也有人拍马屁拍到了马腿,看到惠子的肚子微微隆起,以为是我的孩子,还祝我们早生贵子。 惠子也不解释,开心地说谢谢。 这么看来,也不是拍到了马腿,而是正中她的心坎。 可以说,当初惠子是被千夏赶出学校的,如今惠子风风光光地归来,还有我在旁边作陪,绝对算是完成了逆袭,难怪她会这么开心。 到了中午,惠子更是包下了旭川附近最大的酒店,宴请曾和我们关系不错的学生,来了足足两百多人,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华人学生,算是给了我极大的面子。 现场非常热闹,不断有人过来敬酒,敬完我还要敬惠子,我则替惠子挡下,说她怀孕了,还是我来吧。 惠子笑眯眯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就好像我真是孩子的爹。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众人终于酒足饭饱,满意而归。现场的人渐渐走尽,只剩我和惠子、上原飞鸟三人,以及一地的狼藉。 “没吃好吧?”惠子笑嘻嘻的:“咱们换个地方去吃。” 惠子还真没说错,先前只顾喝酒,真没好好吃东西。 我们三人出门,坐了惠子的车,来到长诏郡,惠子的老家;当初我和惠子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惠子带我去了一家很不起眼的馆子,说这里的拉面是全北海道最好吃的。 一吃,果然如此。 不过也仅仅是全北海道最好吃的而已。 我说:“有机会到我们华夏,到我的老家山西,带你尝尝真正的拉面。” 我没吹牛,在整个华夏,若论面食文化,山西可当第一。 惠子说好啊,那可就说定了,不许反悔!又露出类似小孩子一样的笑,那一刹那我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惠子多单纯啊。 如今不过一年过去,便已经物是人非。 吃过了拉面,我说:“好了,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 惠子用手托着下巴,痴痴地看着我,说好啊,你说。 我欲言又止,最终说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等着你说。”惠子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想……把你拉到我们这边。”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句话很难启齿,大概是因为没有底气? 惠子咯咯咯地笑了,说左飞,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和你们做对吗? 我疑惑地看着她。 “不只是因为千夏。”惠子认真地说道:“我确实很恨千夏,但是还不至于用一整个山口组去和你们整个联盟硬拼。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让你知道我的能力,逼到你走投无路,好让你来求我。” 说到这里,惠子呼了口气:“天可怜见,这一天终于让我给等来了。” “那你是同意了?” “没有。” “……” 惠子继续笑嘻嘻的:“如果这么简单就同意,那我还费这么大的劲儿干什么?” “你有什么要求?”我看着她。 “你知道的。”惠子眨着眼睛。 “……” “做我的男人。”惠子拉着我的胳膊,说左飞,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助你登上山口组组长的大位!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惠子竟然这么大胆,又本能地看向上原飞鸟。在我俩吃拉面的时候,上原飞鸟一直站在惠子身后,所以惠子的话他也全听到了,然而他依旧面无表情,就好像惠子说什么都无所谓。 天,这…… 看来,上原飞鸟效忠的不是惠子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惠子这个人。如此可见,惠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就这样把东洋第一剑客收入自己麾下。 “好么,左飞?”惠子眼巴巴地看着我。 “别说傻话了。”我轻轻叹气。 “为什么,你不愿意?” 我沉默。 能做山口组的组长,我承认这个诱惑很大,如果换成其他男人,或许真会答应——但是对我来说,还不足以令我心动。或者换个说法,就算心动,也不可能答应。 我当然有我的底线。 “你嫌我脏?嫌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惠子喘着粗气,目光如刀。 我摇头。 “那是为什么?”惠子的脸有些狰狞起来:“我到底哪里不如千夏?” 我长叹了一大口气。 “惠子,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惠子愣住。 不管她答不答应,我便讲了起来,说有那么一群华人,因为在他们国家锋芒太盛,最终遭致国家追杀。他们无可奈何,只好远遁东洋,但他们仍旧无时不刻地想要返回国内和他们的亲人团聚。 国家给他们开出了条件:铲除樱花、杀掉樱花神,就能回来。 于是他们开始实施计划。 机缘巧合之下,其中一人结识了稻川会会长清田次郎的女儿千夏,而千夏恰好对这人很有好感;这帮华人经过讨论之后,觉得可以加以利用,所以这人便和千夏走得更近,其实只是为了利用她,达到铲除樱花神的目的而已。 “这个人就是我。”其实这句话不用我说,惠子也猜到了。 惠子听完之后愣了很久很久,突然又大笑起来:“这么说来,你根本就不喜欢千夏,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心心念念的仍是你国内的那位女友,始终都想得是要回去和她团聚?” 我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惠子笑得更开心了,先是拍着桌子笑,又是捂着肚子笑;笑着笑着,突然又哭起来,先是捂着脸哭,后来又趴在桌子上哭。 “对不起。”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惠子哭了一会儿,突然又抬起头问:“千夏知不知道这事?” 我沉默一下,说我没有和她说过,但她心里应该明白。 从过去千夏种种的表现来看,她肯定猜到了什么,只是从未戳穿过我。 惠子不说话了,只是苦笑。 其实这件事在我心里也压抑了很久,现在一股脑地对惠子说出来,竟然轻松很多。 惠子突然抬起头来:“左飞,利用我吧?” “???”我一脸迷茫。 “千夏能被你利用,我也能被你利用。”惠子突然又抓住了我的胳膊:“在你回国之前,做我一个人的男人,好么?”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惠子疯了,真的有点疯了。 “我已经对不起千夏,不想再对不起你。” “所以你宁肯欺骗千夏,也不肯骗我?”惠子露出绝望的笑。 我无语,这有什么好比? “这是唯一的条件。”惠子斩钉截铁:“只要你做我的男人,我就立刻加入你们那边,和你们一起对抗樱花神;否则,咱们就继续斗下去吧。” 说完,惠子便站起来,走向门口。 我没有挽留。 就在这时,饭馆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惠子!” 惠子看到这人,面上露出惊慌,又回头恨恨地盯向我:“是你让他来的?” 1999 樱花神的失望 其实说实在的,我并不认为惠子真的有多喜欢我,她之所以表现得像现在一样歇斯底里,说到底不过是咽不下那口气而已。 以前我们在一起玩,也并不是情侣关系,她虽然多有暗示,但也不至于疯狂。但这一切自从千夏出现后就都变了,那是一个各方面都碾压她的姑娘,轻轻松松地摧毁了惠子的一切;同样是在蜜罐子里长大、接受万千宠爱的惠子怎么接受得了,所以就演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所以我心里非常清楚,她这不是真爱也不是痴情,无非是“得不到”和“被抢走”后的恼羞成怒。我希望她能清醒过来,不要再这么病态地活下去,但这一切好像是徒劳的,惠子已经在牛角尖里钻不出来了。 最终,惠子抛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接着,门外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这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至少有两米往上,正是惠子的父亲隆一。隆一是一家武道馆的馆长,长期练武的他本应精神奕奕,可现在却面色憔悴、一脸疲惫,就连头发都白了好多。 “惠子!”他失声叫了出来。 惠子看到她的父亲,先是惊慌,接着便回头质问我,是不是我叫她的父亲来的。 当然是我。 自从惠子离开北海道,只身前往东京、犹如人间蒸发之后,隆一就没放弃过寻找他的女儿。后来终于有了惠子的消息,得知她和筱田建市在一起了,接着又一步步平步青云,做到了山口组组长的位置,隆一也兴冲冲地跑去山口组寻找自己的女儿,可想而知被人拦了下来。 “我是来找我的女儿的!”隆一大叫:“惠子是我的女儿!” 有人去向惠子禀报,但是被惠子否认了,还命人把隆一赶走。隆一并不放弃,一次次上门去找,却一次次被人逐出,直到现在也没见过惠子一面。而我知道,惠子这么做不是忘恩负义,更不是不想认自己的父亲,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而已,所以索性用逃避来应付一切。 隆一见不到惠子,就跑来求猴子、求我,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不断安慰隆一不要着急。 这次和惠子见面,我知道这是个让他们父女相聚的好机会,即便惠子不答应和我合作,能圆隆一的梦也挺好的。所以,我才安排了这一幕。 果不其然,惠子先是惊慌、后是愤怒,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面对父亲的时候,隆一已经老泪纵横地扑了上去,想要拥抱自己的女儿。一旁的上原飞鸟才不管这中年男人是谁,立刻横上前去要阻止他,于是我也窜了上去,又伸手拦住上原飞鸟,得以让隆一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惠子!”隆一嚎啕大哭,压抑了大半年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这大半年来,他几乎成了个流浪者,在东京的大街小巷里像孤魂一样游走,只要有惠子只言片语的消息,立刻就会扑上去探查真相。 后来有人告诉隆一,惠子做了筱田建市的情妇,他还不信,把爆料的人打了一顿,让报料人不要侮辱自己的女儿;再后来,又有人和他说,惠子怀了筱田建市的孩子,还做了山口组的组长,他依旧不信,疯了一样地骂人家。 但是随着证据越来越多,惠子都作为山口组组长开始频频亮相媒体的时候,就是隆一也不得不信了。但是那又怎么样,无论惠子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他的女儿啊。 在没有面对父亲的时候,惠子或许可以做到冷血无情;可是当父亲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并且抱着她嚎啕大哭的时候,她就是有一颗再冷再硬的心也撑不住了。 当初在靖国神社外围的山里,惠子就说过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说白了就是怕面对父亲苛责和失望的眼神;如今终于见了,惠子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有的只是痛哭和悲伤。 “爸爸……”惠子也抱住了父亲,同样大哭起来。 刚打过两三招的我和上原飞鸟也停下动作,看着这一对抱头痛哭的父女二人。哭过一阵,隆一赶紧去擦惠子的眼泪,说好了乖女儿,不哭了啊,受委屈了吧,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惠子抽抽搭搭,说没有,我没有受委屈。爸爸,是我对不起你…… 隆一却捂住惠子的嘴巴,说好了,以前的事都不要说,你永远都是爸爸的乖女儿,我们回家去吧? 惠子抽泣着点头。 隆一拉了惠子的手,说我们走、我们走。 惠子跟着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住脚步,哽咽地说:“可是爸爸,我回不去了啊……” 是啊,惠子现在是山口组的组长,手底下有数万的会员,早已身不由己。隆一却摇摇头,说女儿,我没打算让你怎么样,我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份,爸爸不想探究其中的细节,爸爸只想让你回家一趟,吃一顿爸爸亲手做的料理,之后你想去哪去哪,行么? 惠子点了点头。 “好、好,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隆一笑得像个三岁孩子,拉着惠子的手就走,我和上原飞鸟接到邀请,也跟了上去。 坐在惠子的车上,隆一局促地像个小孩,不断地说这车真好。 惠子破涕为笑,说爸爸,我还有更好的车,回头带你坐坐。 隆一搓着手,说好啊,女儿有本事了。 到了长诏郡,来到惠子家的武道馆。自从惠子失踪,隆一四处寻找惠子,就无心再经营武道馆,所以这武道馆也有大半年没开过了。隆一用钥匙把门拉开,一阵烟尘荡了出来,我们便走了进去。 这是家庭式的武道馆,前面的大厅用来授课,后面则是惠子和她父亲居住的地方。这里曾经作为长诏郡第一的武道馆,过去当然门庭若市,不过现在却荒的不像样子,到处都积满了灰尘。 我们穿过大厅,走到后院,来到他们居住的地方;这里要好一些,灰不是那么的多,不过显得有些散乱。隆一匆忙收拾了几下,便让我们坐,说他去厨房给我们做吃的。 “爸爸,我陪你去。” 惠子和隆一去了厨房,客厅里只剩我和上原飞鸟,我俩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和谁说话。厨房里传来欢声笑语,看来这重聚的父女二人处得确实不错,不过我和上原飞鸟就尴尬了,尴尬得简直要拧出水来。 我想打开电视,结果遥控器没电了,走过去鼓捣了半天才把电视打开。东洋有不少节目都很精彩,综艺节目、电视剧之类的都挺好看,不过我觉得上原飞鸟可能不爱这些,便自作主张地调到了一个拳击节目。 上原飞鸟果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不过看了一会儿,他就叹了口气:“太弱了。” 我不知这话是不是对我说的,只好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上原飞鸟又说:“没意思。”同时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似乎在质疑我的品味。 我明白了,这是叫我换台。 于是我又换台,正寻思这家伙到底喜欢什么节目的时候,上原飞鸟已经主动上来切换频道,最终换到了一个播放哆啦a梦的台。 “……”卧槽,原来他喜欢这个啊? 号称东洋第一剑客的上原飞鸟,竟然喜欢哆啦a梦,说出去有谁会信? 上原飞鸟确实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每当哆啦a梦拿出一件新道具的时候,他就兴奋的手舞足蹈;播到片尾曲和片头曲的时候,他竟然还跟着哼哼,能一字不差地跟着唱下来。 “怎么样,好看吧?”上原飞鸟得意洋洋。 “……好看。”好吧,他高兴就好,能保持童真也挺不错。 两集哆啦a梦过后,隆一的料理也做好了,惠子端到餐桌上去,招呼我和上原飞鸟过来吃饭。我们四人坐在餐桌上,吃了一顿温馨十足的午饭,期间隆一给我们讲惠子小时候的故事,逗得我和上原飞鸟哈哈大笑。 吃过了饭,惠子要收拾碗,但是隆一让她坐着,说她是孕妇了,要注意休息。等隆一收拾完了出来,惠子便站起来,说爸爸,我要走了。 隆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这么快吗? 惠子点点头,说那边还有点事,我有空会再回来看您。爸爸,武道馆再开起来吧。 “好,一定。”隆一开心地搓着手。 “爸爸,走了。” 惠子转身而去,隆一想出来送,但是被惠子给拒绝了,隆一也乖乖得没有出来。我们三个一起出来,走到门口,惠子突然对我说:“左飞,谢谢。” “不客气。”我说。 “但是,我不会改变初衷。从这个门出去,我们还是敌人。” “……随你。”