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小甜饼,白月光拯救计划》 第1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一) 阳光明媚,在鸟语花香的后花园内,邻国公主罗莎琳德·潇潇正等着,血族皇帝勒森魃·诺特陛下。 看着提步走来的高大英俊的男子,女孩的眸光瞬间变得晶亮起来,迎面走了上去。 “陛下,请让我成为你的未婚妻吧!” 女孩金色的的长卷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在白皙的脸上,尤为耀眼,此刻正闪着光。 男人看着面前的女孩,扶着额,眉头微蹙,漂亮的血眸中满是无奈: “…公主殿下,我希望你知道,我绑架你不是为了和你结婚的!” “这个我知道!”潇潇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为什么,想要成为我的未婚妻呢?”勒森魃不能理解。 【为什么?总不能说是为了任务需要吧!】 潇潇眼睛转了一圈,很快想到了完美的解释:“那是因为,我在第一眼见到您的时候,我就深深的爱上了您!并且想成为您的妻子!” “可是我不喜欢你!”勒森魃无情的打断,“而且你应该知道的,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潇潇神色微怔,“您不是说她不是您的未婚妻吗?” 勒森魃理了理刚刚被潇潇拉乱的袖口,面色依旧温和,“她是预备未婚妻,不久的将来我们还是会结婚的!” 【明明就是在撒谎,勒森魃根本还没有订婚】 “那您爱阿尔弗雷德·佩蒂小姐吗?”潇潇不死心。 勒森魃挑眉认真道:“那倒也不是!” “那我不是还有机会吗?” 勒森魃斜眉,睨着面前的女孩,轻笑:“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呢?” “因为我爱你啊!”潇潇目光灼灼,灿若星河,再一次深情告白。 勒森魃睨了一眼,面前的潇潇,勾唇一笑,“哦?我看不出来!” 【幺幺,这个血族家主勒森魃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在攻占我国后对我一见钟情,然后把我绑回来,做他的未婚妻的吗?】 【幺幺:这都是发生在故事开始之前的事,你只要让他和你订婚,并爱上你就好了!】 潇潇的小脸立刻严肃道:“我和您订婚的话,益处会比阿尔弗雷德小姐更大!” 勒森魃陌声等着潇潇接下来的话。 “您和我订婚的话,以我父皇对我的宠爱,一定会同意《魔法圣典》交给您!” 勒森魃耸肩,表示毫不在意,“就算我不和你订婚,你父皇还是会将《魔法圣典》给我!” 【呜呜,谁让我们加菲尔是如此孱弱的边陲小国?勒森魃这次绑架就是为了《魔法圣典》来的。】 “那您不觉得我长得很漂亮吗?” 勒森魃看着面前的女孩,微仰的脸精美剔透,发梢处有着微微的波浪卷,一双蓝色如宝石般的眼睛,一张俏皮可爱的脸庞,微挺的鼻子,樱花似的唇瓣,是个让人难忘的美人。 不过这对于见惯美人的勒森魃来说,不算什么。 勒森魃无奈,随即回道:“有吗?我没看出来!” 看着瞬间呆愣的女孩,勒森魃心情莫名有些好起来,低笑道:“不过这么新奇求婚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公主殿下,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和你订婚的,等《魔法圣典》一到手,我就会放你回去。“” 勒森魃看着面前脸色逐渐暗淡的女孩,再一次冷声拒绝:“还有,我不喜欢没有爱情的婚姻,所以我正在尝试着爱上阿尔弗雷德小姐!” “我说完了,我就先走了!”说完勒森魃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别以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就会让我放弃!要不是为了任务,我才懒得理你!】 顾潇潇作为21世纪的齐天大剩,28高龄,还是单身,在去面试的路上,被一部手机砸了,当场去了西天,来这儿做了什么试机者。 说什么只要完美攻略目标人物,成为他们的白月光,走完剧情,就可以重新选着满意的肉身投胎。 本想着怎么还会有这种好事轮到她,现在看来,这试机者为什么被剩下来,那都是有原因的。 这tm的都是史诗级难度好不好? 可是如果她不完美完成任务,成为白月光,就会被系统抹杀,直接狗带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潇潇不得不认真走剧情,做任务。 【现在她的攻略对象就是刚刚的勒森魃·诺特,是诺费勒国的皇帝,也是整个血族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为人清心寡欲,勤政爱民,可就是这样一个好皇帝,却有心中的一个芥蒂,那就是罗莎琳德.潇潇,他早死的未婚妻。 罗莎琳德.潇潇是勒森魃心中极少的执念,一遇到关于罗莎琳德·潇潇的事,勒森魃必疯。】 【女主罗莎琳德·爱丽莎,却是加菲尔国王的私生女,也是罗莎琳德·潇潇同父异母的妹妹。 他们的相遇,起因是爱丽莎和潇潇长得十分相似。 一向清冷高贵的勒森魃自从在庆典上见到爱丽莎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为了不让爱丽莎逃跑,安心的做罗莎琳德.潇潇的替身。 勒森魃竟然将爱丽莎囚禁在皇宫里,在与女主爱丽莎相处的日子里,渐渐爱上了善良美丽的女主爱丽莎。 可他们之间隔着血仇,因此经历了重重阻碍,和困难后,两人才幸福的在一起。 而顾潇潇的任务却是,成为勒森魃早死的白月光罗莎琳德.潇潇,走完整个剧情,就行了!】 阳光撒在女孩柔软的金发上,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白的吓人,似乎是刚刚勒森魃的话太过伤人,让她那双眼睛蒙上了水雾,可怜极了。 勒森魃透过二楼窗户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眉头微蹙,是不是刚刚自己的话太伤人了? 算了,不过是个孩子,下次自己说话注意点,得想个办法,让她放弃和自己订婚。 勒森魃看着那小小的背影,无奈叹息,自己还没那么禽兽,会想着和这么小的娃娃结婚。 ps:给大家提前说明一下哦~ 1.本文是甜宠文,男女主只管甜,男主只管宠,女主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在男主眼里就是唯一!!! 2.会不定期的小休,只为追求更好的阅读体验,也许昨天看的和今天看的不一样。 3.欢迎各位留言,有喜欢的也希望给个书评 4.打个广告,喜欢的还可以看看本人的另一本完结文《就是离谱》,微沙雕,反套路,永远想不到结局。 第2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二) 潇潇回到房间里,整个人毫无力气的趴在大床上,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床顶奢华的帐篷,有些无奈的想,这几日自己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一直跟在勒森魃身后,刷存在感。 可勒森魃非但没有爱上自己,反倒还想和他们国家第一魔法世家,艾德里安家族的阿尔弗雷德小姐订婚。 如果勒森魃这个切入点不行,是不是可以从阿尔弗雷德那儿出发? 潇潇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坐起身来,冲向书桌奋笔疾书起来。 没一会儿,殿内总管契诃夫·彼得就被潇潇叫了过来。 “能将我的信交给,雷德伯爵家的托马斯先生吗?”契诃夫再三向潇潇确认。 得到潇潇的肯定答复后,有些不可思议,但身为多年的皇家总管,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恭敬的退了下去。 原文中的阿尔弗雷德·佩蒂,一直有个暗恋对象,那就是托马斯。 如果自己将托马斯约出来,再让阿尔弗雷德不小心看到,自己心中的王子对另一个女人好的话,是不是就会放弃勒森魃,从而让自己有可趁之机了? 在京都雷德伯爵家。 此刻托马斯正和勒森魃聊着关于北方乔凡尼族人,突然尸变的事。 乔凡尼族不同于勒森魃所在的诺费勒族,是比较低阶的血族。 乔凡尼族人也大多维持原本样貌,个个都青面獠牙的凶残模样,对血的需求,也是基于原始本能。 “能够操纵如此之多的尸群,看起来不像是乔凡尼族内部的问题。”勒森魃好看的眉毛微蹙,看着手里的军事报告,神情严肃。 一旁站着的托马斯,右手托着下巴,神色凝重:“倒像是吉密魑族的手笔。莫非,是黑魔法?” 勒森魃正欲说话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勒森魃警惕的看着门口,和托马斯交换了一个眼神,托马斯点头示意,上前将门开了一条缝。 门外是托马斯的贴身侍卫爱德华·克德,只见他左手拿着信,十分恭敬的说道:“伯爵大人,这是来自宫里的信!” “宫里信?”托马斯挑眉,看了一眼桌前的勒森魃,面色微沉,“谁的?” “罗莎琳德公主殿下的!”爱德华低着头,将信递到托马斯面前。 罗莎琳德·潇潇? 这个小姑娘,托马斯有点印象,不是整日追在勒森魃身后,想要做他的未婚妻的那位邻国公主殿下吗? 她怎么会给我写信? 托马斯怀着疑惑的心,接过信,快速看了一眼信上的烙印,真的是潇潇的,随即关上了门。 托马斯走到勒森魃身边,指着信对勒森魃说:“有人知道你在我这儿吗?” 见勒森魃摇头,托马斯面色又沉了几分。 勒森魃见托马斯面凝重,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问:“怎么了?” 托马斯将信递到勒森魃面前道:“你的行踪连一个别国公主都知道了,看来你身边,还有没有清理好的眼线!” 勒森魃在看到信的时候,也是一愣,在看到落款是给托马斯的时候,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敛眉说道:“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 “给我的?”托马斯不信,接过信,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真是自己的,神色缓和了些,随后用眼偷瞄勒森魃的表情,发现还是那张万年冷漠脸,看不出一丝破绽。 心下起了挑逗之心,对着勒森魃坐下,当着勒森魃的面,大大方方的将信打开,并声情并茂的读了出来: “亲爱的雷德伯爵大人,呦,人家可爱的小公主在叫我,亲爱的。”挑眉看向勒森魃,发现对方不为所动。 托马斯勾了勾唇,又道:“最近我在后花园里种了一些血色玫瑰,听说您对这方面很有研究,不知道,能不能请您指导一下我,关于如何种植血色玫瑰,我还有很多问题想亲自问你!” “人家小公主殿下,要和我单独相处,请教关于如何种植血色玫瑰,这种小问题上哦~” 托马斯还特意加重了“单独”这两个字的读音,想看看勒森魃的反应。 可勒森魃却是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使得托马斯的刺激如打在软棉花上,毫无用处。 就在托马斯兴趣乏乏,想要将信随手扔了的时候,对面的勒森魃开口了:“人家公主给你写信,你就算去不了,不应该回信吗?” 在听到勒森魃这话后,托马斯像见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睁大了眼道:“我没听错吧!勒森魃,你居然让我回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绅士了?我可记得你因为不给人回信的习惯,惹哭了不少贵族小姐呢!” 勒森魃斜眉睨了一眼托马斯,那眼神,冷若冰霜,瞬间让托马斯住了嘴,“我还没那么禽兽,会不回一个小姑娘的信!” 托马斯??! 勒森魃说我不回信就是禽兽? 这合理吗? 第3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三) 过了几日,潇潇收到了托马斯的回信,说他这周刚好有空,和潇潇约个时间,去一趟玫瑰花种植地,看看基本情况。 潇潇将时间约在了下周末。 下周末,正好是阿尔弗雷德小姐,进宫的日子。 到了这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此刻皇宫二楼的会客厅内。 “陛下,您的咒痕,我已经用到了最高剂量的克制药剂。”阿尔弗雷德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勒森魃,神情严肃道:“陛下,如果再找不到治愈者,您的咒痕带来的痛苦,只会更严重……” “找到了!”勒森魃微掀眼帘,血色的眸子里都是漫不经心的随意。 阿尔弗雷德一听找到了治愈者,脸上立刻绽放出喜色,连忙道:“那为什么不放在身边,治疗您的症状呢?” “是啊,为什么不放在身边呢?”勒森魃看着窗外的小身影,神情困惑,似在问阿尔弗雷德,又像是自问自答。 阿尔弗雷德看着,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勒森魃,心里也是干着急,又不敢过多开口,怕惹得眼前这家伙,连克制药剂都不会去用。 顺着勒森魃的目光望去,就瞧见皇宫前的中央公园内的人,也是一愣, “罗莎琳德公主殿下?” 等看清潇潇面前的高大身影时,神色巨变,连忙向勒森魃辞行,快步向花园走去。 而楼下的两人似乎对这毫无察觉,相谈甚欢。 潇潇看着面前的托马斯,不禁感叹造物主的不公平,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托马斯一身红色西服,显得身材颀长,眉目如画,红发飞扬,白皙的肌肤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 与勒森魃的血色瞳孔不同,托马斯的瞳孔是纯金色的,在阳光下更加耀眼夺目,不过眼中满是放荡不羁,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潇潇。 “罗莎琳德殿下,让我来,不光是让我指导您培育血色玫瑰这么简单吧!” 潇潇被托马斯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正欲开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随即转身查看。 一个美艳高贵的小姐,从在花园的路口走来,她的周身布满了寒意,冷冷的盯着托马斯,“雷德伯爵大人,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潇潇看着面前美人姐姐,那乌黑的齐腰长发,和那标致的血色瞳孔,就知道这位女士,就是她一直要找的阿尔弗雷德小姐。 托马斯在看清来人时,也是一愣,随即表情有些讪讪,“你怎么在这里?” 阿尔弗雷德冷笑:“每周一次给陛下定期体检,你难道忘了?” 托马斯唇角微抽,不好意思,他还真忘了,要不是潇潇突然邀请他,他是死都不会和这个女修罗在同一日进宫的。 托马斯随即向潇潇抱歉的笑了笑,“公主殿下,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所以就先失陪一下啦!” 托马斯冲潇潇眨了眨眼,就抬步赶紧消失在花园深处。 阿尔弗雷德此刻冷着一张脸,原本美艳的五官,此刻因为冷着,更让人挪不开眼,只是她这一身古板的打扮,给她的美貌大打折扣。 阿尔弗雷德走到潇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开口:“公主殿下,作为一国公主,我希望您能遵守本分,不要总是想一些是是非非,免得惹人讨厌!” 在阿尔弗雷德警告过潇潇后,也朝着托马斯消失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大功告成!危机解除,下面阿尔弗雷德一定会勇敢追爱,不会影响到我了!】 【幺幺:勒森魃在你身后!】 潇潇来不及收起窃喜的小表情,就被勒森魃抓了个正着。 【幺幺,勒森魃不是明天早晨这个时候,都会参加会议到中午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幺幺:目前还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你可以见机行事!】 【潇潇无奈道:好吧!】 勒森魃看着满脸促狭的女孩,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笑得眉眼弯弯,让人有些恍神,心情莫名好了些,抬步走到潇潇面前。 潇潇抬头看着走来的男人,一身纯白色的锦面礼服,腰间是明亮的红宝石腰带,迎着阳光,缓步而来,脚步沉稳,眸光内敛。 男人刀削般的轮廓,如玉雕一般。一双迷人的血色瞳孔,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睛有些柔和,带着几分无奈道:“公主殿下,您这样将我的未婚妻给赶跑了,可不厚道!” “那是为了,让陛下能够考虑考虑我呀”潇潇眼眸晶亮,看着男人。 “你知道,我不是为了和你结婚,才绑架的你。”勒森魃蹙眉,话语间带着几分疲倦。 “可我是治愈者啊,能治疗你身上的诅咒!” 勒森魃面色一顿,随即笑道:“那公主殿下知道,你是哪一种治愈者吗?” 第4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四) 潇潇翻阅过剧情资料,知道勒森魃对自己情有独钟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是一名百年难遇的治愈者,且治愈能力很强,就连女主爱丽莎都不及她万分之一。 而勒森魃深受黑魔法的诅咒,整夜饱受咒痕的折磨失眠,在遇到潇潇之前,已经快达到暴走的状态。 勒森魃之所以之前攻占潇潇所在的加菲尔,这种边陲小国,那是因为听说了那里有一本《魔法圣典》里面记载了,如何克制这种咒痕的方法药剂。 勒森魃在攻占皇宫之时,恰巧发现了原主就是治愈者,也顺理成章的给绑了回来。 见潇潇一脸困惑不解的样子,勒森魃难得好心提示道:“所谓治愈者,分为灵魂治愈者,肉身治愈者,还有一种是神识治愈者。” 看着潇潇亮晶晶的眼睛,勒森魃突然觉得,自己在和一个刚成年的小孩讲神识治愈者,实在是有些羞耻。 随即揉了揉潇潇的脑袋,岔开话题道:“你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些,你下午想去哪儿?我听说最近南方的阳光果成熟了,回头我让契诃夫用魔法阵,带你去采一点回来!” 潇潇听到阳光果这几个字时,原先皱巴的小脸,瞬间流光溢彩,高高兴兴的去见契诃夫了。 勒森魃看着一蹦一跳离开的潇潇,笑着摇了摇头。 看吧!还是个孩子!我要是这都下得去手,那简直就是禽兽! 【幺幺:主人,你为什么不和勒森魃说,你就是神识治愈者,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呢?】 【潇潇:勒森魃他知道我是神识治愈者!】 【幺幺:神识治愈者,不光可以治愈灵魂修补肉身,还能净化心灵的阴沉,这种好事,勒森魃为什么不自己上呢?】 【潇潇:小孩子,不懂别瞎问!那是因为神识治愈者的治愈方法~~很特殊,勒森魃现在还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所以他不会让我留下!】 潇潇在意识里和幺幺在科普治愈者的知识,手上摘阳光果的速度却没减,很快就采了一箩筐的阳光果。 对于这种既能强身健体,又能美容养颜的阳光果,潇潇可是不会放过的。 契诃夫恭敬的让人,将果实全都搬了回去,看着神采奕奕的潇潇,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这位领国的小公主殿下,无论做什么,总是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就连向来冷漠的陛下,见到小公主殿下,也是眉眼温和。 【唉,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陛下就是不答应潇潇殿下的求婚,这是多好的事啊!】 契诃夫瞬间脑补了一出,狗血女追男,血泪史,瞬间老泪纵横。 正在忙活着指挥下人搬果子的潇潇,对此浑然不知。 作为千年难遇的神识治愈者,潇潇的出现对于勒森魃来说,饱受诅咒痛苦的人来说,就是一枚解药。 只是勒森魃一直是这副忽冷忽热的态度,潇潇也摸不清勒森魃对她的真实想法。 所以潇潇决定在这个月的月圆之夜,趁勒森魃症状最为严重的时候,给勒森魃下一季猛料。 她准备色诱勒森魃! 【幺幺:主人,你穿成这样,真的合适吗?这…也太清凉了些!】 【潇潇:你不懂,我这叫落隐落现,引人瞎想,勒森魃要是对我再没有反应,他就不是男人!】 二人正说话间,潇潇房里的门被人推开了。 勒森魃在看到屋里的场景时,先是一愣,随即踏步走到潇潇床前,看着床上穿着真丝吊带的女孩,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极其有涵养的开口问道:“我听契诃夫说,你,病了?” 潇潇点头,俊俏的小脸微红,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是病了!” 勒森魃上下打量着潇潇,声音暗哑,继续问道:“什么病?” “就是有点不舒服,有点喘不上气”潇潇娇喘了几声,微微低头,有意无意的撩拨着耳边的碎发,身上的真丝吊带裙,在月光下反着光,时有时无的香气从潇潇身上传来。 勒森魃此刻坐到床边,阴影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神色,只有那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幺幺,姐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 【潇姐威武!坐等拿下勒森魃!】 潇潇想要再加把火候,索性用她的纤纤玉脚去勾勒森魃的衣领。 果然,勒森魃一把抓住了潇潇的脚,大力将潇潇揣到怀里,清冷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让潇潇浑身一颤。 勒森魃俯身压下,却迟迟没有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潇潇睁开眼,入眼的却是一片漆黑! 勒森魃居然用他的外袍,将潇潇整个人给盖住了!!! 【他还是不是男人!我都这样了!你都不行动!我不要面子哒!】 潇潇心中咆哮,伸手抓住了正欲起身离开的勒森魃,低声呼唤:“陛下,别走!” 第5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五) 勒森魃神色微暗,脸上的疲惫更甚:“公主殿下,您都不知道防备一下吗?” 潇潇被勒森魃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一怔,有些不解道:“我,我怎么了?” 勒森魃转身,对着潇潇一脸无奈,柔声道:“第一,卧室这种地方,大晚上的,公主殿下,您不应该让人随意进来!” 潇潇不解:“可是,是陛下你自己推门进来的啊!” “第二,更不可以穿成这样,在晚上和男性接触!” 潇潇一脸黑人问号,抓着勒森魃的袖口不松:“可是…” “第三,不要随意阻止一个,想要离开的男人!” 【说直接点,就是让我不要阻止你呗!】 潇潇急切道:“可是我生病了啊!” 勒森魃叹气道:“第四,不要把一个正常男人,当作三岁小孩哄骗!” 潇潇不死心,拿出了万年不变的理由:“那是…因为,我爱你,我想做你的未婚妻!” 勒森魃转身挑眉,严肃道:“第五,不要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说这句话!” “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勒森魃将潇潇的小手从袖口掰开,一字一顿道:“您看我信吗?” “第六,”勒森魃看了一眼潇潇身上的外袍,眼神幽暗,右手微屈,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继续道:“不要随意穿男人的衣服!” 勒森魃顿了顿,微抬眉眼“所以,请殿下明日将我的外袍还送还给我!” 勒森魃说完就头也不回提步离开了,速度之快,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潇潇:“……” 【……不生气,不生气,看在这张人神共愤的脸上,我不生气! 【幺幺,要不是看在勒森魃长得帅的份上,我早就上去撕了他!】 【幺幺:额,是有点过分了!】 勒森魃快速来到自己的房间内,调整着有些微乱的气息,缓步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久久出神。 【罗莎琳德·潇潇似乎和其他接近自己的女人不同,其他的人满眼里都是贪婪和欲望,就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可要说她爱自己,那倒是不见得,我可以肯定,那眸子里的不是爱,是势在必得的挑衅?】 【看来今夜,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勒森魃抽来椅子坐下,拿起一旁的公文准备继续处理,想到那小家伙被自己的话,气得铁青的小脸,扶额轻笑。 随即丝丝困意席卷而来,勒森魃微微合眼,准备修整片刻。 待再次睁眼发现,天空居然已经泛白了! 【我居然在满月的晚上睡着了,并且没有任何痛苦?】 勒森魃不可思议的看着窗外的朝霞,在他愣神之际,契诃夫推门进来,神情有些严肃。 “陛下,北方前线的战报!” 说完就将信件递到了勒森魃的面前。 勒森魃打开信件快速的看了一眼,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越来越冷,直到看到信件的最后一个字,脸上已是寒霜如雪。 “去把托马斯给我叫来!” 契诃夫应声退下。 很快托马斯就从乡下别墅,匆忙赶了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勒森魃派遣到北方前线去支援凯特公爵,应付突发的尸群暴动。 第6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六) 显然这几日,小家伙被自己的话给气狠了,都没来缠着自己。 勒森魃看着一成不变的日程安排,竟有些索然无味。 而一旁在为他诊治的阿尔弗雷德,却惊喜的开口,“陛下,我能感应的出,您身上的咒痕有了破碎的迹象!” 勒森魃身上的咒痕与生俱来,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重,每到满月之夜,他就会被折磨的几乎疯癫。 直到故事的最后,这个咒痕也一直跟随着勒森魃,只是通过女主爱丽莎的歌声,治愈了许多,变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用来惩罚,勒森魃不听话的小伎俩。 也为两人婚后生活增添了不少情趣。 【没想到,我就是碰了一下那个小家伙,就让我舒服了许多。】 勒森魃摸了摸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女孩恬静的气息,丝丝软软的,让人很舒服。 【怎么办?小家伙,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可有点舍不得,这么早就放你回去了!】 勒森魃抬步走到窗前,俯瞰着那片玫瑰花海里蹲着的小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你可比其他贵族小姐厉害多了,别人用了几年,都没能让我从办公室里离开,你却只用了几天,算起来,这是第三次了吧!】 勒森魃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而此刻正蹲在花丛里摆着花瓣的某人浑然不觉,正嘴里念着: “行” “不行” “行” …… 当数到最后一个花瓣时,嘴里却要念着“不行”,潇潇快速的将花朵上那片孤叶,撕成两半,直到念到“行”,才低低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激动的跳脚的小家伙,勒森魃眉眼也跟着温和起来,抬步走到潇潇身后开口道:“公主殿下!” 潇潇被勒森魃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跳着起身,险些摔倒,还好被勒森魃一把扶住,才没有摔倒。 两人的距离极近,鼻尖轻抵脖颈,少女身上的幽香,让勒森魃的血管瞬间爆棚,嘴里许久未动的獠牙,开始蠢蠢欲动。 少女纤细白皙的脖颈,青紫的血管,无一不诱人,浅尝。 勒森魃极力克制着,体内对于血液的原始冲动,渐渐收起嘴里的獠牙。 勒森魃看着女孩娇小的身躯,整个人嵌在自己的怀里,那么的柔弱可欺。 【明明还是个孩子,我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念想?看来是最近忙得有些昏头了。】 勒森魃放开怀里的潇潇,退了几步,与其保持距离,看着一脸沮丧的潇潇,安慰道:“公主殿下,最近巴德广场上在举行圣典,迎接神女的洗礼,不如我让契诃夫带你去看看。” 神女的洗礼? 这不是神女预言降世的开端吗? 在故事的开端就是讲的,有关神女预言降世的场景。 预言上说:“她会降下一个继承者,来阻止几年之后的浩劫,让世界回归正轨。” 这个神女的继承人,就是女主爱丽莎,勒森魃也因此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与原主极其相似的爱丽莎,她也确实阻止了勒森魃的暴走,让整个血族得以绵延数万年之久。 可是这不是在原主死后,勒森魃沉浸在悲痛中,开始滥杀无辜的时候吗? 怎么会提前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成功拿下勒森魃,迫使剧情提前了? 第7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七) “陛下,您会去吗?” 勒森魃敛眉认真道:“一般这种事,会有圣殿的大祭司去,他们只要到时候汇报给我就行了。” 原来是普通的洗礼。 也对,如果有神女预言降世的话,一定会有提前征兆,比如说突然的瘟疫,暴乱什么的,像这样平静无波的日子,应该只是日常走个流程,所以作为皇帝的勒森魃也没必要出现。 每次洗礼,都是一场盛大的集会,会有全国各地的人,前来朝圣,应该十分热闹。 整日被关在这皇宫里,潇潇突然有点小激动。 看着一双星星眼的小姑娘,勒森魃也被逗乐了! 【她怎么什么都放在脸上,明明都成年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还真是让人有些不放心啊!】 “这样吧,下午刚好我没事,你收拾一下,我陪你去。” 一旁的契诃夫听到勒森魃这话,先是一愣,随后默默的把今天下午的会议安排,给收到了身后,“那我这就去给陛下和公主殿下准备外出的仪仗。” 潇潇突然想起,之前因为想要去买一条新式的裙子,勒森魃命人将整个街道洗劫一空的场景。 勒森魃似乎,不知道什么是低调。 也对,作为从小就按着皇室最高要求,长大的勒森魃,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并且计划好了的。 原本计划里并没有她的出现,如果不是有咒痕以及自己父皇的不断挑衅,勒森魃也不会将自己绑架到这里来。 他会按照传统,娶一个世勋大族的女儿,或者是和其他大国联姻。 潇潇的出现,是勒森魃按部就班的路上,唯一的变数。 【或许,我可以从这方面,来让勒森魃对自己有不同的印象,从而爱上我。】 “不用了,总管大人,陛下说想和我单独相处。”潇潇拉起勒森魃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可是…”契诃夫伸手想阻拦。 “有陛下这么强大的人物在,你还不放心我的安全吗?” 契诃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勒森魃打断,“您确定,就这样和我出去吗?公主殿下?” 勒森魃笑得丰神俊朗,正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潇潇。 潇潇这才想到,如今自己和勒森魃都穿着礼服,这么隆重华丽的衣服,在以平民居多的巴德广场,是有点太显眼了! 看着面脸羞红的潇潇,勒森魃笑得温和,体贴道:“去换了吧!一会儿,我在门口等你!” 等潇潇换好衣服,来到皇宫大门口时,勒森魃已经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门口的勒森魃,穿着一身如同世家公子的礼服,除去繁琐隆重的礼服,简单的装饰,反倒更显得身姿欣长挺拔。 此刻勒森魃正皱眉,和侍卫长约翰说着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看到走过来的潇潇,原本森严冷漠的眼神,逐渐变得温和,就连勒森魃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约翰看到潇潇后,识趣的弯腰冲潇潇行礼后,快步离开了。 勒森魃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 温煦的阳光,剔透纤薄地落在少女的白色长裙之上,滑过她金色的发丝。 透明苍白的肌肤,白的纯粹,毫无杂质。 脆弱的仿佛只要轻轻触碰,就会消散的无影无踪。 【自从来了这里,她的脸色就一直不好,难道是因为我的咒痕,在蚕食她的身体?看来,我还是得尽快把她送回去的好。】 第8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八) “陛下,我们出发吧。” 少女晶亮的眼睛,如璀璨的星河,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 勒森魃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十分绅士的伸出左手,“走吧。” 潇潇挽住勒森魃的手,跳上了马车。 勒森魃也紧随其后,在潇潇的对面坐下。 为了隐藏身份,个人带的侍卫和随从不多,只有几个人。 一路上勒森魃都在十分警惕的看着窗外,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幺幺:勒森魃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潇潇:勒森魃看起来没怎么来过这里,紧张也是难免的,毕竟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样样都是最完美的。 所谓别人家的好孩子,也不容易啊。】 潇潇伸手触碰到勒森魃的大手,想去安抚一下勒森魃紧张的情绪。 勒森魃正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看看有没有混进人群里的吉密魑族人,以防有突变情况,浑身紧绷着,突然有一双温软的小手,触碰了一下自己。 勒森魃下意识的甩手躲开,正对上潇潇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自己一大声,对方就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样。 勒森魃原本僵硬的脸,柔和了许多,有些好奇的问道:“殿下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潇潇吸了吸鼻子,脑补了一场悲惨童年经历的她,现在有些感动,发誓一定要让勒森魃成为这世上最快乐的小孩:“没什么,就是觉得陛下挺孤单的。” “孤单?”勒森魃有些不解,正欲追问,就被潇潇拉下了马车,冲进了广场上的集市里。 看着两眼放光的少女,勒森魃勾唇笑了笑,无奈的任由少女牵着走。 到了一处卖糖果的小摊,潇潇兴高采烈的让老板包了整整一大袋糖果,又到一处买小木马玩具的摊位,同样的操作,勒森魃手上又多了一个袋子…… 很快,袋子多的连勒森魃的头,都看不到了。 他们俩刚刚走的急,侍卫和随从还没跟上,勒森魃只能举着袋子,艰难的跟在潇潇身后。 突然四周的人群开始骚动,人们都往中央广场上跑去,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我们去看看。”潇潇拉着勒森魃往广场中央走。 勒森魃捧着袋子看不清路,只能任由潇潇牵着。 等两人来到广场时,广场中央已经围满了人。 广场中央的空中,赫然出现了一张巨型卷轴,上面隐约还写着字。 “是神女的预言!”人群中有人激动的喊道。 潇潇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幺幺,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女主就在附近?】 【幺幺:系统出现乱码,可能有病毒入侵,正在修复……】 潇潇:“……” 就在人们翘首以盼,等着大祭司翻译神女的预言时,勒森魃的随从也赶到了,接过勒森魃手里的杂物,勒森魃也看向中央方向,神情严肃。 很快大祭司就给出了预言的翻译。 是难懂的圣语,潇潇听不懂,只是将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女主爱丽莎的身影,可是怎么也看不到。 圣语难懂闭塞,只有少数贵族和神官才会,勒森魃就是其中一个。 预言的大体意思就是:“她会降下一个继承者,来阻止几年之后的浩劫,让世界回归正轨。” 【原来之前的暴乱,神女已经感应到了。】 这神女的继承人,在预言降世之后,周身会有圣光出现,整个人就像渡了一层光,所以在人群中能好找。 有预言的地方,继承人就会立刻出现,这是亘古不变的。 在卷轴消失之际,大祭司以及听懂预言的几位贵族,纷纷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潇潇正找着爱丽莎的身影,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人向自己,投来的惊讶眼神。 只见人群纷纷向自己跪拜,潇潇被吓了一跳,慌忙看向勒森魃,只见勒森魃也单膝下跪,冲自己行礼。 就在潇潇不知所措之时,人群中走来一人,正是刚刚在台上的大祭司思莱德。 第9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九) 思莱德脱下围帽,露出一头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极为显眼。 思莱德和勒森魃一样,冲着潇潇弯腰行礼,恭敬道:“尊敬的神女殿下!” 潇潇??! 【幺幺,我怎么会是神女继承人?不是女主吗?是不是搞错了!】 【幺幺:系统正在报错,无法查询!】 潇潇:“……” ———— “陛下,既然神女已经降世,她就是为了整个世界的和平安稳来的!”思莱德还想再劝。 “你们不必劝我,人人都是一个生命,我们没有资格让她做出牺牲,去保我们的安全!”勒森魃冷声拒绝道。 “可是陛下,您不是已经知道尸群的暴乱,已经达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了吗?” “你们也知道的,彼尔德利用黑魔法操控的尸群暴乱,这和她根本没有关系!”勒森魃明显的不耐,揉着眉心。 “那是因为彼尔德殿下与恶魔做了交易,才会有如此强大的黑魔法!那些被操控的乔凡尼族人,他们的灵魂没办法超生,他们游离在地狱和天堂,会永世不得安宁。 陛下,他们也是你的子民,您就忍心看他们,这么饱受煎熬吗?”思莱德还想再说,被勒森魃制止了。 勒森魃面色冷凝,语气里带着威压,“思莱德,你不必再说了,我还没有弱到需要一个小姑娘去保护我的子民!同时你也别忘了,她是邻国的公主,你应该对她用敬语!” 勒森魃脸上是不容拒绝的威望,与平日里的温和模样判若两人,显然他现在很生气。 “陛下…”思莱德还想再说,被一旁的契诃夫给强行拉出了门外。 勒森魃扶着额,头疼不已。 自从知道那小家伙是神女继承人后,他这里就没安静过。 “你也要再劝我吗?”勒森魃看着一旁的约翰,冷冷开口。 约翰也是极少见勒森魃动怒,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张了张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虽然他也很喜欢天真烂漫的小殿下,可是这是神女的预言,没有人能够阻止,如果强行阻止,就会引来神的不满,只会降下更大的灾难。 “好了,你也下去吧!”勒森魃挥手示意约翰退下。 约翰应了声是,也跟着关门离去,徒留勒森魃一人,在静谧的办公室里愣神。 突然门口传来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 “公主殿下,您不能进去,这里是会议室,陛下正在…”契诃夫用身子抵着门,不让潇潇进去。 “我有重要的事和陛下说!” 契诃夫还欲阻拦,就听到门内传来勒森魃低沉的声音: “契诃夫,让她进来!” 契诃夫这才慢吞吞的挪到一边给潇潇开门。 潇潇快步走进会议室,勒森魃正坐在桌前,微笑着看着自己。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么有涵养,即使现在的他,看起来很疲倦,他也依旧起身,绅士体贴给潇潇拉开一旁的椅子。 这样的温和有礼,体贴入微的勒森魃,很难不让人心动。 潇潇按捺住有些微乱的心,随即正色道:“陛下,我想与你一起去往前线!” 潇潇的话明显让勒森魃手里的动作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勒森魃蹙眉,有点头疼道:“公主殿下,您要知道,前线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每天都会面临死亡,而且您是我们的客人,您没必要和我一同去往前线,况且再过几日我就会让人将您送回去!” “我不回去!”潇潇果断拒绝。 “殿下!”勒森魃的声音无奈中多了几分薄怒,像是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想和你共进退,这样我才能成为你合格的妻子!” 勒森魃看着义正辞严的潇潇,小脸格外的认真,“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想着这个?” “是,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如何嫁给你!” 潇潇的话,成功让勒森魃呆滞了好一会儿。 他遇到的世家名媛,可从来没有过这么胆大的,会如此强烈的对一个人表达爱意。 勒森魃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着眼神坚定的潇潇,突然就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殿下,你一直都这么直白的和人说话的吗?” 潇潇有些不明白勒森魃的意思,歪头看他。 勒森魃捂着眼,有些欲哭无泪。 【这孩子,应该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意思,你看看那纯真的眼神!勒森魃啊!勒森魃啊!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第10章 清贵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 “公主殿下,关于你要和我一同去前线的事,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这个问题!”勒森魃神情格外严肃,显然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儿戏了,你要是突然去了前线,将我遣送回国,我还怎么让你爱上我!】 面前的女孩,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坚毅的目光,神情肃穆,极其认真的说道:“请您让我陪同您一起,去往北方的前线!” 勒森魃看着女孩认真的模样有些失神,但还是让契诃夫请潇潇先回房,等他的通知。 深夜。 一辆马车从皇宫内疾驰而出,冲往军队方向。 此刻在军营里的勒森魃,正穿着铠甲整装待发。 “你说咱们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去往前线啊!”副将罗伯特·穆勒好奇的问侍卫长约翰,可看着冷着脸不理自己的约翰,罗伯特撇了撇嘴,又看向一旁的将军道格耶·贝内特。 道格耶看了一眼勒森魃的方向,低头小声道:“陛下,还不是怕被公主殿下发现!”罗伯特有些不解。 “公主殿下?这和公主殿下有什么关系?”罗伯特更困惑了,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军队后面有声响传来。 “待会儿你就知道,这位小殿下的威力了!”道格耶神神秘秘道。 马车还没停稳,就见到一个明黄的小身影从车内窜了出来,直奔勒森魃的方向。 潇潇一把拉住勒森魃的马靴,气愤道:“勒森魃,你居然骗我!” 勒森魃看到潇潇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就看到从车里出来的契诃夫,那一脸“我拦了,但我没拦住”的无奈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殿下,我是为了您的生命安全着想!”勒森魃依旧耐心道。 勒森魃的耐心安慰,成功的让罗伯特惊掉了下巴。 【这还是他们那个冷酷无情,号称爱情杀手的殿下吗?】 看着嘴张得能放两个鸡蛋那么大的罗伯特,道格耶好心提醒:“别太惊讶!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只见潇潇扯着马靴说什么都不放手,勒森魃脸上除了无奈,居然还有一丝丝愉悦? 罗伯特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发现勒森魃的脸上还是冷淡多一点,长松了一口气。 勒森魃蹙眉,看着魔法师在地上已经启动的魔法阵。 【时候不早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索性一把捞起地上的潇潇,禁锢在怀里,不让她乱动,率先冲入了魔法阵。 …… “呕~呕~呕” 潇潇扶着树干吐了好一会儿,接过勒森魃递来的手帕,又开始吐了起来。 这是晕死,她前世晕车也就算了,现在她居然晕阵! 根本坐不了魔法阵,一坐就吐。 勒森魃给潇潇拍着背,有一丝担忧,蹙眉问道:“道格耶现在离前线最近的阵地还有多远?” 道格耶看了看地图,说道“不远了,大概只有半天的路程!” 勒森魃看着高璇的明月,又看着已经吐得神志不清的潇潇,叹了一口气道:“吩咐下去,就地休息!明日出发!” 道格耶应声退下。 潇潇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前燃起了篝火。 正发呆时,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决定不那么热了,才放心的离开,又递了一温水杯到她的面前。 “喝吧!随军艰苦,您就先喝着茶,这样会舒服些!”勒森魃温声道。 【我这该死的心跳啊!】 潇潇摸着心脏,有些脸红的接过水杯低头喝了起来。 喝完水潇潇环顾了四周,发现其他人都睡下了,只有勒森魃还没醒,有些不解道:“陛下,您怎么还没有休息啊?” 勒森魃被潇潇的话问的有些发愣,随后笑道:“没事,习惯晚睡了!” 【我怎么给忘了,勒森魃他身上有咒痕!每天晚上折磨的睡不着觉!】 潇潇看着靠在树干上发呆的勒森魃,脸色白的吓人。 【这是很好促进感情的机会!】 潇潇抬步走到勒森魃身边坐下,拉起勒森魃的手,看勒森魃诧异的眼神下,十指相扣,放在自己膝盖上,对着勒森魃笑道:“陛下,您刚刚守着我没有睡好,现在换我了,您快睡吧!我守着您!” 勒森魃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出来,可是小姑娘扣的很紧,就是不松,动了几下,竟然没有抽得出来。 勒森魃无奈的想【她是不是不知道,要与成年男子保持距离?】 想着想着,竟有些困了,沉沉的睡去。 第11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一)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勒森魃的脸上。 男人睁开双眼,原本浓烈的疲惫感,以及周身的痛楚都消失殆尽,取代他们的是由内而外的喜悦。 男人看着伏在自己膝盖上睡着的少女,眼底温柔闪烁抱起少女,往马车方向前进。 等潇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原本只要半天就走完的路程,因为怕影响到她休息,竟走了一整天还没到。 看着渐渐沉下去的天色,有些脸红的对着,对面埋头处理公文的男人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们才耽误了这么久!” 男人抬头看来,依旧温和道:“没事,殿下的身体要紧!” 又是这种看似温柔的铁面,疏离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勒森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卸下面具,让我看到真正的你?】 随后马车内又是寂静无声,直到夜幕降临,篝火又被重新燃起。 潇潇看着飞舞的火光,神情恹恹。 一旁观察到不对劲的罗伯特,用胳臂戳了戳一旁喝着酒的道格耶,“我看公主殿下有些不高兴,是不是吵架了?” 道格耶这才从酒杯里抬头看过来,看到一脸沮丧的潇潇,心里又跟着有些不好受。 道格耶放下酒杯,提起一旁的罗伯特,走到潇潇面前,先是打了一个酒嗝,随后红着脸豪气道:“公主殿下,我是这次征战的将军,我叫道格耶,这位是我的副将罗伯特!” 潇潇看着被道格耶那粗壮手臂夹着脑袋的罗伯特,俊俏的脸上有些微红,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罗伯特被道格耶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挠了挠头,看着潇潇漂亮的小脸,有些脸红道:“公主殿下,我看您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是和陛下吵架了吗?” “有这么明显吗?”潇潇惊喜的问道。 “您的脸都快拉到这儿了!”罗伯特用手夸张的比到了足下,还做了一个很可怕的生气脸,成功将潇潇给逗笑了。 “您别生陛下的气,他一直都是这副德行,一点儿都没有人情味的样子。” “你和陛下很熟吗?”潇潇看罗伯特一副很了解勒森魃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当然,他们可是从小就在同一个学院一起长大的!”道格耶笑着补充道。 罗伯特有些羞涩,“也不是很熟,并没有雷德伯爵大人和陛下的关系要好”偷偷看了一眼潇潇的神色,见她一脸欣喜的样子,继续道:“陛下从小就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那个时候,就有很多贵族小姐喜欢他!” 【是啊,像勒森魃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罗伯特见潇潇一脸受伤的样子,赶紧安慰道:“不过,我觉得殿下是最能将陛下拿下的!” “真的吗?”潇潇有些不自信了,竟有那么多名门,淑女都没有将勒森魃拿下,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没有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 “真的,你是我见过追着陛下最久,也是最热烈直白的一个!” 【也就是说我最不要脸呗!】 罗伯特看着潇潇越来越垮掉的小脸,瞬间六神无主起来,他是想安慰公主殿下来着,怎么就成这样了! “殿下,我和你讲一讲陛下小时候不为人知的糗事吧!” “好啊!” …… 勒森魃从马车里出来,就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看着又恢复神采的少女,原本紧绷的心情,也跟着松了下起来,快步来到几人面前。 “哈哈,真的吗?你说殿下之前为了躲女孩的追捕,居然穿女装躲到女厕所?”潇潇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她很难想象像勒森魃这么一个面面俱到,风度翩翩的人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理由还这么搞笑。 “是啊,潇潇,我还知道…”罗伯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道格耶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罗伯特捂着后脑勺,正想叫骂,就看到了站在身后脸色铁青的勒森魃,瞬间吓得住了嘴。 潇潇也看到了过来的勒森魃,脸色很不好看,再想到之前罗伯特说的穿女装的事,又是一阵捧腹大笑起来。 勒森魃神色冷凝,走到潇潇面前,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女,手支着额头,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僵硬道:“有这么好笑吗?” “我没法想象陛下您穿女装的样子!” 勒森魃蹙眉看着少女那张笑脸,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说道:“我听刚刚罗伯特喊你潇潇?” “是啊,总是叫我殿下太生分了,叫我的姓罗莎琳德,又太难叫了,不如将我的名,潇潇!陛下也可以这么叫我,我觉得这样会很方便!” 【她到底知不知道在诺费勒国,只有极为亲切的关系,才能称呼各自的名字!】 勒森魃看着一脸单纯的潇潇,又是叹了一口气。 【她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倒是显得我有点想太多了!】 第12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二) “你平时都是这么和别的男人相处的吗?” 看着一脸严肃的勒森魃,潇潇突然有些惊喜,“陛下,您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醋?” 潇潇看着一脸错愕的勒森魃,小脸有些垮:“您不必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您这样会让我很受伤!” 勒森魃淡然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应该对别人的好意有所防备!” 潇潇看着一脸坦荡的勒森魃,有些黯然神伤。 【到底哪里才是你的界限,我怎样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潇潇透过勒森魃看了过去,是一个面目狰狞如同鬼魅一样的黑影,从远处窜来,速度之快,令人躲闪不及。 很快就有几个正在畅谈的士兵,被黑烟击中,昏死了过去,周围的人似乎对其毫无察觉,还在喝酒聊天。 潇潇指着那黑色烟雾惶恐道:“那是什么?” 勒森魃顺着潇潇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可看少女那惊恐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 【难道是黑魔法!这种只有神女能够见到实物的黑暗魔法!】 就在勒森魃愣神之际,原先倒地的士兵突然站起身来,双目血红圆瞪,口中的獠牙在月夜里泛着寒光,面容开始腐烂,还不时发出阵阵恶臭。 勒森魃立刻将潇潇抱进马车里,命令魔法师打开结界,保护好潇潇,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投入到战斗中去。 腐尸从四面八方不停的窜出来,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并发出瘆人的叫声,如鬼影一般在人群里穿梭。 凡是被腐尸撕咬过的士兵,没过一会儿,也会发生尸变。 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越来越多的腐尸站起。 还剩为数不多的人,将马车层层围住,潇潇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临死亡,有些害怕的躲在马车的角落里,不敢抬头,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只听到有痛苦的嘶喊声和兵器刺入血肉的拉扯声。 勒森魃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了,咬牙扔掉了佩剑,扯下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银色十字架,闭了闭眼,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破右手手指,将血液滴入十字架中心的红宝石。 在血液滴入的瞬间,红宝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勒森魃瞬间双目血红,乌发在红光中飞扬,周身散发出强大的震波,将那些迎面扑来的腐尸震碎。 还有想冒进的腐尸,在勒森魃周身可怕的磁场下,都化作了齑粉。 随着磁场的逐渐扩大,腐尸们都无处遁形,纷纷被消灭干净。 就在最后一个腐尸被消灭时,勒森魃似乎也到了极限,应声倒地。 “陛下!” “陛下!” 人群慌忙的向勒森魃那里冲去。 马车里的潇潇这才敢站起身来,看着被人群围住的勒森魃,脸色惨白,除了脸上,脖颈处可怕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至耳后。 这里的潇潇,无时无刻不在懊恼着自己的没用。 …… 勒森魃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并没有如地狱烈火灼烧的疼痛,反倒很轻松,有些诧异的起身。 就看到坐在自己床边已经睡着的少女。 少女似乎刚刚还哭过,白净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眉头紧锁着,时不时还呢喃两句,看起来在做噩梦。 勒森魃起身的动静惊动了少女,少女立刻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坐起身来,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您醒了!”潇潇的声音哑的可怕,看起来一夜没睡的样子。 看着勒森魃没有说话,反倒是一直盯着自己看,潇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您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过了好半晌,勒森魃才有些生硬的开口:“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潇潇有些不理解勒森魃的意思。 “我身上有咒痕,我是个不祥之人,你难道不怕我给你带来不幸吗?”勒森魃终于问出了,一直埋在心里的困惑。 “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潇潇,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吗?” 勒森魃的神情专注,是那种难得的专注。 潇潇看着如此较真的勒森魃,明白了他心中的芥蒂,这是表露心迹的最佳时机:“如果说一开始喜欢你,那我可能是因为你的外貌,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对你的爱意只增不减,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所以请允许我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好嘛?” 潇潇发现,像勒森魃这么优秀,克制有礼的男人,真的很迷人,可是这样优秀的人,会喜欢自己吗? 潇潇突然有些不自信了!开始忐忑的等着勒森魃的回答。 勒森魃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连眼底都闪着光,“公主殿下,您这次真心实意的求婚,我会考虑一下!” 潇潇:“……” 第13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三) 这几日,勒森魃总是忙着在前线各个军营奔波,得到的消息都不是很乐观,士兵们都是伤亡惨重。 有些不忍心杀死同伴的,就将已经尸变的他们都关在地窖里,那里整日都传来恐怖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尸变的士兵显然已经丧失了基本意识,只知道一味地啃咬撕扯,犹如被人操控的傀儡。 勒森魃看着面前曾经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如今都已面目全非,痛心疾首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思莱德在千里传音镜里明确表示:“只有将神女献祭,用她的治愈之血开启圣圈,才能解救他们,不然别无他法。” 说完思莱德就消失在镜里,徒留勒森魃一人怔愣在原地。 入夜 前方突然传来急切的号角,一大波腐尸,正在往勒森魃他们所在的古堡方向进攻。 看着黑漆漆的腐尸群,严阵以待的守卫也瞬间慌了神,这无一不是场必死的结局。 腐尸围成的正中央,临空站着一位男人,周身围绕着如同鬼魅的黑色烟雾。 男人乌墨的长发在晚风中烈烈飞扬,墨绿的眸子泛着红光,狰狞的面容和眉间诡异的黑色印记,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阴森可怖。 这人就是操控整个尸群的首领,彼尔德,勒森魃同父异母的弟弟。 彼尔德的生母是吉密魑族人,所以他现在也是他们的首领。 彼尔德一直野心勃勃,同时也极度嫉妒他的哥哥勒森魃,一心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彼尔德,你这样,就算推翻了我独立政权也会被世人唾弃,你和恶魔做了交易,是会下地狱的!”托马斯在一旁声嘶力竭的劝道。 可是早已被利益熏心的彼尔德,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 只见彼尔德轻轻抬手,手指几个滑动,托马斯就被一个无形的压力给压弯了脊梁,跪伏在地,口吐鲜血。 “不过是勒森魃身边的一条狗,也配同我讲说?让勒森魃他亲自来见我。”彼尔德的声音在黑漆的夜里极为刺耳,尖锐鬼魅。 “我在这儿,我们之间的事,不必牵连无辜。”勒森魃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眼神中的悲悯却格外刺眼。 彼尔德放声狂笑:“勒森魃,你少在这里装圣人,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不祥之人,只会害了你身边所有的人。” 勒森魃上前正欲再劝,就被彼尔德的几个掌风给击退了好几步,跪地吐了一口血,“这就是你和恶魔交易的理由吗?” “那是因为你实在太强了,我争不过你,就连该隐本来选中的也是你,既然你不需要他的力量,我拿来用用,不是更好吗?”彼尔德目眦欲裂,面目可憎。 只要是勒森魃在的地方,他彼尔德就是万年老二,永远做不了第一。 该隐第一代血族拥有黑魔力的天之骄子,也是两人的生父,因为嗜血残暴,被上一代神女用神力镇压在地狱,只是随着神女的神力在消散,镇压的力量也有所减退。 皮尔德才通过巫师与他取得了联系,该隐虽然只有十分之一的力量传给了皮尔德,但已然可以生灵涂炭。 很快周围的士兵已经和腐尸开始了厮杀,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成群的人和腐尸倒下,鲜血在早已枯竭的土地上流淌,染红了整个大地。 “彼尔德,他们也是你的子民,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将他们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勒森魃痛心疾首的冲着彼尔德声嘶力竭道,试图想要唤醒疯魔的彼尔德。 勒森魃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子民受苦,如果可以,勒森魃希望承受这些苦难的是自己。 该隐本该毁灭的是他! 彼尔德却依然我行我素,对勒森魃的规劝充耳不闻。 勒森魃握着胸前的十字架,深吸一口气道:“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勒森魃回头冲着托马斯的方向吼道:“如果最后,我不受控制了,记得用圣箭了结我。” “不、你别去,你这是去送死!”托马斯想要拦住勒森魃,可是他的受了伤,肯本不是勒森魃的对手,很快就被勒森魃放倒。 就在彼尔德得意洋洋的指挥着,坐下腐尸对无辜百姓随意虐杀时,一道红光从地表腾起,直冲彼尔德的命脉。 彼尔德还没有所反应,就被勒森魃撂倒,几乎是碾压式的放倒。 可能快被放倒的彼尔德,又重新站了起来,向勒森魃采取了疯狂的进攻。 两个身影从天入地,打得难舍难分。 最后还是勒森魃险胜,在勒森魃亲手捏碎彼尔德的头盖骨后,意识进入了一片烈狱。 周围都是亡灵的痛苦哀嚎。 勒森魃知道,他现在,正处在地狱。 “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烈火幻化成一个人影的模样,走到勒森魃面前。 “该隐,你引诱我来的方式,也太悲哀了些。”勒森魃咬牙切齿。 勒森魃是该隐强迫神女生下的孩子 所以勒森魃拥有强大的实力的同时,也受到了神女的厌弃。 勒森魃曾在幼时无意间,使用过黑魔法,然后就来到了地狱,见到了该隐 当勒森魃被救回时,身上就有了恶魔的诅咒,就是咒痕的由来…… 该隐弯腰狂笑:“我用咒痕折磨了你,这么久,你都没有自杀来地狱找我,那我只有通过让你残杀血亲,来迫使你来找我。” “为什么一定是我?”勒森魃不解。 “你是我见过最符合我入身的人,你的血统纯粹,天赋异禀,你骨子里的嗜血,不是也一直在叫嚣吗?” 该隐被神女打毁了肉身,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可以容纳自己的肉身。 勒森魃看着笑得狰狞的该隐,自嘲一笑。 什么骨肉血亲,不过是迫使他来见自己,也只是为了取而代之。 该隐满意的拍了拍着勒森魃俊俏的脸,“不过你未免有些太不识趣,我本来可以让你少受些苦的,不过现在不用了,你的灵魂已经入了地狱,那么肉身,就只能为我所用了!哈哈哈!” 神说过:拥有神格的血族,一旦使用黑魔法,不得到神女的谅解,那魂魄是最后是要入地狱的。 勒森魃已经使用过一次了,也被上一代神女谅解过一次了,那再使用黑魔法,就不可饶恕了,入地狱了,就回不去了,除非神女愿意牺牲自己来交换。 所以该隐觉得,他留在皮尔德身体里一半的魂识,是可以卷土重来的。 “你错了。” 该隐看着一脸淡定的勒森魃,有些狐疑,等着勒森魃的解释。 “你没发现,你现在还操控不了我的肉身吗?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 该隐不信,使出浑身解数,发现根本操控不了勒森魃的肉身,“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喝了一整壶圣水。”勒森魃解释道。 “那不过是时间问题,等圣水消耗殆尽,我…”该隐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胸口剧烈的疼痛,惊恐道:“你还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托马斯用圣箭亲手了结了我!” “不、不、这不可能。”该隐几乎疯癫。 第14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四) “你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生命,你不可能这么坦荡的面对死亡!”该隐赤红着双眼,怒不可遏。 见勒森魃不为所动,该隐继续蛊惑道:“你一定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该隐想让勒森魃生出忏悔之情,这样他就可以和撒旦抢人。 “如果我死了,会有内阁使臣帮我接手,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勒森魃依旧风轻云淡。 该隐不死心,“那你就不怕别人将你忘记吗?你的丰功伟绩,都不过是纸上的寥寥几笔。” “人本就该淡泊名利。” 该隐有些气急败坏道:“那你就不怕你的妻子,你的爱人会将你忘记,然后爱上别人。” 勒森魃岿然不动的神色有一瞬的松动,随即又淡然道:“你知道,我没有爱人……” 该隐看着勒森魃的表情变化,随即大笑,“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就是你这一丝的求生欲,我就可以卷土重来!” 该隐如幽灵一般,窜入勒森魃的体内。 而此刻在地面的托马斯,手里还握着刚射完的弓,咬着牙,强忍泪水。 托马斯没有办法,因为勒森魃是恶魔之子,只有用这种方式结束他的生命,不然勒森魃的父亲,该隐,就会卷土重来,这世间又会变成人间烈狱。 就在几个慌神之间,原本早已失去生机的勒森魃,周身又被黑雾包围,伴着恶鬼的哀嚎腾空而起。 勒森魃睁开血红的眼,周身散发着死亡的威压,一步一步的向古堡走去,有人想要阻止,在还没有接近他的地方,就被抽干了血肉,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 显然此刻的勒森魃,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 勒森魃向来心性坚定,不会轻易改动,怎么会被该隐控制? 而此刻在古堡的塔楼上,潇潇正站在魔法师画的圣圈里,双手合十,念着《圣经》,圣圈的周围,都围坐着神官,他们对着潇潇念念有词,还不停的向潇潇泼洒着圣水。 【幺幺,我死的时候,记得给我安排一个最美的场景,我不想让勒森魃,对我的死有什么心理阴影。】 【幺幺:没问题,虽然没有成功拿下勒森魃,不过主人你如果为了勒森魃牺牲了自己的话,也是会让勒森魃对你心存愧疚,从而对女主更好,不会影响故事的结局。】 【是啊!我在期待什么?我不过就是勒森魃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的人,他的心,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而那个人怎么都不会是我。】 潇潇闭了闭眼,等着大祭司思莱德启动仪式。 只见思莱德拿出一个巨型的金色酒杯,放倒潇潇面前,将一把匕首递到潇潇面前:“神女殿下,请吧!” 潇潇接过匕首,咬了咬牙,用匕首在腕部划开深深的血痕,瞬间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臂滑落在酒杯中。 等到酒杯快满的时候,思莱德开始吟唱圣歌,四周的神官跟着附和。 思莱德将血水倒入圣圈的中心位置,圣圈瞬间被血液灌满,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地上的巨型齿轮开始转动,地缝开始皲裂,瞬间整个房间都绽放出金色的光芒,这光芒直上云霄,将原本暗无天际的天空打破,天空开始逐渐恢复光明。 伴随着着光明的同时,是一场金色的滂沱大雨,遮住人们的视线,也掩盖了厉鬼的呜咽,更洗去了浓烈的血腥味。 大雨过后,原本死寂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尸变的人也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勒森魃原本污红的双眼,也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有些怔愣的仰望天空,想是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沉,拖着血污的身体,向塔楼狂奔过去。 潇潇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好似被人抽干,口渴的厉害,浑身因为剧痛不停颤栗,在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听到有人慌乱急切的声音。 第15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五) 潇潇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大床上,右手的手腕处,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有刚干涸没多久的血块。 潇潇看到这场景,有些呆愣,这是怎么回事? 【幺幺,这是哪里?我怎么没有死?】 【幺幺:你被勒森魃救过来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勒森魃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潇潇,脚步一顿,随后加快迈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比起平时的冷淡更多了些急切,看起来不像那冷冷的石像,反倒有些人情味来。 “你是在担心我吗?”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一般,只是惨白的脸色以及手腕处的伤痕,是那么明显的刺激着勒森魃的感官。 男人看起来比之前又清瘦了许多,声音里都带着些许疲惫,但看到眼前的少女,似乎多日的阴霾瞬间化作虚无,只留下少女的眉眼。 “我这是在哪里?”潇潇环顾四周,发现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有些发懵。 “是我的房间!”勒森魃看着少女明显呆滞的表情,心情极好。 “那怎么可以,我得赶紧离开。”潇潇慌忙的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勒森魃垂眸,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道:“公主殿下,您都睡了我的床了,是不想对我负责吗?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 “啊?”潇潇脑子短路了,再看到勒森魃那一脸委屈的小表情,她就更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勒森魃看着如呆头鹅一般的潇潇,轻笑道:“不是公主殿下向我求婚的吗?” “是啊!” “所以,我现在觉得,如果和你结婚,或许也不错!” “不,不,我是说的订婚!我是想做你的未婚妻!”潇潇连忙解释。 “那你是还有其他人选咯?”勒森魃继续问道。 “那倒没有!”潇潇摇头。 “那好,明日我就写信给你的父皇,让他同意将你许配给我!” 潇潇??!! 这是千年铁树开花了?勒森魃被自己感动了?非自己不嫁,啊呸,非自己不娶了? “既然公主殿下已经醒了,那我下午就让契诃夫命人给你定制婚纱,还有首饰,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只管和他说就行了!”勒森魃说完就抬步往外走,徒留潇潇一人在床上独自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 “什么?你要和罗莎琳德结婚?你疯了!”托马斯刚听到好友勒森魃这么说的时候,惊得将咖啡全都洒在了衬衫上,来不及擦拭就拉着勒森魃问道:“她才刚成年!你都有2000多岁了!你比她整整大了2000多岁!” 勒森魃听到托马斯的话,俊脸上也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一本正经道:“她救了我,也救了整个血族,这是她应得的!” 勒森魃这是什么鬼才逻辑?因为罗莎琳德救了他,就要以身相许?那他岂不是要嫁给自己很多次? 托马斯简直觉得勒森魃不正常,很不正常! “可是你有很多方法去弥补她,比如说给他们国家开大路,或者将金矿的开采权给他们,没有必要把自己给她啊!” “你难道还有比我这个,更好的办法?”勒森魃挑眉问道。 的确,勒森魃作为整个血族至高无上的皇帝,黄金单身汉,没有比他的妻子的位子,更具有诱惑力的。 况且那个罗莎琳德,就是冲着这个位子来的。 “可是你这样贸然去求婚,你不怕她的父皇会翻脸吗? 加菲尔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要是知道你对他的女儿图谋不轨…” “加菲尔,他有能力反抗吗?”勒森魃不屑。 说的也是,就加菲尔那个弹丸小国,根本没有实力和诺费勒国抗衡,他们只有同意将罗莎琳德交给勒森魃。 第16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六) 潇潇整个人累的趴在房间的椅子上,她实在是试不动了。 一整个早上,她足足试了上百件婚纱和数不尽的首饰。 她现在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只想趴着,做条咸鱼,躺平! “公主殿下,您这么瘦小,可得多吃点,不然可受不住陛下的!”侍女长凯茜·朗在一旁笑着调侃道。 “哈哈哈,你别说了,你没看到殿下脸都红了吗?她还是个孩子,你这么说可是会害羞死的。”契诃夫也笑得合不拢嘴。 …… 比起潇潇这里的欢声笑语,勒森魃那儿的情况就不太好了。 所有内阁使臣,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也没有想到,那个向来胆小如鼠的加菲尔,居然会不同意将潇潇嫁给勒森魃。 虽然大家都能理解,毕竟勒森魃比加菲尔都要大上1000多岁,可是,血族大多永生,等到成年之后,相貌就不会改变,勒森魃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吧! 至少比起膀大腰圆的加菲尔来说,还俊俏迷人不少。 会议室里的气压很低,一向温和有礼的勒森魃,此刻脸上竟然阴云密布,是个死人都知道,勒森魃此刻心情,很不好! 可就是有这么一个死人——托马斯,在疯狂嘲笑着勒森魃。 “勒森魃,哈哈哈,笑不活了,你居然被一个小屁孩拒绝了!还是这种不留情面的拒绝!哈哈哈,太好笑了!” 想到加菲尔在信里对勒森魃的怒骂,看来他是将毕生所学的所有用来骂人的词藻,都用在了勒森魃身上。 托马斯就忍不住的发笑,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好友,这么吃瘪的样子,真想给加菲尔竖一个大大的拇指! “托马斯!” “嗯?哈哈,怎么了?”托马斯憋着笑,很难受的样子。 “我听说最近阿尔弗雷德小姐在到处找你!” 勒森魃的话让托马斯成功止住了笑。 “托马斯,我觉得你和阿尔弗雷德小姐从小青梅竹马,很适合结婚,我现在就下旨让你们原地结婚,现在,立刻,马上!” “不是,勒森魃,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托马斯还想说什么,就被勒森魃身边的侍卫长约翰给拖了下去。 很快教堂的钟声响起,托马斯哭着挽着,还处在懵逼状态下的阿尔弗雷德,完成了婚礼! …… 入夜 勒森魃依旧没有睡意,在阳台上发呆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同样失眠的潇潇。 四目相对,潇潇竟有一些脸红,眼睛看向别处问道:“我听说托马斯今日和阿尔弗雷德突然结婚了?” 对面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失落,嗯了一声,就静静的看着潇潇。 纤长而又浓郁的睫毛下,是一双如春水般的眸子,温柔的似乎要将人溺死。 潇潇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道:“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只听对面的男人的眼上蒙了一层水雾,看起来就快哭得样子。 潇潇大惊,“你怎么了?” 勒森魃有些低落的低头,声音低沉无辜:“你父皇,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这和我父皇有什么关系?”潇潇有些摸不着头脑。 勒森魃原本清润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唉,他不同意将你嫁给我!还说我是老牛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潇潇??! “你真的向我父皇写信了?”潇潇震惊道。 “你难道也是这样想的吗?” “不是,我没有!”潇潇连忙解释,她要是再不解释,她觉得勒森魃真能哭下来,毕竟他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他那么骄傲,一定自尊心很强! “那我们明日,就去上门提亲如何?” “什么?”潇潇有些接受不过来,这勒森魃难道是越挫越勇,父皇的拒绝反倒激起了他强烈的胜负欲? “不,等不到明日了!我们现在就去!”勒森魃从栏杆处越过,抱起潇潇,就往魔法塔楼走去。 第17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七) 勒森魃和潇潇出现在加菲尔皇宫里的时候,加菲尔正在愤怒的撕着勒森魃的信,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老家伙是看上了我们潇潇!绑架她才不是为了什么《魔法圣典》,从一开始,他就图谋不轨!” “可恶,太可恶了!”加菲尔骂完还不解气,又将信扔在地上跺了几脚,随后,全都抛进了火堆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勒森魃:“……” 潇潇:“……” —————— “你是说是你自己向那家伙求婚的?”加菲尔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完全不信。 不过看了看勒森魃那张闪亮的脸后,又不敢不信。 看到潇潇点头后,加菲尔掐了好几次人中,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就在加菲尔还不知道怎么和勒森魃开口时,一道甜甜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听到这声音,潇潇下意识的攥紧了手。 这声音的主人,是爱丽莎,这个世界的真女主! 她才是勒森魃真正的爱人,自己不过是个过去式。 勒森魃也听到了声音,转身望去,是一个长得和小家伙极为相似的娃娃,不过他不太喜欢她那过于琐骨的眼神,一点也没有小家伙的纯粹。 “爸爸,这人是谁啊?”爱丽莎指着潇潇身旁的勒森魃好奇的问道。 加菲尔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勒森魃的身份,毕竟是自己女儿强迫别人娶的她。 “你的姐夫!”勒森魃搂着有些僵硬的潇潇,笑着回道。 “姐夫?我姐姐没有结婚啊!你骗人!”爱丽莎嘟着嘴想了想,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气愤道:“你是绑架姐姐的坏人!我记得你,你快放开我姐姐!”说着就要将潇潇从勒森魃怀里拉出来。 爱丽莎拉着潇潇的手臂极为用力,潇潇原本好些的伤口在爱丽莎的拉扯下,又开始流血。 潇潇原本呆愣的神情,随着爱丽莎的拉扯,变得痛苦。 勒森魃看着怀里少女苍白的脸色,眸色一暗,冷着脸打落了爱丽莎的手,冷声道:“你拉到你姐姐的伤口了。” 爱丽莎捂着被勒森魃打疼的手,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才发现潇潇手上有伤一样,惊恐道:“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怎么会受伤的?” 潇潇无语的看着面前表演浮夸的女孩,她总觉得似乎与,原文中女主的神经大条有些出入,可又说不上来。 “一定是你,你伤害了我姐姐,我要和你拼命!”爱丽莎说着就往勒森魃身上粘去,小小的粉拳打在勒森魃胸口,跟猫挠的一样。 勒森魃蹙眉提起爱丽莎,扔给加菲尔,冷冷道:“已经有一个麻烦了,我不想再招惹一个,加菲尔,你自己解决!” 加菲尔的神色几变,潇潇手腕处的伤口落在加菲尔眼里,成了为了威胁嫁给勒森魃,潇潇所使用的卑鄙手段,比如自杀…… 加菲尔最后还是咬牙,同意了这门婚事,毕竟是自己女儿做的不对。 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初。 因为勒森魃想尽快解决“麻烦”。 第18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八) 潇潇看着镜子里穿着婚纱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镜子里的女孩,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一双眼睛如蓝色的宝石一般璀璨夺目,她有着一张精致的脸庞,小巧的鼻子,如樱花般的唇瓣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只是秀眉紧蹙着。 潇潇总觉得这剧情走向,有问题,勒森魃和女主爱丽莎,在和罗莎琳德订婚之前都没见过,可爱丽莎却清楚的知道,是勒森魃绑走了自己。 包括刚刚来祝福自己新婚的爱丽莎,那双眼里的复杂,她能很明显的觉得有问题。 “殿下,仪式开始了,陛下正在教堂等你。” 契诃夫在看到面前的潇潇时,也是一惊。 真是太美了! 美的像一幅画! 随即欣慰道:“陛下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潇潇被契诃夫盯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伴着礼乐,潇潇进入了教堂。 看着站在牧师前面风姿绰约的男人,有些慌神。 就连牧师宣读完誓言时都在恍惚。 两人交换戒指的时候,潇潇红着脸给勒森魃戴上,修长如玉的手,戴上婚戒竟是格外的好看。 就在勒森魃低头给潇潇戴戒指的时候,原本飘忽的潇潇突然闻到了一丝腐臭味,就如陈年腐尸一般散发出来的恶臭。 潇潇瞬间瞳孔地震,这个味道,她熟悉,是那天勒森魃被附身时,散发出来的味道。 潇潇立刻止住勒森魃的动作,神情紧张。 “怎么了?”勒森魃似乎对此毫无察觉,还在关切的问着潇潇。 潇潇警觉的看向四周,果然在二楼楼道上发现了异样。 那个被黑影包裹的人,此刻正拉着一张同样俯满邪灵的箭,正对勒森魃的后背。 来不及了! 潇潇发现他的时候,那人已然发射了出去,潇潇奋力推开面前的勒森魃,迎面撞上了那支箭。 随着箭穿过血肉的声音,潇潇应声倒地。 勒森魃慌忙的接住倒地的潇潇,眼底都是惊慌失措:“潇潇!” 潇潇的意识再次开始模糊,当听到幺幺的声音后,她终于明白,是到了她下线的时候。 …… 潇潇下线了,但又没有完全下线。 因为勒森魃用他自己的一半神识,将她的魂魄留在了这里。 当潇潇发现的时候,气得大骂了一场勒森魃,躲在杯子里不理勒森魃。 勒森魃无奈,只能每日捧着杯子哄着。 见到的人都以为勒森魃疯了。 今天勒森魃不在。 潇潇知道,今天是勒森魃将女主爱丽莎抓回皇宫软禁的日子,还是在自己这个房间。 潇潇很生气,为了转移注意力,没事就去吹吹侍女长凯茜·朗的裙子,弄乱契诃夫总管的假发,让他们乱作一团。 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潇潇总是恶趣味的笑笑。 很快到了傍晚,勒森魃果然带着爱丽莎回来了。 不过爱丽莎看起来,并没有很害怕的样子,反倒有些高兴? 潇潇有些不舒服了,躲到窗帘后面,准备等爱丽莎一个人在的时候,出来吓吓她。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爱丽莎进来,反倒是勒森魃一个人进来了。 潇潇又躲到杯子里不理勒森魃。 勒森魃无奈的和潇潇解释:“爱丽莎,她是你的妹妹,说第一次来这里,有些不熟悉,过来住几日就走。” 潇潇才不信勒森魃的话呢!明明是他将爱丽莎软禁起来,不让她走的,才不是她自己过来的。 这时门被人敲开了,爱丽莎端着一碟蛋糕进来了,有些脸红道:“陛下,我听说,今日是您的生日,所以我…” 爱丽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勒森魃冷冷打断:“爱丽莎殿下,我和你姐姐已经结婚了,我希望您称我为姐夫。” 勒森魃放下杯子,冷冷的看着爱丽莎惨白的小脸,继续道:“还有,敲门后要等别人同意才能进来,这是基本的礼仪。” “可是我,是想和你庆祝生日,我不是故意的。”爱丽莎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不忍责备。 可那人一定不包括勒森魃这狗男人。 只听勒森魃毫不留情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请爱丽莎小姐先离开吧。” 爱丽莎小小的身躯颤抖的厉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昏倒。 勒森魃敏捷的躲过爱丽莎的投怀送抱,蹙眉冷道:“看来爱丽莎小姐,你需要独自冷静一下,我先走了。” 待勒森魃走后,只留下爱丽莎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 潇潇探出脑袋的时候,刚巧看到爱丽莎,那充满怨毒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 只听爱丽莎咬牙切齿道:“罗莎琳德你都死了,还整日阴魂不散的缠着陛下做什么?” 潇潇缩了缩脖子,以为爱丽莎看到自己了,后来发现并没有。 到了晚上,潇潇像往常一样飘到勒森魃的办公室,陪他一起办公。 想着今日看到的爱丽莎,似乎并不像故事里说的那么善良天真,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爱丽莎似乎已经爱上勒森魃了。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的! 潇潇想着又不开心了,坐在窗户边上拉着窗户,发出刺耳的响声。 听到诡异响声的托马斯,吓得跳起来,指着自己在动的窗户结结巴巴道:“勒,森,魃,那,那,是什么?” 勒森魃掀起眼帘,勾唇一笑,“没什么,就是一只小气鬼在吃醋!” 听到勒森魃说自己是小气鬼,潇潇更气了,当时就吹乱了书桌上所有的书信。 …… 后来受了惊吓的托马斯,被契诃夫总管给抬了出来。 第19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十九) 这几日勒森魃都不在房间里,潇潇知道,他一定是在听爱丽莎在中央公园里唱歌。 原故事情节里就有。 勒森魃被深情歌唱的女主爱丽莎所吸引,渐渐的被她的歌声治愈。 而此刻在中央公园的玫瑰花海里,深情歌唱的爱丽莎,似乎也感受到了勒森魃专注的目光,心下得意,又更加卖力的歌唱。 爱丽莎的歌声确实有治愈功能,连快枯萎的血色玫瑰,都在这几日,爱丽莎的卖力歌唱中恢复了生机。 “陛下”爱丽莎弯腰深情款款的向勒森魃行礼。 “累了吧,喝点茶,继续?”勒森魃难得的和颜悦色。 爱丽莎努了努嘴,娇嗔道:“陛下,我想休息一下,你总是让我唱这么久,我的嗓子都哑了!” 本以为会让勒森魃心疼一下自己,却换来了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爱丽莎的神情微僵,想好的说辞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勒森魃要走,爱丽莎慌忙的拉住勒森魃,急切道:“陛下,您的咒痕我也可以帮您治愈的。” “除了她,谁都治愈不了。”勒森魃冷冷拒绝,将袖子从爱丽莎手中抽出。 “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惦记她?”爱丽莎表面的善良,快有些支撑不住了,面上有些狰狞。 勒森魃斜睨着面前的女人,一眼就能将她的心思看穿,虚伪做作,贪恋权势,“爱丽莎小姐,那可是你的姐姐!” “那又怎么样,她都已经死了,可我却要因为她的死,失去我的爱情,勒森魃,我爱你。”爱丽莎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伸手去牵勒森魃的手却被无情甩开。 “够了,我想爱丽莎小姐你是病了,还病的不轻,明日我就写信,让你的父皇将你接走。”勒森魃说完就丢下哭得梨花带雨的爱丽莎,快步离开了。 爱丽莎咬着牙,紧紧握着拳,想着今日早上侍女们之间的谈话。 她才知道,勒森魃为什么每日都让她在这玫瑰花海里唱歌。 因为这下面埋着罗莎琳德的尸体。 勒森魃想让她起死回生! 哼,勒森魃还不知道,自己的歌声只能修复肉体,而现在的罗莎琳德,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今日的夜晚格外的漆黑。 “爱丽莎” 黑暗中,从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唤。 “爱丽莎” 像是有人在召唤睡梦中的她。 爱丽莎的身体,下意识的朝声音的出处走去。 很快出现了一个幽暗的空间,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 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墙上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这里,像是牢房。 在黑暗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铁门,铁门被层层枷锁,层层封条固定牢靠,像是里面关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爱丽莎” 这声音…… 是从门后传来的! 就在爱丽莎想要打开这门,一看究竟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爱丽莎立刻躲到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悄悄的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一群侍卫打扮的人急匆匆的来到那铁门前,中间的皇家总管契诃夫,查看了铁门上的封条,确认没有动过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爱丽莎突然对这铁门里的人,就更感兴趣了! 那一群人反复查看确认安全之后,才安心的离开。 爱丽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再次来到铁门前,望着那封印铁门的封条,鲜红的咒语触目惊心。 爱丽莎用手想要揭开封条,可是当她一碰到封条,原本已经落灰的封条,立刻绽放出耀眼的红光,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灼烧感,爱丽莎不得已,松开了手。 “爱丽莎,你终于来了!” 爱丽莎又听到了那阴森的声音。 “哈~哈~哈”伴随着一阵狂笑之后,门里的人说了一句:“我终于等到你了!” 就在这时爱丽莎,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拽住了,将她整个人的灵魂,拽出躯体之外,来到了那扇铁门之内。 爱丽莎也因此看到了铁门之内的场景。 一棵参天大树下,巨型树干是黑色的,就连树叶在黑暗中也折射出妖异的蓝光。 而在大树之下,一个男子被藤条紧紧的缠绕着四肢,藤条的利刺深深的插进男子的血肉里,股股血水,顺着男子好看的身影,缓缓滴下,最终汇聚成一条小河,而这条小河正滋养着男子身后的大树。 爱丽莎走近才看清那男人的样貌。 黑色凌乱头发中隐隐有些墨绿的发丝,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嘴唇,把人衬得刚强中有些魅惑。 待爱丽莎靠近,那男人才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好看的眸子! 墨绿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血色,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 “爱丽莎,我们好久不见!” 那男人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冰冷。 这人,爱丽莎认识,是彼尔德。 他居然还没有死! 爱丽莎神色一顿,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彼尔德。 “我有个办法,让勒森魃永远只爱你。”彼尔德诱惑道。 “什么办法?” “你过来,我讲给你听。”彼尔德的声音带着蛊惑,很快爱丽莎就诚服了。 第20章 血族陛下与娇俏公主殿下(完) 潇潇也知道了,勒森魃让爱丽莎,在玫瑰花海里唱歌的事,飘到勒森魃面前,有些不解的问:“你让爱丽莎在那儿唱歌干嘛?” “给你的肉身疗伤啊!”勒森魃表情十分坦荡,“你原来的身体受到了邪灵的侵蚀,不能立刻使用!所以我就先找了个人,先替你养着!” “你天天去听爱丽莎唱歌,是因为这个?”潇潇明显不信。 “那不然呢?你以为什么?”勒森魃看着面前的潇潇,笑得不怀好意。 潇潇气得跳脚,都是因为面前这个老男人,害得自己胡思乱想了那么久,冲上去就要打他。 只是勒森魃突然弯腰,自己刚好迎面对着他冲了过去,她的唇,刚好从他的唇上穿过。 他们间接接了一个吻。 虽说她现在还不是实体,但还是能感觉到,勒森魃唇上的温热。 潇潇红着脸,看着勒森魃用手指抵着唇,一脸坏笑道:“这么早就投怀送抱?这样不好吧!” 潇潇能明显感觉到,此刻,她的脸,一定是烧开了! 又过了几日,爱丽莎似乎并没有气馁,依旧每日去花海里“巧遇”勒森魃。 同样为了给潇潇养身体,勒森魃也乐意陪她演戏。 很快到了和潇潇约定的日子,这日一大早,潇潇就飘到了塔楼,等着勒森魃他们到来。 潇潇在水晶棺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安详的躺在里面,面色居然比之前更好看了些,不禁有些感慨,爱丽莎的治愈能力,其实也不差。 正当潇潇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时,门被人打开了。 只见爱丽莎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往自己怀里塞了一道符纸一样的东西,随后又放了一面镜子,在房间的隐秘角落里,正对着潇潇的身体,之后四处看了一下有没有被发现,见没有被发现,就准备离开。 潇潇总觉得爱丽莎没安好心,索性飘到身体旁,将符纸取出,粘在了爱丽莎的身后看不见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勒森魃就带着大祭司思莱德和其他神官来了。 潇潇指了指角落里的镜子,以及之前爱丽莎的行为,统统都告诉了勒森魃。 勒森魃的神情有些微妙,只是让人在镜子上浇了一层圣水,然后对潇潇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和你妹妹的感情怎么样?” 得到潇潇不太好的答案,就笑了笑,摸了摸潇潇的头道:“我和我弟弟的关系也不太好!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等着看好戏吧!” 勒森魃和思莱德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就见各位神官自行站成一个圈,围在潇潇的身体旁,嘴里说着潇潇听不懂的圣语,思莱德在一旁比划着什么。 随后就见到潇潇的身体开始发光,而此刻镜子里,却传来痛苦的嘶喊和尖叫,伴随着恶灵啃食肉体,所发出的磨牙声。 待声音停止后,突然从镜子里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挣扎了几下,就颓然的摔落,变成了一具枯骨。 在看清手指上,那只属于加菲尔王世的戒指时,潇潇突然恍然大悟。 看来爱丽莎是想用献祭符文将自己的肉身献祭给恶魔,结果这献祭符文阴差阳错的被自己贴到了她自己身上。 潇潇紧张的看向那面镜子,镜子里赫然出现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想要冲出镜面,因为有圣水的封印,却怎么也冲不出来。 “把那镜子搬到阳光下,摔碎!”勒森魃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冷声命令道。 随着神官的搬运,潇潇还能清楚的听到镜子里,恶鬼的嘶鸣和叫嚣,像是在喊勒森魃的名字,但是太过模糊,听不真切! 随着镜子的碎裂,塔楼里的阴暗一扫而空,就连那鬼澹的气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仪式还在进行,潇潇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魂魄渐渐透明,伴着一阵天旋地转,潇潇就又失去了意识。 就这样,又过了数百年。 当再次怀孕的潇潇挺着大肚子,送走托马斯家的小儿子时,回头就看见抱着小女儿走过来的勒森魃。 男人抱着女儿,依旧是风度翩翩,笑容晏晏,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遮住了大半阳光。 潇潇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的血族并没有像电视剧那样,惧怕阳光,他们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里。 真正惧怕阳光的,只有来自地狱的恶魔。 潇潇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像勒森魃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如何喜欢上自己的。 可每次勒森魃都说是被自己强迫的,可潇潇却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但又找不出理由。 直到前些日子,无意中发现了勒森魃的日记本。 潇潇追着勒森魃问,那男人才笑着将自己揽入怀中,“你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第一眼,也许是在那之后的每一天,谁让我是一个,喜欢老牛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卑鄙无耻的糟老头呢?” 潇潇有些无语,每次勒森魃都是拿她父皇的话来堵自己的问题。 不过自从爱丽莎离家出走这数百年来,她的父皇加菲尔,一直没有停止寻找过她,看着有些苍老的加菲尔,潇潇每次都会于心不忍。 最近加菲尔似乎也有想放弃的意思,只想着到她这里来住住,顺便看看外孙女。 可是勒森魃死活就是不同意,理由很简单,就是他记仇! 潇潇都快被这狗男人气笑了,晚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勒森魃。 勒森魃第二天居然同意了,还亲自去接加菲尔。 当潇潇看到黑着脸的加菲尔,以及勒森魃那故意敞开的衣领,和那委屈的表情,潇潇就知道,这次又被这狗男人阴了! 她当时怎么就瞎了眼,觉得勒森魃,他品格高洁,温润如玉呢? …… 【任务打表: 剧情推进:100分 男女主感情推进:0分 打击黑恶势力:100分 综合评价:60分 工资:4000】 潇潇看着那揪心的任务完成报表,有些无奈的想,这业绩,自己得再接几个史诗级难度的,才能重新投胎? 于是斥巨资报名了一个白月光修炼班,练习了一个月,才敢接下一个任务。 第21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一) “赫言,我在第t8号站台下飞机,你能来接我吗?” 潇潇在手机里发完短信,闭了闭眼。 现在自己和沈赫言已经快有10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原本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潇潇看着手里的财经杂志,封面上赫然写着“沈赫言即将宣布结婚的消息”。 看着封面上男人那如刀削般的五官,和深邃的眼睛,虽然和记忆里的少年很相似,却又不像,照片上的男人多了几分成熟和内敛,脸上冷硬的外表,竟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幺幺,你说沈赫言还记得我吗?我们都有10年没见了,平时只是逢年过节,发个问候短信,也不曾有过多的联系。】 【幺幺:主人,你放心吧,这个世界的白月光任务,是有剧本的,不会有错,沈赫言在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的,只要按剧本走,绝对不会错。】 这次潇潇接到的任务是,在古早虐文《总裁的隐婚前妻》里,充当男主的初恋,心机女配林潇。 林潇和沈赫言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林潇是人人心中的校花,而沈赫言却是个家境不太好的贫困生。 林潇是个爱慕虚荣,典型白莲心机海王,一直受着其他男生的追捧,却拒绝和任何人交往,又和别人暧昧不清,吊着人家。 林潇之所以能注意到沈赫言,那还是因为沈赫言那出众的颜值,和对自己冷漠的态度,成功勾起了林潇的胜负欲,势必要将沈赫言成功拿下。 原本就孤寂阴鸷的男孩,哪里见过光,在林潇不断的温柔攻势下,彻底沦陷了,成为了林潇的头号粉丝。 沈赫言本就生的俊美,林潇也是一时被这颜值迷晕了头,竟然和他谈了一段地下恋。 当然在林爸的“偶然发现”下,林潇被迫挥泪与沈赫言分手辞行,一个人去国外深造了。 潇潇穿在林潇刚开始“追”沈赫言那会儿,拿下沈赫言之后,幺幺就将时间轴直接跳到了十年后。 原文中,林潇得知自己曾经鱼塘里的头号大鱼,居然是沈氏走失多年的小儿子后,又成功与沈赫言取得了联系。 原本钓的好好的,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夏宴乔,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孩,居然要嫁给沈赫言。 林潇怎么可能放过沈赫言,这么一条大鱼呢?立刻买了当天的机票,回国阻止沈赫言与夏宴乔结婚。 作为虐文中经典女主夏宴乔,夏宴乔可谓是被沈赫言虐心虐肺,流产,离婚,车祸,失忆,绑架最后身死,这狗血洋洋洒洒三百章,虐得读者寄了无数刀片给作者。 作为虐文的男主沈赫言,在女主死后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就爱上了夏宴乔,在忧思过度中得了胃癌,最后也死了。 林潇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原文中不断与男主接触中也爱上了沈赫言,可是沈赫言对她的那点可怜的仰慕,在林潇的恶毒行径下,渐渐消失殆尽。 林潇虽得到了沈赫言的人,却没有得到他的心,在设计生下沈赫言的长子沈念潇后,就和沈赫言分居了,直到沈赫言病死,林潇才看到沈赫言。 林潇最后守着沈赫言的墓,整日在忏悔中度过,直到老死。 …… 潇潇下了飞机,提着行李走到出站口,看着人山人海人群,瞬间慌了神。 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沈赫言啊? 原文中的林潇当时做了好多功课,自然是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沈赫言,一下扑进了沈赫言的怀里。 【我这刚才,才看过一分钟不到的封面资料,上哪儿去找人啊?】 况且她这人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有点脸盲,一旦人多起来,就分不清谁是谁。 就在潇潇准备打电话,把沈赫言给呼过来时,就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叫她的名字。 潇潇转头看去。 男人身着剪裁得体的定制西服,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乌黑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敛眉微蹙,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第22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 “沈赫言?”潇潇试探性的,喊出来沈赫言的名字。 沈赫言蹙眉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白色长裙,双目透着灵气,长长的睫毛自然的向上翘起,像会说话似的,远看似一仙女下凡。 风髻露鬓,在机场的灯光下,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林潇比他记忆里的样子,更美了几分。 【呵,这女人天天说想我,也没见的憔悴,一看就是在骗我!】 “你怎么没走vip通道?”沈赫言脸色阴沉,冷声问道。 “啥?”潇潇正酝酿情绪,准备念“我好想你,赫言!”这句台词时,被沈赫言这话问的一懵。 【幺幺,这沈赫言不是应该不说话的吗?这台词本里有没啊!】 【幺幺:你忘了林潇的人设了吗?她是爱慕虚荣的心机女配,怎么可能会走这普普通通的正常通道呢?肯定是最好的vip通道啦!】 【额,不好意思啊!穷习惯了,不知道有vip通道这回事!】 【幺幺:……】 潇潇脸上有些微红,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沈赫言看了看手表,淡淡开口“也不久,就是大概有三个小时左右吧!” “啥?三小时?”潇潇傻眼了,她是让沈赫言来接机,可没让他来这么早啊! 原文中沈赫言不是和夏宴乔吵了一架,看到林潇的短信后,临时起意去接她的吗? 如果说沈赫言在这儿真等了三小时,也就是说她一发短信,沈赫言就来了。 潇潇还没从愣神中回来,就被沈赫言一把夺过了行李箱,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沈赫言身高腿长,又生的极为耀眼,一路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有些路人似乎认出来沈赫言,掏出手机,一边惊叹,一边快速的按下快门键,疯狂的尖叫议论着。 而潇潇腿短,低着头一路小跑,才跟得上沈赫言。 两人很快到了停车场,沈赫言麻利的将潇潇的行李箱扔到了车尾箱,拉开一侧的车门,让潇潇进去。 潇潇看着尾随过来的人群,撇了撇嘴,一头钻了进去。 车身启动,从人群中呼啸而过。 潇潇拿眼神偷瞄着沈赫言。 男人神情严肃的开着车,目光直视着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枚不大不小的婚戒,显得格外刺眼。 原文中林潇看到这婚戒,可是吃了很大的醋,原本打算住酒店的她,立刻决定马上搬到沈赫言家里去住。 潇潇想了想林潇当时的台词,耿了耿僵硬的脖子,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有些伤心的样子道:“你,要结婚了?” 男人嗯了一声,睨了一眼手上的婚戒,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前方,车里又恢复到了寂静。 潇潇埋着头想着接下来的台词,脸红得和番茄一样,正欲开口时。 面前的男人却开了口。 “你刚回b城,还有些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住酒店,我有点不放心。”随后看了一眼如虾米一般,缩在角落里的潇潇,温声道:“一会儿,我让郭婶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你先住我那儿!” 潇潇??! 男主抢了我的台词,这可怎么接?在线等,挺急的! 车子刚到到了红绿灯处停了下来。 沈赫言转头看向潇潇,深邃的眼里,都是潇潇有些呆愣的神情,看得潇潇心惊肉跳。 “这,这样不好吧!毕竟你都已经要结婚了!”潇潇索性临场发挥,假意拒绝一下。 沈赫言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没什么,谁让我们现在是最好的朋友呢?” 在看到潇潇那呆萌的表情后,随即勾唇一笑,待到绿灯亮起,狠狠的踩下油门,加速驶向目的地。 …… “那,你先回公司,我,我在这儿等你!”潇潇看着车里的男人,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男人点了点头,冲着郭婶道:“郭婶,潇潇刚回家,就麻烦你了!” 郭婶笑着点头,拉着潇潇亲昵道:“哪里还用你说,我都这么多年没见到潇潇了,一听说你要回来,早就给你买了好些东西,还放在你房间里呢!走,咱们赶紧上去瞧瞧!” 郭婶是沈赫言的养母,在沈赫言被沈万东认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沈家,照顾着沈赫言的生活起居。 沈赫言看着被郭婶拖着上楼的潇潇,食指轻敲方向盘,意味不明的勾唇,而后摘下那枚婚戒,打开储物盒,扔了进去。 随后开车扬长而去。 第23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三) 潇潇看着一屋子的衣服首饰,和限量版包包,人都傻了! 【幺幺,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幺幺:你放心好了,这不过是沈赫言财力的冰山一角。后面还有更多的呢!】 作为古早虐文总裁,自然是把最好最珍贵的都给了他的白月光,而女主却只有辱骂和羞辱,以及发泄欲的工具。 至少沈赫言没在钱这方面亏待过林潇。 “潇潇,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啊?”郭婶拉着潇潇的手,嘘寒问暖道,眼里都是真诚的关心。 郭婶这人吧,除了有点势利眼以外,挺好的,就是也和众多虐文中的恶婆婆一样,不太喜欢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主。 郭婶之所以对潇潇这么好,那自然是之前潇潇为了“追”到沈赫言,在她那儿下了血本,不光靠关系,给她弄了个提前退休,还给她们买了一间,一室两厅的房子在市中心。 林家虽说现在不比沈家,但是也总比一穷二白的孤女夏宴乔好吧。 这郭婶自然是越看潇潇越喜欢,恨不得立刻让沈赫言和夏宴乔解除婚约,现场娶了潇潇。 就在两人闲谈之际,一道细若吟蚊的女声,从她们身后响起。 二人转头,就看到刚下班回来的夏宴乔。 夏宴乔与众多虐文女主一样,长得并不惊艳,是那种耐看的清秀,整个人瘦瘦弱弱的,像是一吹风就会倒的样子。 果然在潇潇刚愣神时,夏宴乔就有些支撑不住,向前倒去。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反倒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夏宴乔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潇潇,秀眉轻蹙,小巧玲珑的鼻子,如樱桃般的小嘴,对自己关切道:“你没事吧!” 夏宴乔用手轻轻推开潇潇,用右手扶着额,故作镇定的感谢道:“我没事,谢谢!” 在夏宴乔抬手之际,潇潇也看到了她手上那与沈赫言同款的婚戒,心中了然。 面前之人就是女主,夏宴乔。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时候,沈赫言推门进来。 原文中林潇见到女主夏宴乔,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也就一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比较出彩,随即就认定夏宴乔是沈赫言找的替身。 只是为了刺激自己而已,心下得意,挽住沈赫言的手,亲昵的喊了一声:“赫言!”在看到夏宴乔脸色更白了之后,对着沈赫言温柔问道:“这位是?” 沈赫言看都没看夏宴乔,说道:“家里的佣人!” 夏宴乔受到这么大的屈辱,含着泪直接就跑掉了,根本没有参加之后用餐。 潇潇虽然同情女主,但这坏人,她还是得做,不然业绩堪忧啊! 潇潇刚把手搭到沈赫言的袖口,就听到沈赫言,对着夏宴乔蹙眉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只见夏宴乔脸色一白,随即低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上楼去!”说完就逃也似的向楼上跑去。 潇潇:“……” 【好吧!只要结果一个样,过程无所谓!】 潇潇看着逃跑的夏宴乔,心中还不忘腹诽:这沈赫言是有多变态,把人家睡了,还罚人家不给她饭吃,看把人家孩子饿得,刚刚都快倒了好不好。 “都别站着了,我点了外卖,今天潇潇刚回家,我们吃顿好的!”郭婶赶紧打着哈哈,让两人尴尬的气氛缓和些。 过了几分钟,酒店的服务生带着几十道菜出现在别墅里,让潇潇差点惊掉了下巴。 “郭婶,你管这,叫外卖?” “是啊,不都是打个电话送来的吗?不叫外卖,叫什么?”郭婶被潇潇问的有点不解。 “那你是真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外卖!” 沈赫言看着震惊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潇潇,勾唇一笑道:“郭女士她年纪大了,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不用和她计较。” “呦呦呦,你这小子,女朋友来了就不尊重老妈啦?”郭婶一时气急,说漏了嘴,看着桌前面色难看的两人,赶紧道:“看看,年纪大了,竟会说胡话。” 潇潇看着沈赫言那光洁的手指,想着原文中的剧情,她稳了稳心神,略显严肃道:“郭婶,赫言都已经要结婚了,我们现在是最好的朋友,以后你就不要提以前的事了!” 原本以为沈赫言会照常保持沉默,谁曾想沈赫言居然抬起头来,看向潇潇。 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幽光,犀利的让人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揭露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郭婶,林小姐刚回来,离开10年了,还没去b城看看的变化,明天你带她四处走走!” 沈赫言的话是对郭婶说的,可潇潇却觉得他是在控诉自己,抛弃了他十年。 尤其是说到十年这个词的时候,潇潇能明显感觉到那语气里的低沉。 【幺幺,这男主是怎么回事?每次都在给自己加戏!你是不是给了我一个错的台本?】 【幺幺:不可能,剧情本是最高机密,不可能错的!】 而此刻站在二楼回廊上的夏宴乔,看着楼下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抿了抿嘴,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24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四) 潇潇一大早就被郭婶拉着到处逛,商业广场,金融大厦,都有沈氏集团的名字。 好不容易到了一间咖啡厅,潇潇是实在走不动了,索性拉着郭婶进店坐会。 潇潇手里拿着现磨咖啡,听着郭婶在给自己“科普”各种沈赫言的小习惯,小爱好。 潇潇算是知道郭婶这次来的目的了。 这不是刺激潇潇,想让她知道现在的沈赫言今非昔比,得抓紧机会。 原文中林潇也确实在郭婶的吹嘘中逐渐沦陷,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给沈赫言送他喜欢吃的爱心便当。 送完便当之后,就正好撞见了狼狈的夏宴乔,又是对夏宴乔“冷嘲热讽”一番。 作为工具人,潇潇自然要严格按照小说剧情走,不然她要是崩人设了,这个小世界的业绩又得归零,自己就没法重新投胎了。 于是潇潇十分豪气的用沈赫言的卡,买了一大车顶级酒店的套餐,作为员工餐,送到了沈赫言工作的大楼里。 于是她扭着腰,手里提着专属于沈赫言爱心便当,跟着一群捧着成箱的饭盒的保镖,闯进了沈氏大厦。 作为沈赫言的贴身秘书苏真,看到这场面,也是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上前拦住潇潇问道: “林小姐,您这是?” 潇潇拿下墨镜,有些吃惊:“你认识我?” 苏真笑道:“您的照片,一直在总裁办公室里放着,不想认识您都难。不过我觉得您比照片上要好看很多!” 潇潇得体的笑了笑,刚想问苏真沈赫言在哪儿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被经理指着鼻子骂的夏宴乔。 苏真见潇潇没有搭话,反倒是看向夏宴乔那处,心下明白,“那位是总裁前些日子刚召来的特助,夏宴乔小姐!” 潇潇点头捧着丰盛的食盒,心里想着任务,也不想过多停留,直接往沈赫言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可就在潇潇还有几步就行到门口的时候,却好巧不巧的踩到了什么,向夏宴乔的方向倒了过来。 而夏宴乔刚好碰到了潇潇手里的食盒,滚烫的汤汁洒了一身,就连原本就不白的手臂,都被烫红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将门里的人给惊动了。 沈赫言打开门,就看见一身狼狈的夏宴乔,以及还提着空盒傻愣着的潇潇,好看的眉眼皱成了一团,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苏真连忙上前解释:“是林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将汤洒在了夏小姐的身上。” 沈赫言黑漆漆的眼睛看过了,潇潇吓得浑身一颤,早知道就不穿这恨天高了,走路都走不稳。 潇潇看着脸色惨白的夏宴乔,清秀的小脸都是倔强的泪花,心下有些过意不去,抱歉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虽然我也想羞辱你,但是原文中没有撒汤这一出啊!这纯属是意外!】 夏宴乔扬起头,没有理会潇潇,反倒是幽怨的看了沈赫言一眼,忍着哭腔道:“沈赫言,你没有必要借别人之手,这么羞辱我吧!” 沈赫言垂眸冷笑:“夏小姐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夏宴乔听到沈赫言的话,心里更加肯定沈赫言就是故意,让潇潇给自己难堪的。 “沈赫言,我恨你!” 说完就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潇潇看着手里空空的食盒,又看看夏宴乔跑远的方向,傻了! 沈赫言看着面前呆了的潇潇,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真见潇潇还在当机,赶紧回道:“林小姐是想给总裁送便当来的。”看了看地上的惨状,有些惋惜的继续道:“就是出了点意外!” 沈赫言原本冷硬的面色,听到苏真的话后瞬间舒展,看了一眼手表,冲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众人柔声道:“既然都到饭点了,大家也都去吃饭休息吧!” 得到活阎王的休假指令,哪个还不赶紧开溜? 没一会儿,整个楼层就剩下了潇潇和沈赫言。 沈赫言回办公室,提起外套,抓住潇潇的手,就往外跑。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潇潇被沈赫言牵着,有些抗拒道。 沈赫言勾唇浅笑:“不是要和我一起吃饭的吗?既然都撒了,就一起去员工餐厅吃吧!” “啊?” “不行吗?”沈赫言挑眉,看着电梯里缩着脖子的潇潇。 【我长得很吓人吗?她看起来很怕我!】 潇潇转念想了想,不管剧情有没有按着剧本走,只要自己维持好,阻碍男女主感情发展的人设,就不会错。 干脆答应和沈赫言一同就餐。 第25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五) 原本躲到员工食堂里偷偷抹眼泪的夏宴乔,看到一群人捧着潇潇送的员工餐,有说有笑的往这里走来。 赶紧躲着人群,坐在了最角落里。 想着这些天沈赫言和郭婶对自己的不待见,以及对潇潇的和颜悦色,心里的落差更甚。 一个声音打断了夏宴乔的思绪。 “天啊,这就是总裁那个心上人吗?”一个眼镜女生激动的拉着,另个短发妹的手说道。 见对方点头,立刻又兴奋的叫了起来:“她好漂亮啊!就像大明星一样!” 夏宴乔看着迎面走来的一对璧人,盘子里的饭菜味同嚼蜡,心里不是滋味。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有点眼熟?”眼镜女眯着眼,神情严肃。 “那肯定眼熟啊!总裁办公室的桌上天天放着照片,不眼熟才怪!”短发妹无力吐槽道。 隔壁桌子的夏宴乔听到这话,捂着筷子的手又紧了紧。 “不是,我是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眼镜女不死心道。 等沈赫言和潇潇又近了几分后,眼镜女突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见众人侧目,才捂着嘴激动的摇着短发妹的胳臂,道:“我在财经八卦上见过她!她就是沈总的未婚妻!” 短发妹明显不信,掏出手机看道:“怎么可能,我听说沈总的未婚妻就是我们公司里的。” 当看到沈赫言和潇潇在机场被人拍到的照片时。 短发妹放大照片和现场的两人比对了一番后,也信了。 “难怪那天我看到总裁开会,那么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是准备接人家下飞机啊!” “我就说嘛,总裁突然宣布要结婚,这一定是有原因的!”眼镜激动的小声尖叫,丝毫不顾及一旁人的感受。 夏宴乔当然也看到了那照片,心里的苦涩更甚,原来沈赫言把她一个人扔在沈家老宅,就是为了去接林潇下飞机。 自己等了他整整半天,林潇却只用了一条短信。 夏宴乔是知道潇潇给沈赫言发短信的,那时候沈赫言正在开车去老宅的路上。 沈赫言看到短信后,就马上停车让夏宴乔自己打车去沈家老宅看爷爷,自己却是去接潇潇。 夏宴乔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起选菜的沈赫言和潇潇,他们是那么的登对。 突然觉得胃子很不舒服,如翻江倒海一般,夏宴乔慌忙起身,期间还不小心撞到了眼镜女,连忙道歉后,就往厕所跑。 眼镜女擦了擦胸前的蔬菜汁,一脸嫌弃道:“真是晦气,要不是夏宴乔后台硬,就她那冒冒失失的性子,早被辞了,哪还留到现在?” 短发妹赶紧让眼镜女住嘴,警惕道:“你这话可别被总裁听到,他可最讨厌听到关于夏宴乔的事了!” 夏宴乔是沈老爷子沈振国硬塞进来的,就连沈赫言也拒绝不了。 虽然人是沈赫言自己带过来的,但是一提到夏宴乔,沈赫言的心情就明显的差,所以原先想着对夏宴乔拍马屁的,也就没了心思。 沈赫言不光对夏宴乔不闻不问,就连被同事排挤针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宴乔又是个麻烦的主,一让她做事,不是晕就是倒的,还说不得,一说就哭,搞得谁欺负了她一样。 之前杨经理那是被夏宴乔气狠了,才会不管不顾的骂夏宴乔,还没骂两句,这夏宴乔又是一副要倒的样子。 还好是被潇潇撞到了,不然杨经理又得被沈赫言耳提面命一番。 因为要碍着沈老爷子的面子,不能让夏宴乔太受委屈,防止动了胎气。 对于夏宴乔这个骂不得碰不得,还爱瞎热心的主,大家都是很无奈。 而此刻站在食品柜前的潇潇,却犯了难,因为沈赫言让她给他选菜。 看着琳琅满目的食品,潇潇犯了难。 【幺幺,你说沈赫言是不是没有手啊!他自己不会选,没有让我这么一个选择困难症的人来替他选,有病吧!】 【幺幺:那没办法,原剧情里婚后的沈赫言,衣食无忧,可都是林潇在做决定的。主人,你可不能在这里崩人设啊!】 【我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大儿啊!】 潇潇在心中暗骂了几声沈赫言后,正对上沈赫言投来的目光。 眸光深深,不知其想,嘴上还挂着笑。 潇潇撇了撇嘴,随意点了几份看起来最好看的,就坐到沈赫言的对面,安心等着上菜。 第26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六) 潇潇看着一桌子的川菜,喜笑颜开。 她可好久没吃过辣的了。 在国外,整天不是汉堡就是薯条,自己都快抑郁了。 潇潇吃得正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沈赫言铁青的脸色。 等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沈赫言居然还没有动筷子。 出于礼貌,也是人设的本能,潇潇想了片刻后,温声询问:“赫言,你不饿吗?” 饿? 哼,他当然饿了! 自己听郭婶说,她要来送爱心便当,从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就是为了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 她倒好,不光把便当给撒了,还竟点这些自己不喜欢吃的,来气自己。 沈赫言越想越气,正欲发作,就看见面前的小女人,突然面色难看,捂着肚子。 “你怎么了?”沈赫言连忙起身查看。 潇潇捂着肚子,有些虚弱道:“没事,可能水土不服,吃坏肚子了!” 沈赫言扶着潇潇,就往医务室走。 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潇潇惊呼,立刻焦急的查看,是怎么回事。 潇潇原本肚子就难受的厉害,此刻又被沈赫言强行拉着往外走,两相一作用,立刻觉得肚子里那是翻江倒海,那是不拉不快啊! “你,你别拉着我了,我,我想去洗手间!”潇潇捂着肚子,脸上有些发白,实在是有些不太好的样子。 沈赫言不放心,“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喊我!”说完就站在女厕所门口等着潇潇。 潇潇此刻只想着快点找个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连连点头,冲进了厕所。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为数不多的厕所,不是维修中,就是已损坏,唯一一个好的,里面居然还有人。 潇潇等了好一会,肚子实在难受的厉害,干脆敲门问道:“请问,你好了没有?我实在有点着急!” 躲在厕所里哭得夏宴乔,突然被门外的动静给吓了一跳,在听到那熟悉的女声后,抿了抿嘴,低声回道:“对不起,我还要一会儿时间!” 潇潇听到里面有些哽咽的声音,心下明白,职场不易,难过总是难免的,索性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可对方却迟迟没有出来的意思。 “请问你好了吗?我真的很急!” 潇潇的肚子已经到了极限,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听,有些发冲。 在里面的夏宴乔听到,夏宴乔那咬牙切齿的声音,绞着衣角,含着泪回道:“我这儿还没好,你要是真的急的话,楼上也是有的!” 潇潇听到这话,差点气笑了。 她要是来得及上楼,她早上楼了,干嘛非要等在这儿受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里面的,根本就不想让给她。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奇人,现在是看到了!难怪会被排挤。 潇潇没好气的重锤了一下门,捂着肚子摔门冲向了对面的男厕所。 夏宴乔在听到潇潇那一声重锤声,又是吓了一跳,心里更加委屈。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自己还没生气被打扰,她凭什么耍脾气? 夏宴乔想到刚刚在手机上看到的财经八卦,唇咬的发白,摸着自己的小腹,暗自鼓励道:“不过是个第三者,为了肚子里宝宝,没必要和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生气。做女人,要有骨气!” 原先在外面等着的沈赫言,见到飞奔进男厕所的潇潇,也是一愣,抬头看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踏步跟了进去。 还好男厕所里没人,潇潇很快就找到了空位,解决了突发情况。 潇潇起身摸了摸纸盒,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 犹豫再三,腿都麻了,才红着脸冲着门外喊沈赫言,想让他给自己送点纸来。 “怎么了?” 沈赫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冷不防将潇潇吓了一跳。 “我,我想请你给我拿点卫生纸好嘛?” 潇潇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就可以当场去世了,这也太尴尬了吧! 沈赫言倒没觉得什么,很快将纸从门缝里递了进来。 潇潇结束后,红着脸将门开了一小条缝,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就看到门外如同门神一样,杵在那儿的沈赫言。 “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样子!”沈赫言有些不解的,看着被吓了一跳的潇潇。 潇潇拍了拍胸口,探出脑袋问道:“我上男厕所,没被人发现吧!” 潇潇正说着,突然门口就进来两人。 苏真在看到里面的沈赫言和潇潇,也是一愣,回头看了看厕所标识后,拽着另一个往回走。 沈赫言挑眉看向潇潇,勾唇一笑:“之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潇潇:“……” 第27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七) 入夜。 华灯初上,路灯点亮了整个繁华的都市。 潇潇坐在车上,看着一路向后的风景,困得直打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强忍着困意,默念着之后的剧情台词。 下面可是一出考验她演技的对手戏,她得拿出100%的精力去全力以赴。 苏真开着车,偷着反光了偷瞄着潇潇的表情。 后座的女人,在听到沈赫言要立刻回老宅的时候,并没有哭闹,而是有些温和大度的让沈赫言陪着夏宴乔去。 苏真本以为潇潇不在乎沈赫言,但看到潇潇那眼角晶莹的泪花时,也有些动容。 真是命运弄人啊! 林潇本和沈总就是金童玉女的一对,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一个不识趣的夏宴乔呢? 沈赫言和夏宴乔的关系,苏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当时他打开沈赫言的房门时,也是被里面的场景吓得不轻,还好见惯了大场面,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一直嚷着要报警,说沈赫言是强奸犯的夏宴乔。 苏真想到当时沈赫言那要杀人的眼神,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 “赫言,你和宴乔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日程啊!”沈振国看着面前从进屋就一直冷着脸的沈赫言,有些无奈的问道。 沈赫言处理着手机里的资料,不咸不淡道:“快了!” 沈振国看了一眼,沈赫言身边畏畏缩缩的夏宴乔,眉头紧锁,他其实也不太喜欢这么一个拿不出手的孙媳妇。 “你先出去会儿,我还有话同赫言讲!” 夏宴乔听到沈振国这么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赶紧慌乱的出了门,连门都忘了关。 沈振国看着夏宴乔离去的背影,眉头又加深了,对着沈赫言语重心长道:“赫言,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在怪爷爷多管闲事。可是不过谁让人家怀了你的孩子呢? 沈家出了一个你父亲,这么一个花花公子,就就已经够我受的了,万不可再多一个。 沈家好不容易才挽回的颜面,可千万不能再给弄丢了!” 沈万东,沈赫言的早死的父亲,京都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见过的女人无数,私生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沈赫言的亲生母亲姚雪,可处理了不少上门来索要生活费的。 姚雪是个大家闺秀,为人和善又温柔,哪里见过这些混账事,被几个情人带着孩子过来一闹,怀着孕就被气得当场早产,又因为多年郁结在心,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沈万东倒好,姚雪一死,尸骨未寒,就嚷着要娶新妻,惹得当时只有3岁的沈赫言,愤然离家出走。 沈振国看着面前的沈赫言。 身姿挺拔而纤长,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透着丝丝不耐。 沈赫言长得和沈万东很像,都是人群中显眼的那个。 可沈赫言的眼睛像他母亲姚雪的,不像他那早死的父亲。 也还好不像他父亲,不然以沈赫言这更胜一筹的长相,不知道又得处理多少孽账。 “爷爷,我知道!” 沈赫言的声音听起来很闷,不太高兴的样子。 沈振国看着面前人中龙凤的孙子,既高兴又惋惜,想要再说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站在门外偷听的夏宴乔,此刻正捂着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凭什么沈赫言他还觉得委屈了?明明受的伤害的是自己!要不是为了宝宝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谁想让一个强奸犯做爸爸。 夏宴乔摸着小腹,忍着泪水,低头冲出院子。 路过的下人被突然窜出来的夏宴乔,吓了一跳,手里的碗都没拿稳,全都摔在了地上。 夏宴乔跑的又急,被下人这么一撞,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双手扎到碎片上,此刻已是鲜血淋漓。 “哎呦我的姑奶奶哎,你没事跑这么快干什么啊?把人吓死了!”王管家被夏宴乔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拍着胸口惊呼道。 沈赫言和沈振国也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 就看到一地的碎渣和满手是血的夏宴乔。 沈振国拄着拐杖,锤着地面,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管家无奈,只能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沈振国睨了一眼地上抖若筛糠的夏宴乔,低叹了一口气,吩咐一旁同样面色不好的沈赫言道:“你先去帮夏小姐处理一下伤口。” 沈赫言听到沈振国的吩咐,先是一愣,随后拒绝道:“不是有家庭医生吗?让他来不就好了?” “爱胜最近出去休假了!” 沈赫言只能硬着头皮,冷着脸冲夏宴道:“你,跟我来!” 夏宴乔有些吃力的抬腿,跟上前面的沈赫言。 沈赫言走得很快,夏宴乔跟得有些吃力,没过多久,就停在了二楼的一处房间面前。 沈赫言停的突然,夏宴乔不查,又不小心撞上了沈赫言。 男人宽厚的背和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让夏宴乔一阵恍惚,下意识的用手抵上男人的背。 在触碰到男人的背的一瞬,男人似是有感知的刻意避开,脸上的表情冷得让人心凉,“跟我进来!”说完就踏步走了进来。 夏宴乔看着幽暗的房间,想起那晚不太好的回忆,有些不敢进去。 “还不进来?” 男人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夏宴乔咬牙,走了进来。 第28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八) 房间里很暗,就开了一盏台灯。 沈赫言坐在灯前,背着光看着夏宴乔,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指着面前的椅子对着夏宴乔,冷声道:“坐下!” 夏宴乔虽然内心很抗拒,但是自己人微言轻,还是听沈赫言的比较好,不然他肯定又会对庭川哥哥做些不利的事。 见夏宴乔坐下,沈赫言也不多话,拿出一旁的药箱,睨了一眼夏宴乔的手道:“伸手!” 夏宴乔很听话的把手伸了过来。 手上很快传来细微的疼痛,夏宴乔吃疼,想抽回手,就听到头顶的男人冷声命令道:“别动!” 夏宴乔吓得再也不敢动弹。 在自己喊疼之后,夏宴乔能明显感觉到男人手里的动作轻了很多。 抬眼偷瞄,灯光下,男人原本生硬的五官,被光线柔和了许多,也因为此刻在给自己处理伤口时的专注,让他身上多了几分温和,竟让夏宴乔的心不自主的慢了几拍。 就在夏宴乔快抑制不住心跳时,沈赫言一旁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夏宴乔的那点心悸。 沈赫言掀起眼帘,睨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平直的嘴角微扬,抬手左手划开,点了免提。 女人绵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赫言,你能回来吗?” 沈赫言挑眉,嗯了一声,似乎询问。 “我,我有点不舒服!” 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听到这里沈赫言才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药具,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回道:“想我回去?” 男人声音温和,语气里带着蛊惑。 电话那头的女生,打了一个喷嚏后,有些艰难的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沈赫言起身,对着面前的夏宴乔难得好心道:“以后注意点,别总是冒冒失失的!” 沈赫言刚刚温热的气息,弄得夏宴乔耳根发烫,又听到沈赫言突然的关心,原本慌乱的心,又快了些,几乎要跳出胸口。 见沈赫言要走,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拉着沈赫言的袖口,有些吃味道:“你去哪儿?” 夏宴乔刚刚可是亲眼瞧见了来电显示的名字。 原本还算温和的沈赫言,被夏宴乔这突然的动作一搞,又是阴云密布。 “夏宴乔,你最好老实点!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给爷爷打的电话!” 夏宴乔被沈赫言的话说的脸色一白,极力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爷爷突然打给我,想问问我们宝宝的情况!” 当时夏宴乔接到沈振国的电话时,刚巧听到苏真路过自己时说的话,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想让沈赫言和潇潇单独在一起,所以就告诉了沈振国真实情况。 然后沈振国就很自然的要求沈赫言,今晚必须带她去老宅一起吃晚饭。 沈赫言冷笑:“我们的宝宝?夏小姐,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记错了房间,跑到了我的房间里吧!” 夏宴乔听到这里脸色更白了,明明自己进了对的房间,也见到了庭川哥哥,可怎么后来就变成了沈赫言。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宴乔本想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一直暗恋的周庭川。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有些胆怯,喝了点酒,也是阴差阳错的变成了沈赫言。 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可是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也应该对自己孩子负责,不应该在去找第三者!”夏宴乔皱着眉,教育道。 沈赫言嗤笑出声“夏小姐,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还不知道,你就已经开始要求我了?是不是未免管的有太宽了些?” “这明明就是你的孩子,除了你还能是谁的?”夏宴乔不可思议的控诉道。 沈赫言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贞洁? 沈赫言冷冷看着面前声泪俱下的夏宴乔,丢下一句“一会儿,苏真送你回去”就踏步离开了。 徒留夏宴乔一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暗自流泪。 …… 沈赫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躺在沙发上,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女人。 小女人哭得动情,欢迎剔透的泪珠,如不要钱的样子,听得从白皙的小脸上滴落,嫣红的嘴唇,因为哭泣而有些发白,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赫言挑眉,走了上去,还没有走近,就听到电视里穿来男主声内心的独白,及悲伤的伴奏乐。 沈赫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小女人那哽咽的声音。 “呜呜呜,如懿你别死啊!你死了渣龙这个渣男怎么办啊!” 沈赫言:“……” 第29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九) 沈赫言看着面前脸上还挂着泪的小女人,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觉得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会吃醋。 潇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 刚刚自己是为了找灵感,看了会儿电视剧,好临场发挥。 现在好了!被男主抓个现形,这可怎么办。 【幺幺,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幺幺:这没有办法,系统是没办法干预剧情里的人物的,主人,自求多福吧!】 “赫言,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潇潇不提还好,提了沈赫言更气,自己为了快点回来安抚她的情绪,闯了好几个红灯,连苏真那货的驾驶证都还扣在人家交警那儿呢! 她倒好,还敢问他回来这么早干什么。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郭婶从屋里走了进来,见到屋里的沈赫言冷着脸,也是吓了一跳:“哎呦喂,臭小子,想吓死你妈啊!” 郭婶被吓的脸上的面膜都有些挂不住,“大晚上的,也不开灯,杵那儿干嘛?” 随后就往潇潇那边走去,一脸期待道:“到那儿了,那个渣龙有没有后悔?” 潇潇还没吱声,沈赫言却冷不防的开口:“当然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郭婶狐疑的看了一眼沈赫言,接着等潇潇的回答,见潇潇点头,才笑得合不拢嘴道:“我就说嘛!放着如懿这么好的老婆不喜欢,偏被别的狐狸精迷了眼!活该!” 沈赫言咬着牙附和道:“是活该!” “那是,如懿和他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怎么能和那些女人比?” 郭婶的话还没说完,沈赫言就被气得甩手上了楼。 郭婶看着沈赫言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这孩子怎么了?抽风啊?” “阿姨,我也累了,我也去休息了!”郭婶话还没说完,潇潇也要走。 郭婶看着两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随即恍然大悟,蹑手蹑脚的将通往二楼楼道的门,给锁了起来。 确保万无一失时,掂了掂手里的钥匙,坏笑道:“儿啊,老妈只能帮到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回屋落锁,睡觉。 …… 半夜, 潇潇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沈赫言那阴沉的脸,和那没走完的剧情,失眠了。 原文中林潇在听到夏宴乔和沈赫言回老宅后,故意打电话给沈赫言,让他晚上回来陪自己。 而林潇则狠心给自己洗了把冷水澡,让自己真的感冒发烧,让沈赫言陪了自己一晚上。 而夏宴乔也不知道是怎么事,回来的时候也是病怏怏的。 沈赫言也懒得理夏宴乔,索性让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自生自灭,这也使得夏宴乔动了胎气。 潇潇要是不让沈赫言陪自己,夏宴乔就不会因为心里难受,失眠睡不着,生病动了胎气。 不会动了胎气,就没有之后的剧情。 潇潇觉得,她再不行动,就得考虑棺材板是滑盖的,还是翻盖的了。 于是硬着头皮,把不敢洗的冷水澡给洗了,拖着半湿的身体,又在台上吹了一会冷风,往沈赫言的房间去了。 潇潇敲门进来的时候,沈赫言正在处理手头积压的工作,眼镜还戴在脸上。 看到屋外只穿着真丝吊带的潇潇,脸色难看道:“什么事?” 潇潇这身体本就娇气,又吹了冷风,此刻已经是头昏脑胀。 努力的甩了甩头,抚门稳住身形。 “赫言,我,我有点不舒服!” 沈赫言看着面色潮红的潇潇,挑眉冷声道:“又是哪儿不舒服?”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小女人就倒了过来,肌肤相触的瞬间,烫的惊人。 沈赫言心下一紧,连忙抱起潇潇,往屋里走去,翻了一圈,没找到药箱。 索性将人打横抱起,往楼下冲去。 到了楼梯口,门被锁了!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干脆抬脚踹开了门。 郭婶听到动静,连忙起身查看,就看见一脸凶神恶煞的沈赫言,此刻正抱着潇潇,站在跪倒在地的夏宴乔面前。 第30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 沈赫言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剑眉紧锁:“让开!” 语气带着几分薄怒。 夏宴乔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原本就有些受伤的手,又开始渗出血来,映在白色衬衫上,显得格外刺眼。 沈赫言怀里的女人痛苦的呢喃了一声。 沈赫言的脸又黑了几分,索性绕过夏宴乔准备往外走。 可刚走到一半,裤腿就被人拉住。 沈赫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夏宴乔,面沉如水,再次冷冷开口:“再说一遍,让开!” 夏宴乔被沈赫言语气里的冰冷,冷得一个激灵,但还是倔强的拉着沈赫言的裤腿道:“沈先生,就算你不关心我,但也要关心一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吧,你这样和别的女人搞暧昧,和你那个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沈万东这个负心汉,是沈赫言的雷区,就连沈振国都不敢轻易提起,夏宴乔却是张口就来,毫不顾忌。 此刻站在一旁的郭婶已经坐不住了,连忙去拉夏宴乔起来,“小夏啊,你别这么坐着地上凉,有什么等赫言回来再说,你看潇潇那脸色不好,总得先去医院看看吧!” 郭婶说完还拿眼偷瞄着沈赫言,生怕沈赫言发作。 可郭婶的好意,夏宴乔并不领情。 夏宴乔起身,甩开郭婶的手,指着沈赫言义正辞严的说道:“沈赫言,你口口声声说讨厌你自己的父亲,现在你却也和其他女人拉拉扯扯,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 完了完了,这夏宴乔,是在沈赫言的雷区里疯狂蹦迪啊! 提了沈万东不够,还要加上个重量级的姚雪。 郭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而此刻的沈赫言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表达了,那是相当极其的难看。 就在沈赫言要发作的时候,一双小手忽然抓住了他的领结,止住了他的狂风暴雨。 怀里的女人显然已经烧糊涂了,整个人都是烫的,正睁着一双鹿眼,定定的瞧着头顶的沈赫言,傻笑道:“你长的这么帅,真像我前男友!” 原本正在气头上的沈赫言,瞬间被潇潇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逗乐了,抬了抬手,又将潇潇抱高了些,还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潇潇却突然抬手,摸了摸沈赫言紧皱的眉头,埋怨道:“别像我前男友,老皱眉头,显老!” “那我就想,像你前男友一样呢?” 沈赫言看着潇潇,那花痴一般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索性也逗起了潇潇。 潇潇被沈赫言的话问的一懵,这沈赫言不是应该说:“好了别闹,看清楚了,我就是你前男友!” 这是又要临时加班,还是那种没有加班费的那种。 潇潇拿出了毕生所学,极力让自己更贴近人设一些。 只见怀里的小女人,脸色凝重起来,一双鹿眼也蒙上了水雾,吸了吸鼻子道:“像他干嘛?” 沈赫言挑眉,“像他不好吗?长得又帅又多金!”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穷光蛋,连上大学时穿的裤衩,都是我买的!”潇潇回忆后,真诚的回答道。 “那不是你说你要包养我一辈子的吗?是你出尔反尔,突然逃到国外去的!”沈赫言气急。 潇潇也被沈赫言的无赖,给气笑了,“哪有这么软饭硬吃的!没道理!”刚说完,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看着怀里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气闷的心也逐渐被焦急代替,也不管拦在身前的夏宴乔,径直冲向了门外。 夏宴乔被沈赫言撞得跌落在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拳头紧紧的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到肉里。 郭婶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还好有潇潇,小夏,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总是拿赫言的父母说话,他最听不得。” 夏宴乔抿着唇,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冲着郭婶没好气道:“我知道,赫言是我的丈夫,你一个下人,没必要总是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 郭婶听到夏宴乔的话,气得当场甩脸,瞪了一眼夏宴乔,就气冲冲的关门,睡觉。 过了良久,夏宴乔刚想起身,就觉得小腹一阵坠痛。 她的孩子! 第31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一) 夏宴乔看着裤腿的血迹,惊恐万分,想要走到房间里拿手机打电话,可肚子实在太疼,走不动路。 夏宴乔只好苍白着脸,再次敲开郭婶的门。 郭婶站在房里看着面色惨白的夏宴乔,冷哼了一声,道:“夏小姐,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敲我这老妈子的门,做什么?” 夏宴乔也正懊悔,刚刚自己的心直口快,有些不好意思的赔礼道:“郭婶,我刚刚是说的气话,你别生气啊!” 郭婶翻了一个大白眼,“呵,我哪敢和夏小姐生气啊!我不过是个下人,要是被沈老爷子知道,我苛待了你,也不知道怎么被扫地出门的呢!” 郭婶的话,夏宴乔明白,她是指之前在家里帮佣的冀嫂,就说了夏宴乔两句坏话,不知道怎么就被沈振国听到了,被开了,现在还找不到工作。 夏宴乔脸色又白了几分,“我不是故意的,是冀嫂她没注意爷爷在身后!” “是是是,都是我们的不是,你一点错都没有!”郭婶也懒得和夏宴乔理论,没好气的回怼,看到夏宴乔扒着门就是不让郭婶关门,“夏小姐,这是又要闹哪一出啊?” 郭婶本身就没有睡好,加上夏宴乔刚刚气狠了,语气也不好听,可看到地上的血迹时,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连忙打电话给沈赫言。 男人自从接了电话后,就一直沉默着,周身的气压低的吓人。 过了好一会儿,沈赫言拨通了苏真的电话。 “沈总。”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带着点哑声,显然还没睡醒。 沈赫言低眉看了一眼身边已然入睡的潇潇,“你一会儿去我家,把那个女人,接到医院里去。” 苏真虽然内心十分抗拒,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问康叔要了扣在交警那儿的驾驶证,去往香山公园别墅。 在沈赫言安置好潇潇后,走出了病房,掏出一直在振动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蹙眉打开。 电话那头的苏真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沈总,夏小姐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让家属来签字谈话。” “你帮我签了!”沈赫言正想挂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沈总,你作为一个家喻户晓的大人物,连自己孩子的死活都不管,是不是太薄情寡义了些?” 沈赫言听着男人的声音,思索片刻后,冷声问道:“周庭川?” 电话那头的沉默预示着答案。 沈赫言冷笑一声,“周主任都这么闲的吗?作为一个外科医生,管一个妇产科病人,是不是太宽了些?” 电话那头的周庭川,声音依旧温和冷静,“沈总,京都圈就这么大,有头有脸的大家都认识,你不希望明天沈老爷子在报纸或者新闻上,看到什么奇怪的八卦吧!” 沈赫言握着手里的手机,青筋暴起,咬着牙道:“我一会儿就去,你们医院最好知道,如何保护病人的隐私!” 沈赫言临走时,看了一眼睡着的潇潇,又嘱咐了几句门外的护工,让她不要声张,就急冲冲的往夏宴乔所在的医院去了。 护工王大姐也是个机灵人,一过来就认出来沈赫言的身份,看着沈赫言对里面那位的宝贝劲,就知道不简单。 沈赫言是什么人?商业帝国金字塔顶端的人,王大姐自然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潇潇在沈赫言离开病房,去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 潇潇自然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 周庭川,作为沈赫言的头号情敌,自幼就与夏宴乔相识,有着很深的情分。 作为标准虐文男配,周庭川有着一副圣人模样,温和冷静的性子,是个十足的暖男。 和沈赫言成了鲜明的对照组。 不过作为全员be的一员,周庭川在夏宴乔死后,就疯了,整日里拿着当时见夏宴乔最后写给他的信,浑浑噩噩的,被关在疯人院里,了此残生。 潇潇低低叹了一口气,又默默的打开电视剧,重温一下《如懿传》,让自己的茶艺更上一层楼。 …… 沈赫言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振国已经到了,正坐在病房外,脸色阴沉的看着沈赫言。 “你还知道过来?” 沈振国的声音低沉,带着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沈赫言看着站在下首的苏真,垂头丧气的模样,看起来是被抓了个现形。 “你别看苏真,是庭川告诉我的!” 沈赫言冷笑一声,他就知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我们沈家?如果在这快要竞标西城那块地皮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丑闻,你想到后果了吗?”沈振国揉着眉心,痛心疾首道。 “这事我会处理的!”沈赫言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 “我看你也别处理了,再过几日,是你舅舅姚明辰的50岁生日,到时候你就带夏宴乔去露露脸,让大家熟悉熟悉。别等到肚子大了再被人拍到,到时候股票又跟着跌。” 沈振国显然已经是没有耐心,等着沈赫言把话说完,在王管家的搀扶下离开了。 沈赫言看着沈振国离开的背影,敛眉凝向苏真。 苏真被沈赫言这突然一瞪,吓得一个激灵,“沈总,我…” 沈赫言没听苏真的解释,拉开病房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夏宴乔,还在打着点滴,沈赫言的突然到来,让她有些不自在,不自主的将被子拉了拉,盖在自己身上。 沈赫言垂眸看了一眼夏宴乔,走到她床前,掀开被子,拿出夏宴乔藏着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不过是夏宴乔和周庭川关于保胎的日常询问。 夏宴乔只是偶然间会提起自己的处境不易,看起来并不刻意。 沈赫言瞥了一眼,夏宴乔还在显示的输入页面,不明所意的斜眉一笑,俯身向前,警告道: “夏宴乔,你最好不要被我发现,你有什么别的心思!” 夏宴乔被沈赫言刚刚的动作,吓了一跳,男人独有的冷冽气息,充斥着鼻腔,使得她原先苍白的小脸,泛起了丝丝红晕。 “沈赫言,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我不爱你,更不可能娶你!之前说要娶你,不过是看在爷爷身体不好的份上,用来安抚他老人家的!” 沈赫言的话,成功的让夏宴乔刚有些血色的小脸,瞬间惨白。 在看到夏宴乔的神情后,沈赫言满意的起身,将手里的手机丢给一旁的苏真,冷声道:“把这东西销毁!”随后睨了一眼秃然的夏宴乔,补充道:“还要找个人看住她!确保她能够出席几天后的生日宴!” 听到苏真的应答,沈赫言这才离开,这个让他十分厌弃的地方。 真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和这个心思太重女人多待。 沈赫言赶回来的时候,潇潇刚睡下。 听着王大姐说,自己离开后,这傻丫头哭得可伤心了,过了好久才睡下。 沈赫言看着面色苍白的潇潇,心疼坏了。 第32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二) “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夏宴乔看着手里精致的礼盒,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这上面寄的地址就是这里!”身穿职业西装的店员小哥,恭敬的回道。 “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完店员小哥就拿出一支笔来,递到夏宴乔面前,微笑道:“麻烦您在这里签收一下!” “好的!”夏宴乔接过笔,快速的签好字。 夏宴乔拿着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白色高定礼服,和一双耀眼的高跟鞋。 谁不喜欢漂亮衣服?就连自诩看不上这些俗物的夏宴乔,也不例外。 鬼使神差的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要白色晚礼服剪裁得体,将夏宴乔原本瘦削的身形,衬得凹凸有致,再配上那一双耀眼的的高跟鞋,将夏宴乔本就不矮的身高,拉得更加纤长。 裙边开叉处露出的玉腿,在礼服的衬托下,显得白皙透亮,走起路来,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夏宴乔正看得出神,就听到门外郭婶的叫嚷声:“夏小姐,可别怪我老妈子多嘴,咱们沈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就穿那身衣服,连宴会厅的门都进不去,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夏宴乔又瞄了一眼,沈振国安排人送来的衣服,个个腰大胯宽,颜色暗沉,还有那一水的平底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了。 这未婚先孕,本就是不光彩,而且还不是自己自愿的,夏宴乔也不想被人说三道四。 在门外搓着麻将的郭婶,听到屋里夏宴乔闷闷的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和赵姐几人继续。 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很不耐烦的转头,就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夏宴乔,那么俏生生的站着。 “妈,你看这身怎么样?”夏宴乔红着脸,羞涩的问道。 赵姐在看到夏宴乔出现时,就有点兴奋,于其他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不怀好意的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郭婶,一脸暧昧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刚回国的准儿媳妇?” 郭婶掀起眼帘,上下扫视了一圈夏宴乔,见到夏宴乔那变得苍白的脸色后,挑眉冷哼一声:“夏小姐,这是肯换衣服了?为了保护孩子的安全,可真是不容易啊!” 赵姐在听到郭婶这么称呼夏宴乔时,也知道自己搞错人了,冲着讪笑一下,就闭了嘴。 夏宴乔被郭婶这么揶揄,面上也不太好看,连忙拿起一旁的小包,就匆忙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和王管家等人走了。 夏宴乔坐上车,对面的沈振国也是看了好几眼,才皱眉道:“一会儿在宴会厅,注意点分寸!”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王管家开车很快,很快就到了姚明辰所在的宴会厅。 夏宴乔一下车,就被眼前富丽堂皇的酒店,给怔的说不出话。 “跟上!”沈振国看了一眼呆愣的夏宴乔,摇了摇头,拄着拐杖缓步走在前面。 一路上,总是有人向夏宴乔这边张望,夹带着议论声,让本就紧张的夏宴乔,更加手足无措。 沈振国蹙眉,教育道:“沈家本就是名流的中心位置,走到哪儿,自然都会引人注目,你这个样子,只会让别人笑话,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是!”夏宴乔的头低的很低,脸上被沈振国说的火辣辣的疼。 很快沈振国身边就围了一圈人,沈振国在人群中和别人开始攀谈起来。 夏宴乔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沈振国身后,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人将酒杯递给了夏宴乔。 夏宴乔下意识的伸手接过酒杯,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有些懵。 对方见到夏宴乔这样,却笑了:“你不是这里的招待吗?怎么连酒杯都不会拿了?还用我教?” 夏宴乔更加不知所措,眼尾已然有些发红。 人群中的沈振国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紧锁,正欲开口,就被一人打断了。 周庭川从夏宴乔身后接过酒杯,冲着那中年男子温和的笑道:“徐叔,你没见过有穿高定礼服的服务生吗?” 眼前的中年男子,这才认真看了一眼面前的夏宴乔,原本不耐烦的脸色才缓和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年纪大了,眼花了!” 随后将酒杯给了另一旁的服务生,冲周庭川挤眼道:“庭川,我可没见过你这么护过哪个,怎么,这是你的谁啊?” 周庭川盯着面前的夏宴乔,深情温柔,“她,是我一个很好的妹妹!” 原本红着脸的夏宴乔,听到周庭川这话,心里苦涩翻涌,更加不是滋味。 她才不要做什么好妹妹,她本来可以做庭川哥哥的女朋友的,都是因为沈赫言,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几人正说得兴起,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隐约看见有两人往门口走来。 待人走近,夏宴乔这才看清来人,原本苍白的脸色更白了,抿着唇,死死盯着来人。 周庭川也顺着夏宴乔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人群中的沈赫言,眉头微蹙。 沈赫言身边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一头波浪般的秀发随着脚步波动,一双美眸含着盈盈笑意,一身白色晚礼服,衬得肌肤如霜如雪,身姿纤弱。 夏宴乔早就看到了沈赫言身边的林潇,她那一身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礼服,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 加上潇潇优雅的举止,和自己的畏畏缩缩比起来,高低贵贱,显而易见。 夏宴乔咬着牙看着高大俊俏的男人身边的女人,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 第33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三) 沈赫言神情温和,眼里是夏宴乔不曾见过的柔光,盯着身边满脸含笑的女人。 沈赫言的笑,就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得夏宴乔鲜血淋漓。 夏宴乔转身欲走,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她。 两人缓步走到夏宴乔面前。 “夏小姐,你好!” 潇潇笑得温和,接过服务生提过来的杯子,将橙汁递给了夏宴乔,举杯示意。 看着面前的夏宴乔,潇潇就觉得自己的眼光准没错,看看把咱们女主衬得,多美! 【幺幺,沈赫言有没有在吃醋啊!我可是看见刚刚,周庭川在给夏宴乔解围!】 原文中夏宴乔也是一样杵在那儿,不知所措,被护花使者周庭川解围,让沈赫言醋意大发。 将和女配穿着一样衣服的女主,贬的一文不值。 潇潇看向沈赫言,果然臭着一张脸。 沈赫言上下扫视了一圈潇潇,嗤笑出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东施效颦也得有个度吧!夏宴乔!” 【嗯~果然嘴欠!活该追妻火葬场!】 沈赫言刚说完,周庭川就挡在了夏宴乔面前,义正言辞道:“沈总,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说话没必要这么恶毒!” 沈赫言冷哼一声,“周庭川,你要做好人可以啊!”睨了一眼夏宴乔的小腹,调笑道:“干脆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原地结婚好了!也不用整天在我面前装好人,累不累啊?” 【啧啧啧,这台词,是人话吗?你这不是捅人家男二的心窝子吗?】 沈赫言一说完,周庭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回。 夏宴乔看着面前的周庭川,心里更是难受,她怎么可以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做键盘侠呢? “庭川哥哥,我们走吧!” 夏宴乔实在是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身后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无时无刻不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周庭川抚开夏宴乔拉着自己的手,神色微暗,指着沈赫言身边的潇潇就道:“那她是谁?沈总,你弃自己未婚妻不顾,挽着别的不明不白的女人,入会是什么意思?” 周庭川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周庭川的话,成功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人们的眼神肆意的在夏宴乔和潇潇之间流转,已然有人在小声议论。 【男二与男主互掐名场面!就是带劲!】 潇潇吃瓜吃的出神,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然成为,此次事件的焦点人物的自觉,还在津津乐道的看戏。 沈赫言听到周庭川,慕地笑了,原本冷硬的面容变得生动,随即对着在场的诸位抱歉道:“各位,让大家见笑了,还没来得及向大家介绍”说着亲昵的拉着潇潇手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林氏集团的独生女,林潇。” 沈赫言这话一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都在议论沈氏是不是意图和林氏商业联姻。 有些认出潇潇的,已然开始科普沈赫言和潇潇之前的爱恨情仇,以及林建南的棒打鸳鸯的事迹。 潇潇也很配合的弯腰行礼,面带微笑的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林潇,是沈赫言的前女友,目前还不是未婚妻!” 原文中的林潇深谙,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的道理,继续维持她吊系海王的作风,不把话说死,又继续与沈赫言纠缠不清。 只见原本神采奕奕的沈赫言,瞬间面沉如水。 人群中有人打趣道:“沈总该不会还在追人家吧!” “是啊!是啊!这么保密,原来是还没成功啊!” 夏宴乔听着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声,只觉得浑身虚脱无力,险些摔倒,还好被一旁的周庭川给扶住了。 周庭川盯了一眼人群中的两人,眼神里是数不清的狠,咬牙扶着瘫软的夏宴乔去了休息室。 第34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四) “庭川哥哥,我没事了!” 周庭川看着面色依旧有些泛白的夏宴乔,敛眉温和道:“我在这儿陪你,哪儿也不去!” “我真的没事了,庭川哥哥,这个晚会对你来说很重要,你医院不是一直在找人融资吗?这里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果能拉到他们的赞助,你就不用整日发愁了!”夏宴乔的语气里都是关切,看着周庭川有些瘦削的下巴,心疼坏了。 见周庭川还在犹豫,夏宴乔索性就将人推了出去,眼里含着泪,大声道:“庭川哥哥,我真的没事,你快去吧!” 周庭川看着紧闭的大门,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紧握的双手,松了松,付在门上,柔声道:“乔乔,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喊我!我会立刻过来的!” 听到里面的应答声,周庭川才恋恋不舍的抽身去往前厅。 夏宴乔在周庭川走后,已然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屁股瘫软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哭得实在是累了,才缓缓放开自己。 夏宴乔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礼服,回想起林潇那得意的眼神,气得牙痒痒。 【林潇分明就是想看我出丑,才让我穿和她一样的衣服,凭什么做尽坏事的人得到别人的尊重,而我这个受害者却只有嘲讽和奚落?】 夏宴乔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重新昂首走出休息室。 夏宴乔来到前厅的时候,各位已然落座,台上的司仪正慷慨激扬的讲着台词,在轰鸣的掌声下姚明辰也说完了敬酒词。 晚宴正式开始。 夏宴乔蹑手蹑脚的来到沈振国身边坐下。 对于夏宴乔的到来,沈振国没有做声,只是安静的看向台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夏宴乔抿了抿嘴,收拾好对于沈振国没有出面为自己说话的怨恨,装作一副知书达礼的样子,冲周围几人点头示意后,也看向了台上的方向。 昏暗的舞台瞬间被聚光灯笼罩,台上出现一对璧人,在聚光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男人拉着小提琴,女人弹着钢琴,悠扬动听的乐章,让浮躁的众人都洗耳恭听。 “赫言现在正和姚氏竞争城西的那块地皮,他现在需要一个看似强有力的队友,来联盟宣传!” 沈振国在给夏宴乔解释,为什么没有出面为夏宴乔解释的理由。 沈振国本就是商人,自然看中利益,这种对于沈氏集团只有益处,没有坏处的绯闻,沈振国自然乐意见得,并且保持沉默。 这是商场上管用的伎俩,沈振国希望夏宴乔能够懂的他的良苦用心。 显然夏宴乔不懂,在夏宴乔这种一直活在底层的人来说,忠诚的对待伴侣,是一个人的本分。 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夏宴乔的认知! 沈振国看着夏宴乔苍白的脸,以为她已经接受了他的教诲,不会再做一些不利于沈氏的丑事。 夏宴乔静静的盯着台上的沈赫言,沈赫言冷硬的外表在聚光灯的作用下,变得极为耀眼,音乐结束后,挟着身边一样美丽的女子,对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在人们的掌声和祝福声中,走到桌前落坐。 期间沈赫言还很绅士的给潇潇拉椅子,夹菜。 夏宴乔的目光自沈赫言落坐后,就没有离开过。 夏宴乔见沈赫言依旧面不改色的和潇潇谈笑风生,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沈赫言身旁的潇潇。 潇潇见女主正看向自己,面上温和大度的点头回礼。 【幺幺,看看女主这幽怨的眼神,那是对我演技的极度认可!】 【幺幺:女主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主人,今年最佳员工奖,非你莫属!】 夏宴乔被潇潇那和善的笑,给刺激了,原先还算冷静的脸,瞬间狰狞,对着潇潇阴阳怪气道:“我听说沈总两个月前就有传闻,说是要结婚,可林小姐刚刚还说自己是刚回国!” 随后眼神又在两人之间流转,灿然微笑的问道:“我就是觉得这时间上有些出入,有些不明白,所以问问。” 夏宴乔的话一出口,原本笑容可掬的沈振国立刻冷下了脸,而他周围几人,虽然面上依旧从容,但那敏锐的嗅觉,已然嗅出了丝丝怪异,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等着潇潇的回答。 第35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五) 潇潇在众人的注视下,依旧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的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优雅的张口:“那是因为…” 潇潇的话还没有说完,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潇潇抱歉的冲各位笑了笑,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潇潇啊~你回国了,怎么没有和爹地说啊!爹地很想你的!” 电话那头林建南的声音传来,浓浓的夹子音,从一个50多岁的老男人口里张口就来,和男人人前雷厉风行的样子大相径庭。 “爸,我现在在b城,玩几天就回去!”潇潇有些头疼的回道。 电话那头的林建南一听到b城,原本腻歪的夹子音,瞬间变得冷凝。 “沈赫言,那小子是不是在你身边?” “爸!” “你把电话给他!”林建南的话里,是不容拒绝的威压。 潇潇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指了指电话,冲着沈赫言比了一个“我爸”的唇语,就把电话递给了沈赫言。 沈赫言有些僵硬的接过电话,还没吭声,就听到那头林建南气急败坏的声音,隔着屏幕老远都能听见。 “好你个沈赫言,你小子,上学那会儿就对我们家潇潇图谋不轨,我都把潇潇送出国了,你还不放手?你想怎么样啊?啊?” 沈赫言沉默的盯着屏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听林建南在电话那头咆哮:“要不是德叔今天告诉我,我还被你们俩蒙在鼓里!” 德叔是林建南的首席秘书,跟在林建南身后已经很多年了,办事特别利索,就是有个嘴碎的毛病。 众人看到平日里只会训人的活阎王,如今在林建南面前成了那个挨骂的孙子,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夏宴乔原本想让大家知道,潇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没想到居然让林建南给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咬牙再次出声道:“林小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夏宴乔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于是有几个好心人提点道:“傻孩子,你还看不出来吗?明显就是沈总和林小姐私定终身,林小姐趁林总不注意,偷溜回来的!” “是啊,是啊,难怪刚刚不承认,是怕被她老爸兴师问罪啊!” 很明显,大家误解了夏宴乔想要表达的意思。 “可是…”夏宴乔还欲再问,就被一旁的女人制止了,“小姑娘,豪门里的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好奇害死猫,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夏宴乔原本还强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崩溃的指责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刚刚还好心安慰她的女人。 “你们就是看我人微言轻,合起伙来欺负我,我一个人就算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过你们,明明就是沈赫言他……” “够了!” 沈振国的一声呵斥,成功的止住了夏宴乔的控诉。 沈振国不耐的看着满脸泪痕,一副惨兮兮模样的夏宴乔,沉着脸,冷声道:“你要是还想庭川拿到赫言的资助,就给我闭嘴!” 夏宴乔一脸震惊:“爷爷,你怎么知道,庭川哥哥需要融资?” 沈振国冷哼一声,“庭川的医院之前一直都是我们沈氏在资助,这早已是不公的事实!”随后看了一眼身前同样冷着脸的沈赫言,态度缓和了些,继续道:“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赫言暂停了资助而已。” 夏宴乔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和庭川哥哥的聊天记录,面色一白。 难道是因为她? 这时一旁沉默良久的沈赫言终于开口了。 “一个医院,不懂得保护病人的隐私,让病人家属担忧,这样的医院,撤资也罢!” 果然是因为自己! 夏宴乔的脸色已是惨白一片,极力解释道:“赫言,我和庭川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清白的!” 夏宴乔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自然引起别人的兴趣。 只听沈赫言,毫不留情的回道:“夏小姐,第一,我和你不熟,请你麻烦还和在公司里一样,叫我沈总,或者沈先生。 第二,既然你和周庭川是清白的,你与他非亲非故的,我也没听周姨有你这么大的一个好闺女,还有提醒你一句,周家正在和李家千金谈订婚的事,那请你以后有自知之明,不要整日左一口右一口哥哥的乱叫!” 随后又瞥了一眼夏宴乔的小腹,补充道:“免得让人怀疑你们的关系。” 【这可是男主虐女主的名场面啊!】 【沈赫言这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幺幺,你看看夏宴乔那比纸还白的脸色!】 【幺幺:这沈赫言还真是大渣男,明明在吃人家女主和男二的醋,还在疯狂输出!】 “潇潇!” 潇潇正喜滋滋的看戏,忽然被沈赫言点名有些反应不过来,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牛排。 沈赫言看着面前一脸错愕的小女人,无语极了,“明天我陪你去a城!” “去a城干嘛?”潇潇一脸黑人问号。 【剧本里没有这场景啊?】 自己老爹都快气炸了,还这么心安理得的吃牛排,也只有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能办到。 沈赫言揉了揉眉心,有些难以启齿道:“陪你爹地钓鱼!” 潇潇??? 第36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六) 潇潇无语的看着乌黑的天色,从早上一直坐在河边的两位,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放下已经三刷的《如懿传》,走到两人身边没好气道:“林大爷,沈赫言,你们两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见两人纹丝不动,潇潇正欲发作,就见沈赫言在林建南看不见的地方,冲自己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口型,示意潇潇小声点。 随后就见到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泛起了点点涟漪。 有鱼要咬住了沈赫言的杆! 这还是今天第一条咬杆的鱼,潇潇不免也有些兴奋起来,捂着嘴,在一旁手舞足蹈。 很快沈赫言就提上了一条足斤的大鱼,要不是亲眼瞧见,潇潇还有点不信,这么一条小河边,能有这么大的鱼。 比起潇潇的兴奋,林建南的脸色就难看了许多,脸黑的可以滴墨。 “回去了!” 潇潇看着明明钓到了鱼,却老大不高兴的林建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爸他怎么了?” 沈赫言收拾渔具的手一顿,抬眼看了一眼林建南的背影,神秘兮兮的对潇潇招手。 潇潇鬼使神差的将头靠了过去。 就听到沈赫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附在她耳朵上说道:“伯父他啊,刚刚赌输了个宝贝!” 沈赫言的气息喷洒在潇潇脸上,丝丝痒痒的,有些难受。 潇潇仰头看着笑得丰神俊朗的沈赫言,有些出神。 不得不承认,这沈赫言长的是真的好,要不然女主之后怎么会爱上他,这么一个不讲人话的衣冠禽兽? 潇潇觉得沈赫言这颜值,占了主要作用! 一想到女主夏宴乔,潇潇就下意识的蹙眉,这夏宴乔似乎有点太喜欢哭了。 这动不动就掉金豆子,难免有点太脆弱了些,哭多了难免让人心烦。 三人正走在回去的路上,潇潇的手机突然响了,潇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迅速塞回了怀里,任手机如何响,她就是不接。 提着渔具走在后面的沈赫言,自然看到了潇潇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眉眼微垂,划过一丝暗芒,随后快步来到潇潇身边,低声询问潇潇:“你怎么还会有李沐宸的电话?” 李沐宸,作为林潇鱼塘里的观赏鱼,李氏集团的太子爷,有名的花孔雀,到哪儿都是喜欢招蜂引蝶的存在。 性子散漫又暴躁,被李老爷子扔进娱乐圈,本想磨磨他的性子,让他好收敛一点,回来继承家业,谁曾想竟然混成了影帝。 比起沈赫言,林建南更加不待见李沐宸。 沈赫言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足够三人都听得清楚。 沈赫言话一说完,就听到林建南阴沉沉的声音从面前传来:“接啊!有电话不接干嘛?” 原文中的林潇为什么会极其准时的掐点作妖,李沐宸这个线人,绝对功不可没。 李沐宸这时候怎么会打电话过来呢?那自然是如今在李家待着的女主,有什么新动静了! 顶着两道杀人的目光,潇潇颤颤巍巍的点开免提,接通了电话。 “亲爱的~有没有想我啊?” 果然,妖孽开口必有祸端! 潇潇偷瞄了一眼面前两脸漆黑的人,咽了咽口水,没有吱声,总觉得自己,有被现场捉奸的嫌疑。 电话那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已然在埋怨道:“亲爱的~你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你猜我今天在我家见到了谁?” 潇潇当然知道那人是谁,但是还要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继续开始表演“谁啊?” “就是我姐姐那个议亲对象周庭川的好妹妹,夏宴乔!” 听到夏宴乔的名字,沈赫言下意识的蹙眉。 这个女人怎么到哪儿都阴魂不散? “哦,然后呢?她和我有什么关系?”潇潇继续问道。 “我听说她好像和你们家沈狗有一腿!” 听到“沈狗”这个词后,潇潇能明显感觉到头顶那灼人的目光。 对方依旧疯狂输出道:“潇潇,我就说嘛,当初你就应该选我,我这个人吧!虽然换女朋友勤了点,但是在谈的时候绝对保持忠诚,绝对不会干脚踏两只船的事!要不你把沈狗踹了,考虑考虑我?” 【嗯!不错李沐宸是正常的念台词没错,可是现在的场景不对啊!】 潇潇还没吭声,就听到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怒道:“不可能!” 电话那头的李沐宸,明显一愣,沉默半晌之后:“沈赫言?” 沈赫言夺过潇潇的手机,嗯了一声,还没开口询问,李沐宸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每“嘟”一声,沈赫言的脸就黑一度。 “林潇,你给我解释解释李沐宸的话是什么意思?”沈赫言沉着脸问道潇潇。 潇潇缩着脖子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听到面前的好大爹林建南沉沉的开口。 “你先和我解释解释,你和那个叫夏宴乔的是怎么回事,再问我女儿和那个姓李的小子的事吧!” 第37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七) 潇潇坐在两位大佛中间,那是坐立难安。 从沈赫言说完他和夏宴乔的故事后,她的好大爹林建南同志,就是一言不发的坐着。 虽然和原文中的剧情有些出入,但大体意思是差不多。 就在保姆陈姨将饭菜热了第三回时,林建南终于开口了。 “我不管你和那个夏宴乔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的女儿的结婚对象,身边必须干净,就连家里的鸡都必须得是公的!” “林大爷,这鸡都得公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潇潇吐槽道。 “你别说话,我还没问你呢?你和那个姓李的小子,赶紧断了联系,不然别怪我采取非常手段!” 潇潇被林建南骂的缩着脖子,不敢吱声,只能继续埋着头当鹌鹑。 而此刻的李家大宅内,剧情还在照常进行。 李沐宸和夏宴乔在会客厅内,面对面的坐着,相顾无言。 从跟着周庭川一起进李家大门,夏宴乔就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到正主了,才发现那不是错觉。 李沐宸的眼神肆意的在夏宴乔身上流转,从头到脚,从外向内,毫无避讳。 似乎是没看过瘾,竟然起身走到夏宴乔身边,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细细打量起来。 夏宴乔被李沐宸的无礼,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李先生,你能不能和我保持点距离?我们这样…” “你想做我女朋友吗?” 夏宴乔被李沐宸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面前支着身子斜倚在沙发上的李沐宸,“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沐宸则是一脸无所谓,掀起眼帘,慵懒的将手搭在沙发背上继续道:“你真不想做我女朋友吗?” 夏宴乔被李沐宸那双桃花眼盯得面色潮红,但一想到庭川哥哥,原本热络的心就落了几分,对着散漫的李沐宸严词拒绝道:“李先生,我知道你们圈子里很随意,但是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本以为李沐宸会知难而退,没想到李沐宸像是来了兴趣一样,对着夏宴乔邪笑道:“你这样说,我就对你更感兴趣了!”随后起身,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继续道:“给你一个月,我肯定能把你拿下!” 没等夏宴乔的回答,李沐宸就自顾自的抬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夏宴乔一个人在客厅里独自心乱。 上楼的李沐宸刚巧碰到,准备一起出门的周庭川和李柔嘉。 李沐宸挑眉,冲着周庭川打招呼道:“呦!姐夫好!” 李柔嘉被李沐宸这一声姐夫,能得脸红不已,捶了一拳道:“别瞎说,周先生和我还没结婚呢!” “你们这儿都议亲了,离结婚还远吗?”李沐宸耸肩无所谓道。 李柔嘉无奈,只能红着脸对周庭川解释道:“周先生,你别听沐宸瞎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散漫惯了!” 周庭川低眉浅笑,“没事!” 李沐宸看着周庭川那假圣贤模样就不舒服,比看到沈赫言那张臭脸还不舒服。 他可是瞧见周庭川对他那个好妹妹夏宴乔,可不是一般的好。 非亲非故的,他可不觉得周庭川和夏宴乔之间,真像表面上那么纯洁。 “姐,我刚刚和夏妹妹聊的很投机,一会儿准备一起去外面玩!” 李柔嘉也没有太过阻拦,浅笑的看着周庭川问道:“庭川,沐宸他想和夏小姐单独相处会儿,你不会介意吧!” 周庭川看着李柔嘉笑意未达眼底的眼里,心下一落,明白了这是李柔嘉在试探他和夏宴乔的关系。 “好啊!他们年龄相仿,是可以玩到一处去的,我们在反倒有些不自在,到时候沐宸把她送回香山公园就行了,到时候会有人接。” 周庭川的面色如常,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看不出一丝破绽。 李柔嘉敛眉问道:“香山公园?那不是沈赫言的产业吗?”随后又看向周庭川询问道:“夏小姐和沈赫言有关系?” 周庭川嗯了一声,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柔嘉见周庭川已然已经和夏宴乔撇清了关系,索性也没有过多追问,反正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只要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就行。 反倒是李沐宸一脸狐疑的看着一脸浅笑的周庭川,暗自垂眸,不知其想,随后咧嘴邪笑道:“那就好,既然姐夫不建议,那我就带夏妹妹好好出去玩玩! 顺便让她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免得一叶障目,做了个井底之蛙!只看到眼前就觉得是最好的,却不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 见到周庭川微僵的神色,李沐宸满意的勾唇一笑,手里甩着摩托车钥匙,就回客厅去拉夏宴乔了。 第38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八) 机车在盘山公路上风驰电掣,尾部的轰鸣声带着晚风,呼啸着灌入夏宴乔的口鼻,刺激着她的五官。 看着越来越快的车速,夏宴乔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原本死死抓住李沐宸衣角的手,渐渐的变成了环抱他的腰。 李沐宸睨了一眼腰间的手,嘴角扯出恶劣的坏笑,随后加大了油门,向山顶驶去。 此刻在晚间航班的候机室里,播报员再一次在广播里播报了,从a城去往b城的航班的具体时间。 潇潇拿着手里的机票,看着在走廊打着电话的沈赫言。 柔和的灯光从头顶打下,将男人整个笼罩在光晕下,梳洗整洁的乌发,一丝不苟的衬衫西裤,加上宽背窄腰和流利的法语,引得路人总是驻足观望。 不得不承认,这沈赫言长得是属于天菜那款,加上本就不太爱笑的脸,十足十的霸道总裁。 潇潇想起刚穿过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沈赫言还在上高中,他们的初遇是在校运动会上。 那时候的潇潇正享受着其他追求者的端茶倒水,遮阳蔽暑,而运动场上的沈赫言却在为了班级荣誉,挥汗如雨。 阳阳烈日,浮躁的心和少年倔强又迷人的脸,瞬间吸引了潇潇的目光。 在和幺幺确认无误后,在沈赫言昏倒在地的瞬间,潇潇作为后援队组长第一时间,拿起身边的水,就冲了上去。 潇潇知道沈赫言是因为低血糖,加上剧烈运动才会昏倒后,立刻将人送到了校医室。 经过校医的处理,沈赫言很快就醒了过来。 烈日炎炎的夏日,空调的冷风带着丝丝凉意,吹醒了病床上的少年。 浮动的窗帘,女孩关切的神色就这样砸到了少年的眼里心里。 此后不管是在校园里的自习室,还是去往便利店兼职的路上,都会有女孩的身影。 沈赫言刚打完国际会议电话,就看见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潇潇。 女人看起来很乖,安安静静的坐着,还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 沈赫言忽然想起他们刚恋爱那会儿,潇潇在外等自己下班的场景。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自己那便利店的老板想要克扣本就不多的薪水,自己和他理论了很久,直到深夜,那肥腻的男人才从口袋里吝啬的掏出几张打发自己。 自己一出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潇潇。 雪下的很大,女孩头上落满的积雪,因为体温的加热已然结成了冰霜,小鼻子冻的通红,搓着手还在不断的跺脚,看到自己来了,一双鹿眼里瞬间亮起了整片星河。 “赫言!” 听着女孩软绵欣喜的声音。 沈赫言握着钱的手又紧了几分,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月的纪念日,她是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而自己却还在为这少了的几十块钱与奸商较量。 强烈而又屈辱的感觉,在得知潇潇背着自己给养母和自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开始。 他数着合同上的0,开始意识到钱的重要性,也开始没日没夜的兼职工作,可笑的想要偿还这笔钱。 也因此疏忽了潇潇。 在得知林建南已经知道他们恋爱的消息时,潇潇已然在去往国外的航班上。 听着女孩隐忍而又痛苦的哭腔,沈赫言觉得他心也跟着在抽痛。 那是沈赫言第一次见林建南。 沈赫言冲进办公室,看着不怒自威的男人,头一次感到不安。 林建南的话里太多的敌意,丝毫不留情面,具体说了什么,沈赫言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句话。 “那房子就当是潇潇与你多年的同学情,送给你了,不用还!你和潇潇以后就别再联系了!” 沈赫言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走出林建南的办公室的,只知道自那以后,他就大病了一场,差点把郭婶吓傻了。 沈赫言病好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上学兼职工作,只是越发变得阴沉狠厉。 毕业后,沈赫言在职场上的出色表现,很快得到了领导的表扬,得到提拔后,让他参加第二日的早间会议。 在就是在那个会议上,他被沈振国一眼认了出来。 这么多年,沈赫言不与潇潇复合,除了强烈的自卑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听别人说,潇潇不过是玩玩他而已,并不是真感情,不然怎么会招呼也不打的,就出国了呢? 沈赫言心里有着怨气,加上潇潇短信里不咸不淡的态度,更加不想先开这个口。 要不是夏宴乔那个愚蠢又恶毒的女人,自己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潇潇迅速快捷的自投罗网。 这还真得谢谢夏宴乔,要不是她,沈赫言还真不知道,自己在潇潇心中原来这么重要。 重要到一听到自己要结婚,就丢下国外的一切飞奔过去,自投罗网来了! 男人迈开长腿走了过来,在女人面前几步站定,俯身蹲下,与女人平视。 四目相对,潇潇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慢了几拍。 沈赫言的眸光深邃而迷人,此刻正一瞬不瞬的凝着自己,好像要将自己的影子刻在眼里一般。 沉默半晌后,沈赫言率先开口: “潇潇,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 第39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十九) 虽然沈赫言说这句台词本里有,但是场景不对。 原本沈赫言说出这话,应该是在发现女主夏宴乔被李沐宸送回别墅时,吃醋,当着女主夏宴乔的面和潇潇说的。 【这个时候说,是没办法达到虐女主的剧情任务的,我得想个办法。】 面前女人脸色有些微白,看着眼前深情的男人犹豫道:“赫言,你能让我考虑一会儿吗?” “好” 沈赫言有些紧张的心,在听到潇潇这话,也落了下来。 只要给他时间就好。 经过和林建南接触的这几次,沈赫言也摸清了未来老丈人的性子。 林建南就是个护崽的老父亲,不管他是不是有钱人,不管他什么身份地位,都不能接近他的宝贝女儿。 沈赫言嘲笑了一番,决定暂且放下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重新换作他来追潇潇。 正好弥补上学那会儿,对潇潇的亏欠,他要让潇潇做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潇潇接过沈赫言递来的毛毯,说了声“谢谢”,就闭目假眠起来。 沈赫言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潇潇,有些心疼的给她,又盖上了自己的外套,生怕潇潇受了凉,再生病。 潇潇也以为沈赫言,只是在提前练习演技,好让女主夏宴乔吃醋,也就没管他,继续装睡,回忆剧情。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在飞机上一路无言,直到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别墅门口。 沈赫言抱着已经睡熟的潇潇,正往家门走,就听到身后摩托车的轰鸣声,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女人。 看到女人原本平静的小脸,此刻皱巴巴的,心下烦躁,转身正欲开口提醒对方声音小点。 就看到坐在摩托车后面,脸色有些难看的夏宴乔。 沈赫言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夏宴乔身前的男人,对着夏宴乔冷声道:“夏女士,还知道回来?还真是难得啊?” 看到沈赫言怀里的潇潇。 夏宴乔原本因为过度惊吓,而噙着泪的双眼,此刻正有些哀怨的看着沈赫言。 在听到沈赫言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看着沈赫言那张阴沉的脸,先喜后惊道:“沈总,我不是……你,不要误会!我和李先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跨坐在机车上的李沐宸,睨了一眼身边夏宴乔,那慌乱又带着几分欣喜的脸时,咧嘴一笑,索性也摘下头盔,与沈赫言来了个正面对视。 “沈赫言,好久不见啊!” 沈赫言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面前红发张扬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对着李沐宸身后的夏宴乔,继续道:“既然夏女士不能习惯,这里的作息时间,我现在就让苏真给你安排其他住处!” 说完就准备回去,却被夏宴乔拉住了胳膊。 看着微斜的胳臂,以及怀里女人的皱眉,沈赫言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松手!” “沈总,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李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夏宴乔拉着沈赫言急切道。 她住在这里好好的,凭什么要她搬走?而让潇潇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鸠占鹊巢? 夏宴乔不明白,也不能接受。 沈赫言挣脱了几下,发现夏宴乔的力道很大,挣脱不了,反倒怀里的女人都要被弄醒了,心下更是烦躁,冷眼瞪着夏宴乔再次出声道:“我让你松手!” 夏宴乔含着泪的脸,触及到沈赫言泛着寒光的眼神,手上的力道歇去几分,愣愣的看向沈赫言。 挣脱夏宴乔的沈赫言,蹙眉睨了一眼李沐宸,“我和你不熟,你处的圈子,你应该知道被人发现,如果有桃色新闻会很麻烦!所以,”看了一又睡过去的潇潇,继续道:“离她远点!” 夏宴乔的角度,刚好看到沈赫言看来的眼神,以为在是在说她,心里有一丝窃喜划过,抿了抿唇,站在沈赫言身旁默不作声。 李沐宸也看到了沈赫言怀里的潇潇,放荡不羁的脸上,骤然严肃了起来,“要是,我不想离她远点呢?” 沈赫言深冷的眼神瞬间敷满了寒霜,让身边的夏宴乔,都不知觉的在颤抖。 “那我,只能让你提前退圈了!” 李沐宸挑眉无所谓道:“反正我待在哪儿也是玩,不如提前回去,和我爸学学接管公司,反正他正愁着没人接管,胡乱给女儿找订婚对象。” 沈赫言眯眼看着李沐宸,略带危险的讽刺道:“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李沐宸言笑晏晏:“好啊!” 沈赫言沉着脸,抱着潇潇进了别墅,只留下夏宴乔一人,还站在院子里与李沐宸对视着。 女人抬眼偷瞄了一眼,肆意张扬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住了勇气,抬步上前道:“李先生,我希望你能和沈总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毕竟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们虽然做不你想要的那种关系,但是还是能成为朋友的!” 李沐宸挑眉,“你怀孕了?” 夏宴乔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 原本以为男人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头顶却传来男人肆意的狂笑。 “那我更有信心能赢了!” 夏宴乔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笑得开心的男人,“我都怀孕了?你还要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李沐宸带上头盔,摊了摊手,“我觉得还好你怀孕了,不然我可赢不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李沐宸心情很好,临走时还不忘给夏宴乔一个热情的拥抱。 闻着身上还残留的古龙香水味,夏宴乔蹙眉想着,还有人上赶着做接盘侠?贵圈真乱! 但是回忆起刚刚李沐宸和沈赫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下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暗喜。 看了一眼李沐宸离开的方向,也回了别墅。 第40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 潇潇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想着原剧本剧情,惊得后背发凉,赶紧起身去找沈赫言。 透过客厅昏黄的灯光,潇潇看见了坐在灯下神情冷漠的沈赫言和哭得梨花带雨的夏宴乔。 “沈总,我说过了,我和李先生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怎么就不信任我呢?” 夏宴乔哭得伤心,语气中都是卑微的祈求,祈求沈赫言能放过她。 而此刻的沈赫言,也如原文中一样,冷漠的看着女人的眼泪,脸上似乎还有些愠怒。 “夏女士,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是让你搬出去,这和李沐宸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沈赫言的这句话点醒了,躲在暗处偷听弄潇潇。 【看来沈赫言还是看到了李沐宸送夏宴乔回来,并且在吃醋的想,用和林潇的旧情复燃,让夏宴乔后悔!】 【看来是我登场的时候了!】 潇潇深吸一口,做了一下表情管理,准备优雅的下楼“喝水”偶遇他们。 “赫言?夏小姐?你们在做什么?” 正被夏宴乔的胡搅蛮缠,弄得火冒三丈的沈赫言,此刻听到潇潇的话,莫名有些心慌,起身正欲解释。 就看到楼梯间,女人笑容潋滟的样子,灯光柔和的打在她身上,一如多年前的校庆晚会舞台上,那抹刻进记忆里的艳丽。 在看到女人光着的脚丫,沈赫言刚刚舒展的眉心,又再一次聚拢: “晚上,天凉,怎么还光着脚,赶紧把鞋穿上!” 沈赫言虽是责备的话,但是言语间尽是柔情,与刚刚的急言令色,判若两人。 夏宴乔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潇潇,原本哭泣的小脸,有一瞬间的僵硬,在看到楼道上,那处不太明显的凹坑时,脸上却显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潇潇激动的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夏宴乔,以为自己的演技过硬,成功的虐到了女主,根本没有注意脚下。 等到注意时,已然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下摔去。 就在潇潇惊慌失措的以为,自己要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时,却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闻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一丝心安涌上心头,随后抬头对着黑着张脸的沈赫言笑道:“赫言,谢谢你!” 沈赫言看着怀中笑意盈盈的傻女人,生气又无奈道:“你就不能小心点!要是被摔着了,得多疼啊!” 而怀里的女人,却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依旧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摄人心魄的喜悦。 正欲再次出言责备的沈赫言,也被女人盯得耳根微红,“怎么了?” “赫言,今晚你问我的问题,我想现在回答你!” 女人的声音很甜,带着醉人的芳香,只是此刻沈赫言却听得心惊肉跳。 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等着女人发话。 “赫言,我答应你的追求!我们重新开始!” 潇潇的话,如一道惊雷,炸的在场的两人都不知所措。 比起沈赫言的慌乱,夏宴乔的无措不解,显得格外明显,此刻,整张脸也是煞白。 潇潇学着《如懿传》里魏嬿婉的姿态,温温柔柔的看向夏宴乔,“夏小姐,你觉得我和赫言合适吗?” 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但过到夏宴乔耳里全成了挑衅。 夏宴乔哀怨的看了一眼沈赫言,咬唇指着潇潇,哭诉道:“沈赫言,这才是你让我搬出去的理由?对不对?” 沈赫言也不否认,直接摊牌应了下来,随后就拨通了苏真的电话,让他立刻将夏宴乔接走。 沈赫言抱着潇潇上楼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夏宴乔,仿佛看一眼都觉得——脏! 潇潇虽然有些不明白,原文中明明住在这里好好的夏宴乔,为什么突然被沈赫言撵走。 但本着虐文的宗旨,她只要尽心尽力的扮演好心机白莲女配就行,将女主虐的体无完肤就行,没必要多出些什么毫无用处的同情心。 因为这个世界的女主夏宴乔,实在让她喜欢不起来。 第41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一) 这次竞标城西地皮的场地,选在没有信号干扰的公海。 在竞标的豪华游艇的餐厅一角,承天报社的王五,刚塞了一块糕点到嘴里,就被一旁的赵四给打打了出来,王五看着地上摔得稀烂的糕点,埋怨道:“大哥,这可是米其林三星的厨师做的,平时想吃可都吃不到的!” 赵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五大脸:“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想想我们花了这么大价钱,来是为了什么!” 王五又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果然是米其林三星的厨师做的,入口即化,就是好吃,吃完还不忘拿一块给赵四,满不在乎道:“那又怎样?” “这次竞标的人选,不光有沈氏集团和姚氏集团这样的大佬,还有很多人盯着这个项目的!如果我们能从中得到最新消息,我们就发了!”赵四说到这里,两眼放光,仿佛独家报告已然到手。 王五起先不忍心打破赵四的幻想,可看着赵四越来越魔障了,不得不出言相劝道:“我们只是一个刚起头的小报社,这独家报告也是像人家头龙这种大报社才会拿到的好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一定能成功的!”赵四给王五打气道。 王五回了一个大白眼“独家报告,呵,老大,在这儿画饼?要是真行,我们还只能在外场?连内场都进不去?” “那是……”赵四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男人,打断。 那男人推了推黑色粗框眼镜,礼貌的问道“兄弟,请问你们是报社的吗?” 赵四抖了抖胸前的工作证,不耐烦道:“看看,这是什么,这么大的字看不出来吗?” 那男人仿佛见到了光,立刻抓住赵四的手“兄弟,你能帮我蹲点一个人的花边新闻,然后将这消息发布到网上去吗?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那不干,这是狗仔干的事,我们可以干新闻……”赵四连连拒绝 “一百万!” “成交!” 王五不可思议道:“老大,你的远大理想和抱负呢?” “啊,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王五看着立刻握手言和,笑得比谁都真诚的赵四,白眼都翻到天上了“老大,你有东西掉地上了?” “什么?”赵四赶紧低头去找,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疑惑的抬头询问。 王五拍了拍手里的面包屑,扛起相机往门外走去,留下一句“你的节操掉了!”就去蹲点了。 赵四忙点头赔笑,骂骂咧咧的跟着离开了。 见两人离开,那眼镜男抬起长满雀斑的脸,冷笑一声,转头进入到一旁的一间vvip包间。 面对着包间里人低声道:“都办妥了” “嗯”沈赫言背对着苏真,看不出情绪。 眼前这长满雀斑,扔在人堆里找不到的人,正是苏真乔装的。 “那我们接下来?”苏真试探性的开口。 沈赫言摇着手里的红酒,薄唇微启:“守株待兔!” 几人相视一笑,等着好戏开场。 赵四和王五躲在包间的衣橱里,漆黑拥挤的环境早就让他们窒息,就在他们快缺氧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 进来一对男女,男的赵四认得,正是姚氏集团的部门经理张云平。 赵四立刻激进起来,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针孔摄像头,默默打开,开始了拍摄。 那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皮裙,身姿婀娜,两人卿卿我我的一路进了包间,眼看着两人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就要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那漂亮女人突然停了下来,质问张云平“前些日子,你为什么约了人家,自己却没有来?” 张云平刚来了兴趣,被女人挑逗的箭在弦上,被打断,正憋的难受,半推半哄道:“我的好乖乖,你约我,我什么时候没去?” “你说谎”女人依旧不依不饶。 “我的好姑奶奶,我都这样了,还有心思说谎呀!是你上一次,怎么临阵脱逃啊?是怕我把你搞得下不来床?嗯?”张云平贴着女人的脖颈,气喘吁吁。 “讨厌~我没有~不过”女人似乎发现了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还没说什么就被张云平一口吻住。 就在两人情意浓浓之时,突然有人从门外破门而入,女人吓得立刻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一个胖硕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当张云平看清来人时,油腻的脸上顿时煞白,磕磕绊绊道:“夫,夫人,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刘红美看着半光的两人,冷笑连连:“老张啊,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撒谎?是要告诉我,你们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不是,我们”张云平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刘红美快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 “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这么迷人” 当刘红美看见被窝里女人的脸时,也是一惊,指着女人失声尖叫:“怎么是你?” 刘红美脸色苍白,久久不能平静“刘翠梅,你都已经嫁给姚氏集团副总杜亚平了,你还想怎么样?” 当柜子里的赵四看到张云平时,就觉得这次来不亏,如今听到杜亚平的名字,更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浑身颤抖。 他的头版头条,稳了! 刘翠梅见被发现刘红美,索性也不再躲了,随手披了一件张云平的西服外套,赤脚下床,趾高气扬道:“我就喜欢抢你的,怎么了?而且”刘翠梅暧昧的看了一眼张云平“他可比杜亚平那老秃驴厉害多了!嘴还甜,所以我决定换人了!” 王五气愤的将这毁三观的言论和场面,迅速的敲打在键盘上,联合着赵四的摄像给网友们来了个现场直播。 第42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二) 杜亚平穿戴整齐,因为心情不错,难得将自己的地中海也梳的油光发亮的 今日的竞标,他可是势在必得! 一进入内部会场,杜亚平就发现众人投来的目光,听着人群的小声议论,下意识的理了理自己的服饰,发现并无异常。 作为姚氏集团的二把手,这种场面见多了,起先也没当回事,可是渐渐的发现了事态的不对。 “他老婆说他不行”后座的人议论声,虽然压的极低,但还是一字不差的入了杜亚平的耳朵。 这些人是怎么知道那死婆娘说自己的话的? 当听到“在外面偷吃,被抓了还理直气壮!”时杜亚平就彻底不淡定了 助理看着此刻杜亚平面沉如水,冷的可怕,心里害怕极了,但还是恭敬的上前询问“陆总,您有什么吩咐?” “去找人查查,他们说的事!”杜亚平睨了一眼身后的方向,助理会意,立刻去查了。 没过多久,助理就跑了回来,杜亚平见到一脸菜色的助理,心里的不安更甚,却仍然装作一副淡定样子,高高在上的开口:“说吧!” 小助理面色难看,不知道如何说起,干脆将ipad递给杜亚平“陆总,您还是自己看吧!” 杜亚平将信将疑地接过ipad,点开今日头条头条的榜一,安静的看了起来 就在看到那贱货说自己的嘴脸,一时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起身怒砸ipad向张云平的包间走去。 有些好事的还跟了上去,想亲眼瞧瞧这好戏。 正当刘翠梅说得激动时,忽然被刘美红打断:“妹夫的能力可比张云平强多了,我不相信,你只是看上了他床上的功夫!” 听到刘美红这么说,刘翠梅得意极了,索性将她如何和张云平一起联手,将杜亚平哄骗和竞标商合作,通过高价城西那块破地皮的价格,从而蓄意整倒姚氏的事,给爆了出来。 柜子里的赵四,听到这里,激动得无以复加,这可是惊天大料啊! 刘美红听到这里,冷笑出声,见一脸得意的刘翠梅,讽刺道:“你就不怕妹夫知道后,找人把你们剁了?” 刘翠梅不以为然,继续道:“他在姚氏的这些年,手里也不干净,我自然有办法牵制他”随后冲张云平抛了一个媚眼,和刘美红摊牌“我们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离婚协议签了,净身出户” 刘翠梅正刺激着刘美红,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此刻的杜亚平,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威严,猩红着双眼,大步上前揪住刘翠梅的头发,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咬着牙道:“好你这个贱人,居然联合外人来坑我,看我不打死你” 刘翠梅被杜亚平这一个大嘴巴,抽得晕头转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她,捂着脸怒视着杜亚平,破罐子破摔道:“姓陆的,我早就忍你很久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这么欺负我,就不怕我一不小心说些什么嘛?” 就在几人争执之时,门口突然冲出了数十名记者,对着几人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陆夫人,对于你说的陆总此次竞标暗箱操作的事,是真的吗?” “陆总,你们如此恶意竞争,如此的行为不觉得羞耻吗?” “张夫人,作为此次出轨事件的受害者,你对陆夫人和自己的丈夫这种不耻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 在闪光灯和记者的包围中,几人根本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沉着的姚明辰出场了,义正辞严的表示了,自己作为姚氏集团的一把手,绝对不姑息,两人的恶劣行径。 作为姚氏集团的元老级员工,这次伤害了商业公平的底线,姚氏集团也只能忍痛,做辞退处理,并向大众诚恳道歉,且决定退居幕后,扶持新进企业和个人,为事业做更好的奉献。 姚明辰的出现,瞬间把这件事推到了一个更新的高度。 电视持续发酵,瞬间席卷了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 而此刻在沈赫言的vvip包间里,姚明辰正沉着脸看着,面前这位精明能干的侄子。 “说吧,你这次帮我,到底想要什么?” 姚明辰可不觉得,沈赫言会无缘无故帮他这个竞争对手。 看着酷似沈万东的沈赫言,姚明辰想起了自己死去多年的妹妹,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沈赫言,等着他的回话。 “我想请表哥,帮我复原一段监控视频!” 沈赫言说的表哥,是姚明辰的大儿子姚淮书,这人出了名面上是姚氏集团的小组长,实则是全国有名的黑客,几乎所有电脑设备,到他手里,都会轻而易举的被破解。 姚明辰一听沈赫言是找姚淮书,也来了兴趣,他知道姚淮书和沈赫言关系向来不好。 能让沈赫言如此大费周章的找姚淮书,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姚明辰瞬间来了兴趣,但想到自家小子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也没敢立刻答应下来,只是让沈赫言等消息。 做完这一切看着姚明辰离去的背影,沈赫言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往楼下的副展厅走去。 在看到站在珠宝面前,发呆的女人时,多日的阴郁瞬间消散,正欲开口,就看到了女人身边一脸悲愤的夏宴乔。 原本舒展的眉间,又重新皱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第43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三) “你怎么在这儿?” 沈赫言看着夏宴乔神情不悦道。 “是我让她跟来的!” 沈振国在王管家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你把她从香山赶出来了?” 沈赫言睨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夏宴乔,蹙眉应了声“是”。 沈振国犀利的眼神,在沈赫言和夏宴乔两人之间流转,随后对着愣神的潇潇和蔼的说道:“林小姐,我能单独和你说会儿话吗?” 潇潇原本就有些木讷的表情,此刻在听到沈振国的话后,抬眼瞧了一下沈赫言,随后就跟上了沈振国。 沈赫言在展厅里烦躁的喝着香槟,盯着会场的入口,看了许久,这才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从那里回来。 小女人见到自己,先是微微愣神了片刻,然后就红着眼眶,往夹板上去了。 沈赫言正欲跟上,就被之后来的沈振国给拦了下来。 “竞标快开始了!你去哪儿?” 沈赫言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沈振国身边乖巧的不像话的夏宴乔,吩咐了一声苏真后,就跟着进了会场。 很快就到了竞标城西地皮的时候,因为此前姚氏刚爆出丑闻,这次的得主毫无疑问的就是沈氏。 一公布完得得主,沈赫言就迫不及待的想往夹板方向去,因为他已大致猜出了沈振国和潇潇说了什么。 此刻沈赫言已经心急如焚,根本不想再在会场待下去。 可听到下一个展品时,微微顿住,回头看向台上耀眼的蓝宝石项链,想起刚刚潇潇似乎盯了许久,索性又回到了座位上。 盯着展台上看的入迷的夏宴乔,也被沈赫言的突然回来,给吓了一跳。 看着紧盯台上的沈赫言,夏宴乔有些兴奋道: “这个展品是深爱之心,这位是法国着名设计师雪瑞·克洛的遗世之作。这个展品是雪瑞·克洛对于深爱丈夫的极度思念时创作的,蓝色代表着深海,寓意着我对你的爱如深海一般透彻,中间十字架加上圆形的设计,是雪瑞·克洛希望下一次轮回,还能遇见她的丈夫。” 夏宴乔看着台上的展品,此刻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让沈赫言有些微微错愕。 看向台上的蓝宝石,又看了看面前洋溢着自信光芒的夏宴乔,沈赫言想起小女人的那张脸,诚恳的冲夏宴乔道谢:“谢谢你的讲解,你看起来很适合解说。” 男人冰封的五官,此刻正逐渐融化,温和深邃的眸子里都是赞赏,上扬的嘴角,让他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 这样不似平日里那般不近人情沈赫言,让夏宴乔不禁有些脸红,讷讷的开口:“就是平时了解了解,没什么的!” 沈赫言再和夏宴乔说完后,眼神就一直盯着展台,只有夏宴乔独自一人垂着头,掩饰心里的小鹿乱撞。 【我怎么可以这样呢?我明明喜欢的是庭川哥哥,我怎么还会对沈赫言,有心动的感觉?】 夏宴乔又抬眼偷瞄了一眼沈赫言,看着男人精致刀削的侧脸,又是一阵心乱如麻。 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男声,打破了夏宴乔的臆想。 “我出400万!” 李沐宸张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略带挑衅的回头看向两人。 “沈总,好久不见!” 沈赫言蹙眉看着李沐宸那嚣张的脸,有些不解道:“李沐宸,你向来不喜欢珠宝,要那个做什么?” 李沐宸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在沈赫言和夏宴乔身上打转,随后落在沈赫言身上道:“我这个人吧!就是喜欢打抱不平,尤其不喜欢看到渣男,像沈总这样毫不洁身自好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夏宴乔在看到已经换成一头黑发的李沐宸,也是一愣,瞬间想起之前自己在看深爱之心时,有个人似乎也在看向自己,这个人好像就是李沐宸。 夏宴乔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急忙拉住沈赫言的胳臂解释道:“赫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都没和李先生说!我……” 沈赫言皱眉,从夏宴乔手里快速抽出手臂,看着台上的深爱之心,举着出价牌冷声道:“1个亿!” 等到交易管落锤。 李沐宸看着接过盒子的沈赫言,阴阳怪气道: “沈总,阔气啊!” 沈赫言起身冷着脸,丝毫没有在意李沐宸的讽刺,快步往会场外走去。 第44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四) 潇潇通过幺幺的事实系统播报,知道了会场里发生的一切,虽然有些出入,但看到沈赫言正往这里来。 随即整理了一下情绪,拿出十二分的敬业态度和表演技巧,准备迎接下面的重头戏。 沈赫言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比起会场里的灯红酒绿,夹板上却显得安静了许多。 皎洁的月光,倾斜在夹板上。 顺着光路看去,一个挨着围栏的娇小身影。 白色柔弱的背影,在漆黑的天海之间,显得格外渺小无助。 沈赫言眉心一跳,握着盒子抬步走了过去。 可就在距离女人几步之遥的地方,沈赫言却定在了那里,看着女人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的心都在跟着抽痛。 “我都知道了!”女人顿了顿,声音痛苦而压抑,“我……我们还是分手吧!” “不,我不同意!”沈赫言快步上前,“你听我解释。” 潇潇偏过头去表示不想听,可又被沈赫言扳正。 潇潇被逼与沈赫言直视,好看的鹿眼里都是水雾。 沈赫言心下一痛,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分手电话,心中积压多年的阴郁和戾气,随着女人一滴一滴的泪水,而逐渐加重。 “林潇,你既然回国了,那你就别想再逃回去,我没有做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这一次,你休想从我眼皮底下再逃走!” 还没等潇潇说完,沈赫言就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强势霸道的敲开女人的贝齿,掠夺女人的呼吸。 潇潇被沈赫言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懵。 【又加戏?】 余光瞥向沈赫言身后跟来的夏宴乔,心中了然。 看来是要考验她随机应变能力! 吻得动情的沈赫言,突然感觉有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瞳孔微怔,双手缠上潇潇的腰,将她又与自己拉近了几分。 跟着沈赫言身后赶来的夏宴乔,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几乎要昏厥过去,只是一直强撑着,直到听到沈赫言接下来的话,才重重的摔在夹板上。 “林潇,我被人设计了,我根本不可能让夏宴乔怀孕,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怎么可能?这可是爷爷亲口和我说的,还有羊水亲子鉴定!”潇潇不可思议的问道。 其实沈振国不是没有怀疑过夏宴乔,只是当拿到亲子鉴定时,也不得不承认了夏宴乔的身份。 潇潇原本以为沈赫言会像原剧情里的一样沉默,然后将从李沐宸手里抢过来的深爱之心,当着女主的面,负气送给她。 可没想到沈赫言接下来的话,让潇潇一时不知道做何反应。 沈赫言难得的脸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毕业后,我就去做了结扎!所以夏宴乔肚子里孩子肯定不会是我的!” 潇潇有些反应不过来:“结,结扎?” 沈赫言点了点头:“因为还记得,有个小女人很会吃醋,所以一直洁身自好!” 那是在上高中那会儿。 沈赫言本身长得就很优越,加上刚与潇潇谈恋爱,整个人变得不再那么阴沉,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总有些小学妹,想方设法的和沈赫言套近乎,甚至还给沈赫言写情书,送巧克力。 沈赫言当时也没拒绝,都收下了。 潇潇知道这件事后,评估了一下自己的人设,做出了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沈赫言理论,让他必须与异性保持2米以上的距离。 但是沈赫言看到满脸严肃的潇潇,却笑得开心,只说了一句:“原来你心里有我!”后,就把那些女生送的东西,统统都扔给姚淮书处理了。 搞得姚淮书整日都被小姑娘堵,现在还记恨着沈赫言。 沈赫言居然记到了现在! 潇潇心里不感动是假的,觉得沈赫言做事也太绝了,依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爱上夏宴乔。 原来之前的处处针对,不是剧情,而是沈赫言发自内心的排斥! 潇潇麻木走剧情的心,在此刻土崩瓦解,埋在沈赫言怀里闷闷的开口:“你做事,怎么都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沈赫言却笑得开心,“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好惹了吗?既然招惹了,就别想逃!” 潇潇努了努嘴,不满道:“那你为什么这些年,都不来找我?” 沈赫言脸色一沉,“还不是某人以各种理由,拒绝我去?” 潇潇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白,任不肯承认道:“那你就不能直接点,强硬点?把我从国外给拖回来?” “我不想耽误你发展!” 沈赫言看着潇潇神情专注,“我不希望你成为沈太太后,埋怨自己没有见过外面的大千世界,而就做出了选择。我希望你看过外面的世界后,还能毅然决然的选择我!” 原来沈赫言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一直傻傻的在等潇潇回头,看到他的存在! 潇潇泪如雨下,埋在沈赫言怀里哭得伤心。 沈赫言抱着潇潇,低声安慰着。 而这一切的旁观者夏宴乔,却像一个小丑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直到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夏宴乔看着甲板上往回跑的两人,下意识的躲在了暗处,不想让沈赫言看到自己的狼狈。 等人走后才从暗处出来。 雨渐渐大了,雨滴打在身上,有点疼。 夏宴乔抬步正欲离开,可脚底打滑,却重重的摔在了夹板上。 肚子绞痛起来,带着嫣红的血从裤腿流出。 夏宴乔从起先的惊慌失措,但最后的麻木残忍,起身,往沈振国休息的房间走去。 第45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五) “你醒了?” 夏宴乔睁开眼,看到沉着脸坐在自己身边的沈赫言。 男人低眉敛目,微收的下颌线,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赫言,我……” 夏宴乔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赫言冷声打断:“我们解除婚约吧!” 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夏宴乔神情一制,被子上的手紧了紧,有些不甘的问道:“是因为林潇吗?” 沈赫言没有回答,只是他骤然舒展的眉心,说明了一切。 夏宴乔自嘲的笑了笑,随后仰起头来追问道:“那我算什么?莫名其妙的怀孕,无法拒绝的和你有了婚约,又被你毫不留情的遗弃。 你和林潇的爱情就是真理,而我却要为你们的爱情做陪葬吗?你们这是不是太恶毒了些!” 男人听到夏宴乔的话,原本有些冷傲的脸也缓和了些。 他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在利用夏宴乔。 虽然经过他的调查,夏宴乔似乎是无辜的,但是她也确实是因为自己无辜被人设计,所以自己理应负责。 “我会成立一笔基金,绕山那里的别墅会记到你和孩子的名下,另外会一直资助孩子到18岁!” 沈赫言看着夏宴乔渐渐冷静下来,以为她同意了自己的条件,继续说道:“孩子的父亲,我会帮你找到,你如果想知道,我会让苏真告诉你!至于爷爷那里,我会去和他说明一切,他会理解的!” 沈赫言继续说着,丝毫没有在意夏宴乔苍白的脸色。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把这份文件签了。签完之后,我会让苏真来取,以后我们就不必见面了!潇潇会不高兴的!” 沈赫言说完就将一个文件袋,放在了夏宴乔床边的床头柜上,迈开长腿毫无留念的走了。 夏宴乔看着文件袋里的文件,逐渐红了眼眶。 凭什么,他们可以拿钱来羞辱我? 我只是单纯的以为沈赫言,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夏宴乔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有些呆滞的下床,拿着文件袋,往楼上vip病房走。 她要去找沈振国,和他说清楚,自己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她只想为自己的未来讨个说法。 可站在门口,看到里面一脸慈爱的沈振国以及笑得温和的林潇。 夏宴乔的脚就如灌了铅一般,走不动路了。 一直对自己板着脸,横眉冷对的沈振国,何时会笑得如此和煦? 夏宴乔捂住肚子,咬着牙愤恨的想,都是林潇,要不是她不回国,沈赫言就不会孤身一人,更不会有人想到设计他,自己也不会因此遭殃! 如今有了这个孩子,她既不可能继续在沈家呆着,更不可能再和庭川哥哥在一起。 而此刻刚从沈振国病房出来的潇潇,也看到了站在楼梯间的夏宴乔。 有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亲切的笑,温和的问夏宴乔:“夏小姐,你是来找爷爷的吗?” 夏宴乔看着面前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女人,心下厌恶极了,认为这是潇潇还在向自己宣示主权,摸了摸肚子,有些恶劣的开口道:“林小姐,作为第三者,你不好奇你未来的丈夫给前未婚妻补偿了什么嘛?” 潇潇听了沈赫言的坦白,再见到夏宴乔有些尴尬,但想着毕竟夏宴乔也没有做错什么,也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 想起夏宴乔那瘦小的身板,和那都快临盆都不显怀的身体,动了恻隐之心,让沈赫言好好补偿一下,夏宴乔的精神损失。 沈赫言也大致和潇潇说过了,所以她并不是很感兴趣。 潇潇蹙眉正欲离开,就被夏宴乔拉住了手腕。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潇潇不经意的咬牙,瞥了一眼手臂处被夏宴乔指甲挖出的血痕,潇潇也有些不高兴了,脸上也沉了几分。 “夏小姐,我希望你松手!” 夏宴乔却面露狰狞道:“如果我不松呢?” 潇潇有些困惑的看着面容扭曲的夏宴乔。 【女主这是被沈赫言虐惨了吗?怎么感觉有点可怕?】 就在两人拉扯之时,走廊传来了动静。 原本还拽不动的手,突然就轻而易举的拽了出来。 潇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夏宴乔向后倒去。 几声巨响,伴着鲜血,刺红了夏宴乔的眼,看着神情呆滞的潇潇,以及赶来的医护人员。 夏宴乔无力却又悲愤的吼道:“林潇,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和我的孩子吗?我都答应和沈赫言解除婚约了!” 原文中林潇得知了一切,也知道沈赫言送给自己的项链是女主喜欢的,而沈赫言这么做,只是为了刺激女主。 所以林潇设计让夏宴乔流了产。 只是现在的情况,让潇潇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真没必要对女主下手啊! 就在潇潇愣神之际,沈赫言扶着沈振国也出现在了楼梯口。 第46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六) “赫言,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推她!” 潇潇看着黑着脸的沈赫言,有些紧张的说道。 她还是有些担心,沈赫言会把她当作不择手段接近他的坏女人,毕竟有前车之鉴。 “我相信你!” 潇潇看着沈赫言坚定的眼神,心里一阵感动,可看到一旁默不作声的沈振国时,又有些不敢说话。 沈振国这个人,最讨厌会耍手段的女人。 “不光是我,爷爷也知道我和夏宴乔的事了,他也选择相信你!” 沈赫言似乎是看出来潇潇的担忧,解释道。 “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单独叫过来?”潇潇有些不理解这爷俩的行为。 “那里人多,有些事,不方便在那儿说?”沈振国解释道。 沈振国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潇潇,原先冷着的脸,也缓和了几分,生怕吓着人家小姑娘。 “你和赫言,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沈振国开门见山道。 “爷爷!”沈赫言蹙眉。 “怎么了,我要是不说,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抱重孙啊?难道要等我入了土,啊?咳咳咳”沈振国说这,就气,一激动,也咳了起来。 潇潇连忙给沈振国顺气。 沈振国一脸欣慰道:“看看,还是孙媳妇孝顺,不像赫言这个臭小子,就知道气我!” “爷爷,在潇潇面前,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沈赫言无奈。 正当几人聊的开心时,苏真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苏真看了一眼潇潇,“沈总,你看看今日的财经八卦就知道了!” 沈赫言蹙眉,掏出手机翻看了起来,点开今日看点。 头条就是今天早上潇潇推夏宴乔的视频,以及那天酒店里自己和夏宴乔先后进房间的视频,还有写有夏宴乔名字的b超报告,和几张高糊的他与夏宴乔同行的照片。 上面还跟着时间线分析,以及对于他和潇潇不堪入耳的谩骂。 就连今日早市的股票,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一路跌停。 “赫言,怎么了?” 潇潇看着沈赫言凝重的表情,就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没什么,一点小事,苏真你先带潇潇回去休息,照顾了爷爷一晚,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可是……”潇潇还是有些不放心。 “乖,回去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沈赫言连哄带骗的把潇潇给哄了回去。 等潇潇一走,沈赫言温和的脸瞬间冰冷,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陌生号码。 “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耐烦,还带了点暴躁。 “把你之前复原的视频发给我!”沈赫言也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生气,反倒异常冷静。 而熟悉沈赫言的,就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对方却丝毫没有顾忌沈赫言的颜面,嘲笑道:“沈赫言,你是有多不受人待见,让人家这么整你?要不是我黑进监控室,才没……”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赫言冷声打断:“姚淮书,你要是不想你小时候穿花裙子的照片,被我做成海报,贴在你公司楼下,你就快点发原视频发给我!” “沈赫言,你有种!你等着!”姚淮书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不到五秒,一条视频链接发到了沈赫言手里。 沈赫言点开链接,看着视频脸色也越来越沉。 沈赫言嗤笑一声,回了一条消息给姚淮书。 原本老大不爽的姚淮书,在看到沈赫言的回复后,气得当场将手机摔在地上:“我的fuck,沈赫言,我是个黑客,我特么的不是网络八卦小记者!!!” 刚骂完,就又看到微信弹窗出现了另一条附加邮件。 姚淮书睨了一眼手机,又骂骂嘞嘞的点开查看,直到看完整个邮件,都没缓过神来。 “沈赫言,哈哈,你也有今天啊!不过你也真是缺德!” 姚淮书说完,就一扫之前的不快,心情愉悦的编辑起他的小作文。 因为沈赫言钻石王老五的身份,甚至沈赫言和潇潇的名字,被人做成了词条,几次被人送上了八卦热搜。 #沈赫言的匿名女友真实身份# #林潇知三当三# #林潇的真面目——真白莲婊# 【不是吧,不是吧,我不相信林校花会知三当三!她长那么漂亮,图啥啊?】 【前面的那位,是都生活在童话故事里吗?能被无缘无故的评为校花的,可都不是简单的人,城市套路深,你还是回农村待着吧!】 【我可以作证,正房总是被林潇给欺负,沈赫言居然还默许,不信看图——(是前些日子潇潇不小心把汤,泼在夏宴乔身上的图,还有沈赫言的袖手旁观)】 【真是瞎了眼,我居然以前觉得沈赫言好帅,我还想嫁给他!没想到这么狼心狗肺,薄情寡义。】 【我觉得不像,沈赫言进房间的样子,好像很醉了,也许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们可以在等等。】 【眼瞎得治,前面的同志,喝醉了就能把人家姑娘给睡了?看看那b超,沈赫言就是个强奸犯!快打妖妖灵!支持正义!】 也有想为潇潇和沈赫言发声的,也都被淹没在黑子的口水仗中。 正在人们热议时,突然一直保持神秘的网络头号黑客,黑影,放出了沈赫言和夏宴乔酒店的原视频,和前后对比分析。 【天啊,黑影大大居然也在线吃瓜!!!土拨鼠叫.jpg】 【狠狠抽烟.jpg,讲实话,我从前觉得我配不上黑影大人,现在黑影大人吃瓜的样子,忽然觉得我或许也能配得上!】 【[思考],我们还别说这视频,我刚一看的时候,就觉得有问题!没想到是真有问题!】 黑影可是响彻整个网络的大人物! 黑影的出声,一石激起千层浪,甚至还有一个黑客新人小号,为了吸引黑影大大的目光,居然黑进了医院,搞到了沈赫言当年的结扎手术记录!!! 【家人们,你们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甩图(报告,记录),[震惊][震惊][震惊]】 【震惊我全家.jpg,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居然是自己!!!沈赫言,老子敬你是条汉子!】 【沈赫言——人狠话不多!】 【自扎的男人真可怕!![狗头][狗头][狗头]】 迅速 #沈赫言结扎# #沈赫言不行# 的词条覆盖了之前的热搜,成了新的头版头条。 第47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七) “哈哈哈,你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还是头一次见!下次有这种活,还找我啊!我给你打八折!”电话那头姚淮书笑得十分得意。 “好啊!帮我策划一下,我想向潇潇求婚!”沈赫言回道。 “玛德,真以为老子是干传媒的啊?”姚淮书跳脚。 沈赫言勾唇一笑,随手发了一张,姚淮书上学那会儿喝醉酒,围着大树跳钢管舞的动图,给姚淮书。 “叮咚!” 微信短信的提示音。 姚淮书划开一看,直接口吐芬芳。 沈赫言看着姚淮书发过来的策划书,勾唇浅笑。 敲门声响起。 “进来!” 苏真抱着成堆的文件进来,有些艰难的露出个脑袋:“沈总,这是你今天的行程!” 沈赫言也是一愣,“怎么这么多?” 苏真低低嘟囔道:“还不是你前些日子,只顾着泡妞?” “你说什么?” 苏真立刻严肃道:“我觉得沈总这一天天的,也太累了,做领导真心不容易!我也想帮领导一些,给领导分担一点。” 苏真看着沈赫言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沈赫言说的话,让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难得苏秘书这么体谅我,那这些,就都交给你吧!”沈赫言笑得诚恳,看着当场石化的苏真。 …… 沈赫言安排完工作,就提着外套往地下车库走去。 看着在地下车库,站在那儿等着自己的小女人,深邃的柔情爬满眼角。 小女人也看到了自己,笑意盈盈的喊着他的名字,往这里跑来。 潇潇正往沈赫言方向跑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的黑色小轿车的动向,再注意时,这辆车已经快速往她这里驶来。 看着飞快向自己冲来的汽车,潇潇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是沈赫言反应快,迅速的抱着潇潇滚到一边。 那黑色小轿车见没有得逞,没有过多停留,加大油门,飞速往外逃窜。 潇潇迅速拨打报警电话,记下了车牌号码,待一切结束之后,再看向沈赫言时,却发现沈赫言的头撞到了消防栓上,早已昏迷。 潇潇惊恐的看着满头是血的沈赫言,吓得手足无措,几次拨打医院电话,都因为手抖而失败。 最后还是路过的好心人拨打电话,才把沈赫言平安送往医院。 潇潇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脸色惨白。 【怎么会这样?明明我没有雇凶追杀女主,沈赫言怎么还会因为车祸受伤?】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剧情无法逃脱,沈赫言还是会遭遇车祸,失忆,最后因为胃癌离开自己。 如果说之前对于沈赫言,潇潇是冲着完成任务的理念,逼迫自己走剧情,可当她知道,沈赫言从来都没有按着剧情那样爱上夏宴乔,而是一直牵挂着自己,潇潇的心理防线被击垮了。 她不想沈赫言出事,她真心希望沈赫言会没事。 就在潇潇双手合十的祈祷时,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有些严肃:“患者的生命是不会收到威胁,只不过他的头部受到重创,醒过来,就看天意了!” 苏真扶着有些瘫软的潇潇,和医生道了谢。 之后的每天,潇潇都在照顾昏迷的沈赫言,可他就是不醒。 早已哭干眼泪的潇潇,突然想到原文中的沈赫言,也是同样的昏迷不醒,无论原主如何悉心照顾,都不管用,直到女主夏宴乔的出现。 夏宴乔是偷偷来看沈赫言的。 看着床上因为救自己,而昏迷不醒的沈赫言,心情很复杂,她很恨眼前这个男人,但又不想他受伤。 沈赫言瘦了很多,医生说他再这样下去,会死! 夏宴乔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不希望沈赫言会因为自己而死。 他的爱人还在等他,虽然沈赫言对自己的伤害很大,但是他也为了救自己而受伤了。 完成往事就一笔勾销吧! 夏宴乔这样想着,就握住了沈赫言的手呢喃道:“沈赫言,谢谢你救我,我真心希望你快点醒过来,还有,我要离开了!” 夏宴乔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往外走,丝毫没有觉察到床上男人的手,微微动了动。 潇潇悲从心起,遵从原文无奈的让苏真公布沈赫言昏迷的消息,希望能有能人异士,可以帮帮她,重金有赏。 很快在家中的潇潇,就得到了苏真的消息。 夏宴乔夜里来过了! 早晨,潇潇怀着忐忑的心,提着食盒推开了沈赫言的房门。 清晨的阳光,从床边射进来,照在窗边正在安静看书的男人,温和柔煦,岁月静好,一如潇潇初见沈赫言的时候。 清俊的少年,在图书馆窗边看着书,窗帘随着风吹动着,也吹动了潇潇的心。 潇潇含着泪,激动的快步走上前:“赫言,你醒了!” 沈赫言似乎也感觉到了来人,抬头看向潇潇,目光生冷而无情:“你是?” 第48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八) “还是我来吧!”沈赫言接过潇潇手里的请帖。 “没事,你身体刚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反正宾客的名字,苏真都已经给我弄好了,我只要填我们俩的名字就好了!”潇潇背过身去,不想让沈赫言看到自己的泪水。 沈赫言看着女人落寞的背影,垂眸低声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让潇潇原本强忍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想起这些日子里,潇潇陪沈赫言走遍了无数个他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穿上她们一起买的情侣服,说着所有她记得的话。 可是每当看到沈赫言那茫然的表情,潇潇原本热络的心又开始冷静下来。 沈赫言还是想不起任何有关他们在一起的记忆,也就是说对于沈赫言来说,潇潇不过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还陷在回忆里,而沈赫言却已起身离开。 剧情还在继续…… 【幺幺,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之前告诉我,认真走剧情,不要爱上任何人!】 【我现在好痛苦,真的!】 【幺幺:唉,沈赫言毕竟只是你的攻略对象之一,上一世是系统报错,让你才没有死成,不过现在并没有显示错误,剧情还是会向前走!】 【我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潇潇绝望的看着幺幺摇了摇头。 小女人似乎很伤心,但又强忍着,吐出一口浊气,扬起小脸故作开心道:“赫言,我听苏真说,今晚有个同学聚会,不如” 女人顿了顿,打量着沈赫言的神色,又接着道:“你去那儿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 “好”沈赫言解开环在胸前的手,提起外套后,就去拉潇潇的手。 女人的手没有过来。 沈赫言悬空的胳臂上还挂着外套,显得有些尴尬。 潇潇看出了沈赫言的困惑,说声解释道:“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怕我在,会影响到你回忆。” 沈赫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潇潇,笑得温和应了声好,就头也不回的去酒吧参加同学聚会了! 潇潇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因为她知道,在这次聚会上,沈赫言会遇到早就躲起来的夏宴乔,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她。 可夏宴乔害怕他,夏宴乔就逃,沈赫言就追,上演了好多虐恋情深的名场面。 沈赫言到最后甚至不惜绑架夏宴乔,想让她屈服于自己。 潇潇来到窗边看着楼下扬长而去的车影,默默的点开系统的实时播报,想看看沈赫言的情况。 【幺幺:你为什么自己不跟过去?】 原文中原主是跟着沈赫言一起去的同学聚会。 原主跟着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炫耀。 可没想到在聚会上,却碰到了已是服务生的夏宴乔。 看着女主夏宴乔狼狈的样子,又是好一阵冷嘲热讽。 这一幕,刚好被从洗手间回来的沈赫言撞见。 【反正男女主都会遇见,并且相爱,我去不去的,无所谓了!】 【幺幺:你就是怕看见他们在一起的画面,你就是个胆小鬼!】 【我就是个胆小鬼,我没办法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喜欢别人!】 正在和幺幺争吵的潇潇,根本没有注意系统的直播报告,自然也没有看见正在开车的沈赫言,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等潇潇再看直播时,沈赫言已然到了聚会的酒吧。 正斜依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还没熄灭的烟头。 包间里缭绕的烟雾,模糊了沈赫言的五官,看不清神色,只是四周静悄悄的,气氛很压抑的样子。 潇潇还是头一次见沈赫言,这么慵懒随性的样子,更不知道沈赫言会抽烟。 因为沈赫言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抽过。 这时包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夏宴乔一身兔女郎的装扮,出现在众人面前,还端着酒。 包间灯光昏暗,夏宴乔看清里面的人后,脸上一白,也不管手里还拿着酒,就慌乱的往外逃。 潇潇看着慢条斯理的掐灭烟头的沈赫言,动作熟练的扔进烟灰缸,提起外套大步往夏宴乔消失的方向走去。 潇潇自嘲的笑了笑,看把,就算没有她这个女配,沈赫言照样会不顾一切的追上夏宴乔。 潇潇起身去洗个了澡,让自己冷静下来,再看直播时,却被现场的样子吓了一跳。 只见夏宴乔浑身是血的被绑在椅子上,而沈赫言却坐在对面,手里拿着鞭子冷漠的看着她。 第49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二十九) 【幺幺,什么情况?这是提前大结局吗?沈赫言为什么会绑架夏宴乔?】 【幺幺: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难道是之前的病毒没有清理干净?】 【病毒?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事?】 幺幺看着潇潇激动的样子,也是一慌,他可不能让潇潇知道这个任务系统还在测试中,潇潇是他的第一个测试对象。 俗称小白鼠。 赶紧叉开话题道:“你看沈赫言身边好像有人!” 潇潇这才注意到沈赫言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不是苏真,居然是李沐宸。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沈赫言失忆了,不应该不记得和李沐宸是同学关系。 正当潇潇诧异时,站在沈赫言身后的李沐宸,就摘下了假装斯文的眼镜,桃花眼里都淬着毒,死死盯着夏宴乔道:“这女人嘴还真硬,一直不肯说她的共犯!要不是你拦着不让我弄死,我早就有办法让她交代了!” 沈赫言看起来却很平静,睨了一眼面前半死不活的夏宴乔,“她只是个诱饵,后面的人,很快就要来了!” 李沐宸啐了一口在地上,皮鞋踩在夏宴乔光裸的脚趾上捻了捻,直到听到女人再次出声才松了脸,恶劣的开口:“居然敢开车撞我的女神?真是不想活了!” “注意你的用词!”沈赫言提醒道。 李沐宸看着沉着脸的沈赫言,挑衅道:“反正你们还没结婚,我就有机会,就算结婚又怎么样?没有拆散不了的家庭,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就在两人谈话间,沈赫言的电话响了,看到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沈赫言和李沐宸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沐宸会意,躲到暗处举起摄像机。 很快就有一个戴着黑色围帽的人走了进来。 “你放开她!” 潇潇知道这人是谁,自然也对下面的剧情了如指掌,只是一直很奇怪李沐宸为什么会在这儿,还说这么奇怪的话。 果然就听到夏宴乔的哭喊声。 “庭川哥哥,你不要过来!” 沈赫言看着面前微制的男人,勾唇一笑,歪头指了指身边的夏宴乔,“看来你还挺讲信用的,没再抛弃你的女人!” 周庭川索性也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净白的脸。 “沈赫言,你想做什么?” 沈赫言耸肩无所谓道:“也不做什么,就是单纯的想让你身败名裂!” 面前的周庭川似乎被激怒了,此刻脸上没有往日的温柔微笑,反倒有些恼羞成怒的狰狞,“沈赫言,你卑鄙!” 沈赫言摇头“哪有你卑鄙啊!我的好弟弟,沈庭川!居然想到把自己睡过的女人送到我床上,你也真是够无耻的!” “你不许提我的本名,你不配!”周庭川目眦欲裂的吼道,“要不是你那愚蠢的母亲自杀,我妈妈早就成为沈家大少奶奶了,我又怎么会一直沦落在外,不被爷爷重视?” 刚醒过来的夏宴乔,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哭诉道:“庭川哥哥,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原以为周庭川还会像以前那样温声安慰自己,没想到周庭川直接变了脸,看到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你总是缠着我,我这么优秀,自然是要娶和我身份地位匹配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孤女?” 夏宴乔无法相信,“不,不可能,一定是沈赫言他逼你这么说的,对不对?你是最爱我的,不是吗?” 周庭川一脸不屑道:“爱?我只是稍微关心你一些,你就恨不得贴上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宴乔被周庭川刺激到了,又加上之前的流产,整个人几乎崩溃。 躲在暗处的李沐宸,看准时机,松开了夏宴乔远处的束缚。 夏宴乔挣扎着,突然发现绳子松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直直的扑向周庭川,咬着周庭川的耳朵不放。 周庭川吃疼,与夏宴乔在地上殴打起来。 两人互殴的同时,还不忘互相截短,把两人之间的阴死伎俩,统统暴露在沈赫言面前。 直到周庭川大力将夏宴乔踹来,才停止了纷争。 周庭川理了理衣领,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骂了一句,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夏宴乔。 看着瞪着双眼,四肢扭曲却无法动弹的女人。 周庭川脸上一白,立刻蹲下身子查看。 发现地上一根长长的铁钉,直直的串入夏宴乔的脑袋。 夏宴乔就这样死了! 看着死不瞑目的夏宴乔,周庭川吓得摔倒在地,连退了好几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看向一旁的沈赫言。 周庭川迅速稳下心神,慢悠悠的起身,掏出不知道哪儿来的手铐,将沈赫言给铐在了门窗上。 “沈赫言,对不起了,只能委屈你做这个杀人犯了!” 周庭川笑得阴森。 沈赫言挑眉:“我想警察同志还不瞎!” 周庭川却笑得猖狂:“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让同事报警了,”看了一眼沈赫言手上的鞭子又得意道:“我本来是想来解救人质的,与你搏斗时只是将你的手给铐住了,之后就被你用药物给弄晕了” 周庭川看向一旁早已没了气息的夏宴乔,继续道:“于她是怎么死的?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就掏出一个针管给自己打了一针,打完后还不忘擦掉自己的指纹,覆盖上沈赫言的。 做完这一切后,找了一块空地,躺了上去。 周庭川昏迷过去没多久,陈旧的仓库外,就响起了警铃声。 潇潇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久久不能释怀。 想起之前李沐宸说的话,以及沈赫言失忆后看着自己古怪的表情。 思路瞬间被打来,之前想不通的,现在全都想通。 沈赫言根本没有失忆! 他一直在装失忆,想要迁出幕后真凶。 第50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白莲心机初恋(三十) 沈赫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时,潇潇已经睡了。 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沈赫言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可还是吵醒了潇潇。 等沈赫言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时,就看见床头灯亮了。 小女人正坐在灯下,一瞬不瞬的的看着自己。 沈赫言摸了摸胸口,有些心慌,但还是温和的开口询问:“怎么没睡?” “睡不着!” 小女人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兴致不高的样子。 沈赫言想起这些天假装失忆逗她的样子,心下一软,连忙上前搂住女人低声安慰道:“没事,我陪你睡,就睡着了!” 怀里的女人有些抗拒,不停的挣扎。 “怎么了?”沈赫言想起这些天女人的主动,莫名心慌。 “我都知道了,你没有失忆,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沈赫言还以为自己是处理周庭川和夏宴乔的事,被潇潇知道了,还在担心潇潇会不会觉得他可怕,原来只是假装失忆的事被知道了。 潇潇看着男人没有羞愧,反倒一脸坦荡的样子,心里很是气急:“你怎么这么无耻?” 沈赫言挑眉无所谓道:“你才知道啊?是不是有点晚了,沈太太?” “谁,是沈太太了?我才不要和你这个黑心的家伙在一起呢!”潇潇气愤的用力推开沈赫言。 沈赫言没有反应过来,头重重的撞在床栏上。 潇潇被吓到了,连忙起身查看,却被沈赫言一把环在怀里不得动弹。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既然让我一个人空相思了那么久,我也让你尝尝味,不好吗?” 沈赫言的声音很低,凑在潇潇耳边,吹到脖颈的气息都是痒痒的。 潇潇抬头看着男人暗沉的眸子,和自己骑跨的姿势,脸色爆红,正欲挪开。 就被男人的手又扳开了几分。 “你,你松手!” “就不,一辈子都不!除非你说你爱我,一直都只爱我!” 潇潇看着沈赫言无赖的样子,也是无语极了,半推半哄道:“我爱你,这样好了吧!” 沈赫言却更加放肆,骨节分明的手,从腿向上,有些不安分。 “嗯?我没听清。” 潇潇红着脸,又说了一遍,看着越来越危险的沈赫言,潇潇有意提醒道:“我爸还睡在客房!” 沈赫言笑得有些流氓:“这样更刺激不是吗?” 潇潇:“……” 潇潇抵住沈赫言,笑得有些无辜的坏:“你再这样,我就喊我爸喽!” “那要看看,你能不能喊得出来!” 男人炽热的身子猛地挨近…… 潇潇为了躲他,不甚跌落在床上,男人顺势压了上去。 潇潇无奈,又带着几分恶意的冲着门口喊道:“爸……我……”有坏哥哥,快来救你的小棉袄! “唔……” 男人笑得不怀好意,哑声道:“喊啊?” “爸……” 幺幺默默的关闭了主机显示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还是个孩子!” 他可不想长针眼! 第二天清晨,潇潇揉了揉酸胀的腰,随意的找了一件吊带穿上,就下楼准备吃早饭。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沈赫言,“郭婶呢?” 沈赫言听到潇潇的声音,回头看向她,神色有些不明。 潇潇也顺着沈赫言的视线,看到了一些痕迹,脸上有些囧,又赶紧上楼去换了一身回来。 再次下楼时,沈赫言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看着秀色可餐的早饭,潇潇瞬间食欲大开,拿起勺子就吃了起来,只是勺子刚一碰嘴,脸色瞬间变了。 【我给忘了,沈赫言什么都好,就是不会下厨!有人称地狱厨师的称号!】 可看到沈赫言那受伤的表情,潇潇还是强忍着不适,把沈赫言煮的粥都给喝了下去。 还不忘夸奖沈赫言的好厨艺! 沈赫言看着将粥一股脑都喝了的潇潇,神情有些复杂:“你就没吃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潇潇忍着恶心反问道。 沈赫言还没说话,反倒是一旁躲在暗处的姚淮书忍不住了。 “沈赫言,那个蠢狗把求婚戒指放在粥啦!” 潇潇尴尬的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粥碗,咽了咽嗓子,就火急火燎的往洗手间跑。 “她怎么了?”姚淮书推了推杯底一般厚的眼镜,有些看不明白。 而在一旁的李沐宸却阴阳怪气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怀孕了!” 姚淮书震惊:“我去,沈赫言你才恢复了能力,就这么厉害的吗?” 沈赫言也不回话,只是悠悠的看着洗手间门口。 沈赫言策划好的求婚,就这样在潇潇被脱去医院洗胃下结束了。 直到晚上潇潇才将戒指给弄出来。 折腾了一天,潇潇很是疲倦的躺在床上,还没睡着,就感觉有人在身边拱。 “干嘛?”潇潇有些困,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没什么,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修复结扎手术后的实力!”沈赫言没说话,只是继续手里的动作。 潇潇大惊,连忙制止沈赫言往下的动作:“我不想动!我累了!” “没事,我动就行!” 沈赫言依旧我行我素…… 潇潇:“……” 幺幺再一次拿起了奶茶,猛吸了一口,压压惊。 小场面。 淡定…… 第51章 沉稳内敛总裁与心机白莲初恋(完) 多年之后,在沈家老宅里,潇潇正看着电视播报。 电视中正播报着精神病院有人跳楼身亡事件。 “奶奶,奶奶,你快来看爸爸给你带什么了?” 一个小鬼头,一溜烟的跑到潇潇面前,耍宝一样的掏出一束玫瑰花。 看着鲜红的玫瑰花,潇潇笑得眉眼弯弯。 沈念潇看着花,有些不好意思道:“妈,全城上下的玫瑰花,都给老爸包圆了,这还是我从b城带回来的!” “你也知道每年你爸都会这样,还和他抢?”潇潇虽然是责备,但语气里全然没有一丝生气,有的只有甜蜜。 正在两人说话之时,屋外响起了飞机的轰鸣声。 几人跟着声响来到屋外。 就看到几十架私人飞机从天空飞过,带着飞扬的玫瑰花瓣,和巨大的横幅。 “亲爱的林潇女士,生日快乐!——爱你的沈赫言!!” 潇潇看着横幅嘟囔着:“一把年纪了,也不知羞!” 满天的玫瑰花瓣,飞扬在整座b城的上空,铺满了整个城的街道。 刚来b城的年轻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所震惊到,只有一直生活在这里的人,淡定的不像话。 “这每年到今天都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火锅店老板一脸不屑道。 “每年都这样?” “是啊,还不那个沈赫言的老狗,年年爬起来秀恩爱,一点都给人留活路,要不是他,我至于花那么多冤枉钱买花啊?”老板一提到沈赫言就气。 与往年不同的是,飞机过后,还飞来一架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飞过天空的时候,伴随着平安爱心礼花,一个人从飞机上一跃而下,直直的穿过两颗爱心,就如一支射穿爱情的箭。 眼看着离地面不足百米,那人却还没有打开降落伞。 众人的脸色剧变,潇潇也瞬间变了脸,朝着那人的方向奔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人迅速打开降落伞,随着降落伞打开,一条腾空的竖幅,出现在人们视野。 “我爱你!林潇!下辈子也一样!” 跳伞的人,稳稳的掉落在离潇潇不远的空地上。 潇潇看到沈赫言稳稳的落下,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冲上前去对沈赫言拳打脚踢。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沈赫言笑着牵制住潇潇的手,拉到怀里,“潇潇,我爱你!很爱!” 沈赫言这个人一直不敢说爱,这个爱字,对于他来说太过沉重。 他的父亲对每个人都说爱,却每个人都不爱,只爱他自己。 他的母亲,从出生开始就说爱他,却还是抛下了他,独自一个人去往天堂。 所以他不敢爱,他害怕自己爱的太深而受伤,所以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直到潇潇的出现。 像一道光打散了他所有的阴霾,她从来都笑盈盈的,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 本以为她爱的不够深,可看到潇潇握着“昏迷时”自己的手,一遍一遍的说爱他。 他心脏的异常跳动,证明了,他也早已沉沦。 潇潇看着如今早已两鬓斑白的男人,双眼含泪:“我也爱你,下辈子,我希望还能遇见你!” …… 任务抽离成功。 此次任务打表 【剧情推进度:100分, 完美攻略目标人物:100分, 助攻男女主感情:0分, 综合得分:60分】 到账工资:4000。距离目标金额还有元。 潇潇看着余额,心痛到无法呼吸,决定下次一定认真走剧情,绝不走心,誓要做一个无情的打工人! 第52章 (番外)白莲初恋套路少年总裁校园篇1 潇潇将沈赫言送到医务室,经过老师的简单处理之后,就安静的在一旁等着沈赫言醒过来。 少年静闭着双眼躺在医务室的铁板床上,身子有些偏瘦,看起来有些单薄。 就在潇潇买完冰水回来时,沈赫言也醒了。 潇潇握了握手里的矿泉水,抬步上前,温声道:“沈赫言,你醒了,这个给你,你中暑了,这是给你解暑的。” 少年的眸子很淡,看什么都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平静的接过矿泉水,冷冷的道了一声谢。 医务室里又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潇潇低着头用脚趾划着地面,跑到意识里和幺幺再次确认了一下剧本。 “怎么又是空白剧本?你玩儿我呢?”潇潇真的是麻了,上一个任务让她临场发挥也就算了,这次有了剧本还是这样。 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可怎么办? 幺幺却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只是剧本的前传,潇潇只需要友情出演,就能刷满男主沈赫言的好感度直接跳到剧本开始界面,绝对不会出现像上个任务一样的事情。 潇潇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也没有办法和主神直接联系,只能选择相信幺幺:“我就信你一次啊!” 幺幺拍着胸部保证道:“你就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沈赫言喝完水,就准备收拾东西回教室。 可能是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有些羸弱,脚下虚浮,沈赫言刚跳下床就差点摔倒。 还好被潇潇扶了一把,“小心,你身体还没好,不用这么逞强的,得休息一会儿才行。” 沈赫言凝着潇潇那张忧心的脸,脸色微冷,默默地将手抽了回来,对着潇潇冷言冷语道:“林潇同学,我家里没矿,只能好好学习,更不可能自毁前程的谈恋爱,所以你不必和我套近乎。” 在这个位点,原主确实是有几个关系暧昧的富二代在追求,但这是原主的锅,她可不背。 【果然是虐文毒舌霸总,说起话来真气人!】 【为了任务,老娘忍了!】 潇潇压着心中想骂人的冲动,维持人设的善解人意的笑,重新挽住沈赫言的手:“沈赫言同学,不管你怎么想我,我还是会把你安全的送回到教室的,毕竟我是后援队队长,你们的安危对我而言,至关重要。” 沈赫言挣脱了两下,见挣脱不了,索性也不再挣脱了,任由潇潇牵着回教室。 刚到教室门口,就有几个平日里总是对潇潇献殷勤的男生看到了,连忙帮潇潇把沈赫言一起送进了教室。 说是送,倒不如是架着沈赫言进去的。 潇潇看在眼里也没有做声,只笑意盈盈的冲对方道谢。 等到放学后,值日完的潇潇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一个人背着书包,在市中心的一个偏僻小道上悠哉悠哉的逛着。 走到一个不起眼的便利店门口,确认是沈赫言所在的兼职地后,果断进去给沈赫言送温暖。 “欢迎光临。” 少年清冷如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当潇潇故作惊讶的抬头,就瞧见了同样一脸震惊的沈赫言。 沈赫言正穿着一身工作服,宽大的短袖套在身上,有些松垮,还好少年足够高,不然还真有些撑不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比起潇潇的震惊,沈赫言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就恢复了平静,只低着头接过客人递过来的商品扫了起来。 【沈赫言这狗脾气,果然是个追妻火葬场的渣男。】 潇潇压着火,面上却是冲沈赫言俏皮的笑了笑,拿起一旁的牛奶走到沈赫言面前结账。 沈赫言面色如常的接过牛奶,给潇潇结了账。 直到潇潇离开便利店,沈赫言低着的头都没有再看潇潇一眼。 潇潇有些受挫,但毕竟有上一世被磨出的厚脸皮,也不在乎,毕竟她可是为了任务,可以无下限刷好感度的打工人! 就这样,潇潇每天放学都会去沈赫言所在的便利店,买一杯牛奶。 而这个买的牛奶,第二天照常会出现在沈赫言的桌肚里。 沈赫言原先还会把这牛奶扔了,渐渐地或许是觉得烦了,索性也就不扔了,将牛奶给自己的同桌姚淮书喝。 起先姚淮书还挺乐意的,可是时间久了,喝多了,看到牛奶也觉得头大。 “不是吧,又是牛奶,老子现在身上都是奶味,不喝了,不喝了,现在我看到奶就头大。” 姚淮书捂着嘴吐了会,把牛奶推还给沈赫言。 沈赫言拿回牛奶,抬眼瞧了一眼人群中的潇潇,沉着脸走了过去。 沈赫言平日里沉默寡言,也不爱笑,身上有总是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味,学生大多怕他。 人群见到沈赫言走过来,也自觉的让来了道。 沈赫言就这样定定的站在潇潇面前,将牛奶递给潇潇,“无功不受禄,还你。” 潇潇没有接,反倒笑道:“这是,上次你教我数学题的答谢。” 潇潇这是在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沈赫言原本以为,自己这般驳了这虚伪的娇小姐面子,她一定会恼羞成怒,从而停止送牛奶,这愚蠢的行为。 可没想到潇潇却还在负隅顽抗,看来他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林潇,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没有时间,在高中这么宝贵的时间里和你玩感情游戏,你要是想钓金龟婿,国际班里多的是,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国际班是整个高中富二代最多的班。 尤其是那个隔三差五换女朋友的李沐宸,听说家里有的是钱。 沈赫言冷着脸说完这一切,就丢下牛奶,头也不回的回座位写作业了,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窃窃私语。 只是不管沈赫言如何认真的写作业,总是有些声音会灌入耳里。 “高傲什么?人家林潇不过是看他可怜,才会花自己钱给他接济接济。” “笑死了,自己穷,还以为谁都和他一样爱慕虚荣,人家林潇也是富二代好不,何必要钓金龟婿?” 少年低着头,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只专注手里的作业。 果然是个不听人话的三等残疾。 潇潇咬了咬牙,恢复了笑意,冲着周围小声议论的同学告诫道:“你们别这么说人家沈赫言,我只是觉得沈赫言上次中暑,是不是身体长时间劳累过度,想着作为同学,总不能袖手旁观,所以帮助一下,你们不能这么恶意揣测。” 第53章 (番外)白莲初恋套路少年总裁2 潇潇刚说完,老师就来,人群也渐渐噤了声。 经过这种小插曲之后,潇潇却识趣的不再给沈赫言送牛奶了。 沈赫言只当这是某个小姐无聊的消遣,对自己的劲头很快就会过了,没有过多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 直到沈赫言被一群潇潇的爱慕者围堵在了校园门口。 为首的这人,沈赫言认识。 就是那个国际班有名的贵公子,李沐宸。 李沐宸顶着一头张扬的红发,用手指着沈赫言鼻子,十分戏谑道:“我当时什么货色能迷的女神五迷三道的,不过就是个穷酸的小瘪三。” 沈赫言冷漠的看着张牙舞爪的李沐宸,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沈赫言这样的眼神成功激怒了李沐宸,用拳头使劲的戳了戳沈赫言的胸口,恶声恶气道:“小子,你最好识趣点,离林潇远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就丢下一脸淤青的李沐宸,扬长而去。 沈赫言坐在灰暗的巷子,许久才动弹得了。 扶着墙刚站定,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影冲自己奔来。 潇潇看到满脸青紫的沈赫言,慌乱又担忧的上前:“沈赫言,你没事吧。” 少女满脸写着担忧,要不是自己刚刚余光中瞥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还真是会被这少女纯善的样子给骗了。 “我没事?”沈赫言突然凑近潇潇。 少年很高,身影几乎遮住了整片阳光,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冷得潇潇节节败退。 “林小姐,我再次申明,我对你的把戏没有兴趣,也劳烦你高抬贵手,能让我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 “沈赫言,你听我解释……”潇潇拉住沈赫言,想要解释,却被沈赫言一把甩开。 “林潇收起你那副假装怜悯的的样子,你刚刚站在巷子角落里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沈赫言根本不想听潇潇的解释。 【妈呀,沈赫言是怎么知道我一直站在巷子角落的?】 “不是的,不是的,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潇潇拉住沈赫言,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沈赫言闭了闭眼,蓦然甩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潇潇看着走的越来越远的沈赫言,急得把幺幺的透明脑袋摇的直晃,“都是你出的鬼主意,说什么来一段美救英雄的戏码,说不定沈赫言就会爱上我,我的人设提前被沈赫言给识破了。这剧情没开始就要崩了!” 幺幺挠了挠头,他也是没想到这个体位的男主这么聪明,一眼识破了他的计划。 “剧情也没全崩,只要再找机会让沈赫言以为你不是故意的就行了。” “这能行吗?沈赫言这狗男人根本不听我说话。”潇潇心里苦啊,要不是沈赫言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她还真想给他来两下,让他学学怎么尊重人。 “李沐宸堵沈赫言确实不是你授意的,本来就是他自己想找沈赫言麻烦,只是刚好被你碰见。” 潇潇也觉得幺幺说得有道理,只能继续按原计划尾随沈赫言,看看有没有机会解释一下。 这天老师拖堂了好久才放学,沈赫言急着收拾书包,姚淮书却在一旁支着头凝着潇潇。 “沈赫言。” “什么事?”沈赫言急着去做兼职,没空理姚淮书犯花痴,语气也不好。 他就是搞不懂了,一个长得漂亮一点的女生,怎么就这么大魅力,一个个都前仆后继的想和潇潇交往。 “你说像林潇这么漂亮的女生,一个人走夜路,会不会不安全?”姚淮书前些日子在新闻上看到了不少新闻,看到被人围着的潇潇,出于好奇随口一问。 沈赫言抬眼瞥了眼潇潇,潇潇似乎也有所察觉,看了过来。 看到潇潇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沈赫言蹙眉,“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成天有司机车接车送的,不需要我们担心。” “那可不一定,谁说有钱就一定有司机接送的?我那抠门的老爹,重来就没派过司机给我。”姚淮书一想到这就气,好歹他那老爹在b城还是数一数二的,就是不给他派车。 说什么让他自食其力,让他整天来回跑两个多小时的地铁上学,觉都睡不好,整天和个幽魂一样。 看书都得眯眼,年纪轻轻的就带上了眼镜。 不过还好有这瓶底一般厚的眼镜,给姚淮书挡了不少桃花。 沈赫言懒得和姚淮书辩论,他已经迟了一刻钟,再不去,又得被扣钱。 和料想的一样,老板果然让沈赫言延长时间来抵迟到。 等到沈赫言下班,都快凌晨了。 沈赫言背着书包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天气渐渐转凉,他还只穿着一件短袖。 凌晨的风格外冷,吹的沈赫言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走在回去的路上,不远处的小道里,似乎有个姑娘被醉汉缠住了,哭哭啼啼的求饶,寂静的街道一点声音都很突兀。 沈赫言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更没有闲心去管别人的死活。 只是那女人的声音听的越来越熟悉,沈赫言忍不住驻足向内张望,就瞧见潇潇正被一群非主流围着,拉着要去一起喝酒。 潇潇也看到从店里出来的沈赫言,泪意盈盈的小脸上,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的喜悦,“你,你们都离我远点,我好朋友来了,我告诉你们,他可厉害了,小心把你们都打趴下!” 小女孩信誓旦旦说谎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小混混们朝着潇潇指的方向望去,也看到了自带冷气效果的沈赫言,吓得一激灵。 沈赫言背着书包,饶有兴致的看向他的“好朋友”潇潇如何表演。 小混混见沈赫言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也渐渐胆大起来,冲着笑得恶劣:“小妹妹,你那好哥哥朋友似乎和你不熟啊!你这么漂亮,不如做我山哥的女朋友怎么样?” 潇潇见沈赫言不帮自己,小脸瞬间垮了,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你,你们别过来,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你们就惨了。” “呦,弄个假男朋友还不行,如今又想搬出个厉害的老爹?小妹妹,你当哥真那么怂?”那个自称山哥的小混混明显有些不耐,拉着潇潇的手就往怀里揣。 第54章 (番外)白莲初恋套路少年总裁3 小混混的手刚要碰到潇潇,就被人给按住了。 沈赫言从身后按住了小混混的手,将他拖离地面,让他双脚腾空,根本无法挣脱,随后抬腿踹上那山哥的后腰,将其踹翻在地。 沈赫言抬眼淡漠的睨了一眼,周遭呆若木鸡的小混混,“还不快滚。” 其他小混混本就是装腔作势的,见沈赫言似乎是要动真格的,直接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那山哥被踹的个狗啃泥,见沈赫言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吓得气流尿流的跑了,临跑时还不忘叫嚣着还会再回来。 沈赫言轻蔑的看了一眼小混混离去的方向,捡起丢到一旁的书包,拍去浮灰重新背上了肩。 见沈赫言又要走,潇潇也赶紧跟了上去。 “谢谢你。” 潇潇跟在身后小声的道谢。 沈赫言却当做充耳未闻的样子,要不是有幺幺的好感度上升的提示音,潇潇还以为自己这步险棋又走错了。 果然,沈赫言这狗男人,是喜欢柔弱爱哭的白莲花。 潇潇正在心里骂着沈赫言,却不知道前面的沈赫言突然停了下来。 抬头看着面色阴沉的沈赫言,潇潇咽了咽口水,一脸委屈的低着脑袋揪着书包袋子。 【沈赫言,不会听到我在骂他吧!虐文男主会不会打人啊!我可不想攻略家暴男……】 “林小姐这么晚了,一路上跟着我,不会就是想和我说声谢谢,这么简单吧?” 沈赫言原本是想抱着看戏的心态看潇潇表演的。 可没想到潇潇真的没有带保镖,身边更没有啥司机,不然也不会跟着自己跑了一路。 一想到这里,沈赫言的心就莫名一揪,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娇小姐? “啊,我……”潇潇在大脑里飞速的运转着适合的台词,试图寻找出有用的。 “我其实是想和你道歉来着,之前因为我,让你被其他男同学误会,给你带来不便我很抱歉。” 少年的脸上划过一丝错愕,让潇潇信心倍增。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狗男人的刺毛,得顺着摸。 沈赫言看了潇潇良久,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就为了这个天天跟着我下班?” 沈赫言这狗男人居然知道我天天跟着他,要不是我今天偶然遇上小混混,他是根本不想和自己讲话。 潇潇有被沈赫言的眼神给侮辱到,但为了任务,咬着牙笑得纯善,将问题又抛了回去:“那你以为什么呢?” 少女的泪珠还挂在脸上,冲着自己强颜欢笑的样子,实在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沈赫言也不想深究这个问题,主动开口,“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少女连连摆手,婉拒道:“不,不用,我来就是想和你道歉来着,既然误会解除了,我们就没必要再接触了,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潇潇再来一招,以退为进,假意拒绝沈赫言。 原本沈赫言是出于良心发现,想要送潇潇回家。 被潇潇这么一拒绝,果然让沈赫言心里老大不爽,没好气的扯过潇潇的书包背在身上命令道:“少废话,前面带路。” 潇潇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被人看见又要找你麻烦了!” 沈赫言真是要被这蠢女人的思维给气笑了,“这大晚上的哪儿有人?” “也是哦!呵呵。”潇潇挠了挠头,刚刚那临场发挥的台词是有些蹩脚,有被尬到。 沈赫言没好气的提起书包走在前面,潇潇发觉时都走了好远了。 潇潇赶紧跟上,“沈赫言,你等等我……” …… “沈赫言,我想和你说个事”小女人十分扭捏的将沈赫言拉到楼梯口。 沈赫言憋了一眼楼梯口几处探头探脑的身影,故意提高了音量,“林潇,你说吧,有什么事情找我。” “就是我……” 沈赫言凝着胸口脸烧的通红的少女,勾唇浅笑,安静的等着少女接下来的话。 【麻麻地,你要我怎么说?要不是你不表态,我这校花,倒贴高冷学霸贫困生的新闻,都快满天飞了!】 少女生的白皙,脸颊一红,就连整个人都染上了粉色,还是挺可爱的。 沈赫言想起无意间在洗手间听到的话,笑得更加张扬。 【不是说暗恋我吗?胆子真小,这就怕了?】 潇潇像是收了极大的委屈,漂亮的鹿眼里氤氲起水雾,让沈赫言心疼的不行,但面上还是要装的一脸严肃,不好相处的样子。 毕竟哪有漂亮小姐姐一追就能追到手的道理,这也显得他太不值钱了。 “林潇同学,我们现在的课余时间都很宝贵,你要是实在说不出来,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沈赫言说完就准备抬步往教室走。 潇潇见沈赫言要走,连忙抓住沈赫言的袖子急切道:“我,我喜欢你,你未来的女朋友,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豁出去了,为了业绩,又不是没有倒追过,随然与原剧情有些不同,只要能快速拿下沈赫言,就行。】 沈赫言挑眉,故作深思的忧愁,“可是,林潇同学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吗?” 【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说什么不好,偏要提她被人胁迫时说的假话。】 “我,我现在不想和你做好朋友了,我想做你……女朋友。” 少女的声音说道最后越来越低,低得都快听不见了,但靠的极近的沈赫言还是能听到的。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沈赫言弯眉大声问道。 “我想做你女朋友!”潇潇觉得沈赫言分明就是故意的,但还是得红着脸凑近沈赫言的耳朵提声再次强调。 沈赫言听到潇潇这话,原本严肃的脸也换上了震惊,“林潇同学,你的这个问题,我会回去认真考虑,过些天会回复你。” 上课铃声响了,两人也回到了教室。 潇潇时不时的转头看向沈赫言的方向,发现沈赫言依旧面色如常的在听课。 【不是吧,又没成功?上次写情书被姚淮书截胡了,这都第二次了。】 潇潇这边垂头丧气样子,落在后排沈赫言眼里都变得可爱极了。 看着沈赫言笑了一整个上午的姚淮书实在忍不住了,“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答应人家小姑娘,总是拿着我当挡箭牌也不是个办法,况且到时候真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想要要回自己写的情书,我这也没有啊!”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少说两句你会死啊!”沈赫言塞了一大块红烧肉到姚淮书碗里。 “不会,狗粮已经吃饱了,不想再被强行投喂!”姚淮书端起碗,拒绝沈赫言的献殷勤。 “人家林潇其实挺优秀的,人长得漂亮,成绩优秀,人缘还好,喜欢你就偷着乐吧,还不知足。” “我只是,有点接受不过来。”沈赫言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 作为沈赫言的死党,姚淮书大致知道一些,“也不是所有人对感情都那么儿戏,说不定你遇到的就只对你用心。” 第55章 (番外)白莲初恋套路少年总裁4 沈赫言原本还想矜持两天,可没想到却被李沐宸这货给捷足先登了。 这家伙居然胆大到当着所有师生的面,在校庆晚会上当众和潇潇表白。 三人正在后台对峙。 作为主持人的沈赫言将同为主持人的潇潇护在身后,冷着脸叱责道:“李沐宸同学,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和措辞。” 李沐宸本就是来混个毕业证的,成绩他都不在乎,更别提言行举止了。 况且他都追潇潇这么久了,要是再不拿下潇潇,就得被兄弟笑了。 “林潇,我是真心的。” 李沐宸那深情模样都快把沈赫言逗笑了,“潇潇,你别信他,他可是女朋友月月欢。” “我可以为了你改!”李沐宸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要是能改,那就等着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沈赫言没好气的回呛。 “沈赫言,你……”李沐宸看着沈赫言那臭脸,就想揍,可惜被人拦着。 “李沐宸,你真可以为了我改吗?”潇潇一脸认真的看着李沐宸,像是真的在认真考虑李沐宸提出的建议。 “潇潇,你不能答应他!”沈赫言慌了,潇潇不会真像姚淮书说得那样,被自己冷漠的样子给伤透了心,转而接受了不靠谱的李沐宸。 沈赫言接受不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怎么可以答应其他人。” 李沐宸却笑了,“你骗谁呢?沈赫言,你根本就没答应林潇,现在冷着个脸杵在这儿干什么?耽误我追妻,烦不烦。” “那也不成,是潇潇先追的我,我还没同意你,她就不能考虑你!”沈赫言护着潇潇,强势宣誓主权。 “笑死了,你这个是什么破道理?要是你这辈子都不答应,那岂不是潇潇得守活寡,一辈子不和人谈恋爱?” 沈赫言这道理,好生无理,连不讲道理的李沐宸都确定没道理。 “谁说我会一辈子不答应?我现在不是答应了吗?” 沈赫言铁青着脸,将潇潇扳正,迫使潇潇面对自己,极其严肃且认真的说道:“林潇,你听好了,我现在同意你做我女朋友。” “沈赫言,你这是玩儿阴的。我要是不表白,你根本没想过答应潇潇!”李沐宸气的跳脚,丝毫没了往日不羁随性的样子。 周遭的嘈杂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潇潇的眼里只有面前清冷严肃的少年。 少年神情专注,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陷入那深邃的眸子里。 这般孤傲清冷的男孩,如果不是因为原生家庭的背叛,性格阴沉狭隘了点,现在就会是个风云人物,而不是等到再次被原主背叛。 潇潇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幺幺,你说到时候我要逃出国的时候,沈赫言这狗男人会不会像原剧情里一样,痛哭流涕?” 幺幺摸了摸不纯在的胡须,故作深沉道:“从目前的好感度来看,沈赫言不大可能会哭,倒是很有可能会黑化。” 潇潇也是醉了,看来欲情故纵这招对虐文男主果然是个雷,碰不得。 潇潇只能装乖,给沈赫言捋毛。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少女的鹿眼瞬间被一片星空取代,被这样星星眼看着,让沈赫言内心的不安,被极大安抚好了。 沈赫言被潇潇这么一哄,显得格外得意,还不忘给李沐宸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李沐宸被气得当场将手里的鲜花摔了一地,走了。 看着笑得得意忘形的某人,潇潇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为了也让沈赫言体验一把被人耍的感觉。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打算在高中这么宝贵的时间里找女朋友的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少女欣喜的小脸瞬间变得愁容满面起来。 沈赫言没哄过人,跟别说哄一个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娇小姐,只是干巴巴的回道:“我骗你做什么?” 潇潇明锐的察觉到沈赫言的表情变化,怕自己打击的太过,沈赫言这狗男人又临时变卦。 连忙见好就收,拉着沈赫言的隔壁喜笑颜开的晃着,“也是,你这么品学兼优,一定不会骗我的。” 少女像是总结出来自己的一套鬼才逻辑,安抚好自己失落的情绪,又恢复了一脸崇拜的表情凝着自己。 沈赫言心里觉得好笑,却也认真的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解释,“之前没想过找女朋友,不过和你接触这么久,发现也不是很讨厌。” 沈赫言还真是个自大狂,潇潇撇了撇嘴,“那我还得谢谢你给我机会喽?” 沈赫言看着笑得有些僵的少女,心里发笑,好脾气的揉了揉潇潇的脑袋,“机会难得,就请林小姐好好珍惜喽!” “那我可的好好珍惜,不然你这么好,一定会被别人抢走的。”潇潇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像是刚吃完糖果的小孩。 这表情,将沈赫言被抛弃而冷漠的心慢慢融化。 …… 沈赫言看着冻得直发抖的潇潇,脸色很不好,“这么冷的天,还在下雪,我不是让你先回家,不用等我下班吗?” 潇潇有些委屈,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积雪嘟囔道:“人家不是想和你一起过纪念日嘛!” 小姑娘胆小,又心里对自己上心,自己怎么好责备她不顾自己的身子。 沈赫言原本想要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多挣点钱,让我们以后得日子好过一点。” 本以为少女会感动于自己的真心托付,可这神经大条的小姑娘,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沈赫言在给自己承诺未来,只是兴致勃勃道:“你没钱没关系的,我有啊!大不了以后我养你!” 沈赫言被潇潇这理所应当的模样蠢笑了,“你家能有多少钱?能养我一辈子?” “你不信啊?我是说真的。”潇潇见沈赫言不信,也急得直转。 沈赫言却只把潇潇这样子,归结于少女的不谙世事,还不懂人情世故,就承诺养男人一辈子。 沈赫言宠溺的笑着,揉了揉潇潇的头,“好啦,我信还不信吗?” “你的样子就是不信!”潇潇挽着沈赫言的隔壁,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信,信,信,我的小富婆,今天为了补偿你,你想要买什么?”沈赫言快被潇潇那生气的小模样给逗死了。 第56章 (番外)白莲初恋套路少年总裁5 “我要的可多了,沈赫言你得努力挣钱,这样才能养的起我!”潇潇扬着小脑袋,趾高气扬的说道。 沈赫言抿着嘴,凝着面前的小人儿,笑得眉眼弯弯,“看来我得再打几份工,才能养得起我们家小富婆。” “那当然啦!” 少女叉着腰,一脸得意的样子,就像一只得意的小鼹鼠。 沈赫言只当潇潇是在说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哪有男人要靠女人养的道理? 就算现在他还不是很富裕,但沈赫言还是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自信的,毕竟保送名额有限,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当沈赫言真正体会到现实的残酷时,是潇潇背着他给自己的养母偷偷搞了退休,还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公寓。 沈赫言看着合同上那数字,第一次觉得他当初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他认为他只要努努力,就能够赶上潇潇的家事,能够给她一个未来。 可是人家几代人沉淀下来的家业,凭什么就被你一个愣头青给超越? 这合同上的数字就像是鞭子,在无情的抽醒自己。 只是越被无情的鞭笞,沈赫言越无比的坚信,只要他咬咬牙,他就能赶上潇潇,并且配得上她。 于是沈赫言发了疯的努力工作,努力学习,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追赶身份的差距,就连好几次潇潇的邀约,都因为忙碌而缺席。 沈赫言这天像往常一样,完成兼职后才有时间看手机。 本想查看一下余额,却被一条信息给怔住了。 “赫言,我们分手吧!” 短信的内容不新颖,也很简短,但却字字诛心。 沈赫言发了疯的拨打潇潇的电话。 都是无人接听。 沈赫言就这样盯着手机,枯坐了一夜,直到凌晨潇潇的手机才打通。 “为什么?” 沈赫言尽量压制住心中的苦楚与羞愤,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把自己想要询问的话,想表达的情绪隐藏,只问出来一句。 “赫言,我们的事,我爸爸他都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对不住你,你就别再问了……” 少女泣不成声的语句,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沈赫言的心又凉了半截,还没张口继续,就被人挂断了。 再打过去,就变成了已经关机。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沈赫言的手机上跳出了一条短信。 “沈赫言,虽然我做不了你女朋友,但我还想把你当朋友,那种真心相交的朋友,好吗?” 潇潇举着手机,狠狠的吹了把鼻涕,“幺幺,这辣椒水也太猛了,差点让我没念完台词。” 幺幺摊了摊手,“谁让你一直哭出来?我只能找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帮你掉眼泪了。” 潇潇看了看照着台词本里输的一字不差的短信,心里十分欣慰。 她也是有剧本的人了! 再也不用担心,会演崩剧情了! 主神诚不欺我。 可是潇潇从白天等到了黑夜,都没等到沈赫言回她的短信,怕又出什么意外,赶紧确认一下号码。 “没错啊?这就奇怪了,这沈赫言不是应该在一刻钟后就会回一个好字的短信,然后抱着我给他买的毛衣痛苦流涕吗?怎么这久还没回短信?” 幺幺:“也许是因为你现在在国外,和他有时间差,他还在睡觉。” 潇潇觉得也对,反正现在这个位面还有些时间,不如在等短信回复的同时,去逛逛商场吧。 相比较潇潇那头的没心没肺,沈赫言这般的处境,就有些水生火热了。 林建南眯眼瞧着办公室里的这个不速之客。 少年一身清冷如沉的气质,处变不惊的态度,即使是久经商场的他都不得不感叹。 只是不该走这些歪门邪道。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林建南装作不认识沈赫言的样子。 沈赫言丝毫不惧的迎上林建南审视的目光,“林先生,我是来归还东西的。”说着就将房本和合同递到了林建南面前。 林建南看着房本,依旧不动声色,良久之后才有了动静,“哦~原来是潇潇的同学啊!” 林建南像是才想起这一个小事,表情也才有些缓和。 “没事的,不过就是同学之间互相送送的小物件,你就收下吧,我们家潇潇向来心善,念着你家困难,就想不求回报的帮帮你,你别想太多,就是单纯的尽一些同学之间的情谊。” “哦,对了,我这下午还有一个会,就不陪你闲聊了,小夏啊,还不送送这位沈同学?” 见林建南没有再聊的意思,碰过太多壁的沈赫言也知道,林建南是在逐客令,也不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唉,小夏,还不把沈同学落下的东西给他送去?”林建南根本也不想和沈赫言再周旋。 沈赫言最好识相,拿了房子和钱就离他宝贝女儿远点。 这是沈赫言从林建南眼里读出的意思。 站在人来人往的金融城中心,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沈赫言呆愣了许久,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打开,还是在已读短信的页面。 沈赫言低头输了许久,又重新删掉,再输,又删。 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最后精简成一个“好”字,发给了潇潇。 就让他的女孩再等等,他会想办法把她找回来的。 正在吃着冰淇淋逛大街的潇潇,拿起手机看到意料之中的台词出现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幺幺,太好了太好了!一切进展顺利!男主没有崩人设,我可以跳出前传进入原剧情了!” 虽然沈赫言这句原台词时间上有些出入,但没发现偏差,应该问题不大“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这就传吧!” “啥?这么快?我剧本还没熟悉透呢!”潇潇震惊于幺幺的高效率,话还没说完,场景就跳到了几年后的a国的飞机场上。 潇潇看着手里里编辑好的短信,和早就打开的财经八卦小道专栏,只能被迫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第57章 (补第一世界番外)血族陛下的内心戏 勒森魃从小就是受着诅咒活着,他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其实十分难以亲近。 每当有人主动亲近他时,他都会自动树立起一层无形的铜墙铁壁,将别人和自己隔开,确保别人的安全。 勒森魃心里那点儿圣女的血脉,在告诉他,“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的守着你的子民,尽职敬业的来偿还你父亲的孽债。” 勒森魃也十分认真且真诚的在执行,可时间久了,长时间的痛苦失眠,让勒森魃都快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 就快被恶魔吞噬灵魂的那天夜里,勒森魃知道了有一种《魔法圣典》的书,或许可以拉他一把。 出于私心,也出于无奈,勒森魃只能举兵打进了加菲尔的皇宫。 就在士兵到处搜索《魔法圣典》的时候,勒森魃看着皇宫的壁墙上的潇潇油画出神。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纯粹的一双眼睛。” “陛下,东西没找到,不过抓到了加菲尔的大公主。” 士兵的汇报突然打断了勒森魃的思绪。 这是勒森魃第一次见到潇潇。 女孩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一双眼睛如蓝宝石一般璀璨夺目,精致的脸庞虽然落了灰,但并不影响美观,看起来真的和壁画上一样,赏心悦目。 居然连沉闷的情绪都好了些,正当勒森魃凝着潇潇时,却身边被眼尖的大祭司恩莱德发现,潇潇是万年难得的治愈者,身上的灵力波动,可以治愈勒森魃的咒痕。 勒森魃看着面前一脸害怕的潇潇,也出于修养和私心,耐心的将潇潇请上了马车,请回了国。 也许是自己的样子太过亲和,也或许是自己的外表太过有迷惑性,让小姑娘也对自己起了别样的心思,居然对自己告白? 【她是真的不知道我是的咒痕的事吗?】 原本勒森魃想冷着小姑娘几天,也许她会知难而退,放下对自己的心思,可能是被加菲尔宠坏了,一点儿不像其他名门淑女,懂得矜持和防备,小姑娘依然雷打不动的每天堵自己。 甚至装病骗他进自己房间…… 勒森魃看到潇潇那拙劣的演技,心里都快笑疯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这么损的招都想得出来,还真是难为她了!算了,自己就在她回国前,纵容她几次吧!】 勒森魃也乐意陪潇潇几天,也算是给自己放放假,出去看看。 可没想到居然意外得知潇潇居然是下一代圣女。 圣女的血脉注定牺牲,勒森魃他突然开始不放心起来,他不能再将潇潇放在身边了,也许是自己的咒痕诅咒了潇潇,让她背负了圣女的使命。 她这么天真烂漫,应该自由自在并且无忧无虑的活着,而不是牺牲自己。 勒森魃觉得亲自上战场,了结这预言。 本就出生于邪恶,那就让他亲手还一个盛世给潇潇,让她余生平安喜乐。 可没想到潇潇居然要和自己一同去战场。 想起上一代圣女的抛弃,勒森魃内心百感交集,【我是不是可以相信,我可以改变命运?不用独自背负使命,只要自己保护好潇潇,就不会出事。】 内心这么想,实际也这么做了,带着潇潇一同上了战场。 可命运总是嘲笑挑战者的无知,因为自己的疏忽,潇潇差点被献祭。 勒森魃很自责,决定弥补自己的过失,满足潇潇的愿望,也是出于私心的想和她结婚,好好保护她。 明明清理了所有的障碍,也排查过婚礼现场,我们就要交换戒指了,可还是出了意外,她就这样再一次闭着眼,因为自己,倒在了自己怀里。 【这难道是我避不开的运命吗?因恨而生,侥获真性,却痛失所爱,注定孤独】 勒森魃在潇潇离去的日子整日整日的失眠,他一闭眼全是潇潇的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里。 恩莱德看不下去了,“我知道有一个禁术,只要陛下肯献祭自己一半圣女的神识,困住了潇潇往生的灵魂,将她封印在皇宫里,等到下一个圣女诞生前的日子,启动禁术,逆天改命,重塑生命。” 勒森魃想都没想的答应了,“只要能复活潇潇,你让我怎么做都行。” 他还没好好偿还潇潇,他还没回应潇潇的爱,他还有好多好多趣事,没来得及和潇潇分享…… 自从潇潇的出现,整日缠着自己,勒森魃再也无法忍受孤独,他急切的想要复生潇潇,哪怕付出一半的生命。 恩莱德还有些忧心,“这毕竟是逆天的事,怕是会被邪祟趁机而入。” 勒森魃也明白其中的厉害,“我会做好充足的准备,让他们没办法复来。” 本以为小姑娘醒来会很开心,却没找到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勒森魃差点以为潇潇忘了自己,直到潇潇做出来标志性动作——挠头摸鼻子,勒森魃才放下心来。 可能是潇潇太过无聊,总是在皇宫里作弄侍女和侍卫,勒森魃也乐的见潇潇玩的开心,等着下一代圣女降生的预言。 就在预言快降世时,爱丽莎却不请自来,说是想暂住几日。 勒森魃出于礼貌,收留了爱丽莎,可没想到爱丽莎却得寸进尺,想要勾引自己。 比起潇潇的执拗,爱丽莎眼里更多的是势在必得的贪婪,勒森魃对这样的眼神太过熟悉,对爱丽莎的厌恶与日俱增。 勒森魃他迫切的想要,再看一眼潇潇那双清澈的眼。 终于到潇潇复生的日子,勒森魃很积极的在准备,没想到还有人在穿空子,被潇潇抓住了。 勒森魃很欣慰,单纯的小姑娘终于长心眼儿了! 既然不惜一切的想要复盘,那就让他们万劫不复吧! 反正自己现在也不用装好人,维持圣女血脉的使命,让那些黑暗都去死吧,别再来祸害别人了。 勒森魃亲手解决了黑暗,以及一直被自己囚禁的皮尔德。 他们也顺利结婚了! 看着面前呆呆傻傻的潇潇,勒森魃却笑得如沐春风,轻轻抱住潇潇,红着眼,在心内低叹,“你终于不再是圣女,你也不属于众生,而是只属于我的,真好!” 第58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极限拉扯(一) “没事的,我想潇潇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对吗?” 清丽可爱的女人正捂着受伤的脚踝,被其他人搀扶着走到潇潇面前。 女人微扬的小脸上带着和善的笑。 【幺幺,剧情传输。】 熟悉的大脑刺痛感传来,一段剧情记忆涌入脑海。 潇潇的神色微变,原主貌似有点惨啊! 现在潇潇穿在了一本《成为娱乐圈大佬的白月光》文。 女主颜凝初因为上学那会被无意间拍了一张照片,自此成了所有男人心中的白月光。 上学那会儿追颜凝初的人,就能排到法国了,自颜凝初进入娱乐圈,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什么商业大亨啊,歌坛巨星啊,奶狗爱豆啊,那都是在为了女主,各种修罗场。 最后女主选了男主李言琛,一个完全不在意女主颜凝初有多少好哥哥的人,携手步入婚姻的坟墓。 而颜潇就是那个东施效颦的小丑,不光刻意模仿女主,据说还插足男主女主的感情,是个十足可恶的第三者。 不过颜潇这第三者实在是有点冤,因为男主李言琛在追颜凝初的时候,还是颜潇的男朋友。 而现在颜潇推颜凝初的起因就是,有人发了一条匿名信息给潇潇,还不附带上了李言琛和颜凝初两个人的亲密照片。 一个是自己的男友,一个是自己的堂姐,颜潇不疯才怪。 当场撕破脸,根本不顾是不是还在录制节目,就把颜凝初推下了楼。 而李言琛也一直不喜欢原主,只是迫于原主父亲是自己的恩师,没法和原主分手,所以一直拖着。 直到这件事的发生,李言琛也决定和潇潇默默分手,勇敢追爱。 被刺激的潇潇当场表示,要在恋综上搞死颜凝初。 可原主却以为李言琛上恋综是因为自己,看着李言琛和女主薛初凝秀恩爱,气的要死,更是想通过欲擒故纵假意和反派亲近来吸引李言琛的注意。 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原主因为自己的作精行为,被反派柳逸晨的粉丝全网抵制,最后不得不退出娱乐圈。 原主本就因有父亲这个大学教授撑腰,和美貌进的娱乐圈,最后甚至父亲被黑粉人肉,围攻至提前退休。 在最后,还死于一个有变态倾向的,柳逸晨的私生饭手里。 太惨了。 真是太惨了! 潇潇现在穿的时间点,就是原主正准备和李言琛玩欲擒故纵,准备主动勾引柳逸晨的时候。 幺幺看着任务面板,一脸的担忧:“潇潇,你这次可一定要按剧情人设走,不能崩了啊!不然我们的业绩又要到垫底了。” 潇潇也开始忐忑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系统任务人物一个个不按剧情走,她还要临场发挥,不光考验她随机应变能力,还挑战她业务水平。 演的好,主角入戏,崩剧情,演的不好,主角出戏,他妈的还是崩剧情。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这次她一定严格按照剧情人设走,是要将人设贯彻到底!!! 潇潇看着颜凝初微僵的小脸,心底冷笑,凭借着“真爱生命,远离渣男贱女”的真理。 但考虑到业绩又不能崩人设,脸上赶紧换上了担忧:“凝初姐姐,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在我身后,要是知道,就算拍伤我也不会推你的!” 女人脸上都是愧疚,好看的杏眼蒙上了水雾,后背露出的雪白肌肤上,赫然是一道红色的巴掌印。 原本义愤填膺的几人,在看到潇潇身后那显眼的巴掌印后,也默声站着,没有吭声。 站在颜凝初身侧扶着她的阳光男孩开口,“先送凝初姐姐去医院吧!我去和秦导说一声。” 潇潇看着顾明烨的身影,不说话。 顾明烨,颜凝初的护花使者之一,当红男团成员,唱跳小能手,有亚洲舞王之称,是个乐于助人的主。 在潇潇的不断陷害颜凝初下,渐渐喜欢上了明理又不做作的颜凝初,对潇潇深恶痛绝,在后面对于黑粉肆意诬陷潇潇被人包养时,也选择袖手旁观。 “凝初,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让我助理送你去医院。” 周馨冉抬头看了一眼潇潇,没有再说一句,就带着颜凝初往休息室走。 待几人走后,潇潇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回头一看。 正是自己的欲情故纵的对象柳逸晨。 男人纤长的身影,斜靠在楼道边上,上挑的丹凤眼里都是冷漠,看着这一切,似有似无的笑,挂在嘴边。 见面前的女人看着自己有些怔愣的脸,勾唇浅笑,站稳身形后,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 路过潇潇身边后,低声对潇潇说了一句:“演的不错啊!” 男人的声冷清中带着戏谑,仿佛整个事件的旁观者,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只有潇潇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在颤栗。 柳逸晨连男主李言琛都要礼让三分的腹黑反派,同样也是女主颜凝初的初恋。 被女主狠心抛弃,黑化成大佬的初恋,在原文中杀疯起来,连女主颜凝初都不留情面。 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潇潇,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李言琛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潇潇,清俊的脸上都是不悦。 “啊?”潇潇刚从意识里抽离,在看到面前一脸不悦的英俊男子,心情有些复杂。 李言琛,长着一张温柔如玉的标准男二脸,长得很正派,为人却不正直,自认为唯一的污点,可能就是把原主这个作天作地的女友。 潇潇眨了眨眼,“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李言琛无奈的叹了口气,神色严肃道:“潇潇,我对你很失望。我们还是分手吧。” “好啊!…为什么?”潇潇差点没压抑住脸上的喜色,因为她知道一会儿,男主会甩一笔巨款给她。 本着钱多钱少,都是钱的道理,没必要拒绝。 李言琛看着面前小女人那张瞬息万变的脸,有些诧异,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一张冷漠脸:“潇潇,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去碰颜凝初,你就是不听,我……” 看着面前泪眼婆娑的小女人,李言琛突然愣了一下,但还是下定了决心,既然知道颜凝初已经恢复单身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和颜潇纠缠了。 “我会给你一笔钱”李言琛继续观察着女人的神色。 “不,言琛,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分手!”潇潇抓住了李言琛的袖口,不让他走。 女人清丽的小脸上都是泪痕,让人有些心软。 李言琛张了张口,语气也温和了些:“那间公寓也会给你作为补偿,我们之间…还是算了吧!还有,我希望你能主动退出这次恋综。” 说完这句话,李言琛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潇潇含泪将点好的牛排都吃了。 潇潇拿着手里李言琛留下的黑卡,一走出餐厅,就高兴的现场跳了一段秧歌舞。 刚跳完,就看到依在路灯下抽烟的柳逸晨,立刻又恢复了一脸憔悴的哭哭脸。 柳逸晨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处的女人,掐灭手里的烟头扔到垃圾堆里,踏步朝潇潇走来。 第59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极限拉扯(二) “颜小姐,真巧啊!你也在这儿吃饭?” 男人虽然带着黑色鸭舌帽,但是帽沿下妖治的脸,却是一览无余,瞥了一眼草丛里一闪而过的人影,勾唇浅笑。 【这大哥怎么会在这儿?人这么多,不怕被狗仔拍到啊?】 潇潇感觉到四下围来的目光越来越多,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缩了缩脖子,正欲先溜,她可不想被柳逸晨的粉丝给骂死。 “柳老师,好巧哦,我,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刚抬脚,就被男人拎着衣领,给提回了餐厅。 经理识趣的放下窗帘后,就走了出去,只留下柳逸晨和潇潇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怎么,不喜欢吗?”柳逸晨切着手里的牛排,挑眉问着一旁,用围脖捂着整张脸的潇潇。 【妈呀,赶紧遮住,要是被狗仔拍到就惨了!】 看着女人那紧张兮兮的表情,心情莫名愉悦起来,“放心吧,这里保密性挺好的,不会被拍到。” 男人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潇潇那张画的花里胡哨的脸,苦笑道:“你画成这鬼德行,也没人会认出来。” 潇潇今天可是按着原主的风格,给自己画了一个心机淡妆,居然一下子就被柳逸晨给识破了,撇了撇嘴,索性也不藏了,大大方方的解开了围脖。 柳逸晨说的没错,潇潇作为十八线艺人,根本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潇潇狐疑的看了一眼,面前笑得眉眼弯弯的某人,总觉得这人来者不善。 再看到和刚刚一模一样的菜时,表情有些微妙。 柳逸晨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怎么前些日子还说想做我的头号粉丝,现在是……翻墙喜欢李言琛了?” 潇潇突然脑海里闪过一段,原主喝醉酒拉着柳逸晨的手鬼哭狼嚎的要做他头号粉丝的画面。 潇潇摸了摸鼻子,拿出了招牌舔狗微笑,“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是哥哥的头号粉丝,我可喜欢哥哥啦!从小就喜欢!” 柳逸晨看着面前笑意吟吟的小女人,突然起身凑近,“是吗?” 男人的桃花眼虽然含笑,却笑意未达眼底,看的潇潇头皮发麻,心里直打鼓,只得一个劲的点头。 柳逸晨见面前头点的如捣蒜的小女人,勾唇一笑,缓缓的坐回了原位,继续切着手里的牛排,“哥哥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要是下次想要爬墙,记得提前打声招呼就行。” 潇潇咽了咽口水,“怎,怎么会呢?我可是一直要做哥哥的铁粉的。” 柳逸晨挑眉,“是吗?那下次恋综,看你表现!” 柳逸晨虽然突然出现在剧情之外的时间点,但总体人设还是没问题,符合那种高冷腹黑人设,看着恢复一脸淡漠的柳逸晨,幺幺觉得问题不大。 只要潇潇兢兢业业按剧情走,不会出太大问题的。 潇潇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还是选择相信幺幺,毕竟人家是系统,总不会出错的。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期恋综的录制时间。 因为上一期潇潇的各种抓马表现,为综艺贡献了极高的话题度,居然比实力歌手柳逸晨,还要受黑粉的欢迎。 本着黑红也是红的道理,秦导决定第一素颜录制镜头,就秘密安排给了潇潇。 正在睡梦中的潇潇,在听到幺幺的定位播报时,也是吓得从床上惊坐起,好巧不巧的扭到了腰。 潇潇捂着闪了的腰,眼泪都快下来了,深刻体会到,要赶紧加强训练,不然很难撑过大结局。 潇潇扶着酸疼的腰,把脸给洗干净,看着镜子里少女的脸。 桃腮粉面,水眸潋滟。 原主的脸其实就长得挺清纯的,加上身材凹凸有致,如果好好打扮,简直就是纯欲天花板。 可不知怎么的偏要学女主颜凝初,穿那种不显身材,还显寡淡的衣服。 原主皮肤很白,那些浅色衣服,不光衬得小脸惨白,还将她那有些丰腴的身材衬得极宽,简直就是不伦不类。 潇潇凭着经验,觉得既然原主是作精,一定是爱美的,把原主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才是硬道理。 于是慎重选择了一身既显身材,又有些小心机在里面的小花裙,上了一个简单的气垫,匆匆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确认没什么大的瑕疵后,就扶着腰去给摄影师开门了。 王卓本来不想来拍这个讨人嫌的小作精的,但是迫于秦导的压力,只能不情不愿的举着摄像机,进行现场直播。 原本以为开门见到的,又是那苦哈哈的脸时,潇潇一张有些惨白的小脸露出了,杏仁眼里还蒙着雾,再看到自己时,也有些诧异。 “王副导,你们怎么来了?” 女人的声音软软柔柔的,还带着刚刚起床的娇气,粉肩半露,幽香入鼻,闻得人口舌生燥,王卓的心跳都跟着狂跳。 而在屏幕前的观众们就更不淡定了。 【我去,这是颜潇那个丑八怪吗?不是吧!是不是整容了?】 【[思考]严重怀疑节目组提前给颜潇放消息,这一看就是伪素颜!之前颜凝初那大油田才真实好不好!太假了!】 【你还别说,我想问问颜潇用的什么牌子的遮瑕,看起来不错!】 【+1】 【有没有搞错,连这种作精用的,你们还要?[嫌弃][嫌弃][嫌弃]】 “节目组让我们来接你去录制现场!”王卓回神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目的,就让人进来给潇潇提行李。 潇潇想了一下原主的人设,微微扬起了脑袋,略带傲慢的说了一句,“谢谢啊!” 小女人笑得有些娇气,扶着腰,高高仰着下巴,就像一只慵懒又变扭的小猫,可爱极了。 原本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可今日却是说不上来的感觉,王卓甚至还很喜欢这么被潇潇对待。 王卓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突然眼见的看见,潇潇身后依旧显眼的巴掌印,神色变了变,“你这伤还疼吗?” 潇潇原本扬着的头刚要收起来,【我去,这王导不是应该表情冷冷的接过行李就走吗?怎么还突然关心我的伤了?】 【这是龙套演员也要加戏?】 潇潇觉得有点不对,赶紧联系幺幺,看看有没出问题。 幺幺看了一边,确定没有什么问题 “嗯,好多了。”潇潇虽然有些疑虑,但还是凭着职业操守,尽量让自己傲慢着,将头瞥到一边。 早间的风,有些微凉,可怎么也吹不凉人们浮躁的心思。 潇潇看了一眼原主让助理早就准备好的早餐,继续开始她的表演。 早风调皮的吹过女人的发梢,吹动女人本就不长的裙角,雪白的美腿落隐落现。 潇潇环胸极其傲气的冲众人说道:“我这儿有些早茶,你们都拿去吃吧,可别饿坏了到时候赖上我!” 原台词只有“我这儿有早茶”,后面的是潇潇怕自己的人设还不够傲慢,在原台词上加的。 原本潇潇会以为大家都会气愤的将自己施舍给他们的早饭给扔了,没想到大家却欣然接了过去。 还吃的很香? 潇潇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王卓接过热的牛奶,看着傻呆呆的潇潇,心里也暖暖的,这小丫头看来也不是真的不好相处,不过是个不太会表达的小朋友,自己让让她就好。 想起之后的单独采访,心思微动。 【狠狠抽烟.jpg,艹,老子恋爱了!】 【该说不说,小作精刚刚发呆的表情真可爱!好像抱回家(流口水)(流口水)(流口水)】 【天啊,那是某某家的招牌点心,一顿要大几百!颜潇好有钱啊!】 【颜潇就是在炫富,让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卑微的打工人!】 看着直播的看饿了的观众们,都不由自主的打开某某家的外卖。 作为某品牌早餐代言人的潇潇,看着手里刚打来的提成,嘴角微扬,看来这几天饿不死了。 潇潇麻木的合上手机,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心里默念这一定的小失误,主剧情不会有问题的。 很快就到了恋爱综艺的录制基地,一栋小洋房,一共三层。 潇潇来的比较早,所以人都还没到,王卓先带着潇潇去录了一段小采访。 “请问颜潇女士,这次参加恋综的节目里,有你的心仪对象吗?” 【这明眼人都知道,她喜欢我们李言琛,那眼睛都快粘上去了好不好?】 【作精,不要再插足我们言初cp了!退,退,退】 “有啊!” 女人笑得眉眼弯弯,在阳光的折射下,让人心头暖暖的。 【天啊,我就知道她来者不善!】 【法海,这里有成精的妖精,快来收啊!】 【隔壁的李言琛已经在路上了!男神快跑!】 【天啊,你们快去看头条,柳逸晨夜会颜凝初???】 【我就说柳逸晨看颜凝初的眼神不单纯,艹,他们以前居然谈过[震惊][震惊][震惊]】 瞬间人群又涌到了,柳逸晨和颜凝初的直播间。 潇潇出来的时候,顾明烨和周馨冉也先后从录制室里出来。 三人打了照面,就在客厅里等着剩下的几人。 先到的是李言琛和颜凝初。 两人并肩走过来的时候,言笑晏晏的,俊男靓女,十分养眼。 节目组还十分给贴心的,给两人之间加上了粉红色爱心。 两人在进屋时,看到潇潇时,表情都有些复杂。 潇潇要维持欲情故纵的原剧情,得表现的对男主李言琛爱答不理,于是指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等着柳逸晨。 李言琛看着目不斜视的潇潇,面上微沉,【这潇潇又在搞什么名堂?】 就在这时柳逸晨,顶着一头银灰色的头发,推门而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啊!我的男神柳逸晨![抓狂][流口水][色]】 【我老公就是帅,30多岁的年纪,18的脸,简直就是天菜!】 【柳逸晨看在你长的这么帅的份上,我原谅你之前眼瞎的行为!】 【弱弱说一句,我觉得他和颜凝初还挺配的!】 【楼上的,懂什么叫前任吗?那就是已死别联系![翻白眼]】 【你们都别说了,柳逸晨昨天晚上电话里和我说过了,他和颜凝初只是普通朋友,再说会影响我们夫妻感情的!】 第60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极限拉扯(三) 等柳逸晨录完采访,已经到了中午。 秦导拿着这期的新的任务,出现在各位面前。 “这次的任务是让各位男嘉宾,带着女嘉宾进行一次浪漫的约会,并拍照记录下来,网友投票最高的,今天晚上会有特别奖励哦!” “这次依旧是自愿分组,节目组会各自给大家一个白板,大家在白板上写上想要和谁一组,如果男女双方互选,就立刻成组,如果没有互选的话,由女方做出的决定优先。” 潇潇看着白板,知道按剧情,李言琛和颜凝初会互选。 而柳逸晨和原主,是最后被剩下来的,互相嫌弃的组成一对。 到最后还被灌上了互拆cp的名号,得了倒数第一,连晚饭都没吃的成。 吸取之前的教训,潇潇决定尊重原剧情——选李言琛! 第一个亮板的李言琛,果然选的是颜凝初! 潇潇松了一口气,也把自己的白板翻过来。 李言琛在看到潇潇板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被很好的修养给掩饰,只是冲潇潇礼貌的笑笑。 而潇潇秉着职业操守,回了一个羞涩的微笑,瞬间就看到李言琛的脸黑了一半。 【哈哈哈,笑死我了,快看李言琛那嫌弃的表情,都快溢出屏幕了!】 【良心的说,潇潇妹子,你在一棵树上,何必上吊两次呢?看看死得挺惨的吧!】 弹幕都是嘲笑潇潇的不自量力,明明知道李言琛和颜凝初是cp,还上赶着送人头! 可当柳逸晨在翻白板的时候,就不淡定了。 【天啊!这是现任和前任的修罗场吗?我想知道颜凝初选的是谁?我选李言琛[狗头]】 【柳逸晨,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男人了!】 潇潇满意的看了看柳逸晨手里的白板,冲柳逸晨点了点头。 原本面无表情的柳逸晨,也察觉到了潇潇的目光,冲潇潇扯了扯嘴角。 【???】 【是我眼瞎吗?我感觉这两人有猫腻?】 【对,是你眼瞎!】 【+】 就在潇潇以为,她还会和柳逸晨再次录制室一日游时。 颜凝初的白板反过来了。 李言琛的脸绿了! 潇潇的脸白了! 只见颜凝初的白板上,赫然写着柳逸晨这几个大字??! 【幺幺,什么情况?女主和男主怎么没有互选?】 【幺幺:也许是因为你之前和柳逸晨在一起,被狗仔拍到了,颜凝初想当面和柳逸晨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猜中了开始,没猜中结局,只剩下李言琛独自受伤的世界!】 【柳逸晨一出场,李言琛白干了一整期!这就是白月光与舔狗的区别!】 【喂喂,说谁舔狗的呢?我们家李言琛才不舔狗,明明是柳逸晨他横叉一脚!】 眼看着柳逸晨的粉丝和李言琛的粉丝就要骂起来了。 秦导赶紧将注意力转移,“看来李言琛得和颜潇一组了啦,希望两位能有一个愉快的约会体验。” 【把那个作精,给我从李言琛身边请走!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跟狗皮膏药一样,我看着都烦!】 很快,弹幕里都是对于潇潇的攻击。 变得异常和谐。 秦导擦了擦额角的汗,毕竟一个是实力巨星,另一个是当红顶流,除了一个潇潇这么一个十八线的糊咖,他谁都得罪不起。 六人三组,很快到了约会地点。 潇潇举着伞故意和李言琛维持一段距离,跟在后面跑操场。 只是跑了大半天了,李言琛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着前面埋头走的李言琛,潇潇扶着酸疼的腰准备主动走剧情,对李言琛实行冷嘲热讽,她可不想明天站不起来。 快步走了上去,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水扔给李言琛,没好气道:“拿着” 潇潇看着李言琛一脸懵的表情,还不忘添油加醋,故意气他道:“你请女孩子约会,就逛操场啊?难怪你会输给柳逸晨。” 李言琛有些诧异的拿着水看着潇潇,看着今天潇潇那身超短的花裙,蹙了蹙眉,脱下外套给潇潇裹上,“女孩子,别穿这么短的裙子。” 【等等,李言琛不应该将水直接扔掉让原主走吗?这不符合他专情的人设啊!幺幺你确定剧情没有问题?】 幺幺挠了挠头,表示,“我已经自查过很多遍了,刚刚只是小乱码,你只要维持人设,绝对不会有问题!” 潇潇只能相信幺幺,装作一脸嫌弃的剜了李言琛一眼,加一句巩固人设,“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管的着吗?”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颜潇有点直女属性呢?颜潇你醒醒,他可是你的男神啊!】 【大中午的,让娇气包陪着跑操场,李言琛,你是有点缺德了,难怪会怼你。】 李言琛被潇潇这回的,属实有点意想不到,傻愣愣的站在太阳底下。 潇潇擦了擦额角的汗,看了一眼手里有些化了的妆,无语极了,【男主都被我这么怼了,怎么还不生气?】 【可能我还要加点猛料!】 潇潇看了一眼一旁的主席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强行挽住李言琛的胳臂,往阴凉处走。 李言琛的身子有些僵硬,但出于礼貌,还是跟着潇潇到了主席台坐下。 潇潇掏出手机,对李言琛进行现场阴阳怪气起来,“来来来,我们也学学人家!” 因为是现场直播,会有很多分镜头,他们两个就点到了柳逸晨和颜凝初的那组分镜头。 柳逸晨顶着一头亮眼的银灰色短发,在学校舞台的聚光灯下,对着女人深情歌唱。 男人低沉悠扬的声音,带着缱绻的深情,隔着屏幕都能心动。 【哈哈哈,我和我的绯闻女友,在看我情敌追我女朋友!】 【娇气包脸上写满了,实名羡慕。[大笑]】 潇潇指了指屏幕,对着李言琛嘲讽道:“你看看人家柳逸晨,就知道怎样讨女孩子欢心。” “这有什么的,唱歌我也会。”李言琛不屑的表示,他也没看出柳逸晨有多厉害,不就长得好看的,唱歌还不错吗? 【男主怎么这么能忍?不行我得再气气他!】 潇潇提高了嗓音,鼻孔出气道,“这是重点吗?” 李言琛蹙眉,不理解潇潇的不高兴,“这不是重点吗?” 潇潇吸了吸气,让自己冷静冷静,继续阴阳道:“重点不是应该在室内,有空调上吗?” 李言琛不解“这和空调又有什么关系?” 潇潇捂脸,表示不想说话。 【哈哈哈,这一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笑死我了。】 【《我和我的怨种男友》,出演人:李言琛,颜潇。】 【小作精,这一片的空调我都给你承包了,别和那个李言琛大直男好了,来我这儿吧![憨笑]】 摄影师趁着两人在看手机的间隙,拍下了心动瞬间的照片,发到了网上给网友们进行投票。 潇潇和李言琛从操场回来的时候,投票也已经结束了。 在秦导宣布结果的时候,潇潇已经做好回去啃面包的打算,可听到结果时也是一愣。 她和李言琛,居然是第一名? 系统也抽风了? 自己那张白眼都快翻到太平洋去的照片,居然还能拿第一? 到底是她疯了? 还是网友们疯了? 【薛潇的表情是这样的,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李言琛,你居然被嫌弃了!不,我不允许!】 【这小作精太可爱了,只要是影响她美貌的,她都一视同仁啊!】 【只有我还在关心颜潇用的是什么遮瑕吗?】 【+1,刚刚大太阳都没化!一定很给力!同求!】 直到李言琛喊她名字的时候,潇潇都没缓过神来。 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李言琛,潇潇眨了眨眼,迅速恢复营业,脸开始变臭,“有事吗?” 李言琛指了指嘴角,“这儿!” 潇潇眨了眨眼,没明白,看向一边的秦导,没得到暗示。 想了想欲情故纵的宗旨,恍然大悟! 潇潇起身,弯腰,撅嘴,准备送李言琛一个大大的脸颊吻,一定要表现得很不情愿。 李言琛愁着撅着嘴,满嘴奶油还一脸视死如归的潇潇,心情也不好,下意识的撇头躲过了潇潇的献吻,“你干嘛?” 潇潇眨了眨眼,心里可激动了!总算看到男主对我臭脸了!离我完成任务不远了! 于是十分不悦的挑眉回怼,“不是,你让我亲你的吗?” 李言琛手抵住潇潇凑过来的脑袋,将她推回到座位上,用手帕狠狠的擦了擦潇潇的嘴角:“我是说……你嘴上有东西。” 【笑不活了家人们!这是什么搞笑组合?[捂脸]】 【怎么感觉有点甜呢?怨种cp,我先磕为尽[狗头]】 【磕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这种cp还是少磕为好!】 而与李言琛和潇潇这里的烛光晚餐不同,镜头转到颜凝初和柳逸晨这里时,柳逸晨正在厨房里顶着一头张扬的银色头发。 优雅的炸厨房,听着声音就觉得,一定是什么顶级暗黑料理。 作为同样是厨房杀手的颜凝初,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里发呆,在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顾明烨,眼神微亮,“明烨,你怎么来了?” 顾明烨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柳前辈的。” 【好饿啊,不知道这儿有什么可以吃的!】 这时顶着爆炸头的柳逸晨,端着煮好的方便面出来了,“不用!” 颜凝初也知道柳逸晨那狗脾气,冲顾明烨无奈的笑了笑。 顾明烨耸了耸肩,准备出门,到外面的售卖机里买点小零食先垫垫肚子,刚掏出手机一看短信,足足愣了十几秒,隐晦的看着一眼,柳逸晨和颜凝初的方向。 快步往外走走去。 柳逸晨停下手里吃面的动作,看向顾明烨消失的方向,不明所以的笑了笑,随后又慢条斯理的挑面吃。 而在屋里继续打着游戏,等着顾明烨去买东西的周馨冉,正在峡谷里疯狂厮杀。 听到门响后,周馨冉没抬头,只是抱怨了一句:“顾明烨,你怎么去这么久?我一个人都快带不动了!” “顾明烨”没有吱声,而是递过来一杯温奶茶。 周馨冉咬着吸管,“顾明烨,快,上号。” “顾明烨”也听话的拿出手机打开游戏,打了起来。 “我去,顾明烨,你不行啊!这都送?”周馨冉一脸震惊的看着“顾明烨”刚刚,用着满级大号跳到对方阵营里,独自开大的骚操作。 作为一个脆皮射手,没有她这个肉盾,他怎么敢的? 周馨冉抬头正欲开骂,当看清面前之人的脸时,整个人都傻了,连叼着吸管的嘴都惊掉了。 面前的人,那里还是顾明烨,分明就是那个作天作地的颜潇! 第61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极限拉扯(四) 面前的女人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用一种极其仰慕和崇拜的声音对着周馨冉道:“哇!周周姐姐!你好厉害啊!” 周馨冉刚刚还想询问的话,突然转了个话风才说出口,“潇潇,你怎么来啦?顾明烨呢?” 女孩躺在沙发上逛了逛腿,随意道:“我和顾明烨交换了奖励机会,他现在和李言琛在一起。” “啊?”周馨冉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潇潇在一旁激动道:“周周姐姐,你快来救我啊!有坏人在草丛抓我!” 周馨冉神色一凛,“等等我,不要乱跑!” 【天啊,美飒御姐╳作精萝莉,这对我也行!】 【这里莫名的好和谐!李言琛那儿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哈哈哈!】 李言琛是真没想到,潇潇会临时和节目组提出交换奖励机会。 还是和顾明烨这个缺心眼的换。 看着对面埋头苦干的顾明烨,李言琛心情说不出的难受。 潇潇一定是故意让他难看的! 他真的要被潇潇这个死丫头给气死了! 镜头转到颜凝初和柳逸晨那里,就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两人都自顾自的在吃面,准确的说只有颜凝初一个人在慢悠悠的吃面,而柳逸晨却在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 可以看得出来,颜凝初这顿饭吃的也不是很安心,眼神总是往柳逸晨手里的东西看,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情况啊!柳逸晨手里拿的是什么?哪个家人知道的,给我科普一下呗!】 【据我观察,像是前些年流行在情侣之间的小挂件,好像当时还挺贵的!】 【窝艹,柳逸晨这是玩儿回忆杀啊!李言琛你危险了!】 “柳逸晨,你到底想怎么样?”颜凝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颤抖,听起来害怕的样子 柳逸晨抬眼看了一眼颜凝初,眉间上挑,笑得邪魅,“这就怕了?” 颜凝初的脸色微白,“我……” 还没等颜凝初说完,就见柳逸晨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颜凝初身后。 缓缓的将项链给颜凝初带上,掐着麦,附在她耳朵上低语了几句。 柳逸晨睨了一眼颜凝初脖子里的项链,继续嘲讽道:“颜凝初,当年校庆恶意捆绑的玩意儿,本就不值几个钱,扔了吧!你带着挺难看的。” 随着柳逸晨的靠近,颜凝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只到柳逸晨离开,颜凝初的脸依旧难看的要命。 【可恶!导演,你怎么把麦关了???我也想听[抓狂]】 【有什么是我这个vip不能听的?死情侣,吊人胃口!】 【呜呜呜,我的哭声已经推到了一整片城墙!再不复合,我就淹没全世界!】 【是谁的玻璃心又如果了?这都能磕?真是服了!】 而楼上的周馨冉也因为被需要的急迫,在峡谷里大杀四方,居然拿到了好几个五杀。 周馨冉看着屏幕久久不敢相信。 “周周姐姐,快来这儿啊!他们在这儿打龙!” 潇潇的声音将周馨冉迅速召回,两人一个刺客,一个奶妈,配合的天衣无缝,将对方全部团灭! 对方队友激动的直打666 那队友玩的也是刺客,觉得很需要潇潇这种奶妈,于是热情的邀请潇潇再来一局。 看着潇潇那天下第一萌妹的网名,周馨冉蹙眉叫住了潇潇,让她去将便利店买回来的东西热一热,她饿了。 看着潇潇离去的背影,迅速的将那名队友拉黑。 【醋了,很明显的醋了!这不再是纯纯的保护欲,是占有欲[色]】 【虽然刚磕完怨种cp的我,再磕其他cp有点不厚道,但是这对我也想磕!】 刚出房门的柳逸晨,看到在厨房里忙活的潇潇,嘴角微扬,端着咖啡,就下了楼。 “在忙什么呢?” 柳逸晨的突然出声,把潇潇吓了一跳,手都被油纸袋给烫到了。 看着一脸哭唧唧的女人,柳逸晨挑眉,双手环胸,笑得人畜无害:“见者有份吗?” 【柳逸晨不是应该早就睡了吗?怎么这时候出来?】 柳逸晨看着面上笑得甜甜的女人,指了指肚子,垂眸失落道:“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怎么会做饭的,刚刚也没吃什么,所以饿的睡不着。” 潇潇嘴角微抽:“可是这便利店里的东西,我怕不和您的胃口。” 柳逸晨微笑:“没事,我不挑的。” 【不是吧,这都要抢!大哥,你是真不挑啊!】 柳逸晨无辜摊手:“谁让你是我的专属头号粉丝呢?我呀,就是宠粉,无论粉丝送什么,都会收的。” 柳逸晨话还没说完,嘴就被潇潇用手给捂住了。 柳逸晨眨了眨眼,看着怀里紧张的捏着麦的女人,勾唇浅笑:“放心,已经过了录制时间。” 女人整个人趴在柳逸晨身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李言琛和顾明烨从门外走了进来,刚好看到了一幕。 潇潇面色绯红的趴,柳逸晨宽大的怀里,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衣服都有些乱,尤其是潇潇。 那本就不长的裙子,裙角都快到了腰间,肩带也被弄乱了,正松松垮垮的耷在肩头。 潇潇也注意到了李言琛那边的情况,准备临时加戏,将身子又挨近了柳逸晨,对柳逸晨的脖颈吹气,想要气李言琛。 李言琛在看到眼前的一切,脸色阴沉的可怕,默声上了楼。 顾明烨也被面前的情况,吓出了一个饱嗝,又赶紧捂住嘴,尽量降低存在感,蹑手蹑脚的也上楼去了。 潇潇见戏演完了,索性也从柳逸晨怀里下来。 【还好我反应快,不让人设又得崩!】 “其实人设这东西啊,装起来挺累的。”柳逸晨摊手,表情毫不在意。 潇潇听到柳逸晨这话,素白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局促不安了好久,才开口询问:“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见男人毫不吝啬的点头,潇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完了!芭比q了!】 柳逸晨歪唇一笑,放下手里的筷子,冲潇潇勾了勾手指,“你想和我假装谈恋爱,这算吗?” 看着呆落木鸡的小女人,柳逸晨心情格外的好。 她这表情才真实,看着挺舒服的! 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就在气氛变得微妙时,潇潇的手机突然响了。 潇潇慌忙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柳逸晨,【这剧情电话怎么这时候响?真不是时候。】 柳逸晨带上耳机,“你接吧,我不偷听。” 潇潇犹豫再三后,还是背对着柳逸晨接通了电话。 “潇潇啊,你是不是最近很忙啊!都没空回来看爸爸啊?” 潇潇一想到原文中失去爱女后颓丧的老人,心头一颤,她也想老爹了,忍着泪赶紧按剧情回道:“没有,爸,我最近在录节目呢,等有空就回去。” 潇潇以为自己已经蒙混过关了,谁知道电话那头的颜颂,却听出来潇潇语气里的不自然。 “其实吧……潇潇,你和李言琛的事,爸爸都知道了!” “爸,我……” “我也知道你最近在录什么恋综,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觉得可能真的是我太操之过急了。 李言琛,那小子,我看得出来,他只是在还我的知遇之恩,对你并不在意。我想着,你能出去也好,这样我老朋友家的小子,好像也在你们节目组,他……” 颜颂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微微的抽泣声,心头一惊:“潇潇,怎么哭了?” 潇潇在听到颜颂的声音时,就泪流不止。 她只知道,这是原主残余的意念在作祟,但对于这个真心宠爱原主的老父亲,潇潇还是感觉心头暖暖的,正准备开口说话。 手机就被身后的柳逸晨,抢了过去。 柳逸晨比潇潇高好多,潇潇只到柳逸晨胸口,根本抢不回手机,只能看着手机干着急。 柳逸晨看着胸口处急得团团转的小女人,挑眉一笑,冲着电话那头缓缓开口 “颜叔叔” 柳逸晨的声音礼貌又低沉,像个懂礼的知识分子。 “你是?”颜颂一时在潇潇电话那头,听到男人的声音有些反应不过来。 “柳逸晨” “哦,小晨啊!你和潇潇在一块儿啊!你快帮叔叔劝劝潇潇,她刚失恋。小时候,她最听你的话了!” 颜颂一听是柳逸晨,眉梢眼角都带着喜色,可愁死他了,终于有个熟人,能照顾一下,他们家变扭的小公主了。 柳逸晨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紧张的潇潇,眉眼含笑,“好的,我知道了!” 柳逸晨挂了电话,手里举着手机,冲潇潇摇了摇:“你爸让我管住你,不让你熬夜玩手机。” “怎么可能?剧情明明是……” 潇潇惊恐的看着突然挨近的男人,下意识的后退,直到退到桌台,退无可退。 男人栖身向前,双手支着桌面,右膝抵在女人的两腿之际,笑得纯良,“小盆友,偶像的话,是圣旨,知道吗?乖,听话,回去乖乖睡觉,知道吗?” 潇潇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但还是嘴硬道:“我就不听,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62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极限拉扯(五) 柳逸晨含笑的凝着怀里的小女人,“那就只能惩罚你咯!我的小粉丝。” “你想怎么……唔”潇潇惊恐的看着吻住自己的柳逸晨,【这是什么操作?反派要加吻戏?】 就在潇潇心思百转千回时,余光突然瞥见二楼处女主颜凝初的身影,瞬间明白了什么,于是主动搂上了柳逸晨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二楼的颜凝初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低落的心情被愤怒填满,【潇潇那个一无是处只会惹麻烦的作精凭什么?】 颜凝初看着潇潇乱瞟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捏着手里李言琛刚刚偷偷给自己带的面包,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潇潇,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他一直喜欢的是我,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没有人会欣赏,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颜凝初满不在意的睨了一眼楼下,嘲讽一笑,而后关门睡美容觉去了。 而柳逸晨在发觉潇潇接吻很不专心时,也坏心的加深了这个吻,直接吻得潇潇差点缺氧窒息。 在看到小女人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来后,柳逸晨才满意的放开了了潇潇。 潇潇这才有机会喘口气,正捂住脖子大口喘气的时候,就看到对面的柳逸晨举着她的手机,指了指自己的唇,笑得无奈,“小朋友,吻技不行啊!会让人出戏的,得再练练~” 说完就抹了把嘴,摇了摇头,上楼睡觉了。 潇潇看着健步如飞的柳逸晨,气的直捶地面,冲着幺幺就骂道:“玛德,这都是什么破剧情,破反派?动不动就加戏,还说我吻技不行?这简直就是对我的演技的侮辱!” 幺幺觉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额,有没有可能反派是在鞭策你成长?” 潇潇想了想,毕竟柳逸晨曾是表演系第一,看不起自己的吻技,也不是不可能。 潇潇坐起身子白了一眼柳逸晨房间的方向,气鼓鼓的回去也补觉了。 她可还有明天的大剧情要走。 而周馨冉吃完潇潇之前弄得面,对于刚刚的游戏,还有点意犹未尽,准备再来一局。 打开游戏界面,潇潇也在线。 潇潇虽然看起来不太会玩的样子,但是只要她教一下就可以玩的很6,比顾明烨那货强多了。 周馨冉眉心微扬,发出了游戏邀请。 房间里刚洗完澡的柳逸晨,正想着小女人刚刚气恼的样子出神,就看到了周馨冉刚刚发来的游戏邀请。 垂眸,无情拒绝,周馨冉的邀请。 这小丫头可比小时候有趣多了,这么有趣的小人,自己还不想和别人分享,得自己慢慢逗着玩。 可过了一会儿,周馨冉又发来了微信,柳逸晨敛眉看了一眼消息。 “潇潇,快上线,顾明烨拉了李言琛一起,李言琛打野超厉害的,我们绝对可以躺赢。” 柳逸晨挑眉,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接受了周馨冉的邀请。 【旧情人?有意思。】 周馨冉在看到刚刚还拒绝自己的潇潇,一听到李言琛也上线后,就立刻同意了游戏邀请,心里有一阵难受。 果然,潇潇还是那个重色轻友的小女人。 见到人齐了,周馨冉先发话,“我选法师吧!潇潇你呢?” 顾明烨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李言琛,有些紧张。 只见天下第一萌妹的账号发话了,“李言琛呢?你选什么?” 原本黑着脸的李言琛,在看到潇潇的话后,嗤笑了一声,略带嘲讽的回了一个:“……”就没有再多说一句。 顾明烨看到表情逐渐缓和的李言琛,长松了一口气,替李言琛回了一句:“言琛,打野,我上单,潇潇你呢?” 本以为潇潇会选辅助,和往常一样,跟着李言琛后面躺赢,结果屏幕那头潇潇却选了“射手” 顾明烨无奈的看了看排位赛,心中无力吐槽道:“希望潇潇给力一点,不要送太多,我可不想连跪13局。” 而一旁沉默的李言琛,一进界面就选了自己最擅长的英雄,兰陵王。 顾明烨看了一眼李言琛的战胜率,居然恐怖的达到了100%,心中默默的吃下一颗定心丸。 这局,有李言琛这个野王,稳了! 顾明烨和周馨冉火速的选好英雄,就等潇潇了。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潇潇有动静,直到游戏开始,潇潇都没有选英雄。 顾明烨无语的看着屏幕,他就不该信周馨冉的鬼话,拉潇潇入局。 这一看就是连游戏,怎么开始都不知道的小菜鸡。 一想到潇潇那张我见犹怜的脸,顾明烨再一次认定了心中的想法。 看到系统给潇潇随意安排了一个射手鲁班,顾明烨心又凉了半截。 高端局啊,专抓脆皮,尤其是鲁班这种。 但看到一旁冷漠的李言琛时,顾明烨又莫名有了自信,野王在场,carry全场。 既然李言琛之前和潇潇谈过,这分都没掉,那说明他是真的强啊! 那自己还怕什么? 冲啊! 一开局,顾明烨就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离谱! 他就不能相信潇潇这个恋爱脑。 一个射手,不去安心守下路,专门和打野抢buff,害得李言琛都被对面抓了好家伙了。 潇潇还总是喜欢粘着李言琛。 无论李言琛在哪儿猫着,潇潇总是能精准的带着一群敌方队友们,找到丝血的李言琛。 李言琛的兰陵王别说是带飞了,都快被揍得爹妈不认了。 李言琛全程黑着脸,直到“失败”的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眉心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顾明烨同样也被潇潇的骚操作,秀得无话可说,想要火速退赛,可看到潇潇发出的邀请,又犹豫的看向一旁的李言琛。 见李言琛没有犹豫,直接同意了邀请。 顾明烨虽然很无奈,但也跟进了游戏界面。 进来才发现,他居然被潇潇设置成了观众,周馨冉也是。 而对决是潇潇和李言琛,峡谷1v1。 顾明烨看着屏幕陷入了深深的疑惑,这是,人菜,瘾大? 不服来干? 看到李言琛那黑如锅底的脸,一看就是有被成功挑衅到。 顾明烨在心中默默给潇潇这个小作精,竖了一个大拇指。 能把修养最好,娱乐圈道德标兵的李言琛,给气成这样的。 潇潇还是头一个。 难怪李言琛会和她分手。 顾明烨作为,为数不多的,知道李言琛和潇潇有过恋爱史的知情人,那还多亏了他有个八卦又能聊的经纪人兰姐。 别人家经纪人,都是想方设法的给自家艺人弄资源,兰姐倒好,弄了一堆八卦娱乐和他讲,搞得现在顾明烨看到谁,都能想到一堆别人的黑白史。 其中也就李言琛,八卦黑历史最少,唯一一个可能就是,有潇潇这么一个能作的前女友。 看着潇潇依旧什么也不选的继续对决,顾明烨叹了一口气,准备切屏,去看会儿新招演员的剧组信息。 当再切回来是,果然系统默认给潇潇选的姜子牙,在被李言琛选的程咬金疯狂切。 顾明烨默默的又将屏幕切回原始界面,直到周馨冉在微信里直呼窝艹。 顾明烨再切回来时,就看见李言琛的程咬金被潇潇的姜子牙,虐的根本近不了身。 有时候李言琛刚一出泉水,就被潇潇的一个被动加大招直接送走。 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李言琛不擅长完上单,让着潇潇的。 直到李言琛再次选出兰陵王后,潇潇也默契的选了鲁班。 这次顾明烨是一点儿都没敢错过什么,全程一直在安静观战。 直到看到潇潇的小鲁班精准的,躲过兰陵王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将李言琛按在地上摩擦。 顾明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果然,潇潇是和周馨冉说的一样,学习能力,有那么点强。 看着一旁面沉如水的李言琛,顾明烨咽了咽口水,这小作精,真是杀疯了! 连前男友都不给面子。 “言琛,要不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早起。”顾明烨想劝劝丢人丢到家的李言琛,给他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可李言琛依旧看着手机,一言不发。 顾明烨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关灯,睡觉。 而另一头的周馨冉,激动的几乎要当场去把潇潇给拽过来,陪她上分,可刚发出邀请,就被潇潇又给拒了。 理由是,她要听爸爸的话,早点睡觉! 周馨冉看着同时下线的李言琛,瞬间明白了。 果然,爱情,使人智障,说的就是潇潇。 第63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极限拉扯(六) “我都按你的吩咐早上这么早起来了,你可以把手机给我了吧!”潇潇急得直瞪眼,她可是还有重头戏要演的,不能耽误。 今天她必须按剧情,要让李言琛发现自己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得必须拿回手机,手机可是早就编辑好了各种无法自圆其说的台词,她得发给李言琛。 【柳逸晨,是不是有病啊!早上6点让人起来,不知道我每天早上都要睡到10点的吗?】 柳逸晨嘴角微扬:“小盆友,哥哥没病,很健康。”眼神在潇潇身上扫视了一圈,睨了一旁半掩着的门,慵懒且随意的靠在门框上,“过来,我有话说。” “啥?”潇潇条件反射的踮起脚凑近。 柳逸晨睨了一眼潇潇那光洁的肩膀,上面那滑落的肩带,笑得老奸巨猾,“小盆友,你内衣带子露出来了!” 在明显感觉到面前小女人的僵硬后,俯身微微上前,笑得越发让人心惊肉跳。 “你们在做什么?” 李言琛一身运动装,沉着脸站在两人身后。 潇潇傻了,【男主怎么没睡懒觉?那之后我作妖给女主下泻药的剧情还怎么走?不会被抓包吧!】 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李言琛的整张脸看起来都是臭的,与平日里的温和疏离的样子大相径庭。 柳逸晨倒像是才看到,一直站在身后的李言琛一样,立刻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圣人模样,“潇潇昨晚说她手机坏了,让我瞧瞧,现在让我还给她。” 说完就将手里的手机还了回去,还不忘贴心的给潇潇披了一件自己外挂,提醒潇潇一会儿小心点,防止走光。 柳逸晨说着话的时候,要多正直善良有多正直善良,那简直就是一个贴心无敌大好人! 他就只是单纯的,无意的,不小心发现潇潇走光了。 并且很真心的,实意的,想要帮助潇潇解决这个问题,丝毫不带任何杂念! “啊~言琛,你怎么起这么早?” 门内刚起的顾明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顶着个鸡窝头,就冒冒失失的把门全打开了。 一打开就看到了李言琛面前,站着的人,差点一阵国粹输出。 潇潇身上还披着柳逸晨的外挂。 联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好的,坏的,都想到了,一时间脸上顾明烨的表情,很精彩。 就在这时,隔壁从没早起过的颜凝初,捂着肚子,也刚好开了门。 潇潇麻了,【毁灭吧,这剧情又偏了!】 四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还是颜凝初弱弱的开口,“言琛,你能帮我打个电话给秦导吗?” 潇潇一听,瞬间两眼放光,剧情这不来了吗,赶紧问道:“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李言琛这才从潇潇那儿回神,有了反应,一脸关切的冲颜凝初道:“怎么了?” 颜凝初咬了咬唇,眼神淡淡的扫过柳逸晨,意有所指道:“没什么,可能是肚子有点不舒服,也许是昨天吃了什么坏东西吧!” 虽然女主颜凝初没有暗示自己,但潇潇还是很满意,这剧情有救,只要是女主因为闹肚子去医院,就问题不大。 柳逸晨神色未变,依旧一副慵懒模样,靠在门口冲潇潇笑。 反倒是李言琛还算正常,在认真的气愤:“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胃不好,怎么能狂吃东西呢?我这就给你去和秦导请假。” 说完就跑回房间里找手机,准备立刻给秦导打电话。 颜凝初看着依旧言笑晏晏的柳逸晨,又看到潇潇肩头柳逸晨的外挂,心里的瞬间就不是滋味了,“逸晨,我昨天看见你那药箱里,有我常吃的胃药,你能先给我一盒,让我先吃吗?” 看到这里,顾明烨一时之间,内心的八卦之魂,都快镇不住他这高冷的身体了。 这是什么名表面? 我的前男友在追我现男友的前女友? 就在顾明烨以为潇潇这个小作精,今日怎么格外安静时,就见潇潇以极其拙劣的演技,把自己的脚给歪了,在一旁哭唧唧的要李言琛抱她去看医生。 很显然,刚打完电话出来的李言琛,丝毫没有理睬潇潇的意思,反倒是抱起一旁的颜凝初,快步去了就近的医院。 看到李言琛走后,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潇潇也不想哭了,索性也不装柔弱了,又健健康康的站起来,准备去吃早饭。 【该走的剧情走完了,我也该休息休息了!】 可没想到却被一旁看戏的柳逸晨,冷不防的抱起,也往医院方向走。 看着突然出现,又集体消失的四人,顾明烨都快麻了。 顾明烨觉得吧,这兰姐把他这万年单身狗送这里来,是有目的的。 这是在让他提前把握一手八卦资料,这样才能使他的副业蒸蒸日上。 顾明烨就恨现在自己手里怎么没有手机,要不然,这娱乐圈巨星和新进顶流的第一手八卦资料,非他莫属。 第64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极限拉扯(七) 节目组的录制别墅在风景区,且在拍摄过程中,不可以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节目组在那里录制,否则就按违约处理。 所以,李言琛当然不能开车送颜凝初去医院,只能坐节目组安排的露天观光车去。 李言琛不是怕赔违约金,他是担心颜凝初,她一个新人,刚凭着一部清宫剧里的闲雅温和妃子小火了一把,万不可弄出什么违约的丑闻来。 而李言琛看不明白的是柳逸晨,他为什么要跟来? 潇潇跟来,李言琛倒是不奇怪,左右不过是因为他,昨晚上想了一夜,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漏洞,再结合今早潇潇的表现,李言琛可以肯定,潇潇在给自己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 所以也恢复了对潇潇的爱搭不理。 而柳逸晨,大可不必这般屈尊降贵的,同他们一起坐这个露天观光车。 一是,柳逸晨从出道到现在的歌曲版权费,都足够养活他们公司好几百号人了,根本不缺钱。 二是,柳逸晨是这次秦昊用了好大力气,才请来的特邀嘉宾,节目组的一切安排都得听这位祖宗的。 当时李言琛听到柳逸晨这号人,就是眉头一皱,可柳逸晨只是向节目组提出,要单独一个房间不和他们一起住。 李言琛也能理解,毕竟柳逸晨花名在外,晚上要是想和哪个妹子彻夜长聊,有他们两个电灯泡,岂不是扫兴? 可是如今要是花到自己身上来了,李言琛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就算自己不喜欢潇潇,但毕竟处了三年的对象,自己也得友情提醒一下的好。 李言琛这里的心思弯弯绕绕,而潇潇那头就有些生无可恋了。 毕竟谁也不想免费加班。 潇潇被柳逸晨抱在怀里,面上装得有些局促不安,心里却把柳逸晨的祖辈问候了一个户口本。 柳逸晨却笑得春风得意,搂着潇潇哼着小曲儿,接受着对面李言琛和颜凝初的目光洗礼,还有意无意的给怀里的小人讲笑话。 潇潇嘴角微抽将头埋在柳逸晨怀里,低声道:“我不想去医院。” 柳逸晨被潇潇靠的十分享受,面上却忧心忡忡的样子,“那怎么行呢?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甜蜜饯,磕了碰了我都会心疼坏了的。” 柳逸晨说完这些后,还不忘挑衅的冲对面眨了眨眼,看看到对面成功黑脸的两位后,甚至笑得更灿烂了。 【不行,柳逸晨这种女朋友可以成团的人不适合潇潇,我得提醒她!】 李言琛这里的沉着脸,思索如何找时间单独约潇潇,而坐在一旁的颜凝初也好不到哪去,伤心又怨恨的看着柳逸晨。 【凭什么是潇潇,她怎么配?柳逸晨可是当年我的暗恋对象,不管我怎么勾引利诱他可都是油盐不进。怎么就对潇潇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丫头片子感兴趣?一定是柳逸晨故意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颜凝初的目光逡巡到潇潇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时,【不会是,柳逸晨其实也是在意我的?他只是把潇潇当替身来气我?】 突然将之前自己没想通的,都给想通了,又看了几眼潇潇后,自己止不住的窃喜,又软软的靠着李言琛喊疼。 李言琛只好收回视线,先哄起颜凝初来。 柳逸晨玩着潇潇耳边的鬓发,笑得不怀好意,低声道:“小家伙,想知道对面那对野鸳鸯,都在想什么吗?” 潇潇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她可不想知道除剧情外的任何事情,她不想免费加班! 柳逸晨却张口胡说八道:“他们在想,我们一个郎才一个女貌,怎么就不是一对呢?” 潇潇翻了一个白眼【你看我,像是看不懂别人表情的傻子吗?】 柳逸晨委屈:“你这样不相信我,这可让我很受伤呢!”哭哭脸。 草 潇潇内心省略号,面上礼貌而又尴尬的微笑附和:“大叔这么厉害,我当然相信你啦!” 很显然大叔这个词,成功的让柳逸晨破了防。 那狐狸的脸上瞬间裂开:“不许叫大叔,叫哥哥!” “哪有比我大的8岁的,还叫哥哥的?明明就是大叔好不好?”潇潇笑得促狭,眉梢眼角都带着喜色。 潇潇昨晚回去和幺幺恶补了一下,之前柳逸晨和颜潇的社会关系。 知道小时候,柳逸晨最讨厌潇潇喊他叔叔。 其实也不能怪颜潇喊他叔叔,谁能相信一个初中生,居然有186的大个? 况且还是个娃娃的潇潇? 潇潇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百无聊赖的晃荡着腿,看着和医生攀谈的柳逸晨,陷入了沉思。 柳逸晨是表演系当年最出众的门生,加上娱乐圈少有的独特长相,还没毕业就是片约不断。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柳逸晨突然就转行做了歌手,凭借一首《怦然心动》成功出道。 在原本都是实力唱将的歌坛,柳逸晨那赏心悦目的长相,瞬间让他火出了圈。 可也有人认为,柳逸晨只是凭借出众的外貌才会火的,其实唱歌也不怎么样。 于是柳逸晨就参加了《蒙面歌王比赛》,凭借着独特,深情绵长的音线,成功再一次火上了新高度,也打了那些议论者的脸。 好像柳逸晨是在上大学那会儿,认识颜凝初的,会不会是那个时候被绿了后,直接弃了和女主一样的专业,选了自己并不熟悉的歌唱事业呢?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柳逸晨从远处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小袋药。 潇潇狐疑的看着柳逸晨,不说话。 【拒绝无效加班!你别想套我话!】 柳逸晨却笑着指了指耳朵,道:“我啊,十米开外的心声是听不见的。不然一天天的,这么多声音,还不得让我烦死?” 难怪之前要单独一个房间,还总是喜欢塞着耳机,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潇潇嘟嘴【我又没让你解释】 柳逸晨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低哄:“所以刚刚在想什么?小脸都皱巴巴的,不好看了!” 潇潇吐舌【就不告诉你】 柳逸晨无奈的笑【原来的小白兔变聪明了,这可不好办那~】 第65章 的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八) 柳逸晨看着潇潇那好奇的目光,逛了逛手里的袋子,“来,乖~叫声哥哥就告诉你这里面有什么?” 见小女人非但不理睬自己,反倒将头瞥到了一旁,柳逸晨都在怀疑自己的魅力值是不是下降了。 可看到一旁三三两两驻足观望的人,柳逸晨的自信又回来了。 顺着潇潇的视线望去,是一对相携走来的,狼狈为奸男女 ……很好,扫兴极了。 “潇潇儿~” 潇潇听到柳逸晨长长的尾音,带着七绕八绕的弧度传到她耳朵里,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柳逸晨又想干嘛? 只见柳逸晨眨了眨他那魅惑的凤眼,冲潇潇柔情似水道:“医生说,你要是迟点来,都快痊愈了,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你,要不……我还是抱你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潇潇回答,就一把捞起长椅上的潇潇,径直往回走。 潇潇震惊,赶紧捂住脸,生怕被别人拍的:“大叔,你干嘛?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和我好歹得注意一下形象吧!” 柳逸晨无所谓道:“秀恩爱还需要注意场合吗?” 潇潇脸红,“什么秀恩爱啊?” “你不是想和我玩儿欲擒故纵嘛?我昨晚上想过了,大不了就委屈一下我喽!和你扮演一下假情侣来气你前男友。” 柳逸晨说的真诚,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可就是话里话外对潇潇的嫌弃,不要太明显好吧。 潇潇虽说名气没他大,但是也是有她固定的粉丝人群的好不好,虽说喜欢她这种作精甜妹的,大多都是中年大叔,可是她也是有尊严的。 “我要是不同意呢?”潇潇不死心的试探。 柳逸晨挑眉:“你会拒绝?” 潇潇:“……” 好吧,无论是从任务攻略来说,还是剧情需要,潇潇都没法拒绝。 而在潇潇身后走着的两人,在看到围堵过来的人群后,立刻松开了相握的手,离彼此尽可能的远的走,生怕被人认出来。 因为这场缘故,原本定在今日的录制改到了下周。 节目组也将潇潇和颜凝初,各自送回了家,让她们好生养病…… 潇潇无聊的翻着手机,这才看到了昨晚上周馨冉和她的聊天记录。 潇潇立刻从床上坐起,认真的点开游戏,进去游戏回放。 周馨冉发来游戏邀请的时候,潇潇正看柳逸晨虐李言琛,虐的入神,手滑,同意了邀请。 一进去,就看见了除女主颜凝初不在以外的所有人。 尤其是看到柳逸晨那张骚气十足的粉色狐狸头像,和天下第一猛男的网名,潇潇的眉心就跟着突突跳。 潇潇一进场,原本就不太热闹的房间,这下更是鸦雀无声。 在看到潇潇和柳逸晨那异曲同工的网名,和粉色兔子狐狸的头像时。 大家都沉默了…… 这场面,当然是那个最不要脸的先开了口,“潇潇,你最小,你先选吧,我们随意。” 潇潇也不客气了,直接选了最能苟的瑶,准备跟着大佬们躺平。 等潇潇选完了,几人也没有半分犹豫,都选了各自擅长的英雄,除了柳逸晨。 看着一直未选英雄的柳逸晨,潇潇有些困惑了,难道柳逸晨他还是不会选英雄? 因为潇潇只看了,最近柳逸晨选鲁班虐李言琛的游戏回放,之前的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周馨冉拉了进来,所以不知道之前的柳逸晨的战绩。 但是周馨冉和顾明烨,都明锐的嗅出了一丝异样,尤其是顾明烨,心里那个小激动啊! 简直就到溢出来了~ 都别说了,顾明烨他真相了! 只有李言琛看着一直没选英雄的柳逸晨,久久沉默不语,手里翻开看柳逸晨的资料。 发现这是一个新号,一个英雄熟练度都没有。 李言琛暗自放下心中的猜忌,嗤笑一声,果断选择了他最擅长的打野。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怎么会无端猜测一个啥也不会的新手呢? 看着系统默认给柳逸晨选的鲁班,李言琛眉心皱起,想起昨晚不愉快的游戏体验,莫名有些心烦。 直到李言琛看到鲁班一套极其猥琐的走位和连招,送走对方刺客时。 李言琛的眉头就没松过。 这时李言琛也被对方辅助和射手给缠住了,当着鲁班的面秀了一套操作后,看着站在原地的柳逸晨,李言琛再次嗤笑一声。 准备送走丝血的对方时,有视频通话来了。 刚想挂断电话,就看到是颜凝初的头像,放下不耐接通电话,又转头回到游戏界面。 发现就这么一瞬间,李言琛的兰陵王已经被对方给切了,还被对方疯狂吐槽垃圾,李言琛的脸色又沉了沉。 颜凝初刚画好病弱妆,想要博取柳逸晨的心疼时,突然发现他们早就不再是好友了。 颜凝初可是打听过了,柳逸晨可是有个一千多人企鹅号的,重来不会莫名其妙的删除谁,只会把人放在里面不联系。 既然删了自己,说明就是在意自己。 颜凝初心中有了掂量,更加坐实柳逸晨还在意自己的想法,转头再一次给柳逸晨发出了好友邀请。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柳逸晨回复,一下午辛苦画的妆,又不能浪费,就给李言琛去送温暖了。 第66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九) “言琛,你怎么了?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李言琛原本紧蹙的眉头,在听到颜凝初的温声细语时,慢慢松开。 还好有他的凝初,这么会体贴人,不像某些人,分手后连个微信也不回,就知道赖着人家打游戏。 李言琛脸沉了几分,看着昨晚发给潇潇的话后,沉默片刻,“怎么了?” 见李言琛依旧低着头没有看自己,颜凝初假意咳嗽了几分,终于拉回李言琛视线后,才柔柔弱弱的开口:“言琛,咳咳,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李言琛看到颜凝初有些惨白无力的脸后,顿时有些担忧,直接选择退出比赛,“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有在认真吃药吗?” 颜凝初愣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道:“吃,吃了。” 李言琛看出了颜凝初的撒谎,因为他已经看见颜凝初身后,那丝毫未动的药,神色有些严肃:“我都和你说了,要好好吃药,你怎么不听?” “太苦了,不想吃!” 李言琛看着屏幕那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女人,眼神柔和。 他的凝初什么都好,就是怕苦。 “要不,我给你去送点新买的糖果?”李言琛提议道。 只见颜凝初连忙慌乱道:“不用,不用,你这么忙,真不用特意送给我。而且我住的小区人比较多,不方便。” 原来是担心自己被曝光啊! 李言琛心里对颜凝初的爱意又浓了几分,一想到之前因为被柳逸晨的粉丝讨厌,而集体抵制出演的剧,李言琛动起了心思。 而游戏里因为李言琛的突然退出,将几人打得措手不及,几波团战都险些被灭。 还好靠着柳逸晨的指引,才顺利取得了胜利。 游戏结束,柳逸晨这才打开颜凝初发来的好友申请。 看着头像上的猫咪头像,柳逸晨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直接删除好友邀请记录。 …… “呦,这是谁啊?原来是我们的颜大小姐啊?难得啊,怎么,不用你爸爸给你挑剧本了?” 红衣女子一张口就知道,是老阴阳师了。 红衣女子一出声,周围的人都齐齐看向潇潇这里,大多都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原主可是当年可是专业第一,好多大导演给她递过本子。 只是原主一直不接受潜规则,还十分排斥亲密戏,所以戏路也就慢慢变窄了,以至于现在一个代表作都没有。 偶尔参演几部小网剧,也就只出现在前几集,还是那种没什么台词的小花瓶。 不过不妨碍人家进组啊! 谁让人家有个体制内的好父亲,专门为女儿操心呢? 即使女儿不想去,也会找机会去给她磨练磨练。 一想到这儿娜厉就气得直跺脚,要知道这可是柯铭导演的剧,潇潇来这儿就跟玩儿似的,自己则紧张了通宵未眠。 柯铭比起一般大导演只选红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活菩萨。 因为柯铭不光敢用新人,还会拍新人,很多新人在拍到柯铭的剧后,都是大火,拿奖拿到手软的那种。 柯铭可谓是十八线艺人咸鱼翻身的金招牌。 所以只要是柯铭的剧,那就一定会有很多人来面试,都喜欢火一把。 而现在还能留下的,自然是已经通过海选的幸运儿,离正式进组,就差临门一脚了,这时候来了个关系户。 你说大家急不急? 潇潇也不想理会这些人的想法,毕竟她是来凑数走剧情的,没必要事事上心。 将头发别到耳后,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晃了晃自己随便取的号码牌:“娜厉姐姐,我可是通过正规渠道进来的,不信你可以看我们号码牌啊!” 娜厉看了看潇潇手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号码牌,脸上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冷哼一声,瞥头看向录制室里。 而录制室里,柯铭难得的热情高涨,因为初定的男配墨北辰,他一直都不满意,直到柳逸晨突然答应出演,并且和他一起选自己的女人,也就是女配楚婉婷。 其实柳逸晨能答应柯铭,他觉得挺意外的,毕竟自己这个老友,当年脑袋被砸了之后发誓,再也不踏足影视圈,只专心写情歌的。 这么打脸的事,柳逸晨一定是不会做的。 看着一旁吊儿郎当靠在沙发上的柳逸晨,柯铭就有点怀疑他这个好哥们现在的人品了。 毕竟这么多年了,柳逸晨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王大哥,比起之前那冷沉的少年,那简直就不是一个人。 “你真的只是来帮我选角?”【……不是选女朋友?】 柳逸晨整个人陷在沙发上,左耳上挂着耳机,右手在空中挥舞着,哼着小曲不答反问道:“你这剧主题曲定了没?” “你要唱?”柯铭瞬间两眼放光。 柳逸晨的主唱曲,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况且这些年柳逸晨都没怎么出新歌了。 要是柳逸晨真的为这剧谱曲,那也是会有不小的影响力的。 本着能有免费劳动力,不好薅羊毛就是罪的宗旨,柯铭火速答应将选角权交给柳逸晨。 第67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 柯铭刚出录制室,就又折回来了,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现在做导演真他妈烦,我这面试刚开始呢,资方儿子说要塞女朋友进来。” 柳逸晨没有抬头,继续在花名册里找人,“要的什么角色?” 【你老婆!】 柳逸晨寻找的动作一顿,慢条斯理的问道:“我参演的事,有人知道吗?” 柯铭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被柳逸晨这么突然一问,自然嘴比脑子更快道:“这哪能啊?要是被提前公布了,那我这剧的神秘嘉宾,就不神秘了。” “公布” “啥?”柯铭不能理解,这柳逸晨不是向来最注重保密工作的吗? 柳逸晨翻到最后一页,终于看到自己想找的名字时,勾唇一笑:“你不就是怕资方说你泄密,要赔违约金吗?你要想想我的号召力,和你那点违约金比起来,谁更划算。” 柯铭想了想,一拍大腿道:“还是你小子脑子转的快,原来你才是最大的资方,我这就去找人写通告。” 说完,柯铭就马不停蹄的往外走。 待柯铭走后,柳逸晨也懒懒的起身,走到话筒前,弯腰清了清嗓子,对着屋外候着的众人道:“各位来面试的同志注意了,为了公平起见,下面我的叫号顺序是没有规律的,各位请注意!千万不要过号!”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悠扬,像陈年的佳酿,悠远绵长,让人回味无穷。 潇潇听到这声音,也是一惊,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相似的嗓音,但也没太在意,只专心看着手里的网剧,叫号顺序虽然有些不同,但自己本来就是来凑数的,没必要在意。 比起潇潇的淡定来说,娜厉就显得兴奋极了,看着手里的号码牌,跃跃欲试,盯着录制室的门,等着喊号。 可是先进去的几个,出来的时候都是笑容满面的,娜厉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这柯铭可是出了名的挑剔,怎么看起来,不太挑的样子? 直到潇潇一脸困惑的出来,娜厉才觉得,柯铭还是有眼光的。 正准备进去面试时,突然被通知已经找好人选了,其他人可以不用再试了,就地解散。 “什么?怎么就解散了?我们都还没试镜呢!” “就是啊,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们都等了一个上午了!” “我刚刚上洗手间的时候,好像看到柯铭导演在和人打电话,好像在说塞人的事” “不是吧,柯铭导演也妥协了?他不是最硬气的那个吗?” “那难说,毕竟现在是影视寒冬期,日子都不好过。” 人群中瞬间埋怨声不断。 娜厉的脸更是气得铁青,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结果又是陪跑。 看着怨声载道的人群,潇潇掏出了手机,翻看刚刚柳逸晨用自己账号,发的微博动态。 “今天来试镜啦~不知道熬了几夜的努力,能不得到柯铭导演的认可[害羞][害羞][害羞]@柯铭” 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大男人发的…… 【玛德,剧情又乱了。刚刚柳逸晨居然让我演他老婆!这可是女主的戏。】 潇潇正苦思冥想如何逃戏,比如装病,耍大牌…… “还没吃午饭?”柳逸晨戴着墨镜,从背后将潇潇叫住,差点把潇潇的魂儿给叫没了。 也不等潇潇回答,就拉着潇潇一路快跑的到了剧组隔壁的c大食堂。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潇潇用手捂着脸,深怕被人认出来。 【我可不想提前领盒饭!呜呜呜~】 “当然是吃饭啊,拿着,这里没有盒饭。”柳逸晨递过来一盘绿油油的菜。 潇潇正准备悄悄拿走,她可不是兔子,她爱吃肉! “作为演员,要学会合理控制饮食哦!” 潇潇看着柳逸晨那虽然纤瘦,但很结实的身板,含泪默默的将素菜又端了回来。 【反派大佬的威压,呜呜呜,打工人,伤不起啊!】 吃着都是一个味的菜,潇潇还要接受同学们不时投来的目光,有点坐立难安。 【柳逸晨吃个饭,怎么这么慢?】 柳逸晨抬眼瞧见坐如针毡的小女人,嘴角微扬,凑近潇潇的耳边呢喃道:“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吗?一起吃个饭都受不了了?” 潇潇捂着脸,回忆了一下,“你骗人,我不记得小时候有这种事发生。” 两人还有继续咬耳朵。 这时一个女生来到他们这座,红着脸,“请问你是柳逸晨吗?” 柳逸晨拿下墨镜冲女孩眨了眨眼,低声笑道:“是吗?我们长得很像吗?” 潇潇鄙夷【什么嘛?骗人家小姑娘,明明就是……】 柳逸晨拿起一旁小姑娘递过来的纸,签了名后,递了过去,然后在手机上输了一行,“我在和我小女朋友一起吃饭~~替我保密哦!”还冲女孩笑得春风拂面。 小姑娘看了一眼纸上的签名,再看到柳逸晨的话后激动的捂住了嘴,连连点头后退了回去。 那女孩一起来的朋友们连忙上去问:“这人不是柳逸晨?” 看着冲自己笑得明媚的男人,女孩捂着狂跳的心脏,摇了摇头。 “哎呦,不是啊!真可惜,还是个有主的草,算了算了,都走吧!” 原本围着的人群也渐渐散了,只是时不时的有人向他们这里望。 潇潇飞快的解决完饭,就想离开,被柳逸晨又拉去跑了一圈操场,才打算回家。 “走啊!我送你。” 潇潇无语的看着柳逸晨,那辆十分骚包的红色超跑。 “你可真是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啊?” 柳逸晨左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你昨晚不是还在微博上发喜欢电视上,那些开超跑后面扎气球追女孩的男人吗?还说就要嫁给这种人,怎么现在变心了? “还有,这里离公交站台,至少要有10分钟的路程,你确定不坐我的车吗?” 潇潇默默的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我可不想穿着恨天高,走超过一分钟的路,不然就我现在这娇气的身板,明天肯定疼死。才不是妥协了呢!】 见潇潇坐了上来,柳逸晨笑得得瑟,将音乐调到最大,开着他哪辆拉风的超跑,在大学城里风驰电掣。 潇潇看着车后面成堆的满天星和礼物,想着柳逸晨那恋爱三个月必分手的定律,有些头疼道:“你在我们假扮情侣的时候,能不能专业点?” “嗯?”柳逸晨将音乐调低,听潇潇怎么说。 “我们现在好歹也是男女朋友,虽然是假的,但是你这样去追别的女生,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况且还没过三个月吧!” 柳逸晨将车子顺利的停在了潇潇的公寓楼下,胳臂随意的支着方向盘,慵懒随性的笑道:“原来你答应和我假扮情侣的提议啦?我还以为你要再矜持一会儿呢!” 潇潇:“……” 柳逸晨笑得十分欠揍:“你好啊!女朋友。” “无聊”潇潇摔门准备下车。 刚站定,就看到了拖着行李箱站在楼下的颜颂。 “爸,你怎么来了?” 潇潇有些无措,这楼上还没收拾呢,乱糟糟的。 都怪柳逸晨,耽误她走剧情。 “你们这是……”颜颂其实早就看到柳逸晨那辆拉风的超跑了,毕竟在这高档小区里,也是为数不多的存在。 潇潇努力想找个形容词:“我们……” “我们在谈恋爱!” 柳逸晨站在潇潇身后,立刻换上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笑得温文尔雅。 第68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一)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颜颂有些艰难的开口,毕竟老伙计家的小子的人品,他还是知道的。 一定是潇潇这丫头,对他图谋不轨,不然怎么会和自己这么一个爱闹腾的女儿谈恋爱? 除非疯了! “年前就开始了!” 柳逸晨的话如平地惊雷,吓得颜颂到嘴的咖啡都洒了。 【柳逸晨,你瞎说什么呢?】 【年前?完了完了,这么说李言琛那臭小子是被我丫头绿了?还好我没去找李言琛算账。要不然……】 “是6年前!” 柳逸晨虽然在笑,可眉眼处都是止不住的忧伤和落寞。 这表情,成功的让颜颂嘴里的咖啡,也给吐了出来。 颜颂擦了擦汗,瞪了一眼一旁茫然的潇潇,讪笑道:“小晨啊,我怎么没听潇潇和我说你们在谈恋爱啊?” 【这怎么办?我还给潇潇介绍李言琛认识,这李言琛居然是第三者?】 “其实吧,潇潇高中一毕业我们就在一起了,但是潇潇说她还小,不想那么早结婚,让她再玩几年,所以我们就一直在默默用手机联系着。” “那你不知道她和李言琛的事吗?”颜颂震惊的看着柳逸晨那委屈的小脸,这男人得有多大度啊,看着自己女人和别人谈恋爱? 柳逸晨垂眸带着点苦涩道:“潇潇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男人低垂着脑袋,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一团阴影,宽肩似乎还在抖动,看起来隐忍又脆落。 “不是的,爸,你听我说,柳逸晨他……” 颜颂捂着脸,止住了潇潇的话:“小晨,你继续。” 柳逸晨深情的看了一眼潇潇,继续道:“我知道我比潇潇大8岁,所以你一定不会太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一直也没和我爸说,怕你们俩不同意。” 【我和你爸可太同意了!】 潇潇看着颜颂有些松动的脸,急了“爸,你别听他胡说,我这些年根本没有和他有联系,微信也是才加的,不信你看。” 潇潇瞪了一眼柳逸晨,【你可不能污蔑我是个渣女,我有证据的。】 本以为柳逸晨会收敛一点,没想到柳逸晨的表情更是得意,还冲潇潇眨了眨眼。 颜颂原本还是比较相信女儿的人品的,可看完微信聊天记录后,整个人都在气得发抖,“你还好意思拿给我看?你自己拿去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2016年9月 潇潇:“哥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公开恋情的好,毕竟我还是有点心里负担的。” 柳逸晨:“好。” 2019年4月 柳逸晨:“宝宝,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和我约会的时候换不同的造型?” 潇潇:“为什么?” 柳逸晨:“别人会以为我又换女朋友了……” 潇潇:“我怕被狗仔拍到” 柳逸晨:“那好吧,以后随你怎么换。” 2021年11月 柳逸晨:“[图片],坐在你面前的那个男人是谁?[生气]” 潇潇:“哥哥,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好伤心[哭泣]” 柳逸晨:“好,[乖]是我多想了,你照顾好自己,忙完回去看你……” 2022年1月 柳逸晨:“宝宝,我们什么时候公开啊?我没有安全感[委屈]” 潇潇:“再等等,我还没准备好[亲吻]” …… 潇潇看完这些完整的聊天记录,都怀疑原主之前是不是真的是个渣女,可一想到柳逸晨之前,把自己手机抢过去一晚上,也许就是那时候做的手脚。 果然就看到桌子底下,柳逸晨手机上打了一行小字,“为了欲情故纵,不用谢我!” 潇潇气的后槽牙咬的嘎嘎响,【柳逸晨,你是戏瘾犯了吧,这么给自己加戏。不怕挨揍吗?】 柳逸晨却是一脸受伤加委屈的受伤模样。 两人这互动落在颜颂眼里,就成了潇潇在威胁柳逸晨的意思。 颜颂拍桌起身,狠狠的瞪了潇潇一眼,提着行李就往公寓去。 一到家,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直到找到一个房本和户口本,就往外走,潇潇拦都拦不住。 坐在咖啡厅里悠哉悠哉喝着咖啡的柳逸晨,看着急冲冲走来的颜颂,勾唇浅笑,起身礼貌的打着招呼:“颜叔叔” 颜颂将潇潇的户口本和身份证砸在柳逸晨手里,“别叫叔叔了,管我叫爸,是我对女儿教导无方,回去就收拾她,让她明天一早就跟你去民政局,你放心,她要是不去,我捆也把她捆过去。” “好”柳逸晨笑得温和知礼,拿着手里的户口本,视若珍宝。 颜颂还想再说什么,看着柳逸晨那痴情的样子,也噤了声,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小晨啊,爸还有这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好”柳逸晨微笑的应下。 待颜颂走后,柳逸晨这才拿起一旁振动许久的手机。 “柳逸晨,你是不是有新拍档啦?这可不厚道啊!你不是说没结婚之前,都是我反串你女朋友的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一听就是故意夹着嗓子在说话。 “顾棡,你说要是被你的粉丝知道,你的业务爱好,就是喜欢假扮我的各色女友,她们会有多伤心。” “柳逸晨,要不是老子看你整日只知道工作,怕你得神经病,才会想办法刺激刺激你,对女性的重新认知,让你生活没那么枯燥。” 顾棡一想到柳逸晨那傻样,就气,要不是柳逸晨总是拿剧本发呆,也不会被花瓶砸。 那么多血,可把他这个九尺好男儿当时吓死了。 柳逸晨:“……那你也不挑个好看点的衣服穿?每次穿得都那么难看,我的审美都被你带偏了!” “我那是……卧蚕,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有女朋友的啊,你不能乱来啊。”顾棡护胸。 柳逸晨劝道:“女朋友咱可以不要,乖,听话!” 顾棡骂道:“老子是直男!直男!” 柳逸晨挑眉:“直男喜欢穿女装?还三个月换一套?我这个花花公子的风评多多少少都是被你影响的,看吧,想这么赔我。” 顾棡羞耻松口:“……那就只能陪你一晚” 柳逸晨也不拒绝:“把你那个蓝色闪电明天借我!” 顾棡:“那可是我们老婆摩托!” 柳逸晨:“那就陪我一晚。” “我借!”顾棡的声音多少带了点咬牙切齿:“那东西一开起来就是钱,你小心点用,你要用那干嘛?拍mv?” “去民政局,结婚。”柳逸晨也懒得解释,不等顾棡说话,就自顾自的把电话挂了,看着手里的户口本笑得眉眼弯弯。 “这么有趣的小家伙,我怎么早没发现?” 第69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二) 潇潇看着手里的红本很是困惑,怎么就结婚了呢? 这剧情超纲了! 本本还没捂热,就被柳逸晨给抢了去,“作为盟友,这是彼此之间的信任,这个我会锁在家里的保险柜里。” “家里?” 柳逸晨也不回,只是拍了拍摩托车的后座,“上来” 潇潇看着超摩后面彩色的气球,和男人张扬明艳的脸,有些恍惚,但还是乖乖的戴上头盔坐在了后座上。 …… “什么?你说楚婉婷的官配,墨北辰是柳逸晨演的?不行,换了!” 李言琛实在不想让颜凝初与柳逸晨有过多纠缠。 当年柳逸晨可是为了颜凝初,都被人砸破了脑袋进了医院的。 虽然李言琛不知道柳逸晨和颜凝初为什么会分手,但是哪个男人会大度到让自己喜欢的人去和前男友演亲密戏? 反正李言琛是做不到。 “可是再选下去,就只有女主婉儿了。” 经纪人小刘在那头说的有些纠结。 “女主?”李言琛想了想颜凝初那还算过关的演技,蹙眉:“那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柯铭说了,女主婉儿他想用当红的陈曼,她毕竟有演技能撑起来。” “告诉他,再投10倍的钱,如果捧红了凝初,会再加钱。” “可是……”小刘还没说完,就被李言琛怼了回去,让他务必拿下婉儿这个角色给颜凝初。 只能硬着头皮,比了个数,冲着柯铭讪笑道:“柯导,你看,这个数,怎么样?” 本以为柯铭会将自己撵出去,没想到却被柯铭心平气和的收下了,“你们竟然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拒绝,不是吗?” 小刘心里坠坠的和李言琛说了这件事。 李言琛对此也算比较满意,就没说什么。 而此刻在柳逸晨的工作室内,就没那么和谐了。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事先都不和我说一下的吗?”艾文头疼的说着。 自从签了这个祖宗,自己就没过过安生日子,不好好演戏,偏要去唱歌。 好不容易把绯闻女友的事给按下来了,这儿直接来了个更劲爆的结婚。 柳逸晨这是在反复挑战他的职业能力啊! “你想什么时候公布?”艾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求这位爷别再过几日,和说自己他又离婚了就行。 “等过几期恋综结束吧,你和秦昊露点口风,让他明白该怎么做就行。”柳逸晨玩着手里戒指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艾文扶着额应了声,回头打了电话给秦昊。 很快到了第三期恋综的节目录制。 在各自的直播间里,潇潇依旧黑粉很多。 【我的快乐源泉小作精上线。】 【就她那尬到爆的演技,怎么还有脸去给柯铭导演看的?也不嫌丢人。】 【小作精这套蓝色吊带挺好看的,有谁知道同款?】 【楼上的,我查过,是穷逼沉默的价格,乖,别想了啊![无语]】 【你说小作精哪来那多钱的?资料上不是说她就一老爸吗?】 【娱乐圈,你说怎么挣钱?[坏笑][翻白眼]】 李言琛和颜凝初先后入场,期间李言琛的眼神,总是不自主的往潇潇那儿看。 潇潇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吊带长裙,额前的刘海被同色系发带别在耳后,蓬松微卷的齐腰长发衬得她整个人又白又奶。 那双盈盈泛着水光的杏色眸子,不再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反倒是和一旁的周馨冉有说有笑。 【李言琛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思考]】 【小作精就知道用美貌来勾引人,真是恶心[呕吐]】 前几日颜颂突然找到自己,说什么都要把那套公寓的房本还给自己。 本以为会被颜颂教训一顿的李言琛,非但没有被教育,反倒还被颜颂夸了一顿。 李言琛就觉得很神奇,一点儿也不像他那护短的老师。 只是颜颂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模棱两可的话,让李言琛觉得更加奇怪了。 直到李言琛看到潇潇那有意躲闪柳逸晨的小动作,蹙眉讽刺道:“没想到某些大人物,也喜欢玩什么强制爱?” 潇潇皱眉,一脸懵逼【李言琛在说什么?剧本里没有啊,还有我怎么听不懂人话了?】 柳逸晨耸肩表示并不在意,而是挨着潇潇坐下,拿过潇潇手里喝了一半的奶茶,面带微笑的扔了,“喝这个会胖,你下面有戏,叔叔让我监督好你的饮食起居。” “可是我才喝了一口!”潇潇看着那奶茶,心痛到无法呼吸,这些天和柳逸晨待在一起,天天不是吃草,就是在吃草的路上。 还被柳逸晨各种无情的喊起床,好不容易盼到了恋综,柳逸晨又在这儿欺负她。 潇潇可怜巴巴的拉着周馨冉的胳臂,晃荡着。 “周周姐姐,柳逸晨他欺负我~不让我喝奶茶≥﹏≤” 小奶音撩的周馨冉身形一震,被小朋友需要的感觉,激起了周馨冉汹汹爱女心,将自己还没喝的奶茶给了潇潇,并开口劝道:“没事的,我看着呢!潇潇不会喝多的,你就放心吧。” 【啊啊啊啊,小作精在撒娇这方面真是赢麻了!看周馨冉那强强的保护欲,这对cp我磕了[流泪]】 【[狠狠抽烟.jpg]都来看看老子的女儿,作是作了点,但很可爱[色]】 【服了,这么大人了,还说话嗲声嗲气的,[呕吐]】 柳逸晨看着躲在周馨冉身后冲自己吐舌头的小朋友,气笑了,无奈的妥协道:“只能喝一半,回头带你去训练。” 【这小家伙,现在会寻求外援了?】 【我觉得吧,柳逸晨看我女儿的眼神也不对劲~】 “啊~我不要,哪有女孩子天天举铁的?”潇潇想到这就觉得自己两个胳臂还在疼,柳逸晨这人多少有些毛病,说什么为了让渣男后悔,得把她打造成女强人。 那种一拳撂倒一群的那种。 还给潇潇看各种李言琛的丑照,潇潇都没见过的那种,说什么,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潇潇表示现在有效果了,看到李言琛就更想吐了,就是这举铁可不可以不用了? 她这么可爱,怎么可以举铁铁? 顾明烨错愕,“不是吧,柳逸晨,你这么狠的吗?” 柳逸晨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第70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三) 这次恋综节目组的安排是,各自成组完成一组舞蹈。 通过与异性的肢体接触,来增加各自对另一方认识,从而提升好感度。 看着面前翩翩起舞的李言琛和颜凝初,以及已然跳的欢快的顾明烨和周馨冉。 潇潇那羡慕的眼神,简直就要刻到脸上了,甚至不忘一脸嫌弃的瞥柳逸晨,内心吐槽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柳逸晨,你是也有今天?看你老给我加戏,我今天不笑话死你我就跟你姓!” 【哈哈哈,女儿嫌弃大明星不会跳舞,实名羡慕的那种。】 【以前我觉得我配不上柳逸晨,现在看他无法征服四肢的样子,我觉得我还可以试试[大笑]】 【别人是跳舞,柳逸晨是徒手制服空气歹徒[狗头]】 “柳逸晨,要不我们就认输吧!不用勉强的,真的……”潇潇直接开口阴阳道。 “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说男人不行,知道吗?”柳逸晨不予理睬,继续排练。 【哈哈哈,人格受到了侮辱。】 【柳逸晨,我怀疑你在开车。[思考]】 直到训练了一段时间后,节目组放出了各自训练的结果。 最养眼的是颜凝初和李言琛那组华尔兹,都是俊男靓女,舞步翩翩悠扬知性,瞬间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周馨冉和顾明烨跳的嘻哈街舞也受到了好评。 就剩潇潇和柳逸晨那组了。 刚看过柳逸晨跳舞的网友们,都对其不抱有任何希望,决定将票投给李言琛他们。 直到柳逸晨悠扬的歌曲声,从帷幕后传来。 伴着乐声和聚光灯,舞台上一身书生打扮的柳逸晨,芝兰玉树,迎光而上,将刚刚一切的不美好都打破,让人们再一次沉浸在他的歌声中。 【啊啊啊,柳逸晨他犯规!他用魔法攻略我的心!】 【小作精呢?不是双人舞吗?】 正在人们寻找潇潇的时候,一条美腿从柳逸晨身后跨出,随着暧昧的歌曲,潇潇犹如一条水蛇一样,缠上了柳逸晨的四肢。 潇潇就如菩提座下成精的女妖,原先就有些诱人的脸,如今画着魅惑众生的妆,在肆意勾引青涩腼腆的书生。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潇潇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在勾人,柳逸晨僵硬的回应,连歌声都带了点情欲。 两人之间急性表演,瞬间让网友们血管爆炸,深吸一口凉气后,弹幕再一次沦陷了。 【麻麻,我恋爱了!我爱上了个女妖精[色]】 【都说民国以后不可以成精,潇潇你是哪里来的?】 人声音乐达到高潮,原本处于被动的书生突然反客为主,将小妖精逼得节节败退,眼看着小妖精就要掉下舞台,却被书生长臂一捞,揽入怀中。 暧昧的音乐也戛然而止,有的只是台上深情对望的两人。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都台下整齐划一的欢呼:“亲一个!” “亲一个!” 小妖精红着脸,踮起脚尖,作势就要吻上去,却被书生撇脸躲过去,场面一阵尴尬。 【哈哈哈,作精被拒绝了!好爽!】+100 随着音乐再一次响起,被拒绝的小妖精也些不在状态,想要挣脱书生的怀抱,书生却突然将小妖精高高抱起,来了一段极其有高难度的独舞。 由快到慢,由镇静再到沉沦,最后将小妖精举过半空,仰头吻了上去,还在愣神的小妖精被他禁锢在怀中,根本退无可退,眼里还带着错愕。 屏幕上以及现场都是尖叫声一片。 【啊啊啊,快,杀了我,给这对死情侣助助兴!】 【我就说柳逸晨这个死男人很会,小妖精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决定换新屏保了,接吻截图jpg该死的氛围感,搞得我也想谈恋爱……】 一时间恋综#柳逸晨与潇潇接吻#的词条被顶上热搜。 更成立了两个人的cp超话,经过网友们的深挖,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各种小动作,以及之前柳逸晨夜会的美女,不是颜凝初而是潇潇。 但还是有很多柳逸晨的唯粉,站出来为自家哥哥发友情卡的,只是发着发着也发现了从恋综第一期开始自己哥哥,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看潇潇的事实。 就连选第一次约会对象的时候,也都是看到潇潇选了李言琛后,才迅速的在空白板上写下了颜凝初的名字,本想用来气小作精的。 眼神暗示了许久,居然发现小作精不光没反应,就来给他递来的眼神都暗含着……赞誉? 气得柳逸晨的下颌角都收紧了。 更有细心网友发现,第一期选晚餐的环节,在颜凝初和他商谈晚上吃什么的时候。 柳逸晨面无表情的表示无所谓,并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玩手机,其实是在看综恋综的回放。 将柳逸晨的手机屏幕放大,赫然的是潇潇和李言琛约会时,在看自己的演唱,看到这里柳逸晨的笑就像不值钱的一样,笑了一个晚上。 心大的潇潇,甚至还想在第二次约会时选顾明烨,还没反牌就被一旁的柳逸晨,不小心洒了一身咖啡…… 诸如此类的小动作实在太多了 连柳逸晨的真爱粉,都看不下去了 开始在屏幕中为柳逸晨鸣不平,因为要自己迷人的哥哥,在潇潇那里争个名分,至少得是个正房,好歹自己哥哥是巨星,比李言琛那小辣鸡不知道强多少。 瞬间李言琛的唯粉也坐不住了,开始了与柳逸晨的唯粉长达一个世纪的“友好”问候。 因为恋综是直播的,只是弹幕嘉宾们看不到,直到秦昊打开弹幕,想挑一个热度最高的话题,再刺激一下热度。 却发现弹幕里,全都是争论谁家哥哥是老大??? 往前翻了许久,才发现了这个问题的起源…… 有点玄妙,怎么说呢 第71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四) 恋综这一期,也是第一次采用这种直播问答的形式,所以当众人看到弹幕的第一反应,表情都有些微妙。 柳逸晨和李言琛毕竟是老江湖了,脸上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其余的几个人的表情,就很精彩了。 周馨冉和顾明烨是一脸有消息的吃瓜表情,颜凝初则是一脸僵硬的微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最精彩的还是潇潇。 从开始的吃瓜表情到一脸震惊,再到职业微笑,然后是笑容凝固,可谓是很精彩。 秦昊看着弹幕里的灾难现场,默默的把舆论导向再一次拉到顶端,将节目组的单向问答改成了,双向心动问答环节。 男女嘉宾对于自己的心动对象,可以问一个自己想问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柳逸晨。 果然,柳逸晨想都没想就问了潇潇一个问题。 “潇潇,你觉得我的刚刚的表演,可以打几分?” 被意料之中戳中的潇潇也不慌,毕竟是成年人嘛,被啃个嘴就魂不守舍的,实在太不像话了。 潇潇镇定自若的站了出来,说道:“90分吧!” 柳逸晨:“哦?为什么不是满分呢?” 潇潇幽怨:“吻技太差,嘴都咬破了~” 柳逸晨无奈一笑:“下次合作注意!” 