我轻轻叹气,看来这一切都白做了。 惠子拉开门出去,上原飞鸟也跟了上去。 我故意停了一会儿,才出去。 但是出去以后,发现惠子和上原飞鸟并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目光直视前方。 我也看了过去,一个脸上带着“般若”面具的人站在那里。 正是樱花神。 “惠子,我很失望。”樱花神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背叛我?” 2000 背叛的下场,是死 为161000金钻加更 惠子家武道馆的外面就是马路,樱花神就站在马路中央。 长诏郡本来就是个小郡,此时又是午后,马路上也没什么人,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 惠子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这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和惠子一整天都在一起,一起玩乐、一起打架、一起回家、一起吃饭,如果你是樱花神,你会相信我俩之间没有猫腻吗?哪怕惠子对天发誓,都不可能洗清了吧。 惠子回头看我。 我耸耸肩,说不是我叫来的——如果我有这本事,早就设好圈套埋伏他了。 惠子又看向樱花神,说你想怎样? 她知道辩解没用,索性就不解释了,直接问樱花神的打算。樱花神冷笑一声,说背叛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说着,便朝我们这边走来,浑身杀气四溢。 说起来樱花神也是可怜,麾下的四大王座死了三个,还有一个叛变了,杀个人都得自己动手。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女儿死?!”一声怒喝突然响起,手持武士刀的隆一竟然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站在惠子的身前,冲着樱花神怒目而视。 隆一很高很壮,犹如天神下凡,站在前面像是一座山峰,将我和惠子、上原飞鸟挡在身后。不过我们都知道他是螳臂当车,他不可能挡得住樱花神,所以惠子着急地叫:“上原,把我爸带走!” 上原往前闪了一步,伸手就去抓隆一的胳膊。 与此同时,樱花神冷笑一声,身子如闪电般窜了过来,伸手便抓向隆一的脖子。上原飞鸟见状,立刻抽出长剑刺向樱花神,樱花神的双手一扬,十数片粉色樱花便飘了出来。 上原飞鸟好像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依旧往前冲着,我大叫一声小心,上原飞鸟才有点反应过来,手中长剑一抖,那些樱花便被他荡了开来,但还是有两三片沾到了他的衣襟上。 轰轰轰! 炫目的白光闪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跟着响起,上原飞鸟整个人都被炸飞了出去,而樱花神依旧伸手朝着隆一的脖子抓来。惠子又慌张地看向我,我立刻闪了一步,抓着隆一的胳膊便往后甩去。 “惠子,惠子!”隆一伸手大叫,砰的一声撞在门上。 隆一的担心没错,樱花神又伸手朝着惠子抓去。我立刻拦在惠子身前,同样伸手朝着樱花神抓去,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樱花神正面交手,我完全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我不能退缩。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触到一起的时候,樱花神的手突然又抖了抖,十数片樱花便朝我飘了过来。 我知道这樱花的厉害,立刻脚尖一点,身子往后退去,躲开这些樱花的同时,又将惠子也抓在了手里,迅速退到了一边。轰轰轰的爆炸声再次响起,炫目的白光也逼得我闭上眼睛。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赫然发现隆一再次手持长刀朝着樱花神扑了过去。 “左飞,快带惠子离开!”隆一大叫,同时一刀斩向樱花神。 樱花神的身子一闪,轻轻松松便避开隆一这刀,而且他好像并不屑于和隆一动手,又朝着我和惠子走了过来。隆一当然不放过他,再次一刀斩向樱花神的后背。 “不!”惠子绝望地大叫。 就在此时,隆一的身上发出炫目的白光,接着轰轰轰的声音响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们面前炸成了碎片,鲜血和残肢顿时溅了一地,那柄刀倒是没碎,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而樱花神连头都没有回,继续朝着我们走来,好似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而惠子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情景,整个人都呆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空洞而无神,看上去像是精神崩溃了一样。 我当然不会还傻站着,一手将惠子拦腰抱起,回头便朝着惠子家里跑去。惠子趴在我肩头不懂不闹,身后传来樱花神的怪笑,并有呼呼的风声传来,我知道樱花神追上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却传来另外一个声音,似乎又有人冲了上来,和樱花神缠斗在一起。我扑进惠子家的武道馆里,回头用脚把门踢上的刹那,看到原来是上原飞鸟又站了起来,刚被炸过一次的他现在身上鲜血累累,看上去受伤不轻,但还是凭着手中一柄长剑阻拦着樱花神的去路。 樱花神不断击出樱花,但上原飞鸟这次学精了,会用剑将那些樱花全部荡开,二人的四周不断响起轰轰轰的爆炸之声。练剑的人出招,一般都讲究个轻盈疾快,上原飞鸟也是如此,一柄长剑舞得眼花缭乱;然而樱花神的速度却更快,不断在上原飞鸟的身前游走,很快就抓住机会往他后背又贴了几片樱花。 轰轰轰! 爆炸声再次响起,上原飞鸟又被炸飞出去。 樱花神嘿嘿一笑,再次朝我追了过来;然而他刚走两步,便走不动了,低头一看,原来是上原飞鸟抓住了他的小腿。上原飞鸟连遭数下轰炸,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衣服也被炸得破破烂烂,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个人样了。 樱花神抬起另一条腿,狠狠朝着上原飞鸟的脑袋踢去,砰砰砰,砰砰砰,然而上原飞鸟就是不肯松手。 “走啊,快走!”上原飞鸟冲我大叫。 我的心里一紧,抱着惠子继续往里间冲去,连过了几道门,都把门给关上了。我冲进惠子家里,不是要自寻死路,而是因为刚才在他家吃饭的时候,知道他家还有一道后门,后门出来便是一大片低矮平房,其中路线错综复杂。身后不断传来破门之声,显然是樱花神追了上来,看来上原飞鸟已经遭遇不测。 我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也没有时间痛恨樱花神的狠毒,我抱着惠子穿过后门,一头钻进阴暗复杂的小巷子里。我在长诏郡呆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边的路线还算熟悉,抱着惠子飞快地奔跑在其中,同时不断左拐或是右拐。 身后的声音渐渐弱了,樱花神虽然名字叫神,但他终究是个人,是人就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在巷子里奔行一阵,又走过一个岔路口,我便冲向路边一栋普普通通的宅院。 宅院的门上着锁,不过我摸出钥匙,将锁打开,抱着惠子奔了进去;进去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外面,发现樱花神并没有追上来,便放心地锁上了门,然后穿过院子,奔进主屋之中,将惠子放在床上,又把所有的门窗全部锁好,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声音,才返到床边蹲下。 惠子依旧一脸痴呆的表情,显然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击——是啊,不久前还给自己做饭吃的父亲,就这么在她眼前炸成了碎片,放谁身上能受得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又摸出手机给猴子打了个电话,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猴子得知樱花神出现在长诏郡,还把隆一和上原飞鸟都杀了,也是惊得不轻,问我现在在哪。 我说我和惠子在以前咱们住的地方,樱花神暂时应该找不到这。 以前我们在飞鹰处借宿的时候,飞鹰将这套宅子送给我们,我们在这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我有这的钥匙;刚才在巷子里奔行,我知道自己抱着惠子是肯定甩不开樱花神的,迟早要被他追上来,所以就想到这里,决定暂避一下。 猴子说好,让我就呆在家里,哪都别去,现在就派人来支援我。 洪门分部遍布东洋各地,青族也是如此,所以在北海道我们也有人。除了给猴子打求援电话,我也给千夏打了一个,毕竟稻川会在北海道的势力也挺大的,千夏也是一样,说会马上派人来支援我。 挂了电话之后,我知道小小的长诏郡,马上就会变得热闹起来了。 “惠子,惠子?”我又坐到床边,抓起惠子的手,轻轻叫着她的名字。 惠子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却有眼泪流了出来。 我知道她有意识,便把我们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让她放心,说马上就会有人来支援我们的。惠子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我担心她出什么事,便不停地安慰她。 终于,惠子说了句话:“怎么办左飞,我没有爸爸了……” “我知道,我知道。” 我伸手把惠子抱住,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我们会给你父亲报仇! 惠子趴在我的肩头,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上原也死了么?”惠子又问。 “我不知道。”话虽这么说,可我知道上原飞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要杀了樱花神……”惠子咬牙切齿地说着。 “好,我们一起杀他!” 就在这时,院外的大门突然传来敲击之声,咚咚咚、咚咚咚,声音很轻,显得小心翼翼。 我的心里一惊,因为无论是猴子的援兵还是千夏的援兵,都不可能这么快就来的。 那会是谁?! 2001 上原飞鸟的秘密 因为不确定对方的身份,所以我立刻示意惠子安静。 我们两个屏着呼吸,各自都静悄悄的,假装屋子里没人。但对方好像笃定屋里有人,不断地敲着门,还有几声微弱的叫喊传来:“飞哥,飞哥!” 能叫我飞哥,是熟人! 我又仔细辨认了一下声音,听出这是天鹰,心里还觉得奇怪,虽然天鹰离我最近,但因为他实在太弱,猴子是不可能让他来支援我的。我让惠子继续躺着,便出去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天鹰,不过只有他一个人。 我赶紧将他拉进来,又探头看看门外,才把门关上了。 我问天鹰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天鹰说之前隆一家门口发生恶战,长诏郡又不大,所以立刻就传开了。长诏郡认识我和惠子的不少,所以天鹰立刻分析出来我在这里,还说他已经把拳馆的兄弟召集起来,分别安排在了附近的各个路口,就是一只苍蝇也不放进来。 我一听就知道糟了,樱花神这会儿肯定还在巷子里寻我,天鹰的手下守在附近路口,就等于把我藏身的位置给出卖了;而他的手下又完全不是樱花神的对手,所以他反而是好心办了坏事! 我立刻给天鹰下令,让他把附近的兄弟撤走;天鹰不知为何,但还是赶紧按我的吩咐行事。但是已经迟了,他刚拿出手机,就听外面不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知道位置已经暴露,立刻冲进屋内把惠子抱起。这时候天鹰也反应过来了,一边往门口跑一边叫:“飞哥,你赶紧到拳馆去,门口有辆皮卡车,钥匙就在车上;你快走,我挡住他!” 说话间,我也奔到了院子里,说:“你别挡了,赶紧跑吧,有多远跑多远,你不是他的对手!” 也不知天鹰听到没有,反正他已经奔出门去。我则脚蹬窗台,飞身上了房顶,回头一看门外的巷子,樱花神果然正朝这边奔来,而天鹰却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还好,天鹰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我抱着惠子,立刻在房顶上奔走起来,而身后不断传来爆炸和惨叫之声,显然是天鹰的那些兄弟不断遭到樱花神的屠戮。我一咬牙,随便朝着一间宅子俯冲下去,吩咐惠子自己藏好,便又重新奔上房顶,朝着原处奔去。 远远地就看见巷子里已经倒了一地的尸体,但还是不断有人朝着樱花神扑了上去;樱花神的双手一扬,我认得他这个动作,知道他又要抛出樱花,当即大叫:“樱花鬼,爷在这里!” 说完便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了出去。 我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樱花神一定追了上来,毕竟樱花神可没兴趣和那些家伙缠斗;果然,身后传来呼呼的风声,樱花神跟了上来,而且越来越近。 我把惠子放下,又返回去吸引樱花神,一来是抱着个人肯定不方便,二来则是不想天鹰的那干兄弟白白送死,毕竟都是华人,于心何忍?可是把樱花神引过来了,又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不断地往前跑,在这片房顶上跳来跳去;我记得天鹰说过拳馆门口有辆皮卡车,如果能开上车的话肯定比樱花神要快,所以我又往拳馆的方向而去。 但不等我到拳馆,樱花神已经离我咫尺之遥,抛出来的樱花也在我身边炸开好几回,要不是我躲得及时,恐怕已经被炸成飞灰。就在这时,房子下面突然传来喊叫:“飞哥,过来!” 我往下一看,天鹰竟然去而复返,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大帮华人,这些人各个手里都持着枪,长枪短枪冲锋枪个个都有。原来刚才天鹰不是跑了,而是回去拿枪去了。 见状,我立刻俯冲下去,樱花神也跟了上来,而天鹰等人则一起朝着樱花神开火。 砰砰砰啪啪啪…… 数十支不同种类的枪喷着火舌,子弹密集地射向我后面的樱花神;樱花神倒也厉害,伸手一撩衣服,那些子弹便被尽数挡了下来,比我的乌金蝉衣可厉害多了。 但樱花神毕竟是人,而不是神,身手和衣服再厉害,也扛不住这么密集的火力;于是立刻往后退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这一片平房之中。看着这幕,我不由得感叹现代科技是好,不给那些强大高手独霸天下的机会,强大的樱花神竟然被天鹰等人给逼退了,说出去谁会信啊? 但,这些枪火只能逼退樱花神一时,他肯定还会卷土重来,在猴子和千夏的援兵到来之前,我的处境仍旧相当危险。天鹰看出我的担心,说没关系,他已经把附近所有大圈帮的兄弟召集起来,而且人手一支枪,就不信挡不住那个家伙。 时至此刻,也只能暂时依靠天鹰,于是我便把惠子接了出来,和天鹰一起回到拳馆。拳馆这边果然聚集了好多人,都是大圈帮的兄弟,以前在东洋地位不高;因为我们的到来,也算活得有头有脸,所以很愿意为我们卖命。 同时,天鹰还把隆一的尸骨收了起来;值得庆幸的是,上原飞鸟还没死,但是已经身受重伤,浑身被炸得不像样子,离死也不远了。在我和惠子东躲西藏的时候,天鹰就已经请来医生看过,说这人还能活着就是一个奇迹,世界上没有任何医疗手段能救他的性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我来以后,便让医生不要放弃,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我会帮他的忙。 