【麻麻,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捂脸]】 【我怀疑他们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哭笑]】 【小作精居然嫌弃我们哥哥吻技不行???我们可是三个月换一次的情场高手!!![愤怒]】 【呦呦呦,你们哥哥换的那么勤,是不是怕被女友发现不行吧?[白眼]】 【你家李言琛才不行呢,这么一个颜凝初都拿不下来,我们柳逸晨都亲过了呢![白眼]】 看着弹幕的一直嘲讽,以及柳逸晨那似有似无的挑衅的眼神,李言琛最后一丝理智被冲破,咬着牙举起话筒就对颜凝初问 “颜凝初,我从上学那会儿,就有留意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参加恋综其实也是因为你,所以,可不可以和我试着谈恋爱?” 【啊啊啊,李言琛好勇啊!头一次在恋综第二期就看到有人表白的!言初cp必须成![抓狂]】 【什么嘛,这才第二期就表白,这样我们凝初会很有负担的,没觉得柳逸晨和颜潇接触是在气凝初吗?】 【喂喂喂,你哪只眼睛看见,柳逸晨是在意颜凝初啦?脸真大,之前约会唱歌都全程无交流。已分手,别打扰,谢谢。】 颜凝初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住脸上的难看。 显然李言琛的话,有些太过直白了,妨碍到颜凝初默默养鱼了。 李言琛见颜凝初面露难色,以为她是担心掉粉,随即补充道:“你别怕,我们的风评一直挺好的,恋爱这事对我们的影响不大。” 【李言琛考虑的好周全啊!】 【我怎么觉得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思考]】 颜凝初脸微僵:“言琛,你能让我再考虑考虑吗?” 李言琛看着为难的颜凝初,心里多少有些落差,早知道当时,潇潇可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但面上还是有些歉意的“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你不用放在心上。” 接下来其余两位吃瓜群众的提问,不痛不痒,没什么话题,直接被节目组带过。 当女嘉宾提问时,颜凝初可能是被李言琛的态度吓到了,反倒选择提问柳逸晨。 “你对桔梗花还有印象吗?” 颜凝初这问题,成功将全场的注意力,全部又带了回来。 【有猫腻,这是分手情侣之间的暗号吗?】 【柳逸晨的表情有点隐晦,颜凝初有点坏啊!我突然觉得颜凝初一直的玉女形象,有点崩[裂开]】 【[吃瓜][吃瓜][吃瓜]】 【玉女=欲女】 柳逸晨身形靠在沙发上,懒懒散散的,“不记得了!” 那可是当年柳逸晨和她传绯闻时的代表花语,颜凝初觉得柳逸晨不可能会忘了。 颜凝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柳逸晨,你不可能忘了的。” 柳逸晨耸肩,指了指脑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袋现在不好,我还真不记得了。” 颜凝初这一次提问,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被接过,周馨冉问完之后是潇潇提问。 潇潇灵机一动,继续小作精人设,装作有点小生气的对柳逸晨道:“大叔,桔梗花是什么情况?” 原本懒散的柳逸晨,这才站起身来,十分正色道:“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我上学那会儿流行这个。” 潇潇却不依不饶,想要黑粉的态度:“那这和颜凝初有什么关系?” 【还没公布恋情呢,就缠成这样啦?这,不好吧!】 【我女儿问女婿话,你插什么嘴?】 【这小作精把柳逸晨当私有物了???】 【小作精,请您注意你的说话方式![生气]】 柳逸晨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颜凝初,又看着潇潇一字一顿道:“我一直不喜欢桔梗花,曾经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就这么回事。” 潇潇没问出和所以然,看黑粉热情不高,也没了兴趣,正准备坐下结束提问,可柳逸晨却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潇潇想了想剧情,回了一句“勿忘我!” 柳逸晨含笑点头:“好巧,我也一直喜欢。” 【啊啊啊,好甜!】 【这双标过分了啊!人家颜凝初好歹也是个美女,哥咱不能这样,[偷笑]】 【还勿忘我呢,听这名字就很俗,那有桔梗花好听?[呕吐]】 【初初,咱们渣男不要,留给小作精吧!】 第72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五) 这期的恋综录制结束后,潇潇就被逼进了剧组拍戏。 这部柯铭的剧,有个特点基本上都是大女主戏,而且所有的男人基本上都喜欢女主的那种。 只是这次的女主婉儿,之所以会被挑剩下来,那是因为角色人设有点不讨喜。 是个心思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先后甩了男二男三后,嫁给了还是王爷的男主独孤景,利用男主对她的痴情不悔,达到复仇的目的。 更狗血的是,婉儿在最后复仇成功后,发现自己已然爱上独孤景。 可独孤景早已为救她而身受剧毒,命不久矣。 独孤景死后,婉儿也洗心革面,做了一个安心辅佐幼子的好太后。 也为一直痴心于她的几人,找到了好归宿。 全集讲的就是婉儿,在宫里宫外各种争斗。 演的好的话,观众们会说是一个事业型女强人,演的不好的话,就会有点毁路人缘了。 不过颜凝初不怕这一点,毕竟想要出名的话,肯定要付出点代价的。 而且她也研究过剧本了,觉得这种剧本她很有信心。 原剧本中,柳逸晨饰演的墨北辰,戏份不多,算是婉儿的青梅竹马,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世子,也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不敢给女主告白,所以两人一直在错过。 直到脾气温和的佳柔郡主楚婉婷的出现,墨北辰才有了归宿。 这部剧是由同名小说改写的,这本书作为玛丽苏大女主文,一定程度上对原着做了修改,将喜爱女主的男人们必死的结局做了修改,加上了一些支线女配。 楚婉婷就是原着中没有的那个。 由于李言琛这个资方的存在,剧本再一次遭到魔改,将墨北辰和婉儿那段隐晦不明的暧昧时光,直接删了。 把墨北辰重新树立成一个病弱腹黑大反派,城府极深,疯批偏执,最后甚至手刃了男主。 楚婉婷也由温柔似水的郡主,换成了笨蛋美人妾室,只知道整日粘着墨北辰的小人精,身娇体柔,又爱撒娇。 两人还加上了杀父之仇的狗血套路。 杀父之仇,爱恨娇嗔,让这对副线cp也很有看点,关键最后还be了。 因为魔改对原着党十分不尊重,但是人家李言琛这个大怨种,为了给颜凝初立人设,花钱砸得,见惯场面的柯铭都有些晕。 柳逸晨看着重新修改过后的剧本,都震惊了李言琛的大手笔,“柯铭,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柯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那么明显吗?” 柳逸晨点头。 柯铭无奈,“没办法,现在影视圈不景气,上一部剧的钱还没回本呢!有这么一个大怨种,不宰一下,于心不忍。” 两人相视一笑。 很快到了开机的时候。 柳逸晨和潇潇坐在一旁看着几页纸的台词本,一边闲聊,一边看颜凝初饰演的婉儿各种被打,反击,再被陷害,澄清,被刺杀,反杀…… 总之,就是很累。 原本还算兢兢业业刷存在感的颜凝初,现如今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自己在这儿累死累活的。 干什么呀! 都怪李言琛,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要不是李言琛,自己只要负责美美的站着,说几句话,拍拍照就行了。 现在不光要一天天的拍这么多文字戏,还要拍这么多场景,对戏也不能马虎。 好累…… 很快2组也要开始拍摄了,柳逸晨和潇潇也要上场了。 今天是他们之间比较重要的戏份——楚婉婷试图勾引墨北辰。 本想摆烂的潇潇,昨晚被柳逸晨言语刺激了一番,说她演技不行,迟早要崩剧情。 于是潇潇,今天就斗志昂扬的表示,自己一定会通过实力打柳逸晨的脸。 墨北辰一直以病弱世子爷的身份示人的。 而且这个时候的楚婉婷,只是墨北辰身边的粗使丫鬟,还不知道墨北辰的真实身份。 只知道墨北辰样貌好,脾气好,是个爬了床都不会生气的好主子。 楚婉婷被后院管事崔妈妈的儿子看上了,硬是要强娶了做妾。 楚婉婷没有办法,才想到了爬墨北辰的床。 潇潇的剧本上是写楚婉婷爬床被墨北辰的暗卫发现,当即捆了,待墨北辰醒后处理。 墨北辰醒后,见楚婉婷长得是有几分姿色,自己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个貌美的妾室,来替自己去挡继母送来的各种眼线。 所以顺理成章的将楚婉婷抬了姨娘,做了自己的挡箭牌。 戏很简单,就看怎么演了。 第73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六) “今日世子睡得可真早。”小蝶看了看乌黑的屋子,冲着楚婉婷嘀咕道。 “小蝶,反正时间还早,不如你先去睡吧,你都熬了几夜了,怪累的,我先帮你守着,等天快亮的时候再来。”楚婉婷看了一眼屋子,低头和小蝶商量。 这几日墨北辰又发病了,小蝶守得也真是有些累了,一听楚婉婷这么说,高兴坏了,抱着楚婉婷感激了好半天,才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楚婉婷看着小蝶远去的方向,确定小蝶走远之后,这才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进去。 因为也是第一次做这事,楚婉婷心里也有点发虚,一不小心就差点把脚边的花盆碰倒。 还好楚婉婷反应快,及时扶住了。 将花盆放回原位时,又看了看墨北辰那处的动静,发现床上的墨北辰丝毫未动,这才放心。 刚站稳脚跟,就听到墨北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么晚了,进来做什么?” 男人清润的声线,低沉的开口,在这黑夜中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密闭的环境里,格外让人心惊。 本就心虚的楚婉婷,着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不留神,还是把墨北辰最喜爱的花盆给踢翻在地。 名贵的陶瓷盆,就这么碎了一地。 墨北辰睨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神色不明,惋惜道:“这可是西域使臣进贡的皇家御瓷,怎么这么不小心?” 楚婉婷微怔:“这破玩意儿,是御赐的?” 墨北辰苦恼点头道:“御赐的,向来不结实,只能供着。” 楚婉婷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只是“世子怎么可以把御赐的东西,就这么随意摆放呢?” 墨北辰眉头微塌,有些无奈道:“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放在何处,就被你给打碎了么。” 听听这,无奈又伤心的声音。 【自己怎么可以怀疑墨北辰的别有用心呢?】 楚婉婷本来就心虚,被墨北辰这么漠然一看,脚下发虚,一不留神又踩到了瓷片滑了一个跟头。 好巧不巧的撞到了墨北辰身上。 墨北辰体弱,被楚婉婷这么一撞,也被带着往地上倒去。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原本睡着的小蝶也被闹醒了。 急匆冲过来看到的就是抱在一起的两人。 小蝶的表情变了几变,默默给楚婉婷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才上去抚两人。 秦昊喊卡后,大家都恢复了原样,过了几遍录制后,才勉强过了。 秦昊对于潇潇的表演,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但是碍于柳逸晨的面子,没有当面说什么。 柳逸晨看得出来,但也没有太不给潇潇面子。 反倒等这几场结束后,柳逸晨安排了一段时间,亲自手把手,专门给潇潇排练表演。 柳逸晨也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看起来很担忧还总结,“回去得认真教教你演技才行!” 【幺幺:你不是最在行表演吗?怎么演的这么尬?】 潇潇一边虚心求教一边在意识里回答幺幺,【我还是因为柳逸晨那货,他居然偷偷在我挠我的腰!】 果然在柳逸晨的“悉心”教导下,潇潇的演技突飞猛进,连带着秦昊也对潇潇刮目相看。 柳逸晨看着面对镜头,哭笑自如的女人,笑得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真可爱,好像回去撸撸她的脸。】 很快到了杀青的最后一场戏。 是楚婉婷死得时候。 孤傲自负的墨北辰,抱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女人,泪流满面。 他从勾心斗角的后院里,靠着装病活到现在。 楚婉婷是唯一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心机关心全都写在脸上。 当墨北辰知道自己是楚婉婷的杀父仇人时,就知道自己和她回不去了。 听到暗卫告诉自己,楚婉婷在今日的药里下了毒,还是那种沾一点就悄无声息死掉的奇毒。 墨北辰原准备装作不知,就这么喝了下去,成了楚婉婷的心愿。 他千疮百孔的心,早就被这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给填满了。 既然没办法,让楚婉婷真心实意的爱上自己这个杀父毒仇人,那就让她永远记住自己也好。 可是墨北辰没想到,楚婉婷居然会抢过药汤,自己一饮而尽,还笑着和他说:“这药太苦,等她重煮。” 他的傻丫头 连演都演不好,出门的腿都在抖。 墨北辰追出去的时候,楚婉婷已然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墨北辰抱起地上的楚婉婷,看着怀里的人,安静娟丽的小脸就像睡着了一样,心里隐隐作痛,“你还没将毒药送到夫君嘴边,怎么就先放弃了呢?你这么就这么傻?” 自己机关算尽,挣来了地位又如何? 好像再也没有人会为他欣喜了,也没有人会为了他挑灯熬药。 自己这病本就娘胎里带的,好不了,也死不掉,如果不是楚婉婷,墨北辰真不知道以后的日日夜夜里。 他该和谁倾诉,和谁共眠? 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了,什么深仇大恨也都不在意了。 墨北辰看了一眼楚婉婷端来的药碗,惨然一笑,“婉婷,等着杀了那个人后,我就下去和你赔罪。” 登基大典上,众人的簇拥下,一对璧人缓步走上台阶。 伴着威仪的乐声,两人止步对望,眼里都是彼此。 婉儿一直冷静睿智,从来不会为任何事情太过执着或是迷失自我,只有独孤景是个例外。 他虽为储君,但一直以她为主,无论是做何事,独孤景都是挡在她前面的那一个。 如今更是不顾旧臣的反对,执意要立婉儿这个孤女为后。 婉儿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男人,眉心也跟着舒展开来,如果说以前自己接近独孤景,更多的是为了活命,如今 婉儿看了看自己微隆起的小腹,心里一阵暖流划过,也许……自己也找到了自己该有的归属。 “阿景,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独孤景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第一时间给了婉儿回应。 “我怀……”婉儿刚说到一半,就被独孤景突然拉向身后,护了起来,看着神情紧张的独孤景,婉儿也有些不安“怎么了?” 只见四面八方飞来的剑雨,让人躲闪不及。 两人在侍卫的守护下,勉强到了殿内。 还没给婉儿喘息的机会,独孤景就应声倒地。 看着脸色惨白,口吐污血的独孤景,婉儿一时间也慌了神,一直不停的呼喊着独孤景的名字。 “没用的,他中了沉香,醒不过了!” 墨北辰从暗处走了过来。 殿内的烛光照在墨北辰的脸上,忽明忽暗,深沉乌黑的眸子泛着寒光。 “墨北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一直要与我作对?” 婉儿一直看不懂墨北辰。 墨北辰身体孱弱,只能扶着龙椅站着,笑得森冷,“谁让我哥,他那么在意你?” “你哥?”婉儿不认识前世子墨北磊,十年前就过世的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墨北辰嗤笑,“独孤景不会还没告诉你,他的娘亲是谁吧。” 看着一脸怔愣的婉儿,又看着到死还抱着婉儿的独孤景,墨北辰突然弯腰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至到吐血倒地还在发笑。 “独孤景,你这个伪君子,也有今天。” 婉儿听说过独孤景和墨北辰关系匪浅,想着两人相似的眉眼,想起之前听到的宫中秘闻,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 独孤景就是墨北磊,而墨北磊的假死就是独孤景的新生。 而墨北辰早死的生母,其实就是那个被关在冷宫中痴傻的皇后。 婉儿只知道,那疯皇后之所以会疯,那是因为她是皇帝的亲妹妹,却被那暴虐成性的亲哥哥,困在身边做了禁脔,被折磨到最后,一条白绫一了百了。 墨北辰半跪在地上,盯着独孤景恨恨的说:“娘,这就是你到死,都还牵挂着的大儿子,和他那个冷血薄情的生父一样。” 婉儿看着周遭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刺客,有些慌乱的捂着肚子,但面上还是很镇定“墨北辰,你还想做什么?” 墨北辰忍着剧痛,俯身和婉儿说道:“嫂嫂,如果你不把婉婷封为郡主的话,我就将你做过的事全都写成打油诗,散到五湖四海。” 婉儿的身形为之一振,看着摇摇欲坠的墨北辰,艰难开口:“我可以答应你,可没有功德,我如何封一个孤女做郡主呢?” 墨北辰微微抬头,笑得惨然,“她可是亲手杀了我这么一个乱臣贼子,这么一个功德,还不够吗?” 婉儿哑然,看着渐行渐远的墨北辰,终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杀出重围的侍卫扶起倒在的婉儿,婉儿稳了稳身形,镇定自若的开口,“来人啊,把墨北辰这个乱臣贼子给本宫拿下!” 墨北辰看着面前一拥而上的侍卫,笑得张狂,被抓时,嘴角的鲜血还在肆意流淌。 皇宫突发政变,皇后受惊,皇帝身负重伤,而楚婉婷不惜以身救驾,身负重伤,不得医治,殒命后追封其为佳柔郡主。 一时间,百姓都在歌颂楚婉婷的丰功伟绩,唾骂墨北辰的胆大妄为。 在牢里听到这消息的墨北辰,勾唇浅笑,“婉婷,这是夫君最后能送你的东西了。” 墨北辰说完就捧起暗卫送来的药碗,将残留的药汤一饮而尽,“夫君这就下去给你赎罪。” 屏幕黑了,现了一行小字 “谁都杀不死我墨北辰,除了你……丫头” 反派死了,死在了行刑前,畏罪自杀。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男主独孤景却在昏迷了几年后,留下了婉儿和小太子,撒手人寰,去了极乐世界。 婉儿带着幼子垂帘听政,成就了一番霸业,逝后被追封为瑄永太后。 全剧终 到了电视剧开始宣传时,李言琛也用了很多人脉给颜凝初宣传,再加上柳逸晨的名气,使得这部剧未播先火。 这部剧火了,跟着所有的主演也火了。 待到电视剧播出之后,除了津津乐道的女主婉儿外,另一个就是楚婉婷和墨北辰这对cp了。 每次这对出场,都是自带爱情的滤镜,没个都是高糖瞬间,观众直呼受不了。 只是结局是be,且很仓促,网友们不买账了。 纷纷去找原着来恶补,发现居然是魔改,还有人挖出了幕后金主是李言琛的事。 看着五官僵硬如ai的女主,还有网友表示,那是心如刀割的感觉。 自己心中睿智聪慧的女主,怎么就被颜凝初演成了面瘫? 相比较本就期待不高的潇潇,颜凝初的表演实在太差。 所有人的黑料被抖了出来,最惨的还属颜凝初。 有很多博主爆料颜凝初上学那会儿,脚踏好多船,和柳逸晨不过是捆绑cp。 但因为柳逸晨实在是树大招风,而且那个时候的柳逸晨还很弱鸡,被颜凝初其中一个爱慕者,砸了脑袋进了医院。 这事之后,柳逸晨见到颜凝初就躲,甚至自毁形象,从生人勿近变成了一个骚包,一步自一颠,更是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 第74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七) “凝初,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吗?”李言琛虽然有些不相信,但还是架不住这些天小道消息的狂轰乱炸。 “言琛,你难道不相信我吗?”颜凝初脸色惨白,说得都快哭了。 李言琛心下一疼,觉得自己又在无端猜测,确实有些伤人,“凝初,对不起,我只是想问问之前在学校那段时间,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那么冷漠。” 颜凝初能说以为李言琛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所以对他爱搭不理吗? 那当然不能。 “我那时候,刚和柳逸晨认识,他,不允许我和别人太过接触。”颜凝初摸着手,低着头,看起来陷入了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李言琛想起柳逸晨那笑得让人心头发颤的脸,突然觉得颜凝初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想到柳逸晨这么渣,居然买水军恶意重伤你!” 现在关于颜凝初的谣言都是小道消息,也就只是几个大v和博主在爆料,根本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颜凝初这才有信心让李言琛以为,是柳逸晨在pua控制自己。 一般人显然是不会信的,但对于坠入爱河的李言琛来说,只要是心爱的人的一句解释,他就会选择相信,并且无条件支持。 看着颜凝初瘦削的下巴,李言琛心疼的将颜凝初抱在怀里。 这些可恶的谣言,自己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决不能让颜凝初再次受到伤害。 而在李言琛怀里的颜凝初却在想,如何将这些谣言掐灭。 两个人就这样心思各异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颜凝初就通过经纪人联系到了那个最先爆料的博主,想约她单独出来聊聊,看看能不能和解。 颜凝初在约好的咖啡厅焦急的等着,直到那人穿着一身时髦的包臀裙出现在颜凝初面前。 “艾雪?怎么是你?” 颜凝初精致的微笑,瞬间有些挂不住了。 艾雪拉开颜凝初对面的椅子,趾高气扬的坐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穿的比她还寒酸的颜凝初,不屑道:“呦,怎么,当了大明星了,就不认识老同学了?” 颜凝初在看到艾雪时,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自己这位大学志同道合的好闺蜜,可是知道自己不少黑料,就连当时一起出去约,两人都是结伴而行的。 颜凝初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穿的雍容华贵的艾雪,想起经纪人和她说过的情况,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手里的东西,想要多少钱?” 艾雪听到颜凝初这么说,也慢悠悠的停下喝茶的动作,冲颜凝初比了一个5。 “50万?”颜凝初咬牙,这艾雪可真是不要脸,居然要这么多。 艾雪摇了摇头啧啧道:“这是500万,不是50万。大明星不会不知道行情吧!” “什么?500万?你这是抢钱!”颜凝初气愤极了。 艾雪也不急,悠哉悠哉道“既然大明星觉得我手里的东西不值这么多,那我只能再找别人了,这可不能怪我不顾念同学情啊!我可是问过你的。” 艾雪说完起身要走,被颜凝初拦了下来,“我给,不过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只能先给你200万。” 艾雪本就不是真的要走,一听颜凝初这话,也乐意再陪颜凝初聊聊,“那好啊,我说还是老同学是大明星就是不一样,大气,我卡号是*****到时候等你消息啊。” 颜凝初看着扭着水蛇腰离开的艾雪,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个这么一个无赖。 艾雪也上道,钱一到账就删了原先的帖子,并且给颜凝初道了歉。 风波也渐渐过去了,颜凝初本以为不会再有爆料,翻八卦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则原配围殴小三的小图片作文,被冲上了热搜。 看着有些熟悉的背影,颜凝初差点笑出声。 什么叫罪有应得,艾雪就是很好的例子。 可颜凝初还没幸灾惹祸多久,就被一条动态视频锤得无话可说。 那是上学那会儿,自己和艾雪在酒吧里陪着富二代玩的视频。 场面混乱不堪,纸醉金迷。 颜凝初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愤怒的拨打了艾雪的电话去质问。 一旁刚被情人原配修理过的艾雪,也是满肚子火,开口就是嘲讽“怎么,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玩阴的整我,我会继续爆料吗?” 颜凝初蹙眉“你什么意思?” 艾雪气笑了,这时候还和她装,“要不是你去那老八婆那里告发我,我怎么会被抓?别一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样子,真恶心。” “也不知道李言琛看上你什么了,都被人家玩剩下的,还当个宝。” “你…怎么知道李言琛的?” 颜凝初显然是有些怕了,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艾雪嗤笑一声:“你和李言琛那点破事还需要我说?可别忘了我老公是做什么的?” 艾雪现在的傍大款,是个酒店企业的领头人,在圈子里还是有点脸面的。 “我手上还有你们两从酒店出来的视频呢,要不要看?看一次10万,卖断1000万。” “艾雪你缺钱缺疯了吧!”颜凝初气得跳脚,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艾雪也恼了,“要不是你不讲信用,我老公早就和那死八婆离婚了,你现在搞得大家都没脸,那我还这么守信用干嘛?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艾雪说完就挂了,颜凝初再打过去就是忙音。 颜凝初急得团团转,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之前的500万已经是极限了。 正在发愁时,李言琛的电话打来了,听出颜凝初的情绪不好,“凝初,那个艾雪是不是还在威胁你?” 颜凝初心惊的听着艾雪的名字,她可从来没和李言琛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试探性的开口:“艾雪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李言琛也很气愤,“发现艾雪爆料,然后聘请律师去和她谈,却谈崩了,只能找到其他势利牵制艾雪,想要她删了手里的资料。” 颜凝初听得心惊肉跳,如今网上自己的黑料满天飞,刚谈好的合作也吹了,自己可不能再放着李言琛这条大鱼不用。 李言琛正说着,突然就听到颜凝初在那头哭得伤心,心里着急,“怎么了?” “言琛,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娱乐圈?”颜凝初语气哀婉,听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李言琛连忙否认“怎么可能,你是我见过最有实力的演员。” 情人眼里出西施,李言琛诚不欺我。 颜凝初想起这些日子,李言琛对自己的照顾,虽然比起那些煤老板还差点,但李言琛家底也算不错,自己跟了他,也不算吃亏,索性就和李言琛摊牌了。 “言琛,我在想如果我们公布恋情,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原本还在担忧的李言琛,一听颜凝初这话就和打了鸡血一样,“凝初,你,说的是真的吗?” 得到颜凝初肯定的答案后,李言琛立刻安排人给他和颜凝初安排了恋情公告。 他们的恋情,也成功的把颜凝初的黑料给推上了新高度,现在的颜凝初,火爆了! 【我去,颜凝初好手段啊!居然把李言琛也给拿下了?[狗头]】 【这就是高级绿茶婊的功力[鄙视]】 【妈呀,之前就有人爆料,说恋综里有嘉宾是真的,还结婚了,不会就是他们两吧![震惊]】 【李言琛,以前看着挺聪明的,现在确实有点失智了[掏鼻孔]】 【爱情使人智障!诚不欺我!】 【快看今天小米辣的爆料,妈呀,这李言琛快和柳逸晨一样头顶绿到发光了!】 第75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八) 很快,李言琛和颜凝初的恋情,又被一则更热的黑料,给盖了过去。 那就是颜凝初的上学那会儿的在酒店里,和各路男人拍的亲密照片。 起先李言琛还不相信,直到看到其中一张照片右肩处的一颗黑痣,和那天晚上自己见到的一模一样。 李言琛的精神有些崩溃,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心爱的那个人是个坏女人。 想起之前颜凝初对自己的忽冷忽热,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但还是执迷不悟的想和颜凝初在一起。 李老爷子看到这些负面新闻,更是气得将李言琛所有的卡给冻结了,要是不和颜凝初分手,就永远也不用进李家的门。 李言琛也是有骨气的,一开始选择这表演系就是凭着一腔热血,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也是有些人脉的。 他才不会在乎他老爸给他的那点可怜的资源,硬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说话。 可是自从他和颜凝初官宣恋情,通告黄了不少,就连几部刚谈好的电视剧,也因为这个吹了。 就连经纪人都觉得李言琛真是无可救药,大好的前程不要,专作恋爱脑,还是个冤大头,连带着颜凝初来,都没给好脸色看。 现在的李言琛处境很尴尬,空有很高的人气,可就是没有人找他合作。 李言琛还要带着同样是无业游民的颜凝初,出入各种大场面去消费。 很快,李言琛的那点余额,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看着一直在公寓里窝着不出门,邋里邋遢的颜凝初,李言琛突然就有些幻灭了。 怎么说呢,之前和潇潇在一起的时候,潇潇就算是整日在家里窝着,也是收拾得干净靓丽的,从没有这么不修边幅。 随着在一起同居的日子越多,李言琛就越有些受不了颜凝初的哭唧唧了。 虽然说潇潇也哭,可那是想让自己关注她,而不是一做家务就各种犯错,各种失误。 看着颜凝初不小心摔碎了第十八个崭新的醋瓶,李言琛无奈的接过颜凝初手里的锅铲,“你放那儿吧,给我来。” 颜凝初揉了揉酸胀的手腕,今天自己可是洗了不少衣服,手都脱皮了,李言琛还让她做饭,怎么想的。 面上还是有些歉疚,“言琛,对不起啊,我真是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 李言琛看着一桌子的狼藉,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随和:“没事,你先出去吧!” 颜凝初可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本来就是冲着做豪门太太出发的,怎么可能甘心做这些下人干的? 自然乐意做甩手掌柜,但是还是要安抚一下李言琛的,免得他心里有气。 “言琛,那我帮你洗菜吧。” “不用了,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李言琛只觉得现在颜凝初横在厨房里,很是碍事。 颜凝初又假意问了几遍,都是被李言琛拒绝了,干脆直接出门在客厅里坐着,等着李言琛弄晚饭。 其实李言琛也不太会做饭,只是在家里给老妈打过几次下手,其余的都是家里的保姆在做。 偶尔几次也是站在一边,看潇潇跟在老妈后面忙。 之前没觉得有多麻烦,现在这几日整天对着锅,也是有些烦了。 …… 潇潇只知道女主颜凝初,依旧按着原剧情一样在经历网暴,虽然她不是始作俑者,但效果一样就行了。 之后颜凝初会和李言琛一起共患难,然后明白李言琛是最适合她的人。 然后后两人结婚,happyend 剧情虽然有些小偏差,但潇潇还是可是躺着领收益的,可现在不行了! 因为现在她火了,还是因为和柳逸晨赌气,认真参演的《婉君传》。 如今潇潇可苦了,不是在跑这个通告,就是在剧组里待着。 潇潇她现在是真是很后悔和柳逸晨赌气认真演《婉君传》,好不容易坐下来吃个饭,电话还响了。 “喂,爸,怎么了?”潇潇吃着盒饭看着录制屏幕,没看到视频里颜颂黑着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爸啊?” 听听,这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师了。 颜颂很少这么说话,除非…… 潇潇将视线移回屏幕,果然看到了坐在颜颂身边的柳逸晨。 “爸爸知道你忙,你既然已经和小晨结婚了,就应该对人家负责,总是把人家一个人扔在家里是怎么回事啊?” 颜颂的声音不大,却让潇潇身边的柯铭听个正着,偷偷瞥了一眼潇潇的屏幕后,选择默默的将脸埋在了剧本里,装聋子。 潇潇赶紧捂住手机,往角落里跑,“爸,我还在剧组呢,你就不能小声点说话啊!” 颜颂一听潇潇这么说,语气又大了几倍,“小晨那点配不上你啊,家世样貌都好极了,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婿,你居然还想隐婚?怎么,我这女婿,让你拿不出手?” 潇潇也无语极了,柳逸晨又要做什么妖,“谁说我要隐婚啦?” “那你为什么不公开?还整天待在剧组里?还让小晨一个人住在客房?我要是今天不来,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潇潇被颜颂的灵魂三连问,问得一头雾水,剧情本里全没有。 自己整天待在剧组里,还不因为柳逸晨拜托柯铭,让自己跟着大导演后面学学演技的。 至于为什么柳逸晨睡客房,那不是他自己说我们只是合约关系,没必要这么认真,人前装装样子就好了。 “不是,柳逸晨,你说话啊!你怎么不和我爸解释啊?”潇潇急了,柳逸晨他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 柳逸晨却委屈了,“潇潇,你也知道的,老爸向来不好糊弄,我没办法帮你骗老人。” 听听,这是人话吗? “谁要你帮忙骗我爸了?你只要按着合约上的来,不就好了吗?”潇潇恨铁不成钢,柳逸晨怎么一遇到颜颂就变笨了? “合约?什么合约?”颜颂听到了重点。 潇潇的脸僵了。 柳逸晨的委屈停止了。 “爸” “你别说话,小晨你说”颜颂的脸很臭,一看就有大事要发生。 潇潇还想插嘴,就被颜颂提前挂了电话。 完、了、 潇潇当时只有这一个念头,打开厕所门,就看见趴在门上做蛆状的柯铭。 两人都冲对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柯导,这是,女厕所吧。”还是潇潇忍不住提醒柯铭。 柯铭也不慌,“哦,男厕所马桶坏了,我刚好着急。” 潇潇看了一眼柯铭没说话,只是一旁刚进来的同组女演员,站在门口愣了好久都没敢进来。 直到听到对面男厕,传来的冲水声。 两人都沉默了。 第76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十九) 柯铭慷慨的给潇潇放了三天的长假,让她去解决家庭矛盾。 潇潇也不推辞,直接买了当晚的机票,回了a城。 看着手里颜颂发来的严肃警告,潇潇头疼的捂着脸。 一个国际巨星,一天天不写歌,都这么闲的吗? 刚一落地,就被柳逸晨的经纪人艾文给接回了柳逸晨的别墅。 刚到别墅门口,艾文就开着车跑了。 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溜烟就没影了。 看着黑漆漆,连灯都没来的别墅,潇潇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门打开的同时,瞬间亮起了一条灯路,粉红色的灯带上铺满了玫瑰花瓣。 灯带一路蔓延到别墅后面的一片滩涂,伴着悠扬动听的钢琴曲,潇潇紧张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下来。 顺着灯带一路走来,路边都是小时候自己和柳逸晨的照片。 小时候的潇潇看起来奶乎乎的,笑得眉眼弯弯,而她身边的柳逸晨也陪着她胡闹。 潇潇渐渐的眼眶有些湿润,一些零碎的记忆在疯狂的涌入她的大脑,让她既心喜又心酸。 小时候,柳逸晨确实和原主关系不错,只是后来柳逸晨搬家了。 在看到滩涂中央一片勿忘我花海里的柳逸晨时。 柳逸晨拿着一个小孩子才会玩的水晶盒子站在花海里,冲着潇潇笑着。 就是这么简单随意的动作,就可以用来装点整个夏日。 点点星空,带着微亮的海风,吹动着潇潇的长发,也将潇潇的眼泪吹干。 潇潇就这样漠然的看着面前如洛神降世的男子,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小朋友,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 柳逸晨的声音带着独有的低沉,听起来还是那么让人心动。 潇潇不动声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柳逸晨拿出一直在怀里放着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潇潇穿着白裙子,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拍的照片。 小女孩的一双星星眼,很是好看。 柳逸晨看着照片,陷入了回忆,笑得嘚瑟,“你那时候可是非我不嫁的。” “那是过去,不是现在。”潇潇神情孤傲,拽拽的不理臭不要脸的柳逸晨。 【谁知道柳逸晨是不是在忽悠我,小时候的事,鬼记得啊!】 柳逸晨挑眉,拿出一个录像机放了起来,“你不信自己看。” 录像里穿着白裙子奶呼呼的小团子,正被一个拿着一串糖果的柳逸晨问问题:“你喜不喜欢哥哥啊?” “喜欢。”小潇潇伸手去要糖果。 “那以后天天哥哥给你带糖果,你和不和哥哥玩啊?”柳逸晨不给糖果,继续问。 “要和哥哥玩!”小潇潇急得直挥手,眼睛盯着糖果不放。 柳逸晨笑着拆开糖果递了过去,“那哥哥给你这么多糖果,打算怎么谢哥哥啊?” 小潇潇似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一脸呆萌的看着柳逸晨。 柳逸晨却笑得很坏,摸了摸小潇潇的头“不如长大以后嫁给哥哥怎么样?天天有糖果吃哦!” 小潇潇见了糖果两眼放光,哪里还知道正常思考,激动的直点头! 潇潇实在不想承认这是她小时候的事,因为剧情需要,幺幺会将自己的一段分身,放在任务剧情之前完成前沿。 就刚刚小潇潇那馋样,潇潇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她小时候的样子没错。 潇潇不承认,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拒绝理由,“之前换那么多女朋友,我不嫁花心的男人!” 柳逸晨无奈,冲着身后喊着:“顾棡,你确定不出来和你嫂子解释解释?” 柳逸晨话一说完,顾棡就从暗处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 潇潇看着笑得一脸狗腿的男人,只觉得有点眼熟,这不是刚刚视频里举着录像带的傻大个吗? 顾棡搓着手,“嫂子,其实吧,柳哥一直都在为你守身如玉的!那些女朋友啊,不过是别人假扮的,用来挡绯闻的。” 看着明显不信的潇潇,以及柳逸晨那“友好”的目光,顾棡只能硬着头皮将外面的风衣脱了,露出了里面的超短裙,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顶假发和一个口罩戴上。 随后走向柳逸晨身边,亲昵的挽住柳逸晨的手,然后再被柳逸晨狠狠的打、开。 和连柳逸晨那表情都和狗仔拍到的视频里的一样——嫌弃 过了一会儿,顾棡又换了一件。 潇潇脸色变了几变,“对不起,打扰了!”说完就想走。 还没走多远,就被柳逸晨拉住往别墅楼上走去。 “你想干什么?”潇潇有点慌。 柳逸晨嫌潇潇走的慢,索性将潇潇抱了起来,跨步上了楼。 到了潇潇的房间,停下,看了一眼身后,笑得无邪,“这下没人打扰我们两了!” “什么?”潇潇有些听不懂柳逸晨的意思。 柳逸晨将水晶盒子打开,里面鸽子蛋大小的戒指,差点闪瞎潇潇的眼,“小时候答应你的,这可是我能找到的,最大的了!” 看着潇潇震惊又感动的表情,柳逸晨继续道“所以,嫁给我吗?” 潇潇拿过盒子,从柳逸晨怀里滑下来,有些慌不择路,“嗯~我考虑考虑。” 说完就把柳逸晨关在了门外。 柳逸晨笑着摸了摸被门砸到的鼻子,小白兔有脾气了,看来还得好好哄哄才能消气。 看来追妻之路慢慢啊! 第77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二十) 第三期联综很快就开始了。 由于李言琛和颜凝初的恋情被公布,自带了不少流量,所以节目组又开始了骚操作。 秦昊将原本互选的桥段,改成了抽签的形式,来增加节目效果和可看性。 看着潇潇抽到了李言琛的签后,秦昊不怕死的冲柳逸晨笑了笑。 而柳逸晨也回了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给秦昊,然后抽中了周馨冉的签。 这次恋综的拍摄场景,选的是游乐场,每位男嘉宾会被安排一个秘密任务。 如果能让女嘉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顺利完成,就可以成功获得节目组的广告代言权,成为官配代言人。 以现在恋综的火热程度,代言费一定不少,反正都是演戏,李言琛现在正愁着怎么还信用卡,所以势必要拿下这个代言。 现在李言琛正和颜凝初处在冷静期,因为家务活的问题,两人都闹得不太愉快。 没有选中,李言琛还悄悄的松了口气。 只是选到潇潇做自己的搭档,李言琛的心情有些复杂,再看柳逸晨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有点替潇潇不值。 【潇潇看人的眼光,怎么都这么差呢?】 柳逸晨眉头微挑,看着手里节目组给每位男嘉宾发的秘密任务信封,又看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的秦昊,转身走向李言琛。 “我和你换任务怎么样?” 李言琛瞧见柳逸晨手里的白色信封,有些狐疑。 节目组的秘密任务,也是根据抽签决定的,颜色越浅说明任务越简单,相反任务越难。 【柳逸晨会这么好心?我这可是黑色任务。】 柳逸晨晃了晃手里的信封,满不在乎道:“你不要啊~那我去和顾明烨换了。” 李言琛连忙拦住柳逸晨,“换” 柳逸晨睨了一眼录制器后的秦昊,在看到对方凝固在脸上的笑容,笑得花枝乱颤:“好啊。” 【我总觉得柳逸晨没那么好心,[狗头]】 【李言琛大可爱,千万别信柳逸晨,他可是你的前情敌好不好?你清醒一点!】 【话说节目组也没说不能交换啊,也许柳逸晨只是单纯的想帮李言琛。[窥视]】 【哥哥就是只狐狸,李言琛,为你默哀三分钟[划过]】 李言琛来到特定场所,还没打开信封就有点后悔了。 抬头看着阴森恐怖的医院——旧楼改造的鬼屋,李言琛平生第一次觉得,没钱的日子,还是可以就这样将就着过下去,自己真没必要和柳逸晨换的。 任务倒是不难,只要男嘉宾保护好女嘉宾脖子上带的项链,顺利从鬼屋出来就行。 潇潇倒是对着这并不感冒,径直往鬼屋里走。 李言琛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还好一路上都是些只会鬼谷狼嚎的假人,李言琛虽然害怕,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往潇潇面前挡。 只是僵硬的身体和表情,显示出了李言琛的恐惧。 潇潇看着对面鬼医生那浮夸的演技,默默的拿起一旁的扫把,递给李言琛。 李言琛拿起扫把,对着空气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潇潇:“……” 【……】 【哈哈哈,我那怕鬼的老公,让大家见笑了。】 潇潇拉着显然快要失控的李言琛,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从他手里接过扫把,拦在了李言琛的面前。 “棍棒无眼啊,我可不向这位先生一样绅士,只会对空气发泄,我见人打人,见鬼打鬼!” 潇潇的神色严肃中带了点邪狞,笑得比那些帕金森中晚期鬼护士,还要吓人。 【潇潇威武!一米六的身高,两米的气场![撒花]】 【被迫暴露的隐世高手和她那一无是处的男人,哈哈哈哈】 【潇潇,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唧唧的娇气包了,都是李言琛那个没用的男人。[嘲笑]】 弹幕被一片欢声笑语所霸屏。 而另一头,顾明烨正在和颜凝初漫无目的的闲逛。 见到商店颜凝初就进去卖卖卖,顾明烨跟在后面提着包,活托托变成了小助理。 等到休息的时间段,颜凝初才自掏腰包,给顾明烨买了一杯奶茶,请他喝。 两人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聊着天。 这时天空突然绽放出大片烟花,美不胜收。 在烟花的照耀下,两个人的身影也格外显得和谐美好。 “喜欢吗?”顾明烨突然转头问颜凝初。 颜凝初捂住嘴,略带害羞的点头,“喜欢。” “那你…是喜欢这个,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顾明烨的突然提问,让颜凝初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顾明烨,你很好,我…” 【唉唉唉,颜凝初在发好人卡了!】 【绿茶惯用的伎俩[鄙视]】 【顾明烨不要啊,尔康手.jpg颜凝初她这个坏女人,会伤害你的。】 因为黑料,颜凝初这些天的风评,都不是很好。 搞得现在颜凝初直播间的黑粉很多,比之前的潇潇,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颜凝初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明烨笑着打断了,“凝初姐,节目组任务,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就起身活动一下四肢,睨了一眼身边的塑料袋,懒懒散散道:“一会儿我家司机,会帮你提回酒店的,我兄弟喊我上线了,烟花你先看,我先走了!” 说完顾明烨就溜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有些表情失控的颜凝初,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 【哈哈哈哈,请原谅我不厚道的笑声,这顾明烨注孤身。】 【顾明烨小可爱,溜得快,就不会被坏女人盯上。[狗头]】 镜头给到柳逸晨和周馨冉那边的时候,就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他们两居然在围棋馆里,下围棋??! 看着黑白双子杀的昏天黑地,粉丝们都沉默了。 【这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麻麻,我怎么觉得我在看科教片,而不是恋综???】 直到最后白子不敌黑子,被其团团围住。 “你输了。” 周馨冉低头,“我输了。” 柳逸晨慵懒随性的靠在藤椅上,修长笔直的腿懒散的搭在一起,手上玩着棋子,“现在承认吧,你真心诚服于我,不会反悔!” “大哥”周馨冉抱拳。 “免礼了!” 【……这还是恋综吗?】 【我差点以为,柳逸晨会和周馨冉拜把子。。。】 【这柳逸晨完成任务的方式,委实有点……让人不好说】 第78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二十一) 由于两组嘉宾都完成了任务,且网友投票数目也出奇的相似。 所以这期代言嘉宾,由原来的一对,增加到了两对。 等到了广告拍摄现场,潇潇才发现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到了,其他两人都没来。 周馨冉是因为前一天聚餐吃坏了肚子,急性肠胃炎,现在还在医院里吊水,来不了。 而李言琛的理由就奇怪了,居然是因为今天早上刚刚踩到香蕉,摔昏迷了…… 好吧,原本导演想延迟拍摄的,可是宣传部都把公告给发出去了,广告商也谈好了,网友们也等着买单了。 一切都就位了,就差嘉宾了,也说不过去。 只能硬着头皮把两对临时改成了一对。 这次代言的是巧克力巨头,想凭借恋综嘉宾的超高人气,来带动有些停滞不前的销量。 柳逸晨穿着一身休闲的卫衣,一头银灰色的头发,看起来阳光又耀眼,路过潇潇身边,略带羞涩的递了一个巧克力给潇潇。 潇潇诧异的接过巧克力,微微一笑,随后塞进了书包里。 场景转换 潇潇穿上了职业装,曼妙的身材被恰到好处的展现开来,敲开了总裁的办公室。 里面正在处理文件的柳逸晨,抬头就看见笑得妩媚的女人,脸上瞬间洋溢起笑容,放下手里的工作,信步走到潇潇面前。 柳逸晨左手抵着门,俯身靠近潇潇,还没亲到就被潇潇塞了一块巧克力,一脸呆呆的看着笑得促狭的女人。 柳逸晨咬着巧克力,没等潇潇开溜,就一把把人捞到怀里吻了上去。 看着怀里惊魂未定的女人,柳逸晨又加深了这个吻。 浓烈的甜香,带着男人独有的气息,使得潇潇大脑直接宕机。 过了好一会儿,导演才遗憾的表示,柳逸晨这场急性表演很到位,只可惜没有录下来,需要再重拍。 柳逸晨表示可以再来一遍。 潇潇觉得这不像大导演的风格,但人家导演都同意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再来一条。 可嘴都要被柳逸晨啃肿了,导演都没找到当时的感觉,决定明天再来。 “你是故意的吧。”潇潇没好气的对着柳逸晨说道。 柳逸晨有点受伤,“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这样让我很受伤的。” “哪有吻戏过了十几遍都没过的?你不是很会吻的吗?怎么这时候掉链子?”潇潇一想到这儿就来气。 “我的吻技不过才90分,还有10分的提升空间。”柳逸晨诚恳的回答,“不如我们回家再练练,找找感觉?说不定明天就过了。” 潇潇表示不同意:“我才不要呢,今天晚上你别想碰我!” “谁说不行的?” 颜颂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冷不防的冒出来,吓得潇潇够呛。 “爸,你怎么来了?”潇潇看着拖着行李站在自家门口的颜颂,有些不知所措。 “来给我的女婿撑腰,怎么的,不热乐意啊?”颜颂说着就往客房走。 “爸,乐意,怎么可能不乐意呢,我这儿有你喜欢吃的夏威夷果,要不你先尝尝?”潇潇想拦住颜颂,让柳逸晨先回客房收拾一下。 可颜颂的动作太快,已然到了二楼打开了客房的大门。 看着里面挂着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顿时火冒三丈,“你就是惯着她,才会这么得寸进尺,怎么的,你老公还不能和你睡一张床了?今晚就给我搬到一起去睡!” “爸,潇潇她还小。”柳逸晨拒绝。 颜颂:“不小了,今年24了,你也别怕,有什么事,老爸给你撑腰,我看颜潇她还能翻上天?” …… 潇潇抱着枕头,没好气的盯着浴室门。 听着里面的动静,心跳到了嗓子眼。 自己一个人睡久了,突然有人加入,还有点不习惯。 柳逸晨穿着睡袍,擦着头发出来了,指了指身后,“我好了,你进去吧。” 潇潇胡乱抓起衣服,就往浴室里跑,贴着门框进去,生怕碰到柳逸晨。 柳逸晨听着浴室落锁的声音,无奈的笑了笑。 很快里面响起水声。 柳逸晨支着身子靠在床上,心里数着数字,就听到里面潇潇的埋怨声,微笑询问:“怎么了?” 潇潇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水龙头不知道怎么坏了,一直在冒冷水不说,还好不起来。 听到柳逸晨的询问,更是觉得一定是因为柳逸晨用了才会坏的,不想让柳逸晨看笑话,干脆回了“没事” 柳逸晨撇了撇嘴,哦了一声,起身去到了点红酒喝了起来。 柳逸晨的目光一直盯着浴室,听到里面的水声越来越大后,再次开口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潇潇拒绝的斩钉截铁。 柳逸晨耸肩,将红酒一饮而尽,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电视里刚好在放《婉君传》,里面正是墨北辰和楚婉婷一起挑灯赏月的场景。 背景音乐,是他的独自吟唱,配合着场景转换和回忆的穿插,竟让柳逸晨都看入迷了一会儿。 直到浴室里有人喊他。 柳逸晨眉头微扬,暂停了电视,应了声进往浴室里去。 转动了几下,没有打开门,“你先开锁,不然我进不去。” 柳逸晨听到开锁声,低头看着只裹着浴巾的女人,喉头微紧,哑声问道:“什么情况?” 潇潇现在全身都凉透了,冷的直打哆嗦,正想开口,就被男人用自己的浴袍给裹住了。 老脸一红,想着之前柳逸晨裸露在外的胸肌,闻着浴袍上,柳逸晨的味道,不敢睁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直到柳逸晨告诉她好了,潇潇才敢睁眼。 与想象中的不同,柳逸晨正双手环胸,不怀好意的冲自己笑。 水滴顺着男人结实的胸肌一路蜿蜒而下,直到地面。 潇潇这才发现,柳逸晨浴袍里面穿了内衣,不是啥也没穿。 柳逸晨突然凑过来,用手点了点潇潇的脑袋,“一天天的,都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嗯?” 潇潇被柳逸晨的话,搞得脸红成了猪肝色,气得上去就要打柳逸晨。 地上湿滑,潇潇走的急,脚下一滑,踩着浴巾就滑向地面。 被柳逸晨顺手拖住。 浴巾落地。 春光乍泄。 柳逸晨笑得人畜无害,“老婆这是……大不言谢,以身相许?” 第79章 腹黑巨星与作精的极限拉扯(完) 潇潇第二天是扶着腰醒的,没好气的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你起来,压疼我了~” 一夜缠绵,让潇潇的声音听起来又软又媚,挠的人心头痒痒的。 柳逸晨抓住潇潇乱动的小手,友情提醒,“早上起来,别在男人身上乱动,会很危险的!” “我才不听呢,你起来,给我去拿衣服~”潇潇都快气死了,柳逸晨这狗男人,昨晚可没少折腾她,现在她还觉得浑身难受。 柳逸晨翻身看着身下的小女人,雪白的皮肤上斑斑点点,舔了舔嘴唇,耐着性子哄道:“乖,听话,一会儿我给你拿,我现在不方便动。” “我不管,你现在就去,你今晚别想再骗我。”潇潇不依不饶。 啧,本想心疼会小可爱的,现在不光被小可爱拳打脚踢,还威胁不上床了。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得和小可爱友好的在交流交流。 一番交流过后,潇潇安静了不少。 柳逸晨爱怜的抚摸着怀里娇喘的小人,“小朋友,哥哥的话,有时候得听,知道吗?” 潇潇躺在柳逸晨怀里,不想动,由着柳逸晨抱着,心里再次问候了柳逸晨一本户口本。 …… 李言琛醒来后,颜凝初去看过,不知道说了什么,被李言琛给轰了出来。 而李言琛也回了他老爹的公司,不再过问娱乐圈里的事。 颜凝初拿了一笔还算可观的分手费,就去了m国深造,再回来时,都快变成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整容脸。 听说是在国外被一个情场老手骗光了积蓄,无奈才回国发展的。 娱乐圈就是这样,人一旦过气就没有什么商业价值了,只能做个边缘人。 最后还是在前经纪人的帮忙下,在网上开了直播,勉强混口饭吃。 恋综结束后,柳逸晨和潇潇的婚讯也被爆了出来。 因为潇潇结束拍摄,都能看到柳逸晨那拉风的法拉利在剧组外等着。 cp粉们都疯狂催着举办婚礼,可当事人都表示无所谓,只是简单的请几位亲朋好友吃了顿饭,然后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各自忙各自的事业。 网络上依旧有些黑粉在盼着两人离婚,可渐渐黑粉也发现两人之间有趣的相处模式,开始粉上了这对狐兔cp。 每次无论潇潇如何作天作地,柳逸晨依旧笑得宠溺,眼里的深情都快溺死人了,甚至还发出了恋爱脑名言,“女人之所以作,那是因为在乎你。” 作久了,潇潇也累了,开始摆烂,潇潇也乖乖的坐在录音棚外等柳逸晨录制结束…… 两个人就这样作为娱乐圈普通,却又不普通的夫妻,从一开始的被人疯狂黑,再到默默的送祝福。 两人都一直携手同行。 又过了几年,在柳逸晨的陪伴下,潇潇终于拿到了影后奖。 在宣读获奖感言的时候,潇潇也真诚并且无奈的感谢了柳逸晨这些年,对自己的帮助。 两人隔着舞台“深情”对视,杀疯了一片单身狗,后来柳逸晨采访时,直言他和潇潇谈了好多年恋爱,让不相信爱情长跑的人,也相信了好的爱情或许值得等待。 两人的爱情故事一直是娱乐圈的典范,随着岁月的流逝越发珍贵。 潇潇看着任务报表,痛彻心扉,这次的剧情又是崩的一塌糊涂。 “幺幺,来来,我们好好谈谈,我明明是按着书里的人设在认真走剧情,怎么就崩了呢?这没道理啊!不应该啊!” 幺幺偷偷将杀毒软件藏在了后背,也是一脸的真诚,“是啊,我也觉得有问题!” 潇潇思索了很久,“是不是你给的剧情本来就有问题?” 幺幺急忙保证,“不可能,主系统的剧情都是严格审核的,不可能有问题,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虽然男主女主总是不能在一起,但你还是在兢兢业业的走剧情不是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业绩也是会有的,就是少了点。” 潇潇看着又少了的酬劳,认真总结教训,准备下一个任务,做一个有心机的坏女人,剧情这东西,随缘吧! 第80章 (番外)腹黑巨星的追妻日常1 “大哥,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程有多满吗?居然还选个毫无意义的恋综?既浪费时间,又不能提升写歌灵感,你要是再不出新歌,我都快被甲方薅秃了,好不好?” 柳逸晨的经纪人艾文是真不明白,自家这祖宗,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在这节骨眼上去参加什么恋综。 柳逸晨眯眼捏了捏平板,看着视频里冲着李言琛卖乖的潇潇,眉头微挑,“就是突然发现有个小粉丝,好像突然爬墙粉别人了,觉得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不够了。” “呵,我告诉你呀,现在喜欢你的可都是快成已婚妇女了,你要是再不出新歌,就不谈增粉了,老粉都给你通通掉光。” 柳逸晨挑眉翻回某博,点开互相关注,看着自己单向关注的灰色箭头,默默点开小兔子头像。 “今天是作为演员的第一天,好开心~男神也有参演哦~” 柳逸晨盯着“男神”两字看了好一会儿,立刻收起了懒散的样子,神情严肃“你去和秦昊说一声,不用等到下一期恋综开始了!我马上就去。” 艾文还捧着唱片合同,希望这位祖宗能大发慈悲看看,根本没有跟上柳逸晨跳脱的思维,“啊?什么?” 柳逸晨提起外套还不忘提醒艾文,“还有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我适合的角色,我想演戏。” “不是吧,你不是说不会当演员只专心唱歌的吗?”艾文拉着柳逸晨不让他走。 柳逸晨带上鸭舌帽和口罩,“现在粉丝都喜欢全能艺人,我要是再不做出行动和改变,老粉都得爬墙不是吗?” 艾文看着面前身形优越的柳逸晨,内心百感交集,当时他就是被这副样貌骗的签下了柳逸晨,就柳逸晨这外形,绝对唱歌演戏两不误,自己一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谁知道被坑惨了,这家伙居然只想安静唱歌,做一个情歌小王子。 虽然也让艾文赚了不少,但艾文还是十分惋惜柳逸晨的,这可是专业第一啊! “你终于想通了?我就说你这外形在剧组里随便站会儿都能挣钱,还能拉粉,你还别说,这几天柯铭就找过我,让我给他找个新人来演他的新剧……” 柳逸晨没有理会身后艾文的碎碎念,抬步就往恋综的录制现场去。 秦昊看到突然出现的柳逸晨也是吓了一跳,“晨哥,你这是?” 柳逸晨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对着摄像机理了理头发,随意回道:“来给你捧场,做特邀嘉宾。” “晨哥,还是你讲义气,你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秦昊激动的直拍柳逸晨的肩膀。 “给我准备一个单间就行” 柳逸晨审视了一眼镜中自己完美无瑕的脸,冲着镜头勾唇一笑,只看得摄影大哥都犯迷糊。 【妈呀,这柳逸晨是吃什么长大的?长这么帅?】 柳逸晨满意的看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理了理衣领抬步往录制现场走。 一进到现场就看到了爬墙的小兔子,在给别的臭小子献殷勤。 柳逸晨根本没有理会冲自己打招呼的颜凝初,径直往潇潇那儿走去。 李言琛见柳逸晨来了,出于礼貌伸手和柳逸晨握手,“你好,前辈很高兴见到你,你一直是我们c大的神话。” “谢谢”柳逸晨收起有些得意的表情,和李言琛握完手后,就将手伸到了潇潇面前,“颜潇,我们又见面了!” 本以为小兔子会将目光移回到自己身上,带着几分惊喜的喊自己“晨晨哥哥”,却没想到却是一脸戒备。 【这老狐狸怎么知道我来参加恋综的?得找个借口和言琛解释一下我们怎么认识的。】 小兔子有些淡漠的和一旁的李言琛,解释他们的关系道:“我之前想给前辈做特约采访,他居然还记得我。” 听到“特约采访”,柳逸晨挑了挑眉,他可不记得小兔子约过自己做采访,嗤笑出声,看来小兔子也开始学着撒谎了。 李言琛却没在意潇潇在说什么,反倒是和一旁的颜凝初聊的火乐。 柳逸晨抬眼这才注意到今天精心打扮过的颜凝初,本想客套的打个招呼,直接忽略的,可人家却偏不。 就见颜凝初原本含笑的脸,在看到柳逸晨的时候,慢慢的变得有些尴尬,还略带刻意的往沙发外挪了挪。 李言琛也注意到了颜凝初的反常,瞥了一旁紧挨着自己的潇潇,脸色不悦的压低声音道:“潇潇,我们现在是单身人设,你可别忘了。要是违约得配违约金的。” 潇潇在听到李言琛这么说,脸上一僵,觉得一定又是颜凝初在搞什么鬼,气愤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颜凝初,将身子往后挪了挪。 【就知道到处勾人,还装无辜,也不知道言琛喜欢她什么,要不是不想被老爹催着相亲,你以为我乐意和渣男贱女演三角恋啊?】 柳逸晨将几人的互动尽收眼底,默不作声的端起咖啡坐到了潇潇的身边,从怀里掏出早就签好的新专辑递给潇潇,“你上次说的特约采访还录吗?我刚好有时间。不如~找个地方聊聊?” 柳逸晨突然凑近的俊脸让潇潇面红耳赤,【要不是为了让自己老爹放心我是真的喜欢李言琛,我可是演了好久的深情善妒女友,正好老狐狸给机会,我也懒得再演。】 “真的吗?我可是喜欢前辈好久了呢!上幼儿园就喜欢你了呢!”潇潇也正想恶心一下李渣男,故意将音量抬高。 柳逸晨看着面上佯装幸喜的小兔子,内心暗骂了一句【小骗子】,但还是配合着潇潇的表演,“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 见李渣男那微蹙的眉头,潇潇也来了戏瘾,【突然好想演一处欲情故纵的戏码,真想看看李渣男和颜贱女能不能接住戏。】 柳逸晨摸了摸茶杯手把,欺身向前,指着一旁透明的会议室,提议道:“粉丝小姐,不如我们去哪儿单独聊聊?” “好啊!”潇潇十分配合的跟着柳逸晨屁颠屁颠的去了会议室。 原本聊的火热的几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各各都伸着脖子听会议室的声音,只可惜会议室是隔音玻璃,听不到什么。 不过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两人,几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快结束时,两人还不忘来个法式拥抱。 颜凝初气得当场就接口去了二楼洗手间。 聊了一会儿,潇潇才恋恋不舍离开了会议室,也去上洗手间。 第81章 (番外)腹黑巨星的追妻日常 2 柳逸晨摸着手里粉色的手机,凭着记忆中的数字成功的打开了潇潇的手机。 浏览过所有手机内容里的东西后,打开了潇潇的微博,互关了自己的账户。 随后翻出潇潇的微信,开始查找自己的账号。 在看到潇潇给自己的备注居然是“大骗子”,气笑了。 打开空白如纸的聊天记录,柳逸晨摸索着手机准备还一个大礼给潇潇,以谢她赐名之恩。 “祖宗,你又怎么了?不是都同意你参加那什么恋综了吗?大半夜的,又怎么了?”艾文哈气连天的接着电话,今天他可是为了柳逸晨跑了无数个甲方,腿都要断了,刚想早些休息一下。 “帮我打个电话给技术部的小刘,帮我做一串代码,黑进聊天软件,我想改些东西。” “你不会被人抓住啥把柄了吧?还是你把人家搞大肚子了,你要销毁证据?”艾文垂死床中惊坐起。 “没”柳逸晨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况且男的怀不了孕。” “那就好,我这就联系小刘,你等会儿啊!”艾文松了一口气,也没细品柳逸晨的回答。 柳逸晨在等小刘制作代码的时候,刚巧打了一局游戏,松松筋骨,顺便去洗了把澡。 修改完聊天记录后,将聊天信息做了隐藏处理,随后打开自己的游戏界面,照着潇潇的网名和头像,花了点小钱定制了一个情侣款换上。 做完这一切才戴上耳塞回屋睡觉。 …… 柳逸晨打开书房里的保险柜,从里面掏出一叠书信,缓缓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姑娘对自己的思念。 字写的歪歪扭扭的,甚至还有几处不会写的,被汉语拼音代替。 这是才从老家信箱里掏出来的,纸都泛黄了。 “小笨蛋,连结婚都还是用的汉语拼音。” 柳逸晨轻笑着摇头,从怀里掏出红本本放了上去,眉眼微微上扬,“小潇潇,你看,你晨晨哥哥没有骗你吧,回来娶你了!” …… “不是吧,你到现在还没把人家拿下?”老顾一脸难以置信。 柳逸晨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写着曲。 “你不会是不行吧!”老顾不知死活的拍着柳逸晨嘲讽。 柳逸晨原本是想激励一下潇潇,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才督促她认真表演发挥好自身优势。 也没想过会成了今天这般,两人聚少离多的样子,心里难受的要死,面上还要假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才不行呢!我这是在为我妻子考虑好将来,我们还不着急要孩子。” “得了吧,我都听艾文说了,你们两个现在还分房睡呢!有孩子才怪!”老顾不买账。 “我老婆小,我怕吓着她,你懂什么?”柳逸晨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刚到家门口,就碰到了来住两天的颜颂。 “小晨啊,潇潇呢?怎么没见她啊?”颜颂看了一眼鞋柜旁有些落灰的粉色拖鞋,状似无意的问道。 柳逸晨略带慌乱的关上房门,对上颜颂审视的目光,“爸,你说潇潇啊,她,她在屋里休息。” 颜颂凝着柳逸晨,命令道:“你把门打开,这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也就你惯着她!” “爸”柳逸晨有些犹豫。 颜颂见柳逸晨不动索性自己动手,当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时,从进房就有的疑虑也解开了。 “门口的拖鞋都落灰了,你还帮她说谎,小晨啊!你怎么也变得会撒谎了?”颜颂扫了一圈柜子。 很好,只有潇潇的衣服,根本没有柳逸晨的。 颜颂既心疼又无奈,对着柳逸晨苦口婆心道:“小晨啊,你这样守着是不行的,男人得主动出击。” 柳逸晨正想着怎么把赌气的小兔子给哄回来,如今有颜颂自告奋勇的助力,自然不会推辞。 假装不忍的推辞两下,就拨通了潇潇的微信。 第82章 (番外)作精的日常作妖 “作为这次恋综唯一成功的现实情侣,我们节目组想做个特别情侣节目,就是那种现实夫妻们一起体验生活的那种,只需要几天的录制,不会耽误你们很多时间的。”节目组的吴导拿着合同,站在柳逸晨身边笑得真诚。 潇潇正苦于没有办法遵循原文,让自己死于柳逸晨的私生饭手里,如今这回访节目就是个机会。 如果自己足够作,作得无理又蛮狠,是不是会再一次被广大网友再一次网暴,然后再引得柳逸晨的狂热粉丝失去理智的想把她灭了! 这样她就可以完美脱离这个位面,到达下一个位面。 剧情已经变成这样了,自己要是再不做出调整,这一世界的业绩又得泡汤,潇潇想想都不能接受。 说干就干,还得干的漂亮,干出业绩。 潇潇想也没想的答应下来,根本没有询问柳逸晨的意思。 吴导看了看一旁的柳逸晨,不动声色。 潇潇见吴导不动,也大致猜出来他是不敢,因为柳逸晨向来注重隐私,从来不参加这些真人秀来提升人气。 柳逸晨的实力在那里,根本不需要。 面前的男人只是拿着合同看着,面上不咸不淡的样子,丝毫没有要参加的意思。 潇潇可不能错过这现场作死的机会,一把夺过柳逸晨手里的合同,直接拍板同意参加。 “我们一定参加。” “这……你们是真的同意参加节目了?”吴导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有点不敢相信柳逸晨居然没有反驳。 低着头看着合同的柳逸晨,这才抬头看了过来。 男人狭长微挑的凤眼正含着笑,凝着面前耀武扬威的潇潇。 虽然此刻柳逸晨带着耳机,潇潇还是怕被柳逸晨读到心声,面上却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晃了晃柳逸晨的胳臂,嗲声嗲气道: “老公~你不会不答应吧?人家好想去和大家一起玩一玩嘛~” 柳逸晨含笑的看着面前再次作妖的小女人,好看的薄唇微扬,在合同上快速的签好名字,“既然我的亲亲老婆大人想参加,那我们就参加。” 吴导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成功拿下了最难搞的,一时间脸上不知道是惊讶多点,还是惊喜多点。 很快到了节目录制的日子。 潇潇特地从网上做好了功课,选出了十多种男友最不能容忍的作死行为,来达到自己被网暴的目的。 潇潇收起自己准备好的小本本,在临走时还不忘拿出来看一看。 “第一计,在旅游时带许多没有用的东西,男友不让带就说你不爱我了。” 潇潇捏起了拳头,收拾了一屋子的东西,准备大干一场。 吴导来的时候,看到几乎堆成山的行李,嘴角微抽,“这……这些都要带去吗?” 撑着伞乘凉的潇潇,听到终于有人嫌自己带的多了,立刻借机发挥,侧头看向柳逸晨,“这些可都是要带的,就这点东西你都不让我带吗?” 柳逸晨看着忙了大半天的搬家公司,如实回答,“是有点多。” 潇潇一见柳逸晨这反应,立刻戏精附体,跺着脚哭哭啼啼道:“我不过就是多带了点东西,你都嫌多,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柳逸晨凝着面前撒娇的潇潇,眉头微挑冲吴导打招呼,“第一次出远门,老婆不放心,难免会想得周到点,你们不要建议啊!” 没有想象中的不耐烦,反倒是柳逸晨在潇潇作完之后,在认真的帮忙搬东西。 这操作,让吴导都看懵了。 柳逸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第一次作妖任务,失败。 这次一同出游的嘉宾,还有几对,都是娱乐圈有名的恩爱夫妻,如果在他们面前使劲作,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在节目组提出要拍一段爬山的时候,潇潇又开始了她的机会,提出一定要爬最高的山,到时候爬到一半再让柳逸晨背,不背就就问你还爱不爱我。 计划行的通,干就完了。 小女人一大早就穿着高跟鞋出门爬山去了,原本兴致勃勃的嚷着要爬到最高,刚没爬多久就喊着爬不动了,伸着手要柳逸晨背自己上山。 “老公~我不行了~你背我好不好” 潇潇故意将声音捏的很假,还把尾音拉的长长的,想要顺带着恶心一下柳逸晨。 可没想到柳逸晨非但没有被恶心到,反而十分受用的点头道:“现在知道叫老公了?要干嘛去了?”说完还不忘把潇潇脚上的恨天高拿下来,“今天爬山还穿高跟鞋,爬的动才怪。” 潇潇见柳逸晨终于开口责备她了,立刻掐了一把大腿,泪意盈盈道:“你凶我,你居然凶我,你不爱我了。” 柳逸晨揉了揉潇潇的头,“没有不爱你,你这么爱美,穿高跟鞋爬山也是正常的,来吧,上来,我背你。” 潇潇撇了撇嘴,趴上了柳逸晨的背。 潇潇决定再试探一下柳逸晨,“老公,我这么作,你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吗?你就不会生气吗?” 柳逸晨却笑得开心,“女人作,那是因为我没有做到位,我做到位了,不就不会做了吗?况且我这么大岁数了,能娶到老婆,挺不容易的,不宠着点,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我这种脾气你也能忍?”潇潇就不信柳逸晨没脾气,柳逸晨这家伙精的很,才不会让自己吃亏。 “我自己惯的,别人忍不了,自然老婆就跑不了。”柳逸晨背着潇潇脚步轻快,丝毫没有不耐烦。 潇潇才不信,将作妖行为又试了一遍,柳逸晨依旧和和气气的,好说话的很,只是晚上没人的时候,总是找潇潇单独聊聊人生…… 如果潇潇不答应,柳逸晨就会用潇潇的话来反问潇潇,“你不爱我了吗?” 潇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搞到最后潇潇直接摆烂了,在这么搞下去,她的腰得垮,生命最重要,真爱生命,远离作妖。 在后面的节目录制里,潇潇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乖巧了。 节目一播出,本以为会被黑的潇潇,又又又火了。 原因是她那有心眼,但一眼就被柳逸晨看穿的小动作。 甚至还有喜欢潇潇的网友,把潇潇和柳逸晨这对的相处模式,做成了表情包。 第83章 娇气公主重生(短篇1) 潇潇重生了,潇潇还是那个高傲自持的公主,苏砚也还是那个玉树临风的佳公子。 本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 前世却因一道荒唐的旧诺,被生生绑在一起,成了一对多年怨偶。 苏砚有他的心上人,潇潇有潇潇的意中人,同床异梦,离心离德。 潇潇本就骄傲恣意,自然也是喜欢那马背上热烈鲜活的将军,却无奈做了最不愿做的深闺怨妇,整日烦心府上琐事。 而苏砚向来爱慕那秋空皓月,琴瑟调和,诗词歌赋,他自然向往云游四海,看遍山河大川,却成了困于朝堂精于算计的权臣。 潇潇讨厌苏砚的阴私诡计,正如苏砚讨厌潇潇的娇蛮无理一样。 此次他们婚配嫁娶,各随心意。 只是明明你情潇潇愿的事情,怎么变得像潇潇强迫苏砚,背信弃义一样。 1 “公主殿下!今日上元节灯会,你还去吗?”青柳仔细给潇潇挽着发,透过镜子偷偷打量着潇潇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 潇潇慵懒的抬了抬手,让旁人都退下了,待人退尽,亲昵的拉过青柳的手,笑盈盈道:“柳姐姐,潇潇的好姐姐,你就帮潇潇将他约出来可好?” 青柳明显被潇潇的举动,吓得不轻。 平日里潇潇素来蛮横,不曾对下人和颜悦色过。 自上次重病之后,这些日子潇潇的种种反常,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青柳忙不迭的跪下,斟酌许久。 “殿下,恕奴婢直言,还有几月殿下就要与苏公子成亲了!还是应当注意言行举止,不要与陈将军太过亲厚的好!” 青柳见潇潇面色冷凝,便莫了声,跪在一旁等候发落。 潇潇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叹了一口气,自重生之后,日日沉醉在这恣意中,竟忘了与苏砚的婚约还在。 “好了,你下去吧!” 潇潇与苏砚的婚事,是父皇一时兴起,与苏侍候把酒言欢时,胡乱定下的。 起先父皇也曾懊悔不已,后来见苏砚越发聪慧沉稳,便默许了。 如今潇潇们都已过了聘,只等过些日子成婚。 算起来潇潇与苏砚,也算得上是半个青梅竹马了,只是苏砚向来喜静,潇潇又偏爱热闹一样,偶尔的相处,也只是相对无言。 这种关系徒留无意,不如早些断了! 2 “苏砚,你给我站住!” 在潇潇的再三呼喊下,苏砚终是停下了脚步,注意到书院周遭,不时向潇潇俩投来的目光。 苏砚蹙了蹙眉,抬步走到了树影下,遮住了那些复杂的目光,漠然开口:“苏某不知,又是哪里惹了公主殿下的不快,让公主竟说出退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潇潇看了看苏砚那向来矜贵的脸,被潇潇气得有些恼了!红晕在脸上散开,竟有丝丝可爱。 没想到他还有这副面孔。 “噗呲”潇潇竟然笑出了声。 苏砚显然被潇潇的笑声,触怒了,“苏某不知,公主殿下这是何意?当苏某是个物件可随意打发嘛?” 苏砚的声音还带了些稚嫩,不似多年以后的冷情。 如今的他,也不过是个刚二十出头的懵懂少年。 潇潇提着裙子上前两步,苏砚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三步,就如同潇潇是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原想着留些情面,现在看来也不必了! “苏砚,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之间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不如早些断了这孽缘,你我也好,早些寻个好姻缘!” 苏砚那乌墨的眸子,盯了潇潇许久,神色也恢复了淡漠,“苏某就当今日公主旧病复发,有些魔障了!此事不必再提!” 苏砚抬步欲走,被潇潇一把拦下,四书五经散了一地,整洁的衣领也有些凌乱。 四目相对,潇潇与苏砚的距离极近,落在他漆黑的乌墨中,潇潇的脸略显狰狞。 潇潇脸上一讪,匆忙的松手,竟不知从何说起。 苏砚见潇潇不动,才理了理披散的发丝,捡起掉落的书籍,有条不紊道:“苏某自知配不上公主,公主也不必如此羞辱于潇潇,既然公主心意已定,潇潇便只能从命!” 潇潇张了张口,望着苏砚渐行渐远的身影,竟一句话,也没说得出来。 3 月光皎皎,通榆河上灯火通明,男男女女结伴而行,笑语盈盈。 上元节的灯会,一如既往的热闹。 潇潇如平常一样,坐在角楼的雅间,俯瞰这盛世繁华。 与楼前的热闹比起来,潇潇和苏砚这儿,略显寂寞了些,四下静的出奇。 也不知苏砚今日是怎么回事,竟向父皇请了恩,一同随潇潇来这儿。 青柳匆匆进了屋,见苏砚也在,也是一愣,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潇潇本就约好与陈斌,一起把酒言欢的,可如今苏砚的贸然加入,竟让潇潇有些心虚起来。 潇潇用余光打量着苏砚,见他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突然有些气恼,索性是要退亲的,这人的反应,又与潇潇有何关系? 不等潇潇吩咐青柳去迎人,陈斌就提着两壶酒,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 “潇潇,你猜我今日带了啥给你,你我今日定要……”不醉不归,还没说出口,就见到了苏砚,那稳如泰山的大佛。 陈斌有些无措的挠了挠脑袋,涨红着脸。 “额,没想到,苏兄也在啊!” 桌案前看着《相思赋》的苏砚,没有抬头,声音冷冷清清,却是一道惊雷,炸的潇潇坐立难安。 “作为公主的未婚夫婿,这些重要日子,自然是要在一处的!” 酒过三巡,向来千杯不醉的陈斌,竟然有些醉了,想早些回府,就不陪潇潇瞧那什么花灯会了。 苏砚说什么,都要亲自去送送陈斌。 说什么,陈将军乃国之栋梁,大才之躯不得有误,也不知怎的,苏砚就是有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且让你挑不出错来。 待两人走后,潇潇独饮了几杯,上好的桃花醉,竟然有些索然无味。 百无聊赖下,决定去那通榆河上泛舟,亲眼瞧瞧那天人之姿。 4 挨近那醉轩楼,楼上台间一袭白衣,在皎皎月光下飘然若仙,宛如九天玄女降世,超凡脱俗,台下掌声如雷,人头攒动。 谢婉,今日一舞,名动京城。 潇潇自许貌美,今日一见,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难怪一向冷静自持的苏砚,也会对其情难自控。 虽说前世自己也见过谢婉几次,却没有如今这般细细打量过。 前世见时,她是太子侧妃,而潇潇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那时的谢婉,胆小绵弱,似一阵风就会倒,身体也总是病着,脸色苍白,也不比今日的透亮。 一声萧笛入耳,余音绕梁,幽远流长,惊了台上佳人,驻足观望。 四目对视,好似千言万语。 那男子长衫玉立,攘攘人群中鹤起,皎皎白衣与台上佳人遥相呼应,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理因佳偶天成,只是中间横着一个潇潇。 那人正是苏砚,即使是略扫身形,潇潇也知道是他。 原来就是今日,从此清冷的高岭之花,也会为一人绽放,可惜这人,从来不是潇潇。 这世俗礼乐潇潇向来不喜,更是从来不会,习些琴棋书画,潇潇是公主,不必取悦别人。 这种事情,无趣的很。 陈斌就说潇潇与寻常女子不同,从不矫揉造作,更不会拈酸吃醋,无理取闹。 也只有他,偏护着潇潇这个另类,将潇潇护的无法无天,以至于入了后宅,毫无还手余地,任人拿捏。 5 “胡闹!你一个女儿家,要随军出兵去那漠北做啥?” 这是父皇唯二对潇潇发火了,上次还是潇潇提退亲的时候。 父皇见潇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一旁一同跪着的苏砚道:“你也不管管她!” “臣不敢!” 如果有奥斯卡小金人,那今日非苏砚莫属,瞧瞧他副人欺负的小媳妇模样,一脸的欲说还羞。 潇潇自知这样下去,这事肯定又要黄了。 从小到大,每每这时,潇潇都会败给这黑心肠的,可这次绝对不行。 虽然不知道苏砚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独独看中了他,做潇潇的夫婿。 可夫婿是潇潇自己的,又不同潇潇父皇过活,为何要听他摆布。 于是潇潇连夜出逃,随陈斌去了漠北。 大军刚抵达上京,就听说朝中又派了一位新军师来助阵。 当陈斌见到新军师后,竟比那日见到潇潇来更吃惊。 听陈斌的随侍说,陈斌居然去了练兵场整整半日,不敢松懈。 这陈斌向来懒散惯了,去那练兵场绝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今日真是奇了,竟待了半日。 过了午时,潇潇见陈斌还没有回营帐,有些惊奇,又有些忐忑,不知怎的这左眼从昨日一直在跳,算算日子,也没到两兵会师的日子,怎得如此心神不宁。 潇潇之所以这次一定要跟来,最主要的原因是陈斌。 此战过后,他虽一战成名,成了那战无不胜的战神,可却瘸了一只腿,从此京城中再无红衣烈烈的英姿将军,却多了位冷面活阎罗。 虽然潇潇没有参与此次出兵,但是潇潇也听说了不少当时的事。 原本在漠北的戍边将士,只以为是普通的剿匪,却没想到竟然是漠北清讫章乔装假扮,虽然最后生擒了清讫章的副将,却让他逃了。 此次出兵,正是要擒那罪魁祸首,可几万人出兵,回来的却只有寥寥数人,这数十人,还是陈斌拼命杀出的血路,救回来的。 据说在两军会师时,清讫章带着十万大军将其团团围住,杀的陈斌措手不及,因此损失惨重。 陈斌将养了好一阵子,才侥幸活了下来,随后性情大变,带着仅剩的几千大军埋伏了清讫章,将其斩于马下,挂其首级于城墙数月,方平战事。 此次,有潇潇这个先知,定不会让陈斌出事,潇潇可还等着回去和他成亲呢。 潇潇带了些亲手做的点心,掀帘入帐,见到苏砚正襟危坐于正堂之上,险些将手里的吃食掀了。 他来做甚? 6 “将军行军布阵如此散漫,在下还以为,是多日未曾上过战场,懈怠了,却不曾想,是因为整日沉浸在温柔乡里,不肯醒!” 苏砚就是这般,能张口就来气潇潇,是个老阴阳师了。 陈斌没有他能说会道,涨的面颊通红。 “苏兄莫要说笑了,公主千金之躯,岂能怠慢,我只是……” 陈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砚抢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作为皇族之人,理应身先士卒,作为臣子,不光蛊惑公主与你私逃,还如此视万千将士的生命于不顾,陈斌,你可知罪?” 苏砚说的条条桩桩,都是重罪,压得陈斌说不出话来。 潇潇自小就见不得,苏砚欺负陈斌嘴笨,上前挡在苏砚面前,回呛道:“苏子言,你好大的架子,竟然敢编排阿恒,你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夫子,凭什么说履立战功的阿恒?” 每次都是这样,苏砚总是有办法,让潇潇变得和市井泼妇一般,尖酸刻薄。 “潇潇,子言说的没错,这次战事凶险,你不该来的,是在下妄私,不配为将,回京后自会领罚!” 陈斌将潇潇拉开,小声劝慰。 “在下是不配说将军,可陛下既派在下来协助将军,统领三军,自是一刻不敢松懈!” 好不容易消了气,又被苏砚这厮,三言两语给挑起,潇潇忍着性子。 “既然你是来做军师的,万不该在此刻动摇军心!” “此刻正是两军会军时,自是应该小心万分!在下会督促将军统帅的,公主一介妇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苏砚一改话锋,不似刚刚的戏谑,烛光打下剪影,看不出神色。 苏砚这副面孔,竟让潇潇恍觉,这是前世多年以后。 7 这几日,陈斌一直忙着操练士兵,没有空陪潇潇,在这北荒之地闲逛。 之所以闲逛,潇潇有的理由。 一是想让陈斌熟悉一下,这里的山河地貌,二是故意拖慢行军步伐,让其错过会军之日。 难得一起用饭,陈斌都是心不在焉的陪潇潇,索性也就放他回去练兵了。 眼看着离两兵交汇之地,越来越近,潇潇的心情,就跟着越来越焦躁,整日睡不好吃不好,陈斌看在眼里心疼极了。 难得抽空带潇潇出去瞧瞧,潇潇自是欣喜,只是苏砚这厮也要跟着。 美其名曰护送潇潇,也不瞧瞧他那孱弱模样,到时还不是难为阿恒? 陈斌那傻子,居然还乐呵呵的答应了。 潇潇都甚至觉得,自己都不知道当年是怎么看上他这么一个傻帽的,人家把他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 一路上,潇潇都没怎么理陈斌,那铁憨憨居然还乐得其所,说是要趁此机会和苏砚比试一番。 潇潇嫌陈斌在身旁有些聒噪,就让他给自己去买些食盐来。 见陈斌那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就来气,还是一旁看着兵书的苏砚,替潇潇解了围。 “行军布阵,粮草为重,其中食盐也必不可少,公主是今日,见军中将士有气无力,问了炊事兵说是食盐不足,这才让将军去的!” “原来如此,嘿嘿,谢谢潇潇,还是你们女子仔细!”陈斌摸着脑袋下了马车,一脸傻笑,不曾像个铁面将军,倒是像村头的王五张三。 马车里又剩下潇潇与苏砚两人,车内除了时不时的翻书声,就再无别的声响了,略显尴尬。 在潇潇频频掀帘,查看陈斌是否回来时。 苏砚那佛,终于开口了。 “盐居离这儿,来回要两个时辰,就算陈将军,用的是匹良驹,也要得小半刻,除非陈将军会飞,不然一时半刻回不来!” 潇潇怒视着苏砚,这厮,总有法子整阿恒。 苏砚翻过一页书卷,另一只手托着头,扬唇微笑:“这可是公主殿下,自己让陈阿恒去的,与在下何干?”清冷的眸里噙着笑,像只狡猾的狐狸。 让潇潇想起前世,潇潇与苏砚,也有几日温存日子。 那时潇潇喜欢瞧他,他也总是这般笑着问潇潇,是否觉得他貌美? 可笑! 虽说他样貌在京中风华绝代,可是潇潇的阿恒也不差,苏砚太阴柔深沉,不比阿恒阳光磊落。 8 车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声音虽低,但是在这寂静之地,却格外明显。 潇潇打开车门,正欲询问车夫情况,却被苏砚一把拉入怀中,躲过一劫。 潇潇惊恐看着脑袋上方的冷箭,和躺在车前,马夫早已气绝的尸体,身上冷汗层层。 “潇潇儿,别怕!我在呢!” 苏砚捂住了潇潇的眼睛,他的安慰,如一颗定心丸,让潇潇心安不少。 苏砚警惕的掀开帘子的一角,向外张望,潇潇还是头一次,看他如此慌神的神色。 苏砚面色凝重,嘱咐潇潇道:“一会儿我叫你跑,你就跑,千万别回头知道吗?” “那你呢?”潇潇从他清冷的眸中,看到了潇潇,那张略显担忧的脸。 苏砚见潇潇如此神色,惨然一笑,一向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的人,竟在这时生出些凄苦来。 “现在才关心,为夫,是不是晚了些?” 潇潇还想说什么,就被苏砚用指腹抵住,修长如玉的手上,还残留着书卷气。 苏砚那低如洪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回去到先前路过客栈,那里有我安插的暗卫” 苏砚看潇潇时眸色深深,似要将人深深嵌入,“潇潇儿,你可不要让为夫失望啊!” 9 潇潇策着马,脸上挂满了泪,一路狂奔而回,几次险些被马儿,甩出去。 待潇潇带着人回来时,只见到满地狼藉和血水。 潇潇疯一般的找了山头田间,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一枚玉佩,那是只属于她和苏砚的定亲信物。 许是太过于疲累和忧心,在回去的路上潇潇竟昏了过去。 第84章 娇气公主(短篇2) 再次睁眼,已过数日。 这几日,大军如约相会,不曾有误,而那清讫章,则是在潇潇与苏砚遇险那日,就被生擒了。 是苏砚以身为饵,诱敌上钩,深陷敌营时,与陈斌里应外合。 陈斌连夜带兵,直抵主帐,将其擒获。 漠北狼师,群龙无首,自然溃不成军,自此,漠北可汗,为我国马首是瞻。 此次苏砚更是功不可没,待大军回京,定是位列三公,封侯拜相。 潇潇醒后数日,都气得不出营帐,只有阿恒带着蜜饯与瓜果来哄过潇潇几次,都被潇潇拒在了帐外。 潇潇不是气阿恒,她是气他什么都不说,把自己当成局外人。 潇潇是气恼,他们联合起来骗她,将她一人支开,所有人都知道,独独自己这个傻子,被骗的团团转。 还有潇潇更气自己,居然还为苏砚遇险,而泣不成声。 潇潇恼自己如此无用! 回去她定要将这兵书卷宗,都翻烂背熟,让他们不必把自己当成摆设。 10 回京之后,苏砚官升二品尚书侍郎,陈斌得封骁骑将军,赏万两黄金,独潇潇一人,只是不罚她私逃出宫之罪。 如今苏砚官职加身,父皇对他更是器重,这婚怕是更不好退了。 想到这儿,潇潇气得不与陈斌说话好些日子,独这傻子还整日乐呵呵的,也就他被苏砚算计了,还和人家称兄道弟。 很快就到了选秀的日子。 潇潇看着潇潇那二臂太子大哥唐琛,喜滋滋的给她看各路秀女的画像,潇潇就头大。 成堆的秀女图,他果然还是最钟意谢婉那张。 看着自己那人模狗样的大哥,盯着谢婉的画像,眼睛都看直了。 潇潇没好气的开口:“你别看了,人家姑娘,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就是你妹夫”,这句,潇潇藏着没说。 唐琛看潇潇那爱搭不理的样子,也是十分吃惊,“居然还有你看不上的美人?那本宫就对这姑娘,更感兴趣了!这姑娘,你熟吗?给大哥牵牵线,如何?” 潇潇承认,她是有那么点重颜色,但唐琛真没必要这么震惊。 潇潇只是气恼,怎么一个个的,都对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谢婉,这么感兴趣。 “我们不熟!” 唐琛见潇潇臭着张脸,就没再多问,只是让潇潇过几日,一起观摩选秀,给点意见。 已是入秋的天气,秀女们却还穿着轻薄的纱裙,在潇潇和母后面前搔首弄姿。 唯一看得顺眼的,居然还是那个,一直看不顺眼的谢婉。 母后见潇潇一直冷着张脸,以为潇潇和苏砚在闹别扭,于是就将苏砚从尚书房也叫了来。 陈斌听说潇潇今日进宫,也跟着唐琛过来找潇潇。 潇潇头疼的看着下首站着的几人。 这种修罗场,为什么平白要让她,这么个从不问事的公主遇见? 11 本以为唐琛会和前世一般,对谢婉一见钟情。 可当唐琛真见到谢婉时,却只略带失望的说了句,“不过尔尔!” 名动京城的佳人,在自己哥唐琛那毒蛇嘴里,居然就是个路人。 很好,确定了,现在的唐琛和潇潇是一家人。 因为潇潇也不喜欢谢婉。 前世今生,都不喜欢! 所以明白,唐琛是在给潇潇长脸。 潇潇摸着手里的暖炉,看着站在下首的苏砚和谢婉,男人风姿绰约,女人弱柳扶风,怎么看,怎么相配。 潇潇烦躁的让两人退下,只留下陈斌陪自己去御花园转转。 12 潇潇就不应该在这大晚上的,来逛什么御花园。 这不,见到了两只“情意绵绵”的活鬼! 潇潇来的时候,谢婉正拉着苏砚的衣袖,苏砚则是温和的凝着她。 潇潇太熟悉这样的苏砚了。 前世见过太多次,早就麻木了。 反倒是一旁的陈斌不淡定了,怒气冲冲的上前,将两个人拉开。 陈斌上去就给苏砚脸上,来了一拳,看着苏砚青紫的脸颊,咬牙道:“苏砚,妄我当你是兄弟,你居然这么对她。” 一旁的谢婉吓惨了,一张小脸煞白,想要上去阻拦,却被苏砚拦下了。 苏砚抬眼看向陈斌,深邃的黑眸,暗的吓人。 “那陈将军呢?陈将军就没有对公主殿下,有过非分之想?” 苏砚的话,成功的让陈斌停了手。 “我,我和潇潇……” “够了!”潇潇终于忍不住出声,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窘迫的陈斌,抬步往回走。 她知道,对于陈斌,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然前世,陈斌也不会变成那样…… 她终究走不进任何一个人的心里,苏砚是,陈斌亦是。 做人,做成她这样的,还真是失败啊! 13 现在潇潇也看开了,反正谁都不喜欢自己,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 不如就随特玛德去吧! 既然退不了亲,又相看两厌,那就不如自己先看看,听话乖顺的面首,洗洗眼吧! 潇潇都做好潇潇养面首,驸马纳妾的准备了。 苏砚却不干了! 他一个大男人,跑到母后那里哭诉,说潇潇冷落他! 这像话吗? 这真是太不像话了! 以至于母后把潇潇刚挑好的几个面首,都给打发了。 看着又恢复冷清的公主府,潇潇是气愤难当,一路杀到了尚书房。 尚书房的廖大人,见了潇潇,都吓得的将手里的奏折,掉到了泥潭里。 “公主殿下。” “都免礼了。”潇潇看了一圈,没发现苏砚的影子,“苏砚呢?” 廖大人稳了稳官帽,指了一个方向,还没开口,潇潇就冲了过去。 潇潇真后悔,出门没有看黄历。 看到了潇潇至今,都印象深刻的画面。 身长九尺的陈斌,正搂着谢婉,低声安慰着。 虽然很刺眼,但奇怪的是,潇潇却出奇的平静。 平静到,连身后有人来了,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到。 苏砚见到潇潇来,也没太吃惊,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公主殿下,是还要继续在草丛里躲着?不上去打个招呼?” 潇潇拉住苏砚的袖子,迫使他也跟着蹲了下来。 “你的小情人,如此对你?你不生气?” 潇潇居然还有闲情管苏砚,潇潇觉得自己这真是疯了。 苏砚怔愣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笑的眉眼弯弯:“既然公主与在下,都是同病相怜,不如今晚把酒畅聊,如何?” 许是苏砚笑的赤诚,潇潇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潇潇在苏砚的屋子外,等着苏砚去取酒。 看到了小时候嚷着要种的桃花树,一直被苏砚照顾的很好,如今都已经开花结果了。 可是潇潇这爱情的花,却一直没有结果。 心里苦闷,连苏砚拿的陈年烈酒,都喝得下去。 苏砚说他也劝过,可是自己没听…… 她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馋酒,还耍酒疯…… 所以一般,潇潇不轻易喝酒!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陋习付出代价,潇潇就是深知这个道理。 潇潇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看着苏砚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因为昨晚的过程,她全都不记得了…… 可床上的阵仗,以及苏砚屋里的凌乱,无一不证明,昨晚的激烈。 14 父皇被潇潇这个,在祭奠办事的混账,气笑了好几回,都是苏砚劝下的。 父皇气场很大,就连潇潇那散漫惯了的大哥唐琛,都被拎过来骂了一顿。 在父皇骂唐琛的时候,潇潇才知道。 唐琛居然把谢婉,让给了陈斌。 潇潇当时居然只是惋惜了一下,自己那又被催婚的大哥,却丝毫没有失去“挚爱陈斌”的伤心难受。 因为事发仓促,所以潇潇和苏砚的婚期,就定在了月底。 看着满脸担忧的母后,潇潇却出奇的淡定。 反正都结过一次了,再结一次,也没什么不会的。 15 很快到了潇潇和苏砚成亲的日子。 因为结过一次的缘故,所以潇潇对婚礼流程,礼仪规范,相当的熟悉。 熟悉到,就连曾经对潇潇,行鼻子竖眼的作精前婆婆谢清萱,都对潇潇赞誉有加。 为什么说是前婆婆呢? 那是因为潇潇那作精婆婆谢清萱,又又又和苏砚他爹苏侍候和离了。 已经是他们第18次和离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苏侍候,忘记了给她买新出炉的茶酥糕。 就连潇潇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都拿谢清萱没有办法,何况是向来沉默寡言的苏侍候? 潇潇向来娇纵,因为潇潇的名声,所以晚上闹洞房的时候,格外安静。 就连房门口的小厮都对苏砚,不时投来同情的目光。 在潇潇还没出声呵斥时,苏砚就让他们先退下了。 潇潇没等苏砚来掀盖头,就早已将盖头掀了。 所以潇潇能清楚的看见,苏砚此刻的表情。 苏砚的脸上带着笑,不似潇潇这般愁苦。 “你心可真大!”潇潇无力吐槽道。 苏砚却不置可否的接过交杯酒,“这酒可是从子恒那儿,顺来的佳酿,你不尝尝?” 酒,潇潇是不敢再喝了。 今日的苏砚,格外英俊,潇潇怕自己再犯事。 “你倒是心宽,能和情敌处成朋友!” 潇潇这个人,就是这么不会聊天,没有办法。 “我这个人,气量不大,所以,我把情敌变成了妹夫。” “妹夫?” 苏砚见潇潇不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我,谢婉,亲兄妹。” 潇潇的脑子像炸开了锅,乱的很。 难怪前世潇潇总是能在府里见到谢婉,仔细想来,谢婉的眉眼,是有几分和苏砚相似。 “可是,她怎么姓谢?” 潇潇还在垂死挣扎,毕竟吃醋吃到小姑子身上的人,潇潇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 所以潇潇不想承认。 “一个跟爹姓,一个跟娘姓,有什么可奇怪的?” 苏砚用那关爱智障般的眼神看着潇潇,让潇潇很没面子。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妹妹?” “公主之前,可曾关心过我的家事?” 苏砚的反问,瞬间让潇潇无言以对。 是了, 潇潇从没有真正关心过苏砚,总是喜欢跟在陈斌身后跑。 16 想起儿时第一次见苏砚,潇潇对这个看起来一推就倒的瓷娃娃,很是不喜。 既不能陪她上树抓鸟,又不能陪她下河摸鱼,还整日拿四书五经,纲常伦理来教育自己。 烦人的很! 有一次苏砚下学比较早,潇潇就硬拖着他,要他陪自己逛夜市。 她们两个,没有带任何随从,就像普通百姓一样,夜市街头乱逛。 潇潇看到在街中央的空地上,搭起来的戏台子,兴奋极了。 趁着苏砚不备,就往人群中躲,想去看戏。 本以为苏砚会来找自己,可他却没有。 苏砚却在别处闲逛。 看着身姿挺拔,步履闲雅的少年,潇潇心中无名火起。 干脆躲在人堆里,就是不出来。 可是后来连演戏的人都散了,苏砚依旧不为所动。 潇潇有点生气的上去,唤苏砚。 “苏子言,你把我这个公主弄丢了,可是要杀头的!” 苏砚回头,促狭的笑了笑,“在下知道公主贪玩,许是一时忘了时间,定会准时回宫的。” 看着黑沉沉的天,潇潇气得不行,还得被母后数落一顿。 苏砚总是有办法治潇潇。 这也成功的激起了潇潇的逆反心理,总是和半吊子陈斌厮混在一起,气苏砚。 久而久之,就对陈斌产生了依赖心理。 17 苏砚见潇潇不说话,以为潇潇不想喝,索性自己倒起酒来,自饮自酌。 “公主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你对在下说了什么?” 苏砚的声音不大,听起来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苏砚见潇潇迷茫,干脆道:“你说,要把在下抢回去做夫婿!” “我那时候才五岁,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 “那前些年,去在下书院里,打跑给在下送信的世家小姐,也是如此?” 苏砚挑眉,明显不信。 “男人的书院,怎么能有女人?我只是帮书院清理门户!” 只要她不承认,那自己就是对的! 苏砚见潇潇死鸭子嘴硬,却笑得开心,放下酒杯,扯开衣襟,往潇潇这里走来。 衣襟下是性感的锁骨,再往下是一院春色。 美色当前,很难能有人坐怀不乱,潇潇这个混账,也不例外。 第二天潇潇就后悔了。 因为她腿酸的下不来。 苏砚见潇潇一脸幽怨,笑得得瑟,“这种事上,你就不必和我这个男人争了,”看了一眼他的杰作后,又悠悠吐出几字。 “会吃亏的!” 苏砚这厮,总是能精准拿捏潇潇的逆骨。 潇潇这犟脾气上来了,谁也劝不住。 誓要再战三百回! 当然潇潇只是嘴上说说,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苏砚也很体贴,没有再动潇潇,只是静静的搂着她。 “你现在觉得上了贼船,是不是晚了点?” “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怀好意,说,你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潇潇慵懒的靠在苏砚怀里,戳着苏砚的胸道。 苏砚笑得眉眼弯弯,“一见钟情!” “我那时候才5岁!” “见色起意,在下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公主不是一直知道吗?” 潇潇震惊的看着,臭不要脸的苏砚,久久无语。 18 再见陈斌和谢婉时,已是潇潇和苏砚成婚许久之后的事了。 那个时候,潇潇还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啃着西瓜,听着青柳给自己讲京中的八卦,笑得张狂。 见到陈斌身边如娇花一朵的谢婉,难得的老脸一红,学着苏砚的样子喊了一声:“妹妹。” 陈斌见潇潇似有话要对谢婉说,就借口去找苏砚下棋去了。 潇潇和谢婉两人独处,七绕八绕之后,也大致表明了误会一场。 谢婉却笑了。 笑得眸光潋滟。 潇潇承认,这一刻,她又该死的心动了! “哥哥说的对,只要我帮忙,嫂嫂一定乖乖听话。” 谢婉这话说的奇怪。 潇潇准备虚心倾听…… 听完之后,潇潇这暴脾气,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提起瓜盆,就去找苏砚理论。 看着潇潇这气势汹汹的架势,陈斌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苏砚,就带着谢婉先溜了。 苏砚坐在石桌旁,笑得丰神俊朗。 “爱妻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小心孩子。” 提到孩子,潇潇更气。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成婚那月天天缠着我,不让我出去玩,我会怀孕吗? 第二月就查出有孕,更不让我出门了,害得我,只能天天听青柳给我讲八卦。” “那在下明日就给公主请戏班子。”苏砚提议道。 “别想贿赂我!” 潇潇是那种绝对不会妥协的人! “明日在下给你买,你想吃的茶楼点心。” “……” “明日我把你看上的玛瑙首饰,从你哥那儿弄来。” 好吧,潇潇妥协了。 既然自己干不过苏砚,潇潇就选择加入,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挺多,多熬几天夜,毕竟苏砚这样的美色,也不多得。 19 潇潇在产房里生孩子的时候,听青柳说,外面可热闹了。 不提自己那急得上火的父皇母后了,就连潇潇那二世祖大哥,都难得的静了声。 苏砚倒是还算淡定,只是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小小昏迷了一会儿。 还是潇潇把苏砚给喊醒的。 潇潇看着自己那柔弱的驸马,头疼。 怎么就着了他的道呢? 苏砚看见还活蹦乱跳的潇潇后,难得的没有揶揄她,只是抱着潇潇不说话,怪吓人的。 “小没良心的,还好你没事。” 苏砚的话让潇潇一怔,自从怀孕以来,他好像一直觉得她会出事。 前世她就是难产死的! 潇潇看着苏砚,苏砚也看着潇潇。 “我向佛主起誓,看来还是有用的,他把潇潇还给我了。” 半晌才听到潇潇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退亲那会儿。” “那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话?”潇潇有些难受。 “我本来觉得,或许在下不是你的良配,所以你想换人,也是情理之中。” 苏砚看着潇潇,似乎陷入了回忆。 “只是后来在下觉得,除了在下,好像谁都配不上,所以,公主就只能委屈一下了喽!” 原本听得舒畅的潇潇,听到苏砚的话,又是气得咬破了苏砚的肩头。 咬的很深。 以至于之后孩子大了,都在问为什么爹爹肩膀上,会有一串红痣。 苏砚却面不改色的说,“这是月老娘娘给有缘人的红线,只为牵住另一半”。 (本结完) 第85章 主神的套路 幺幺趁着潇潇在任务休眠期间,敲开了主系统的大门。 正在追着肥皂剧的主系统,正嗑着瓜子喝着奶茶,还没来得及收就瞥见了探头探脑的幺幺,刚喝的奶茶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你来做什么?”主系统理了理衣领,将平板丢到一边,又恢复一脸正派模样。 幺幺翻了个白眼,调整好心态,讪笑道:“哥,你看,我也是听你的命令砸的人,任务总是不给人家过,是不是也太打击人家工作积极性了?” 主系统推了推眼镜,无奈的表示,“我也是听上面的意思,没有办法啊!要不是她睡了那个煞神还不认账,至于这么针对她吗?” 幺幺为难了,“可我也不能总是告诉她是系统故障,才会是的剧情人设崩塌吧!说多了,人家也不信啊!” 主系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眼神一亮道:“那家伙现在在开视频会议,不如你先写个申请,我先把你调到其他正常攻略部门里,先干几个正常攻略任务,打消一下她的疑虑怎么样?” 幺幺考虑了一下下,“也不是不可以,可我这个双面间谍没有实体,总是被她单方面在意识空间里碾压,也是会有工作抑郁症的!” 主系统看着委屈巴巴的幺幺,一脸惆怅,这孩子也是倒霉,第一个客户就遇到个主神的雷区,也是可怜,不如就先帮他缓解缓解工作压力吧。 “这样吧,下几个任务,我给你安排一个实体,也让你体验一把混吃等死的快乐如何?” 幺幺两眼放光,抱住主系统“真的吗?还是哥对我好!” 主系统被幺幺晃得头晕,“你也别太激动,我也只有点小权,到时候等那位会议结束,发现了端倪,这申请还是会被驳回的,到时候你得给我演得像一点,可不能被她发现什么!” 幺幺才不怕呢,“没事,我那宿主看起来挺聪明的,实际上好骗的很!绝对不会穿帮的。” “就是我想知道,这戏,咱们得演多久啊?”幺幺有些为难,虽说潇潇好骗,但总是骗她,自己的良心多少会有点过意不去。 主系统喝了一口奶茶,一脸茫然,“难说,就那位别扭的性子,不反睡够她100次,估计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其实每个任务主线攻略对象,都是一个记忆碎片,在攻略成功时,就会回到主神的记忆魔方里。 等主神设定的记忆值满,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主系统接任务前偷偷瞥了一眼,那数值看起来挺高的,盲估得有100。 “啥?100次?这也太夸张了吧!”幺幺差点撒掉了手里的瓜子。 主系统耸肩,“没办法,第一次嘛,万年老处男第一次被人睡了,难免会疯。” “也不是不行,不过得加钱!”幺幺纠结了一下,妥协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咱们不能谈谈感情吗?”主系统看着一脸财迷的幺幺,苦口婆心的pua。 幺幺上下扫了一眼主系统,“虽然哥,你长的还行,但我也是雄性,两个雄性谈感情,不合适。” 喝奶茶的主系统,成功的再次被噎住。 “还有,打工不就是为了钱吗?你和我谈感情是不是有些过头?谈感情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真挣不了几个钱,别骗我钱就行!” “滚,滚,滚,回去做你的任务去,没事别来烦我,有事也别找我。”主系统骂骂咧咧的将幺幺踢出了办公室。 幺幺揉了揉酸疼的屁股,看了一眼天上巍峨的透明办公室,低低叹了一口气,“唉,就我那不开窍的宿主啊,100次恐怕还真拿不下。” 在办公室里重新追剧的主系统,一想到这事,喝着奶茶也是索然无味,也重重的合上平板,“又是主神失恋的一天,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本人学艺不精,才写过一本小说就来献丑,还希望各位能多多指教的同时留下宝贵的意见,让我写出我和大家都满意的作品。 ps:作者废话,可跳过~ 世间万物都不完美,可要是能悉心雕琢会趋向于完美。 我相信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美好无瑕的人,他(她)光是站在那里,哪怕是不言不语,就可以让你怦然心动,溃不成军。 无论是踏着光,还是逆着光,他(她)们都是惊艳我们整个青春,乃至生命的人,他(她)或许只是你的匆匆过客,所以我在我的作品里,私心的想要留住这缕光。 让我们有了可能,有了未来。 故事的的女主不勇敢,会胆怯,需要被人呵护,我也真心希望每一个人,都可以遇到自己的王子或公主,他(她)会宠溺你,爱护你,为你一个人撑腰,为你一个人鼓掌,让你得到这世间最大的肯定。 你在他身边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他都会包容你的缺点,然后骄傲的冲所有人介绍你的存在。 在那个人眼里,你就是一个可以随便任性,随时发脾气的宝宝。 他(她)也许温柔体贴,也许狡猾腹黑,可能冷漠淡然,但对你,永远真诚热烈。 他(她)无私也有私的想拥有你,所以,请你认真的和他(她)一起体会每一个故事的温度。 让我的描写,更生动更能描摹出他的好。 ———— 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么多,也请你留下宝贵的意见和建议,让我的故事更好看。 第86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一) 幺幺推了推眼镜,十分惆怅的看着电子屏,【潇潇,主神觉得你总是破坏原剧情的感情线,在原来的剧情里是个危险分子,所以把我们调到了白月光拯救部门。】 潇潇麻了,【白月光拯救部门?这又是啥?】 【就是拯救原文中困于险境的白月光,攻略目标人物,获得继续延续剧情的机会。因为你只会存在于延续剧情,所以崩不崩剧情对你的影响不大。】 【潇潇:还有这么好的事?那还不快给我安排?】 在正天旋地转之后,潇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疾驰而来的车撞倒在地。 身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血从头上蔓延而下,模糊了潇潇的视线。 撕心裂肺的疼,让潇潇整个人的感官都麻木了。 随着潇潇陷入昏迷,原文的剧情也传入了她的脑子里。 原主顾潇,是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a大有名的校花。 受过高等教育,是个优雅知性,独立自主的女孩,更是男主傅熠的娃娃亲未婚妻,也是他上学时心中的白月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傅熠虽然纨绔,但对那时的潇潇还是很上心的,事事亲力亲为,终于成功抱的美人归。 只是王子和公主的订婚后生活,就是一地鸡毛。 喜欢刺激,放荡不羁的少年,怎么会受得了平淡无趣的日子? 也许一开始是感兴趣,久了随着兴趣的流失,剩下的只有厌烦。 潇潇成了傅熠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被傅熠遗忘在角落。 在遇到古灵精怪的顾雨熙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上了这个总是给他带来不一样感官刺激的小姑娘,两个人开始玩起来了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禁忌爱恋。 随着和顾雨熙的接触,傅熠也开始冷暴力潇潇。 对顾雨熙和傅熠的事,一无所知的潇潇,还在为傅熠突然的冷落而伤感。 可在一次给傅熠送早餐的时候,无意间撞破了傅熠和顾雨熙暧昧的举止,潇潇犹如晴天霹雳,被吓得当场跑了出去。 之后就被疾驰而来的汽车撞进了医院,成了植物人。 傅老父亲知道这件事之后,非但没有责怪顾雨熙和傅熠,还出钱替他们摆平了,那些事故目击者。 在潇潇这个未婚妻还没死的情况下,两人飞去了国外结了婚,还有了孩子。 最后顾雨熙还抱着孩子,出现在潇潇的病房里,给了已然苏醒的潇潇最后一击,迫使潇潇精神崩溃跳楼自杀了。 死得时候,面目全非,要不是男主小叔怜悯将她安葬,或许原主连块墓碑都没有,只会在冰冷无人问津的停尸房里。 这个剧情毫无三观可言,只有大笔墨描写顾雨熙和傅熠之间的禁忌暧昧和肢体动作,一个词就是“刺激”。 【这种人渣怎么配活在这世上?是傅熠亲手摘下了月亮,却又嫌弃月亮太过清冷。】 潇潇眯着眼看着面前抱着孩子,对自己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还没说话就听到房门被人打开。 一个高大俊俏的男人,冷着一张脸进了病房。 医院天花板上苍白的灯光打在男人俊美的脸上,明暗不清。 “傅熠,你……” “姐姐,对不起,我和傅熠是真爱,你就成全我们吧!”顾雨熙哭倒在傅熠怀里,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 傅熠低头哄着哭得伤心的顾雨熙,脸上的不耐更甚,“顾潇,你也看到了,我和你一开始就是契约婚姻,我劝你还是识趣点,主动退出,不要让大家都难看。” 【幺幺,我收回刚刚夸傅熠的话,他长的真丑!看得我想呕。】 【幺幺:别呕啊,潇潇,你还有任务就是让渣男火葬场呢。】 等两人走后,潇潇这才从病床上爬起来。 看着镜子里女孩虽然消瘦苍白,但依旧精致的脸,尤其是那双水的杏仁眼,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情丝,勾人的很。 与潇潇这张脸比起来,顾雨熙的那点清秀都看不上眼。 顾雨熙从小到大,样样不如潇潇,但样样还要和潇潇比,比不过就抢,明着抢不行就暗着偷。 原来潇潇不理解,现在看到原主这张脸,潇潇觉得也不是很难理解了。 【幺幺,你说我们去傅家大宅前的池塘玩玩水怎么样?】 【幺幺:你去那儿干嘛?】 【你到了就知道了。】 黑沉沉的天,闷的可怕。 傅景珩放下手里的眼镜,捏了捏眉心睨着跪在他面前的傅熠和顾雨熙。 男人浑身霸气凌然,而那双眼眸更是色如墨玉,深邃凌厉得似乎能一下子穿透人心。 吓得顾雨熙都止了哭,颤抖着跪坐在地上。 傅景珩看着这样的顾雨熙,眯了眯眼,“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和你有了孩子的姑娘?” 傅熠一直都很怕这个只比自己大10岁的小叔。 傅家能有今天雄踞一方的实力,得多亏了傅景珩。 傅景珩蹙眉看着顾雨熙,“你今年多大了?” 顾雨熙也听过傅景珩的名号,也有些怕他,低着头不敢看傅景珩,“22” “你们这个年纪不好好读书,尽干些蠢事。” 傅景珩的声音不大,在偌大的房间里却冷得吓人。 傅景珩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自己这个大哥的儿子,从小被他那个目光短浅的嫂子宠得无法无天,总是惹祸。 前些日子刚安生些,说是出国留学了,可留着留着就给他来了个大变活人,生了个孩子。 傅熠才24,不想着分担家业,就整天寻欢作乐,还给他整了个未婚生子这种丑闻。 傅景珩烦躁的闭了闭眼,挥手让他们先下去,“你们这事我会处理的,先回去把念书完再说。” 顾雨熙还想说什么,就被傅熠给带了出去,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 没过多久,房门又被敲响了。 “什么事?”傅景珩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 曹管家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冲里面说道:“二爷,有人想见你。” 第87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二) 傅景珩靠在椅背里,灯光照到了他的下半张脸,使得他整个人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 “顾小姐,你的意思是想单方面解除和傅熠的婚约?” 男人的声音低沉森冷,伴着窗外吹进来的晚风,裹挟着凉意让人四肢发颤。 潇潇僵直着脖颈,倔犟的点了点头,“是的,傅先生。” 傅景珩从椅背上坐直,双手抵着下颌,一双鎏金的黑眸隔着镜片,带着审视向潇潇扫来。 “我想顾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你和傅熠的婚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潇潇稳了稳有些虚弱的身体,态度恭敬且自持,“我知道,这婚是您点的头,退自然要通过你。” 沉默良久后, “你既然都知道了,就开个价吧”傅景珩将一张空白支票递到潇潇面前。 潇潇看了许久,才缓缓将手伸向那支票。 指节刚触碰到支票的瞬间,支票的那一头却被修长的指腹按住 “顾小姐,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希望你会懂得审时度势,填一个双方都很满意的数字。” 傅景珩果然是个精明的商人,做什么都会权衡利弊。 潇潇的父母不过是个开着小公司的,和傅熠不过是个莫须有的娃娃亲,能够入傅景珩的眼,不过就是因为好拿捏罢了。 一个没有强大姻亲的侄子,再有实力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何况是傅熠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 傅景珩这个人很矛盾,既希望有人能帮他一起将傅家壮大,又忌惮那人会变得无法控制,挣脱他的掌控。 他喜欢将一切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事业如此,感情也是如此,以至于到了而立之年,还没有娶妻。 感情这种虚无缥缈,又难以控制的东西,是傅景珩最讨厌的。 “傅先生……我明白。” 女孩低垂着头,瘦小窄瘦的肩膀抑制着内心强大的酸楚,正不住的抖动着。 傅熠敛眉看着,指尖摩挲着腕表,语气柔和了许多,“天色不早了,顾小姐你也回去休息吧。” 身后传来清脆的关门声,晚风在偌大的房间里肆意飞舞,将女孩身上带来了药水味,吹散了些。 傅景珩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蹙了一下眉头,起身正欲关窗。 桌上那空白支票随着傅景珩的起身,飘落到地上,傅景珩看着支票,有些诧异。 【她居然没有拿?】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随着大雨倾而下,傅景珩下意识的看向窗外,那抹白色的身影,正在大雨中踉踉跄跄的跑着。 傅景珩看着潇潇离去的方向,紧蹙的眉头就没有松过,直到潇潇在视线中突然消失,傅景珩才慌乱的冲向阳台。 “二爷,外面雨大,你怎么出来了?”曹管家拦着急切的傅景珩。 “快去找救生圈、快、她掉池里了!”傅景珩顾不得其他,毕竟是一条生命,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没了。 傅景珩挣脱开曹管家的束缚,就往池塘边跑去,看着逐渐沉入池底的潇潇,根本不等曹管家叫人来,就跳入池中救人。 狂风席卷着雨水,将两人的身影迅速淹没。 曹管家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池面,心凉了半截,直到傅景珩抱着潇潇冲出池面,心才落了地,连忙叫人将两人拉上岸。 …… “你醒了?” 潇潇睁开昏沉的眼,入眼的就是傅景珩那张与傅熠肖似的脸。 傅熠与傅景珩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只是傅景珩常年冷着张脸,又带着副眼镜,隔绝了深邃的桃花眼。 如今只穿着休闲衬衫未带眼镜的傅景珩,和傅熠更像了。 “傅熠?” 潇潇艰涩的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哀婉。 能明显感觉到傅景珩在潇潇说出傅熠名字时,身影有一瞬间的僵硬。 傅景珩双手环胸,指尖不耐的在肘部敲了敲,“顾小姐,麻烦你仔细看看,再出声喊人!” 面前有些羞撵的少女,在听到自己开口时,小脸瞬间惨白,“傅……傅先生。” 傅景珩不悦的嗯了一声,随后想起让曹管家调查的事,看着床上看起来风一吹就到的少女,突然产生了些许愧疚。 “傅熠做的事是有点滚蛋,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有责任。” 傅熠瞥见少女依旧低头沉默,心情有些烦躁,看来自己得重新物色接班人了,这傅熠,实在不行。 “这是无限额的卡”傅景珩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递到潇潇面前。 他最讨厌解决不了的问题,当然能用钱的最简单 【所以,她一定能看得出来我的诚意。】 傅景珩见少女迟迟不肯伸手,脸色有些难看,“不准拒绝,这是买你手里东西的钱,也是你因得的补偿。” 少女被他的话一惊,有些犹犹豫豫的接过卡,还想开口再说,就被傅景珩果断堵住,“我也没那么可怕,我虽是傅熠的长辈,但你已不是傅熠的未婚妻了,不必和傅熠一般待我。” “可是……傅先生”潇潇还想再说 “没有可是”傅景珩冷着脸起身,提起一旁的外套,冲着曹管家嘱咐道:“你去将顾小姐的行李收拾一下,明天就搬到九江大厦去住。” “九江大厦?那不是二爷你……” 傅景珩睨了一眼曹管家,曹管家讪讪闭了嘴,只是一直不停的在给潇潇使眼色。 【幺幺:窝去,你怎么知道傅景珩一定会让你搬去他那儿住啊?】 【傅景珩这人生性多疑,不放心我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怕我会说些什么不利于傅家的事,我这样的身份别人又不好看,只能他自己来。】 【幺幺:唉,就是可惜了,在隔壁,剧情还得从长计议。】 潇潇看了一眼男人俊俏的侧脸,嘴角微扬【你看好了,明天我就能搬过去和他住一起。】 幺幺以为潇潇在说大话,没有太在意,窝在意识里打起了游戏。 潇潇回了曹管家,一个窘迫的表情,但还是开了口拒绝。 少女声音细细小小的,显然不起什么作用。 傅景珩还是铁了心觉得潇潇有猫腻,再三强调要曹管家亲自接人去,千万不要让她落下什么可疑的东西,也别让潇潇和别人过多的接触。 第88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三) “曹管家,这些还是我来吧。”潇潇看着忙前忙后收拾得曹管家,有些不忍。 曹琤擦了擦汗,他可不敢违背傅景珩的意思,“没事的顾小姐,这些都是傅先生让我们做的,是我们分内的事。” 一旁的顾氏夫妇从曹管家进来就笑得合不拢嘴,顾潇是顾红生早死的大哥家的孩子。 虽然吴粉红也很嫉妒潇潇能踩到这么好的狗屎运,被傅熠看上,但是能趁早解决这个拖油瓶,她也是很乐意的。 而顾红生想的就很久远了。 潇潇从昏迷住院再到康复,他们可是一分钱都没掏,还从傅熠他老爹那儿得了不少好处。 如今看曹管家都亲自上门来给潇潇收拾行李,看样子他这个未来a城首富继承人的未来老丈人是稳了! 顾红生想着今晚又能和兄弟们吹嘘,连忙笑着递了根烟给曹琤,“曹管家,您辛苦了,大老远的还跑我们这儿来收拾,您早说一声,我保证给收拾妥当。” 曹琤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一脸谄媚的夫妻二人,推开了顾红生递来的烟,“不用客气,这是傅先生让我亲自办的事,我得亲自来。” 顾红生笑着收回了烟,搓着手,“那亲家那里是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们这儿好准备准备。” “大爷那里恐怕不太清楚。”曹琤如实回答。 “什……什么讲不大清楚啊,我们潇潇可是黄花大闺女,你们不能吃完不认账啊!”吴粉红拽住曹琤急了,这到手的鸭子,怎么能飞了? 傅家的保镖从身后将吴粉红从曹琤身上掰开。 曹琤理了理衣领,神色严肃道:“大爷的事,我不太清楚,我们老宅的都听二爷的。” “二爷?你……你们是说傅景珩?”顾红生不敢置信。 “是的”曹琤回道。 看着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确认没有少一样物件后,才请潇潇坐上了后座。 看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吴粉红推开顾红生气愤道:“你干什么拦着我,我还没和他们谈彩礼呢,就把潇潇给接走了,买卖也没有这么谈的。” 顾红生脸色微白,“要是傅家老二,怕是不好说。” “傅家老二?谁啊?”吴粉红难得见自己这厚脸皮的老公怕成这样的。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还是不要太过分就好。”顾红生也懒得和这个没见识的娘们说,准备找自己那几个好哥们出谋划策去了。 吴粉红见顾红生又是这么爱搭不理的死样子,气得跳脚,可一想到自己宝贝女儿今天回家,也就没空生气了。 吴粉红正喜滋滋的端着菜往屋里走,就被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抱着腿喊奶奶。 吴粉红虽说年纪不小了,但也不至于被喊奶奶,当时就不乐意了,冲着孩子吼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啊,这么没有规矩,往人家家里乱窜。” 小孩才刚学会走路,被吴粉红这么一推,跌倒在地看着凶神恶煞的吴粉红,吓得当场就嚎啕大哭。 小孩尖锐的哭声,惊得房间里的顾雨熙连忙出来查看,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鬼,顾雨熙也恼了,冲吴粉红责怪道:“妈,你怎么这么凶啊!看把孩子吓得。” 吴粉红这才看清那地上的小鬼的具体样貌,与顾雨熙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当时脑子就炸了,“你……你这个败家的,老娘辛辛苦苦送你出国留学,你倒好,还给老娘整出个孩子来,我……看我不打死这杂种。” 吴粉红说着就拿起身边的扫帚,要打顾雨熙母子。 顾雨熙连忙护了上去,冲吴粉红吼道:“妈,这可是我和傅熠的孩子,你要是打死了,我就没有办法嫁进傅家了!” “你和傅熠的孩子?”吴粉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雨熙红着脸,把她和傅熠如何如何互相被对方吸引,如何如何爱上对方,又是如何情难自控的有了孩子的事情经过,大致讲给了吴粉红听。 吴粉红看着越发水灵的顾雨熙,哪里还不信顾雨熙的话。 俗话说得好,妻不妾,妾不如偷。 男人嘛,都贱。 吴粉红正笑得得意,这好运这不就争取来了吗? 吴粉红无意瞧见不远处一家人的全家福,潇潇那娉娉婷婷站在角落处的身影,面上又凝重起来,对着顾雨熙叮嘱道:“你得赶紧和傅熠扯个证,不然只不定哪日,那傅熠又和潇潇那狐狸精勾搭到一起去了。” 顾雨熙也意识到这一点,气愤回道:“我和傅熠在m国领过结婚证了,但是傅家那边说不在国内,就不算。” 吴粉红没主意了,“这可怎么办啊?” 顾雨熙见吴粉红慌神,心里烦躁,但还是宽慰了几句,就和孩子回屋休息了。 已经是深夜了,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傅景珩不走,整层楼的人不敢走,有几个新来的,实在是困得不行,坐在座椅上就打起了瞌睡。 “曹琤,你不是傅总的特助管家吗?你要不进去劝劝?”律真司推了推曹琤,想让他进去当炮灰。 曹琤哪里敢,今天里面那位,才被老爷押去相亲,刚回来,气还没消呢。 这门,今天谁进谁死。 律真司见推不动曹琤,也放弃了,勾着曹琤的肩膀,埋怨道:“你说说,傅景珩,他一个孤家寡人,干活猝死了,也就算了,我这儿才谈了个女朋友,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人家……” “律副总看来挺闲啊!这周和高科的项目要是拿不下来,你就可以提前离职,安慰安慰你的女朋友了,不用整日陪着我这个孤家寡人。” 傅景珩的声音冷不防的从两人背后响起,吓得律真司差点当场圆寂。 律真司拍着胸口,“傅景珩,你要吓死我啊!出门没有声的啊!” 傅景珩瞥了律真司一眼,不想理他,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楼和昏昏欲睡的众人,心情莫名烦躁,“都下班吧,没必要在这儿假惺惺的浪费时间。” …… 曹琤开着车,很快就到了九江大厦,一路上傅景珩的气压就很低。 曹琤也不敢贸然说话,见傅景珩冲着车窗外发呆,也不敢打扰。 直到天色微亮,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趴在驾驶位上的曹琤,才被傅景珩喊醒。 曹琤看着熬了一晚上,依旧容光焕发的傅景珩,狠狠的羡慕了一把。 别和我说年纪大了,熬夜会变丑,那都是骗小孩的,傅景珩就从没变丑过。 “今天周末,你也回去休息吧!”傅景珩下了车,冲曹琤吩咐道。 曹琤目送着傅景珩上楼,才开着车离开。 傅景珩没有坐电梯,而是低着头一层一层的爬楼梯,累了就靠在楼梯口抽根烟,休息一下,然后继续。 直到爬到9楼,遇到了同样匆匆下楼的潇潇。 潇潇看着台阶下的傅景珩,笑得腼腆,礼貌的问候了一句,就匆匆往楼下跑。 傅景珩侧身避让,擦身而过的瞬间,楼梯里蔓延的烟草味被女孩发丝间的清香味替代,竟有些好闻。 傅景珩微怔片刻后,出声叫住潇潇,“你一大早上的,上哪儿去?” 少女被他的声音叫住,有些急切的转头看向他,“傅先生,我早上有兼职,电梯坏了,迟到会被扣工资的。” 傅景珩眉头上挑,深吸一口气,下了几节台阶,靠近女孩命令道:“以后不允许去了。” “为什么?” 傅景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着老爹十几个未接来电,脸色沉了下去,“没有为什么,跟我回家去。” 说完就抬腿继续往楼上走去。 待两人再次站到各自的家门口时,傅景珩见潇潇依旧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直接把刚躺上床的曹琤又给薅了起来。 让曹琤把潇潇的东西,直接搬到自己的家里。 曹琤刚听到电话的时候,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放了几遍电话录音确认后,才立刻往大厦那里赶。 到的时候,傅景珩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就没停过,而对面的潇潇正一脸生无可恋的吃着阿姨给做的早餐。 见曹琤来了,潇潇一脸欣喜的想要求助,可曹琤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低着头,让人默默的将潇潇的东西从隔壁往这里搬。 直到所有东西都一个不差的送进傅景珩的屋子,曹琤才敢在门外喘气。 “老大,傅先生这是……” 一个小弟一脸八卦的贴了上来,曹琤赶紧捂住他的嘴,往楼梯口走了走,“你要是想继续在傅先生手里干,就要少说话多做事,知道吗?不懂得别问。” 小弟也见过几次傅景珩发火,缩了缩脖子,头点得厉害。 过了好久,潇潇厕所都上了好几次了,傅景珩坐在那儿依旧没动。 潇潇看了一墙上的时钟,又瞧了瞧认真工作的傅景珩,弓着腰蹑手蹑脚的往门口那里挪。 眼看着离门口只有几步之遥,视线却被一道身影挡住。 潇潇抬头冲傅景珩不好意思的笑笑,“傅先生,你好啊。” 傅景珩居高临下的看着潇潇,脸色阴沉,“家里又不是没给你钱,你就这么缺钱吗?” 【我都给了张无限卡给她了,她还想要多少? 如此积极的想要与外人取得联系,是想要的更多?】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生病和住在这里都花着您的钱,我觉得过意不去,我想挣点钱早点还给您。” 傅景珩原本冷得可怕的脸,在听到潇潇的答复后,有一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 【居然还有人这么傻会想着还我钱?】 傅景珩轻咳了一声,拒绝道:“不用了。” “那怎么行?我爸以前说过,欠人钱一定是要还的!” 少女态度很坚决,看起来不好说服。 傅景珩抬了抬眼镜,想着曹管家临走时给自己的汇报,确认潇潇没有可疑之处后,才淡淡开口,“那随便你!” 看着面前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的少女,傅景珩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在进屋前冲潇潇嘱咐道:“在想着兑现承诺时,得先把身体养好,不然病了又得欠更多。” 潇潇笑眯眯的看着傅景珩的背影,转头往门口走去。 而此刻在傅家老宅的花园里,扈继美正逗着自己的小孙子。 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小鬼,扈继美更是喜爱的不行,冲着一旁的傅景阳说道:“老公,你看看,这小家伙和我家傅熠小时候多像啊!” 傅景阳看了一眼扈继美怀里的傅聪,又看了一眼傅熠身边乖巧的顾雨熙。 “你也知道这次高科的项目对我们家很重要,现在你还不能闹出未婚生子的丑闻。” 顾雨熙原本笑着脸,听到傅景阳就白了几分,“爸,我……” 扈继美也觉得有道理,“雨熙啊,你也知道的,最近傅家和陈家为了高科那项目,可是挖了不少对方的黑底。这个时候可不能闹出什么不好的事影响股价。” 顾雨熙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面上还是乖顺的点头。 傅景阳满意的点头,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傅熠,“这些资料是给你二叔的,一会儿你送去。” 傅熠接过资料,安慰了顾雨熙几句,就急匆匆的往九江大厦去。 潇潇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外踌躇不前的傅老爹。 四目相对,都是惊讶。 第89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四) 傅政华在看到傅景珩屋里的潇潇时,第一时间是退出门口,又看了一眼房门号。 看到是傅景珩的家门号,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到门口立着的潇潇,又提了一口气,“小姑娘,你好啊~” 房门口的女孩脸色有些差,可不能把未来儿媳妇吓跑了。 傅政华努力的表现得和善,由于平时不怎么笑,所以现在笑起来嘴角一抽一抽的,“别怕,我不是坏人~” 傅政华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只觉得眼熟,好小子,难怪不肯去相亲,原来早就有目标了。 从房间刚脱下外套,洗完脸出来的傅景珩见到门口的傅政华,也是一愣。 “你笑得这么猥琐,人家不怕你才怪呢!” 傅政华瞧见只穿了一件内衬的傅景珩,笑得高深莫测。 直到潇潇走了,傅景珩头疼的拦着东张西望的傅政华,“我都说了,我目前没有相亲的打算。” 看见客厅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得粉红色行李箱,傅政华嘴角就没从耳后下来过,下巴微抬,“这是……才搬过来的?” 傅景珩瞥了一眼,无所谓的嗯了一声,就喝起了咖啡。 “什么时候的事?”傅政华很激动,看来他还有希望抱孙女。 傅景珩想了想,“昨天。” “昨天?!”傅政华抹了把脸,果然是年轻人,挺快啊! “这事,人家爸妈知道吗?”傅政华得提前探探亲家的口风,这同居可不是小事。 傅景珩看着手里的报纸,眼皮抬都没抬,没好气道:“你认为你儿子的身份,这么没有说服力吗?” “这可难说……你不会直接把人给绑过来的吧?”傅政华探头往房间里看。 傅景珩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爸,现在是法治社会,我那样做是犯法的!” 傅政华擦了把汗,虚惊一场,偷偷瞅了眼自己这个小儿子。 嗯,脾气是臭了点,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有钱还帅啊! 盲猜人家小姑娘和她家里人是自愿的。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从何说起时,门铃响了。 一听门铃响了,傅政华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赶紧往门口跑去。 傅景珩诧异的看着傅政华,没想到小老头,跑起来挺快啊! 傅政华满心欢喜的打开门,以自认为极其和蔼的表情迎接潇潇,却没想到看见了傅熠。 门外的傅熠还是头一次见自家爷爷如此慈眉善目,心里正暖着呢。 却被当头一棒,傅政华的脸已光速冷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果然……爱会消失 傅熠早已习惯了傅政华这副严厉的模样,也没过多纠结,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来给二叔送文件。” 里屋的傅景珩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傅熠手里的文件袋,眼神示意傅熠进来。 傅熠也看见了门口那显眼的粉色行李箱,只觉得有些眼熟,但也没多想,径直坐在了傅景珩对面的椅子上。 傅政华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追剧,广告都放了三轮了,傅景珩还没有起身的动作。 而坐在桌子对面的傅熠也好不到哪儿去,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送送资料,却没想到被傅景珩扣在这里做小工。 还是那种不给加班费的…… 傅政华看了一眼时间,和渐渐黑下来的天色,腾的站起来,拉着傅景珩就往屋外走。 傅景珩眼镜都被撤歪了,扒着门框死也不挪,“我都说了别想我去相亲!” “谁说要拉你去相亲了?”傅政华可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女朋友上班,不接人家下班吗? 难怪单身这么久,能被人家看上,他都要烧高香了好吧! 傅景珩没想到这小老头力气不小,高定内衬的袖子全都给撤坏了。 “傅、政、华,你给我松手!”傅景珩看着自己被撕坏的肩膀口,咬牙切齿,傅政华他知不知道,他这里就留了这么一件衣服。 “我就不松!除非你和我去接刚刚那小姑娘下班!”傅政华誓要让傅景珩妥协,笑话,儿子怎么可能干的过老子? 傅景珩气笑了,“又不是我让她去兼职的,是她非要去。” “那你不知道劝劝啊!”傅政华无语了,这死小子,怎么这么直男? 傅景珩头疼极了,扶了扶眼镜,“我劝过了,她不听!” “你怎么说的?”傅政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家里又不缺钱,你去兼职干嘛?”傅景珩一字不差回了。 “我就说你……” 坐在桌子旁看着平日里都十分严肃威压的两人,正在面前极限拉扯,有点石化。 在两人的你来我往的过程中,大致拼凑出了,傅景珩有女朋友了! 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真谛! 这个消息就好比盘古开天辟地那么炸裂一般,炸的傅熠脑子一片浆糊。 傅熠只知道,他得立刻马上回去把这事告诉他爸傅景阳。 第90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五) “哗啦” 衣服撕破的声音…… 傅政华看着手里的半截袖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傅景珩捂着额头,“不是我不想去啊,你看,这里我也是刚搬过来,就这么一件衣服” 傅景珩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傅政华急了,“我都说了,不要买这什么高定不高定的,你看看,质量这么不好,一拉就坏。” 傅景珩翻了一个白眼,越贵的衣服越娇气,这傅政华绝对是故意要让他在小辈面前出丑的。 傅政华懊悔的甩着半截袖子,急得团团转,无意间瞥到了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傅熠。 看着身形与傅景珩相差不大的傅熠,傅政华笑得无邪,“小熠啊~爷爷和你商量个事怎么样?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你二叔接个人行吗?” 傅熠护着自己仅有的卫衣,瑟瑟发抖,“爷爷,我和二叔不是一个风格的,这……不好吧?” 傅政华伸手就去扒拉傅熠的上衣,“你看平时你二叔多疼你,几百万的零花钱随随便便就给你花了,就借件衣服穿穿,别那么小气。” …… 在舞蹈教室刚结束完教学,准备回家的潇潇就被一旁八卦的同事给拉了过去。 “潇潇,你怎么没说你未婚夫来接你啊?” 潇潇顺着同事的目光看去。 舞蹈教室外,傅景珩正板着张脸,倚在墙角那儿。 灯光下男人双手环胸,表情有些许不耐,身上那件黑色宽松卫衣上的水晶骷髅头,正闪着耀眼的光。 加上男人身上冷冽成熟的气质,引得出门的小女生频频侧目。 同事激动的用胳臂戳了戳潇潇,“我发现你未婚夫这么久没见,变得更帅了!” 傅景珩透过人群,一眼就看见了潇潇,站直身形后就往潇潇那儿大步走去。 走到潇潇站定,看见少女由欣喜变得失落的脸,傅景珩眯了眯眼,微低额头,“我来接你下班。” 同事暧昧的看了两人一眼,连忙找了个借口开溜了,只留下有些尴尬的潇潇和心情不太美丽的傅景珩。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傅景珩发现,潇潇总是在反光镜里偷偷看他,神情呆呆的。 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傅景珩一想到这儿心情莫名烦躁,直接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傅景阳,“哥,你把那小子从我那儿接回去吧,企划书写得一塌糊涂,根本不能看,要想接手分公司,还得再磨练几年。” 原本就因为老爹器重二弟,心里老大不爽的傅景阳,听到傅景珩这么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想也没想就杀到了九江大厦,把裹着浴巾打游戏的傅熠,给拎了出来。 傅景珩坐在车上看着这一切,心情莫名舒畅了不少,透过后视镜看见那小姑娘的眉头从见到傅熠开始,就被松过,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 两人下车,到了家门口。 听着傅景珩按密码的声音,潇潇有些局促不安。 看出了小姑娘的担忧,傅景珩自嘲的笑笑,“放心,我对小孩没兴趣!” 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少女松了一口气,傅景珩才慢慢的把房门打开。 屋子里一片漆黑,随着两人的进入,感应灯逐渐亮起,一层一层,环环相接,直到最中央大型的爱心花束,和飘在空中五彩斑斓的气球。 傅景珩看着霓虹灯上,我爱你,我们结婚吧!……的字,额角青筋直跳。 他就不应该留下傅政华和傅熠在这屋子里霍霍。 转头正欲解释,就瞧见一脸泪痕的小姑娘。 满屋华光,男人站在花束的中央说着动人的情话,少女踩着花瓣迎上了他的王子。 这是原主被傅熠求婚的记忆。 如此痛彻心扉的感觉,原主应该是爱过这个见异思迁的男人的。 傅景珩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哭成什么样的都有,只是从来都没有如此让他心烦意乱的。 少女的脸上有陷在回忆里的酸楚,也有面对现实的不甘,更有对于旧人的留恋。 看着让人既心疼,又生气。 少女看着自己那空洞洞的眼神,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拉入往日回忆的泥潭里,不能自拔。 傅景珩嗤笑一声,咬了咬后槽牙,抬步挨近少女。 男人浓烈的烟草味刺激着少女的五官,将她唤醒,随着男人的步步靠近,少女下意识的后退,直到墙角,退无可退。 傅景珩取下眼镜,用镜架抬起少女的脸,声音冷的让人发寒,“顾小姐,你刚刚是透过我在看谁?嗯?” “傅先生……我” 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吟,带着点哽咽,绕得人无法苛责。 傅景珩深吸一口气,“明天不用去那儿做兼职了,到我公司里上班。” “可是……”潇潇想拒绝。 “三倍工资。” “我……” “十倍!” 傅景珩见潇潇终于妥协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看吧,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现目前解决不了的问题,只需要更多的钱。 潇潇之所以会困顿在感情当中,那是因为她没有忙起来,等自己让她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到了深夜, 傅景珩听着隔壁房间里渐渐平静的动静,心里也放心下来,这才有了些睡意。 潇潇躺在床上吃着薯片,刷着肥皂剧,笑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刚刚的伤感。 幺幺窝在怀里,实在看不懂潇潇的操作,“潇潇,你为什么一开始就一直将傅景珩当成傅熠的替身啊?” 潇潇瞥了一眼幺幺,“一个极其自我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做一个不如自己的人的替身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表现自己的不同,从而让他与另一个人区分开。开始在意对方,这就是我走近傅景珩内心的机会!” 幺幺恍然大悟,“果然,还得是你啊!” 潇潇突然想起了什么,“幺幺,傅熠现在和顾雨熙在做什么?” 幺幺搜了搜直播资料,有些不忍直视,“额,在用身体,互相安慰……” 潇潇恶心的去厕所吐了好几口,才回去睡觉。 第91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六) “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不过我会尽快给你办好复课手续的。”教导主任笑眯眯的接过潇潇递来的小礼物,很痛快的答应了给潇潇再把一年的学补上,就让潇潇能顺利毕业。 没过几分钟,潇潇就被安排在了原来的外语系a班。 大学就是个小社会,鱼龙混杂,同学们坐在教室里闲谈着,根本没有注意教室的后排偷偷溜进了一个人。 很快到了上课的时候,老师像往常一样到教室扫视了一圈,随后开始点名查人。 在点到“傅熠”的名字的第三遍时,傅熠才顶着梳的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意气风发的踏进教室。 面对老师的怒视,也是无所谓的晃了晃手,“老师,我到了啊!可不能算我缺勤哈!” 老师对于傅熠这个老油条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厉害的叔叔。 自己年轻气盛,之前记了傅熠几次缺勤,教导主任就把他叫过去耳提面命了好一会儿。 以至于他现在看到傅熠,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心里有火无处发,只能冲着跟在傅熠身后猫腰溜进来的顾雨熙吼道:“这位女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又为什么迟到?” 顾雨熙像是被老师的声音吓到了,眼睛立刻染上水雾,白皙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早上温存的绯红,看得傅熠心中一荡,当场就维护道:“老师,我女朋友和我一起进来的,既然你还没点到她的名字就还不算迟到。” 顾雨熙见傅熠如此帮自己,也来了勇气,直接开口扯谎道:“老师,我其实早就到了,刚刚只是去上了趟厕所。” 顾雨熙说完都不等老师发话,两人就手拉着手堂而皇之的走到教室中央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潇潇冷冷的看着头挨着头,窃窃私语的两人,“幺幺,你说他们要是突然发现我也在现场,他们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 老师被傅熠和顾雨熙这两人气得浑身发抖,但也是无可奈何,将花名册重重的砸开,念起了其他人的名字,开始让人回答问题。 老师的怒火丝毫没有影响到台下聊的起劲的两人,很快两人就笑成一团。 老师重重的将课本摔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傅熠的方向怒道:“傅熠,你起来回答一下我说的这个问题。” 傅熠慢悠悠的起来,整个人都是懒懒散散的,对待老师的态度也十分散漫,“我不会。” “不会就给我听着!你要接任你二叔的位置至少也得混个毕业证回去不是吗?别整天只知道和你那个小女朋友谈情说爱的。” 老师在台上骂着,傅熠垂着头,丝毫没有羞耻心的冲腿边上的顾雨熙笑着。 都快三月的天了,潇潇能清晰的看到老师头顶上冒出的烟丝,显然被气得不轻。 “傅熠后面的女生,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女生的回答很完美,发音也很标准,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点江南女子的婉约,但却让顾雨熙感到了刻骨的寒。 声音相似的人有很多,就在顾雨熙这样安慰自己时,傅熠略带吃惊的声音却打碎了顾雨熙的假想。 “顾潇?” 顾雨熙僵硬的转头,身后的女孩正冲两人笑着,好看的眉眼弯成了一道月牙,让傅熠的心跳都慢了几拍。 顾雨熙见傅熠失神,气得将手伸进傅熠的裤腿轻轻挠了一把,傅熠一动,看着面色桃红的顾雨熙,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女人再漂亮有什么用,自己睡觉又不能只抱个木头,还得找个会玩的。 顾雨熙就是傅熠见过最会整花样的,脑子里总是有各种鬼点子,让两个人都很爽。 要不是今早有课,傅熠才不会放过顾雨熙呢,得换着花样试一遍才好。 傅熠心里想着,身体也有了反应,大手摸着顾雨熙的小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潇潇忍着不适,才勉强上完了课。 一上完课,就骑着自行车,往回去的路上。 幺幺伸着懒腰坐在车篓里困得不行,“潇潇,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干嘛?路程这么远,不是分好宿舍了吗?不如就先在这儿住一晚。” 潇潇蹬着脚踏车,在去往学校的小巷子里风驰电掣,“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路过一个个狭小的过道,刚穿出巷道,就与迎面而来的汽车撞在了一起。 还好车主及时刹车,潇潇才没有被撞飞,只是倒在了地上。 傅景珩沉着脸下了车,上前查看潇潇的情况。 少女身上悠然淡雅的栀子花香,让傅景珩阴沉的情绪缓和了一点。 少女在适应了刺眼的灯光后,才看清傅景珩的脸,有些抱歉道: “对不起,傅先生……我。” 傅景珩沉着脸看着女孩脚踝处的红肿,在女孩纤细白皙的脚上尤为显眼。 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直接打给刚上夜班的周晏,一连打了好几个,才把那家伙给震醒。 “大哥,你这大晚上的,啥事啊?” 周晏声音很嘶哑,一听就知道晚上很难熬。 傅景珩只是拍了照潇潇脚踝的照片发给他,问他怎么处理。 周晏看了一眼,照片上指甲盖一般大小的红肿块,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但是出于对于甲方股东兼多年好友的份上,他忍了。 “48小时之内的扭伤,需要冷敷,你用冰块裹着毛巾先处理一下,过一段时间再看看。”周晏给出了专业性的建议。 傅景珩立刻严格执行,从车子的小冰箱里找了一瓶矿泉水,用外套裹住敷在潇潇腿上,因为很少做这些事情,样子有些笨拙。 看着这样着急忙慌的傅景珩,潇潇有些出神,直到电话那头的周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的尖叫起来。 “我去,傅景珩,我以我的职业担保,这他妈的,是个女人的腿!你这愣头青居然会拱白菜啦?” 傅景珩睨了一眼手机,电话那头的周晏的土拨鼠叫声,都快穿破耳膜了。 傅景珩头皮发麻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方显然不死心,一口气在微信上发了无数个黑人问号,傅景珩冷着脸看了一眼,索性直接关机了。 傅景珩看着被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的腿,满意的笑了,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冲潇潇道:“今天你受伤了,就不追究你旷工的事了。” 今天傅景珩一早就到了公司,直到等到了下班,人事部那里都没听说有人来这儿,打电话给曹琤查查潇潇去哪儿了。 一听说是回学校了,傅景珩就觉得很不舒服。 这小丫头,从来都不把他的话放在耳朵里,每次都在触碰他的逆鳞。 第92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七) 傅景珩将潇潇抱上车后,刚巧傅熠从对面的情|趣酒店里心满意足的出来买小道具。 两个男人就这样隔着车互看了对方一眼。 傅景珩冷冽的眸子一扫过来,就将傅熠身上的火苗全都浇灭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傅景珩眯了眯眼,抬步走到傅熠面前。 傅熠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东西塞到裤兜里,“二叔,我…就是路过,你信吗?” 傅景珩抬了抬下巴,“手里是什么东西?拿出来!” 傅熠顶着傅景珩审视的目光,不敢动。 “还不拿出来?是要我亲自动手吗?”傅景珩提起傅熠的衣领,声音又冷了几分。 傅熠也知道惹毛了傅景珩没好处,捏了捏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 傅景珩接过去一看,脸色虽然不好,但也没之前那么严肃,还好不是毒品。 傅景珩看着手里的东西,抬眼看向酒店楼上那微红的灯光,“玩女人,可以,但别碰不该碰的东西,也别再带回家来。” 傅景珩没收了那东西,睨了一眼身后车上的小人,意有所指,“家里那个婚约还没找机会解除,你就已经搞出了个孩子,你如果再这么玩物丧志下去,我看来得重新找个接班人了!” 傅熠被傅景珩训得一句话都不敢吱声,只能麻木的点头附和。 直到傅景珩开车走后,傅熠才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傅景珩离开的方向,抬步正想往回走,就发现地上倒着的粉色自行车和一串手链。 看着地上闪着微光的水晶手链,傅熠突然回忆起刚刚傅景珩看车后座的动作,那后座上似乎坐着个浅色连衣裙的女人。 傅熠呸了一口,“都是玩女人,怎么你就高尚了?” 转身准备上楼,想想又折了回来,将手链拿起来塞进兜里,往店里走。 傅熠又买了几盒自己想要的东西和玩具,正准备付钱的时候,手链跟着手机掉了出来。 刚刚在暗处没仔细看,现在突然掉在了光线充足的地方,仔细一瞧还真有些不对劲。 手链是私定款,上面还刻着主人的英文缩写,有些字母有些模糊了,只能依稀看到“fu & xiao”这几个字,这熟悉的感觉让傅熠的心情很不好。 就像是自己被扔了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别人家的院子里。 就算是他玩腻了的,也会有些不舒服,更何况之前自己也确实上过心的潇潇? 傅熠强压着内心的猜忌,胡乱拿了一旁的购物袋付了钱,就往酒店走。 等到店员发现搞错了的时候,傅熠都已经跑没了。 傅熠回到酒店的房间,根本没管顾雨熙穿得如何有趣,直奔洗手间。 顾雨熙满心欢喜的以为傅熠这是忍不住了,于是就躲到了被柜子里和傅熠玩起来了躲猫猫。 傅熠在洗手间反复搓洗着手链上刻着字的地方,直到清洗干净,放在灯光下眯眼查看。 直到看到心中的答案后,联想起之前在傅景珩家里看到的粉色行李,傅熠瞬间感觉呼吸不畅,跌坐在马桶上。 缓了好久才站起来洗了把脸。 傅熠盯着镜子里自己这张脸,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居然笑了起来。 “傅景珩,谁玩谁还不知道呢!” …… 傅景珩一路上都是抱着潇潇进的家门,看着路上行人诧异的眼光。 潇潇羞红了脸,都快社死了,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傅景珩抱得更紧了,只能冲着傅景珩的耳边小声道:“傅先生,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真的没事,我可以自己走的,这样你也会很累的。” 傅景珩睨了一眼怀里捂着脸的小姑娘,掂了掂手里轻巧的小人,很诚恳的回答:“你挺轻的,抱起来不累。” 潇潇:“……你这样,你以后的妻子会误会的。” 傅景珩蹙眉想了一下,干脆回道:“我是不婚主义者。”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楼层,电梯里人多,傅景珩又抱着个人,出门急挤了点,放在裤腿里的东西被刮掉了出来。 众人看着地上掉出来的盒子,电梯诡异的安静。 傅景珩额角突突,解释道:“我说,这是我从我侄子那里没收的,你信吗?” 第93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八) 傅景珩揉着眉心反复看着手里的东西,将电话打给了周晏。 “呦,我们的傅总还记得我这么一个闲人啊!”电话那头的周晏阴阳怪气的开口。 傅景珩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被当众发现避孕╳套,从你裤兜里掉出来,你应该怎么和小朋友解释?” 周晏挑了挑眉,摇着手里的听诊器,“小朋友是,男的女的?”他只关心重点。 傅景珩拿下眼镜,有些艰涩的开口:“小女生。” 周晏立刻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敏锐的嗅出一丝暧昧的气息,半带玩笑的开口,“你是想用行动解释呢?还是语言解释?” 傅景珩回忆了一下,“语言解释过了……她看起来不太信。” “那你是先行动喽?”周晏笑得猥琐,傅景珩隔着屏幕都能想象的出来。 “正经点,人家还是小朋友,我怕她会以为我是个坏人。”傅景珩扶着额,表情很沮丧。 自从遇到潇潇后,他这面子就没全过,刚刚下楼跑步的时候,还被邻居阿姨们指指点点的。 还从来没有这样被别人戳过脊梁骨。 周晏无趣的撇了撇嘴,“你这么死板,人家是怎么同意和你在一起的?” “我们没在一起,说重点,怎么行动解释?”傅景珩显然不想听周晏的废话。 周晏转了一下眼圈,“那你得听我好好和你出谋划策。” 晚风吹着窗前白色的纱幔,带着丝丝凉意进了屋里。 女孩穿着一身贴身的白色吊带裙,迎着月光在阳台上跳着舞,纤细灵动的身影,在月光下美轮美奂。 傅景珩走出书房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皎皎月光折射在女孩身上,都柔和了许多,只是这背影太过单薄,看得人有些心疼。 晚风肆意飞舞,吹得身子都有些发紧,傅景珩看着阳台舞动的小人,蹙了蹙眉,“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阳台上的小人似乎被傅景珩的声音吓到了,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还好傅景珩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她才没摔下去。 傅景珩捏了捏少女瘦削的肩膀,脸色又沉了几分,“以后记得多吃点,这么瘦怎么行。” 傅景珩说完才注意到少女白皙的脸上,似乎有些许泪痕,心下一惊,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别怕,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 本以为得来的会是少女的道谢,却没想到少女怔愣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喃喃说道:“阿熠,我好想你。” 女孩说着说着就靠在了傅景珩的怀里哭了起来,傅景珩这才闻到了女孩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傅景珩想推开女孩查看,却被她抱得很紧,只听她喃喃自语道:“是啊,你不是说你最讨厌,我这么不懂世俗的样子,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呆子,连酒都没喝过。” 女孩说着还献宝一样的拿出一瓶啤酒道:“喏,你看……我现在会喝酒了,还喝了整整一瓶呢?……你……别不要我好嘛? 我不懂的可以学的,真的,你教我好嘛?” 女孩伸手拉过傅景珩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伸去,傅景珩触摸到女孩冰凉的脸颊,下意识的制止,“你在干什么?” 女孩似乎还没从醉酒中清醒,还把眼前的傅景珩当作意中人,闪着泪光的杏眼里带着几分哀求,冲傅景珩说道:“阿熠,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我现在就可以,真的,什么都可以……你别和我解除婚约好嘛?” 傅景珩按住少女不安分向下摸去的小手,将人抱起,一脚踢开阿姨的房门,脸沉的吓人。 等阿姨喂过潇潇醒酒汤后,傅景珩才冷着脸进房间。 傅景珩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睡得乖巧的少女,心情复杂。 灯光下,少女的脸上带着几行泪珠,显得少女瓷白的脸更加憔悴,仿佛一碰就碎了,让人格外紧张。 原来之前潇潇想解除婚约都是假的,其实潇潇一直都还爱着傅熠。 傅景珩鬼使神差的伸手将泪痕抹去,看着手里的泪珠,良久之后,才沉闷的开口劝道:“爱谁不好?偏爱那个混蛋……” 半晌之后,待傅景珩关上了房门后,原本闭眼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水雾般的眸子没有丝毫醉意。 第94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九) “你现在在哪儿?今天为什么又没有来公司报到?” 傅景珩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里的企划书,从上午翻到了中午,就是没有要签字的意思。 企划部经理蔡宸宸站的腿都麻了,正用手偷摸着敲敲腿,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一个绵软温和的女声响起。 “傅先生……我能拒绝你的要求吗?” 蔡宸宸差点没站稳。 天啊,居然有人会当面拒绝大魔头,他真的很想给这位孤勇者烧柱头香。 蔡宸宸抬眼偷看傅景珩的表情。 很好,没表情…… 【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傅景珩敲着桌面,随口问道:“顾小姐能告诉我,开你十倍工资,还不来是为什么吗?” 【什么?大魔头开人家小姑娘十倍工资?疯了吧!】 “我想教完我手里的学生。” 【这就拒绝了?要是给我开十倍工资,当着全公司的面跳脱衣舞我都愿意!】 傅景珩心情看起来很不好,蔡宸宸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一脸悲痛的守在傅景珩面前。 “那我开十倍工资,让你那些学生来公司上课。” 蔡宸宸听到傅景珩这话,彻底没忍住,啊了一声。 傅景珩凌厉的目光扫来。 “啊,好大一只蚊子……”蔡宸宸看着天花板,故作惊讶道。 傅景珩推了推眼镜,等着潇潇的回话。 沉默良久之后,电话那头的女人态度依旧,“傅先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尊重我。” 傅景珩睨了一眼手里的文件,敛眉说了了一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蔡宸宸安静如鸡的站着,他能很直接的感受到来自傅景珩身上的低气压,这时候谁冲上去,一定会被傅景珩灭得渣都不剩。 可就是有这么一些人勇于做这个炮灰。 比如人事部经理吴世明。 “老傅,你这招聘条件是不是太不科学了?一个文员一个月工资,都快赶上副总了!” 蔡宸宸在拼命的使眼色,让吴世明别再说了。 吴世明没看懂,“蔡宸宸你怎么了?眼抽筋啦?” 傅景珩放下手里的企划书,搁在一旁,点了点桌面“企划书写得太差,回去重写。” 蔡宸宸识趣的拿起企划书,麻溜的滚出了办公室,离开的时候还递了一个“你懂的,老大心情不好,得哄着”的眼神给吴世明,已尽同事之情。 …… 傅熠带着墨镜,手里捧着鲜花,站在舞蹈教室门口,等着潇潇下班。 教室门口人来人往,嘈杂的环境,让傅熠心烦气躁,频频透过透明玻璃往里看,直到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随着悠扬缓慢的音乐响起,女孩曼妙的身姿,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在幽静的镜面教室里,犹如一只在独舞的白天鹅,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就连行色匆匆的人们,也被女孩的舞曲吸引驻足观望,渐渐的围成了一排站在舞蹈教室门口。 “真漂亮,我要是有这身材,我也学这舞,看不迷死那些臭男人!” “妈呀,小姐姐跳的舞,我都看了心动了,你说这么优秀的人,她男朋友得多厉害才能配上?” 傅熠听着人群的议论声,将头昂的老高,这种受人敬仰羡慕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自从和潇潇谈恋爱之后,这种膨胀虚荣的感觉,就没断过。 【看吧,我傅熠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么美的妞,是我未婚妻!】 傅熠嘴角上扬,连心情也愉悦了许多,发现女孩停了下来,转身看过来时,就在人群里激动的挥着手里的花。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少女只是清淡的眼神从傅熠身上划过,没有过多的停留,就回到面前的孩子们身上。 潇潇还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搞得傅熠很难看。 待所有孩子都出了教室,傅熠才进教室。 舞台中央的少女娉娉婷婷的站着,因为柔弱而素白的脸,虽未施粉黛却也赏心悦目。 傅熠看了竟想起许多日子之前的校庆演出时,潇潇也是这般,惊艳了他的整个青春。 同事见到傅熠手里捧着的玫瑰花,揶揄道:“呦,未婚夫对你可真好,天天下班都来接你。” 傅熠用手捏了捏怀里的花瓣,抬眉看向潇潇同事问道:“你昨日,也瞧见我了?” “那是,你昨日那一身打扮,站在人群里都没法忽略,尤其是那金丝眼镜一带,简直就是人间妄想,要不早知道你是我们潇潇的未婚夫,我早就下手了!”同时笑着调侃道。 傅熠歪头,从花束后面钻出来,冲同事咧嘴一笑,“那你怎么不试试?说不定我就答应了呢?” 同事被傅熠这么一回,也是一愣,表情有些讪讪,看了一眼身边同样脸色惨白的潇潇,随意搪塞道:“我都给忘了今天是情人节了,你们小两口慢慢聊啊~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额”潇潇伸手想拉住同事,却没拉到,面对傅熠寒冷的目光,有些无措起来。 同事走的很急,都没有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 傅熠睨着面前有些慌张的潇潇,这表情还真是不多见,也来了兴趣,搂起潇潇的细腰笑得邪恶,“亲爱的,我来接你下班,你不高兴吗?” 潇潇别过脸去,不想看男人那张满含恶意的笑,脸色苍白直接拒绝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需要你接,我可以自己回去。” “回哪儿去?”傅熠将潇潇的脸掰正,迫使潇潇正视自己。“是回九江大厦吗?” 九江大厦就如刺一般,深深的扎在傅熠心里。 潇潇听到傅熠这么说,也来了脾气,不再温软,一反常态的拍开傅熠的手,一脸冷漠,“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回哪儿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傅熠嗤笑一声,也没了耐心抓住潇潇的手,就往停车场走,“走!” “傅熠,你放开我”潇潇一挣扎,傅熠就捏得越紧,潇潇白嫩的胳膊上都被勒红了。 刚到电梯,门就打开了,周宴搂着一个美女,看到了两人的拉扯。 第95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 傅熠见到周晏动作安分了些,只是手上依旧抓着潇潇不放。 周晏吊儿郎当的将手搭在美女肩上,来回扫视了一圈两人,进了电梯。 随着电梯门的关闭,傅熠也恢复了动作,强行拉着潇潇上了自己的超跑。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傅熠一路上车开得很快,晚间的冷风呼啸着将少女细软的声音揉进了风里。 傅熠闻声瞥了一眼身边。 少女越来越苍白的脸,身子却依旧端正,只有紧紧握着的拳,才看出少女的不安。 如果是顾雨熙,她要是害怕一定会紧紧拉着自己,然后软软的劝自己慢些。 傅熠无聊的冷哼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玩味的勾了勾唇,将油门踩到了最大。 …… 律真司看着天色,拿着手机唉声叹气。 蔡宸宸戳了戳律真司,看了一眼办公室,“律副总,那个吴经理……还活着吗?” 律真司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又叹了一口,“有些人虽然活着,但早已死了。” 蔡宸宸大概懂了,看着生无可恋的律真司安慰了几句,“律副总,你这么晚了还陪着傅总加班,真不容易。” 律真司举起手里今天正准备送给女朋友的花,眼含热泪,“我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谈个对象,容易吗?” 蔡宸宸想了想这些年,律真司陪着傅景珩度过的岁月,可以说一个月除了上厕所和睡觉两人不在一起,基本上两人都是不要命的加班。 号称熬命双煞,靠着这股闯劲,搞垮了不少竞争对手,将康瑞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大公司。 蔡宸宸拍了拍律真司的肩膀,安慰道:“也许,等傅总谈恋爱了,也会理解副总你的!” 律真司泪眼汪汪的瞟了一眼手里的红玫瑰,“你说现在的小姑娘,喜欢送玫瑰花吗?” “额,这……”蔡宸宸挠了挠头,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也才有空去相了几次亲,没经验啊! 两人正聊着,突然傅景珩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男人阴沉着脸,快步走了出来,看到一旁坐着的律真司,拉着就走。 捧着玫瑰花的律真司,就这样一脸懵的被傅景珩塞进了车后座。 傅景珩今天开的是黑色敞篷迈凯轮,本来在a市这种大都市挺多见的,就是在情人节,两男人其中还有个捧着999玫瑰花的,不多见。 律真司长着一张娃娃脸,车开到市中心了才回过神来,眨巴着一张大眼睛看了傅景珩许久,“傅景珩,我有女朋友了!” 律真司的声音不大,带着的小奶音,让停在路边等红灯的大爷大妈们,成功的看了过来。 傅景珩面无表情的开着车,“我管你有没有女朋友,你现在的时间归我!” “……这不好吧!”律真司脸色有些发白。 “别废话,跟我去xxx酒店,有正事。”傅景珩懒得解释,绿灯亮起,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花瓣飞舞在夜空中,砸在了路过单身狗的脸上,拿下花瓣,吐槽道:“这狗粮喂的,实在有点出乎意料。” 旁的大妈补刀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谈对象嘛,性别不需要拿的太死,不然就只能被剩下了!” 单身狗被狠狠的扎了一刀,将刚刚回在路边上拍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文道:“真是活久见,现在年轻人都这么会玩儿的嘛?” 傅景珩一路拉着律真司到了酒店,到了前台。 前台小姐姐看了好久才回了一句,“客官,是一间房?还是两间?” 傅景珩将律真司放到一边,掏出手机,“照片上的人,你见过吗?” 前台小姐姐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立刻恢复了职业素养,“见过。” 傅景珩勾指敲了敲台面,“把他的房间号告诉我。” “这位客官,房间号是个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随便告诉你的。”前台小姐姐顶着傅景珩杀人的目光,严厉拒绝道。 傅景珩闭了闭眼,打了一通电话,然后他们就站在了520vip的房间门口。 看着身后餐车上的烛光晚餐,摇曳的红酒杯,傅景珩仔细回忆了一下,周晏发来照片的女人背影和身段,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门内果然传来傅熠懒散的声音,“谁啊?” 律真司接到傅景珩递来的眼神后,沉着嗓子开口说道:“我们是酒店订餐服务,先生您订的情人节套餐到了。” 很快门锁被打开,还没开全,傅景珩和律真司就冲了进去。 傅景珩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和四散的花束,额角青筋突起,扫视了一圈房间,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正准备往里走时,身后突然传来傅熠的声音。 “二叔,你想找谁?” 男人的声音随性放荡,还有几分挑衅,成功让傅景珩黑了脸。 “你知道我在找谁!” 傅熠摊手,“二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找谁?” 傅景珩比傅熠高出半头,两人对峙起来,实在没有啥悬念,只是傅景珩作为长辈,去欺负小辈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傅景珩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她在哪儿?” 傅熠勾唇,歪了歪脖子,一脸天真无邪,“二叔,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景珩咬牙捏拳,挨近傅熠,“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就在这时,浴室门被人打开了。 顾雨熙裹着浴巾一脸羞涩的走了出来,“二叔好。” 傅景珩松开傅熠,挑眉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后才冷着脸问:“你们这是,又再胡闹什么?” 顾雨熙被傅景珩说的面红耳赤,求助的看了一眼傅熠,傅熠却在一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二叔,我们是年轻人,年轻气盛精力好,和二叔这样的中年人没法比的。” 傅景珩瞪了一眼傅熠,随后带着一旁杵着的律真司走了,临走时还打了个电话给大哥傅景阳。 让傅景阳过来付房钱,以后不许傅熠再用他的名字蹭酒店了。 傅景阳看着将近六位数的房钱,将傅熠又痛揍了一顿。 傅景珩回到家,抬头看到楼上的灯亮了,心下一喜,快步走进了电梯。 随着电梯的上升,傅景珩热络的心又恢复了平静。 开门,落锁,看着屋子里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小身影,踌躇片刻后,走了上去。 “你今天去哪儿了?” 第96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一) 傅景珩的声音冷不防的从身后传来,正在厨房里煮泡面的潇潇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不小心倒了一瓶盖的醋到锅里。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围着hello kitty的围裙,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自己,“我……我就去做兼职了。” 傅景珩双手环胸,从上到下的扫视了少女一圈,直到视线停留在少女手腕处,那有些青紫的痕迹,眯了眯眼,“你这衣服,好像不是早上穿出去的那件吧!” 少女也觉察到了傅景珩的目光,脸颊微白,将手背了过去,“这是……” “算了,我没兴趣知道。” 男人明显有些不耐,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少女身后热气腾腾的面,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方便面,但一天都没好好吃饭的傅景珩却觉得看起来还不错,指了指面,“刚好没吃晚饭,介意一起吃吗?” 潇潇将躲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脸上染上些喜色,“可以,当然不介意。” 傅景珩挑了挑眉,看了潇潇一眼,走到餐厅坐下,双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潇潇来回在厨房和餐厅穿梭。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做好了,傅景珩看着手里品相还不错的面,以及对面少女有些不安的脸,莫名烦躁,“你不吃吗?” 少女脸色微红,“我是想谢谢傅先生这些天对我的照顾,我也不太会煮东西,就上网学了点,希望您不要介意。” 傅景珩神色缓和了些,“所以这是特地给我做的?” 得到少女的肯定,傅景珩心情平复了许多,“谢谢。” 少女脸上红红,“没事,比起傅先生,这不算什么。。” 傅景珩心情愉悦了许多,面上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长辈模样,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很快就风轻云淡的吃完了一碗面。 “看出来你的确是第一次煮面,下次这些小事就交给阿姨做,你身体还没好全,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傅景珩说完这些就去书房,准备开始办公。 潇潇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闻着味也想尝尝这100多块的方便面是什么味,拿起勺子浅尝了一下,差点没酸成痛苦面具。 出来拿公文包的傅景珩看到少女狰狞的表情,嘴角微扬。 就在潇潇收拾碗筷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打开门一看,傅政华却板着脸站在门口,与上次的面带微笑不同,傅政华这次严肃了很多,直接开门见山道:“傅景珩呢?” 潇潇指了指书房,“傅先生在书房。” 傅政华没说话,径直进了傅景珩的书房。 潇潇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红酒杯,浅尝了几口,幺幺走到潇潇脚下,看着满脸笑意的少女十分不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傅景珩,那衣服也是傅熠强制买给你的?” 潇潇摇了摇酒杯,看着书房门缝处透出来的微光,笑意吟吟,“傅景珩他知道。” 幺幺更看不懂了,“那他为什么还要问?” 潇潇睨了一眼身后的书房,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问,是在试探我的忠诚,之后又不问,是发现自己没有立场过问。” “那这样不是让傅景珩更加觉得你在说谎吗?”幺幺急了,要是不能攻略傅景珩,那这次的任务又得泡汤,他可是赌了一切身价给潇潇调了部门,就靠这次任务翻身呢。 潇潇挑眉,“谁说我不会告诉傅景珩?”看着书房门缝的光渐渐变亮,潇潇勾唇浅笑,“你看好了,什么是钓系美人。” 傅景珩心情复杂的走出书房,满脑子都想着刚刚傅政华的话,抬眼瞧见阳台上那抹白色身影,看到少女手里拿着的酒杯。 傅景珩神色不悦的上前,“不是让你以后不许喝酒吗?” 少女已然换上居家睡衣,这次似乎没有上次喝得多,看到自己时只是怔愣了片刻后,就认出了他,“傅先生。” 傅景珩看着有些微醺的小人,抬了抬眼镜,嗯了一声,等着少女接下来的话。 “你说一个已经分手的前任,突然找你复合,你会答应吗?” 月光打在少女白皙的脸上,带着几分夜晚的凄冷和萧瑟,让傅景珩心头一颤。 傅景珩没有正面回答潇潇的问题,只是接着问道:“那你会答应吗?” 见少女摇头,傅景珩忐忑的心微定,默声等着少女述说。 “既然分开了,就证明不合适,没必要再重蹈覆辙。” 潇潇说着拿起一旁的酒杯递给傅景珩,嫣嫣一笑,“傅先生,祝我单身快乐!” 少女原本清冷如水的面上,突然绽放的笑容就如一颗石子掉入了池水,将傅景珩原本沉寂的新池微微波动。 他突然有些为这个坚强的女孩而感动,这样冷静的孩子,不多见了。 明明知道自己还爱着对方,但是一旦触碰到底线,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哪怕是以卵击石。 傅景珩知道他那大哥家的人品,明着给钱,潇潇不收就在学校里诋毁她,要不是自己压着,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 今天傅政华找到自己,也是听说了这件事,知道了潇潇的身份过来提点傅景珩的。 让他不要与潇潇有过多牵扯。 傅景珩想着过些日子又要被傅政华安排相亲,傅景珩就觉得头大。 低头看着面前对着夜空发呆的少女,想起傅政华板着脸,傅景珩突然想到了一个解决相亲后患的好办法。 看着女孩懵懂的脸,傅景珩诚恳发言,“顾小姐,如果一个人想要快速摆脱失恋阴影,最快的方法就是进入下一段恋情。” 第97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二) “傅景珩,我没听错吧!你要结婚了?”律真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手里的台球杆掏了掏耳朵。 周晏则是一脸暧昧的看着傅景珩,“行啊,你小子,这才几天就把人搞到了?” 傅景珩神色依旧,盯着桌上的台球,“也没什么,比起无休止的相亲,不如以最快的方式解决后患。” 律真司简直不敢相信,这傅景珩的脑子,是不是坏了,“那你就结婚?你不是不婚主义者吗?” 傅景珩手里击打台球的动作不变,风轻云淡的表示,“我是不是不婚主义者和我结不结婚,没有必然联系。” 律真司:“傅景珩,你是在说人话吗?我怎么听不懂?” 周晏拍了拍傅景珩,下巴指了指台上傅景珩的手机。 傅景珩睨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面无表情的继续打球。 周晏挑眉看戏道:“你要是再不接电话,你大哥一家都快急疯了!” 傅景珩慢条斯理的拿眼镜布擦起眼镜,“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必要过多理会。” 而电话那头的傅景阳正急得团团转,刚好看到从二楼下来的傅熠。 傅熠正顶着一头张扬的金发,正准备带着顾雨熙一起去赴约赛车。 傅景阳看着傅熠那眉眼,内心的情绪五味杂陈。 他弟弟傅景珩长得像他那去世的老娘,傅熠也是,就他一个长得像傅政华。 就是因为这张脸,傅景珩小时候就被傅政华偏疼些,就连向来荒唐的傅熠,傅政华也只是会板着脸教训几句,不想自己,从小就不受傅政华待见。 小时候上学那会儿也是,傅景珩总是能凭借自己出众的容貌和学识获得一众迷妹。 傅景阳虽然长得也不差,但和他这个弟弟比起来,还是成了那陪衬鲜花的绿叶。 不过傅景阳一直觉得庆幸的是,傅景珩从小虽然优秀,但对感情却一直不开窍。 傅景珩一直未婚,身边除了一个奶娃娃一样的律真司,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周晏,再不济就是沉默寡言的曹琤。 一群大老爷们,整日待在一起,可愁坏了傅政华,逼着傅景阳去相亲,不然就把公司直接转给傅熠。 傅景阳有些幸灾乐祸,凭什么样样都让他这个二弟给占了? 傅景阳原本正打算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大显身手,没想到却收到了傅景珩有秘密女友的消息。 本想打听听,却没想到傅景珩这么快就要结婚,丝毫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 傅景阳看着吊儿郎当的傅熠,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又上那儿去? “去赛车啊?今天可是大场面,好多人参加呢!还能拿奖呢!”傅熠说的兴奋,眼里都闪着光。 “不许去。” “为什么嘛?”傅熠有些急了,他可是练了好久的,这可是他扬名的好机会。 傅景阳脸色阴沉,“没听到啊!我让你不许去就不许去!” “不,我就要去,我可是跟人家吹了好多牛的。”傅熠直接忽略傅景阳的怒视,径直往屋外走。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二叔有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以及是京都有名的人物了!” 傅熠听到身后傅景阳的怒吼也来了脾气,“二叔,二叔,你张口闭口都是二叔,我也没见你多优秀啊?” “你,你,你”傅景阳被傅熠气得捂住胸口,趴在座椅上。 看着痛苦的傅景阳,傅熠毫不在意的夺门而出。 第98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三) 傅熠驾驶的红色豪爵haojue在赛道上风驰电掣,甩出第二名好远,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第一名。 当傅熠冲过终点时,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傅熠摘下头盔,张开双臂,长吁一口气,满足的享受这此刻带来的无上荣耀,闪光灯,鲜花,美女…… 一切的一切,都只属于他,傅熠! 傅熠被簇拥着来到休息室休息,和顾雨熙嬉闹了没多久,门就被这次活动的主办方敲开了。 主办方是一个略显猥琐的中年男人,眼神肆意的在顾雨熙身上流连了一圈,才笑着开口,“傅少,见到您可真荣幸。” 主办方刚刚肆意的表情让傅熠很不爽,傅熠对男人的恭维不予理睬,依旧和顾雨熙调笑玩乐着。 男人肥厚油腻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为了这次经费,再次觍着脸说道:“傅少,不知道这次比赛活动您还满意吗?” 傅熠从顾雨熙的肩头抬眼,轻蔑的看了一眼男人,仰头接过顾雨熙递来的葡萄,十分随意的嗯了一声。 主办方忍着火气,继续赔笑:“如果这次傅少喜欢的话,不如有机会多在傅总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不然撤资的话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的。” 原本不错的心情,在听到傅景珩的名字之后就灭了几分,敷衍了主办方几句,就将人打发走了。 顾雨熙今日知道会有很多明里暗里的竞争对手,可以说是在穿着上下足了功夫,穿得衣服轻薄又显身材,将她那飞机场一般的身板,也能撑得前凸后翘。 顾雨熙可是把傅熠的脾性摸了个七七八八,自然知道如何吸引傅熠的目光,不出所料傅熠一下车就看到了她。 当傅熠毫不犹豫的带她去休息室,就变相的在他的朋友面前宣誓了顾雨熙的主权。 她就是要让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知难而退,告诉她们,傅熠是她顾雨熙的。 傅熠打发走主办方后,看着怀里穿得清凉的顾雨熙,兴致乏乏,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厕所。 傅熠刚坐上马桶,就听到外面有人出来的声音。 “玛德,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给老子使脸色?” 门外的声音傅熠很熟悉,正是那个刚刚还和自己赔笑脸的主办方。 傅熠舌根顶了顶腮,压着怒火继续听着。 主办方说完话,另一个男人帮腔道:“就是,不过是个目空一切的小辈,您不用和他一般见识。他也就再风光个几日了,您就当他是垂死挣扎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男人神神秘秘的看了一眼门口,见没有人,随后冲主办方小声道:“我听说啊,这傅景珩想要结婚了!” “什么?傅景珩要结婚?这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了!” 之后的话傅熠没有仔细听,耳朵里只有傅景珩要结婚这个消息。 想着之前自己发现的事,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在内心翻涌。 …… 潇潇今天休息,不用去兼职,正准备睡个懒觉,就被傅景珩叫起来,一起去给一位朋友买婚纱。 傅景珩在开车去市中心的路上,就接到了无数个求证他婚讯真实性的电话,好多都是女人的声音。 傅景珩都公事公办的回了,隔着屏幕,潇潇都能听到姐姐们心碎的声音。 潇潇突然很好奇,这么多小姐姐心仪傅景珩,就真没有心动过? 潇潇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傅景珩。 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变化,仿佛只是在和家人聊一些寻常小事,深邃的桃花眼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潇潇嘟囔了一句,“还真是无情!” “对她人有情,就是对自己无情,这种百无一利的事情,我不是大善人,只是个商人,不划算。” 男人的声音从前方突然传来,将发呆的潇潇吓得一颤。 傅景珩蹙眉,自己似乎没有解释的必要,看了一眼身后发呆的女孩,随后车里又恢复了平静。 许久的沉默片刻,两人也到了婚纱店。 礼服店里人不多,傅景珩给潇潇选了几件让她进去换,自己则是坐在那儿悠闲的等着。 潇潇挑了一条最能显身材的换上,在帘子后面听着傅景珩的动静,听到傅景珩接起了电话,这才让服务生掀起帘子。 傅景珩正接着傅政华打过来的电话,脸色不大好看,突然视线变得明亮起来,有些不适应。 看向柔光下窈窕雪白的少女,瞳孔微缩。 原本清瘦的少女已经被自己养胖了些,纤长的天鹅颈,圆润光洁的粉肩,视线往下也是开叉的鱼尾裙设计。 看着露在外面白花花的腿,傅景珩的眉头就没松过,“你觉得这件合适吗?” “这可是我们这儿的春季新品,设计师是意大利顶级设计师设计的……” 试衣员正热情的介绍,毕竟不是谁都能把这种婚纱驾驭的男女通吃的,刚刚连她都看直了眼。 试衣员还没说完,就被傅景珩无情的打断,“给我去把你们这儿的冬季婚纱拿过来。” “啊?”试衣员没反应过来,这都开春了,这么热的天,谁还穿个小棉袄啊? “没听见吗?我让你把冬季婚纱找来,外面天还有些冷穿成这样,不怕生病啊?”傅景珩剜了一眼潇潇,没好气的吩咐试衣员拿最严实的那件。 本来想看看傅景珩惊喜反应的潇潇,如今可后悔了,看着堆成小山的婚纱欲哭无泪。 第99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四) “我觉得这件你女朋友可能不会喜欢。”潇潇看着镜子里被裹得膀大腰圆的自己,十分无奈的说道。 傅景珩来回转了一圈,满意的点头,“挺好的,富贵!” 潇潇:“……” 傅景珩挥了挥手,让试衣员先带潇潇去换衣服。 回去的路上,少女一直沉默寡言的看着手机,由于有公事在办,曹琤被叫过来开车。 一路上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直到潇潇的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着,主人却迟迟不肯接起,响了许久后才被挂断。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少女依旧是先前的操作。 直到第三次电话响起,身边在电脑跟前稳如泰山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谁打来的?” 男人并没有抬头,似是不经意的询问。 少女有些慌乱的将手机屏幕反了过来,结结巴巴道:“没,没谁,就是诈骗电话。” 男人指尖的动作一顿,嗯了一声就又继续工作起来。 电脑屏幕的亮光,照在男人冷俊的脸上,模糊了男人的五官,看不清情绪。 寂静片刻过后,少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接吧”傅景珩看了看少女苍白的脸,又补充了一句,“你不适合撒谎。” 少女的脸色白了白,但听到傅景珩这么说,也慢慢的放下手机,接通了电话。 傅熠懒散恣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不是说要把我送你的衣服还过来吗?今天我刚好有空,你送到我家来吧!” 傅熠摸着手里的手链,支着下巴斜靠在沙发上,等着潇潇的回答。 和料想的一样,电话那头良久的沉默片刻,潇潇同意了。 傅熠挂了电话,转了转手机,弯唇笑了笑,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顾雨熙,拿起一旁的外衣,兴冲冲的往回赶。 潇潇挂断电话后,看了一眼傅景珩,踌躇片刻后,正欲开口,就听到头顶男人吩咐曹琤的声音。 “曹琤,掉头,回大厦。” …… “其实,傅先生,你没必要送我来的。” 少女的脸色有些窘迫,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看着现在路灯下抽着烟的傅熠,傅景珩眯了眯眼,“没事,反正去公司拿文件也是顺路。” 少女迟疑了片刻,向傅景珩道了谢后,就提着手里的衣服袋,向傅熠的方向去了。 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车里的傅景珩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就让曹琤将车停在路边,等潇潇结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已然漆黑,却依旧没有等到潇潇的电话。 傅景珩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掀起眼帘看向窗外,明知故问道:“曹琤,现在几点了?” 曹琤立刻坐直了身子,“傅总,11点了!” 傅景珩盖上电脑,仰头闭了闭眼,自嘲一笑,冲曹琤冷声命令道:“回去。” 曹琤明白回去是什么意思,只是他通过几次与潇潇的接触来看,潇潇不像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坏女人。 所以凭着多年的经验和过人的胆识,曹琤还是把车开回来老宅。 果然没有被傅景珩骂。 只是昏黄的路灯下,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那空纸袋,在原地随着风打转。 曹琤又抬眼偷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男人,眉眼处的烦闷显而易见。 这次傅景珩反常的让他绕了半个城中心,送潇潇来老宅,曹琤可以肯定,傅景珩对潇潇是有些不同的。 傅景珩看到人不见了的第一时间就掏出手机,拨通了傅熠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人接起,依旧是傅熠那玩世不恭的语气,“二叔你找我啊!” 傅景珩抬了抬眼镜,“你在哪儿?” 傅熠依在阳台的栏杆上,刚好看见下车的傅景珩:“在家啊!” 傅景珩站在楼下看向楼上的傅熠,脸色沉郁,“和谁?” 傅熠看了一眼身后端坐的少女,弯唇略带挑衅的回道:“一个朋友。” 第100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五) “二叔,我心里还有潇潇……” 傅熠玩味的打量着面前的傅景珩,想从男人脸上看到一丝挫败,可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报纸,丝毫没有松动。 傅熠心下烦闷,傅景珩总是这么胜券在握的样子,真是讨人厌。 傅熠眼里的阴郁更重了些,拉过一旁女人的手,洋洋得意道:“况且潇潇现在心里还有我,所以我决定还和潇潇结婚。” 傅景珩神色淡淡的开口:“那你那个和别人生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豪门里都会有几个私生子,大不了养到成年就好了。”傅熠一脸的无所谓。 这话说的极其欠揍,终于对面的傅景珩有了动静。 男人缓缓抬起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傅熠,就让傅熠心头一颤,可胆怯过后随之而来的兴奋,让傅熠整个人都有些亢奋。 傅景珩这样子,明显是怒了,傅熠能肯定。 傅景珩的眼神,似有似无的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顾小姐,也是这么想的吗?” 少女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甩不开傅熠的手,面上带着几分薄怒,“我不愿意。” 傅熠却拽的更紧了,见少女还在挣扎索性强制的将其搂在怀里,控制住,面色有些阴沉,“潇潇,乖,听话,别闹!” 看着少女惨白的脸以及刚养好的手臂,又被弄得青一块紫一块。 傅景珩缓缓的放下手里的报纸,左手取下眼镜,咬牙说道:“傅熠,你的修养呢?” 傅熠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觉得怀里的人,撅的很,让自己很没面子,“二叔,潇潇就是闹点小脾气……” 傅熠话还没说完,脸颊就被傅景珩挥了一拳,整个人懵懵的,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傅景珩扶起倒在沙发上的潇潇,将人护在身后,“傅熠,既然你都和人家分手了,再死缠烂打的就难看了。” 傅熠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傅景珩护着潇潇的样子,却笑得张狂,“怎么?二叔这就生气了?” 傅景珩随意的看了一眼潇潇苍白的脸色,阴郁开口:“我都尝过滋味了,你也不嫌弃?” 将人护在身后的傅景珩,能明显感觉到少女的手在揪紧自己的袖口。 看着依旧护着潇潇的傅景珩,傅熠兴奋的发狂,举起手机,“二叔不信啊,我这儿还有视频呢!” 傅熠真的很期待看到从容不迫的男人脸上闪过很多的表情,比如说痛苦,懊悔…… 傅景珩沉着脸,看着面前癫狂可怕的傅熠,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甜甜的喊“二叔”的小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陌生的样子? “傅熠,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傅景珩想再给傅熠一次机会,提起傅熠的衣领严肃道:“你现在给顾小姐道歉,并且把视频删了!” 男人脸上除了傅熠常见的愤怒以外,还带着点失落,让傅熠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傅熠盯傅景珩薄怒的脸,笑得发狠,眼底里都是疯狂,“不就是玩个女人吗?二叔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傅熠的话显然触碰到了傅景珩的雷区。 潇潇能明显看到傅景珩提着傅熠衣领的手,紧了又紧。 “傅熠,你再说一遍!”傅景珩压着怒火,又问了一遍。 “二叔,女人要会玩儿花样的才有趣点”傅熠轻蔑的看了一眼傅景珩身后的潇潇,“你后面那位,太死板,躺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没意思。” 傅景阳没等傅熠把话说完,拳头就招呼上了傅熠的脸。 傅熠一直纵情玩乐,身子本就虚浮,只能被傅景珩按在地上锤。 站在一旁的曹琤看在眼里,正欲上去拦,在看到一脸冷漠的潇潇时,也停在那边看戏。 “你是小辈,按理说管教孩子这事,我还是尊重大哥大嫂的,毕竟我没有小孩,不知道如何下手。 只是现在这情况,我还是得让你知道怎么样做个人。” 傅熠拉着傅景珩牵制住他脖子的手,眼里淬了毒,“傅景珩,你少装好人,你坑了多少人,我还不清楚?” 傅景珩看着地上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孩子,内心百感交集。 拳头高高举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样犹豫的傅景珩,落在傅熠眼里就变成了自己戳中了傅景珩的弱点,笑得更加得意。 “怎么?怕了?怕人家知道你是个逼得人家跳楼的黑心商人?你也有今天啊,傅景珩!” “够了!”傅景珩提起傅熠的衣领,眼里的寒意直接可以冻死一个人。 “曹琤,把傅熠带到禁闭室去,思过几日。” 曹琤应声牵制着叫嚣的傅熠,就退了下去。 房里又是剩下傅景珩和潇潇两个人。 男人蹲坐在地上,双手支在膝盖上抵着头,看起来有些颓废。 “傅先生,你还好吧。” 少女轻柔的声音将傅景珩的思绪打断,看着面前少女略带关心的脸,傅景珩自嘲的笑了笑,“让顾小姐看笑话了。” “傅先生也见过我的不少笑话,这下咱俩扯平了!” 傅景珩起身拍着浮灰的手一顿,“家里的丑事,本不应该影响到你,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与傅熠解除婚约的舆论。” “傅先生,其实我没有和傅熠有过什么……” 女孩也许是第一次和人解释这些,脸红吓人。 傅景珩深深的看了一眼潇潇,“你也不用怕傅熠再来骚扰你,有我在,他还没那个本事。” “你信我?” 傅景珩看着一脸错愕的女孩,想了想之前女孩醉酒时说的话,珍重的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就被女孩突然抱住。 “谢谢” 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闷闷的让人心疼。 傅景珩的身子僵了僵任由女孩抱着,用手亲亲的摸了摸女孩的头,“没事,都过去了。” 第101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六) 汽车在公路上缓慢的奔驰,一路上又是沉默,直到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傅景珩才稍稍回神。 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律真司。 傅景珩还没出声,对面那头律真司那边就传来了小姑娘的调笑声:“这不是那个情人节,送你9999朵玫瑰的上司吗?” 律真司的小女友也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自己情人节那天的事,就是中间有很多误会,律真司没法自证清白,正解释着,傅景珩的电话就来了。 “傅景珩,你电话来的刚好,你给我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会深夜捧着玫瑰花出现在你车上!” 傅景珩心情烦闷懒得理会,直接回道:“加班。” 小女友不信,“谁在车上加班?” 傅景珩:“在酒店。” 律真司:“……” 小女友激动了,“律真司,难怪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没谈恋爱,原来你们是gay啊!” 傅景珩蹙眉回道:“我不是” 小女友:“只有是gay的人,才解释说自己不是gay!” 傅景珩神情严肃:“我没必要骗你。” 小女友嗤笑:“我信你个鬼哦,你们两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律真司捂着脸:“……算了,傅景珩你不用再解释了,你打给我什么事?” 