当着医生的面,我开始用真气为上原飞鸟疗伤,先护住他的心脉,又去治疗其他地方;看着上原飞鸟的身体一点点好转,医生都咋舌不已,不断感慨这是奇迹。 手术做完以后,上原飞鸟活了下来,但是看样子要昏迷一段时间。 大圈帮那些人守在门外,樱花神始终没有出现,一直到猴子和千夏派来的援手赶来,樱花神也没有出现,看来确实已经走了。 我们攻不进去他的地盘,但他也休想在我们的地盘放肆,对不对? 隆一的尸骨被收拾在一口棺材里,惠子哭成了一个泪人,我始终陪在她的身边。近段时间以来,我已经见多了这种生离死别,感觉我们在东洋将近这一年里,死去的人要比我们之前在华夏多的多。 接下来,当然是要为隆一举办葬礼。 以惠子的身份,阵仗当然搞得极大,山口组众多高层均有出席,千里迢迢地从东京赶到北海道,又赶到长诏郡这个小地方。除此之外,猴子他们也都出席了葬礼。 一时间,小小的长诏郡里充斥着来自各大势力的黑色成员。 此役过后,惠子当然加入了我们这边,现在没有谁比她更加痛恨樱花神了。于是在王麻子的组织下,各方势力的大佬又聚在一起多次开会,商讨如何干掉樱花神。 现在整个东洋的地下世界均在我们手中,樱花神已经孤家寡人、千夫所指,所有矛头都对准了他;众人磨刀霍霍,就等着干掉樱花神了。 大佬们开会,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可参与可不参与,不过我一般都不参与,等他们商量出结果来,照做就是。 因为上原飞鸟受的伤实在太重,所以葬礼过后,我又给他疗了几次伤,看着他一点一点好起来还是蛮有成就感的。不过上原飞鸟始终闷闷不乐,我给他带来哆啦a梦的漫画书,他竟然还是不太高兴。 怪了,搞什么鬼?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上原飞鸟终于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真的不和惠子在一起么?” 我一脸“……”的表情,说你一个保镖,还关心主子的这种事情啊? 上原飞鸟长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惊讶地说:“你喜欢她?” “不只是喜欢。”上原飞鸟沉沉地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 我简直要疯了,脑子已经完全处于当机状态,这种事要说起来简直也太狗血了,我根本无法想像惠子、上原飞鸟、筱田建市三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这么看来的话,上原飞鸟是给筱田建市戴了绿帽? 天,这世界太疯狂了,我终于知道上原飞鸟为何对惠子这么忠心耿耿了。 不过好在我也不是特别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 “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惠子在一起。”上原飞鸟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在一起的。 “真的?”上原飞鸟仍旧不放心地看着我。 我哭笑不得,说真的,你陪我一起干掉樱花神,我就马上回我们国家去了,这辈子都不会和惠子见面。 “就这么定了!” 上原飞鸟一下就跳起来:“什么时候去?”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了。” 经过王麻子他们多次开会,还是沿袭了之前的战略,即通过对政府施压,让政府方面处置樱花神。这一次,惠子、娜娜、千夏三大暴力团的大佬同时向政府检举樱花神,声称樱花神的罪行已经罄竹难书,整个东洋的地下世界都容不下他;并称政府如果继续装聋作哑,那么她们就要用自己的手段去做掉樱花神,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就谁也不知道了。 东洋政府方面考虑再三,最终给出一个折衷的意见。 2002 樱花:最终之战 在这之前,我们的胜面本来已经很大,但是因为山口组的突然加入,樱花神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一直强撑到现在;如今,各大势力都将矛头指向罪行累累的樱花神,要求东洋政府方面处置于他。 这么多大佬出面,东洋政府必定顶不住压力。但,樱花终归是官方的组织,如果处置了樱花神,那岂不是打了政府的脸?像东洋这种至今仍不承认自身在二战中所犯错误的国家,可想而知,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所以对方经过讨论之后,给出我们一个答案,依旧保留樱花组织,但是革除樱花神的职位。也就是说,只要樱花神还在位一天,他就是政府的人,我们不能对他下手;但樱花神离职之后,就任由我们来处置了。 到时候就是我们之间的私仇,和官方没关系了,东洋政府就这样一脚把樱花神踢开了。 好一招弃车保帅,东洋政府之无耻可见一斑。 但我们来到东洋,可不仅仅是要除掉樱花神的,更想把樱花组织一锅端掉;王麻子则告诉我们,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先干掉樱花神再说,樱花组织的事再往后推,总有办法解决。 也只能这样了。 官方确定的樱花神离职之日在下个月的5号,距离现在已经不到半个月了。在这半个月内,樱花神要将所有的公务和权力移交,然后在5号当天离开靖国神社,下山解决我们之间的“私仇”。 非常之好。 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养精蓄锐、调兵遣将,准备迎接最终之战。 我、猴子、黄杰和郑午,也进入了最后紧锣密鼓的训练之中,希望能在和樱花神的最终对决之中增加几分筹码;但无论是谁,都没能突破九重境界,这也正常,哪儿有那么容易?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东洋政府之所以把樱花神的革职之日定在5号,是因为4号这天,首相大人又参拜了一次靖国神社;全世界的镜头都把聚焦在这里,面对世界各地一浪高过一浪的反对声,东洋方面无动于衷。 国内各大网站的评论区也被刷爆,无数网民痛骂东洋首相,诅咒“靖国神厕”早点炸掉才好,最好来一场地震,全部塌了。 舆论是过激了点,但也代表最普遍的民意。 5号这天清晨,无数辆车子从东京的不同地点出发,最终聚集于靖国神社的山脚下。这些人里,有洪门的、青族的、梅花的,甚至连零散的大圈帮也来了不少人;还有稻川会、住吉会、山口组。 以及,大大小小种类繁多的东洋本地势力组织——他们和樱花神没仇,只是自发而来,趁机站队而已。而在不久之前,他们还誓死效忠樱花神,见风使舵的家伙全世界到处都有;这些人注定是草,风往哪里吹,他们就往哪里刮。 山脚下聚集了数百辆车,上千号人,这么多的人只为杀一个樱花神,着实有点杀鸡用牛刀了。作为这次行动的统帅王麻子分析了一下双方战力,认定我们的胜率在百分之百。 ——其实这都不用分析,我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这一战注定我们会赢,而且会赢得轻轻松松;但这轻松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这一年来我们锲而不舍的努力,包括无数为此牺牲的先烈和前辈,方才有此结果。 就好像学霸之所以能轻轻松松地考取清华北大,也是因为他们在过去十几年间里风雨无阻的努力。 种什么花、结什么果。 清晨的阳光笼罩整座靖国神社,数百辆车子停在神社大门前面,一直排到下山的路很远很远。这里可称人山人海,但除去我们核心圈里的数人面色沉默之外,其他人的神色则比较轻松,现场有说有笑、气氛挺好。 距离神社门口最近的便是我们这一圈人,有梅花将军王麻子、洪门龙头孙孤生、青族族长黄杰,还有稻川会会长千夏、住吉会会长娜娜、山口组组长惠子,以及我、郑午、马杰、神谷一郎、上原飞鸟和梅花十二少。 阵容十分华丽,樱花神不死都不行。 如何对付樱花神,大家之前讨论过不止一次。我们这么多的绝顶高手,足以对樱花神形成碾压之势,但唯一棘手的是他那些无处不在、神鬼莫测的樱花炸弹;有人曾提议穿上防暴服,但搞来以后试了一下,实在是太笨重了,反而影响自身行动;因为有上原飞鸟之前对战樱花神的经验,所以大家最后还是决定轻装上阵,到时候让有兵器的冲在前面荡开那些樱花就好。 战略、战术都规划好了,现在只等樱花神出来,分分钟送他上西天。 千夏和我站在一起,身子有些发抖,她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杀父仇人马上就要现身,心绪有些激动。和她一样体会的还有惠子,两个女生如今处境一样,自然多了些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如今大敌当前、同仇敌忾,曾经的那些小恩怨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日头渐渐升高,却还是不见樱花神的影子。但我们不怕他跑了,因为这地方早已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我走到猴子身前,问:“干掉樱花神后,咱们能回国么?” 樱花神还没死,但我已经在幻想回国以后的事了,想想如花儿一般的王瑶,还有许久不见的朋友和家人,当真归心似箭;但当初和国家讲好,不止要干掉樱花神,还要端掉樱花组织才能回国。 目前看来,东洋政府并不打算放弃樱花这个组织,这就相当有难度了;我们在东洋这地界就是混得再风生水起,也不可能和人政府对着干吧? 猴子也不知道答案,所以看向王麻子。 王麻子肯定地说:“我帮你们问过了,国家十分认可你们做出的贡献,说你们可以回去;只是你们走了以后,我还要继续留下来对抗樱花组织。” 说到最后,王麻子笑了起来:“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或许我得一辈子留在这了,真羡慕你们啊。” “没关系,我陪你。”旁边突然响起黄杰幽幽的声音。 我们知道,黄杰还是没有放弃他东洋皇帝的梦,他同样愿意为了这个梦想奋斗终生。 “出来了!” 就在这时,惠子恨恨的声音突然响起,现场众人齐刷刷地回过头去,只见靖国神社之中确实慢慢走过来一个人,身材高大,面上戴着般若面具,正是樱花神。 一步步走过来,气定神闲、气场强大,好似完全不将大门外的千军万马放在眼里,颇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气魄;就这份气魄,现场众人便无人敢小觑他。 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现场有不少人都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见他就恨得牙齿痒痒,也顾不上欣赏他的什么气魄,当即就想冲上去将他撕成碎片。只是之前就筹备好作战计划,谁第一拨谁第二拨、谁攻前谁攻后、谁当肉盾谁下阴招,都是有谋划的,分毫也乱不得,所以大家都耐着性子没动。 樱花神一直走到我们身前十几米处,方才停下脚步,抬头朝我们一圈人看过来:“都到齐了?”语气之轻松令人惊诧,就好像今天要被杀的不是他,而是我们一样。 王麻子阴沉沉道:“别故弄玄虚了,早死早超生吧。” 樱花神嘿嘿笑了两声,挨个朝我们看过来,看一个便点一下头,说不错不错,来得确实挺齐。然后又叹了口气,说东洋的地下世界果然不行了,竟然叫一群娘们当道,而且这群娘们还不分黑白,不仅和那帮下贱的华人搞在一起,还反过头来对付始终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我……唉,东洋迟早毁在你们手上! “你这种人活着,东洋才会被你毁掉吧?”娜娜声色俱厉地反击。 惠子则大骂:“跟他废话什么,直接宰了他吧!” 王麻子点头,冲我们几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按照作战计划行动,分从不同方向朝着樱花神包抄过去。 而樱花神却大笑起来,说一帮可笑的凡人啊,你们真的以为能杀了我么?这世上能杀死我的,只有我自己啊! 说着,他突然摸出一柄刀来,反手刺在自己胸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而他的人则仰面倒在了地上。我们准备上前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震惊地望着这一幕,王麻子上前查看一番,说:“死了!”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相信不可一世的樱花神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自杀死的。在来之前,我们幻想过一场生死搏杀的决斗;为了这场战斗,我们已经准备了一年。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战斗竟以这种方式而结束了! “啊……” 惠子突然像疯了一样地扑上来,冲着樱花神的尸体又踢又打;不仅没有人阻拦她,反而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对着樱花神的尸体百般蹂躏,而且大多数人都和樱花神没什么仇,真正有仇的我们这些人反而站在一边没动;生前高高在上的樱花神,死后竟然遭到这种待遇,不得不说令人感慨。 可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地上,樱花神的尸体已经被凌虐得不像样子,面具都不知被人踢到哪里去了。无论怎样,樱花神毕竟是死了,一场“虐尸”的狂欢过后,跟着来的众人也算是表过忠心,纷纷打道回府。 我们几人同坐一辆车子,朝着下山的路开去。开到一半,郑午要下车尿尿,我们便把车子停在路边,一辆辆车子从我们身边驶过,我看着郑午尿尿的时候撩起衣摆,突然想起什么,脑子轰得一声响,震得我嗡嗡嗡响。 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樱花神没死!”我大叫。 2003 樱花神的野心 樱花神没死! 可想而知,在我喊出这五个字后,有着多么石破天惊的效果,猴子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了我,问我怎么回事?而我因为太过激动,指着还在撒尿的郑午的背影:“他,他……” “你的意思是,郑午才是樱花神的真身?”猴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不是不是。” 我赶紧解释,说郑午刚才撩起衣摆,让我想起樱花神曾经做过同样的动作。之前在长诏郡,天鹰曾领了一群大圈帮的冲樱花神开枪,樱花神就是这么一撩衣摆,便将那些子弹尽数挡下。 当时我还感慨樱花神这衣服太厉害了,比我的乌金蝉衣都厉害。 也就是说,樱花神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是刀枪不入的,那么他怎么能够自杀,又怎么能够被人砍得七零八碎?所以我断定之前那个死在我们面前的樱花神是假的,只是个替身而已,真正的樱花神玩了一出金蝉脱壳,还在靖国神社里面,只待我们离开之后,他便逃之夭夭! “只凭这一点也不能断定他就是替身。”猴子说:“或许他为了自杀,故意换了衣服呢?他走出来时的那份气度,没人能够模仿!” 我还是摇头,说你忘了?魏老也有替身,而且模仿起魏老的气度来同样惟妙惟肖,这些分身常年以真身之名游走四方,不知不觉间沉淀出这种气度也很正常。而且我像樱花神那种狡诈阴险、胸藏野心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自杀?派出分身假死、真身逃离,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啊,反正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随便谁戴上般若面具都能冒充。 总之,不管樱花神是真死还是假死,我们都该回去看看,免得那个家伙将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猴子一拍大腿,说有理,咱们这就回去看看。 猴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冲着还在路边撒尿的郑午大喊,让他上车。郑午这泡尿不知憋了多久,竟然还没尿完,只能尿到一半,匆匆忙忙刹住,兜了就往车上跑,问我们怎么回事? 猴子说樱花神可能没死! 