傅景珩原本是想让律真司陪自己去一趟公墓,去看看她,如今律真司有了伴,不方便,现在看来也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算了,你先和你小女朋友解释吧。我一个孤家寡人,就不打扰了!” 傅景珩没等对方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而站在一旁的潇潇,飙了一天的戏早已困得两腿直发软,看着杵在门口不动的傅景珩,心里想着业绩,耐着性子开口问道:“傅先生,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女孩温柔的提醒,让傅景珩从发呆中迅速回神。 看着面前有些困倦,却依旧陪着自己的潇潇,抱歉道:“对不起,刚刚走神了。” 两人进门后,潇潇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 这时幺幺也刚好睡醒,摇着尾巴开到两人面前。 原本不太爱猫的男人,今日却突然蹲下身抱起幺幺,轻抚的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你也没睡啊?” 男人的反常,让潇潇眯了眯眼,缓步走到傅景珩蹲下。 投喂着猫粮的傅景珩,明显有些生疏,好多都撒在了地上,潇潇轻轻接过,“让我来吧!” 男人乖顺的将铲子给潇潇,看着幺幺吃猫粮发呆。 过了良久,傅景珩觉得心情难受,摸了摸上衣口袋,发现没有烟,这才想起前些日子,为了潇潇的身体健康,自己在戒烟。 转头看向少女方向,沉默片刻说道:“我有个故事,顾小姐愿意听吗?” 潇潇虽然困得要死,但还是有职业操守的,立刻礼貌的点头回应傅景珩。 “从前有一个开发商,想要一个钉子户搬走,说动了那女业主的周围所有人,就是说不动女业主。” “开发商没有按时间交房是有违约风险的,所以他就从女业主亲戚那里拿到了钥匙,拆了她们家的房子。” 潇潇:“后来呢?” “开发商以为已经给过补偿了,那女业主也不会怎么闹”傅景珩顿了顿,有些艰难的开口,“没想到她居然当着开发商的面,要闹跳楼自杀!” “开发商本以为女人只是想要更多的钱,就没有理睬女业主,却没想到女业主真的会跳楼。” 傅景珩捂着头,神情茫然,“我实在想不明白,不过就是未婚夫的房子,本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给了那么多钱,她为什么还要死?” 潇潇抱着圆滚滚的幺幺,不答反问道:“我想问,女业主和他的未婚夫感情好吗?” 傅景珩回忆了一下,“两人本来打算年底在老家结婚,只是她未婚夫出了点意外,去世了!” 潇潇吐槽道:“你把人家对未婚夫唯一的念想给弄没了,人家不要死要活的才怪!” 傅景珩不解,“无论生死,人总是要继续生活的,没必要一直陷在情爱里。” 潇潇摇了摇头,“每个人都不一样,爱对每个人的含义都不一样,有些人占10%,而有些人就是100%,没有,她真的会死。” 傅景珩罗有所思的低头,半晌过后,向潇潇道了一声谢。 …… 傅景珩和潇潇走后,老宅里就没有安生。 只听到扈继美的哀嚎和傅景阳的怒骂。 傅熠挺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一脸的不服气,“明明是傅景珩他抢了我的未婚妻,凭什么要我去道歉?” “你和孽障,你要不给你二叔道歉,他明天就把我手头想给你的事都给拿走了!”傅景阳指着傅熠鼻子一脸的气愤。 傅熠不屑道:“我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东西,没了也就没了。” 傅景阳脸都气白了,“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只知道气我!” 傅熠看着怒不可谒的傅景阳,出言讥讽道:“你也就在窝里横,到了傅景珩面前,也不过是老鼠见了猫,孬种!” “你,你你”傅景阳气得手直抖,扈继美却在一旁心疼的摸着傅熠的脸,帮腔道:“是啊,是啊!你二弟也太过分了,你看看把我们家阿熠这脸打的!” 就在几人争执不休时,曹琤带着一众人进来了。 门口的人自成一排的站着,都带着墨镜穿着深色西装,五大三粗的,这气场,瞬间让房里的几人噤了声。 “曹管家,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是傅景阳先开了口。 “二爷说了,既然大少爷在大爷身边养了这么久,都没有学会礼义廉耻,那就不必再学了。都养成脾性了,改不了!” 曹琤秉着恭敬的态度,原封不动的把傅熠的话带到。 “景珩他是什么意思?”扈继美有点听不明白。 “曹管家,你要不再和二弟说说,实在不行,我们把他送去缅北那里管教两天?”傅景阳最了解他那个二弟,傅景珩这是要彻底放弃傅熠的意思。 曹琤没有做声,傅熠却躺在地上嘲笑起来:“傅景珩就这么大点度量,不就是个女人?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做什么?别以为我傅熠会怕他!爸,你也别在求着曹琤了,他做不了主,他就是傅景珩身边的一条狗,和他说了没用。” “闭嘴吧,你!”傅景阳都快被傅熠给气死了。 原本还有为难的曹琤,见傅熠如此口不择言的样子,悠悠的替傅氏松了口气,对着傅景阳惋惜道:“大爷,实话说吧,傅熠这事你们也有责任,我想你还是先去国外的分公司先待两年,等二爷心情好了,说不定就能再调你回来。” 第102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七) “你真的要和那小丫头结婚?”对面的傅政华纠结了很久,问出来这样一句话来。 傅景珩点了点头,表情异常坚定,本以为对方会气得暴跳如雷,毕竟这可是和叔叔和侄子抢女人的丑事,这古板的小老头一定第一个不乐意。 没想到对方却是异常的赞同。 傅政华今早可是看到了小道八卦,里面各种分析傅景珩是不是gay的新闻,居然还有图文解析这么离谱又可靠的消息。 一时间,傅政华对于对方是谁,什么身份都不在意了。 只要不是个男的就行! 本以为小老头会和自己大闹一场的傅景珩,突然有些下不来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准备月底结婚!” “好啊!好啊!”傅政华表示自己很乐意安排,绝对没有问题。 这一切,潇潇都通过直播系统,看得明白。 嘴角微扬的起身,随意挑了一件浅色连衣裙,就准备赴约。 潇潇刚到餐厅时,傅景珩正襟危坐的在沙发上,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潇潇却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只静静的在傅景珩对面坐下,装作有些好奇的问:“傅先生,你的女朋友呢?她没来吗?” 对面的傅景珩看着面前一脸天真的潇潇,有些懊悔的想,这周晏是给自己出了什么馊主意,让他故意说自己有女朋友,然后带着潇潇去买婚纱,再给她一个惊喜。 这小姑娘明显的好骗,自己也不太善于编故事,傅景珩头疼的直接照着周晏给的台词念叨:“来了,就在这儿。” “哪儿呢?”女孩四下张望着,可发现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又有些困惑的看向傅景珩。 傅景珩额角突突,有些烫嘴的说道:“就坐在我面前。” “傅先生,别开玩笑了,你对面就我一个人,那儿还有人?”女孩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傅景珩,指了指自己道:“你不会说的是我吧?” 傅景珩捂着脸,脸上有些发烫,嗯了一声后就没有下文了。 潇潇问道:“为什么是我?” “怎么就不能是你?” “我定过亲,还被退过亲!” “我知道。”傅景珩脸上尴尬更更重了,晦涩的念起周晏教的羞人情话:“我觉得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妻子。” “我拒绝” 少女毫不犹豫的拒绝,将傅景珩接下来的台词全都堵在了嘴里。 傅景珩有些错愕的开口询问:“为什么?” 傅景珩根本没想过自己求婚,会被人拒绝,还这么果断,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他的条件,和他结婚绝对是没有后顾之忧,没有理由拒绝啊? “傅先生,我认为结婚的前提是喜欢对方,我觉得我们还不够了解对方,这样结婚太仓促了!” 潇潇接下来的话,傅景珩根本没有认真听,满脑子都是“他傅景珩,被拒绝了???” 怎么可能? 这还像话吗? 他必须得完成和潇潇结婚的任务,不然他又得无休止的相亲,想想都可怕。 刚拒绝完傅景珩的潇潇,就听到幺幺在意识里震惊道:“和傅景珩结婚任务就完成了60%,这次是新部门的首次任务,及格就可以拿绩效,你怎么把这么好的机会主动放弃啊?” 潇潇看着一脸沉闷的傅景珩,弯唇笑道:“说好百分之百攻略,那就得让傅景珩身心都属于我,现在他想和我结婚,不过是为了应付傅政华” 幺幺急了,“那怎么办?” “傅景珩这样的控制欲很强的大男人,最讨厌有人不可控,那就会上心,你看看我现在在傅景珩那儿的好感是不是上升了?” “真的耶,现在傅景珩对你的好感上升了20%,现在已经70%了!”幺幺激动的直跳。 …… “你真被拒绝了?” 周晏的声音憋着笑,傅景珩听着头都大了,闷声点了点头。 “我去,这小姑娘可真有眼光!”律真司拍了一下大腿,这可是聪明人啊,才不会上傅景珩这老男人的贼船。 傅景珩阴恻恻的眼神扫过来,律真司立刻改了口,“这小孩真没眼光,我们景珩这么一个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男,都看不上。” “你不如先装作不会谈恋爱,以请教如何和女孩子相处为借口,找机会和她接触,然后一步步攻占她。” 比起律真司这二缺的嘲笑,周晏这情场高手的建议就有用多了。 傅景珩有些犹豫,“我就再信你一次。” 第103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八) “你确定这种方法有效?”傅景珩狐疑的看着手里的电影票,他实在不明白,带女朋友看恐怖片,这种方法真的能有周晏说的那么神奇。 周晏勾住律真司的肩膀,“这方法我可是教过给律真司的,你也看到成果了不是吗?” “真的吗?”傅景珩还有点不信。 律真司顶着傅景珩审视的目光,红着脸疯狂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傅景珩将信将疑的将电影票放进了口袋。 潇潇刚结束完最后的课程,正在和学生们做分别仪式,同事就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潇潇,我来我来,你未婚夫正在外面等着你呢!” 同事一边说一边还推着潇潇往外,潇潇还没收拾好就被推到了门外。 人群中央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直到看到潇潇的出现。 男人冷漠的脸上才有些微的松动,抬步向前走到潇潇面前,“顾小姐,能邀请你一起看电影吗?” 傅景珩语气柔和,与刚刚冷漠无情的判若两人。 “现在吗?”潇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刚换的白衬衫,她还没有做准备,就被人推了出来。 看着面前明显经过一番收拾的傅景珩,潇潇的这身休闲装,显得有点儿太随意了。 面前的少女见到自己时,脸颊红红的,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听周晏的建议不错,自己这一身行头,绝对是学会加分项。 傅景珩心情愉悦,开车的时候,眉梢眼角都带着点欢愉。 两人在黑暗的环境中,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坐下电影就开始了。 傅景珩坐在潇潇身边,回忆着周晏教的方法,将他与潇潇之间的手把给卸了,以方便小姑娘寻求自己的安慰。 一切妥当后,电影也开始了。 …… “怎么样?我教你的这个方法不错吧?这种方法100%能让人家依赖你,有了第一次肢体接触,就会有第二次,然后就会有更多。”周晏在电话那头得意的询问傅景珩这次和潇潇约会的成果,他可是将自己的撩妹必杀技,都给傅景珩献上了。 傅景珩坐在敞亮的客厅里,扶着额头回忆着周晏的馊主意,后槽牙都要咬断了,“周晏” “啊?怎么了?”周晏没听出傅景珩压着怒气的声音。 “你特么的以后别再给我提建议了。” 傅景珩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徒留周晏一个人在电话那头,一脸懵逼。 傅景珩想着,刚刚自己被那些血肉模糊的鬼,吓得躲在潇潇怀里的样子,就觉得可耻。 真是丢脸啊~ 又灌了几口酒来壮胆,身后突然出来声响,吓得傅景珩浑身僵硬,缓缓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笑脸才吐了一口浊气,“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少女换了一身居家服晃了晃手里的奶茶,推走桌上的酒,“傅先生今天请我看了场电影,作为答谢,我请你喝奶茶。” “我不喝这些甜腻的”傅景珩缓和了一下僵着的表情,下意识的拒绝道。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潇潇有些失望的拿起奶茶,准备离开。 看着少女脸上迅速垮下来的表情,以及周围渐渐恢复安静的空气,原本昏沉的脑海里,再一次出现丧尸。 傅景珩吓得立刻伸手,拉住女孩的裙角,“别,别走。” 看着一脸困惑的少女,傅景珩红着脸摘下眼镜,捂着下巴有些艰涩的开口:“我可以尝试一下奶茶,或许还不错。” “真的吗?” 少女的脸上又一次洋溢起笑容,尤其是那双杏眼,比起商场那些老奸巨猾的眼来,这双眼睛似不染人间烟火杂尘般,心思全写在那双澄澈的眼睛里了。 傅景珩心思微微慢了几分,慢反应的嗯了一声,接过女孩递来的奶茶喝了起来。 奶茶并没想像的那么甜,还带着些茶的香,竟然会让自己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傅景珩诧异的看向奶茶。 潇潇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很好喝的。” “还好,没有想象的那么甜。”男人真诚的点头,并毫不吝啬的夸了几句。 潇潇捧着脸笑嘻嘻的说道:“傅先生,谢谢你的夸奖。” 傅景珩再次看到女孩浅浅的笑,愣了几秒后,有些不明所以“又谢我什么?” “能让要求如此之高的您点头说好,还真是不容易。”潇潇半调侃道。 “我有那么严肃吗?” 潇潇解释道:“你总是板着脸不太爱笑,所以看起来不太好亲近。” 傅景珩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太严肃,所以潇潇才会拒绝自己吗? 想了想傅熠那张嬉皮笑脸的样子,傅景珩眉头紧缩,“你们女生,都喜欢爱笑的男生吗?” “也不是都喜欢,就是觉得爱笑的人,比较好亲近。” 傅景珩通过周晏给的,女生说不就是肯定的意思法则,翻译了一下。 “潇潇她喜欢爱笑的男人!” 见傅景珩迟疑的点了点头,潇潇指导结束,正欲离开,就又被傅景珩拉住。 昨晚熬夜追剧的潇潇,现在只想回去躺平,“傅先生,我……” 转头就看见一脸醉意的男人,正笑着看着自己。 面白如玉,目似繁星,深邃的眸子闪着亮光,舒眉浅笑着,如春日阳光般直化进人的心底。 “潇潇~再陪我一会儿,好嘛~” 潇潇捂着狂跳的心脏,羞耻的点了点头。 第104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十九)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阳台的窗台上照进来,刚好照在男人紧闭的双眼上。 阳光的灼热感,让男人下意识的眨了眨眼,扶着生疼的额头,想要起身,手臂触及的地方,却是一片柔软。 傅景珩抬头一看,身下正是支着胳臂,靠在沙发上熟睡少女。 这姿势,显然已经让傅景珩很社死了,正不知道如何起身。 调皮的阳光却还照到了少女的脸上,刺眼的光亮,让本就睡得不太踏实的少女,蹙了蹙眉。 纤长浓郁的睫毛正不停地颤抖,显然就要觉醒。 傅景珩连忙俯身装作没有醒的样子,紧紧的抱着少女的腰肢。 靠着沙发睡了一晚上的潇潇,本就不胖的身体如今身上还压着个人,对于潇潇这个久病初愈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如今潇潇现在是哪儿哪儿都疼,用手推了推男人。 纹丝不动…… 潇潇看了一眼腰间的男人,宿醉的红晕已从脸上退去,冷俊的五官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潇潇想起昨晚男人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总觉得不真实,看着男人滚动的眼珠子,心下好笑,红唇勾起,对着傅景珩的耳朵柔声道,“傅先生,已经天亮了……” 少女温热的气息吹进傅景珩耳里,痒痒的,傅景珩只想继续装睡,假哼了一声,动了动,又睡了过去。 傅景珩有意识的翻身,潇潇也刚好从傅景珩身下起来。 潇潇看着躺在沙发上脸颊微红的男人,假意扶着腰,抽了一口凉气。 “嘶~” 原本装睡,想要避免两人尴尬对视的傅景珩,听到潇潇的呻吟,心下一紧,连忙起身查看,“你没事吧?” 慌张的男人与扶着腰抬头看他的少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见了面。 …… “你为什么还不同意嫁给我?” 男人声音多少带了点不悦,将原本带笑的脸,变得格外吓人。 也不知道今天傅景珩抽了什么风,说是要平易近人,不坐自己的专属电梯,偏要坐员工电梯。 大魔头那生人勿扰的气场,原本蔡宸宸会自觉让道给他的,只是在上班点,迟到又要扣钱。 蔡宸宸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和傅景珩一起上了电梯。 一路上笑得春风拂面的傅景珩,让蔡宸宸一度以为瑞康拿到了高科的项目,所以傅景珩很高兴,想着能不能提点休假小建议,刚开口傅景珩的电话就响了。 “我不理解,我们都睡了一晚上了,你为什么还不同意嫁给我?” 蔡宸宸双手抱胸,躲在电梯角落里安静如鸡。 “……还有,傅先生,我明天准备搬出去住。” “为什么?”傅景珩的笑容凝固。 “我和傅熠的事,你已经帮我解决的很好了,不能再麻烦你了。” “我不同意。” “傅先生,你别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少女的声音带着点无奈。 蔡宸宸抬眼瞧了一眼,傅景珩身边站的笔直的曹琤,也直了直腰,默默的向曹琤那里靠了靠。 曹琤也觉察到了蔡宸宸的动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默契的挪到了离傅景珩最远的角落里。 “我、无理取闹?”傅景珩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这么形容自己,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懵。 电话那头的少女,叹了一口气,循循善诱,“傅先生,你作为一个成年人,难道不知道不能强人所难吗?还有不是谁,晚上睡一起就都要结婚的……” “我、无理取闹?我、强人所难?” 潇潇说的话,傅景珩只听到了这几句。 “不是的,我是说你不太好沟通的意思。” 傅景珩嗤笑一声,那他傅熠就好沟通了? 少女还想解释,“不是的,我……” “好了,既然你要搬出去,就搬出去吧!”傅景珩烦躁的挂了电话。 电梯到了楼层,想进电梯的人,在看到一脸阴沉的傅景珩时,都自觉的选了另一个电梯。 而电梯里的蔡宸宸和曹琤,正紧紧抱着彼此,不敢有任何动静,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惹得眼前这尊大佛发怒。 双方僵持不下,电梯门又关了,再次来到了一楼。 就这样电梯来来回回了三趟,盯着屏幕的傅景珩才回过神来,冲着身后的蔡宸宸问道:“蔡经理,你刚刚是想和我提休假的事吗?” 被突然点名的蔡宸宸,有点不敢置信,听大魔头的声音。 ……好像还行? 蔡宸宸索性壮着胆子上前,“傅总,你看行吗?” 傅景珩想起女孩提醒自己要笑一笑,这样才讨人喜欢,嘴角微扬,“你觉得行吗?” 男人原本冷着张脸,突然勾起了笑,就连嘴角都带着三分薄凉,让蔡宸宸浑身一个激灵,磕磕绊绊道:“行……行吧。” “我批你的休假”傅景珩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时间,“不过上班迟到10分钟得扣钱,你同意吗?” 蔡宸宸:??! “曹琤也得扣!” 曹琤:“!!!……” 第105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二十) 忙完一天的工作,傅景珩合上笔记本电脑。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客厅方向,冷色基调的宽敞空间,如今安静的可怕,丝毫没有一点人烟味。 傅景珩揉了揉眉心,烦闷的起身去准备倒杯咖啡。 来到咖啡杯面前,一张与冷色基调格格不入的粉色便利贴,映入傅景珩的眼帘。 拿起便利贴,娟秀小巧的字迹让人赏心悦目。 “傅先生,我看您总是吃胃药,熬夜空腹喝咖啡会很伤胃的,你可以试试喝杯温牛奶。” 傅景珩自嘲一笑,拿起便利贴就准备揉成一团扔掉,却发现便利贴反面还有字。 “先别着急扔掉,我知道你没时间去买这些没用的东西,所以我订了温牛奶,明天会送到你家。” 傅景珩看了一眼腕表,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五点了,撇了撇嘴,又回到座位上办公,原本心无旁骛的人,突然有了牵挂,这三小时对他来说,就是无比的煎熬。 在无数次看表之后,门铃终于响了。 傅景珩迅速起身开门,面无表情的接过物流小哥送来的新鲜牛奶,就关上了房门。 摸着温热的牛奶袋,睨了一眼袋子上商标,是个不知名的小品牌。 一般这种东西在傅景珩眼里就是三无产品,他是绝对不会碰的,好歹是人家小姑娘特地给自己选的,于是勉为其难的尝了一口。 比起咖啡的苦涩,这牛奶的醇香显得独有风味,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傅景珩这时才发现牛奶背面的一行小字,“只做独一份新鲜牛奶,只为你!” 傅景珩摸索着字迹,轻笑一声,“还算有点良心!” 许是有些疲倦了,竟然生出了丝丝困意,坐在车后座的傅景珩,本想闭眼休整片刻,却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还是曹琤把傅景珩给喊醒的。 因为快到点了,电梯里的人挺多的,在看到一脸笑意的傅景珩时,人们都麻了。 “这几天,大魔头在抽什么风?自己的专用电梯不用,偏要和我们挤电梯。”寸头男不解。 “谁知道呢?”小白领看了一眼走来的傅景珩,“我听蔡经理说,大魔头好像被他小女友给蹬了!” “所以他就来那我撒气了?”寸头男悟了。 小白领给了一个“懂的都懂”的表情,寸头男点头表情理解。 原本热闹拥挤的电梯,自傅景珩进来后,周遭的空气都降了几度。 直到蔡宸宸叼着奶袋,火急火燎的出现在电梯门口。 蔡宸宸看了一眼电梯里凝视着他的傅景珩,缩了缩脖子,转头往另一个还在20楼的电梯跑去。 傅景珩看了一眼腕表,“蔡经理,还有一分钟,你确定你能赶上?” 蔡宸宸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再一次硬着头皮塞塞进了电梯里。 只是尴尬的是,蔡宸宸一进来,就超载,蔡宸宸只能既兴奋又忐忑的下了电梯,默默的走向另一个电梯。 可电梯却像故障了一样,一直不停的在响。 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时候,傅景珩下来走到蔡宸宸身边。 傅景珩看了一眼蔡宸宸手里的奶袋上,熟悉的标志,“蔡经理,还没吃早饭?” 蔡宸宸尴尬的将牛奶塞进口袋,“谢谢,傅总关心。” 傅景珩眼尖的看见从奶袋上掉下的纸条,挑眉问道:“蔡经理,喜欢喝牛奶?” 蔡宸宸拾起字条,塞进口袋,挠了挠头,“也不全是,就是刚好公司旁边新开了一家面包店,老板娘人比较热情,就顺手买了袋尝尝。” 电梯比想象中的要快。 还有10秒蔡宸宸就可以好踩点进了办公室,傅景珩却叫住了他。 傅景珩冲蔡宸宸胸口方向,眯了眯眼,“你确定老板娘是热情而不是漂亮?你才会买的?” “你也不小了,是该谈恋爱了!” “傅总,你别那我开玩笑了。”蔡宸宸的脸红了红,没想到傅景珩还有这么八卦的时候,看起来也挺好相处的。 傅景珩看了一眼腕表,勾唇无情的笑了笑,“不过在谈恋爱之前,蔡经理,你得好好写一份1万字的检讨书,就你上班总是迟到的问题,我们得好好做个表率,你说是吧?蔡经理?” 蔡宸宸:“……” …… 潇潇忙了一天,终于把所有的牛奶面包给买了,扶着有些发胀的腿刚好关门,转头就看到身后双手插兜,靠在路灯下的傅景珩。 傅景珩一身黑色西装,由于天色还没有全暗,路灯光线有些暗淡,整个人英挺非凡,像极了晚间的夜明珠,光芒璀璨。 只是沉着脸,有点让人望而却步。 潇潇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怕,笑盈盈的上前和傅景珩打招呼,“傅先生。” 傅景珩之前就派曹琤去潇潇店里买过东西,还附带着给他发了几张店里商品的照片。 看着满置物架的商品上都是各色各样的情话,傅景珩只觉得额角突突,心里的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原本想过两天再来的傅景珩,一下班就冲到了店门口等着。 第106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二十一) “傅先生?你怎么来了。” 少女见到傅景珩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惊讶,还带着点抗拒? 傅景珩心里挫败感十足,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傅景珩心里气得要死,面上依旧冷冷的,站直身形,随意的回道:“刚巧路过”懒懒散散的抬头看了一眼潇潇身后亮着的店招牌,低头问潇潇“你在这儿上班?” 【幺幺:这老男人浑身上下就嘴硬,明明在门口等了你一个小时,还说自己是路过。】 潇潇淡笑不语,举手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那作为我的第一份工作的见证人,也是答谢这些天您对我的照顾,我请喝牛奶?” 傅景珩挑眉睨了一眼袋子里,明显是店里剩下的牛奶,冷笑出声,“顾小姐不会就拿这些送我吧?” “怎么了?不行吗?”潇潇有些困惑。 “我不用,你自己留着喝吧!”傅景珩被潇潇气得肝疼,他一个总裁,就喝别人剩下的? 死也不要! 潇潇有些为难,“那你不要的话,我就给曹琤留着了。” “曹琤?”傅景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潇潇居然将送给他的东西转手送给别人? “是你自己说不要的,再说了,曹管家也帮了我不少忙,我确实的好好谢谢人家。” “不行!”傅景珩急了,拉着潇潇着手。 温热的手掌触碰到少女微凉的小手,就如电流刺到一般,惊得少女立刻弹开。 眼看着手里的袋子就要摔在地上,却被傅景珩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傅景珩看着一脸戒备的少女,提着袋子冷着脸道:“既然是给我的,就不许再送给别人。” 因为潇潇现在住的房子离这儿不远,所以傅景珩没有叫曹琤开车过来,而是决定步行送潇潇回家。 毕竟要穿过一个步行街和公园,这么晚了,潇潇又是一个女孩子,傅景珩不放心。 华灯初上,寂静的夜色被纷扰的人群所影响,绚烂的灯光打在形色各异的男女脸上,让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了新的趣味。 可这尘世的复杂,丝毫没有影响到潇潇身边这位。 两人在路灯下并肩走着,直到路过一个沿湖乞讨的小孩。 原本沉默寡言的男人,突然停了脚步,走到小孩面前。 看着地上生死可怜的字书,傅景珩毫不犹豫的掏出了一沓毛爷爷,给那孩子。 那脏兮兮的小孩许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激动的对着傅景珩又哭又拜的,感谢了好一会儿。 傅景珩却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就带着潇潇走远了。 路过店门的霓虹灯照在男人的镜片上,将清冷孤独的男人脸上洋溢的笑,也让他添了点烟火气。 潇潇突然有些看不懂傅景珩了,“你不是最是权衡利弊的吗?怎么会这么无私的给那孩子那么多钱?” 傅景珩却不以为意,“我只是给了他一个能够和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你就不怕被骗?” 那小孩的行为举止,可不像是穷人家的小孩。 傅景珩蹙了蹙眉,“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有那么多坏心思?” 潇潇突然觉得,傅景珩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傻白甜,被大哥一家坑了这么多年还没醒悟。 刚好的智商,如今碰到个身世看起来可怜的小孩,又没了! 【幺幺:我怀疑傅景珩能干这么成功,他一定开挂了!不然以他如今的智商,绝对不可能!】 潇潇知道傅景珩这人固执,要想改了他这种好骗的性子,得摆事实,脚步微转,又回到了刚刚那乞讨小孩的位置。 因为收了傅景珩给的钱,那小孩也不继续跪了,索性当街数起了钞票。 就在他数的认真的时候,迎面追来了警察 警察看到他,一脸的愤慨,“你小子又在这儿招摇撞骗了,看我今天不抓你去少管所。” 小孩看到警察的第一时间就提起地上的书包,二话不说的就溜了。 看着你追我赶的闹剧,人群也渐渐散了。 潇潇抬头看向身侧脸色不好的傅景珩,勾唇浅笑“傅先生,我们回吧!” 一直僵着的傅景珩却将袋子又塞给了潇潇,“你拿着,我去把钱给追回来”,说着就加入了追捕小鬼头的队伍里。 潇潇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又看了看男人远去的身影,无语凝噎…… 第107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二十二) 傅景珩看着简陋的出租屋,紧缩的眉头就没有松过。 “这是人住的地方?” 因为从顾家脱离出来,本身就没什么钱,所以潇潇只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虽然和傅景珩那几百平的大平层没法比,但也是该有的都有。 “还好吧,除了马桶有点漏水,其他都还好。” 潇潇没觉得这里的环境会很差,比起自己在世那会儿住的,这里已经好太多了。 傅景珩瞄了一眼卫生间,想起周晏的亲身教学——“帮助女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可以提升男人在女人心中的好感度,也会展示男人的魅力。” “我来看看吧!”傅景珩将外套扔给潇潇,撸起袖子就往洗手间跑。 一个小时过去了…… “傅先生,你确定不用我帮忙吗?”潇潇看着浑身被水冲的透透的傅景珩,嘴角微抽。 而傅景珩也似乎和马桶杠上了,手里的动作一停,就滋水,一停就滋水。 傅景珩咬了咬后槽牙,闷声回道:“不用,你早点休息。”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潇潇在沙发上来来回回醒了三回,傅景珩才弄好。 傅景珩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少女。 少女白皙精致的侧脸,就像易碎的瓷娃娃,让人不忍打扰。 傅景珩自嘲一笑,将周晏的微信电话直接拉黑,拿起一旁的外套,蹑手蹑脚的回去了。 曹琤看到浑身湿透的傅景珩时,多年的职业素养差点没绷住,愣了三秒,才快速从后备箱掏出毛毯,给傅景珩裹上。 “回公司” 曹琤看着浑身湿透的傅景珩,有些于心不忍,“傅总,您不回去换身衣服吗?” 男人黑沉沉的目光扫来,曹琤立刻噤了声,“高科那边有新动向了,反正公司里也有衣服,到时候换了就是” 傅景珩解释完就又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总是让律真司盯着,人家大龄剩男好不容易处了个对象,挺不容易的。” 对于傅景珩的命令,一直盲目执行的曹琤,第一次听到除了命令以外的话,让曹琤差点踩错刹车。 大魔头有嘴了? 他在和我解释为什么要去公司? 这些天与潇潇的接触,让原本一直生活在自我世界的男人,有点像人了! 曹琤很欣慰。 可看着换了衣服,很快又投入工作的男人,曹琤又是一阵心疼。 好不容易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了,傅总怎么还这么玩命呢? 灯光下在会议室里容光焕发的傅景珩,曹琤只觉得这上天也太不公平了,都是一样的岁数,怎么傅景珩就小伙子一样精神抖擞,而自己出去应酬都得枸杞配啤酒,还得时常护发,以防头秃…… 就不能让傅景珩也体会一把中年人的心酸吗? 也许是曹琤的真诚感动了上苍,傅景珩到凌晨的时候就感觉嗓子,有点不舒服了。 但傅景珩还是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坚持到了会议结束。 抵着生疼的额头,本想在办公室里休整片刻,再继续加班,可不知怎么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却在家里。 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少女关切的目光,那双杏仁眼里都是自己略显狼狈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我这是……” 许是熬夜加班,又吹了冷风,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沙哑粗嘎,就像萧瑟的秋风,让本就低沉的音色带上了几分凄凉。 少女没有回答傅景珩的问题,而是轻轻附上傅景珩的额头。 微凉的小手在触碰到男人滚烫的额头,浑浑噩噩的傅景珩只听到少女的惊呼声,“天啊,还这么烫。” 之后傅景珩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初夏的晨风带着宿夜的微凉,吹进屋里。 整夜高烧的男人呢喃了一声,随后扶着额头悠悠坐起。 还沾着湿气的毛巾从额头上滑落,傅景珩拿起毛巾略显诧异,转头看向床边爬在床沿睡着的少女,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自己有多久没人照顾了? 幼时的自己其实并不出色,也是一个需要人爱护安慰的小屁孩。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如今这样喜欢一个人独处,不喜欢被人打扰,看着别人爱得死去活来,只觉得累赘,感情这种没用的东西,早该被人抛弃了。 也许是母亲的过世吧! 那样一个如暖阳一般的人,也会突然陨落,毫无征兆,猝不及防。 傅景珩看了一眼破旧的腕表,心里的情绪在翻涌。 潇潇醒来的时候,傅景珩正看着自己出神。 “傅先生,你好点了吗?” 少女的声音如春雨入境,让人心暖,将傅景珩冷硬的心慢慢融化。 或许像周晏说的那样也不错,不必在意得失,不必计较过往,谈一场恋爱,奔向老去的日子里,有个人相守,也挺好的。 潇潇见傅景珩迟迟不开口,以为傅景珩烧糊涂了,连忙起身用手又探了探傅景珩的额温。 触感温热,虚惊一场。 听到少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傅景珩也回了神,低声说了声“谢谢!” 可能是许久未喝水的缘故,刚说完就嗓子干痒,轻咳了两声,立马引起了潇潇的紧张。 “怎么了?” 傅景珩抬头看着潇潇焦急的神色,心里一丝异样一闪而过。 她在哪儿关心我! 周晏曾经说过:“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男人想要女人在意也是一个道理!” 傅景珩微微敛眉,下颌微微收紧,面色隐忍的说了句:“没事……” 果然见到潇潇对自己更加关心了。 少女也许是太着急,探身查看时,整个人都跨坐在傅景珩的大腿上。 少女很香,还是那清雅的栀子花香,若有若无的触感,隔着衬衫,傅景珩只觉得身上又热了起来。 傅景珩的身体又热了起来,不会是又发热了吧? 潇潇不放心,双手爬在傅景珩的肩上,用自己的额头抵上傅景珩的额头,想看看是不是还没好透。 突然贴近的小脸,温凉的触感使得傅景珩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别动,我看看你热不热了!” 少女用双手捧住了男人的脸,不让他乱动。 傅景珩看着慢慢贴近的少女,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认命的闭眼,任凭潇潇摆布。 第108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二十三) 傅景珩本来是不太喜欢别人接触的,不然他也不会从老宅特地搬出来住,可这几日和潇潇的相处下。 原本喜欢安静的人,突然都有些不适应寂静了。 傅景珩抱着枕头坐在黑暗里紧张的看着门的方向,也许是生病的缘故,身体比平时更加敏感,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感到遍体生寒。 漆黑的环境,空旷幽静的房间,难免会让人胡思乱想。 傅景珩咽了咽口水,摸索着敲开了隔壁房间得门。 柔和的灯光伴着少女温和纤长的剪影,让傅景珩的整个视线都明亮了起来。 “傅先生,怎么了?” 刚洗完碗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的潇潇,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就看到了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的傅景珩。 “我能进来吗?” 男人可能是身体还没好透,原本低沉的声音如今变得有气无力的,让人怪心疼的。 “好吧,”潇潇开门让傅景珩进来,没有觉察到傅景珩脸上可疑的潮红。 刚进门傅景珩就被地毯绊了一踉跄,潇潇下意识的去扶了一把。 看起来挺结实的男人,怎么会这么轻? 潇潇想起傅景珩一直在吃的素食食谱,又一阵心疼,将手轻轻挽上了傅景珩的胳臂,把人扶到了床边。 “傅先生,你现在好点了吗?”潇潇才注意到傅景珩脸上红的吓人,不放心的问道。 傅景珩抵唇,轻咳几声,“还有点不舒服……” 傅景珩的脸色在几声咳嗽下又苍白了几分,看着因为自己而紧张的少女,心里染上淡淡喜悦。 “要不,我们去医院吧!”潇潇还是不放心。 傅景珩摇了摇头,眼里的光暗了下来,拒绝道:“不用,会好的。” “不行,你都烧了一天了,要是再烧可怎么办?”潇潇拉着傅景珩的手,就想让傅景珩起来去医院。 傅景珩被潇潇这么突然一拽,有些重心不稳,好巧不巧的扑到了潇潇身上。 潇潇哪里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重量? 自然也跟着摔在了一起。 身下女孩的幽香和冰凉的触感,让傅景珩再次失神。 “傅先生?你能起来吗?你……压的我好疼。” 少女微弱的声音带着点娇喘,听得人想入非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傅景珩慌忙的起身,猝不及防的撞到了桌角。 强烈的疼痛让男人的面容扭曲。 “你没事吧!” 傅景珩还没张口,就突然被堵在了嘴里。 面前是一张贴的很近的脸,少女眼神里都是对自己的担忧。 怎么办,突然觉得“没事”有点难开口呢! “好疼~” 傅景珩第一次撒谎,所以表情有些不自然,放在潇潇眼里就变成了,他第一定很疼,不然也不会疼到一脸僵硬。 少女有些手足无措,摸了摸男人的头,灵机一动道:“我来给先生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说完就对着男人的额角轻吹了几口。 轻柔的吹气,让傅景珩心头也跟着颤了颤,抬头对上少女殷切的目光,傅景珩微红着脸道:“好多了!” “我就说吧,小时候我妈,就是这么帮我吹的。”潇潇提到妈妈时,眼睛里亮闪闪的,可爱极了。 傅景珩被潇潇这可爱模样逗笑了,“好巧,我妈也怎么说过。” “可是她不见了。” 少女突然失落起来。 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同样的遭遇让两人惺惺相惜。 傅景珩看着少女忧伤的脸,心里有些微痛,想起曾经母亲拉着他对他说过的话,“你妈妈没有不见了”指了指天上的星星道:“看,她就在那里守着你!” 少女破涕为笑,“傅先生,你其实挺好的。” “是吗?” 少女点了点头。 “谢谢夸奖!” 男人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让月光都柔和了许多。 …… 这几天傅景珩生病,没有人盯着项目,公司里为高科这个项目,时常紧绷的弦,瞬间就松了。 公司里的那些个毛头小子,就像脱缰的野马,整日里胡闹。 结果很显然,在竞争的第一轮差了对手公司一大圈。 个个见了傅景珩,都把头低的很低,深怕被大魔头逮着薅。 “胜负乃兵家常态,你们不用自责,还有两轮,我们还有机会。” 傅景珩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忍着性子安慰了几句。 正当人们还没从傅景珩的反常中缓过来时,就听到傅景珩的电话铃响了。 “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这么着急上班了?” 少女的声音担忧又埋怨,还有些无奈,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选择了沉默。 傅景珩在听到女孩的声音后,冷硬的五官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软,眼角眉梢的温度,使那笑容光芒万丈,差点刺瞎众人的眼。 “蔡经理,我觉得傅总好像是……谈恋爱了!”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真相了。 “不会吧,你才知道啊?”蔡宸宸简直不敢相信,他身边都是些什么爱情白痴。 蔡宸宸八卦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了,拉着眼镜男就开始了他的《霸总追妻》科普小课堂。 第109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二十四) 脱离了傅景珩的傅熠,起先在对手公司混得还不错,还当了一个部门经理,整天趾高气扬的。 可随着日子长了,那些个人精就发现从傅熠身上根本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价值,经过一打听,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直接让傅熠卷铺盖走人。 被几个彪形大汉抬出来的傅熠,就这样被扔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面子里子都没了的傅熠,犹如丧家犬一般对着公司大门破口大骂:“我呸,你们以为小爷我想来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傅公子,我们也去例行公事,还请您赶紧离开。”一身黑的保安大哥,并没有因为傅熠的谩骂而急眼,仍然一副冷冷的样子。 保安大哥这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直接触怒了傅熠。 傅熠咧嘴嘲讽道:“不过就是陈康年的身边的一条狗,你也配给我说话?让陈康年自己来!” 傅熠说完见那群保安依旧稳如泰山的站着,嘴里更是骂的难听,丝毫没了往日那桀骜不驯的骄傲。 现在的傅熠就如一条疯狗,只要是因为傅景珩的事,见谁咬谁。 这也不能怪傅熠,是傅景珩给下面下了命令,谁也不准帮傅熠,要让他好好磨练。 傅熠自己本就没什么本事,还整日里好高骛远,无务正业的,原本傅熠能在a城混得开,就是靠着傅景珩的面子,如今离开了傅景珩,那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顺。 “呦,这不是傅大少吗?这是——被陈康年扫地出门了?”吴世明张口阴言道。 a的金融圈就这么大,傅景珩的公司离这儿也不远,吴世明和傅熠结过仇的,刚好看见了傅熠被扔出来的全过程。 见傅熠如此狼狈,自然很高兴上去踩两脚。 傅熠正欲回击,就见到几个傅景珩公司的人往这边来,顾及到面子,傅熠只得恶狠狠的回了一句,“吴世明,你给我等着。” 吴世明插着腰,一脸的不屑,“恭候大驾。” “吴经理,你在这儿啊?赶紧过来帮忙。” 傅熠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赶紧藏到了一处垃圾桶旁。 “你们怎么还没弄好?老大明天晚上要是求婚失败,我把你们都给削了!” “不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经费问题吗?这上亿的求婚经费,我们也不熟啊!”小助理苦恼急了,这婚庆公司最高标准也没这么高啊! 吴世明看着财务报表,冷静的摸了把脸,又翻了翻后面几页的演出经费,倒吸了一口凉气,拿着报表气冲冲的往公司赶。 待几人走远,傅熠才从垃圾桶旁走出来,想起顾雨熙嘱咐自己给儿子买点牛奶,莫名烦躁。 傅熠摸了摸裤兜想要掏根烟抽,之前送给潇潇的手链,却在不经意间掉了下来,看着远处的奢侈品专卖店,傅熠走了进去。 “什么,就5万?我当时定的可是这个10倍价。” 中年老板娘打量了一眼傅熠身上的落灰的大牌西装,嗤笑一声,说话也不客气,还有点讥讽,“你这个是私人订制款,哪个有钱人会要一个二手货?” 傅熠看着老板那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他从小到大还没像今天这么受气,拿起手链就摔门而去。 “老板,你这压的价也太狠了吧!”店员有些看不下去了。 老板娘却不以为然,“一看就是平时装大款装的,打肿脸充胖子给人家姑娘买首饰,人家没看上,又给退回来了。老娘最讨厌这种人!” 傅熠一路上肝都要气炸了,一到租的豪华公寓就看到一屋子人挤在家里有说有笑。 顾雨熙一眼就瞧见门口站着的傅熠,连忙上去挽着,亲昵道:“老公,你回来了,我和爸妈特地请了私人厨师庆祝你升迁的,你看看……” 顾雨熙拉着傅熠的手兴高采烈的介绍着菜肴,平日这种小事,傅熠根本不放在眼里。 只是刚刚傅熠被辞退,又在奢侈品专卖店里碰了壁心情不好,脸上也没有多少笑容,看了顾雨熙和顾氏夫妇一眼,就回屋去了。 “傅熠,这是……怎么了?”原本笑得最开心的吴粉红见一脸臭烘烘的傅熠,也有些不高兴,“我今天可是刚好过小生日,请个小厨师就看见傅熠臭着张脸是什么?” “妈,可能是傅熠在公司里有什么烦心事。”顾雨熙拦着吴粉红不让她说。 吴粉红见女儿看着,撇了撇嘴,“顾雨熙,不是我说你啊,傅熠他这样,要不是有两个臭钱,还真没人愿意伺候。” 吴粉红还想再说,一旁的顾红生却砸了手里的杯子,“你就少说两句吧!” 吴粉红这才消停会儿。 傅熠窝在床上,听着门外的动静,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要看别人脸色了?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从潇潇进入傅景珩的视野里开始。 “老子被搞得这么狼狈,凭什么那对狗男女能心安理得的结婚?” 傅熠愤愤不平的坐起来,打开手机,拨通了平日里最不屑接到的财经八卦小报社的号码。 “喂,我这里有傅景珩的爆料,你们有没有兴趣?” 第110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二十五) “你看财经八卦了没有?”眼镜男推了推眼镜,和蔡宸宸咬耳朵。 “看了。”蔡宸宸刚啃了一口蛋糕就凑了过来,“不过我觉得,不靠谱。” “怎么说?”眼镜男一脸的求知欲。 “你是没看见傅总当时被拒绝的样子!”蔡宸宸抽了一口冷气,“他要是明抢自己侄子的未婚妻,还需要这么卑微?干就完了!” “也是哦,这霸道总裁不就是最喜欢用手段迫使人家屈服吗?”眼镜男点了点头喝了口可乐,赞同了蔡宸宸的观点。 这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不都是法盲吗? 遇到自己喜欢的,上就对了,甭管原则。 而此刻在后台的傅景珩,看着现在人群里毫不知情的少女,洋溢着的笑容,傅景珩脸上的表情紧绷。 “傅景珩,你紧张吗?”律真司捅了捅站的笔直的傅景珩。 “不”傅景珩梗着脖子,顺了顺舌头,又念了一遍之后的求婚演讲稿,在确保万无一失后,踏上了布满鲜花的台阶。 也许是鲜花太多,又或许是皮鞋太滑,脚底有些打滑,傅景珩差点没站稳。 还好傅景珩抓住了一旁律真司的手,不然一定会摔的一个狗啃泥。 人群里的少女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 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还拿着鲜花,想想就挺刺激的。 站在台下的周晏甚至不嫌事大的吹起了口哨。 让他傅景珩敢拉黑我,这仇我不是不报,现在就是机会! “不是吧,我说这中心公园谁这么大手笔包下来,原来是傅景珩啊!” “我就说傅景珩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女朋友一定有问题!” 律真司的小女友也在现场,当场就绿了脸,捂着脸跑了,律真司也追了出去。 蔡宸宸嘴里的蛋糕都惊掉了,“兄弟,我好像真相了!” “什么真相了?”眼镜男没看懂。 “傅景珩,他是个gay。他喜欢男人。”蔡宸宸浑身抖了抖,“他追潇潇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他一直喜欢的是男人,之前总是揪着我不放,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眼镜男无语的瞅了一眼蔡宸宸那张脸,诚恳发言“放心,傅总的审美一直在线……” 蔡宸宸摸了摸高怂的肚腩,又有点受挫,“那我也跟了他这么多年,凭什么没我?” 眼镜男:“……” 傅景珩由于高度紧张,下面的小声议论声丝毫没有听见,迈着正步走到潇潇面前。 聚光灯下,男人捧着一束热情似火的玫瑰,踏步而来。 喧嚣声逐渐减弱,伴随着钢琴的演奏男人缓缓开口:“顾小姐,我知道这样问你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你。” “现在,你还想谈恋爱吗?” 傅景珩的话,一字一板的,很认真严肃的样子,仿佛在做读书报告。 潇潇看着傅景珩握着花束的手,紧了又紧,展颜一笑,“嗯~有点想。” 潇潇的尾音拖的很长,将傅景珩的心钓的老高。 在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后,傅景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还好这些天自己靠着生病对潇潇死缠烂打,让潇潇对自己生了那么一点怜悯之心,不然就直接给他拒绝了。 傅熠给潇潇带来的心理阴影有多大,傅景珩是知道的。 他也没想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让潇潇转头爱上自己,不过以后的日子里,潇潇在傅熠那里受得创伤,他会慢慢帮她抚平。 严肃的男人,在听到潇潇的回答后,松了一口气,随即小心翼翼的开口:“刚巧,我有一个以结婚为目的,终老为终点的恋爱,想和顾小姐谈一下,你觉得……我” 傅景珩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身形十分熟悉的人在靠近潇潇,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人就用匕首架住了潇潇的脖子。 “傅景珩,你想要你女朋友活命,就交出10个亿出来。” 听到动静,一群保安也围了上来,人们都惊恐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挟持潇潇的男人带着鸭舌帽和黑口罩,声音也经过了特殊处理,但傅景珩还是一下子听了出来。 傅熠这些天把之前从报社爆料的钱也用光了,看着手机里不停跳出的催债短信和儿子的嚎嚎大哭,傅熠烦躁急了。 傅景明的那点收入根本抵不上傅熠的花销,傅熠只能一直拖着,直到债主上门,点名要绑了傅景珩给他送去。 傅景珩身边一直有曹琤这个高手在,傅熠没法下手,只能从潇潇这儿入手。 傅景珩对潇潇的不同,傅熠是看得出来的。 傅景珩没有立刻揭穿傅熠的伎俩,反倒是双手举过头顶,和傅熠周旋道:“你不过是要钱,我的命比她更值钱,不如直接绑我去银行。” 傅熠也没那么容易上当,“傅景珩,你别想耍什么花招,你要是敢,我就杀了你女人。” 傅熠说的激动,锋利的匕首随着傅熠的浮动,已然划破了少女纤细的脖颈。 傅景珩看着嫣红的血从潇潇的脖颈处流下,原本的沉着也有些慌神,“我和她交换,绝对不会跑。” 傅景珩说着就往傅熠那里靠近,傅熠本就是要绑傅景珩去见债主,没有过多犹豫,就窜到傅景珩身后,用匕首抵住傅景珩的腰,恶狠狠道:“傅景珩,既然这么有诚意不如就先陪我见个人吧。” 第111章 纯情小叔与钓系校花(完) 很快,傅熠就异常顺利的将傅景珩带到了一座废弃的大楼。 这是傅熠和债主约定好的地方,傅熠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过来,才松了一口。 口罩里都粘着汗,傅熠却不敢拿下来,生怕被发现。 “傅熠,我知道是你,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没必要这么铤而走险。” 傅景珩异常镇定的模样,让原本就有些心虚的傅熠更加不安和烦躁,对着傅景珩大声呵斥道:“闭嘴吧,我的事你少管!” “傅熠,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你还有一个孩子,你现在是一个父亲,你……”傅景珩还想劝傅熠,他不想看到傅熠这样一条路走到黑,他相信他们傅家的孩子内心还是有良知的,所以他才放心的示意保安不用跟上来。 “傅景珩,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会变得这么惨?要不是你,傅家的一切早就是我的了,每次你都拦着不让我继承,你就是不想放手,还想掌权。”傅熠越说越激动,匕首已然随着波动刺破了傅景珩的衣服,染红了西服外套。 看着自相残杀的两人,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拍着手从阴暗处走来,斜眉微挑,笑得戏谑“真是一出好戏啊!” “陈康年”傅景珩见到来人也不惊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发小。 看着如今作为人质的傅景珩,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陈康年很是不爽。 陈康年摘掉眼镜,抬了抬下巴,“傅熠,这样吧,你要是废了傅景珩一条腿,你欠我的钱就一笔勾销。” 觉察出对方的动摇,陈康年又摆了摆手,加大筹码,“外加3亿美金和10%的康瑞原始股份。” 陈康年一说完,傅熠就毫不犹豫的用匕首扎向傅景珩的大腿韧带。 傅景珩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有防备的,在快速躲闪之后虽然没有被扎到要害,但还是被划伤了腿。 鲜红的血随着裤腿蔓延,腿上的痛感都在刺激着傅景珩的感官。 黑沉的眸子突然压低,带着几分愤怒和错愕,“傅熠,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傅熠也被傅景珩这话给激怒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要怪就怪你太优秀,站在你身边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成了陪衬。” “怎么样?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好受吗?”陈康年双手环胸看戏。 傅景珩压着心中复杂的情绪,躲过傅熠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抬头看了一下工程架子上的吊车,心里有了计策手里按动了信号器,开始引诱发疯的傅熠往那里去。 很快两人就一处空旷的大平台,傅熠一步步的禁闭,迫使傅景珩步步后退,直到平台边缘。 “傅熠,你到底想干嘛?”傅景珩沉着脸看着拿着匕首状若疯癫的傅熠。 原本只想刺残傅景珩的傅熠,突然改变了主意,这高度,傅景珩被推下去顶多是个残废,到时候他傅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管康瑞。 “傅景珩,你就等着在病床上度过余生吧!”傅熠恶劣的笑,带着几分凉薄,“这可是小叔叔你教我的,作为商人一切从利益出发,感情这东西,最是没用。” 看着扑过来的傅熠,傅景珩迅速做出反应,弯腰后翻,将人死死的按在凌空的吊车上。 就在这时,警察也赶了过来。 傅熠很快被制服了。 看着被警察押走的傅熠,傅景珩内心复杂。 “上学那会儿我就和你说过了,你这侄子就是头白眼狼,你不信,这下好了吧!”从傅景珩身后走来的陈康年,瞥了一眼傅景珩裤腿上的血,夸张的捂着嘴,“呀,流这么多血啊~疼吧!” 傅景珩犀利眼神扫过陈康年摸上裤腿的手,还没出声就听到身后潇潇关切的呼唤,顺势就倒在了陈康年怀里。 陈康年看着刚刚还冷言冷语,单手按人的傅景珩,如今倒在自己怀里柔弱不能自理,有些反应不过来。 “傅先生,你怎么样了?” 潇潇的脸因为狂奔而有些微红,还喘着气,含水的眸子,让陈康年这个已婚人士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怀里的男人,依旧纹丝不动。 傅景珩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身上到处都是血和泥土,在听到潇潇的声音后,才微微张开了眼,气若游丝道:“没事。” “怎么没事,你身上到处都是血。”潇潇的眼里瞬间涌上了水汽。 傅景珩艰难的再次开口,“潇潇,你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能”潇潇哭红了眼。 “能嫁给我吗?我怕我活不过明天。”傅景珩的语气很轻,像一缕线一扯就断。 “能,能,我答应你,傅先生,你一定要挺住。”潇潇连连点头。 陈康年看不下去了,侧身推了一下怀里的傅景珩,傅景珩顺势倒在了潇潇的肩头,整个人都趴在小小的少女身上。 突然的动静,激得傅景珩重重咳嗽,惹得潇潇又是一阵心疼,还指责起了一旁的陈康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看他身上还有伤吗?”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陈康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但还是弯腰抱起了“重伤”的傅景珩往120急救车上走。 傅景珩气红了脸,“陈康年,你干什么?” 陈康年看了一眼身后紧跟着的潇潇,冷哼一声,“傅总现在身负重伤,需要爱心人士热心帮助,你那小女朋友细胳膊细腿的,你一个大男人压上去也不害臊。” “你不懂,那可是周晏亲自教的。” 陈康年蹙了蹙眉,“周晏那小子一直就这么不正经,你最好少跟他学。” “特别有用,试过,对你家母老虎绝对有用!”傅景珩躺在担架上还不忘宣传。 陈康年动摇了,“我可以考虑一下。” 后来的日子里,陈康年突然病了许多天,期间陈康年的小媳妇别提有多关心陈康年了,再也不用动不动就跪键盘的陈康年,一高兴直接将高科的项目都让给了傅景珩。 陈康年他退出了。 而在商场上少了一个劲敌的傅氏集团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已然到了无敌的境界。 无敌的寂寞,让傅景珩有更多时间忙着和潇潇补办婚礼。 虽然两人早就领证了,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孩,但潇潇一直都对求婚有些抵触。 在傅景珩的软磨硬泡和撒娇求安慰的攻势下,潇潇才点头同意。 两人举办了一场世纪婚礼,傅景珩邀请了所有知名媒体,在媒体的镜头前发誓,“我一生只爱潇潇一人,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妻子,不然就让我不得好死。” 潇潇吓得赶紧捂住了傅景珩的嘴,“这大喜的日子,胡说什么?” “你舍不得我死?”傅景珩挑眉,脸上荡漾着笑,丝毫没了刚刚被问到傅熠时的冷漠。 “你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父亲,当然不希望你出事了。”潇潇红着脸,不去看傅景珩那深邃的眉眼。 “潇潇~我好受伤啊~你和我结婚不是因为爱我……” 傅景珩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让潇潇很是苦恼,说好的霸道总裁呢? 怎么会这么会撒娇求抱抱? 她得去问问幺幺,是不是这任务又中毒了,这攻略男主人设崩了啊! 第112章 古早玛丽苏文的恶女(一) 潇潇友好的和幺幺交流了一上午,幺幺顶着红肿的脸,和系统申请了系统再次查毒。 潇潇插着腰,对幺幺温柔提醒,“这次我要选一个一开始就有感情线的剧本,我严重怀疑你这系统有问题,凡是要攻略的都是问题对象,我要一开始就有好感的,我就不信了这样还会有问题。” 幺幺擦了擦鼻血,笑得讨好,“没问题,经过和您这一上午的友好交流,我已深刻了解到您才是我的主,为您服务才是我的第一宗旨。” 幺幺面上笑得人畜无害,背地里偷偷向系统发去了警报。 正在看剧的系统一看到大大的红色感叹号也是一惊,“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应该啊?主神不是说她最是反应迟钝吗?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经过一阵迅速的头脑风暴,系统决定再次用之前套路下属员工的方法,套路潇潇,给她画大饼,说这次任务一定会提高提成,至少有10%! 潇潇看着预估到手的工资,这才满意的让幺幺再次给自己挑选剧本。 又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 潇潇一睁眼,就看见对面正站着一个满脸戏谑的古装大帅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呦?女汉子还会掉眼泪啊?” 男人雄鹰一般的眼角,撩起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慵懒,嘴角划过嘲讽的弧线。 满脸的嫌弃。 这时幺幺的剧情传输才姗姗来迟。 “面前这位就是潇潇这次的攻略对象,定远侯世子,陆昭。 也是原主从小到大的竹马,可可两人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甚至一度达到拳脚相向的地步…… 而潇潇魂穿的身体,是赤霄国第一将帅何晨的唯一嫡女,何潇潇。 也是这本书里的恶毒女配,下场也很惨,在男主慕容寒熙报复身败名裂后,在流放的路上因为美貌,被流民奸,污而死…… 这是一本古早玛丽苏文,女主何念昕,是原主家貌美柔弱的养女,因为善良懦弱,经常被原主这个娇小姐欺负。 男主慕容寒熙,就像是一道光,出现在女主灰暗苦涩的人生中。 男主慕容寒熙,如果放在男频小说里,就是妥妥的大男主,自小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做上了高官。 还迎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何念昕为妻,两人婚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在何念昕的扶持下,慕容寒熙更是官至一品的当朝首辅。 不过在潇潇看来,原主其实死得有点冤,原主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自小被宠惯了,养成了天真骄纵的性子。 而突然出现的何念昕,不光分走了父母一半的宠爱,大哥也对其倾心,暗恋的慕容寒熙偏袒何念昕。 就连向来看不顺眼的对家,陆昭都是对她赞不绝口……” 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潇潇,幺幺的介绍声越来越低,逐渐没了声。 “这就是你给我选的有感情基础的攻略对象?呵呵……你可真会选”潇潇气笑了,她真是特么的太无语了,“死对头,还是那种一见面就干架的男人,这么没品打女人?让她攻略,你就说你想恶心谁?” 幺幺友情提示,“10%的提成!” 潇潇深呼吸,给了幺幺一个礼貌的微笑,“为了钱,不生气,不生气,来吧,告诉我现在处在什么节点?” “就是原主生气别人都对女主另眼相待,刚向家里扬言要离家出走,表示有何念昕就没她,有她就没何念昕,然后躲在后门,等着家里人来找自己。” 潇潇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才发现原主刚刚居然还哭了,眼里还挂着泪呢。 在自己死对头面前点眼泪,还真是丢脸,也许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潇潇在抹眼泪的时候,原本惨白的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少女躲在角落偷偷抹眼泪,瘦弱的肩头一抖一抖的,让出门来寻人的陆昭心情更加不好。 陆昭剑眉微挑,带着几分凉薄的开口,“好狗别挡道,本世子还要出去喝花酒。” 【哭哭哭,就知道哭,看的老子心烦,不就是个酸秀才吗?就让你哭成这样?老子小时候给你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也没见的你哭的这么难看。】 潇潇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诧异的抬头,臭着脸等着自己让道的陆昭,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昭薄唇微抿,一双乌黑鎏金的眼不经意地扫来,傲气凌人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看什么看,别以为老子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子才不会上当呢!】 “何小姐还不让开吗?” 十丈宽的路,陆昭偏站在潇潇面前让她让道,为难之意,显而易见。 “这世子爷还真是和何小姐不对付,这路这么宽,他偏要走这头。”侍卫直摇头,他们家的世子爷从小和隔壁那位,就是互掐到大的。 现在这样没打起来,何小姐都已经是好脾气的时候了。 “幺幺,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能听到有不同的声音,从陆昭身体里冒出来。” 幺幺:“这是攻略读心术,是上次完成任务的限时奖励。” 潇潇欣慰:“这系统还算有点良心,难怪原文中陆昭这么毒舌,原来是暗恋原主啊!还好有这个金手指,不然就冲陆昭这个说话语气和态度,鬼知道怎么攻略啊。” 陆昭低头看着突然止住哭泣的女人,肌肤娇嫩、桃腮粉面,含泪的美目正呆呆傻傻看着自己,高傲的仰了仰下巴。 【怎么?盯着我看这么久,不会才发现小爷我,玉树临风,比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慕容寒熙帅多了。何潇潇,晚了!小爷我可不是一顿桂花酿,就能哄好的!】 “怎么?何小姐如今被慕容寒熙弃了,又想缠上本世子了?” 陆昭上下扫视了潇潇一圈,面露鄙夷,“本世子可不喜欢霸王花,只能忍痛拒绝了。” 说完陆昭就准备拂袖离开,直到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潇潇生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要为了钱骂人,尤其是攻略对象,故意放低姿态,冲陆昭低低的唤了一声,“阿昭……陪我好嘛?” 【阿昭,潇潇她喊我阿昭啊~~只有情人之间才会称呼的字,她居然喊我的字? 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之前喜欢慕容寒熙,不过是在试探我? 不,不可能,她可没那么缠过我,一定是又想骗我。 陆昭,忍住,这小没良心的又不是没哭过,你不能再没有原则的包容。 靠,别用那眼神看我,我心跳好快。】 陆昭睨了一眼抓着自己的小手,咬牙嗤笑出声,“何、潇、潇、松、手” “我不!” “何潇潇,你……” 女孩一张精致的脸庞,小巧的鼻子,如樱花般的唇瓣弯成下行的弧度。 【别哭啊,草,老子最看不得你哭了。一哭我又得受罚,又不是我惹你哭的。 烦死了,不就是想让我帮你找慕容寒熙吗? 玛德,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陆昭一把捞起坐在地上的潇潇,扛在肩上。 “你……要带我去哪儿?” 小女人很轻,被自己轻而易举的就举起来了。 【草,瘦怎么多,慕容寒熙,你小子给我等着。】 “聒噪”陆昭冷着脸,在侍从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潇潇塞进了马车。 第113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二) 清一色的深色侍从,围着车子缓慢行驶在街道上,比起街上的吵闹,马车里却安静极了,平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今日都特别安分。。 “自从上次隔壁那位,把世子尿湿过的袭裤,给扔到何大小姐的院落里,这两人好像就没这么安静过。”宫蛰回忆道。 “5年了吧,这两人自那次以后,回回见面,不是骂就是打的,狗见了都绕道走。”老侍卫直摇头,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怎么这两位和别人的打开方式,就这么与众不同呢? 一个把对方的袭裤扔到交好的女娘院子里,另一个就更过分了,直接把女子怀春的情诗贴到了人家书院门口。 宫蛰想想就头疼,【我家世子在人前还装的人模狗样的,怎么一遇到潇潇,就变得尖酸刻薄了?】 车窗前的男人,剑眉鹰目与街上弱不禁风的儒生比起来太过显眼,引的不少姑娘驻足观望。 男人侧身慵懒的靠在窗前,单手支着下巴,身姿挺拔,纤长匀称,单一个侧影,也是多少姑娘春闺梦里人。 潇潇正看的出神,来自陆昭心声又传入了她的耳朵,【都这么久了,她应该不会在看我吧,我就偷偷看一眼。】 潇潇敏锐的发现,男人微转的眼眸,随手悄悄解开了身上,原主花了半天,才系的蝴蝶花式衣带,随意的放在身后。 陆昭挑眉偷瞄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小女人。 圈在角落里,小脸上还挂着泪,哭花了惨白的浓妆,露出本来的粉白的底色。 陆昭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继续目不斜视的看着车外的风景,直到看到书院门口那一抹刺眼的白。 【这是晦气!】 慕容寒熙正被一群小姑娘围在书院门口,即使是人员密集的街道,慕容寒熙也是那独树一帜的存在。 【呵,长得也就小爷我十分之一帅,也不知道何潇潇眼睛是这么瞎的。】 论长相,陆昭确实比慕容寒熙更胜一筹。 只是赤霄国主重文轻武,作为同是武将家出身的陆昭,又对同是女子的何潇潇态度如此恶劣,多少有些让倾慕他的姑娘,望而却步。 陆昭眼神一凛,放下车帘,对着一旁发呆的潇潇冷言冷语道:“都到了书院,还赖在我车上做什么?” 对面的女人似乎是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瑟缩了一下才慢吞吞的爬起来。 也许是坐的太久,腿上没力,加之穿了一身不习惯的儒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本以为会与地面亲密接触,没想到却被对面的陆昭拦腰抱住。 从前打架时女人身上的奶香,仍然记忆犹新,如今换成了刺鼻的脂粉香,让陆昭眉头皱成了一团。 也许是还不太会穿这文人的儒裙,怀里的小女人腰后的束带都没打好,还在背后空荡荡的晃着,裙子里面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就在这暧昧气氛到达顶峰时,车门在响起了宫蛰的声音,“世子,慕容先生来了。” 【还好我来的及时,我就说吧,两人冤家怎么会这么安静,都打成一团了!】 潇潇想起之前听到的奇怪声音,困惑的问幺幺【不是说是攻略读心术吗?这么我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幺幺:额……本来是只能听到陆昭一个人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失误,这个世界的人的心声,你都能听到。也算是金手指吧!】 本以为这样亲昵的接触,会让陆昭陈年的暗恋喷薄而出,可没想到这时慕容寒熙的突然出现,却适得其反。 陆昭火速松开了抱着潇潇的手,“穿得都是些什么啊,不男不女的,丑死了。” 慕容寒熙刚从书院出来,就瞧见了门口停着的陆家马车,刚巧自己被缠的无法脱身,就顺理成章的被宫蛰给请了过来。 在看到被陆昭扔出马车的潇潇时,清冷的脸上也划过一丝诧异。 【何潇潇不是和陆昭是死对头吗?她们怎么会再一起?难道暗阁给的消息是假的?】 慕容寒熙上前扶起摔倒在地的潇潇,“何小姐,你没事吧。” 男人的语气温和,眼里也换上了关切,就连刚刚眼里的淡漠算计,也仿佛是潇潇的错觉。 难怪是个忍辱负重的狠角色,论心思,原主加上陆昭都不是慕容寒熙的对手。 第114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三) 陆昭挑开马车帘,见到的就是相挟而立的两人,郎情妾意,眉目传情,看得他怒火中烧。 鹰眼压着怒,提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宫蛰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慕容寒熙看着渐行渐远的陆府马车,眯了眯眼,【这陆昭怎么走了?唉,好不容易刷好感度的机会,又没了!】 转头看向一旁的潇潇,如果是平日日里,和自己站在一处,早就羞红着脸,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如今那双灵动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慕容寒熙被潇潇如此盯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何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潇潇刚刚可以确定,慕容寒熙说了一句好感度。 慕容寒熙是故事里的人物,按道理不会知道这么新颖的词,除非他和自己一样,来做任务的。 潇潇试探的开口,“天雷勾地火!” 慕容寒熙睁大了眼,快速回道:“小鸡炖蘑菇!” “土豆,土豆,我是牛肉!”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 …… 几番试探下来,两人瞬间眼里包含泪水,以极高的热情拥抱了彼此,“老乡啊!” 慕容寒熙满含热泪,吸了吸鼻子,“鬼知道我才来这儿的时候有多惨,整天食不果腹,还要整日躲避原主那些桃花债。” 潇潇拍了拍慕容寒熙的肩膀,“别哭了,都过去了,这不是有我吗?” 慕容寒熙一听,又感动的涕泗横流,“还好有你,我的好老乡。” 在书院的暗巷里,站在陆府马车前的宫澈大气都不敢出,他可是比他那个蠢弟弟更了解里面这位爷的。 如今见到自己心仪的小姑娘,和别的男子在一处你侬我侬的,还不得杀人? 果然宫澈听到了一声很清脆的声音,像是茶杯了的声音,从身后的马车里传来。 很快,陆昭冰冷的声音,就从马车帘后面传来,“去尚华厅。” 尚华厅,是京中有名的戏院,里面的姑娘大多都是罪臣之女,琴棋书画,舞艺小曲更是手到擒来。 陆昭无趣的支着下巴,看着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在台下吆五喝六,眼珠子都快粘到人家戏娘身上了。 忽然脑子里就蹦出了,刚刚潇潇和慕容寒熙抱成一团的样子。 “都是些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有什么好的!”陆昭烦躁的将酒杯砸在桌上,声音震的地面都颤了颤。 原本还想着如何与这位玉面小世子亲近亲近的士大夫,都吓得围坐在一起。 渐渐的独自一人喝酒的陆昭周围,形成了自觉的隔绝屏障。 “这陆侯世子,是不是今天又和那小夜叉闹不愉快了?”好事的文侍郎,戳了戳一旁的宫氏兄弟。 宫澈冷着脸,没理睬八卦的文侍郎,反倒是一旁吃的满嘴油的宫蛰抬起了头,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家世子一碰到那位啊,就和吃了炸药一样,火气大的很。” 文侍郎摸了摸胡子:“我一猜,就是。” “文侍郎高见,你说我家世子和那位,啥时候才能和平共处啊?” 文侍郎瞧了一眼喝得面红耳赤的陆昭,意味深长的笑道:“难,怕是不死不休。” “什么,得到死啊?那岂不是孩子大了两家都得做冤家?” “那可不好说,得前提是有孩子。” 宫蛰叹了一口气,愁的又啃了一块肉,他们家世子如今都上了媒婆的黑名单了,还怎么找媳妇? 喝的有些发愣的陆昭,看着周围灯红酒绿的,也是索然无味。 【咿咿呀呀的吵死了,也不知道那些个酸秀才怎么看得下去的。】 起身稳了稳身形,冲一旁的宫澈,挥了挥手,“回府。” 宫澈拽起一旁的宫蛰,赶紧跟了上去。 月朗星稀,桃树的剪影不偏不倚的打在高谈阔论的两人身上。 潇潇拍了拍喝得有些高了的慕容寒熙,“陈饭饭兄弟,你是怎么死的?” 陈饭饭想想就伤心,“我是下雨天站树下,被雷劈死的!” 潇潇点了点头,“这死法是挺惨的。” “那你呢?”陈饭饭很想知道,是不是潇潇会和他一样倒霉,这样他心里就平衡了。 潇潇扶了一把脸,“被手机砸死的。” “哈哈哈,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死的这么奇葩?” 潇潇脸色沉了,“陈饭饭。” “唉,哈哈哈,等我笑会儿。”陈饭饭捂着肚子又笑了会儿。 “陈饭饭,你就真的没带其他金手指吗?”潇潇不死心,好不容易找了个盟友,怎么能是个只会看好感度的菜鸟? 陈饭饭想了想,“有,不过没啥用。” “啥技能?”潇潇很期待。 “就是对异性有致命吸引力。”陈饭饭有些得意的说,他可是靠着这本事,在京中混得有头有脸的。 潇潇沉默了,“难怪这些天书院里的母鸡,总是围着你转。” 陈饭饭:“……潇潇,不会聊天,咱们可以不聊。” “你的任务真是升职加薪,逆袭成相这么简单?” 陈饭饭从袜子里掏出自己的剧情书,点了点头,“还有寻找真命天女,你的呢?” “也没什么,比你简单。就是睡了陆昭。” 陈饭饭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睡谁?” “陆昭。” 陈饭饭傻了,“你疯了啊!他可是随时可能黑化的大反派。” 潇潇无所谓,“之前你不也想和他结交,让他降低对你的厌恶值吗?” “我不是没成功吗?” 【幺幺:“隔壁陆昭回来了!”】 潇潇勾唇一笑,“你有没有听说过,负负得正的道理?” 第115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四) “寒熙” 小女人在喊自己假名时,尾音拖的长长的,娇软的声线缠着丝丝醉意,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眼眸里都是星星点点,让本就娇美的脸平添了几分媚态。 陈饭饭如果不是看得见,潇潇那眼里的促狭,还真的会以为她有多爱慕自己呢。 看了看潇潇头上那只到友人的好感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 潇潇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和他说。 陈饭饭谨慎起来,将头凑了过去,“怎么了?” 潇潇娇笑连连,放下捧着下巴的手,将唇凑近,与陈饭饭说起了之后的计划。 远远望去,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佳偶,在拥吻缠绵。 皎皎白月,散在凉亭中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是那么美好又刺眼。 趴在墙头视力极好的陆昭看着眼前的场景,差点捏碎墙头的砖瓦。 【慕、容、寒、熙,你怎么敢的?】 听完潇潇整个计划的陈饭饭,激动的手都在抖。 这女人居然要他假装和她亲昵,然后刺激陆昭去勇敢追爱。 “不行,君子不夺人所好。”陈饭饭果断拒绝,他从刚刚就能感觉到背后冷飕飕的,无意间偷瞄到躺在墙头的黑色好度进度条。 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如芒在背的感觉,立刻让陈饭饭酒醒了七分。 立刻开始分析陆昭的怪异行径,特意挖苦,半夜爬墙,就算是不对付也不用这么在意吧! 除非——陆昭喜欢潇潇? 情窦初开的儿郎,对于在意的姑娘总是会有些别扭的。 这份喜爱既心动又难以启齿,让本就心高气傲的人,怎么甘心被这种复杂又苦涩的滋味约束? 陈饭饭想到这一点立刻推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潇潇,那他陈饭饭如果帮了潇潇。 不就成了陆昭如鲠在喉的存在? 陆昭是谁? 那可是阎王殿里逃出来的活罗刹,和他女人有牵扯,陈饭饭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我这里有你真命天女的消息!”潇潇不疾不徐的抛出橄榄枝。 陈饭饭纠结一下,握住潇潇的肩膀,脸色凝重,“君子也可以成人之美。” 大不了被陆昭打的时候,他陈饭饭跪下来和他解释解释。 潇潇笑得眉眼弯弯,“那就祝我们马到成功!” 真命天女可是陈饭饭的最强buff,系统说有了这个buff,自己就可以风调雨顺,平步青云。 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陈饭饭喝得有点醉了,起来的时候腿还有点打飘,潇潇扶了一把,才站住。 “先生小心。” 女子柔柔绵绵的声音,听得心头微动,看着笑盈盈的潇潇,想着墙头上躺着的人,陈饭饭只觉得刺激。 想他陈饭饭如今风光霁月的,还能做一次偷香窃玉的贼,还是挺激动的。 这么说呢,有一种躲在柜子里,等着人家老公来查房的小刺激。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可是考验他毕生演技的时候,他再怕也不能输!男人不能怂! 陈饭饭借机回握住潇潇的手,给了潇潇一个肯定的眼神,眸色柔和,“谢谢,卿卿。” 送走陈饭饭后,潇潇正欲回房。 “哗啦” 像是有瓦片掉落的声音。 抬头向墙上望去。 陆昭正着一袭深色锦缎长袍,手里举着酒悠闲在墙头喝酒。 “陆昭?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儿?” 【看看,刚刚还叫我阿昭,如今见到了情郎,就直接喊我的名字。小没良心的……】 陆昭像是被突然打扰了一般,敛眉睨了一眼身下的潇潇,咧开嘴恶意道:“我当是谁在那儿喧嚣,原来是你啊!。” 在看到女子微白的小脸,因为自己的话染上了羞愤的红。 【好难受,我也想要你对我另眼相看,而不是向这样怨怼我……】 陆昭自嘲一笑,将酒一饮而尽后跳下墙头,指着陈饭饭离开的方向:“我可是什么都瞧见了,你就不怕我去告诉何将军?” 潇潇虽然身在将门,但因为是家中唯一的女儿所以宠了些,何晨对原主可是千恩万宠的,要是让何晨知道了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一个穷酸先生染指了。 还不得拔了慕容寒熙的皮? 【潇潇,快给我解释解释,你和慕容寒熙到底是什么关系,别逼我……】 “你威胁我?” 刚刚甜腻的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人要挟的愤怒。 陆昭轻嘲出声,摸了摸潇潇的发鬓,脸上都是鄙夷,“怎么?怕了?” 【还知道怕啊,你要是乖乖收心,和慕容寒熙断了,小爷或许可以去求何叔叔放过慕容寒熙。】 潇潇扬起下巴,直视陆昭,眼里的怒意几乎要喷出来,“陆昭你卑鄙无耻,你不可以伤害先生。” 身下的女子丝毫没了早上的柔弱,如今对自己这般凶狠,就像是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 陆昭凑近潇潇,浓烈的酒气喷洒在女人脸上,眼里都是受伤的怒,“你再说一遍?” 女人迎了上来,咬着牙恶狠狠的回道:“陆昭你卑鄙,无耻,你不可以伤害先生!” 【骗子,骗子……】 汹涌的怒火直冲天灵盖,胸口起伏也压不住心中的不甘,明明是为了她才好心提醒,居然反过来说他卑鄙无耻? 强烈的羞辱,让陆昭几乎丧失理智。 陆昭扔掉酒壶,双手重重的砸在墙上,低头咬牙道:“何潇潇,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陆昭你卑鄙……” “唔”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狠狠的吻吻住了,男人的吻粗鲁又蛮横,夹杂着酒气撬开女人的贝雷,攻城掠地。 女人的脸从震惊逐渐变成了震怒,双拳头不停的砸在男人的胸口。 潇潇身在将门,理应习武,只是因为被何晨宠着,不想让她吃太多苦,只是象征性的教她甩了几回鞭。 之前能打过陆昭,也是因为陆昭让着。 如今真要是计较起来,潇潇这点回击对于陆昭来说,就如挠痒一般。 女人唇齿间带着甜香,让酒后昏昏沉沉的陆昭更加沉沦其中,就在准备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突然裆下传来剧痛。 陆昭立刻松开了潇潇,捂着裤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何潇潇,你” 还没等反应,就被迎面而来的石砖给砸昏了过去。 第116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五) 陆昭第二天是被吵醒的。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陆昭一愣。 一旁守夜的宫蛰,看着苏醒过来的陆昭,哭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世子爷,你可算是醒了。” 陆昭脑袋本就疼的厉害,这会儿被宫蛰吵得更疼了,瞪了宫蛰一眼,“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宫蛰被陆昭这凌厉的目光一瞪,瞬间止了哭,嘴里还不忘嘟囔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额头晕的厉害,一起身就晕头转向的,连着身下都疼,陆昭甩了甩头,摸着头上缠着的白纱,“这是什么情况?” 宫澈的目光在陆昭脸上,逡巡了一圈,神色有些古怪的反问道:“爷,你昨晚的事,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零星的片段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陆昭只记得瞧见了慕容寒熙和潇潇在一处,然后自己就啥也记不得了…… 陆昭抬起头,孤傲的脸上一片茫然。 宫蛰捂着脸将一旁聒噪的宫蛰,给踢了出去,看了一眼陆昭头上的伤,解释道:“何二小姐说了,昨晚上你在她墙头喝酒,自己不小心摔的。” 陆昭明显不信,“怎么可能?小爷我爬墙头这么多年,何曾摔过?这明明就是被那傻丫头给打的。” 陆昭赶紧拿起镜子,瞧了起来。 原本光洁无瑕的额头,如今上面赫然多出来一块难看的疤痕。 摸上那片疤痕,坑坑洼洼,让人心烦意乱。 陆昭咬牙捏拳,“何、潇、潇,你居然打我的脸!!!” 陆昭提着剑就往潇潇院子里冲,誓要和她一决胜负。 院子里的下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何潇潇,你给我出来!”陆昭在院门外叫嚣着,誓要夺回男人的尊严。 小女人探出小脑袋,一脸戒备的看着陆昭。 “陆昭,你来干什么?” 小女人像是才哭过,眼圈红红的。 陆昭睨了一眼,没好气道:“怎么?又被慕容寒熙给欺负了?你的蛮横劲呢?昨天晚上不是还打了我吗?何不绑了慕容寒熙,直接让他入赘好了。” 一提到昨晚,屋子里的小女人怒视自己的眼神,就开始飘忽,身子也跟着发颤,眼睛里又开始续起了泪水,就欲关门。 陆昭觉察到潇潇的异样,单手抵着门,不让潇潇关门,心里焦急,嘴上却不饶人,“怎么?说两句就恼羞成怒了?” 门内的女孩胡乱的捂着嘴,听到这话,也有些气了,用身子抵着门,就是不让陆昭进来,“陆昭,这里是我的闺房,你还要不要脸,总是往我这儿跑?” 陆昭嗤笑出声,“呦,人家慕容寒熙来就欢天喜地的,怎么小爷我来就不行啊?” 【潇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潇潇哑着嗓子冲陆昭吼道,“如今我们都已成年,男女有别!” “呵,”陆昭扒着门,冷笑连连,“也不知道是谁,前些日子还威胁我,说要将我的袭裤再扔一次你姐姐的院子。怎么?我的袭裤在哪儿你都了如指掌,现在和我在这儿说男女有别?小爷我就没把你当女的看过。” 陆昭还是将门给推开了,冲着门里的潇潇,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恶声恶气道:“潇潇,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这是怎么来的?” 潇潇在看到陆昭脸上的疤痕,表情有一些诧异随后又变得,似是没想到有这么深,下意识的伸手抚摸,“疼吗?” 陆昭被潇潇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佯装愤怒的表情差点崩了。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知道错了?】 “呵,你还知道疼啊?” 陆昭看着潇潇脸上闪过一丝懊悔,胸中正要燃起的怒火,也灭的差不多了。 【快来哄哄我,我就不气了,说不定今天能带你去看上元灯会。】 陆昭仰着头,等着潇潇温声软语的心疼,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疑惑的低头。 女人脸上的懊悔过后,转而变成了隐忍的怒,鼓着腮,眼圈都被气红了,恶狠狠的冲陆昭道:“疼就对了,疼死你才好。” 陆昭没想到潇潇是这反应,也被激怒了,“你打了我,还有理了?” 潇潇抬头瞪了一眼陆昭的脸,目光在陆昭的咬破的嘴唇上来回许久,红着脸骂道:“你这种浪荡子,就该打!” 陆昭气笑了,正欲回嘴,就听到屋外何晨的怒吼,“陆昭,那小子来了?看老子不削了那小兔崽子,居然敢晚上偷溜进院里,亲我们家潇潇!” 陆昭:??! 第117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六) “我亲了……你?” 陆昭将头僵硬转向潇潇,目光呆滞。 潇潇脸上绯红一片,视线向下,殷红的唇角处似乎有一处破皮,刚结痂没多久,还残留着血腥味。 【我亲了潇潇?】 【我亲了潇潇!】 【天啊,我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啊~我好后悔,怎么就喝了那么多酒?搞得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潇潇看着门外来势汹汹的何晨,推着陆昭赶紧往里屋走,“你快躲起来,我爹要是知道你在这儿,还不得削了你?” 陆昭耳朵爆红,却不肯走了,腰背挺得笔直“小爷我行的端站的直,不就是你爹吗?我都不带怕的!” 随后略带嫌弃的,睨了一眼身边哭红眼的潇潇,“再说了,咱俩接吻这事,我还没觉得吃亏的,你有什么好哭的?” “你……”被陆昭的话给气狠了,捶了一拳陆昭的胸口,拿着泪眼朦胧的美人眼瞪陆昭。 潇潇这眼泪汪汪的模样,让陆昭的思绪回到了6年前的夜晚。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没这么差劲,偶尔也会说上两句话。 那晚下学刚回,潇潇突然拦住陆昭的轿子,略带调侃,半带试探的问陆昭,“陆昭,我见你总是偷偷瞅我家阿姐,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潇潇口中的阿姐,就是书中女主何念昕,京中有名的淑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也是弱柳扶风,惹人怜爱。 与被何晨宠的四体不勤的潇潇不同,何念昕确实更符合陆昭起初对于未来妻子的描画。 一个是温柔似水的名门闺秀,一个是桀骜不驯的少年将军,戏曲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昭开始发现自己的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落在潇潇身上。 小姑娘从小就与他熟络,上树掏鸟下河摸虾,他们可都干过。 陆昭是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从小陪着自己捣蛋的皮孩。 也许是到了少男少女怀春的年岁,潇潇也渐渐学起了其他贵女们留起了长发,将爱的戎装换成了儒裙。 小姑娘本就生的貌美,只是一直打扮的像个男娃,陆昭也没太在意,只知道潇潇是个人菜瘾大的小跟屁虫。 从来没把潇潇放在心上,直到那次上元灯会,潇潇偷换了何念昕的衣服,跟自己偷跑出去玩。 想起自己那会仰头看着墙头上笑靥如花的潇潇,陆昭才知道自己完了。 他喜欢上自己从小穿一条裤子的假小子,这让陆昭无法接受。 陆昭曾尝试着将自己的目光放到,潇潇身边的何念昕身上,告诫自己,这才是正确的择偶标准,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的眼神,他的思绪,总是会重新回到潇潇身上。 潇潇似乎张开了,更像女孩子了,也开始学着其他闺中女子一般,去追着俊俏的先生问学问。 陆昭看着趴在马车窗前一派天真的小姑娘,心里气得要死,嘴上也没饶人,“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你姐是京中男儿的心头好,自然比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娇小姐强。” 潇潇许是没想到陆昭会这么直接的回她,表情有些垮,压着心中的酸涩看着自己一直暗恋的陆昭,强烈的自尊心,迫使她出言回击道:“陆昭,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不过是个四书不通的粗汉子,那里配的上我才貌双全的阿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陆昭出言回呛,“呵,何潇潇,小爷我就喜欢何念昕了,你管的着吗?” 潇潇咬着牙恶狠狠的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看着气鼓鼓走的潇潇,原本陆昭是想赔礼道歉的,可第二日却发现,自己那晚见到潇潇后,尿湿的袭裤,被潇潇给大咧咧的扔到了何念昕的院子里。 大滩的白渍,让陆昭至今都难以启齿。 潇潇的这种行为,无意是将陆昭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关键是,潇潇还美其名曰的让何念昕看清陆昭的真面目,让何念昕知道他,陆昭,16岁了,还尿床,并非良配! 陆昭从小就是一身反骨,今日被潇潇如此大义灭亲,更是恼羞成怒的将无意间从潇潇桌上,发现的情诗,贴到了慕容寒熙书院的门口,让世人瞻仰一下,潇潇不俗的文采。 从此,两人彻底决裂,一见面就是各种挖苦讽刺,潇潇每次见到自己,都像那滋着撩牙的野猫,句句挖的人心疼的很。 陆昭爷不甘示弱,弄哭潇潇好几次,可每次最后都是他爹提着陆昭,来负荆请罪。 这让陆昭很没面子。 第118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七) 陆昭被潇潇推着躲到了衣橱里。 看着如杀神般扫视一圈的何晨,陆昭也有些胆战心惊。 直到何晨走后,才慢腾腾的从柜子里出来。 衣橱里都是女儿家的贴身衣物,陆昭一个大老爷们在里头,脸红的哪儿都不敢乱瞥,匆忙下来间,从衣橱的暗阁里掉出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 那对鸳鸯绣的歪歪扭扭,不过从填补的痕迹看来,是用心了的。 陆昭捡起那似曾相识的荷包,若有所思,直到对面的潇潇红着脸将其抢了过去。 陆昭突然想起了,这荷包似乎是几年前潇潇特意让他从南湖带的,就连上面的丝线,也是自己给她从北城带的。 那时两人还很要好,陆昭趴在窗前半开玩笑的追问潇潇,“是想送给哪家儿郎?你这绣的这么丑?怕是不会要了!若是没有要,我倒也不嫌弃。” 只记得那日潇潇,红着脸打骂他脸厚。 陆昭心里却很甜蜜,荷包下的落子和他常穿的长袍同色,一看就是给他绣的。 而他的荷包刚巧坏了,总有小姑娘偷摸着给他,可他就总是带着破破烂烂的荷包,去找潇潇玩儿。 一来二去,就骗的心善的小姑娘以为,他没人喜欢。 他不问,她也不说。 两人心照不宣的以为,这荷包会代表他们的心意,定会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直到潇潇兴高采烈的拿着绣好的荷包,去见陆昭,却瞧见陆昭拿了何念昕亲手绣的荷包,两人对着荷包的花色,笑逐颜开。 那笑容,深深的刺痛了潇潇的眼。 潇潇忍着泪转头就走,对于自己荷包何时绣好只字未提。 陆昭问多了,也觉得没面子,好像自己求着要潇潇绣荷包一样,也就不问了。 “你绣好了,怎么不给我?”陆昭定着潇潇手里的荷包,久久不能平静。 潇潇没好气的抢过荷包,撵陆昭走,“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的。” 陆昭不死心,继续追问:“你不是见我荷包坏了,问我要了布料和丝线吗?” “那又怎么样?你不也给何念昕了吗?” 当年陆昭为了避嫌,总不能单单只给潇潇带东西,所以顺手也给何念昕带了一份。 “何念昕给你绣了一个,你还要我的做什么?” 小女人别过脸去,眼尾微红,声音也嗡嗡的,听起来有些委屈。 陆昭心下一紧,原来是这样,急忙解释道:“何念昕的那个荷包不是给我的。” 【我只是拿了想给你做个参考,怕你为了花样整日头疼。】 “我才不信呢,你们男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给我回去。”潇潇推着陆昭就往外赶,丝毫不留情面。 陆昭被关在门外,拍着门急道:“潇潇,真不是,你相信我。” “世子还是走吧,若是我爹转了一圈还没找到世子,又得回头了。” 门里的小女人冷声回道。 陆昭看着禁闭的大门,咬了咬牙转头去和他爹陆羽轩商量商量对策了。 …… “孽障,还不给你岳丈跪下!”陆羽轩佯装震怒的将陆昭踹跪在地上,拿眼偷瞄着自己这位护犊子的老友。 陆昭顺势乖乖的跪下,态度端正:“小婿在此,给岳丈大人赔不是。” 何晨没接陆昭的话,反倒是冷笑连连的回拒道:“岳丈可不敢高攀,本将可管不了侯府的世子爷。” 陆羽轩和何晨是共生死过的老友,自然知道这是自己这老友还在气头上,也没强求,打算迂回战术,“既然这事已经发生了,两个孩子也大了,我们也不能总管着不是吗?” “不如就让两个孩子先相处相处看看,不行,咱们再领找办法,要这事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对潇潇的名声,总会有些不好。” 古代对于女子的名声向来看中,何晨也是被气糊涂,才回在那么多人面前指着陆昭的鼻子骂。 潇潇一生来,就比别家小女娃漂亮些,何晨可是千防万防,甚至不惜把自己丫头打扮成男儿样,生怕被贼给惦记上。 本以为陆家那小子与潇潇一直不对付,才放心让他俩去玩,没想到人家这是曲线救国,早有图谋。 何晨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陆羽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老秃驴在想什么,潇潇小时候那会儿,就喜欢将你家小子往我这儿带,别以为我不知道。” 陆羽轩拉着何晨安抚,“亲家消消气,消消气,你说满朝文官,我就我们两家是武将出生,那些酸腐大臣,我自然还是与你合拍,自然有意与你结亲。” 何晨也是个直脾气,见陆羽轩也不拐弯抹角,虽然气,但想着陆羽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两家挨的这么近,陆家也没那些复杂的规矩,女儿嫁过去,也不会过的太苦。 犹豫再三后,还是觉得先让两人先相处相处看。 第119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八) 幺幺看着此刻,正在将一枚原主藏在梳妆盒里落灰的同心锁,带在脖子上的潇潇,有些不解,“潇潇,这同心锁这般小,一看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你出门带这玩意儿做什么?” 潇潇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将同心锁调整到陆昭低头刚好看到的位置,才满意的起身,“有时候,经常说反话会让心爱之人体会不到真心,适当的让他知道我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幺幺没听懂,但还是选择相信潇潇。 而在隔壁的陆府陆昭的院子里。 “宫蛰,你过来看看爷这身行头如何?” 陆昭指了指身上新换的青色直裰,左右摇了摇。 男子身材颀长挺拔,将戎装换上文人的直裰,眉目间的玩世不恭也收敛了几分,倒也自成风流。 宫蛰不自觉的点头夸奖,“世子爷,您这身简直就是从画本子走出来的谪仙,保准把那姓慕容先生给比下来!” 一听到慕容寒熙的名字,陆昭就浑身不自在,斜眉瞪了一眼宫蛰。 宫澈看着那面如冰霜的陆昭,踢了一脚自己那愚蠢的弟弟,“世子爷一身功名,可都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打出来的,和那只会风花雪月的酸秀才怎么能比?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 觉察到陆昭的面色缓和了些,宫澈这才松了口气,递上早就备好的兔子花灯,恭敬道:“世子爷,我们还是快些去参加灯会吧,不然就赶不上和何小姐一同出府的马车了。” 陆昭看了一眼天色,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换了半天的衣服,抓过花灯就火急火燎的往门外赶去。 陆昭平日里穿得都是骑装,都是束手束脚的轻快装束,冒冒失失的换上这一身繁文缛节的直裰,跑起路来都兜风,慢的很。 快到马车后,才慢下脚步,信步阑珊的掀开车帘的一角,钻了进去。 提起手上的花灯就伸到潇潇面前:“让宫澈随便买的,别到我爹那儿说,我没给你买啊!” 兔子花灯身上的宣纸薄如蝉翼,在昏暗的马车里闪着点点星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女人自从看到花灯后,眼里都是星光,让本就娇艳的脸更美了几分。 【看看,我就说这花灯她准喜欢,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从西域买的。】 本以为潇潇会欣喜的接过花灯,却没想到潇潇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就将头偏到一边去,“谁要你花灯啦?我……我又不喜欢兔子。” 陆昭突然被噎住,微扬的嘴角凝固,没好气的回道:“不要就不要,你不要我一会儿,就送给你阿姐去。” “陆昭,你,你送我阿姐就送,干嘛要告诉我?不就是个破花灯吗?先生会做十多个给我,我才不稀罕呢!” 小女儿此刻脸涨的通红,一张粉白的小脸特意描了胭脂,此刻更是娇艳欲滴,星星眼里蒙上了水雾,看起来可怜又可气。 【先生,先生,一天到晚都是先生,烦死了!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白脸,有什么好?】 陆昭实在不想听潇潇继续,提起裤角一屁股坐在潇潇身边,凝着女人一张一合的小嘴,眯了眯眼,威胁道“何潇潇,我俩现在是在议亲,你最好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陆昭身上的熏香有些刺鼻,潇潇下意识的挪开几寸,红着眼低头拒绝道:“谁要和你议亲了?我才不要呢。” 陆昭额角突突,抓了一把衣角,转头目光刚巧看到潇潇脖颈处儿时自己给的同心锁,又提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略带审视的凝了一眼潇潇,不再做声。 很快到了灯会,陆昭迅速起身,大步流星的下了马车。 陆昭走的快,花灯也没有带上,看起来是被自己的话气恨了,潇潇委屈的想着。 看着地上孤零零躺着的花灯,潇潇于心不忍的捡了起来,细细描摹着花灯上的图案,在看到“一世一双人”的字样后,更是呆若木鸡。 字迹未干,像是刚提笔匆匆写的。 潇潇尽不知陆昭写的字如此苍劲有力,好看的紧。 “还不走?” 陆昭不耐烦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吓得潇潇一个激灵,慌乱的将花灯吹灭,藏了起来。 探头探脑的从马车里转出来,“来了。” 也许是心慌,脚下不稳,差点摔下马车,还好在马车旁的陆昭扶了一把。 陆昭看着脸色吓得煞白潇潇,没好气道:“怎么每次都这么冒冒失失的?真不让人省心。” 怀里的潇潇嘟着嘴,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催我!” 宫澈见到此情景默默的背过身去,【我什么都没看见!】 而弟弟宫蛰却是一脸无奈,【我的天爷呀,这两人都快成亲了,怎么还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宫蛰抹了把脸,也默默的转过身去,看着一脸冷淡的宫澈,直言道:“哥,你说要是世子和世子妃两人干起来,我们站谁那边?” 宫澈不明白宫蛰好好的提这干什么? 但还是有意提醒自家这个不开窍的傻弟弟,“你记住了,无论谁对谁错,永远站在世子妃那边!准没错!” 宫蛰若有所思的点头。 陆昭冷哼一声,掂了掂怀里的潇潇,一脸嫌弃,“还不快下来,这么重,想压死我啊?” 潇潇也不甘示弱,昂着头,腮帮子鼓鼓的怼道:“谁要你抱了?我自己会走!” 陆昭歪唇一笑,轻轻松了手,潇潇不差,跌落在地。 “哦?爷刚好也没空,劳烦何小姐自己走了。” 【脚崴了还逞强,看你什么时候叫我背你。】 陆昭甩着袖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着,时不时的拿余光偷瞄身后的潇潇。 小女人撅的很,脸都疼扭成了一团,都不向自己求助。 陆昭气结,转身一把抱起潇潇,大步往花街走。 陆昭身高腿长,今日又刻意捯饬过,还抱着同样穿得一身华服的潇潇,引的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潇潇红着脸,埋在陆昭怀里小声道:“陆昭,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陆昭睨了一眼已然青紫的脚踝,脸冷的吓人,没好气道:“强调一下,小爷我不是心疼你啊,要是被你那父亲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到时候告我黑状又得受罚。” 小女人身娇体软,趴在男人宽广的胸口,纤长乌黑的长发,披散在侧,随着晚风飞扬。 遮住了女人的脸,看不清,只有那嫣红的朱唇,和那娇骂声惹得路上的男儿,都看痴了去。 像是故意的一样,陆昭抱着潇潇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撞到受伤的地方。 脚部传来钻心的痛,惹得潇潇的头又向陆昭怀里钻了钻,好似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苦。 陆昭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向这儿观望的男子,又将潇潇抱紧了几分,“看什么看,小心你的眼珠子!” 陆昭本就人高马大,一双鹰眼一瞪,男人被吓得一脸讪讪,赶紧自觉让道。 第120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九) 两人刚到花楼,陆昭就十分嫌弃的将潇潇丢到贵妃椅上,“到了啊,别老是赖在我身上。” 【这衣服真他娘的累赘,搞得小爷我都提不上劲。】 陆昭理了理微皱的衣领,睨了一眼贵妃椅上的潇潇。 小女人原先粉红的脸此刻有些苍白,星星眼里也噙着泪,咬着红唇眼泪要掉不掉的,可怜极了。 陆昭心里莫名烦躁,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撸起袖子,蹲了下来。 潇潇慌张的看着捏着自己脚的陆昭,想要将脚收回却又怕疼,只能对陆昭干瞪眼,“陆昭,你干什么?” 陆昭按着潇潇不安分的腿,抬手用力将女人的袜子脱了,看着白皙的小脚上一大块青紫,心下一紧,手上的力气却轻了几分,“别动,再动,腿不想要了?” 潇潇瘪着嘴,低头看着给自己敷脚的陆昭。 男人动作快捷娴熟,很快脚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但是一点也不疼了。 潇潇惊奇的动了动脚,“咦,不疼啦?”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行军打仗常备的金创药,可不得立马见效?】 陆昭冷哼一声,放下袖子,将药瓶扔给了潇潇,“一日两次,三天就会好。” 潇潇捡起怀里的药瓶,抬头看了一眼陆昭,红晕再次爬上脸颊,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同心锁,低低道了声谢。 陆昭嗯了一声,就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赤霄国的民风开放,男男女女也不曾设防,上元灯会是一年一度的佳节,成双成对的男女从楼下走过,有说有笑的。 而楼上许久未曾心平气和待在一处的两人,就显得尤为尴尬了。 沉默良久之后,还是陆昭先开了口。 “你……吃糖人吗?” 潇潇被陆昭这样问的一怔,定定看着眼前如今高出自己一头的陆昭。 陆昭见潇潇如此娇憨的表情,耳根也红了起来,【我怎么给忘了,如今潇潇都已经是大姑娘了,哪里还会喜欢这小娃娃的玩意儿。】 儿时的玩伴,再要好,情义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 【这就是潇潇喜欢上慕容寒熙的原因吗? 竹马永远比不过天降,我的努力还有意义吗?】 一阵失落划过心头,陆昭梗着脖子,转过头去,不想让潇潇瞧见自己忧伤的神色,嘴硬道:“不要就算了啊!小爷我今心情好,过时不候。” “阿昭,可以给我买一个吗?” 潇潇有些羞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陆昭的身形微僵,但只是一瞬的功夫又恢复了往日的孤傲,“知道啦,给你买。” 说完就一个纵身从楼上一跃而下,直奔围满人的糖人摊上。 “都给小爷让让” 陆昭看着所剩无几的糖料着急的大喊,“你这儿的糖人,我都要了。”说完就掏出一大块金锭子。 摊主看着那金锭子,眼睛都直了,可脸上却又为难起来,“这位爷,这,恐怕不成。” 陆昭拿糖人的手微顿,“为什么?” “因为这儿的糖人,都卖给在下了!” 慕容寒熙的声音清冷如泉,浅笑微扬,背着光从远处走来。 人群中原本围着陆昭的女儿们见到慕容寒熙,都不自觉的围了上去。 陆昭宽肩窄腰,儒衫衣服都缩在身上,和借来的一样。 而慕容寒熙却体态匀称,身形纤长,同样的儒衫在他身上刚刚好,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陆昭看着灯火摇曳下慕容寒熙,那张不食烟火的脸,有一丝动容【这慕容寒熙好像长得是有点帅……】 意思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陆昭立刻黑了张脸,“你来做什么?” 陈饭饭看着陆昭灿然一笑,态度诚恳,“在下将这糖人都赠于陆世子,想于世子做个朋友如何?” 陆昭的眉头更深了,直接拿起金锭子往隔壁摊位走,“我们不熟” 可走了几家,都说买完了…… 陈饭饭挑眉,厚颜无耻的跟上陆昭,笑的得瑟,“在下将这儿的糖人,都包了!” 陆昭终于停了脚,掀起眼帘平视这位情敌,语气里充满着敌意,“慕容寒熙,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饭饭抬手指了指陆昭的胸口,笑得真诚,“在下想要的不多,单就世子对友人的一片真心,就行。” 陆昭??? 第121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 陆昭第一时间,听到慕容寒熙那张口就来的情义,原本是想装圣人样子,置之不理的。 【潇潇在看楼上看着呢,我要冷静,不能动粗!】 陆昭推开慕容寒熙,往回走,“不用。” “别啊,来都来了,就交个朋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陈饭饭急了,伸手去抓陆昭的袖子,被陆昭一个闪身,没抓到,反倒抓到了陆昭的裤腰带。 “陆昭哥哥,你看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忍心拒绝我吗?”陈饭饭不依不饶,他今天要是再拿不下陆昭,就得受雷电处罚。 他可不想做第一个被电死的穿越者。 陆昭这衣服本就有点显小,裤带再扯肯定会坏! 【周围围着一群小姑娘,要是被一个大男人扯掉了裤带,我还不得被军里的那些同僚笑死?】 “松、手!”陆昭提着裤带,气得咬牙。 “不,死也不松手,除非你答应我做我的好朋友。”潇潇可和自己说过了,陆昭这人最是嘴硬心软,只要自己缠着他,一定能成! 陆昭也是被陈饭饭的无赖给气狠了,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提腿对着陈饭饭那张清俊的脸,踹了上去 …… “你打他做什么?” 潇潇捧着陈饭饭的脸,心疼坏了,难得一张小奶狗的脸,都快认不出来原来的模样了。 “打就打了,有什么解释的?”陆昭挥了挥有些酸胀的手,瞪了一眼陆昭,威胁道:“你要是再敢和潇潇胡说八道什么,小爷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上这么不要脸的家伙。】 陈饭饭肿成一条线的眼见到救星来了,立刻两眼放光,抱着潇潇就演了起来,低低抽泣道:“我不过就是想和陆昭哥哥交个朋友,呜呜呜,他就把我打成这样~潇潇,呼~呼~疼~” 【我演的好吧!我都觉得自己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唉,陆昭,你被我盯上了,就乖乖做我的左膀右臂吧!哈哈哈~】 陆昭的鹰眼,一直盯着陈饭饭的一举一动,还没等陈饭饭抱稳,立刻把陈饭饭从潇潇身上给拔了下来,恶声恶气道“把你的手离潇潇远点。” 陈饭饭像一摊烂泥一样顺势,就抱着陆昭的大腿哭诉道:“潇潇,你家陆昭打我,你管不管?” 一听到陈饭饭这话,潇潇脸红着赶紧呵斥,“先生莫要胡说,世子还不是我家的……” 陆昭起先因为气愤,还没在意陈饭饭到底说了什么,如今被潇潇这么一提,也听清了“你家的”这几个大字,脸腾一下红到了耳后,“慕容寒熙,我们还没过定呢,你别胡说八道。” 【好感度+10,现在为厌恶】 【慕容寒熙说我是潇潇男人?我是潇潇男人!……】 陈饭饭看着陆昭羞红的脸,以及上涨的好感度,喜极而泣,哭得更是卖力,“你和潇潇都快成亲了,怎么不是一家的?” 【好感度+15,现在为陌生。】 【看看我惊艳的演技,好感度涨这么多,陆昭还真是和潇潇说的一样,口是心非,我今天不拿下陆昭,我不姓陈!】 “潇潇,你就让陆昭哥哥和我做好朋友吧!”陈饭饭摇了摇潇潇的袖口,满脸祈求,委屈的像只小花猫。 “你要和陆昭做朋友,问我做什么?”潇潇红着脸别扭道。 “男人在家,不都得听媳妇的,不是吗?”陈饭饭再接再厉,旁敲侧击,曲线救国。 【好感度+20,现在为普通。】 “谁说男人在家得听女人的啊?”陆昭插着腰,神奇起来,“在家里,潇潇都得听我的!” 【笑话,男人在外面,怎么能传出怕老婆的名声?我可是堂堂中郎将,怎么可能怕老婆?】 陈饭饭见激将法有效,立刻乘胜追击,“那你就答应和我做朋友!” “那不行!” “不行就是怕老婆!” “小爷我怎么可能怕老婆?” “那就做朋友!” “行!” 就这样,陈饭饭乐颠颠的和满脸黑线的陆昭做了朋友。 陆昭蹙眉看着捧着一堆糖人,在他和潇潇两人中间一蹦一跳的陈饭饭,出声呵斥道:“慕容寒熙,小爷我都答应和你做朋友了,你怎么还不走?” “潇潇,陆昭哥哥好凶哦~我好怕~”陈饭饭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躲到了潇潇身后。 潇潇安抚的拍了拍陈饭饭的头,无奈的冲陆昭柔声道:“阿昭,先生柔弱胆小,你别吓他。” “潇潇,你居然为了慕容寒熙说我?”陆昭气得脸都紫了。 潇潇无奈,这陈饭饭演的有点过了,冲陈饭饭使了使眼色,可陈饭饭却给她回了一个wink...wink? 潇潇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的,阿昭,你听我解释,其实……” “你不用解释了”陆昭甩袖愤然离开,头也不回。 【真特么的憋屈,老子居然为了个娘娘腔在做什么?我真的是病的不轻。】 潇潇蹙眉,“陈饭饭,你这样真过了,你就不怕陆昭对你的好感度下降?” 陈饭饭吃着糖人,一脸无所谓,“我忘了说了,我还有一个金手指,那就是好感度一上来就不会下降。嗯~潇潇这糖人真甜,你尝尝~” 潇潇推开了陈饭饭递过来的糖人,头疼道:“别闹,干正事呢!” “我没闹,真的好吃,你尝尝嘛~”陈饭饭强烈推荐。 就在两人推搡之时,一道冷冷清清的女声,带着几分错愕,从两人身后传来。 “妹妹,你原来在这儿啊!” 第122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一) 潇潇转头就看到一个身男儿打扮的何念昕,手里还提着个兔子花灯,冲自己微微招手。 “潇潇,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何念昕笑吟吟的站在花灯中,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 何念昕的男儿扮相,容貌秀丽之极,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引得路过的少女频频侧目。 何念昕脸颊微红,带着几分羞涩往两人这里走来。 如果不是刚刚何念昕出声,潇潇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俊俏腼腆的小公子。 这模样这打扮,和原文中柔弱的何念昕好像有些出入。 因为之前和何念昕闹不愉快的事,何晨就将两人刻意分开了,所以潇潇一直没见过何念昕。 如今潇潇还真是头一次和原女主何念昕打照面。 就在潇潇审视何念昕之时,何念昕的心声也传了过来。 【还好我赶的快,不然就追不上潇潇了。】 何念昕几步上前,提着手里的花灯,笑意盈盈的脸在看到潇潇身边的慕容寒熙时,有些诧异,“这位是?” 【潇潇身边怎么总是有别的人在?原来有陆昭,现在又有了旁人……什么时候才能与我说会儿话。】 在听到何念昕的心声时,潇潇也是一愣,随即看向一旁的陈饭饭。 陈饭饭正毫无形象的舔着一口糖人,含糊不清的说道,“慕容寒熙。”刚挑眼皮,就看到何念昕头上那灰色的好感度。 【我去,又来一个?】 陈饭饭没看过原文,只有大致的任务线,所以只有攻略目标人物出现时,才会触发剧情,所以他还不认识何念昕。 更认不出现在男儿打扮的何念昕。 何念昕身形偏瘦,穿着男儿衣服有些松松垮垮的,加上几分书卷气,倒有些病弱书生模样。 陈饭饭用胳臂靠在潇潇肩上,“潇潇,你又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可怜啊?” 潇潇也听到了陈饭饭的心声,虽然看不到陈饭饭所谓的好感度,不过从陈饭饭的手搭上自己的肩时,何念昕那眼里的酸涩,仍是让潇潇心惊。 潇潇见面问幺幺,“什么情况?这原女主好像与原文不符啊!” 幺幺赶紧掏出了剧情人设,眯着眼仔细找了找,“没错啊,何念昕确实是自卑敏感的性子,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想多,尤其是对原主。” 潇潇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慕容先生?居然是他?那我就更没机会和潇潇独处了。】 面前的何念昕被陈饭饭这么一调戏,脸上瞬间煞白一片,咬着牙泪眼朦胧的瞅着潇潇等着她的解释。 陈饭饭再次看到何念昕头上的好感度在掉,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迅速掉到了……宿敌? 【什么情况?金手指不行了?掉这么厉害?】 潇潇也看出了陈饭饭的不可置信,出言解开谜底,“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 “啥?他是我的真命天女?”陈饭饭吓得嘴里的糖都掉了,这他娘的都是啥狗屁任务啊? 摆脱,他不搞基的好不好? 陈饭饭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潇潇,想要看看潇潇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看到一脸正色的潇潇,陈饭饭测底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陈饭饭才出声再问:“所以,他是下面的那个?” 潇潇认真思索了片刻,原文中只说慕容寒熙和何念昕相敬如宾,具体的没有详细说明,她也不太清楚,只能略带提议的说道:“原剧情中你们挺恩爱的,应该会互相体谅……” 陈饭饭听后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完了,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啊!全毁了!】 陈饭饭还在emo 而何念昕也好不到哪儿去,手里拿着兔子花灯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送。 【潇潇应该是,不会看上我给她带的花灯的,不如……算了吧】 “我……”何念昕正欲开口,手里的花灯就被潇潇接了过去。 “这是给我的花灯吗?”潇潇一脸的欣喜。 何念昕偷偷看了眼笑得明媚的潇潇,讷讷的点头嗯了一声。 “谢谢,阿姐待我真好!” “不,不用,应该的。” 何念昕面上羞红,心里早就激动的如土拨鼠。 潇潇只听到耳边一浪接一浪的尖叫,【好可爱,好可爱,潇潇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潇潇和我道谢了,她收下我给她准备的花灯了!】 潇潇蹙眉看着两个独自陷入世界的人,把幺幺从空间里薅了出来,“这世界里的人物是不是都有什么大病?” 幺幺挠了挠头,无奈耸肩,“这我也不太清楚,主神只给了我剧情线,其他的啥也没有。” 潇潇将幺幺给踹回了空间,骂了一句,“要你何用?滚” 幺幺揉了揉屁股,委屈极了,他也很无奈的好不好,总不能告诉潇潇,这都是上面的意思,上面那位向来阴晴不定,谁知道他会怎么玩儿? 幺幺这双面间谍做的,可真憋屈,总是被双份蹂躏。 不过主系统说了,只要他干完这一单,他就可以去提前退休,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想想他,才上班接了一个任务,就可以提前享受退休金,比那些整天累死累死的打工人不知道好多少。 幺幺想到这里,又开始斗志昂扬的,给主系统汇报这里的情况。 而就在三人无言的时候,一阵喧嚣从远处传来。 寻着喧嚣望去,居然是一群黑衣歹徒,在围追堵截一个侍卫打扮的青年。 第123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二) 在看到侍卫腰间那一扫而过的令牌时,潇潇立刻想起了原文中的另一个人物——瞿旋。 赤霄国的三皇子,一个刚从领海赶回京的弱势皇子,却夺嫡最后的赢家,成为一统山河的大帝,甚至将疆土开拓到了北荒。 侍卫打扮,蒙着面的瞿旋,也同样注意到了对面的潇潇。 小女人站在两人中间身量最小,也看起来最单薄,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如果自己挟持了她做人质。 这些暗阁派来的刺客,应该不敢在如此人多的地方轻举妄动。 来不及细想,瞿旋在躲过身后一击后,迅速来到潇潇身后,一把扼住潇潇的喉咙压低声音道:“你们要是再进一步,我就杀了她。” 暗阁的侍卫在看到潇潇身边的陈饭饭时,第一时间就停下了动作。 【阁主?】 陈饭饭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换上了一副凌厉的模样,眯眼打量了一眼潇潇身后的瞿旋。 【普通的好感度?这人看着眼生,不过这身打扮,这气质总觉得不搭,这是……揭发隐藏任务线?】 陈饭饭伸手在突然跳出的任务面板上,按了一下。 赫然是攻略解救瞿旋,赢得好感度的隐藏任务。 潇潇看着陈饭饭冲空中比划了一下,瞬间瞳孔放大,【我去,这人居然是金主爸爸,瞿旋!】 陈饭饭激动的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何念昕,冲她友好的笑了笑,【果然是我的真命天女,刚一遇到这最强buff,金大腿就来,要是我能帮助瞿旋脱逃,说不定我就能被未来帝王提前看上,然后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哈哈哈。】 陈饭饭实在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装了这么久的圣贤,可把他憋坏了,可不得释放一下,笑得一抽一抽的。 陈饭饭的脸本就浮肿,加上狰狞狂野的笑,吓得何念昕抓着潇潇的衣角不肯松手,【先生怕不是被人打坏了脑子?】 “额,那个壮士,我朋友发病了,你不用管他,你们继续。”潇潇冲暗阁刺客无奈的开口。 黑衣刺客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陈饭饭,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一时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阁主一向沉稳,如今这般,定是有什么深谋远虑,咱们还是暂停任务的好。】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正欲离开就被从后赶来的陆昭给放倒了。 陆昭一听到有刺客,根本顾不上生气,连忙往回赶,远处看到这里的情形,根本不敢深思就利索的把人放倒。 男人高大伟岸,整个人将灯光遮住了大半,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周身散发的戾气,令人恐慌的压迫感,让瞿旋不自觉的抓紧了潇潇的脖颈。 “这位兄台,我劝你松手,这女人可不是你能碰的。”陆昭咬牙从阴暗处步步紧进。 瞿旋也看清了面前的来人,先是微愣,随后抓住潇潇脖颈处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原来是定远侯世子,这身打扮还真有些认不出来。” 瞿旋说的是陈述句,但到陆昭耳朵里就变成了讽刺他的意思。 陆昭也注意到了瞿旋腰间的令牌,随即想到了瞿旋的身份,捏了捏拳,不屑挑眉:“怎么?爷不能换个风格?三皇子刚从沿海回来,还没管够,管这么宽?” 【真是烦死了,老子知道这身打扮不好看,没必要见一个人提醒一句!】 瞿旋见自己被人识破了身份,索性也解下了围帽去除了伪装,露出一张清俊绝俗的脸。 “既然都被认出来了,我也没必要继续伪装了,刚刚情况危急,多有冒犯,还请何小姐多多包涵!” 瞿旋退离了潇潇几步,站着给潇潇行了一礼。 潇潇被这突然的动作,弄得耳根微红,“没...没事,殿下也是迫不得已,只是我很好奇,殿下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瞿旋和原主并没有见过,所以潇潇很好奇瞿旋是怎么认出潇潇的身份的。 瞿旋挑眉看了一眼一旁叉腰站着的陆昭,突然勾唇一笑,“何小姐想知道?” “嗯嗯。”潇潇发现自从瞿旋的出现,周围人的心声不再向如潮水一般汹涌不停的进入耳里,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竟然有些让潇潇适应不过来。 瞿旋凝着潇潇,随后看了一眼身后急躁的陆昭,“除了你何小姐,昭昭还会对那个如此上心?他呀...” 陆昭一掌推开了瞿旋凑近的脑袋,没好气道:“三皇子刚回京不去复命倒是在这儿闲扯,不怕你那本就不喜你的父皇嫌弃吗?” 瞿旋许久未见自己的老友如此护崽的模样,淡笑摇头,“是该回去复命了,只是我这一身的血污实在不好直接回去,这儿离何府近,不如先问何小姐借身随侍衣服如何?” 陆昭一把搂住瞿旋的头,直接将人转身,拖离现场,“我车上刚好有马夫的衣服,不用那般麻烦,直接去换就行。” “可是我...” “没有可是,闭嘴吧你!”陆昭堵了瞿旋的嘴,就往马车上塞。 潇潇算是明白为什么原文中陆昭最后会被罚去征战四方,大概和他这般粗鲁对待人家瞿旋有关。 潇潇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上了马车。 何念昕见四下无人,心里一紧,也跟在了潇潇的后面。 当沉浸在自我世界的陈饭饭回神时,暗巷里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东倒西歪的刺客。 陈饭饭一脸茫然:“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的金大腿呢?我的buff小姐呢?我的人物内心提词器呢?” 暗阁刺客:“……”【阁主的脑子真被人给打坏了!】 第124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三) 一路上相对无言的几人各怀心事到了何府门口。 陆昭看着潇潇和何念昕进了府门后,余光瞥见悠哉悠哉坐在一边的瞿旋,迅速放下车帘,快步走到瞿旋身边,看到瞿旋身上几次伤口,神色凝重,“你……暴露了?” 瞿旋摸了摸怀中的令牌,挑眉一笑,“就我那愚蠢的哥哥们,还不会那么早察觉。” “那你为什么会被暗阁追杀?” “应该是这次南调,我不巧动了哪几个世家手里的势力吧”瞿旋仔细回忆片刻,答复道。 瞿旋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变化,仿佛这些关乎自己生死的事情,不过是些寻常的再也不能寻常的小事。 “你是皇子,他们不过是臣子,他们如今的权利也都是陛下给的,他们怎么敢的?”陆昭既惊又怒,虽然也有所怀疑,再看到瞿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更是只觉得这些世家子弟,真是虚伪至极。 “成王败寇,二哥那般的伟才在夺嫡时,都不能全身而退,何况是我这个没有仰仗的皇子?”瞿旋自嘲一笑,略带嘲讽道。 瞿旋提起他二哥,陆昭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瞿溪,天之骄子,早逝皇后的嫡子,令北蛮闻风丧胆的征远将军,只因一个占卜煞星的理由,被赐死狱中。 连带着将几个为了国家浴血奋战的世家大将,也是贬的贬杀的杀。 一时间人人自危,之后数年,赤霄国的男儿也逐渐变成了涂脂抹粉,整日攻于算计的家燕,再也没有从前一展英姿的雄鹰模样。 陆昭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那你现如今准备作何打算?” “如今父皇年迈,整日沉迷寻仙问道,朝堂上又是如此腐朽”瞿旋神色黯然,“这世间再也不是二哥曾期盼的样子了,再不动手,只会有更多的人受难。” 陆家和何家作为为数不多的武将世家,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开始学习那这个繁文缛节。 就是因为出生鲁莽,陆昭在学院里没少受那些自称风雅的世家公子嘲笑。 陆昭和瞿旋相识于一场围猎,两人都十分欣赏对方的才华,也对对方在京中困顿的境遇遗憾。 英才总是能对知己惺惺相惜,两人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就算瞿旋被发配到沿海,两人也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 陆昭一直知道瞿旋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也是个忍辱负重的狠角色,又身在贫瘠,如果夺嫡成功,定会是个不错的的君王。 看着瞿旋目光也随之变得坚定起来,“你要我如何助你?” “我现在刚回京都,实力还不宜展露,你我之间先不用过多交集。”瞿旋蹙眉分析。 陆昭点了点头,也赞成瞿旋的看法。 两人在暗巷中又筹谋了一会儿,陆昭才趁着夜色,将瞿旋从后门将其送入了王府。 第二日清晨,陆昭按照原计划继续去军营操劳士兵。 正板着脸盯着众人耍军棍的陆昭,突然听到了潇潇的声音,也是十分诧异,“你来做什么?” 潇潇提着食盒,红着脸扭捏的塞给了陆昭,“这是我爹让我从集市上顺带给你的。” 【给我的?】 陆昭接过食盒打开一看,是他最爱吃的桃花糕,摸了摸食盒,还是热的,一看就是刚买的。 陆昭手指有意无意的摸索着食盒,半帘眼尾,略带审视的凝着潇潇,“醉风楼的桃花糕这么难买,不约个三五七日的,根本买不到。” 潇潇被陆昭这般无情的揭穿,小脸的笑瞬间挂不住了,气鼓鼓的伸手去夺那食盒,“你不吃就还给我。” 陆昭一把将食盒提过头顶,笑得恶劣,“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给我了自然是我的了。” “你……”潇潇气的直跺脚,但对于高出潇潇一头的陆昭又是无可奈何。 陆昭低头凝视着直到胸口的潇潇,昨日车内灯光灰暗,没有瞧真切的同心锁如今再次看的一清二楚。 就连同心锁绳索勒出的红痕,在阳光下显而易见。 这同心锁看起来带了有些年代了,上面的漆面都掉了几处,就连勒出的红痕,都早就结痂了。 陆昭心头一紧,一个想法呼之欲出,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有士兵来报,说是慕容寒熙求见。 【这慕容寒熙怎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慕容寒熙摇着扇子,风流倜傥的提着食盒往两人这儿走来。 看着笑得如沐春风的慕容寒熙,潇潇心里突突,直觉告诉潇潇,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来做什么?”陆昭没好气的睨了一眼慕容寒熙。 慕容寒熙也不气,反倒笑得跟见了甲方一样,招呼潇潇去过,“这不是想给潇潇带点好吃的吗?看醉风楼的桃花糕,你让我买的,可难买了,足足排了我一上午的对,你快来尝尝。” 慕容寒熙说得眉飞色舞,直到看到一旁陆昭身前打开的食盒里静静放着的桃花糕,表情瞬间垮了。 只见慕容寒熙以极其夸张的姿势扶额,一脸悲戚,“潇潇你,原来是要我给你买桃花糕送你的情哥哥!我的一腔热血,终究是错付了!” 慕容寒熙一说完,还不忘掏出怀中早就准备好的手帕,立刻痛哭流涕起来。 原本气势汹汹的陆昭被慕容寒熙这么突然一闹,也闹得脸红脖子粗,赶紧挥手让手下把慕容寒熙扶下去休息。 待聒噪的慕容寒熙一走,气氛又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陆昭瞥了一眼盒里的桃花糕,心里美的冒泡,也知道了潇潇的心意,但叫他主动求复合,又放不下面子。 看着对面同样面红耳赤的潇潇,陆昭摸了摸佩剑,转移话题道:“昨天没买到你爱吃的糖人,不如今日军中无事,就陪你去逛逛如何?” 潇潇憋笑憋的要死,脸都憋红了,被陈饭饭这戏精一搞,她都快崩不住人设了直接笑场,根本没听清陆昭刚好在说什么就直点头。 陆昭激动的拉过潇潇的手,“那我们走吧!” 潇潇呆呆的看着面前带着自己健步如飞的陆昭,仔细竖起耳朵听了听,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听见,陆昭表里不一的心声。 好像从昨晚见过瞿旋之后,自己这金手指就开始时有时灵,潇潇赶紧进入意识询问幺幺,“幺幺,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听不见陆昭的心声了!” 幺幺看着控制面板陆昭疯狂上涨的好感度,又看了一遍,刚刚被主系统巧巧驳回的部门调换申请,和继续剧情任务的要求,内心妈卖比了好一会儿万恶的资本主义嘴脸,才将事情的原委大致经过美化后告知潇潇。 潇潇差点掀翻了桌子,“什么?他凭什么又把我调回原部门?” 幺幺挠了挠头,随便找个看起来搞笑有道理的解释,“这不是最近女配部的怨气太重,没人愿意认真走剧情,集体辞职了嘛,正缺人呢。” 潇潇对于主系统的骚操作都快免疫了,换不换部门她倒是无所谓,只要不崩剧情,各路主演能认真维持人设,她就没有啥好怕的。 “那这次任务是突然终止还是继续?” 就是她比较关心自己的业绩,她可不想出免费劳动力。 幺幺一拍桌子,虚心发誓道:“那肯定得算我们的,主神要是不答应,我就去给他平时喝的茶里下泻药!拉不死他!” 潇潇和幺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再一次回到现实继续她的表演。 第125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四) 潇潇跟在陆昭后面红着脸,陆昭在前头拉着潇潇走着。 穿过行色匆匆的人群,到了昨晚的糖人摊上。 “老板,来个糖人。”陆昭握着潇潇的手紧了又紧,红着脸对着摊主说道。 做糖人摊主也认出了陆昭,同时也看到了站在陆昭身旁满脸通红的潇潇,热情的推销着自家的糖人,“好咧,这位爷,我们家糖人可是这十里八乡最好吃的,以后可得带你家小娘子常来啊!” 潇潇听到这,脸红的嘟囔着,“我,我还不是他娘子。” 陆昭却心情极好,将潇潇的小手换了一个手握住,冲着摊主笑得春光灿烂,“我娘子脸皮薄,你见谅。” 摊主看着那金锭子,笑得合不拢嘴,“年轻人嘛,我懂,我懂。我给你们两做一对鸳鸯吧,将军小姐如此般配,一定会恩爱两不疑的。” 摊主的嘴跟抹了蜜一般,说着吉祥话,说得向来皮糙肉厚的陆昭都快招架不住了,拿完糖人就带着潇潇赶紧往回走。 男人冷硬的五官因为喜悦而变得柔和,骇人的鹰眼里此刻都化成了一汪池水,定定的盯着身边的潇潇。 潇潇被陆昭看的有些不自在,扯了扯手,发现根本扯不动,顶着周遭的目光,脸羞得更红了,“陆昭,你松手,好多人呢。” 陆昭只觉得潇潇的小手又软又香,根本不肯松手,“小时候天天拉我去找你爹吗,现在知道男女大防了?” 潇潇小时候爱哭,一找不到何晨,就喜欢拉着陆昭满街找。 潇潇见挣脱不开,索性也不挣了,静静地任由陆昭牵着走。 人群中高大的男人处处维护着娇小的女娘,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何念昕的眼。 何念昕捏着怀里一直没有送出去的荷包,目光深深的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 尤其是潇潇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更是让何念昕心情低到了谷底。 曾几何时,这张小脸也会缠着自己,娇声娇气的冲自己卖乖,喊着自己“我的好阿姐”。 何念昕喜欢小女娃缠着自己,更是讨厌有男娃接近潇潇。 何念昕从小就被亲生父亲给卖到了何府,潇潇的生母洛氏看她可怜就收了她做义女。 她可是在洛氏临死前,发誓好好照顾潇潇的。 何念昕本可以好好照顾潇潇的,只要潇潇安心的做她的好妹妹,一辈子守在院子里,她还是会疼爱潇潇的,可潇潇她却不听话,非要和男子往来。 男人,都是些肮脏下贱的东西。 他们不配和潇潇在一处。 何念昕不费吹灰之力,弄僵了潇潇和陆昭的关系,又冒出一个慕容寒熙来。 何念昕本打算好好处理慕容寒熙,现如今又和陆昭死灰复燃。 潇潇啊,潇潇,我的好妹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正当何念昕看想出神时,慕容寒熙不知何时从身后冒了出来。 “这位兄台,借过借过。” 慕容寒熙抱着头,慌乱的躲在何念昕身后的竹子堆里,怕被人发现,还不忘又往身上多盖了几颗。 “奇怪,我瞧见慕容夫子明明走的是这条道。” “我也瞧见了,人去哪儿了?” 跟着慕容寒熙的几个女娘见这小道里,除了何念昕四下无人,就开始问起何念昕来。 “这位小兄弟,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得玉树临风的美夫子,从这里经过?” 何念昕今日依旧是一身书生打扮,加上本就瘦小的身形,女子的体征也不太明显,被人认错也不奇怪。 何念昕看了一眼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娘,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竹堆,眯了眯眼,指了一个反方向给她们。 她正没找到机会处理慕容寒熙,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躲在竹堆里的慕容寒熙看到几人走远了之后,才敢出来。 慕容寒熙勾住何念昕的肩膀,拍了拍,“谢谢你啊,小兄弟。。” 何念昕将头撇到一边,故意将衣领弄松了些,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捏起嗓子,“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慕容寒熙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是吧,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有耳洞?” 何念昕蹙眉回道:“女人都有耳洞,凭什么男人不能有?” 慕容寒熙摇着扇子,认真思考了一下,“你这问题呢,是个好问题,看来我也得去打个耳洞,不然对不起我这张帅脸!” 第126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五) “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陈饭饭凑到何念昕面前,蹙眉问道。 陈饭饭看着宿敌的好感动,正努力回忆着,自己啥时候得罪了这么一个人物,就听到何念昕捂着脸哭着鼻子,往巷子外跑。 何念昕一边跑一边喊着抓“采花贼!” 很快陈饭饭就被一群五大三粗的衙役给围住了。 “这位先生,刚刚有人告官说你轻薄了她!”其中领头的站出来说道。 “采花贼?有见过这么帅的采花贼吗?” 陈饭饭都快被何念昕气疯了,果然是宿敌,一开场就给自己整这么赤鸡的场面吗? 衙役大哥们你看我,我看看你,觉得陈饭饭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慕容寒熙可是出了名的有女人缘,只要勾勾手指,必定有成堆的女人前仆后继。 “就算是这般,我们也是要将慕容先生带回衙府里询问一下。” 周围围了这么多人,就这么把陈饭饭放了,又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陈饭饭眼神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何念昕来回扫了一圈,略带鄙夷道:“这不是明摆着的道理吗?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衣服被划破了,还赖到我头上了?说我是采花贼,也不动动脑子。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要是真有啥特殊癖好,也没必要这么饥不择食吧!” 何念昕一直以来就以秀雅脱俗出名,又身得柔弱,就连一向恶劣的陆昭见到何念昕,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时被人这么羞辱过? 一时间被陈饭饭怼的眼圈都红了,“你无耻……” “我无耻?”陈饭饭气笑了,“我要钱有钱,要脸有脸,会看上你这么一个……娘娘腔?” 陈饭饭突然想起何念昕是谁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找了一个自认为比较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了一下何念昕。 何念昕的脸因为陈饭饭的话瞬间爆红,眼看着又要哭了。 陈饭饭用手止住,连忙大声呵斥:“大老爷们,哭什么哭?不丢人吗?” 何念昕被陈饭饭这一声怒喝吓得打了一声哭嗝,整个人都呆住了。 陈饭饭温和的脸上都是严肃的表情,“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哭呢?” 何念昕不理陈饭饭,依旧哭鼻子。 “唉,你别哭啊。”陈饭饭看着周遭人那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有些慌。 【我这万人迷的金手指,不会也失效了吧?】 陈饭饭正不知道如何处理时,潇潇和陆昭也折了回来。 “阿姐?你怎么来了?” 少女略带欣喜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何念昕寻声望去,就瞧见陆昭身边拿着糖人的潇潇。 陆昭人高马大,衬得潇潇纤小乖巧,刺痛了何念昕的眼。 陆昭看着泪意朦胧的何念昕,敛眉微蹙,何念昕是潇潇的阿姐,虽然养女,但也没见红过眼,如今这般,定是受了很大委屈。 连看陈饭饭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友善起来。 陈饭饭无语了,“不是吧,陆昭,你不会以为我真欺负了他吧!” 陆昭上前几步,“难道不是吗?” 小女人躲在陆昭身后,看起来那么娇小玲珑,脸上还染着红。 何念昕低头【难道他们之间已解开了误会?不行,潇潇,你不可以这般弃了我。】 就在两人诧异的瞬间,何念昕几步上前,一下子扑倒了陆昭的怀里。 “阿昭,你别丢下我。” 陈饭饭傻了。 眼前的情况,都快把他那本就不高的cpu给炸糊了。 【眼前这兄弟,是个女的??!还喜欢我的左膀右臂?想要撬我提词器的墙角?那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陈饭饭看着脸色煞白的陆昭,以及同样一脸震惊的潇潇,狠了狠心,倒地同样抱住了陆昭的大腿,哭道:“阿昭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可真真没有欺负小妹妹,都是她冤枉我的呀~” 见过不要脸的,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 何念昕一时间都忘了接下来的挑唆,松开了抱住陆昭的手,呆愣的看着哭的比她还惨的陈饭饭。 男人抱着陆昭的大腿,哭的花枝乱颤。 这还是刚刚那个义正辞严同自己讲,“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慕容寒熙吗? 陆昭脸色难看极了,用手扒拉着陈饭饭,“慕容寒熙,你给我起来。” “我不,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刚还帮你把人追到手,你可不能过河拆桥!”陈饭饭抱着陆昭不肯撒手。 原先见到何念昕和陆昭亲昵,而脸色不佳的潇潇,也在陈饭饭的骚操作下给整笑了,“先生放心好了,阿昭不是那样的人。” 陈饭饭不依不饶,被陆昭拉开后又抱上了陆昭的腰,小声抗议道:“别动,没看见我在帮你吸引火力吗?你想被别人说是渣男吗?” 陆昭虽然听不懂陈饭饭说的渣男是什么意思,但潜意识里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原本推着陈饭饭的手,也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围观群众。 果然脸上可谓是十分精彩。 震惊,痴呆……傻笑? 就连身旁的潇潇,也鳖着笑。 陈饭饭冲陆昭使眼色,“你要是被潇潇误会你和她阿姐真有什么,不就更不好解释了?” 何念昕一脸古怪的看着两人,早就没有继续意思。 【或许慕容寒熙做的对,何念昕突然亲近我,之前那般对何念昕,我一时间还真解释不清。】 陆昭扶了扶额,这僵硬的拍了拍陈饭饭的背,“先生尽管放心,昭,定不会弃先生于不顾。” 陈饭饭这才松开了陆昭,插着腰恶狠狠的瞪着何念昕,骂道“狐狸精。” 何念昕不甘示弱回敬道,“死变态。” 两人眼里都是对对方的滔天怒火,恨不得烧死对方。 看着两人眼神之间激战的电流,潇潇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陈饭饭也真是绝了,要不是他脑子转的快,愿意牺牲自己来吸引人群的注意。 就潇潇这变扭的人设,攻略陆昭的任务恐怕还得等上个几年。 潇潇看着同样震惊的衙役大哥们,笑着解释道:“感谢诸位为我和阿昭寻回阿姐和先生,阿昭从武,两人比较信任他。” 衙役大哥宕机了好一会儿,才抱拳回道:“何小姐客气了,既然是场误会,那我们就先回府衙交差了。” 陆昭赔礼道“有劳了。” 衙役们离开后,人群在沉默中散了,徒留四人大眼瞪小眼的干站着。 就在空气都快要凝固时,瞿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几人走来,“呦,这不是陆世子吗?” 陆昭在瞿旋来时就注意到了他身后跟着的鬼鬼祟祟的身影,【瞿旋这时突然喊我,应该是想成功脱身,我得想想办法。】 潇潇也注意到了陆昭的异样,知道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是瞿旋,主体剧情是家国大业,儿女情长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笔。 为了不影响主体剧情的走向,潇潇还是主动向几人辞行道:“我和陆世子虽已定亲,但还是要注意避嫌的,刚巧我还要买一些定亲用的杂物,阿姐也刚好在,不如就在此与各位别过。” 陆昭心中虽然不舍,但也从潇潇眼里看到了理解,心里为之一振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动,决定和潇潇成亲之后一定百倍千倍的对潇潇好。 “那你和你姐姐慢些走,回府了告诉我一声,我好安心。” 男人满心满眼的担忧挂怀,让潇潇此刻的脸更红了,娇羞的点了点头,就拉着何念昕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两人都走快没影了,陆昭还痴痴的看着,眼都快盯出洞来了,酸的在场的另外两只单身狗内心一阵无语。 陈饭饭看了一眼身边的瞿旋,【不就是谈了个对象吗?有什么好秀的,真的是……】 瞿旋与陈饭饭对视,无奈拍了拍陈饭饭的肩,【人家孩子第一次谈对象,难免秀了点,理解一下……】 等陆昭回神时,才发现另外两人已在路边划起了拳,划着划着似乎是还觉得差点意思,确定换个地方继续切磋一下功夫。 “我知道有个雅致的地方,不如我们到哪儿再比?”瞿旋提议。 陈饭饭附和,“好啊好啊,陆昭也去,你可是皇子,输的可得喝酒,我们两个人,就不信赢不了你!” 陆昭也赞成,“一起去。” 第127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六) 瞿旋领着众人,轻车熟路的到了二楼雅间。 戏台子上的戏子在咿咿呀呀唱着昆曲,讲的是大凉国君整日只知寻欢作乐,不理国政,又恰逢天灾人祸。 民不聊生,一片荒凉,生灵涂炭。 这时有一位领袖站了出来,他改政策推良方,一时间在民间的名声鹊起,许是天妒英才,被奸人所害,英年早逝。 原本刚好的国运,又再一次被有心之人操控,人们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这戏曲明显是在暗讽如今赤霄国的国事,这曲作家的大胆,让一直隐忍的瞿旋都十分钦佩。 这曲目一出,在京城中就如一块石,落入了平静无波的池水,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扬帝听说了这件事后,也秘密处理过几次,可每次平息之后,没过多久,这戏曲又会以改良版本,再一次出现在各大曲楼。 就像永远也灭不了的星星之火,百姓在这戏曲的引导下,心中对上位者的不满,就如熊熊燃起的烈火,简直就要烧到了朝堂之上。 显然这作曲家身后,有位实力雄厚的推手。 扬帝大怒,是要将这些搅动风云的人抓出来,杀了。 勒令太子瞿轩抓人,可这脏活累活,瞿轩自然不乐意,就将此事推给了势单力薄的瞿旋。 “阿昭啊,你说说我那大哥是怎么想的?让我这个毫无根基的皇子,去查这么复杂的案子?” 瞿旋听着曲,眉头紧锁,看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抓着陆昭疯狂吐槽着这差事的苦闷,还时不时的给自己斟酒,显然一副无能的受气包。 “要是到了时限,我还没完成,可又得挨骂。父皇本就不喜我,要是这事再办砸了,我可又得滚回南海了,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可不想再去。” 几人从一进戏楼,陆昭就察觉到了那几个鬼祟果然跟了过来,自然明白好友瞿旋的故意藏拙,配合的开始打掩护。 陆昭一拍桌案,故作愤怒道:“真是欺人太甚,我这就找他们算账去。” 瞿旋虽然醉了,但脑子还很清醒,忙拉着陆昭,脸上还是那副胆怯的模样,“算了吧,咱们人微言轻,就别去给太子找不痛快了吧!” “你……唉,”陆昭随即气恼甩袖坐下,喝起了酒来。 暗中跟踪瞿旋的暗卫,见这几日,瞿旋不是沉迷于赌坊酒肆,就是醉死于烟花巷柳,一副郁郁不得志的凄苦神情,却又丝毫没有任何动作。 【怕真是瞿轩殿下多虑了。】 暗卫这样想着,也慢慢开始松懈于瞿旋的监视,将目光移回到戏台上。 瞿旋见时机成熟,连忙拉过陆昭开始咬耳朵,“陆昭,我觉得这曲作家是个人物,若是能有幸结识……” 陆昭点头,“如此刚正不阿一身正气之人,定是我们要寻的盟友。” 两人正在嘈杂的环境里聊的火热,突然又一个脑袋凑了上去。 “你们说的曲作家,有没有一种可能,就在你们面前?”慕容寒熙神神秘秘的暗示。 瞿旋被慕容寒熙突然插话,先是一惊,随后求证的望向陆昭。 陆昭无奈的笑了笑,“先生如今是我的挚友,不会泄密的。” 瞿旋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选择信任陆昭,“先生如此笃定,是否与这曲作家相熟?” 能在这京都搅动风云的人,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必定能成为夺嫡的助力。 “自然”慕容寒熙高傲的仰起头,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我们可是熟的很!” 瞿旋一脸幸喜,“那就多请先生引荐一二。” 慕容寒熙笑完后,又恢复了一副正派,摇着扇子,故弄玄虚道:“明日午时三刻,南楼暗巷,自会带人过去。” 陆昭见慕容寒熙如此仗义,也是十分激动,硬是要与慕容寒熙痛饮一番,以表谢意。 慕容寒熙也不推迟,与两人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从原本的生疏,到如今这般称兄道弟。 “大哥,陆兄你就是我素未蒙面的亲大哥!” “慕容兄弟,以后有我大哥罩着你,你看谁还敢欺负你?”陆昭仗义的拍了拍慕容寒熙的肩膀,一脸豪气。 何念昕蹙眉看着喝成烂泥的两人,挨近了潇潇几寸,“潇潇,这里真可怕,我们还是早些走吧!” 何念昕一直是守在闺眷的女子,很少出远门,来这戏曲院更是头一次。 难免会有些害怕。 潇潇亲挽上何念昕的胳臂,让她挨近自己几分,“没事的,阿姐,阿昭就算再醉也会安然将我们送回府上的。” 何念昕撇了撇嘴,没有再言而是挽着潇潇的手不放。 瞿旋看着喝得东倒西歪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位何小姐,阿昭和慕容先生怕是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清醒,不如就让在下送你们先行回府如何?” 潇潇却婉拒道:“不用,我们等阿昭酒醒就行。” 陆昭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将头转了过来,摇摇晃晃的起身,“我没醉,现在就送你们回去。” 慕容寒熙见状也跟着起身,“我也去。” 瞿旋轻笑出声,“那还真是可惜了,没能有幸送佳人一程。” “佳人你大爷,佳人,那是你嫂子。”陆昭一听瞿旋这骚包开口,就连忙护了上来。 陆昭的话,让潇潇的脸红了个透,“胡说什么。”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陆昭一脸痞笑,“亲都亲过了,不是嫂子是什么?” 看着脸红的跟煮熟的虾米一样的潇潇,陆昭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就往马车哪儿走。 潇潇羞红着脸跟了上去。 唯有何念昕还僵在原地。 看着一前一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两人,何念昕内心五味杂陈,就像是自己养了很久的宠物,突然有一天摇着尾巴冲别人撒娇。 就在何念昕还沉寂在这种难言的失落时,身后传来了慕容寒熙嫉恨的声音。 “都说是好兄弟了,一见到女人就把好兄弟给忘到九霄云外了,陆昭,呜呜呜,你没良心!我不知道等等我两!” 慕容寒熙拉着何念昕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在两人身后。 何念昕呆愣的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某人,竟生出些同病相怜的疼惜来。 这慕容寒熙,也是个可怜人。 第128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七)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瞿旋和陆昭如约而至。 两人并肩走入人迹罕至的阴暗处。 人在黑暗处视觉受到影响,听觉自然灵敏,没走多远,陆昭就觉察到藏在此处的人,绝非一两个。 心中暗叫不好,手上的长剑立刻出鞘,寒光直逼来人。 暗处走来的几人连忙躲闪,急忙呼喊暗号,“玛尼玛尼哄” 陆昭微愣,手上卸了几分力,“芝麻开门。” 陆昭的攻势虽然削弱了几分,但还是保持着警惕,握着剑指着人群。 打量了一圈来人的暗纹着装。 “你们是暗阁的人?” 黑衣人的首领上前几步,抱拳回道:“我家阁主,请二位进屋详聊。” 黑衣人一说完,暗巷的最深处的那面死胡同,就以极其诡异的方式,自动开成了两半,留出了一人宽的甬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选择了这条夺嫡的路,注定不能做贪生的鼠。 瞿旋和陆昭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次坚定了内心的志向,抬步走了进去。 穿过黑漆漆的甬道没多久,就到了一处还算宽敞的石室,石室的正中坐着一位戴着面具的男人。 男人乌黑的头发,散在两肩,一身玄色锦袍,金丝纹的蛇形图腾,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邪性。 看来此人就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暗阁阁主——陈饭饭。 瞿旋站在台下抬头凝着陈饭饭,丝毫不惧,“没想到这曲作家,居然是阁主殿下。” 陈饭饭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台下的两人,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意,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不知,阁主如此接近瞿旋,是寓意何为?” 联系起朝中动荡的形势,这位暗夜里的王,无疑是个能撼动国之地基的人。 只是这阁主从来没有将手伸入朝堂,所以一直没有被太子瞿轩抓住把柄。 也正因为此,瞿旋才会根本没想到,那些个蛀虫会请动暗阁,以至于不小心中了上次暗阁的埋伏,差点殒命。 只是自从上次自己逃脱后,暗阁就一直没有再行动,让瞿旋很是疑惑,就算是死,他也想弄明白其中的缘由。 陈饭饭清了清嗓子,挥手让人将之前从那些贪官手里得来的银子,呈了上来。 “阁主说了,之前对三皇子的所作所为,是下属自行裁断的,并不是他属意的,还请殿下不用在意,人,已经被处理了。” 瞿旋看着成堆的银子,歪唇一笑,“没想到我这没权没势的小皇子的命,居然这么值钱。” 失落一瞬,又恢复如常,“阁主,这是何意?” 黑桃a真是遭老罪了,碰上个这么爱装杯的阁主,剜了一眼上首的陈饭饭,继续道,“阁主是想借此向三殿下表明诚意,并且想和殿下交个朋友。” 瞿旋挑眉,大概明白了陈饭饭的意思,神色自若,“阁主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不过是个毫无仰仗的皇子。” “不,你不是。”陈饭饭激动的站了起来,“你的雄才伟略,你的抱负,不允许你这般自贬。” “那又如何?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瞿旋一脸淡然。 在没搞清楚对方的意图时,瞿旋还不想过多暴露自己。 陆昭看着上首的陈饭饭,眯了眯眼,跟着说,“想交友都不露面,看来也不是真心的,我们还是走吧。” 原本还想再装会杯的陈饭饭,立刻伸出了尔康手,“来都来了,就交个朋友,又不会死。” 陆昭挑眉和瞿旋相视而笑,随后漫不经心回道:“那得看看阁主的诚意。” “我这里有能拉瞿轩下马的妙计。”陈饭饭急中生智,抛出诱饵。 “太子生性多疑又自负好色,对付他不过就是用那几种方法。”瞿旋并不买账。 “我的暗阁也可为你们所用。”陈饭饭忍痛割爱。 暗阁的势力遍布整个赤霄国,甚至连敌国都有牵扯。 “成交。” 不等陈饭饭反悔,瞿旋就一锤定音,杀的陈饭饭措手不及。 “既然慕容先生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 “谁说我不能反悔了?我……”当意识到自己刚刚掉了马甲之后,陈饭饭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先生还不摘了面具?”陆昭挑眉,凝着陈饭饭,直到其气急败坏的将面具一把接过,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孔。 陆昭笑着拍了拍瞿旋的肩膀,丝毫不吝色的夸奖,“老奸巨猾。” “承让,承让,陆兄也彼此彼此。”瞿旋笑回道。 看着互相恭维的两人,陈饭饭只觉得自己的社会主义先进教育,受到了侮辱,“你能不讲武德!” 瞿旋却不赞成,“这叫兵不厌诈。” 陈饭饭摆烂了,“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暗阁阁主,人称江湖百晓通的陈饭饭。” 陆昭听到这名字,提出了诚恳的疑问,“先生为何取这么……通俗的名字?” 瞿旋摸了摸下巴,“也许是先生想,更好的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陆昭觉得有道理,点头附和,“你们文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陈饭饭实在不想和这两个奸诈小人讨论,自己老子为什么给儿子,取这么与众不同的名字,直接岔开话题,“既然你们想扳倒瞿轩,就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瞿旋也来了精神,“瞿轩最近今日总是回去百花楼猎艳,我们可以由此入手。” “不就是美人计吗?真是没有新意。”陈饭饭嫌弃的吐槽。 “那先生可还有什么良方?”陆昭怼了回去。 “我又没说不行,就是这赤霄国境内,长得稍微好看些的,都入了太子府,上哪儿找既漂亮又有胆识的姑娘?”陈饭饭撇了撇嘴,没骨气的回嘴。 瞿旋突然想到一个人,只是还有些顾虑,“也不是没有,就是这人吧,定了亲。” “定了亲好啊!这不是更刺激吗?君夺人妻,想想就兴奋。瞿轩这禽兽肯定喜欢。”陈饭饭表示赞成。 陆昭有点接受不了,“你们文人都喜欢玩这些花的吗?” “也不是所有人啦!就说吧,你帮帮兄弟忙?”瞿旋拍了拍陆昭,一脸真诚。 难得见到瞿旋如此严肃,陆昭也被这气氛渲染得热血沸腾,自古好男儿当以己身殉国,至死不渝。 “笑话,既然把你当兄弟,早就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自然会鼎力相助。” 瞿旋松了一口气,“那成,把你家潇潇借来一用。” 第129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八) “你说你,好好的和他提潇潇做什么?”陈饭饭看着鼻青脸肿的瞿旋,幸灾乐祸的给瞿旋抹药,嘴里还不忘嘲讽。 “你又不是不知道,潇潇可是他的心尖肉,原先不好意思捅破窗户纸,如今厚着脸捅破了,疼都来不及呢,你还提这种要求,不是上赶着找打吗?” 陈饭饭手脚没个轻重,让瞿旋抽了好几口冷气,“我这不是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动手嘛?”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就原谅他的冲动吧!毕竟像我这样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不多了。”陈饭饭借机邀功。 陆昭不屑嘲讽,“既然你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你怎么不把自己媳妇送上去?” 陈饭饭臭屁的叹了一口气,一脸得意,“我这不是追我的人太多,选不过来吗?” 陆昭冷笑一声,不予理睬,随即凝向瞿旋。 那眼里的凉意,冻得瞿旋都有些吃不住。 “谁都可以,就潇潇不行。” “可是我们现在上哪儿去找个漂亮又机灵的姑娘?”瞿旋也很苦恼,京中那些个名门闺秀,大多长得不尽如人意,还酸腐木讷自然不会答应他们这么荒唐的理由,将自己的名节置之不理。 陈饭饭在脑海里也开始认真筛选,自己来这边见过的姑娘,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突然有一张挂着泪却噙着笑的脸,浮现在陈饭饭的眼前。 “对了,我怎么把她给忘了!”陈饭饭激动的一拍手。 “可是有合适人选了?”瞿旋很期待。 “何念昕,潇潇的姐姐,这小妮子绝对行!之前就是她使坏,想要将陆昭和潇潇闹掰,我之前还亲自瞧见她用计想再次拆散他俩。” “这小丫头坏的很,绝对可以。”陈饭饭深怕两人不信,还将之前防备何念昕时,偷偷调查的结果拿出来给两人看。 什么故意约陆昭出来,让潇潇碰巧看见,要么就是让丫鬟散布两人交好的谣言…… 看到何念昕私下里对陆昭的小动作,三人都震惊了。 “这何念昕是不是喜欢你啊?”瞿旋总结了一下观后感,得出这样的结论。 陆昭想了一下之前自己对何念昕的所作所为,有些心虚,“不能够吧,我和她说过我心里有人。” “渣男”陈饭饭点评了一下。 瞿旋虽然不明白啥意思,但慕容先生见多识广,一定是什么新颖的骂人词汇,也跟了句“渣男”。 “我才不是。”陆昭无力辩解道。 “你不是什么呀,你之前那么对人家潇潇,又故意对何念昕好,人家小姑娘不会喜欢上你?这明摆着就是对你求而不得,因爱生恨了!”陈饭饭继续补刀。 “那她还会帮我们吗?”瞿旋表示担忧。 “这恐怕难,人家现在可还恨着陆昭呢!” “陆昭,那你赶紧给人家去道歉。”瞿旋推了一把陆昭,“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是你做的不对,自然是要说清楚的。” “你们同我一起去。”陆昭也认识到自己之前做的不对,可一个人去,孤男寡女的,又是个爱慕自己的小姑娘,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告诉了潇潇,那可不得了。 就这样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登上了门,拦住了正要去学堂的何念昕。 “何大小姐,我们这次登门是想通你说清楚,我对你之前的种种都是因为你是潇潇的阿姐,并没有其他意思,我心里也一直只有潇潇一个。” 陆昭闭眼一股脑的说完,原本也做好了任由何念昕打骂就不还手的准备,等了好一会儿,对方却丝毫没有动静。 相反确是一脸淡漠的看向自己,“你为什么不早点表明心意?” 何念昕的话把陆昭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你不知道潇潇有多喜欢你吗?”何念昕上前擒住陆昭的衣领,迫使他与之对视。 “她那么单纯善良,都是因为你那不值钱的面子,哭了多少回,你知道吗?” 陆昭被何念昕连珠炮一般的质问,弄得满脸涨红,“对不起。” “你不该和我说对不起,你应该向潇潇说。” 小女娃躲着自己哭得眼圈红肿,让何念昕现在还记忆犹新。 何念昕面上是在质问陆昭,实际上也在拷问自己的良知,她与陆昭对潇潇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都错了。 陆昭错在口是心非,她错在恩将仇报,他们都需要诚恳的向潇潇道歉。 陆昭羞愧低头,“我这就去。”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潇潇院子里奔去,徒留大眼瞪小眼恩的瞿旋和陈饭饭。 看着如母夜叉一般的何念昕,陈饭饭咽了咽口水,用胳臂肘戳了戳瞿旋,“哥,今日不宜商讨,不如我们先回去如何?” 瞿旋点了点头,他也是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雄厚的爆发力。 “既然何大小姐还要去学堂,那我们就不叨扰了。” 两人正欲脚底抹油开溜时,就被何念昕悠悠的声音给拦住了去路。 “二位贵人居然来了,这么就走了,会显得我们何府待客不周,不如先用些早茶吧!”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何念昕就冷着张脸,从两人面前擦肩而过。 两人互相鼓励了一眼,也跟着胆战心惊的跟了上去。 何晨刚练完兵回来,就瞧见前厅正襟危坐的瞿旋和陈饭饭。 “三殿下,慕容先生。” 瞿旋见救星来了,赶紧找话题聊了起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瞿旋见时机成熟,直接扔下了一枚重型炸弹,“今日我和慕容先生来府上是来提亲的。” 何晨不想自小疼爱的潇潇,卷入夺嫡的纷争中,直接开口拒绝,“承蒙错爱,我女儿已经定给了隔壁定远侯家那小子。” 瞿旋脸上依旧挂着笑,丝毫没有被拒绝的愠怒,“不是求娶二小姐,是大小姐。” 何晨似乎是才想起何念昕,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但还是不想与朝中势力多有牵扯,再一次婉拒了瞿旋。 瞿旋也不急,瞥了一眼身旁,躲着何念昕老远的陈饭饭,谎话张口就来。 “其实不是在下求娶大小姐,是在下的挚友,慕容先生想要求娶。” 瞿旋的话成功让陈饭饭嘴里的茶喷了出来,连呛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一张俊脸更是由红到紫。 陈饭饭这过激的反应,落在何晨眼里,就变成了被戳破小心思的羞愧。 “哥,你怎么能卖友呢?”陈饭饭凑到瞿旋耳边,咬牙切齿道。 瞿旋不以为然,“我已娶妻,我们三人中就你还未婚配,不选你选谁?” “那也不能……” “大丈夫能成事者,心中自有大爱,怎么可以在意婚姻这种小事?” 陈饭饭怀疑瞿旋在职场pua自己,但没有证据。 慕容寒熙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不过而立就已经中了举人,还在京中学堂里担任夫子。 只是桃花债有些多,并不是良配。 瞿旋见何晨又欲拒绝,这到手的机会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跑了,连忙扯谎,“何将军,先生对何大小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此生非她不娶,将军若不成全,他说就要吊死在何府门口!” 第130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十九) 瞿旋这话一出,自然喜提被踹出门,连带着陈饭饭,也一起被打包,扔到了府门口。 扔人的小侍,还趾高气扬的冲两人叫骂道:“三殿下,慕容先生真是对不住了,我家将军是个粗人,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的说话,更不可能屈服于强权之下,至于慕容先生,要死要活,随意。” 说完这些,小侍就重重的将门给关上了,丝毫不顾及门口的泱泱众人。 这何晨还真是如传闻一般,是个难啃的骨头,瞿旋拍了拍身上的浮灰,起身拉了一把摔得狗啃泥式的陈饭饭。 “看来我们只能重新物色人选了。” 瞿旋刚把陈饭饭的身子摆正,看到挂了彩的某人脸,还是被吓了一跳,不禁感慨,“这何晨下手可真狠!” 陈饭饭一把辛酸泪,“踢你也就算了,干嘛还打人啊!居然还只打脸。” 瞿旋看了一眼,被揍得有些惨的陈饭饭,惨兮兮的伤痕,加上那双自带忧郁气质的杏仁眼,倒让他这个男儿都生出不忍来,突然一个妙计,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而在何府内,何晨正和何念昕交心。 “念昕,按理说你的婚事应按着你的心意来,我何府也不是那种喜欢攀龙附凤的人,更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轻看了你。 慕容寒熙自幼父母双亡,寒窗苦读多年,一朝中举才能得庇佑,来着京城不过数月,就已名扬千里。 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高门世家都不怎么看得上我一个武夫的嫡女,更何况你还是个养女。 潇潇的亲情已定给了陆家,你的自然也不能差,不然会被别人说我家眼皮子浅,苛待养女。 那些新贵们又多是清高,自命不凡,连上门提亲的态度都像是在施恩。 像慕容寒熙这般,在朝中毫无痕迹的寒门子弟,最为合适,况且慕容寒熙还没有双亲,你一嫁过去就是主母。” 何念昕呆愣的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何晨。 没想到这个向来对自己不太关心的养父,居然如此心细,处处为自己考虑。 何晨的这番话,着实在何念昕本就不平静的心房,掀起了惊涛骇浪。 愧疚,自责,无助等难言的情绪在何念昕内心翻涌,煎熬着她的生命。 何念昕忏悔的泪,从眼里奔流直下,吓得何晨不知所措。 “怎么好好哭了,为父不是说你的意思……”何晨还没说完,就被何念昕紧紧抱住,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动。 “对不起,父亲,是我让你忧心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颤音,听起来心情不好。 何晨轻拍几下何念昕的背,安抚道,“其实为父不是嫌弃你的意思,你若是不想嫁,在家里多待些年,也是可以的。” 何念昕擦了擦眼泪,低低冲何晨道了声谢。 声音很低,但何晨还是听得分明,内心感慨,“我不太善言辞,潇潇又被我们宠坏了,平日里让你受委屈了,孩子。” 何念昕急忙解释,“没有,不是,潇潇对我挺好的。” 是她的贪心,让本该烂漫的迎春花,粘上了不属于她的尘土。 是她该道歉的,这也是作为长姐的职责。 “父亲,潇潇呢?”何念昕松开何晨,有些急切的问。 何晨有些吃味的回道,“还能在哪儿?被陆昭那小子领去后街买胭脂了。” “父亲,我去寻她有事。” 看着提着裙角一路远行的何念昕,何晨笑着摇了摇头。 何念昕正急着去向潇潇赔罪,一路小跑着到了府门口。 “大小姐,你这是……”小侍见突然到访的何念昕,有些不解。 “开门”何念昕懒得解释,只想快点去寻潇潇。 女人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着微红,鬓角的发髻有些松散。 平日里最是端正沉稳的人,既也有 如此失态的样子。 这大小姐莫非,是真在意门外那个要死要活的小白脸? 小侍想起陈饭饭那张招摇的脸,就算被揍成那样,还是好看,正气恼自己怎么当时没多揍几下,门就被何念昕给推开了。 门外的场景,着实让何念昕吓了一跳。 红瓦房梁上悬着一条白绫,白绫面前站着一位形单影只的美青年,正冲着府门前的众人,神色忧伤的念着《与君别》。 就在人们听得动情流泪时,青年缓缓的走上那早已备好的白绫,将白绫系上,准备以死明志。 何念昕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却没想到这白绫如此不结实,一拉就断,她与陈饭饭撞了个满怀。 还没等何念昕反应过来,就有人起哄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姐不可如此狠心,没有你,先生真的会死,我们爱先生,但尊重他的选择,我们将先生让给你!” …… 陈饭饭看着一脸茫然的何念昕,双眼饱含热泪,让深情人设不倒,现场来了句经典台词,“原来你心中有我!” 第131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二十) 就在两人深情对望的时候,人群后传来了一阵慢悠悠的鼓掌声。 众人寻着掌声望去,瞿轩一身暗红长袍斜靠马背,上挑的凤眼带着几分轻佻,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两人的方向。 “没想到这何府门口的戏,居然比那戏台子上的戏还要好看。” 众人见来人是疯子太子瞿轩,赶紧自觉的让出一条道。 瞿轩似乎是极其兴奋,直起身子,穿过人群来到两人面前,摇着扇子,“让本殿想想,这痴情鸳鸯想要喜结连理,还差那步才更精彩?” “一个是家徒四壁的穷举子,另一个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听着就很有意思不是吗?”瞿轩笑着问一旁站着的瞿旋,那笑容带着几分高位者的蔑视,“本殿还听说,三弟与慕容先生交好?” 瞿旋捏了捏拳,极力掩饰内心的情绪,面上却还装作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将头垂得很低,半带讨好道:“慕容先生才情过人,我只是欣赏罢了,朋友还谈不上。” 瞿轩挑眉,阴厉的凤眼在瞿旋身上扫视了一圈,见到瞿旋那副怯懦的样子,莫得大笑起来,“既然是三弟的好友,自然是个奇人,本殿倒是很好奇,如果有人抢了自己心爱之人,是不是也会忍气吞声。” “慕容先生不过一介寒门,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瞿旋态度诚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瞿旋眯了眯眼,“若本殿偏不呢?” “那殿下只会被万人唾弃。”瞿旋抬起头来,面上依旧是小心的试探,生怕会惹怒了眼前的疯子。 瞿轩摇了摇扇子,抬步走到台阶上,俯瞰向瞿旋,“本殿生来尊贵,怎会在意蝼蚁对本殿的评价?” 瞿轩眼神轻扫向相拥的两人,嘴角扯过玩味的讥笑,就像逗弄自己的玩物一般用着极其施舍的语气说道:“本殿最喜欢看戏,尤其是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刚巧戏瘾上来了,给你们谱一曲有情人不得眷属如何?” “来人啊!快马加鞭回宫,向皇帝请旨,说本殿倾慕何家大小姐,想要娶她进门,做本殿的太子妃。” 陈饭饭原本是想继续装作一副无奈妥协的样子,直到发现瞿轩就是个不正常的疯子,何念昕要是真的落到他手上,即使有他的暗卫从中保护,只怕还会被瞿轩伤到。 此刻内心的良知,早已将陈饭饭鞭笞得体无完肤。 真命天女,不是自己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而是最强辅助,他不应该为了他们之间的阴思计量,拉上一个无辜人。 顶着所有人惊恐的目光,陈饭饭挺身上前,挡在了何念昕面前,“太子殿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是强抢民女,是犯法的。” 瞿轩听到这话,原本还笑的脸突然冷了下来,掀起眼帘瞥向陈饭饭。 不细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有些挪不开眼。 男人一身雪白,就如那天山的雪,纯净自然,本该是最纯白的颜色,此刻正嘴角含血,眼尾通红,一双含情眼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带着几分怒意和恨。 “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貌美之人。”瞿轩有一瞬间的失神。 看到瞿轩的失神,陈饭饭以为瞿轩是被自己的话,给震慑到了,内心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瞿轩悠悠的开口。 “既然先生如此重情,本殿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一同入府,如何?” 陈饭饭蹙眉,“你什么意思?” 瞿轩却笑道,“你做我的太傅,她做我们太子妃,亦或者你做我的太子妃,她做我的女夫子都行。” “荒唐”陈饭饭惊得大跳,用手赶紧护住屁股,遮住瞿轩肆意的目光。 “你,你,你这是道德败坏,丧尽天良,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衣冠禽兽?”陈饭饭气得直飚脏话,脸都骂红了。 陈饭饭这么义愤填膺的模样,落在瞿轩眼里,却变得可爱至极,竟然比府里的那些女人娇嗔起来,还要惹人眼。 “先生真是性情中人,连骂人都这般有文化,相比之下,倒显得本殿粗鄙不堪了。” 瞿轩难得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抬步走到陈饭饭面前,蹲下身来凝着陈饭饭,“如此粗俗的未来储君,自然还需要先生的悉心教导才是。” 陈饭饭脸都青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瞿轩摇着扇子,自嘲的说,“深宫后院,凡是脸皮薄点都活不下去,先生不知罢了。” 瞿轩玩世不恭的脸上闪过几分落寞,随后又恢复如常,带着几分挑逗的提议,“先生这般正义凌然的人,适合做京中的预判官,本殿这就回去请旨,让你做官,今日本殿心情好,也就不为难先生了。” “不过,先生若是能和何小姐喜结连理,喜酒本殿还是会来喝的。”瞿轩悠悠的看向陈饭饭身后的何念昕,眼里都是玩味。 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只有被拉入这泥泞中才会好玩。 瞿轩可真是期待,自持矜贵的人,如何像狗一样,对自己摇尾乞怜,唯命是从,让自己高抬贵手,放过他,也放过他未洞房的妻。 瞿轩说完这些,就带着肆意的笑,踏步离去,徒留几人面面相觑。 何念昕早就听闻这瞿轩最是个不正常的疯子,对陈饭饭顶撞陈饭饭的行为很是不解,“先生为何要与疯子讲道理,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如今还累得与我捆在一处。” 何念昕知道陈饭饭一切都在演戏,他心里没她,她也并不在意,被瞿轩强娶也无所谓,大不了做个冷宫废棋。 只是她不明白,明显对自己有利的陈饭饭不选,偏要选最不利的与疯子对峙。 爱哭的显眼包,居然挡在自己面前,还带上了一副赴死的正义来,这正义都差点让何念昕错以为,陈饭饭真的爱她。 面前的女子,本生的柔弱,一双眼如春水却格外淡漠,仿佛说着一个局外人,这份淡漠带着几分让人心痛的不解。 好像是在指责,陈饭饭为什么没有选择舍弃她,而是选了一个最不利的,保护不相干的她。 陈饭饭的内心再一次受到了鞭笞,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凝着何念昕一字一顿的解释道:“今日是在下不对,无辜拉何小姐做局,本就理亏,更不能亲眼目睹你入火坑。况且你是女子,遇到强敌本就应该躲在男人身后。” 从来没有人对何念昕说过,你退后,让我来。 今日却是一个心有所属的人,挡在自己面前,让自己不必独自承受,他可以帮自己分担。 就连潇潇都没这么果决,这么无脑的勇猛。 何念昕只觉得心房似乎受到了重击,颤了一下,抬头看向陈饭饭,眼神逐渐变得坚毅,“承蒙先生不弃,小女得先生厚爱不敢忘怀,虽是扶柳之姿,却也愿与先生同仇敌凯,一致对外。” 第132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二十一) 等到潇潇回府时,圣旨也跟着下来了。 圣旨的大体意思就是赐婚何念昕与慕容寒熙,令封慕容寒熙为宰相,协太子以正国体。 何晨冷着张脸接过圣旨,实在搞不明白这瞿轩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要拉他入局,何不直接强娶了何念昕,现却还做个好人,将人情顺水推舟送给了慕容寒熙。 而在自家小瓦房里接旨的陈饭饭,面色也很是凝重,没想到这瞿轩居然能轻而易举的说动暴虐的扬帝,看来此人帝都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三殿下,如今我们已成功赢得太子殿下的注意,何小姐也愿极力配合,我们可以放线了。” 瞿旋拍了拍陈饭饭肩,神色有些担忧,“你初入官场,又是突然提拔,加之年轻,那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鬼,还是小心为甚。” 陈饭饭低头应了一声,待瞿旋走后,再次抬头,眼里的冷色让一旁的黑桃a都抖了抖。 【这阁主是来真格的了,看来,这赤霄国是要变天了!】 “黑桃a” “臣在”黑桃a抱拳。 “之前送礼部侍郎的美妾,是该起作用了!”陈饭饭负手而立,看向天边辽阔的天空,是该显示他的宏图伟志了。 礼部侍郎陶志是瞿轩身边的得力干将,面上端的正人君子,实则好色又残虐,尤其是闺房之事,将小妾们虐的体无完肤。 前些日子刚得了一对姐妹花,正新鲜着呢,所以对其他小妾来说无疑是件幸事。 “今日老爷又住在双花苑里了吗?”一名身形飘柔的女子偷瞄着院子里。 “这两个听说是西域来的美姬,尤其精通闺房乐趣,老爷沐休这几日啊,可都在里头,半夜还能听到响呢!”门口的小侍红着脸回道。 那女子低低的松了一气,讪笑道:“我就是来问问,新来的妹妹如此得老爷喜欢,我也高兴不是吗?” “谢曹姨娘关心。”小侍抱拳回道。 曹姨娘没想太多,转头就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生怕被陶志当场抓了,兴致未尽还要她加入。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陶志依旧没有动静,眼看着就要到上朝的日子了,陶志还混在那院子里。 曹姨娘实在是怕陶志之后又怪罪下来,她们这些个小妾又没好日子过,只能硬着头皮找上了陶志的原配妻子赵氏,让她一同劝劝陶志收心。 赵氏虽然极其不情愿,但还是去了。 刚到双花苑里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糜烂气息,刺得她胃里翻涌,险些当场吐了,只能强忍着,令人踹开房门。 当屋里的场景映入眼帘时,差点吓哭胆小的侍妾。 屋内物件凌乱的散在地上,床上却是春光一片,尤其是陶志面色铁青,七窍流血,却笑得欲仙欲死,显然死前是有多么的极限快乐。 赵氏看到眼前一幕,先是一惊,随后就恢复了冷静,眼里都是嫌恶,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让人去喊医官来,就说老爷最近身体不适。” 前去叫医的小侍也心里有数,这老爷怕是早就不在了,夫人喊医官来,不过就是过过场子。 很快,陶志的死讯就穿到了瞿轩的耳朵里,瞿轩推开一旁喂葡萄的美人,面色阴鸷,“蠢货,让他不要玩物丧志,他倒好,直接死在了女人身上。” 屋里的一群莺莺燕燕见到如此得瞿轩,都吓得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瞿轩看着侍卫送过来的十全大补丸,这药吃了行房会精尽人亡而死,不行房会爆体而亡,可真是下作又迷人的壮阳药。 瞿轩眯了眯眼,“把那制药的庸医,给本殿处理了。” “是。”下属应声退下。 瞿轩烦躁的看着一群莺莺燕燕,挥手让她们都退下。 原本准备对陈饭饭动手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而这计划搁浅的时日,就在陈饭饭和瞿旋的接连反击下,变得遥遥无期。 当他再想对陈饭饭做什么的时候,发现身边居然已有可用之人。 自己的那些爪牙竟然悉数被人拔掉,随着瞿轩势力的落马,支持瞿旋的声音越来越多,瞿轩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别人选好的鱼肉,只等别人宰割。 强烈的羞辱感,让瞿轩瞬间失去了理智,带着之前的十全大补丸,单枪匹马的来到陈饭饭和何念昕的婚礼现场。 看着台上姿容绝丽的的一对佳偶,瞿轩的怒意达到了顶峰。 【不过是瞿旋身边的狗,有什么好得意的?今天我就要让慕容寒熙知道,什么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瞿轩端起茶壶,将十全大补丸丢入茶水中,信步走到陈饭饭和何念昕面前。 “慕容先生,今日大婚,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本殿以茶代酒,敬先生。”瞿轩举着茶杯,挑衅的看向陈饭饭。 “这瞿轩最近不是被皇帝禁足了吗?这么会出现在这儿?”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扬帝近期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可能是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和睦相处吧!” …… 如今朝堂局势已定,瞿旋明显胜出,瞿轩此刻的咄咄逼人,让本就见他不爽的开口回呛道:“太子殿下如今正在被禁足,贸然出府已是重罪,还想胁迫他人饮不知名的茶水,恐怕有些不妥吧!” 瞿轩对于对方的侮辱置若罔闻,抬起茶水就一饮而尽,在别人惊诧的目光下再次举杯,“慕容先生,可否赏光?” 陈饭饭看着瞿轩手里的茶水,神色了然,接过茶杯正欲饮完时,却被何念昕截胡。 何念昕将茶水一饮而尽,犹豫饮得太快,中间还呛了几声,很快一丝可疑的红就爬上了何念昕的脸,让她更显娇羞。 瞿轩见此大笑起来,“没想到,本殿临死之前,还是看一出生离死别,真是死而无憾了!” 陈饭饭抱住摇摇欲坠的何念昕,原本清冷的脸上焦作更甚,“何念昕,别睡!” 瞿旋和陆昭同时站了出来,让人把疯魔的瞿轩拖入牢中,严加看守。 当瞿轩再次睁眼,自己却生在敌营,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罗纱,此刻他的身体极其敏感,稍微一碰,就是一阵战栗。 “那赤霄国的小儿说了,他把他们当朝太子奉上,以求两国休战,原以为是个皮糙肉厚的,没想到居然生的这么标志,可汗一定喜欢。”穿着异族服饰的猥琐侍从,盯着瞿轩的脸说道。 领国可汗哈布克什,出了名的喜好男色,落入他手里的男人,腚下绝对会开眼。 一想到已经会落入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手里,瞿轩就想咬舌自尽,可他的嘴被人用抹布堵满了,根本咬不动。 就在他想方设法的寻死时,一个身材高大,目露凶光的巨型胡须大汉,掀起帘章走了进来。 第133章 古早玛丽苏文里的恶女(完) 陈饭饭抱着何念昕一路跑回了屋子,看着面色潮红的何念昕,内心无言的烦躁不安,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尖锐,“你脑子被驴踢了?替我挡灾啊!我有金手指的你知道吗?” 何念昕因为中了药,整个人热得很难受,头也晕晕沉沉的,虽然听不懂陈饭饭在说什么,但还是想解释清楚,“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理应该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陈饭饭都快被古人这迂腐的忠贞,给气疯了,他现在只想骂醒何念昕,可心里又急着救何念昕,只能先在任务主页里找如何解救队友的方法。 大量的信息突然在眼前出现,让陈饭饭直接头脑爆炸,疯狂的在其中寻找目标。 怀里的人也开始不安分的左右扭动,让本就精神高度紧张的陈饭饭,更是心烦意乱,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找到自己想要的方法。 看着“以精血换命”的方法,陈饭饭陷入了沉思…… 陈饭饭在屋里冥思苦想时,隔壁陆府的主房里,翘着二郎腿啃着苹果的潇潇,正和幺幺闲聊着自己的计划。 幺幺可真是服了潇潇,“你说你这生米煮成熟饭,让陈饭饭和何念昕快速提升好感度的方法,是不是有点冒进。” 潇潇搜刮了一遍桌上的小零食,满不在乎的说道,“就陈饭饭那二货,指着他能追到何念昕那种心思敏感的娇小姐,可不得等到明年。我这也是为了报答他对我之前的帮助。 而且这解药我早给何念昕喂过了,现在对于何念昕和陈饭饭来说,不过就是调解情趣的一种助燃器,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幺幺总觉得事情并没有潇潇想的那么简单,只能啧啧了两下嘴,说了句好吧。 等着过会,偷偷的去隔壁,看看有没有免费小剧场看,反正潇潇这边攻略陆昭已经接近尾声了,基本上不用他陪着演戏了。 他可以摸会儿鱼,想想就很开心。 幺幺想想就有点小激动,临走时还带上了半包卫生纸…… 潇潇刚从意识里回来没多久,正偷喝着合欢酒,一身大红喜袍的陆昭,就大步踏进来了,差点把潇潇给吓死,一口烈酒直接下了肚,火辣辣的,呛得她脸都红了。 男人周身的杀气瞬间收敛起来,小心翼翼的打量起面前的潇潇,发现潇潇正在“借酒消愁”,对瞿轩的恨意更深了些。 “潇潇,先生和三皇子殿下正想着如何解救你姐姐,你不必忧心,今日你也累了,不如就先休息吧。” 潇潇也确实是累了,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刚偷喝了点酒,现在脑子已经开始转了,应了一声就自顾自的躺下昏睡了过去。 陆昭就这样胆战心惊的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直到第二日清晨,隔壁一声尖叫声,吵醒了趴在床沿的陆昭。 陆昭赶紧查看了一下潇潇,发现小女人还睡着,松了一口气,随后就跑出了院子,抓住宫蛰就问,“隔壁现在什么情况?何念昕还好吗?” 宫蛰看了一眼,一身喜袍如新的陆昭,脸色有些古怪,“爷,你这都娶了人家妹妹做媳妇了,人家也结了婚了,还惦记着人家,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哥哥宫澈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宫蛰一个脑瓜崩,“昨日何大小姐为了给自家相公挡毒茶,你忘了?作为一家人,爷自然会关心何大小姐,现在的身体是否恢复如初,懂不懂?” 宫蛰撇了撇嘴,虽然宫澈说的有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小声嘟囔道:“爷又没问仔细,我哪知道。” 陆昭也没空管这两兄弟贫嘴,“宫澈,你快说何念昕有没有救回来?” 宫澈想了想刚刚在隔壁见到的阵仗,正努力寻找语言来更好的描述,就听宫蛰在一旁对陆昭绘声绘色的描绘起来。 “爷,你可不知道,你还好没娶那位玉面虎何大小姐过门,不然可惨了!” 陆昭不明白宫蛰为什么会说这个,他现在只想知道何念昕有没有死,“你说重点。” “何大小姐好着呢!生龙活虎的,今天听说还把自己,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相公,给踢下了床。这何大小姐,平时温温和和的,没想到这么彪悍,真是太可怕了,相比较下来,咱家夫人那简直就是小打小闹,小闹怡情,大闹伤身啊!” 陆昭听到心中想要的答案,也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去隔壁看看真实情况。 当陆昭带着人到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陈饭饭正顶着巴掌印,浑身是血的跪在房门口。 陆昭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陈兄弟,这是……” 陆昭话还没说完,陈饭饭就一把抱住陆昭的腰就哭了出来,“大哥,你总算是来了,快帮我写份休书,把这悍妇给我休了!” 面前的陈饭饭和自己一样,依旧是昨日未动的婚服,面色惨白的跪在院门口,确实比自己惨过了。 陆昭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劝陈饭饭,和气生财,刚要开口,房门就打开了。 屋内的何念昕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身染血的嫁衣,面色铁青的指着陈饭饭骂道:“本以为先生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却趁人之危,你这样的奸诈小人,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我……” 何念昕说完,就冲陈饭饭砸了一个花瓶。 陈饭饭还好躲得快,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花瓶,脸色也差到了极点,“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你才是狼心狗肺的那一个。我好心救你,反倒变成了奸诈小人,你说说天底下有没有恩将仇报的理。” 何念昕被陈饭饭的无耻给惊到了,脸上羞愤无比,低声骂了一声“无耻禽兽。” 声音很低,但还是被耳尖的陈饭饭给听到了。 陈饭饭气得指何念昕的手都在抖,“你,你,你,我好心放血救你,你放过来还把我打了一顿,还踢了出来,离,这婚必须离。” “你放血救我?不是……” 陈饭饭翻了一个白眼,露出了手腕处狰狞的伤痕,“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大姨妈来了?” 何念昕知道自己误会了,但还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什么大姨妈,我听不懂,你又没解释清楚了,况且当时床上一滩血,我以为……” 陈饭饭都快无语了,“你也没给我解释啊,上来就给我一巴掌,现在打的我脸都还是肿的!” 何念昕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上手摸了摸,“疼吗?” 陈饭饭指了指发红的脸颊,没好气道:“能不疼吗?还肿着呢!” “我给你上药去。”何念昕要回去拿药,被陈饭饭一把拉回,“不用,小伤,你以后别再打了就是,要打,也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恩人要脸。” 何念昕红着脸恩了声。 眼前这场景,是如此熟悉,让陆昭不禁想起曾经与潇潇相处的种种过往。 如果他们当初,能够向陈饭饭他们两个人这样说开了,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的矛盾,那么多的针锋相对,以至于最后变成了冤家。 陆昭看到这里,也想明白了一切,追媳妇,还是个别扭的小丫头,就得事事解释清楚,不然只会事与愿违。 【我的赶紧回去好好弥补,之前对潇潇做的那些蠢事。】 陆昭越想越觉得自己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指定会后悔一生,立刻马不停蹄的回府,去和自家媳妇真心实意的道歉。 刚醒来听幺幺汇报昨晚隔壁精彩对决的潇潇,差点没把早茶给笑吐出来,“这陈饭饭也真是个钢铁直男,这么想的?放血救人?我是那大写的“精血救人”的暗示,不够明显吗?” 幺幺也是累觉不爱了,真是服了陈饭饭的理解能力了,白瞎了他那半包卫生纸还扔在隔壁呢…… 正当潇潇笑得前仰后合,陆昭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看着陆昭身后一屋子琳琅满目的物件,听完陆昭说何念昕没事后,潇潇都傻了。 既然何念昕都没事了,陆昭也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哄自己开心,“阿昭,你这是……” 陆昭想了许久,终于将自己埋藏在中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潇潇,对不起,我为我之前对你的恶意伤害,给你道歉。” 很奇怪,潇潇没有再听到陆昭身体里的其他声音,看来当这次攻略对象心口如一时,自己读心术的金手指,也失去了功效。 这也是潇潇从瞿旋出现之后发现的事,当陆昭的心意,越来越接近自己所陈述的事实时,潇潇听到周围人的心声的能力,就会跟着减弱。 潇潇决定就现在将这具身体的使用权,还给原主,因为她想听陆昭这句对不起很久了。 潇潇和幺幺再次确认之后,开启了脱离人物界面,临走时还不忘确认了一下陆昭的攻略情况,就把身体还给了原主…… 潇潇看着又吵又闹,却又幸福安稳度过一生的两人欣慰极了,可看到她的工资条,又是怒从心起,“10%就加40元?你在和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幺幺心虚又弱弱的回道,“你之前的工资是4000提高10%可不得是40?” 潇潇一把抓住幺幺的衣领骂道:“我怀疑你在逗我,我劝你最好和我说实话,不然的话……” 潇潇的话还没说完,幺幺就立刻举双手投降道,“我保证没有逗你,主神说了只要你肯干,下个任务一定工资翻倍!” 潇潇扔下幺幺,恶狠狠道,“你最好说话算话!” 第134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一) “夫人,你没事吧!” 潇潇醒来时,就看到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中年妇女。 扶着有些肿胀的脑袋,潇潇缓缓坐直了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 屋内的装饰大多是灰白黑为主,奢华极简中透露着一丝丝压抑。 “我这是……?”潇潇话还没说完,脑子里就闪过零星的片段,记忆有好有坏,可潇潇却像是旁观者一般,没有太多情绪在记忆里。 记忆的最后,停留在了潇潇面前砸倒的巨型婚纱照片上。 婚纱照片上的的男人的脸庞,刚巧被砸出了一个洞,已经看不清具体样貌了。 潇潇面前的老妇人也顺着,潇潇的眸光望向了对面破败的婚纱照,面露惊恐,连忙跑到照片面前,“夫人,这婚纱照怎么砸成这样。” 老妇人拿起婚纱照,急切道:“这照片应该还能修复,不如……” 老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潇潇给打断了,“温嫂,不必了” 潇潇盯了婚纱照又看了一会儿,随即叹了一口气,指着库房,“就把它放进去吧,反正挂着也是落灰。” 温嫂看着一脸淡漠的潇潇,还想再劝,“这可是先生在这屋子里唯一一张照片,你每日都会是要擦一边浮灰的。” 在外人眼里,潇潇是极爱顾辞远的,哪怕顾辞远和潇潇只是利益联姻,甚至顾辞远一结婚就跑去国外,一走就是三年。 潇潇依旧每月定时回老宅,替顾辞远孝敬他的母亲陈淑雅。 潇潇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开心的笑了笑,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记忆。 刚刚照片砸下来的一瞬间,陷入昏迷的潇潇,就与幺幺做了简单的交流大致了解了一下,自己现处的剧情。 这是一本名叫《强欢》强取豪夺文里,女主秦木棉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强大的大学生,在一次打工经历中遇到了刚好回国的男主顾辞远。 男主顾辞远,是表面温柔克制,实则霸道,疯狂,占有欲极强,在对秦木棉的第一次见面就对其一见钟情。 而女主秦木棉却有自己的一直相爱的男友,两人十分相爱。 可顾辞远却硬生生使用权势拆散了秦木棉和她的男友,将秦木棉困在身边做一只娇养的金丝雀。 可秦木棉是个不安分的金丝雀,一直想要逃离顾辞远的掌控,可每次逃脱都会被顾辞远再一次抓回来,于是秦木棉开始使用怀柔政策,假意服从顾辞远。 让顾辞远误以为自己已经渐渐爱上了他,在顾辞远不注意的时候再找机会逃脱。 顾辞远果然放松了对秦木棉的控制,允许秦木棉走出别墅,甚至可以陪他参加酒席。 就是一场酒席,秦木棉忽然发现,顾辞远似乎也挺可怜的,他有一个几乎病态爱慕他的妻子沈潇,还有一个不太爱护他的继母。 顾辞远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靓丽,他也不过是沉溺在苦痛中的芸芸众生。 秦木棉开始主动想要了解顾辞远,也渐渐地爱上了这个外表温和实则病娇的男人。 最后两人互通心意后,顾辞远的妻子娘家势力被顾辞远搞破产,妻子不得已与之离婚,换了顾辞远一个自由身。 秦木棉的男友,也在这场情感纠纷中选择尊重秦木棉的选择,选择了退出,成全两人。 两人he,其余恶人都为了男女主的感情让路,其中沈潇最惨,因为痴恋男主顾辞远,不能接受顾辞远属于其他人,在电视上看到顾辞远与秦木棉的世纪婚礼时,选择抱着她偷拍的和顾辞远的合影,投河自尽了…… 潇潇咧嘴笑了笑,这任务简单,不就是视顾辞远如命吗? 这对于潇潇这种已经有了好几世舔狗经验的任务主,这次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 温嫂将照片放好后,匆忙赶回来的温嫂,这才想起去查看潇潇的伤势。 在看到潇潇额角处的血污时,整个人吓得颤抖,“夫人,你流血了,我这就去叫韩医生。” 在温嫂离开后,房间里又恢复了死寂,就是这份独属于潇潇自己的死寂,让她疯狂迷恋。 “唉,这么清闲自在的日子,怕也没几日喽~” 潇潇轻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因为鲜血而染红的白色连衣裙,缓缓起身走到衣橱前,想要将染血的衣物换下。 刚巧路过一面落地镜,潇潇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了好一会儿。 女人身形婀娜,眉目如画,虽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吊带睡裙,也是遮不住的风情,就像是魅惑众生的精怪,突然闯入了众生。 