郑午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沾染的尿液,说没死?那就让他再死一回! 猴子一边开车,一边让我给王麻子打电话说明情况,让大伙都赶紧回来。我们之前本就是最后一拨才下的山,郑午撒尿又耽搁了一会儿时间,现在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了。 一打电话,才知道王麻子他们已经出山了,果然个个归心似箭,急着想吃庆功宴去。王麻子听过我的分析,大呼有理,说樱花神干得出这种事情,还说马上就带着大伙返回去。 猴子开车迅猛,等我挂了电话,已经返回靖国神社门口,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樱花神”的尸体还在那里孤零零地躺着。郑午第一个跳下车去,又冲那具尸体轰出数拳,说我让你装死、让你装死! 然后直起身来,说好了,死透了。 我们几个都是一脸“……”的表情,并没人想搭理他。猴子对马杰说:“进去看看。” 马杰点头,一闪身便窜进靖国神社之内,又一闪身便消失了踪迹。我们几个也进了靖国神社,里面零零散散地有些工作人员正在走动,看到我们去而复返还挺惊讶。 郑午追上来问怎么回事,樱花神已经死了干嘛还来? 我刚要解释,四周忽然传来轰隆隆犹如山崩地裂一般的恐怖声音;我们几人立刻背靠背面朝四方站好,只见四周竟然凭空生出一张足以遮天蔽日的超级铁网,将整个靖国神社罩在其中,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了。 这样的设施,猴子家也有。 当年四月刚刚降生,就遭到无名狙击手的刺杀,孙家一时间陷入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也启动过类似这样的终极防御措施,将整个孙家罩在其中。 看来我们的猜测果然没错,樱花神没死! 与此同时,四周又哗啦啦地涌出不少身影,足有百来号人,各自手持刀枪棍棒,不过唯独不见樱花神。猴子举目四望,说樱花神,你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就我们几人在这,你也不敢出来? 四周寂静无声,仍旧不见樱花神的身影。 猴子继续说道:“樱花神,你好大的胆子,连你主子的话都不听了;你主子命你离职下山,你不仅窝在这里不走,还继续操控樱花成员,是不是想造反啊?” 话音落下,四周终于起了一些骚动,接着人群散开,一个脸上戴着般若面具的高大人影走了出来,正是樱花神。郑午直接叫了出来:“卧槽,怎么又出来一个樱花神?”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外面那个是假的?” 我们也同样吃惊——让我们吃惊的不是樱花神的真身终于现身,而是因为樱花神手里还抓着一个干巴瘦小的老头,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东洋的现任首相大人! 天,樱花神竟然绑架了首相! 首相大人昨天确实才来参拜过靖国神社,还闹得整个国际都沸沸扬扬,多少人在网上诅咒这位首相大人早点去死,哪里想到他竟然被自己人给绑架了——别说首相跟前的安保是干嘛吃的,他们哪里是樱花神的对手! 和电视上意气风发的首相不同,现在的首相大人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樱花神捏在手里,眼神中满是惊恐,而且还鼻青脸肿的,看来没少挨揍。看来这樱花神真是胆大妄为,不听主子的话算什么,直接把主子给抓起来了! 猴子摸着脑袋,说樱花神,你这是干嘛,不会是想用他来威胁我们吧?拜托你搞搞清楚,我们可是华人,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巴不得你早点杀了那家伙呐。 首相一听,露出更加惊慌的神色,颤抖着说不要、不要! “嘿嘿嘿……” 樱花神笑着,抓着首相脖子的手微微用力,首相便疼得嗷嗷叫了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樱花神根本不看手里的首相大人,直视我们说道:“太天真了,我想杀你们,还用得着用他来威胁么?” 猴子遮着眉头,说那你想干什么? 樱花神的声音阴沉沉的:“我已经知道你们是华夏政府派过来专程对付樱花的特工;试想,如果东洋的首相大人死在几个华人特工手上,那会在国际上掀起多大的波澜?可想而知,两国距离交战也就不远了吧?啧啧,一想到能够重现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我就浑身觉得热血沸腾起来了啊!这一次,我们东洋一定不会再输,一定可以将整片华夏大地拿下!” 直到这时,我们才知道樱花神的真正目的:他要把首相大人杀了,再栽赃到我们几个身上,好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用心何其歹毒!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华夏和东洋同属地球上的超级大国,飞机大炮无数,甚至还有核弹;一旦开战,势必搞得生灵涂炭、一片焦土,甚至还有可能席卷全球,致使整个世界都卷入战争之中。 樱花神果真是个疯子,为了挑起战争,无所不用其极。 就连一向不关心国事的黄杰都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样的结果,确实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樱花神虽然戴着面具,可我们看得出来他在笑,而且笑得十分开心:“其实这个计划,我早就开始布置了;从我看到稻川会、住吉会、山口组一个个都被你们纳入麾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国家要完蛋了,迟早会毁在那几个娘们手里;堂堂大和民族,怎么能拜倒在卑劣的华夏民族身下?所以我做出这样的事,其实是为了这个国家,堪称用心良苦啊!” “你说呢?首相大人?”樱花神低下头去,像掐小鸡似的掐着首相的脖子。 而这位首相大人虽然脸上充满惊恐,倒还有几分风骨,咬牙说道:“你不要再发疯了!知不知道过去的那场战争,给我们国家带来多大的麻烦?现在没有人想再回到战争时代,与别国和平共处有什么不好?” “放屁,放屁!” 樱花神大骂着首相大人,还用手大力拍他的脑袋:“你这个没骨气的东西,没资格做我们大和民族的领袖!我们大和民族的理想,就是要一统整个世界啊,你比起裕仁天皇来差得远了!” 裕仁天皇,也就是当年挑起那场战争的始作俑者,樱花神现在重提旧人,显然对那位天皇十分崇拜。樱花神的眼神里充斥着狂热,他抓着首相大人的衣领大吼:“觉醒吧!我们是大和民族,天生就该高高在上的大和民族,世间所有民族都该跪在我们身前!我们体内天生流淌着侵略的血液,你明明也很渴望战争,否则为什么总来参拜靖国神社?” 首相涨红了脸,说每一任首相都拜,我要不拜,不是显得离群?你别总想着侵略,以我们现在的国力,还不足以发动任何一场战争! 从首相大人的这句话看来,东洋不发动战争不是真的热爱和平,而是因为现在国力不足;身边有着这样一个表面温和,却时时包藏野心的邻居,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可怕的国家啊! 樱花神却继续大吼:“国力不足又怎么了?只要我们足够热血,敢拼、敢死,就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想想当年的神风敢死队,为何我们不能再次发扬那样的风格?我们已经失败过一次,不会再失败第二次了!” 说到这里,樱花神突然想起什么,又变得平和下来,说算了,我也没打算说服你这个懦夫,反正我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等你死掉以后,两国必然发生战争,我的梦想也就能实现了——这么说来,你死得倒也不是没有价值。 樱花神戚戚地笑着,又抬头朝我们几个看来:“怎么样,做好准备当替死鬼了没有?” 我们几人均是一脸沉默,谁都不知道该怎么破掉眼前这个死局。猴子说道:“我不太明白,你说你有首相这么一张王牌,直接来这一出不就完了,何必还要绕这么大一圈?” 樱花神胜券在握,倒是很有耐心,解释说道:“这个计划想要实施,就不能有太多的人在场;所以我先让我的分身出去,骗走大部分人以后,再来和你们几个慢慢地玩。” 猴子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那你不怕我们几个也走掉了?” 樱花神说不怕,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的。 接着,他又朝我看来,眼神里尽是得意的笑容。 我明白了。 我被这家伙给利用了。 那日在长诏郡,他故意在我面前展露他衣服的神奇之处,就是为了今天让我看出破绽,好让我们能够去而复返;这也是他当日在长诏郡后来没有再出现的原因,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好阴险的家伙! 猴子继续说道:“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如果左飞当时就看出破绽,当时就带着众人一起冲进来呢?” 樱花神还是摇头,说不会的,我已经对你们几个了若指掌,今天这事如果换成是你、或是黄杰,你俩会在第一时间看出破绽,因为你俩和我一样,都是顶级的聪明人;但是换成郑午,他则压根不会看出破绽,给他暗示再多都没有用;只有左飞,他是聪明,却不够聪明,什么都会慢上半拍,势必会在半路才反应过来;正因如此,我才选择左飞当作这计划的基石,而不是选择你和黄杰,更不是选择郑午,明白了吗? 樱花神这番话说得轻松,我们几人却是暗自心惊,没想到他是如此的了解我们,并恰到好处、分毫不差地加以利用;樱花神掌控人心的手段简直已臻化境,不愧是我们生平所遇之敌最强! 我被樱花神摆了一道,无意中成为他的棋子被其利用,心中自然充满怒火,恨不得立刻将他撕成碎片。 而猴子却像没事人一样点着头,说厉害、厉害,不愧是樱花神啊。那么,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惠子并没有真的背叛,而是借着那个由头,好叫左飞入你的套? 樱花神说是的,但我知道,即便惠子当时不背叛,以她对左飞的感情,也迟早会背叛;与其放个定时炸弹在我身边,不如早点引爆了她,省得时时刻刻担心,还能尽快推进我的计划。 猴子呼了口气,说你刚才说我和你一样都是顶尖的聪明人……你抬举我了,我和你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樱花神又笑了,说你怎么不聪明呢?其实你早就看穿这些都是怎么回事了,你之所以还和我絮絮叨叨了这么多,假装不停地问我问题,不就是为了想等王麻子他们都上山来,哪怕就是进不来这里,也能在外面看着,好给你们做个见证,证明首相不是你们杀的呗? 猴子的面色一变,显然被樱花神给说中了。 樱花神大笑起来,说孙孤生,咱俩都是聪明人,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之所以知道你想干什么还配合你演出,是因为王麻子他们根本就上不来——你以为樱花经营上百载,就我身边这么点人么? 原来如此。 怪不得早就给王麻子打过电话,靖国神社的门外却始终没有动静,原来是被樱花其他的人给困住了。樱花神这一步步走得真是相当巧妙,竟然将我们所有人都算计在内,所有人都成了他掌上的玩物! 这个樱花神,何其可怕! 直到这时,郑午才忽然说道:“喂,你什么意思,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什么叫我的反应最慢,什么叫暗示我再多我也看不出破绽?卧槽你这是看不起人啊,其实我很聪明的,我这叫大智若愚,不信你随便考我几个问题,从天文到地理都可以,我要答不上来我是你孙子……” 樱花神却压根不搭理郑午,掐着首相大人的后脖,便将其给举了起来,说怎么样,做好准备当替死鬼了没有?这老头一死,你们几个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到时候两国交战,你们可是有着很大的功劳呐…… 首相大人的两脚腾空、不断摆动,口中还骂:“混蛋、混蛋!” 樱花神哈哈大笑,手上逐渐加劲,首相大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而郑午还在往那边你走着:“我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你凭什么说我是最笨的,我今天偏要给你证明看看……” 眼见郑午距离樱花神越来越近,樱花神不耐烦地对旁边的人说:“还愣着干什么,拦住他啊!” 左右的人一哄而上,至少有十几个冲向郑午;但偏偏就在这时,其中有一个人在冲向郑午的过程中改了道,朝着樱花神撞了过去。樱花神三分之一的注意力在我们几个身上,三分之一的注意力在郑午身上,还有三分之一的注意力在首相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身边的情况突变。 这个人直接撞到樱花神的身上,使得樱花神的身子晃了三晃,接着他又狠狠一推空中的首相大人,首相大人便从樱花神的手中脱出,朝着我们这边的方向飞了过来。 与此同时,郑午砰砰啪啪地将四周围上来的人击飞,接着双手一举,便接住了飞过来的首相大人。 接着,郑午扛起首相大人,转头就朝我们几个跑来,嘴里还嘟囔着:“还敢说我笨,叫你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2004 同归于尽 先是撞了一下樱花神,接着又把首相大人推出来的,当然就是马杰。 之前我们刚进来靖国神社的时候,猴子就让马杰先去查探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之前身为樱花总部的靖国神社犹如一块铁桶,马杰试探多次都未能进入;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樱花神主动放我们进来的。 马杰虽然和我们是一起的,但他极少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包括王麻子、千夏、娜娜这些经常和我们在一起的都极少见到马杰,因为马杰实在太太太平淡无奇了;他们即便偶尔见到马杰一面,也以为只是我们的普通跟班小弟而已,和王义、天鹰这些没有区别。 这不怪马杰,身为情报人员的他,第一门必修功课就是不得引人注意。 千夏、娜娜他们尚且这样子想,更何况樱花神?所以樱花神从没注意过马杰,更没把马杰放在眼里。至于马杰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混到樱花之中还不被人发觉,那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樱花神没有发现,我们却发现了。 猴子一边和樱花神说话吸引他的注意,一边用眼神交代马杰和郑午接下来该怎么做——或者说不用眼神,完全得益于我们几人一贯以来的默契。樱花神看不上郑午,所以当郑午叫嚣地走过去时,樱花神也没有任何怀疑,只以为他又冲动了一把,所以才有后来的“抢人”一幕。 ——如果换成我和猴子,或是黄杰,早就引起樱花神的注意了。 樱花神自以为掌控一切、洞悉一切,得意洋洋之下却不知道已经入了我们的套,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出变化,连樱花神都没反应过来,遑论四周一干樱花成员。郑午扛着首相往我们这边跑,马杰得手以后也朝我们这边跑,我们几人也立刻上前迎接他俩。 一声几乎可以震撼天地的愤怒咆哮响起,终究是樱花神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樱花神想再抓回首相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他的手抓向马杰后背。我们纷纷大喊着让马杰快点,同时准备着为他驱散所有障碍,“逃跑”也是影子的必修功课之一,马杰确实也挺争气,双腿迅疾如风。 樱花神抓了一下没有抓到,又抓了一下还没抓到,接着他单手一扬,片片樱花便朝马杰后背飞去。 已经见识过数次这种樱花炸弹的厉害的我当即大叫起来:“不……”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炫目的白光也裹住了马杰的身体,我们几人疯了一样地冲向马杰,扛着首相大人的郑午也回过头来,惊愕地看着这一幕。白光之中,马杰的身体飞了过来,砰地一声落在我们面前。 我们迅速上前将已经重伤的马杰围在中间。 与此同时,樱花众人也一股脑地朝我们围了过来。 “左飞,我要你救活他,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猴子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好,好!” 我大叫着扑到地上,哆哆嗦嗦地去触摸马杰的身体。马杰的后背已经被炸成一滩烂肉,我甚至都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便把浓郁的真气尽数灌输在他的身体之上。 猴子和黄杰已经和四周的樱花众人拼杀起来,一人手中闪着金光,一人手中闪着蓝光,二人都将实力发挥到极致,刀芒闪烁间,四处人仰马翻、残肢乱飞。 郑午也把首相大人搁在我的身前,一起加入到了这场战斗之中,同样把八极拳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每一拳击出都有人倒飞出去。他们三人分站不同角度护在我的左右,施展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为我救治马杰提供一个真空地带。 在他们三人疯狂的攻势下,四处鬼哭狼嚎、惨叫连连,现场宛若人间地狱。同样被护在中间的首相大人哆哆嗦嗦,对我说道:“那个……” “闭嘴!”我冲他大吼。 虽然他是一国首相,可我一点都不想听他要说什么,我现在只希望马杰能够活着。趴在地上的马杰一动不动,我到现在都不敢检查他到底死了没有,只是源源不断地把真气导到他的身上。 我救过濒死的千夏,救过濒死的上原飞鸟,只要马杰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有把握能救活他! 混蛋,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我们五人当初是怎么到东洋来的,将来就还要怎么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被我吼过一声之后,旁边的首相大人不敢再说话了,只是一脸慌张地看着四周,时不时地还有鲜血或是残肢飞到我们这边,看得出这位首相大人是真的被吓坏了。 四周疯狂的混战仍在继续,一瞬间里猴子他们便干掉樱花几乎一半的成员;樱花神也冲了上来加入到这场战斗之中,猴子和黄杰负责缠住他,郑午则继续护着我的左右。 按理来说,猴子和黄杰联手也完全不是樱花神的对手,可二人现在就如小宇宙爆发一样,真的是把实力发挥到了极致,再配合二人一贯以来的默契,竟然还真缠住了樱花神。 樱花神不断扬出片片樱花,但是都被猴子和黄杰用刀荡了开来,震耳欲聋的爆炸不断在四周响起。而且两人还有意把樱花神往其他地方引,就为了能给我腾出时间和空间救治马杰。 渐渐的,猴子和黄杰真的引着樱花神远去,朝着本殿的方向去了。而在我的旁边,郑午依旧在和剩余的樱花成员斗着,郑午的咆哮声不断响起,“八极拳?崩”“八极拳?裂”“八极拳?烧”不时响起,一个又一个的人倒飞出去。 四周一片混乱,而我不管不顾,心中一片清明,不断地把真气输到马杰身上。可是这都半天了,马杰怎么还没动静?我仍旧不敢去探马杰的生死,生怕面对那个最残忍的结果。 我不断地输着真气,同时在心里把所有知道的神都祈祷了一遍。我一向是个无神论者,可我现在非常希望能有一个神能显灵,救救我们的马杰。 求求您了,诸天之神啊,让马杰醒过来吧…… 这家伙,可是刚刚拯救了世界啊…… 难道这样都不足以换回来他一条命吗? 马杰的后背彻底被炸烂了,甚至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内脏和骨头。按理来说,无论谁被炸成这样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我就是不信这个邪,我必须要让他醒过来,必须、必须! 是我将马杰引上这条路的,我有义务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还记得刚到东城一中的时候,这家伙站在我床边哭哭啼啼地求我帮他出头的模样;还记得这家伙为了能留在我们身边,将我们几人的脏衣服脏袜子全部包圆,被我们戏称为小媳妇也欣然接受的模样;还记得猴子说他没用,没资格留在我身边,这家伙崩溃大哭的模样;还记得他终于发现自己的长处,终于有资格留在我们身边时欣喜若狂的模样;还记得我和猴子、黄杰闹内讧时,他说只认我一个大哥时的诚恳模样…… 当年那个青涩、软弱、窝囊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足以独当一面的男人,而且刚刚拯救了一次世界! 这样的人,怎么能死? 可无论我怎么输入真气,马杰的身体却始终一动不动。我的双手越来越抖、心里越来越慌,嘴里也忍不住念叨起来:“马杰,你醒醒……你醒醒啊,咱们还要回国呢……” “马杰,樱花神都快死了,咱们马上就要完成任务了……” “马杰,你想想阿花,她还在国内等着你啊……” “马杰,阿花还等着你娶她,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那你可太不负责了……飞哥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做男人要有担当、要有责任,能站着就不躺着,你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想叫我瞧不起你?” “马杰,你用了多长时间才让大家看得起你,你不能功亏一篑啊……” “马杰,只要你醒,我叫你哥都行……” “马杰……” 可是我无论我怎么叫,马杰就是不动了。 我无力地垂下头去,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马杰的身上。 “飞哥,您可不能叫我哥,您这不是折我寿吗,我可当不起啊……”就在这时,身下突然传来马杰沉沉的声音。 而我听到这个声音,便犹如五雷轰顶一样,整个人都木了,直接愣了好几秒钟,才颤抖着伸手去扶马杰,激动地说小媳妇,你没死? “没……啊,疼!” “好好好,你忍着点,我继续给你疗伤!”我赶紧放开马杰,继续将真气源源不断地导入到他体内。马杰真的动起来了,身子在不断地发抖,喉咙也因为疼痛而不断发出凄惨的呻吟声,而这呻吟声在我听来却犹如仙乐一般美妙,因为这代表马杰活着、还活着!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飞哥,你永远是我大哥……” “你安静点吧。” 我更加努力地为马杰疗伤,那些被炸伤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结痂,我太感谢老天能赐给我这个技能,终于不用再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死在我的面前。 马杰的呻吟声渐渐消失,甚至能正常地说话了:“飞哥,猴哥他们怎么样了?”因为他是仰面趴在地上的,所以并看不到四周的情况,只听听到爆炸声在不断响起。 我一抬头,看见猴子、黄杰和樱花神三人正在本殿门口缠斗,猴子以极快的速度环绕在樱花神的四周,而黄杰的上身已经变得赤裸,显然把束身的金属块都摘下来了,但是看得出来他俩都很吃力,非常勉力地在应付樱花神的攻击;在他们四周,爆炸声仍旧连绵不绝。 他们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打到本殿里去了。 我把这一切讲给马杰听,马杰有点着急,说飞哥,我已经好了,你快去帮帮他们吧! 说着,马杰甚至坐了起来,说飞哥,我真好了,你赶紧去帮他们,你们几个一起才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啊! 我看着他,说你真好了? 马杰答:“真好了!” 他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我赶紧去扶他。马杰摆手,说飞哥,没事,我死不了了。回头看见首相大人,又说:“首相大人,你和我在一起吧,我还能保护你的安全。” 首相大人点头,说好,那就麻烦小兄弟了。 然后转头,似乎还想和我说话。我直接打断他,说你不用道谢,要不是担心两国交战,我们根本不想救你,知道我们国家的人有多想让你死吗? 首相大人一脸尴尬,说贵国人民的心愿,我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借我手机用下,你们不是有同伴被困在山下了吗?这附近有支驻军部队,我可以叫他们过来支援。 我说操,你怎么不早说? 首相大人一脸委屈:“我是想早说来着,你一直没让我说啊……我好歹是个首相,在联合国上都能发言,在你这怎么连句话都不能说了……” 我摸出手机,说少废话,赶紧打! 看了一下,还有信号,看来樱花神今天没有屏蔽信号源。首相大人接过手机,立刻拨了号码,叽里咕噜地对里面说着,言辞十分严肃和激烈,这才恢复几分首相的气势。 马杰面色惨白地站在旁边,身子依旧有点哆嗦,显然在强撑着。我还是很担心他的状况,但马杰说他真的没事。这时候,郑午终于把最后一名樱花成员打飞,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说马杰,你命真大,炸成这样都没死! 马杰得意洋洋,说那是。 郑午还把鼻子往马杰后背蹭了一下,说真香,再撒点孜然就能直接开吃了吧? 首相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了我,说军队马上就到。马杰则让我俩赶紧去支援猴子和郑午,说他和首相先找个地方避避,顺便找找解除头顶这大网的机关在哪。 看着马杰和首相离开,我和郑午也立刻朝着本殿的方向奔去。 想想来时的千军万马、众多英豪,本来十拿九稳的局面,岂料最后还是我们几人对阵樱花神;这只能怪樱花神实在太狡猾了,这么多牛人都被他给耍得团团转。 本殿之中,依旧传来轰轰轰的爆炸声,可见战斗之激烈。我俩刚奔到本殿门口,就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人影飞了出来,砰的一声跌落在地,还滚了好几圈儿,正是黄杰。 我俩刚想上前去扶黄杰,黄杰已经自个爬了起来,面色狰狞地冲着本殿里面大喊:“不……” 就听“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整个本殿竟然塌了下来,顿时沙石飞溅、烟尘四荡,显然是樱花神玩炸弹玩过了火,竟然把供奉着“立有特殊战功的军人灵位”的本殿都给炸了。 而这一幕何其熟悉,当年猴子干掉马大眼时用的就是相同的招数。 同归于尽?! 我们几人疯了一样地冲向已经沦为废墟的本殿…… 2005 樱花,雨 上一次塌陷的石室里有地下密道,猴子能活纯属侥幸,这次还会有吗? 我们不想赌这样的概率,也不想重演上次的悲剧! 我们三人疯了一样的冲向已经塌陷的本殿,然而就在烟尘激荡之中,两道人影突然同时掠出,一边飞还一边叮叮当当地打个不停。两人虽然都被粉尘扑得满身白灰,可还是能分辨出来一个是猴子,一个是樱花神。 黄杰站住了脚步,郑午站住了脚步,我也站住了脚步。 黄杰:“我都忘了,对咱们这种高手来说,塌个大殿算得什么危险?” 郑午:“是啊,随随便便就逃出来了嘛。” 我:“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是栋十八层的高楼,塌下来还是很有危险的。” 猴子根本不是樱花神的对手,还没过两三招就被击飞出来。猴子大叫:“还不赶紧过来帮我打架,在那逼逼叨叨什么?”又说:“左飞,小媳妇怎么样了?” 樱花神正要继续扑向猴子,我们三人立刻一哄而上,猴子也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同时朝着樱花神冲去。我们四个齐齐出手,可不仅仅是一加一加一加一等于四那么简单,因为我们并肩战斗无数次而形成的默契,最终所凝聚出来的战力要远远大于四! 猴子的金銮刀,黄杰的回龙刀,郑午的八极拳,我的缠龙手,从不同方向、不同角度,齐齐朝着樱花神招呼而去。而樱花神以不变应万变,双手一扬便有数十片樱花朝着我们飘荡而来。 猴子的金銮刀和黄杰的回龙刀左劈右撩,便将片片樱花推至两边,而我和郑午没有兵器,只能迅速往后退去。随着砰砰啪啪的爆炸声响起,我们四人方才一拥而上,继续和樱花神交起手来。 我们四人本来谁都不是樱花谁的对手,但联起手来竟然能和他打个势均力敌,这倒是我们之前没想过的事,看来我们把樱花神想的太强大了。不过想想也算正常,当初我们在11号训练营临近毕业的时候,曾和几个教官实施过“反杀洪卫国”的计划,那时就能把洪卫国逼得没退路了;就算樱花神和洪卫国实力相当,我们也比那时的实力强了太多,现在能和樱花神打个平手倒也不足为奇。 高手相争,不在于招式有多华丽或是复杂,抓住机会往往就能一招之间毙其性命,所以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双方越是小心翼翼。每当樱花神抛出他的樱花炸弹时,我们就依葫芦画瓢,或荡开、或避让,之后再一拥而上。 这种关键时刻,猴子竟然还能问我马杰的情况如何。 我只能给他讲个大概,说马杰已经没事,已经带着首相大人先行避开,并去寻找能够解开铁网的机关;还说首相已经打过电话,调了驻扎在附近的一支军队过来支援,王麻子他们马上就能脱身来帮我们了。 猴子大叫一声:“好!”出手愈发凌厉起来。 听到我的讲述,樱花神显得有些急躁起来,而且我发现他不断在转移着方位,似乎有意将我们往哪里引领;再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拜殿门口——所谓拜殿,就是供奉普通军人的殿室,也是普通民众祭拜的地方。 我正纳闷樱花神引我们来这干嘛,黄杰已经大叫起来:“不要跟他进去,这家伙又要释放‘樱花雨’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樱花雨是什么,猴子已经大叫:“怕什么,跟他进去!” 说着,已经跟随樱花神进入拜殿之中,我们三人也紧随而入。拜殿之内阴气森森,一想到这里供奉着上百万军魂,还真有些毛骨悚然。正缠斗着,突然听到簌簌的声音自上空而来。 抬头一看,只见无数片的樱花从天而降。 靠,原来这就是樱花雨,果然是樱花神的大杀器啊。 我突然明白本殿为什么会被炸成废墟了。 “快跑!”猴子大叫。 在樱花雨尚未落到地面之前,我们几人立刻往外冲去;而这一次,这些樱花不等落到地面,在半空之中便已发出炫目的白光,接着轰隆隆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整个拜殿都跟着坍塌下来。 草他妹的! 我们疯狂地往外冲去,但是也及不上这坍塌的速度,无数残垣断壁砸了下来。我一边用缠龙手拨开落至我头顶、身前的落石,一边加速往前跑去,终于在拜殿彻底坍塌之前冲了出去。 我能出来,猴子、黄杰、郑午自不必说,同样一个个都跑了出来,只是个个都沾了一身白灰。这是樱花神布下的局,樱花神当然也能逃得出来,于是我们几人再度和他交起手来。 而这家伙仍不老实,又引着我们往奉安殿而去,奉安殿是存放死亡军人名册的地方,据说多达250万人的名字记录在案,对东洋来说是极其宝贵的档案资料。 这王八蛋也下得了手? 我们跟着冲进奉安殿内,于是又一处樱花雨纷纷落下,等我们再险之又险地逃出来时,奉安殿同样化为废墟。然而这并不算完,樱花神似乎坚信他的樱花雨一样能把我们炸死,又领着我们往其他殿室而去,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轰炸,靖国神社之内的七八处大殿竟然个个沦为废墟。 我靠,炸掉靖国神社可是每一个华人的梦想,谁能想到最后竟是被一个东洋人给炸掉的,这尼玛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啊;而且这家伙一开始就把樱花雨安排在这些大殿之中,好像本来就不怀好意吧? 连着炸了七八处大殿都没能把我们炸死,樱花神似乎陷入一种癫狂状态,出招的动作更加迅速和凌厉;与此同时,猴子和黄杰竟然也跟着提升了不少速度,看得我一惊一乍,敢情他们之前还隐藏了实力? “就在刚才,老子晋升九重境界了!”猴子大叫。 “我也是。”黄杰沉沉地说。 我靠…… 要不要这么不等人啊?大家都是从东城一中出来、被九太子虐过的人,把差距拉得这么明显好意思吗? 无论怎样,因为猴子和黄杰的战力提升,我们这边明显已经压过樱花神一头了。樱花神变得更加焦躁,焦躁之下自然露出不少破绽,猴子和黄杰双双出刀,一个捅在他的后腰,一个斩在他的腹部。 然而,樱花神有宝衣护体,浑身上下刀枪不入,比金钟罩还牛,所以二人并没伤到他,只是将他的身子击飞出去;而且好死不死,竟然找我飞来,于是我二话不说,使出一招混元归一,抓向他的脖子,准备落个现成便宜。 