女人身上大片的血污,在此刻也变成了描摹在裙上的曼陀罗花,既妖又纯,看得人挪不开眼。 本有一双含情眼,却因眼里深深的疲惫而显得易碎,让这份美丽既脆弱又难以触摸。 “单看我这样子,就是强取豪夺文里,徒有美貌的愚蠢女配。” 就在潇潇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时,房门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温和男人。 韩淮礼貌的冲潇潇点头,“夫人,温嫂说你被砸伤了,让我来帮你先处理一下。” 潇潇抬眼看了一眼韩淮,那如深海一般璀璨的眼,此刻却灰白一片,毫无生机,让韩淮心跟着揪起。 潇潇提起裙角,柔柔的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就坐那儿处理吧。” “好,夫人。” 韩淮简单收拾了一下药箱,就让潇潇对着自己坐下,凝重的处理起潇潇头上的伤口,伤口不浅,还在渗着血。 这般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突然被划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就像是一幅精美的油画,突然被人在中心泼了墨,让人既心疼又惋惜。 “夫人,你这伤,伤的不轻,我建议你还是要去医院再看一下。”韩淮不放心,再次出声,他怕潇潇会再次拒绝。 没有得到潇潇的及时回复,韩淮的视线滑落,刚巧触及到潇潇裸露在外的雪肩,脸色微红,随即韩淮轻咳几声,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潇潇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晚霞,极静极美,又既落寞既孤单,就像一朵独自盛开的幽兰,只为一人绽放,而那人不是自己。 潇潇在出神时,简单的搜了一下男主顾辞远的长相,发现却是一片空白。 潇潇无语,“幺幺,什么鬼,这攻略对象的脸呢?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攻略?” 幺幺眼珠一转,想到了办法,“今晚是顾辞远在酒吧对女主秦木棉一见钟情的日子,你去酒吧看谁和女主套近乎,那人不就是男主了?” 潇潇想了想,觉得幺幺说的也有道理,本来想在家里咸鱼躺的,看来只能另想办法出去了,在看到正收拾药箱的韩淮来了主意。 韩淮正心绪不宁的收拾起药箱,就听到对面的潇潇软绵的声音传来,“韩医生,我的伤处理都好了嘛?” 韩淮认真的听着潇潇的话,又将潇潇刚刚走神没听到的话,又说了一:遍“夫人,你这伤,伤的不轻,我建议你还是要去医院再看一下。” 潇潇拢了拢头发,一反常态的起身,“那就去医院看看吧。” 事出突然,韩淮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带着潇潇去医院。 而此刻在a城的飞机场的候机室,慕容熙正敷衍的举着牌子,和一旁的美女热聊着等人。 直到一个穿着一身运动装的男人,走到两人面前,慕容熙才将视线从美女身上移开。 “顾辞远?”慕容熙上下打量着顾辞远,恨不得整个人黏在顾辞远身上,将他从上到下看个遍。 顾辞远早就习惯了慕容熙的大惊小怪,只简单的冲面前,面露惊讶的美女笑道:“你也看到了,这家伙有对象了,所以…” 顾辞远说着还不忘一把搂住慕容熙的腰,冲美女眨眼。 原先热情的美女,见到两人举止如此亲密,也笑得一脸隐晦,赶紧摆手和两人道别。 “喂喂喂,顾辞远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在这儿为了给你接风洗尘,可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哦,你这么把我新认识的结婚对象给赶跑了,可不地道啊!”慕容熙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伸手接过了顾辞远递来的行李车,推了起来。 顾辞远挑眉看向慕容熙,“你这命里犯桃花的,还差结婚对象?” 慕容熙被顾辞远这么一噎,也不再和顾辞远贫嘴,“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我说不过你,我可不想你像你一样,为了在顾家立身,随随便便找个人结婚,我可是要寻找我的真爱的。” 顾辞远也不想和慕容熙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就为了和我说这些,来接我下飞机?” “嘿嘿,也不算是。”慕容熙憨笑着凑近顾辞远,“就是这么多年,你都在国外,许强那几个都怪想你的,想约你今晚聚聚。” 顾辞远看了看腕表,“就一个钟头,我还有个国际会议。” “知道啦,我们小顾总可是大忙人,就简单聚聚找找点乐子,给你放松一下,很快的。”慕容熙笑着搂住顾辞远的肩膀,往出口方向去了。 已经是深夜的医院走廊,安静的出奇,女人就这样斜倚在椅子上,只是简单的动作,却足以出尘脱俗,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直到韩淮拿着潇潇的检查单,出来,面前的女人才有了动静。 女人缓缓坐直身子,慢慢的抬起头来,发呆的眼神才有了聚焦。 “医生怎么说?” 韩淮看着手里的检查单,红着脸说道:“没什么,就是轻微脑震荡,头上的伤,打点破抗就行。” “那就好。” 潇潇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白皙的脸色慢慢有了点血色,冲着自己笑着,眼里是流光明媚,将人的七魂瞬间收去了三魄。 “我想先休息一会儿,再打针可以吗?” 韩淮生怕面前的美人说不用了,赶紧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没有问题。” 第135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 打完针,坐在汽车后座上的潇潇,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微微出神。 直到一个名叫“微醺”的酒吧,明晃晃的出现在潇潇眼前。 “韩淮,停车。” 潇潇仰头看着色彩斑斓的酒吧招牌,回忆起昏迷时,这个世界女主秦木棉,应该就是在这间酒吧,遇到了刚回国的顾辞远。 漂亮软绵的女服务生,贸然进入了豺狼虎豹的世界,如受惊的兔子,很难不让人动恻隐之心。 对于见惯尔虞我诈的顾辞远,这种单纯无邪,最是能打动他,而自己这个殷切示好的联姻对象,就成了另有图谋。 “果然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潇潇低头玩味的笑道。 想到这里,潇潇突然有些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秦木棉,来了几分兴趣,想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间绝色,才会激发一个疯子,撕开自己克制守礼的伪装,只想占为己有。 潇潇拢了拢长发,踏步走进了酒吧。 原本想制止的韩淮,见潇潇难得除顾辞远以外的事情感兴趣,就没有阻止,提起外套,跟了上去。 而此刻在微醺的酒吧二楼包厢内,刚回国的顾辞远就被人团团围住,你来我往的给他敬酒。 几杯酒下肚,另几个好事的纨绔,就开始探头往楼下寻找目标,准备趁着醉酒聊聊人生。 “慕容熙,你快看那服务生漂不漂亮?”许强激动的指着人群里,正被酒鬼阻拦的秦木棉。 秦木棉穿着一身制服,正被几个壮实的酒鬼堵在角落里,昏黄的灯光照射在秦木棉又惊又怕,但还佯装镇定的小脸上。 秦木棉虽然样貌不是一等一的美,只是寡淡的妆容比起一旁的浓妆艳抹,那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再加上那一脸的倔强,生生的激起了男人的兴趣。 倔强又软弱的小羔羊,最能激起男人的英雄情怀,谁不想在此刻做个英雄,顺便救一下这朵岌岌可危的小白花? 正当楼上的男人开始跃跃欲试时,楼下另一道白色的身影,又成功将人们的视线转移。 灯红酒绿的灯光下,女人只穿着一身染血的白色吊带连衣裙,脸上虽未施粉黛,但也足够不俗,虽面色苍白病弱,还是将一旁花里胡哨的妖孽,全都给比了下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潇潇冷着脸呵斥住面前欲行不轨的几人,原本被扫兴的几人,正准备教育教育潇潇时,一转身看清潇潇的脸时,又再次换上了同样猥琐恶心的表情。 “小美女,一个人来喝酒啊?这可怎么行呢?这里哥哥熟,哥哥带着你玩儿,怎么样啊?”其中一个醉鬼笑着搓着手,一步步的往潇潇那里靠。 “就凭你?还想约我?”女人微扬的下巴和冷漠的语气,立刻激怒了醉汉。 醉汉骂骂咧咧的上前,想让潇潇认清现实,“臭娘们,也不看看自己是在谁的地盘就冲人叫嚣,哥几个,让她知道我五哥想约的人,就没有约不到的。” 潇潇挑眉不屑的睨了一眼,面前几个走路都不利索的,“你可想清楚了再动手,可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潇潇那看垃圾一般的眼神,成功再一次激怒了那个叫五哥的男人。 “这条街可都是我五哥的地盘,我还能怕谁?” 就在几人对峙之时,匆匆赶来的韩淮也终于找到了潇潇,将自己的衣服外套顺手披在了潇潇身上,以阻挡周围人的视线,“你没事吧。” 潇潇冷若冰霜的表情,让韩淮脸上的神情一滞,连忙克制的退后几步,顺着潇潇的视线看向前方。 “我还以为是那个人物呢!原来是个软蛋玩意儿,”五哥几人见到出现的韩淮,都互看一眼后哄笑起来。 也许是韩淮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竟然让五哥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 五哥挑衅的走向韩淮,用他那肥硕的手拍了拍韩淮的脸道:“小弟弟,女人可不能惯着,这么招吧,哥哥今晚就帮你教育教育等调教好了,将人再还给你,你不会不高兴的吧!” 韩淮的出现,也让二楼的人开始激动起来。 “那不是韩淮吗?他这木头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慕容熙不可思议的盯着楼下的几人,喃喃自语。 走到慕容熙身边的顾辞远,自然也听到了慕容熙的喃喃自语。 顾辞远视线落在韩淮身边明艳的女人身上,微不可察的蹙眉嘲讽道:“不过是为了女人,一时间头脑发热罢了。” 慕容熙摸了摸下巴仔仔细细的回忆着潇潇这张脸,“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这种级别的美人,如果慕容熙认识,那一定是记忆犹新的。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慕容熙就激动的拉过一旁的顾辞远,“顾辞远,那韩淮身边的……好像是你老婆。” 就在慕容熙刚说完,楼下的韩淮也已经麻利的将几人放倒。 潇潇睨着摊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几人,嗤笑一声,淡淡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顾氏集团大少爷的妻子,你要是觉得不服,大可来找我老公理论。” 潇潇声音柔柔弱弱的,却气场足够大,众人看着姿态优雅,谈吐不俗的潇潇,也不敢轻视,有机灵的服务生已经去喊大堂经理去了。 潇潇拢了拢身上韩淮给的衣服外套,转身往一旁的酒台走去,“我想去喝点酒,我不希望再在这里看到这些人。” “是,夫人,我这就去通知这里的经理。”韩淮也觉得现在的潇潇不能被任何事再刺激了,为了安全起见,得立刻把经理给叫来。 匆匆赶来的经理,在听到潇潇的身份时,也很有效率的将闹事的几人,立刻打包扔了出去。 处理完一切,潇潇正欲离开时就被秦木棉给拦了下来。 秦木棉低着脑袋,脸颊红红的,扭捏的冲潇潇说,“谢谢。” 潇潇凝着秦木棉胸口处刻有名字的胸牌,眯了眯眼,淡漠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叫秦木棉吧!” 秦木棉不明白潇潇的意思,错愕的抬头,刚巧看到了潇潇略低垂的眉眼,复杂深邃,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潭,让人琢磨不透心思。 “要谢……就谢我叫秦木棉?”秦木棉摸着胸口处的名牌,不明所以,想了好一会儿也搞不清楚,正发呆时就听到经理的呼唤,连忙端起酒水,跟了上去。 经过这一出闹剧,酒吧里的气氛渐渐恢复了热闹。 潇潇找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坐下,抬头刚好可以看到,人群中来回穿梭的秦木棉。 “看起来还真有点坚强小白花的味道。”潇潇自嘲的笑笑,随即举起酒杯,开始自饮自啄。 第136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三) 潇潇刚喝几口就不悦的蹙眉,轻咳,在意识里和幺幺吐槽道:“这酒看着挺好喝的,喝起来怎么这么难喝?” 女人本就生得极美,不过是小饮几杯,就一不胜酒力的轻咳起来,咳着咳着还有几滴晶莹的泪珠从女人脸上滑落。 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迷人的酡红,更是让人挪不开眼,一时间不光是包间里的男人想要将其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就连潇潇一旁的酒保都看直了眼。 顾辞远原本落在秦木棉身上的目光,瞬间被周遭男人的羡慕声给拉了回来,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待看到楼下匆匆赶来的韩淮,就那样不远不近的挨着潇潇,生怕唐突了潇潇。 这种小心翼翼守护的神态,顾辞远还真没从自己好友脸上见过,但却让他很是不爽。 顾辞远咬牙,烦躁的扯了一把衣襟,快步的下了楼。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一道舒缓柔和的男声,从潇潇身边传来。 潇潇不胜酒力,几杯下肚,整个人都有些懵懵的,抬头就看到举着酒含笑凝着自己的顾辞远。 潇潇扶了扶额头,“这里没人,你可以坐。” 原先想要阻止的韩淮,待看清顾辞远的脸后,也是一愣,随即识趣的走到别处,担忧地关注着这里,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顾辞远挨着潇潇坐下,潇潇因为有不认识的人凑近,而感到不适,往吧台的另一边挪了挪。 顾辞远觉察出潇潇的动静,心里有了几分了然,潇潇怕是在和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故意让自己见到她和韩淮独处,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顾辞远咧嘴一笑,抿了一口酒,坐在潇潇身边,等她自己摊牌。 可等着等着就发现,潇潇的视线似乎没有一刻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反而是酒吧的各处,有帅气酒保,舞池台柱,还有年轻的服务生,就是没有自己。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面前的女人似乎来了精神,整个人都坐直了起来,眯着眼睛盯着远处一个方向,看的目不转睛。 顾辞远也顺着潇潇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慕容熙好像又在拉着一位年轻的女服务生聊天,笑得挺春心荡漾的,看来又找到真爱了。 顾辞远四下找了找,实在不知道潇潇是在盯着哪里看,好奇心驱使下,随口问了出来,“你在看什么?” 女人似乎并没有刚刚那么抵触自己的接触,反倒很大方的给顾辞远指明了方向。 只见潇潇指着慕容熙,一脸严肃道:“就是那里。” 顾辞远想着潇潇应该还不认识慕容熙,她是怎么认出慕容熙的,难道是她偷偷派人查了自己? 顾辞远立刻严肃起来,但又不能让潇潇看出端倪来,只能装作一副八卦的样子,凑上去问,“你看那男的干嘛?” 潇潇自嘲一笑,抿了一口小酒道:“抓奸啊!” “啥?”顾辞远正假意喝酒的手一抖,差点撒了一身名贵运动服。 看着阵咳不止的顾辞远,潇潇的眼神中划过了几分怜悯,惋惜的拍了拍顾辞远的肩,“小弟弟,别和姐姐套近乎啦,姐姐已婚。” 顾辞远整个人有点懵,“什么?弟弟?” 潇潇被顾辞远这表情给逗笑了,略带挑衅的举着酒杯,上下扫视了一圈顾辞远道:“我在说你啊,弟弟。” 顾辞远听到这话,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哪里看出来,我是弟弟了?” 潇潇摇了摇手指,啧啧道,“呦,一戳穿你,就生气了?还不好意思承认,你这穿着打扮,和你那如同大学生一般的清澈眼神,无不在向姐姐证明,你是个弟弟。” 潇潇讽刺完顾辞远的穿衣打扮后,还不忘添油加醋的指着另一边的慕容熙道,“刚刚那个男人,就是姐姐的老公,现在在和其他女人调情,所以姐现在啊,正伤感着呢,你想追姐的心思,就免了吧。” 顾辞远的额角青筋暴起,“你是说,你已婚?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你、丈、夫?” 这句话几乎是顾辞远咬着牙,说出来的,尤其是丈夫两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间蹦出来的。 潇潇听到顾辞远这么说,还不忘提前立深情人设,深情款款的凝着远处的慕容熙,双眼饱含泪水,哀婉的低声细语,让她原来就忧郁的神态,看起来更加伤感,“我们虽然是商业联合,他也一直在国外打拼,刚回国,但是我对我的丈夫一见钟情,记忆深刻,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吧台的灯光打在女人素白的小脸上,刚好可以看清晶莹的泪水,还真有点多愁善感的美感。 顾辞远咬着后槽牙,又问了一遍,“既然说你丈夫在国外刚回来,你们不过匆匆见了一面,那你怎么就这么确定,那人是你丈夫?” 女人的纤纤玉手,再一次指向了人群中的慕容熙,神情是说不出的苦楚,“那女生是他喜欢的类型,我知道。” “呵”顾辞远瞥了一眼慕容熙身边,犹如刺猬一般的秦木棉,嗤笑出声,与潇潇对视,不放过她的所有表情变化,“你丈夫出生豪门,应该不喜欢浑身是刺的刺猬吧,倒是姐姐这般娇养的雀,更适合做妻子。” 顾辞远说你丈夫时,音咬的极重。 潇潇被顾辞远问的一愣,笑话,顾辞远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顾辞远是女主的好不啦,但碍于人设,潇潇还是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随即惨然笑道:“他的童年并不光明,所以渴望阳光的照拂。” 顾辞远眯眼凝着潇潇,随意问道:“你倒是对他很了解?” “了解的不多,仅此而已。”潇潇心虚的又灌了几口酒。 顾辞远看着潇潇似乎不想继续深聊,话止于此,不再多言,只继续饮酒。 看着渐渐喝的有些摇晃的潇潇,顾辞远用手抵住了潇潇的酒杯,敛眉,“别喝了,你既然能嫁豪门,身份自然也不差,何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男人,在这里独自买醉呢?” 潇潇似乎是真醉了,在酒杯被顾辞远拦下时,只挣扎了几下,就绵软的靠在吧台上,依旧凝着慕容熙那处。 “小弟弟……你不懂……豪门里的事,比你想象中……要复杂。” 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潇潇就将自己的头埋在手臂之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喂,你醒醒。” 顾辞远推了推潇潇,见人没有动静,随即翻出手机打给了慕容熙。 正问秦木棉学校地址的慕容熙,突然被打断,老大不情愿的接通了电话,“不是吧,大哥,在一间酒吧里,有什么事,犯得着你特意打个电话给我?” “你妈10分钟后,到达战场。” 顾辞远只用了一句话,成功让端着的慕容熙成功破防,“不是吧,她打电话问你我在哪儿了?你就不能帮我遮掩一下?” 顾辞远挑眉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那反侦查能力,我还没开口呢,她就已经猜出来我俩在哪儿了。” 慕容熙赶紧提起西装外套,冲秦木棉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小妹妹,哥哥突然有事,要先离开,以后有机会再聊啊~” 秦木棉目送慕容熙离开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走了,再不走我又要忍不住打人了。” 秦木棉一想到如今病重的妈妈,强烈的屈辱感也渐渐淡了下去,直到看到刚刚救自己的漂亮姐姐,被几个黑衣服的男人架着往酒吧外走。 【漂亮姐姐看起来喝的已经不省人事了,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得帮帮她!】 秦木棉思及此,鼓起勇气,立刻冲上去拦住了几人,“你们不能离开。” 人高马大的保镖,见到突然冒出来的秦木棉,渐渐地停了下来,个个面面相觑起来。 “怎么停了?” 正当几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换了一身西装的顾辞远走了过来。 第137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四) 顾辞远带着一副深色墨镜,含笑的嘴角,和刀锋般的下颌线,加上一身漆黑的西装。 看起来跟反派黑帮老大似的,吓得秦木棉一愣。 顾辞远眯眼打量一眼面前的女孩,确认了秦木棉就是刚刚潇潇提的,自己所谓的心上人后,依旧温和出声,“有事吗?” 顾辞远的再次提醒,才让秦木棉微微回神,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你们……这样将人绑走,就不怕她老公找过来吗?她老公可厉害了,就刚刚她身边的小保镖,还把那几个街溜子揍得屁滚尿流的呢!你们就不怕……” 顾辞远抬了抬眼镜,眼带戏谑的看着秦木棉,双手环胸不屑道:“那又怎么样?” 像顾辞远这种打扮和气场的人,在a城一定是有头有脸的人,应该做不了强抢人妻子的事来。 秦木棉这么说也是存了这样的想法,想让顾辞远扫兴,放过潇潇。 可看到顾辞远满不在乎的样子,秦木棉又开始添油加醋的宣传,秦木棉老公的厉害。 “她老公可是k集团的大少爷,你要是今晚把她怎么样了,你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顾辞远摊开手无所谓的耸肩道,“我是商人,向来唯利是图,良心什么的,根本不值几个钱,这女人于我有利,不选她,真不行。” 秦木棉脑子的cpu都给整废了,整个表情就是难以置信。 顾辞远看到秦木棉那呆样,弯唇扯出一抹笑后,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将醉酒的潇潇抬上车。 待潇潇被塞进车子里后,顾辞远摇下车窗凝着秦木棉。 虽然隔着墨镜,看不清男人的眼神,但是秦木棉觉得这眼神,怕也不是很友善的。 “小妹妹,管好你自己的事,别管不该管的事,知道吗?” 顾辞远撂下这句话,就让人开车赶紧离开了。 顾辞远原本是出于善意的提醒,而到了秦木棉耳里,就成了警告。 秦木棉最讨厌这种恃强凌弱的人,虽然她人微言轻,但她还是要为广大女同胞抱不平,更何况是刚刚还有恩于自己的潇潇? 于是秦木棉果断的掏出手机,拨打了110,寻求警察的帮助。 车子在经过街区的暗巷时,被警察拦了下来。 “例行检查,靠边停车!” 司机陈叔向外探了探头,“顾总,应该是在查酒驾” 正在会议的顾辞远,不甚在意,“靠边停车吧。” 车子缓慢的停了下来,年轻的交警拿着对讲机说了什么后,一脸严肃的让人都从车上下来。 陈叔麻利的下车配合检查,反观后座上的顾辞远,却纹丝不动。 交警大哥越看越觉得可疑,心中的警惕更深了些,右手缓缓抹上自己的手铐,靠近车门对着里面的顾辞远说道:“先生,希望你也能配合我们的检查。” 顾辞远潦草的说了几句德语,就挂断了会议,刚站出车门,就被交警一个反制给按在了车门上,墨镜都歪了。 警察迅速用铁手铐,将顾辞远铐住。 顾辞远没有立刻发怒,反倒极其平静的回问道:“警察同志,请问你以什么理由逮捕我?” 年轻警察最是讨厌那种伪装成正人君子,拐卖妇女的渣男,脸色也不好,提着顾辞远衣领,“有人举报你拐卖妇女,和我去派出所走一趟吧!” 原先还以为又是那个女人的伎俩,顾辞远如今听到警察这么说,心里也有了底,从容的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正想回去搬救兵的陈叔,也被警察一同吆上了警车。 询问室里警察敲山震虎的想要震慑顾辞远,而面前的顾辞远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得大队长吴彪在监控室里直骂。 正当吴彪住准备再一次对顾辞远进行威逼利诱时,局长的电话来了。 没过几分钟,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吴彪,就点头哈腰的将顾辞远送出了警察局。 “顾总,慢走啊!有事常来。” 顾辞远看了一眼吴彪,笑得淡然,礼貌婉拒,“吴队长,警局我就不常来了。” 吴彪尴尬的笑笑,随后亲自送顾辞远上了车,“顾总,您走好,祝您一路顺风。” 顾辞远微微颔首,吩咐陈叔开车。 陈叔也是吓得不轻,根本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刻钟,脚下猛踩油门,准备一路疾驰回去。 可不管他怎么踩油门,车子就是不动。 “怎么了?” 顾辞远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耐烦了,陈叔无奈解释道:“车子好像启动不了了。” 吴彪虎眼一瞪身边年轻的警察,“顾总的车,是怎么回事?” 年轻的警察也知道了顾辞远的身份,心里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实话说道,“刚刚我们怕他们开车跑了,就他在车上做了点手脚……” 吴彪气得直掐人中,“这可是迈巴赫啊!你当是什么破烂车?想动手就动手?” 年轻警察反驳道,“那还不是你说人有多大胆,局有多大产吗?要惩凶除恶,就不要畏惧强权!” “理是这么个理,但你也要分清事实情况,再动手啊?”吴彪气得两眼一抹黑,差点站不稳。 “我修!我修还不行吗?”小警察也没办法了,“反正刚刚是我拆的零件,我记得怎么装上去。” “你最好给我修好!”吴彪气骂道,“顾总,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了。” 顾辞远扶着摇摇晃晃的潇潇下车,“你们先忙吧,我太太刚好醉的厉害,我扶她出来醒醒酒。” 十几分钟之后,吴彪还和小警察团在车子前面。 “刚刚还能发动的,怎么现在发动不了了?” “我还问你呢?你不是说你记得怎么装的吗?现在车子启动不了,怎么办?”吴彪看着警局周边漆黑一片的环境,心里发急,可车子就是不动。 潇潇在车子里闷了半天了,突然出来透口气,又晕的厉害,还被扶着腰站着,脑袋晃得厉害,胃里更难受,如今闻到汽油味,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吐了起来。 吴彪见潇潇也是实在难受的不行,十分歉疚的对顾辞远说:“我看夫人也醉的不轻,这车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我知道附近有家小宾馆,要是顾总不建议的话,我先带你和夫人去那儿休息,怎么样?” 顾辞远低头看着他刚换的西服,如今已是半身污秽,从腰到脚,就连鞋子上都是……,嘴角微抽,“也行吧。” 第138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五) 酒店大堂的小伙子,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就被吴彪一巴掌拍醒了。 “老吕,醒醒。” 吕富贵惊得立刻跳起来,手里掏着内兜里的小广告,“客官,久等了,你需要什么服务啊?” 兜里五颜六色的小广告太多,一时没有抓稳,掉了不少在地上,其中有一片刚巧落到了顾辞远脚边。 顾辞远低头捡起脚边的小广告,看着小广告上那些暗示性满满的话,脸色微僵。 吴彪见顾辞远看到了小广告的内容,有些尴尬,立刻解释起来,“呵呵呵,最近业绩有点差,想从别的方式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顾辞远挑眉,含笑的将小广告递给吴彪,“吴组长,这招钓鱼执法真是高啊!” 吕富贵见顾辞远一身名牌,身边还带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立刻眼睛都亮了,“原来是我们吴队的朋友啊,都是朋友,月底业绩,就劳烦多帮帮忙了!” 吕富贵和顾辞远套着近乎还不忘,顺手往顾辞远裤兜里塞小广告,“你们这种高层人事啊!有时候不干起人事来,也挺正常的,所以啊,就请兄弟多帮我们吴队留意留意。” 吴彪瞅着吕富贵那蠢样,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只能强硬的拉着吕富贵的手,不让他继续,“顾总不是那种人,你……” 被吴彪这么拉着,原先就觉得顾辞远眼熟的吕富贵,这才反应过来,“哎呦,瞧我,睡昏头了,都法治社会了,说什么胡话呢。” 顾辞远简单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看起来还挺正规的,酒店收拾的也中规中矩,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确实不起眼。 “没事,都是生活所迫,工作需要,没什么不能说的。” 吴彪踢了一脚身边的吕富贵,“顾总这样体恤我们,还不快谢谢人家。” “谢…谢谢顾总关心。”挨了一脚的吕富贵,被迫迎上顾辞远的目光。 “这位是夫人吧,喝这么多,你还亲自来接,一看就是感情很好的。” 顾辞远搂着摇头晃脑的潇潇,面上闪过一瞬的茫然,随后就又换上了惯用的温和。 “我夫人今日心情不大好,喝多了,这里又离家比较远,车子刚巧坏了,打扰到你们警察同志工作,真是不好意思。” “那里的事,我们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吴彪被顾辞远这么一夸,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吴彪见顾辞远扶着潇潇,有些吃力,立刻上前帮着一起扶,“顾总,这里地形复杂,我给你和夫人带路吧。” “那就谢谢吴队了。” 吴彪摆摆手,“都是兄弟,谢什么。” 三人很快上了楼,站在情侣套房内,互相尴尬的对望。 顾辞远看着满屋的红色,以及充满暗示意味的词语,头皮发麻,“这里,就没有其他房间了吗?” 吴彪也有些尴尬,“租这么大的酒店,每年都要交房租水电,所以我都会搞点私房钱,刚好今天是周末,周边旅游的比较多,所以……” 顾辞远扶额,想要再找其他方法时,身上的酸臭味再一次直冲天灵盖,熏得他头皮发麻。 “就这样吧,谢谢吴队了。” “我看顾总你衣服脏了,队里刚好有一件你能穿的制服,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先换一下。”吴彪将制服轻轻扔在床边,满脸歉意的退出了房间。 顾辞远将死猪一样的潇潇扔到床上,嫌恶的提起一旁的浴巾往浴室里走。 清晨的一缕阳光,隔着窗户洒进来,刚好打在潇潇的眉眼处。 潇潇扶着巨疼的脑袋坐起身来,“温嫂,我有点渴,拿杯水来。” 良久之后,一杯水递到潇潇面前。 “谢谢。”潇潇低头,接过水喝了起来。 水有点烫,差点把潇潇的嘴给烫熟了。 潇潇摇着手,吹着气,娇声娇气的冲来人说道:“温嫂,这水好烫~” 女人抬头就对上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脸上的表情一僵,下意识的看向周围的一切。 顾辞远挑眉睨着潇潇,接过潇潇递来的水杯,语气不善,“50°的水还嫌烫,你挺挑的啊。” 男人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去酒店客厅倒水了,只留下潇潇一个人在床上,努力搜索本就不多的酒后记忆。 “情趣酒店,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小弟弟,完了完了,潇潇,你都在做什么啊,你!”潇潇抱着头陷入了痛苦。 顾辞远端着水杯回来时,就看到坐在床上一脸痛苦的潇潇,“想起来了?” “嗯”潇潇点头,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深情人设没树立好,还把人家小弟弟给睡了,人家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顾辞远放下手里的水杯,双手环胸的打量着潇潇,“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 女人诚恳的认错,成功取悦了顾辞远。 顾辞远心情大好,也就不想计较潇潇认错自己的事。 “你收拾一下吧,一会儿一起走。” 顾辞远说完就抬步走到另一个房间去忙了,潇潇仓惶的起床洗漱,心里想着如何面对这小弟弟,眼神就无意间瞥上了挂在浴室间的西服裤子。 “裤子湿漉漉的,看来刚洗过,摸起来挺舒服的,应该挺贵的,不然不会连夜洗了吹还没干吧,咦,这是什么?” 潇潇掏出洗的有些掉色的小广告,眯眼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小脸红的跟番茄似的,慌忙塞了回去。 顾辞远由于昨天突然中断了会议,所以早上起来,又紧急加开了一组,结束后看了一眼时间,随即冲着洗手间蹙眉问道:“好了吗?” 洗手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顾辞远心下一紧,赶紧冲进了洗手间,想看看潇潇有没有出什么意外,可打开浴室门,却是空无一人。 只有一小沓毛爷爷和一张小纸条,压在洗手台上。 顾辞远敛眉拿起钱和字条看了起来,字条上娟丽秀雅的字,却写出了让人火冒三丈的句子来。 顾辞远捏着字条,咬牙一字一顿的念着潇潇的名字,“沈、潇、你真是好样的!” 第139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六) “你怎么才回来?” 一夜未归的潇潇,一进屋就瞧见了多年未见的母亲苏晓曼。 苏晓曼一身精致的中式旗袍,坐在正厅的沙发上,就这样拿着一双不怒自威的眼,抬眼看着有些狼狈的潇潇。 原主自小就怕她这个母亲,见到她也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在门口站定后,才讷讷的回道:“妈,你怎么来了?” 苏晓曼一听潇潇这话,原本就冷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什么叫我怎么来了?不欢迎妈妈来?” 潇潇连忙解释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最近不是最近在忙公司里的事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苏晓曼放下手里的茶杯,眉眼淡淡扫过潇潇,“今天是你妹妹珍珍留学回家,你爸爸让我和你,一起去机场接她。” 潇潇捂着领口的手,在听到沈佳珍的名字时,明显有片刻迟钝,随即还是扬起了笑脸对着苏晓曼说道:“妈,你等我会儿,我进屋收拾一下。” 看着有些仓惶进屋的潇潇,苏晓曼到嘴想要安抚的话,又咽了下去,只低头又喝起了茶。 温嫂瞧出了苏晓曼的不自在,连忙端了一杯热茶,跟进了潇潇的卧室。 “小姐,你刚回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温嫂在苏晓曼面前,还是会和在沈家一样称潇潇小姐,好久没听到这称呼的潇潇,换衣服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着接过茶道谢,“温嫂,谢谢你给我煮的茶。” 潇潇喝了几口,原本惨白的小脸也渐渐有了血色,温嫂见状才缓缓开口,“夫人一早就来了,这茶是夫人一早就沏好的,知道小姐喜欢。” 潇潇拿杯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苦笑道:“要不是为了妹妹,还真是难为她这么早给我沏茶。” 沈佳珍,人如其名,是家里如珍如宝的娇公主,孩子气的奶团子,虽只比潇潇小了两三岁,却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苏晓曼将所有的母爱都给了沈佳珍,而作为沈家的长女沈潇,更多的却是责备和教导。 恰是我来不逢春,在苏晓曼学会如何去做好一个母亲时,潇潇就已嫁给了顾辞远。 潇潇垂眸失落片刻后,又重新振作起来,换上了一件得体的大衣,跟着苏晓曼出门去接沈佳珍去了。 而此刻在顾家老宅里,陈淑雅正忙前忙后的准备家宴,给自家儿子接风启程。 正忙的晕头转向的陈淑雅,突然想起了潇潇这个工具人,赶紧翻出手机给潇潇打去了电话。 刚上车的潇潇还没坐定,就接到了陈淑雅的电话。 “潇潇啊,你今天有空吗?能到老宅帮妈妈一下吗?我这儿忙的都分不开身了!” 电话那头的陈淑雅听起来心情不错,语调都是轻快的。 潇潇看了一眼身边木着张脸的苏晓曼,低声回了句,“妈,我今天有点事情。” 陈淑雅一听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有些惋惜道:“哎呦,那真是可惜了,辞远说他刚巧也有空回来住几天,你那儿有事,就不麻烦你了。” 听到顾辞远的名字,原本还一脸冷漠的苏晓曼,立刻变得热情起来,热络的和电话那头的陈淑雅打起招呼来。 “亲家母,你好,我是淑雅啊,我们潇潇和我是去接她妹妹,既然你那里有这么重要的事,我就让她先过去帮你。” 陈淑雅一听立刻笑逐颜开道:“呦,瞧你说的,那真不好意思了亲家母,我就先借会儿潇潇帮帮忙啦。” 苏晓曼笑得和善,“哪有的事,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应该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对了,让潇潇来的时候顺便在路上买几棵葱来。”陈淑雅笑呵呵的嘱咐潇潇。 “好的,妈。” 听到潇潇这么回答,陈淑雅一脸得意的挂了电话,得意洋洋的将手机扔给了一旁的保姆,“不用忙了,一会儿有免费劳动力来。” 苏晓曼和善的脸在陈淑雅挂完电话后,又变的冷淡,吩咐司机开车去顾家老宅,路上还不忘亲自去超市买了好多葱。 潇潇下车时,苏晓曼还不忘提醒潇潇在顾家小心行事,别让人家看笑话。 潇潇提着葱凝着飞驰远去的汽车,自嘲一笑,这还真是自己的事,为数不多的,排在沈佳珍的名字之前的机会,还多亏了顾辞远这个便宜老公。 沈佳珍晃了晃手里的半袋葱,想着原文中的故事,今天她在老宅应该能收到顾辞远亲手给的离婚协议。 仔细想想,这些年其实顾辞远对原主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其实还算不错,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加起来也能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潇潇抬头看了一眼如古堡一般的宅院,弯唇一笑:“人家给这么多,我不做点什么,也说不过去,就当给老板打工了。” 从车上下来的顾承远,盯着手里的离婚协议,蹙眉挂断了手里的电话,往老宅的方向去了。 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的陈淑雅,一见到潇潇来,就高兴的迎了上去,“哎呀,我的好潇潇,你可算是来了,想死妈妈了!” 陈淑雅亲昵的挽着潇潇,将人带到了厨房对着下人们开心道:“你们都别瞎忙活了,你们的大救星来了!” 下人们一见到潇潇,就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挤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夸潇潇做饭好吃,少爷最喜欢吃之类的话。 潇潇被簇拥着站到了厨房前,开始忙碌起来。 顾承远前脚刚踏进门,就听到陈淑雅那既夸张又欣喜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远远,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快过来让妈妈看看,瘦了没有!” 顾承远被陈淑雅拉着来回上下瞧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不就出去历练一段时间,根本没瘦。” “不说了不说了,你快来尝尝你最爱吃的葱油饼,我可是一大早就起来,亲自给你做的。” 顾承远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一身精致的陈淑雅,低叹了一声,没有当场揭穿陈淑雅的谎言,就由着陈淑雅牵着往里屋走。 吃完饭,陈淑雅就欢天喜地的去和朋友去打牌了,根本没在意顾辞远有没有回来这件事。 顾承远拿过一旁的公文包,抬头看了一眼独自在厨房忙碌的潇潇,沉默良久后,走了进去。 喊了几声潇潇的名字,发现潇潇并没有理睬他,只得无奈的用指尖拍了拍潇潇的肩。 正听着摇滚乐炒着洋葱炒鸡蛋的潇潇,被吓了一跳,高跟鞋一歪差点滑倒,还好顾承远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潇潇。 “你……还好吧。” 顾承远凝着面前吓得花容失色的美人,脸颊微红,待扶稳潇潇后迅速的松开手。 顾承远这些年都在全国各地跑分公司,也极少回家,偶尔几次回家,都只见过潇潇忙碌的背影,根本没见到潇潇的正脸。 潇潇见到顾承远也是吃了一惊,在记忆里努力搜索了一遍,想起刚刚陈淑雅似乎称这人,远远。 潇潇这才认真的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这位没见过里面的老公。 是和昨晚上完全不一样的面孔。 男人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凝着自己。 【难道自己昨晚搞错了?那人不是顾辞远?】 潇潇不动声色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背过身去,不让顾承远瞧出自己的尴尬。 顾承远想想这可能还是自己第一次和这位嫂子说话,还是替自家哥哥提离婚这种事,难免有些尴尬,扯了扯领带,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们…上楼谈谈?” 第140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七) “她……不同意?” 顾辞远微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顾承远捏着眉心,苦闷的透过房门偷看了一眼,屋内拿着离婚协议暗自垂泪的潇潇。 想起刚刚女人初次拿到那协议的表情,璀璨夺目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悲凉。 潇潇盯着那黑白分明的协议良久,久到顾承远以为都快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才讷讷的抬头看向自己。 “为什么?” 潇潇只问了一句,就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在一瞬间被抽空。 顾承远看着潇潇这般痛苦,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只低声解释了几句,“沈家和顾家门当户对,而且沈家的商船多,能帮到沈家,所以……” 顾承远的话还没说完,就隐约听到对面传来的低低啜泣声。 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女人的脸上滑落,重重的砸在纸张上,看得人心都碎了。 “我……先出去打个电话,你再考虑考虑。”顾承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起身有些生硬的回了句。 回忆戛然而止,顾承远他这位大哥一向果决,既然他想和潇潇离婚,那是谁也劝不住。 “哥,你……真的打算和大嫂离婚?” 但这么多年潇潇对于顾辞远的付出也不是假的,顾承远只是替潇潇有些不值,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她不同意就算。”顾辞远一想到早上潇潇写的那句话,就气的说不出话,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个蠢女人待在一起,要不然也不会让顾承远去送离婚协议。 “算了?”顾承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大哥还会有主动放弃的时候?不可能啊? “等我有空自己和她商量吧,天色不早了,你送她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承远看着挂断的电话,犹豫的半晌后,抬步走进了房间。 顾承远不大会哄人,尤其是在看到女人哭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紧绷,原本就冷硬的脸,显得更加冷淡。 “我先送你回去吧,离婚的事……以后再说。” 顾承远僵直着身子转头,不再去看泪眼朦胧的潇潇。 幺幺这家伙向来不靠谱,而且还涉嫌与系统串通一起坑她,潇潇合理怀疑幺幺给了她假信息。 顾承远这样逃避自己的模样,落在潇潇眼里就成了,渣男抛弃原配,准备追求真爱的铁证。 潇潇已经有十成十的把握确定顾承远就是男主,就是自己的攻略对象。 潇潇确认好目标后就决定,要以十二分的精神,演好这个眼里都是男主的妻子,让顾承远感受到自己对他浓烈而又独特的眷恋。 潇潇收拾好心情,简单擦拭了一下眼泪后,就慢慢从椅子上起身,也许是哭了太久的缘故,大脑有些缺氧,潇潇还没站起身,就觉的头晕目眩,几乎要晕倒。 还好一旁的顾承远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顾承远的大手刚好搭在潇潇柔弱无骨的腰肢上,滚烫的手心,在触碰到女人娇软的身躯时,就第一时间僵住了,生硬的不知道上下,潇潇也因此半个身子都倾倒在顾承远怀里。 潇潇身上的幽香透过衣角发丝,钻入顾承远的鼻息,让顾承远的表情又木了几分。 顾承远只觉得这般,有些于理不合,低头正欲开口,视线刚好触及到,一双噙满水雾的眼,眼里都是眷恋与不舍。 也许是眼里的情绪太复杂太有感染力,让一向稳重喜欢权衡利弊的顾承远,那颗的心也跟着痛苦起来。 潇潇没有在顾承远怀里多做停留,只是克制又不舍的起身,低声说了声,“谢谢。” 软香的身体刚一离开,顾承远心里莫名一空,顾承远复杂的看了一会儿潇潇,“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因为这个小意外,两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随后还是顾承远先开口道:“我送你。” 潇潇顺从的点了点头,顾承远看着这般乖巧又安静的潇潇,心里莫名的情绪又再翻涌,不想再次被这种情绪控制,顾承远快步离开了房间。 顾承远心乱如麻,只想着不与潇潇再次接触,吩咐一旁的温叔将潇潇送回去。 顾承远在潇潇的满脸不舍下,拨通了哥哥顾辞远的电话。 刚埋头工作的顾辞远,再一次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你是说你还有事,让温叔替你送沈潇回去?” 电话那头的顾承远沉默良久,“我要去接陈女士回来。” 顾辞远只觉得他这弟弟,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他和陈女士的关系不好,还没摆到明面上,顾承远没必要这么敏感,“既然是接母亲,你就先去吧,不必和我解释。” 电话挂断…… “既然你要去接母亲,我就先回去了。” 潇潇飙戏了半天哭戏,实在是有点累,也知道顾承远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去帮助在酒吧里的秦木棉搬酒,也懒得和顾承远继续演深情,只快速的关门上车准备离开。 潇潇这般冷漠无情的离开,和刚刚的深情不悔,简直判若两人。 潇潇恢复之前的模样,让顾承远心中的复杂情绪再次上涌,一旁的助理严炻出言询问,“先生,是要去接老夫人回家吗?” 顾承远烦躁的挂断早已黑屏的电话,“陈女士她要玩通宵麻将,不用去接她。” 严炻心里觉得诡异,明明刚刚顾承远还和大哥打电话说要去接老夫人,现在又不去,难道是故意这么说,就为了不送潇潇回家? 老爷还在,两家关系如今已经快绷不住了吗? 顾承远这几日刚好休假在家,难免会与潇潇再次接触,为了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得找个事情做做,“明天告诉梦溪,校庆,我到时候会出席。” “那个校庆,不是被先生给推了吗?怎么如今想着去了?” 顾承远凝着渐渐远去的车,思绪不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着去。” “什么?”严炻不明白顾承远这一句云里雾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承远无奈打断严炻的追问,“这几天有事多,我也有些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楼下灯光照在男人落寞转身的身影上,有一种难言的苦涩和落寞。 顾承远一生顺风顺水,何时有过这种情绪? 严炻虽不解,但还是听话的回家去了。 第141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八)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快要入秋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周,潇潇整日闷在这黑沉沉的房子里,人都快发霉了。 潇潇刚从床上坐起,温嫂就敲门走了进来。 “夫人,梦溪小姐邀请你参加的b大成立70周年庆,您还是不去吗?”温嫂拿着请帖询问潇潇。 潇潇接过请帖,原来是原主的母校周年庆,有一场音乐演出,她的好友梦溪恰巧是这次的特邀嘉宾,想邀请她这个当年最厉害的大提琴手一同参加,也好好叙叙旧。 整日在这家里无所事事,能动手的事都让温嫂给做完了,潇潇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人都给睡恍惚了。 反正她又不是啥主要角色,只需要在主角出场的时候,友情参演一下,别的时间,是她自己的。 “多出去走走也好,今年校庆我去。” 温嫂有些错愕的接过递还的请帖,看着面前对自己展露笑颜的潇潇。 女人原本苍白无力的脸上总是化不开的忧愁,只是二八年华却活的毫无生气,如今却如枯木逢春,一下子生机盎然起来。 鲜活靓丽的笑颜,让眼前的人更美得不似真人,就像那九天的玄女,突然对你动了恻隐之心,对你施以关怀。 这般的绝色,就连温嫂这个半老的妇人都看得面红耳赤,只欣喜激动的连连称是。 而在b市不起眼的写字楼里,顾辞远正接着慕容熙打来的电话。 “你真打算参加这次b大的校园新产业演讲?” “b大是国内新产业的顶尖学府,我们公司需要这样的人才。”顾辞远慵懒躺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明月。 月虽明,但却被一朵乌云遮住了光,使人看不到真正的月亮。 慕容熙才不信顾辞远的鬼话:“b大一个艺术顶级学府,和你家公司有半毛钱关系没有?你要去那儿找人才?我看你就是诚心想找事。” 乌云渐渐散开,月又恢复了光明。 顾辞远微扬唇角,“难为她费劲心思的打压我,在父亲那儿替我说了那么多好话,让我做这个hr,我得好好表现才是,可不能让她失望。” 慕容熙一想到好友家那位笑面虎,也是一脸不耐,“对了,你回国这么久,不回去看看?你那假老婆没意见?” 顾辞远突然想到潇潇留给他的纸条,一口恶气由心而起,“回去干嘛?这么久都没回去了,说不定人家早把我忘了。” 慕容熙却以为顾辞远是在凡尔赛,“你就给我装吧,我可早就知道了,你那老婆在家里可是天天擦那结婚照,宝贝的狠呢!人又漂亮有对你痴情,你就嘚瑟吧你,搞得我们哥几个老羡慕你了……” 慕容熙絮絮叨叨的说着,顾辞远却没全听完,顾辞远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的一个午后。 那天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夏日,天空下着瓢泼大雨。 顾辞远因为没带雨伞,误打误撞的躲进了一间音乐教室。 教室里没什么人,只正中央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专注的拉着大提琴,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突然的闯入。 教室里很安静,隔绝了门外的雨声,只有悠扬的琴声,宛转悠扬,让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 顾辞远听的一时出了神,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座椅,音乐被打断,女孩从专注中回神,抬头定定的看向自己。 柔和的灯光打在白裙上,泛着洁白无瑕的光,女孩坐在光里,纯净无瑕,发现自己后有些慌乱的起身。 “对不起,我不该在规定的时间外拉琴,我打扰你了!” 女孩声音很低,带着几分胆怯不安,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瞬间红了眼。 顾辞远见女孩似乎有些胆怯,语气也温和了几分,“没有打扰到我,按理说是我打扰你,而且你的琴声很好听,听起来是一种享受,根本谈不上打扰。” 女孩被自己说的脸色更红了,低低的给自己鞠了一躬,以示感谢,“其实我是瞒着家里偷偷学的,妈妈不让我拉琴。” “为什么呢?”顾辞远实在有些不解,哪有母亲会不允许女儿选择自己喜爱的东西?莫非…… 潇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妈妈说,拉琴演奏不过是供人娱乐消遣,我没必要学的那么好。” 这母亲还真是奇怪,嘴上说着不让潇潇学琴,却给她上了艺术顶级的b大,上了b大又让她克制自己学习的欲望。 真是个拧巴又别扭的人,想让孩子追求梦想,又打压孩子的梦想。 “你妈妈还真是……挺严厉的。”顾辞远笑着摇头。 “是有点严厉”潇潇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喊她。 “沈潇,你快回去,你妈妈来又查寝了!”舍友在门外小心喊到,生怕被什么人发现一样。 潇潇被舍友一喊,也有些慌了,将大提琴胡乱的塞给顾辞远,就跑了回去。 顾辞远看手里做工精细的大提琴,以及刻章上那沈家独有的沈氏印记时,若有所思。 “沈家,全国有名的商船大亨,她居然是沈家的。父亲这批货,正好需要商船,如果我能和她联姻,或许能出国搏一搏。” 顾辞远打听到潇潇的信息后,就开始针对潇潇的喜好投其所好,每天给她写一封信。 信的内容不多,大多就是些乐谱心得,还有从顾承远那儿借来的世界名曲。 顾承远不懂乐曲,但他会利用且善于伪装,他很快摸清了潇潇这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让她对自己这只有一面之缘的私生子,情根深重,不惜与家里决裂也要嫁给他。 不过一如顾辞远所料,潇潇的母亲并没有因此和她断绝关系,反倒是慢慢的接受了他的存在,甚至还会偶尔帮衬一下自己。 所以那天拿起纸条一看,顾辞远就知道那一定是潇潇亲自写的,就连字峰出的抖落,他都能从字形揣摩出潇潇写纸条时的慌张。 顾辞远看了一眼桌上那叠显眼的钞票,嗤笑出声,“小丫头学聪明了,居然还会用现金结账,呵” “喂、顾辞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顾辞远数着钞票,还不少,心里平和许多后,和慕容熙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 第142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九) b大的70校庆活动,邀请了许多顶级音乐艺术界的名人,所以今年的校庆要比往年热闹许多。 听说今天还邀请了音乐天才少女梦溪,她在小提琴方面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一首《光》在各大影视圈被轮番播放。 梦溪一身耀眼的红装,一出场为所有在场的嘉宾拉了一首《光》,乐曲轻快活泼,音调高扬,让场面的气氛一下子燃爆了起来。 梦溪在欢呼声和赞美声中,拿起了话筒做起来开场主持,“能荣幸成为b大70周年庆的嘉宾,为b大演奏我的代表作,也感谢在b大和朋友之间的相处,让我能创造出《光》这首成名曲,是b大给了我这个平台和环境,让我能在这艺术的熏陶下,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其实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还得感谢我身边的两位朋友,今天也很荣幸能够邀请到他们来一同参加这次校庆,让我一起来欣赏一下这两位为大家带来的演奏。” 一段激情澎湃的开场白,之后舒缓的音乐从梦溪身后响起,是一段大提琴的独奏,琴声如夜晚柔和的月光,柔和舒缓的打开人们的心房,悄悄的歇满一地无暇。 大提琴演奏接近尾声时,钢琴开始吟唱,琴声悠长平和,带着治愈人心的安宁,将现场热闹的气氛一下子给抚平了下来。 正拉琴的潇潇,听到帘子隔壁传来的钢琴声也十分震惊,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懂原主的心境,潇潇如今演奏的这曲,其是原主的原创,因为一直活在压抑的环境下,所以原主十分渴望能得到赞扬和鼓励,因此曲作偏哀伤和阴郁。 而这人却是在自己演奏快结束时才起的声,两人根本没见过面,也没对过曲部,那人就能如此完美的暇接过去已是高手。 这人不光接的如此好,还能听懂她曲中的郁郁不得,及时作出回应与安抚,就像是一个邻家哥哥,在轻声安慰自己,你很棒,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潇潇只觉得内心既震撼又感动,带着几分感激和热情将原本放下的大提琴,又拿了起来。 而坐在另一侧的顾承远,在听到大提琴演奏时,脑子里就不自觉的想起潇潇,她的受伤,她的难受,让顾承远的心跟着痛了起来。 于是就擅自改了原本要演的曲目,跟着大提琴声弹响了琴。 这几日顾承远有试过不去想潇潇,可他脑子里全都是潇潇,她的背影,她含情的泪眼,她的无助。 潇潇爱顾辞远,顾承远知道,潇潇是他嫂子,他也知道。 顾承远知道他和潇潇不可以,可他就是不自觉的沉沦,他想去安慰潇潇,想去保护她。 她那么柔弱,如果真的被哥抛弃了,她会抑郁的,会不能呼吸,会死。 可顾承远不想看到她抑郁,不想她哭,他想将她眉间的忧愁都抚平,他想让潇潇重新笑起来,明明她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要哭,哭的他心都碎了。 可顾承远他不能,他不能主动破坏这层关系,不光是礼义廉耻,也是对潇潇的尊重,顾承远不想在潇潇心里还有别人的时候,去关怀去怜惜,这样就算是胜了,也是乘人之危。 所有的温柔体贴,也只能在此刻的琴声中得到释放,所以顾承远弹琴时内心是苦涩的。 正当顾承远弹到中曲时,隔壁的大提琴给予了回应,是开心的,愉悦的回应。 就像是看到潇潇再一次冲自己笑一样,顾承远心情也好了许多,将音调调好许多,配合着弹完整首曲目。 琴声结束良久之后,是更热烈的掌声,掌声如雷,伴着掌声幕布被抬起。 潇潇激动的起身也跟着鼓掌,内心是喜悦的,音乐人很少有这么契合的,她很想见到这位灵魂伴侣。 可当幕布拉起,见到钢琴前的顾承远时,脸上喜悦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措,甚至有些慌乱。 【什么鬼?这男主没事跑这校庆活动来干什么?他这时候不是正忙着拆散人家女主和男友吗?】 潇潇的尴尬,让顾承远炽热的心瞬间冰冷,他与潇潇即使惺惺相惜,但身份的隔阂,还是像一条鸿沟将两人生生拉开,只能遥岸相望。 出于礼貌,潇潇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冲顾承远笑了笑,顾辞远也淡淡冲潇潇点了点头已是回应。 梦溪却激动的将两人拉到一起,介绍起两人的身份,“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女士,沈潇,是我大学的舍友兼好友,她可是b大当年音乐才女,如果不是她早早嫁人退圈,才不会有我这么号人。” 潇潇红着脸让梦溪少说两句,而一旁的梦溪却大大咧咧不管那么多,她就是要将自己想说的都说出去。 梦溪亲昵的挽住顾承远的胳臂,让顾承远的面色一僵,梦溪却笑得眉眼弯弯,“这个是我的男神顾氏总裁,也是曾经b大的神话,只可惜弃乐从商,做了ceo。” 梦溪从两人中间走向观众,“还得多感谢这两位早早退圈,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头。” 又是一阵掌声,梦溪迎接着掌声,又给大家演奏了一曲她的新曲。 场内的气氛太过吵闹,潇潇于是走出化妆室出来透透气,刚到学校湖边,就碰到了秦木棉和一个男生在树下说着什么。 男生抵着秦木棉,看起来十分气愤的样子,秦木棉也是一脸的倔强。 看起来像是吵架的小情侣。 【难道那人就是原文中女主的小男友?】 正当潇潇要上去看个热闹,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 潇潇诧异的回头,就看到一脸愤怒的顾承远。 潇潇震惊的两边张望,【难道是传说中的名场面?】 原文中男主看到女主秦木棉和自己小男友情意绵绵,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女主拉回去亲吻强势占有后,就给给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对面两人似乎很不愉快,吵闹声渐渐大起来,秦木棉似乎气得还要去打面前的男生,刚扬起手就被男人一把抓住,拉到了身前。 两人挨得极近,眼看着头都要抵到一处去了。 潇潇正羞红着脸,刚将手捂在脸上,准备分开手指偷偷看时,一旁的顾承远却放开自己,快步走了上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顾承远声音很冷,冷的将三尺外的潇潇都冻的一抖,潇潇暗骂了一句,“男小三还这么有理的,也就只有男主了!” 潇潇搓了搓手臂,准备继续看戏时,对面男生开口的声音,差点让潇潇当场圆寂。 潇潇立刻抬头看向前方,顾辞远那张温和疏离的脸,让潇潇的魂都快丢了。 第143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 顾承远看着顾辞远身边一脸倔强不甘的秦木棉,蹙了蹙眉,“你跟我到那里谈谈。” 潇潇害怕顾承远知道自己与顾辞远的一夜情,慌忙的拉住顾承远的手腕,不让顾承远靠顾辞远太近。 顾辞远正被秦木棉骂的头疼,也想找个地方清静,冲顾承远点了点头,“走吧” 被松开的秦木棉在看到顾承远和潇潇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脸嘚瑟冲顾辞远耳边嘲讽:“我就说吧,你这人不地道,上赶着做男小三,人家老公找来了吧!” 顾辞远烦躁的手动捂住了秦木棉的嘴,让她闭麦,“闭嘴吧,你,真是够了。” 顾辞远一脸不耐的抬头,刚巧看到了站在顾承远身后,一脸担忧无助的潇潇。 女人一身白色晚礼服,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中泛着光,站在同样西装革履的顾承远身边,还真是般配。 反观自己这一身不伦不类的冲锋衣,自己倒像是那个多余的人。 顾辞远冷笑了两声随后走向两人,看着潇潇紧握住顾承远的手。 顾辞远的表情依旧儒雅随和,只是那眼神却凉薄的可怕,“去那边的树林,我刚好也有事要和你说。” 顾承远这时也注意到了潇潇握着自己的手,下意识的用手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潇潇看着去意已决的顾承远,无措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我等你。” 顾辞远看着难舍难分的两人,气笑了,“顾总这么忙,怕是没时间与我这等闲人叙旧,我们还是改日再谈吧。” 顾辞远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承远见顾辞远走的突然,也立刻撇下潇潇,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潇潇看着你走他追的场景,人都麻了,原本是男主强拉着女主回去,女主不从,还被强塞进车里,如今变成男主和女主的小男友,你逃他追是怎么回事? 正当潇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时,秦木棉走到潇潇身边冲她打招呼,一声甜甜的“姐姐”,差点把潇潇的魂给叫没了,难怪男主每次和秦木棉亲昵时,都喜欢让秦木棉喊他。 原主深爱着男主顾辞远,几乎到了一种病态的依恋,所以男主顾辞远才开始并没将秦木棉暴露在原主面前,所以现在的潇潇还不认识秦木棉。 可由于之前幺幺没有给潇潇攻略对象的脸谱,所以潇潇才迫不得已去了酒吧找男主顾辞远,也因为看不惯有流氓欺负弱小,才出手相救。 潇潇觉得此刻与秦木棉保持距离才对,毕竟她们之后的关系不会太好。 秦木棉却像是自来熟一样,拉着潇潇的手笑得开心,“姐姐,我之前就想谢你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见到你,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你对我之前的帮助。” 潇潇尴尬的笑了笑,“没必要的。” 秦木棉却不理潇潇的推辞,执意要带潇潇去食堂,请她吃饭。 秦木棉拉着潇潇一路走到食堂,一路上引得人人关注。 刚到食堂,还没站定,秦木棉就拿着饭盘风风火火的冲向一个排满队的窗口。 潇潇穿着晚礼服在这食堂里实在突兀,潇潇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随意找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 潇潇看着秦木棉消失在人群里的小小身影,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 这女主还真是个小太阳,虽然饱经摧残,却依旧向阳而生,热烈光明,难怪男主对她逐渐沉迷。 好不容易排到队伍最前面的秦木棉,拿出饭盘冲橱窗里俊秀的少年眨了眨眼,俏皮的笑道:“jesse,帮我来双份你的拿手蛋炒饭。” 被叫做jesse的男孩,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动了动,红着脸给秦木棉加量炒了两份蛋炒饭。 潇潇正在脑海里梳理剧情时,秦木棉就捧着两碗蛋炒饭,兴致勃勃的冲潇潇跑来。 女孩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如雨后天晴的彩虹,让人真心喜悦爱护。 “这可是我们食堂最好吃的蛋炒饭,我知道姐姐吃过很多好吃的,但这份蛋炒饭真的很好吃,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秦木棉在潇潇面前叽叽喳喳嗯说个不停,没有让人感到烦躁,相反却极其舒适。 秦木棉是那么鲜活而富有生活气息,在她身上有潇潇所没有的澎湃的生命力,这是潇潇这种迷茫孤寂之人所没有的。 秦木棉抵过筷子,见潇潇一直盯着自己看,没有接过的意思,还以为潇潇是嫌弃筷子不干净。 “姐姐,我这儿有面纸,你要是怕这筷子不干净,我给你擦擦。”秦木棉说完就开始掏口袋。 潇潇忙拉着秦木棉的手,不好意思道:“不是,我没嫌筷子脏。” 女人的手柔软温凉,轻轻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后,就如电流涌入一般,将秦木棉的手从上麻到了心里。 秦木棉看着对面精致美丽的不像话的潇潇,红了红脸,将筷子递了过去,“姐姐,你快吃吧!” 秦木棉说完就红着脸,开始埋头干饭,感觉到潇潇注视的目光,秦木棉的脸又向碗里埋了几分。 潇潇看着秦木棉几乎将整个头都埋进了碗里,既好笑又担忧的点了点秦木棉的脑袋,温和的劝道:“慢点吃,别噎着。” 原本狼吞虎咽的秦木棉,被潇潇这么一劝反倒给噎住了,一口饭噎在心口,不上不下,捶了好几次胸,都没缓过气来。 潇潇吓坏了,赶紧给秦木棉倒了杯水,一边递给秦木棉,一边给秦木棉顺气,“慢点,慢点,别急别急。” 秦木棉喝完了几口水后,好了许多,红着脸向潇潇道谢。 “不用谢我,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女人温柔深邃的眼眸凝着自己,就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春水,加上声音苏苏柔柔的,就像江南的雨,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之赴汤蹈火。 这样的人,她的爱人,是该有多幸福啊。 秦木棉想到刚刚顾承远对潇潇的那种呵护劲,心里酸酸的开口问道,“姐姐,你这么漂亮,一定是姐夫追的你吧!” 想起往事,潇潇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和无奈,“我们……是商业联姻。” “什么?怎么可能?难道结婚不是为了爱情吗?那他爱你吗?”秦木棉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婚姻如此现实。 潇潇低头摸了摸手,无奈的笑了笑,“起初我也觉得我遇到了爱情,不过后来偶尔得知,他娶我另有目的。” 秦木棉想到刚刚顾承远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气得牙痒痒,“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都不干人事。” 潇潇被秦木棉这样子给逗乐了,笑出了声,“怎么,听你这话,对他意见很大啊。” 潇潇笑起来很美,美得连打在她身上的光都多了几分耀眼。 秦木棉红着脸解释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对恩人不好的人,都是坏人。” 潇潇看着气鼓鼓的秦木棉,笑得更加开心,“好了,他其实对我挺好的,就是他一直很忙,没时间陪我罢了,没你想的那么坏。” 秦木棉却不依,信誓旦旦的向潇潇保证,“姐姐,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潇潇眉眼含笑的点头,“好,他要是欺负我,你就替我好好收拾他。” 【最好好好让男主吃吃苦头,别那么容易的得到你,这样我的提成也会高点。】 第144章 强娶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一) “夫人,这些天,大少爷回来了,只是在公司里有些忙,所以才没回家。”温嫂看着对着窗户发呆的潇潇,十分担忧的解释道。 听到温嫂这话,潇潇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辞远,胃不太好,我去煮点粥送给她。” 温嫂正要帮忙,却被潇潇婉拒了,“温嫂,这白粥还是我亲自来吧,我想为辞远做点事。” 潇潇态度很坚决,温嫂无奈只能退出了厨房。 潇潇本就厨艺有限,根本不可能煮出和原主一般无二的美味,况且这粥到时候,只会被顾辞远当作垃圾扔了,所以潇潇根本不需要费心,糊弄过去就行了。 潇潇提着自己刚煮的白水粥,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厦,深吸一口气,提着裙角,往楼上爬去。 因为潇潇在这剧本里不是啥主要角色,确实不需要她每次都出场,在家里温嫂给她照顾的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 潇潇都胖了好多斤,为了不让男主看出破绽,潇潇决定爬上36层大厦,这样既能减肥,又能造病弱感。 这样一举多得的事,潇潇觉得很值,可刚爬到5楼,潇潇就后悔了。 她真是脑子不好了,才想着通过爬楼来营造病弱感,关键是她为了追求美感,还穿了细高跟鞋。 现在她的腿都是硬的,抬都抬不起来,可最近的电梯通道,还要走大厅中央,可是这手里的粥又不能撒掉。 潇潇看着手里的粥,只能咬咬牙,捧着白水粥,抬起腿,撅着屁股往上挪。 好不容易挪到了大厅中央,电梯就到了,正赶上上班高峰期,电梯里都是人,潇潇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为了维持风度,就没硬挤上去,而是等另一个看起来更大的电梯去了。 电梯很快就到了,门一开,潇潇就见到了自己想见的顾承远。 潇潇原本靠着烟灰缸的身子立刻直了,优雅虚弱的往电梯走去。 顾承远在看到潇潇出现时,冷硬的表情有意丝不自然,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往右边挪了一个位置。 “谢谢”潇潇冲顾承远笑得柔情似水,深情的凝着顾承远进了电梯。 顾承远眼神躲避,“你…怎么来了?” 顾承远一提到这,潇潇立刻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白水粥,塞进了顾承远怀里,“我来送粥。” 女人微红的小脸,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整个人都美的像镀了金。 顾承远的耳根微红,与潇潇都不敢对视,默默的往墙角贴去。 潇潇正缠着顾承远演深情时,两人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 潇潇这才注意到电梯内侧还站着一人,顾辞远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慵懒的靠在电梯背上,一双桃花眼正戏谑的瞅着,拉拉扯扯的两人。 “二位要是想偷情,可以换个地方,这里毕竟还有个大活人。” 顾辞远的声音温和但没有温度,让电梯里的气氛更加诡异起来。 顾承远快速的松开潇潇的手,言辞拒绝道:“这粥,我不能拿。” 潇潇在看到顾辞远时也是一愣,这女主的小男友,怎么会在顾承远身边?还穿得这么正式。 潇潇突然想起原剧情中,男主似乎为了打压女主的小男友,让他一个b大高材生,做他的贴身助理,每天带他出入各种高端场合,让小男友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女主,从而退出这场必输的局。 果然是强娶豪夺文里,为了女主毫无无下限的狗男人。 潇潇虽然一见到顾辞远就心虚,但为了走剧情,她还是得把粥送出去,既然男主不收,给他的小助理,助理替他收了,并且扔了,也是完成了剧情不是吗? 于是潇潇捧着粥,再一次言笑晏晏的走向顾辞远,“原来是你也在啊,小弟弟。” 顾辞远没有吭声,只是一双美眸不算太友好的看着潇潇。 原文中女主秦木棉的小男友对她很好,听说秦木棉的奶奶病重住院,不惜打了好多零工,替秦木棉交住院费,而秦木棉似乎却不知情。 作三陪,的确要工资高点,毕竟不光彩,不想让人知道也是正常。 潇潇换上了一副担忧模样,将顾辞远的手从裤兜里拽出来,将食盒硬塞了进去,“这么早起来,一定没吃早饭吧,姐姐这里煮了点白粥,你带上去和顾总一起喝点,别饿坏了。” 还没等顾辞远反应,电梯门就开了,潇潇一把将顾辞远给推了出去,力道之大,将顾辞远整个人都撞到了顾承远。 顾承远扶住顾辞远肩,顾辞远才站稳,怒不可遏的瞪向电梯里的潇潇,那女人却十分热情的催促他和顾承远快去上班,别迟到了。 电梯口在眼前缓缓关上,顾辞远捧着撒了一半的白粥,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承远见此,只轻咳两声心虚的解释道:“嫂子其实一开始就想送你粥的,怕你拒绝才想让我带给你,况且这里也只有你不爱吃早饭。” 顾辞远看着腰口处的一片狼藉,深了一口气,“你帮我先拿着,我去换身衣服。” 顾辞远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跟着顾承远一起去开会,就被顾承远拦了下来。 顾承远不忍心潇潇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被顾辞远无视,于是殷切的看着顾辞远推销道:“嫂子特意给你煮的,哥你真不吃点?” 虽说陈女士对顾辞远不是很好,但他这位继弟对自己还是很友爱的,顾辞远不想驳了顾承远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浅尝了一口。 那味道,顾辞远真是一辈子都记得,就像是馊的米特意加热过一样,让顾辞远本就空空如也的胃,更加翻涌起恶心来。 顾辞远放下碗,奔向厕所一阵狂吐,吐的脸都绿了,回来开会时整个人都是飘的。 顾承远知道顾辞远不喜欢潇潇,对她也只是表面功夫,可如今见顾辞远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在自己面前做了,心里也有些替潇潇觉得不值,于是开会的时候也没帮顾辞远说话,所以顾辞远因为之前选人才失误的事,被老顾总调到了后勤部,做起来安保部长。 顾辞远对他这个人面兽心的父亲很了解,将自己调离现在的岗位也是他所意料之中的,如今自己在后勤也更方便他做事,所以只能装作一副郁郁不得的模样,搬着物件去了破败的小白桌上。 第145章 强娶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二)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月,潇潇看着没什么进展的任务进度条,实在是头大。 看来自己这个恶毒女配躺平是躺平不了了,得去男女主身边刷刷存在感,让他们的感情好好提升提升。 自己要是再这么宅下去,得出大问题。 潇潇算了算日子,选了一个原文中女主被男主招进公司做贴身秘书的日子,去刷刷存在感。 说好就干,为了营造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潇潇还特意花重金从高级餐厅订做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爱心便当,给在忙碌中的男主送去。 顾辞远这几天在安保部混的还不错,别人成功的被他的一身狼狈给欺骗了,开始有意无意的冷落他,疏远他。 这样也方便顾辞远做事,反正他也没有想继续在顾氏待下去的想法,之所以回国不过就是为了装装样子,哄骗哄骗陈女士,让她安分点罢了。 “叔叔你好,请问人事部怎么走?”一道礼貌却又刺耳的声音,成功的将在走廊放空的顾辞远,给拽了回来。 顾辞远当抬头看去,入眼的就是那张让他记忆尤深的脸。 “怎么是你?”秦木棉率先出声,一脸的不敢置信,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招牌后则是一脸的鄙夷。 “本来还觉得顾氏集团是全国前十,有份实习报告肯定很加分,可我自从了解大叔你在这儿,就觉得顾氏集团也不过如此。” 秦木棉瞥了一眼顾辞远的名牌,冷笑出声,“呦呦呦,什么jesse部长,看你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小破办公室混,也没多大出息吗?” “大叔?”顾辞远扶了扶眼镜,咬牙念着这词,“这位大姐,你对我有恶意也就算了,何必还阴阳起公司了呢?” 顾辞远一脸不屑,扫视完秦木棉一圈后,漫不经心道:“我是安保部长怎么了?最起码我一个月工资就够你打三份工,你还嘲笑我?你先看看自己穿的这身衣服符不符合面试再说吧,穿的不伦不类的,简直就是在形象城市形象。” 因为刚接到面试通知,秦木棉就火急火燎的往这里赶,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所以还穿着一身酒吧服务生的制服。 “你……”秦木棉涨红着脸说不出话,眼泪在眼里直打转要掉不掉的,倔强又委屈。 顾辞远见秦木棉真被自己的话气哭了,也有点觉得自己说话好像有点过了,正不知如何道歉,就听到门口办公室的议论声。 “快看快看,那美女姐姐又来了。”办公室小姐姐对着同伴小声八卦道。 顾氏员工一般工作时都很安静,突然有这骚动,立马引起了整个办公室的注意。 当然也包括办公室里的顾辞远和秦木棉。 两人探出头来时,刚好看到一身白色旗袍,婀娜温柔的潇潇站在大堂前台,正笑意盈盈的冲前台说些什么。 女人台前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如画的眉眼含着笑意,不经意的撩起耳边碎发都美得像江南水墨,让人挪不开眼。 “美女姐姐好漂亮啊~真羡慕他老公”秦木棉由衷的感叹道。 顾辞远瞥了一眼身边一脸羡慕的秦木棉,咧嘴一笑,随即自豪的说道:“当然啦,美女配英才自然是良配。” “所以你也是美女姐姐的众多追求者对吗?” 顾辞远想了想,“算也不算吧,毕竟……” “那你这就不对了,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就不该打扰她,你既然爱她就应该放手,让她幸福才是,你不该强行拆扫人家,你看人家给老公送饭,笑得多开心啊,一定是真心爱她老公的。” 顾辞远听到秦木棉这话,眉头皱成了一团,“呵,回来这么多天,我都没见过这女人给我打电话,微信也没有。” 秦木棉听到顾辞远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和自己老公甜甜蜜蜜的,干嘛要回你这个第三者的微信啊?你这人还真是强盗。” 顾辞远嗤笑一声,斜靠在门框上,“我是强盗?你也不看看我被无缘无故的,抢了多少东西。再说了,无凭无据的,你怎么知道我才是第三者,而不是别人?” “你这怂样就像是抢人媳妇的猥琐男!” “你……”顾辞远被气的脸都紫了。 正当两人都快脸贴脸对骂时,一道柔情似水的女声,生生的将两人拉开。 “秦木棉?”潇潇提着便当,摇曳的走来,当看清秦木棉身旁的顾辞远时,先是一惊,随即有些尴尬的抱歉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对不起。” 秦木棉见状连连摇手,“不打扰,不打扰,姐姐,你怎么来这儿?是给姐夫送午餐吗?” 潇潇摇了摇便当,面上红红的,让她整个娇羞又纯良,“嗯,他工作忙,总是会忘记吃饭,所以我来给他送点午餐。” 顾辞远刚准备伸手去拿潇潇的便当,就秦木棉一把拍开,“姐姐说送给她老公的没听见啊,你拿什么?姐姐,刚刚我听人说顾总好像在11楼开会,要不我们先去前面的咖啡店坐坐?” 秦木棉拉着潇潇就往外走,潇潇拗不过,只能跟着秦木棉走,徒留还伸着手准备接便当的顾辞远,一人愣在原地。 第146章 强娶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三)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潇潇支着下巴,手里的勺子不经意间的搅动着咖啡,状似无意的问。 秦木棉一想到刚刚顾辞远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觉得还好女神结婚早,要是真被这有病大叔追到手,以女神的性子,还不得天天哭死。 秦木棉看着面前皎洁如玉的女人就是一阵欣慰,但欣慰过后却又多了几分好奇。 若是这样美丽的人,对情人落泪,会不会更美? 随即意识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又觉得十分羞耻,赶紧羞恼的直摇头。 潇潇见秦木棉这般动静,以为是之前自己和顾辞远事暴露了,心下一慌,赶紧解释,“其实我和刚刚那个……” 潇潇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木棉一把拉住手,一脸虔诚,“姐姐,我相信你!” 女孩目光灼灼,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双手紧握住对方的手,就像虔诚的教徒,让潇潇都不好意思再开口胡编,她与顾辞远的那夜,只能讪讪的笑道:“你,你信就好。” “哦,对了,你怎么会在顾氏集团?”潇潇含笑的打量起秦木棉,就像是一个关爱小辈的大家长。 秦木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其实我,我是来面试实习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潇潇自然知道秦木棉不是徒有美貌的金丝雀,她向阳而生,有光有生命力,有自己的思想,所以这份忐忑还真是少见。 因为少见,所以觉得十分有趣。 能让一个自信且耀眼的人变得怯懦的事,也是另一种蜕变。 说明剧情还在正轨,没有偏。 潇潇高兴,兴致也来了,歪头眨巴着眼笑,逗起秦木棉道:“我们的小木棉还会有胆怯的时候?” 秦木棉被一个大美女这么盯着,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低头看了看身上还沾着酒水的工作服,一时脸红的像个番茄。 就在秦木棉害羞之际,潇潇也注意到了秦木棉身上的工作服,想起之后会发生的剧情,突然有些心疼起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原文里的秦木棉,在得知自己男友被顾辞远这么针对时,为了保护男友,自告奋勇的去顾辞远身边,毛遂自荐的做了秘书,其实就是底下情人。 这样一个舍弃自身,成全爱人的小姑娘,潇潇实在不忍让她承受过多磨难,就算别人对于秦木棉的着装打压也不行。 潇潇起身拍了拍手,笑眯眯的拉起一旁的秦木棉,“你就这样去可怎么行?走,姐姐带你去换身行头。” 秦木棉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潇潇拉着去了高奢店。 就这样过了几个小时 “顾总好,顾总好。” 顾承远本来是不用亲自来面试的,可刚刚在路过面试大厅时,无意间瞥到了那一抹让他眼前一亮的身影,于是就情不自禁的踏进了面试大厅。 女人低着头正认真看着手里的资料,准备接下来的面试。 顾承远踌躇良久,才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顾承远突然的出声,显然吓了女人一跳,慌忙抬起头来,顾承远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见的那人。 顾承远失落片刻后,随即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刚认错人了。” 对面的女人没有被突然打扰的愤怒,反倒是一脸的兴奋,“你是在找沈潇姐姐吗?” 顾承远诧异的看着秦木棉,只觉得对方似乎看起来有些眼熟,但自己却没什么记忆,“你是?” 秦木棉见顾承远困惑,索性简单介绍了了一下自己和潇潇的相遇,随即就献宝一般的把潇潇带来的食盒拿了出来,“姐姐还得意让我把这个给你,这可是她亲手做的……” 顾承远垂眸看着食盒精美的摆盘,心里难言的情绪更甚,也没细听秦木棉接下来的话,只冷着张脸回道:“你告诉她,不用了。” 还在兴致勃勃冲顾承远展示的秦木棉,被顾承远这话一堵一时间都不知脸上该挂什么表情合适,“为,为什么?” 顾承远吐出一口浊气,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一字一顿道,“不为什么,只是以后都不用再来找我了,我很忙,没时间理会她这种小事。” 顾承远说完这些,就自顾自的往人群密集处走,丝毫没将这插曲放在眼里。 看着渐行渐远的顾承远,秦木棉气得血压飙升,对着顾承远的背影骂道:“姐姐真是瞎了眼了,看上这么一个人渣。” 虽然秦木棉说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顾承远听到了。 顾承远不敢置信的转身走到秦木棉,冷漠的脸上都是严肃,“你刚刚说什么?” 秦木棉也不怕顾承远,只把刚刚自己说的又原原本本的再说了一遍。 顾承远冷漠的脸上,此刻变得高深莫测,似好似坏,就像是星云密布的天空,随时都会有雷电闪过。 顾承远拉起秦木棉的手,“你跟我走。” 秦木棉想挣扎,却没有挣脱开顾承远的束缚,只得任由顾承远拉着离开了人群。 潇潇站在天台上透过望远镜,满意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笑得咯咯直叫,打开了自己偷偷私藏的一小份便当,正准备开吃,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声音。 很少有人会来天台,所以潇潇对这声音也是十分好奇,寻着声音望去,就瞧见一个迎风站立的男人,对着空气在自说自话。 男人说的不是汉语,而是俄语,纯正的发音,要不是眼前这人有一头乌黑的头发,潇潇还真以为这是一个俄罗斯人。 男人声音很好听,说起话来,即使是潇潇听不懂的俄语,但还是能让她感到心安,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潇潇不自觉的往那人身边靠近。 直到看清那人,潇潇也是一惊,吓得差点要将手里的便当打翻。 正在打电话的顾辞远,也注意到了潇潇,眯了眯眼,挂断了电话。 顾辞远将手里喝了一半的咖啡,随意的放在围栏上,冲潇潇扬了扬下巴,笑道:“沈小姐,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第147章 强娶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四) 潇潇刚抬回去的脚,被顾辞远这声招呼给深深卡在了半空,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冲顾辞远回了一个微笑,“好久不见啊,小弟弟。” 顾辞远今天谈成了一个大订单,因此心情格外的好,不想深究潇潇对于自己称呼的问题,只看了一眼潇潇手里的便当,故作随意的问道,“给老公的?” 潇潇笑着解释道,“刚给过了,这是留给我自己的。” 顾辞远挑眉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监控,确定没人进过自己办公室后,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笑道:“你老公好像没收到啊,你确定给他了?” “我让别人转交给他的。”潇潇有些拘谨的看向顾辞远,解释道。 也不知为什么,顾辞远明明长着一张温和的脸,但每当潇潇与之对视时,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心虚和害怕。 顾辞远眯了眯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潇潇过来。 潇潇心下想着,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自己和他多说几句话,多接触接触也不会影响剧情,反正她都亲眼瞧见男女主到一个屋里去来了。 潇潇暗自给自己打气,鼓足勇气后走到顾辞远身边站定,看着身下如蚂蚁般的车辆,潇潇只觉得两腿发软,还好一旁的顾辞远扶了一把。 男人温热的手掌刚触碰到潇潇的手臂,就被刻意回避,这反应让顾辞远有点不爽。 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潇潇躲什么? “抱歉,我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潇潇解释道。 顾辞远听提到潇潇这话,只觉得讽刺极了,随即嗤笑出声,“结婚?姐姐不会是早忘了那天晚上你可比我热情多了。” 潇潇的脸被顾辞远这话一下子撩的通红,“什么……那天晚上,我都不记得了,还有你说这些不怕被你女朋友知道吗?” “什么女朋友?我可没什么女朋友?老婆倒是有一个。”顾辞远无所谓的耸肩,表示,“况且我伪装的很好的,她根本不知道我这人的真实样子,就算知道了我也能糊弄过去。” 顾辞远慢条斯理的取下眼镜,漫不经心的擦了起来,丝毫没有将潇潇的话当做威胁,只当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听听就好了。 “那你也真是太无耻了,怎么可以这么欺骗她?她要是知道不会生你的气,然后爱上别人吗?”潇潇心想,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只适合挂在墙上。 虽说这男主也不什么好人,但最起码他有钱又有颜,不像这小男友,除了长得还可以外一无是处。 “那就只能算她倒霉,嫁给了我这么一个混蛋喽?”顾辞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之后就拿起一旁没喝完的咖啡喝了起来。 潇潇虽然气愤,但看到顾辞远身上那皱皱巴巴的西服外套时,还是觉得有些心疼女主这个嘴硬心软的小男友。 他明明为女主做了那么多,却什么也不说,甚至在重病离开时,也只是恶狠狠的说些狠话,让女主心死的放弃自己,去追求自己的真爱。 【他真的好爱女主,我哭死。】 男人一袭不合身的衣服,拿着微凉的咖啡,承着风站在顶楼独自眺望着远处,眼里是说不出的忧伤。 看得潇潇的心跟着碎了,抬步走上前将自己没吃的便当递给顾辞远,“给你。” 顾辞远诧异的看向潇潇手里的便当,“我不要。” 潇潇耐心耗尽,硬塞进顾辞远手里,“我都听到你的肚子在叫,你就拿着吧。” “谁说我肚子在叫,我明明……”顾辞远话还没说完,饥肠辘辘的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 潇潇笑得眉眼弯弯,“还说没饿,这肚子一看就没吃早饭,都饿扁了。” 顾辞远被潇潇这么一调侃,脸上也挂不住,一把抓过潇潇手里的便当,“给就给嘛,这么多废话。” 原以为又是什么黑暗料理,没想到却是色香味俱全,直接震惊到顾辞远,“你这是……你做的?” 潇潇沾沾自喜道,“怎么样,姐姐的手艺不错吧!” “这可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东西。”顾辞远实在不敢相信。 潇潇瞬间冷脸,“怎么说话呢,姐姐说是自己做的,就是自己做的。” 顾辞远弯唇笑了一下,“不会是只能看不能吃吧!” “吃你的吧,废话这么多。”潇潇懒的和顾辞远贫嘴,只笑着让顾辞远快吃,别废话。 顾辞远无奈,只能象征性的尝了一块,味道还不错,试过毒之后也许是真有点饿了,居然还吃了不少。 潇潇一副求夸奖的样子看着顾辞远,“怎么样?好吃吗?” 顾辞远被潇潇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还行吧,有那么点好吃。” “切,好吃就说好吃嘛,真是的,夸人还不好好夸,也不知道你女朋友看上你什么了?嘴硬的跟石头一样,夸人都不会。”潇潇一脸嫌弃,那眼神直接气的顾辞远差点噎住。 潇潇见顾辞远被噎住,整个脸都咳红了,心疼的给顾辞远顺气,“姐姐知道好吃,别着急,还多着呢,没人说你啊,别噎住啊,小心点……” 女人絮絮叨叨的关心仍在耳畔,顾辞远只觉得恍如隔世,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是否饿了瘦了,每次醒来也没有人呼唤,只有冰冷的闹钟和手机。 自己的每一天,过的都像是一个无情冷漠的机器,只为了工作而工作。 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副鬼样? 顾辞远有些愣神的看向潇潇,直到潇潇的身影渐渐模糊,才发觉自己居然流泪了。 顾辞远赶紧慌乱的开始抹眼泪,潇潇却没有丝毫觉察出异样,只以为顾辞远是被噎住的太难受,咳出了眼泪。 “说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正式的坐在这里说话,我来和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沈潇,你叫……jesse?”潇潇看向顾辞远胸前的铭牌,念着上面的字。 顾辞远这才觉察到,女人离他很近,近得连女人发间的香都钻进鼻孔里。 明明刚刚还说着男女大防,如今还这么挨近自己,这女人还真是善变。 顾辞远蹙眉退后了几步,没有辩解潇潇对自己的称呼,只淡漠的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潇潇刚刚就是故意在靠近顾辞远,她想知道顾辞远是不是装成那副刻薄模样,如今见顾辞远故意疏远她,心里也验证了顾辞远,果然就是爱女主的嘴硬小男友。 潇潇也不恼,直接笑眯眯的和顾辞远拉起了家常,“jesse,你是怎么追到你女友的?” 顾辞远敛眉,回忆道:“我没追,是她追的我。” 第148章 强娶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五) “以后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 顾承远背对着落地窗,沉声说道。 秦木棉一听这就来气了,想想她的女神姐姐,多好多美一人,怎么就喜欢一个神经病? “我就奇了怪了,姐姐怎么就不能喜欢你了?” 蔚蓝的天空,漂浮着洁白无瑕的云,在顾承远眼里就如潇潇一般,美好纯粹,就像她对大哥的爱,是不可被亵渎的。 顾承远敛眉,转身,沉着脸看向一身高奢礼服的秦木棉。 眼前的人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竟然还有三分像她,只是脸上的稚嫩却与她千差万别。 红色的礼服只会衬得秦木棉更加热烈,而潇潇却美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让人不敢亵渎。 自己也真是蠢了,刚刚居然会眼拙,将秦木棉误当作潇潇。 顾承远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似乎见过秦木棉,还是在和顾辞远拉扯的秦木棉,再看秦木棉如今这身打扮。 顾承远不得不怀疑秦木棉就是靠这手段,接近了顾辞远。 潇潇那么爱顾辞远,顾承远绝对不允许他爱重的人,在这场爱情博弈里受伤,哪怕那人是自己敬重的大哥都不行,何况是一个心细不纯的秦木棉。 或许越危险的人,放在自己身边才最安全。 顾承远拉过一旁的座椅,慢条斯理的坐下,拿起秦木棉的简历,“先不说这些,你这是来应聘……保安?” 秦木棉被顾承远突然拔高的音调,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道:“其实我是想来试试助理来着,可是过来才发现,我这学历,做个保安还差不多。”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顾承远嘴角微抽,实在是没想到秦木棉居然如此坦诚。 秦木棉挠了挠头,“顾总,你这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顾承远垂眸摩挲着手里的饭盒,叹了一口气,随即道:“你明天带着资料,去人事部报到吧。” 秦木棉听到这话可是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还真能进公司,连带着看顾承远的眼神也柔和了起来,这姐姐的老公还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大直男,你看看,一提到姐姐就迫不及待的给她职位。 这顾承远现在在秦木棉眼里就是一个大善人,活菩萨。 “好的姐夫,不对,老板!明天我一定准时到班绝不迟到!”秦木棉激动的冲顾承远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一蹦一跳的颠出了办公室。 顾承远看着手里的食盒,随即扯出一抹苦笑,拨通了顾辞远的电话。 正在尬聊的潇潇听到顾辞远的手机响了,一时间开心极了,赶紧噤了声,在一旁乖乖的等着顾辞远接电话。 顾辞远将饭盒放到一边,随即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大嫂给你带了饭,有空过来拿一下。” 顾承远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好似日常播报天气的播音员,单调机械,毫无情感。 顾辞远瞥了一眼身边惴惴不安的潇潇,漫不经心的回道:“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顾承远似乎早就知道顾辞远的回答,却还是希望顾辞远能珍惜潇潇的这份心意,可自己这个局外人太过在意有不合适,只能从中调和,“我让人一会儿给你送去,我还有会,先挂了。” 虽然顾承远说的极慢,极不在意,但也十分反常。 这可不是顾承远的风格,这可是他这个一心热爱工作的弟弟第二次在自己面前提潇潇,却只是因为吃饭这种小事。 看来自己这个骄傲且优秀的弟弟,很是在意自己的妻子。 只是这种在意,发展到了何种地步,顾辞远还未可知。 虽然自己对潇潇的感情很淡,甚至谈不上有感情,但这种自家院子里养的羔羊被贼惦记上的感觉,让顾辞远很不爽,而且这贼似乎还是家贼。 顾辞远在接完电话,就是黑着一张脸,让潇潇更加坐立不安,“你,还好吧?” 顾辞远闷闷的“嗯”了一声,似乎是想到儿时自己中意的东西,第二日总是会出现在弟弟面前,心里有些委屈,莫名有些难受起来。 “和女朋友吵架了?”潇潇试探的开口。 顾辞远没有吱声,只默默地将头靠到了潇潇的肩膀上,低声问道:“肩膀借我用用,不介意吧?” 顾辞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涩,还带着隐忍的哭腔,时常含笑的桃花眼里也不知何时蒙上了水雾,让潇潇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他真的好爱秦木棉,他好可怜。 不过是个家境不太好的男孩,想给自己爱的人一个依靠,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是个男人又不能当着自己的爱人面前掉眼泪,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小小失落一下又怎么了? 原本想要推拒的潇潇,默默地将肩膀抵上,在顾辞远emo的同时,还不忘用另一只无处安放的手,安抚性的摸摸顾辞远的脑袋。 “好了好了,我们小男子汉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告诉姐姐,说不定姐姐能帮你解决?” 潇潇这哄小孩的语气,成功让顾辞远破防,原本只是简单的放松,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泪如决堤,瞬间模糊了顾辞远的整片视野。 眼前穿着不合身西服的男孩,哭红了双眼,可强烈的自尊心又让他紧抿着唇,只发出呜呜咽咽的抽泣,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害怕哭泣会引来仇敌。 潇潇没见过一个男人哭的,能这般惹人怜爱,又担心顾辞远这样哭憋坏了自己,于是慌慌张张的从包里掏出几张面纸递到顾辞远面前,“想哭就哭出来吧,男孩子掉点眼泪,不丢人。” 顾辞远睨了一眼潇潇递来的面纸,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接过了面纸捂住了眼睛,“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举手之劳。”潇潇笑得腼腆,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 男孩仰着头,微湿的面纸遮住了男孩的眉眼,精致的下颌线下是微敞的领口,隐隐约约还能见到内里的肌肤。 这般香艳的场景,让潇潇一时面红耳赤,连忙慌乱的冲顾辞远道别,逃也似的离开了天台。 第149章 强娶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六) 又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潇潇看着男女主之间不升反降的好感度,心里美滋滋。 看来男女主之间已经进展到了情感危机的时刻,这里有什么重要情节来着? 对了,就是在今日原本装乖的秦木棉,在发现原主给顾辞远发的微信时,更是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和顾辞远爆发了再一次激烈的争吵,决定和顾辞远彻底断了。 好不容易找到精神寄托的顾辞远,怎么肯放秦木棉就这么离开,顾辞远不忍心伤害秦木棉,就拿秦木棉最愧疚的男友出气。 经常的加班,无休止的熬夜,以及不停的打压,以及顾辞远不停带秦木棉出去各种名利场,将原本还有些傲气的青年磋磨得没了韧性,只觉得是自己拖累了秦木棉,秦木棉值得更好的。 “没本事的渣男。”潇潇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乖乖的给今日过生日的顾辞远定了黑天鹅蛋糕,并在软件上查找了各种文艺深情的生日祝福,准备着今天的剧情任务。 顾辞远还像往常一样加班到很晚才疲惫的拿起外套,准备回家,正在等电梯的时候,同样加班到很晚的秦木棉也从隔壁办公室里出来。 两个本就看不顺眼的两人,如今站在一处等电梯,真的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救命,真是倒霉,要不是只有这一部电梯还在使用,谁想和这没品的老男人一个电梯啊!”秦木棉一脸懊恼,期间还不忘打电话给自己男朋友吐槽起来。 顾辞远今日被陈女士背后团队摆了一道,之前谈成的订单被顾氏突然截胡,心情本就有些糟糕,如今听到秦木棉明里暗里的点他,要不是素养好给忍着,早就绷不住了。 秦木棉这人还真是能轻易挑动他的愤怒值,两三句话的功夫,句句扎心。 顾辞远咬牙顶了顶腮帮后,沉着脸踏进了电梯,可门外的秦木棉,还在犹豫要不要上电梯。 顾辞远压着性子出言询问,“你上不上啊?” 秦木棉看了一眼时间,撇了撇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进电梯。 电梯不快也不慢的在下降,期间除了顾辞远的手机似乎响了一声外,就只剩下电机的轰鸣声。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让秦木棉拧成了一团麻花,哪儿都不舒服。 每次和顾辞远在一起,秦木棉都有一种强烈的排斥感,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就是不希望和顾辞远待在一处。 也许是早就知道顾辞远这人,不似面上那般纯良,内里黑的很,所以秦木棉很是反感。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公司大楼,顾辞远正在等司机的间隙,无意间瞥见,原本还一脸怨气的秦木棉,已光速变脸后,一蹦一跳的扑进一个青年怀里,一脸的幸福快乐。 这样鲜活而富有朝气,让顾辞远点烟的手一时顿了顿,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顶。 顾辞远烦躁的拿起手机准备打给司机,当看到那许久没有联系的微信,突然亮了。 一张精心拍摄的生日蛋糕照片,和一段深情的语录,静静的躺在一个备注为太太的微信消息里。 这短信仿佛是一道光,打散了顾辞远心中所有的阴霾,诧异的看了看日子,发现还真是自己生日。 一个本就寻常的日子,突然因为一声祝福而变得不一样。 顾辞远唇角不自觉的上扬,麻利的掐没了手里刚点着的烟头,冲刚停稳的出租车说道:“陈叔,去…锦江府。” 锦江府,是之前开发商送顾辞远的,也是他和潇潇的婚房。 要不是还有那么点印象,顾辞远还真不记得自己在闹市区还有个房子。 陈叔开了导航,七拐八绕的才到了小区门口,可车子却被关在小区外,不让进。 穿着制服背脊挺直的保安,礼貌上前解释道:“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是不允许出租车进去的。” 顾辞远这些天为了伪装,每天都让陈叔开出租车来接自己,因此被保安拦下来盘问也是情理之中。 顾辞远不得不下车步行,可还没进小区,又被拦了下来。 顾辞远有些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保安却没有因为顾辞远的不耐而退缩,依旧态度诚恳的给顾辞远递了纸笔,“先生,我们这里外来人员进出是要登记的。这里是您的联系方是和您要探访的住户,需要您填写一下,谢谢。” 顾辞远有些烦躁的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可写到住户信息时却迟疑了起来。 保安见顾辞远迟疑,不动声色的又提醒了一遍,“先生,这里还需要填写住户信息。” 顾辞远拧眉开始翻找起手机里的通讯录,“慕容熙,你哥当时送我的房子是在几零几?” 大半夜正抱着美女做美梦的慕容熙,被顾辞远的电话吵醒,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什么?哪个房子啊?” 顾辞远在保安“友好”的目光下,压着嗓子又问了一遍,“就是那个锦江府的。” 慕容熙有那么点印象,但也不多,“好像是…608。” 顾辞远照着慕容熙说的写下了门牌号,保安只是古怪的看了一眼顾辞远,也没再度阻拦,礼貌的放顾辞远进了小区。 第150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七) 顾辞远站在漆黑的防盗门前,看着略显陌生的门牌号,竟有些无措。 斟酌良久后,顾辞远还是按下了门铃。 门很快就打开了,不是想象中的那张欣喜的脸,却是一个敷着面膜,一脸不耐的中年女人。 “什么人啊,大半夜的敲门?”中年妇人骂骂咧咧的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顾辞远,见顾辞远生的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后,立刻换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女人戴满珠宝首饰的右手,随意的搭上顾辞远的肩,笑骂道:“王妈介绍的?第一次来姐这儿?看你年轻气盛的,破坏点规矩无所谓,姐今天刚好有兴致,陪开心了,姐说不定还能多给点小费。” 顾辞远意识到自己是敲错门了,正准备婉言拒绝,却不想背后阴暗处的一声暴喝,惊的楼梯间的感应灯都亮了好几盏。 “好你个死女人,居然敢趁老子出差的时候,背着老子偷人?看我不打死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奸夫!”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拿着棒槌,就冲了出来,直奔顾辞远而去。 顾辞远原本想解释,却被女人一脚踹到别处,骂道:“还不赶快跑?愣着做什么?被我男人抓住了,可得脱层皮。” “可我……”顾辞远的话刚到嘴边,一棒子就从眼前落下,刚到砸到一旁的长廊窗户,四碎的破璃渣划破了顾辞远的脸,玻璃碎裂的巨响带动起整层的消防器,都响了起来。 一时间整栋楼的人都被这声音吵醒了,原本漆黑的楼道,也开始纷纷的亮起灯来。 中年男人根本不给顾辞远说话的机会,追着顾辞远一路跑到了小花园。 顾辞远逃跑的路上,刚好碰到一个外卖小哥,答应给几百块钱,才从人家身下换了身外卖服,这才躲过了男人的追杀。 男人恶狠狠的巡视了一圈后花园,连一旁的灌木丛都没放过。 顾辞远装作外卖员的样子,假意接着电话,这才躲过男人的搜查,男人骂骂咧咧的往回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男人回屋的关门声,以及男人女人的吵闹声。 确定没了危险,顾辞远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欲答谢外卖小哥时,却迎来了小哥复杂的眼神。 小哥拍了拍顾辞远的肩,语重心长道:“兄弟,年纪轻轻的还是换个工作吧,这工作……危险系数太高了。” 顾辞远无奈的笑了笑,正打算掏钱,却发现刚刚慌乱之中,钱包也不知道掉哪里了。 小哥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十分阔气的说道:“算了算了,这衣服,哥多的是,就送你了!我这单快超时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去送了。” 顾辞远看着小哥潇洒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哭笑不得,弯起一抹苦笑,转身正打算离开,却意外的看见,站在垃圾桶前发呆的潇潇。 潇潇本想把送祝福的蛋糕给吃了,可考虑到这些天自己在家闲的发慌,吃了不少小零食,都胖了好几斤了,再吃一个热量极高的蛋糕,明天这身体就要突破90大关了? 这和原剧中女配白骨精的形象不符,只得忍痛割爱,把蛋糕扔了。 顾辞远见到潇潇时,潇潇正眼含热泪的和她那亲爱的蛋糕,在做最后的告别。 昏黄的灯光,刚好到打在潇潇的头顶,顾辞远也正巧看到潇潇哭红的双眼。 女人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眼尾,翘挺的鼻尖也是红红的,让人心生怜爱。 潇潇见到顾辞远,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在看到顾辞远一身外卖服的打扮后,这才了然。 潇潇细细打量顾辞远这外卖服,凌乱、狼狈,看起来都没认真穿好,就匆匆工作了。 这孩子,是真的在为他和秦木棉的未来在打拼,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 一个在计划未来,另一个却在谋划离开。 如果不是男主,他和秦木棉会很相爱吧。 潇潇放下心里的难受,冲顾辞远笑着招了招手道:“jesse?jesse!” 顾辞远一身狼狈,有些扭捏的走到潇潇面前,正准备脱掉外套,手上却被潇潇塞上了蛋糕。 “你、这是……”顾辞远看着手里还带着灯带的蛋糕,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潇潇却毫不在意的解释道: “我老公不要的,反正我也吃不了,就送你了!” 本来打算来吃的蛋糕,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塞到了自己手里,让顾辞远有些恼羞成怒,不光是气潇潇居然还没认出自己,还有潇潇居然给他别人不要的,哪怕这个别人就是自己,也不行。 顾辞远梗着脖子,又将蛋糕塞回给潇潇,“我不要” 肚子突然传来咕噜声,让顾辞远的脸跟着红上了一寸。 潇潇却笑得开心,也不调侃傲娇的小孩,只笑问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顾辞远佯装生气,明知故问道:“你怎么知道?” 潇潇心里无力吐槽道:“那还不是因为剧情需要?让你和男主同天生日却不同命的梗?” 潇潇面上却笑着解释道:“之前在天台上无意间,见你手里屏幕上有。” 原来不是想起自己还是她老公,只是无意间瞥见,并不是有精心为之,而是陌生人之间简单的善意。 顾辞远嗤笑一声,嘴硬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顾辞远迅速转身正准备大步离去时,突然头晕目眩,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 潇潇惊呼,扔掉手里的蛋糕,快步扶住了即将摔倒的顾辞远。 顾辞远昏迷之前,看到的是潇潇那张焦急万分的脸。 第151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八) 顾辞远再次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温和明亮的日光灯。 灯光是有些刺眼的白,让顾辞远略微不适的眨了眨眼,脸上原本被玻璃划破的地方,像是贴了什么东西,没那么疼了。 顾辞远拿起一旁的手机定睛一看,居然还是一个可爱的创口贴。 “你醒了?”潇潇端着一碗红糖水从厨房走来,“你刚刚是低血糖犯了才晕了过去,我这儿有点红糖水,你先喝点提提神。” 顾辞远一脸茫然的接过潇潇递来的糖水,没有吭声。 潇潇以为顾辞远是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我这里都是阿姨在做饭,我不太清楚糖的具体位置,这还是我上次大姨妈来喝剩的几块,你别建议啊!” 顾辞远看着冒着热水的糖水,扯了扯嘴角,他才没那么娇气,最差的时候,他可是吃过垃圾堆里的东西。 四周静的出奇,房子也大的离谱,面前的女人还如此对自己关怀备至,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妥的穿着。 刚刚楼下光线不好,顾辞远没有注意到,如今换到光线好的室内,也让顾辞远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潇潇居然只穿着一件男士外衫,外衫本来很大,可以将本就瘦弱的潇潇包裹得严严实实。 可如今潇潇因为心急的关心自己,这不合身外衫,就会有意无意的滑落肩头,露出里面浅白色的内衣。 顾辞远心里又气又笑,他的这个妻子,还真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善良的过了头,居然把他这么一个年轻气盛的小青年,大半夜的往家里带。 顾辞远原本还有些感动的脸色,在无意间瞥见潇潇的内衣带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很差,指了指碗有些生气道:“好歹我今天生日,你就给我吃这个?” 原来是觉得红糖水不够喝啊! 小孩就是嘴硬,潇潇笑眯眯道:“要不我去拿蛋糕给你吃?” “我不要,那是你给你老公的,又不是给我的!”潇潇不提还好,一提顾辞远就是一肚子怨气。 什么老公老公的,居然在自己面前还叫别人的男人老公,这女人胆子大的很。 潇潇实在是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了这个小祖宗,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变成了炸了毛的猫,嘚谁咬谁。 可能是被男主压榨久了,有点心理变态了 算了,谁让她是个乐于助人的小仙女呢?不和男人和狗一般见识。 “那我去煮碗面给你吧,煮的不好吃可别怪我,我厨艺很差的。”说完潇潇就哼着小曲,优雅的走到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顾辞远则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忙前忙后的潇潇,脸上臭的很。 很快,一碗面汤被端到顾辞远面前。 顾辞远瞥了一眼面汤,也没说什么,一仰头就喝了下去。 喝完面条后,两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天色不早了,这小区门应该关了,你也回不去,就先洗漱一下去客房先休息一下吧。”潇潇率先打破尴尬。 顾辞远听这话,却是另一个意思,潇潇在邀请一个小伙子留宿,她可是结了婚的人!!! 她怎么可以,邀请除她老公以外的男人留宿??? 顾辞远看了一眼潇潇的卧室方向,阴阳怪气的问道:“你留我住下,你老公不建议?” 一听到顾辞远提自己老公,潇潇有一瞬间的茫然,像是才想到她还有个男主老公,原本含笑的脸瞬间换上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他……不会介意的。” 顾辞远瞪圆了眼,【谁说我不介意,我介意!非常介意好不好!】 潇潇搓着手,有些自嘲的笑笑,“我和你说过,我们之间是商业联姻,他不爱我。” 潇潇的话让面前烦躁的顾辞远,渐渐安静下来。 潇潇说的确实没错,他们之间的结合,是没有爱,残酷的讲,甚至是自己的蓄意勾引,让潇潇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落入了自己的圈套,成了自己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一时间顾辞远感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无耻与卑鄙。 “可就算你们是商业联姻,那就不会轻易离婚的,你们之间有利益纠葛,他不会轻易放弃你,你还有机会不是吗?让他爱上你不就好了?”顾辞远想给这段不好的姻缘,尽量圆满起来,他发现自己开始想要在意潇潇,想要接近她,他珍惜她给的片刻温暖,他可以学着慢慢接受潇潇,他也可以慢慢爱上她,甚至可以成为一个称职爱护她的丈夫,只要潇潇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顾辞远期待的看向潇潇,等待着潇潇的答复,可等来的却是女人长长的叹息声。 面前生机勃勃的女人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变成一朵毫无生气的枯枝。 泪水滑落的瞬间,也砸得顾辞远心疼。 “他之前不爱我,现在也不会爱我,未来更不会,我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他更厌恶我的存在……” 甚至会希望我去死…… 这个痴情人的原结局,注定不好…… “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顾辞远想解释。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谁吗?你了解他吗?” 潇潇一连串的问题,让顾辞远一时间无言以对,“我……” 【可怜的孩子,都被男主洗脑成什么蠢样子了?居然还替情敌说话?】 潇潇一脸痛惜的看着顾辞远,从手里递了一条男士衬衫给顾辞远,“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男人的衣服,你就先穿我老公的将就一下吧。” 潇潇扔下衬衫,就落寞的走回了卧室。 顾辞远看着手里男士衬衫,看着紧闭的卧室门,陷入了沉思。 第152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十九)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一个人在家习惯了,突然多出一个人,潇潇还有些不适应,居然失眠了! 潇潇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于是拿起手机开始翻看起朋友圈。 一条充满着恋爱酸臭味的照片,一下子蹦到了潇潇面前,砸得潇潇白眼直翻。 是一个吃了一半的面碗的照片,以及一句“这是我第一次吃长寿面,很好吃……” 就这么几个字,却足足有几十个人在评论区点赞,要不是那张照片的备注是老公,潇潇还真不会刻意去看。 看这碗里剩下的面,品相也不怎么样,和自己特意定的蛋糕根本没法比,也不知道这男主脑子是怎么想的,放着美味佳肴不吃,偏喜欢吃残羹剩饭。 “就是这碗看起来有点眼熟,一看顾辞远成批买的,和家里的一模一样。” 潇潇看着手机不停摇头叹息,“这男人啊,就是贱,放在现成的老婆不喜欢,偏喜欢抢别人的。” 而在隔壁刚刚洗漱完的顾辞远,换上衬衫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查看朋友圈。 顾辞远看着已经发出去足足有半小时的朋友圈,那女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是我拍的照片不清晰?还是暗示的不够明显?”顾辞远将朋友圈的内容看了又看,确定那女人绝对能认出那是自家的碗后就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十分钟,在顾辞远的朋友圈都快被单身狗问候一个遍的时候,那女人终于点赞了。 潇潇看着空空如也的朋友圈,就这么一条置顶消息,出于礼貌和人设,自己还是点个赞支持一下男主的日常发骚,以后男主要是把自己拉黑了,可就没有这么多笑话可以看了。 一想到之后自己的朋友圈里,可都是男主的日常开屏和失恋小作文,潇潇就笑得眉飞色舞,更是兴奋的睡不着,干脆起来喝杯咖啡,熬夜追剧庆祝一下! 就在潇潇哼着小曲磨着咖啡准备喝时,突然老公的微信对话框亮了起来。 “谢谢你?是什么意思?”潇潇看着这男主突如其来发的话,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男主的意思,“他好好的谢我什么?谢我给他点赞?” “笑什么?这么开心?”顾辞远冷不防的从潇潇身后冒了出来,吓得潇潇差点把热咖啡给洒在他身上。 潇潇拍了拍胸口嗔怪道:“你走路没声啊,吓死人了!” 顾辞远瞥了一眼潇潇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脸色微红,解释道:“我睡不着,起来喝点水的。” “哦,喝水啊,冰箱第二个抽屉里有,你自己拿吧。”潇潇心情愉悦的指了指冰箱,扭着腰,风情万种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开始看起了榨菜剧。 榨菜剧就是这么一波三折,看得潇潇是心潮澎湃,直到听到对面顾辞远不停的在咳嗽,潇潇才万般不舍的抬头看去,“怎么了?感冒了?” 顾辞远本想提醒潇潇自己的存在,却没想到被潇潇误会自己感冒了,一时间有些语塞,只能尴尬的别过脸去,“我没有……” “晚上天冷,小孩子不能熬夜啊,要早睡早起,这样才能精神好哦!”潇潇看着面前男孩羞红的脸,打趣道。 “我不是小孩。”顾辞远表情很严肃。 潇潇敷衍的点头,“是是是,你不是小孩,那请问大人先生,你大晚上不睡觉,想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也不睡觉?”顾辞远没回答,反倒回问了回去。 潇潇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小孩说话还真是老气横秋的,一点儿也没有小孩子的天真烂漫,“叫姐姐!” 潇潇纠正道。 “为什么?”顾辞远不理解潇潇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喊她姐姐,明明自己大她许多。 见顾辞远一脸抗拒,潇潇懒得继续纠正,继续敷衍回道:“我喜欢你叫我姐姐,不行啊?” 顾辞远:“……” 短暂的聊天过后,又恢复了死寂。 顾辞远看了一眼时钟,不悦的蹙眉,“你该回去睡觉了!” “我不要,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去睡觉,你管我啊?”潇潇不想理顾辞远,将头又埋进了抱枕里。 顾辞远无奈,只得抢过潇潇的手机,“你该回去睡觉了!” 潇潇正看的激动,突然被人打断十分不爽,脸也拉的很长,“要你管我,我就不去睡觉,把手机还我!” 女人原本美的像一朵任人采摘的娇花,没有任何生气,如今气得红扑扑的小脸,却格外惹人眼。 顾辞远比高潇潇许多,刻意举着手机不还,潇潇无奈只得站在沙发上去够,可还是差一截。 潇潇气不过,只得扒着顾辞远的肩膀,继续伸手去够。 女人凹凸有致的身体,突然迎面贴近顾辞远的脸,让一向克己守礼的顾辞远,一下子心乱如麻,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得慌乱的往后躲去。 脚下一滑,受力不稳,连带着身前的女人,也跟着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顾辞远虽然用整个身体护着潇潇,但潇潇细皮嫩肉的,膝盖还是被摔得通红。 这身体本就怕疼,加上一直闷在家里情绪不佳,现在又摔成这样,一时间疼得潇潇泪如雨下。 “呜~呜,我本来就倒霉,你还欺负我,我老公都不管你,你凭什么管我?呜呜~” 女人看起来伤心极了,哭的稀里哗啦,那眼泪珠子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而猛烈,像是要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一般。 “谁说你老公不管你,我……”顾辞远正想解释,突然屋外的门铃响了起来。 第153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 潇潇小心翼翼地凑近门上的猫眼,向外张望。当她看清门外站着那位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正是顾承远时,不禁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再次定睛凝视,确认无误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慌失措地用力推搡着身旁一脸迷茫的顾辞远,朝着厕所狂奔而去。 “你这是干嘛呀?”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摸不着头脑的顾辞远,试图挣脱潇潇的手,但却无济于事。 “嘘!别出声!我老公……他回来了!”潇潇一边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一边压低声音对顾辞远说道,似乎害怕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发现。 “你老公?回来了?”顾辞远满脸惊愕地看着潇潇,一时间怔在原地。 眼见顾辞远毫无反应,怎么也不肯挪动脚步,潇潇心急如焚,忍不住对着他低吼道:“是啊!我有老公这事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没时间跟你啰嗦了,快进去躲一躲啊!” 说罢,潇潇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下顾辞远的屁股,直接将他推进了洗手间里。紧接着,她迅速捡起顾辞远之前随手放在床边的衣物,统统扔进了厕所,并顺手关上了门。 “我很爱我老公,所以你不能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他就找到借口和我离婚的……别吭声,知道吗?”潇潇压着声音和顾辞远再三强调后,顺手还将厕所门紧紧的反锁了起来。 顾辞远抱着手里的外卖服,震惊又气愤,“老公?除了我,她还什么老公?我倒要看看,她整天心心念念的老公,到底是谁?” 顾辞远贴近厕所的门口,将耳朵贴近门边。 顾承远在门外将门铃按响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他怎么这么冲动的就过来了,就只是怕她看到照片会不开心,他就在晚会上撇下合作伙伴,这么冲动的过来。 就在顾承远踌躇时,门被意料之中的打开了。 潇潇一袭吊带红裙,楼道昏黄的灯打在她身上,柔和又易碎,眼角处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珠。 顾承远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将潇潇的眼泪拂去,却突然想到他们如今的身份不得不收手,“你……还好吧,我来看看你。” 男主不是正沉浸在女主的温柔乡里吗?怎么突然就回来? 潇潇正疑惑时,对面的顾承远却突然伸手想要给她擦眼泪,吓得潇潇脸都白了,【不是吧,不是吧,这男主又崩了?系统又乱码了?不行我得回去问问幺幺。】 潇潇稳了稳心神,得维持好自己的人设,立刻换上一副欣喜的模样,紧紧抱住门前的顾承远,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女人就像是一块漂浮的浮木,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将自己抱着,浑身都在颤抖,只是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悲伤。 她无助的让人心疼,仿佛这一刻,自己就是她的唯一,如是自己再离开,她真的会死。 顾承远心疼又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潇潇的肩膀,“不哭了,我今晚陪你……不走” 潇潇正拿出十分的演技,想让顾承远厌烦自己的痴缠,没想到男主告诉她,他今晚不走了? 潇潇不敢置信,直接抬头问,“你真的不走吗?” 顾承远看着潇潇一脸不可置信和呆滞,心中虽然纠结万分,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以,但他的心却总是跟着她的情绪波动,他只知道,现在他不想让潇潇再为别的男人掉一滴眼泪。 “嗯,我不走,今晚陪你,别哭了,好吗?”顾承远再一次伸手拂去潇潇眼角的泪花,几分小心几分不舍的松开潇潇。 门口两人的动静,厕所内的顾辞远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只觉得这奸夫的声音过于耳熟,具体是谁还猜不出来。 只得贴着浴室门,再仔细分辨一二。 潇潇被顾承远这回答吓得不轻,有些六神无主起来,但碍于人设,潇潇热情的将顾承远给迎进了屋子。 第154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一) 潇潇看着对面坐着的顾承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我怎么就把男主给放进屋了呢?下面我该干什么?我该说什么?】 顾承远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潇潇,只是有些无措搓手。 两人就这样干瞪眼了好一会儿,潇潇瞥到一旁还未收拾的碗筷,连忙找话题:“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我…其实”顾承远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到潇潇健步如飞的奔向厨房,一时间也住了嘴。 看着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潇潇,顾承远想起了在老宅的那些日子里,也是这样一个瘦弱单薄的背影,时常出现在自己的眼里,让自己不得不在意。 潇潇好久没有下厨了,慌乱下都不知道油盐酱醋放在哪里,一顿翻箱倒柜后,又是手忙脚乱的下锅。 四溅的油烟立刻充满了整个厨房和餐厅。 在餐厅的顾承远听到动静,站起后又顿住片刻,随即自嘲的笑笑,“这又不是在老宅,我还在顾虑什么?”随即冲进了厨房。 潇潇正拿着锅盖和油铲抵住油锅的物理攻击时,一条强有力的胳膊将自己挡在身后。 潇潇呆呆的抬头看向顾承远,顾承远却冲她笑道,“给我来吧,去歇会吧。” 潇潇反正厨艺也不怎么样,之前拼命要给顾承远做饭,不过是为了立人设,既然男主抢着要做饭,自己还拦着做什么? 但爱夫人设不能倒,于是潇潇迟疑又不舍的问道:“你刚回来,还要做饭,会不会太辛苦?” 顾承远却笑了笑,表示无所谓,“不辛苦,给我吧,你去那儿休息会,我一会儿就好。” 顾承远将潇潇推出了厨房,围上围裙,卷起袖口,背对着潇潇开始忙后起来。 潇潇正好也顺了顾承远意,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着厨房里的顾承远发呆。 得体的衬衫,将男人修长有型的身材展露无疑,端着饭碗出来时,冷俊的脸上还挂着笑,“你尝尝。” 潇潇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拿着筷子迟疑道:“这,我能吃吗?” 顾承远将粉色围裙随手放在椅背上,笑着反问道:“有什么不能吃的?” 男人平时不太爱笑,总是板着脸,今日却笑得格外多些,也让他变得更加柔和好亲近。 这个时刻的顾承远,就像是冰川上的暖阳,可融化万年雪冰。 果然是表面温和内心阴郁的男主,面上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坏人。 男主突然对我如此献殷勤,肯定没安好心,他不会在饭里下肚了吧! 早就知道前系统故障,男主剧情随时发生变化的尿性,可能性很大。 脑子里一有这想法,就将潇潇吓得不轻,脸都白了。 顾承远见潇潇迟迟不动筷子,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潇潇小脸惨白,一双好看的杏眼里都蒙上了水雾。 顾承远吓得赶紧上前询问,“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潇潇是在感叹这好日子还没过多久,自己就得提前下线,一时间感慨万分,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居然流泪了。 虽说有些不舍,但为了早日完成剧情,就算是男主给她喝敌敌畏,她也照喝不误,甚至还能对他深情款款说爱他,下辈子再见,这样肉麻的话。 见顾承远一脸着急,潇潇忙擦干眼泪,扯出一抹笑意,“没什么,就是有些感动。” 也许是习惯于付出,第一次有人给她做一次饭,就感动的稀里哗啦。 顾承远心疼又宠溺的递给潇潇一双筷子,“这有什么好感动的?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潇潇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接过顾承远递来的筷子,久久无法平静。 顾承远见潇潇如此激动,弯唇一笑,开始收拾起之前没收拾的桌子。 潇潇看顾承远正拿着刚刚jesse吃的面碗愣神,潇潇连忙眼疾手快的将碗抢过放到别处,“你也别忙了,我们一起吃吧。” 自己一个人下线也就算了,何必拖累其它人? 潇潇不想jesse被男主这个疯子发现,她想尽可能给jesse保留一些尊严。 顾承远虽然对那碗有所怀疑,但见潇潇一脸期许的看着自己,邀请自己一同吃饭,心情好了许多,突然也就不再在意碗是否和照片的相似这个事。 顾承远将手里做饭的油污擦去,拉开潇潇对面的椅子坐下,应了一声“好,一起吃饭。” 潇潇见顾承远不再疑心那碗的用途,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可刚等顾承远坐下没多久,厕所内就传来一声极清的异响,声音不大,但却很清晰。 “什么声音?”顾承远狐疑的看向厕所方向。 刚放下心的潇潇,听到这动静,心又瞬间提到嗓子眼,“声音?什么声音?我没听到啊!一定是你听错了。” “是吗?”顾承远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潇潇为了打消顾承远的疑虑,连忙对桌上的一道菜肴一顿猛夸,“哇,这肉一看就很好吃,我可真有福气,能吃到你亲手做的菜,我可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顾承远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没什么,我留学那会儿,都是自己做的饭。” “哇,那你可真了不起,每次吃饭都自己做耶!” 厕所内偷听的顾辞远实在是忍不了一点,“不就是会做饭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哇,这菜好好吃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菜!” 门外女人夸张又浮夸的赞扬,让顾辞远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握着门把的手,咔咔作响。 顾承远虽然被夸得很飘,但耳朵里的其它声音还是很清晰可闻,实在是压不下内心的疑虑,顾辞远还是缓缓站起身往厕所走去。 第155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二) 见顾承远往厕所方向走去,潇潇吓得魂都往没了,急忙起身要往厕所方向追去,就被拦路的椅子给绊倒在地。 “噗通” 声音闷闷的,却在寂静的客厅很刺耳。 顾承远闻声立刻回头,就瞧见跌跪在地的潇潇,满脸泪痕的看向自己,那般脆弱,那般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顾承远顾不得查看厕所里的异样,一个健步就跨到了潇潇面前,将潇潇轻轻扶起,“好好的怎么摔倒了?” 潇潇疼得眼泪止不住的流,面上更是一脸凄苦,“别离开我,好吗?” 挑眉淡扫如远山,杏眼噙泪,满目疮痍的望向自己,仿若自己要是不答应,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顾承远冷硬的心再一次被敲的稀碎,只剩一片狼藉,可他还是不放心她的安危,她如此脆弱,怎么能将她一人置身黑暗? “我答应过你,不离开。我就是去看看,厕所里是不有东西坏了。” 潇潇都这样了,男主还想着厕所,看来这疑心病不是一定儿的重啊! 潇潇无奈,只得加把力,将附在顾承远领口的双手紧了又紧,哀戚又伤心的说问道,“我说厕所的门坏了,你信吗?” 顾承远看向又恢复平静的厕所方向,陷入了沉思。 而在厕所里的顾辞远,头都要气冒烟了,“好啊,结婚的时候和我说只爱我一个,现在却当着我的面让奸夫登堂入室?还说什么有了他,你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沈潇潇,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潇潇见顾承远还在迟疑,心下一狠,准备给男主来一个反客为主,将男主的疑心彻底抹杀在摇篮里。 潇潇用力挣脱开顾承远的怀抱,跌跌撞撞的往厕所方向跑去,边跑边哭道:“你既不信我,好,我就打开厕所门给你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潇潇决绝而又失望的将自己的手甩开的那一瞬,顾承远就后悔了,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屋子里藏人呢? 她对哥哥的爱那么简单,那么真挚,连自己都要嫉妒的发狂,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哥哥的事呢? 顾承远连忙拉住潇潇,将人给拉了回来,“我没有怀疑你,厕所不用打开,我信你。” 潇潇听到顾承远这话才松了一口气,软软的倒在顾承远怀里,“我累了,想休息。” 顾承远见潇潇精疲力竭,一时愧疚不已,忙扶着潇潇往卧室走去。 一门之隔的顾辞远脸都气歪了,“这奸夫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的鬼话也信,我也真是服了!” 顾辞远咬牙切齿的转着门把手,都快抡出火星子了,这门却丝毫没动静。 顾辞远气得一个电话又把慕容熙从被窝里给薅了起来,“告诉你哥,你哥那项目我不打算投资了。” 睡得正懵的慕容熙,一脸疑问,“为什么呀?我哥对质量把控很严格的,不可能出什么问题啊?” 顾辞远冷哼一声,随即回道:“就是因为质量太好,所以我不想投资了行吗?” 慕容熙还没来得及追问原由,就被顾辞远挂了电话。 慕容熙看着手机一脸疑问,“啥时候质量太好,也会被哔掉了?” “哎呀,亲爱的,别想了,这都几点了,赶紧睡吧!”慕容熙身边的美女不耐烦的抢过慕容熙的手机,扔到一边。 慕容熙想不明白,但这美女在怀,实在是不想费脑子,只能先放弃思考,“算了,管他呢,睡觉。”搂着美女又进入了梦乡。 虽说隔着卧室,厕所的异响减弱了不少,但潇潇还是不放心,于是开始随意找话题,想将顾承远留在卧室里。 环顾四周,潇潇惊喜的发现了卧室里落灰的钢琴,想起之前在b大校庆时与顾承远的同台演奏,看得出来顾承远对钢琴是有一定造化的,虽然原剧情里没有对男主这方面的描述,但已这种强取豪夺文的尿性,男主一定是各种能力都强的可怕的那种。 所以自己向男主提一点小小的请求,应该不过分吧? 顾承远将潇潇安置好后正欲离开,就被一双小手再一次的拉住,“可以弹首《卡农》给我听吗?我睡不着。” 女人的手又小又冷,顾承远心疼的握了握,但还是克制的松开后,来到钢琴前,擦去浮灰,打开琴盖,开始弹奏起来。 屋内没有亮灯,月光通过阳台的巨型落地窗歇了进来,刚巧打在男人身上,白皙修长的指间,流出的是悠扬而深情的音符。 潇潇看着这般认真且专注的顾承远,由衷的感慨,“果然这样看,顺眼了不少。” 困意渐渐袭来,潇潇在乐谱声中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顾承远沉浸在声乐里,想着之前与潇潇的同奏,他们之前是多么的合拍,伴着美好的回忆,不知不觉中竟弹到了天明。 清晨的一缕微光从窗前照入,顾承远诧异的抬头看向时钟,看到时间后一阵失神,随即起身看了一眼床上,安然入睡的潇潇,叹了一口气后默默的关上房门。 顾承远拿起外套,四下环顾了一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最后视线落在了禁闭的厕所门前。 第156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三) “看来,真是我想多了。” 顾承远正准备离开,又听到洗手间门内再次传来异响。 顾承远眼神一凛,冷声呵问,“谁在那儿?” 门内撬了一夜锁的顾辞远,恍惚间也将门外人的声音,听得真切,意识到什么后,立刻翻出手机,拨通了顾承远的电话。 门外果然传来了自己熟悉的铃声,就在顾承远拿起手机准备接时,顾辞远却果断的将电话挂了。 原来潇潇所谓的奸夫是自己的弟弟,顾承远。 一个在别人眼里的合法继承人,一个进退有度,才华横溢,却对自己敬爱有加的弟弟,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私会自己的妻子。 想起之前校庆上站在潇潇身边的顾承远,以及顾承远对潇潇的种种态度。 让顾辞远遍体生寒,愤怒不甘,还夹杂着丝丝不易觉察的自卑,让顾辞远的怒火几乎快从头顶喷出来。 顾辞远再次拿起手机,沉着脸发了条微信,“你在哪儿?” 顾承远没想到顾辞远会一早发微信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纠结片刻后回道,“我…我在公司。” 顾辞远冷笑出声,反手就是一个电话,打给了正在睡梦中的潇潇。 潇潇睡的正香,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 “我都知道了。” “什么你都知道了?”潇潇听得一脸懵逼,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居然是自己老公。 “沈潇潇,你难道以为你的那点小把戏,能骗过我?” 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吓得潇潇一个激灵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衣服都没理就跑出了房门。 果然看见了,站在洗手间门口拿着手机的顾承远。 潇潇吓得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厕所门口,挡住了顾承远探究的视线。 女人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用她那瘦小又柔弱的身躯,挡在洗手间门口,用敌意的眼神看向自己。 原本还有所怀疑的顾承远,此刻被女人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一搅,哪里还不明白。 顾承远现在才发现,原本挂在玄关处的婚纱照,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之前听说这小区里有富婆包养牛郎,风气不好,他居然还担心潇潇的安危,现在想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为什么?” 顾承远不明白,明明那么爱大哥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变就变。 潇潇如今已是汗流浃背,顶着心中巨大的压力,迎上顾承远冰冷的目光,“不为什么,反正你也不爱我,我这么说也无用。” 顾承远没想到潇潇会这么回答他,神色一制,随即变得又是一脸苦涩,违心的回道:“我…不能爱你。” 潇潇一双杏眼含水,附着满满情谊,让顾承远更是不敢与之对视,深怕自己会万劫不复。 潇潇见心爱的人回避自己,哀莫心死,哽咽着说道,“既然你不爱,那就放我走吧,我同意离婚。” 顾承远听到潇潇主动提离婚,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你同意离婚了?” 潇潇见顾承远听到自己说离婚,竟然如此激动,恨不得立刻带自己去民政局办离婚,看来他也是觉得,自己占着妻子的身份实在碍眼,想要给他的女孩一个名份。 【原主真是可怜,爱上个渣男。】 潇潇为原主这份痴情感到不值,却无能为力,只心疼的落下泪来。 “我…同意离婚。” 【等离完婚,我就自由了,到时候先来个周游世界,到处去看看,到剧情结尾的时候,吃点安眠药抱个男主的照片,跳海也不错。】 潇潇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可对面顾承远的话,却让潇潇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等你离婚,我……来爱你。”顾承远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早已心动的心,他如今能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站在她身侧,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 顾承远伸出双臂,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疏离,紧紧的将潇潇抱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是要将潇潇整个人嵌在怀里。 男主这是高兴傻了? 潇潇被顾承远勒的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这时却突然听到洗手间内,东西落地的声音。 顾承远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太过失礼,连忙将潇潇松开,将潇潇护在身后,一脸严肃的对着门内,“这些事,我来处理。” 潇潇连忙拉住顾承远,将顾承远往门口推去,“不、真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他,他还小,别吓到他,我会处理好的。” 顾承远知道潇潇是有分寸的,之前做那些糊涂事,或者是因为和他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既然如今他们已经互知心意,也在不久的将来就能携手未来,那为什么不放手让她自己处理呢? 爱她,不就是应该相信她吗? 顾承远觉得自己现在帮潇潇处理也不太好,毕竟如今自己还没有身份。 “那今晚的家宴,我来接你。” 潇潇突然想到,今天居然还有一个高能剧情要走,瞬间来了精神,冲顾承远连连点头后,就将顾承远推出了大门。 第157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四) 潇潇待顾承远离去之后,这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并小心翼翼地将厕所门缓缓推开。 此时此刻,在厕所内被囚禁了整整一夜的顾辞远,仿佛是一只初次见到光明、蜷缩于阴沟洞穴中的老鼠一般。从客厅外投射而来的微弱光芒恰好映照在他的眼眸之上。 顾辞远原本便拥有一副粉嫩娇俏的面容,如今更因被潇潇禁闭在这个闷热而密闭的空间里,导致他整个人宛如刚从水中捞出一般,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他的外衣则被胡乱地扔弃在地,充当着临时坐垫;而身上穿着的那件衬衫亦由于整夜的折磨摧残,早已变得皱巴巴的,紧紧贴合在身躯之上。 幼时那些痛苦、压抑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无尽的不甘与愤恨令顾辞远气得双眼通红,他颤抖着手指向门口顾承远离去的方向,声嘶力竭地一遍遍质问:“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还是他?为什么总是他?”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楚。 顾辞远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哪点比不上顾承远。他们明明有着同样的父亲,但命运却如此迥异。他每天都不得不低三下四,小心翼翼地活着,拼命学习如何经营人际关系,取悦身边的每一个人。而即使内心再怎么苦闷,脸上也必须挂着虚伪的笑容。 此刻,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竟不由自主地顺着眼角缓缓滑落。顾辞远无力地倚靠在厕所门框上,目光直直地落在潇潇身上。他那双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此时充满了深深的失落与委屈,宛如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可怜小狗。 潇潇不禁想起原文中关于女主前男友寥寥几笔的描写,心中一阵酸楚。 这样简单又单纯的孩子,就像一张白纸,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人心的复杂,他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给自己心爱的女孩一个美好的未来,却在一次无意间看到了女孩和她上司的聊天记录。 自己心爱的姑娘居然为了自己的安危,和这样一个衣冠禽兽虚以委蛇,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与不甘,扯下工作证后愤然辞职,因为错过了招聘季,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只得先跑起了外卖来应付生活开销。 生活拮据,风吹日晒,饮食不当,积劳成疾,很快就被查出了胃癌晚期。 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弄苦命人。 他很爱秦木棉,当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看着依旧凑不整首付的存款,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无助的哭了。 原文中好像就是写过,jesse很少掉眼泪,在难过也只会生闷气不理秦木棉,这还是秦木棉头一次见jesse如此崩溃,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幼兽,嘶吼低鸣,痛哭崩溃的撕碎所有一切,关于他们之间的所有记忆。 秦木棉也被突然变得疯狂暴力的jesse给吓得不轻,哭着跑跑出了出租屋,就是这个空档,顾辞远趁虚而入,犹如天神般给秦木棉解决了所有问题,也包括jesse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也只是延长了些日子。 jesse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势力,什么样的人才能站在秦木棉身边,保护好守护她。 虽然不甘,但那又如何?自己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根本不配,所以他谎称自己爱上了一个富婆,让秦木棉伤心,让她能心安的接受顾辞远的追求,自己却在孤独又寂寞中死去。 曾经如此深爱着彼此的两人,如今却因残酷的现实与贫穷的折磨而分崩离析,只留下无尽的凄美与愤恨。 潇潇尚未出声,便已察觉到门前的顾辞远早已疲惫不堪、体力透支,仿佛风中的残烛般摇摇欲坠。潇潇心急如焚,迅速伸手扶住即将跌倒的顾辞远。 望着怀中那既虚弱又无比倔强的男孩,潇潇心中满是牵挂与不舍。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一个可怜而又令人气恼的弟弟受苦受累,于是轻声说道:“我带你去医院吧。” 然而,顾辞远却满脸羞惭地倒进潇潇怀中,并用微弱的声音反驳道:“别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身躯却因腹部剧烈的疼痛而显得格外脆弱无力。 “不行,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潇潇态度坚决,毫不犹豫地拨打了 120 的急救电话。 当顾辞远再度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豪华的 vip 医院病房内。他心情烦躁地皱起眉头,试图坐起身来,却被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按住,重新躺回病床上。 潇潇双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责备和不满,直直地盯着自己,语气严肃地说道:“医生已经明确告诉你了,你目前患有轻度胃溃疡,如果不积极接受治疗,病情可能会进一步恶化,甚至引发癌变。所以,赶快把这碗粥喝下去,不要整天饿着肚子,不然身体怎么吃得消呢?你可不像其他人那样幸运,能够早期发现并及时救治。” 顾辞远一脸不耐烦地从潇潇手中接过那碗粥,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并没有变质,可以下咽。然后嘟囔着嘴反驳道:“都到了要离婚的地步了,你还这样诅咒我,你们俩到底有多恨我啊?如此处处针对我?” 潇潇连忙摆摆手,着急地解释说:“哎呀,他是他,我是我,我可没有诅咒你的意思哦,我只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关心你而已。”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小男友产生什么误会。 顾辞远白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喝粥,很快就把碗里的粥喝得见底了。潇潇见状,顺手接过空碗,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柔声说道:“谁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啦?上次在酒店的时候,我们也算得上是有过一段短暂的主顾关系吧。” 顾辞远心里越想越来气,一想到潇潇之前给他留的那点儿钱,简直是火冒三丈:“就这么点儿钱,你也好意思提上次的事情?拜托,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人吗?” 潇潇眼见顾辞远动怒,赶忙陪着笑脸认错道:“对对对,是姐姐不好,怪我当时没有弄明白你的身份和价值,给得太少啦!陪姐姐聊一个晚上,怎么可能才值 200 块嘛。这样吧,姐姐加你个微信,等会儿就转给你哈。” 顾辞远紧紧握着自己早已摔坏的手机,挑了挑眉,目光直直地看向面前满脸真诚的潇潇,似笑非笑地问道:“哦?你确定要加我微信?” 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难道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有我的微信了?】 “当然啦!不然还能怎样?我身上又没带那么多现金,快把手机拿来给我呀。” 顾辞远一边暗暗观察着潇潇的表情变化,一边悄悄地把手机往身后一别,接着故作随意地开口说道:“你加别人微信,就不怕你老公看到会吃醋、会生气吗?” 【给她点提示看看。】 “什么老公不老公的,姐都快离婚了,你还挖苦我。”潇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抓顾辞远的手,但却怎么也够不到。 顾辞远见此情形,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她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像假装的啊。】 “你老公真会同意和你离婚?”顾辞远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潇潇被他反复追问搞得有些烦躁不堪,没好气地回答道:“那当然了!前些天啊,他可是当着我的面,直接把离婚协议扔给我的呢!这还有假不成?今天早上我跟他提出离婚的时候,他简直快要乐疯了好不好!你又不是没看见,我早就说过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人,他在外边肯定有情人!其实我心里也门儿清得很,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罢了,我娘家实力雄厚,总是对他有所掣肘,他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我呢?” “他高不高兴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老公此刻绝对不会开心。”顾辞远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低垂着头、满脸哀伤的潇潇,脸色阴沉至极,然后说了一句让潇潇摸不着头脑的话。 第158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五)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还没和温嫂交代吗?”顾承远见潇潇总是盯着手机看,以为潇潇还有什么事没有和保姆交代。 潇潇刚转完钱,见对面的灰白天空头像一直没动静,就发了一句“你好”过去。 见对方一直正在输入,潇潇会心一笑,坚定的认为小孩是好面子,不肯收,于是又发了包更大的转账过去。 毕竟如今的小男友是最缺钱的时候,这么多钱,再有骨气也会被砸晕。 可对方却发来一串问号,并没有收她的转账。 慕容熙刚醒专用小号手机里就有人添加了自己微信,看头像是个个文艺妹子,就是不记得自己是啥时候给人家的微信。 添加完微信,慕容熙正想着如何套近乎,顺便探探口风,看自己和妹子是怎么认识的,对面就突然砸来一笔巨款,让慕容熙脑子都短路了。 “这点钱,随便花,用完了再问我要?”慕容熙向来都是自己掏钱给妹子消费,今天一大早还是头一次有妹子让他消费。 慕容熙准备打字,对方又砸了一笔钱,还发了一句“不许拒绝。” “什么情况?我看起来像很缺钱的样子吗?”慕容熙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高奢睡衣,又看了看格调满满的酒店客房,陷入了沉思,发出了一串灵魂质问。 潇潇看“jesse”发了一串问号,以为自己这么直白的砸钱,让小孩心里有些别扭,于是安慰的发了一句,“我知道你现在缺钱,所以别拒绝我行吗?” “这还有上赶着送钱的妹子?嘿,真有意思。”慕容熙坐直了身子,正准备发语音,电话就来了。 慕容熙看着母上大人的电话,再不想接,也得麻溜的接起,“喂,妈,一大清早的,打给我干嘛?” “慕、容、熙,你还好意思说,你哥的建筑工程今早就被塞雷娅通知暂停合作了,你哥现在急的团团转,公司财务可都在这项目上,你都不急,还整天在外面鬼混,卡我停了,你要是不回来,就别再回来了!” 柳女士机关炮一样的说了一顿,就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给慕容熙任何狡辩的机会。 慕容熙拿起手机,低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我慕容熙,有一天会落魄到花女人钱的时候?” 慕容熙正打算点接受转账时,微信突然提示账号在别处登陆,然后就退出了界面。 还没等慕容熙反应过来,顾辞远的电话就来了,“我手机坏了,之前的微信上不了,借你小号用一下。” “啊?哦。”慕容熙懵懵懂懂的挂完电话,才反应过来。 刚刚他居然没、点、接、收! 慕容熙捂着脸一脸懊悔,自己平日手速挺快啊,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呢? 还有顾辞远手机坏了,和微信有什么关系?重登不就行了?干嘛要问他小号用?虽然他小号很多……但顾辞远他就不能用其它的,偏要用这一个? “喂慕容熙,你干嘛呢?经理让你刷卡呢,愣着做什么?”昨晚热情的美女,见慕容熙迟迟不肯交房费,此刻早已冷下了一张脸。 慕容熙理了理衣服,故作镇定道:“刷卡啊,哦,我这找找啊,咦~我卡呢?” 美女见多了这种装富二代骗炮的男人,冷哼着翻了一个白眼,从顾辞远裤兜里迅速翻出了那张黑卡,“别找了,不就在这儿吗?” “悠悠,那张……可能不行。” “怎么不行了,我看就挺行的。”悠悠顺手递给了一旁的经理,还不忘冲慕容熙挑衅一笑。 慕容熙眼睁睁的看着经理,拿着那张卡走出来房间,然后又满怀歉意的拿着这张黑卡回了房间。 “不好意思啊,先生,你这张卡用不了。” 慕容熙没想到柳女士做事如此迅速,还在垂死挣扎,“要不你再试试?” 经理礼貌又不失残酷的告诉慕容熙,“因为您是会员,我们相信您的信用,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好你个慕容熙,你居然骗我?”悠悠激动的站起身来,拿起枕头就砸向慕容熙,“你还是会员,你还说你是第一次来这儿?之前还在我面前装大款,你挺行啊你。” “不是,悠悠,你听我和你解释,这卡真的是我妈刚停的,我真的有钱……”慕容熙极力解释,然而面对没钱的现实,却是真的。 悠悠气得甩了慕容熙一巴掌,拿起一旁的包,就跑出了酒店。 等顾辞远来替慕容熙交房费的时候,慕容熙正顶着鸡窝头,抱着枕头狼狈的坐在大堂。 顾辞远数着发票上的0,调侃道:“也就是你家底厚,不然换作其他人家,早就被败光了。” 慕容熙没好气道:“谁说我只会花钱了?我也会挣钱的好不好,今早还有妹子,给我转了十几万,给我当零花钱呢!” “你去做牛郎了?”顾辞远打量了正得意的慕容熙一眼,没看出慕容熙的具体本事在哪儿,除了那张看起来还行的脸。 “呸,你才做牛郎了呢,我就不能靠才华吗?” 顾辞远摇了摇头,“没看出来。” “去你的,要不是你把我小号要过去,我至于这么惨吗?你得赔啊!”慕容熙拉着顾辞远的袖口不撒手。 “小号?”顾辞远一脸困惑,“转账?” “嗯嗯,就是今早你登的那小号,有个富婆妹子,刚聊两句就给我砸钱。”慕容熙点头如捣蒜,“我就才聊两句,人家就砸这么多钱,说明对我很是感兴趣,说不定对我一见钟情想要追求我呢。” 慕容熙这小号是工作号,慕容熙很少用来加别人,除了自己知道以外,那恐怕只有今早和自己要微信的潇潇知道了。 顾辞远冷笑,“你怎么就这么自信,人家是冲你来的?” “不是冲我,难道还能是你这个工作狂?”慕容熙这才想起这小号,当时好像还是顾辞远申请的。 “不是,你也出去卖了?”慕容熙不敢置信,“不是吧,那老女人把你逼成这样?你连十几万都要自己出来挣?这事你那假老婆知道吗?” 顾辞远用力地扯开慕容熙,语气严肃地说道:“我这事说来话长,你最近都别再用你那个小号了。” 慕容熙有些惊讶地看着顾辞远,因为他很少见到对方如此认真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是要玩真的了。 然而,考虑到这位出手阔绰的富婆,现在的慕容熙仍然非常需要她的支持,于是赶紧回应道:“哦,好的。要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优质客户,一定要记得找我啊,我绝对没问题的。” 顾辞远见慕容熙一脸诚恳的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不是刚才还说,你不想当牛郎吗?” 慕容熙无奈地摊开双手,辩解道:“哎呀,这怎么能叫作牛郎呢?我只是在给善良且富有的美女小姐姐们,实时提供情绪价值而已。如果实在不行,这位小多金的姐姐你不需要了,那就转让给我吧,我不会介意的,真的!” 顾辞远已经懒得再理会慕容熙,心里暗自感叹,这家伙真是太厚颜无耻了,同时也担心会要是有这家伙在自己身边,会吓到潇潇,于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你想得美。” 慕容熙被顾辞远愤怒的目光,瞪得不敢再说话,他从未见过顾辞远如此生气的模样,确实有点吓人。 第159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六) “这穿着这身病号服,要去哪儿啊?”慕容熙好不容易跟上顾辞远。 “去顾家家宴。”顾辞远冷着张脸,想起潇潇离开病房时那开心模样,就觉得心口气得发疼。 “你去家宴干什么?那死老太婆还好意思请你?这次是顾氏抢了你的契机谈成的合作,她还有脸得瑟。”慕容熙自然知道顾辞远在这次项目中的付出,自然也替自己的好友感到不值。 “去捉奸。” 顾辞远冷不防冒了一句,让刚刚还义愤填膺的慕容熙有点傻眼,“啥?捉奸?捉谁的奸?那老女人有相好?被你知道了?不对啊,我没听说啊,你家结婚的,那还能有谁?……不会是你老婆吧?” 慕容熙看了看顾辞远的脸,摇了摇头,“你那假老婆听说对你很是痴情,天天给你送饭雷打不动,应该也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呵,不好意思,还真是我老婆。”顾辞远冷笑。 顾辞远这话成功把慕容熙干沉默了。 顾辞远看了一眼路边高价回收旧手机的摊子,“你这儿能买手机吗?” 摊主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顾辞远的打扮,不耐烦的回道:“买啊,你自己看吧。” 顾辞远挑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手机,还是翻盖的,“这多少钱?” 摊主瞥了一眼,满不在乎,“这手机啊,我收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功夫,这样吧,便宜给你,你就给我1……” 摊主话还没说完,顾辞远就掏出一叠钱,“钱给你了,手机我拿走。” 慕容熙看着厚厚的一叠钞票,连忙上手去拿,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摊主,慕容熙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脑子,意有所指的指了指顾辞远匆匆离去的背影,“老婆跟人跑了,这里受刺激了,不太好,见谅啊!” 摊主也深表同情,挥了挥手让慕容熙赶紧跟上顾辞远,“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疯了呢?” 慕容熙就这样成功顺回了几千块钱。 顾辞远看着慕容熙手里的几千块钱,蹙眉,“慕容熙,你真是饿了,什么钱你都想挣。” 慕容熙不以为然,闻了闻手里的钞票,“我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挣钱,今晚和我一起去趟家宴,我给你十万。” 慕容熙见钱眼开的打趣,“呦,铁公鸡拔毛,真是不容易啊,为了给好兄弟撑场子,我也得去啊,更何况还有钱拿?” 而此刻云顶大厦的宴会厅,人流涌动,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潇潇看着在人群里自信从容的顾承远,冲其莞尔一笑,随即就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秦木棉的身影。 今日秦木棉的身份,应该是礼仪招待。 果然没找会儿,潇潇就看到了穿着一身职业装的秦木棉,在人群中穿梭,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如春日暖风,熏得游人醉。 秦木棉总是笑盈盈的,让潇潇沉闷的情绪也带动起来些。 潇潇举着酒杯,缓步开到秦木棉身边,轻轻唤了一声秦木棉的名字。 忙的不可开交的秦木棉,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声音轻柔婉转,如江南小曲,余音绕梁。 秦木棉转头看向来人,不禁震愣当场,她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的潇潇。 潇潇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容姣好,五官精致,气质婉约而独特,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她平素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令人心醉神迷,那清新自然的容貌仿佛能勾人魂魄一般。 今日,潇潇略施薄妆,更显娇艳动人。淡淡的妆容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她的美丽,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再加上一袭洁白如雪的华丽礼服,使得她整个人如同沐浴在月光之中,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此时此刻的潇潇,仿佛被施加了一层神奇的滤镜,一切瑕疵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无与伦比的美丽和高雅。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秦木棉忙热情的迎了上去,“姐姐,你怎么来了?” 潇潇温和的看了一眼秦木棉,笑着说道,“今天是家宴,我是他的妻子,得出场。” 秦木棉突然都开始嫉妒起她老板顾承远了,【姐姐怎么就看上那么一个闷葫芦了?】 秦木棉情绪不高,低低的“哦”了一声。 时刻关注着秦木棉的潇潇,自然感受到了秦木棉的失落,唇角微弯,含情脉脉的看向人群中的顾承远。 顾承远虽然人不在潇潇身边,但心一直系在潇潇身上,如今瞥见潇潇如此深情的望向自己,心里也激动,因此也不顾什么人言可畏,以同样深情的眼神看向潇潇。 “如此两情惬意,不顾世俗的眼光,都像那梁祝里的祝英台和梁山伯了。”慕容熙静静地站在二楼,眼神凝视着远方,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感慨。 而此时同样站在二楼的顾辞远,正高举着手中的酒杯,但他那原本虚弱无力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杯壁,甚至连牙关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咬紧起来。 顾辞远的眼神充满了愤恨与不甘,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开来,“那按你的意思就是,我是那横刀夺爱的马文才?” “你不懂音律,你弟恰好懂,你借你弟的手,勾引的潇潇,你比马文才更可恶。”慕容熙摇了摇头,叹息道,“关键是你还不珍惜,人家本身条件不差,花香蝶自来,不是你弟,也会有别人。” 顾辞远心情异常烦躁地紧盯着楼下那对含情脉脉、互诉衷肠的男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猛地端起酒杯,像是要把所有的烦恼和愤恨都吞咽下去一般,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喉咙滑落,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但这并没有让辞远有丝毫的退缩或停顿。相反,他紧紧握着酒杯,眼中闪烁着冷酷而决绝的光芒,用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可惜,我不是那么高尚,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既然喜欢招蜂引蝶,那就关起来好了,大家都别想碰到。” 顾辞远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突然变得阴沉至极,就连他那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眸也在瞬间冷却下来,仿佛被一层寒霜所覆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站在一旁的慕容熙不禁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顾辞远掏出手机,拨通了陈淑雅的电话,电话响了十几秒,快断时,陈淑雅接了起来,“是辞远啊,有什么事啊?妈这儿正忙着呢!” 顾辞远冷眼看着走到暗处背对着人群的陈淑雅,扯了扯唇角,“没什么事,我就是来要精神损失费的。” 陈淑雅早就知道,顾辞远已经知道是自己动手截胡了他的生意,一直没摆到明面上来说,是顾忌到颜面问题。 如今顾辞远挑明了,陈淑雅自然也再懒得装贤淑。 陈淑雅立刻阴阳怪气起来,“儿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都是关起门来做生意,价高者得,你没本事,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顾辞远嗤笑出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倒让陈淑雅转身看二楼。 陈淑雅狐疑的转身看向二楼,看到站在二楼向她微笑的顾辞远,就是一阵气闷,脸上和善的笑差点挂不住。 顾辞远长得像他生母,和老顾总一点儿都不像,所以每每看到顾辞远那张脸,陈淑雅总是能想起那个贱人。 陈淑雅不咸不淡的开口,“你让我转过来,我也转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没那么……” 顾辞远笑着指了指楼下潇潇和顾承远的方向,一字一顿的轻声笑道:“你儿子和我老婆勾搭上了,你说你这个做母亲的不应该补偿点精神损失费吗?” 陈淑雅顺着顾辞远的手势,成功看到了让她头昏目眩的场景,天旋地转的同时,顾辞远那犹如幽魂的声音还不断的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的好母亲,你骗我骗的好苦啊,这么大的绿帽子,我戴了足足三年呢!” 第160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七) “姐姐,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秦木棉自觉自己这个电灯泡有些多余,和潇潇聊了没多一会儿,就去别处忙了。 潇潇百无聊赖的站在人群里发呆,无意间瞥见,陈淑雅满脸怒色地朝着顾承远走去。 原剧情里,此时正是男主角暗中操控,使得顾家白白错过了许多大好机会。 上次,陈淑雅历经千辛万苦才从男主角手中抢到一份合作,其中就隐藏着巨大的隐患。 没想到,在晚会上,陈淑雅突然得知这个隐患爆发了,她当即认定一定是顾辞远在背后捣鬼,反正这么多年她也装累了,正想给顾辞远一点颜色看看,于是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地向顾辞远泼洒酒水,并且羞辱他是个白眼狼。 潇潇兴高采烈地注视着对面的母子二人,看着他们先冷静地讲道理,然后逐渐变得争论不休、面红耳赤。 由于距离较远,潇潇并不清楚母子俩具体说了些什么。 只是感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越发怪异起来。尽管摸不着头脑,潇潇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向着众人微笑。 就在这时,她看到陈淑雅愤怒地瞪了自己一眼,接着似乎想要朝潇潇走来,却被顾承远拦住了。 陈淑雅怒火中烧,手指着顾承远身后的潇潇,大声对顾承远吼道:“你给我让开!” \"妈!\" 顾承远大声喊着陈淑雅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诚意和敬意。然而,这个呼唤并没能唤醒沉睡中的陈淑雅,相反激怒了她。 陈淑雅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用力朝着顾承远的脸部打去。 那一巴掌的声响如此之大,以至于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为之震惊。 潇潇同样被陈淑雅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呆呆地望着顾承远那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什么情况?说好的泼酒,怎么变成打耳光了?】 出于人设,潇潇打算走上前去安慰他,但就在这时,她的手臂突然被人紧紧抓住。她惊愕地转过头,发现穿着一套崭新西装的顾辞远正站在她身旁。 \"你怎么来了?\" 潇潇疑惑地问道,眼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顾辞远的脸色阴沉沉的,他没有回答潇潇的问题,而是强行将她拉出了大堂。 潇潇那娇嫩白皙得如同羊脂白玉般的手腕,此时正被顾辞远紧紧地攥着,仿佛要掐断一般,疼得她几乎要叫出声来。然而,顾辞远却全然不顾及她的感受,依旧死命地捏着,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你......你快松手啊!你这样会弄疼我的......\" 潇潇的嗓音中明显夹杂着一丝哭腔,那柔弱、无助又饱含委屈的模样,使得原本怒火中烧的顾辞远心中愈发愤恨难平,但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减轻了几分,\"你还有脸哭?\" \"本来就很疼嘛......\" 潇潇不满地小声嘟囔道,\"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里静养吗?怎么突然跑来这里了?\" 顾辞远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潇潇,没好气儿地反问道:\"你都能来这种地方,我为何不能来?\" 此刻的顾辞远,眼眶里似乎仍有泪光在闪烁,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因愤怒而微微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看上去令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或许是潇潇的目光太过炽热,令顾辞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不敢再与她对视。 “是为了见秦木棉吧?”潇潇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微微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顾辞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怎么又要哭鼻子啦?像个小孩子一样。” 顾辞远有些慌张地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迅速转过头去,不敢直视潇潇的眼睛,嘴硬地反驳道:“谁……谁要哭了,我才没有呢。”他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努力掩饰内心的不安。 “那你是为了见谁呢?”潇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饶有兴致地盯着顾辞远,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潇潇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无耻了!她明明和顾承远打得火热,却还要在这里戏弄自己。顾辞远心中暗暗咒骂,但不知为何,每次面对潇潇,他总是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顾辞远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然后重新与潇潇对视,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我是为了你才来的!” “哦~原来是因为我呀。”潇潇故作惊讶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眼中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她当然知道小男友对秦木棉的感情,这傲娇的态度,不过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敷衍不信的态度,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向顾辞远的心脏,让他的防线再度崩溃。 “我说了就是为了你,你……你怎么就不信呢?”顾辞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泪水滴滴嗒嗒的,不停的往下砸,仿佛每一滴都代表着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助。 原本还想调侃顾辞远的潇潇,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戏谑之意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慌乱。她急忙从包里掏出手绢,手忙脚乱地开始替顾辞远擦拭泪水,一边轻声安慰道:“好好好,姐姐信你还不行吗?快别哭了。” 顾辞远紧紧握住潇潇拿着手绢的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轻声问道:“我不允许你再见那个坏男人。” “那可是我老公啊。”潇潇一脸的无奈,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不管他是不是你老公,我就是不许你见他。”顾辞远依旧不依不饶,握着潇潇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潇潇眼看着顾辞远又要哭出来,心中一阵紧张,连忙保证道:“好好好,我不见他了,行了吧。”她知道,此时此刻的顾辞远已经陷入了情绪的旋涡之中,任何的解释和劝说都无济于事。只有先稳住他的情绪,才能避免事情进一步恶化。 第161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八) “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吧,姐姐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潇潇轻声说道,然后轻轻地将顾辞远扶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 潇潇看着顾辞远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必须先去大厅了解清楚具体的情况。 然而,就在潇潇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顾辞远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握着,似乎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顾辞远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透露出一种让人心疼的楚楚可怜。 潇潇心中暗叹一声,自从上次在天台上无意间调侃过顾辞远容易哭之后,这个小家伙就好像彻底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变得越来越真实和直接。 现在只要稍有情绪波动,眼泪就会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潇潇深吸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然后她缓缓蹲下身子,与顾辞远平视,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顾辞远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潇潇,声音略微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转钱给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疑惑,仿佛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很久,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微红的眼尾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凋零的花瓣一般,透露出一种破碎而无助的神情,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但却又莫名地散发出一丝诱人的邪魅气息。 潇潇心中涌起一股恶趣味的念头,嘴角微扬,开玩笑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啦,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可能就是看上你了吧。” “看上我?”顾辞远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便被苦涩的笑容所取代,“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一无所有,连老婆都要跟着别人跑了。”他缓缓低下头去,整个人显得颓废而又脆弱,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一般,令人不禁心生怜悯,想要捉弄他一下,看看他那惊愕又羞涩的反应。 潇潇强忍着笑意,伸手轻轻挑起顾辞远的下巴,如同端详一件令人满意的珍宝般细细打量着他,“怎么会看不上呢?就凭你这张英俊迷人的脸庞,就足以让我为之神魂颠倒、日思夜想了。” 然而,出乎潇潇意料的是,面对她如此直白的调笑,顾辞远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羞愤之情,反而抛出了一个令她始料未及的问题:“那么,你会忘记我吗?” “我......”潇潇顿时语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未曾料到顾辞远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 “你们女人都一个样,没良心。”顾辞远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潇潇,只留下一个失落又孤独的背影,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一般。 潇潇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画本子里那负心薄幸的陈世美,辜负了面前之人的一片真心。 “我当然不会忘了你啊?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忘?”潇潇只得硬着头皮去哄,试图挽回局面。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句话却如同火上浇油,适得其反。原本已经停止哭泣的顾辞远,眼眶再次泛红,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你骗我。”顾辞远哽咽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失望。 “我没有。”潇潇连忙解释道,她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你有!”顾辞远固执地反驳道,眼中的痛苦让人心疼不已。 “我真没有……”潇潇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底气。 “我不信。”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那你怎么样才会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吻我……”他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什么?”潇潇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你这小孩这样做对得起你老婆吗?” 顾辞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那你看上我有和你老公说嘛?” 潇潇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 “你这是强词夺理。”她试图反驳,但声音却显得有些无力。 “你不吻我就是在骗我。”顾辞远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潇潇感到一阵慌乱,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固执的男人。她的心跳加速,脸颊也渐渐泛起红晕。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困境,面对一个如此强势的男人,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噗通”一声,虚掩的门突然被人不小心打开,慕容熙毫无防备地摔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潇潇惊慌失措,她下意识地想要离顾辞远远一点,然而,她那纤细的腰肢却被身边的顾辞远紧紧扣住,丝毫无法动弹。 原来,慕容熙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听到动情处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第162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二十九) 慕容熙尴尬而又不失风度地缓缓起身,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始假扮起服务生,对着两人点头哈腰道:“尊贵的客人啊!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打扰了二位的雅兴。请你们继续享受,把刚才的小插曲忘掉吧。” 说完这些话后,慕容熙迅速而灵巧地关上了门,离开了房间。 此时,屋子里再次只剩下了潇潇和顾辞远两个人。 潇潇这时才注意到,由于刚才情况紧急,她竟然一不小心坐在了顾辞远的大腿上。她立刻意识到这样不妥,于是急忙挣扎着想站起来。 然而,感受到怀中的潇潇不断挣扎,顾辞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带着一丝恼怒说道:“你就这么急着去见那个男人?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尽管潇潇心里清楚,这样说其实有点违背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设定,她还是要坚持树立起深情的招牌,回答道:“他毕竟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所以不管怎样,他在我心中永远占据着首要位置。” “你的第一个男人?”当潇潇说出这句话时,顾辞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痛苦和愤怒,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着,几乎要到崩溃的边缘。 顾辞远紧紧地抓住潇潇的肩膀,用力将她扯进自己怀中,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歇斯底里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潇潇被顾辞远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她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只能机械般地回答道:“结婚那天。” 听到这个答案,顾辞远不禁一愣。他清楚地记得婚礼当晚,潇潇一直待在房间里,并没有离开过半步。那么,她怎么会有机会见到顾承远呢?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吗? 然而,潇潇此时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结婚当天不是都要......那个吗?你这问题好奇怪”她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恐惧,显然对顾辞远的反应感到十分不解。 顾辞远心下一松,随即又问,“所以谁是你的初恋,你的心就会偏向谁是吗?连现在的我都不行?真的是这样吗?” 顾辞远见潇潇点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冰水,又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紧紧地盯着潇潇,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会看上我?” 潇潇被顾辞远压得有些难受,见识过顾辞远刚刚发怒的样子,她的心里还心有余悸。此刻,她只想先安抚好顾辞远的情绪,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说道:“因为你……可以陪我。” “我可以陪你?”顾辞远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也变得更加困惑,“这是什么理由?” 潇潇神色黯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因为他不陪我,有时候独自一个人在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我也会难受失落。” 顾辞远听到潇潇这话,瞬间卸了力气,有些无措的解释道:“你既然都结婚了,就因为他不陪你,就要离开他,这对他不公平。” 潇潇慢慢起身,神色哀戚,低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灿然一笑,像是释怀一般的说道,“是他先不要的我,三年了,我守着那个空房子也累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寂寞的时候能陪我说说话,难受的时候能给肩膀依靠的人。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看你可爱,想逗逗你,别有心理负担。” 潇潇一股脑将原主的委屈都倒了出来,她知道小男友如今还尚存理智,并不会责怪她的调戏。 都是被命运戏弄的可怜人,他应该会同情她的遭遇,原谅她之前的不礼貌。 看着说完就要离开的潇潇,顾辞远伸手立刻拉住了潇潇的手臂不让她走。 刚刚顾辞远的失态明显有些吓到潇潇了,洁白的脸颊如今变得越发苍白,顾辞远自责良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日一样温和。 “……我陪你,好吗?” 顾辞远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他原本紧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同时也慢慢松开了对潇潇的束缚。 潇潇错愕又不解的看向顾辞远,“你说什么?” 顾辞远被潇潇这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的,心里难受又心疼。 他的妻子,也是别人千恩万宠的小公主,她只是需要人陪陪她,又不要天上的星星,自己给她不就是了? 做好心理建设后,顾辞远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成熟些,他换上一副严肃又认真的神色,像是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犯人一样,略微迟疑地开口道:“我是说......我现在,可以陪你聊天,也可以陪你出去走走,如果你想做其他事情,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做......所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心里既期待又紧张。他希望对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诚意和真心,同时也害怕会被拒绝。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潇潇的大脑瞬间陷入了宕机状态,她完全没有预料到顾辞远会是这个反应。 这小男友是缺钱缺疯了?连脸都不要做富婆的男宠? “你……不是已经有老婆了吗?”潇潇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帅气却又无比落寞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和无奈之情,但还是委婉地提醒着他。 听到这话,顾辞远的眼神变得更加黯淡无光,他默默地低下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是啊,我是有老婆......可好像快要喜欢上别人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 潇潇暗自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真是不会聊天,随即安慰道,“我刚刚就是在开玩笑,真没有要你陪的意思。” “所以说,你难道是准备将人挑逗得心痒之后,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完全不负责任吗?”顾辞远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但更多的还是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愤怒。 潇潇闻言,不禁轻轻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之色:“我刚才真的只是想要逗逗你而已,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意思……” 然而潇潇的解释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顾辞远冷哼一声骂了一句:“渣女!”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潇潇独自站在原地,心中满是不解和自责。 第163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三十) 潇潇走出会客厅,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这会儿秦木棉正在某处着安慰受伤的男主,此刻正是两人感情升温的好时间,怎么能缺了自己这个炮灰女配的助攻呢? 潇潇优雅从容的四下找了找,果然在二楼露台上,看到了两人的背影。 原文中也是这一次冲突,让秦木棉渐渐想要了解男主的过去。 顾辞远一个人静静地斜倚在栏杆边上,他的身影背对着秦木棉,使得她无法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和神色变化。 秦木棉向来不太懂得如何去安慰别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只能默默地站在顾辞远身旁,凝视着那个男人孤独而又落寞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由于全心全意地关注着眼前这个男人,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都会引起秦木棉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她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仿佛能够感受到周围气氛中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尽管那声音极其细微,几近微不可闻,但秦木棉非常确定,这就是轻微的抽泣之声。