然而就在我快抓住他脖子的时候,樱花神的双手突然扬起,十数片樱花朝我飞了过来;我去,这家伙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樱花,是不是整天带着个火药库在四处乱跑? 我们二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我完全没可能避开这些樱花,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我掐死樱花神,而我也死在这些樱花炸弹之下。 我要和他同归于尽么? “左飞!” “小心!” 猴子他们纷纷叫了起来,他们离我尚有一段距离,再想帮我已经来不及了。 我最终没有选择和他同归于尽。 我还想回国,我还想见王瑶,还想见我的爸爸妈妈……原谅我把爸爸妈妈放在第二位,毕竟我以后是要和老婆过一辈子的。而且,我也不认为樱花神值得我用命去换。 所以我的缠龙手半路转移方向,接着顺手一收,将这些樱花牢牢抓在手中。 轰轰轰轰轰轰! 这些可怕的樱花炸弹在我手心之中尽数炸开,而我的双手却安然无恙。 “不好意思。”我沉沉地说:“就在刚才,我也突破了九重境界。” 我紧盯着樱花神的双目,再次伸手朝着他的脖子抓去。 樱花神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惊慌,却脚尖一弹,朝着旁边的郑午扑去。同样的招数、同样的动作,他的双手扬起,显然还想抛出樱花炸弹。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今天已经第二次了,我忍无可忍!” 郑午一声大吼,不退反进,直接贴在了樱花神的身前;就在我们以为他要击出八极拳的时候,他却把嘴巴凑在了樱花神的耳朵边上,猛地大吼一声,这吼声震天撼地,别说樱花神了,就是旁边的我们都觉得耳中嗡嗡直响。 啊! 樱花神惨叫一声,耳朵竟然渗出血来,身子也跟着滚落在地。 我们吃惊地望着这一幕,浑然不知郑午是什么时候练成这种独门吼功的,郑午的嘴角撇出一丝得意微笑:“还记得在万兽园的a级牢房里,‘蚁君’赵义军曾悄悄告诉我一个秘密吗?就是这‘狮吼功’的独门法诀,说是等我到九重境界的时候才能使用,还说到时候能把你们都吓一跳,果然如此啊哈哈哈哈……” “别吹牛了,樱花神跑了!”猴子大叫。 我们转头一看,只见樱花神果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靖国神社的大门处跑去。而刚才遮天蔽日、笼罩在整个靖国神社上空和四周的大网,此刻已经消失不见,看来已经被马杰找到机关并破解开了。 “别跑!” “站住!” 我们几人赶紧追了上去,而那家伙跑起来还真快,瞬间便已甩开了我们一大截。眼看着他已经窜出门外,我们正暗自着急的时候,却见他的身子竟然又飞了回来。 2006 尘埃落定 飞了回来?! 我们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只见门外已经走进来一个极其庞大的身影,怀里还抱着一个肯德基大号的全家桶,正是东洋第一大力士神谷一郎。 和神谷一郎比力气,就是樱花神也得输。 樱花神刚跳起来,前胸就被一柄剑尖抵住,正是喜欢哆啦a梦的东洋第一剑客上原飞鸟到了。 因为宝衣护体,这一剑并没有要樱花神的命,上原飞鸟好像不大死心,仍旧使劲向前抵着;于是一个进一个退,瞬间便迈出十几步去,樱花神也终于缓过劲儿来,正欲拨开胸前的剑时,突然觉得后脖一凉。 一柄弯刀从樱花神的后脖斩入,从前脖斩出,刀上沾满鲜血。 再通俗点说,就是樱花神的脑袋被割了下来。 手持弯刀的人,正是王麻子。 樱花神的脑袋斩落在地时,竟然还能眨眼,还能张嘴,嘴巴一动一动。擅长唇语的猴子见状,一下就黑了脸。 “什么情况?”我问。 猴子沉沉地说:“这王八蛋,都死了还要摆咱们一道,说他是故意把靖国神社给炸掉的,这样外界就都会知道是几个华人在这打架才造成的;而靖国神社是东洋的信仰图腾,闹出这样大的事情,仍会引起两国交战。” 我们均是心中震惊,哪里想到樱花神如此歹毒,这都死了还搞出这么多幺蛾子,其心机之深、手段之辣,远远超过我们以往所遇到的每一个敌人。 然而王麻子等人还不知道这个情况,纷纷围上来问我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说他们在山下遭到围攻,幸亏得到一支军队支援方才脱身;门外也涌进来一大堆人,正是千夏、娜娜、惠子他们,一个个都大呼小叫地奔过来,询问我们此间所发生的情况,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千夏抓着我的手,说天啊师父,你怎么一身的灰! 我用下巴指指后方,说你们国家的神社,炸了;不过不是我们炸的,是樱花神炸的。 樱花神的人头就落在地上,众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也不会害怕这种场面,反而还你一脚我一脚地踢起来,痛骂此人作恶多端、危害四方,死了也是活该。 众人都对此间发生的事十分好奇,郑午这个喜欢吹牛的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添油加醋、巴拉巴拉地讲了起来,刚说到“首相”二字的时候,猴子立刻咳了一下。 很简单,首相被绑架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和感情深浅无关,有些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首相什么?”娜娜问道。 郑午这次倒是反应极快,不仅一刹那领悟了猴子的意思,还迅速抓起了娜娜的手,说没事啊,我是说首——手相!对,我想给你看看手相……哎呀你这个手相好啊,你看看你这个爱情线多长,只要你自己努力,不轻易说放弃,一定可以收获属于你的完美爱情…… 郑午巴拉巴拉地一顿乱吹,娜娜直接就红了脸,嗖得把手抽回。 于是换成了猴子来讲。 猴子也是个好吹牛的,不过他晓得轻重缓急,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除了隐去首相的事以外,其他基本都说出来了,而且还夸张了数倍有余,直把我们这场架形容的惊天地泣鬼神,什么九尾狐啦、八歧大蛇啦、火影忍者啦之类的都出来了,听得众人一惊一乍,连连称奇。 当然,猴子这种胡话也就哄哄千夏、惠子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娘们,王麻子这种江湖老鸟肯定是不会信的,说樱花神死了就好,坠在咱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放下来了,不过…… 王麻子回头看向已经沦为一片废墟的靖国神社,皱眉说道:“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恐怕会上升为两国之间的问题啊……” 王麻子就是王麻子,一针见血。 这也正是我们最担心的问题,樱花神虽然死了,可他留下一个大麻烦。 虽然我们人人都希望这玩意儿能尽快炸掉,可炸掉之后的后果却不是我们能承担的。王麻子沉吟许久,回头看看众人,说还好上来的人不多,大家一定别把靖国神社被毁的事说出去了,我看看能否通过关系联系到首相本人,或许还有补救的余地,他应该也不希望这件事外传吧…… 众人答应,还说如果需要帮忙,一定义不容辞。 接着众人便下山了,相约在山下的某大酒店见面,继续开我们的庆功宴。 我们还是最后走的。 不,我们没有走。 我们假装走了,又返了回来。已经被炸成废墟的靖国神社此刻空荡荡的,遍地都是死尸。但死尸之中,慢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马杰,一个是东洋的首相大人。 这位东洋的首相大人在经历过最初的恐惧和慌张,又徘徊在生死边缘,最终劫后余生之后,竟然变得神色淡然起来;走到我们身前,正要和我们几个说话,我们却一窝蜂地围到马杰身前问他怎么样了,反倒把一国首相冷在旁边,搞得他尴尬不已。 待我们关心完了马杰,才来和首相大人说话。 首相大人先对我们说了一声谢谢,还说这一声谢谢不止因为我们保守了他被绑架的秘密,保存了他作为一国首相的尊严,还因为我们今天所做的事对整个东洋都影响极大。 “东洋会永远记住你们几个人的,虽然你们是华人,可你们仍是东洋的英雄!”首相大人竟然朝着我们深深鞠了一躬。 其实作为华人,没有不烦他的,看他年年参拜靖国神社,都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按在马桶里溺死。不过他现在这么礼貌,反倒把我们弄得不好意思,说没事没事,我们也是为了自己国家免遭战乱。 首相大人叹了口气,说好啊,真是羡慕贵国有你们这样的英雄! 我说你羡慕什么,你们国家也有不少出色的年轻人,比如千夏、娜娜和惠子,都是很不错的人。 首相大人点头,说好,我以后会多关注她们的。 猴子倒也不嫌生,直接勾住首相大人的肩膀,说首相老哥,你看这靖国神社被炸了,咋个办呢?一个闹不好,两国又打起来了! 首相大人说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猴子嘿嘿一笑,说那好,我就信首相大人一回,反正首相大人还有把柄捏在我们手里。 “你……”首相大人面色一变。 猴子赶紧“哎”了两声,说我开玩笑的嘛,你那么紧张干嘛?首相大人,我作为私人再拜托您个事啊,我们华人呢,一向都是爱好和平的,你们大和民族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整那么多事,是不是想打架啊? “抱歉,这个我可不能保证。” “你……”这次轮到猴子面色变了。 “是这样的。”首相大人认真说道:“就如樱花神所说,我们大和民族天生就带着侵略他人的血液,看到邻国羸弱就会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况且你们华夏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地球上那个国家不眼红、不觊觎?如果你们华夏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最好永远都像今天这般强大,才能让我们这颗蠢蠢欲动的心平息下去。” 说到这里,首相大人叹了口气:“不过看到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便知华夏最少还能再强一百年了……” “何止一百年,我们能强一千年、一万年!”郑午不服气地说道:“你们东洋永远都没机会!” “但愿如此。”首相大人笑了。 首相大人虽然已获平安,但是仍不愿联系首相官邸;樱花神昨天绑架他时,强迫他对官邸说自己要在靖国神社留宿一晚,稍候会自己回去。 现在,首相大人希望这个谎言继续下去,希望议会中人都以为他是真的在靖国神社留宿,而不是被绑架了,否则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他坐了我们的车下山。 我们几个上山的时候意气风发,发誓一定要干掉樱花神,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会载着东洋的首相大人下山。 路上,首相大人再次向我们表示感谢,说一定要给我们记功,还要封我们为东洋终生荣誉国民,并且享受市长级福利待遇。 我们连连推辞,说对这荣誉国民真的不感兴趣,估计也没有华人会感兴趣,猴子还说:“您要是真想感谢我们,就把你们国家那个樱花组织给取缔了,这个太影响两国的关系了。” 首相大人却说不行,樱花是东洋的国之利器,存在已经上百年了,不可能说关就关;还拿我们国家的星火、龙组举例子,说华夏不管过去多久,也不可能取缔这两个组织;又说为了两国关系,会制约樱花的行为,但是肯定不会取缔。 就在这时,首相大人接了一个电话。 ——接的是他自己的电话,他和马杰后来躲起来的时候,便取回了自己先前被樱花神收起来的手机。就听他对着电话说道:“靖国神社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当时我就在场。是的,和那几个华人无关,完全是樱花神一手造成的。 那家伙不听上级指挥,死有余辜,死就死吧。靖国神社的事,一定要对外保密,现在就将它封闭,对外声称例行整修,禁止任何闲杂人等进入;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争取最快速度将神社重建起来,确保要和以前一模一样,不能让人看出半点端倪。” 首相就是首相,哪怕再多的人骂他,能做首相的人都不一般;而且这一番话说出来,也宣告着樱花神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 挂了电话,首相大人说道:“对了,说到樱花,有件事还想问问你们。之前樱花神下有四大王座,仓天、破空、游海都死在你们手上,唯有一个裂地不知所踪,樱花神也没告诉过我——你们知道这个裂地哪去了么?如果是被你们抓了,还请你们将他放了。”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2007 荣归故里(大结局) 三天之后,已经身为梅花将军的王麻子,又以裂地的身份成了新的樱花神,掌控了整个东洋的樱花组织。 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我们都没想到之前的樱花神竟然没有把“裂地是内奸”的事告诉上级,想来也是不愿承受责罚,试图瞒天过海;哪里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叫王麻子占了这个便宜。 一个华人,竟然做了东洋第一暗杀集团樱花组织的头头,这比当年的仓天还要厉害,说出去有谁会信! 当然,这也不可能说出去的,这将永远都是一个秘密,顶级绝密。除了我们几个和国内几位大佬知道以外,再无人知道这件事了,就是和我们关系亲密的千夏、娜娜等人都不知道。 之前王麻子还寻思着干掉樱花神了,该怎么端掉樱花组织,现在也不用了。只要王麻子还掌握着樱花组织一天,东洋这个国家就永远蹦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除此之外,靖国神社也被重重包了起来,对外声称是例行检修,但只有少数人知道,那里面已经是一片废墟。不管怎样,炸掉靖国神社的梦想,也算是完成过一次了。 ——虽然不久之后,它又会重新建立起来,重新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之中。 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接下来就该忙活回国的事了。 出来一年多,最让我们遗憾的是连个毕业证都没有捞到,本来以为凭我们的身份,要个毕业证不是问题,哪里知道竟然遭到旭川大学的拒绝;无奈之余不免又想,国内的大学要是也都这么有骨气,何愁国家不强大呢? 猴子是顶级的爱国主义者,一天都不愿意在东洋这个鸟地方呆,直接就把洪门龙头的指挥大权交到了黄杰手上,说是回国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希望黄杰多多费心;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再叫他过来。 不过手握洪门和青族,又有王麻子罩着,好像也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 黄杰当然不是不回去,他当然也回去,但主要是为了见阿丽丝和小龙女,而不是因为怀念那片故土;他和猴子不一样,不能在地盘被夺之后还保持平常心态,他一看到曾经属于我们的地盘又有了新的妖魔乱舞,就觉得心里很堵,宁肯返回东洋,继续完成他的皇帝大业。 其实坦白说,手握洪门和青族的他,绝对算得上半个东洋皇帝了。 而我和郑午则是坚定的回国派,我们吃不惯东洋的食物,喝不惯东洋的水,想早点回到我们国家,那里还有我们所爱的人。 距离我们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千夏知道要和我分开了,变得十分紧张,几乎24小时都黏着我,晚上睡觉都紧紧抱着我的胳膊,生怕我会突然蒸发。在东洋这一年多来,我感觉最对不起的还是千夏,但是没有办法,该分开的还是要分开,这也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事情。 临走之前,我去见了一趟惠子。 惠子的肚子越来越大,变得大腹便便,行动都很不便。 “你该多注意一下身边的人。”我看着始终小心翼翼守护在她身边的上原飞鸟。 惠子知道我指的是谁,点了点头。 我说我马上就要走了,今天过来是和你道个别,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左飞。” “嗯?” “我问你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渴求的光,最终还是心软,撒了个谎:“向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呢?” “谢谢。” 惠子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将头倒在了上原飞鸟的肩膀上。 我离开了。 临行前的一个晚上,是我和千夏在一起睡觉的最后一个晚上。千夏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一夜都没合眼,我也是。 天快亮的时候,千夏突然说道:“师父,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啊?” “我不是想干什么……”千夏犹豫地说:“我只是想见见她,我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魅力,为何在我使出全部手段之后还是不能令你移情于我!” “这……” “怎么了,你不愿意?” “那倒不是,我怕你们打起来,她脾气不是太好。” “没关系,我会让着她的。” “……还是她让着你比较现实。” 最终禁不住千夏的软磨硬泡,我还是答应让她和我一起回国,见见王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千夏真的在很认真很认真地求我,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她说,她只是见王瑶一面就回来,保证不和她打架,保证不缠着我,保证马上回国。 真的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第二天早上,当我和千夏一起现身机场,大家还没有什么奇怪,以为千夏只是来送我的;结果千夏也过了安检,和我们一起走进候机大厅的时候,猴子他们全沸腾了,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带千夏回国。”我无奈地说。 “卧槽!” “左飞你太牛逼了!” “你简直是我心中的神!” 众人一阵大呼小叫,热热闹闹地一起上了飞机。我们回国,没让任何人来送,猴子说烦,不喜欢那种离别场面,矫情那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呗,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在飞机上,猴子他们使劲给千夏渲染王瑶的可怕,讲述“一代东城女魔头王瑶”的故事,听得千夏一惊一乍,还真有点害怕起来。 猴子哈哈大笑:“现在想回去也来不及啦,除非你跳飞机。” 说真的,我也挺发愁千夏和王瑶见面的场景,真不知道那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一路上简直煎熬,本来回国的万般期待,现在也变得头大如牛。 飞机终于缓缓落地。 一下飞机,猴子就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哇,还是熟悉的口味和配方,京城的霾,我回来了! 纵然一路上再多担心,可真踏上故土的时候,那种复杂的情绪还是涌上心头,一瞬间就击中了我的心房,让我的眼眶都不禁微微有点发红。回想起当初我们像狗一样逃出京城、奔向东洋的时候,哪里想过以后还有回来的一天! 我亲爱的祖国啊,我回来了,请您不要再抛弃我! 要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份,我真想当场高歌一曲。然而就在我只是想想的时候,身边已经真的响起了歌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黄杰已经唱起了歌。 熟悉的歌声,熟悉的旋律,连黄杰这样冷酷的家伙都开始唱歌,那我们还有什么好矜持的?于是我们迅速一起附和起来,而且越唱越大声:“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除了千夏以外,我和猴子、郑午、马杰都一起大声唱着这首歌;但即便是千夏,也被我们的情绪所感染,跟着我们一起哼哼起来。 理所当然,我们历经生死劫难、重新回到国内的这种除非唱歌才能宣泄的激动心情,在外人看来肯定是十分不能理解的,估计还以为我们是什么刚从东京回来的土包子旅游团呢。 四周的旅客频频侧目,有人看着我们微笑,也有人露出反感的神情,有个身穿西装、手持公文包的的四眼甚至嘴里嘟囔:“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什么素质啊?现在是什么人都能坐ne了吗?国人素质真是堪忧,这样的国家迟早完蛋,还是东洋好啊,人人都很有素质,将来我一定要定居那里,远离这样的lo货才行……” 四眼的声音虽低,可我们都是练家子,耳目灵聪的,所以很容易就听见了。猴子直接扑上去就勾住了他的肩膀,那人吓得大叫,直接把他的土话都逼出来了:“你干甚类啊?” 哟呵,竟然还是山西的。 猴子搂着他的肩膀大叫:“老乡,我刚从东洋回来,不小心把钱都花完了,现在正发愁吃饭类,你能不能借我五块钱,叫我一会儿吃上个凉皮?” 我们几个也围上去,嚷嚷着要和他借五块钱。 四眼吓得不轻,赶紧扔下五十块钱逃之夭夭,边跑还边说:“mygod,我要早点leave这个地方!” 我们则哈哈大笑着继续往前走去。 快到出口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一大帮人,因为之前就打过电话,所以知道今天会有不少人来接机。我们马上加快步伐,朝着出口那边奔去,王瑶第一个冲我叫了起来:“左飞!” 我一下就激动起来,几乎忘了身后的千夏,也摆着手,说在! 拥挤的人群中,我以最快速度奔向王瑶,正准备给王瑶来一个大拥抱的时候,一声“爸爸”突然响起,有个小男孩竟然钻了出来,张开双臂朝我奔来。 竟是左小飞! 我天,我儿子也来了! 我蹲下身去,一把将左小飞给抱住。左小飞使劲在我脸上亲着,叫爸爸、爸爸! 我说哎、哎,也在他脸上狠狠亲着,然后问:“你妈呢?” “在啊。”左小飞回头一指。 我抬头看去,顿时愣住。 愣住,不是因为林可儿在王瑶身边,还露着一脸恬静的笑,还因为在她俩的两侧,还有上官婷、莫小花和赵采萤,而且个个都满怀笑意地看着我。刚才人多,又挤,我只看见王瑶,没想到她们也在。 苍天作证,我只给王瑶一人打了电话,我甚至都没通知我爸妈。 “你们……你们……”我有点说不出话来,或者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们,她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当然是我叫过来的。”王瑶看出我的意思,走到我的身前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啊?” 王瑶变得这么温柔,我都有点接受不了,也不知是不是圈套,所以一时也不敢说惊喜还是不惊喜;但老天作证,我心里真是高兴坏了,我这辈子放不下的女孩们,都在这里了! “喏,那个就是千夏吧?”王瑶突然说道。 “啊,是的。”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还有个千夏。回头一看,千夏正站在我身后,露出怯生生的两只眼睛,看看王瑶,又看看其他女孩。我赶紧给千夏介绍,说这是谁、那是谁。 千夏用我教给她的几句仅有的汉语和她们打招呼:“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真乖,我就喜欢听话的姑娘。” 王瑶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好像她是一条狗。虽然王瑶的动作温柔、语气温和,可千夏还是紧张起来:“我,我马上就回去的……” 王瑶又拉住她的手,说哎,既然来了就别回去啦,以后记住啦,这些都是家人,见了要叫姐姐的。 “家人……”千夏认真地念着这两个字。 “哇,我又多一个妈妈。爸爸,你可太厉害了,你比毛毛叔叔厉害一万倍!”左小飞在旁边起哄。 我激动得无法言表,又不知该说什么,本能地看向林可儿。林可儿还冲我笑着,也不知精神状态好些没有,我忍不住摊开双臂抱住了她,说你好些了吗? “好,我很好。。”林可儿的眼泪流下。 我自己都没想到,回国的第一个拥抱竟然给了林可儿;而王瑶她们站在左右,也是各自眼眶泛红,此时无声胜有声。 再看其他方向,猴子和他的一大家子见到了面,有柳依娜、周小溪还有四月,也是互相抱着流出眼泪。 黄杰一手拉着阿丽丝,一手拉着小龙女,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俩。 郑午和苏忆紧紧抱在一起。 马杰…… 马杰竟然不见了,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阿花。我的天,这也太神秘了吧? 就听郑午大大咧咧地说道:“媳妇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左拥右抱的。尤其是左飞最过分,竟然一口气找了六个老婆,其中一个还是东洋的!你看看到最后,还是我最靠谱吧?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郑午。”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转头对郑午说道:“午哥,你看看后面。” “嗯?” 郑午回过头去,只见人群之中,有一个女孩子往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探着脑袋在找什么;看到郑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脸惊喜地朝这边跑来。 正是娜娜。 “天!”郑午一脸惊恐:“媳妇快走!” “为什么,那是谁?” “不知道,我一见她就莫名觉得心慌,快走快走!”郑午拖着苏忆就往出口的方向跑。 “切,那个是娜娜吧,你凭什么就不管人家……”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而娜娜则加紧脚步追了上去。 我们正各自开怀大笑的时候,就听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哎,原来你们是今天回来,怎么没和国家说一声呢,好给你们派一辆专机呀!像你们这样的大功臣,怎么可以和普通旅客同挤一辆客舱回来?” 我们抬头一看,竟是魏老。 魏老穿得很低调,一身普普通通的休闲装,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他大半个面颊。所以虽然他是正国级、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大佬,现场行迹匆匆的旅客也没人认出他来。 而在魏老身后,还站着周明和张宇杰。 “明哥。” “杰哥。” “魏老。” 我们严肃起来,纷纷打着招呼。 “好,好。” 周明和张宇杰回过礼后,魏老也满意地点着头:“欢迎你们回来,你们在东洋所做的事,徐老他们都大加赞赏,说是一定要给你们记功,一等功还不够,要特等功!这样,你们旅途劳累,先回去休息一下,三天后到流水巷去报道,我还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不等他把话说完,黄杰拉着小龙女和阿丽丝转头就走。 “哎,黄杰,你这是去哪?孙孤生,我说的话你……” “哟,儿子,你这是怎么了,肚子疼是吧?别着急啊,爸爸马上带你去医院!”猴子突然抱着四月问道。 四月奶声奶气地说:“不疼!” 猴子板起了脸,说你怎么能不疼呢,你必须疼!说着,便在四月的肚子上掐了一把,四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猴子抱着四月转头就跑,周小溪和柳依娜迅速跟上,和他一起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魏老一脸错愕,而他身后的周明和张宇杰却偷偷捂着嘴笑。 魏老又看向我,说左飞,他俩思想觉悟不高,这事还得和你说,我跟你说啊,之前那个潜逃的肖大国你记得么?他落网了,而且根据这条线索,摸出美国有个叫“战斧”的势力,对咱们国家危害很大,所以…… “好你个左飞,你趁我不在,又勾搭其他女生,你到底准备找几个老婆?!”王瑶突然一声大喝,狠狠一脚踹在我屁股上。 我“嗷”的一声,明白王瑶的意思,捂着屁股就跑。 “姐妹们,走啦!” 王瑶大叫一声,众女迅速跟上,银铃般的欢笑声充斥在整个机场大厅之中…… 魏老一脸无奈地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全文完) 完结感言:一个月后见 谁与争锋终于完结了,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2014年8月1号开书,到2016年6月1号完结,历时22个月,总计620万字,近5000万点击,近10万人收藏,创下很多记录,非常感谢大家,尤其是正版读者的支持。 众所周知,因为题材的原因,我的卖不出去任何版权,能靠网上这点电子订阅生活和养家。 对,就是靠大家一毛钱一毛钱的累计起来,然后去换柴、米、油、盐、酱、醋、茶……人人都需要生活,我当然也是。 所以,如果没有黑岩这些充钱看书的读者,这本书是绝对撑不到今天的;目前所赚的稿费虽然不至于让我奔向小康,但起码让我能够踏实写书,不用再为生活劳累奔波,所以再次感谢这些朋友。 然后,这次没有来得及支持正版的读者,如果觉得这本书还不错的话,希望下本能来支持一下正版,小琴在这提前说一下谢谢啦。 女儿马上要上幼儿园,需要交学费啦,嘿嘿。 爱你们哈~ 好啦,现在说一下新书的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新书会在一个月内出来,计划7月1号正式登录,已经有构思了,主角肯定会换人,但是不排除会在以后的剧情中遇到老角色…… 哈哈哈,我们到时候见吧;如果有意外,左右也不会超过几天,到时大家可以关注我的网络社交帐号获取相关内容。 qq:453006775(qq空间动态) 新浪微博:抚琴的人 微信公众号:抚琴的人(fuqinderen123) 好啦,大家就暂别一个月,我休息一下,你们也休息一下,到时候再让我们踏上一段新的征途吧! 《谁与争锋》完结感言:一个月后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新书《少年王》已发,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时隔一个月,新书《少年王》终于发布。在这本书上,我花费了很多心血和精力,相信大家只要看上几章,就一定会爱上这本书的,我有这个把握! 新书沿袭我一贯的热血、幽默风格,希望大家支持。 新书期间,急需追书、收藏、捧场、金钻,各种人气支持,一切都拜托大家了! 最下面的小黄框有新书链接。 新书:一直以为我爸是窝囊废,直到他拿起了刀! 第一章试读: 我爸老来得子,生我的时候都快五十了,说得难听点他一条腿都迈进棺材里去了,我从小就听见不少闲言碎语,他们说我爸裤裆里那玩意早就不好使了,我妈是偷人才怀的我。 那会儿我刚上初中,别人的爸爸都高大帅气,就我爸的头发早就白了,还整天驼着个背,看着跟个老头似的。而我妈比我爸小十多岁,保养的也好,在她那个年纪算漂亮的了,所以学校开家长会,我喜欢让我妈去,不喜欢让我爸去,总觉得我爸特别丢人。 结果有次我没带作业,我爸给我送来了,同桌用很夸张的声音说:“王巍,你爷爷来了!” 我爸以前也来过学校,同学都知道这是我爸,同桌就是故意嘲讽我的。 我同桌是个女的,平时就看不上我,有时候她没带书,宁肯和别人借,也不愿意跟我伙看一本。她跟我说过好几次,让我主动跟班主任说说换个位置,但是我没答应,她就怀恨在心,动不动就讥讽我,笑话我家穷什么的。 平时也就算了,这回拿我爸说事,我一下就急眼了,猛地推了她一下,说去你妈,瞎说什么呢? 来到门外,我爸就递过来个本子,跟我说作业没拿。我爸那时都六十多了,满头的白发,背也直不起来,身上穿得也很土气,裤子上都是泥点子,在走廊里非常扎眼,好多学生都往这边看,还指指点点的。 