她满脸惊愕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投向顾辞远。 只见那个男人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在竭尽全力地掩饰自己,而喉咙深处更是压抑着悲泣,强忍着不让哭声溢出。这种隐忍而克制的抽泣,令人心生怜悯。 清冷的月色如水般洒落在男人修长的身躯之上,竟给他增添了一丝脆弱的气息。这个一贯善于谋略、权势滔天到几乎能够只手遮天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如此狼狈不堪。 他就如同一只原本嚣张跋扈的凶猛巨兽,在遭受重创之后,只能默默地独自舔舐伤口。那份坚韧与倔强,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心生疼惜。 或许,顾辞远的本性并非如此恶劣。只是他将真实的自我隐藏得太深太久,以至于不知该如何去表达内心的情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做出那么多错事。 刹那间,秦木棉突如其来地想要深入探究顾辞远的过往经历。 原剧情梳理完毕后,潇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当潇潇亲眼目睹眼前这浪一幕时,美丽的眼眸中顿时泛起泪光,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颤抖着身体,脚步踉跄地朝着那两个人走去,正准备张开嘴发出质问,背后却突然伸过一只手,轻轻地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潇潇惊愕不已,随着一股淡淡的雪松香,钻入她的鼻中。 这股清新宜人的香气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逐渐抚平了她心中的哀伤与痛楚。 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潇潇原本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竟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别看……会难受。”顾辞远清润如泉的声音,让潇潇的心在痛苦挣扎的海里,瞬间找到了避风的港湾,有了依靠,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下。 “为什么?”潇潇抬起泪眸看向顾辞远,满眼的不甘与落寞,挣扎与痛苦。 刚刚接到韩淮电话的顾辞远,终于知道为什么潇潇会将顾承远错当作自己。 顾辞远既心疼又好气,但还是有自信能让潇潇重新爱上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顾辞远通过人肉定位慕容熙,知道了潇潇的位置后,就马不停蹄的追了过来,也看到眼前的一幕。 顾辞远抬眼看向门外两人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森冷的笑意:“人这一生......总会碰到那么几个人渣,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错过了,也许就是老天爷恩赐,所谓缘分天定,一切都是命数,勉强不得。” 潇潇心痛得无法呼吸,她紧紧捂住胸口,满脸哀伤与不甘,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可是我真的不甘心……” 顾辞远伸出手臂,温柔而坚定地搂住潇潇那颤抖不已的双肩,然后慢慢地将她拉进自己宽阔温暖的怀抱里,低头在她耳畔柔声宽慰道:“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倒不如就此放下过去......” 潇潇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凝视着眼前如此融洽的两人,心中愈发酸楚难耐,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如纸,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似的,“jesse,我实在不想再见到他们了,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顾辞远心疼地看着怀中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潇潇,轻声答应道:“好。”说罢,他便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潇潇,半拥着身体极度虚弱的她缓缓朝门外走去。 潇潇的这副身体很虚弱,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会体力不支的昏厥过去。 经过刚才那一番充满激情的表演,此时正坐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的潇潇,其身体状态明显已经超越了她以往所能承受的运动量极限。 此刻的潇潇脑海中仿佛被清空一般,变得一片茫然空白。 面对着眼前这条愈发显得陌生的道路,潇潇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反应,只是眼神呆滞地凝视着车中的后视镜,脸上也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 当顾辞远终于把车开到山间的寺庙门前时,潇潇早已因体力透支过度而昏迷不省人事。 看到怀中气息奄奄、毫无生机可言的潇潇,顾辞远心中顿时慌乱无措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用力踹向寺庙大门,并高声呼喊,成功引来了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方丈。 第164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三十一) 潇潇清醒时,看着檀烟袅袅的禅房,还以为自己已经功成身退进入下一个世界了,可当看到不进反退的任务界面,又陷入了沉思。 潇潇本来想联系幺幺问问这世界是不是又有bug了,可联系了几次,幺幺都处于失联的状态。 潇潇无奈只得终止了于幺幺的连线。 上几次任务都崩盘了,要是自己这次任务再失败,自己可得接一组魔鬼剧情,来提高业绩,不让业绩垫底。 魔鬼剧情啊,那可是集疯批,病娇,替身,法咖于一体的狗血大合集,潇潇想想就心疼到无法呼吸。 潇潇连忙坐起身来,对着面前的佛像拜了又拜,心里不断祈祷,“这次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女子正静静地站在一尊巨大的送子观音像前,身姿婀娜,面容苍白,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 只见她双手紧握,纤纤玉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但她似乎浑然不觉,只是紧闭着双眼,美眸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虔诚和渴望。嘴唇轻启,却听不清任何声音,仿佛在默默地向观音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 过了许久,女人终于停止了低语,然后缓缓俯下身去,对着送子观音像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次磕头都显得那么庄重、认真,仿佛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更是她对未来生活的一种期许和承诺。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块明显的红印,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和欣慰的笑容。 潇潇和佛像许完愿后,怕佛主觉得她心不诚,还不忘点了三炷香。 这一幕,刚巧被端着饭路过窗口的顾辞远看在眼里。 顾辞远盯着潇潇瘦弱的身影微微愣神,他还真想过潇潇信佛,看起来平日里没少拜佛。 拜财神的顾辞远见多了,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拜送子观音的。 难道是……潇潇想要个孩子? 顾辞远一想到这里,似乎刚刚没想通瞬间想通了,原来潇潇是想和他有个孩子啊! 那她拜送子观音有什么用? 还不如拜他…… 潇潇刚拜完佛,心里正许愿呢,就听到禅房门被人打开了。 顾辞远身上的衣服似乎许久没换了,衬衫正皱皱巴巴的裹在身上,原本俊秀腼腆的脸,不光胡子拉碴还瘦了不少,看起来像是哪个刚回城的糙汉子。 潇潇扫视了一圈顾辞远,嫌弃的退了几步,顾辞远只当潇潇是不好意思,放下饭菜,熟稔的开始布菜。 清一色的绿色蔬菜,没有任何荤腥,让潇潇本就空荡荡的胃,瞬间泛起了酸水,恶心的想吐。 顾辞远乘好白粥,正欲递到潇潇面前时,就瞧见潇潇脸色越发白,心下一惊,连忙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潇潇看着绿油油的饭菜,悠悠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 见潇潇否认,顾辞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心下却没有放松警惕。 潇潇如今正病着,顾辞远索性还按之前的方法,打算亲手喂给潇潇吃。 潇潇看着顾辞远怼到面前的粥碗,脸色又是一白,忙拒绝道,“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顾辞远却无所谓,“之前你昏睡的时候,都是我喂你吃的,多这一次,也没什么。” 潇潇被顾辞远这没脸没皮的话弄的脸颊通红,轻拍了一下顾辞远握碗的手,“瞎说什么呢?” “他可没瞎说,你昏迷的这几天,你老公可是天天亲自喂你吃喂你喝,天气热见你出汗,差点都要给你洗澡了。”一个长相清秀、面容素雅的年轻和尚,手中提着一条还在不断跳动挣扎着的活鱼,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嫌弃之情,但还是进了禅房。 和尚在路过顾辞远时,还不忘嫌弃的将顾辞远的腿踢开,随后将鱼轻轻放在地上,嘴里说了声“罪过”后,就狠狠的将鱼给摔死了。 潇潇被眼前这一幕惊的一句话说不过来,指着面前已然驾鹤西去的鱼,久久才冒出一句,“这鱼……你怎么” 青年和尚理了理不就不乱的衣领,自信转身对潇潇嫌弃道,“这位女施主,你老公给寺庙捐了不少油钱,为了女施主身体能早日康复,这鱼也是死得其所了,放心,这鱼死得其所,也算是功德一桩,贫道会将此鱼的尸骨放在供台,日日唱颂经文来让其早日飞身成仙。” 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青年和尚,潇潇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会有人这么能睁眼说瞎话,都和剧里男主的发小贺溪有的一拼。 顾辞远捅了捅正胡说的贺溪,“好了,谢谢主持劳神给我俩送鱼了,我替我夫人谢过方丈大恩。” 贺溪冷哼一声,随即恢复了清冷不可侵犯的高贵模样,冲两人拜别,“那贫道就不叨扰二位了。” 贺溪正欲潇洒转身时,就不小心顺耳听到了潇潇的小声抱怨,“他不是我老公。”脚下一顿,还未抬步,就听到自家好友有意岔开话题,“我知道你爱吃鱼,我去厨房给你弄去。” 顾辞远说完就提着鱼往后间厨房走去,贺溪见状也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顾辞远刚掀帘走进厨房,手里的鱼就被贺溪给夺走了。 贺溪满脸怒容,双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顾辞远,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你居然强抢民女!你,我,我没你这样的朋友,这鱼也不会给你去献殷勤。” 顾辞远一脸的无可奈何,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又一次认真地解释道:“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她真的是我老婆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恳切。 贺溪紧紧地抱住手中的鱼,死活都不肯交出来,嘴里还嘟囔着:“我才不会上当呢!俗话说得好,‘无商不奸’,像你这样做生意的人,能有几个是好人?别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他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似乎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对方骗了去。 第165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三十二) 贺溪看着手里的红本,认真的翻了翻,又瞧了瞧照片上的人和证件号,确定是顾辞远后,才将结婚证塞回顾辞远怀里。 “我就说是我老婆,你还不信。”顾辞远满脸得意之色,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本红色的本子轻轻塞进兜里。 贺溪目光朝着禅房所在之处扫了过去,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惋惜,“哎,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真是造孽啊!” “你说什么?”顾辞远正在剁鱼,没听清贺溪在说什么。 贺溪瞥了一眼鳞片,都没剃就直接下锅的某鱼,“啊……没什么,你忙,你忙啊!” “切”顾辞远嗤笑一声,随即开始乐呵呵的给潇潇准备他的爱心鱼汤。 潇潇盯着眼前那碗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的清淡鱼汤,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硬着头皮迎上顾辞远满含期待的眼神,仿佛即将奔赴战场一般,悲壮地喝下了一大口。 然而,仅仅是这一小口,就让潇潇体验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那种难以言喻的腥膻味道瞬间充斥着她整个口腔和喉咙,令她险些直接昏厥过去。好在潇潇的嗓子眼比较浅,一阵剧烈咳嗽之后,居然吐出了几片残留的鱼鳞,这才勉强捡回半条命。 眼看着潇潇因为咳嗽而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憔悴,顾辞远既心疼又自责,手忙脚乱地又是递水又是拍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还有鱼鳞”。 潇潇知道顾辞远不是故意的,这小男友没那么恶劣,不然他也不会看自己难受,就带她离开那纷争躲到这深山老林,逃避尘世喧嚣。 潇潇放轻声音,语气温柔地开口安慰道:“咳咳……不怪你,是我喝的太急。”她的声音仿佛一阵春风,轻柔地拂过对方的耳畔,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本可以冲自己大声呵斥或是指责,却还要顾及自己那该死的颜面忍着难受安慰自己。 潇潇永远是这么细腻且温柔,就像是涓涓春雨滋润着顾辞远早已干涸的心。 顾辞远想起曾经在学校里书信往来的日子里,也是那温柔而治愈的话,像阳光一样照亮了他人生灰暗的日子。 那时的他在想,这么美好善良的女孩,当知道自己是带着目的接近她时,或许也会因为心软而放他一马。 这种猜想,果然在婚后就得以验证。 潇潇很善良也很敏感,在结婚当晚发现自己谎称醉酒无力与之亲热后,就再也没打扰过顾辞远。 甚至为了能让顾辞远有更广阔的天地,还让娘家牵线搭桥给顾辞远制造出国的机会。 潇潇给了顾辞远想要的自由,顾辞远却还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捆绑的风筝,得不到想要的自由,努力的想要挣脱枷锁飞向天空,忽略了那个给他托底的人。 那可是他一直渴望且追随了一生的爱,那种拥有强大支撑却温柔似晚风的力量,可以轻轻托起他那漂浮不定的心。 顾辞远心情复杂难受,一滴泪滑落右眼带着忏悔和歉意,将顾辞远对潇潇的爱,推上了一个更高的高度。 顾辞远由原本的气愤不甘,变得心疼起这个傻姑娘,轻轻揽过潇潇瘦弱的肩膀,温声承诺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好,我会改,你之前也帮过我,这里有肩膀可以借你发脾气。” 纤长浓郁的睫毛下,是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还带着点祈求般的凝着自己,让潇潇都差点以为小男友已经爱上自己的错觉。 潇潇立刻摇点脑子里荒唐的想法,起身想要挣脱顾辞远的怀抱,却被顾辞远有力的手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男人眼里温柔似水的深情,像海一样要将潇潇活活溺死,潇潇打了个哆嗦,迟疑又柔软的开口,“jesse,你别这么看我,看得我心慌。” 潇潇声音细细柔柔,如羽毛轻撩过顾辞远的心尖,让顾辞远声色都暗了几分,看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女人,哑声强调,一字一顿慢慢道,“叫我全名。” “叫你全名?”潇潇哪里知道一个小配角的全名?自然是一脸懵逼。 顾辞远看着潇潇那呆萌的模样,笑出声道,“顾辞远,我全名。” “顾辞远,顾、辞、远?”潇潇捶死病中惊坐起,不死心的又问一遍。 “我,顾辞远,现在的身份是沈女士结婚三年,刚回国捉奸的老公。”顾辞远嘴角微扬,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毛,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的潇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他在等待着潇潇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整个场面气氛有些紧张,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只有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颊,带来一丝丝凉意。 第166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三十三) “完了,全完了!搞错任务目标了!” 突然失联的幺幺,在潇潇脑海里发出尖锐报鸣。 潇潇总算是找到个罪魁祸首,抓着幺幺的脑袋狂摇,“都怨你,要不是你不给我男主的脸谱,我能攻略错人?” 幺幺无奈耸肩回道,“我怎么会知道你能蠢成这样,连谁是男主都分不清。” 潇潇被幺幺怼的一噎,但一想到要不是幺幺这个不靠谱的系统,以自己如此深情的演技,任务怎么可能没有进展? “我不管,任务弄成这样,也有你的责任,不想被发配去做魔鬼剧情,你就得帮我想想办法。” 幺幺见潇潇真信了自己的鬼话,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开始进一轮忽悠,“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潇潇瞬间眼睛亮闪闪,“什么办法?” 幺幺看着如此美丽却着实愚蠢的潇潇,为主神脱单希望又添了一份担忧,“额,其实你这任务人设也不算崩,这主剧情不就是强取豪夺吗?” “是啊?所以现在全乱了,顾辞远根本没爱上秦木棉,更不可能去拆散秦木棉和他男朋友。”潇潇急的直转。 幺幺继续开讲,“只要顾辞远维持人设,主剧情不变,这任务就不算崩,所以顾辞远强取豪夺谁都一样。” “顾辞远强取豪夺谁都一样?现在顾辞远和秦木棉看起来并不熟,反倒总是和我待在一起,还总是妨碍我去找顾承远,难道说……” 幺幺一拍大腿赞赏道,“对,就是这个理,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本次任务的女主,顾辞远强取豪夺的人,就是你。” 潇潇捂脸无语片刻后,还是认命的接受了这离谱的事实,“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只需要继续装作很爱顾承远就对了是吗?” 幺幺赞成的点头,“对了!” 潇潇正逃避顾辞远深情的目光时,贺溪的声音从禅房外传来。 “喂,人家老公来接她了。” 顾辞远眉头微蹙,再次冲门外怼道,“我都说了,我才是她老公。” 贺溪不信的翻了一个白眼,“谁家好人天天把结婚证塞兜里啊,一看就是假的。” 顾辞远气得指着贺溪的鼻子,丢下一句“懒得和你解释”就恶狠狠的,拿起一旁的衣服匆匆出了禅房。 贺溪看着顾辞远怒气冲冲出门的身影,原本嬉笑的脸,在转身后就换成了冷漠。 男人淡漠的眸子在潇潇身上扫视了一圈,随即轻嗤一声,“他结婚了,你知道吧。” 潇潇在脑海里短暂的和幺幺交流过后,又重新换上一副悲戚模样,“我知道。” 女人微微低垂着脑袋,双眸凝视着地面,泪水如决堤般不断从眼角滑落。她那轻声啜泣的模样宛如风中凋零的花朵一般娇柔可怜,令人心生怜悯之情,但这却使得原本并无此意想要责备于她的贺溪,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感。 一张狐狸精的脸,难怪顾辞远会把人拐到这儿来。 “你知道?你知道那你还勾引他?”贺溪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戒备的光芒。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女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着嘴唇,声音颤抖地解释道:“我...我没有勾引他,真的!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她的眼神充满了委屈和无奈,似乎想要让贺溪相信她的话。然而,贺溪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依旧冷漠地盯着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哼,谁会相信你这种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贺溪的语气越发严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女人听了这话,心如刀绞。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贺溪,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颤抖着身子,泣不成声地说道:“不是的……我不是那种人…….” 贺溪撇过脸去不再看女人的泪眼,他怕自己也会不忍心,“那你既然有喜欢的人,就不该和他接触。” 潇潇垂眸,颤声回道,“我嫁了人,我现在配不上我喜欢的人……” 贺溪大惊,“你还是人妻?” 在贺溪震惊得几乎要掉下巴的目光中,潇潇先是微微颔首表示回应,紧接着她那张原本白皙如雪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轻咬着嘴唇,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羞涩与不安。 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潇潇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无比的决定似的,用比蚊子哼哼还要小的声音开了口“顾辞远,就是我……丈夫” 贺溪听到潇潇这话,身形明显的一踉跄,“这货居然说的是真的?” 正投入在哭戏中的潇潇,没听清贺溪的嘟囔,“主持,你刚刚说什么?” “啊,没什么”贺溪站直了身子,为了掩饰尴尬,还刻意搬了个板凳坐下,开始和潇潇唠嗑,“其实吧,顾辞远这人还不错……” 顾辞远急冲冲跑到寺外,就看到寺庙石阶下那熟悉黑色的迈巴赫。 顾辞远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他静静地伫立在寺庙门前,双眼紧紧地盯着正从车上走下来的顾承远,笑道:“你怎么来了?” 石阶之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般洒落在顾辞远的身躯之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然而,与那璀璨光芒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他脚下被拉长的黑影,宛如一道黑色的裂痕,割裂了光明与黑暗。 既然都知道了,自己也没什么好装的,反正顾辞远又不爱潇潇,如今这样不过是顾忌颜面罢了。 顾承远也不想和自己敬爱的大哥撕破脸,只微微冲其点头,“我来接潇潇回家。” 看着眼前这个正一步步向寺庙逼近的顾承远,顾辞远不禁微微眯起双眸,桃花眼里笑意逐渐冰冷。 顾辞远那原本插在裤兜中的右手,也缓缓抽离出来,并顺势向前一伸,挡住了对方前进的道路,“顾承远,别忘了,她是你嫂子!” 第167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三十四) 顾承远仰起头,目光坚定地与顾辞远对视着,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光芒。 他那张原本冷峻的脸庞上,依旧清晰可见上次被陈淑雅掌掴留下的红色印痕,这让他看上去略显憔悴和狼狈不堪。 看着眼前如此模样的顾承远,顾辞远不禁感到一阵惊愕,随后竟忍不住笑出声来:\"陈女士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然而,对于自己此时的窘迫形象,顾承远似乎毫不在意,他反而劝解道:\"哥,既然你并不爱她,就放她走吧。\" 顾辞远挑起眉梢,并未直接回答弟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我不肯放她走,你又准备怎样做呢?\" 顾承远紧紧握住拳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哥,我真的不想与你成为敌对关系。\" 顾辞远嘴角泛起一抹冷嘲热讽的笑容,冷冷回应道:\"不想与我为敌?说得真是轻松又高尚啊!但你必须明白,顾家只能有一个继承人,自从我们降生之时起,便注定会站在对立面。\" 听到这话,顾承远皱起眉头,焦急地辩解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作对!\"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痛苦。 顾辞远冷哼出声,“你是不想与我为敌,可你的好母亲,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顾承远知道自己母亲陈淑雅的手段,也自知顾家对不起顾辞远的生母。 顾辞远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顾承远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就如同你无法说服你母亲接纳我一样,你同样无法让我放弃潇潇” 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顾承远的心脏。刹那间,顾承远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身体无力地向后退缩着。他的脸上充满了沮丧和困惑,眼中闪烁着痛苦与不甘。 然而,尽管内心知道这是事实,但顾承远还是鼓起勇气,不解地紧盯着顾辞远,继续追问:“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继续折磨她?她也是人,会难受会痛的……” 顾辞远看着曾经金贵的小少爷,如今如此彷徨无措,心里不觉畅快,微弯唇角,随即下了逐客令,“不为什么,因为现在我也爱上潇潇了,所以顾少还是请回吧。” 顾承远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向顾辞远,试图想在顾辞远脸上看到破绽,“这不可能,你明明和她只是联姻,你只是为了她身后的沈家。” 顾辞远嘴角上扬,用手轻轻抚平顾承远的衣领,一字一顿道,“从前是为了家世,现在是因为你刚巧喜欢她,所以我就更想抢过来。” “你这不是爱,是自私的占有欲,你根本不懂她,你也听不懂她乐曲里的孤单。” 顾辞远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笑着却让人觉得冰冷无比,“那又如何?我懂也好不懂也罢,既嫁给了我,生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心里就算有了别人也得给我好好收着。” 顾承远看着如此不可理喻的顾辞远,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从前一直谦虚有礼的人,只觉得顾辞远太过偏执。 “你简直不可理喻。”顾承远气急败坏的抓起顾辞远的衣领,一脸怒气。 顾辞远却是一脸得瑟又欠揍,“我本来就这么差劲,可谁让潇潇爱我呢?” “你......真是!”顾承远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哎,很气是不是?有本事你打我呀?”顾辞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他一步一步地逼近顾承远,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似乎完全不把顾承远的怒气放在眼里。 兄弟俩在寺门口剑拔弩张,寺庙的禅房内潇潇正听着,贺溪讲述顾辞远的过去。 潇潇听着贺溪的絮叨,困得不行,还没神游一会儿,就被门外小沙弥的鬼哭狼嚎声给吵醒了。 贺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沙弥,“又不是死人了,叫这么大气是要吓死人啊?” 小沙弥赶紧一膝盖跪下,向贺溪求救道,“师傅,你赶紧去寺门口看看吧!再不去可真要死人了!” 贺溪刚想喝杯茶,听小沙弥这话也是一愣,“你说啥?” “哎呦,师傅,就是你那大师兄和人打起来了!都流血了!”小沙弥话还没说完,就见贺溪如箭一般飞奔了出去。 潇潇见状抿了一口茶,吐出一口浊气,冲小沙弥缓缓道,“家夫让小师傅见笑了。” 小沙弥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叹之情。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面容! 女人面若桃花,肌肤胜雪,双眸如星,鼻梁挺直而秀美,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温柔而虚弱的美。 她的美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柔和而温暖;又似山间的清泉,清澈而甘甜。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显得多余,少一分却又有所欠缺。这种完美无瑕的容貌,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准确地描绘出来。 小沙弥呆呆地望着潇潇,仿佛时间已经停止流动。他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此时此刻,在他眼中只有这位宛如仙子下凡般的女子存在。 只见仙女姐姐冲他微微招手,小沙弥立刻爬了过去。 “小师傅,劳请带路。” 第168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三十五) 贺溪正努力想要拉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但他们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而急切地呼喊声从后方传来:\"住手!\" 潇潇匆匆忙忙走上前去,紧紧挽住顾承远的胳膊,满脸忧虑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顾承远的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顾辞远相比,实在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顾辞远一屁股坐在地上,既痛苦又愤怒地瞪着眼前这对恩爱有加的男女,尽管他心里清楚这就是事实,但仍然不愿轻易承认,咬牙切齿地质问潇潇:\"潇潇,难道你真的就如此割舍不下顾承远吗?\" 潇潇的目光紧盯着毫无伤痕的顾承远,心中一阵慌乱,于是故意避开顾辞远的视线,低声回答道:\"是......\" 话音落下许久,都没有听到来自对面顾辞远的一丝声响。潇潇感到十分疑惑,忍不住抬起头来查看情况。 男人衣衫不整,微微敞开着,露出白皙却伤痕累累的肌肤。他那原本俊俏的脸庞此刻也布满了狰狞的伤口,鲜血从伤口处渗出,与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然而,最令人心疼的是他那双眼睛,泪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却紧紧咬着牙关,拼命不让眼泪流下来。 \"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吗?真的决定要抛弃我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潇潇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哭得如此凄惨、如此惹人怜爱。尽管内心充满了不忍,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拉下脸,说出了那句经典的渣女台词:\"我曾经爱过......\" 顾辞远听到这句话后,如遭雷击般痛苦地捂住胸口,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颤抖着手指着潇潇,用嘶哑而又尖锐的嗓音怒吼道:\"沈、潇!我那么全心全意地爱着你,可你竟然喜欢上了我弟弟?!\" 贺溪站在一旁,看着情绪几近失控的顾辞远,宽慰道:\"辞远,你别太难过了,为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伤心不值得。咱们大可以跟她离婚,然后再去找一个更好的。\" 贺溪这话像是一道戒尺,狠狠的打在刚刚还挨在一起的两人,顾承远为了不让潇潇被流言蜚语所伤,刻意退后了半步,解释道,“我和潇潇是清白的。” 顾承远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顾辞远在贺溪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的两人身上,眼中满是凄凉和哀怨。他咬着牙,声音颤抖地说道:“好,潇潇,你既然如此深爱着他,那我便成全你们。我......放手了,你们快走吧!从今往后,莫要再让我见到你们二人同时出现在我眼前!” 每一个字都仿佛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痛苦,泪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他的尾音更是带着一丝明显的颤音,使得听闻此言的人无不为之动容,纷纷对顾辞远的遭遇表示同情。 潇潇惊愕不已,她从未料到顾辞远竟会这般轻易地选择放手。这完全不符合同顾辞远的人设啊!然而,还未等潇潇想通其中缘由,她的手已被一旁的顾承远紧紧握住。 顾承远轻柔地牵起潇潇的手,心中既欢喜又矛盾。尽管这样做对大哥有所亏欠,但他深知自己对潇潇的感情无法割舍。他暗自下定决心,日后定会设法弥补顾辞远所受的伤害。“哥......谢谢你。”顾承远低声向顾辞远道谢。 顾辞远则猛地转过头去,不再直视他们,只是伸出手指,朝着石阶下方冷冷地一指,用冷漠而决绝的语气吐出一个字:“滚!” 顾承远紧紧地握住潇潇的手,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地向顾辞远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之情。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拉起三步一回头、满脸不舍的潇潇,登上停放在山脚处那辆奢华的黑色迈巴赫轿车。 \"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贺溪疑惑地望向顾辞远,似乎对他的举动感到十分费解。 顾辞远的目光紧盯着渐行渐远的迈巴赫,动作优雅地用手擦拭掉嘴角残留的血丝,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森冷的气息:\"谁说我会如此轻易地放他们走?\" 贺溪皱起眉头,显然还是无法理解顾辞远的意图,追问道:\"那么,你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顾辞远突然咧开嘴,露出一抹既邪恶又充满玩味的笑容:\"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深爱彼此吗?甚至不惜历经千辛万苦也要相守在一起。好啊,那我们就来瞧瞧,这段感情在众人皆不看好的压力之下,究竟能够撑持多久!\" 直到此时此刻,贺溪才如梦初醒般彻底明白过来,原来顾辞远之前不惜花费巨大成本,也要在这片人迹罕至、荒凉偏僻的深山之中安装监控设备的真正原因!他满脸惊愕地问道:“难道说……你现在就打算把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吗?” 顾辞远面无表情地理了理微微敞开着的衣领,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并不是我想要刻意去曝光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今天寺庙里恰好遭贼光顾了,偷走了属于你的传家宝物。所以说,只是碰巧让你顺藤摸瓜找到小偷,并叫来了警察和私家侦探而已。” 对于顾辞远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贺溪又岂能不知? 很明显,顾辞远就是企图借自己之手,将今天发生在寺庙门前的事情给揭发出去。 要知道,现如今顾家正因上次投资失利而背负巨额债务,处境十分艰难;而沈家的状况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近年来由于受到出口贸易制裁的影响,其生意规模大幅缩减。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顾家还是沈家,可以说都处于舆论的风暴眼当中,如果再爆出这样一桩兄弟反目成仇的丑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陈淑雅那边必然是第一个不会答应的,而沈家那位估计也是为了保住脸面,绝对会千方百计地阻挠二人。 顾辞远看来是从一开始来这儿,就想着如何一招制胜,将两人彻底拆散。 贺溪不由的一阵恶寒,还好自己是一直站在顾辞远这边的,不然以自己的智商,还不得被顾辞远玩儿死? 第169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三十六) 顾承远带着潇潇回到顾家,意料之中的地被挡在了门外。 管家快步走出,毕恭毕敬地对顾承远道:“少爷,夫人有令,您自然是可以回家的。但若还带回其他人,那就恕我不能放行了。”说完,便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顾承远望着眼前这扇紧闭的大门,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感,竟真会如此决绝。而站在身旁的潇潇,则满脸尴尬与不安。 沉默片刻后,顾承远缓缓闭上双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想将所有的无奈都融入这声叹息之中。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对着门口深深鞠了一躬,仿佛是在向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家告别“王叔,替我向我妈说声抱歉,我这个儿子让她失望了……” 王叔看着平日里最是乖顺的顾承远,内心百感交集,看了一眼顾承远身旁柔弱的潇潇,“沈小姐您在顾家是受委屈了,可二少爷和大少爷没有错啊,你何苦为难他们兄弟呢?” “王叔,这不关潇潇的事,错在我。”顾承远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横亘在潇潇与王叔之间,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他无法忍受别人对潇潇产生丝毫负面评价或指责之词,因为那会让他心如刀绞般痛苦难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拥挤喧闹的人群中传来——“说得没错!这明明就是你们顾家内部出了问题,跟我姐姐毫无瓜葛!”沈佳珍浑身闪耀着珠光宝气,盛气凌人的走来,语气恶劣。 沈佳珍径直走到潇潇身旁,亲昵地拉住潇潇的手,却娇嗔地说道:“姐姐,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妈妈这些天还一直念叨着你呢。”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潇潇的思念之情,以及对她长时间未归的埋怨。 原剧情里根本没有对于潇潇娘家人的过多描述,只知道沈家原本势力雄厚,可因为投资不慎,又被顾辞远针对,最后破产。 至于这个原剧情里根本没有出现的沈佳珍,更是不用提。 潇潇心里很清楚,原主和这位妹妹的关系并不好,因此面对沈佳珍如此亲昵的举动,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反应,只是温柔地笑着问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然而,沈佳珍却被潇潇这声“妹妹”吓得不轻,她呆呆地看着潇潇,满脸疑惑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妹……妹妹啊?怎么了吗?”潇潇感到十分困惑,“难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称呼你的吗?” 沈佳珍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情绪显得非常激动,但同时又用力地点头,表示肯定,“没有,当然不是,姐姐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叫我的。” “姐姐,我和妈妈是专门过来接你回家的。”沈佳珍伸手指了指停在不远处那辆低调奢华的宝马车,然后对着潇潇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 潇潇完全没有预料到苏晓曼居然也回到了这里,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她听到身旁的顾承远轻声安慰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人应接不暇。妈妈那边我会去妥善处理的,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先跟伯母一起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听到顾承远这么说,潇潇也不好赖着不走,只得被沈佳珍拉着往车那里去。 本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别,却没想到一分别就是好几个月。 这些日子里,原本潇潇和小顾总的绯闻,热度并不高,只是有少部分好事记者去看“受害者”顾辞远的笑话。 然后将采访视频恶意放到了网上。 镜头里网上被恶意采访的顾辞远,眼里的慌乱和不舍,看得广大网友心疼坏了,纷纷开始谴责另外两个当事人。 也正是因为这段采访视频,如今的潇潇连出门都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苏晓曼虽没说什么,但还是刻意减少了让潇潇出门的次数。 而顾承远这边也因为和潇潇的缘故,被陈淑雅收回许多权利,更是因为对于哥哥的愧疚,让出了许多利益给顾辞远。 陈淑雅也正在气头上,没有插手这件事,当反应她过来时,顾氏的实际掌权人已然变成了顾辞远。 陈淑雅面上还得表现出一副十分欣慰的模样,可把她气病了,为了让顾承远答应和潇潇断了,甚至拒绝治疗。 顾承远无奈,只得陪陈淑雅先去国外看病,等再回来时,早已物是人非。 奢华瑰丽的别墅庄园,每一处透露着精致优雅。 与世隔绝的海景别墅,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庄园里的人包裹在巨大而又奢华的梦里。 潇潇静静地坐在车上,目光凝视着身后逐渐合拢的大门,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之后便默默地低下头来,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中精美的礼盒,整个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安静得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车后座上。 车子缓缓驶过宽敞明亮的花园,绕过巨大而华丽的喷泉,然后沿着盘旋的石阶慢慢前行。 刚下车潇潇的视线,就被大堂正前方悬挂着的婚纱照所吸引。 这幅婚纱照正是她刚穿过来时,不经意间失手砸碎过,如今却被翻新修复后挂在前厅的正中间。 照片中的男女主角笑容看起来灿烂、实则却像是隔着一层看不清的阻碍,让人只觉得不够亲切真实。 “小姐,先生在楼上等你。”温嫂恭敬的上前为潇潇带路。 陌生空间的环境里有一个熟悉的人,会让人放松许多,原本还有些局促的潇潇在见到温嫂后也放松了不少。 潇潇跟着温嫂到了二楼最深处的房间,温嫂子进去没多一会儿后,潇潇也硬着头皮敲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被海风肆意吹拂、四处翻飞的白色纱窗,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般轻盈灵动。 阳台上纤长高大的男人正手捧着咖啡,悠然自得地站立于阳台之上,极目远眺那片蓝如宝石般的海洋。 时过境迁,如今局势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不可一世的沈家在此次投资项目中遭遇重创,损失惨重;反观顾辞远,则凭借自身卓越才能与敏锐洞察力一飞冲天,成为备受瞩目的新一代权贵。 那些昔日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恶意贬低之人,眼见形势逆转,纷纷见风使舵改变立场,不仅对落魄潦倒的沈家落井下石,如此一来,沈家近来的生活可谓举步维艰、苦不堪言。 此次潇潇前来拜访,肩负着整个沈家的殷切期望,旨在向顾辞远主动示好以求和解。她默默凝视着眼前男子高挑修长的背影,犹豫许久之后方才怯生生地开口:“顾总......” 其声轻柔婉转,似黄莺出谷,却又透露出丝丝怯懦之意,倒像是顾辞远是个洪水猛兽一般。 顾辞远不悦的蹙眉,将手中咖啡杯重重搁置在身旁茶几之上,“上次见面不过短短数月而已,怎么现在连如何称呼我,都忘记了?” 潇潇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着:虽然现在她与顾辞远尚未正式离婚,但实际上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于是,她迟疑地开口称呼道:\"前...老公。\" 听到这个称呼,顾辞远不禁气得笑出声来。 \"我可记得清楚着呢,我们的离婚手续还没办完呢!\"说罢,他便抬步走向潇潇。 深邃的桃花眼里都是淡漠,像打量一个商品,在审视潇潇的价值。 \"就算你真的打算离婚,也先好好掂量一下你们家现在还有多少能耐吧!你觉得该拿什么来弥补我受到的伤害?\" 第170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三十七)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潇潇慌忙解释道。 “哦?那请问沈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顾辞远挑起眉毛,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玩味,似乎并不相信潇潇的话,而是想听听她接下来还能怎么说。 潇潇见状,心中愈发慌乱,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连忙说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们目前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熟悉,直接称呼你为‘老公’可能有些不恰当。” 然而,顾辞远却丝毫不给她面子,脸色一冷,反驳道:“可据我所知,你跟顾承远也并非熟识,为何却能在我面前如此自然地喊他‘老公’?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不成?”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潇潇的眼睛看穿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潇潇顿时满脸通红,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那...那是因为不小心认错人了!真的,绝对没有其他原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此刻的潇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窘迫过。 女人细软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也是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解释荒诞可笑,根本不能让人信服。 “呵”顾辞远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沈小姐可真是厉害啊!老公都能认错?” “那还不是从认识到结婚,我们就见过两次面吗?”潇潇小声埋怨道。 却没想这声埋怨落到顾辞远耳朵里却成了指责。 “沈小姐这是在怪我没有时间陪你吗?”顾辞远起身来到潇潇面前,指了指周围的一切,“没有我在外打拼,哪儿来的钱养你?还有这些,不都是我花时间花精力挣来的?” “可是我需要的是陪伴?我需要一个能在我失落的时候安慰我,能在我孤单的时候陪伴我的人,而不是成堆的钱!” 顾辞远的话似乎刺激到了潇潇,本来软脾气的性子,如今也急红了眼。 “沈小姐,你是好日子过多久了,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没有物质的感情,就是一盘散沙,一碰就碎。”顾辞远神色同样凝重。 潇潇捏了捏手里的礼盒带,咬牙将礼盒扔在茶几上,“顾总,我想我们之前结婚就是个错误,我与你理念不和,根本走不到一起,也许……分开也是对的,这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我就先走了。” 潇潇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念,顾辞远感觉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和感情,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不值一提。 顾辞远咬牙看着摔在茶几上礼盒,礼盒散落出来的东西,并不是他在协议里提到的证件,而是一些精美又高贵的礼品。 顾辞远看着礼盒发呆时,守在门口目睹这一切的温嫂默默走上前来,“先生,你虽然这些天你为沈氏出了许多力,让沈氏不会濒临破产,但已我对老夫人的了解,她是会尊重夫人自己的选择的……” 顾辞远咧嘴惨然一笑,眼里期冀的光瞬间暗淡,“你们一个个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说我不好,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难处?” “老夫人知道这次是小姐理亏,对不起先生,所以我们沈氏愿意让出50%的股份给您,作为补偿。您就原谅小姐这次的任性吧!”温嫂不知何时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份早就写好的协议递到顾辞远面前。 顾辞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用眼角余光轻轻瞥了一眼摆在面前的协议。 那张薄薄的纸张仿佛在嘲笑他一般,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苦涩和无奈,“50%的股份?沈氏可真是大手笔啊!沈家自己就持有80%的股份,如今给我50%?” “老夫人之前一直觉得亏欠大小姐,如今这50%的股份,是我们最大的诚意。” 顾辞远接过协议,冷笑道,“爱情和面包,看来老夫人是想让我选一个了?” 温嫂低头,“先生是个聪明人,老夫人相信先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顾辞远将协议扔到一边不再去看,“既然要做选择,那就请温嫂通知一下你家小姐,陪我去个地方,去完之后,去留随意。” 温嫂没想到顾辞远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还不死心,心里对于顾辞远的敬畏又多了一层,“可以,不过我得陪小姐一起。” “好”顾辞远淡淡应下后,就不再言语。 很快潇潇和温嫂就坐上了直升飞机去往b城。 一路上坐在后座的顾辞远带着耳机,沉默寡言,只淡淡看着脚下的山川河流,没有多看潇潇一眼。 潇潇见顾辞远这态度,以为顾辞远已然和父母达成协议,不再纠缠,慢慢的潇潇也放松了心情,开始欣赏起路上看过的风景。 欣赏过俊美秀丽的景色没多久,几人就到了一处5a级景区,飞过大门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处秀雅的小楼。 直升机在楼前的草坪上停了下来。 顾辞远先下了飞机,潇潇跟在后面也下了飞机。 “少爷来了?” 迎面一群穿着疗养院制服的佣人走了过来。 众人似乎没想到还有其它人会跟着顾辞远过来,在看到顾辞远身后的潇潇时表情明显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还好吗?”顾辞远将外套递给了其中领头的管家。 “老夫人一切正常,就是偶尔有时候会犯病……”管家低头认真的汇报起工作,只是目光在触及到潇潇时,还是刻意回避着顾辞远的问题。 “盛叔,她是我夫人。”顾辞远简单介绍了潇潇的身份。 潇潇能感觉到在顾辞远介绍过自己后,敌意的目光削减了不少。 盛叔在顾辞远说完潇潇的身份后,也礼貌的冲潇潇点了点头,“少爷,少奶奶请随我来。” 绕过几处回廊才看到广阔天地。 一张藤椅,一个白发苍苍的夫人,静静坐在这天地之间,安静又孤寂。 潇潇从没在任何地方见过这人,原剧情里也没有任何这夫人的资料,只得困惑的看向顾辞远,寻求他的帮助。 “我生母……一个快死的疯女人。”顾辞远简单又明了的介绍着自己的母亲,虽然他想极力克制,但微红的眼尾以及回避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这是你妈妈?”潇潇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后期只出现在碑面上的女人。 男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一直想见见她未来儿媳妇,就当完成她老人家最后的心愿。”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不去也不好,虽然潇潇觉得自己如今在走原本属于女主的戏份,但这对于原剧情也是超纲了。 潇潇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面前假眠的妇人。 那妇人缓缓睁开眼,混沌的眼里,只有几丝清明,“小姑娘,你找我?” 女人虽然看起来老的不像话,但笑起来眼角的弯折和顾辞远如出一辙,看得出来曾也是个美人。 “我是……辞远的妻子。”潇潇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的身份,只尴尬又无措的拍了拍胸脯自我介绍。 女人眼神亮了亮,“你真是小jesse的妻子?那真是太好了!”随后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的冲潇潇解释道,“哎呦,小姑娘,瞧我这记性,我儿子才7岁,怎么可能有妻子,是我脑子糊涂了,最近老是头疼容易忘事,你别介意啊!” 女人的反复无常,让潇潇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肩膀被身后的顾辞远轻轻搂住。 “阿姨,这是我的新婚妻子,她今天第一次见你,觉得和你有缘,就想来问问你,我们……配不配?” 顾辞远虽然笑着说出来,但肩膀处男人的用力和紧张,潇潇还是能感觉到。 女人抬头笑着看向顾辞远,“你们郎才女貌,一看就很配!我的小jesse长大了,能和你一样就好了。” 女人慈爱的目光在触及到顾辞远的脸时,微微迟疑,“你长得和jesse……真的好像,不过那小子调皮的很,要是能像你一样优秀就好了。” “他一定会不辜负你的期望的。”顾辞远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是吗?”女人眉眼弯弯,“哦,对了,祝你们新婚快乐!要是你们路上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别忘了告诉他,我在这儿等他回家!” 女人眼里,没有留念,没有不舍,像是在看萍水相逢的友人。 “好,我们会的。”顾辞远含泪说着,搂着潇潇转身离去。 “再见哦,有缘再见!你们很配哦!一定会天长地久的!” 两人在前面走着,女人的声音在后面追着,就像是魔鬼一般,让顾辞远带着潇潇的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第171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联姻妻子(完) 潇潇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冲他们热情挥手告别的妇人,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她对顾辞远的过往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的出生,是他父亲年轻时犯的错。 具体的,潇潇就无法得知了。 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信息,就像是被人刻意抹除了一般,在这世间毫无可查。 “她……还能活多久?”潇潇被顾辞远拉着走,看着面前落荒而逃的顾辞远,潇潇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面前的男人似乎是被人突然按住了暂停键,定在原处良久,“可能……就这几天吧。” 顾辞远松开潇潇,背对着潇潇,“你走吧。”说完就独自走到离妇人最近的那棵梨花树下站着。 顾辞远紧握的手突然一松,潇潇的心也跟着一落,呆滞的看向顾辞远离去的方向出神。 “少爷和老夫人的命其实挺苦的。”那个被顾辞远叫做盛叔的男人,突然在潇潇的身后出声道。 潇潇没有应答,只静静看着前方。 盛叔顺着潇潇的目光望去,似乎也陷入了回忆。 “老夫人当年是被那个男人骗大了肚子,之后男人因为家里的胁迫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 本来老夫人和少爷日子过的虽然清贫但也辛福,可那男人的新婚妻子却迟迟不怀孕,被男人的母亲知道了少爷的存在后,少爷就被接回了顾家。 说是接,其实就是生抢……之后老夫人就开始神志不清了。” 盛叔没有说多少,但在寥寥几句中也听出了其中的曲折。 无边的美景渐渐在潇潇眼里失去了颜色,只剩下男人落寞又孤单的背影。 潇潇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她不是顾辞远,她不应该那么指责顾辞远,说他的不对,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古怪又固执。 想起初遇时那刻,少年在转身离去时的背影,和自己一样孤独。 潇潇就像是找到了这万千世间里同自己一样的异类,他们表面上即使伪装得再温顺随和,实则孤独偏执。 潇潇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要了解顾辞远,越了解越觉得他们是如此的相似。 她开始疯狂的,不由自主的想要爱护这个同自己一般的男人,就像爱护自己受伤的童年。 潇潇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接近顾辞远,“我现在不走……我想帮帮你。”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没有掺杂任何杂念。 顾辞远扶着树的手,紧紧握了握,“你想好了?” 潇潇郑重点头,“我想好了!” “你若是再帮我,只会让我更放不下你。这样你也要帮我?”顾辞远将自己疯狂的情绪收起,只静静的问。 良久的沉默,在顾辞远快失控时,身后还是传来了女人温柔又坚毅的声音。 “我帮你,是因为我现在还是你的妻子,这是我的责任。” “我不需要”泪划过眼角,短暂的理智即将崩盘,“……我怕我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将你留在身边。” 顾辞远一次次的推开潇潇,让潇潇的心更加内疚与不舍,也许是对自己伤害他的赎罪,也许是心疼他的遭遇,潇潇固执的站在顾辞远身后,不愿离去。 顾辞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吞咽下去一般。 顾辞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地丢下了一句\"随你\",然后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渐渐远去。 顾辞远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如此孤独和寂寞,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每一步都带着无比的决心,似乎要与过去彻底决裂。风悄然吹起他的衣角,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也在为他叹息。 随着他渐行渐远,那句\"随你\"如同余音缭绕,一直在心里鞭笞着潇潇的无情。 她要是懂,她就该放手,她要是对他还有留念,哪怕是那一丝丝的不舍,她就不会放手。 顾辞远在赌,也在试探,只要潇潇还在乎他,就不会放任他一个人痛苦,只要她还有那么一丝的愧疚,他就还有机会。 很显然,他赌对了,在他走出没多远后,就听到潇潇那句,“明天我会去陪妈妈,你来吗?” 原来自己和她还有明天…… 顾辞远按住内心的狂喜,转身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说了,我都随你……” “好,我等你……”潇潇躲过辞远那复杂的眼神,红着脸回道。 擦肩而过时,顾辞远拉住潇潇的手,轻轻的在她耳旁说了声,“谢谢你” 声音清浅,如风过境,让潇潇的耳根通红,低头说了声“不谢”后就落荒而逃。 顾辞远在潇潇走后,看着自己刚刚握住潇潇的手,唇角微扬,“我们……来日方长。” 日子就这样不快不慢的过着,随着和顾辞远在他母亲面前扮演新婚夫妻的日子越多,潇潇也渐渐开始适应了这种身份,开始代入到自己的角色当中。 在顾辞远母亲离世的当天晚上,哭的比顾辞远这个亲生儿子都要伤心。 顾辞远母亲的葬礼,顾承远也来参加了,看着倒在哥哥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的女人,顾承远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本想上前安慰却被陈淑雅拦着不让,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潇潇被顾辞远哄好。 顾承远这才发现他那个不懂人情,只会工作的哥哥也会很在意,会很温柔,之前的是因为不上心,自己才钻了空子,如今在意了,自己还有机会吗? 答案显而易见,何况他与潇潇之间还隔着身份以及母亲,顾承远不想委屈其中的任何一个,就只得及时止损。 他应该做最精明的选择,可为什么内心却痛的无法呼吸? 顾承远默默的再看了一眼,这些日子朝思暮想的女人,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独自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当潇潇抬起泪眼想要寻人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礼堂。 顾辞远觉察到了潇潇的异样,柔声问道,“怎么了?” 潇潇回神冲顾辞远笑了笑,“没……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 忙完葬礼后,潇潇有意无意的提及顾承远,想要知道他的去向。 顾辞远整理遗物的手顿了顿,“他出国了,暂时应该回不来。” 潇潇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低低叹了一口气,随即还是开口说想要离开。 顾辞远知道这次离开,不是因为其它人,只是因为她想离开,所以他没有阻拦。 盛叔看着远去的车,心急不已,“少爷你明明那么在意,为什么还要让少夫人离开?” 顾辞远却眉目舒展,“她选什么,我都随她。”说完就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不再停留。 盛叔看不明白,心里虽然不解,但还是选择了闭嘴,不再过问。 当潇潇再次听到关于顾辞远的消息时,已是两年后。 潇潇正忙于学业,今晚有贵宾回来学校,所以导师特意嘱咐她要好好表演,争取这个能出国的机会。 当潇潇急冲冲抱着大提琴姗姗来迟的出现时,金贵儒雅的男人已经坐在了嘉宾席的正中央。 心里诧异片刻后,潇潇还是完美的完成了演出。 全场热烈的掌声中,顾辞远也含笑着站起,满含赞誉的看向潇潇。 潇潇红着脸接受着众人的赞赏,下下台时就被导师告知出国的名额是给她的。 潇潇这次的隐瞒身份报的偏远学校,这次名额有几个人盯着,不应该落在自己这个普通人身上,除非有那人的帮忙。 散场后,顾辞远匆匆的就上了车,根本来不及道谢,潇潇只能冲车后默默的鞠了一躬以示表谢。 瞒着家人,潇潇再次踏上了出国留学的路。 刚到机场,就被告知经济舱的票已经售罄,只有头等舱的票,潇潇毫不犹豫的拍板要了头等舱。 收拾妥当后,邻座也刚好赶来。 四目相对后,两人都很诧异,随后都笑着说了句,“好久不见。” …… 许多年以后,当潇潇再次问及顾辞远怎么会出现在那航班上时,顾辞远的回答依旧是凑巧。 潇潇虽然不信,但也选择了默认的相信。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第172章 斯文的病娇(一) 世界再次破碎,潇潇在时空隧道中缓缓闭上了眼,等到再次睁眼时。 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只是稍微扭动了一下腰身,就如雷劈了一般,身下更是泥泞不堪。 放眼床边,桌案,窗前…… 一片狼藉 作为见惯场面的潇潇,见此场景也不由的老脸一红,潇潇闭了闭眼,开始读取这一世的任务剧情。 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一本重生文,女主姜雪,是姜家领养的女儿,从小谨小慎微的活着,生怕惹的养父母的不喜。 姜雪一直暗恋着学校里匆匆一眼的男神寒北辰,偷偷画了不少有关寒北辰的画像,藏在家里的阁楼上。 就是这样一份小心思,刚巧被同样喜欢寒北辰的姜潇潇得知。 姜潇潇是姜家的真千金,从小刁蛮任性,霸道不讲道理,一直跟在寒北辰身后装乖巧,好不容易做了寒北辰的正牌女友,寒北辰却对潇潇不冷不热。 自从得知姜雪也觊觎寒北辰后,内心逐渐扭曲,姜潇潇不舍得对寒北辰动手,就反过来折磨姜雪,让姜雪去做下人的活,冻结家里的卡,让姜雪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工挣学费,还刻意找人羞辱姜雪是个穷酸女,根本配不上寒北辰…… 姜雪在这样日日的言语羞辱和恶意针对下,得了抑郁症,最后在姜氏集团的大厦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可当姜雪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重生了,且重生在了刚上大学,遇见寒北辰的时候。 从前的打击报复,人生险恶,让姜雪瞬间黑化,决定让那些伤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姜雪当即就像是开了挂一样的在校庆晚会上,一举夺魁得到了寒北辰的青睐,让姜潇潇气得方便愤然离席。 让后就是对姜雪的日常报复和诬陷,让本就对姜潇潇感觉平平的寒北辰,对姜潇潇深恶痛绝,连见一面都不肯。 于是姜潇潇果然在姜雪的计谋下,在家宴上对姜雪下药,想要姜雪和其它人生米成煮熟饭,败坏姜雪的名声,可却被姜雪识破,将计就计的将药换给了姜潇潇自己。 姜潇潇吃了药,错将寒北辰的孪生哥哥寒瑾年,当成了寒北辰,就这样硬上了寒瑾年。 这也是潇潇最后惨死的导火索…… 至于重生女主姜雪,在斗垮了潇潇后,自然和男主寒北辰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了。 潇潇随手拿起一旁的靠枕,将酸胀的腰,轻轻靠在靠枕上,这才有力气和幺幺说话,“这次的任务是?” 幺幺从白雾中闪现出来,见到一屋子狼藉后,光速闭眼说着任务,“你这次的任务是拯救病娇反派,也就是男主寒北辰的孪生哥哥寒瑾年!让他成为真正的贵族白月光,不要在被疾病迫害。” 潇潇想了想原剧情里的寒瑾年,是有那么点精神失常,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偏执,那么疯狂的针对寒北辰。 正在潇潇与幺幺在意识里对话时,房间浴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纤长的男人,穿着浴衣向潇潇缓步走来。 “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清润如雨,又低沉绵长,好听的像钩子,勾的潇潇慌忙的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寒瑾年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映出潇潇的影子,乍一看还以为会有多深情。 可潇潇却知道,自己此刻在寒瑾年眼里是个什么位置,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寒瑾年从开始就对她情根深种。 寒瑾年只是单纯的看不惯寒北辰,想要恶心恶心寒北辰罢了。 不过对于缺爱的疯子,潇潇自然有一招能立刻拉近两人距离的办法。 寒瑾年轻轻靠在床边,欣赏着昨晚酒后疯狂的佳作,嘴角微微上扬,随即转头冲潇潇面露苦难,“昨晚,我们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刚刚还笑得春光灿烂,如今一转眼就换上了苦大仇深的面孔,京剧变脸都没这么快的。 要不是潇潇现在腰还疼得厉害,还真以为是她对寒瑾年真用了强呢! 潇潇敢保证,幺幺一定又对自己说了真假参半的剧情,不然寒瑾年要是真对原主不感冒,只是单纯的想恶心寒北辰,没必要牺牲自己陪原主演戏。 潇潇心里气鼓鼓,面上却装的娇羞极了,慢慢往寒瑾年身边挪了挪,将头靠在了寒瑾年的肩头,开始畅谈过往。 “北辰哥哥,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从上学那会儿在图书馆对你一见钟情之后,就爱上你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你对我忽冷忽热,我都不在乎,我只和你在一起……” 肩头的女子还在絮絮叨叨的表达着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慕,可寒瑾年却只听到了图书馆这几个字。 他和他那个孪生弟弟除了长得一模一样外,性格简直天差地别,他静,寒北辰闹腾,他那个好弟弟从踏入大学那一刻起,可从没去过图书馆。 看来有些人,表面上对人家爱搭不理,其实内心喜爱的很呐! 那不然还真没办法解释,明明从小他俩的审美都极其相似,喜欢的东西几乎都一模一样,明明自己刚瞧见潇潇时就想占为己有,而寒北辰却对潇潇爱搭不理。 他是伪君子,寒北辰却是真君子! 就是这样的高尚,反倒衬得自己像个小人。 寒瑾年烦躁的扯了扯衣领,看向潇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北辰哥哥,你问。”女子抬起头,白皙如脂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事后的红晕,迷糊的小鹿眼角处还有昨晚哭疼时的泪痕。 寒瑾年神色暗了几分,笑着挑起潇潇下巴问道,“那你是喜欢一见钟情的我,还是床上的我?” 第173章 斯文的病娇(二) “嗯?” 从喉咙里发出的尾音,撞击到耳膜处,心头都跟着在颤动。 深情暗黑的眸子,如旋涡一般想将人拆吃入腹。 这般主动的诱引,让平日里刁蛮任性的潇潇,都不禁脸红的想躲。 寒瑾年一把抓住潇潇胸前捂住被子的手,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刚沐浴完,寒瑾年身上还散发着清烈的冷香,冷水刚刚冲洗过的胸口,此刻因为拉扯而微微敞开,潇潇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微凉的肌肤,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潇潇故作不懂,“两个不都是你吗?有什么可比的?” 寒瑾年轻轻摇了摇头,“这不一样……回答我,好吗? ……这对我很重要。” 男人俊挺的眉宇微微蹙起,眼神由刚刚的深情变成祈求,嘴角下弯,仿佛潇潇逃避问题就会哭出来一样。 原本对自己冷漠无情的人,如今却对自己摇尾乞怜,再硬的心肠也会软下去。 潇潇伸出双手爱抚的摸了摸寒瑾年的头,“只要是你,我都爱……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女人红着脸逃避着寒瑾年的目光追逐,自然没有瞧见寒瑾年得逞的轻笑。 男人将头慢慢靠在潇潇的胸口,贪恋的吸取着女人独有的馨香,“我也爱你……从一开始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 长久以来的独自追逐太阳,让乐观的潇潇也难免有些沮丧,如今得到了回应自然高兴得手舞足蹈。 高兴之余,将捂在胸口的被子自然是忘的一干二净,寒瑾年松开潇潇的同时,被子也在已一种诡异的速度滑落,直到潇潇瞧见寒瑾年的眸子又暗沉了几分,这才发现。 忙拉起被角胡乱遮挡,就被寒瑾年拉倒怀里制止了,寒瑾年贴着潇潇耳根温吞的吐息,“天才刚亮,别让我再干活好吗?我今天还有工作。” 潇潇是知道寒北辰今天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自然不敢耽搁,红着脸连连点头。 寒北辰吻了吻潇潇的耳畔,视线满意的略过自己在潇潇身下画下的杰作,缓缓起身,看向满屋的狼藉,笑得无奈且风流,“哎,一会儿我让助理送几件衣服来,送你回去。” 昨晚阵仗太大,以至于地上没有一件潇潇现在能穿出去的衣服,而且她现在人还在寒家老宅,更是不能就这么裹着一件浴衣溜出去。 陈助理还没睡醒,就被寒瑾年的一个电话给薅起来了,本以为这祖宗是一时兴起又要买颜料作画,正机械且迅速收拾颜料时,却听到寒瑾年让他去买几件女人穿的衣服来…… 女人穿的衣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老大一直心心念念的女神,哪个早已心有所属的白月光? 陈泽轩想到这里哪里还敢耽搁,赶紧提上手提包就往菜市场冲。 他今天务必要让老大,做那个在女神眼里独一无二的男人! 一刻钟后…… 寒瑾年看着放在床上五颜六色的花裙子,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力不从心,痛苦的捂眼询问一旁邀功的陈泽轩,“这就是你说的所有好看的衣服?” 陈泽轩一说到这儿,立马来了精神,“那可不,这可是老板亲自推荐的热门款,一大早上刚开门就被我给全买回来了!我买的多,老板还给我打了95折,老大,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知道这个点商场没开门,要买女装得去菜市场,而且我还把所有热门款全都买断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和你的女神穿同款衣服撞衫,这样我们就买到了热门款和绝版女装,女神一定会对你刮不相看,然后又被你的理智所吸引,最后对你情根深重的!” 如果可以……寒瑾年真的很想把现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陈泽轩,给扔下二楼,去游泳池里冷静冷静。 他也真是脑子秀逗了,打电话给陈泽轩这个直男蠢货。 正当陈泽轩吐着唾沫星子,口若悬河的说着他的战绩时,里屋的门被人打开了。 潇潇穿着浴衣,神情尴尬的冲陈泽轩打招呼,“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女人很美,美得像水墨画,小鹿眼又带着些许惶恐羞涩,既纯又欲,看得人心惶惶。 陈泽轩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这人间绝色,是老大的菜!难怪有了男朋友还惦记,就是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想不起来了,也许老大什么时候偷偷看人家照片,不小心被自己撞见过。 等等……浴衣,女装?! 陈泽轩这才后知后觉的看起周围虽然收拾过,却依旧凌乱的房间…… 陈泽轩眼神飘向窗外,端起一旁的凉白开故作镇定的,冲潇潇打了一声招呼。 潇潇拉了拉衣领,也不好意思的冲陈泽轩回了声“陈助理,你好”。 女人的声音轻柔而娇气,尾音绕的边长长的,像羽毛一样挠得人心痒痒。 陈泽轩差点没把嘴里的水给喷到寒瑾年身上,还好咽的快,不然都得招呼到寒瑾年那儿去。 陈泽轩捂着胸口狂咳。 寒瑾年无语的帮陈泽轩顺气,还得厚着脸皮冲潇潇解释,“陈泽轩没谈过女朋友,不会买衣服,也不会挑地方,你先选一件,应付一下!” “什么叫我还没谈过女朋友啊!老大不能你现在脱单了,就攻击我啊?我要不是为了公司做牛做马,要不是我在幕后为了你能撬女神墙角出谋划策,我能拖到现在?” 寒瑾年握住杯子咬牙切齿道,“陈助理大概是渴的太辛苦了,怎么还开始说胡话了?来来来,再喝点水解解渴。” 看着闹腾的两人,潇潇笑着摇了摇头,从一堆花裙子里选了一件全是大朵玫瑰花的黑色连衣裙。 一般来说这种既难驾驭的衣服,穿在身上都会显俗,可这件衣服穿在潇潇身上,连带着潇潇身上的吻痕都变得像是刻意画上去的一样,美的时新抢眼。 寒瑾年欣赏的看着眼前如艺术品一样完美的人儿,将陈泽轩的脸推到一旁赞赏道,“很美” 说完就将自己的衣服外套给潇潇披上,从西服外口处掏出丝巾,慢条斯理的给潇潇系好领口,直到再也看不见领口处的一丝春色才满意的放下手来。 “这个房间橱后面有个暗门,一会儿陈助理会带你从那儿离开,记住,避开人。” 潇潇自然知道寒瑾年这是在给她机会赶紧离开,显然寒瑾年是知道一会儿会发生的事。 很显然寒瑾年很符合,小说里那种聪明又腹黑的反派人设。 两人来到暗门处,还在依依不舍。 寒瑾年吻了吻潇潇的额头,轻声说道,“走吧” 男人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更加暧昧动听,骚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嗯”潇潇红着脸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跟着陈泽轩往暗处走去。 在寒瑾年送别两人没多久,他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第174章 斯文的病娇(三) 敲门声由轻到重,门内依旧没有动静,敲门的人渐渐失去耐心,开始更大力的砸门。 看来是自己是睡不了回笼觉了,寒瑾年摇头低叹,在门外之人就要把门砸穿时,快速的将门打开一条缝。 门外兴师问罪的众人,也是没想到开门的人竟然会是寒氏掌门人寒瑾年,一时之间也都偃旗息鼓,不敢造次。 寒家这位大少爷,可不像二少爷寒北辰是个混世魔王,是个真正有实力有手腕的狠人。 寒瑾年二十多岁,就将摇摇欲坠的寒氏又重新拉回了上流,甚至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计谋,让寒氏的地位更上一层楼,成了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这样一个真大佬,众人还是有所忌惮的,毕竟谁也不想因为一个快要落寞的姜家,得罪权势滔天的寒瑾年。 显然门外被姜雪硬拉过来的寒北辰,也没想到门内的人会是自己哥哥寒瑾年,连忙将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乖巧的冲寒瑾年打了声招呼,“哥,你回来了。” 别人不知道寒瑾年回国,但作为重生者的姜雪自然是知道的,她不光知道寒瑾年会偷偷回国,她还知道寒瑾年心里一直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这人是寒瑾年心中的心中的白月光也是朱砂痣,作为重生者的姜雪,自然知道寒瑾年有多爱那人。 在自己上一世跳楼死的时候,还听人说寒氏集团的总裁去抢亲的事迹,可后来有没有成功,姜雪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死了。 一个权利巅峰的男人,尚且能为所爱如此疯狂,那么要是有人恶意斩断了那份偏执,那么这份爱的疯狂会不会变成恨,统统都加注在那自以为是的蠢货身上? 所以姜雪才会将本该给别人的酒水,加大了药量换给了寒瑾年。 而潇潇那个蠢货,会按计划将自己喝下为她准备的迷药,然后再无意间撞见同样中药的寒瑾年,就可以了。 寒北辰虽说和寒瑾年是孪生兄弟,但明眼人一看就能分辨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寒瑾年常年笑眯眯的,可眼里含冰,没有多少柔情;寒北辰整天臭着张脸,眼神却明亮赤忱,充满温度。 可这对于中了迷药又天生愚蠢的潇潇来说,根本分不清,况且潇潇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寒北辰,如此机会,潇潇自然不会放过,姜雪她只需要推波助澜就行。 姜雪收拾好得意之色,连忙换上了一副关切模样,急切的拉住寒瑾年的袖口,满脸诚恳,“寒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找妹妹太过心急了,大家也是帮我才会不小心打扰到你休息的。” 寒瑾年眯眼看了看面前这个一脸狡黠的女人,满脸算计,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也就他家宝贝单纯,才会屡屡被这女人算计。 这样的人要是落在自己手里,活不过第一集。 男人懒散的将手支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的看向姜雪,“姜小姐,请问,你找妹妹敲我门做什么?” 男人语调轻松温和,但熟悉寒瑾年的人都知道,寒瑾年越是随和,越能说明他很生气。 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拉姜雪的裙角,提示姜雪不要做的太过。 今日姜雪召集众人来敲门,就是为了瓮中捉鳖,将潇潇与寒瑾年的丑事暴露在众人面前,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自然不会顾及别人的善意提醒,往寒瑾年面前又凑近一步,“其它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只有这里我们还没找过…… 爸爸妈妈五十多岁了才有的妹妹,要是因为我带她来参加这宴会出了什么事,我……我可怎么向爸妈交代啊!” 姜雪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白皙秀气的小脸拧成一团,泪珠好似不要钱般大把大把的掉,好不可怜。 姜雪这哭丧式诉苦,显然打动了一小部分人,开始为姜雪打抱不平。 “是啊,寒总,姜小姐身世可怜,又找妹妹心切,你就让她进去看看吧!” “我们自然是相信寒总的人品的,可寒总又不是不知道,那姜二小姐的品行,要是喝醉了顽皮躲在哪个衣橱里,睡着不小心着凉了,那姜大小姐又得遭殃。”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也仿佛是在给姜雪助威打气,姜雪的眼泪就越不值钱的往下掉。 女人哭起来挺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死了亲爹亲妈一样,若换成自家的小笨蛋,要是真伤心了,也只会含眼泪红着眼尾,气得咬自己一口。 寒瑾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肩头,无奈的低头叹息,自家小笨蛋像猫一样,弄得人还真疼。 寒瑾年这低头叹息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也以为寒瑾年是在痛心姜雪的遭遇。 姜雪见此立马来了精神,抬起眼故作欣喜道,“寒先生,你这是……同意我进去找找我那爱躲猫猫的妹妹吗?” 面前刚还痛苦的人,突然变得欣喜若狂,眼里止不住的小人得志,让寒瑾年看得恶心,但多年的教养还是克制住了寒瑾年,让他不要打女人。 白的都快被说成黑的了,这女人怎么不去做诈骗,看起来挺有潜力的。 姜雪见寒瑾年没有拒绝,就赶紧往门内挤,并且还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冲着屋内四处张望起来。 可门却被寒瑾年抵着,没有丝毫动弹。 姜雪故作不解的看向寒瑾年,祈求道,“寒先生,可以请你把门再打开些,让我好进去吗?” 寒瑾年忍着恶寒,好不容易调整心态,却没回答姜雪的问题,反倒看向一旁愣神的寒北辰,“北辰,你女朋友现在被人怀疑躲在你哥哥房里睡觉,你觉得这门,我开还是不开?” 寒北辰是没想到寒瑾年会将问题抛给自己,刚还有些不耐烦的神色有些微愣,随即变得严肃起来。 姜潇潇的确是他的女朋友,可那也只是名义上的,要不是潇潇缠自己缠的太厉害,他才不会让一个徒有美貌却脑袋空空的人做女朋友,关键是该娇气的要命。 寒北辰本来就烦潇潇,他恨不得现在就和潇潇撇清关系,自然也不会顾及潇潇的名声,张口就是正义发言 “哥,你的人品我们是知道的,但潇潇她从小就不服管理,喜欢惹事身非,你就让姜雪进去看看潇潇是不是躲在你屋里,就算真在那也是潇潇她自己领不清,跑错了房间,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寒瑾年蓦然笑道,眉眼弯弯,看起来温和又邪魅,看得人心惶惶。 “嗯……好像的确和……现在的我,没什么关系”寒瑾年自顾自的说着,随即缓缓的将门拉开,“既然没关系,那就请诸位一同做个见证,一起来我屋里找找那个躲起来的姜家小笨蛋吧。” 姜雪也知道寒瑾年在顾虑什么,如今都得到了众人的见证,自然不会再管,毕竟是个男人谁不会犯错? 寒瑾年的那个白月光应该不会在意这些,那么恬不知耻勾引寒瑾年犯错的潇潇,就更让人痛恨了。 “小笨蛋”寒瑾年说的很含糊,且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屋内,自然也没听说寒瑾年在说什么。 众人走进屋内,和想象的混乱不一样,房间里干净敞亮,客厅的茶几上还燃着熏香,悠扬古典的钢琴曲,在古董的放碟机里缓缓流出。 寒瑾年从容的端起桌边的热咖啡,懒散的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冲众人笑着挥挥手,“大家都去找吧,别让姜小姐一个人找得太辛苦,都帮帮忙。” 男人笑起来,眉目如画,只是简单的坐在阳光里,就优雅的像一幅昂贵的油画。 一切美好的词,一下子开始变得具象化,如果说原先还觉得寒瑾年与寒北辰长得像的人,在这一刻都不自觉的为寒瑾年而沉沦。 明明都是同一脸,怎么就可以如此高贵典雅,反观寒北辰,总是冷着张脸,白白糟蹋了这么高级的脸。 正当众人望着寒瑾年出神时,卧室里传来姜雪的惊呼声。 第175章 斯文的病娇(四) 能得见顶级豪门的私密,自然众人就像是苍蝇闻着味儿就跟着姜雪的声音跑过去了。 屋内的姜雪,正指着被窝里一处隆起,吓哭了起来,“潇潇,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顽劣?你对得起爸爸妈妈的悉心教导吗?虽然北辰不喜欢你,可你也不能因为想要报复他,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众人挤在门口,向着屋内张望,以他们的视角,也只是看到床上有些凌乱,还有一些散落在床边的衣物。 至于隆起的那一处里面是不是躺着潇潇,还真看不太出来。 姜雪刻意找了角度,让窗外的阳光斜落在自己较好的眉眼间,捂住嘴巴低低抽泣,秀气慌乱的一双大眼,见一下子撞进了这么多人,更是惊慌一片。 连忙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挡在众人面前,让他们不要继续进屋,给潇潇留点体面,“真的麻烦诸位帮忙来找潇潇了,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就不劳烦各位了。” 有些怜香惜玉的,自然也不会放过这表现的机会,冲着门内睡着的潇潇叫道,“姜小姐这是别可着一家子祸害啊,人家寒二少对你不感冒,刻意和寒总套近乎,贱不贱呐” “是啊是啊,姜二小姐,你这样做实在太不道德了!” …… 众人的谩骂和挖苦,让姜雪不禁回忆起上上世,自己所遭受到的不公,同样是侮辱,围观自己狼狈的那些纨绔满嘴都是大粪,生殖器的乱飞毫无顾忌,相比较现在对于潇潇这不痛不痒的阴阳怪气,那简直就不叫个事。 这些人精自然会权衡利弊,毕竟潇潇才是姜家的真千金,姜雪不过是个养女,谁的身份尊贵自然一目了然。 而以寒瑾年往年,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的态度来看,似乎也很奇怪,不光没将人扔出去,还将人留在了下来。 可寒瑾年要是真在乎潇潇,自然也不会同意姜雪进屋找人,让潇潇如此狼狈的面对众人。 寒瑾年可是顶级大佬,项目、场地、资金,都握在人家手里,在没有摸清潇潇在其心中地位时。 众人自然也不会傻到真去嘲讽潇潇,即使有看不惯的,也不会说的太难听。 姜雪也想到了一层关系,气得牙痒痒,这潇潇还真是好命,出轨对象居然还这么优秀,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那这件事是会被轻而易举的带过。 到时候潇潇不光没有身败名裂,反倒还会因为寒瑾年的关系,身份也会因此而水涨船高,姜雪可不希望看到这些。 姜雪连忙冲到寒瑾年面前开始替潇潇赔罪,“寒先生,我知道你一直有喜欢的人,如今我妹妹做出这种事来,毁了先生在女神心里的名声,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有责任……只是能不能看在潇潇还小的面子上饶过潇潇?” 众人的视线,成功又被姜雪拉回到寒瑾年身上。 被点名的寒瑾年脸上依旧挂着笑,端着咖啡抿了一口,斜靠在躺椅上,姿态娴雅慵懒,掀起眼帘,眸子里是清浅的笑意,“姜小姐的面子还挺值钱啊!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是你妹妹,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 姜雪这么说,也不过是想给个台阶让寒瑾年一下,一般人不想生事的自然也顺着姜雪的话,将这件事默认下来。 可显然位高权重的寒瑾年,根本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下。 这自然是姜雪想要的结果,也是姜雪前世亲身经历的,没错,姜雪又重生了。 上一世大仇得报后,自己正幸福的和寒北辰举行婚礼时,被人从身后放了一记冷枪,当她捂着腰间的伤口,转身想要看清是谁要杀自己时,又被一击爆头,直接当场毙命。 姜雪根本没有看清是谁杀了她。 但老天真是待她不薄,又让她重生回来了,这一次她不光要继续将潇潇踩在脚下,还要找出当年的杀手,亲手了结恩怨。 可如今寒瑾年却没有顺着姜雪递来的梯子下,反而亲手拆了梯子,这不得不让姜雪怀疑,是不是昨晚的潇潇做了什么,寒瑾年不可忍受的事。 这一点让姜雪很困惑,明明之前的轨迹都是按照之前的世界发生的,没有丝毫偏差,可如今却得到了不一样的结果,这不免让姜雪内心感到一丝不安。 若是从前的姜雪,被寒瑾年这般贬低身份,脸上早就挂不住了,可现在的姜雪早就经过千锤百炼,面上自然看不出情绪,要看到也只是满满的愧疚,以及不卑不亢的态度。 简单调整后,姜雪立刻恭顺的对寒瑾年弯腰,“寒先生,我姜雪的面子是不值几个钱,但我们姜家在这地界,还是有几份薄面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儿有自己玩聊斋呢! 姜雪虽说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变化,但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毒,寒瑾年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寒瑾年缓缓站起身来,踏步走向姜雪,高大的身影,将姜雪面前的阳光,全部遮住。 “姜小姐,你这通奸的屎盆子说扣就扣,还拿一个小小的姜家来威胁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寒瑾年,太好说话了?还是你们姜家不想在京城混了?” 姜雪整个人被寒瑾年的身影笼罩,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开始兴奋起来,她成功的再一次激怒了寒瑾年。 姜雪身上的毛孔都在惧怕这个男人,这种感觉是上一世她面对寒北辰,所没有的。 姜雪居然疯狂的迷恋这种压迫感,以及带给自己压迫感的这张脸。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寒北辰除了赛车,几乎无欲无求,随性洒脱,而寒瑾年却不一样,他要钱要权要名要利,寒瑾年要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但面上却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姜雪自认为她和寒瑾年骨子里很像,都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姜雪自然也知道如何激怒这样的上位者,“姜家虽然比不上寒家,但我们在京城已有百年,豪门世家还是会给几份薄面的,不像寒家,突然兴起,根基不深,上位之路自然凶险。” 姜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众人都觉得她是疯了。 一个小小的养女,居然当着面挖苦寒瑾年,说他也没什么根基,要不是手段狠辣,也不会成功。 上位者见惯了阿谀奉承,曲意讨好之人,自己这般不畏强权的模样,自然会让寒瑾年耳目一新,说不定还会被另眼相待。 虽比不上寒瑾年心上人的位置,但只要自己努努力,先从知己做起,说不定那寒瑾年身边的位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自己的。 上一世自己不就成功挤掉潇潇,和寒北辰结婚了吗? 寒瑾年听到姜雪这话,厚薄适中的唇,蓦的扬起令人目眩的笑,眯眼指了指姜雪,“姜小姐,你胆子可真大!你还是第二个这么说我的人。” 寒瑾年的突然挨近,身上独有的木质冷香冲入姜雪的鼻尖,让姜雪身心一荡,随即脸红的退后几步,与寒瑾年拉开距离,“寒先生,你离我太近了。” 姜雪故作娇羞的模样,让寒瑾年看得心里直犯恶心,这女人,怎么这么矫揉造作?明明自己的靠近,她眼里雀跃的很,却还要装作一副抗拒的模样。 他真的是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再见到姜雪,蹙眉继续踏步向前,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与姜雪擦肩而过来到床前。 寒瑾年如此的无视,反倒显得姜雪刚刚的言行多此一举。 众人的目光就像是鞭子一样打的姜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姜雪差点没忍住情绪,当场跑出去。 姜雪随即调整好表情,继续指责寒瑾年,“寒先生,我妹妹如今衣不蔽体的躺在你床上,你不给我个说法吗?” 姜雪这边叽叽喳喳的说,让寒瑾年头又开始疼了,头一疼他就想掐死那个最烦的。 寒瑾年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忘却一下杀人的想法,指着床上那驼人形一样的被子,对一旁冷脸观望全程的弟弟寒北辰,开口问道,“寒北辰,你女人给你女朋友和你哥,头上浇了这么多屎,你真不打算管管?” 第176章 斯文的病娇(五) 像木头一样沉默寡言的寒北辰终于说话了,然而一开口却是向寒瑾年解释他与姜雪之间的关系:“哥,我和姜雪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误会。” 寒瑾年听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地说道:“我看你老是因为姜小姐的事情,把你的女朋友扔到一边不管不顾,我还以为姜小姐才是你的新欢呢!” 听到这句话,寒北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试图反驳,但却突然意识到寒瑾年所说的话似乎并非毫无根据。毕竟,他的确常常因为关心姜雪而忽略了自己的女友。想到这里,寒北辰不禁感到一阵烦躁,他抓了抓头发,不再试图解释什么。 一旁的姜雪皱起眉头,连忙解释道:“寒先生,我想您可能是误解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我只是心脏不太好,每次排练时都会出现一些问题,北辰作为我的朋友担心我的身体状况,所以才会特别关注我而已!” 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就不谙世事的寒北辰会上套。 寒瑾年不接茬,冷笑讽刺道,“有病就去找医生,你打给北辰做什么?他是能给你看病啊?还是能治好你?还是说你这病一见到北辰就无药自愈了?” “哥,姜雪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很善良的,她很有才华只是身体总是不太好,我……” 寒瑾年一脸阴沉地打断了寒北辰的话:“够了!”他扶着头,眼神冷冽地扫视着寒北辰。然后冷冷地说道:“我的时间非常宝贵,一会儿还要参加重要会议,可没闲工夫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更没时间看你们表演。还有,请姜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一进门就大呼小叫,一点规矩都没有。” 听到寒瑾年的斥责,姜雪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试图解释道:“我......我只是担心潇潇,所以才会这样失态。” 然而,寒瑾年却不给她任何机会,语气愈发严厉地回应道:“别一口一个潇潇的喊,你看清楚了吗?就在这里胡乱喊叫,还损坏我的名誉,小心我告你诽谤!”说完,寒瑾年猛地掀开被子,露出里面的真相。 众人惊讶地发现,被子里根本没有人影,只有两个斜放着的枕头。而原本以为藏在床下的衣物,仔细一看,也全都是寒瑾年的衣服,并没有所谓的女人衣物。 姜雪没有看清就在那儿乱喊乱叫,分明就是笃定屋内之人就是潇潇,可如今发现不是,自然也慌了神。 “不可能,我昨晚分明看见她往这屋里来的。” 姜雪一脸笃定,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寒瑾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吓人:“姜小姐这话说的有意思,你昨晚分明瞧见了你妹妹乱跑不去阻止,反倒今早带着一群人来我这儿信誓旦旦的找妹妹,姜小姐你还真是……有趣的很呐!”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让人听出了几分嘲讽之意。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向姜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他们都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大家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对姜雪有所不满的人更是直接将情绪表现在脸上。 姜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解释什么,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寒瑾年当场拆穿,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她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地疼。 她想不通,为什么寒瑾年会这么帮潇潇?上一世寒瑾年明明不在乎潇潇的死活。 这时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这是被姜雪当枪使了,一时间对姜雪都是气愤不已。 “抱养的就是抱养的,永远也养不熟。” “真的还是养不熟啊,这简直就是养了个白眼狼,姜家待她不薄啊,居然还想着坑害自己妹妹。” “我之前真是瞎了眼了,还以为姜雪在家被潇潇欺负死了,想替她主持公道呢,现在看来姜雪之前的话还有待考证。” “寒总,我们哥几个家里,还有一些事儿要处理,就不在这儿多聊了,等过几日我们再登门为打扰您休息致歉。” 人群陆陆续续的散开了。 就连一直站在姜雪身边的寒北辰,也不免对其摇头叹息,“姜雪,你……哎,哥,姜雪她只是一时糊涂,被潇潇压榨多了,想要教训一下潇潇,她很善良的,这应该不是她的手笔,一定是有人蛊惑了她,才会这样的。” 姜雪一时没想到破局的方式,听到寒北辰这么说自然也想出了方法,将锅甩给别人不就行了吗? 她心中暗自窃喜,自己怎么这么聪明呢! 于是姜雪随即开始胡编乱造,“我……其实也没有瞧见妹妹进屋,只是听下人说,妹妹好像往三楼去了,其它房间里又没人,自然只有这房间最可疑了,所以一时心急就,就说错了话,误会了寒先生,我在这儿给您道歉。” 她说得情真意切,让人忍不住相信。 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却还能镇定自若的扯谎。 还真是能屈能伸,和小强一样顽强。 寒瑾年睨着态度谦卑的姜雪,嗤笑一声,“既然姜小姐知道错了,我再追究是不是就有点小肚鸡肠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让姜雪的脸色微微一变。 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低下头说道:“当然不会,寒先生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我一般见识。” “错了就是错了,姜雪甘愿受罚,为表歉意,我自愿给寒氏免费打工三个月来偿还债务。” 态度积极,言辞恳切。 寒北辰紧紧地拉着姜雪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担忧:“姜雪,哥哥不会为难你的,你真的不必如此。”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似乎生怕伤害到她。 然而,姜雪心中却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她的举动并非无的放矢。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是我的诚意,希望寒先生能够接受。”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决,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 寒北辰皱起眉头,试图说服她:“姜雪,你身体不好,应该好好休息。”他用力拉住姜雪,不愿让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姜雪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北辰,我不想成为一个无用之人。”她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她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 两人争执不下,你来我往的争论声让寒瑾年感到头疼欲裂。他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出声制止了这对争吵不休的人。 “你们两个够了!”寒瑾年的声音低沉而严厉,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指了指寒北辰和姜雪,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你们明天去人事部报到。”他的目光犀利如刀,让人无法抗拒。 寒北辰和姜雪惊讶地对视一眼,显然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寒北辰刚想开口辩解,寒瑾年便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姜雪,你是赔罪;寒北辰,你是历练。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谈。”寒瑾年的话语简洁明了,不给任何人反驳的余地。 寒北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就是好心劝了一下姜雪,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他本来就对上班这件事充满了厌恶和抵触情绪,现在又被寒瑾年直接点名让他去公司上班,这让他感到非常不爽。 \"哥,我真的不想去啊。\" 寒北辰愁眉苦脸地说道。 寒瑾年却毫不留情地冷笑道:\"寒北辰,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难道还能一辈子躲在我身后吗?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我来替你挡着吧?\" 寒北辰被说得哑口无言,心中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确实应该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于是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相比之下,姜雪倒是显得格外兴奋,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显然对于能够进入寒氏工作充满了向往和渴望。 第177章 斯文的病娇(六) 低调奢华的迈巴赫,缓缓从闹市区驶进狭窄昏暗的小巷,嘈杂混乱,异味四处。 陈泽轩看着前方破败闭塞的小巷,又看了看身后坐在车上看风景的女人,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美丽慵懒的女人,与破旧不堪的楼房,实在是格格不入。 老大怎么忍心,还让女神住在这个破地方的? 即使是还在姜家的时候,寒北辰也没有派人送自己回家过,现在自己失了势,住进了破败的地方,反倒派人送起自己来了。 潇潇虽然刁蛮任性,但她有她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她不想自己心爱的人,看到如今狼狈不堪的自己。 “陈助理,就在这儿下车吧!” “可是……”陈泽轩看着幽深的巷道,有些犹豫。 潇潇却不以为然的笑道,“这里四处都有监控,很安全的!” 陈泽轩坚持不过潇潇,只得无奈答应,“那好吧,不过我得送你进门,这是老大吩咐过我的!” “不用了,就几步路,不远的。”潇潇婉言拒绝,随后打开车门,从车上优雅的走了下来。 陈泽轩本想将车停下,继续送送潇潇,可这小道太窄,眼看着后面就有小轿车也驶了过来。 停在这里实在妨碍通行。 陈泽轩没有办法,只能冲潇潇抱歉道,“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你到家了,记得打个电话告诉一下老大,不然他会担心的。” 潇潇微笑着点头,“知道了,替我谢谢他!” 斑驳的阳光刚巧打在女人身上,即使是简单的站着,都是自成一道风景。 陈泽轩被潇潇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那……女神,我们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 就在两人告别时,身后的小轿车已经驶了过来,见前面的车迟迟不发动,本就要迟到的打工人,更是气得不行对着前面的豪车疯狂嘀嘀。 嘀嘀不够解气,车上的男司机,甚至还摇下车窗对着两人骂起来,“要腻歪去家里腻歪,大早上的别妨碍人上班!” 副驾的女人,见暴躁的男友又开始发飙,无奈的拉了拉男人的胳膊劝道,“别骂了,你没看到人家开的是豪车吗?这种人我们惹不起!” 男人一听女人这么说,骂起来更凶了,“不就是有点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阻碍我们正常通行,就是不对!” 车内的陈泽轩,自然也听到了男人的谩骂,心下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都是打工人,谁也别怨谁。 该遵守的规矩,得遵守! “女神,我真走啦!”陈泽轩麻溜的启动汽车,准备离开。 潇潇笑着挥了挥手,“拜拜。” 前面的迈巴赫缓缓启动离开了原位,后面的小轿车却迟迟不动。 女人见豪车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怕他男友又上头和前面的车主杠上,“老公,你就少说两句吧!” 而此刻男人的注意力,却在潇潇身上。 女人浓密风情的大波浪,一身艳丽夺目的长裙,在风中摇曳,抬眸间是说不出的妖娆。 这样的人间尤物,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的有些失神。 女人也注意到了潇潇,在看到自家男友看到潇潇时,眼睛都看直了,又看了看后视镜里,长相寡淡无味的自己,瞬间充满了怨气。 女人看了一眼潇潇身上,略显廉价的衣物,酸溜溜的开口讽刺道,“哎呦,长得好看就有资本,你看看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坐上豪车了,哪儿像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的努力大半辈子,都不见得能买到人家的车轱辘。” 男人被女人的话一提醒,刚消停些的怨气,又浓郁了几分,满脸阴鸷道,“这种捞女,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等她人老珠黄了,我看那有钱的少爷还和她好?人家不过是玩儿玩儿她而已。” 潇潇看着驶进的小轿车,冲两人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刚妨碍到你们上班了。” 女人将打量的目光收回,摇下车窗,装作礼貌的回应,“不好意思啊,我男友就是个急性子,刚刚没冒犯到你男朋友吧?” 潇潇听到女人这话,连忙笑着摇头解释道,“不是的,他是我男朋友的助理,送我回来的。” 车内的女人听到潇潇这话,意味深长的笑道,“哎呀呀,我们家这个,就是脾气差了点,平时脾气挺好的。打断你们说话真不好意思啊!我叫赵雪就住在x楼,xxx室,都是邻居,有空过来玩儿啊。” 男人不屑的瞥了一眼赵雪催促道,“和她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上班都快迟到了!” “王刚,你就不能体贴点,你看人家姐姐男朋友多好,自己不方便送姐姐回家,就让让助理送姐姐回家。” 显然赵雪误解了潇潇的意思,以为潇潇口中的男友是个膀大腰圆的有妇之夫,不方便送潇潇回家,才让助理代劳的。 要是正常男女朋友,男人这么有钱,怎么可能让自己女人穿一身地摊货?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潇潇是那老男人的地下情人。 王刚最是看不惯赵雪巴结别人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无所谓道,“反正我就这样,你爱处不处,有本事去找别人啊?” 王刚这话戳到了赵雪的痛处,脸色白了白,连忙向潇潇抱歉道,“王刚他就是这德行,姐姐别介意啊!下次再见我请你喝咖啡……” 赵雪话还没说完,王刚就一脚油门踩到底,驶离了小巷,潇潇自然没听清赵雪接下来说的邀请。 车越来越快,直到看不到潇潇的身影,赵雪这才不甘心的坐下埋怨起王刚,“你开这么快干嘛?” “你是适合结婚的女人,别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被带歪了怎么办?”王刚凝眉敷衍的回道,他只是不想再看到那女人。 王刚这话显然也是误解了潇潇,以为她和她口中的男友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可那又怎么样? 谁不喜欢这种尤物呢? 自古美人配枭雄,只要有钱有权,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而自己现在特么的连个狗熊都不是,心里就窝火,只得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一下身边的女友。 赵雪听到男友这话,却是一脸娇羞,心想女人再漂亮又怎么样?还是被那些有钱有势的老头玩儿烂了,最后惨遭抛弃,然后找个还不如王刚的老实人嫁了。 自己不漂亮又怎么样,没机会接近权贵又怎么样?只要能找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能搭伙过日子就行,说不定等老了,那女人还羡慕自己呢。 赵雪想到这儿,连忙笑意满满的挑出气垫,开始补妆。 而此刻在京城的a座大厦顶楼的会议室里,陈泽轩也刚好赶上会议,本想问问寒瑾年有没有收到女神的保平安短信,可碍于人多,只得憋到了会议的中场休息。 陈泽轩凑到寒瑾年跟前小声的问,“老大,你有没有收到女神给你发的平安短信啊?” 寒瑾年面无表情的翻过一张会议内容,连脸都没抬,“什么平安短信。” 寒瑾年单身这么多年,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365天,天天加班,号称卷王中的卷王。 能正常谈个恋爱多不容易啊,怎么还想着工作呢? 陈泽轩急的要命,将寒瑾年手中的会议资料轻轻夺过来,刻意压着嗓子道,“就是……就是那个我今早送女神回家,她有没有给你报平安!” 而在此刻安静的会议室里,大家默默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对那个陈泽轩口中的女神十分感兴趣,但也怕被骂,所有人都陌生的开始装起了忙碌。 有端茶的,有倒水的,有整理文件的,都竖着耳朵在等寒瑾年接下来的话。 “没。” “什么叫没有?”陈泽轩傻了,难道是自己表达的方式不对?女神没有理解,所以没有给寒瑾年发短信报平安? 寒瑾年不以为然的拿回资料,抛下了一句信息量有点大的话,把陈泽轩都给干沉默了。 “我们之间没有留联系方式,她联系不到我,我也联系不到她。” 第178章 斯文的病娇(七) 忙忙碌碌一整天,一句回到解放前。 陈泽轩不能说不震惊,只能说是相当震惊,“不是,老大,你告诉我,你没你女朋友电话?谁信啊?” “女朋友和有我没有电话,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不是,你都喜欢人家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和人家睡一起了,不留一下人家电话号码的吗?” 有句俗话说的好,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陈泽轩觉得,现在自己就是那个太监。 简单收拾下手里的资料,寒瑾年又放出来一枚重量炸弹。 “人家有正牌男朋友,我留联系方式,不合适!” 寒瑾年的这句话,炸得在场的所有人,那是一个外焦里嫩。 他们眼里完美高贵的老大,居然主动去做男小三? 还是那种,一夜情,不要名分的那种? 他们老大的初夜,这么廉价的吗? 一阵书本落地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古秘书笑得尴尬而不失礼貌,“我……我刚刚手滑,老大,你们继续聊啊,别管我。” “是啊,我突然发现我还有些会议资料没拿过来,我去隔壁办公室拿一下。” “啊,对对对,我也有几本策划案没拿过来,我去楼下一趟。”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火速离开了会议室。 寒瑾年看着泪眼汪汪的陈泽轩,头又疼起来了,“又怎么了?好好,我又没训你。” 陈泽轩用袖子狠狠的插了一把眼泪鼻涕,背对着寒瑾年说道,“我……我是在替老大难受,明明喜欢人家,却又不能追,追了还得不到名分。 想想就难受,想想我敬爱的老大,天之骄子,披荆斩棘的站上权利之巅,却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心,即使是得到了她的人,又怎么样? 她又不爱你,你只能放手成全,之前说会去看她,也不过是在安慰她,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寒瑾年嘴角微抽,“这些都是你从哪儿得出的这些结论?” “偶像剧啊!”陈泽轩星星眼,“俗话说的好,听闻爱情十有九悲,老大你这走的是深情男二路线啊!” 寒瑾年蹙眉,“陈泽轩,你知道你为什么平日业绩最差吗?” 听到一直不明白的点,陈泽轩立刻止了哭,真诚的看向寒瑾年,“为什么?” 寒瑾年拿下眼镜,咬牙指了指陈泽轩的脑袋骂道,“因为你的脑子,永远不放在正事上,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少看点偶像剧,别把脑子看废了!” 陈泽轩却不依,“你是我老大,你快乐了,我才快乐,你不开心,我也会因为你不开心而不开心。所以作为助理,我觉得让你开心,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寒瑾年捏了捏眉头,“马屁就别拍了,刚刚拉着我干嘛,说正事。” 陈泽轩应该是为了故意引开人和自己说一些商业机密的。 寒瑾年将耳朵凑到陈泽轩面前,打算仔细聆听。 陈泽轩也识趣的凑到寒瑾年耳边,小声吐气,“所以,你为什么不留女神的电话?” 寒瑾年破防,提高了音量,“这是正事儿吗?” 陈泽轩眨眼,“这难道不是正事儿吗?” 寒瑾年翻眼叹息,“我真是作孽和你说这么多废话!”将手里的资料再一次重重放下,认真解释道,“她和我,昨晚才第一次见,你觉得我留人家电话合适吗?” “借口,这就是借口,你看吧,你还是爱得太卑微了!” “不是,你哪儿看出来我爱的太卑微了?”寒瑾年都快被陈泽轩给气笑了,“我寒瑾年喜欢的东西,抢也会抢过来的好吧!” “那你就去把女神抢过来!” 寒瑾年揉了揉太阳穴,“我都说了,人家有男朋友!不合适。”男友是我弟。 陈泽轩鄙夷道,“那你就是懦夫,我看不起你!” 男人的尊严,怎么可以被侮辱? “抢!我去抢还不行吗?”寒瑾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陈泽轩听到寒瑾年这话,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拉着寒瑾年就要往外走。 “你拉我做什么?”寒瑾年不解的看向陈泽轩,“会还没开完呢!” “哎呀,老大,会明天还可以再开,女神再不追,明天就是别人的了!”陈泽轩使出浑身力气,将寒瑾年从办公室给拖到了车上。 看着车内气得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寒瑾年,陈泽轩狗腿的挥手告别,“老大,你就安心的去追女神吧,放心吧,公司的事有我,记住了,今晚一定要得到女神的联系方式,别让我看不起你!” 寒瑾年被陈泽轩这蠢货,气得七窍生烟,可就这么回去又实在是太没面子了,只得根据陈泽轩给的大概位置,硬着头皮把车开到了潇潇所住的小区楼下。 刚停稳车,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从寒瑾年车前经过。 寒瑾年不禁有些失神,熄火下车,斜靠在车前缓缓抬头,看向楼上的点点灯光,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气是气自己还是太过冲动,被陈泽轩三言两语一激,就冒冒失失的跑到人家楼下要电话号码,关键还不知道人家住几楼? 笑是笑自己虽看起来高高在上,却也渴望能有一盏为自己而亮的灯,就像刚刚路过的一家三口,简单幸福。 此刻刚巧在寒瑾年注视的楼上三楼,潇潇刚洗漱完毕,正回头查看,自己发给寒北辰的平安短信,有没有得到回复。 潇潇:“我到家了。” 寒北辰:“我们分手吧!” 潇潇难以置信的看着寒北辰的回复,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明白明明昨晚还抵死缠绵的男人,会对她说这么绝情的话。 难道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颤抖的手,良久才打出一句“为什么?” 寒北辰:“不为什么,你值得更好的。” 本以为会有很多借口,很多理由,却只得一句像借口,又不是借口的理由。 多年的喜欢和执着中化成一场空,自己还因为这喜欢变得狼狈不堪,令人憎恨。 你说她能不怨能不恨吗? 潇潇开始疯狂的拨打起寒北辰的电话。 都是忙音…… 接着疯狂开始发小作文给寒北辰 她就是想问问,寒北辰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她明明已经事事都顺着他了,他为什么还这般无情? 发了几篇小作文之后,潇潇再发送时,就只剩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感叹号。 潇潇拿着手机的手,开始疯狂的颤抖,内心的不甘和委屈化作一股怨气,直冲天灵盖,含着泪几经崩溃的将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的手机,破碎不堪的初恋,潇潇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个笑话。 巨大的愤怒之后,心酸,一点一点的爬上心头,逐渐的被扩散放大。 这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明明她就要成功了,却还是被拒之门外。 潇潇不甘心,她要去问问寒北辰,为什么要分手,凭什么要分手? 潇潇火速拿起钥匙,风快的冲下楼去,她现在只想找到寒北辰,当面问个清楚。 寒瑾年取下眼镜,将眼镜随意的扔在副驾,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 烟圈在空中弥漫,扩散,随后消失,就像是人生路上的过客,相遇相识,随后相忘。 即使是喜欢,那又怎样?相遇,又怎样?那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花…… 就让她,把他当作一场,可以接近爱人的梦吧! 寒瑾年低叹一声,从车上直起身子,准备开车离去,却没想到有人在身后喊住了自己。 “寒北辰!” 第179章 斯文的病娇(八) “寒北辰!” “不!不要走……”女人焦急并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寒瑾年背后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寒瑾年握着车门的手一顿,但他并没有回头看一眼,而是停顿片刻后,依旧将车门打开,然后坐了进去。 就在他要关上车门的时候,一双素白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了车门,因为用力过猛,手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寒瑾年皱起眉头,他不忍心让这双漂亮的手受伤,于是只好停下关门的动作,抬眼看向潇潇。 此时的潇潇,眼中满是泪水,曾经如同星河一般闪耀的眼睛,此刻却被水雾蒙住,仿佛一潭幽深的湖水,那眼底深处承载着太多的情感和情绪,让寒瑾年的心也跟着沉浮不定。 他们始于一场错误,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 况且他和寒北辰,除了脸,一点儿都不像,他做不到对她的哭泣,视若无睹。 寒瑾年将脸别向一处,不再看向潇潇。 “寒北辰!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平日里高傲又充满活力的声音,如今却染上了卑微和祈求,带着几丝小心翼翼,几丝害怕被拒绝的颤抖,就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它的脑袋安慰一下。这样的反差感,总会让人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寒瑾年闭眼吸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再睁眼时,已经换上了一惯的和煦笑容,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这位小姐,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潇潇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之人明明就是寒北辰,却还要装作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潇潇一把抓住寒瑾年的衣领,使其挨近自己,“寒北辰,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少在这里装傻。” 两人挨得极近,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在这静谧的夜晚,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庞清晰可见。 潇潇微微仰头,目光落在男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 他的肌肤白皙细腻,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眉眼深邃而狭长,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着,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她发现自己似乎能够看到男人脸上细小的绒毛,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让人心生一种想要触摸的冲动。 然而,就在潇潇胡思乱想之际,男人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笑意:“我好像想起点什么了,我们昨晚见过,对吧?” 潇潇闻言,心中狐疑但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有些困惑地看着男人。 男人见状,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好像还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潇潇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说寒北辰失忆了,记不得自己了? 怎么可能? 这简直就是在瞎扯,寒北辰好好的,怎么会失忆? “寒北辰,你少在这儿和我装失忆,我是谁你还不知道?你刚刚还在微信里和我说分手,你现在在这儿和我装什么陌生人啊?有意思吗?”潇潇实在看不懂眼前之人的操作。 “分手?”寒瑾年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像是才听清,潇潇之前说的话。 “是啊,我这还有我们的聊天记录,不信你看。”潇潇边说边伸手去掏自己的手机。 她翻出手机,将聊天记录调出来后,便递到了寒瑾年面前。 “你看看吧,上面清楚地写着分手两个字。” 寒瑾年垂眸看向手机屏幕,由于手机摔碎了,他只能看到一部分聊天记录,但确实有分手二字。 他盯着破碎的屏幕看了良久,随后抬头看向潇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原来你叫姜潇啊?”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挠在潇潇的心尖儿上,让她感到一阵酥麻。 这暧昧的气氛,勾人的声音。 潇潇可以肯定,眼前之人,就是今早还和她缠绵的“寒北辰”! “寒北辰,你少在这里装蒜,我是谁,你还不知道?” 寒瑾年看着潇潇生气的样子,心情愉悦了不少,笑着说道:“之前不知道……现在算是知道了。” 说完,他拿起控制台上的手机,打开微信界面,随即礼貌发问,“所以,潇潇,我们现在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潇潇疑惑地看着寒瑾年,紧紧抱着手机,皱起眉头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删我的好友呢?直接把我重新拉回来不就行了吗?”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和不解。 然而,寒瑾年并没有解释原因,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不好。” 然后,他举起手机,冲着潇潇露出一个温暖而迷人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光芒,温柔地说:“既然要追求女孩子,当然要由我来主动啦。所以,潇潇,我们现在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寒瑾年的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沉醉其中。他的目光专注而真诚,仿佛能穿透潇潇的内心深处。潇潇被他的眼神所吸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拍。 潇潇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唇,脸颊微微泛红。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机递给了寒瑾年,低声说道:“好吧……” 潇潇看着手里还回来的手机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明明是自己缠着寒北辰加的微信,如今反过来了,还有些不适应。 潇潇只觉得今日的寒北辰,很是不同,但具体哪儿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明明都是同一张脸,怎么就让人觉得,今日的寒北辰,格外的无赖。 寒瑾年加完联系方式,就将手机还给潇潇后,语气轻柔地又问:“晚饭吃了没?” 潇潇擦了把眼泪,委屈地撅着小嘴,气恼道:“都是你不对,说要和我分手,气都气饱了,哪儿还有心情吃饭?” 寒瑾年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是寒北辰做得不对,分手也是他活该!” 潇潇看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骂着自己的男人,一下子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哪有人自己骂自己活该的?” 寒瑾年却只是宠溺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起一旁的眼镜戴上,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不一样了。他再次开口问道:“潇潇今晚可有空?我能约你去一起吃个便饭吗?” 寒北辰什么时候,开始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了? 还学着人家绅士,约女孩子单独出来吃晚饭,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也许是自己的深情打动了寒北辰,让他放下了高傲,打算主动向自己示好。 潇潇想到这儿,心里不由的雀跃了一下,但为了不让自己这种喜悦表现的太过明显,潇潇只得强装镇定地昂着头,冷着一张脸,假装傲慢道:“嗯,我考虑考虑。” 看着又恢复往日活力的潇潇,寒瑾年眼里笑意清浅,嘴角微微上扬,再一次温柔地发起邀约,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所以,潇潇考虑的怎么样了?” 难得“寒北辰”今日有如此耐心与兴致让着自己,潇潇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她轻咳一声,故作矜持道:“嗯,额,我考虑好了,就,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 寒瑾年嘴角的弧度愈发加深,眉眼弯弯,眼神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他轻声回应道:“好呀,那快去换身衣服吧,我在楼下等你。” 潇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单薄的睡衣,虽然并不透明,但不知为何,男人炽热的视线却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一般。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你……不许看,我现在就上去换。”说完便匆匆忙忙转身跑上楼去。 “好,我不看。”寒瑾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容,但他的眼神却变得越发深邃起来,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情欲。 这眼神让潇潇整个人红的彻底。 不过寒瑾年也听话,轻轻将头撇向一侧,似乎真的不再看向她。然而,尽管他的视线已经离开了,潇潇仍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让她心生不安。 迅速用手捂住胸口和裙摆,转过身去,快步朝着楼梯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匆忙,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令她感到心猿意马的场景。 就在潇潇转身的瞬间,寒瑾年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她身上。他紧紧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随着潇潇逐渐远去,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看着她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然而,即使潇潇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寒瑾年依然坐在车里,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释怀。 “寒北辰啊,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所以,可别怪哥哥我趁人之危。”寒瑾年轻声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与得意。 第180章 斯文的病娇(九) 寒瑾年靠在车旁,又懒散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愉悦的看向楼上重新亮起的灯,抬手数了数。 “三楼吗?” 随即想到此刻自己这般,不像是什么绅士之人,倒像是纠缠不清的痴汉。 寒瑾年扶额轻叹,正哀婉问自己为何也会变成,这副自己从前不耻的模样,却听到有人在轻轻唤他。 “寒北辰,好看吗?” 寒瑾年诧异抬头看向来人,一抹惊艳悄然划过男人平静无波的眸。 灯光虽然昏暗,倒也阻挡不了眼前之人的耀眼。 潇潇一身白色长袖连衣裙,明艳纯洁,一如自己初见时的怦然心动。 如果将白色换成红色,或许会更合适。 “寒北辰,你怎么不回我话啊?我问你好看吗?” 潇潇娇嗔的语气,含羞带怯,让寒瑾年的骨头都跟着软了几分。 自动忽略潇潇对自己的称呼,寒瑾年直起身来,绕着潇潇转了一圈。 寒瑾年知道,这是他弟弟喜欢的风格,却不是他喜欢的,但寒瑾年还是不下面子的赞赏点头,“美” 虽只吐出了一个字,可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的目光,让潇潇还是觉得什么都没穿一样,只得慌乱的往车里跑。 寒瑾年见潇潇红了脸,弯唇一笑,将烟扔掉,也跟了上去。 潇潇刚在后座坐稳,就听到寒瑾年从车门外传来的幽怨叹息,“潇潇这样不行哦?” “以前不都是坐后座吗?有什么不行?”潇潇抬头困惑的看向寒瑾年,刚巧撞上男人深邃又吸人的眼。 “潇潇是把我当你的司机,还是……你的男友?” 寒瑾年支着车窗,不急不慢的说着,语调里还有几分调侃,让潇潇不禁红着脸结巴道“自……自然是男友。” 寒瑾年轻轻打开车门,绅士的抬手弯腰,“那就请我的女朋友,到副驾来。” 潇潇抓了抓手里的包,眼一闭,逃也似的跑上了副驾,根本不等寒瑾年来开副驾的车门。 潇潇上了车,飞快系好安全带,将头看向窗外,来试图让自己脸上的余温散去。 也不知寒北辰今日是怎么了,如此撩人,就算她是个脸厚的,也有些招架不住。 车缓缓的开在路上,不时有车辆经过,男人却还是始终如此的注视着前方,不曾有过任何不悦。 太过不寻常,也使得潇潇不自觉的发问,“你……为什么不超车?开这么慢,不像你的风格。” 刚巧停在红灯处,寒瑾年将车稳稳停住,挑眉凑近笑道,“他们想超就超呗,哪儿有和女朋友独处的时间来得珍贵?” 这男人,真是骚的厉害,问什么不答什么,还挑逗她。 潇潇气得别过脸去,“不和你说了。” 寒瑾年瞥了一眼潇潇身上的白裙,摸了摸方向盘,“我们先去购物吧,买点你喜欢的。” 潇潇不解,“不是说去吃晚饭吗?怎么又要去购物?” “男人给心爱的女人买东西,是男人的一片心意,潇潇这是要拒绝我的心意吗?”寒瑾年眉宇微微下落,看起来有些失落。 毕竟从前寒北辰从没主动买过自己东西,如今这么主动却被拒绝,以寒北辰那高傲的性子,肯定会下不来台。 潇潇顾及寒北辰的面子,飞快的应下了。 寒瑾年展颜一笑,“谢谢潇潇赏脸。” “贫嘴” “只对你贫” “……”潇潇不再看寒瑾年,“绿灯了,你还不走吗?” 寒瑾年浅笑,“好,听女朋友的。” 二人很快来到了京城顶级的购物中心。 潇潇自从被赶出家门,就再也没逛过这里了。 两人走进一家奢侈品店,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商品,自然欣喜万分。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给我买东西,不许反悔啊!” 潇潇促狭的凑到寒瑾年面前。 看着又恢复往日灵动的潇潇,寒瑾年满眼宠溺的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潇潇虽这么说,但还是考虑到寒北辰在车队的收入也不高,所以也没敢去看高端货,只在过季和打折的区域看起商品来。 看着兴高采烈去买东西的潇潇,寒瑾年也没出声,只随意找个沙发坐下,静静的等潇潇挑完。 眼尖的店员在寒瑾年和潇潇一进门时就注意到了,快速打量了一眼寒瑾年的行头就立刻将潇潇往高端货区引,可没想到潇潇却往低端货区走。 蚊子肉也是肉,虽心里遗憾没一把拿下这块肥肉,但还是礼貌且友好的领着潇潇往打折区走。 很快潇潇就看中了一对珍珠耳环,在耳朵上比划了一下,又瞥了一眼价格,也就小几千,不是很贵。 随即就让店员把这耳环给包起来。 店员将账单递给寒瑾年时,寒瑾年只简单瞥了一眼,随即就站起来来,走向潇潇。 店员也被寒瑾年这操作给秀到了,以为寒瑾年是要逃单,瞬间对寒瑾年这人开始下头。 只觉得寒瑾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精致凤凰男。 寒瑾年抬步来到潇潇面前,粗略看了一眼潇潇挑的耳环,温柔问道,“挑好了?” 潇潇被寒瑾年盯的不好意思,红着脸“嗯”了一声。 寒瑾年也看出来潇潇的腼腆,随即笑着打岔道,“既然你挑好了,那我就开始挑了?” 潇潇错愕,“你也要买?” 寒瑾年环顾四周,笑得随意风流,“谁规定在女装店里,男人就不可以买东西了?” “老板,我们这里也是有男士饰品的。”店员小声的辩解了一下。 “不好意思哦,没看到。”寒瑾年礼貌道歉,随即冲店员问道,“我眼光有点挑,有没有你们这儿最好看的衣服拿来给我看看?” 店员立马明白,这眼前哪儿是凤凰男,这简直就是财生爷,立刻换上了恭敬又不失礼貌的职业微笑,将两人带到了里面的会客厅。 “老板,这里都是当季新品,还有孤品都是绝佳的好看,都是按着你给的尺寸选的,您看有喜欢的吗?” 寒瑾年起身优雅的走向衣架,抬头抚摸着衣架,就像是抚摸钢琴一般,缓慢典雅,渐渐停在一件红色抹胸连衣裙上。 拿起连衣裙,冲潇潇说道,“去试试吧。” 潇潇接过寒瑾年递来的连衣裙,在寒瑾年卓然的目光下,红着脸去了更衣室。 没过多久,一道曼妙的红色身影,就从试衣间缓缓走了出来。 比起店员的震惊,寒瑾年因为有过经验,所以相对而言淡定许多,只赞赏的点头,“还是红色最衬你。” “来,把这耳环也戴上。”寒瑾年拿起刚刚潇潇自己选的耳环,亲自给潇潇戴上,瞬间原本平平无奇的耳环,也在耳畔熠熠生辉。 店员见寒瑾年满意,立马又推荐起自家新研发的彩妆,“老板,你看你女朋友这么漂亮,穿漂亮的裙子怎么能是素颜呢?我们家的彩妆,绝对能让你女朋友的美达到极致!” “好,去试试。”寒瑾年点完头,潇潇还来不及脱下裙子,就被店员推着去了前台的化妆镜前,开始了化妆。 待画完妆后,即使寒瑾年之前再有经验,也是不由得小小失神了片刻。 寒瑾年像打扮自己心爱的娃娃一般,又给潇潇买了几套衣服,临走时还顺手买了些店员推荐的彩妆和情侣同款饰品。 待走出商店,潇潇不由的挽紧寒瑾年胳膊问道,“你哪儿来得钱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我刚刚可看过了,就我身上这条裙子一件得10万。” 寒瑾年略显得意的抬头,“你男朋友刚巧昨天收购了车队,有些小钱。” 潇潇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收到礼物哪里不开心,自然更加亲昵的挽住寒瑾年的胳膊冷哼道,“算你识相,知道哄我。” 寒瑾年笑着打哑语,“寒北辰是不识相,你男朋友却不是。” 潇潇也习惯了寒瑾年,总是三言两语的骂自己不好,以为对方是在哄自己开心,自然没当回事。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你以前可从没给我买过衣服。” 寒瑾年撇了撇嘴,笑着凑到潇潇耳边,“我忘了告诉你,我的眼睛就是尺,看东西很准的。” 男人暧昧低沉的声音,挠痒得潇潇有是脸红不已,随即气恼的捶了一下寒瑾年,骂道“不要脸。” “要脸哪还有女朋友啊?所以我就不要脸了!” 潇潇脸红得甩开寒瑾年,慌乱的在前面跑,寒瑾年却在身后气定神闲的追。 第181章 斯文的病娇(十) 到了餐厅,服务员的将两人迎进了餐厅。 餐厅是法式格调的,浪漫的装饰,两两对面而坐的格局,中间是古典钢琴在演奏。 两人对面而坐,拿着上面写满看不懂的法语菜单都,潇潇有些犯难的看向寒瑾年。 寒瑾年笑容清浅的点头,对服务生说了几句潇潇也没听懂的法语。 潇潇很好奇寒瑾年对那服务生说了什么,低头问寒瑾年,“你刚刚和那服务员说了什么?” 寒瑾年,用菜单挡住其余闲杂人打量的目光,将头凑到潇潇面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潇潇说道,“我让他按照我经常吃的样式,给你上几份。” 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亲昵,让潇潇有些不适应。 潇潇僵硬的将头缩了回来,揪着餐布别扭的向寒瑾年致谢,“谢谢你替我解围。” 寒瑾年合上菜单,笑得宠溺,“男女朋友的,谢就生分了。” 寒北辰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会撩了? 这一句句的,简直就是撩人无形的情场高手。 潇潇一想到寒北辰在和自己恋爱前,好像是有喜欢的人,就心里发酸,原本红彤彤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开始无聊的摸着手里的高脚杯。 寒瑾年见潇潇一直不停的在摸高脚杯,以为是潇潇想喝酒,喊来服务生给两人续上红酒后,就在安静的等餐。 潇潇晃着杯里的红酒,无聊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优雅高贵,有格调,根本不像是之前寒北辰会带自己来的地方。 他只会带潇潇去他们车队兄弟聚餐的大排档,掺杂混乱还夹杂着汗臭味。 潇潇不喜欢那里,她只是想和寒北辰有个能单独相处的地方,可寒北辰却说那里有他的兄弟,有人情味,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 潇潇好不容易追到的寒北辰,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融入他兄弟的圈子,也就相当于融入了寒北辰生活。 她要去,可真去了,又被寒北辰冷落在一边。 看着今天突然开窍的寒北辰,潇潇心里是又气又涩,低低的冲寒瑾年骂了一句:“寒北辰,我发现你以前挺混账的,我不应该这么快答应你复合。”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懊恼,似乎后悔自己太快地接受了寒北辰的复合请求。 寒瑾年听了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递来服务生给的刀叉,然后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仿佛没有听到潇潇的抱怨。然而,当他切完牛排后,却抬起头,点头附和道:“寒北辰是挺混账的,这么好的女朋友都不懂得珍惜,不过我和他不一样。”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心动。 寒瑾年将切好的牛排递给潇潇,谄媚的笑道:“我会哄我女朋友开心。”他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宠溺,仿佛能融化人心。 潇潇被他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她傲娇的接过寒瑾年递来的牛排,故作冷漠的说道:“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好的份上,我原谅你了。”其实她心里早已不再生气,只是还想继续保持一点小小的骄傲。 寒瑾年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笑着说:“那你就多吃点吧,可别饿着我的女朋友。” 寒瑾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微微抬头,眼中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他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潇潇轻轻示意:“那么……祝愿我们这次的……约会能够愉快?” 餐厅内十分静谧,寒瑾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可闻,立刻引起了周围众多人的关注。 潇潇承受着众人的注视,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急忙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 潇潇为了防止寒瑾年再次说出一些令人尴尬的话语,始终不敢与他对视,甚至连开口都不敢。 当两人快要用餐结束的时候,一个身着鲜艳红色休闲西装的男子,趁着寒瑾年没有防备,用力地拍打了一下他的后背,并大声说道:“寒北辰,真没想到啊,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情趣了?居然懂得邀请女孩子来到这样的地方共进晚餐。” 眼前之人,潇潇见过两次,是寒北辰玩得不错的好友叶嘉,也是个混世魔王。 叶嘉看到潇潇在看他,自来熟的冲潇潇打起来招呼,“呦,弟妹这么漂亮啊!” 说完顺势勾住寒瑾年脖子笑骂道,“好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把这么漂亮的妹子哄到手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连兄弟我都不知道?” 寒瑾年被叶嘉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友好的转头,冲叶嘉笑着打招呼,“叶嘉,好久不见。” 叶嘉这才发现自己勒着的“寒北辰”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立马吓得松开了勒住寒瑾年脖颈的手,“寒……寒总,不好意思啊,我……我看走眼了。” 寒瑾年扶了扶眼镜,宽容道,“没事,我长得确实太大众,在京城很多人会看错。” 潇潇狐疑的看向面前的两人,心里是说不上来的困惑,寒北辰长成这样,还算大众吗? 还有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怪怪的。 叶嘉能感觉到寒瑾年周身的低气压,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的叶嘉,连忙开始找补:“哎呦,都是我昨晚熬夜打游戏太累。”他一边说,一边露出疲惫不堪的神情,试图让寒瑾年相信这个理由。 叶嘉拿起寒瑾年面前的酒杯,想都没想就喝了一口里面的红酒,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尴尬和紧张气氛。 叶嘉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思考如何将寒瑾年认错人的成本降到最低。他知道,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就在这时,叶嘉的眼珠无意间瞥到了正对面坐着的潇潇。微微一愣,然后仔细端详起她来。 潇潇的身影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风情。特别是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够勾魂摄魄一般。仅仅是这样看着她,就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当叶嘉将目光移回到寒瑾年身上时,他突然发现这两人站在一起竟然如此般配,气质和外貌相得益彰,宛如一对天造地设的情侣。 然而,寒瑾年的一声轻咳打断了叶嘉的思绪,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又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寒瑾年虽然可怕,但转念一想,也是和寒北辰差不多,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哪儿会知道这么哄女孩子开心? 自然得是他这个情场老手来哄,只要能哄得潇潇笑起来,寒瑾年说不定就会放自己一马。 思及此,叶嘉连忙开始对潇潇启动夸夸夸模式,“寒总,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是太漂亮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天上仙女呢?” 叶嘉之前没这么夸过潇潇,一时间潇潇也觉得有些不适应,低着头不好意思,“我也没那么好看。” 叶嘉见潇潇脸红,知道有戏,连忙开始苦大仇深的抱怨,“寒总,你看看你这么优秀,要不是因为单身,我也找不到你的短板挖苦你,现在倒好了,连找的女朋友都这么漂亮,我这是被你彻底给整服了。” “是吗?有那么漂亮吗?”寒瑾年抬眼看向潇潇,笑得随意,“我看着,也就普普通通一女的,没你说的那么好看。” 潇潇听到寒瑾年这话,就不乐意了,“我哪儿不好看啦?” 叶嘉见有效的岔开话题,连忙也跟着潇潇,帮抢道,“是啊,嫂子哪里不好看,明明就是天下第一美!” “还是你有眼光。”潇潇赞赏的点头。 叶嘉仰头,惋惜道,“那是,从第一眼我就被嫂子的颜值所征服,嫂子,你是怎么被这么没眼光的男人给骗了的?” 潇潇气闷道,“还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一见钟情了呗!没想到吃尽了爱情的苦。” “听嫂子这么说,我都开始心疼了呢!”叶嘉握住潇潇的手,附和道。 寒瑾年凝向叶嘉握住潇潇的手,抬眉轻嗤道,“叶嘉,注意你的言行,在你嫂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叶嘉见事成了,连忙松开潇潇的手故作委屈道,“嫂子,他凶我。” “你不可以凶他。”潇潇护住身后瑟瑟发抖的巨人。 “嫂子对我可真好,不像有些没眼光的男人。”叶嘉在潇潇身后笑得春风得意,还不乏挑衅的看了一眼寒瑾年。 寒瑾年都快被叶嘉这活宝给气笑了,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人,扶了扶眼镜,对着叶嘉下最后的逐客令,“叶嘉,你不是说你还有事要去忙吗?怎么?见到漂亮嫂子又迈不开腿了?” 叶嘉见时机成熟,连忙故作懊悔的一拍大腿,“哎呦,我说我还有什么事忘了,嫂子,我这儿就不多和你聊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潇潇看着来如风去如风的叶嘉,虽困惑,但还是和对方郑重告别,“好,再见。” 直到叶嘉的身影消失,潇潇都不曾回身。 “潇潇这么舍不得,是还想拉他来叙叙旧吗?”寒瑾年看着失神的潇潇,状似无意的发问。 “也不算是,就是觉得今天的你很奇怪,连叶嘉都很奇怪。” “是吗?哪里奇怪?”寒瑾年听言,笑着放下手里的刀叉,托着下巴,仔细聆听潇潇的见解。 “哪里都很奇怪,以前你从来不会陪我购物,更别说主动带我来吃饭了,你的变化太大,我就像是才认识你一样。”潇潇掰着手指细数着今日的不同。 寒瑾年静静地凝视着眼前容光焕发的潇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和关切,轻声开口问道:“寒北辰以前对你不好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生怕吓到她一般。 听到这个问题,潇潇的脸色微微一变,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努力挤出一个看似轻松的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苦涩。 潇潇轻轻叹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回答道:“也还好吧,就是以前你好像挺忙的......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遗憾。 寒瑾年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潇潇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应该早早就把她抢过来才是,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潇潇承诺道:“以后不会了。”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带着无比的决心和诚意。 接着,寒瑾年深情地注视着潇潇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会抽出一切可能的时间来陪伴你,让你感受到我的关怀和爱意。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重新认识一下你现在的男友,好吗?”他的语气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希望能够得到潇潇的原谅和理解。 第182章 斯文的病娇(十一) 寒瑾年态度诚恳又谦和,哪怕是潇潇平日里再怎么有脾气,此刻也难免会被他的诚意所打动。 “那以后看你表现。”潇潇高傲地哼了一声,随后便将羞红的脸埋在了餐桌上,开始假装埋头吃饭,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羞涩与慌乱。 寒瑾年自然看得出潇潇的窘迫,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接着,他低下头去,继续享用着晚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另一边,刚刚从店里逃出来的叶嘉,此时正躲在一个角落里,劫后余生般地拍了拍胸口。 他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太机智了,如果不是跑得快,恐怕就要被寒瑾年给当场办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后怕地摇了摇头。 不过,叶嘉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个更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然后继续隐蔽起来,观察着寒瑾年和潇潇那边的动静。 他真是太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商界闻风丧胆的寒瑾年,如此温柔以待。 正偷摸着看呐,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叶嘉一个激灵,吓得赶紧把电话挂了。 看了一眼店里依旧正常说笑的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找了一处更加隐蔽的地方,掏出手机发给了寒北辰。 “喂,叶嘉,你要干嘛?” 此刻坐在赛场上等人的寒北辰,心情很不好,口气也很冲。 叶嘉自然知道今晚好兄弟,要向心仪的姑娘表白,不然也不会在店里将寒瑾年认错,听寒北辰的口气,怕是没成。 叶嘉往日不会这般不识趣,可他真是太好奇了,他实在等不了明日再问寒北辰,他想现在就问他知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寒北辰,你知不知道你哥谈恋爱了?” 叶嘉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正在气头上的寒北辰,听到叶嘉这话也是一愣,“你说什么?我哥谈恋爱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他哥向来对女人避之不及,甚至有传言说他不喜欢女人,现在突然说他谈恋爱了,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让人难以置信! “嗯,我亲眼所见,他们一起吃饭呢。”叶嘉一脸八卦地说道,“不过你知道那女的是谁吗?” 今晚寒北辰本打算约姜雪打算告白的,可人没等到,却只等来一条婉拒的短信。 寒瑾年却成功拿下了心仪的女孩,正美美的约会。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寒北辰一时之间,气闷涌上心头,“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事了?没事我就挂了。” 叶嘉知道从寒北辰嘴里是套不出什么话了,“额,倒也没什么事,那就挂了吧。”说完就果断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寒北辰盯着早已挂断的手机,气得将手机扔在一旁的草地上,随后就发泄似的开着赛车,绕着赛场跑了好几圈。 直到渐渐冷静下来,才从车上下来。 看着布满荧光板和鲜花的入口,寒北辰烦躁的摸了一把头发,扔下一句,“把这些都收拾干净,看着心烦。”就抬步离开了赛场。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寒北辰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地推开了家门。他轻轻地关上门,生怕吵醒已经熟睡的家人。 然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哥哥——寒瑾年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寒瑾年与寒北辰互相对视了一眼,寒北辰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寒北辰试图保持冷静,但内心的紧张感却无法掩饰,装作若无其事地擦身而过。 寒北辰路过寒瑾年身旁时,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这股香味如此熟悉,仿佛让寒北辰回到了那个温暖的夏天。他不禁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 寒北辰转过头,凝视着寒瑾年离去的背影。 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散发出一种成熟而高贵的气质。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跟潇潇那种娇柔做作、善于伪装的女人有任何关系呢? 或许只是巧合吧! 这个世界上喜欢玫瑰花香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也许是另一个喜欢玫瑰花香的女人留下的香味。寒北辰安慰自己道。 寒北辰放下心中的疑虑,转身回到客厅,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清凉的水流过喉咙,让自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寒瑾年折返回来也到了厨房。 熟练地打开冰箱,取出食材,准备做一份简单的早餐,默默地忙碌着,将蔬菜洗净切好,热锅倒油,翻炒着食材。厨房里弥漫着阵阵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寒北辰诧异的看向正在做饭的寒瑾年,“哥,你不会这么晚了,还没吃晚饭吧?” “哦,吃过了”寒瑾年随意的回道,将手里的鸡蛋用爱心模具固定好,“做点早点,明天上班前送人吃。” 爱心煎蛋,寒瑾年什么什么开始有这仪式感了?这还是不是那个,工作起来就忘乎所以的寒瑾年吗? 寒北辰只觉得今晚的寒瑾年很是反常,完全不像以前那个,看似优雅实则冷漠的上位者,而像是一个情绪稳定的家庭煮夫,在为妻子明日的早餐在忙碌。 什么样的女人能有如此魅力,竟让寒瑾年这颗千年寒冰化为一池春水?寒北辰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何叶嘉当初那么急切地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谁。此刻,连他自己都不禁心生好奇。 寒北辰清了清嗓子,尝试性地开口问道:“听说,你谈恋爱了?”寒瑾年并没有抬头,只是低头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随口应道:“算是吧!” 这样模糊不清的回答让寒北辰皱起眉头,他不解地追问:“什么叫算是吧?”这种似是而非的回应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寒瑾年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解释说:“她刚刚与男友分手,目前对于感情非常敏感,所以我正在努力让她向我敞开心扉,接受我的感情。” 寒瑾年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让寒北辰震惊得不知所措。他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但仍感到难以置信。 他那一向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上位者哥哥,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那个女人究竟有何魅力,能令你这般神魂颠倒?我着实好奇得紧。”寒北辰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他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个能让寒瑾年如此倾心的女子。 寒瑾年见寒北辰一脸急切的样子,便停下手中正在做的饭菜,顺手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其实她并无特殊之处,平凡得很,或许你也曾见过。” “那我就愈发好奇了,她究竟用了何种手段,才能将你收服?”面对这样一个毫无亮点的女人,寒北辰实在难以想象,她是如何令高高在上的寒瑾年甘愿放下身段,为其倾心,为其着迷的。 寒瑾年轻轻闭上双眼,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与那个女孩初次相遇的时刻。那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看到她正冲着自己的男友微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那一刻,他被她的笑容深深吸引,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的存在。从那时起,他便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了解她的一切。 寒北辰静静地听着寒瑾年的讲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仅仅因为一个微笑,就能让寒瑾年如此痴迷地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 他原本以为那个女人一定是个非常优秀、极具魅力的女子,才会令寒瑾年如此执着。 然而,寒瑾年却告诉他,这份爱源于一个简单而纯粹的笑容。 对于寒北辰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无法想象,一个笑容竟然能够引发如此深刻的情感。 那个笑起来很蠢的女人,除了潇潇,寒北辰真的没有见过第二个。他不禁好奇地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不一般,以至于竟然能够引起寒瑾年的注意。 第183章 斯文的病娇(十二) 潇潇摸索着寒瑾年新送的手机,心里甜滋滋的,开心的给寒瑾年发了一条“晚安”短信。 可发完之后,又开始后悔起来,她怎么又开始主动联系寒北辰了? 不是说好的要矜持一点,不要总是热脸去贴冷屁股。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不停的翻转手机里的信息,等着“寒北辰”的回复。 等待片刻后,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潇潇气恼的将手机扔到床上,“我就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没一句实话,现在好了吧,又上当了,你容易信任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潇潇边想边气,眼泪还不争气的往下流着,早就习惯的事,怎么今日就有些受不了了? 潇潇擦了把眼泪,苦涩的笑了笑,随即转身打算去洗漱,就在转身的刹那间,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 潇潇连忙扑到床上查看信息,在看到名为“瑾”的微信头像发了一张图片。 是一张色彩搭配很有讲究的便当。 潇潇:“这是什么?” 瑾:“明天的爱心早餐。” 潇潇:【不开心】“谁送的?” 寒北辰有许多追求者,有人送早餐很正常,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的“寒北辰”太过友好,竟让潇潇生出了些许胆量,敢冲“寒北辰”质问,这是谁送的。 在潇潇懊恼之际,想要撤回刚刚发的信息时,对方却回道:“送女朋友的。” 突然的惊喜大过懊悔,潇潇欣喜又无措的拿起手机输了又输,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 对方却发来了一句询问,“请问,我的女朋友对爱心早餐,还满意吗?” 也许是男人的过分宠溺,滋长了一些女人的嚣张气焰。 潇潇竟有些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的错觉,但这错觉很快就被现实打破。 看着满屋的狼藉,破败的出租屋与身上耀眼的名牌服装,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她还没有资本恢复以往的傲气,即使是真心爱慕的男友,如今的她还得刻意讨好他,让他能多爱重自己一些。 这样的自己,让潇潇感到羞愧。 “满意,我真是太满意了。” 违心的说出这些话后,潇潇就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机,不再沉迷于这种短暂而又美好的像泡沫一样的梦境。 看着四处丢弃,凌乱不堪的屋子。 潇潇渐渐开始振作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能更好的配上“寒北辰”,她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说干就干,潇潇换上一身居家服,就开始在屋里忙活起来。 而此刻正躺在姜家别墅,二楼软绵的大床上的姜雪,正欣喜的举着手里的工作证左看右看。 看吧,这是她自己通过实力得来的机会,根本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姜雪愉快的哼着歌,将工作证妥善放好,随后立刻安抚起了刚刚才被她婉拒的寒北辰。 姜雪还给她自己找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婉拒方法。 “北辰,我们不可能这样,潇潇很喜欢你,我们现在要是在一起了,潇潇会怎么看我?我不想成为她眼里的坏姐姐。” 寒北辰看着姜雪的回复,先前的一丝不愉也消失殆尽,只留下满眼的心疼,这个善良的姑娘,事事都为潇潇考虑,可潇潇却还怨恨她。 记忆回到那日他们一起救助流浪猫的时候,姜雪的善良和吃苦耐劳,让寒北辰尘封的心,都不自主的想要靠近。 而那时候的潇潇在做什么? 潇潇作为自己的女友,却一直在嫌弃流浪猫身上脏,弄脏了她的花裙子。 一想到这儿,寒北辰含笑的脸,瞬间变得冷漠,原本以为潇潇只是单纯的娇气,可没想到心思却如此恶毒。 在她面前装作一副乖巧模样,背地里却对自己姐姐如此恶毒。 寒北辰冷着脸回道,“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是我的事,和潇潇无关。 况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姜雪看着寒北辰回复的短信,满意极了,看来目前为止,寒北辰还是正常的。 只要自己像前世那样再与之接触几日,寒北辰就会深深的爱上自己,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也要和自己在一起。 呵,寒北辰,就是这么蠢,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只要自己装装可怜,掉几滴眼泪,寒北辰就会心疼的不得了。 如果说自己想要快速登顶,成为人上人,寒北辰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寒北辰在他们家没有多少话语权。 若说话语权,那寒瑾年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姜雪不禁想到今日早晨见到的寒瑾年,随然和寒北辰长也一模一样的脸,但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不禁让她这个活了几辈子的人都生出些怯懦来。 寒瑾年很危险,却也很迷人。 姜雪突然有些好奇,要是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人,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 一想到这儿,姜雪不禁开始失神。 寒北辰捧着一束花,缓步向自己走来,大声向自己告白,而此刻他们的正对面,寒瑾年正一脸铁青的看着这一切。 就在寒北辰深情告白结束,等着自己答复时,寒瑾年从寒北辰身后越过,拉着自己的手,往外走去。 人群的惊讶和艳羡,让姜雪既开心又羞恼。 谁不希望自己会被一对孪生兄弟喜欢呢? 一个稳重高贵,一个热血冷酷,都倾心于自己,这是何等的荣耀? 姜雪突然有些理解某些后宫文里的男女主了,这样一对孪生兄弟,谁不想占为己有呢? 第184章 斯文的病娇(十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地上,仿佛给整个房间带来了温暖的拥抱。 潇潇揉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然后眯着眼看向窗外那明亮而温暖的太阳。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格外愉悦,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潇潇满心欢喜地跑到门口,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期待着门外站着的会是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然而,当她看清来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法掩饰的失落。 陈泽轩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饭盒,对潇潇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实在不好意思,女神,老大他今天早上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临时决定要出差,所以就让我帮他给你送早餐来了。” 虽然心中感到些许失望,但潇潇还是很快恢复了笑容,并接过了陈泽轩递过来的饭盒:“没关系,谢谢你啦!” 陈泽轩见潇潇欣然接受了饭盒,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潇潇面前:“这是老大特别嘱咐我交给你的,卡片的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哦。” 潇潇望着陈泽轩手中的银行卡,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她的目光在卡片和陈泽轩之间来回游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放在以前,当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时,潇潇或许会满心欢喜地接受这份浪漫的情话。毕竟那时她家庭条件优越,不必有过多的顾虑,只需将其视为两人感情深厚时的甜蜜调味剂,无需过于在意。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已经被逐出家门,失去了那份引以为傲的底气。 如果此时接过那张卡,会不会被人看作是被男人包养的金丝雀呢? 那样一来,她就彻底失去了自尊和傲气。短暂的依赖他人或许是一种情趣,但长期如此,就变成了卑微的乞求。 虽然潇潇确实深爱着寒北辰,但她清楚地知道寒北辰自身的收入有限,因此她不想给他带来负担。于是,潇潇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张卡,然后微笑着婉拒道:“不用了。” 陈泽轩没想到潇潇接受了寒瑾年给她的早餐,却没有接受寒瑾年给的卡,一时间对潇潇又高看了一眼。 不为金钱所惑,只在乎别人是否对她真心。 果然女神就是女神,与那些被金钱所迷惑的肤浅女人不一样。 潇潇在陈泽轩眼里的形象,又高了一个档次。 “那好吧,那女神,我就先回公司了。” 潇潇笑着点头告别,“再见。” 而此刻在寒氏集团的大厦里,姜雪正苦哈哈的给各个前辈,端茶倒水。 姜雪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势力和背景,能在寒氏国混的如鱼得水,可没想到自己刚入职就被打脸了。 别说一鸣惊人了,就连一个实习生会的都比她多,自己引以为傲的技术,在别人眼里就是垃圾。 前世明明这些人见到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却对自己呼来喝去的,让姜雪前世积攒的优越感,又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她仿佛又回到没有重生前的日子。 姜雪只觉得她们都看不起自己,再说若不是因着寒瑾年的关系,自己或许连做实习生得资格都没有。 是一个只会仰仗着姜家吸血的虫子,恶心又下贱。 “哎,小姜啊,你去帮李姐把那份文件去复印一下,记住,这可是原价,得好好复印,知道吗?”古秘书认真的向姜雪交代道。 “哎,好嘞。”姜雪不甘的接过手里的文件,走向一旁的文印室。 看着手口处的一搭文件,姜雪强大的怨气开始作祟,不由的恶从胆边生,开始故意损坏了几处不起眼的小原件。 “不是看不起我吗?既然看不起我把这种没人干的脏活累活都给我吗?那就就尝尝自食其果的后果吧!”姜雪愤愤不平的想着,手里还不忘做着小破坏。 姜雪正做着小动作,根本没注意文印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同样来打印文件的寒北辰,看着姜雪正在打印机面前复印文件,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还退。 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表白没有成功罢了, 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尴尬的? 抬步走到姜雪面前,拿起文件帮姜雪一起复印起来。 本就做贼心虚的姜雪,突然叫有人不播出来,早就吓了一跳,手里鼓捣的动作也随之一制。 见来的人是寒北辰时,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将手里鼓捣的动作低了一些,确保寒北辰的视野看不见后,开始了她欣欣作态的表演。 姜雪低着头,满脸窘迫的避开寒北辰的触碰,“北辰,我自己来就好了。” 寒北辰却依旧坚持帮姜雪,“这么多文件,我帮你吧。” “我们还是不要再接触的好,”姜雪知道欲情故纵这招,对男人很有用,将身子离寒北辰又远了几步,“我怕别人说闲话。” 寒北辰抓着文件的手紧了紧,随即不由姜雪的刻意避嫌,顺着姜雪躲避的方向挨近了几步,“就算是表白失败,难道朋友都做不了了吗?” 姜雪没有吭声,不敢直视寒北辰炽热的目光。 寒北辰知道姜雪胆子小,还在意别人的目光,更加心疼不已,收起自己所有不好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听起来平静些,“姜雪,我知道你有顾虑,你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就当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别这么狠心的拒绝我。” 果然和前世一样,寒北辰还是对自己深信不疑,想要与自己长相厮守。 呵,愚蠢,她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幸福只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要寄托也是寄托在更大的树上,不然自己前世的那个杀手,还会肆无忌惮的杀手自己。 若说权势,那么寒瑾年会比寒北辰更有诱惑,据说当年上台,寒瑾年的背后似乎还有黑势力。 可想要接近寒瑾年,寒北辰似乎是最快的捷径。 也许是寒北辰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开门的动静,可一直在观察四周的姜雪对此却是一清二楚。 听到动静后,姜雪立马停下手里的动静,安静平和的看向有些激动的寒北辰,一字一顿的说道,“北辰,潇潇喜欢你,所以我们不合适,你还是放我走吧。” 姜雪抬眸看向寒北辰,笑得真诚又纯良,眼里的泪光美好又苦涩。 寒北辰目光触及到姜雪的眼泪时,也是一制,随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姜雪,我已经和姜潇分手了,你我是不会放弃的,无论你怎么拒绝我,都不会让我气馁!” 说完这句话,寒北辰无视姜雪哀求的目光,快步推开一旁虚掩的门,走了出去。 姜雪在寒北辰走后,瞥了一眼门口处,勾唇一笑,看来自己和寒北辰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办公室。 想到这里,姜雪也不慌,慢条斯理的将寒北辰刚刚弄乱的文件整理好,随后开始慢吞吞的重新复印起来。 果然不出半刻钟,原先还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李姐第一个冲进文印室,笑着对姜雪说道,“哎呦,小姜啊都是姐不好,这文件是寒总早就废弃的方案,根本不用加印的,都怪我没和古秘书说,这才让你这么辛苦。” 李姐拉着姜雪重新坐回到工位上,工位上原先满满的文件,也不见了,只有同事们对于自己新入职的小礼物,“刚刚古秘书是和你开玩笑的,你第一天入职,这是我们这些前辈给你的入职惊喜,别客气啊!小小心意。” 姜雪看似无意的瞥了一眼桌上众多的礼物,满意一笑。 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暗示自己和同事上级领导的关系,是拉近同事之间距离的极佳方法。 姜雪连忙受宠若惊的拒绝道,“李姐,我也是个新人,这些礼物都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些没什么的,都是公司合作的品牌方送的,不值几个钱,你就不要客气了!” 姜雪勉为其难道,“各位前辈这么照顾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李姐笑道,“都是同事,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不是吗?” 姜雪抬头,微微一笑,附和道“对啊,我们是同事,所以应该互帮互助。” 女人笑的温温柔柔,可向来人精的李姐却觉得背后发凉,讷讷的应了一声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第185章 斯文的病娇(十四) 与此同时,在a城的老城区,潇潇正在家里收拾着平日里不大穿的衣服。 简单收拾几下,就整理出两大箱,潇潇看着这些平日里爱不释手的奢饰品,如今却成了最没用的累赘。 果断找了回收二手奢品的买家,商量好价格后,就全都卖了出去,只留下了这些日子寒瑾年刚买的几件衣服。 潇潇看着手头里变卖所有物件后得来的一百多万,只生活又有了动力。 她可以先完成之前没完成的学业,拿到毕业证,这样她就可以自己出来挣钱。 与此同时在姜家,姜母第一时间收到了潇潇变卖所有东西的消息,十分震惊。 虽说潇潇犯了错,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姜母怎么可能真对潇潇的事不闻不问。 将潇潇赶出家门,也是让她认清现实,不要再继续作恶。 如今听说潇潇已然混到,变卖所有家当,眼看就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姜母还是有些心软了。 通过中间人,联系到了正在一家奢侈品服装店做兼职的潇潇,姜母就带着支票赶了过去。 姜母光鲜亮丽的坐在店厅的桌子旁,看着一身工作装的潇潇,蹙了蹙眉,“你就是干的这个?” 若是从前的潇潇,会觉得羞辱,“姜太太,人情冷暖,在你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我就体会到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生活。” 姜母脸上一僵,也知道自己伤了孩子的心,可面上还有上位者的骄傲,“你不学无术,还整日仗着宠爱对你姐姐肆意欺辱,赶出家门是给你一个警告。” “既然是警告,姜太太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潇潇看着雍容华贵的姜母,嘲讽的笑笑,她这个母亲和她一个毛病,嘴硬心软。 姜母被潇潇这么直接不给面子,有些下不来台,将包里的支票重重的拍在桌案上,“这里是五百万,离开这里,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潇潇看着桌上的支票,不为所动,“要丢人,早丢人过了,前些日子新闻八卦上不早就把我被您扫地出门的消息,传遍了吗?” “你……”姜母指着潇潇气得不轻,“爱要不要,我倒要看看,离了姜家你能混出什么名堂。” 潇潇笑眯眯的送走姜母后,又回到工作岗位上,八卦的同事,一时间都涌了上来。 “潇潇,你和那富婆是什么关系啊?她为什么要给你钱啊?” “没什么,她就是单纯的想让我离开这儿。”潇潇不想多说之前的事,她现在只想自力更生,不想再依附姜家,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殊不知潇潇这般沉默寡言,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坐在店里刚巧来穿衣打卡拍照的赵雪,将刚刚姜母和潇潇的对话全都听入了耳里。 赵雪既鄙夷又艳羡的看了一眼穿着制服,依旧身材曼妙的潇潇,“果然还是年轻没脑子,五百万还挑三拣四的,还真以为能做人妻子。” 这时刚巧潇潇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赵雪也不躲,笑盈盈的拿着刚买回去没几天的衣服,扭到柜台面前,冲潇潇打招呼“没想到你在这儿工作啊?” 潇潇只觉得赵雪眼熟,一时间没认出来,但还是有礼貌的点头回应,“是兼职,不常在。” “哦,”赵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潇潇,随即笑道,“都是熟人,这衣服,能帮我退了吗?” 潇潇兼职的服装店店,一件的也要几千,虽比不上顶奢,但也不便宜。 赵雪的这款还是当季新品,虽说标签还在,但衣领处还残留着,已然是不能退了。 “这售出的衣服哪里还能退的?而且你都穿过了,口红印还在上面呢!”这种买不起奢侈品,又想充面子装大款的有钱人,见多了,有店员就看不下去,直接说道。 赵雪却不乐意了,“我就刚拿到手没几天,口红是不小心碰到的,再说了,不好用的东西用过不顺心的,还能7天无理由退货呢,怎么你这店的服装店高柜啊!还不能退?” “你把衣服都弄成这样了,让我怎么给你退?” “不是,我把衣服怎么了?说的我好像把衣服弄坏了一样,标签都还在,不就是个口红印吗?洗衣服就好了?你们给不给退?不给退我就打电话报警了啊!让你们在这儿欺负我们这些消费者!”赵雪也叉腰拍着桌子控诉道。 眼看着服装店里向这边看来的人越来越多,潇潇也知道这样闹下去不太好,于是开口道,“那请问你对这衣服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至少我们得知道你退货的理由。” 由于这个月工资花的差不多,又想显摆自己生活品味的赵雪,正吵得心虚,突然听到潇潇这话,也是一愣,随即开始胡谝道,“没,没什么不满意的,就是不想要了!” “那就是单纯的因为您个人原因,不想要了,没有任何原因是吗?也不是因为衣服质量问题。”潇潇再次强调。 “额……是,不是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想退吗?”赵雪觉得潇潇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在拖延时间。 “退,当然可以给您退,不过这清洗费和折旧费您的付一下。”潇潇笑眯眯的接过衣服,给赵雪退了货。 赵雪被潇潇这举动搞的也有些一愣一愣的,“什么清洗费折旧费?” “这口红印是不是您不小心弄上去的?”潇潇指着口红印笑着问道。 “是啊,又不是很明显,随便处理一下不就行了?”赵雪不屑。 “既然您已经承认这口红印是您操作不当引起的,那您就得衣服清洗所带来的费用,本店的衣服老客户你应该是了解的,不能机洗,得干洗,可这衣服的手工和面料经过干洗以后会有折旧,会影响我们的再次售出,所以您得按购买协议,支付相关费用。” 潇潇这话说的赵雪又是一愣,“什么消费者协议啊?你分明就是在骗我,怎么你们店卖奢侈品就了不起啊?这么不尊重消费者?” “您这就说错了,每个客户在购买时都会签一个消费者协议,就在你手上发票的背面,不信你可以看一下。”潇潇笑着指了指赵雪我在手里的发票。 赵雪震本来就心虚,她可是花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才攒了这么多钱,当时签字的时候哪里还看有没有什么协议,自然也不敢当着面去查看发票,“你们这是店大欺主,恶意欺骗。” “您这话又说错了,我们没有欺骗你,也没有给你不退款退货,我们只是尊重每一个消费者,希望每一个人在本店都能有个很好的消费体验。 衣服的每一道做工和质量您也是看到的,当然为什么被退货也会被写上去,自然也会对商品有些影响。 像您这么一个能消费得起如此高端的品牌的消费者,应该不会吝啬这几百块钱的清洗费吧!” 潇潇将赵雪高高架起,自然知道像她这种人死要面子,肯定会付这费用的。 正如潇潇所料,赵雪还是愤愤不平的把钱付了。 同事都很佩服的看向潇潇,“你可真牛啊,不但解决了这么麻烦的客户,还虎她什么消费者协议,让她轻松的赔付了损失。” 潇潇却笑笑,“没什么。” 第186章 斯文的病娇(十五) 潇潇下班后,走在回去的路上,只觉得两腿酸的发胀,浑身难受的厉害。 从前穿高跟鞋,那是因为兴趣爱好,不喜欢可以不穿,而如今穿高跟鞋却是工作所需,再不喜欢也得受着。 生活总是会将会人许多东西,比如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廉价懊悔,可潇潇不是那种总是沉浸在过去,只知道缅怀的无能者。 她很骄傲也很清醒,即使痛也会受着,并且时刻因为痛着,才能提醒自己,她从前的无知与冲动,这才能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夜幕笼罩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寂静而神秘。然而,对于潇潇来说,这个夜晚却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独自拎着包包,步履蹒跚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这条小路两侧的路灯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这使得原本就阴森的街道更显得诡异可怕。 再加上时间已经很晚了,周围一片静谧,这种环境下难免让人感到心绪不宁。就在这时,潇潇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悄悄地跟随着她。尽管脚上疼痛难忍,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可奇怪的是,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察觉到了潇潇的变化,也迅速调整节奏,紧紧跟在她身后。 由于脚部受伤,潇潇的行动变得迟缓起来,眼看着马上要被后面的人追上了,她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之情。最后,她闭上眼睛,狠下心来,拿起手中的挎包朝身后砸去。 潇潇原以为自己的挎包能够直接击中对方的面部,让他遭受重伤。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人竟然用一只手轻易地挡住了她的攻击。他的手臂轻轻一挥,潇潇整个人连同挎包一起狼狈不堪地扑进了对方怀中。 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雪松香钻进了潇潇的鼻子里,她惊愕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却发现寒瑾年正低着头对着自己微笑。 “潇潇这是……要抹杀亲夫啊~”寒瑾年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和几分无赖。 潇潇气得满脸通红,她用力地将寒瑾年推开,没好气地抱怨道:“谁让你走路不吭声的!还好本小姐手下留情了,不然你……” “我怎样?”寒瑾年突然弯下腰来,低下头与潇潇对视,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充满了藏不住的柔情似水。 不得不承认,此刻桀骜的少年,肯为自己弯腰,可以让任何负面情绪都降至为零。 美色果然误人,何况是一直心动的容颜。 潇潇的心不受控制地慢了几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过了片刻,她才重新开口,但声音却明显变得有些不稳:“哼……还好我手下留情,不然你的脑袋可得开花了!” 潇潇强装镇定,其实心里也有点后怕。刚才那一下要是真砸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但她还是故作强硬,不想在寒瑾年面前示弱。 而寒瑾年则一脸戏谑地看着潇潇,仿佛看穿了她的伪装。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说道:“哦,是吗?我好怕呀!”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似乎完全不把潇潇的威胁放在眼里。寒瑾年知道,潇潇只是嘴硬而已,实际上根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潇潇被寒瑾年的态度激怒了,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寒瑾年,心中暗自咒骂这个家伙真是不知好歹。然而,面对寒瑾年的挑衅,她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回击方式,只能继续嘴硬道:“我可是练过的!” 嘴犟的小辣椒,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放倒自己? 难怪在寒北辰那儿讨不到巧,也还好没在寒北辰那里讨到巧,不然哪有他的机会? “你笑什么?我这样很好笑吗?”潇潇只觉得寒瑾年是在嘲笑自己此刻的软弱可欺,气得潇潇当场就将包甩给寒瑾年。 她那模样,像极了被惹毛的小猫咪,张牙舞爪的样子可爱极了。 寒瑾年无奈的接过,差点再次摔到自己这张帅脸上的包,跟在气鼓鼓的潇潇后面耐心哄着,“我真没笑你的意思。” 潇潇捂住耳朵不听,腿已麻了却还在倔强地往前走,根本不顾后面的寒瑾年如何解释。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想要逃离这个令她尴尬的地方。 寒瑾年看着潇潇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和心疼。 他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拦住潇潇的去路,语气带着一丝宠溺:“好了,别生气了,刚刚是我的错。” 潇潇依旧捂着耳朵,不想听寒瑾年的解释。 她的脸色微红,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委屈和不满。 寒瑾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潇潇现在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于是,他轻轻地拍了拍潇潇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先去回去,回去聊好不好?” 然而,潇潇并没有回应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寒瑾年看着潇潇倔强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冲动。 他突然伸手搂住潇潇的腰,将她拦腰抱起。 潇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的脸颊因为害羞而变得通红,“寒北辰,你放我下来!” 她试图挣扎,但寒瑾年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寒瑾年低下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潇潇的眼睛。 他纠正道:“以后叫我瑾!”随后还不忘掂了掂怀里之人的重量,心里思量着潇潇也太轻了,“看来我今天亲手做的便当不好吃啊,这都轻了。” “那是你亲手做的?”潇潇听寒瑾年这话,不由一愣。 寒瑾年抬眼冲如今比自己高半头的潇潇,笑道,“不是我做的,难道还能是谁做的?” “我又不知道,看着不像是亲手做的倒像是店里买的。” “女朋友这是在夸我厨艺好吗?”寒瑾年浅笑的仰头。 潇潇没见过如此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你放我下来!”嘴上虽这么说着,手却还死死的搂住寒瑾年的脖颈不敢动。 寒瑾年却笑着用另一只手将潇潇脚上的高跟鞋,轻而易举的单手取下,提在手上晃荡着,“脚都肿成这样了,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潇潇心虚地别过头去:“谁瞒着你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寒瑾年轻笑一声:“所以就打算一直瞒着我?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潇潇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道:“哪有那么夸张……你从前不都是不在意这些小事的吗?” 