当时我的脸就很烧,一把把作业夺下来,低声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没事别来我学校!” 我爸嘟囔着说:“有事呀,你作业没拿……” 我赶紧就推我爸,说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 看着我爸伛偻的背影,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拿着作业才往回走,才发现同桌正趴桌子上哭呢,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还纳闷她干啥呢,同桌猛地站起来甩了我一个耳光,说王巍,你刚才凭什么推我?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这时候我才看见,同桌屁股上好大一坨黑印子,估计是我刚才力气太大,把她给推倒了。同桌家里挺有钱的,穿得也都是名牌,我也知道挺贵。但是衣服脏了,洗洗不就行了?开口就让我赔钱,还甩了我一耳光,什么东西啊? 我才不惯她这个毛病,又狠狠推了她一下,说你快给你爹滚吧!还把她的课桌也推倒了。 同桌哭了起来,说我不是个男人,连女人也打之类的。后来上课了,几个女生帮她把课桌扶起来,她还趴在桌子上哭了一节课,但我一直都没搭理她。 也不知道谁告的状,反正下课以后,班主任就把我和同桌叫到办公室了。我一点都不心虚,就说同桌故意嘲讽我,知道那是我爸,还说是我爷爷。 我家的情况班主任也知道,她又不是个傻子,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所以她就批评了一下同桌:“李娇娇,以后注意一下你的说话方式!”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同桌就恶狠狠地瞪着我,说王巍,你给我等着! 切,我会怕她? 结果放学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一抬头,发现是隔壁班的赵松,旁边还站着我同桌李娇娇。 李娇娇指着我说:“就是他!” 赵松大骂:“还不给你爹滚过来?” 赵松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混子,打架特别猛,我都不知道同桌怎么把他给叫来了。但我确实惹不起赵松,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了,赵松直接就踹了我肚子一脚,说你挺牛逼啊,我马子你也敢惹? 当时我挺惊讶的,我跟李娇娇同桌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知道她是赵松的马子。再抬头看李娇娇,她正一脸得意的表情,还指挥赵松:“打,打死他!” 赵松又过来踹了我两脚,问我知道错了没有。我躺在地上,也不敢还手,低声说知道了。李娇娇一听,又哇啦哇啦大叫起来,问我上午不是还挺拽吗,怎么现在不牛逼了?又唧唧歪歪骂了好多,说我就是个猥琐男,平时就喜欢偷看她,有一次还看见我闻她的凳子,真是恶心死了。 听着李娇娇的控诉,我的脸顿时就特别烧,因为她说得都是真的。那会儿我已经开始发育了,正是荷尔蒙旺盛的时候。而同桌长得漂亮,又是我们班发育最好的一个,小小年纪胸前就鼓囔囔的,屁股也特别的翘,平时穿得也性感,还喜欢往身上喷香水,我们班男生基本上都意淫过她。 我和李娇娇是同桌,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没事就偷看她,还舔过她喝水的杯子什么的,我以为自己做得挺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同桌给发现了。 李娇娇一点面子没留,把我的老底全揭出来了,让我的心里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赵松听了,打我也更狠了,从头到脚踹了个遍。 最后,李娇娇还踢了我一脚,说:“王巍,你这样恶心的人,一辈子都找不上女朋友,就别痴心妄想了!” 说完,李娇娇才叫着赵松一起走了。 等赵松和李娇娇走远了,我才慢慢地爬了起来。我浑身上下都是脚印,头上也有好几处淤青,当时心里真是难受极了,因为我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打过。 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我爸,别笑话我,小孩子出了事情,谁第一个想的不是家长? 我爸在一个木料厂看门房,早八点到晚八点,所以我爸这会儿还没下班。快到我爸上班地方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有个汉子正拽着我爸的领子骂骂咧咧,说我爸就是个看门狗,唾沫星子都喷到我爸脸上了。 我爸满头白发,身子都站不直,好言好语地说:“厂里有规定啊,没有工作牌不能进,而且你还喝了酒,更不能进了,你就别为难我了。”那窝囊的样,跟刚才被赵松打倒在地的我如出一辙。 看着我爸委曲求全的样,我的心里更难受了,觉得找我爸也没什么用,他还能帮我去打赵松一顿?按照以前的经验,我爸只会跟赵松说些“你们都是同学,要和平相处”之类的废话。 而且听说赵松他爸也挺猛的,在我们当地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混子,我爸肯定得罪不起人家。想了想,我转头就走了,心想还是算了吧,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回到家里,我偷偷钻到卫生间,处理完自己身上的伤,又把衣服和裤子脱下来洗了。就在这时,我爸也下班回来了,一进卫生间就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我抬头一看,我爸头上也有个包,显然是被之前那人打的,心里不由得苦笑,心想我和我爸真是一样窝囊啊。 我摇摇头,说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爸看了我一眼,说:“巍子,你不要和别人打架,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知不知道?” 听了我爸这话,不知怎么回事,我憋了半天的火一下就爆发了,说你窝囊了一辈子,难道让我也窝囊一辈子吗? 说完这句,我调头就跑了,后面还传来我妈的声:“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呢……” 我也没理她,直接出了家门,一个人在街上走了起来。当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也都亮了起来,我的身上还隐隐作痛,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不断在想,怎么别人的爸爸都那么威猛,我爸就这么窝囊呢? 我爸的窝囊真是出了名的,打我记事起他就在那个木料厂看大门,一个月就赚几百块钱,还不够我们班女生买双鞋的,还天天受人气,被人骂看门狗。有次厂长都戳我爸脑门,说我爸就是根鸡巴毛,别看整天杵在门口,其实屌用不顶。 我们那个小镇不大,很快我就从东头走到了西头,再往前就都是山了。我没再往前走,但是又不想回家,就进了个烂尾楼,准备在里面对付一晚。 烂尾楼里面到处都是水泥沙子,还有砖头,乌漆抹黑的,我找了个墙角蹲下,把头伏在腿上睡觉。当时快秋天了,天气还挺冷的,但是就这我也不愿意回家,心里头特别难受,要不是身上没钱,都想离家出走了。 刚蹲了一会儿,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有人也进了这烂尾楼里,而且还有俩人说话的声音。一听这声,我立马就清醒了,是赵松和李娇娇! 新书《龙抬头》已发 新书发了。 #龙抬头# 地址:https://w./book/87904(下面小黄框用直通车) 有用黑岩阅读网app看书的,直接搜索“龙抬头”就好了。 新书期间,拜托大家多多支持,登录黑岩账号点击追书、收藏、推荐、金钻!对一本新书来说,这些数据非常重要,真的拜托大家了,一定一定要登录啊!鞠躬,鞠躬,再鞠躬。 新书《龙抬头》简介:曾经看不起我的女神,现在来我的公司应聘…… 青春不改,热血依旧! 新书第一章试读: 我上五年级那会,我爸领着我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他便跟我妈离了婚,然后去了南方打工,再也没出现。 我爸走了后,我妈也失踪了,要不是二叔,我早饿死了。 二叔那会还当着兵,隔一两月给我寄来生活费,钱很少,日子很紧巴,因为没钱买衣服,一件旧衣服翻来覆去的穿,脏了也没人洗,跟个要饭的差不多,那时候同学也不爱跟我玩,时间一长,我整个人变得异常沉默,一整天也说不了一句话。 其实那时候我并不明白,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了。 上高中时,我们班有个女生叫周晴,三朵金花之一,长得很好看,特点是皮肤白,说话甜软,这种女生很容易让男生心痒,每天晚上我都是想着她入睡的,有时候还把怀里的被子当做是她,抱着被子睡。 反正对她这种不要脸的想法,我足足想了高中三年。 当然,这都是我一厢情愿,我这种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也只和一些家境不错、长相帅气的男生来往。记得快毕业的时候,我从她座位旁路过,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桌子,把她的钢笔撞掉了,当时给我吓不轻,赶紧捡起来递给她。 周晴当时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看着我,她摇摇头,说了一句让我记了很多年的话,她说:“这笔我不要了,拿去扔了吧。” 这支笔,看起来九成新,应该是她新买不久的,但她为啥不要了呢? 我自己很清楚,她看不起我,八成觉得这笔我碰过,觉得脏。 这话其实很伤人,很伤我自尊,让我当时愣了好久,脸还发烫的厉害,至于这支笔,我最后也没有扔,一直藏在家里,主要是想激励自己,将来一定要混好一点,堂堂正正地把笔还给周晴…… 高中毕业以后,我没继续念书,选择混了社会,在餐馆洗碗,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像一条狗。就是那支钢笔,我还时不时拿出来看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混出个人样来。 也是时来运转,有天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有辆奔驰车出了车祸,我将满脸是血的奔驰车主送到了医院,结果到第二天,车主的家属找到我,给了我十万块钱作为答谢! 十万块钱在当年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能在我们县城买一套房子!但当时的我还小,也不知道该去干点什么,正好这时候我二叔当兵转业回来了,当即拍板决定用这笔钱做启动资金去做生意。 我从小是二叔看大的,当然很听二叔的话,当时就想,他全赔了也没有事,大不了从头再来,结果,在军营里打拼那么多年的二叔,很能干,很快就用这笔钱做出了一些成就,几年下来就成立了一个小型的服装厂,账面上的流水也有几百万了,还成为了县里的明星企业,总之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我的作用并不大,因为我啥都不会,只能跟着二叔打打下手,但二叔并未亏待我,把我列为厂里最大的股东,每年给我的分红也是最多的。 虽然有了钱,但我这人还是没多大变化,沉默寡言、性格内向,几乎不和别人交流,甚至厂里的人都以为我就是个普通司机。 后来因为业务需要,二叔花五十多万买了一辆中配奥迪a6,因为我比较闲,平时就让我开这辆车送送客户、跑跑腿啥的,别看奥迪a6现在满大街都是,但在当年也算了不起了,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不过我这人不爱张扬,也没开车到处显摆,每天忙完公事就回厂里待命,有次我送完客户回来,路过人事部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我做梦都想见到的女孩。 周晴! 几年不见,她成熟了许多,比以前更漂亮了,一袭紧身白色风衣,将她衬得窈窕有致,不过她当时脸色难看,眼睛有点红,从我身边匆匆走过。 我当时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跟她打招呼,说不定她都不记得我了。 后来去了人事部,人事部经理乔大姐告诉我,周晴是来应聘的,想在财务部上班,财务部现在满员,她就让周晴去流水线试试。结果周晴很不乐意,嘴里还嘀咕了几句,说她来这不是当工人的。 乔大姐随后说了她几句,让她别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这里不是看脸的地方,不招二奶,因为这两人还吵了几句。 乔大姐嘴巴挺毒,但也说得没错,财务部这种重要部门,一般都是老总的亲信才能进入。我要是和二叔说一声,把周晴弄进去也没问题,不过此时我只是好奇,周晴怎么到这应聘来了? 我记得她和几个家境不错的男生关系挺好,那几个男生的家里普遍都有公司,给她安排一个工作轻而易举啊。 不过想想,这时我高中毕业有五年了,可能这么多年过去,同学之间发生了许多变化吧。 日子继续一天天过着,很快到了过年,二叔除了正常分红的几十万外,还另外给了我挺大的红包。大年初一那天,我在街上闲逛,无意中碰到了以前的高中同学李磊,他家里以前也很穷,那时候跟我算是“臭味相投”,算是我一个朋友吧。 几年不见,李磊对我还是蛮热情的,跟我聊了半天,后来说大年初五有同学聚会,让我到时候过去,我本来想拒绝的,毕竟这么多年,也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但架不住李磊的盛情邀请,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回到家后,我还找出了当年那支钢笔,依然还在,我觉得,可能是时候把这支钢笔还给周晴了吧? 大年初五很快到了,聚会地点是一个中等档次的饭店,门口的车位不够,我把车停得稍微远了一点。 后来步行走到饭店门口时,看到几个老同学围着一辆车聊的火热,有个叫吴云峰的男同学,正和别人讲解这车的功能和优势,那是一辆本田雅阁,得要二十多万。在那个车辆都很稀少的年代,能开一辆雅阁出来,也确实很拉风了,其他几个同学都很羡慕,时不时地摸摸车门,还亲自上去坐坐。 在我上学那会,吴云峰家境就挺不错,人家是我们班带头大哥,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 至于我这样的边缘人物,恐怕吴云峰都不记得我了。 果然,我走过去的时候,压根没人注意到我,他们都还围着吴云峰的车子说话。我也不会主动和他们搭话,刚进了饭店的门,就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吴云峰,你买了新车啊,这车叫雅阁吧,可真漂亮!” 声音陌生又熟悉,我回过头一看,正是周晴。 和几个月前比,周晴没有太多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还多了几分妩媚和动人。周晴一来,几个男生都沸腾了,纷纷夸赞周晴太漂亮了,吴云峰也得意地说是啊,这是他刚买的车,还让周晴上去坐坐。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熟络,吴云峰又问周晴找到工作没有,周晴明显神色一暗,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吴云峰还想说点什么,周晴似乎不愿多说,摆摆手让他们先聊,然后转身进了饭店,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我。 周晴似乎认出我了,眼神有点惊讶的样子,冲我“哎”了一声,然后朝我这边走了过来。这一瞬间,我也挺紧张的,伸手握住了口袋里的那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