寒瑾年却听到潇潇的回答,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他再次认真地纠正道:“从前是寒北辰不懂事,现在的瑾绝对不会再这样做,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都要让我知道,哪怕是你在逞强也好……” 潇潇显然对寒瑾年的话半信半疑,她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你现在说的这些甜言蜜语,我可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寒瑾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他的眉眼间充满了温柔和善意,就像是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绚丽夺目,“你可以不相信寒北辰所说的每一句话,但你不妨试着去相信瑾,也许你会发现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就在这时,原本熄灭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明亮的光芒洒在了灯下的两个人身上,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从远处望去,两人的身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美好,宛如冬季里的第一首浪漫恋歌。 如果说刚刚潇潇还在嘲笑寒瑾年可能会被自己打得脑袋开花,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寒瑾年刚才那一番情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直接在她的脑海中爆炸开来。原本空荡荡的大脑瞬间被绚烂多彩的烟花填满,这些烟花在她的脑海中疯狂轰炸着,五颜六色、美轮美奂,但同时也让她感动得泪流满面。 “你要是再骗我,你就是小狗!”潇潇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努力想要保持冷静,但内心的波澜却让她难以自控。 “我就算是狗,也只忠诚于我的潇潇一人!”寒瑾年的眼神坚定而真挚,他紧紧盯着潇潇的眼,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传递给她。 第187章 斯文的病娇(十六) “早点休息,明天学校里,还有交流研讨要参加呢!”寒瑾年仰头看向楼上三楼刚刚亮起的灯,嘴角微扬。 “交流研讨会?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的?”潇潇可从来没和寒瑾年说过,任何有关学校里的事。 “有关女朋友的事,就算我不想知道,也会有人告诉我。”今天会议一结束,陈泽轩就神神秘秘的把他拖到了楼梯间,第一时间告诉寒瑾年,被他婉拒的母校交流会,刚好潇潇那天毕业典礼。 寒瑾年正听着陈泽轩说着,手不知道怎么,就按到多年未曾联系的导师号码上去。 然后,他就勉为其难的做了最后压轴出场的企业杰出代表。 也许是这些天寒瑾年的温柔,让潇潇涨了几分胆量,说起话来又回到了从前盛气凌人的模样。 “好啊,你居然敢暗中调查我!” 寒瑾年低低笑了笑,“不敢不敢,只是作为小领导,消息灵通了点。” “怎么,你们车队还管金融圈的事啊?” “不管,不过……”寒瑾年故意顿了顿,“作为车队现在的老板,小道消息还是有的尤其是我女朋友的小道消息,我身边的人还是比较关注的。” 寒北辰是怎么回事,从前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现在却像是转了性一样,骚话连篇。 潇潇被寒瑾年调戏的耳根通红,“好了,不说了,我要睡觉了,挂了!” 寒瑾年眉眼弯弯的“嗯”了一声,却没有主动去挂电话。 潇潇虽羞恼寒瑾年的不着调,但如今的不同,也着实让潇潇狠狠的体验了一把正常恋爱,小女生被人捧在手里的安全感。 潇潇抬步走向阳台,想偷偷看看寒瑾年走了没有,可刚踮起脚向下看时,却与楼下含笑仰望的寒瑾年,来了个正面对视。 漆黑的深秋夜,寒瑾年一身同样漆黑的风衣,站在柔和的路灯下,仰望着楼上自己心爱的姑娘。 楼上心爱的姑娘,此刻正也低头看着自己,小脸绯红,欲语还羞的重新拿起手机,骂了自己一句,“站在楼下等什么?像只傻狗。” 寒瑾年冲着手机里羞恼的潇潇,轻轻吐露道,“傻狗在等女主人睡觉,!不睡着他不放心走。” “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潇潇胡乱的从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就匆匆忙忙假装回来屋子。 片刻之后以为寒瑾年早就走了的潇潇,探头向外望去,却还看见寒瑾年站在路灯下,冲自己傻笑。 潇潇无奈又打去电话,“你怎么还不走?忙了一天了,不累吗?” 寒瑾年听着电话那头,虽然语气不太好,但温暖满满的话,疲惫的心也在一点一点恢复活力。 寒瑾年现在算是有些理解,为什么办公室里那些大龄男青年接到老婆电话后,就算被骂还笑得一脸痴汉模样是为什么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说话间隙,寒瑾年默默低下头,习惯性的点燃一根烟。 潇潇却没听出寒瑾年的落寞,还在生气寒瑾年不爱惜自己身体,“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啊?现在都快入冬了,你要是在这儿站久了,明早肯定感冒。” “感冒?我倒是希望感冒,这样潇潇会不会多疼疼我?”寒瑾年抽了一口烟,看着鼻尖喷吐出的烟圈,玩笑的开口。 “有病!”潇潇听到寒瑾年这骚话,浑身羞得抖了抖,但还是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冲电话那头威胁道,“赶紧回去,不然我可真生气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只有潇潇会把他当人看,知道他会生病,会不舒服。 思绪来到寒瑾年初见潇潇的时候。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突然下起了雨,寒瑾年从图书馆刚走到食堂,就被雨拦住了去路。 看着一时半会儿都不太可能停下的雨,寒瑾年捧起书包,打算淋雨回宿舍,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他。 潇潇一身素色连衣裙,娉娉婷婷的出现在寒瑾年的视野里,冲自己递来了一把伞。 “你这样回去会生病的,我这儿刚好多出一把来,你拿去用。” 寒瑾年不认识潇潇,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并没有伸手去接潇潇递来的伞,而是婉拒道,“不用……咳咳,谢谢!” “都咳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拿着吧!”潇潇硬塞给寒瑾年一把伞。 寒瑾年拿着手里的伞,有些呆愣的看向此刻两手空空的潇潇,“你把伞,咳咳……给我了,你用什么?” 潇潇笑得明媚张扬,一如春日暖阳,“没事,一会儿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寒瑾年握伞的手紧了紧,将湿漉漉的口罩戴好,他不想让这个善良的女孩也因为自己生病,“一会儿,咳咳……我回宿舍拿伞还你。” 潇潇却摇了摇头,“没事,一把伞而已,送你了。” 等寒瑾年再次回到食堂门口,想要将伞还给潇潇时,正好迎面撞上了潇潇和她的男友。 那男孩,寒瑾年认识且非常熟悉,寒瑾年下意识的回避,与两人隔开些距离,让对方男友看不到自己。 潇潇和男孩共撑一把伞,即然半边身子被淋湿了大半,也笑得眉眼弯弯,冲她那一脸冷漠的男友说着什么,幸福而简单。 潇潇根本没有认出匆匆一别的寒瑾年,亲昵的挽着男友的胳膊,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寒瑾年背对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安静的摘下没来得及换下的湿口罩,转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太阳,喜欢他弟弟…… 思绪回笼,寒瑾年掐灭手中的烟,仰头看向楼上那个在自己心里当了许久的太阳,满眼柔光,“我等你睡着了……就回去。” “真的?” “真的” “那……我回去睡了?”潇潇将信将疑的往回走。 “睡吧,我等你睡着,就回去……” 低沉清润的声线,宠溺温柔的低哄,耐心等待着潇潇入睡。 潇潇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慢慢躺下,还真有些困顿道,“我要睡了!” “睡吧”寒瑾年安静的等着,直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才默默挂断电话,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第188章 斯文的病娇(十七) 失眠多日的潇潇,昨晚却出奇的好眠,一觉睡到闹钟响起,才匆匆爬起简单洗漱后,就打算骑自行去学校。 可人刚到楼下,就被汽车的鸣笛声给叫住了,抬头一看,居然是陈泽轩开着寒瑾年的车,来接她去学校。 陈泽轩故作深沉的咳嗽了两声,一脸正经的助理模样,对潇潇道,“咳咳,寒总,让我来接你去学校。” 潇潇却被陈泽轩那假正经的模样给逗乐了,自己打开车门,坐进去就开始打趣起陈泽轩来,“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不用赶去接你寒总?” 车窗摇下,陈泽轩才恢复了原本嬉皮笑脸的模样,冲潇潇热络道,“老大今天被母校邀请回学校了。” 潇潇故作不经意的又问道,“他好好的,回学校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陈泽轩还想说,突然意识到寒瑾年可特意强调了,对于他回学校给潇潇惊喜的事,不能提前告诉潇潇,得保持神秘。 陈泽轩心里懊悔,但嘴上还是立马画风一转,说起了别的。 “哎呀,一大早上的,女神你就别再问我关于我顶头上司的事了,多晦气啊!” 潇潇也大致猜出了寒瑾年吩咐了陈泽轩什么,所以也不再多问,只是对“寒北辰”将要带给自己的惊喜,又多了几分期待。 既然“寒北辰”要认真对待这份感情,那么自己作为他的伴侣,也不能给他丢脸。 潇潇希望“寒北辰”在提起自己时,是满脸的骄傲和喜爱,而不是无奈的宠溺和放纵。 作为一个优秀的伴侣,一个能够很好提供情绪价值的爱人,潇潇不希望成为攀附别人而活的菟丝花,而是像白杨树一样和他一起成长,成为互相依靠的臂膀。 既然“寒北辰”如今已经是车队的幕后老板,自己学习的金融专业或许可以帮到他。 想到这里,潇潇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打开电脑,认真的复盘自己的报告,力求做的最好,最好争取能在这次研讨会上,被大企业录用。 车后座的潇潇,此刻正安静的准备着手里的汇报资料,纤纤玉指在陈旧的笔记本电脑上飞快的敲打着,未施粉黛的脸明艳又专注的盯着屏幕。 陈泽轩通过后视镜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发现,女神和自家老大还真是像,就比如这在车上这点零碎时间都得拿来工作的劲。 起先陈泽轩还打听过有关潇潇的传闻,如今几次见面,也彻底打破了原先他对潇潇的刻板印象,只觉得谣言太可怕,把一个好好的女强人,硬是说成了心思狭隘打压别人的恶女。 为了不妨碍潇潇的工作,陈泽轩将车子慢慢启动,缓缓的开在路上。 潇潇打开车门进玛莎拉蒂的一幕,好巧被下楼打算上班的赵雪和她男友撞个正着。 赵雪男友不屑的一哼,转头就上了自己的小轿车,而赵雪则是看了那和之前不同的豪车好几眼,才慢吞吞的上了男友的车。 刚系好安全带,赵雪就又开始冲男友蛐蛐,“发现没,又换车了!” 男友不屑的一瞥,“这种人,少议论,少来往,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挣几年青春钱,说不定浑身都是脏病,过几天就被人家金主给抛弃了。” 赵雪也觉得男友说的有道理,幸灾乐祸的开始起补妆,为了这次a校的校招会,她可是作为优秀员工来学校招聘的。 两辆车前后脚的到了离a校不远的路上停了下来。 赵雪嫌弃男友的二手车太旧,索性就让他停在离学校不算太远的路边,刚下车,正好看到从玛莎拉蒂上下来的潇潇。 潇潇刚将手提包拿好,赵雪就热情的迎了上去,“呦,怎么这么巧啊?” 潇潇愣了一会儿,才认出赵雪来,微笑着冲赵雪打招呼,“是挺巧的。” 赵雪够着头向车里望了望,发现后座没人,正想看前排时,刚巧车门关上了。 看着逐渐驶离的车,赵雪尴尬的笑了笑,“我刚刚是以为你男朋友在车上呢,所以……” “他没来”潇潇自然知道赵雪在想什么,也不想和赵雪这种人过多纠缠,直接了当的开口。 默默记下车牌号的赵雪,见潇潇要走,连忙热情的挽住潇潇道,“今天我们公司有校招会,刚好在前面不远的a校。” “你也去a校?”潇潇果然顿住了脚步。 赵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是啊,我刚好作为优秀员工要去,妹妹你这是?也要去a校?” 潇潇扯了扯自己的胳膊,没扯动,“我今天刚好有毕业研讨会,也去。” “哎呦,这不更巧了吗?我们这两个地方缘分啊,还真是妙啊!”赵雪笑着亲昵的将潇潇的胳膊挽得更紧了。 潇潇无奈,只得被赵雪半拉半拽的到了a校。 直到到了潇潇要去的大教室门口,赵雪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潇潇的手,“等你结束,我们一起回去啊!刚好顺路不是?” 潇潇装作没听到,转身就进了大礼堂。 赵雪见潇潇没理她,也是气得暗骂了一句,“当了女表子还立牌坊,摆什么谱?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赵雪面上却还笑嘻嘻的冲潇潇招手告别,随后理了理名牌,趾高气扬的已招聘公司代表,也走进了大礼堂。 第189章 斯文的病娇(十八) 因为之前和姜雪的事,潇潇学业还没修完就荒废了,这次回来是为了将学业继续修完,拿到毕业证的。 这一次毕业交流研讨会,对潇潇很重要,如果这次研讨会上能够加分的话,那么自己毕业后,拿到大企业的offer可能性就更大。 若是能当场就被企业录用,就更好了。 潇潇一到教室,就被几个新交的好友围迎到了坐下。 “潇潇,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可等你好久了!”其中一人将身边占好的位置让了出来。 潇潇刚坐下没过一会儿,交流会就开始了。 “对方可是这金融行业的顶级学府,市场分析和调研肯定做的比我们好,我们那报告,在别人眼里简直没眼看。” 身边的同学,还没开始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潇潇却在冷静分析对方的优劣势,针对对方的弱势以及自己团队的优势,进行删减增加。 “我们虽然某些方面没有人家优秀,倒也是有其它亮点的。” 对方简单汇报后,就是潇潇所在的团队进行成果展示了,潇潇收拾好准备的资料,冲队友比了一个放心的表情,就上台展示成果了。 果然比起之前对方的成果展示,潇潇所在的团队成果展示的就略显逊色一点,不过有几处的亮点。 安静的坐在台下看着这一切的赵雪,也被深受打击。 本来以为潇潇只是空有其表的花瓶,光靠着出卖色相来换取生存的,却没想到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赵雪一想到这里,就开始烦躁的挠脸,直到对面主持人让各位评委打分时,才找回点优越感,将手里的动作停下,简单粗暴的给潇潇打了一个最低分。 由于赵雪给打的最低分,潇潇的团队直接在第一轮就给淘汰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队友,潇潇也没有选择就此揭过,而是直接向赵雪提问,“请问评委老师,是哪里的缺陷,让你给我们团队打这么低的分吗?” 由于潇潇过分美丽的外表,聚光灯总是偏爱潇潇那一边,如今也因为潇潇的一句话,聚光灯又转头到赵雪的位置上来。 赵雪感受着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如此关注的自豪和骄傲,挺直腰板,拿起话筒,认真且严肃的分析起来,“其实吧,我和这位潇同学很熟,早上还是一同来的学校,这份成果展示很好虽然比不上顶级学府的,但在同行里也算是佼佼者。” “那为什么还要给我们打这么低的分呢?”团队里早已有人按捺不住的在台下冲赵雪咆哮道,这可是他们这些天夜以继日苦心经营的成果,如今被对方贬得一文不值,想想就来气。 赵雪也不急,反倒故作优雅的将耳根不存在的发丝撩到耳后,“哦,不对,我不是对这个成果展示有意见,而是对汇报当事人有点小意见。毕竟这么重要的成果展示,大家也不希望汇报人因为个人自身原因,而被淘汰吧。” 说话最容易让人联想的,就是留白,赵雪深谙这种说话方式的厉害,潇潇背后那几个的大佬,要是通过她的暗示,知道自己养的雀儿同时有好几个主人,脸上一定会很精彩吧! 潇潇团队的梁队长立马站起来,指着赵雪怒问道,“你什么意思?” 赵雪故作高深的笑了笑,“这涉及到人品问题,不方便详说,不过作为这期交流会的嘉宾,看在同学们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就暂且不关注潇同学的个人问题,给你们打个平均分吧!” 赵雪的语气好似施舍一般,想将刚刚的闹剧勉为其难的接过。 赵雪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的将所有人的成果当作儿戏一般,根本不放在眼里,让大家都很气愤。 这时有个知道点潇潇从前黑料的队友,就开始对队友们互相指责起来,“我就说不要选潇潇吧,她长得漂亮可人品不好,以前就因为欺负姐姐休学的,这下好了,果然出问题了!” 那人的一句话,显然让不知情的众人都是惊雷,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那人还想继续吐槽,却被一旁的梁队长给呵斥了回去。 那人愤愤不平的坐下,嘴里还不停指责着,就是因为潇潇拖累了整个团队。 梁队长和潇潇的好友,虽然有心想帮潇潇辩解,但苦于人数太少,没办法以一抵百。 别人恶意的揣测就像是洪水猛兽,早就将潇潇伤的遍体鳞伤,看着队友们失望的眼神,众人鄙夷的目光,潇潇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被众人唾弃的日子。 她明明想要做的更好,让别人发现她除了美丽的皮囊以外,还有其它美好的品格,即使以前是犯了错,但她有在努力改观大家对自己的刻板印象。 可结果却是,别人宁愿选择相信道听途说,也不想听她的自证清白。 她的努力就是一场笑话,毫无用处,她好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难道只是因为她曾经有过崩溃的时刻,就会被判死刑吗? 双腿开始不住的颤抖,慌乱的退后,直到不小心撞上身后,暗处正要起身的观众。 潇潇连连向对方道歉,却被背后的对方轻轻拍了拍右肩,“没事的,不用怕。” 男人平静的语调,低沉的嗓音成功引起了潇潇的注意,猛然转头,寒瑾年那张虽带着口罩,却格外温柔坚定的眼神,撞入了潇潇的眼里、心里。 “瑾……”你也不信我会改变吗? “就算是杀人犯,还有堂上改过自新的机会,况且你只是从前年少轻狂做犯过错,难道就不配活着了吗?” 寒瑾年清润的声音,如一颗定心丸,让潇潇瞬间心安不少,至少在这一刻,面对流言蜚语,有那么一个人,选择相信她,坚信她会改变……就够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孤军奋战。 潇潇的全身在渐渐恢复力量,突然觉得这样毫无证据的诽谤,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一个嫉妒自己的恶人,在恶意污蔑如今她的努力。 “不防换个思维想一想,有人恶意向你泼脏水,会不会是因为嫉妒? 可当你足够优秀后,对方的嫉妒也会转变成崇拜,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那些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点评别人的家伙,明白,恶意诽谤,是要付出代价的。” 寒瑾年的话像是带有魔力一般,将潇潇严防死守的心又加固了几层坚硬的堡垒,如今的潇潇,只觉得,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对于赵雪这种小辣鸡,她可以一拳打俩。 第190章 斯文的病娇(十九) 潇潇鼓起勇气,迈前一步,眼里是重新燃起的火光,盯盯的看向对面不怀好意的赵雪,出言直击要害。 “既然对方老师觉得是我人品有瑕疵,不配展示交流结果,那么请问那些犯过错罪犯,按老师的说法,是不是都肯本不需要改造,直接拖出去枪毙好了!” “我可没这么说,况且我也根据实际情况酌情给了评论分不是?” 赵雪没想到潇潇会如此伶牙俐齿,也知道这么和潇潇硬刚自己讨不到好,自然找了个台阶下。 潇潇见赵雪那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实在是气得不行,但想到刚刚寒瑾年的安慰,怒火也渐渐转成了斗志。 “首先我承认,之前休学是因为我个人原因休的,但这也是从前我犯过的错,不代表现在的我还会如此,还有作为评委老师,对于每一个作品的评价,不应该做到公平公正不带个人情绪吗?你这样一个带有浓烈个人情感的评委老师,我很怀疑你的专业水平。” “你……”赵雪气得当场就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校方的代表破防道,“这就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对老师的态度?老师点评一句就在这儿质疑老师的能力了?” 坐在寒瑾年一旁的导师傅博,显然也没想到如今的校招会,都来的是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压抑怒火正要发怒,却被一旁的寒瑾拦了下来。 “先看看那同学,怎么对付难缠的hr。” 众hr见最大的寒瑾年都没发话,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阻止眼前的hr,都选择默不作声的袖手旁观。 其它hr的沉默,也助长了赵雪的气焰,让其更加趾高气扬起来。 “我可是z国前100的xx公司优秀员工代表,你是觉得我们公司的领导是吃干饭的吗?让我这个毫无能力的人来代表他们来校招?” 说到这里,赵雪还不忘将胸前的工牌刻意放到了正前方,好让大家看个清楚。 这样的举动显然让同学们,注意到了赵雪脖子上代表xx公司的牌子,自然也知道xx公司在z国的分量,都在纷纷劝说潇潇忍气吞声,“潇潇,你们不是很熟吗?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的,xx公司每年就进几个实习生,留用的更是少数,今年是校董托人才请到的,要是因此得罪了xx公司的上层,可就不好办了!” “是啊,是啊!你是富二代,自然认为xxx公司是个小公司,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没那么多钱试错,你就当行行好,别再激怒嘉宾老师了。” “我们都知道你变好了还不行吗?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时逞英雄可不是明智之举,别连累了大家!” “你们……”潇潇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帮队友在不公正的平台争取利益,可却反倒成了她一个人的罪过? 这样徒然无功,还满腹骂名的公平,是她还要争取的吗? 潇潇那原本就坚定的眼眸,此刻更是充满了无助,她的目光如同受伤的小孩一般,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而寒瑾年呢,他那平日里总是带着一抹淡然笑意的面庞,此时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潇潇陷入困境,熟悉他的傅博知道此刻寒瑾年很紧张,可他却没有上前想要帮忙的意思。 其他hr虽然不知道寒瑾年的身份,但看在主办方的傅博没有动静,自然也不好砸人家场子,所以依旧选择按兵不动,继续观察。 很快也有正义的人站出来替潇潇发声。 “潇潇也是为了大家,能够得到公平的竞争才这么说的,你们就别再说她了!” 梁队长虽然也不赞成潇潇这么冒进,但还是选择站在潇潇这边替潇潇辩解了两句。 “我可真谢谢她,就是因为她,我们辛辛苦苦的成果差点被打历史最低分!” “呵,她是出气了,可遭殃的是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好不?到时候被扣毕业证,我看你梁旭哭不哭,你可不是什么金少爷,你那单亲老妈还等着你养呢!” 潇潇一旁的好友有些看不下去,“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潇潇呢?当初不也是你们觉得潇潇形象好,台风发挥平稳,这才推选潇潇汇报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潇潇的错?” 一队友埋怨道,“那还不是不知道她人品差?要是早知道这样,就让梁旭自己上好了,怯场扣分也总比淘汰的好。”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潇潇的好友被倒打一耙的队友气得说不出话。 赵雪得意洋洋的看着在众人面吃瘪的潇潇,心里幸灾乐祸极了,却还要装作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自己努力的结果被老师说的一文不值,难免有些情绪老师是理解的,老师也是为了你好才会苦口婆心的说这么多,不过出于专业态度,我还是建议你们团队重新选出一名代表上台发言,或许我会酌情给个友情分。” 赵雪这惺惺作态的大度,要是换作从前的潇潇,定然受不了这阴阳怪气,愤然离席,管别人怎么诟病她大小姐脾气,惹人烦。 潇潇按捺住烦躁的情绪,微微转过头,目光投向身后不远处的寒瑾年。 而寒瑾年呢,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紧接着便轻轻地摇了摇头,以一种极为隐晦的方式示意她千万不要一时冲动,仿佛他早已预料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想要用这无声的举动阻止她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潇潇知道寒瑾年是在为自己好,所以也尝试着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继续去寻找赵雪的破绽。 在这场舆论战之时,众多hr都选择沉默,显然让赵雪误以为自己和众多jr是同一阵营的,更加觉得自己了不起,以个人情绪淘汰了许多优秀的作品,而且这些作品的汇报员,普遍都是清一色的美女。 相反,那些由年轻俊秀的男学生汇报的作品,都得到了赵雪的高度评价。 潇潇看着众人越来越愤愤不平的眼神,冷冷的笑出声来,赵雪她很快就会死的很难看了。 坐在潇潇对面的赵雪,自然听到了潇潇的冷笑,认为潇潇是在蔑视她的权威,不禁开始对潇潇冷嘲热讽起来,“潇同学这好好的笑什么?是发现其它选手太过优秀,自己根本比不上吗?” 显然赵雪的话,成功的又将人们的视线拉回到潇潇这里。 潇潇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直直地望着寒瑾年递来的那充满鼓励的眼神。 那一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了她的身体,让她原本还有些迷茫的心瞬间变得斗志昂扬起来。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倔强的微笑,轻声说道:“真的没什么好笑的啦,只是我对那位老师给出的评分,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而已,好像其中蕴含着一些我不太理解的因素呢。” 说罢,潇潇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似乎在试图理清自己心中的那些疑惑。 “你还揪着我评分不放是不是?好好好,你倒是说说看,我这评委评的分哪里奇怪了?” “我就觉得老师你给男生评的分普遍都比女生高,这一点就很奇怪。难道是在职场上男性都天生占有优势,所以分就应该比女生高吗?” 潇潇的话成功激起同学们的议论,赵雪自觉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只当潇潇是因为被自己否了,一直怀恨在心罢了,“在职场上确实男性更占有优势,男生比女生抗压能力更强,且不会动不动就因为一些小事发脾气这次校招我们也是打算以男性为择优入选。” 赵雪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她还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哪里出了问题,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有时候一个人觉得有问题,或许会被忽略,可要是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有问题,那就不好说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赵雪还没玩儿明白,她只知道利用流言打击报复别人,却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流言所伤。 潇潇见自己抛出去的问题有了效果,索性也有了底气直接正面反讽起赵雪来,“那按老师的说法,你们公司派你一个女老师,来校招就是对我们学校最大的蔑视。” 第191章 斯文的病娇(二十) “我们公司怎么可能会看低贵校呢?我们来招人自然是想招一些有用的人才回去发展公司的。”赵雪态度依旧傲慢。 有人看不惯赵雪的傲慢,直接点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公司里还搞性别歧视,优待男生苛待女生,难怪会掉出全国前100,这样的公司,不去也罢。” 赵雪所在的公司的确因为经营不善在走下坡路,可那也是比一些小公司强出不少的存在。 赵雪自然不会因为这一些不痛不痒的批判而改观,态度依旧傲慢,“那又怎么样?你们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眼馋而已。” “就按老师你刚刚说的那样,你们公司重用男性,蔑视女性,可你一个公司代表却是个女的,这不是就是不把我们学校放在眼里,不把众学府放在眼里吗?” 潇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赵雪同样的招数回怼了回去。 赵雪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气急败坏的直拍桌子,“你作为一个后辈,怎么可以这么恶意指责前辈的?你有什么资格?你上过班工作过吗?知道我们公司的竞争有多激烈吗?你就是这么尊重你的职场前辈的?你的老师在哪儿?” 傅博再也忍不了赵雪的嚣张,愤然起身给潇潇撑腰,“潇潇是我学生,请问评委老师对我这人教育学生,有什么更高的指教吗?” 赵雪看着站起来的人居然还是业界有名的博士生导师傅博,不禁心里有些打鼓,心里突然有些后悔起今日的鲁莽,可说都说到这份上了,有不能轻易退缩,不然得有多没面子啊? 傅博她是得罪不起,那潇潇可不一样,于是赵雪话锋一转,将错处又抛给了潇潇,“晚辈自然对您老的教学没什么指教,只是对您有这么一个头疼的学生,感到不值罢了!她一看就是个不省心的主,人品不行也就算了,私下里一定也总是忤逆前辈的吧!” 傅博见惯了赵雪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自然也不会接赵雪的话,继续给潇潇抹黑。 “我承认,潇潇的确是我教过比较头疼的学生之一。” 听到傅博也这么评价潇潇,赵雪挑衅的看了一眼潇潇,样子得瑟极了,仿佛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不过……”傅博停顿片刻,随后又一脸骄傲自傲的说道,“潇潇让我头疼是因为她明明很优秀,却是个恋爱脑,为了一个男人自毁前程,但并不是让我最头疼的那一个,最头疼的那一个是我身边的这个小子。” 众人的目光很快跟着傅博的指引看向了戴着口罩,坐在暗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寒瑾年。 男人虽只穿着一身休闲夹克,但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和贵不可言的气场,还是让人不禁开始议论纷纷。 今日的寒瑾年刻意没戴那富有象征性的金丝眼镜,所以一时间有很多人都没有认出寒瑾年的真实身份。 傅博却像是炫耀自家小孩一样,炫耀起寒瑾年的战绩,“我这个学生啊,我就是潇潇的学长,那是年年科目第一,届届比赛榜首的魔鬼。” 有些学长学姐听过寒瑾年曾在学校的名号,“那人不会就是寒助教吧?” “你是说那个20几岁就带着学校团队,杀进全球顶级竞赛圈的寒学长?” “天啊,那可是我们学校的神话,我当年也听过寒助教的一节课,那真是受益匪浅啊!” “不过好像他毕业就出国了,这是又回来重整金融圈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激动的讨论着,殊不知这时的赵雪,在看到寒瑾年的第一眼就沦陷了。 无论是寒瑾年矜贵的气质,还是寒瑾年曾经的战绩,无一不让赵雪着迷。 寒瑾年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起身,随后走到傅博面前,轻轻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光彩夺目的脸来。 俊脸上是无奈和调侃,丝毫没有因为傅博的贬低而有丝毫恼怒,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老师,你也没必要这么捧高踩低的介绍我,我的名声,都快被你搞臭了!” 就连声音都如清泉一般,清润好听。 赵雪痴痴的看向对面的寒瑾年,一时之间竟也忘记了刚刚嚣张,满脸的娇羞。 傅博却冷冷笑道,“你什么样老师还不清楚?肠子都是黑的,要不因为别人,我怕是还请不到你这尊大佛来参加校招吧!” 寒瑾年低低笑着认下,“还是逃不过老师的法眼。” “寒助教是为了一个人才回学校的?” “那人会是谁啊?不会是当时和他同一个班的班花漠*?” “我看着不可能,人家班花都结婚了,而且我觉得寒助教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他应该是喜欢那种有内涵的女生,就像当时和他起名的队花谷xx” 就在大伙众说纷纭的时候,寒瑾年却打断了众位的联想,将众人的思绪又拉回了正轨。 “请问潇同学,你觉得这位评委老师说的这些职场规则对吗?” 赵雪见寒瑾年一出场,就注意到了潇潇,看着潇潇那张漂亮的脸蛋,更是气得牙痒痒,立马阴阳怪气起来,“这位寒助教,你怕是也没有上过几天班,没怎么和领导打过交道吧,不然你也不会说出这样顶撞前辈的话!” 寒瑾年勾唇一笑,承认道,“我的确没和领导打过几天交道,不过作为一个应聘者,我恐怕也无法接受贵公司的职场规则。事事以男士优先,男士是拯救了世界吗?凭什么要事事已他们为先?同样优秀的女员工难道就因为是女性就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吗? 还有这位老师总是一前辈的姿态,来指责我们这些应聘者不懂规矩,不知道尊重前辈。那我可以合理怀疑你们公司里不光重男轻女,还搞封建阶级等级。 下属忤逆一句就是错,我个人认为,这样一个独断专行,精致利男的公司,实在不适合各位同学!” 就连寒瑾年都这么评价赵雪所在的公司文化了,那原本就对其有怨言的同学自然也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跳出来吐槽起赵雪公司的文化。 “是啊,这种公司,你就算请我去我都不去。” “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难怪都快破产了!” “一个优秀员工,就把自己当盘菜了,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我害怕劳动法都进不了她公司的大门,这样的公司还是不去的好!” “感谢贵公司的淘汰!信女愿每日三问佛,诚心问佛祖,贵公司倒闭否?” 赵雪被众人如此对待,气得手直抖,“好啊,你你们一个个的,以后休想让我们公司再踏进你们这种小学校一步!” “是啊,我们这种小学校的确不适合贵公司的格调,不如老师,您还是请回吧!”傅博也适时的下了逐客令。 “不识抬举。”赵雪拿起包,气得当场离席,离开时因为狼狈,还不小心绊倒了桌角,差点跌倒。 第192章 斯文的病娇(二十一) 这场闹剧之后,傅博才重新组织了研讨会。 在众人的精彩角逐下,涌现了不少优秀的团队作品和个人。 众hr也很给力的向这些团队及个人地递了橄榄枝。 潇潇的团队再重整旗鼓后,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虽然比不上顶级学府,但在业内也打响了知名度,这也引的许多hr想要将其招入麾下。 队友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纷纷向潇潇道歉,“潇潇,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作为队友不应该在关键时刻互相指责,我们应该帮助才对。” “是啊是啊,潇潇,我们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关键时候还不团结。” …… 潇潇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后方,寒瑾年静静地凝望着那被众星捧月般环绕着的潇潇。他的脸上此刻满是掩饰不住的欣慰之色,眼中闪烁着复杂而温暖的光芒。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诉说着内心深处的骄傲与满足。 傅博探头探脑地走到寒瑾年的跟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就实在是太好奇了,以你平日里那脾气,当初究竟是怎样硬生生地忍下来的呢?怎么就不替人家狠狠地报复回去呢?” 寒瑾年轻轻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透露出深邃的智慧,“你瞧啊,玫瑰呀,自然是要历经种种磨难,才能绽放出愈发艳丽的光彩。倘若我横加干涉、肆意阻拦,那原本野性十足的玫瑰,岂不是就要变成温室里娇弱的花朵了?我对她有着绝对的信任,我坚信她拥有足够的能力去独自应对和解决一切,无需我的过度插手。” 傅博听后,不禁揶揄道,“嘿哟,这还是我所熟知的那个寒瑾年吗?竟然为了心爱的人,变得如此喜欢助人为乐起来啦?”说着,还故意夸张地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戏谑之意。 “我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去助人为乐啦,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我一直以来都是大家心目中的良好市民,老师您可千万不要无缘无故地污蔑我的人品呀。”寒瑾年一脸正气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良善的光。 “哼,要不是我刚才恰好听到你偷偷给陈泽轩打电话,还在那边吩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那个 xxx 公司明天就彻底出局,我还真就傻乎乎地相信了你那满嘴跑火车的鬼话呢!”傅博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嘲笑道,那语气中满是对寒瑾年的不信任。 寒瑾年轻轻拍了拍傅博的肩膀,动作看似随意,却暗藏着一种优雅而危险的气息,他威胁般地轻声说道:“老师,这里面有个深刻的道理,那就是知道的秘密越多,往往面临的危险也就越大,死得也就越快……我可是真心希望老师您能够长命百岁,等您百年之后,我一定会亲自去给您敬一杯喜酒,以表达我对您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傅博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无语的死感,他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感到骄傲的学生,还在强调:“我可是你亲老师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那可不巧了,我爸死的早,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和爸相处,要不改天我帮你去问问曦女士的意思?” 寒瑾年依旧笑得那么人畜无害,那纯真的笑容与他口中说出的话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傅博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慌乱不已。 他颤抖着手指着寒瑾年,半晌才挤出一句愤怒的话语:“逆子!我真的管不了你了,等回到家,我一定要告诉你妈妈去,让她好好教训教训你!” 此时的傅博,心中充满了愤怒,寒瑾年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寒瑾年听到傅博这话,更不在意了,“曦女士如今已经退休在家养老了,老师要是这么威胁我,那我就更不怕了!” “你……我管不了了,管不了了!”傅博骂骂咧咧的也离开了大礼堂。 等潇潇忙完,已然到了下午。 潇潇简单收拾好资料,刚出校门,就看到了门口被人团团围住的寒瑾年。 男人身量优越,在一众人群里,依旧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常年假面的微笑,在见到门口处的潇潇时,也变得生动活泼了许多,让寒瑾年本就吸睛的颜值,更上一层楼。 寒瑾年推着单车,越过人群,走到潇潇面前,低头温声询问,“请问潇同学,我有这个荣幸今天送你回家吗?” 潇潇突然有些恶趣味的拒绝道,“恐怕不行。” 寒瑾年没想到潇潇会拒绝他的美男计,“为什么?” 潇潇促狭的解释道,“我男朋友会吃醋哦!” 寒瑾年却释然笑道,不怀好意的提议道,“那不如就把他给踹了,换成我怎么样?我可暗恋你很久了!” “是吗?”潇潇故作犹豫道,“可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很稳定的,他对我很好,从不隐瞒我,不像寒学长,有这么多的身份,我都不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寒学长。” 原来是因为自己没告诉她,自己会以学长的身份来参加研讨会啊!这是还在生气呢! 寒瑾年笑眯眯的看着面前冷着脸的潇潇,开始他的表演,“潇潇,我们都坦诚相待这么久了,我穿什么尺寸的裤衩你懂知道,难道还不能转正吗?” 寒瑾年的骚话让都快免疫的潇潇,再次刷新了潇潇对寒瑾年的认知,连忙捂住寒瑾年的嘴红着脸道,“你当这么多人的面,胡说什么呢?” 寒瑾年眨巴了一下眼,无辜的看向潇潇,满脸的天真无邪,嘴里含糊道,“谁让老婆一直不给我名分,连你校友都不知道有我这号人的存在?我这不是也是被逼无奈嘛~” “你给我闭嘴吧。”潇潇死死的捂住寒瑾年的嘴,不让这男人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开口。 看着被女人死死捂住嘴,一脸宠溺微笑的壮汉,就这么大鸟依人的被潇潇给提走了,众人都在风中凌乱了。 “你敢信,我们的寒学长,做人小三?” “我起先是不信的,但看寒学长那满脸陶醉的模样,我不得不信!” “这潇潇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我们的寒学长都甘愿做三?” “难道是寒学长也看上了潇潇的钱?想要少奋斗二十年?” “红豆生南国,寒学长是男模!” “人怎么可以有种成这样?做小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赵雪刚巧也目睹了全程,原本冷着的脸,在听到同学们的议论后,渐渐攀附上了幸灾乐祸,和一丝隐匿的窃喜。 潇潇不过是个靠男人苟活的小三,那么自己这么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女主,不比潇潇这个毫无用处的小三强多了? 赵雪看着寒瑾年和潇潇离去,那清俊修长的身影,露出来贪婪的目光。 第193章 斯文的病娇(二十二) 潇潇坐在寒瑾年的单车后,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灯影照射在两人的身影上,简单美好,快乐单纯。 潇潇仰头看向寒瑾年宽厚的背,指尖轻轻握紧,“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想的突然过来学校?” “忙不是不陪女朋友的借口,所以再忙还是会抽时间陪你的。” 寒瑾年清润调笑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钻入潇潇的耳朵里。 从没想过受过如此优待的潇潇,微红着脸,低头和寒瑾年道了一声,“谢谢你刚刚那么信任我。” 寒瑾年只轻轻的笑道,“男女朋友的,谈谢就太生分了,况且你本来就很好,谈不上谢不谢的。” 寒瑾年简单控制着车子平衡,不让身后的潇潇颠簸,可还是会必不可免的经过一些起落。 一个大起落后,潇潇也由于惯性贴近了寒瑾年的后背,感受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木质香,早就悸动的心在这一刻被感动填的满满的。 如果说从前的喜欢,是浮于表面和不甘心在作祟,那如今潇潇只觉得现在她或许是,真的无可救药的爱上了眼前这个温柔细心的男人。 “瑾”潇潇压住眼角将要奔涌的泪,低低出声唤着寒瑾年的名字。 寒瑾年轻“嗯?”一声以示回应,却发现身后之人似乎哭了,慌乱的停下单车,捧起潇潇的脸仔细察看,“怎么好好的哭了?” 人在委屈的时候一个人或许可以慢慢平静下去,可一旦有人安慰自己的话,情绪就会突然崩坏,一发不可收拾。 “瑾……呜呜呜,我……”潇潇哭的伤心,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瞬间释放开了。 女人小脸因哭泣缺氧而变得粉红,豆大的泪珠如雨滴般蜿蜒而下,艳红的唇瓣抿着,哭的梨花带雨,无论自己如何擦拭,滚烫的泪都在不停的流。 寒瑾年心惊又心疼的低低哄着,“怎么了这是?” 泪眼看向面前的寒瑾年,满脸的焦急不是伪装,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 “我……”潇潇抽泣了一声。 “嗯,我听着,你说……”寒瑾年耐心等着潇潇将话说完。 “我好像……有点爱上现在的你了,就算你是在骗我……亦或是在和姐姐怄气,我都很开心!” 这是受过多大的委屈,才会卑微的觉得自己如今得到的爱,是别人不要的,甚至下意识的觉得这份体贴不属于自己。 寒瑾年盯盯看着面前哭的面红耳赤的潇潇,心在揪痛,他的太阳本该热烈勇敢,照耀别人,却因为一段不幸的恋爱,而变得敏感暴躁。 是他来的太晚,让她受苦了,他应该早点回国,把她抢过来骗过来都好。 “潇潇,看着我的眼睛,我有话和你说。” 寒瑾年声音缱绻深情,如乐章入耳,让人心醉。 触及到寒瑾年眼里的深情,潇潇的目光下意识的想躲,可还是鼓起勇气,直视对方。 梦总有醒的时候,她潇潇,总要面对。 “潇潇,你没有在做梦,我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除你以外的人,你不是在做梦,这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付出。” “那姜雪呢?你喜欢她,我看得出来!” “那是寒北辰的事,和瑾无关。” 潇潇看着面前满脸虔诚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信他,“我应该信你吗?” “就算是杀人犯,还有堂上改过自新的机会,况且我只是当时……”没勇气把你抢回来。 这话潇潇刚刚才听过,此刻再听到却又无比心酸和认同,“那瑾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也没有理由不原谅你的过错。” 寒瑾年知道潇潇现在还没将他和寒北辰彻底划清界限,但他有信心,能让潇潇彻底将他和寒北辰区分,只要他再努力一些,就可以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鼻涕都下来了,可是要变丑的。”寒瑾年笑着重新擦干了潇潇的眼泪。 寒瑾年安抚好敏感的潇潇后,将人安全送到楼下。 “明天见。”寒瑾年挥手,脸上是温柔和煦的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刚刚闹小脾气在生气。 “明天见……”潇潇也勉强扬起一抹笑,冲寒瑾年招了招手。 两人就这样站在路灯下迟迟都没有动静。 入秋的晚风还是有些冷的,寒瑾年怕潇潇冻着,“怎么还不上去?天冷了,别冻坏了。” 潇潇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想和寒瑾年多待一会儿,“我……你怎么不走?” 寒瑾年没想到潇潇会提到自己,开口打趣道,“这是在撵我走啊?” “没有,我不是……”潇潇嘴笨,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只能苍白的开口解释。 “我知道,快上楼吧!一会儿我也早点回去休息。”寒瑾年眉眼弯弯的说着。 潇潇无奈,只得一步一回头的看向冲自己挥手告别的寒瑾年上了楼。 寒瑾年抬头看向三楼重新亮起的灯,嘴角微扬的转身离去。 两人依依不舍的离别画面,刚巧被出来购物回家的赵雪和她男友碰见。 赵雪看着自己手里一大一小的购物袋,男友双手插兜的走在前面,再结合眼前潇潇那样的渣女都能被优秀的男人如此疼爱不舍,自己却只能跟眼前普通甚至自恋的男友搭伙过日子。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赵雪不甘且嫉妒的开口,“你看看哪个,又钓了一个学校里的学长。” 男友这时也注意到了打算骑单车回家的寒瑾年。 男人只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风衣,内搭同款看不出品牌的白色毛衣,没有过多彰显身份的东西,虽然气度不凡,但听到女友说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王刚不由自主的开始用自身和面前的寒瑾年开始攀比起来。 寒瑾年的衣服虽然很衬气质,但根本就是没有品牌的杂牌,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大品牌的衣服,虽然是过季打折款,但也比那些杂牌贵出不少来。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女友,粗鄙无聊,卸了妆后不关灯自己都不想和她办事,生活得索然无味。 反正都是玩儿玩儿,不如自己花点小钱,去那家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尝尝这艳花的滋味,当然他可不会蠢到做那脏女人的接盘侠,他会好避孕措施。 王刚摸了摸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避孕套,勾唇淫笑。 第194章 斯文的病娇(二十三) 就这样和寒瑾年以及潇潇两人偶遇过许多次的赵雪两人,都开始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这天晚上,两人都盛妆打扮自己一番后,各自出了门。 赵雪在寒瑾年送潇潇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而赵雪的男友王刚则买了一束玫瑰花,等在三楼的楼梯间,等着回来的潇潇。 毫不知情的寒瑾年和潇潇,正在回家的路上。 从前寒北辰没接过几次潇潇,起先潇潇还以为是寒北辰那车太拉风,所以才会有许多人围观,以至于寒北辰嫌烦就再也没来接过自己。 可如今换成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单车,围着寒瑾年的人却只增不减,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寒瑾年来接自己的热情。 原来爱与不爱,都是这么明显只是自己当时却没有看出来。 其实潇潇早就发现了面前之人不是寒北辰,而是他的孪生哥哥寒瑾年。 发现的原因还是那么的讽刺可笑,居然是自己对寒北辰的了解,让潇潇一点一点的察觉到眼前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寒北辰。 人不可能从里到外的彻底变成另一个人,无论是穿衣风格,行事作风,寒瑾年和寒北辰都不一样。 也许第一眼没认出来,是因为他们两长得太像太像了,可如今的朝夕相处下来,潇潇也早就觉察到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发现不是同一个人的时候,潇潇并没有感到很伤心,反倒有些庆幸,还好是将寒瑾年错认成寒北辰,自己才有机会认识到寒瑾年。 这样一个优秀细腻且情绪稳定的男人,自己能遇到都是奢侈,更别提和他恋爱了。 这一切美好的像是一场梦,潇潇想要戳破寒瑾年的谎言,却又胆怯谎言后寒瑾年的冷漠。 可自从上次潇潇提醒过寒瑾年后,寒瑾年却越发的小心珍视自己,天天来接自己下班或是放学,风雨无阻。 两人隔着人群互相对视一眼后,相视而笑。 寒瑾年越过人群走向潇潇,真心祝福,“潇同学,毕业快乐!” 潇潇也微笑着看着面前陪伴她多日不求回报的寒瑾年,平静的熊抱住面前的男人,真诚道谢,“寒瑾年,谢谢你!” 当心爱的女人真正接纳自己,而不因为自己身上有别人的影子时,这一刻寒瑾年有点彷徨,他开心自己不再是那个人,可又害怕自己要不是那个人,潇潇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但谎言总有戳破的那一天,他也办不到和寒北辰一模一样,因为除了那张脸,他们什么都不像。 寒瑾年故作轻松的笑道,“女朋友喊全名,一般是男友一定做了什么大错特错的事,那么请问我的女朋友,我要怎么认错,你才会开心呢?” “你都不问问你错在哪儿了就认错?”潇潇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有点小心事。 “女朋友说我错了就是错了,哪儿还敢反问我错哪儿了?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不给气跑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寒北辰? 是啊,再见面时寒瑾年就说过他不是寒北辰,只是自己那时不信罢了,错不在他,是自己。 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寒瑾年,潇潇不由的提高声音询问道,“寒瑾年,你……为什么要做我男朋友?你明明可以找个更好的。” 寒瑾年缓缓地伸出手,那只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沉稳与淡然的手掌,此刻却如羽毛般轻柔地抚摸着潇潇的后脑勺。他的动作如此细腻而温柔,仿佛生怕弄疼了眼前这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孩。 他微微低下头,将潇潇又往自己怀里轻轻搂紧了一些,那温暖的怀抱仿佛能包容下世间所有的美好与安宁。 “因为我只想做你男朋友。”寒瑾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流淌出来的清泉,滋润着潇潇的心。 “为什么?”潇潇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那纯净的眼眸仿佛能倒映出寒瑾年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寒瑾年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又有着无尽的宠溺。“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一不小心,喜欢上了你,就这么简单。” 寒瑾年顿了顿,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然后继续说道:“也许是那天阳光正好洒在你的脸上,那一刻,你的身影仿佛烙印在了我的心底;也许是你不经意间的一个微笑,那抹微笑如同璀璨的星辰,瞬间照亮了我整个世界;又或许是你身上那独特的气质,让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无法自拔。总之,就是这样毫无预兆地,我喜欢上了你,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说完,他轻轻地吻了吻潇潇的额头,那温柔的举动让潇潇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 “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明明我的名声不好,还脾气暴躁,你没道理喜欢一个……坏女人。” “那按你的理解,别人一旦认定了你不好,那就一辈子不好?别人认为的好人,就就一辈子不会犯错吗?这没道理。” 寒瑾年的声音宛如春日微风般温柔和煦,仿佛是那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心间,又恰似初次见面时在静谧房间里悄然流淌的古典音乐,每一个音符都那般细腻,丝丝缕缕地钻进人的耳朵,直抵心底,令人心旷神怡、沁人心脾。 寒瑾年静静地凝视着怀里那小小的、如同精致瓷娃娃般的潇潇的脑袋,他那原本就如弯月般的眉眼此刻更是笑得愈发温和,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冰冷与忧愁。 “在我的眼中啊,你的那点小脾气,那可是十足的率真呢,敢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敢爱敢恨,这份纯粹,可不是那些虚伪之人所能拥有的。就算名声有些不佳又怎样呢?这恰恰说明别人无法忽视你的存在呀,他们总是忍不住在背后议论你的是非,但这又何妨呢?只要你坚守自我,不被这些闲言碎语所左右,你就是独一无二的。” 潇潇听着寒瑾年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即破涕为笑,那泪水还挂在眼角,却已被笑容取代。她缓缓抬起头,正好与寒瑾年那深邃漆黑的眸子相对视,那眸子仿若一汪春水,波光粼粼,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温暖与宠溺,仿佛能包容世间万物。 “你这可真是一套套的歪理,我都差点就要被你给骗到啦,信了你这不靠谱的鬼话。”潇潇俏皮地说道,语气中却满是对寒瑾年的依赖与信任。 寒瑾年轻轻摸了摸潇潇的头发,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所以啊,别再这样精神内耗了好不好?你要坚信,你一直都是最棒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有我在你身边支持你、陪伴你。” 第195章 斯文的病娇(二十四) 两人在这一次谈心后,也算是彻底敞开了心扉,不再像从前那样各怀心事的走在路上,而是暧昧朦胧的脸红心跳。 很快就到了潇潇家楼下,寒瑾年安静的再次目送潇潇上楼,打算离开时。 就被路边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给拦住了去路。 那女人似乎很熟悉寒瑾年,张口就叫出了寒瑾年的名字。 寒瑾年不记得记忆里有这么号人,但还是耐着性子,想看看对方拦住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赵雪将刚刚寒瑾年和潇潇腻歪的画面净收眼底,自以为自己如今一个项目负责人,年薪三十万的薪水,差不多也是能养得起一个小白脸一会儿,来给自己提供提供情绪价值的。 自然毫不犹豫的直接开口冲寒瑾年道,“你跟着她能给你什么?” 寒瑾年本以为是认出自己,想要和自己谈生意的负责人,却没想到是个根本不认识自己的神经病,索性也不想理会,直接冷脸回道,“无可奉告。” 赵雪没想到寒瑾年还是个硬茬,但考虑一见面自己直接问对方价格的话,却是有些冒昧,何况还是一个有些名气的小伙子。 赵雪夹起声音故意放柔声音,开口诱骗道,“你那个给人做三的女朋友有什么好?不如跟着姐姐我,我每个月能给你一万块钱做零花钱,你要是能学有所成,我还可以让我们xxx公司提前内招,少走好多弯路不是?再说了,她给好多人做三,你也不怕过上什么脏病,你还这么年轻,惹上治不好的可就惨了!” 听到xxx公司,寒瑾年这才觉得面前的女人有些耳熟,再定睛一看,总算是想起了眼前的人,就是之前在校招会上污蔑潇潇的罪魁祸首,不由冷嘲道,“这位大姐,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话有些可笑吗?首先我不认识你,你一上来就污蔑我女朋友是别人小三,还让我另谋出路,你不觉得这样问很冒昧还很没有礼貌吗?” 赵雪只觉得寒瑾年现在是被自己戳破吃软饭的行为有些恼羞嗔怒,但她有的是办法让寒瑾年“弃暗投明”。 赵雪从大牌包包里掏出一沓钱,硬塞到寒瑾年手里,自以为笑得妩媚动人的说,“哎,别这么生分吗?我知道你们这种搞学术的最好面子,可面子能值几个钱?还不如眼下来得实际。” 寒瑾年本想甩开赵雪的手,可目光触及到赵雪手里包还没撕掉的吊牌时,手却突然顿住了,又看向那一小叠少的可怜的钞票,笑得阴森,“姐姐这么直接?搞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哪有不好办的事?只要自己的钱到位,那么鬼都能给自己推磨,何况还是个软饭男? 赵雪看着路灯下笑得邪魅狂狷的寒瑾年,痴痴的娇笑,“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能把姐姐哄开心,以后这些都是你的。” 说完赵雪还不忘从包里,掏出更少的一叠放在寒瑾年手上,手还不忘揉搓着寒瑾年的手暧昧道,“姐姐今晚刚巧有空,不如?” “今晚?这么快?”寒瑾年有些吃惊。 赵雪却表现得极其淡定,“及时行乐,况且我都备好了安全措施了!”说着还不忘掏出套在寒瑾年面前晃了晃,“再说了,你不得让姐看看你值不值姐给你开的条件?” 寒瑾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后,原本笑着脸笑得越发耐人寻味,当场就的应下了,“成,走吧!” 而与此同时,在三楼和寒瑾年有同样遭遇的潇潇,也看向了手机屏幕里的信息,嘴角勾出一抹笑,脆生生的应下了对面赵雪男友王刚的开房邀请。 四人两组就这样先后到了同一家酒店,做好入住登记后,寒瑾年让赵雪先去洗漱,就走出来房间,而后来的王刚在不久后也打开了酒店房间的门,笑得一脸猥琐的走进了同一间房。 而躲在暗处听墙角的寒瑾年和潇潇,则是默契的拨通了报警电话。 电话拨通时,寒瑾年立马把手机递到潇潇面前,潇潇会意赶紧捏着鼻子,火急火燎的开口道,“警察叔叔不好了,在xxx酒店x号房,有人卖y!你们快来抓人啊!” 正当屋内的两人各怀鬼胎的等着彼此时,一大批警察就破门而入,将两人当场抓捕归案。 寒瑾年看着被警察带走的两人,神情格外严肃的冲潇潇说道,“潇同学,我个人认为,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搬家了!” 潇潇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寒瑾年恰好又状似无意的提起到,他家对门好像在招租,于是第二天早上潇潇就顺利的签了合同,搬进了新租的房子。 潇潇看着价格完全与实际不符的房租和屋内高级的装潢,当场就意识到这房子或许也是寒瑾年的,只是他换了一种方式让自己住了下来。 起先潇潇还想好面子纠结,可想到自己如今也确实急需换房子,周围价格合适的没这房子安全,有这安全的房子没这价位,索性也不矫情,简单收拾了几样衣物,拖着一个行李箱就住了进去。 潇潇刚收拾妥当,门铃就响了。 开门一看正是同样刚搬回来的寒瑾年。 寒瑾年从一身严丝合缝的西装里,掏出一张简历递给潇潇问道,“潇同学看了这么多家公司都没有看中,不如来我们公司试试?” 潇潇接过简历,内心复杂,虽然她顺利毕业了,可比起那些有实力的应届生,她还是有许多不足的,可进金融头牌的寒氏,她还是很想参与的。 “行,我会去试试。”潇潇虽说的肯定,但语气里还有许多不自信,不过这已经比寒瑾年之前预想的要好许多了。 受过的伤,自然要给予她充分的修复时间和耐心,这样说不定会开出不一样的花。 而恰好,寒瑾年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第196章 斯文的病娇(二十五)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工位。”李姐将潇潇领到总裁办公室门外的办公桌上,对着潇潇仔细的讲道。 潇潇认真的点头,“好的,李姐。” 李姐看了一眼潇潇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我提醒你阿,你明天最好换身衣服来工作,你这身……有点不符合规定。” 潇潇有些困惑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严严实实的职业装,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符合规矩了,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好的,李姐!” “你明天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咱们公司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定来束缚大家。”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如同春风般从两人的身后徐徐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李姐吓了一跳,她急忙转过身去,只见寒瑾年正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她们走来。 李姐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敬畏之色,她赶忙恭恭敬敬地对着寒瑾年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诚惶诚恐地说道:“寒总好!” 寒瑾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今日特意身着一身干练职业装的潇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接着,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转向了李姐,笑眯眯地轻声吩咐道:“好了,李姐,你先回去忙自己手头的工作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跟姜助理沟通一下。” 听到这话,李姐不禁有些犹豫起来。她看了看身旁的潇潇,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陈泽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然而,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泽轩见状,果断地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地拉住李姐的胳膊,低声对她说:“走吧,李姐,别让寒总等太久了。”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将李姐带离了现场。 “哎哟喂,你我这是走得如此之快作甚呀?”李姐一个踉跄,险些摔个狗吃屎,亏得她反应迅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稳住身形。看着一旁偷感很重的陈泽轩,立马压低声音问道:“我说小陈呐,这人究竟是不是你之前提及过的那位呀?” 陈泽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正在交谈的寒瑾年和潇潇,脸上挂着一副标准的姨母笑,还不忘嘱咐一旁的李姐,“李姐啊,您可得千万守口如瓶哟!老大特别交代过,此事必须严格保密,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半点儿风声呢。” 李姐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脸上堆满笑意,嘴里连声说道:“晓得啦!晓得啦!”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俩人刚刚转身离去没多久,整个公司上下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寒瑾年竟然将他的女友安排在了公司里面上班。 而此刻正专注于手头工作的潇潇对此浑然不觉。起初,尽管偶尔会察觉到周围有几道异样的目光投射过来,但生性随和的她倒也并未放在心上,选择继续埋头苦干。 可是后来,前来窥视她的人数变得越来越多,甚至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渐渐地,潇潇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原本白皙的脸颊也因为羞涩而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窘迫,霍然起身,径直朝着寒瑾年所在的办公室快步走去,并抬手一把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在那宽敞明亮、光线充足的房间里,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整一面墙。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整个空间。 寒瑾年正端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椅上,他面色凝重,目光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正在召开一场重要的视频会议。 而另一边,轻轻推开门走进来的潇潇并没有引起男人的注意。她脚步轻盈,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打扰到正在忙碌工作中的男人。于是,她默默地走到一旁的沙发处,静静地坐下来等待寒瑾年结束这场漫长的会议。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会议似乎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潇潇原本还能强打起精神听一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感到困倦和无聊起来。起初只是偶尔打个小哈欠,后来哈欠声越来越频繁,她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可是眼皮却像有千斤重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终于,潇潇再也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她的身体慢慢倾斜下去,最终整个人趴在了旁边的会客沙发上。 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便从她的口鼻间传出,显然已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寒瑾年终于结束了那场冗长的视频会议。当他疲惫地抬起头时,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沙发上熟睡的潇潇。 头埋在双臂间,长发轻柔的垂在纤细的后背,恬静又让人心安,就像是专门为疲劳一天的自己,而点亮的一盏明灯,幸福温暖。 寒瑾年看着潇潇露在外面白净的大腿,不禁无奈摇头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人轻轻裹着。 原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然很轻,却不想还是惊醒了怀里的睡美人。 潇潇揉了揉睡惺忪的眼,有些呆呆的问寒瑾年,“现在几点了?” 寒瑾年听着潇潇有些沙哑的声音,有心疼的将人往怀里裹了裹,“凌晨一点。” 潇潇有些吃惊,“这么晚了吗?”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着急的问,“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潇潇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6点了,又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进来给寒瑾年送饭,所以她推断寒瑾年根本就还没吃晚饭。 寒瑾年没想到潇潇开口第1句话,不是抱怨他怎么开会开到这么晚,而是在询问他有没有吃晚饭? 早已习惯饥饿的胃,突然也开始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但寒瑾年还是习惯的解释道,“我开会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可那也不能不吃晚饭呀?”潇潇立马纠正道,“而且你作为领导,你不吃晚饭,那别的员工是不是也不敢吃晚饭?你这是剥削,你懂吗?” 寒瑾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新颖的理念,有些诧异,“我没让他们不吃啊?” “你作为领导都没有吃晚饭,那下面的员工当着你的面,吃饭是不是对你不尊重?” “我没这么想。”寒瑾年有些苦恼,但还是乖巧的解释道。 “我知道你没有这么想,可别人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呀!还有你一个人工作这么多,你可以分配给大家一起做啊!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些,你不需要事事倾力倾为的不是?这样不光你累,你的员工也会因为有你时时刻刻在盯着,而感到不适。” 寒瑾年耐心的听着潇潇的建议,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寒氏是家族企业,有些事我没办法假手于人,还有你也看出来了,我弟他……不擅长做这些。” 潇潇一听这话,也是一肚子气,“他不会,不能让他学啊!一天天的就知道玩车,你要是断了他的卡,你看他还有没有兴趣学?这也是你这个哥哥惯的!” 寒瑾年恍然大悟,“还是我们潇潇有主意,我这就去办!” 寒瑾年正要走,却被潇潇一把拦住,“等等,你得先去吃晚饭!” 寒瑾年看着潇潇的脸,展颜一笑,随后就乖乖的和潇潇去了便利店。 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里,灯光柔和地洒落在门口的椅子上。寒瑾年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时不时地望向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盒吃的出现在了面前。 那是潇潇,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这边走来,寒瑾年一见到她,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 潇潇走近后,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几乎要露出全部牙齿的男人,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无奈,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你老是这么看着我笑干什么呢?” 寒瑾年轻轻托起自己的下巴,眼睛却依然紧紧地盯着潇潇,温柔地说道:“因为我的老婆长得太好看啦,所以看到你我就忍不住从心底里笑出来呀!” 潇潇可没心思跟寒瑾年在这里打情骂俏,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算明天就辞去工作!” 听到这句话,寒瑾年原本满含笑意的脸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地问:“怎么突然想要辞职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潇潇却一脸认真的冲寒瑾年道,“第一,我承认我是因为你的关系进的你们公司,但我不想做一个只负责一些杂物的花瓶,第二,我不想整天像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被人围观,这让我很不舒服。” 是啊,寒瑾年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一个爱仰仗别人而活的菟丝花,她有她自己的理想,自己的骄傲。 她是值得自己用认真的态度对待的人生盟友,而不是随时可弃的玩物。 寒瑾年也坐直身子,变得严肃起来,“潇潇,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国外发展吗?” 潇潇刚刚也大致听了一些会议内容,知道了寒瑾年的大多项目在国外,国内不过是一小部分,这些天回国后,国外市场似乎损失不少。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没什么怕的!反正在这座城市除了你,我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潇潇眼神坚定的看向寒瑾年。 寒瑾年也看向潇潇,眼里是既心疼又心喜,“此生有你相伴,足已。” 第197章 斯文的病娇(完) 一晃多年 潇潇跟着寒瑾年在国外学习了很多,也接触了很多不同的知识和理念,在磅礴的知识和商场的角逐中,潇潇也渐渐的变得游刃有余。 但她也没有放弃继续深造自己,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国外顶级学府拿到了更高学历的证书。 等潇潇代表学校顶尖风险投资人,再次踏入这座城市时,早已物是人非,原先不好的评论早已被时间冲淡。 人们大多都围着她在阿谀奉承,绝口不提她曾经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当人达到一定高度时,你从前的那些小瑕疵,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年少轻狂,谁还没犯点错? “姜小姐,这得有5年多没回国了吧!我们这些老同学你可还记得?” “是啊,何总曾经和你是同班同学,他总是向我们提起你在学校里的风光,让我们这些后辈好好学习才是。” “这次我们是代表g公司,来和老同学谈合作的。” 这人潇潇认识,也是曾经对自己袖手旁观的一员,但潇潇也不怪他,毕竟在当时的泥潭里,谁也没不能保证不被殃及。 况且如果选择帮助当时属于弱势的她,大概率也会被骂得很惨,连带着自己的事业都会受到影响。 可现在不同了,她又回到了高处,自然会有人权衡利弊,选择和她合作。 “虽然我知道您常年和寒氏有合作,但我们这次来也是诚意满满,我们愿意拿出此次合作的20%作为你的报酬,这可是几十亿的项目。”那人说着就往潇潇手里塞进合同。 潇潇看着合同微微一笑,“20%的报酬,确实很让人心动。” “何总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寒瑾年温润好听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何总瞧见寒瑾年,也是一愣,自己知道的原行程里,寒瑾年可是在f国的,不然他也不会贸然挖大公司的墙角不是? 可事已至此,何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商场如战场,本来就是这个道理。” 潇潇也点头附和,“确实,寒总也说过,这样的话,你的提议,我会回去考虑考虑。” 何总没想到潇潇会答应,一时喜不自胜,连连点头回应,“那我就在我们公司静候佳音啦!” 寒瑾年眯眼看着与何总挥手告别的潇潇,酸溜溜的表示,“潇潇,你不会在结婚纪念月的时间都要工作吧!” 潇潇看了看合同,“人工智能,这可是国内如今的大热趋势,我觉得我们能在这个领域大干一场。” 寒瑾年气结,将人搂进怀中表示不满,“不行,就算你要搞这个,也得先去把国内的结婚证给我补办了!” 潇潇有些不解的问,“不是都领了十几个结婚证了吗?” “不行,我们又没有移民,那些国家的没有合法权益,我得给自己找个能维护自身利益的国籍。” 潇潇看着拉着自己,大步向前的寒瑾年,嘴角挂上了幸福的笑。 潇潇知道寒瑾年是怕自己没有安全感,所以要将所有国家的结婚证都领一遍,让她知道,无论她身处哪个国家,他都会是她唯一且一直都在的合法丈夫。 潇潇虽嘴上嫌烦,但也都很乖的配合寒瑾年。 两个都没有安全感的人,都给足了彼此最大的安全感。 在两人刚出民政局没多久,两人的电话都响了起来。 “听说你回国了?赶紧回家一趟,我有事和你说。”女人冷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没有一丝温度和关怀,有的只有命令和质问。 寒瑾年看了一眼身边同样接着电话的潇潇,简单告别后,两人就各自回了家。 潇潇看着阔别已久的家,有一丝的怅然若失,但还是抬头挺胸,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风雨。 同样下车的寒瑾年也迈着稳健的步伐,进了老宅。 “这么多年,你还知道回来啊?”姜母一脸怒容,眼泪婆娑的看着自己这个又爱又恨的小女儿。 姜母的第一句话和潇潇料想的一样,潇潇却没有像从前那样恶语相向,反倒是平静平常。 “是的,自从被您和父亲赶出家门后,我也没想过我还能有机会再回来。” 姜母一时气得直拍胸口,还是大着肚子的姜雪,在一旁安慰着姜母,让她不要生潇潇的气,姜母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你现在是能耐了,不需要我这个妈了,也不听我的话了。” “你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我们的母女情分就断了。” 姜母被潇潇这话一噎,瞬间又气红了脸,“我那是恨你不争气,连你姐姐都不放过,我只是想让你知错!” “可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就武断的下结论,判了我的死罪。” “无风不起浪,人家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 “我是有错,错在嘴笨,不会讨巧卖乖,俘获人心。”潇潇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姜雪。 姜母见这个时候潇潇还有意攀扯姜雪,更是气得不行,“你姐姐从小身世凄苦,所以心思敏感的一些,哪有你整天锦衣玉食的,不知道人间疾苦。你是该长点记性,吃点苦。” “既然你已经有了女儿,为什么还要生我?不能一碗水端平的话,没必要在这里厚此薄彼的说谁对谁错,从小到大,你的爱总是偏向姐姐,却将那些你以为很贵重的东西给了我,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更渴望自己没有的?” 潇潇的话让姜母一顿,确实,潇潇长这么大,自己能给她最多的就是钱,而关心和安慰大多给了姜雪。 姜母本以为有了钱,潇潇还能有什么不快乐?可她却发现,潇潇还是动不动就跑去欺负姜雪,无论如何教育,潇潇都会继续欺负。 而看似老实的姜雪,却也偷偷抢了妹妹的未婚夫,姜母这些她都知道,她以为装装样子将潇潇赶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受二女儿的女婿变成大女儿的,再给二女儿找个更好的,就可以将此事轻松接过,她们还能和好如初。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潇潇离家一走数年,杳无音讯,要不是通过各种关系,拿到了潇潇如今的号码。 怕是到死,也见不到这个小女儿了。 “我……”姜母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那声对不起,她作为长辈,实在下不了面子,对一个晚辈说自己错了,她有她自己的尊严。 即使错了,她也知道错了,也会以一种极其敷衍的态度遮掩过去。 “今天喊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去相亲的,对方是……” “我已经结婚了。”潇潇扔下一句话,就打算离开。 姜母先是一惊,随后愤怒再到隐忍的对着潇潇的背影说道,“就算你不想去,但也顾及我的面子,去应付一下吧。” 潇潇没有做声,抬起头,抬步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毫没有半分留恋的离开了这个曾经让他既快乐又伤心的家。 与此同时,在寒家老宅。 一盏茶碗不由分说的对着寒瑾年的面门砸了过去, 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殷红的血液顺着寒瑾年的脸颊落下,寒瑾年却依旧站的笔直。 寒母怒不可遏地指着寒瑾年,“你……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寒瑾年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卷手帕,他是玩额角的血珠后,一字一顿道,“我已经结婚了,不是告知您,而是通知您,因为我安排的相亲,我会去,那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但我会一五一十的和那位小姐说,我已经结婚了!” 寒母不敢置信的看着从小到大都不用自己操心的大儿子,如此忤逆自己,一时气火攻心,差点晕死过去。 “好好好,我才离开寒氏几年,你就翅膀硬了是不是?那我就收回你的掌权,让你弟弟去坐,他现在把国内的公司管理的很好,我想他有能力继承。” 半路截胡的如此明明白白,将如今如日中天的企业,直接换成小儿子,这已经不是寒瑾年第一次的遭遇了。 寒瑾年无所谓的耸肩回道,“若换作从前,我可能还会因为你这么偏心,感到伤心,但现在你可以来试试,在寒氏,谁说了算!” 寒北辰这时也姗姗来迟,见屋内对峙的两人,连忙上前劝阻道,“哥,妈,我没有哥哥厉害,也不是金山的那块料子,妈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什么就不是经商的料?你只是没有用功而已,你哪一次用功后没有成功的?我就不信,好的资源给你,你就不能起来!” “所以这就是我一直不肯认真的原因。”寒北辰见寒母还在坚持,这才说出了自己这么多年玩世不恭的秘密,“是,在你眼里我只是不好学,不努力,可这样你有没有感觉过哥哥的感受?你这样毫不犹豫的从他手里拿出他的成果直接给我,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他会因此而恨上我?” 寒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也有些不解,“可你们是亲手足啊!他不应该帮你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妈,你这不是帮我,你是在给我树一个强敌!爱不是偏袒,而且我肯本就不喜欢经商,也不适合这些,明明哥哥才是最适合的人,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来做这个实验品呢?难道就是证明你生的儿子们,都比那个人好吗?” “够了,别再和我提那个贱人!她只是抢走了我的老公,却永远比不上我的一丝一毫!”寒母抱着自己的头,不再想回忆过去。 见寒母再一次陷入回忆,哥俩都沉默了,随后还是寒北辰先开的口,“哥,就像你之前鼓励我的一样!大胆去吧,家里有我和你弟妹!” 寒瑾年拍了拍寒北辰肩,真心祝福道,“谢谢,还有新婚快乐!” 当两人各自来到了约会见地点。 潇潇打扮的花枝招展着,将名牌包包往桌上一甩,一屁股坐下对着对面看着报纸的相亲男开口道,“我直接开门见山了,我有老公!” 本以为对方会怒不可遏的拍案去,却不想对方缓缓放下手中的报纸,露出一张满脸病容的笑脸,“不巧,我也刚好有老婆。” 在看到对面寒瑾年那夸张的黑眼圈时,潇潇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寒瑾年也看着面前一身大牌的潇潇,讳莫如深的笑着。 “你好,第1次见面,我叫寒瑾年。” “我叫姜潇!” 第198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一) 主系统递上了这些天的记忆碎片,暗中观察着上头那位的表情。 那位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那可怜巴巴的零星碎片,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处理着手中的文件。 那位看起来面色如常,但细微的蹙眉依旧没有逃过主系统的眼,凭着多年打工人的经验。 主系统可以肯定,自己要是能在这时候给老板献计,如果成了,报酬绝对翻倍,壮着胆子上前道:“老大,这顾小姐的业绩实在是太差了,您的分身在世界里根本收集不到足够多的记忆碎片,而且每个分身的回报率只有10%,这效率实在是低。” 主系统刚说完,面前的男人看文件的手就明显顿了顿。 主系统一看这事有门,说得更加起劲,“我们恋爱系统的宗旨就是高效,况且您也一直贯彻落实到了现在,可不能被这么一个新人,破坏了您在我们心中的形象不是?” 对面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从成堆的书案前抬起了,他那张犹如镀了金般耀眼的脸。 …… 幺幺飘飘然的走出来了办公室,幸福来的太突然,刚刚他被主系统告知,他下面一个任务不需要他监工,而且还可以带薪休假! 还是去蓬莱岛,那种美女如云的度假胜地。 幺幺擦了擦鼻血,十分熟练的给潇潇宣读,主神亲自把关的完成报表,“潇潇,虽然你成功完成任务让陆昭和原主解开误会,喜结连理,但主系统经过评定认为他们婚后生活还是有些小摩擦,是因为你前期的感情恢复工作没有到位,所以你这次任务也只能拿到70%的提成。” 潇潇怒拍桌子,“你之前不是说完美攻略目标人物不就可以了吗?怎么还要管婚后生活了?” 幺幺怕潇潇发现什么,赶紧开始寻找听起来比较靠谱的谎言,“那不是因为前几次任务,你都陪着攻略对象走完一生,这次突然退出,考核分自然会打折扣。” 潇潇陷入了沉思,“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幺幺见潇潇没有怀疑,立刻精神道:“我就说吧,主神可没有故意针对你,是你多想了。” “幺幺,什么都别废话了,带我进下一个任务吧,我要断情绝爱,演好每一个世界里的女配。” 又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 等潇潇再次清醒时,树梢上的一滴甘露正巧滴在潇潇的眉间处。 甘露的丝丝清凉,以及潇潇身处之地的云雾缭绕,让潇潇不经意间,都感受着彻骨的寒冷。 潇潇凝着手里端着的玉琼杯,晶莹剔透,隐隐还泛着上好玉器的流光。 四处流窜的灵气以及枝繁叶茂的灵芝玉叶,都是极佳的品级。 潇潇喊了几声幺幺,没有人应答,无奈在意识里找了一圈,才找到了一张纸条,也大致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幺幺在信上说,由于他监工不力,导致他们部门损失惨重,主神罚他去蓬莱岛挖煤来还债,不能亲自陪潇潇一起完成任务了,他内心十分愧疚。 但是这次任务比较简单,只要潇潇认真走剧情,绝对没问题。 这次潇潇穿的是一本玄幻小说,讲的是一段凄美绝伦的仙魔虐恋。 女主司纯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桃妖,一次上昆仑秘境处采摘灵草时,由于热心顺手救了在平反大战中,身受重伤的天界战神卿云上神。 卿云上神苏醒后,为感谢救命之恩,将司纯带回天界并允诺,帮她找回亲生父母。 天真烂漫的小精怪,第一次来这庄严肃静的九重天,看什么都是新奇的,也在一直压抑克制的卿云上神心中埋下了一颗不一样的种子。 只是两人的身份悬殊,司纯又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妖,自然会被那些眼高于顶的仙门看不起,司纯因为不谙世事的性子,处处受人排挤,穆卿云只能次次维护,日子久了,也就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穆卿云身边不缺追者,其中手段最高的一位,也就潇潇现在的任务主,男女主感情路上的绊脚石,凌潇仙子。 凌潇是穆卿云师尊的临终托孤,也是待在穆卿云身边最久的,名义上的未婚妻。 凌潇是个表面温柔善良,内心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女主死的疯子。 凌潇爱穆卿云几乎疯狂,通过各种上不得台面的对司纯冷嘲热讽,以及显摆自己有多懂穆卿云,暗戳戳的想让司纯知难而退,可却适得其反。 凌潇在爱而不得中丧失理智,偷走了女主司纯随身携带的玉佩,冒充司纯魔王之女的身份,勒令魔族部下杀光了镇守仙魔两界的三万将士,来诬陷女主司纯。 穆卿云虽然不信,但耐不住仙帝施压,只能亲手为司纯打下了九十九颗灭魂钉,剔除司纯身上的邪骨,又将司纯永囚于碧水牢,三日后再受雷刑斩杀,来慰藉三万将士冤魂。 司纯身心俱损,困在不见天日的水牢中,又被假意来探监的凌潇刺激,说她将与穆卿云及日完婚,就定在她被处决的那日。 友人的背叛,爱人的背弃,让司纯在极度痛苦中觉醒了魔族血脉,被魔主找回,司纯自此决定断情绝爱入魔复仇。 一场仙魔大战一触即发,就在司纯杀红了眼,将穆卿云的朝露殿血洗一空后,找到了一身喜服的穆卿云。 看着昔日仰慕的仙君,变成了如此冷漠无情的样子,司纯的怒从心起,提剑就冲向了穆卿云,没想到却被迎上来的凌潇,挡住了。 凌潇临死的时候,还要摆司纯一道,穆卿云对司纯失望透顶,奋力将司纯击败后,囚于魔界冥河之畔,受万千恶鬼啃噬,永不见天日。 后面又是几十万次两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潇潇实在是不想看了,毕竟她的任务主那时候已经下线了,这些剧情没必要了解的那么详细。 潇潇也大致总结了一下,此次任务主凌潇仙子的基本人设,那是个典型的为穆卿云痴,为穆卿云狂,为穆卿云哐哐撞大墙的心机白莲婊。 只要她一切遵从穆卿云的意思来,装作无脑爱慕他,在偶尔在男女主相处时刷刷存在感就行。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穆卿云带司纯初上九重天的日子,潇潇连忙将手里还没盛满的玉琼杯收了起来,抬步飞回来了朝露殿。 第199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 “凌潇仙子” 宫娥们见到凌潇后都恭敬的避让,凌潇微微颔首回礼。 含香忙迎了上来,接过凌潇递来的玉琼杯,睨了一眼只有半杯的甘露,收拾好表情,“仙子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凌潇每日都会到灵山去给卿云上神采摘新鲜的甘露,用世间最纯净的灵芝甘露,给卿云上神沏最好的茶,即使,卿云上神失踪这么天,也是风雨无阻,不到午时,一般不会回来。 凌潇凝着含香那张略带惊慌的脸,只是展颜一笑,半是欣喜的说道:“我听南天门的守卫说,今日见到了卿云。” 凌潇原本欣喜的表情,在转了一圈朝露殿发现并无穆卿云的身影后,明显变得有些失落。 女人明艳的眉眼,在一点点的黯淡下去,但还是冲着众人笑逐颜开:“许是我听错了。” 含香见到潇潇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也难受。 这凌潇仙子也是个痴情人,只可惜她们家卿云上神,就是个冰块,整日只知道天下苍生,从不在意这些儿女情长。 可就是这么看似有情实则无情的卿云上神,今日却带了一个女妖回来,看起来,两人还很亲昵的样子。 这一时之间,都让含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潇了。 虽然说她的主子是卿云上神,但和凌潇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这位凌潇仙子平易近人,又体恤下属,就算是谁真的犯了错,也只是罚些俸禄,可不像其他宫里的那几个,动不动就把人打的半死。 含香正不知道如何和凌潇介绍现在的情况时,一道娇软又带着几分天真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 “卿云哥哥,这里就是你的宫殿吗?好大啊~” 凌潇寻声望去,殿门外正站着自己朝思夜想的人,穆卿云。 穆卿云一身玄色的锦袍,头发高高竖起,插着桃木的簪子,还是离开时的装束,只是身上落了些血污,却也不显得狼狈,反倒给他增添了点瑕疵,让他不再像精致的玉瓷,让人不敢亵渎。 凌潇欣喜的眸光刚触及到穆卿云后,就被另一道红色的身影,给转移了过去。 司纯一袭红色拖地长裙,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看,柔软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间都是让人窒息的话。 “咦,卿云哥哥,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啊?她怎么会在你殿里?” 凌潇的目光随即转到了穆卿云的脸上,带着笑向穆卿云弯腰行礼,“卿云上神。” 穆卿云凝着门内低着头的凌潇,清冷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就跨步走了进去。 司纯以为凌潇只是普通的宫娥,也没太在意,只是欢脱的跟上了穆卿云的步伐,也进了朝露殿。 凌潇抬头看着走远的二人,眉眼处的几分落寞收敛,也抬步跟了上去。 “司纯对我有恩,你要妥善安置。” 寥寥几句,穆卿云就匆匆回朝复命了。 凌潇看着东张西望的司纯,思来想去给她安排了在了离主殿最远,离练武场最近的凤凰宫。 穆卿云经常去练武场,极少在殿里休息,凌潇觉得这样的安排也能加速男女主的感情升温,很明智。 凌潇心里愉快着,也十分耐心的回答了司纯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顺便和司纯例行公事的讲了讲朝露殿的宫规。 虽然这些宫规对于以后的女主司纯来说,形同虚设,但流程还是要走的。 待凌潇收拾妥当,带着一众宫娥离开后,司纯看着离主殿略显偏僻的宫宇,有些失落对贴身宫娥静心道:“美女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静心见司纯一脸沮丧,有些不明所以,“姑娘怎会这么想?” “这宫里的物件一看就是才拿来的凑合,定没什么人住过这儿。”司纯随意的摆弄着手里的玉石花瓶。 司纯可是手握剧本的穿越者,她早就知道这凌潇对自己绝对没安好心,如今把自己安排在这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出来。 “司纯姑娘您误会凌潇仙子了,咱们上神勤俭,本就殿殿宇不多,而且凌潇仙子也经过深思把你安排在这里的。 你初来天上,人生地不熟的,九重天天上规矩多万一冲撞了谁可就不好了。”静心笑着扶正司纯碰倒的花瓶,继续道:“凌潇仙子要是真针对你,还会把这些个上等灵器摆在这屋里?” “这些个灰不溜秋的东西是上等灵器?”司纯不可思议的指着屋里,看起来有些年代的物件。 司纯可不信静心的鬼话,这一看就是糊弄她这个妖界乡巴佬的谎话,这么旧的东西,指定是没人要的破烂。 “这些灵器年代越久远,灵力越醇厚,可以净化你身上的浊气。你在昆仑秘境边住久了,身上自然会沾上魔气,这些灵器刚好可以进化,日子久了,你也可以在这九重天上腾云驾雾了。 九重天是正气浓郁之地,凡是一丝魔气都会被压制,只要去除了魔气,自然会恢复原本的功法,不必受制于人。”静心给司纯准备了一桶最好的冰瑶池运来的水,让司纯先洗漱一下,净化一下周身的妖气,好让司纯没那么束手束脚。 司纯是妖,第一次用瑶池水会现原形,静心怕她尴尬,就将自己藏的离屋子老远。 司纯摸了摸微凉的水,蹙了蹙眉,叫了几声静心,见无人应答,就知道她们没安好心,想看自己出丑。 司纯看了看院落前面长得正好的果树,想也没想的就将瑶池水整个浇了上去。 穆卿云一下朝,就回了主殿,去了瑶池,准备净化一下周身的浊气。 穆卿云坐在池前,看着忙前忙后的凌潇,轻轻咳嗽了一声,“好了,差不多了。”说完就站起身来,张开双手,等着凌潇给自己宽衣。 凌潇麻溜的准备好这一切,正准备关门退下时,突然被穆卿云叫住。 凌潇抬头看向正大鹏展翅的穆卿云,一脸茫然,“上神可还有事吩咐?” 穆卿云深深的睨了一眼凌潇,将手缓缓放下,“无事,下去吧!” 凌潇没看明白,但还是小心敬慎的再问一遍,防止自己有什么小细节没有做到位,崩人设。 “上神,真没事?” 穆卿云背过身去,自行解衣,“没事。” 衣服样式很简单,可就是解不开,这让穆卿云很尴尬。 凌潇恍然大悟,差点把这么重要的对手戏给忘了,穆卿云是个被她宠的除了打仗,啥也不会的废物,赶紧识趣的上前帮穆卿云宽衣解带。 凌潇凭着肌肉记忆,三下五除二把穆卿云脱得只剩袭裤,然后就低着头,秉承着刻在骨子里宫规的礼仪,目不斜视的退下了。 躺在池水里的穆卿云,凝着凌潇头也不回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200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三) “嘶~” 穆卿云蹙眉睨了一眼,腰口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起来挺吓人的,这凌潇居然一点儿也没注意到。 随侍的墨风见到血染了半边池水,顿时就急了,“上神,这伤可是魔主身边的雪姬所伤,雪姬的寒冰箭,最是棘手,需不需要我去叫冀玹医官过来看看?” 穆卿云睨了一眼已被自己染红大片的瑶池水,神情微动,“一点小伤罢了,无需担忧。” “可是……”墨风还想再说。 穆卿云却是一脸不耐,“从前在尸骨山上下来的时候,身上可没处好皮,现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箭伤,就把你给吓成这样。” 穆卿云的话,让墨风成功噤了声。 也是,他们的卿云上神,怎么会是那种怕死的孬种,当初珩山一战,穆卿云可是差点陨了,都没退过。 “是属下多言了。”墨风抱拳惭愧道,是他把自家上神看得太过虚弱了。 穆卿云双手做法,将整个人浸在灵气至深的瑶池里,“无事……你就退下吧。” 墨风低头将门给合上了。 穆卿云看着瑶池水上起起伏伏的洛桑花瓣,自嘲一笑,“好日子过惯了,突然过了几日苦日子,倒也真有些让人不习惯了。” 正当穆卿云准备运功疗伤时,殿门被轻轻由外打开一条缝。 “谁?”穆卿云冷眼凝了过去。 来人低着头,只看到头顶上摇晃的珠钗,声音清雅中带着几分担忧。 “我听墨风说,你受伤了?” 珠钗的叮铃声很是好听,就是不知这担忧中,带着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自己当真可以随意为难,凌潇这份看似真挚的情吗? 穆卿云眯眼,放下了手势,整个人靠在池边,冲凌潇挥了挥手,“进来。” 凌潇想完成任务,赶紧回去睡美容觉,但听到墨风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的,又怕崩人设。 只能硬着头皮,再来问穆卿云一遍。 原本以为穆卿云,会和往常一样,让自己先行回去,却没想到穆卿云会突然让自己进去。 凌潇差点没绷住表情,“啥?” “进来”穆卿云勾了勾手。 自己的人设,是爱慕穆卿云如痴如狂的,对于穆卿云的主动,没有理由拒绝,所以凌潇只能将头埋得更低的钻了进来,“上神,有何吩咐?” 穆卿云单手托着下巴,凝着低低的小脑袋,神色灰暗,“我受伤了。” “上神,需要我去叫冀玹来嘛?”凌潇仰头试探的问了一句。 面前的男人,即使是半个身子浸在池子里,都高的出奇。 原本就不大爱笑的眼睛,这么由上而下的落下来,还是挺有压迫感的。 “不用。” 冷汗早就湿了一身的凌潇,听到穆卿云这话,也是松了一口气,“那上神想让我做什么?” 穆卿云指了指一旁的水瓢,“我受伤了,动不了,你来打水。” 【这穆卿云自己是没有手吗?自己洗个澡都要人服务的吗?】 凌潇睨了一眼有些微红的池水,瞳孔微缩,但还是很快的镇定下来,这种级别的小伤对于穆卿云来过,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出于人设,凌潇还是小小震惊了一下,“怎么伤的这么重?” 穆卿云凝着眼前面色凝重的小人,闭目缓缓转身,“一点小伤,不足为惧。” 这穆卿云还真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难怪会成为被男二上位的苦情男主。 凌潇深吸了一口,默念了几句,“穆卿云这臭脾气,我惯的,我忍”,盯了一会儿穆卿云的后背,识趣的去将水瓢取了过来,给穆卿云的后背浇水。 富满灵气的水珠,在穆卿云白皙宽广的肩头滑落,渐渐汇聚成小流,划向胸前…… 要不是凌潇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战神,还以为是哪家的娇少爷呢! 【果然是男主,生的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再好看的美景,看多了也是乏味,更何况是半夜三更就爬起来采露水的凌潇。 没过多久,凌潇就哈气连天,舀水的手都在晃。 闭目养伤的穆卿云,再次睁眼就瞧见了身边头如捣蒜的凌潇。 女人半眯着眼,左手支着下巴,右手举着水瓢,微点的脑袋上,额前的两缕碎发,在空中高低起伏。 穆卿云凝着那两缕碎发出神,下意识的伸手,想将那两缕碎发理好,却被突然惊醒的女人撞见。 呆萌的女人瞬间惊后退,一瓢水兜头淋下,将穆卿云整个人浇湿了。 凌潇都快被吓死了,赶紧上前查看,“你没事吧!” 地上湿滑,一不小心整个人栽倒了池子里。 水花四溅,惊动了门外的侍女。 侍女探头询问,“上神,仙子可有事?” 穆卿云瞥了一眼,身旁在池水里起起伏伏的凌潇,冲门外的侍女冷声道:“凌潇仙子不小心落水了,你们进来帮一下忙。” 穆卿云冷眼看着被几人手忙脚乱的抬出去的凌潇,摸了摸刚刚触碰过凌潇发丝的手指,嗤笑一声,“青丘狐族,最是狡猾,如今看来,不过尔尔,看起来蠢得很。” 第201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四) “上神,你的伤还没好透,操练士兵的事大可多放几日,等伤好了再说。”墨风举着外衫迟迟不肯给穆卿云。 穆卿云伸手去取,却没取到,“拿来。” 凌潇端着药汤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了正在对峙的两人,“怎么了?” 墨风一见凌潇来了,连忙开口想让凌潇帮他劝劝穆卿云,毕竟凌潇那么爱慕他家上神,定不会想让穆卿云伤势加重。 “凌潇仙子,你快帮我劝劝上神吧,他本就伤的很重,现在还在流血,却还想着去练武场。” 凌潇知道穆卿云这次的伤,是被雪姬偷袭的,确实伤的不轻,而且这伤口位置还十分刁钻,稍动几下就会流血。 不过这伤应该早就被司纯医治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会流血。 凌潇放下药碗上前查看,果然伤口处还在流血,“怎么会这样?” 墨风气恼的抱怨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司纯,要不是她执意要摘那几株破灵草卖钱,上神也不会将伤口崩开。” “灵草?”凌潇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难道是自己剧情记错了?她怎么不记得原文里还有这一出? 但就穆卿云这知恩图报的性子,也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可如今穆卿云这病弱模样,接下来和司纯走虐恋情深的剧情,还还怎么走啊! 凌潇心里急,面上却是一副既担忧又无奈的神色,将碗递给了穆卿云,“喝了。” 穆卿云接过药碗,看了一眼凌潇,没有动静。 凌潇苦笑,像哄闹别扭的小孩一般,哄穆卿云,“你把药喝了,我就让你去练武场。” 凌潇一说完,穆卿云就毫不犹豫的将药一饮而尽,夺过墨风手里的长衫,“走吧。” “等等”凌潇突然叫住穆卿云。 穆卿云停下脚步,背对着凌潇,等着凌潇继续。 本以为凌潇会和其他人一样,出尔反尔亦或是提些要求,却没想到凌潇却举着一颗糖丸,对穆卿云笑道:“把这糖吃了,药就不苦了。” 穆卿云凝着凌潇手里的糖丸,漆红如血,一看就是上好的蔗糖精心熬制的。 她还真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了! 本想着拒绝,可低头看见女人满脸的期许,穆卿云心下一落,鬼使神差的就低头咬下了糖丸。 糖丸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很快就将满口的苦涩去除。 穆卿云知道凌潇手艺不错,一如自己第一次喝她亲手沏的茶一样,就算是心里有数,但还是有被凌潇的手艺惊艳到。 这般赤忱的真心,看起来不像是会装出来的。 穆卿云凝着凌潇好一会儿,直到红晕爬上凌潇的脸颊,才低低道了一声谢,套上外衫快步走了。 凌潇待穆卿云走后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刚刚触碰到穆卿云唇的指间,发呆【什么情况?穆卿云居然没有拒绝我给的糖丸?】 墨风见头也不回的穆卿云,内心焦急又无奈,他的上神,何时才能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仙子怎么不劝劝上神?他这般任性,迟早会伤了身子。” 能劝住穆卿云的又不是自己,忠言逆耳,自己宠夫人设不允许,要是穆卿云能听自己的就怪了。 原文凌潇不就劝了吗?有用吗?还不是惹人烦,所以凌潇不做无用功,既然穆卿云想去,就让他去吧! 不然剧情没法走。 虽说这剧情有几处不同,但大体还是对的,自己只要再几把力,就能成。 凌潇心里这么想,但面子还要装作一副痛苦又悲凉的样子,“既然劝不住,就随他去吧!大不了我再去请冀玹给他多配几副药。” 女人本就生的清冷绝俗,如今带上了求而不得的凄苦,竟让人都跟着痛起来。 墨风不敢抬头看那充满苦涩的眼神,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的替她打抱不平。 卿云上神忌讳这个,墨风不敢再犯,只低头抱拳,“墨风替上神谢过仙子。” 凌潇凝着穆卿云远去的身影,淡笑点头“去吧。” 【穆卿云去练武场,势必要经过司纯的凤凰宫,后面基本就没有什么事了!】 凌潇凝着两人最终消失的地方,笑出了声,【美好的假期,我来了!】 凌潇的眼泪顺着眼角,随着笑滴滴落下,看得含香整个人都是痛的,“仙子,你都好几个日夜都没睡了,我们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 凌潇笑得闪了腰,又加之熬了几个通宵,行动虚浮,被含香这么轻轻扶着没多久,就整个人靠在了含香的身上。 女子身形单薄,就这般轻轻的靠过来,让含香浑身一颤,抬眼看向凌潇那张倦意的脸,让人窒息的哀愁狠狠的掐住含香的脖颈。 含香不知道怎么才能宽慰眼前人,含香既想她成功,来向她们证明心是可以被捂热的;可含香又想她失败,这样几百年的独守根本毫无意义。 含香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扶着凌潇的手更加轻柔。 直到回到凌潇住的曦和宫。 “仙子,你好生休息,其他的事,就交给奴婢吧!”含香将凌潇扶上了床,盖好被子。 朝露殿原先没有正式的女主人,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交给含香在办,如今有凌潇这个未来主母,自然是交给凌潇在处理,这一处理,就是三百年。 今日含香突然提出来分担,也是想趁机卖乖,讨个人情。 早上含香无意间撞见凤凰宫的静心,见她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就多问了几句,“怎么了?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静心四下看了一遍,忙将她拽到角落,“出大事了,那新来的姑娘,把上神亡母亲手养的桑树给浇毁了!” 静心一想到这事儿都快急哭了,“怎么办呀?那可是上神的宝贝,如今毁了,定是要发怒的。” 含香拉住静心,“你先别急,你先用障眼法把树体掩盖,回头我去请凌潇仙子帮帮忙。” “这能行吗?”静心有些担忧。 “你忘了?这树凌潇仙子可是天天在浇灌的,要是听说了,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含香安抚着静心。 含香的思绪回笼,给凌潇掖被角的同时,无意间提起了凤凰宫的那颗老桑,“眼看着就要到谷雨了,也不知今年那老桑可还能结出果来。” 第202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五) 突然提到凤凰宫里的那棵千年老桑,凌潇的神色也有些许神往,“是好久没去看看了,卿云回来这些天,我都给忙忘了。” 含香暗自观察着凌潇的表情,心下一横,跪下坦诚道:“仙子恕罪,奴婢犯了重罪。” 凌潇忙扶起含香,“出什么事了?” 含香见凌潇是真忧心,索性就将司纯毁树的前因后果给凌潇全说了。 凌潇一整个亚麻呆住,【搞什么?女主司纯居然把和男主穆卿云的定情树给毁了,这还怎么搞?】 凌潇没等含香说完,就提上鞋子赶紧往凤凰宫的后院跑。 而此刻坐在练武场上看管士兵操练的穆卿云,也看着远处凤凰宫的方向出神。 穆卿云极少出神,墨风也顺着穆卿云的眼神看了过去。 昨日还青枝绿叶的老桑,今日竟然都结出了果,太不寻常了。 墨风还没出声就听见,穆卿云起来了。 看着大步往凤凰宫走的穆卿云,墨风也忙跟了上去。 原本还枝繁叶茂的桑树,如今却枯槁颓然,让凌潇心都要碎了。 男女主的夜下谈心,树下练剑,月下赏花,可都是这棵老桑在做见证。 它要是出事了,还怎么虐恋加糖?不就成了纯虐吗? 凌潇得救活桑树,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想试试,因为她隐约觉得,这桑树被毁,就像一个不可控的因素,在试图摧毁剧情节奏。 凌潇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王工可有办法?”凌潇见折回来的含香,抓住问。 含香摇了摇头,“王工说了,这树本就年限将至,如今又被至寒的瑶池水给浇了,更是回天乏术。” “不行,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卿云最宝贝这棵树了,我不能让它在我面前眼睁睁的枯死。”凌潇急得来回转,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抓住了含香的手激动道,“含香我想到办法了!” 含香也跟着高兴,“仙子有什么妙计?” “我们狐族血脉珍贵,一碗心头血可解万毒,如若我将那瑶池水直接饮下,再在体内炼化成解药,我的血岂不就是救树的解药?”凌潇像是在说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 含香却不肯,“仙子,那可是你的心头肉啊!你这样也会重伤的。” “谁说是要我的心头血了?我不过是放点小血来养树,不打紧的。”凌潇连忙催着含香去取了一碗瑶池水,饮了下去。 瑶池水至寒,虽灵气充裕,适合洗髓,让人脱胎换骨,但对并不友好,所以一般的邪祟不敢靠近。 凌潇的原生是九尾白狐,虽是神族,却也不喜这瑶池水,但为了救树,凌潇还是将整整一碗池水给灌了下去。 凌潇蹙眉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本以为会很冷很难喝,没想到居然还有些麻,有点像冰镇啤酒。 含香见凌潇一脸苦痛表情,想劝劝凌潇,“仙子不如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好久没喝过啤酒了,居然还有点,上头…… 凌潇生怕含香拦着自己,缓缓摇手又干了几碗,“没事,没事,我再喝点,这样炼化的解药才会更有效果。” 含香拦不住,只能眼看着凌潇把一盆水喝去了大半。 凌潇酒意正高时,突然对凌潇的处境感同生受,莫名心中悲起,即兴来了一句,“愿得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泪水滑落,凌潇仰头看天,不让泪水落下,自嘲一笑的割破手掌。 血入黄土,滴落在地上,开起了一朵又一朵极致妖异的曼陀罗,美的惊心动魄,惨的心口发涨。 凌潇这样不求回报的,付出爱恋,太过执着,仿佛不要命般,让原先还有门第之分的含香,都心生敬畏和怜悯。 随着血液进入,原本枯槁的桑树,居然奇迹般的复苏了!还开出来艳丽的花束。 不光是含香被眼前一幕震撼到,就连宫宇外墙站着的穆卿云,都有被震撼到。 穆卿云抬头看着比之前更加枝繁叶茂的桑树,抬步走进了凤凰宫门。 庞大的树蔓下,却是剩下几个破碎的碗,和一把带血的匕首,其他什么都没有…… 穆卿云捡起匕首,仔细观摩了一番,并没有看出其他破绽,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小刀,甚至还有些盾。 穆卿云将匕首裹好,收入衣怀,正欲返回,就撞到了司纯。 司纯穿着宫娥的衣服,正准备偷遛出去,刚巧被穆卿云碰抓到。 司纯鼓着腮摇着穆卿云的袖子,撒娇道:“卿云哥哥,你就让我去暮云巅参加仙门考核吧,我绝对不会给你捣乱的!” 穆卿云余光扫向空无一人的后院,没有做声,直到瞧见司纯手腕处的纱布,“怎么受伤了?” 司纯举起手,促狭的笑了,“切菜的时候,就是不小心切到了手,没什么事的。” 穆卿云凝着司纯碗处的伤口,敛眉吩咐道:“墨风,你去和凌潇说,让她多派些人手过来。” 司纯忙抓住穆卿云,“卿云哥哥,真不用,我一个人在下界住习惯了,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人管着我,你就别给我添人手了!” 司纯可不想多一个人看着她,不然她还怎么攻略男二男三? 穆卿云拗不过司纯,只得妥协,“你自己小心一点。” “知道啦!谢谢卿云哥哥关心!”司纯连忙将穆卿云推了出去,“我还有事,就想去暮云巅玩儿。” 穆卿云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司纯,面无表情,【又欠了一次恩情,这司纯为何如此待我好?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既然你想去,不如我送你去吧!”穆卿云伸手抓住司纯的手,试探的开口,果真见到司纯高兴的挽住自己。 “好呀好呀,卿云哥哥你送我去,不过你要替我保密哦!我可不想人家说我走后门。”司纯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兴奋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看起来极其单纯的人,往往最是心思深重,穆卿云刚探查过司纯手腕处的伤了,根本没伤。 【看来救桑之人另有其人,为何躲着我,还有司纯又为何要冒领恩情?】 第203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六) “卿云上神” “卿云上神” 众仙见到穆卿云都规规矩矩的行礼,退让。 穆卿云领着司纯走到了归墟镜面前,司纯看着庞大而漆黑的镜面,咽了咽口水,心里害怕,但还是佯装一派天真的对穆卿云说:“卿云哥哥,谢谢你,等我有了父母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和你分享的。” 一路上聒噪的司纯,就大致同穆卿云解释过了自己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的仙门考核。 因为这次的考核点,是在赤水秘境,那里面有有一块会说话的灵石,可知万事万物。 司纯想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穆卿云垂眸看向司纯眉心的桃花钿,“是该,好好找找。” 司纯眉间的桃花形的花钿,根本不是胎记,而是一种名叫幻镜的上古灵器,穆卿云睁开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个周身没有一丝妖气的妖族,生长在荒无人烟的昆仑秘境的密林深处,那可是万兽窟,居然能相安无事的长到成年。 穆卿云确实是也很好奇,司纯的亲生父母是谁? 司纯被穆卿云这深情的眼神,盯的有些脸红,忙推开穆卿云故作轻松道:“卿云哥哥,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你不用跟着了,况且我很厉害的,一般凶兽近不了我的身。” “真不用?”穆卿云将视线转移,定在了司纯手腕处的伤口,“你受了伤,不便行动,还是我保护你吧!” “真不用,我好的很呢!一般伤口很快就会好了,你看我这不就好了嘛?”司纯怕穆卿云真跟来,连忙将本就没有伤口的手腕,给穆卿云看。 穆卿云细细摸索了一下司纯手腕处光洁如玉的肌肤,勾唇浅笑,“这伤,好的是挺快的。” 司纯以为穆卿云真信了,“我就说吧,我可是万年桃树幻化的妖,一般伤害可对我不起作用。” 女孩青春靓丽的脸上,都是满满的自豪和骄傲。 穆卿云眼眸含笑,也跟着赞许的点头,“司纯,是很厉害。” “那我就进秘境啦!”司纯元气满满的冲穆卿云挥了挥手,已是告别,就头也不回的进入归墟镜中。 正在众人都诧异不苟言笑的穆卿云,何时变得如此亲和时,穆卿云原本含笑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墨风” “属下在!”墨风闪现到穆卿云跟前。 “妖族被仙族的物件伤到,伤口根本不会愈合的完美如初,司纯在撒谎,给我跟上她,我倒要看看她真正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墨风应声后就幻化成一只青鸟,也飞进了归墟镜中。 曦和宫的正屋内,此刻宫娥们正跪在殿内,大气不敢出。 殿内的医官冀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凌潇,神色凝重,“她到底喝了多少瑶池水?” 含香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也就一小半盆。” 冀玹:“一小半盆?凌潇是个蠢的,你也是蠢的吗?你不知道这瑶池水喝多了会让人血寒如冰,无法自行走动,从而活活冷死吗?” 含香大惊,“瑶池水不是灵气充裕,最适合洗髓,我没想到这池水会如此狠厉。” “洗经拔髓本就痛苦非常,这瑶池水又怎会寻常?你们也太过胡闹了!” “那可怎么办?”含香被吓傻了,凌潇虽说不受穆卿云待见,但好歹也是个神族,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还不得跟着赔上一条命? “极寒之水,遇到极热之火,定会逢凶化吉,我去找穆卿云。” 穆卿云的真生是远古炎帝坐下金龙化身,习得天火,可化万物。 “只要穆卿云肯和凌潇双修,凌潇就不会有事。”冀玹正欲去找穆卿云,却被床上的凌潇一把拉住。 原本喝的五迷三道的凌潇,正在梦里的钱山上肆意玩耍时,突然被耳边的一道“同修”给震醒了。 【什么同修?怎么可能同修?她不想活了,和男主穆卿云同修?】 【是钱不够花了,还是剧不好追了,她要去睡那个冷冰块?】 冀玹被凌潇这么一抓,原本紧张的脸逐渐变得惊喜,忙拉过凌潇的手开始探脉。 “仙子体内的至寒之气正在减弱”冀玹幸喜的发现,“但还是伤到了根本,如果仙子想彻底痊愈,还是需要……” 凌潇拽着冀玹,连忙摆手制止,“不,我不需要。” 冀玹被凌潇拉着手,脸上有些红,退了几步道:“凌潇仙子,这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不然每月来月事时,定会让你苦不堪言。” 【什么破方法,不就是会痛经吗?谁还没有痛过那么几天?这是睡个男人就能解决的问题吗?这冀玹号称天界第一医师,我看水分占多数。】 凌潇可不想亲近穆卿云,但她可是为爱付出无怨无悔的痴情疯批女配,她能正常思考问题吗? 当然是不能的。 “我做的这些,不需要他知道”凌潇神色暗淡,“况且他已经给了我很多了,穆卿云不欠我什么,是我心甘情愿的。” 美人落泪,隐忍克制的爱意,让冀玹都跟着心疼起来,“仙子,你和卿云上神本就是有婚约的,你不必如此贬低自己。” 凌潇内心os:“大哥,你有完没完,我临场飙戏很累的好不好?还是苦情戏,啊,好像快点到发疯戏那段,不管不顾的多爽啊!” 凌潇用手轻轻拭去泪水,惨然一笑,“我不过就是个挟恩图报的小人,那是我爹爹的恩情,与我无关。在卿云眼里,我不过是个与我爹有关的物件。” “仙子此话差异,你也是这世间唯一一支狐族神眷,你们青丘对天界的赤忱,穆卿云理因厚待与你,卿云,他,他只是不太喜人亲近。”冀玹想劝凌潇,可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就连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穆卿云对待属下都比凌潇用心,这也是全仙界都知道的事。 冀玹说道最后也没了底气再去找穆卿云,因为他也不知道,穆卿云是会帮凌潇,还是只会袖手旁观。 凌潇现在头很晕,只想着再睡会,“冀玹大人,叨扰你这么久了,凌潇谢过大人的医治。” “俗话说的好,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也没帮到仙子什么,仙子如今寒毒入体不能去除,怕也和心病有关,我先开几道方子,帮仙子先散散毒。”冀玹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凌潇那张凄苦的脸后,又啥也说不出来,只得先行告退。 第204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七) 司纯刚踏入赤水秘境,就差点被一道凌厉的剑风给伤到,还好她躲得快,只是小腿处受了点伤。 来人见是个女仙侍,也收起了剑,略带歉意道:“仙娥,可有受伤?” 司纯抬眸与那人对视。 男人一身玄青色的锦袍,眸光潋滟,仿若谪仙一般,美玉般的肌肤在阳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是自己的攻略对象,男三号宋秉文。 一个可以为了她甘愿背叛仙门,堕仙成魔的人。 这种痴情不悔的人,最是心软且愚昧,只要认定了的事,自然会义无反顾。 只是宋秉文现在还不成气候,不能与穆卿云抗衡,她得找到另一个更强的靠山。 司纯虽然不屑于宋秉文接触,但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柔弱模样,“谢仙君关心,就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女人虽说自己伤的不重,但眼里泪光滚动,让宋秉文不知所措起来,“不如我先替你疗伤吧,本就是我误伤了你,理应赔罪。” 这时站在宋秉文身边的黄衣女子,却不高兴了,对着宋秉文叫嚷道:“是她没注意秘境的降落点,被你误伤了也是正常,你给人家瞎操什么心?” 这人司纯认识,正是宋秉文的炮灰未婚妻,一开局就被投喂给千年大妖的陈柒柒。 陈柒柒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司纯这副样子,说话也有些趾高气扬的。 宋秉文无奈,只能将陈柒柒带到一旁,低声宽慰,“我们初入秘境,本就势单力薄,如今能多个人,助我们早日抓住凶兽混沌也是好的。” 陈柒柒被宋秉文盯的有些脸红,但小女儿好面子,自然不会主动道歉,只高傲的仰着头冲司纯宣示主权道:“帮你是因为表哥心善,你别想歪了。我们不日就会回仙门完婚,你最好少做点小动作!” 陈柒柒张牙舞爪的样子,逗得宋秉文直笑,“别一有女孩子靠近我,就张牙舞爪的,人家未必有这心思,表哥知道啦!回去就给陈华长老下聘好了吧!再任你胡闹下去,我得连随侍都换成男人喽!” 陈柒柒脸红的捶了一拳宋秉文,“不和你说话了,整日就知道油嘴滑舌。”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我去看看人家仙娥伤的怎么样了。”宋秉文也不与陈柒柒胡闹,转头开始认真查看司纯腿上的伤。 伤口不深,简单包扎就能独立行走了。 宋秉文处理完司纯腿上的伤后,就伸手去扶司纯,“姑娘看看,是不是能走路了?” 司纯假意挪了几步,就踉踉跄跄的摔在了地上,满眼抱歉道:“对不起啊,我没怎么习过武,脚盘还不稳。” 宋秉文虽然惊讶于司纯没有习过武,但还是很有耐心道:“既然这样,不如就让我背姑娘一段路吧!路上再看看能不能有幸,采到什么灵芝灵草的,能帮姑娘尽快恢复腿伤。” 陈柒柒一听宋秉文这话,当场就气炸了,“宋秉文,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背什么背?要背也是我背!” 陈柒柒一说完,就蹲下身子一把把司纯给扛了起来。 “你小心点。”宋秉文扶着陈柒柒的后背,笑着解释道,“我不是想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干站着,想着也就我这么一个苦力,我不背谁背啊!” 陈柒柒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瞪了一眼宋秉文,“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人吗?” 宋秉文帮忙扶正司纯,赶紧道歉:“是是是,我太狭隘了,我不应该看不起我们英明神武的碧霞仙子。” 陈柒柒孤傲的哼了一声,随即转头对司纯说,“你可坐稳了,一会儿御剑的时候可别掉下来。” 陈柒柒说完就手上掐诀,唤来了本命剑碧霞,扛着司纯一跃而上。 司纯被陈柒柒扛在身上,整个人本就重心不稳,还突然脱离了地面来到了这万里高空,吓得司纯当场就花容失色,脸白如纸。 宋秉文也紧跟其后,御剑追了上来,“柒柒,你慢一点,你剑上还有别人,小心点别吓到别人。” 陈柒柒没好气道:“知道啦!” 而此刻的朝露殿的凤凰宫内,殿内气氛微妙。 穆卿云垂眸睨着床上依然昏睡的凌潇,“她当真这么说?” 冀玹并没有遵守和凌潇的约定,反而是将事实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回来的穆卿云。 冀玹是真的希望凌潇这个傻姑娘,能得偿所愿,冀玹不忍心将这赤忱心意隐藏,即使是飞蛾扑火,他也想替凌潇试试。 这样问,冀玹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若穆卿云真的不在意,那凌潇会不会伤心放弃,这样他也许还有可能。 穆卿云沉默良久之后,“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冀玹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大体明白了穆卿云的意思,将内心深处的悸动放下,临走时嘱咐道,“双修需心意相通才能事半功倍,如若仙子不愿,还请上神莫要强求。” 冀玹话落,回答他的,是寂静一片。 冀玹握紧了药箱对着禁闭的殿门又道:“今日是属下多言了,属下这就去领罚。” “去吧。” 冷情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冀玹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床上的女人,面白如纸,好看的柳眉紧锁成一团,禁闭的双眼时不时的转动一下,看起来很痛苦。 穆卿云居高临下的凝着床上的人,面无表情,“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凌潇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但又不能被穆卿云发现端倪,只能装作一副才醒的模样,悠悠的张开双眼,“上神……你怎么来了?” 第205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八) 穆卿云没有理睬凌潇,反倒是开始自行宽衣解带。 凌潇大惊,连忙上前抓住穆卿云扯裤腰的手,“你,你要干什么?” 穆卿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有些惊慌失色的凌潇,面色如常,“报恩啊!” “报,报什么恩?”凌潇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她的手根本阻止不了穆卿云。 穆卿云单手将凌潇的双手反制在自己腰间,继续手里未完成的事,“你救了我母妃种的桑树,不就是为了让我知恩图报吗?” “谁要你知恩图报了?我这是无私奉献懂吗?我没想让你还我!”凌潇快急疯了,可双手被反绑着,根本使不上力。 听到这话,穆卿云手里的动作也一顿,随后又继续手里的动作。 “我不喜欢欠人情,还是早还了好。” 凌潇听到这话时,一瞬间内心被强烈而心酸的情绪攻占,那种难以言表的失落和惬意,在凌潇的内心来回煎熬着她的内心。 凌潇希望穆卿云和自己亲近,但她又不希望穆卿云是因为报恩和自己亲近,她希望穆卿云是因为,心里有她而愿意亲近,可现实却是穆卿云只是因为恩情。 三百年了,凌潇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日日做着同样的梦,期盼穆卿云能回头看看自己。 可现实却是,她在穆卿云眼里的分量,只是因为承诺。 “穆卿云……我真的……不需要你这样回报我,我做这些……是我心甘情愿的事。” 泪水模糊了凌潇的眼,让她不得不低头,样装作不在意,多年间让人啼笑皆非的痴恋,她不想让这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也想有自己的体面。 女人低着脑袋,看不清神情,只有豆大的泪珠和哽咽的声音,能大致猜出她似乎很伤心。 穆卿云突然有些看不明白凌潇,明明她就快成功了,为什么要突然放弃,明明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凌潇可以对他肆意妄为,她却不想抓住。 女人的泪水滴落在地上,就如滴在了穆卿云的心头,让他很烦闷,又不能理解。 穆卿云放下了牵制凌潇的手,“既然你不需要我帮你,那就算了。” 男人的手从手腕处抽离时,仿佛也抽出了凌潇的所有力气,凌潇整个人瘫软的靠在床边。 “凌潇今日有些累了,就不送上神离开了。” 女人整个就像是没有骨头般,软软的靠在床榻上,头发散乱,脸颊微红,丝毫没了往日的清冷优雅,反倒有了穆卿云初次见面时,那一袭红衣的妖娆。 穆卿云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自顾自的坐上了一旁的凳子,“你放心,我不做强人所难的事,你休息,我守着你。” 凌潇拒绝了几次,穆卿云都无动于衷,没有办法,凌潇只能将身子背对着穆卿云。 女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着。 烛光摇曳,拉的女人的背影纤长羸弱,看起来就让人心疼不已。 穆卿云在确定面前之人,已然入睡后,才缓缓起身,开始细细打量着殿里的陈设。 殿里的陈设不多,就连女式的衣服都没有几件,相反到处都是男子衣料的碎屑,以及随处可见的纸张。 穆卿云走到梳妆台前,随手拿起那写满字的纸张,细细研读起来。 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些东西,居然都是些无用的废事,且大多是关于他的日常杂记,大到行军打仗必备的药丹,小到他的喜好习性,样样都是仔仔细细的被写了下来。 穆卿云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凌潇,很困惑,“凌潇,我突然有些看不懂你了。” 凌潇原本以为,有人在自己身边,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居然睡得还很香。 凌潇睁开眼睛,发现并没有穆卿云的身影,低低的松了一口气,“还好那老冰块走了,不然光站在那儿我就觉得烦。” “醒了?” 穆卿云的声音,冷不防的从凌潇身后传来,吓得凌潇差点圆寂。 “上神,怎么还没有走啊?”凌潇笑得谄媚,生怕被穆卿云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他的坏话。 穆卿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凌潇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很爱他的样子,相反,是,有点怕他的样子。 这就很让人看不懂了。 凌潇居然怕他,为什么要装作一副爱他的样子,日日缠着他? “我让冀玹给你配了几副药,已经让含香去熬了,带会儿记得喝了。” “嗯”凌潇点头。 “你这里的物件太少了,我已经命人都送了。” “嗯” “我看你之前的衣物已经旧了,就让人先去先去采购了些布料,一会儿你去挑几匹自己喜欢的。” “嗯” …… 凌潇以极其好的涵养听完了穆卿云的几十句吩咐,才皮笑肉不笑的将穆卿云给请了回去。 比起凌潇的生无可恋,含香就显得高兴极了,“仙子,卿云上神如此关心你,定是心里也有仙子的,看来仙子是守得云开见雾明,苦尽甘来了,真是恭喜仙子,贺喜仙子。” 凌潇看着琳琅满目的物件,只觉得心寒,“他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补偿我,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这有什么区别吗?”含香不明白凌潇说这话的意思。 凌潇却惨然一笑,“有区别,但也没有区别。” “奴婢还是不明白仙子的意思。” “算了,你不需要明白。”凌潇也不想说的太多,怕自己崩苦情人设,随后就忍着心痛,将这些穆卿云送来的物件,都放入了库房里,等着后面的剧情用。 第206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九) 而此刻在赤水秘境中,司纯几人已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魔的结界。 “奇怪,明明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居然还回到了原点。”陈柒柒停下御剑,蹙眉看着周遭与刚刚无差的环境。 密林幽深,不时还传来诡异的嘶鸣声。 手上可以照明的灵石,已经消耗殆尽,若是再找不出办法出去,恐怕几人都得折在这里。 “我去给你们寻些生火的灵石来。”宋秉文看着四周黑漆的环境,内心总有强烈的不安。 “我也要去。”陈柒柒不想宋秉文一个人冒险,“我的追踪术也是不错的,可以帮到你。” 宋秉文用神识探查了一番周围的环境,面色突然凝重起来,“这里阵法诡异,就连我一时也无法破解,我们还是保存实力较好,你们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我去很快就会回来。” 宋秉文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对着司纯说:“司纯,我们三人中就属你灵力最低,我在这里下了结界,一般的凶兽伤不到你,柒柒在这里会保护好你的。” 陈柒柒虽然心里很想去,但也知道如今的形势自己胡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秉文消失在视野之中。 心里不情愿,但还是守着司纯,不离半步。 “柒柒姐姐,你别转了,坐下休息一下,恢复点灵力也好。”司纯蹲坐在地上,心里数着时间,故意拉开话题,想要分散陈柒柒的注意力。 陈柒柒收回自己在四周探查的神识,没好气的瞪着司纯:“别叫我姐姐,我们有那么熟吗?要不是表哥嘱咐我照顾你,你以为我乐意陪着你这个废物吗?” 司纯余光扫过陈柒柒身后一闪而过的黑影,笑得无邪,“那我还真的谢谢姐姐了?要不是你保护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陈柒柒嗤笑出声,“你要是真想谢我,就离表哥远点,越远越好!” “那可不成。” “什么?”被激怒的陈柒柒,彻底把神识放松,转身怒气冲冲道:“司纯,你居然真对表哥有心思!” 司纯抬头看向陈柒柒,脸色突然由红转白,对着附身探过来的陈柒柒,略带哭腔道:“我没有……不是,那样的,陈柒柒姐姐你误会我了。” 司纯的突然变脸,把陈柒柒都给搞懵了,“司纯,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陈柒柒正欲伸手去抓司纯,却被司纯惊慌失措的打开,“柒柒姐姐,我真的错了,我真的没有对宋仙君有那种心事,你就放过我吧!” “司纯,你有病吧!”陈柒柒捂住被司纯打得通红的手,想也不想的就推开了司纯。 司纯不敌,重重的摔在地上。 “柒柒,你怎么又在欺负司纯?”好不容易找到几颗发光灵石的宋秉文,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教育了陈柒柒一顿。 陈柒柒气得直跳,“宋秉文,你居然为了司纯,教训我?” 宋秉文没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反倒义正辞严的又教育起陈柒柒来,“我们仙门众派,本就应该帮扶弱小,如今你不光不帮,还要欺凌,我不说你怎么行?” “宋秉文,你有种,我再也不喜欢你,我要和你解除婚约!”陈柒柒被宋秉文这话气的眼圈通红。 宋秉文却还是想和陈柒柒讲他的道理,“柒柒,你别上来就和我要闹解除婚约,我只是希望你能成熟点,别总是使小脾气。” “我不听,我不听。”陈柒柒捂着耳朵,不想理宋秉文,鼓着腮,眼泪要掉不掉的,可怜极了。 宋秉文被陈柒柒这样子,逗得哭笑不得,“每次我一说你两句,你就这样。” “宋仙君,你就别说姐姐了,她也许只是关心你,爱护你,才会对我如此的。”司纯冷不防的开口,将宋秉文原本好转的情绪又燃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总行了吧!”宋秉文撤掉了设在司纯周围的结界,将司纯扶了起来,“你也别替她说话,她什么性子,我最了解了。” “你根本不了解我!”陈柒柒红着眼眶,站身来,就负气往密林深处去了。 而宋秉文刚想去追,就被司纯拉住了。 “仙君这般说姐姐,姐姐这么好面子的人,一定很生气,你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吧,说不定会慢慢理解仙君的苦心。” “可是这是在赤水秘境,这里的妖兽穷凶极恶,万一……”宋秉文不放心陈柒柒一个人。 “仙君只要派自己的一缕分身,跟着陈姐姐不就好了吗?这样既不伤姐姐的面子,又能暗中保护姐姐。” 宋秉文虽然还有些犹豫,但他也了解陈柒柒的性子。 她现在正拧巴着呢,自己跟上去也讨不到好,不如就先让她自己一个静静也好。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宋秉文挥手分出一半神识,化作青烟向陈柒柒离开的方向飘去。 “你我同出一门,不必如此客套,就叫我师兄好了。” “是,宋师兄” 司纯明锐的觉察到,自从陈柒柒走后,周围让人汗毛倒竖的威压,似乎少了很多。 看来那黑影是冲陈柒柒来的。 陈柒柒是仙界得道高僧陈华长老的关门弟子,纯净的水灵根,驾驭起碧霞剑,简直无人能敌。 司纯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身侧的碧霞剑,弯唇笑得良善,“姐姐走的急,居然连碧霞剑都忘在了此处,不如就让我先替她保管吧!” “碧霞剑体喜阴,就先放你哪儿吧!”宋秉文不疑有他,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着,“柒柒怎么每次都这么任性?” 司纯将碧霞剑迅速收入芥子袋,善解人意道,“那是因为师兄宠姐姐啊!” “唉,也就我能惯着她那小脾气了。”宋秉文叹了一口气,随即笑问道,“刚才让你见笑了,等柒柒气性过了,我让她给你道歉。” “没事的”司纯被宋秉文说的满脸通红,随即又想是想到了什么,自嘲道:“任性也是要有资本的,就像陈姐姐一样,习得一身武艺又有宋师兄撑腰……不像我,什么都不会,连撑腰的人都没有。” 第207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 陈柒柒走了好一段路,发现宋秉文根本没有跟过来,只有一小半魂识跟着。 陈柒柒气得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埋头又往林子深处跑,“死宋秉文,臭宋秉文,我连碧霞都扔在那里了,也不知道亲自送过来哄哄我。” 陈柒柒在那边骂着宋秉文,用分魂术跟踪的宋秉文,早就将陈柒柒的话全都听了进去,无奈的笑着摇头对司纯说:“柒柒她从小没受过什么苦,万事都由着性子来,是有些难哄,不过她人还是很好的,气性一会儿就过去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司纯收好芥子袋,冲宋秉文笑得崇拜,“嗯,我没往心里去。” “那就好。”宋秉文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比较担心陈柒柒被人误解的,正准备再替陈柒柒解释几句,就听到对面的司纯以一种极其惊恐的语气,指着自己腰后处的位置问道: “宋师兄,你受伤了?” 宋秉文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后的伤,“刚刚寻灵石的时候,被一些小怪缠上了,受了点皮肉伤,不打紧的。” 司纯面露担忧,“这哪里是小伤啊?都见血了!你赶紧休养片刻,柒柒姐姐那儿我替你盯着。” “可这……”宋秉文还想说些什么,但纯纯的态度很坚决,就是要他先将伤养好。 宋秉文无奈只能先照着司纯说的来,将一缕红线一样的东西,交到司纯手里,并嘱咐道:“这是分魂术的引绳,要是柒柒那里有什么不测,就会自动拉紧报警,到时候,你一定要唤醒我。” 司纯认真的点头,“知道啦,宋师兄。” 宋秉文见司纯已然大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席地而坐,开始了运功疗伤。 很快金色的福泽就蔓延开来,很是神奇。 这从前都是在电视机前才出现的场景,让司纯大为震撼,目不斜视,完全忘了手上的引绳,之前穆卿云疗伤总是避着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见人运功疗伤。 宋秉文身上的伤正在以一种缓慢的趋势,慢慢恢复。 “这就是清心诀吗?真是太神奇了!”司纯不禁开始楠楠私语起来,彻底松开引绳,缓步走到了闭目运功的宋秉文面前。 此刻已走入梦魇之洞的陈柒柒,却浑然不知,只埋头走着,等陈柒柒发现时,人已经到了一处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陈柒柒心下慌乱,赶紧用追踪术探查了一遍,四周漆黑一片,根本探查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就连宋秉文的魂识,也不知道什么跟丢了。 但片刻慌乱过后,陈柒柒又迅速冷静下来,准备掐诀召回本命剑碧霞,带她破阵。 而此刻站在宋秉文面前的司纯,腰间的芥子袋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共颤,仿佛有什么在召唤袋子里的东西一样。 司纯反手在半空画了一张符,贴在芥子袋上后,原本还震颤不已的芥子袋,瞬间恢复了平静。 司纯看着躺在手心的芥子袋,自豪道:“还好在原文中看过这锁灵符的画法,不然还真会坏我大事。” 司纯正自鸣得意的样子,完完全全都落入了远在天边的无极镜里。 穆卿云看着无极镜里的场景,陷入了沉思,“锁灵咒,听起来不像是其他仙门做派,倒有些像魔族的咒术。” “追风,你去查查最近魔界有没有什么异变发生。” 追风领命撤离。 待追风走后,穆卿云又用千里传音术,吩咐墨风,看好司纯,另外不要让陈柒柒和宋秉文出事。 交代完这些,穆卿云才回到主殿。 一进外门就瞧见了守在殿门口的含香。 看到面露难色的含香,穆卿云也大致猜出来含香要说什么。 “这是她让你退回来的?” “是的,上神,奴婢都按着您的吩咐给仙子送了过去,本以为仙子会和往常一样开心,却没想到她非但不接受,还将之前的那些,都锁在了库房里。” 含香低着头,手里托着玉如意,不敢直视穆卿云。 原本是很明显的单箭头暗恋的相处模式,含香还算得心应手,可这些日子,尤其是自从凌潇仙子服侍穆卿云洗完澡后。 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了,含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将自己所见到的,所听到的,都给穆卿云汇报一下。 穆卿云凝着含香手里的玉如意,半晌过后,“你去将昔日我母妃带的那金钗送去吧!” 含香惶恐,“那可是上神母妃的遗物,您最是珍贵了!” 穆卿云神色未变,只伸手将玉如意取回,“人都死了,物件不过就是个摆设,况且这本来就是该给我未来妻子的,早给晚给,都是一样。” “去吧,别让她等急了。”穆卿云挥手让含香退下。 含香惊魂未定的退步出了殿门,平复了好一会儿的心绪,才往阁楼处走去。 穆卿云抬眸看向含香离去的方向,手里有意无意的摩挲着玉如意,“这样应该会哄好了吧……” 第208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一) “这是穆卿云给我的吗?”凌潇手捧金钗,内心一阵悸动,感觉剧情的走向似乎又开始偏离预期。 “是的,上神说了,早晚都是你的。”含香误以为凌潇是激动得无法言语,未能立即领会上神赐予的这份殊荣。 然而,凌潇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迅速将金钗归还给含香,仿佛烫手的山芋一般。“我不能要这个。”她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这金钗,原是她作为恶毒女配,在剧情后期发疯时从穆卿云那里偷来的。如今,它却意外地出现在了这里。若是接受了这份礼物,她该如何在后期演绎偷窃玉钗的剧情呢? 凌潇一直小心翼翼地遵循着原剧情的设定,为穆卿云塑造贤良淑德的形象。她每次都会按照原文的设定,原封不动地退还回去。 甚至退礼的次数都是精心计算的,绝不允许有丝毫差错。 这礼单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个晦气玩意儿? “仙子,这可是熙和王妃在世时特意为未来儿媳亲手做的。”含香赶紧接好凌潇扔过来的金钗,一脸的不可置信。 凌潇深吸了几口气,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又恢复了一脸哀戚的模样,用手捂着帕子,垂泪道:“你还是还给卿云上神吧,这样贵重的物件,凌潇还是会受之有愧的。” 女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如今痛哭起来,还真让人心痛。 也许凌潇是不希望自己通过这种方式,让卿云上神给自己承诺吧! 她是想让卿云上神真心在意自己再给承诺,而不是用这种几乎怜悯的方式施舍给她。 含香大致猜出了凌潇的言不由衷的苦楚,心里也难受起来,“那奴婢这就回了卿云上神。” “好”凌潇捂着帕子,哭的伤心。 含香生怕自己再慢点,凌潇能哭死过去,连忙小跑着往穆卿云的主殿跑。 可跑回主殿的含香就后悔了,将金钗物归原主时,桌案前的穆卿云就没再出声。 “上神?”含香出声提醒。 穆卿云这才收回自己探查潇潇的神识,原以为那小女人会很激动,没想到却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穆卿云气的肺都要炸了,眯眼瞪着含香手里的金钗,冷冷开口,“再送” “啥?”含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再送去。”穆卿云很想弄明白凌潇,她什么意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那么爱我,怎么可能拒绝我?一定是我之前受伤,出现了幻觉!!一定是这样的……】 含香见穆卿云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能再跑了一趟曦和宫。 刚松一口气的凌潇,见又折回来的含香也是吓了一跳,平日里最爱的金黄色,如今在眼里就如催命符,让潇潇哭的更凶了。 含香还没张口,就见到哭的惨绝人寰的潇潇。 脸都哭紫了,再哭得……断气。 含香心软了,只得硬着头皮再回主殿。 结果还是上神的那句“再、送” 含香只得麻木的往回跑 ……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十几趟,含香直接给凌潇跪下了 “仙子……你就收下吧!”含香累的已经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只想躺下。 “含香,你难道不明白我对卿云的心意吗?这金钗收不收的,真的没什么的。”凌潇挽着躺在地上的含香,希望她可以帮帮自己。 含香如今只想躺平,啥也不干,“仙子……您就饶了奴婢吧,要还金钗,您劳烦自去!” “……”凌潇拿着金钗整个人都麻了,随后也躺在地上不起来,自暴自弃道:“不行,这金钗我就是不能要,含香,你看着办吧!” 凌潇就不信了,她都这么拒绝了,这剧情还能硬崩! “你当真不要?” “对!死也不要!”凌潇坚定不移的表示。 “好” 听到这声好,凌潇才如释重负的坐起身来,抱抱这位给力的npc。 不坐不知道,一坐吓一跳。 门口正直直站着一鬼——穆卿云。 凌潇吓得一跳老高,“你怎么在这儿?” 穆卿云不理解,“这是我的殿宇,自然想去哪去哪儿。”随后捡起被两人扔的老远的金钗,面色冷凝。 含香吓得直接选择闭眼假装累晕了,【完了完了,死定了。】 凌潇咽了咽口水,准备找个合理的借口:“额,这个,穆卿云啊,你听我给你解释……” 穆卿云捏着金钗,面无表情道,“哦?那你狡辩狡辩吧!我试着听听。” 第209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二) “不是狡辩……是解释。”凌潇揪着帕子,低低的纠正道。 穆卿云将视线从金钗上收回,还在气头上,“好,那就麻烦仙子解释解释,为何不收我的金钗?” 男人黑沉的眸子压过来,还真有几分上位者的威压,这样一个冷情冷心的人,居然也会为了聚心爱之人的魂,能三入轮回的寻。 能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仙女下凡,反倒是那些能直击内心的艳绝人寰。 反正她是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只会循规蹈矩的按剧情,将穆卿云送到司纯面前,那就够了。 凌潇思量了许久,还是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合理的解释,“回上神,这礼物是您生母凤嫣生前亲自给您的,也是给您未来心悦之人……奴自认为受之有愧,岁不敢收。” 面前的女人,脸颊挂泪,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浑身散发着淡然的哀伤,说不尽的让心碎。 这一幕,一如当年母妃临终前将这金钗交到自己手里的样子。 声声句句都是“我的好云儿”,可句句声声都离不开他的好父亲,玄参帝君。 他的母亲就是一个陷入爱情的蠢蛋,明明可以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帝后,却偏要在意一个帝王心里的位置。 如今的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这样卑微求爱的样子,令穆卿云感到羞耻。 “凌潇,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满足你。”穆卿云耐心已然耗尽,他不想和那人一般,放下身段,不顾一切。 若图地位,穆卿云早就将朝露殿女主人的位置,指给了凌潇。 若图名分,凌潇如今在九重天上,没有人不知道她是穆卿云的未婚妻。 若图心,穆卿云第一眼就认定潇潇是他未来的妻,这还不够吗? 所以,穆卿云是真的不知道,凌潇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对面的女人,只是低头不语,看得人心烦意乱。 沉默良久之后,才听到女人细若吟蚊的低泣,“我所求不多……但上神怕是……给不了” 穆卿云嗤笑出声,“我乃天界战神,位列仙班,劳苦功高,不说你所求有多荒诞,就算是你要颗北斗星,也都能和七星老怪去要来,你却和我说,你所求不多?潇潇,你别太过分。”穆卿云俯身挨近凌潇,黑沉的眸子,盯得凌潇头皮发麻。 凌潇惊得脸色苍白,一滴清泪从处缓缓落下,划过挺翘的鼻尖,滚过泛白的唇瓣,落到嘴角都带着苦。 穆卿云不喜欢女人哭,尤其是看起来漂亮的女人,“好好的,哭什么?” “我……不知道”凌潇想去将泪拭去,可不知怎么回事,泪竟然越拭越多,就连拭泪的手掌都沾满了泪水。 看着泪水决堤的女人,穆卿云一时间变得无措起来,“我不是凶你,我只想……” 穆卿云想伸手去扶凌潇,却被原先装晕的含香抢了先,直接替凌潇拒绝回答,“上神,仙子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我先扶她回去休息会儿,等仙子身体恢复了,您再问她这些也不迟。” 穆卿云看着摇摇欲坠的凌潇,张了张口,终是只说了一句,“先回去歇着吧。” 目送完主仆两人进了屋子,穆卿云才回神发现,含香刚刚居然为了凌潇,在忤逆他。 穆卿云轻蔑一笑,“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横了?” 【算了,她有这个资本豪横,谁让她男人是我呢?】 穆卿云想到这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体贴潇潇了,原本不高的兴致,立刻变得雀跃起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了主殿。 含香刚扶凌潇躺下,就一脸颓然的松了一口气,“仙子,你也真的太没骨气了,不就是心悦上神吗?有什么说不得的?” 含香只觉得潇潇实在是太窝囊,心悦于上神却又不敢言说,上神的追随者多如牛毛,怎么在意一个只会默默付出的影子? 凌潇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捂着胸口喃喃道:“我只是想让他自己觉察出来。” 含香看着凌潇这副受气模样,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仙子,你要是再不表明心境,上神怕是会误会的……” 【误会?穆卿云能误会啥呀?就他那后知后觉的爱意,人女主都快被虐死了才发觉。】 “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凌潇哭的有些累了,只想休息,就给含香下了逐客令,“含香,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含香看着凌潇,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才悄悄把门关上。 第210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三) 三日后 归墟镜前,众仙还在谈笑风生的夸着各家弟子,突然镜面颤动,从里面跃出浑身是血的两人。 这些年的仙界考核,并不比往年仙魔混战的残酷,非要在尸山血海中选出个杀神来,大体不要太差,仙官们都会过核。 搞得这般狼狈,还真是头一次。 众仙巨惊,都围了上去。 浑身血污的宋秉文,看到众位仙家子弟,才卸去最后一丝戒备,放下怀里的同样狼狈的司纯,昏死了过去。 追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禀告了穆卿云。 “你先带陈柒柒下去疗伤。”穆卿云让墨风先行离去,随后带着人马,赶到了暮云巅。 “卿云上神” 众仙见到来人是穆卿云,都纷纷退让。 人群散开,穆卿云也见到了正在被人输送灵气的宋秉文和司纯。 女人紧闭着双眼,丝毫没了往日的灵气,犹如一个毫无生气的破布娃娃。 “卿云上神,这位仙子被梦魇的寒毒所伤,又没有灵力自保,怕是一时半会儿,我们无力施救。” 一名男医官,上前汇报着司纯的伤势,意有所指的表示着什么,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司纯那心口处的血红,格外引人注目。 穆卿云目光从司纯苍白的脸上,逐渐滑落到司纯的心口处,【这小妮子伤的这么重居然没死?果然不简单,得好好让冀玄趁着这次机会查探查探她的底细。】 “将她交与我吧!” 医官不敢怠慢,赶紧将人交给了穆卿云身边的追风。 穆卿云眯眼凝着重伤的司纯,吩咐追风道:“速回。”【可别死在路上,晦气。】 追风点头,立刻踏风而去,穆卿云也紧随其后。 待穆卿云走后,众仙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是头一次见卿云上神,如此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啊,朝露殿那样的绝色,都不能让卿云上神动心,本以为卿云上神是铁石心肠,没想到也会有如此疾言令色的模样。” 穆卿云平日里不苟言笑,又总是忙于政务,虽是女仙倾慕的对象,却奈何找不到相处的机会。 也就只有那狐族孤女仗着恩情,才能绑住几日的穆卿云,如今居然会亲自下场救人。 这样的反常,放在整个仙界都是不多见的。 那可是连自己母妃去世时,都不曾亲临的狠人。 有些幸灾乐祸的女医官,也来了兴致,“我还真有点好奇,朝露殿的那位见了,会不会疯,那可是三百年的痴心不改,抵不过两三天的朝夕相处。” 男医官却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只想拉人快点救人,“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吧,赶紧随我去医治宋仙君,他可也伤着呢!” 女同僚这才意犹未尽的先帮着救人…… 朝露殿内的暗室中,穆卿云正面无表情的,凝着玉石床上的面如死灰的司纯。 伸手触碰到女人冰冷的脸颊,从上而下,逐渐滑落到女人的领口处,目光停留半瞬之后,果断扯开衣领。 入目的伤口,果然是触目惊心,但伤不至死,寒毒入心,唯火方克。 要火克,他这个金龙化身,再好不过。 这真是打一手好算盘,他可是天上神力的化身,万不可被邪气污染。 【想睡我,也不看看,自己长这么丑,哪来的脸?】 合上衣领,穆卿云看了一眼手里的芥子袋,冷声嘱咐追风道:“你去令狐仙君那里讨个一模一样的给她挂上,记住,不要让她有所察觉。” “是”追风应声消失在殿内。 穆卿云亲自将人带回疗伤的事,很快传到了曦和宫。 含香急得在殿外乱转,想进去告诉凌潇,却又不敢,只能在那里来回转。 直到殿内的凌潇做完点心出来。 凌潇开门看到乱转的含香,有些懵,“含香,可是有事?” 含香见凌潇来了,忙上想上去告知凌潇,却在离凌潇几步之遥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凌潇见到如此反常的含香,先是有些不明所以,随后理了一下剧情后,大致猜出了含香想要说什么。 下面可是她发现奸情,逐渐黑化的名场面,她得好好把握。 凌潇心里高兴,面上也温和了许多,【这玲珑糕可真是太烦了,终于不用再做了!】提上手里刚做好的点心,笑意盈盈的对含香说道:“今日卿云在家,我亲手做了点他最爱吃的玲珑糕,我们一起送去吧!” 第211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四) “上神,我来给你送些小点心。”凌潇推门而入,入眼的却是穆卿云在给司纯疗伤。 穆卿云原本冷漠淡然的眼里,含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紧张,有焦急……很多很多,让他刻板的形象瞬间鲜活起来。 眼前的场景,仿佛是一滴墨落入了,凌潇心中的赤水,将其全部染黑。 瓷器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殿内鲜活的男人,闻声抬头,在见到凌潇时,又恢复了原先的死寂,“去把冀玹叫来。” 凌潇内心五味杂陈,但还是极好的克制住了情绪,低声应下后,就去找冀玹。 大致剧情就是这样了,凌潇反复查看没有遗漏后,面带微笑的推门而入。 “上神,我来给你送些小点心。”抬眼向殿内方向望去。 没有想象中的极限暧昧的疗伤过程,甚至连司纯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凌潇人都傻了,端着食盒的手要掉不掉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可笑。 屋内刚沐浴完的穆卿云,此刻正慵懒的靠在躺椅上,看着手里的芥子袋。 穆卿云放下手里的芥子袋,抬眼刚好瞧见一脸懵逼的凌潇,“怎么不进来?” 芥子袋的花纹和颜色,都和司纯之前腰间的带的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人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 本以为又要崩剧情的凌潇,此刻小脑袋瓜转的极快,转脸纠结痛苦的问穆卿云:“上神手里的,是什么?” 穆卿云没想到凌潇的反应会这么大,下意识的,眯眼将手里的芥子袋收好,“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可是司纯姑娘的?”凌潇试探开口。 随着对方的沉默,凌潇也猜出了答案,心就好像被什么给揪住了一样,疼得不能呼吸。 良久之后,才低低的开口,“既然上神还有事……我就不劳烦上神了,奴告退。” 看着女人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穆卿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一旁的墨风,“她今日跑什么?” 平日里最是精明聪慧的上神,怎么一遇到感情的事,就变成了一个不开窍的石头? 人家凌潇仙子,多好的姑娘啊!这是有多不幸爱上个傻子。 墨风内心无比鄙视,面上却恭维道:“也许是上神刚刚沐浴完,身上的神光更加耀眼,让仙子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真的吗?”穆卿云仔细回忆,凌潇看自己震惊的样子,好像是有被自己帅到。 “真的!”墨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九重天上被自己迷的五迷三道的女人不计其数,穆卿云也没这个闲工夫个个在意。 “你一会儿去和含香说,这些天不要让凌潇做吃食送来这里了,我需要闭关。” 墨风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很越矩,但还是替凌潇有些不值,“上神闭关,可是为了那花妖?” “是,司纯中了寒毒,需要相克的烈火驱寒才可,我得带她去太上老君那儿。”穆卿云举起手里的芥子袋,递给墨风,“这里面有一颗灵蛋,我从未见过,你一会儿和追风去找魔祭百晓通问问来历,再想办法孵化它。” 墨风接过芥子袋,一脸欣喜道:“原来上神是要问那太上老君,借些三昧真火来。” 穆卿云被墨风这突然的喜悦,给整的莫名其妙,“三昧真火至烈,至正,我为何不能借?” 墨风捂着芥子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属下以为……你会……亲自给……那花妖输送灵力。” 穆卿云则是被墨风的脑回路给震惊了,“我为什么放着大好的三昧真火不用,却要亲自输送灵力?还要给一个有可能是魔王之女的邪祟?我是眼神不好了,还是脑子不好了?” 墨风听追风说过,之前穆卿云让他去魔界调查过的事,只是不知道司纯可能是魔王之女的事。 “那花妖居然是魔王之女?” “魔王当年会被我诛杀,但他夫人逃亡那时已有身孕,如今的魔王不过是当年老魔王的亲信,这些年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她们的下落。 之前司纯曾被我的兵器误伤过,那伤好的极快,如此恢复速度,怕是只有魔王才能办到。” 穆卿云在刚苏醒那会儿,曾出手试探过司纯几次,司纯面上虽然一脸装的一脸纯善,但骨子里对仙家之物的厌弃,穆卿云早看在眼里了。 没有莫名其妙的恨,所以穆卿云在疗伤时总是避着司纯。 如今这么一想,也算是知道了司纯接近自己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魔并不是生而为魔,就是魔,所以穆卿云想亲手带司纯走出心中的心魔,让她走上正道,不要总是想着歪门邪道。 所以,穆卿云此去太上老君那儿借火,一是真的需要,二是为了掩人耳目,三也是想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给司纯上上课。 让她知道,正道的光,是什么,如何做一个向往光明的魔。 第212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五) “你醒了?” 穆卿云凝着床上刚刚转醒的司纯,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司纯感受着体内汹涌的暖流,猜出自己的苦肉计,成功让穆卿云对自己动了心,为自己运功疗伤。 只需要日后再加上每日的朝夕相处,司纯就不信拿不下穆卿云这个高岭之花。 穆卿云递来一碗药:“来,把这药喝了。” 男人一改平日的冷情,今日却十分温柔的冲司纯说话。 原本遥不可及的圣神,突然为你一人倾倒,这感觉让司纯整个人都有点飘忽忽的。 心里想着自己的魅力果然大,第一下的居然会是最难搞的穆卿云。 看来在这架空世界开后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还很好实现。 司纯看了一眼碗里泛黄的药汁,苦着张小脸,“卿云哥哥,能不能不喝药啊!太苦了!你看我不都好了吗?” 穆卿云被司纯一问,呆滞了一瞬后随后学着往日潇潇的模样,哄道,“药得喝了,我会给你去取糖丸给你解苦。” 司纯摇着穆卿云的袖子,撒娇道:“谢谢卿云哥哥,哥哥对我最好了!” 穆卿云拍了拍司纯的手,略显僵硬的开口,“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来,我还有事,你切记把药喝了。” 穆卿云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欢喜的司纯,这让司纯很是得意。 【看吧,追高冷男神有什么难得?撒撒娇就好了!】 追风看着黑着脸出来的穆卿云,连忙迎了上来,“上神。” “追风,我之前是不是也不太爱喝药?” 追风本以为穆卿云会斥责自己办事不力,没有查出司纯芥子袋里灵蛋的具体来历。 现在却被穆卿云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给整懵了。 “是……是有点吧。” 穆卿云喜甜,这事,九重天上没几个人知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凌潇可是回回做糖丸?”穆卿云回忆了一下,记忆里总是有凌潇的影子。 追风挠了挠头,“是的上神,每次凌潇仙子都会送糖丸过来,可上神每次都因为怕被人瞧见,将糖丸藏了偷偷的吃。” 穆卿云撇了撇嘴,吐槽道:“对我这么个不爱喝药的,凌潇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追风擦了把汗,默默的站在原地听训。 他们上神狠起来,可是连自己都骂,追风可不想无辜受灾。 穆卿云这一日假意守着司纯也是憋屈,要他整日心平气和的和心怀不轨的魔女说笑,穆卿云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 “看来这师长的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我还是回去养伤吧。” 穆卿云徒手幻化出一个傀儡,“从今往后,你就代替我好好教导司纯,让她明白这世间唯有正道,才是正确的路。她……要是撒娇……你就忍着点好了……千万别甩脸色。” 穆卿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微笑傀儡,拍了拍他的肩,如释重负道:“去吧,司纯还等着你教她弹琴呢。” 傀儡默默点头,走了两步又转身回头,微笑道:“主上,我不会弹琴。” 穆卿云扶额,“我真是脑子有病,才答应司纯教她弹琴。” 穆卿云长得风光霁月的,可本人却是个音痴,根本听不懂乐曲的好赖,因为要给司纯树立一个伟大的仙者形象,居然应下了要教司纯弹琴的事。 追风探头,“其实吧,上神,你真没必要这么勉强的。” 穆卿云握拳,“不行,怎么能让魔族人看不起呢?你……”穆卿云指着傀儡命令道:“给我熟读百曲谱,明日我抽背!” 傀儡原本微笑的脸,一瞬间呆滞,“我?” “对,就是你,你一个天界战神的傀儡,怎么可以有缺点?你必须完美无缺。” 傀儡怀疑自己被穆卿云pua了,但他没有证据,只能麻木的点头应下。 忙完这些,两人也回到朝露殿。 “这灵蛋可查出什么了?” 追风递上一本书道:“百晓通不肯说这蛋的具体来历,只说上神要是想知道,就从这书上找。” “《魔祭》?居然是魔族的禁书,看来这蛋的开头不小。”穆卿云略翻了几页,随后将书放在了桌案上。 “这些日子我就在主殿里调养,你和墨风依然照旧,切记傀儡这事,谁也不能说。” 领导的心思你别猜,应下就是了。 追风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第213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六) “上神,你的伤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不必每日在闭关修养了。”冀玹仔仔细细的为穆卿云查验了许多回伤口,实在不能再从这伤上找出什么花来了。 被仙帝强制养病的穆卿云,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做,只能没事盘盘那颗灰不溜秋的灵蛋。 “冀玹,你说一个魔族,费尽心思用百毒草唤醒的灵蛋,会是什么来头?” 百毒草就是那日穆卿云替司纯在秘境断崖处采的,所以穆卿云一拿到这灵蛋,就觉察到了。 只是他这几日通读了整本《魔祭》,也没从中找出个来历。 “那本魔族禁书记得都是些上古魔蛇和天界仙娥的俗欲,根本没有其他有用的价值。” 冀玹虽不知道这灵蛋的来历,但还是提出来宝贵意见:“上神自幼,就愿自断绝情爱,自是看不出里面的玄机,殿下若是能找到一个为七情所困之人,想必定会找出其中奥秘。” 穆卿云听冀玹这么说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事得可能性,“被七情所困之人?我明白了。” 冀玹见自己所说的已然被穆卿云接纳,穆卿云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他指的是谁,心里虽然有些苦涩,但还是真心希望穆卿云能在意到凌潇。 自己既然不能名正言顺的守护,那就搭把手,让她的心上人往她身边靠靠也好。 正如冀玹猜想的一样,穆卿云果真想到了凌潇。 “如今还被俗情困住的,怕是只有她了!冀玹,你留下。” 冀玹不明所以得看向穆卿云。 “我的傀儡如今正悉心教导司纯课业,不能让别人察觉,只能先借你的身份和凌潇接近,只能暂且先委屈你,在这殿里多待几日了。” 穆卿云一个响指,幻形的法术奏效,冀玹成了穆卿云,穆卿云成了冀玹。 两人这样转换过身份后,居然看不出丝毫破绽。 穆卿云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如今的这身装扮,“冀玹,一会儿墨风他们要是来了,你就躺着继续装病,我去去就来。”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穆卿云,冀玹内心五味杂陈,看着一旁的床榻,硬着头皮躺了上去。 穆卿云一路快步走到曦和宫,刚到殿门口就被含香拦了下来。 穆卿云敛眉看向含香,陌声询问着缘由。 含香:“冀玹大人,仙子今日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了,此刻不在殿内。” “那她何时回来?”穆卿云是掐着时间来的,这时间是每日凌潇给自己做玲珑糕的时辰,应该不会错,没想到居然扑空了。 含香看了一眼东边的旭日,低头回道:“今日怕是会很迟,先生还是先回吧!” 穆卿云没有办法,只能原路返回,回去的路上,偶然碰见了一对趴在门缝处,窃窃私语的小仙娥。 “这都第几日了?她还在那树下守着呢?” “真是天可怜见的,原先我还觉得她配不上我们上神呢!如今见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倒还有点同情她了。” “你们在说什么?” 穆卿云突然出声显然吓到了对面的小仙娥。 个头小一些的仙娥拍了拍胸脯嗔怪道:“冀玹大人,你走路没声的啊?吓死人了。” 冀玹性子温和,大多时间和这些下属也处的和睦,所以一般仙娥们都不太怕他。 穆卿云还是极少数时间里,能见到这些仙娥们对自己如此无礼。 一般这种事,穆卿云是没有闲工夫过问的。 但现在他处的位置,是凤凰宫的后院,一条必经过他回殿的暗路,他不喜欢这里有别人,“是在下无礼了,敢问两位妹妹,这屋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小仙娥指了指半敞开的院门,略带讽刺道:“喏,你自己去看吧,从听说上神日日陪着那小花妖起,就坐在那树下没动过。” 远处绿荫茂密的桑树下,坐着一位身形消瘦的女子,微风徐徐吹过,也带起了女子的裙角,如风中蝶,似天上云,那般缥缈,一吹就散。 “上神闭关离今已有小半年了,她就这般日日守着这树?” “是啊,那可是上神最在意的树了,从前上神兴许还会因为这树,绕道去看看她,如今上神那魂,可都被那小花妖给勾过去了,哪里还会来看她?” “也是个傻的,居然……唉,冀玹,你进去做什么?” 穆卿云听到仙娥们说的话,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涌,抬步就走到了凌潇身后,“你在这傻等做什么?就不能去试试?” 女人闻声转头,看似在冲自己笑,实际上那笑比哭还难受,看得穆卿云心烦意乱。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只知道,我想再等等,看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没我,我们这些年不算多的情分,也许他会不会还记得……恩情娶我。”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只剩下无声的啜泣。 滴滴泪就如榔头砸在穆卿云的心口,让他的心跟着揪痛起来。 潇潇的痴心不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毅力,就如飞蛾扑火,以卵击石般无解,确实有些疯狂。 “卿云自幼断情,根本体会不到你的用心,你如此执迷不悟,怕是会不得善终。”穆卿云气得开始胡言乱语,他不想潇潇这么傻,他觉得这样的潇潇让他既生气又心疼。 “上神修的居然是无情道?”凌潇有些震惊,没想到原女主司纯这么厉害,居然能让一个没有心的人,为她有了情。 “修仙若是七情未断,总因诸事所困,只会不得善果。 卿云从小就被教导,七情最是反复无常,一个守护苍生,仁爱众人的神,对人对物绝对不能有私心,不然不配为神,所以就修了无情道。” 【这是那女人给他的遗愿,但他没遵循……】 第214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七) “冀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缱绻温情的眼里,原来还有哀伤颜色,穆卿云看着心更疼了,【我怎么就这么不会聊天?得找个其他事聊聊。】 看向一旁的桑树,穆卿云灵机一动,【画本子上说,如果谈及男主的幼年往事,足够凄惨的话,说不定能博得女主的同情心。】 穆卿云负手而立,故作深沉的抬头望向桑树,“仙子可知道,这树的来历?” 凌潇抬头望向桑树,满眼的柔光,“这树承载着他幼时的记忆,他与母妃的情意,是他铁血男儿,为数不多的温暖。” 穆卿云听到潇潇这么说,却连连摇头,仰头看向那老桑,欲言又止道:“事实并非如此。” 凌潇敛眉,“先生与上神自幼相识,可否告知详情?” 穆卿云看了潇潇好一会儿,脸上温和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变得淡漠。 冀玹原本温和的脸,也在此刻染上了一层看不清的纱,若近若离,让人看不真切。 凌潇觉得今日的冀玹,很不一样,可具体那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先生?”凌潇又唤了一声“冀玹”。 面前的冀玹这才有了反应,挨近了两步,在凌潇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被他一把提起飞身上空。 “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穆卿云一个飞身越上了桑树的宽大枝头,就将凌潇轻轻放下,指着远处的永安殿说道,“你看看那是什么方向?” 凌潇顺着穆卿云指的方向望去,“那不是仙帝的永安殿吗?” 穆卿云看着那光芒万丈的殿宇和满天的流光,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还真是和那女人说的一样,一眼就能看见。” “什么意思?”凌潇看着穆卿云,心惊不已,她从没站在这种高度去眺望过,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玄妙。 可如今看看,这普普通通的桑树,似乎还承载着其他的命运。 穆卿云垂眸解释道:“这树其实不是为上神一个人种的。” 【这树,还有其他故事,我怎么不知道?不行,我得了解一下。】 “先生可以把话说清楚吗?这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穆卿云看着面前神情严肃的女人,自嘲一笑,“这树是千古灵树,加上每日天材地宝的堆砌,可有普测未来的能力,却结不出果。 所以卿云要吃桑葚种的树,却结不出果,是不是有些讽刺?” “这不可能,殿下她明明说是为上神亲手种的,她油尽灯枯时明明还惦念着树未大,叶未密,上神未曾吃到桑葚。”凌潇想证明这不是真的。 穆卿云神情淡漠,回忆自己那并不快乐的童年时,也是极其随意的提及,看起来并不上心,“帝后念叨的不过是想卿云,快快长大,替她好好养树,好好辅佐仙帝。 爱本无私,她却挟恩相报,她为了苍生要拔了幼子的七情,扔入尸山,为了心中所爱,又教导幼子仁爱世人。 凤嫣……她……是个很奇怪的母亲。 卿云一直看不明白她,所以才将这承载着她大多心血的树留了下来。” “也许是殿下身为元君,肩负苍生,又怕上神他不成气候,才会如此严苛的,她其实也是爱着上神的。”潇潇听“冀玹”这么说,突然有些开始同情起男主穆卿云来。 穆卿云看着面前面露不忍的潇潇,“世人所见到的,都是自己心里所愿见到的,你这般见解,倒是会安慰人。” 男人站在树荫之间,树影斑驳的打在他身上,竟有说不出的悲凉。 凌潇看得出此刻的“冀玹”心情不好,想要伸手去拉他衣袖,又觉得于理不合,只能秃然放下。 “先生,你想不想继续听听我的看法?” 沉默片刻,男人终于开了口,“仙子请讲……” “我觉得,其实爱,本不无私,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爱看似简单纯粹,实则复杂难辨,爱人可爱其形,也可爱其心,亦或两者皆可,岂可用一念概之?”凌潇想要宽慰陷入痛苦的“冀玹”。 穆卿云闻言,忽然凝向凌潇,继续发问“既然仙子觉得爱,如此繁复,那敢问仙子,你爱卿云上神这个人?还是更爱其他?” 第215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八) “我当然是爱他这个人啦!”凌潇脱口而出的答案,显然不能让面前的穆卿云信服。 “那他若是声名狼藉,亦或是穷凶极恶的魔头呢?”穆卿云如今面对如此赤诚的心意,却开始有些胆怯了,他一直都想知道潇潇是不是也是因为他的身份,喜欢他,爱戴他,而不是单纯因为他这个人,如果没了身份,她还会爱自己吗? 凌潇依旧不假思索的点头,“爱!” “他要是穷困潦倒,债台高筑呢?” 世人皆嫌贫爱富,自己要不是九天战神,功名富贵,谁会在乎他这个古怪的怪胎? “爱人,爱物,都是包容万象的爱,我既然选择的爱他,就不会因为他的名头爱他,也不会因为他的家财万贯而喜他。就算他是人人喊打的魔头,亦或是家徒四壁的落魄,我都欣然接受。” “那他要是心有所属呢?”穆卿云就如一个刚刚启蒙的幼童,不依不饶的追问着潇潇。 凌潇听到穆卿云这话,浑身一个激灵,【这是男配在考验我立人设的演技吗?如此咄咄逼人,是要我崩人设啊!不行,士可杀不可崩人设。】 “那我就成全他,既然我爱他,那这个人怎么样都是他,无论他的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身份,爱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他,我愿意为之赴汤蹈火。” 穆卿云却戳穿了潇潇话里的漏洞,“仙子,若是真爱上神,为何还逼他娶你?。” “我……”凌潇一时间被穆卿云的话,给怼的哑口无言。 “感情的事,不是一味强求就有结果,你就不怕只会得来对方的怨怼吗?” 从前母后对帝君就是如此,穆卿云觉得他没那么幸运,能真得到一个人的一心一意,他更喜欢用利益交换的方式来维系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所以,穆卿云看不懂凌潇,一直都看不懂。 他喜欢他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嘱托关系,他的恩师将她嘱托给自己,自己照顾她终老,至于其它,穆卿云也不知道如何给予。 他不敢承诺太多,他是战神,可也会有陨落的一天,如果成婚,他要是办不到与凌潇长相厮守,害她早早守寡,她会不会恨透了他这个早死的丈夫? 所以成婚一事,一拖就是三百年…… “如果,我是说如果,卿云在成婚后未给你留下任何就死了,你会怨他吗?”“冀玹”抬起眼眸深深的看向凌潇,眼里是数不尽的忧愁。 神陨道消,穆卿云若是不在了,世间将不再会有任何有关他存在过的痕迹。 凌潇看着“冀玹”眼里的伤痛,以为他是在询问自己,若是穆卿云死后,他自己有没有机会? 凌潇知道这个深情男配,冀玹爱慕原生,这么痴情的人,自己要是不走剧情的话,一定会心动。 可她现在同样也是个死脑筋的人设,所以她只能言辞拒绝“冀玹”,“即使卿云他不在了,我也不会怨他,此生此世我也只爱他一人,即使他不想娶我也无妨,大不了没名没分的守着他。” 穆卿云看着眼神坚定的潇潇,慌乱的回避着内心的悸动,转身跳下树去,“我看不懂仙子的行事做派,仙子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有信心卿云就算是个石头也会被我捂热了!先生就请拭目以待吧!”潇潇见“冀玹”要走,还不忘在他身后立痴情人设,自欺欺人的冲其摇旗呐喊。 话音刚落,却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只留下随风而落的树叶,孤寂萧瑟的飘落大地,无声无息。 穆卿云一路回到主殿,整个人都沉默许多。 “先生可见到仙子了?” 穆卿云顺手接过追风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没有往日的茶香四溢,反倒有些苦,眉头微蹙,“这是什么茶?” “这是上神最喜爱的甘露”追风打量了一样茶壶,阴阳怪气道:“是墨风今早刚从东院顺来的,仙子亲手沏的,你可有口福喽!上神特地省给你喝的一口,我都喝不到?你还嫌它苦?” 东院如今是傀儡和司纯在的地方,离朝露殿不近,一来一回得有一段路。 穆卿云现如今喝的,是傀儡故意不要的。 穆卿云将茶水推开,“现沏的甘露茶,过了半个时辰就会苦。” “你不想喝就别说茶苦,我们仙子人美心善,怎么会沏出苦茶呢?一定是你羡慕嫉妒我家上神,才会说这茶苦。你不喝给我喝!”追风没好气的瞥了一眼穆卿云,夺过茶杯小酌了一口。 穆卿云淡然的看着,追风那喝完后就苦成痛苦面具的脸,弯唇一笑,“那现如今追风大人可还觉得,这茶妙不可言?”。 追风一鼓作气将茶水一饮而尽,继续嘴硬道:“我家上神日日喝的茶,怎么可能会不好喝?是你不懂得欣赏!” 如今换个身份看人,没想到跟个石头一般的追风,私下里也是个话痨。 两人正对峙着,里屋的“穆卿云”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看到“穆卿云”出来,原先聒噪的追风,就像老鼠见到猫般,瞬间噤了声,安静的像只鹌鹑的站到了“穆卿云”身后。 “你回来了……可见到她了?” “穆卿云”半忧半伤的问“冀玹”,“冀玹”则是一脸冷漠的玩着,手里追风刚刚喝过的茶杯,“不曾。” “穆卿云”松了一口气,随即挺直了身板冷声呵道:“《魔祭》的事,我命你速速查明,不可怠慢,这几日你就安心查这事把,不用每日来我这儿替我号脉了。” “冀玹”起身拽拽的回了一声,“知道了!” 一脸看戏的追风,如今只想给他的好大哥冀玹,竖个大拇指,【这哥们是真勇啊!居然敢给穆卿云甩脸子?】 “那甘露茶被冀玹那小人喝了,一点都没剩,我这就去让仙子,再给上神沏一杯来?”追风想卖个乖,刷波好感。 追风偷瞄“穆卿云”的表情,发现并没有冷脸,而是一脸的怅然若失。 【这小受伤的表情,还是他们家那高冷的上神吗?】 “你去帮帮他,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啥?”追风差点原地摔,【这这,这,上神不会是整日关在这儿脑袋坏了?】 见追风不明白自己说的意思,思索再三后,冀玹又说一遍,“你是我的得力下属,你看着他,我放心!” “是”追风恢复了严肃认真的脸,立刻闪身跟上了前面的“冀玹”。 徒留“穆卿云”一个人在屋内,守着那空茶盏发呆…… 第216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十九) “哎哎哎,你去哪儿啊?上神不是让你查《魔祭》的事吗?你怎么往回走啊?” 本以为“冀玹”会停下来,却没想到“冀玹”还在往自己的清晖院走。 “累了,要休息。” “冀玹”根本不给追风说话的机会,将人直接关在的门外。 追风揉了揉被撞得有些红的鼻尖,看着禁闭的屋门,好意提醒道:“上神让你查《魔祭》的事,你最好早些完成,不然又得受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门内没有动静,追风撇了撇嘴,嘟囔了句,“无趣”,就去练武场找墨风了。 屋内的穆卿云,看着清晖院里不多的摆设,除了一张,还能称作为床的软榻,其他全都是医书和药材,和自己的主殿比起来简直就和垃圾场一样。 穆卿云抬步走到软榻上,开始运功和傀儡每日的汇报工作。 傀儡拿出小本本,事无巨细的汇报如今司纯的课业。 穆卿云听着听着就蹙眉问道:“怎么小半年都过去了,司纯的修为心境,一点儿都没长进?就连你的也退步了些?” 傀儡也很委屈无奈,“司纯每日一到课业时间,不是偷奸耍滑,就是撒娇卖萌的,主上不是让我平易近人点吗?既打不得又骂不得的,我要是被气狠了,也只敢偷偷躲起来,运功自行疗伤……” “没想到这魔头如此顽劣。”穆卿云沉思片刻,准备暂且夺舍傀儡,用神识亲自操控傀儡,严加管教司纯。 慈母必败儿,严师出高徒,怀柔政策不行就棍棒教育。 神识刚一入体,穆卿云睁开眼,就瞧见了空空如也的学堂。 两个对面而放的蒲团,一个歪歪扭扭的放着,还有一个正坐在傀儡下面。 穆卿云起身,查看了一下四周,原本被凌潇打理的花团锦簇的院落,如今被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占据了大半,满屋子都挂着不知名又花里胡哨的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 穆卿云缓步走过小境,刚到后堂的门口,就感知到了里面有一个元婴巅峰期高手在内。 用神识试探,居然还有结界。 穆卿云心下起了疑心,用了隐身术进了结界内,想要一探究竟。 结果并不是自己想的有人在密谋什么,只是有一对在谈心的仙门子弟,这两人,穆卿云还都认识。 “宋师兄,陈师姐她只是不知所踪了,秘境这么大,况且陈师姐武艺高强,她的碧霞还好端端的在我这儿,又没有重新认主,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可是他们都说柒柒她死了,那是梦魇的魔阵,柒柒还还只是元婴初期,我得生,还吃力,何况还是她?”宋秉文颓然的抱着头,不敢想。 “都怪我,就不该让她自己一个人走,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没有做到一个未婚夫应该尽的责任,柒柒要是不在了,我还怎么有脸活在这世上?” 司纯看着陷入痛苦的宋秉文,心里还在嘲讽宋秉文的无知。 【陈柒柒这种工具人不死,怎么给忧郁男配你加故事背景啊?我还怎么攻略失恋忧郁男配你啊?】 司纯犹如上帝般,带着几分施舍的悲悯,“宋师兄,你不要太过伤心,身体要紧,而且碧霞剑这些天总是隐隐震动,我总感觉陈柒柒师姐还活着。” 这些天茫然的寻找,和被同僚的指责,已经让宋秉文几乎崩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当初奋不顾身救下司纯,丢下陈柒柒,是对是错。 可现在同样身处在这恶意中,饱受诟病的司纯,却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 宋秉文只觉得面红耳赤,想想这些天自己的颓废模样,柒柒见到了,定也是会骂的。 他是仙门首席,不能如此堕落,为了证明给柒柒看她没有选错,也为了让仙门救弱扶伤的宗旨流芳,宋秉文愿意独自背负骂名。 宋秉文起身,作揖道谢,“多谢司纯师妹,这些日子也耽误师妹了……上神?” 宋秉文抬头看到黑着脸,隐在暗处的穆卿云,整个人都怔住了,他真是太小看上神了,还以为上神闭息疗养,只要自己设下结界,就可以做到掩人耳目,没想到还是会被上神识破。 穆卿云没有理会宋秉文,而是目光越过他,看向躲在宋秉文身后的司纯,“缺了的课业,回去自觉补上。” 穆卿云说完这些,就转身往学堂走去。 看着抬步离去的穆卿云,司纯心下一喜,【果然到了双男争一女的修罗场,就是刺激,高岭之花生闷气吃暗醋的名场面来了。】 原文中穆卿云看到司纯如此细心安慰宋秉文,吃了好大的醋,更是在司纯追出来后,当着赶过来送糕点的凌潇的面,质问司纯到底把他当什么? 单纯善良的司纯的答案,自然是师长无疑,但穆卿云却因此禁了司纯的足,不让她总是在九重天乱逛。 面上是让她好好学习课业,实则是变相的软禁司纯,这也让暗恋穆卿云不得的凌潇,更加疯狂。 司纯心下有了计量,和宋秉文匆匆道别后,就去追走出老远的穆卿云。 “穆卿云哥哥,你等等我……” 原本走得好好的穆卿云,突然被人生生扯住了袖口,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 转身垂眸,凝向不知所措的司纯,声音凉薄,“司纯姑娘,我想知道,这些天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司纯心下激动,面上却还装作一副懵懵懂懂的无知模样,“是……师长吧!” 穆卿云自然没有错过司纯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冷哼一声,继续道,“既然司纯姑娘把我当做你的师长,就请姑娘好好当你的学生,不要每日无所事事,学无所成,还累的我这个师长遗臭万年。” 司纯嘟嘴,摇了摇穆卿云的袖子,“知道啦,穆卿云哥哥,我一定勤加练习,日日上心,你就别在为我私下里和宋师兄谈心的事,生气啦~” 穆卿云蹙眉,打掉了司纯摇他袖口的爪子,一脸嫌恶,“油腔滑调,目无尊长。” 司纯吐了吐舌头,扬起小脸,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师长大人” 穆卿云这才点头,“这才像个学生的样子,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勤加修炼,莫要再有些不该有的心思。” 远处桃花树下,桃花灼灼,冷硬的男儿低头,凝着身下娇俏的女娘,画面太美,美得让人热泪盈眶。 潇潇满含泪水的看着这一幕,内心欣慰极了,昨天遇到一个好像有些崩人设的男配冀玹,还以为剧情又要崩了,没想到这男女主这儿这么顺利。 【都开始你侬我侬了,真是苍天有眼啊!不枉我如此苦心经营人设!这次我定能马到成功,顺利完成任务!】 潇潇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随即换上了十二分的职业微笑,迎上了桃花树下的两人。 第217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 “上神” 温婉柔和包含无尽爱意的女声,从两人对面传来。 司纯转头就瞧见了提着食盒站在远处的凌潇。 女人只是简单的这么站着,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眉眼处藏不住的爱意,任谁都会为之沦陷。 【这样能迷倒众生的美人,也就只能在这儿做我的陪衬,还真是有点可惜了。】 司纯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躲在了穆卿云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面前的凌潇。 穆卿云顺着声音望去,上午没有细看,如今瞧见凌潇那单薄孱弱的身形,一时间竟有些诧异,短暂的诧异过后,又恢复了高冷,“你怎么来了?” 男人不耐显而易见,就连敷衍的温和都不曾施舍给自己。 凌潇以前总是道听途说,现在亲眼看见,心更痛得无法呼吸。 原来爱并不分先来后到,而是被偏爱的一直有恃无恐。 那般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变成为爱折腰的情郎,只是对方不是她,一开始不是,之后也不可能是。 是她自己一直痴心妄想,以为自己可以捂热一颗心。 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在穆卿云眼里不过就是个笑话,他要不是因为自己那战死的爹爹临终托孤,他是不是特别烦自己? 凌潇自卑的想着,面上的笑容都有些牵强,将食盒轻轻的放在石桌上,“这里有我刚做好的玲珑糕,上神…还是,趁凉吃了吧,过会儿,就化了。” “你先放着吧。”穆卿云没有看凌潇,反倒是将躲在身后的司纯给拎了出来,面色不虞,“之前教你的,你可都记住了?” 面对穆卿云的审视,司纯的眼神却飘到了凌潇刚放下的食盒上,随后俏皮的问穆卿云,“师傅,若是我学完了你教的那些课业,你有什么奖励吗?” 穆卿云敛眉,“还没学成?你就开始提条件,是不是有点过了?” 司纯拉着穆卿云的袖口开始晃,“师傅,俗话说得好,要奖罚有度,你这儿光布置课业给我,又不奖励我,是不是也有点不妥啊?” 穆卿云思索片刻后,觉得司纯说的也不无道理,“你想要什么?” 司纯指了指桌上的食盒,笑得纯良无害,“就那盒玲珑糕怎么样?” 凌潇表情一滞,【这一幕不是等我这个小配角走后才有的吗?我这儿还没走呢?这词怎么接?】 凌潇深一口气,见穆卿云无动于衷,随即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念了原本属于穆卿云的词,“司纯姑娘,为何想要这盒糕点?” “早就听闻凌潇仙子手艺天下一绝,只为师傅一人享用,实在有些暴殇天物了,今日就斗胆向师傅讨一口尝尝,仙子人美心善,不会不舍得吧?” 【这当着当事人的面,讨要送给别人的礼物,还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我要不是看过原着,我还真有点觉得这女主有点心机婊,不像真的单纯无邪。 算了算了,我管她是真善假善,我又不和她处对象,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只要不崩人设和剧情,顺利完成任务,我就谢天谢地了!】 凌潇犹豫片刻后,就换上了一副慷慨善良的模样,于穆卿云对视后,就笑着将食盒递了过去,“既然这玲珑糕是我做给卿云的,那去处自有他的安排,我说了不算。” 凌潇将原文中穆卿云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又抛给了他自己,让他也尝尝左右为难的感觉。 【既享受了这体贴入微的照顾,就要有能解决问题的担当!别一出事就将问题推给她这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妻。】 穆卿云凝向笑得促狭的凌潇,那奸诈的模样就像一只偷腥的猫,比往日的苦大仇深的苦瓜脸可好看多了。 穆卿云眉目舒展,心里的烦躁,也减了几分,将问题又推给了凌潇,“院里的事,我向来听你的,这糕点也是你辛苦做的,你想给不想给,都可。” 这话说的暧昧,潇潇一下子宕机了。 【穆卿云这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是被别人夺舍了?我居然听到这冰块说都听我的???】 这穆卿云临时加的词,和即兴表演,让潇潇的大脑飞速运转。 灵光乍现后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既不违背她爱慕穆卿云的人设,又能推进男女主感情的好台词,那就是当场逼婚!让穆卿云翻脸! 凌潇听到穆卿云这话,脸上从不可思议逐渐变成了深情款款,“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穆卿云颔首,等着潇潇的回答。 “那…卿云,我想问你……我们何时能成婚?” 女人果然问出了意料之中的问题。 之前女人曾不止一次的暗示过,但当着外人的面,还真是头一次。 穆卿云目光触及到女人满含爱意和期许的目光,又想起上午女人说的话,一时间想都没想的应下了,“过些日子,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就去仙帝那儿请旨。” 【既然她一心想嫁,那就成全她吧!反正也不过是换个身份待在自己身边……】 穆卿云自欺欺人的想着,并没有发现自己似乎不再纠结凌潇到底为什么要爱自己?这个问题,而是悻然接受了她既然爱,那就以自己所能,去满足她的愿望,也未尝不失为补偿。 和料想的不一样,足足提前了一大半剧情,让凌潇的表情差点失控。 【什么情况?这女主还没入魔,还没血洗朝露殿,我这儿就要和男主结婚了?这是穆卿云也要崩人设了?】 潇潇那呆愣的表情,落在穆卿云眼里就成了欢喜过度的失神,穆卿弯唇,“高兴坏了?” “是……有点坏了”潇潇对于自己突然跳过大半剧情,一脚快到大结局的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司纯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心里不是滋味,【果然是会勾人的狐媚子,居然想拐跑我内定好的卿云贵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也就脸能比的过我,心肠可比我黑多了,卿云哥哥要是知道她这副人面兽心的模样,一定会厌弃她的。不行我得提前实行我的计划!】 司纯想到这儿,立刻装作一副欣喜模样,拉过潇潇的手亲昵道:“我早就想和仙子姐姐亲近了,如今成了我的师娘,那我岂不是可以日日见到仙子姐姐?” 穆卿云将司纯拉开潇潇几步,冷脸教训道:“你身上妖气未尽,凌潇身子弱,还是离她远点。” 穆卿云第一次为自己说话,让潇潇简直如遭雷劈,脸憋的通红,半天瞥不出一句完整的词。 这样面色难看的潇潇,落在对面两人眼里,又成了因为穆卿云的关照,受宠若惊的模样。 穆卿云愁眉不展,【凌潇,她还是太过小心翼翼了,看来以后得让她知道,爱上一个人,没必要事事迁就。】 司纯面上娇笑,内心骂骂咧咧,【死狐狸精,就知道用她那勾栏招数对付我的高岭之花,看我怎么撕破你那虚伪的表象。】 第218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一) 这几日司纯都很按时的完成了功课,并没有出现傀儡说的那般懒惰,似乎还格外依赖自己。 穆卿云喜静,不喜欢被人打扰,整天司纯闹哄哄的,实在有些受不了,没过多久就将身体还给了傀儡,让傀儡继续教导司纯。 穆卿云走在通往练武场的暗道上,又瞧见了那日看到的那两个小仙娥,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姿势,蹲在那里往凤凰宫里偷看。 “哎,我听说咱们上神终于松口要娶她了!”小个子的仙娥,神神叨叨的拉着旁边的胖仙娥说道。 “真的吗?啧啧啧,三百年了,也是挺不容易的。上神要是真想娶她,还用等这么多年?我看就是被她逼得没办法了,才妥协的。”胖一些的仙娥一脸鄙夷。 “谁说不是呢?她那身份,要不是有她那便宜老爹,怎么配得上咱们上神?”小个子的仙娥说着,还不忘摸了摸的脸蛋,遐想道:“翠花,你说我要是缠上神个几百年,以上神那种高尚的性子,会不会也同样纳我做个侧妃做做?” 翠花看了看面前一脸麻子的人,半开玩笑半讽刺道:“那可不好说,先不说你近不了上神的身,就算给你十个胆子,你也没这么厚脸皮的赖着上神啊!我们神族精贵,可没有妖族出身的那般贫贱。” 原先听翠花这么说的如花,还有些不高兴,以为翠花在贬低自己,可听到后面她对自己的肯定,脸上也笑开了花,赞成道:“也对,我们上神之所以一直单身,那还不是因为我们神族出生的懂廉耻,才不会像某些半路出家的神仙,那般不按路数。” 两人在门口叽叽喳喳的闲聊,丝毫没有注意到向这边走来的穆卿云。 等到穆卿云到两人身前时,又是把两人一吓。 如花有些心虚的问道:“冀玹,你不用去给上神疗伤吗?整日这么闲?” 穆卿云沉着脸将问题又问了回去,“仙娥姐姐们不也是忙里偷闲,在身后议论仙子吗?” 如花被穆卿云这么一噎,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语气还算商量,“冀玹,咱们来这儿看热闹,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我们都只是路过,并没有偷懒,谁也没见到谁,行吗?” “对啊对啊,冀玹大人,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是当差的,就互不为难了吧!”翠花也在一旁帮腔道。 穆卿云不为所动,“宫中当差自然要守宫中的规矩,你们失职在先,自然要去领罚。” 如花被“冀玹”这般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气恼了,“冀玹,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我们被含香管事罚了,你那点破事,我们也给你抖出来。” 穆卿云没时间和她们废话,“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自去说。” 如花气不过,插着腰对着“冀玹”叫嚣,“怎么瞧见心上人死皮赖脸的逼嫁成功了,想要鱼死网破了?” 穆卿云听不懂如花在说什么,冀玹何时有过心上人,他怎么不知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有过心上人?” 如花见“冀玹”那副圣人样就气的牙痒痒,转身边骂边走,“呵,你还装?就算你装得再像上神又如何?冒牌的就是冒牌的,怎么学都不像。你也就只有做备胎的份!” 见如花说不过就要跑,穆卿云才不会放过这种恶意诬陷人的刁奴,“你把话说清楚。” 如花被“冀玹”掐疼了,但面对面色不虞的“冀玹”,还是有些瑟缩的,“你对里面那位什么心思,谁不知道?怎么你还想抵赖不成?” 穆卿云指着自己,“你说……我对凌潇有情?” “是啊是啊,瞎子都看得出来,不信你问翠花!”如花见“冀玹”迟疑,忙拉了一个垫背的,陪着自己一起。 穆卿云目光扫向翠花,就连翠花那小圆脑袋一会儿摇一会儿点的,很是滑稽。 穆卿云没了耐心,“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翠花吓得跪了下来,也怪平日里冀玹太过温和,她和翠花都快忘了冀玹的身份,居然还想威胁冀玹。 翠花结结巴巴的说道:“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大人总是对仙子格外在意,这难免不让人误会些什么……” 翠花说的模棱两可,但穆卿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怕是他这个好友,真的对凌潇有意,但碍于自己,又无法言说。 “真是个傻子”穆卿云暗骂了句,随后就放两人离开了。 翠花两人跑远了都还心有余悸,深怕“冀玹”翻脸不认人,将她们两个偷懒的事捅到含香哪儿去。 含香可没凌潇那么好说话,定是要罚得不轻。 待周遭清净后,穆卿云才缓缓推开院门,抬步向桑树下那倩影走了过去。 潇潇用瓢,手里浇着树,一边还在纳闷穆卿云的做法,“怎么就逼婚成功了呢?” “是啊,怎么就逼婚成功了呢?” 温和低沉的声线,携着风吹过潇潇的耳旁。 潇潇诧异转身,见到了一身青色长衫的“冀玹”立在远处树荫下,神色复杂。 潇潇忙行礼回应,“见过先生。” 穆卿云凝着女人低垂的脑袋,同样是低着头,这次自己却能清晰的瞥见女人淡漠的神色,【不错,面对情敌,就该这个表情。】 “仙子有礼了。”穆卿云生疏回礼。 两人对礼后就这样干站着,也是无趣,潇潇正苦于如何摆脱时,身旁的“冀玹”却开了口,借着身份嘱咐潇潇。 “恭喜仙子,心想事成……” 男人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潇潇尴尬的笑了笑,虽然原文中对于原主和这位深情男配戏份不多,但以虐文的尿性,那一定是他爱她,她心里却一直没有他。 照着这种单箭头演,绝对不会有问题。 潇潇深吸一口气,又悠悠吐出来,脸上不见喜色,但倒是一脸的愁容。 “先生别拿我打趣了,我知道卿云心里没我,娶我不过是为了报恩。” 穆卿云站到潇潇身后,不忍看其落泪“你不试,怎么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你?” 第219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二) “我不想再试了,三百年了,我也想求个答案,如今嫁了,就当他心里有我吧!” 潇潇苦涩一笑,孤寂的站在那处,让穆卿云心疼坏了,可他现在顶着别人的身份不能安慰潇潇,只得找找其他话题。 “说不定上神对你一见钟情呢?” 男人的话,让潇潇也想起来遥远的过去,那是仙魔大战的初期,仙族和魔族在云顶山上打了七天七夜,天地失色,血流成河。 穆卿云被人偷袭,身受重伤,被潇潇的父族所救,在青丘疗养了小半年。 那小半年里,是穆卿云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刻。 穆卿云说完就后悔了,【第一次见面,很狼狈,没有好的第一印象,我提这干嘛?】 潇潇脸色微微泛红,似乎是回忆起很开心的事,“那是我第一次学着救人,他是我第一个从战场上救下的,浑身都是血,和死人无异,自然印象深刻了些。” 穆卿云傻了,“原来那时候是你救的我,你居然还会医术。” 潇潇笑了,笑得有些牵强,“略通一二,不及父亲的万分之一,所以一直不敢在你面前卖弄。” 穆卿云扶额,本以为自己与潇潇的第一次见面,是自己在师傅那里养伤的时候,却没想到是在自己那么狼狈的时候。 “那时他受了不轻的伤,脾气暴躁,可摔坏了不少我亲手熬的药呢。”潇潇笑着回忆道。 穆卿云只觉得,要是有时空转换,他必须穿到那时,给潇潇留一个温和有礼的形象。 正在穆卿云懊悔时。 潇潇眺望起远处的东院,似乎是在问身侧的“冀玹”,又似乎是在自问自答,“这个时辰,也不知卿云,是不是在练剑。” 穆卿云也看向了潇潇看向的地方,想了想,决定给自己加一个学苦练的好人设,挽回点形象,“卿云刻苦,怕还在练剑。” 失神的潇潇,似乎是被穆卿云的突然出声给拉回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先生,对不住了,刚刚失礼了。” 女人白净的脸上满满染上了红,像艳色的罂粟花,既妖又欲,一如在青丘马背上的红衣烈烈。 “你…许久没有笑过了。” 穆卿云的话让沉浸在表演中的潇潇,差点没反应过来。 但还好潇潇的业务能力够硬,简单的失神过后,就又恢复了一脸苦楚,“是啊,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潇潇的话,让穆卿云想到了他那短命但护短的师傅,舍身时对自己的嘱托,于心不忍道,“青丘如今已修复的差不多了,不如我同你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许是提到了故土,女人原本毫无生气的眸子里突然迸发出点点生机,让她整个都跟着鲜活起来。 “真的吗?”可能是想到了如今自己的处境,又有些为难,“可我……” “我虽是医官,但也不是闲职,天上地下,带上一个你,也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就是不知,仙子愿意否?”穆卿云凝向潇潇,面上有些许小心翼翼。 穆卿云原本是想直接带潇潇去的,可如今他用的是冀玹的身份,又刚得知了冀玹倾慕潇潇的事,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荒唐。 “冀玹”的建议,让潇潇拖延婚期的想法瞬间有了着落,潇潇自然满心欢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道:“好,我跟你去。” 潇潇如此迅速的回答,让穆卿云一时间都有些来不及思考。 凝着女人那张期许的小脸,久久才“嗯”了一声后,就木讷的站在一旁看天。 潇潇见“冀玹”迟迟没有动静,心里着急,不知道何时动身,生怕自己推迟婚期的计划泡汤,于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们何时出发?” “你很急吗?”穆卿云敛眉看着略显急切的潇潇。 “不…不急,呵,就随口问问,想提前有个数,好做些准备。”潇潇笑得有些尴尬,脸都瞥得更红了。 见到如此羞涩的潇潇,穆卿云不自觉的开始和以往的潇潇做比较,居然惊奇的发现,潇潇居然从未在自己面前表露过这种神态,内心不自觉的升起一丝烦闷。 “仙子若是想去,现在就可。” 穆卿云说话间,还没等潇潇作答,两人的眼前景象就开始变换,待穆卿云说完,两人也到了如今青丘最热闹的街市上。 起先还因为害怕而紧握住自己胳臂的人儿,在看到热闹繁华的街市后,就立刻松开了自己的胳臂,欢笑着往人群中跑去了。 穆卿云看着如今空落落的胳臂,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总之很复杂。 “先生,你快过来看啊,这里居然有乞巧节才有的面具!” 女人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面前就走不动路了,看着手里一对画的花里胡哨的面具发呆。 穆卿云走上来看着面具,有些不解,“乞巧节?是什么?” 卖面具的小贩看到俊俏的穆卿云,忙笑着解释道:“客官,您这就不懂了吧,乞巧节就是我们青丘这儿历代的情人节,狐帝当年就是在乞巧节那日同狐后定情的。” 穆卿云拿起潇潇手里的另一副面具,询问道:“你喜欢?” 潇潇爱怜的抚摸着手里的面具,“爹娘当年定情时,就是带的这样的面具……” “姑娘真有眼光,这副面具可是效仿当年帝后两人定情的面具做的,狐帝狐后那生死相依的爱情,那可是我们这儿的佳话。”小贩自信的说道。 “既然你喜欢,那就都买下来。”穆卿云说着就要掏钱,却被潇潇拦了下来。 “你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让我买下了?”穆卿云有些不解潇潇的行为。 “乞巧乞巧,祈的是愿得一人,白首不分离,那人既不在身边,买了也徒留遗憾,不如不要。” 原本要插话的小贩,本以为面前这对是同往常一样的情侣,刚刚的生分不过是在闹别扭,可这么一听,也有些忻忻的闭了嘴。 穆卿云笑容微制,“你就把我当做是他,不行吗?” 潇潇有被“冀玹”的话给震惊到,【这男配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情种啊!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给人做备胎呢?】 “你……不是他,所以不行。”潇潇有些不忍的婉拒道。 却不曾想面前的“冀玹”抬手一挥,原本就清俊的脸变成另一张更加清冷绝俗的脸,“这样,像了吧?” “是……有点像。”潇潇看着面前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都有些分不清真假来了,“你们神仙,都这么会变脸的吗?” 穆卿云挑眉拍开潇潇的爪子,将金子塞给小贩,开始胡说八道:“幻形是成神的必修课,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招数。” 第220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三) 穆卿云戴好面具,询问一旁的潇潇“现在还想去哪儿玩?” 潇潇盯盯的看了好一会儿面前的男人,才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去哪儿,都好些年没回来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人群越来越拥挤。 潇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先生你在这儿等会儿我,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穆卿云看着对面的杂耍出神,只简单的应了一声。 待过了好一会儿,看杂耍的人群都散的差不多时,潇潇才捧着一大包点心回来。 穆卿云看着潇潇手里的手提袋,好奇的问:“你手里的是什么?” “这是酥糖糕,老字号的,可难买了,我可排了好久的队呢!”潇潇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手提袋。 女人眉眼弯弯的笑着,让女人绝美的脸瞬间明亮起来,就像是一幅蒙尘的墨画,突然被人擦去了浮尘,让人眼前心头,都跟着明亮起来。 穆卿云看了潇潇良久之后,才将视线转移到潇潇手里的手提袋,问道:“这是给他买的?” 和意料之中的一样,女人脸上慢慢爬上了粉红。 “是,我想着卿云喜欢吃,就给他多带些。”潇潇想着之后为了给男女主搞破坏,自己还要做好久的点心就头疼,想着多买些,以后可以偷偷懒。 穆卿云心里暗爽,面上却揶揄道:“你倒是会想着他。” “我心里有他,自然会想着他。” 潇潇为了剧情,在“冀玹”面前疯狂秀宠夫人设,生怕他看不出来自己有多爱穆卿云。 “那我可以尝一块吗?”穆卿云指了指潇潇手里的袋子。 潇潇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又看了看直勾勾盯着袋子的穆卿云,“额…好吧,但是你只能吃一块哦!” 【怎么没拒绝啊,手都伸出来了,退回去不好,算了,拿一个尝尝吧。】穆卿云接过潇潇递来的点心,尝了起来。 潇潇期待的等着男人的赞赏,没想到却听到了相反的话。 “这没你做的好吃。”冀玹摇头。 “这不可能,我就是跟着那家学的,怎么可能不好吃?”潇潇表示不服,也随手拿起一块尝了起来,“这不是挺好吃的吗?” “太甜了,你做的没那么甜。”“冀玹”云却仍在反驳。 潇潇却笑道:“你别哄我了,我手艺你又没尝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潇潇苦笑着仰头看向男人,却一不小心撞进了男人深邃的眼眸里。 【这冀玹装起穆卿云来,还真像,吓得我差点以为面前的就是穆卿云。】 穆卿云一时间语塞,不知道如何讲起,“我前些日子瞧见过卿云吃过,光看那形状,想来口味不会差。” “他真的有在吃吗?你确定?”潇潇激动的拉住穆卿云的衣襟问道。 穆卿云却被潇潇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辛苦做的,他为何不吃?” “他不是应该只吃司纯做的枣糕吗?” “枣糕?”穆卿云想了想,是有那么个玩意儿,“那几坨好像是叫这名字来着,不过形状味道都不及你做的万分之一。” “可是我明明瞧见了穆卿云在吃啊,我亲自给他送去的酥糖糕可是一块儿都没动。”潇潇极力用事实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穆卿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司纯第一次做饭,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赞赏的,总不能打击人家孩子的自尊心吧!” “所以他就能只吃司纯的,不吃我的了吗?”潇潇一想到当时的场景,那心情是起起落落。 穆卿云听到潇潇这话,立马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赶紧找借口搪塞,“谁没有第一次啊!况且你第一次做的粥可让穆卿云足足拉了半个月,他都没说你什么。” “那……那还不是我头一次给人煮粥,不熟悉嘛,再说了我还从来没给人煮过粥,怎么被你说的好像要毒害了他一样。”潇潇却不这么认为。 “我不是这个意思”穆卿云想了一下措辞,“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第一次,所以我们该对人家宽容些,不该太过苛责才是。” “所以他就可以为了鼓励司纯,而暂且不吃我给的?” “评判世间万物,俗人都讲私情,卿云做事论物从来赏罚分明,从没有私,这有什么不好的吗?”穆卿云极力辩解。 “理是这么个理,可我作为穆卿云的未婚妻,他不应该对我特殊些嘛?这样与他人一视同仁,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潇潇都给气笑了,这穆卿云是个钢铁直男也就罢了,这冀玹怎么也是个猪队友,难怪暗恋原主三百年都没成功告白。 穆卿云却不这么这认为,“那你既然是卿云的未婚妻,岂不是更应该避嫌?” 潇潇都无语了,“那你的意思是,穆卿云他不吃我送的糕点,是为我好喽?我还得谢谢他?” “谢到不必了……你们夫妇一体……没必要那么客气。”穆卿云看着面前脸色越来越红的潇潇,有些懵。 【潇潇这表情,看起来不像是高兴,倒有些像生气了,我难道解释的不好吗?】 “呵,呵,呵,那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他才是。”潇潇将头转到一边,不想继续理会穆卿云。 “你……这是生气了?”穆卿云挠了挠头,试探的开口。 “我没有生气。” “我看到你在生气。”穆卿云却拉着潇潇不放。 潇潇甩开穆卿云的手,“我说了我没生气!”将面具戴回脸上,不让“冀玹”继续盯着自己看。 女人将身子背对着自己,还戴上了面具,不让自己看到她的面部表情。可就算如此,穆卿云还是眼尖的瞧见了女人转身时,下巴处流下的水滴。 穆卿云心里就像空了一块,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你哭了?” 潇潇抹了把下巴,“没有,你看错了。” 虽然女人在极力掩饰自己的难受,但哽咽的语音还是让穆卿云跟着难受起来。 虽然穆卿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自己的行为确实伤害到了面前的人,他觉得自己得先道歉。 “对不起……” 潇潇却哭笑不得,“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做错了。” 穆卿云微愣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随即解释道:“我替卿云向仙子道歉,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哪里伤到了仙子,但我想他应该不是有意的,所以在这里,我想替他向你道个歉。” “你和他倒是兄弟情深,显得我却是个不识好歹的小人。”潇潇气鼓鼓的说道。 “我没把仙子当过小人,只是我娘曾说过,不管对错,若是惹哭了女仙,就是我们的不对。” 听“冀玹”这么说,潇潇突然有些好奇他口中的娘,“那你娘可有说过为什么?” “她没说为什么,只让我记住就行。”穆卿云回忆了一下,“她教的道理千千万,都问为什么,还不得烦死?所以她只告诉我怎么做,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她让你怎么做来着?”潇潇被勾起了好奇心。 穆卿云却傻了,有些难以启齿说,“这……就不必说了吧!” 见“冀玹”有些羞涩,潇潇索性也懒得追问,反正自己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只要自己和“冀玹”在青丘多呆几日,那么剧情就会多推迟几日。 第221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四) 穆卿云凝着面前又变得言笑晏晏的女娘,头一次觉得对付一个喜怒无常的女娘,居然比行军打仗,埋兵布阵还要让人胆战心惊。 比起两人这儿的寂寂无声,街市另一头的花灯游街就热闹多了。 渐渐地两人周围又重新围上了看热闹的人群。 穆卿云怕别人挤到潇潇,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直到人群不再骚动,才缓缓放下手。 随着巨型花灯船从人群中穿过,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 “是卿云上神,大家快拜拜,说不定能得个好兆头。” 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后,众人就跟着齐齐跪了下来。 随着众人的跪拜,穆卿云才看清了花灯船上人偶的扮相,“这凶神恶煞的黄毛老头,是卿云上神?” 人群听到穆卿云这么诋毁自己心中崇拜的神,个个都转头恶狠狠的瞪着穆卿云,那眼神生生要把他吃了一般。 看着不明所以的穆卿云,潇潇赶紧笑着打招呼,“各位乡亲们,我家大哥是觉得这人偶太过凶煞,不符合卿云上神救世灭恶的慈悲形象,所以才有感而发,不是有意诋毁卿云上神的意思。” 听潇潇这么说,其中有个老者就很不服气,“这可是我们青丘在仙魔大战后,唯一一位还在世的嗤饶仙君亲手做的,你要是不服,就和他去理论。” “你是说嗤饶那小子还活着?” 异常的喜悦绽放在女人脸上,让她本就明艳的脸更加流光溢彩,让眼前的老者都看痴了去。 潇潇片刻失神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激动有些突兀,连忙换上了一副谦卑模样,“请问嗤饶仙君的府邸,现在何处?” 老者这才回神指着一处烟雾缭绕的山峰说道:“就是你们见到的那座最高的山峰。” 潇潇谢过老者,就兴高采烈的往山峰那处走。 “嗤饶?你是说当年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不点?”穆卿云回忆了一会儿,似乎也想起了这么个人。 “是啊,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潇潇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穆卿云宽慰道:“思多徒忧,见了就知道了。” “也对。” 小女人似乎是被自己说服了,从一开始的忧愁善感,变得没心没肺起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待两人徒步走到一处高耸的山门,山门上有些繁复的符文,既恢宏又诡异。 “冀玹,冀玹?” 穆卿云盯着山门上的符文看了许久,才回应潇潇。 潇潇的面色也跟着冷静了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山门,“这符文是什么?” 穆卿云也很赞成潇潇的看法,摸着山门上的符文道:“这种符文画法,潦草又复杂,的确不是你们青丘的做派,倒像是魔族的咒法。” “魔族的咒法?难道你是想说这个嗤饶,只是魔族在青丘设下的圈套,只等我们自投罗网?” 穆卿云认可潇潇的看法,正欲补充,就被潇潇的笑声给打断了。 女人笑弯了腰,指着穆卿云鼻子说道:“这魔族是闲的无聊,还是脑子有病?就想单单做个丑人偶,来引诱我们自投罗网?这也太看得起人了吧。” 穆卿云敛眉,不理解潇潇都这个紧要关头,还能笑得出来,“你什么意思?” 潇潇见穆卿云一脸不苟言笑,也渐渐止住了笑,认真给穆卿云讲解一下,“冀玹,你这是在九重天上被关久了,脑子关坏了,我们青丘这里没那么复杂的东西,我刚刚想起来了,这不过是我们青丘用来祈福的符文,这里面写的不过是些嘱咐语,你别想多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山门被人打开,走出了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恭敬的冲两人行礼。 “仙君说今日有贵客到访,让我特来迎接两位。” 在接到两人后,侍女长九儿就接到了自家那位二世祖的隔空指令,让她把潇潇身边那位碍眼的丑男给设计分开。 九儿看了看穆卿云那张惊世骇俗的脸,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十分有礼貌的对穆卿云说道:“我家仙君有些事,想单独告知上神。” “他不是穆卿云,他是冀玹。”潇潇连忙纠正九儿。 九儿却依旧装作听不到,弯腰行礼,等着穆卿云的回话。 穆卿云凝着九儿半晌后,将头高高扬起,“前面带路。” 九儿应声,就领着穆卿云抄小道离开了,潇潇被另一个侍女姐姐领向了另一条道。 皎洁的月光照着小径,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小径深处是山谷,前面的侍女在前领路,潇潇跟在后。 “请问姑娘这是要带我去何处?”潇潇实在是忍不住发问道。 “到了仙子就知道。”前面的侍女依旧是这句话,潇潇无奈只能跟着继续又走了一段路。 到了山谷深处,眼前赫然出现一池鲜红的血水,月光照在波纹细碎池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红缎。 鲜红诡异的血池上,漂浮着洁白无瑕的睡莲,一个极其妖异,一个极其圣洁,两者都出现在这里,却不显得突兀,反倒显得极其和谐,只是这份和谐中透露着丝丝诡异。 突然池中血水翻涌,从血水中冒出一个人头,渐渐的从池水中央,走出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 血水顺着银白的长发缓缓流下,银白色的头发,在夜光下发出妖异的白光。 血滴顺着结实而又紧实的胸膛,划过完美的腰线滴入血池之中。 雪白如玉的肌肤,让他整个人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 “凌潇姐姐,你回来啦” 男人磁性的嗓音夹杂着诱人的韵味。 潇潇也在这时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比记忆里的那小团子差不多,不过是长开了,更妖孽了些。 “嗤饶?你都长这么大啦?” 嗤饶在凌潇的惊呼中高傲的将头扬起了45°角,甩了甩头发,缓步向潇潇走来。 第222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五) 嗤饶抬步走到潇潇面前,低头久久凝着面前的女子,喃喃低语,带着数不尽的思念和牵挂。 “姐姐” “嗯,是我”潇潇点头回应。 “姐姐” “是我,怎么了?”潇潇困惑的扬头看他。 嗤饶原本妖异落尘的眼,此刻噙满了泪水,本就是洒脱自在的年纪,却生不逢时,生在了战乱年代,又被亲生父母遗弃,难免性子有些敏感。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好好的哭什么?” 潇潇出声宽慰,却不想被嗤饶拦腰环抱,嗤饶将头抵在潇潇的肩膀,整个人埋在了潇潇的怀里,一如潇潇刚刚他从荒野捡回来的时候。 “姐姐,我好想你,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青丘了呢” 潇潇只笑他幼稚,“青丘是我们的家,我不回来,去哪儿?” 嗤饶却不依不饶,“你跟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野男人,去了九重天三百年七个月二十日了!我数的清清楚楚,你又是在骗我。” 嗤饶的胳臂渐渐用力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潇潇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嗤饶,你轻点,你这样勒的我都快无法呼吸了。” 陷入回忆的嗤饶听到潇潇的惊呼,也才有了反应,慌乱的松开手臂,上下将潇潇检查了一圈,“我有没有勒疼你?” 潇潇微笑着连连摇头,“不疼” 潇潇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嗤饶,欣慰的笑着,“嗤饶现在长高了,也变得更像男子汉了。” 嗤饶好不容易维持的高冷人设,在被潇潇又一次夸赞中,逐渐迷失。 嗤饶洋洋得意的甩头,“是啊,现在我可是整个青丘实力最强的一个呢!” 潇潇看着嗤饶又恢复了以前那副臭屁模样,笑过之后又变得一脸严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仙君,将骂人的话刻在自家山门上,不怕被人看出来,说你诋毁上神?扣你个大不敬的帽子?” 嗤饶却不以为然,“九重天上的那些老神仙都清高的很,极少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更别提我这人烟稀少的深山。 况且我用的可是青丘老祖自创的梵文,形似魔语,意通青丘,也就只有你能看懂,你在山门口一说出来,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你还真是…”潇潇笑得目光里都是无奈的宠溺,满目柔光,看起来圣洁而祥和。 透过镜像看到一切的穆卿云,面上无风无波,看不出喜乐,只抬眼淡淡的询问,“仙君诱我来这深谷,怕不只是让我看这些没有的东西吧!” 坐在高位上闭目的嗤饶,听到穆卿云这话,蓦地睁开双眸,凌厉的威压迎面而来,赤红的眸子扫过,就如蛇祟盯上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屋内其他侍女侍卫早就被这威压压的喘不过气来,而穆卿云却依旧纹丝不动的站着。 见到这般面无表情的穆卿云,嗤饶是又气又悲,怒着脸闪到穆卿云面上,凝着穆卿云一字一顿道:“我干爹将姐姐临终托付给你,你是又我姐姐的未婚夫婿,你却不在意她的喜乐,只当她的情绪是件小事,穆卿云,不是我们青丘女君硬是要倒贴你,是你有亏于我们青丘。” 穆卿云漠然的看着面前甚怒的嗤饶,原本白皙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 穆卿云握了握拳,随即学着潇潇在镜像中的样子,摸了摸嗤饶的头保证道,“我与你姐姐即将成婚,这些年你姐姐跟着我也的确受累了,若她要是觉得在九重天上不自在,大可来这里住。” 嗤饶被穆卿云这么一抹头,人都傻了,好久才捂着呆毛,暴跳如雷,“穆卿云,谁要你的施舍啦?我刚刚的意思是让你和我姐姐退亲!别再耽误我姐姐另觅佳偶!!!” 穆卿云认真想了想嗤饶的提议,脸上终于有了苦恼的表情,“那可能不成。” 嗤饶急了,“为什么啊?” “你姐姐爱慕我,没有我会死的那种!” 穆卿云虽然说的是大实话,但听在嗤饶的耳朵里,多少有点挑衅的意思。 嗤饶暗骂了一句潇潇的恋爱脑,但面上还是要据理力争,“那你就不能和她明说你无情无爱,不是良配吗?” 穆卿云无奈又欠抽的回道,“我说了……她不信。” “那你就不能假装移情别恋,让她心伤吗?”嗤饶真是没脸见人了,可自家姐姐偏要倒贴,但还要将姐姐救出火海。 穆卿云挑眉盯着嗤饶,嘲讽道:“我都无情无爱了,上哪儿移情别恋?你莫不是在说笑?” 嗤饶捂脸,找了个角落蹲下,自闭道,“那你就不能装瞎扮丑,冷言冷语,或是对她漠不关心也成。” 穆卿云一听这个,也挨着嗤饶蹲下,一脸的无奈,“三百年了,你当真以为我没都试过?无论我是半死不活的从战场上下来,还是对她刻意冷淡,她都极其热情……她对我倒是真有恒心,也不见得她跟师傅学习的时候,有这么感兴趣。” 就在两人躲在角落窃窃私语时,屋外的九儿突然推门而入,看到嗤饶和穆卿云两人头靠着头,在痛苦对望着彼此时。 九儿只愣了一秒,随即立刻收回手里的秘信,转身麻利的关门。 屋外的小侍女正奇怪着呢,“咦,九儿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九儿看了一眼屋内,说的隐晦,“今日仙君有贵客来访,我们就不必打扰了,让他们好好叙叙旧。” 小侍女看着迷信有些犹豫,“可是仙君不是说一有魔界的动静,就告诉他的吗?我们……” 九儿拉过探头的小侍女,一脸严肃,“你若是不想让仙君生气,就别进去知道吗?” 嗤饶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也就九儿能稍微拿捏些嗤饶的脾气,所以一般下人都听她的。 一听九儿这么说,小侍女立刻不敢再往屋里看了,乖乖的跟着九儿去谷中了。 第223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六) 穆卿云和嗤饶从屋内出来时,刚巧碰见行色匆匆的侍女,正往谷中跑。 嗤饶喊住人,问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小侍女神色慌张,见到嗤饶立刻跪了下来,“仙君,是…是封印魔器的灵池有异动,我们正往那边赶。” “不好,姐姐还在那里。”嗤饶一想到潇潇和自己的分身还在那里,就顾不得思考,连忙召唤本命剑魑,往灵池方向去。 灵池中的魔器,是师傅散尽修为才镇住的,且日日嗤饶都会用自己的腾蛇妖族血脉再次加固,一般不会有异动。 又是魔族的事,天地间也只有司纯这个魔族遗孤,看起来可疑,可穆卿云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教导,也不是没有进展,且单看司纯的为人,不像那种人。 但事关魔族,就是能影响三界的事,穆卿云也不敢怠慢,御剑跟了上去。 嗤饶赶到灵池前时,池中的血水早已幻化做一只巨大的獓因,口中正咬着昏迷不醒的潇潇,而九儿等人早就被击倒在地,不知生死。 嗤饶眼神杀意四起,立刻就要举着魑对着獓因的面门招呼去,“大胆妖物,放开我姐姐!” 巨大的灵力向巨兽劈来,巨兽立刻被击成水雾散落在地,潇潇也因此落了下来。 嗤饶飞身去接住潇潇,用神识探过意识后,发现潇潇只是被击晕后,才松了一口气。 刚松懈没多久,原先被击散的水雾再次幻化成型,成了更加巨大的蛇身,再次席卷而来。 嗤饶不得不放下潇潇,再次应对獓因的攻击。 灵力的剑风和獓因的攻击,很快就将谷中原本精致的景象,变得面目全非,逐渐恢复了狐帝当年镇压魔器时的样子。 疲于应付獓因的嗤饶,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突然出现在空池底的穿息镜。 刚走出穿息镜的司纯,看着池底巨型红色的阵法,神色凝重,“居然是生死咒,想要解开阵法就得有人献祭。” 听到司纯这么说,身边大魔侍雪姬也有些急了,“少主,以我现在的魔力,穿息镜支撑不了多久了,要是被那穆卿云识破,怕是我们更难拿回主公的玄琴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玄琴,琴身是上古玄玉所制,又以世间至阴之缫丝为弦,注入千万恶念,是魔主的法器之一。 一曲魔音可荡千里人气,催万名尸群。 此次,司纯就是为了来拿这玄琴而来。 司纯将目光扫视到岸边昏迷的九儿等人,雪姬察觉到司纯嗯目光,“这生死咒是当年老狐狸用自己的毕生修为所炼,一般献祭怕是无法解除。” 司纯陷入沉思,就在穿息镜就要关闭时,却伸手拉住了一旁的雪姬,趁其不备,用力狠狠的拍向雪姬。 雪姬自上次与穆卿云大战逃脱后,加上日夜寻找司纯,重伤一直未痊愈,此刻被司纯用全力拍出一掌,身体自然无法动弹的往池底直直坠去。 雪姬抬眼看着司纯,一脸的不可思议。 司纯看着雪姬那蠢样笑得嘲讽,“雪姨你一直心系魔族大业,如今为大业牺牲,也是死得其所,不是吗?” 雪姬本体是千年雪山上的一滴雪水,幸得魔主战时一口心头血,幻化成形。 如今身死,也算是报恩了! 雪姬看着笑得狰狞的司纯,认命的闭上了眼。 随着雪姬入阵,击起四溅的火光,随即化成一摊水,化开了阵法。 司纯才没有时间对一个任务炮灰,伤春悲秋,也没工夫伪装,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拿到阵法中的玄琴。 司纯一个飞身直冲池底,手刚碰到玄琴没一会儿,原本追着嗤饶不放的獓因,就有所察觉,立刻调转方向,咆哮着向司纯冲来。 司纯来不及细想,立刻动手飞向穿息镜,眼看着就要入镜,却被獓因一声怒吼给震飞了出去。 司纯吐出一口血来,森冷的盯着獓因,暗自观察着獓因的动向。 就在獓因准备再次对其进攻时,司纯从腰间的芥子袋里掏出碧霞与那颗灵蛋。 司纯用碧霞指着灵蛋对獓因说,“蝥,你可还认得你亡妻给你留的孩子?” 蝥是那本《魔祭》中的上古魔蛇的名字。 匆匆赶来的穆卿云听到这个名字,立刻警觉起来,待看清池中的人时,心中虽已有猜测,但当事实摊开在自己面前时,心里还是说不尽的失望。 【都说魔族顽固不可教化,本以为这些天悉心教导,她也能知道明辨是非,却还是执迷不悟,一心想要入魔。】 穆卿云失神片刻,司纯那边的形势就发生了扭转,只见原本还凶神恶煞的獓因,在看到灵蛋上那独有的纹路时,渐渐平息下来,从原先的恶劣变得卑微。 这样的反差,令司纯觉得这计划可行,借机慢慢挨近穿息镜,暗自观察着獓因的动向。 就在穿息镜就要关闭之时,司纯一个闪身将蛋扔了出去,随后向镜身飞去。 眼看着就要入镜了,司纯却被一道凌厉的剑风击退,连滚了好几圈才倒在池中。 司纯恶狠狠的瞪着剑风的出处,抬眼却看见一脸冷漠的穆卿云,立于半空之中,凝着自己。 司纯心中一紧,但很快开始卖乖装可怜,指着抱着蛋的獓因,委屈巴巴说道:“师尊救我,我刚刚不小心,就掉到了这镜子里到了这儿,看着这琴好看,就想着带回去给师尊,可这蛇就跟发了疯一样攻击我。” 司纯说的委屈巴巴,小脸上还挂着泪,要不是刚刚穆卿云亲眼见到她推雪姬入阵的狠厉,还真会被她那乖顺模样给骗了。 “明明不是狐族,却装的比真狐族还像,司少主,不累吗?” 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司纯,听到穆卿云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装作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师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魔物果然是魔物,死性不改。】 穆卿云凝着司纯,眯了眯眼,气愤的骂道“我没你这种口腹蜜剑,奸诈狡猾的徒弟!” 听到穆卿云这话,司纯也止了哭,装了这么久的天真,她也装累了,索性直接和穆卿云摊牌,嘲讽道:“穆卿云,你现在才看出来,还真的迂腐啊!怎么?想要将我这逆徒如何处置啊?” 穆卿云看着司纯那笑得扭曲的脸,原本淡淡的失落被渐渐放大,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幼时自己被打下擂台时,母后失望的脸,自己没救下师傅时,潇潇那痛不欲生的表情。 穆卿云低低叹了一口,眼里的哀戚更甚,用剑指着司纯对着其余人道:“此逆徒闯下如此大祸,是我穆卿云教导无妨,我自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嗤饶护着潇潇,抬头怒视着穆卿云,“卿云上神,你最好对我们青丘有个交代,不然我定会再闹上九重天。” “好”穆卿云唤来墨风和追风,将司纯压走,临走时看着嗤饶怀里的潇潇欲言又止,“好好照顾你姐。” “那是我姐,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不劳烦上神忧心!上神还是先管好家事吧!” 面对嗤饶的指责,穆卿云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随后看了一眼潇潇后,就带着人往九重天去了。 第224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七) 恢宏庄严的永安殿,肃穆冷静的仙官,每一个人都是严肃的。 高殿之上,有一个和穆卿云有着七八分像的中年男子,指着地上浑身血污的司纯,横眉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魔族余孽?” “是”穆卿云低着头,面露忏悔。 “既然你早就知道此事,为何如今才报?”仙帝审视的眼神扫过司纯,带着上位者的试探与威压。 “是臣有错,想着魔族并非天生邪恶,若是能感化一二,说不定能参悟天道,不再兴风作浪,为祸四方。” 司纯倒在地上,抬眼看着身形挺拔的穆卿云,挡在自己面前,内心既幸又酸,【穆卿云就是这么一个高岭之花,既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却还不自知,想要替天道惩罚自己,想要让我改邪归正,迷途知返。 真是讽刺,小心之后追妻火葬场,对我摇尾乞怜,求我垂怜一二。】 仙帝睨向穆卿云身后,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司纯,脸色不虞道:“那你现又为何将人带到此处?” 穆卿云被仙帝凌厉的眼神盯得愧疚,只得跪下如实回答,“此次青丘先狐帝镇守的魔器险些被这逆徒窃取,都是逆徒所为,臣愧疚,特领人前来受罚。” “南方异动,原来是因为你。”仙帝了然,“狐帝散尽修为所封之物,居然能被其轻松破解,这人怕是就是大战之后遗留的那魔胎吧。” 穆卿云垂眸,“正是。” 仙帝一说完这话,殿内的文武百官都惊骇不已。 “这司纯居然是魔胎,真是不可貌相。” “魔胎集万恶所生,奸诈狡猾,又善用伪装,卿云上神怎么会如此糊涂,想要教化魔胎?” “你这还看不出来?还不是因为那张美人皮?那魔胎定是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勾引了上神。” 原本严肃的仙官们,此刻就如同长舌妇一般,七嘴八舌的说着。 人群中同样震惊的,还有如今已是宗主的宋秉文。 宋秉文惊退两步,死死盯着司纯,神色复杂,“她居然是魔胎,这怎么可能?” “魔器玄琴,是万古邪物,你徒弟毁了阵,当如何?”仙帝凝向穆卿云,等着穆卿云的回答。 “按天规,得关水牢,受雷刑。”穆卿云说完这些后,看了一眼被人架着的司纯,眼里都是复杂。 仙帝睨向司纯,虽是询问,但语气里都是强硬,“魔物,你要是能交出你的共党,可酌情减刑,你可有话要说?” 众人的目光随即落到司纯身上,有幸灾乐祸的,有惋惜的,大多都是置身事外的看戏。 司纯擦了擦嘴角的血污,仰头看向上首高高在上的仙帝,眼里都是嘲讽,“我没有什么共党,不过是无意间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想要拿回爹爹留给我的寻常遗物。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要将我绳之以法,真是可笑。 我既然已经落入了你们设计的圈套,做了替罪羔羊,我无话可说,任杀任剐,悉听尊便。” 仙帝神色骤冷,捶案站起,“你,这魔物既如此伶牙俐齿,你可知这玄琴可控人心智,杀人诛心,乃万恶之首,你居然说它不过是个寻常物件。” 司纯早就看这阻碍自己爱情的大家长不爽了,为了能达到自己被剔除邪骨,浴火重生的目的,她继续出言讥讽仙帝,“你们仙界打不过,就污蔑玄琴是邪物,不过是无能者的自欺欺人罢了。” “你…你这魔物。”仙帝指着一时气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司纯准备继续刺激仙帝时,原本跪在地上的穆卿云,却突然提剑指向了她。 男人原本冷漠的脸上,愤怒,自责,惋惜,种种情绪闪过。 “孽障,你还不认错?” 【我这愚孝且美丽的大房,你这样用剑指着我,可是真让我伤心啊!那我只能在之后纳后宫时,多冷落你几日了。】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女子只是倔强的迎上穆卿云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师傅,我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错!” 穆卿云看着面前倔强不服的司纯,心中悲愤四起,咬着牙骂道:“冥顽不灵!” 仙帝终于缓过气来,指着地上的司纯,怒不可遏道:“此等魔物,不见棺材不落泪,卿云,给我一寸一寸的打灭魂钉,打到她认为止。” “父君,灭魂钉可会让人神魂俱损,我……”穆卿云没想到仙帝居然一点都不留情。 “神忌动情,卿云你失言了。”仙帝听到穆卿云这一声父君,脸上更冷了几度。 【他这儿子,看来是七情未断,才会如此优柔寡断,这可不行。】 面前的穆卿云,眼里有痛苦的挣扎和难言的情绪,司纯看在眼里,心里笑得发狂。 【穆卿云,你今日给我打下这灭魂钉,我会一一奉还,到时候别跪在求我爱你。】 “既然师傅觉得我朽木不可雕也,那就不必再劝,行刑吧!”司纯转过头去不再看穆卿云。 “我……”穆卿云还想说什么,可对上司纯那泫然欲泣的脸,一时心里五味杂陈,随即咬牙应下亲自行刑的任务。 硕大的天柱上捆妖锁,捆着浑身是血的司纯,穆卿云提着剑走了上去。 一钉入体,面前的女人面白如纸,额头都噙满了冷汗。 男人的英勇,应该表现在战场上,不应该用来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穆卿云横眉冷对,声音微沉,“司纯,你可认罪?” 司纯早就屏蔽了痛觉,但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满眼含泪,倔强又楚楚动人的与穆卿云对视,“师傅,我没错。” 穆卿云举起钉子,再次冷声劝慰,“司纯,你若认罪,为师可替你求情。” 司纯泪水决堤,“师傅,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我去认?” 穆卿云凝神用神识听着司纯内心深处那不一样的心声,心下气愤到了极点,他原先是不屑用这卑劣的手段去揣测司纯的,如今却用上了,还被自己以为的真相啪啪打脸,心里是又气又悲。 【我怎么每次都会犯同样的错?我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改变魔性?我真是太蠢了。】 穆卿云咬牙举手,凝出数枚灭魂钉, 盯着司纯再次出声,“司纯,为师再问一遍,你之前所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司纯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句句属实。” 【穆卿云,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还不快点,我还等着宋秉文去水牢救我出逃呢!等我恢复真容时,你就后悔去吧!】 穆卿云闭眼,垂手,钉子落地,意料之外的,没有入体。 【果然,那人说的没错,我若不拔除七情,只会失败,因为我的决定,差点还害死了潇潇,我真是该死,该受刑的应该是我,好好治治我脑子。】 司纯诧异的抬头看向神色复杂的穆卿云,心惊不已。 【穆卿云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难道是太爱我了,舍不得?】 穆卿云看了一眼司纯,转身迎上了仙帝冷然的目光,长跪不起“仙帝在上,我乃仙界战神,为神放任魔物留世,不配为神,为师管不了徒弟祸害三界,不配为师。孽徒犯下如此大罪,做师傅的理一同受罚!” 司纯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穆卿云,心里惊喜又吃惊,【穆卿云居然如此爱慕我,想要替我索罚,竟然违背了人设。】 第225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八) 潇潇被凶兽獓因拍晕后,睡了足足三日才醒。 “仙子,你终于醒了。” 潇潇看着面前快哭成泪人的含香,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在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认自己还身处青丘时,脸上才微微缓和了些。 “你怎么来了?”潇潇拉过含香的手,试探的开口,想要问问含香是怎么知道她在青丘的。 含香抹了把眼泪,情绪激动极了,“仙子,你可算是醒了,要是再不醒,就见不到我们家上神了!” 潇潇没听明白,“含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含香正欲说明,就听到屋外嗤饶戏谑的嘲笑,“还不是那个负心汉该得的报应,收个来路不明的魔族弟子,还有心维护,仙帝不罚他才怪!” 含香一听嗤饶这么贬低自家上神,自然不乐意,逞凶的站起来回呛道:“我家上神才不是什么负心汉呢!是那魔胎救了上神,上神为了报恩,才不得已收了她做弟子的。” 嗤饶却被含香这说辞给逗乐了,叉腰回怼道:“呦呦呦,你家上神可真了不起啊,救他一次,回报就是做他女弟子,是不是再救他一次就可以以身相许啦?你家上神怎么回回都这么报恩啊?知道的以为他是在报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门出来卖的呢。” 嗤饶说的刻薄,含香自然比不过嗤饶的泼皮,说不过嗤饶,只能气的指着嗤饶半天只憋出一句话来,“你真是满口胡言,我家上神才不是那种人。” 嗤饶嗤笑出声,“你家上神不是那种人,是哪种人啊?怎么,有了我家姐姐这个山珍海味,还不够?又想尝尝野菜了?” “我呸,要不是这事,我都差点给他骗了,装得跟正人君子一样,心里都想着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看着就让人恶心。” 含香从小长在九重天上,仙家大多爱面子,极少有像嗤饶这般骂的难听的,气得直跺脚。 “你血口喷人,我家上神根本不通情爱,这次受罚是被魔胎连累的,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嗤饶还想再骂,就被一旁看戏的潇潇给推开了,“什么受罚,什么魔族弟子,你们都在说什么?” 【我就晕了一小会儿,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原剧情里可没有穆卿云受罚的情节,怎么会突然蹦出来?】 含香这才从气性中缓过神来,拉着潇潇将这两天九重天上发生的事,都一股脑的说给潇潇听。 原来在潇潇昏迷的这些日子里,穆卿云带着司纯去领罚,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原本是落在司纯身上的雷刑,都悉数给了穆卿云,司纯却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暂时被关在水牢里。 雷刑所受雷惩,天道会根据每个仙者的神级有所不同,越是神级高的,所受的雷惩就越重。 而穆卿云是上神,也是战神,受的雷惩自然重的不行,几乎是要了穆卿云的半条命。 “所以那些天东边的紫电,是那人渣在受刑?” 含香正说的动情,嗤饶冷不防的冒了这么一句,差点没让含香哭出声来。 潇潇见含香哭的伤心,连忙上前宽慰含香不要伤心,期间还不忘瞪嗤饶,“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没瞧见人家女孩子都被你给说哭了?” 嗤饶被潇潇这么一说,也是气了,跺了一脚地面,气呼呼的嚷道:“姐姐~我不过就是为你打抱不平了几句,你就这么说我,我…我不想活了,反正我这条命也是干爹给的,不如就让我现在就去阴曹地府找干爹去,死了算了!” 含香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能说哭就哭,关键还是个漂亮的不行的男人,哭的还这么伤心,这么难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间居然也忘了哭,就呆呆的看着嗤饶。 潇潇左右两边都在哭,哭的她头都大了,只能先安抚哭的最大声的那个。 “好了好了,姐姐不是有意责怪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是在为我好。” “知道我为你好,那你就退婚啊,和那个人渣退婚!回来做你的女君,我们青丘的狐狸,可不比那个人渣长的差,你到时候乐意选几个,就选几个,你每日还可以饮酒作乐,隔壁回那棺材一样的房子里,闷都要闷死了。” 嗤饶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窝囊气,想着再劝劝潇潇,看看她听到穆卿云心有所属,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心死回来,坐会那个天真无忧的女君。 诚然嗤饶说的潇潇很心动,可剧情不允许啊,她也没办法,只能再次立好痴情人设,怒斥嗤饶道:“卿云是你未来姐夫,如今蒙冤受了罚,不帮助他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实在说不过去。” “姐姐”嗤饶委屈急了,“要不是穆卿云他为了给那个小魔胎挡罚,也不会受刑,他这是自找的,你还看不清他的心吗?还要守着他这种人做什么?” 潇潇被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嗤饶这么说,心里的痛苦无法言说,只觉得身心疲惫,“嗤饶,你若是认定了一个人,你也会痛苦挣扎,明明他不够爱你,还是为了他给你制造的一点惊喜,所感动,也会为了他对别人的好,所伤心不已。” “我心里还有穆卿云,之前现在未来都放不下,你就不要再劝了。”潇潇含泪说完这些,就决然的跟着含香走了,就像当年跟着穆卿云离开一样,不曾回头。 嗤饶紧握双拳,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随即转身去往自己的密阁。 来到昏暗的密阁后,嗤饶看着在黑暗中隐隐发光的灵蛋发呆。 嗤饶仔细回忆穆卿云对自己说的话,凝着蛋,慢慢查看,终于在灵蛋的底部,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处的纹路与其他的不同,诡异又妖邪,和自己手上的一样。 嗤饶试探性的抬手对上那纹路,之前还纹丝不动的灵蛋,瞬间就像被强行打开了某种开关一般,强烈的颤动,还不时射出妖异的红光。 嗤饶盯着灵蛋,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信息,“穆卿云,我就再信你一次,你最好不要骗我。” 第226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二十九) “仙子,仙子回来了。” 等潇潇刚到朝露殿,众人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拥着潇潇进了主殿。 殿内的主榻上正躺着重伤不醒的穆卿云。 潇潇凝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男人身上新伤旧伤纵横交错,甚至有些都深可见骨。 潇潇看着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穆卿云,心里是又气又哀,手指轻轻扶上穆卿云那紧锁的眉头,独自叹息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这可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啊!当时的雷池的紫电,亮了整片天际。”含香哭着说。 潇潇心里紧张,连忙问道:“雷刑不过三劫,怎么会如此多?” 含香一听潇潇这么问,更是哭的不能自已,“是上神求着仙帝下的。” 潇潇急了,这穆卿云求着受虐是什么操作? “上神为何主动领罚?” 含香自是知道潇潇会这么问,但潇潇真问起来时,还是有一瞬间的停顿,抬起泪眼瞧着潇潇。 “是上神…说他作为魔胎的师尊,没有教导好徒弟,还对徒弟动了……恻隐之心,为师不德,为神不配,自当加罚。” 潇潇无奈的瞅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某人,大致明白了这也许是穆卿云开始对司纯动了情,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魔,用自虐来自欺欺人罢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给他上药。”潇潇无奈的嘱咐含香等人退下,说完这些就抱着药碗走进了穆卿云周身的结界内,开始给穆卿云上药。 含香看着平安走进去的潇潇,松了一口气,连忙屏退了侍女,让潇潇安心给穆卿云疗伤。 潇潇忧患的看着如死猪一般的穆卿云,一边上药一边吐槽道:“穆卿云,我真是该,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肆意糟蹋自己的身子,一点都不心疼。” 见穆卿云一直没有反应,潇潇心下又气又急,上药的动作,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你最好快点给我好起来,知道吗?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拖着你的傀儡和我拜天地,让你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是已婚大叔,配不上司纯了!” 潇潇絮絮叨叨的抱怨声,断断续续的进入穆卿云的耳朵里。 此刻深陷黑暗的穆卿云,也听到耳边的动静。 原本逐渐虚化的身体再渐渐地恢复,穆卿云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躯体,低叹一声,“老婆还是爱我的,那得赶紧醒过来。” 穆卿云悠悠转醒时,正看到独自熬药的潇潇。 女人可能是累坏了,坐在炉火旁摇着扇子的手都有气无力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哈欠还在坚持着。 这样的场景,穆卿云见过无数次,寒冬酷暑,春夏秋冬,小女人都用这种几乎无声的方式,陪着自己。 穆卿云自幼在严厉的规矩和教导中长大,还在懵懂年纪就被拔了情丝,练就了一身通天本领杀敌。 他救民赴死,义无反顾,这是他的职责和使命,他推辞不了。 所以每次上战场,哪怕是九死一生,他也要斩杀那首领,送回天界。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穆卿云开始不那么恋战,想着早点回来。 穆卿云的思绪被打断,听到前方女人被药汤烫到的声音,心里一揪,连忙撑起身子向院外看去,直到看到一脸惊喜的潇潇,心才放下。 “你醒了?”潇潇激动的将药碗放下,坐到穆卿云身边,关切的问,“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女人眼里都是心疼,穆卿云心里暖洋洋的,他既渴望这种满心满眼的关切,又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他不够好,对别人仁慈,却一直仗着潇潇对自己的喜欢,肆意妄为。 他就像一个一直在试探的幼稚鬼,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来看看潇潇是不是还有人念着自己,想留自己一段时间。 穆卿云原本是想放弃的自己的,因为他的父母都不曾想留住他一二,何况是个陌生人? 可潇潇一次次的搭救,让穆卿云连再次试探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害怕失去潇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就这么拧巴了三百年,可他现在不想拧巴了,他想主动点,他想靠近潇潇,让她的温暖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心里这么想,可到嘴的话却又变了味。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青丘吗?” 穆卿云没有回答潇潇的问题,反倒是问起潇潇为何会来。 男人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极其不自然,潇潇以为是自己在,让穆卿云感到不自在。 但为了立人设,她还得苦心经营。 潇潇一时被穆卿云盯的不好意思,“我一听说你出事了,就回来了。” 穆卿云神情既悲又痛,“那儿才是你的家,我这儿,还不是……” 潇潇见穆卿云一脸痛苦,心里骂着穆卿云渣男,对司纯动了心思,就想着离未婚妻远点,想打发我,没门。 “我既是要嫁你,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穆卿云听到潇潇这话,想要好好说话,可却还是将现实残酷的抛在两人面前,,“家,这字不适合一个,会随时战死的懦夫。” 潇潇心里虽然十分赞成穆卿云自己骂自己懦夫,但面上还是要对穆卿云夸夸夸。 “不,你不是懦夫,你是三界唯一的战神,镇守三界安宁,是魔族闻风丧胆的存在,更是我们三界子民的守护神,若不是你,三界不会太平这么久……” 女人说的激动,满眼都是对自己的敬仰和崇拜。 她是真心觉得自己好,也是真心对我。 千金难买的情意,他都纠结三百多年了,在纠结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潇潇正背台词背的激动,被穆卿云莫名其妙的话问的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穆卿云好好的这么向我求婚了?难道是被雷给劈傻了?】 男人脸上没有喜色,还是小心的试探和不安。 【莫不是穆卿云还在自欺欺人,想要和我这个恶毒女配假结婚来骗过自己的心,让她不要再爱司纯?】 “好啊!” 女人立马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每次都是这样,根本不过脑子的答应穆卿云的任何无理要求。 穆卿云心里喜悦,却又担忧,这么一心一意的人,他要怎么爱护她才好? “你想要什么样的聘礼?”穆卿云拉过潇潇的手,温和的问。 “我有你就够了,你就是我独一无二的聘礼!” 女人歪着头天真的说道,穆卿云揉了揉潇潇的脑袋,无奈的笑着说:“哪有不要聘礼的说法,想娶青丘女君,聘礼可不能差,回去先休息休息吧,过几日我带人去青丘提亲。” 第227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三十) “穆卿云,你什么意思?”嗤饶冷着脸不动声色的看着穆卿云。 穆卿云拱手作揖,以仙界最高礼仪给予了潇潇这个义弟尊重。 “天界卿云,今日想要正式迎娶青丘女君凌潇,特来下聘,还请仙君过目。” 穆卿云身后数不完的奇珍异宝,嗤饶都看了心动。 嗤饶又得摆着架子,忍着想上前数一数的冲动,烦躁的挠了挠头,“你都知道我姐即使倒贴都要嫁你,还整这些做什么?” 穆卿云神色微愣,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即使是知道她爱慕我,非我不嫁又如何?如今是我要求娶她,礼数自然是要周全,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这是规矩。 不能因为这份喜欢而轻待了她,相反却要更加重视才对,这样才能对得起她的喜欢。” 嗤饶不屑道:“我们青丘不在乎这些虚礼,你要是真心想娶我姐,就待她好点,别让我看到她再为你掉一滴眼泪。” 穆卿云听到嗤饶这话,没有一口盲目的应下,相反却是一脸认真的回绝道:“这恐怕很难。” 嗤饶一听这话,气得当即跳起来,“穆卿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卿云解释道:“如果我立刻向你保证以后不让潇潇掉一滴眼泪,那绝对是在骗你。我虽不懂,但也知泪有很多种,有悲伤痛苦,也有喜极而泣,我只能尽量做好,尽量让她因为喜悦而流泪,尽量让她不因为痛苦而伤身。” 嗤饶气结,“我说不过你,但我姐的嫁衣,必须得我们青丘出。” “好”穆卿云自然应下,观察着嗤饶逐渐缓和的神色,才展颜一笑。 男人站在堆积如山的聘礼前,第一次笑得如沐春风。 嗤饶知道穆卿云长得美,但初次见这般国色,还是难免有些震撼。 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自家姐姐能执迷不悟这么久。 嗤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算应下了穆卿云的求娶。 而此刻正被含香等人拖着梳洗的潇潇,才想起今日她要有个,去水牢嘲讽司纯的重要剧情要走,人立刻激灵起来。 “含香,帮我拿那件火裘来,我今日想要漂亮些。” 潇潇说到火裘,含香先是一愣,随即也想起了遥远记忆里的惊鸿一瞥,再看如今潇潇一身寡淡的素色衣裳,心下也为潇潇重拾爱装而欣慰,“好,我这就为仙子去取。” 潇潇褪去一身白衣,换上了火红的裘衣,眉眼间的明艳骤然炸开,惊艳了周遭的一众侍女。 “仙子,你真是太漂亮了,以后可得都这么穿。好让大伙们都饱饱眼福。”静心最先发声,在人群里激动的嚷嚷道。 “含香,对了,上次卿云给我的金钗也给我带上。”潇潇突然想起来,这原剧情里的道具,也该从卿云的聘礼里拿出来见见世面了。 “好咧。”含香会意,麻利的从聘礼堆里找出了金钗,给潇潇戴上。 原本有些脱色的金钗,落到潇潇头上,居然都变得流光溢彩,让人挪不开眼。 潇潇看着铜镜里那抹绝色,不禁感叹,原以为素衣的女配已然很美了,没想到红装的女配,美出了新高度。 含香这时也不忘真情感慨,“仙子,你真漂亮,上神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不同于静心的浮夸吹嘘,含香就稳重许多,这声赞叹,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潇潇能够幸福。 潇潇自豪的轻咳一声,拿起昨日就准备好的糕点,准备去水牢里探访一下司纯,刺激刺激女主。 “司纯,被关在何处?” 含香听潇潇这么一问,脸色骤冷,“仙子好好的替她做什么?” 静心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那种好赖不分的白眼狼,大喜的日子,仙子怎么还提她?” 潇潇低头一笑,略带怅然,“是我们对不住司纯,她本是无忧无虑的山中精怪,即使是魔胎,也不该卷入这天界来。是卿云无意间将她带回,想要报恩的,如今恩为报成,反倒连累了她,是卿云做的不对。 卿云爱面子,我替他去安抚一下司纯,顺道看看能不能替司纯求求情。” 含香听潇潇这么说,也觉得有点道理,“司纯被仙帝亲自关押在天山水域。” 潇潇说完,不等含香阻拦,就健步如飞的往天山水域去了。 昏黄的烛光,冰凉刺骨的瑶池水,刺鼻腐烂的味道。 这是潇潇印象中的水牢。 可现实却不是这样。 水牢设在天山之上,周遭灵气缭绕,池水更是碧波荡漾,深可见底。 潇潇狠狠地为穆卿云的私心嫉妒了一把,女主就是女主,连受罚都能因为男主而来享福。 只是一瞬,潇潇就收拾好表情,往池水中央的天柱去。 刚到天柱还没站定,就听到对面略带嘲讽的戏谑,“凌潇,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司纯因为魔力反噬,身心俱疲的抬眼,入眼就是刺目的红,让她差点气急攻心的吐血。 潇潇看着浑身血污被反绑在天柱上的司纯,脸上滑落一起不忍,伸手要去摸司纯身上的伤,“我今日来不是想看你笑话,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如何了吗?” 司纯嫌恶的避开,“凌潇,我知道你恨不得我马上去死,别在我这儿假惺惺的想要关心我,我不稀罕。” 潇潇见司纯如此排斥自己,略微迟疑之后,才悻悻收手,起身,“既然你不信我,我也就不替你看伤了。这里有些吃食,你若不嫌弃,就先垫垫肚子。” 司纯睨了一眼,潇潇放在身前的食盒,自嘲一笑,“凌潇,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潇潇眉头紧蹙,这女主看来是受打击太大,已经开始不再相信别人的善意了,看来得下点猛料,女主的反骨才能被激发。 潇潇看着地上的糕点,突然灵机一动,拔下头上的金钗,插了一颗糕点,送到司纯面前,一脸担忧,“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错不全在你,卿云也有错,他已受了天惩,也算是遭了报应,可你都好几日不吃不喝了,恶坏了这么行?这是你之前最喜欢吃的玲珑糕,你先吃点。” 显然潇潇那金钗在司纯面前秀,果然有用,司纯的脸色明显更差了。 司纯死死盯着潇潇手里的金钗,咬牙切齿道:“这钗子,你从哪里来的?” 潇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上的是穆卿云给的金钗,脸颊微红的解释道:“不过是个小物件,别饿着,先吃点吧。” 司纯冷笑了一声,“凌潇,你用钗插糕点给我吃,我不吃。” “为什么?”潇潇疑惑。 司纯凝着潇潇手里的钗,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嫌脏,别人用过的东西,我都嫌脏!” 第228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三十一) “既然这样,那可真是可惜了,这糕点还挺好吃的。”潇潇说完,正准备收起手上的金钗,她本来也就是根据剧情对司纯做做样子,没打算真的给司纯吃。 可收刚收到一半,就被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所牵制,潇潇收回的手,居然鬼使神差的高高举起,金钗上的玲珑糕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掉在了池水里。 尖锐的钗头直直对准了司纯的脸,原本一脸倔强的司纯,也瞬间变了脸,声泪俱下的对潇潇苦苦“哀求”:“仙子娘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我没有主动勾引师傅,真的,……呜呜呜……你不要刮花我的脸,我求你了……啊” 就在司纯闭眼尖叫时,潇潇握住金钗的手,也不听使唤的对准司纯的脸上刺去。 就在钗尖还有几寸就要刺到司纯时,另一股真气而霸道的气力,从远处直直的射向潇潇的手腕。 “咔嚓” 一声脆响,潇潇的手腕骨碎了。 宋秉文自远处急行而来,待看清面前的潇潇时,脸上也是一愣,“快到婚期了,仙子怎么在这儿?” 宋秉文的攻击快而猛,潇潇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心理早就把宋秉文给问候了一遍,但由于任务主线似乎没有崩,心理就算被打也是开心的。 “我是想来看看司纯的,我怕她饿着。” 台柱的台阶上还放着精美的食盒,宋秉文看着这里心下为不小心打伤潇潇,更是愧疚,抬头看向潇潇。 女人脸色苍白,左手死死握住刚刚被自己打伤的右手,眼里似乎还强忍着泪。 宋秉文是知道自己刚刚是用了多少层力的,自然也清楚此刻的潇潇有多疼,内心的愧疚更深了几分,他怎么就误把潇潇当作了司纯的同党,真是该死。 可私闯禁地意图伤囚这事,要是被仙帝知道了,可是要被剥了仙级的。 在九重天上,规矩就是规矩,他要是不出手,潇潇只会再犯下去。 宋秉文收拾好思绪,面色正然,“今日是在下亲自提审司纯,刚刚不知仙子在此多有得罪,还请仙子见谅。” 潇潇内心疯狂吐槽宋秉文眼瞎,面上却是和和气气的笑着,“没事” “那仙子……”宋秉文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出口,提醒潇潇趁还没人发现,赶紧提前离开这里。 潇潇看着真诚善良的宋秉文,内心的良知在反复煎熬,但还是没有开口提醒宋秉文要小心司纯。 潇潇弯腰行礼,“那潇潇就不打扰大人,提审犯人了。” 司纯自鸣得意的看着匆匆离去的潇潇,以为自己的骨肉计成功了。 殊不知刚刚的一切,早就被天柱上的一枚灵镜给记录下来了。 宋秉文目送完潇潇离开后,赶紧用千里传音通知了冀玹去给潇潇医治,待一切安排妥当后,才想起身后还被绷住哭的梨花带雨的司纯。 女人哭的很好看,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这种幼小无助,神明很难不动恻隐之心,要不是穆卿云来之前有意提点自己,宋秉文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真会被她所哄骗。 一想到陈柒柒如今还昏迷不醒,自己之前却丝毫没有怀疑过司纯,宋秉文就觉得这魔物果然狡猾。 如今仙帝派自己来提审司纯,定也是被这魔物算准了的,自己得留个心眼,好好看看这魔物还想耍什么花招。 就在潇潇刚离开不久,宋秉文的下属就匆匆赶到了。 宋秉文也恢复往常的威严,站在石阶上俯瞰着此时狼狈不堪的司纯,“魔物,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司纯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泪意盈盈的脸,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轻轻唤了一声:“宋师兄” 若是往日里宋秉文听到司纯这么喊他,定会心软,觉得司纯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自己帮助,而今日知道一切的宋秉文,只觉得如此的司纯,实在是太过恐怖。 亲手害了人,却还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与自己亲昵。 宋秉文只觉得背脊发凉,盯了一会儿司纯后,想起穆卿云给自己的任务,宋秉文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恶心,对周围的下属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宋仙君,这……”领头侍卫打扮的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宋秉文冷淡打断道:“仙帝亲自定我为提审官,各位如此戒备,是信不过我的为人吗?” 那侍卫打扮的人听到宋秉文这么说,以为宋秉文是动怒了,提审魔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仙界没几个冤大头愿意干,宋秉文被突然点名,心里定然也是窝了一肚子火。 “大人的品行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上古至今都没有过单独提审的先例,我们……” “天山水域,乃上古禁域,你们还怕我带着魔物跑了不成?” 宋秉文的声音极冷,听起来更生气了,那领头的一看,也不敢得罪这新贵,只得硬着头皮让人退了下去。 人都走尽了,宋秉文也瞬间变了脸,立刻冲上前关切的查看司纯的伤势,看到心口处触目的血痕时也是一惊,“怎么伤的这么重?” 司纯得意的看着一脸关切的宋秉文,嘴上却虚弱的说着:“没事,让宋师兄担心了,是司纯的不对。” 宋秉文忍着恶心,对着司纯衣继续演焦急心痛道:“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伤的这么重,要不是我拦着那疯女人,你现在都破了相了,你还装没事?” 司纯低着头,暗自垂泪道:“师傅对我另眼相看,她痴恋师傅那么久,自然会有怨气,左右不过一副皮囊,毁了就毁了。” 宋秉文知道司纯在口是心非,刚刚她明明那么害怕,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更痛了,于是“下定决心”对着司纯道:“这吃人的天界,你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带你离开这儿。” 听到宋秉文这大不敬的话,司纯先是一愣,随即劝道:“我知道宋师兄是为了我才当了这提审官,可这上古禁地,我们是逃不出去的,只会连累你,你就不要管我了,让我一个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司纯虽然句句未说想要逃离这里,却句句不离她在这里生不如死,放在以前,宋秉文早就被她这骗术所蒙骗,定会糊涂犯事,今日的宋秉文却不会这么傻的以为司纯真是为自己考虑。 宋秉文也不急,只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司纯,没有继续说话。 司纯见宋秉文没有中计,心里也有些急了,她可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得赶紧想个办法让宋秉文早日带她逃离这里。 司纯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装作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软软的瘫在宋秉文的怀里,还顺带着咳了一口血就昏了过去。 宋秉文低头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司纯,嗤笑一声后,果断打开了束缚司纯的天梭,克制住内心的厌恶,抱起司纯打开了天柱上的一个暗门,抬步走了进去。 第229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三十二) 陈华看着灵镜上的痕迹,都是气愤不已,对着穆卿云主动请缨道:“没想到这宋秉文居然会为了一个魔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我等定会亲自带人杀去魔界,将逆徒缉拿归案。” “宋秉文能成这提审官,还是上神给仙帝求的,本以为他刚正果断,没想到居然会和这魔女有有私情,这次我等定会上表仙帝,剥了宋秉文的仙身。” 另几个同门长老看到这里也是气愤不已,在穆卿云身边七嘴八舌的说道。 穆卿云看着面前如今将自己的关系和宋秉文瞥得一干二净的众人,只觉得悲凉。 这九重天上的神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势利了?这九重天,是该好好清洗一番了! “是我让宋秉文故意接近司纯,看魔界到底在密谋什么?” 穆卿云的一句话,彻底让周遭都安静下来。 原先还在唾弃宋秉文的仙官,又恢复了一派仙姿,纷纷表示宋秉文果真是个坚毅的汉子。 穆卿云和众仙正欲商议如何将魔族一网打尽时,仙帝突然到访了朝露殿。 众仙见到仙帝亲临,也都纷纷跪拜。 黄袍龙纹的中年男子,越过人群,走到穆卿云面前,扶起穆卿云,温和道:“还有几日你就要成亲了,怎么还不顾惜自己?” “魔界一直是父皇母后的心腹大患,一日不定,儿臣就一日不得安宁。” 突然提起亡妻,仙帝穆星池的神色有丝丝异样,随即便岔开话题道:“魔界魔王已死百年,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不过是些余孽,不足为惧,你还有几日就要成亲了,就不必再管这事了,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 穆卿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仙帝制止不让再说了,“孤让百雀族特意赶制的喜服,你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众仙见仙帝和上神难得温情,自然都自觉的离开了,只留下父子二人,在叙旧。 仙帝看着换上喜服向自己走来的穆卿云,仿佛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你母亲是鲛族唯一血脉,你居然长得没一点儿像她,倒是性子像她一般,优柔蠢善。”仙帝很是感慨,随即恢复一脸正色道:“你这几次屡次受险,你就不觉得身边之人有异?” 仙帝的一句话突然点醒了穆卿云,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立刻正色起来。 “儿臣早已察觉身边异样,如今不过是将计就计的法子。” 仙帝见穆卿云如此神态,也放下心来,用手拍了拍穆卿云的肩膀道:“这喜服内里孤特意命人塞了护心甲,孤今日抓了一个眼线,那魔族妖女已唤魔骨,不日就会杀上九重天,以报今日之仇。” 穆卿云虽然也猜过司纯会大闹婚宴,但没想过司纯居然会如此大胆,会真打上九重天,在众多仙官都在的婚宴上大打出手。 “宴席上可都是实至名归的战神仙将,她如此涉险,很是冒进,实在是不可取。”穆卿云不解。 “魔界如今局势动荡,新部旧部力量交织,魔族余孽隋还在四处找她,但早已不似当时那般衷心,司纯想要立足,就需要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比如生擒战神。”仙帝一语道破其中道理,这也让穆卿云十分钦佩。 他的父神,一直都是这般精明。 “既然魔族这般胆大妄为,我们天界也不是吃素的,司纯要是敢来,我也不会顾及往日情面,定会全力以赴。” 仙帝拍了拍穆卿云的肩,看了一眼一脸愤愤的穆卿云,心也放了下来,语重心长道:“既然要杀鸡儆猴,震慑魔界,你也好好休息,到婚宴时,我亲自设幻境助你。” 穆星池的九幽迷魂阵,可是无敌的,一阵可抵千军万马。 看来司纯此次上天,可是蓄谋已久,这也就说的通为什么她要出手救自己,怕是早就有所图谋。 穆卿云脸色微沉,郑重道:“谢过父君。” 穆星池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穆卿云的肩膀,离开了主殿。 穆星池离开主殿后,就想到殿里四处去转转,看看这些年的变化,走着走着,就到了那棵桑树下。 今日天气不好,四周都是烟雾缭绕,隐约间就看见了树下那抹红色的身影,头上的金钗若隐若现。 穆星池不敢怠慢,快步走上前,看清面前之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你就是凌潇吧。” 正在浇树的潇潇,被穆星池突然叫住,也是一惊,手里的水瓢差点没拿稳,虽极力稳住,但还是有几滴水落在穆星池的衣服上。 “潇潇不知仙帝来此,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穆星池凝着面前的潇潇,突然想起一段很久远的记忆,那人也是一见面就浇了自己一身水。 记忆回笼,对着面前的潇潇笑道:“起来吧,是孤突然出声,吓到你了。” 穆星池扶起潇潇,仰头看向那桑树,喃喃道:“一晃,这树都这般大了。” 穆卿云很少提及自己的父神,所以潇潇对穆星池的了解不多,这算起来,还是第二次见到穆星池。 穆卿云和穆星池很像,却又不像。 如果说穆卿云的漠然,是与从小没有七情所致,那么穆星池身上的感觉就复杂多了,既有神性又有人性,虽然那点人性,被穆星池克制的很好,但还是被心细的潇潇给发现了。 “这树被上神养的很好,他很是珍惜这树。” 潇潇见穆星池失神,索性解释到自己为什么在此处浇树。 穆星池听到潇潇这话,却低声哑笑了一声,“一棵废树,真是难为她们母子,这么上心。” 就在两人谈话间,原本缭绕的雾气渐渐散开,天光从上而下的照下来,打在绿树成荫的桑树上,还未散尽的雾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满天的流光。 穆星池看到此番美景,驻足许久后,才低低吐出一声,“神忌动情,凤嫣,你输了。” 穆星池这声虽然很低,但还是被潇潇听的真切,迟疑片刻后,索性上前与穆星池辩驳道:“仙帝,虽说古法有云,神忌动情,但我却觉得神最得动情。” 很少有人这么直接反驳穆星池,所以他也很好奇潇潇,一个低阶神狐族,怎么会有这种谬论,“既然仙子觉得神最得动情,那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情之一字,复杂难懂,但也不能割舍,父母与子女有养育之情,师傅与弟子有教导之情,恩人与贵人有救命之情,这些都是情,不可一概而论。不是所有的情都是负累,我们没法逃避,那作为神,更是应该接纳情。” 穆星池意识到潇潇,是在指责自己逃避情感,突然对潇潇来了几分兴趣,“这么些年,你还是头一个说孤,是个懦夫的!不过你可要知道,神一旦动情,就会有私,无法公允,甚至会因为七情影响自己的判断?” “所以是你给了自己的妻子,一颗长不大的桑树芽,甚至想亲手拔了自己儿子的七情,告诉她不该对自己动情,对吗?” 潇潇突如其来的话,让穆星池也是一愣,随即笑道:“孤就说青丘的狐狸狡猾,你之前装的差点连孤都骗过去了,你说的没错,这些事是孤做的,做这些孤也从不后悔,三界需要的是一个毫无软肋的强者,而不是一个只会优柔寡断的懦夫,这就是天界的生存之道,穆卿云作为孤的继承人,他别无选择。” 第230章 清冷上神的痴情未婚妻(完) “你会后悔的。” 潇潇这话说的不假,因为在原剧情里,这位固执的大家长在看到穆卿云不顾自身安危,三入轮回法阵聚魂后,就后悔了。 穆星池听到潇潇这话,就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嗤笑出声,“你们狐族的深明大义,孤不敢苟同。” 穆星池理了理衣袖,将落在身上的浮叶,“孤还有事,就不与仙子闲谈了,仙子还是早些准备与卿云的婚宴吧,毕竟这可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婚宴。” 潇潇默默行礼恭送穆星池离开。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穆星池,潇潇才对着面前的桑树缓缓开口,“你都看到了?” 潇潇自从上次用血喂养过这棵桑树后,就惊奇的发现,这原本不会长大的桑树,之所以能长成,居然是因为凤嫣留了一缕原神在体内。 在潇潇的说话间,桑树的周遭的流光渐渐凝聚,变成了一个人形模样。 凤嫣看着穆星池离开背影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我算出卿云命中还会有一劫数,如不化解会有性命之忧。” “性命之忧?”潇潇自然是知道凤嫣说的是什么性命之忧,但为了配合凤嫣,也只得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所以,这就是你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 见凤嫣点头,潇潇立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那你要我怎么帮卿云?” “仙子是卿云的贵人,想来已然知道如何帮他。”凤嫣看向潇潇,脸上都是了然。 果然是算无一卦的胶东术士,连人心都能看透。 潇潇怅然一笑,放下来这些天的伪装,欢快的应下,“元君既然早就参透这命数,为何还要再陷红尘?白白浪费这深情厚谊?” 听到潇潇这话,凤嫣的神色未动,看不出喜悲,只低低叹道:“命中自有定数,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有自己的目的和苦衷的。” “嫣在此,谢过贵人搭救,卿云能得贵人搭救,是他的福分。” 也许是对于穆星池的爱恋,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反倒是更心系自己的骨肉,凤嫣不想再提过往,潇潇也懒得再问。 “我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你为了助你儿子脱险,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好谢的。” “还是谢过贵人。” 凤嫣的一缕原神,冲潇潇深深一拜后,渐渐消散在空中,再次幻化作满天流光。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明日就是结亲的日子,穆卿云却越来越不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作祟。 追风说他这是婚前恐惧症,但穆卿云觉得不是,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熬夜又将明日婚宴的布防又看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才安心睡去。 天刚蒙蒙亮,潇潇就被含香从床上拖起来梳妆。 戴上承重的凤冠,披上红色的盖头后,就由着喜婆牵着红绳走。 一路上四周静的出奇,没有任何吵闹声,这让潇潇觉得很是奇怪,正欲掀开盖头,一看究竟时,手却被人轻轻握住。 “别怕,我在这。” 男人低沉的声音,难得耐心温柔,温热的掌心,带着丝丝暖意传来,让潇潇不安的心也定了下来。 “卿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穆卿云没有回答潇潇的问题,反倒吩咐潇潇身边的喜婆,“你先带潇潇去后面休息。” 潇潇不肯走,“这还没拜天地,怎么能先入洞房?这于理不合。” 穆卿云看了一下主殿方向,内心虽很急切,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我与你成婚早就是天界无人不知的事实,父君说了,不必走这些过场,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男人缓缓将手松开,温热的气息骤然变冷,让潇潇的不安更重,内心总觉得,她要是此刻松手,就会再也见不到穆卿云。 这种不安,随着踏入喜房的大门,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潇潇果断揭下喜帕,不顾喜婆的阻拦,往大堂一路狂奔而去。 入眼的红,充斥着潇潇的眼睛,地上狼藉的尸体,死不瞑目,看得潇潇一阵反胃。 潇潇顾不得不适,在尸体间穿梭,焦急的寻找着穆卿云的身影。 果然在正堂的石阶下,找到了身负重伤的穆卿云。 男人捂着心口,怒视着对面容色艳丽的女人,丝丝鲜血正顺着嘴角,滴滴落下。 “司纯,你我的恩怨,不该牵扯到无辜之人。” 穆卿云面前的女人,听到穆卿云这么说却笑得妖娆妩媚,“他们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让你不同我回去?” “真是荒唐,我乃天界战神,怎么可以和你这魔女同流合污?我是不会同你回去,你就死了一条心吧!” 司纯却笑得更加放肆,抬起手中的剑直直指向穆卿云,“机会给过你了,穆卿云,是你自己不珍惜,就休怪我无情了。” 司纯说完就提剑直逼穆卿云的心口而去。 这一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势如破竹。 潇潇大惊,司纯这剑气,可是真要穆卿云死啊!得赶紧救穆卿云! 一想到这儿,潇潇来不及思考,立刻幻化成原身,冲着剑气一跃而起。 一道红影闪过,司纯意料之中的见到了潇潇,手上的剑气却丝毫不减,冲着前面深深的刺了过去,那剑气根本没有丝毫躲避的机会。 司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就连潇潇身后的穆卿云,也受了波及,吐出一口血来。 司纯原本是想一箭双雕,将潇潇和穆卿云都杀死的,却没想到剑,被潇潇死死抓住,即便是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分毫动弹。 司纯气急败坏的对着潇潇骂道:“贱人” 浑身是血的宋秉文赶来时,就看到一幕,冷漠的脸上划过一丝震惊和愤怒,提剑向司纯这处走来。 司纯见宋秉文杀出一条血路来助自己,立刻神奇起来,对着宋秉文颐指气使的吩咐道:“给我杀了穆卿云!这贱人想要穆卿云活,我偏要他死,不能为我所用,就都去死……” 司纯的话还没说完,就惊恐的看向自己的胸口。 此刻她的胸口正插着一把沾满血污的利剑,司纯不敢置信的看向宋秉文,“你……你这个叛徒。” 宋秉文一脸鄙夷的擦掉额间的堕神印,扶起一旁早已“死透”的死尸抱歉道:“柒柒,本想让你手刃妖女报仇雪恨的,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这时司纯也看清了那具死尸的面孔,分明就是早就死了的陈柒柒。 震惊,愤怒,屈辱,在司纯脸上闪过,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准备伺机逃走,可这点小动作怎么会逃得过穆卿云的眼睛。 穆卿云急切的抱起潇潇后,冲地上吩咐道:“别让她死了。” 说完这句话,穆卿云就头也不回的往冀玹的住处跑去。 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们,听到穆卿云的吩咐,都纷纷一跃而起,迅速将司纯捉拿起来。 怀中的人在渐渐的失温,穆卿云不敢怠慢,更是加快了步伐。 “潇潇,别睡,会有办法的。” “卿云,没用的……” 女人无力的合上眼,不再言语,穆卿云心下一落,闪身来到冀玹面前。 发呆的冀玹,看到一幕也着实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她替我挡了一剑。”穆卿云不想耽误时间,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冀玹看着魔气蔓延的伤口,心惊肉跳的打开潇潇的衣襟,良久之后,又缓缓合上了衣襟,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穆卿云急了。 “没用的,这一剑直击要害,剑上染了六阶魔气,已渗入五脏六腑。” “不可能,这不可能,司纯明明还是个初阶魔族,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实力?你在骗我。”穆卿云不信。 “司纯修行了禁术,逆天换骨,你忘了?”冀玹看着还沉浸在自我欺骗的穆卿云,痛心疾首的解释道。 听到冀玹这话,穆卿云也是一怔,随即颓然倒地。 “她不该来的,她这个傻子。” “你哪次涉险她不去救你?你何苦瞒她?”冀玹见穆卿云这样,心里也有怨气,“如今她变成这样,多半是由你而起,你不该瞒着她。” 穆卿云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身形在一点点虚化,心里的不安和空寂变得愈发强烈,“我去冥府求冥王,他一定有办法的。” “我同你一起去。”冀玹不放心,也要跟去。 两人到了冥府,却没找到潇潇的魂魄,于是焦急的找来了冥王询问。 “这妖女用的灭魂钉熔炼而成的剑,中剑恐怕只会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可恶”穆卿云咬牙握拳,继续追问道:“可我刚刚探查过潇潇的身体,发现还留有几缕神魂是怎么回事?” “是瑶池水,瑶池水性寒,能延缓魂体消散。”冀玹想到了其中缘由。 “那只要再将潇潇散去的神魂收集,然后重塑其身,不就行了?”穆卿云想到了办法。 冥王却摇头,“神的魂体分三魂七魄,想要速成,得用险招。” 收魂得入轮回阵,得魂体心甘情愿被收,也就是当魂体全心全意的爱上你时,方可。 你需三入法阵,才能集全,且每次入阵后,你们都会失去之前的记忆,也不认识彼此,这难度很大。且每次入阵,都会消耗原神,你可愿?” “她本就是因我而伤,我不怕,还请冥王相助。”穆卿云执意要做,冀玹也想加入,“我也一起聚魂。” 冥王看着眼神坚定的两人,无奈的叹气,“既然二位执意如此,那老夫就启阵助二位早日功成。” 第231章 心上的黑月光(一) “小姐,你刚恢复视力,眼睛还需要适应,陛下说了,今日贺宴,您就在屋里休息,不必去了。” 阿珂扶着潇潇的手,假意劝住道。 显然这话,对面前的潇潇很起作用,原本打算休息片刻的潇潇,立刻站起了身子,小脸上都是肃穆。 “阿珂,哥哥刚在京中立足,今日又初定北部,你该好好庆祝的,我作为他的亲人,得好好恭贺一下。” “阿珂,让马夫备马,我要去皇宫。” 阿珂领命退下,去吩咐马父了。 潇潇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很是焦虑,这几日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阿珂说也许是身份的突然转变,让她有些不适应。 今日是平定北部匈奴的贺功宴,也是楚云鹤平定中原的最后一步。 潇潇作为楚云鹤的义妹,是一定要去见证他理想实现的辉煌时刻,因为潇潇知道,这一刻楚云鹤等了足足十三年。 潇潇坐在马车上,一路向东,看着沿街热闹的街市,拥挤的人群,嬉笑玩闹的孩童,潇潇说不出的欣慰。 马车来到玄武大门前,停了下来,阿珂搀扶着潇潇下了马车,正欲进去却被一旁的小侍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可有宴请玉碟?” 潇潇知道楚云鹤没有给自己玉碟,但贺宴她还是要去,只好问问侍卫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侍卫大哥,我这丫鬟刚来身边做事,毛手毛脚的没带玉碟,劳烦您能通报一声,就说我是仓灵县主,想入宫贺喜。” 守门的侍卫一听,不屑的瞥了一眼面前穿的略显素锦的潇潇,“没有玉碟就没有玉碟,还好意思冒充县主,什么仓灵县主,我听都没听说过,这儿可是皇宫,不是菜市场,什么阿猫阿狗胡编个身份都能进去的,走走走,滚远点,别妨碍我当差。” 一向心高气傲的阿珂,一听侍卫这话就急了,“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县主可是圣上的义妹,你这么对县主无理,小心我告到殿前去。” 侍卫见张牙舞爪的阿珂,也是火了,拔刀就要教训阿珂一番,“嗨我说你这小娘们这么不识趣,我好心劝你们,还倒打一耙,我今天倒要看看,没有玉碟,你怎么告到殿前去。” 阿珂见侍卫动真格的,叫嚷得更凶起来,很快这边的吵闹就引来了守门的侍卫长梁程。 “怎么回事?” 被拦下来的小侍卫见梁程来了,也是不服气道:“这里有人没有玉碟还想进宫。” 梁程顺着小侍卫手指的方向,提灯看去,在看清潇潇的脸后,立刻抱拳行礼道:“原来是县主大人,这侍卫刚入宫,还不认得县主,多有得罪。” 梁程说完就赶紧命人将潇潇和阿珂给送了进去。 小侍卫没见过一向秉公职守的侍卫长如此殷勤,也意识到了潇潇,恐怕就是那位皇后都很是喜爱的人,站在梁程一旁不再出声。 直到目送完潇潇离开,才敢出声,“首领,那人不会就是皇上养在外面的那位吧。” 梁程瞪了一眼小侍卫,“你知道就好,刚刚要不是我拦着,你可是要犯了大忌,皇上可对那位宝贝的很,以后记牢这张脸,别再犯浑知道了吗?” 小侍卫心有余悸的连忙点头。 潇潇一路畅通的到了的承德殿,看着觥筹交错的人群,随意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起初我还对这小儿保持怀疑,想着不过是沈奸臣新提的傀儡,没想到他居然能真统一中原,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江阁老,别说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如今中原一统,也算是了结了我华夏国的一大心腹,也算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 感受着周遭人群的喜悦,潇潇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抬眼望着远处那抹明黄,心情舒畅,也是真心替楚云鹤开心,多年夙愿得以成真,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的。 就在众人高谈阔论时,一名塞外的将士急行至殿前跪了下来。 众人见此行径,也纷纷停了下来,因为也此前只是探子先回朝得到的消息,并不可靠,这小将士的衣着应该是阵前锋,若是能从他口中得到确切消息,才是真的大获全胜。 现场逐渐安静,等着那小将士的回话。 那小将士浑身是血,一身狼狈,看起来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换洗,就来通报喜讯的。 小将士整个人匍匐在地,许久才出声,“梁平大捷……我军……胜了。” 不知道是急行的太累,还是太过激动,声音隐隐有着哭腔。 众人以为这小将士和他们一样,心中激动,也没在意他的异常。 四周欢呼声,四起,就连那些自持矜贵的世家,也开始不顾形象的吹起了口哨。 欢庆的氛围里,那小将士低着头,默默擦着眼泪,原先还有所克制,后来眼泪越来越多,再也止不住,伏在地上恸哭起来。 上首的楚云鹤向来心细如发,自然觉察出小将士的异样,起身扶起小将士,温声问道:“小兄弟,为何如此恸哭?” “陛下,这位兄弟一定是在为我国能降服匈奴,一雪前耻而激动流泪。” “匈奴小儿欺人太甚,如今我国得陛下这位明君实属不易,是我华夏国的大幸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着楚云鹤,丝毫没有了从前的针锋相对,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支持楚云鹤一般。 人心善变,楚云鹤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只有成为真正的强者,才会受人尊敬。 就在楚云鹤凝神之际,小将士断断续续的回话了,“回陛下……是是,楚将军没了。” “哎呦,可惜了。真是天妒英才啊!老夫还没见到这楚小将军的英容,就没了。”江阁老惋惜连连。 小将士的话音刚落,高台处就有一茶碗落地的声音。 众人才从哀婉中回神,看向高位处的红衣女子。 女人姿容艳丽,生得是艳冠群芳,就连一旁的京中第一美人皇后江晚凝,也要逊色一番。 这人就是曾经的宠妃顾清婉之女,楚潇。 楚潇向来娇纵蛮横,自先帝驾崩,楚云鹤登基后才收敛点,在金晖院里深居简出,今日也是先帝驾崩后第一次参加宴席,没想到却弄出这么大动静。 楚潇却丝毫不在意人群的议论纷纷,只是木木的站起身,冲楚云鹤行了一礼道:“陛下,臣女有些乏了,想回屋休息。” 楚云鹤看着楚潇,神色晦暗,片刻后还是准了楚潇的请求,让她先回去休息。 “我说陛下也是仁慈,想当年这初弦公主娇纵蛮横,没少给陛下使绊子,陛下居然还对她如此宽宏。”江阁老再次感叹道。 “陛下仁爱,谁人不称陛下是皎皎明月,纤尘不染,得此君主,是我华夏之幸啊!” 又是一众的赞叹,潇潇听着这人群的奉承,笑着站起身来,正欲悄然离席,就被一旁的大宫女给拦了下来。 “县主,我家娘娘请县主一聚。” 第232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 潇潇跟着大宫女一路向西,因为这宫中有喜事,侍奉的宫女侍从大多去了前厅,所以留在后宫的仆从不多,潇潇到江晚凝的凤鸾殿前时也就竟只有两三个宫女在殿门口守着。 潇潇一进门就瞧见,江晚凝褪去了殿前的一身华服,换上了一身素衣依坐在窗前,抬头仰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窗前的江晚凝似乎是在发呆,潇潇来了许久才缓缓凝神看过来,“仓灵来了。” 江晚凝语气亲和,眉眼处都是柔光,挥退下人后,冲潇潇招了招手,“今日是中秋,云鹤如今身份陪不了我赏月,你陪陪我吧!” 潇潇知道江晚凝心中苦楚,便陌声坐在了江晚凝的对侧。 凤鸾宫离主殿很远,所以此处听不到宴席的喧闹,反倒静的出奇,四周只有几处咿呀的虫鸣,就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 天上一轮明月,起先还高悬天际,如今却被一股乌云遮住光亮,整个天际黑沉沉的,与远处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潇潇,我想父兄了!”久不言语的江晚凝,突然出了声,让愣神的潇潇思绪也跟着回笼。 楚云鹤是不被看好的皇子,能得大统,江氏一族在背后也做了不少助力,只是夺嫡站位本就凶险,就连繁盛的江氏也未能幸免,如今虽获了肱股之臣的名号,嫡系却也只剩江晚凝这一脉留在世间。 潇潇知道江晚凝如今处境孤苦,坐上了皇后之位,身后又是忠贞不渝的门楣撑着,就算不得楚云鹤喜爱,但楚云鹤也会顾忌名声,对她敬重些的。 “也不知父兄在天上,过得可还好?要不是我一意孤行,或许他们如今也还在这世上。潇潇……你说我如今的处境,是不是活该?” 潇潇是楚云鹤的义妹,身份特殊,不好随意应答,只如实说道:“一切因果,命中自有定数,暖暖姐姐何须太过在意?” 江晚凝神色怅然,嘴角扯出一抹笑,“暖暖,许久没听人这么叫我了。”随即看向面前神色如常的潇潇,垂眸看了一眼桌前糕点,慕的笑着推到潇潇面前,“你我许久没聚了,不说这些伤心事,这里有我亲手做了一些你爱吃的栗子糕,你尝尝。” 潇潇接过盘中的栗子糕,在江晚凝殷切的目光中小抿了一口,夸赞道:“一如既往的好吃。” 江晚凝见潇潇吃下了栗子糕,神色有一瞬的僵硬,旋即突兀的笑起来,“也就你嘴甜,会夸我。” 两人正闲谈时突然四周的声音开始嘈杂起来,东处似乎是有火光,在静谧的黑夜里极其亮眼。 不等潇潇询问发生了何事,就有宫女上前禀告,“金晖院突然走水,陛下命我们前去一同灭火。” 江晚凝不甚在意,只挥了挥手让人自行离去,就又与潇潇闲谈了片刻,期间两人又吃了点栗子糕,直到屋外狂风四起,天沉的似是要掉下来,潇潇隐约还听见有雷鸣。 江晚凝慕的仰头看向金晖院处,十分惋惜的啧啧道:“看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江晚凝与金晖院里的那位一直不对付,潇潇是有耳闻的,没想到竟到了如今性命交关的份上,是潇潇没有想到的。 从前的江晚凝时刻端庄温和,鲜少露出这种狰狞的面孔,这样的江晚凝是潇潇不曾见到过的。 兴许是这些年江氏悉数凋零,江晚凝又被久困宫中,性子难免会变得古怪些,潇潇不疑有他,只缓缓起身想要在大雨来临前回去。 却不想刚起身,就顿感心口一紧,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畅,连呼了几口都没有好转,心口处却更痛了,痛的她连喘息都觉得费力。 潇潇实在是疼得厉害,整个人顺势跌坐在地上。 “仓灵疼吗?”江晚凝的声音从潇潇头顶传来,因为实在是疼得厉害,江晚凝的询问都仿佛在云端,听不真切,就连江晚凝面前的影像都有些缥缈,看不清。 江晚凝漠然的看着地上跪坐的潇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扶她,只定定的站着。 潇潇疼的冷汗已然浸湿了衣衫,整个人就如同水洗了一般,木木的仰头看向高处的江晚凝,艰难开口道:“为……什么?” 许是潇潇这眼神太过纯澈,让江晚凝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你固然无辜,但你义兄利用我在先,险我江氏万劫不复在后,拖你下地狱也不为过。” 疼痛从心口处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潇潇耳膜轰鸣,江晚凝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直到殿门突然被人由外踹开,楚云鹤逆着火光怒气走来。 未能救出楚潇的楚云鹤,看到一脸苍白的潇潇,原本阴沉的脸逐渐开始慌乱,连忙抱起潇潇往太医院跑,临行前还不忘命人绑了江晚凝。 身后是江晚凝狰狞疯狂的笑骂声,忽远忽近,已然听不真切,楚云鹤身上似乎还夹杂着焦烟味,从鼻腔奔涌而入,呛得潇潇想要咳嗽,可却因疼痛消磨了太多气力,已无多余体力去咳,直微微蹙了蹙眉,以示不适。 楚云鹤抱着潇潇一路狂奔到太医院,举着宫灯跟着的侍从隔了好久才追上楚云鹤。 满头白发的御医在潇潇身上看了又看,脉络摸了又摸,随后才低低的叹气摇头,“是赵家的蚀骨,还是太晚了。蚀骨是医药世家赵家的遗世奇毒,无色无味,无药可治,粘上少许就能杀人,县主食了太多,已然是回天乏术。” 楚云鹤听到御医这话,慕的拍案而起,脸上的阴历尽显丝毫没有了往日的良善,只凉凉的开口,“徐老是宫中圣手,能妙手回春,孤信你定能起死回生,来人啊,去把京中所有能用的药材都给徐老找来,要是京中没有的,就去找,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筹齐徐老要寻的药。” 徐老看着如此执拗不肯接受潇潇必死的楚云鹤,叹息的摇了摇头,不等他再说什么,楚云鹤就转头拂袖而去,背影仓惶而无措,丝毫没了往日的清风霁月。 徐老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屋内已然出气多进气少的潇潇,“应果轮回,天意弄人。” 第233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 也许是身体开始恢复,周遭混沌的声音开始清晰。 潇潇紧了紧眉宇,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张美艳妇人的脸,正关切的看着她,嘴里不停的唤着“潇潇”。 看到潇潇醒了,原本担忧的脸也逐渐有了光亮,变得神采奕奕,“我的好潇潇,你可算是醒了,可吓死娘了。” 女人不断地哭着,周围的宫女也都低着头默默垂泪不敢作声,潇潇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 自己身处的房间不大,雅致的八角屏风挡住了屋外的光景,不过就这屋内几件简单的装饰,也是极其奢华时新,有好些个玩意儿,潇潇都没见过。 潇潇收回探究的视线,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位,自称是她娘的女人。 女人很美,挑眉淡扫如远山,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 和潇潇想象中的的娘亲形象相差甚远。 潇潇是孤儿,无父无母,以天地为家,是个四海流浪的乞儿,又因眼盲时常被周围人欺负,若不是被楚云鹤捡了去,她恐怕会冻死在那雪夜里。 如今突然冒出个自称是她娘的女人,潇潇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莫不是人死前的幻象,天家瞧她可怜,才给了她死前这幻象,让她圆一个梦? 如果说这是幻象,又太过真实,就连床榻前的火炭喷出的热气,都是暖洋洋的,让潇潇原本冰寒的四肢,都暖了起来。 美妇人见潇潇迟迟不说话,只盯着床前的炭火发呆,吓得连忙请人去喊医师来,给潇潇把脉。 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几名小宫女就把一位穿着深蓝色官服的俊秀医师,给生拉硬拽的请了进来。 医师低着头,有些不情不愿的给潇潇拜了拜,“见过公主殿下。” 潇潇没有接话,只盯盯的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医师的服饰分蓝绿紫,蓝色最为尊贵,这人穿的蓝色颜色最深,只有皇室的御医才能穿得了,刚刚这人又唤她做公主,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县主,离公主还偏差太远。 实在是可疑,但潇潇决定先不动声色的看看,再做打算。 潇潇微微颔首后,就发现那医师脸上划过一丝了然,随即变得冷淡,从药箱里掏出了一方鹃帕,放在潇潇手腕处,给潇潇诊治起来。 随着诊治,男子脸上的不耐更甚,虽然克制的很好,但还被心细的潇潇给觉察到了。 男子快速收回了手,抬步走到屏风外的桌案上,提起笔墨开始写了起来,写完后就冲屋内的潇潇行了一礼,“公主殿下不慎落水刚刚苏醒,体内还有些湿寒,臣已写好方子,殿下只需命人每日煎服三次,一周之内便可痊愈。” 潇潇从宫女手里接过药方,细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还未开口言谢,就听到屏风后男子的声音响起。 “既然公主已无事,臣还有事,就不叨扰公主了。” 不等潇潇作答,就提起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行动之快,仿佛潇潇这里有什么会取人性命的豺狼虎豹一般。 那男子走的匆忙,连给她诊治时用的手帕都忘记拿了,潇潇拿起手帕仔细端详一会儿后,就听到一旁的小宫女抱怨道:“公主殿下有意请他来,这赵君泽还真是不识抬举。” “赵君泽,可是城东赵家?”潇潇听到这熟悉的名讳,也是有些诧异,追问起身侧的小宫女。 小宫女也被潇潇这突然的一问,给问懵了,呆愣了几秒回道:“赵太医正是那世家嫡子,不然也不会对公主殿下如此傲慢。” 医药世家赵家,百年世家大族,都是惊世神医,世代侍奉皇族,如若不是因为谋害太子,也不会被满门抄斩,如今听到这名字,潇潇也是一阵神往。 原先哭哭啼啼跑去别处的美妇人,又折回了屋子,抱着一箱金银首饰,笑嘻嘻撤了潇潇身边侍奉的宫女。 潇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美妇人拉着做到了梳妆镜前,美滋滋的拿起一支最亮的凤钗,给潇潇插上,“还是我们家潇潇最是貌美,要不是我家潇潇久居在这深宫里,那江氏连个头发丝都够不着,京中第一美人简直就是便宜了她,我要说啊,那赵君泽也是眼拙……” 那妇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潇潇落在铜镜里视线却迟迟不肯移动,不是这镜中的女子有多美,而是这张脸她见过,正是庆功宴上匆匆一眼的楚潇,皇帝第九个孩子,人称九公主。 因为是皇家最小的孩子,生母又是正得宠的妃子,自小就是千恩万宠的长大,性子乖张又喜爱颜色,看着一屋子的玲珑首饰,以及刚刚出门的宫女侍从,无不都是极好看的。 潇潇也大概猜出了为什么赵君泽,会如此抵触和她接触了。 大概也是楚潇瞧中了赵君泽的样貌,就想凭着身份强求,却不想遇到个难搞的。 美女人见潇潇也是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目不转睛,更是得意,拿起一旁的狐裘在潇潇身上不停比划,“潇潇,你听娘的,你长得美艳,就该穿这艳丽的衣裳去宫宴,压那小贱人一头,也让赵君泽那小子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美人。” 楚潇是美,但带着指头粗的金钗,也是过于艳俗了,潇潇无奈,轻轻摘下,“母妃,我还有些头晕,想休息片刻行吗?” 顾清婉见到潇潇小脸依旧惨白,心疼极了,“我的乖儿,你先好生休息,明日我来看你。” 等顾清婉恋恋不舍的离开后,潇潇才收起笑容,看着镜中的人,任然觉得这梦太过真实,于是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 “哎呀” 强烈的痛楚从脸颊传来,让潇潇意识到,这不是梦,她没死,但却换了身份醒了。 如今自己的身份,可以做许多事,或许能让哥哥少受点罪,也能让哥哥不必自卑,和他的心上人终成眷属,也让他少些遗憾。 这样也算是报了楚云鹤当年的养育之恩。 潇潇这样想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随意唤来了宫女,稍稍洗漱一番,让宫女准备了几盘小食,就往宫中深处的冷宫去了。 第234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 已是大寒的天气,前几日又下过雪,沉重的积雪厚厚的覆盖在屋檐上,年久失修的纸窗如今已是破败不堪,关上还会有股冷风溢进来。 屋内阴暗湿冷,久不见光,房梁上甚至都挂着冰锥。 “咳……是谁?咳” 一道男声带着细微的咳嗽声从屋内响起,潇潇寻声望去。 男人一袭青衣薄袄坐在坐案前,脸上是久病的苍白,衣袖已经洗到发白,却也难掩清贵。 “原来是九公主。”楚云鹤一双如乌黑眸子冷冷的看着这边,眼里都是说不出的嫌恶,与记忆里的温声细语不同,“九公主,天寒地冻的怎么有兴致来我这破地?” 潇潇知道楚云鹤之前日子过的很艰苦,却没想到如此艰苦,心里难受又心疼,连忙吩咐身侧的小宫女,“你去把我带来的厚袄给皇兄。” 小宫女有些不情不愿的,却也听话的去拿袄给楚云鹤。 “九公主这是何意?”楚云鹤看着潇潇,没有去接,这举动显然没有把潇潇放在眼里。 如果换做往日,楚潇必定会十分恼怒,甚至动手掌掴楚云鹤,怒骂他这个孽种也敢忤逆她,却不想今日的楚潇非但没有如此,反倒以一种同情他的眼神看他。 楚云鹤承认,他现在已不是人人称赞的四皇子,而是人人唾弃的孽种,他能活着,已经是皇恩浩荡,所以之前楚潇如何羞辱他,楚云鹤都无动于衷。 只是如今这样的同情,出现在一个心怀恶念的人脸上,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难道这位嚣张跋扈的九妹,是又想到什么法子整自己了?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九公主给你,你就收着,别不识抬举。”拖着袄子的小宫女见楚云鹤如此不识抬举,原本还强忍着的怒火被瞬间点燃,没好气的冲楚云鹤叫嚷道。 潇潇从前只是听下人说过,哥哥似乎与这位九公主关系并不好,自己如今顶着这身份突然示好是有点反常,难怪楚云鹤如此戒备。 潇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的维持楚潇往日的跋扈,不然太过反常,反倒不好解释。 女人站在皑皑雪地里,微微扬起那张艳丽的脸,嘴角扯出一抹讥笑,“本公主只是顾念手足情深罢了,没想到皇兄居然如此怀疑,实在是太伤人,小乔我们走。” 潇潇说完就起身往回走,被叫做小乔的宫女见状,冲楚云鹤瞪了一眼,也急忙拖着袄子跟上,只是没跟两步,前面的潇潇就停了下来。 小乔见潇潇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低着头深怕受牵连。 潇潇睨了一眼盘中的锦袄,一脸晦气的蹙眉,“你还拖着这脏东西作甚?” 小乔心下一惊,立刻明白了潇潇的意思,连忙将托盘和上好的衣物通通扔在了雪地里,脸上没有丝毫惋惜,反倒还带着嫌恶,“狗都不要的脏物,公主自然看不上,是奴大意了。” 小乔细细观察着面前之人的神色,见潇潇已然没有刚刚那么动怒,这才放心的询问,“公主可要去御花园?今日太后新得了几枝红梅,心情极好,正带着人在赏梅。” 潇潇的凤眼轻睨了一旁散落的衣物,仰头看向来处,“那就走吧。” 娇纵的女人被这么下面子,自然会想方设法的羞辱自己,果不其然,在女人张狂的离开时,还不忘给地上的衣物添上几脚。 渐渐地天上开始飘起来小雪,纷纷纷纷扬扬的落在楚云鹤身边。 “看来又要下雪了。咳咳” 楚云鹤又咳了几声,只觉得浑身冷的很,自己已经好几日不曾吃过东西了,如今又染了风寒,本就是阳奉阴违的侍从更是怕被过上,自然是对他这个弃子不闻不问。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他还没有替母妃申冤,坑害他的小人还没有落网,他还不能死。 楚云鹤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散落在地的衣物上,咬牙走了过去。 捡起地上的衣物,抖了抖浮灰,带回了屋里。 衣物很寻常,但却很厚实,看起来不像是出自金晖院的,楚云鹤蹙眉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几处硬物。 楚云鹤自嘲一下,细细将那几处的硬物取出来,本以为会是银针之类的暗器,没想到却是几颗小珍珠,不大看起来还有些劣质,应该哪个被遗弃的头面上落下的。 想来他的那位好妹妹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就只踩上几脚了,定是要撕了这衣服才罢休的。 宫里最需要的就是银子,如今自己身无分文,既然珠子是无意落的,那自己为何不利用一二呢? 楚云鹤想到这里,默默地将珍珠收好,裹着衣物准备小憩一会。 潇潇缓步走在去往御花园的路上,心里却还在惦念着楚云鹤,脚下一不留神崴了,差点摔进一旁的枯花丛里。 还好小乔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潇潇,潇潇这才没摔倒。 只是突然的响动似乎是惊动了花丛里的小动物,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正当潇潇准备查看时。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从里面窜了出来,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慵懒的伸着懒腰。 潇潇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只得问一旁的小乔,“这是哪里来的猫?” 小乔见状,却是一脸的惶恐,对着这猫就是一拜,“奴才见过狸主子。” “这是哪位的猫?”潇潇也是一惊,今日怎么会碰上沈慑。 这位沈慑,潇潇前世未曾见过,但他的恶名,还有略知一二。 沈慑,朝中奸相,手握重权,心狠手辣,人人惧之。 只听闻沈慑有一只极其宠爱的白猫,宠爱非常,曾误伤了怀孕的皇妃至其流产,却未得皇帝半分责罚,皇帝反倒还让刚小产完的皇妃去给猫赔不是。 沈慑实力之大,可见一斑。 既然猫在此处,那沈慑必定也在不远处,潇潇不想无辜招惹,也跟着小乔一般,对着猫福了福身,“见过狸主子。” 那白猫应该是被宠惯了的,扬着脑袋又伸了一个懒腰,才缓步往前去。 “狸主子,原来你在这儿啊,可真是让奴才好找啊。”邓公公突然从花丛那头钻了出来,头上还落着雪,滑稽极了。 邓公公见了潇潇,也是一惊,连忙行礼道:“见过九公主。” “邓公公这是……”潇潇颔首。 邓公公赶紧爬出花丛,一脸的无奈,“狸主子很是贪玩,这不马上就要开宴了,太后让咱家来请狸主子回去。” 邓公公和潇潇说话之间,那白猫又不知跑去了哪里,吓得邓公公赶紧追了出去,“狸主子,你等等奴才啊……” “一个佞臣的宠物,也配被这么惯着,这华夏,看来是要亡了。”潇潇不屑的看着一人一猫离去的背影,暗自叹息道。 前世沈慑与楚云鹤不对付,潇潇自然也厌恶沈慑,知道沈慑在御花园,自然也不想再去,只是人都到门口了,不进去又不太好。 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第235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 一进院内,就瞧见一群莺莺燕燕的皇妃正围着几株长势极好的红梅,说笑着。 “这沈慑是个外臣,居然记得今日是太后的生辰,还送红梅来庆生,难怪人家能爬的这么高,你看太后笑得多开心。”一直不怎么受宠的刘贵人,看着上首笑得花枝招展的太后,嫌恶道。 顾清婉知道刘贵人性子耿直,在这宫里吃了不少暗亏,但作为闺中密友,还是出言提醒道:“太后今日心情好,你就少说两句吧,免得祸从口出。” 刘初兰见自己好友有意提醒,嘴里也不忘再囔两句,“先皇冲喜娶的续弦,活牌位罢了,你当我真怕她不成?” “你就少说两句吧!就算太后比我们大不了几岁,身份也摆在那儿,不是你我能议论的。潇潇?你怎么来了?”顾清婉这时也瞧见了自家女儿。 “闲来无事,就出来走走,刚巧知道太后娘娘在此处举办赏梅宴,就来凑凑热闹。” 几人说话之际,就听到刚刚寻猫的邓公公,带着猫折了回来。 上首的太后,见猫给寻回来,脸上的笑意更甚,冲着邓公公招手道:“来来,将小阿狸送到哀家这儿来。” 邓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将猫送到太后怀里。 那白猫似是被强行抓回来的,心情极差,太后还没摸摸两下,就反挠了太后一下。 猫挠的应该是极用力的,血痕拉的好长,吓得在座的众人都是脸色剧变。 那罪魁祸首却是慵懒的伸着懒腰,往门外走去。 太后原本娇笑的脸,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被划出了好几道血痕,变得狰狞起来,“没娘教的畜生,给哀家将这畜生给哀家抓起来。” 太后梁婷,在这宫里也是个阴晴不定的主,也许是早早守寡的缘故,皇上都会对其敬重几分。 一个是后宫专权的太后,一个是皇上身边宠臣的宠物,孰轻孰重,身在后宫的人还是知道的。 就在邓公公正准备硬着头皮将那猫给抓回来时,迎面就撞上一人。 待看清面前之人,邓公公也吓得面色铁青,连忙跪拜下来,“见过沈大人。” 寻声望去,潇潇也看清了两世才见面的沈慑。 沈慑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朝服,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深色大麾,风帽上的玄色的貂毛夹杂着雪花,凤眸带着七分寒意,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冷冽之感。 潇潇是没想到,这沈慑竟然生得如此俊俏,难怪向来阴晴不定的太后,都会对其珍重一二。 宫中就沈慑与太后的那点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沈慑能自由出入这女子的后宫,也不足为奇。 梁婷见到沈慑,也收起了先前的凶样,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对着沈慑嗔怪道:“沈卿,你看看你养的好猫,把哀家挠的。” 沈慑弯腰抱起白猫,缓步走到太后面前,看着太后手上那几道血痕,笑问道,“既然是这畜生惹了太后娘娘,那臣就替太后娘娘出出气可好?” 男人的声音清润好听,让人如沐春风,与他现在这副奸诈模样大相径庭。 “这人的声音,到和哥哥有几分相似。”潇潇只觉得尴尬,就像是撞见真的楚云鹤来此处与太后调笑一般。 太后弯唇一笑,用手扶了扶刚刚微乱的鬓角,“那沈卿打算如何处置这畜生?” 沈慑笑着摸了摸白猫的脑袋,白猫也顺从的歪在沈慑的怀里,“既然是个不懂事的畜生,惹了太后娘娘不开心,留着也是祸害,不如……除了。” 沈慑话还没说完,就见他以极快的手法扼住了白猫的喉咙,不过瞬间,那白猫就如一摊烂泥,倒在了沈慑的怀里。 掌心宠说杀就杀,沈慑还真是毫无人性可言。 太后也是没想到沈慑竟然可以为了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爱宠,半惊半喜道:“既然这畜生已经受了罚,那哀家再追究沈卿的过错,就显得哀家没有容人之度,误伤哀家之事就罢了。” “太后娘娘好气度,臣佩服。”沈慑笑着恭维道,“皇上命臣去御书房议事,就不叨扰各位娘娘赏花了。” 御花园人多,太后也不好强留,只得点头答应。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的结束赏梅,往各自院落走时,皇上身边的柴公公捧着药急冲冲的往太后的永宁宫去了。 潇潇回到金晖院时,外面的雪已经大了起来,纷纷扬扬落满了整个院落。 “这雪是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发现我藏在衣服里的珍珠。”潇潇看着屋外的雪,忧愁的说道。 “公主,窗口冷。”小宫女生怕把潇潇给冻着,赶紧将窗给关上,又立刻在屋里升起炭火来取暖。 而此刻在冷宫的楚云鹤,也从侍从手里用珍珠衣物换来了一些汤药和抗寒的棉被,虽然品质不佳,但这个冬天是能熬过去了。 而在冷宫高墙外的另一头的宫道上,侍从正举着伞快步跟在沈慑身后。 “这就是关押罪妃的冷宫?” 侍从见沈慑停下,也跟着停下,“那宸妃已死,如今里面住着的是那个野种。” “野种?”沈慑嗤笑一声,“早些年你们可都还恭恭敬敬的叫声四皇子,如今这是连名讳都没有了?” 这沈慑向来喜怒无常,小侍从也不知哪里惹到了眼前这位,又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装聋作哑的站着。 沈慑也懒得和这样的墙头草动怒,挥手让其先退下,自己一人出宫去。 小侍从还想说什么,在看到沈慑怀里还抱着那个死猫,心里直犯毛,连连应下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沈慑也从宫里出来了,此刻已是深夜,天上的雪花成片成片的落下,积雪已到了脚踝。 沈慑的马车行驶在无人的官道上,车轮挤压着残雪,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突然马车似乎是撞上了什么,停了下来。 闭目养神的沈慑缓缓睁眼,“怎么么了?” 车门外传来侍卫墨风的声音,“大人,是一个小乞丐,冻僵在这,挡了官道。” 沈慑摸了摸怀里歪着脖子的白猫,那气绝的白猫竟又醒了过来,冲着车门外叫了两声。 沈慑掀起眼帘冲墨风说道:“既然阿狸喜欢,就留下吧。” “是”墨风抱拳,下车将人抱回了马车。 第236章 心上的黑月光(六) 雪整整下了一夜,早晨起来时,潇潇命人一打开房门就觉得冷的很。 可能是这身体娇贵,一有点风寒就能感知到,潇潇无奈的拢了拢衣领,拿起一旁宫女递来的手炉,看着院墙外的雪景出神。 一旁布置吃食的大宫女如烟,正给潇潇讲着这些天宫里发生的趣事,往日里潇潇最喜欢听这些,说着说着面前的潇潇却突然问道:“太子殿下的病可好些了吗?” 如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失落,“赵太医这些天都守着殿下,未曾见好。” 现皇帝昏聩风流,早些年亏了身子,如今年过半百才得了三个儿子,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早已开府的大皇子楚琪,还有一个就是冷宫里的楚云鹤。 这楚云鹤的生母,原是昭帝的宠妃,是邻国送来的舞姬,生得美艳绝伦,后一举得子生下了楚云鹤,更是被宠上了天。 昭帝中年得子,喜不自胜,极其宠爱楚云鹤,楚云鹤生的好,又聪慧过人,一时间楚云鹤风头,都盖过了皇后生的太子。 只是好景不长,被赵君泽的父亲赵侍郎,发现宸妃幼时服过断子药,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楚云鹤不可能是昭帝亲子。 昭帝得知后本想当晚就处死楚云鹤,可宸妃却在当天夜里投井死了,只留了一封书信,昭帝看完书信后,居然就放过了楚云鹤,只是不再看重楚云鹤,将楚云鹤弃在冷宫自生自灭,任了皇后之子为太子,沈菏泽为宰相,就整日寻仙问道,在寝宫里醉生梦死了。 太子年幼,这些年沈氏势力渐渐壮大,沈菏泽又是开国元老,膝下无子早些年无意被沈慑所救,就认了沈慑做他的义子,死后更是把家业都给了沈慑。 如今皇帝的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太子又突然得了怪病卧床不起,沈菏泽又将大权独揽传给了沈慑,一时间人人为沈慑马首是瞻。 有人甚至怀疑太子这怪病,与沈慑有关,是沈慑想取而代之的手段,人人面上都在恭维沈慑,可私下里都在骂沈慑是乱臣贼子,狼子野心。 沈慑位高权重,人人敬畏,又喜怒无常,这种人无疑是危险的,可是越危险的人和物,得到后收益就越高。 太子如今突然病重,想必就是这些年沈慑发现太子不再听话,从而警告太子,这天下是他沈慑的,让太子安分些,不要妄图挣脱他的掌控。 沈慑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木偶,而不是一个有自我主见的君主,沈慑想让太子知道,他能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施舍,而非他有多厉害。 可太子病好后依旧我行我素凭借着皇后娘家势力,几次三番驳了沈慑的提议。 潇潇在知道太子违背沈慑的提议,还私请幕僚时,就赶紧命人将楚琪的无能荒诞无意透露给沈慑,想要将沈慑的注意力,转移到大皇子楚琪身上。 潇潇前世曾听楚云鹤醉酒时说过真心话,说他其实早就厌倦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只想逃出这深宫一样的牢笼。 与他心上的人相守一生,做一对逍遥快活的夫妻,不问是是非非,活的自由洒脱。 潇潇估摸着太子如此不把沈慑放在眼里,怕是沈慑早就忍不了了,想要除之而后快。 潇潇猜测沈慑正在重新物色傀儡人选,看起来无依无靠的楚云鹤,就很好拿捏。 果然不出潇潇的意料,刚过了初夏,日子开始热起来时,东宫那处就出事了,刚好几日的太子,突然昏倒了,再也没醒过来。 很快赵家的所有人,就被沈慑抓了起来。 赵君泽还穿着朝服,被侍从压弯了腰,一脸的愤然,从潇潇面前踉踉跄跄的急行而去。 这一晚,东宫的灯火亮了一夜,打杀声也响了一夜。 赵君泽是被抬着出宫的,身上盖着白布,手耷拉在担架边,毫无生气,身边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败的臭味。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潇潇面前匆匆来,又匆匆去了。 潇潇前世早些年眼盲,虽总是听说有人死了,可没亲眼目睹过,只是偶尔闻到过一些尸体腐烂的恶臭,后来被楚云鹤护着,就再也没闻到过这味道。 如今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再一次充斥着潇潇的鼻腔,让潇潇干呕了好一会儿。 如烟见潇潇面色不佳,连忙扶着潇潇回屋休息去了。 潇潇在休息的日子里,原本以为会被起复的楚琪,却还宫外逍遥,相反楚云鹤还是被封了监国。 明明作为傀儡,楚琪这样的球囊饭袋更合适,为什么沈慑还是选了楚云鹤? “殿下,再过些日子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了,宫里要举办宫宴,您打算穿哪一件衣服去?”如烟看着如山的衣服正犯愁。 潇潇随意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衣物,只觉得眼花缭乱,但一想到今日沈慑似乎是要赴宴的,心下一动,随即选了一件最是艳丽的衣服,“就这件吧。” 如烟见公主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朝气,才放下心来,“殿下,这些天宫里有几位宫女到了年纪要出宫去了。邓公公送来了几个,公主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留下来用用。” 潇潇想着这些天自己的人手也确实不够,有些事也不方便交给宫里的老人,还是得找几个生面孔来替自己办事的。 “走吧,陪本公主去瞧瞧。” “这几个都是家里获了罪,被发配为官奴的,曾经都是官家小姐,会识文断字的……”邓公公眉飞色舞的介绍着面前几人的身份。 潇潇粗略的瞧了一眼众人,面前的众人都低着头,唯有一人不卑不亢的站着,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老成,十分显眼。 潇潇只觉得这小姑娘与众不同,于是用手指了指问道:“那个是哪家的?” 邓公公瞧着潇潇指的宫女,眯了眯眼,说道:“是赵家的姻亲,会些医术,赵家出事后也无端受了罚。” “是个可怜的,既然会些医术,就到我宫里做个二等宫女吧,也省的本宫有个头疼脑热的,还要陪着笑去请那些不识趣的御医来。” 邓公公听潇潇这么说,连连谄笑的应下,“是是是,既然是被公主您看上了就是她的福气,还不快点收拾收拾,和公主回宫。” 后来潇潇又选了几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小宫女,就回了金晖院。 第237章 心上的黑月光(七) “这就是你们以后待的院落,我们公主殿下虽说性子傲了些,但对下人还是赏罚分明的,你们只要认真做事不要想着作奸犯科,日子过得也是挺舒坦的。”金晖院的掌事嬷嬷仰着头,站在廊下,没好气的说着院里的规矩。 众人顶着晚风,都安静的站在廊下连连称是。 潇潇慵懒的坐在长椅上瞧着众人,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会些医术的女子。 那女子依旧低头站着,丝毫没有慌乱和无措,更没有东张西望,是个沉稳的。 潇潇心下有了掂量,准备再观察几日就交些事给她做做,看看她是否忠心。 “你叫什么名字?”潇潇眯起眼,指了指那医女提声问道。 “婢女是获罪之身,名字既然是个禁忌,公主若是觉得叫着晦气,不提也罢,就叫奴婢无名吧!” 女人虽然低着头,但背脊笔直,是个有气节的性子,不像院子里的其他老人,对自己极尽阿谀奉承,看来之前在家族里身份定也是不低的。 事事总是无常,原也是家中得势的贵女,品行姿态也是不俗,而今却因赵家无辜受灾,心里也定是有怨的。 她一定也是怨恨忌惮沈慑的,和自己的立场一样,如今她是获罪之身,在宫中自然也会受不少欺负,若是自己能加以利用,是不是可以让其成为自己的助力? “既然不想叫之前的名字,本宫也没有兴致给你起名字,就叫阿妩吧,简单好记。”潇潇为了维持跋扈,依旧趾高气扬的说着,语气里都是施舍的意思。 这么轻蔑的姿态和语气,却丝毫没有在阿妩的脸上瞧见任何不恼,依旧是平淡的表情,“谢过公主赐名。” “都下去吧,本宫也有些乏了。”潇潇如今这身体还真是精贵,劳神半日就觉得困乏,夏夜又有些炎热,整个人极度不适,就想歇下。 潇潇抬眼睨了一眼,一旁看起来乖巧的阿妩,“阿妩,你留下。” “是”阿妩低头应下。 被骄横的九公主亲自点名留下,也不知是福是祸,众人不敢多言,麻利的退了干净。 潇潇摇着团扇,指了指屋内的水桶,懒散的说道:“你去给本宫烧点热水来,本宫要沐浴。” 今晚闷热的厉害,阿妩没走几步就热得汗流浃背,却还是一丝不苟的替潇潇认真打水,丝毫没有懈怠。 “这水煮得太热,本宫要那种不冷不热的水,你听不懂吗?这水这么热,你是要烫坏本宫吗?”潇潇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水面,就夸张的惊呼出声。 “奴婢这就去给公主殿下重新去煮。”阿妩依旧没有任何被激怒或者是羞恼的表情。 这都是第三次潇潇在故意刁难阿妩了。 看起来是个能隐忍的。 潇潇心中对阿妩的满意又添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了些,面上却是一脸嫌弃道:“本宫就说不要官家女服侍,如烟偏说官家女有教养懂礼术,看来不过是啥也干不了的花架子,得了,你就先在外面候着等本宫传唤吧!” 阿妩应声关门,守在了外室。 潇潇不喜欢有人服侍自己,等着阿妩出去后,也慢慢褪去衣物下了水。 这具身体肤如凝脂,一旦磕了碰了,皮肤上就会留下痕迹,当真是天生娇贵的很,不像自己前世,满身伤痕浑身泥污。 真不知道自己那般狼狈,楚云鹤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态,将自己揽在怀里喂药的。 大抵是同情吧,潇潇正想的出奇,身后传来门几声细微的响声,还未转头,一把短刀就架在了潇潇的脖颈处。 男人挨着潇潇,警惕的看着屋外,淡淡的血腥味,再一次充斥满潇潇的整个鼻腔。 “殿下,皇上在御书房里被刺客行刺,现在正昏迷不醒,柴公公正领人到处捉拿刺客,柴公公路过金晖院,特意来嘱咐公主小心些。” 阿妩声音从门外传来,惊得潇潇一颤,脖颈不小心蹭到了刀柄,刺痛从脖颈处传来。 这具身体柔弱,一点疼都会无限放大,原本像这种小伤,潇潇前世是不在意的,如今却让她疼得几乎掉下泪来。 门外的阿妩久久没听到里屋的动静,正不安的打算进来,“殿下?你还好吗?” 潇潇身后的人终于说话了,“你让你的人退下。” 男人的声音冷而烈,就像是九月里刺骨的风,虽做了伪装,但潇潇还是听出了异样。 是楚云鹤,他受伤了? 潇潇压住内心的恐慌,镇定的冲屋外叫道:“本宫知道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阿妩看了一眼门内,没做过多纠结,就应声退下了。 待人离开后,身后的人却并没有松开对于潇潇的束缚,“你不怕我?” 依旧是假音,潇潇却更加笃定此人就是楚云鹤。 楚云鹤如此戒备,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她现在的身体,从前可没有什么好心,他防备自己也是应该的。 潇潇只得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故作倔强却又胆怯的与楚云鹤周旋,“笑话,本宫可是这皇城里最得宠的公主,怎么会怕你这种宵小之辈,本宫劝你还是早点投降,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身后的楚云鹤突然嗤笑一声,随即将原先只轻轻抵住潇潇脖颈的短刀,又抵进了几寸,“一个昏庸无道的帝王之女,不过借势欺人,不成气候,你也配威胁我?” 刀尖极锋利,沿着伤口又进了几分,让潇潇疼得冷汗涔涔。 她竟然不知楚云鹤如此痛恨自己的父亲,前世楚云鹤对父亲,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楚云鹤的突然迫近,逼得潇潇不得不直面他。 昏黄的烛光照在男人漆黑如墨的眼里,都是肃杀。 他不是楚云鹤! 男人半遮着面,只露出了那双极冷的凤眼,看什么都像是死物,毫无生气,只有凉薄。 这双眼睛潇潇记得,是沈慑的! 面前的人不是刻意隐忍的楚云鹤,而是杀人如麻的沈慑。 在看到沈慑的那一刻,潇潇就已想过了自己的一百种死法,但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报恩。 片刻的慌乱过后,潇潇恢复了往日的娇狠,蹙眉对沈慑怒道:“沈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本宫的寝殿!” 沈慑见潇潇识破了自己,也不慌,反倒悠悠的将遮面的布揭下,冲潇潇笑得眉眼弯弯,“好久不见啊~公主殿下” 第238章 心上的黑月光(八) “沈大人,本宫与你并不相熟,深夜造访,是不是于理不合?” 潇潇冷这张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强硬些。 “殿下说的好生无情,前些年殿下可还追着太后娘娘求着要嫁给臣。” 沈慑凤眼微眯,调笑的红唇上,似乎还遗留着未干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让沈慑整个人看起来既危险又神秘。 潇潇前世是曾听说过这位九公主似乎是与沈慑有些纠葛,但潇潇可以肯定沈慑是不会喜欢原主这种自私又愚蠢,只是徒有美貌的女人。 沈慑这人虽然面上看着风流放荡,实则是个有些极度洁癖的人。 经过他手的物件,都不允许有其他人碰过,一旦碰过,就会弃之不用。 如今贸然与自己拉近距离,不过是援兵之计,若是等到沈慑的暗卫到此,或许自己只会是死路一条。 潇潇快速在大脑内思考对策。 沈慑虽然受了伤,却不急着处理,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故作镇定的小女人,“公主在想什么?” 男人这般的懒散,丝毫不像是身陷险境的困兽,反倒像极了在逗弄将死鼠物的狸猫,看着猎物在自己的掌控中垂死挣扎,从满怀希望到彻底绝望。 沈慑这人心思深沉,潇潇从刚刚沈慑对于皇室的几句评价,猜测出他是极力厌恶皇室的。 自己若是装作一副贪恋他模样的痴迷样,沈慑会不会放松警惕? 思及此,潇潇抬眸冲沈慑笑得妩媚,双手撑桶,划向沈慑,“本宫自然是在想~如何将大人……收入囊中。” 两人挨得极近,女人的鼻息喷在沈慑微凉的面庞,丝丝痒痒的还带着几滴水花滴落在沈慑的衣角边。 “哦?公主竟然对臣如此感兴趣?”沈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躲在水里,只露出肩头就面红耳赤的潇潇。 沈慑轻轻抬手,捏住潇潇的下巴,就见面前女人的脸,更红了。 沈慑心下好笑,也配合着演戏道:“臣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公主对臣……如此见外,怕是并没有将臣放在眼里。” 沈慑眼神上下扫视一圈潇潇,就像打量物件一般,满是嫌弃,最后眼神还停留在潇潇的胸前位置,意有所指,沈慑这般无耻行径,让潇潇刚刚羞捻的一扫空,反倒激起了满满的怒气。 “沈慑,你……无耻”潇潇护着胸,隔开沈慑的目光骂道。 沈慑却不依:“殿下这话就说的不妥了,殿下既想勾引臣,又不肯下血本,哪有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好事?” 娇羞可人的女人,那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在水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宛如一朵出水芙蓉,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让沈慑不禁看呆了几瞬。 这样的不经逗,看起来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过越是这种看起来天真无邪的,越是藏的深。 能在这深宫里得多年宠爱的,并不多,沈慑可不信潇潇只是个小白兔。 沈慑慢慢敛了笑,玩弄起桶里的水,将桶水里的花瓣搅得七零八落,“殿下,可想好?与臣扯上关系,可是会被人耻笑的。” 沈慑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愿意助他脱险,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相反却凶险万分。 潇潇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好心情后,看向沈慑,“本宫早已声名狼藉,如今加上一个勾引朝中重臣也不算什么。” “好一个声名狼藉,你是声名狼藉的公主,我是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还真是绝配啊!”沈慑弯眉笑道,只是这笑意任带着几分疑虑。 潇潇知道自己这话,并没有取得沈慑的信任,她还的加把力。 为了让沈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只看重表面的蠢女人,潇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双手轻轻环上了沈慑的脖颈,笑得风情万种,“既然你我已达成共识,不如……沈大人与本宫先提前庆祝一番,好向对方表明自己的立场?” 沈慑挑眉,“殿下想如何表明立场?” “自然是……与沈大人云雨一番。” 女人毫不知耻的说着这些令人脸红的话,看起来像极了没有丝毫城府的蠢货。 与刚刚那般单纯模样判若两人,可真是千变万化。 沈慑用沾满水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空口无凭,不如殿下先来个见证?” 潇潇没想到沈慑并没有推开她,反倒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 不能让沈慑起疑,所以潇潇只得娇笑着骂了一句,“讨厌”作势就要吻上沈慑的唇。 沈慑垂眸看去, 女人风情万千的清纯美眸含羞紧闭,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白皙娇美的挺直玉颈下一双柔弱浑圆的细削香肩。 是个尤物,若是换做旁人,定是会迷的五迷三道,不知西北,可他沈慑不是。 沈慑微微侧脸躲过了那一吻。 唇贴脸,轻轻擦过,让原本凉薄的脸上划过一段火热。 还好没吻到,潇潇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但面上却是一脸欲求不满的埋怨叫着沈慑的名字:“沈~慑,给本宫吻你。” 刚说出口潇潇就有些后悔了,这赤裸裸的索欲实在是令人羞耻。 就在潇潇失神之时,沈慑长臂一捞,从水中将潇潇整个人抱出了水面。 在潇潇的惊呼中,快步走向床榻。 “沈慑,你……想做什么?”潇潇此刻已忘了自己的目的,只慌乱的抓着沈慑的衣襟不停地挣扎。 沈慑却威胁道:“殿下若是不想与臣做一对亡命鸳鸯,就不要乱动。” 潇潇一怔,立刻开始细细聆听屋外的动静。 这身体并不眼盲过,所以院外的动静,潇潇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待听到屋外卫兵的声音时,已经是过了一段时间。 沈慑将潇潇轻轻放在床上,随意捡起几件衣物扔给潇潇,“穿上” 然后自己则在一旁快速的褪去外套的夜行衣,只着里衣的躺在潇潇身侧。 两人刚做完一切,如烟和阿妩就带着柴公公,闯进了屋内。 屋内衣物随意的散落在地上,地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水渍,可谓是一片狼藉。 沈慑一头乌黑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一双勾魂摄魄的深色瑰丽凤眸,眼角微微上挑,怀里正抱着同样衣衫不整的潇潇,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斜靠在床榻上,“柴公公,深夜带人硬闯金晖院,可是有什么急事?” “啊,这这这……”柴明见此情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第239章 心上的黑月光(九) “慑,是谁啊?真是好生吵闹。”女人半眯着眼坐起身来。 衣领随着女人的动作滑落,露出粉白的香肩,让柴明一时间连退好几步,直到退到屏风处,退无可退才低着头回道:“是……是奴才。” 潇潇像是才从睡梦中醒来一般,悠悠的斜靠着一旁的沈慑坐直了身子,“原来是柴总管,这大晚上的找本宫何事?” 柴明涨红着脸,瞪了一眼一旁同样干站着的如烟,“是……如烟她说,公主寝宫里怕是有刺客,恐对公主不利。” “不利?”潇潇挑眉,好看的柳叶眉上挑,对着面前衣衫半退的沈慑一个又嗔又喜的眼神,美艳的脸上写满了羞涩,“他是对我挺不利的……” 潇潇说话间还微微侧了一些身,言语间还十分暧昧的看着沈慑,沈慑也调笑着睨着潇潇。 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调情,看的柴明等人是汗流浃背。 潇潇恃宠而骄在宫里横行霸道,沈慑阴晴不定在朝堂上挟天子以令众臣,这两人原本就是祸害,如今又凑到一处,这怕是宫里宫外的人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咱家实在是不知道公主屋里的人,会是沈大人,如果早就知道是沈大人在屋里,咱家是万死也不会硬闯这里的……”柴明低着头汗流浃背的说着。 沈慑理了理外挂,坐直身来,“那依柴公公的意思,若屋里只有公主一人,没有我,你是会硬闯了?” 屋里只有潇潇一人在沐浴,是以就算潇潇名声不好,也只是下人私底下在议论,若是柴明一个阉人带着众人夜闯的话,这名声指定是毁的彻底。 要么是混乱给指个驸马草草成亲,要么就是被送到寺庙里,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传递假消息的人,用心险恶。 柴明想到这层,已是面色惨白,早已没有了当时撞门时的狠劲,双眼心虚的瞥向一旁的如烟,推脱道:“咱家绝对没有对公主殿下冒犯之意,是如烟姑娘说,公主殿下屋里似乎有异动,请咱家过来瞧瞧。” 潇潇听到如烟的名字时,也是一愣,随即怒道:“如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传消息,误导柴公公抓刺客。” 如烟听到这话,当即也吓得身子一软,匍匐在地道:“公主明鉴,奴婢是见公主殿下早早歇下了,怕出什么意外,这才斗胆请柴公公来的。” 沈慑睨了一眼地上的如烟,以及一旁安静跪着的阿妩,对着潇潇嘲讽道,“你们的两个丫鬟倒是忠心,我那儿刚好缺个丫鬟,不如就让她们其中一人去吧。” 沈慑的府邸,那可是比阎罗殿还恐怖的地方,往年被抬出来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 潇潇虽然娇蛮,但做不好不过就是一顿打骂,如果到了沈慑那儿,可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如烟听到沈慑这话,立刻吓得脸色苍白,跪着连连求饶。 阿妩虽只也是跪着,但背脊却依旧笔直。 沈慑细细打量着众人,含笑的凤眼微眯,回神刚好对上潇潇微红的脸颊,故意调笑道:“殿下也不用着急回我,过些日子,殿下要是觉得那个不顺心,随时可以送我那儿去,若是两个都不顺心,臣可以亲自挑几个可心的送来伺候。” 沈慑想试探潇潇,看是不是她命人给柴明通风报信,亦或是潇潇也是和他一样受害。 潇潇脸上片刻茫然后,就娇笑连连,用手指推了推沈慑,嗔怪道:“我这两个奴婢可是用的好好的,哪有突然换的道理?就先用着吧,不急着换。” 沈慑用手细细研墨着潇潇的皓指,滚烫的指腹,沿着掌心的纹路细细摩挲,“臣都听公主的……”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丝丝情意,就如陈酒般听得人面红耳赤。 潇潇红着脸僵直着身子,对跪着的几人问道,“本宫还有些话要和沈大人单独聊聊,你们先下去吧。” 柴明几人见潇潇不打算追究责任,立刻点头退离,生怕这两人反悔。 朱红色的大门再一次被关上,门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潇潇看着依旧懒散靠着床沿的沈慑,怒道:“本宫已帮沈大人赶走了追查,大人为何还不离开?” 沈慑凤眼掀起,眼里依旧噙着笑,略显无奈道:“臣刚刚受了重伤,走不远,就只能委屈殿下与臣共寝了。” “你……”潇潇被沈慑那无耻的表情给气懵了,指着沈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女人本就生得明艳,如今因为气愤,白皙的面颊上都冒着粉,就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 可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一生气就炸毛,能陪自己演这么久的戏,已经是极限了。 潇潇见沈慑依旧不动,气得上去扯沈慑。 刚扯到外衣袖,男人好看的眉毛,就拧作一团,脸色煞白,身侧似乎还有血迹渗出,吓得潇潇立刻松手,既担心又嫌弃道,“你,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可别死我这里,怪晦气的。” 沈慑刚刚被潇潇这话,给逗乐了,原先只是点皮肉伤,如今还真装上了。 只见沈慑瞬间昏倒在床上,没了动静。 潇潇虽然心里讨厌沈慑,但真要是见人死了,还真会害怕。 潇潇被沈慑这样子吓得眼泪直掉,摇着沈慑哭道:“沈慑,你醒醒,你可别吓我。” 女人哭的泪如雨下,脸皱巴巴的苦作一团,竟让人心生不舍起来。 沈慑被潇潇这熊样给逗乐了,半眯的眼,笑得弯弯,“逗你玩的,你还真当真。” 潇潇见沈慑又死而复生,也明白了刚刚沈慑是在戏耍自己,气得狠狠推了一把沈慑,骂道,“沈慑,你无耻。我这儿为了你的死活,哭的混天黑地的,你居然是在逗我,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沈慑一见潇潇真气了,也连连叨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一会儿等人走干净了,我就会离开。” 潇潇背着不理沈慑,只当沈慑是在胡说,她可不信沈慑会这么言而有信。 直到半夜惊醒,潇潇看着空空如也的另半张床榻,才恍然觉得,沈慑这人似乎不并全坏。 第240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 潇潇早晨起床,正在梳洗打扮时就听说刺杀皇上的刺客昨夜被柴明抓住了,只是那刺客还没等被审问就服毒自尽了。 皇上似乎伤得不轻,皇宫内都是进进出的御医,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惶恐。 如烟被昨晚的事吓得心绪不宁,昨晚就病倒了,今日是阿妩带如烟来替潇潇梳妆。 阿妩安静,且手巧,很快好看的发冠就被梳好,衬得潇潇更加雍容华贵。 潇潇看着镜中明艳无双的脸,对着身后的阿妩悠悠开口道,“你是怎么发现我屋里有人的?” 阿妩停了动作,低眉回道:“如烟姐姐说,公主殿下怕黑,睡着都喜欢点灯,昨晚殿下屋里突然被灭了许多灯。” 就说房间突然暗下,这一小小的细节,阿妩就得推测出她出事了,可见阿妩心细如发,是个厉害角色。 只是是否会有二心,还得再三考量。 “今日是皇兄担任监国的头一日,这么好的日子,我怎么能不送些贺礼呢?阿妩,你去把我内屋里的那个看起来最贵的拿去。” 女人对着镜子,满脸陶醉的欣赏着自己的容颜,根本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阿妩,还像往日一般的目中无人。 阿妩抬眼看了一眼潇潇,随后应声退了下去。 而此刻在朝堂之上,楚云鹤穿着一身浅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一旁的矮座上,听着朝臣在堂上吵的不可开交。 朝堂之上为了西北匈奴侵犯一事,吵的昏天黑地,有大多数都是要求和,不议战,今日上朝沈慑告病在家,楚云鹤反正也是沈慑选的傀儡,根本没有什么实权。 因此有这个耿臣也没把楚云鹤放在眼里,更是有几次出言暗讽朝堂昏聩。 楚云鹤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只定定的站在那处,既不表达自己的看法,也不出言相劝,就像是一座石像,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看起来的的确确像个提线木偶,没了主人,只会呆板的待着。 朝臣们吵着吵着,也许是觉得无趣,渐渐地噤了声,不再吵闹,各自回了原位。 楚云鹤看着堂内各怀鬼胎的朝臣,垂眸笑着说道:“诸位大人为了华夏的国运,已是操劳过多,如今我也不过是暂行监国之职,一切定数,还得父皇亲自决断,如若无事,诸位大人就先散了吧。” 楚云鹤不偏不倚,只让众人先下朝,让原本想仗着自己资历的老臣无从下手,只得暂时作罢。 楚云鹤下朝之后,就回了寝殿,刚到寝殿的大门,门口的侍卫就迎了上来,“殿下。” 楚云鹤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随从,“你们都退下吧,我想独自待会儿。” 楚云鹤抬步走进殿门,随着殿门的关合,众人的视线也被隔绝在了门外。 楚云鹤进了里屋,来到一堵画架前站定,细细打量一番确定无人跟过后,才璇动一旁的石柱,画架被挪开,一道暗室呈现在眼前。 楚云鹤警惕的探查了一片四周,并没有人跟踪,这才放心的走进了密室。 密室开始的石道很窄,走了几步就开阔起来,到了密室深处,就更加敞亮起来。 楚云鹤举着蜡烛,还未站定,身后就传来声响。 “你来了。” 楚云鹤转头就瞧见,红衣玄纹云锦的沈慑,站在黑暗处,火光照在他那翩若惊鸿的脸上,忽明忽暗,十分诡异难辨,就像沈慑这个人一样,很是神秘难猜,让人难以琢磨。 楚云鹤不觉得如今的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他只是好奇,沈慑为何会选择他,所以也不和他弯弯绕绕,单刀直入的问道,“为什么是我?” 沈慑看着面前一袭明黄的楚云鹤,与婴儿时那张脸实在是变化太大,若不是有胎记和信,沈慑也不会认出来,垂眸解释道,“具体的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你母亲对我有恩,我帮你是理所应当。” 两人在暗室的一处座椅上坐下。 “母妃的死,我自会查明,不劳烦大人插手。”楚云鹤虽然渴望权利,但他不屑与黑暗联手,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查清母妃的死因。 这样稚嫩不谙世事的楚云鹤,是沈慑没有想到的,听到楚云鹤这话,沈慑无情且冷漠的笑笑,“我若是不出手帮你,你早就被人毒死在那冷宫里了。” 楚云鹤看着漠然冷笑的沈慑,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使银子,让人给自己偷带的一碗粥时,那碗粥却在半路上撒了。 起先楚云鹤还以为是自己给的银钱太少,宫人故意刁难,可后来无意间瞥见那撒了粥的枯树下黢黑一片,这才恍然大悟,有人想暗害他。 “那碗粥是你命人打翻的?”楚云鹤心惊不已,没想到沈慑的实力已到了如此境地,皇宫对他而言,如入无人之境。 楚云鹤有点心机,但对于沈慑来说还太嫩,作为未来的国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如今沈慑还不能告诉楚云鹤,他为什么要帮助楚云鹤。 沈慑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沉默良久之后,微微颔首道:“殿下只需知道,沈某不会做不利于殿下的事就行,至于其他,沈某无可奉告。” 楚云鹤疑心沈慑,也不奇怪,毕竟之前他们并无交集,且沈慑这人不光权势滔天还十分神秘,父皇更是对他极其信任,与太后又关系匪浅。 这样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帮自己,楚云鹤不得不怀疑沈慑另有目的。 “我如今一无势力二无名声,即使大人念及旧情助我,是不是也太费力了些?且我之心性,也不如三哥好拿捏,大人选我,就不怕我日后有变?” 沈慑听到楚云鹤这话,却笑了,“君王之位,本就凶险,且我沈慑本就死过万次,自然不惧,世良而活,世毁而殉,有何不可?” 楚云鹤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沈慑,只觉得此人心性太过疯狂,难怪他能爬到如今的位置,死都不怕,他还会怕啥? 楚云鹤放下心中的恐惧,心里盘算着,沈慑如今势力遮天,他不过是蝼蚁,自己与之对峙实在是自投死路,不如先顺着沈慑,等自己势力壮大时,再除之,也不惧。 “大人居然帮我,那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推拒,待我荣登宝座,大人必是肱骨。”楚云鹤假意投诚,诱骗沈慑信服。 沈慑看着一脸虔诚的楚云鹤,咧嘴歪笑道:“既然殿下如此有诚意,在臣就先向殿下要一个许诺吧。” 沈慑还没说完,就递来了一张黄色绢布,让楚云鹤在上面签字。 沈慑这个狐狸,怕是早就猜到自己若是成功,必会除之,如今向他要承诺,这绢布上什么也没有,若是沈慑他要江山,岂不是楚云鹤要拱手相让。 楚云鹤打量着眼前笑得花枝招展的沈慑,只觉得刺眼,但如今形势所迫,他只能先稳住沈慑这个“靠山”。 待楚云鹤提笔写下名字后,沈慑拿起绢布仔细看了看,笑着收入怀心,起身恭送楚云鹤离开。 待楚云鹤走后,沈慑又重新拿出那绢布,看着绢布上的字失神起来。 墨风从暗处走来,看着失神的沈慑,轻咳了一声,沈慑这才回神,笑着对墨风说,“云鹤如今的字,和老头越来越像了,比我好多了。” 墨风听到沈慑这话,心里酸苦,又替沈慑感到不值,“殿下,你为小殿下做了这么多,他不信你还怀疑你,他……” 墨风还没说完,就被沈慑一眼神给瞪了回去,墨风知道自己失言了,默默低头站着,不再言语。 墨风从小跟在沈慑身边,沈慑也不舍得真罚他,只让他自己站在密道里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回去。 随后沈慑的身影,也缓缓消失在黑暗的密道里。 第241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一) “殿下,前面就是四皇子殿下的寝殿了。”阿妩低着头,冲潇潇禀告着。 潇潇抬头看向眼前富丽堂皇的寝殿,与之前寒酸破败的冷宫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就连门口的侍卫,都是魁梧有力,相貌堂堂。 门口的吴总管见潇潇来了,连忙迎了上来,“九殿下怎么来了?” 潇潇斜眼睨了一眼吴总管,高声回道:“怎么,这四皇兄的寝殿,本宫就来不得了?” 潇潇说着骄横,丝毫没有把吴总管放在眼里。 吴总管正不知如何接潇潇的话时,门后传来了楚云鹤清润冷淡的声音,“原来是九殿下来了。” 男人站在廊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不到丝毫喜色,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厌烦。 潇潇心里虽然有些不好受,但还是强压着内心的思绪,将之前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递给了楚云鹤。 楚云鹤没有接,反倒是凝着盒子不动声色的问潇潇,“殿下这是何意?” 潇潇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似乎是被楚云鹤这一句给彻底整毛了,将盒子抛给了一旁的吴总管骂道,“皇兄监国,我本是好意给你带礼,爱要不要,本宫还不稀罕给你,阿妩,我们走。” 楚云鹤看着潇潇怒不可遏的离去,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而是让吴总管将盒子收好,以后归还潇潇。 潇潇一路上心绪不宁的走着,也不知道楚云鹤有没有打开看过那盒子,会不会就会对自己有所改观? 刚走到拐角处,因为心神不宁,不小心撞上一人。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潇潇抬头正对上一脸含笑的沈慑。 沈慑垂眸看过来,狭长微眯的凤眸,正促狭的瞅着潇潇,“见过殿下。” 沈慑嘴上说着礼数,动作却是纹丝不动,只点了点头后就笑看向潇潇。 原本还有些羞恼的潇潇瞧见沈慑这无赖样,顿时就恼了,“你不是病了得不能上朝了吗?怎么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沈慑掀起眼帘,挑眉笑道:“殿下昨晚还不想我被人发现死了,今日怎么就舍得?” 沈慑这人可真是无耻,这种私密话张口就来,根本不在乎场合。 两人身边的宫人听到这话,都瞬间变得分外忙碌。 潇潇脸烧的通红,只觉得沈慑这家伙可恶至极,“不和你这家伙说了。” 潇潇正欲甩袖离开,就被沈慑一把拉住,“公主这是在生我的气?” 潇潇涨红着脸,扯着另一头袖口,捶了一拳沈慑骂道:“谁说我生气了?我根本就……没生气,你拉着我做甚?” 沈慑力气大,潇潇扯不过,反倒不小心崴了脚。 潇潇这身子怕疼,刚崴了脚就疼得冷汗涔涔。 沈慑也松了手,放开了潇潇的袖子,扶着潇潇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公主伤哪儿了?可疼嘛?” 沈慑脸上瞬间换上了关切,仿若真的将潇潇的伤势放在心眼里疼一般。 这神情,和潇潇第一次见沈慑时见过,那日他也是这般恳切的哄着太后,将早寡的女人哄得眉开眼笑。 沈慑这人心思深沉,潇潇才不会相信他真这么好心的关心自己。 今日沈慑明明好好的,却故意不上朝给楚云鹤难看,怕是想在暗处试探楚云鹤的野心。 自己刚刚从楚云鹤那处来,沈慑若是追查下去,发现了那盒子里的东西可怎么办? 得想办法拖住沈慑,不要让他有时间查楚云鹤有关的事。 潇潇心思急转,连忙换上了一副哀怨的表情,嗔怪的瞪了一眼沈慑,娇哼道:“本宫现在的脚痛极了,还不都是因为你,本宫才会受伤?本宫可要狠狠治你的罪。” 沈慑挑眉睨向,似笑非笑的反问:“公主想给臣治个什么罪?” 潇潇高傲的抬起玉手,仰头命令道:“自然是背着本宫回金晖院,这样本宫就饶了你。” 女人虽是坐着,却是姿态极其傲慢的睨着沈慑,纤细白嫩的手递到沈慑面前,指尖还有意无意的撩拨了几下沈慑的衣角。 沈慑微扬唇角,这么好的开拓私自进宫的机会,可不多得,他可得好好配合着。 “既然公主下令了,臣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沈慑说完就附身向前,一把抱起了潇潇,大步往金晖院去了。 潇潇没想到沈慑会抱着自己走回去,脸上的笑顿时就挂不住了,“沈慑,你快放我下来。” 沈慑挑眉,“公主的脚不痛了?” 潇潇涨红着脸在心骂着沈慑的无赖,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蛮横样凶巴巴的说道:“本宫让你放下就放下,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女人盛气凌人的模样,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布偶猫,虽享受着抚摸,却还要挠你一下。 简直是蛮不讲理,但沈慑却觉得潇潇实在是有趣,明明羞的要死,嘴却还硬着不肯说,真是有意思的小家伙。 “那可不成,公主刚刚才说回了金晖院才免臣的罪,臣自然是要将公主送到金晖院才行的。”沈慑无奈解释道,根本不管潇潇如何挣扎,依旧雷打不动的将人送到了金晖院的床榻上。 第242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二) “沈、慑!” 潇潇气不过,随手拿起一旁的枕头,就冲沈慑砸了过去。 沈慑轻松的接过枕头,眉目含笑的凝着面前杏目圆瞪的小女人,好言相劝,“殿下,你要是再大声点,全宫上下可都知道,臣今日没去上朝,不是因为病了,而是因为在您这儿。还是注意点身份的好。” 沈慑刚刚进金晖院时,就已经有几小波人瞧见了。 深宫中最真实的流言,就是少数几人的亲眼所见,戏做成这样,大致也全了。 眼前这女人,为了皇家那点虚伪的颜面,自然不会再大吵大闹,安静的将自己给请出宫殿。 自己只需从刚刚过来的小门出宫就可。 要是以后,就算有人瞧见自己告假却出现在宫里,也不会起疑。 沈慑本以为潇潇会和自己预想的一般偃旗息鼓,没想到却换来了潇潇更加变本加厉的怒骂。 “姓沈的,你真当本宫是吃素的啊,本宫告诉你,在这宫里本宫还没怕过谁,本宫就是看上你了,将你强留在宫里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哦?”沈慑挑眉,将枕头放平,不急不慢的再次发问,“那殿下如此看重臣,那是想给臣个什么名分?是殿下宫里的先生?还是幕僚?” 潇潇为了时时刻刻能看管住沈慑,自然不会让沈慑离开她的视线,一个没名没份的面首或是情夫,实在是不太安全。 “自,自然是驸马喽”潇潇扬着头,自豪的冲沈慑显摆着,自己对沈慑的宠爱。 可沈慑神色淡淡,语气却冷了三分,“殿下,你可知做您的驸马,可是不能入仕的。” 潇潇却不以为意,大不了她也学着当年九公主的模样,去殿前跪上几个时辰,为给准驸马求个恩典不就行了? 反正那老匹夫对原身可是相当纵容,要什么给什么。 而且沈慑又是个人精,老皇帝根本离不开他,自己根本不要大费周章。 “这你就不必担心,本宫既然认了你,自然会给你想要的。”潇潇不以为意,丝毫没将沈慑的话放在心上。 果然是被那老混球宠得太过自信,还不知道那老混球的底线,那也好,就让自己试试看,他现在是真傻还是假傻。 沈慑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慕的冲潇潇展颜而笑,“那,臣就静候殿下佳音。” “…那,那是自然,你就等着吧,等着本宫收你做驸马。” 刚刚还有些不高兴的沈慑,如今却笑得春光灿烂,潇潇一时还不知如何反应,只呆呆的应下自己的豪言。 沈慑见潇潇那呆样,也是心情不错,冲潇潇抛了个媚眼,就笑着转身走了。 沈慑刚回到刚买的小院,就有下人来禀告,说是院里的那小女娃醒了。 沈慑这才想起来自己无意间还做了回善人,救回个孩子。 “去看看吧。” 是去是留,都去看看吧,总归是条命。 打开房门,一个显瘦得不像样的小身体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边,不过是一个开门声,就吓得身体不停的颤抖,抬起灰蒙蒙的眼睛惶恐的四处张望。 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落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无助,恐慌。 当年义父见到自己时,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沈慑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那孩子只缩在墙角,不敢吱声,裸露在外的伤痕,看得人心疼。 自己从那般幼小狼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血与泪混着长的,太苦。 “别怕,我也不过虚长你几岁,是你哥哥,不会害你……” 第243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三) 翌日 沈慑突然变了行程,要去养心殿,看看在久病的德帝,顺便汇报朝堂上的“大事”,看看德帝如何定夺。 如今楚云鹤虽然代理监国之职,但明眼人都知道实权都握在沈慑手里。 自上次的刺杀,德帝虽被救了过来,却也伤了脑子,整日浑浑噩噩如木头一般,如今的德帝不过就是沈慑的傀儡。 紫红木的雕花大床上,德帝笑咪咪的摸着手里的八宝盒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外,丝毫不把沈慑说的国家大事放在眼里。 塌前的香炉升起袅袅香烟,屋里静的可怕,除了沈慑低沉而森冷的阐述,和德帝诡异的微笑,就只剩德帝身边几个宫人细微的呼吸声。 突然门外的掌事公公柴明一路小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无奈,见到屋里的沈慑先是一愣,意识到沈慑在同德帝说话,也就立刻噤声站在角落里。 沈慑睨了一旁站着的柴明,扬唇笑道:“柴公公这跑的一头汗,看来定是有急事来找陛下,臣这会儿刚好说完,不如一起帮陛下参谋参谋。” 沈慑说完,对于柴明的为难视若无睹,甚至还目若无人般坐在了德帝塌前的矮凳上,一脸坦荡的看向柴明,“柴公公,说吧。” 柴明见沈慑没有要走的意思,犹豫半晌后还是开了口,“九殿下今日来了。” 提到潇潇,德帝混沌的眼眸渐渐变得清澈起来,甚至还有些欣喜的放下手里早就破败的八宝盒,“小九来了?” 柴明点头“是的” “还不快让她进来?”德帝连连招手,开心的像个孩子,手足无措的开始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物。 简单的扣式却怎么也扣不起来,气得德帝又跳又蹦,活脱脱像一只抓耳挠腮的猴子。 如今这宫里明面上还是楚家的,可背地里听的都是沈慑的,下人们见沈慑没有要帮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帮德帝穿衣,都站在远处干看着,每一个人上前帮忙。 原本最是在意言行的王者,何事变得如此狼狈? 就在德帝急的满面涨红时,一道颀长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沈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的将德帝的衣襟扣好,严丝合缝,一丝不苟。 德帝在短暂的错愕后,又恢复了一派痴傻,呆呆冲沈慑笑道:“还是怀瑾,懂事。” 怀瑾,是沈慑的小字,据说是他早逝的生母取的。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寓意是让人胸怀坦荡,磊落光明,却不想沈慑做了最阴暗的奸臣,和这字一点都不配。 很少有人会提沈慑的字,更没有哪个喜欢自讨没趣的人,会找沈慑如今华夏国暗地里的掌权人不痛快,提起沈慑的小字。 “怀瑾,你说我穿这身,潇潇会嫌我老啊?” 若是放在德帝从前,再混账的时候也没叫过沈慑的字,现在却笑嘻嘻的将沈慑的字,提了又提,看来德帝是真傻了。 沈慑定眼将德帝的茫然瞧在眼里,眯了眯眼,用手不轻不重的将德帝肩上,根本不存在的浮灰,轻轻拍了拍,笑道,“陛下一如往日般英姿,不必妄自菲薄。” 沈慑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依旧笑逐颜开。 “那就好,那就好”德帝听着沈慑的话,就像是吃了秤砣,肉眼可见的稳当下来,只是身子还时不时的左摇右晃,很不稳当。 沈慑扶了一把德帝,德帝这才站稳,“快让潇潇进来啊!” 柴明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惊醒,忙不迭的往外跑。 不一会儿,柴明就领着一身华服的潇潇进了养心殿。 潇潇没想到沈慑也在养心殿,见过德帝后,见到一旁穿着朝服的沈慑,一时有些怔愣。 这是潇潇头一次见沈慑穿正统服饰。 沈慑只安静站在那灯火阴暗处,身上由内而外散着的威慑,还是会让人不寒而栗。 反倒是站在沈慑身前的德帝畏手畏脚还一脸痴笑,更是衬得沈慑才像是这命定的九五至尊,威严不可侵犯。 沈慑眯着眼,戏谑的打量着面前穿的雍隆华贵的潇潇,等着潇潇开口。 潇潇却在这看戏的眼神下,原本想好的说辞,一时间都不知从何说起。 “朕的乖乖,你怎么来了?”德帝却没看出两人的异样,笑得如获至宝般的上前扶起行礼的潇潇。 潇潇掂量着德帝对自己的态度,也明白了为何这楚潇养成了这么蛮横的性子,估摸着这德帝对她,是用了真宠的。 试探过德帝对原主的态度,潇潇也放心许多,虽有一个碍眼的沈慑,但为了能帮助哥哥,自己这么做还是值得的。 潇潇心下打定主意,脸上也渐渐浮起一抹红,偷瞄了一眼沈慑后,对着德帝撒娇道,“父皇这些天病着,潇都没来看过,这些天刚巧得了一副养身的方子,想来送给父皇。” 德帝笑得开心,摸了摸潇潇的头,“你这妮儿,何时这般殷勤?说吧,又看重什么,想让父皇许你?” 潇潇红着脸扭捏的看了一眼沈慑,又道,“有外人在,我不方便说。” 德帝笑骂道,“你这泼皮还有害臊的时候?怀瑾不是外人,你说没事。” 潇潇低着头,红着脸就是不说,不管德帝怎么问,都不说。 德帝无奈,只得救助一旁的沈慑。 沈慑看了一阵潇潇扭捏的表演,也来了兴致,不光不想离开了,反倒拉过一旁的矮凳,厚颜无耻的坐下说道,“公主满面春色的,依臣看来是思春了。” “思春?”德帝一脸茫然过后有些惋惜道,“赵家那小子脾气太傲不适合你,你再选选其它人。” 德帝突然提起早就被处死的赵君泽,一时间让殿里的气氛变的格外安静。 德帝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依旧在数落赵君泽的不是。 潇潇实在不想再提赵君泽,只得出言提醒,“父皇,赵大人他有未婚妻,况且……” 赵君泽,他自己死了,还是被你亲自下旨处死的。 接下来的话,潇潇没有说,反倒是一旁假装看书的沈慑随口提道,“赵大人三月前就因救治不力被陛下下旨处死了,赵家也抄了,陛下您忘了?” “赵君泽死了?”德帝先是震惊,随后又一脸愤恨,“死有余辜,居然治不了朕的病,害的朕不举多年,” 德帝瞬间变得一脸凶神恶煞,刚刚的慈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又变的十分惶恐,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潇潇,“你们别过来,你们都想杀朕,都想让朕死,别过来,怀瑾救朕。” 德帝惶恐的抓住沈慑的袖口,脸上布满了恐惧,这惶恐不像是假的,甚至吓得他当场失禁。 在场的人早已习以为常,除了柴明以外的下人,有条不紊的将拉住沈慑不放的德帝拉开,随即就有人去太医院喊太医。 沈慑看着惊魂不定的德帝,淡淡的开口,“陛下又犯病了,看来公主得再等些日子过来探病了。” 第244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四) 潇潇守在养心殿外不愿离去,直到夜幕降临,养心殿的宫灯亮了又灭。 虽然德帝昏庸无道,但是真心疼爱顾清婉的,连带着生下来的潇潇也是极受宠的,这样的宠爱,曾经的也给过楚云鹤。 只是后来楚云鹤的生母出事,连带着楚云鹤也受到了牵连。 提到楚云鹤的生母,潇潇对其记忆不是很多,只是还做乞儿时听老者提过,是个人与前禹王妃一般,跳起舞来如九天玄女,遗世而孤立,超凡而脱俗。 殿门被人由内而外的打开了,沈慑肃目冷面的走了出来,面对依旧候着的潇潇,“陛下已经歇下,特令臣侍奉左右,九殿下不必在此等待,不如就先回吧。” 潇潇看向殿内,娇蛮换成了担忧,“本宫想再待会儿。” 沈慑见潇潇不肯走,索性也不再劝,只命人取来椅子,挨着潇潇坐下。 月华初上,银白色歇满了整个殿院,已是秋季,满殿的桂花香隐隐飘散在空中。 沈慑看着满院的桂花,微微出神,耳畔间似乎还能听见旧时的嬉笑打闹,抬眸却是故人已逝,满目疮痍。 一旁的潇潇,担忧的看着殿内,不时发问,“大人可知,父皇这病,何时能好?” 沈慑瞥了一眼黑漆漆的殿内,抬起茶杯,弯起唇抿了一口,“殿下觉得,陛下会何时好?” 潇潇听不明白,“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慑放下茶盏,凤眸微敛,倾向潇潇耳畔,用他两才能听到的声音,笑着说道,“下月,臣会南下巡盐,到时候殿下再来,说不定陛下的病就会无药自愈了,到时候殿下说不准还能提提,你的请求。” 沈慑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刻薄而寡情。 潇潇怕他,但不惧他,反正这次南下,沈慑也会元气大伤,不如趁着沈慑南下这段时间,助楚云鹤脱困。 潇潇扬起脑袋,带着点孩子般的娇蛮,霸道开口,“沈慑,你别想着躲到江南就能躲过本宫,到时候父皇要是病好了,本宫一定会让他下旨给你我赐婚。” “殿下对与嫁臣这件事,还这是执着啊。”沈慑笑着打趣。 潇潇为了表现出诚意,自然拍着胸脯保证道,“自然,本宫想要的东西,可从来没失手过,到时候你在江南,就等着接旨吧!” 异想天开的孩子,还不知道身在皇家的身不由己,仗着先前的宠爱就想为所欲为,当真胆大包天。 晚风吹过发梢,掀走沈慑眉眼处的阴冷,带上了几分审视,“公主如此信誓旦旦的想要嫁臣,臣想知道,当真只是看上臣的样貌?” 沈慑生性多疑,不能让他怀疑自己的目的。 “我就是看上你的样貌了,怎么了?想要纳你进宫怎么了?”潇潇理直气壮,简单粗暴。 “纳我进宫?前些日子殿下可不是这么说的,殿下可是要招臣为驸马的。”沈慑有些失落的理起衣角。 “自然是封你做驸马呀,不过成婚后我们的住公主府。”潇潇茫然的抬头,撞上沈慑微眯的眼。 沈慑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笑意,“殿下居然连我们婚后住哪儿,都考虑得如此详细?可真令下官佩服。” 潇潇被沈慑这么揶揄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真的很少说这种无耻的话,要不是为了看牢沈慑,她还不会说这些浑话。 潇潇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喃道:“你还说我,我这不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吗?” “将来……”沈慑微微愣神,随即弯唇笑道,“我这种大恶不赦的人,还有将来?” 潇潇没想到沈慑也会怕死,看来大恶人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也是有弱点的,只是沈慑这话,潇潇不好回答,也不知怎么回答还会令沈慑满意。 沈慑见潇潇不吭声,随即笑得更欢了,凤眸微眯,“看来殿下不是真心想要嫁于臣呐” 沈慑的嘲讽,臊的潇潇满脸通红,仿佛潇潇是个负心薄幸的负心汉,只管撩拨,不管负责。 “谁……谁说我不是真心嫁你啦?你要是死了,我大不了……也不活了!” 沈慑挑眉,“殿下如此情深,臣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待臣死后,殿下会如何殉情啊?” 沈慑似乎来了兴致,支起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潇潇,等她给自己一个“死法”。 刚刚还冷漠淡然,如今却对自己的“死法”如此感兴趣,这人还真是性情不定,让人揣摩不定。 “跳湖,上吊,喝药……总有一个能行,你只管在下面等我,我自然会想法去找你。”潇潇不怕死,反正她早就死过了,她的命是哥哥给的,自然要还给哥哥,即使是拖着沈慑下地狱,她也愿意。 【胆大的小骗子,你也不看看你想骗的是谁?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死?】 沈慑坐直身体,没了逗弄的兴致,“天色不早了,臣还是送公主回吧!” 男人起身就大步往殿外走去,丝毫没有给潇潇反应的机会。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怪人。】 潇潇气得跺脚,提起裙子追了上去,“沈慑!你等等我!” 第245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五) 夜幕降临,华美的月色如轻纱般洒落在宫殿的道路上,仿佛给整个宫廷披上了一层银辉。在这片宁静得近乎诡异的氛围中,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深沉而稳健,另一个则显得轻盈而急促。 潇潇紧紧地拎着裙摆,竭尽全力地紧跟在沈慑身后。她心急如焚,步伐匆匆,以至于不小心被宫道上的小石子绊倒,脚踝扭伤,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然而,身体的痛楚并没有让潇潇停下脚步。她咬紧牙关,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渐行渐远的沈慑。只见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 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潇潇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而就在这时,她猛地意识到,这个背影竟然和她深藏心底多年、早已变得模糊不清的哥哥的影子如出一辙!一时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令她无法自持。 一股炽热的情感在潇潇体内奔腾翻涌,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试图紧紧抓住那份正在逐渐消逝的温暖。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留住。 心急如焚的潇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慌,扯开嗓子放声大喊道:“不要离开我!”这声呐喊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在空气中久久回荡,其中夹杂着丝丝绝望和深深的无助。 前方不远处的沈慑听到了潇潇的呼喊,脚步戛然而止。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神冷漠而犀利,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趴在地上的潇潇。此刻的潇潇已然褪去了往日的骄纵与高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茫然失措、惊恐万状,甚至显得有些落魄潦倒。 若是换做以前,当沈慑看到潇潇这般狼狈不堪时,必定会欣喜若狂,拍手叫好。但不知为何,今日目睹此景,他心中竟生出了些许怜悯之情。 沈慑嘴角微扬,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向潇潇,然后俯身蹲下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戏谑地凝视着趴在地上、显得十分狼狈的潇潇:“殿下,您这是......又受伤了吗?” 潇潇心中暗骂自己愚蠢至极,只怪这宫廷道路幽暗漫长,竟让自己将沈慑误认成了哥哥。此刻听到他这般询问,顿时感到无地自容,好像自己真的是在无端闹事一般。她恼羞成怒地用力推开凑近的沈慑,晃晃悠悠、艰难地站起身来,打算独自一人返回宫殿。 “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就自己回去!”潇潇咬着嘴唇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些许委屈与愤怒。 长长的宫道寂静而幽深,只有衣袂摩擦的沙沙声和女子强忍着疼痛的低低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清晰地传入耳中。 原本还摆出一副对自己死心塌地、非自己莫属的样子,现在却这么快就现了原形?沈慑嘴角轻轻一勾,慢慢站起身来,依旧不慌不忙地跟在潇潇身后,轻声问道:“殿下果真要一个人回去吗?难道不需要微臣相助么?” 这个家伙不仅不肯施以援手,居然还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实在是太可憎了!潇潇气得七窍生烟,猛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身后紧跟着的沈慑。 沈慑看着正在呕气的潇潇,心中觉得十分有趣,不禁想要捉弄一下她。于是,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潇潇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回到了金晖院,完全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打算。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潇潇终于来到了金晖院门口。当她看到前来迎接自己的顾清婉时,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她便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气,向母亲哭诉道:“母妃,沈大人看到我扭伤了脚,居然一点也不来帮帮我!” 顾清婉虽然很心疼自己的女儿,但碍于到沈慑的身份,还是对他还恭敬有加,甚至言语间还有些畏惧,转头看向沈慑,问道:“沈大人,潇潇所说可是实情?” 沈慑眨了眨眼睛,肩膀微微耸了一下,回答道:“回娘娘,确实如此。公主殿下当时吩咐下官无需找人帮忙,所以微臣也是无可奈何啊。” 潇潇见状,气得火冒三丈,又怒斥道:“我让你别帮就真的不帮吗?你难道就是这样对待未来的妻子的吗?” 沈慑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公主之前特意叮嘱过下官,凡事都要听从您的旨意,还要老老实实等您嫁过来。下官怎敢违背公主的命令呢?” 而站在潇潇身边的顾清婉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心中不由得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急忙伸手拉住正欲发怒的潇潇,语气惶恐地说道:“沈大人,实在抱歉,潇潇她年纪尚小,性格又比较顽皮任性,被臣妾娇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请大人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信口胡诌吧。” 然而,潇潇却并不领情,她用力挣脱了顾清婉的束缚,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反驳道:“母妃,您何必如此低声下气呢!我并没有说错什么呀!我今天去养心殿本就是想请求父皇将我许配给沈慑,让他成为我的驸马爷啊!” 潇潇心急如焚,往日里那个备受宠爱、骄纵跋扈的贵妃此刻为何会对沈慑这般恭敬有加?自己绝对不能错过这个与沈慑紧密联系的绝佳机会,否则将来如何帮助哥哥扳倒沈慑呢? 面对潇潇的质问,顾清婉一时间无言以对。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慑突然开口说话了。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 沈慑轻挑眉毛,目光肆意地扫过潇潇,然后缓缓说道:“既然婉妃娘娘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下官自当谨遵教诲,以后一定会注意与公主殿下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过,如果公主殿下依然执迷不悟,执意要纠缠不休,那下官恐怕也会感到十分为难啊。” 沈慑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仿佛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顾清婉的心里,让她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她紧紧拉住身边的潇潇,急忙向沈慑低头赔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沈大人,给您添麻烦了。我会马上带着潇潇回去,好好教导她一番的。” 沈慑微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但眼神依然幽深,他淡淡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贵妃娘娘了。下官明天还得上朝议事,先行告退了。”说罢,他转身便准备离去。 顾清婉见状,赶紧对身旁的侍女阿妩说道:“快,阿妩,去送一下沈大人。”阿妩应声而动,快步追上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沈慑,恭敬地送行。 第246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六) 见沈慑走远,顾清婉忙拉着潇潇往屋里走,“你跟我回去。” 潇潇不肯任性道:“我就不。” 顾清婉见潇潇铁了心了要嫁给沈慑,心也急,原本艳丽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要是看上其他人,我也不拦你,可那人不能是沈慑。” “为什么?娘平日里不是最喜爱权势吗?如今换到女儿身上,怎么就不行了?” 顾清婉出身低微,因为长着一张酷似先皇后的脸,被德帝纳入后宫,又因性子简单又怕事,更是让德帝宠爱几分。 可潇潇知道,她这个母妃心思可没面上那般好猜。 顾清婉听到潇潇如此评价自己,一时间怒火攻心,扬起手就往潇潇脸上来了一巴掌。 巴掌声很大,看来用了十足的力气,潇潇娇嫩的脸上瞬间红了一片。 潇潇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顾清婉,“娘,你居然打我?” 顾清婉很宠潇潇,样样物件都是顶好的,打骂潇潇更是没有的事。 事已看到潇潇微红的脸时,顾清婉也是一愣,但潇潇想嫁给沈慑的心思,是绝对不可能有。 “你还有脸哭?我打你怎么了?都怪我平日里太宠你了,才将你纵的如此目无尊长,如今我的话你居然也不听了。”顾清婉咬牙故作冷酷的瞪着潇潇,想让潇潇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 可正在叛逆期的女孩,怎么可能听得进长辈的教导,尤其是这种严厉的批评。 潇潇当时就气红了眼,捂着脸跑了出去。 阿妩送完沈慑回来刚巧与跑出去的潇潇擦肩而过,拿着匣子的手,正欲拦着就听到门内的顾清婉一声呵斥,“不许拦她,让她走。” 阿妩这才默默的将手收了回来,眼睁睁的看着潇潇消失在黑夜之中。 阿妩拿着匣子,快步走到顾清婉面前,“娘娘,这是沈大人给的。” 顾清婉瞥了一眼绢花的紫檀木盒子,蕴怒的神色瞬间变得惊慌,忙夺过阿妩手里的匣子,命人将屋门关好,不许任何人进来。 阿妩见顾清婉只带了贴身李嬷嬷进屋,也就识趣的退了下去。 见屋子里彻底清静了,顾清婉才敢将匣子打开,在看清里面的物件后,脸色瞬间煞白,“嬷嬷,我就知道那天躲在台后的人是他。” 李嬷嬷抱着顾清婉轻声抚慰道:“娘娘莫怕,就算你与萧公子那日见面被沈慑真撞见了,那又如何,如今萧公子已生死,死无对证,那沈贼还能拿娘娘如何?” 顾清婉依旧心有余悸,“可潇潇……” 李嬷嬷却安抚的拍了拍顾清婉的手道:“九殿下当年出生的时候,可是冯太医亲自把关的,如今他老人家早已仙鹤而去,他老人家更是没有写任何手集的习惯,唯一的徒弟一家,也在前些日子被皇帝老儿抄了家,留下的不过也就是些三教九流的乡医门生,根本到不了圣听。” 顾清婉在李嬷嬷的安抚下,也渐渐稳了心神,“就算查不出什么,但还是要小心为好,还是不要让潇潇与沈慑走的太近。” 潇潇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荒废许久的永宁殿,四下环境阴暗可怖,又凄冷空旷,见始终没有追上自己,心里是又气又委屈,扶着宫墙就哭了起来。 潇潇又怕又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要那般任性了,人终究是靠不住,即使是看起来待她很好的母妃。 “哪里偷跑出来的小野猫,哭的这么伤心?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往这里跑?” 男人温和又戏谑的调侃,从空旷的殿内传来,吓得潇潇一个激灵,立刻止住了哭,躲在墙角不敢吱声,生怕自己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 这宫里冤死的人很多,自己不会真的这么倒霉,给遇上一个吧? 墙内的人,听墙外没了动力,片刻后低低的笑了一声,“原来是个胆小又怕事的小御猫啊!哭的这么伤心,是被人欺负了?可要我替你讨回去?” 顾清婉虽说今日打了自己,但平日里还是很宠自己的,为了这么一个小事,没必要给她招来祸害。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哭了,你管的着吗?”潇潇哭着嘟囔道。 “呦,还挺有脾气的。那你哭吧,我不管了。”那人说完就要走,可刚抬脚就听到墙外的潇潇急喊。 “你别走,我怕。” 那人见潇潇如此别扭,实在是有意思,“让我别管你的,是你,如今不让我走的,又是你,殿下,你可真有意思。” “殿下?你…你认识我?”潇潇惊得一身冷汗。 “大名鼎鼎的九殿下,这宫里谁人不知?我在这宫里当差这么久,肯定认识。” 那人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的身份,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看来是个不惧权贵,又不懂变通的底层宫人。 “那你既是人,干嘛要在这儿装神弄鬼?”潇潇想到刚刚自己被吓到的蠢样,居然被人瞧见,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下相貌丑陋,不宜面见殿下,怕殿下吓着,至于殿下会把在下当作鬼怪,实在是在下未曾想到……是在下考虑不周。” 这语气这腔调,真真是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大胆,真是满口胡说,本宫命你赶紧出来背本宫回去。” “这……”墙内的人有些犹豫,但还是应了下来,缓缓从殿内走了出来。 不是想象中的那人,是个身形佝偻,满脸烂疮的青年。 潇潇失落片刻后,还是嫌弃又施舍的向那人,伸出手,“背本宫回金晖院。” 第247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七) 潇潇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静静地趴在那丑奴宽厚坚实的背上,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落寞。 沈慑本想着戴上精心准备的人皮面具,能把潇潇吓得够呛,好叫她以后别再深更半夜地在宫中四处游荡。可谁承想,这个看似娇柔胆小的姑娘竟然毫无惧意,反而义正言辞地要求他背着自己回宫。 毕竟还是个不谙世事、分不清善恶美丑的小孩子啊!只是脾气稍微大了些,被母亲责备几句,便哭得如此伤心欲绝。 \"殿下因何事这般难过呢?\" 晚风轻柔地吹过丑奴身边,带来丝丝缕缕淡淡的桂花香气。这种既亲切又遥远的气息,使得潇潇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原本的恐惧也逐渐平复下来。此刻,她只想与眼前这位陌生的丑奴单独待一会儿。 \"丑奴,你可有爹娘?\" 潇潇轻声问道。 沈慑的身体微微一僵,沉默片刻后缓缓回答道:\"曾经有过。\" \"那么,你是否知晓为何那些平素对你和蔼可亲、关怀备至,甚至百般宠溺的人,会在某一天突然变得冷酷绝情?难道亲人之间不应相互敬重、彼此关爱么?\" 潇潇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似乎想要从丑奴那里寻找到答案。 潇潇自幼便失去了父母,孤苦伶仃、四处漂泊,她生命中唯一剩下的联系就是那份珍贵的兄妹情。因此,对于顾清婉为何会发生改变这个问题,她实在难以理解——毕竟曾经,哥哥对待自己始终如一。 \"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当他们面对自己关心的人和事时,往往会展现出与平常截然不同的一面。\" 沈慑低着头,默默地凝视着脚下的道路,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然而,潇潇并不完全认同丑奴的说法:\"可是我认识一个人,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他总是那么温柔和煦,宛如一抹温暖的阳光。\" 沈慑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轻声说道:“殿下啊,这世上哪有如此完美无缺之人呢?” “有的,我曾经遇见过......”潇潇缓缓将头靠向丑奴宽阔坚实的背脊,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浸湿了丑奴的衣衫。此刻的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反而异常安静。然而,这种沉默却比任何哭声都更令人心碎。 潇潇默默地流着泪,心中满是对哥哥的思念。她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在小院子里为她种下满园桂花树的哥哥;想起了那个总是温柔地和她说话、关心她爱护她的哥哥。可如今,哥哥已经变了,变得冷漠无情,甚至开始厌恶起她来。 每一滴泪珠都仿佛滴落在潇潇那颗破碎的心上,让她痛苦不堪。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从前那段美好的日子。那时的哥哥还是她最亲近的人,他们一起度过了无数快乐无忧的时光。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那这个人,必定心机深沉似海,一个人若真遇上心中珍视之人,决然无法这般平静无波、云淡风轻。”沈慑心生感慨,同时也察觉到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湿,他默默停下脚步,幽幽叹息一声后轻声说道:“世间之事,岂能皆顺遂心意?殿下万勿过于伤悲,前路漫长,终有一日能觅得一人相伴。” “再无可能!以我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实在不能伴其左右,谈心安抚。。”潇潇满脸落寞,将臻首深埋于丑奴宽阔坚实的背部,声音沉闷地回应着。 “殿下想要相伴之人可是......四皇子?”丑奴冷冽清脆的嗓音突兀传来,宛如一道惊雷划破夜空,令人心神激荡不已。 此人常年深居宫廷内苑之中,究竟从何处获晓此等秘辛?更遑论一眼洞彻,自己一直以来悉心隐藏的那份情怀。 潇潇的眼睛微微张开,露出满脸惊愕之色:“你这个丑奴,怎么会......” 沈慑嘴角轻轻一扬,语气平静地说道:“殿下把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让人看不出来反而有些奇怪呢。”他心想,如果自己不在了,那么就让弟弟身边能有一个懂得关心他、照顾他的人吧,这样也算是一件好事。 虽然这位小姑娘脾气有些急躁,但她的心地善良单纯,性格也十分可爱。在这充满阴谋与算计的深宫中,像她这般纯真无邪之人实属罕见。 “我的心思,我自会深埋心底,绝不会轻易示人,你……绝对不能将此事告知他人!若有朝一日被我察觉到你走漏风声,哼,那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受得起的,届时休怪本公主心狠手辣,直接将你发卖给人贩子了事!”潇潇双手叉腰,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一双大眼睛瞪得浑圆,恶狠狠地威胁着对方。 然而,她这副模样实在毫无杀伤力可言——毕竟她的嗓音软糯得如同棉花一般,轻柔可爱;再加上那微微颤抖的语调以及明显的哭腔,不仅没能让人感到害怕,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滑稽可笑之感。 只是这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尚不自知罢了......,这宫里奴才背主重来不会只是发买那么简单。 沈慑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浅浅的弧度,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之色。他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潇潇在自己的背上更加安稳舒适一些,并轻声说道:“好,一切都听从殿下的安排。” 小丫头显然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并不满意,她皱起眉头,小嘴撅得老高,仿佛能挂上一个油壶似的。气鼓鼓地又补充了一句:“本公主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哦!绝对没有开玩笑!” 然而,面对小丫头如此严肃认真的警告,沈慑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知道啦。”语气显得有些敷衍和随意,完全没有把潇潇的话当回事儿。 潇潇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冷哼了一声,试图从沈慑的背上挣脱下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但由于脚部受伤未愈,刚一落地便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袭来,使得她几乎无法站立行走。无奈之下,潇潇只好咬咬牙,再次乖乖地爬上沈慑的后背,任由他背着自己返回原处。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变得异常沉闷压抑。 这一幕,恰巧被一直藏匿于黑暗之中的侍从尽收眼底。 待到二人渐行渐远、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那位藏身在草丛中的人才缓缓起身,脚步匆匆地朝着楚云鹤的寝宫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此事当真属实?”楚云鹤一脸凝重之色,低声问道。 要知道,沈慑身居高位,权势滔天,而且向来喜欢我行我素,独来独往。 不仅如此,此人性格更是喜怒无常,让人难以捉摸。此前派往他府邸执行任务的暗卫们,竟然无一人能够平安归来。 沈慑的手段之残忍,杀伐之果断,令人咋舌。他竟然连曾经救过他一命的赵家也毫不留情地予以铲除,实在是冷酷无情到了极点。 这一点一直令楚云鹤困惑不已,他始终想不通,沈慑为何会出手相助于己。 而今机缘巧合之下,侍从目睹了沈慑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心中不禁暗自思忖:或许可以从这个让沈慑产生变化的人身上入手,寻得其软肋所在,进而一举击溃他? 楚云鹤一边聆听着侍从的讲述,一边下意识地摩挲着潇潇先前赠予自己的那个精致木匣,若有所思…… 第248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八) “殿下,您还是请回吧,皇上龙体欠安,尚未痊愈,若被惊扰,恐怕会有碍恢复啊!”柴明一脸为难地站在养心殿门口,张开双臂拦住欲往里冲的潇潇,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父皇的病情为何仍未见起色?柴明,你老实告诉我,莫非是他有意避开我,成心不肯给我赐婚不成?”潇潇美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柴明,眼中满是质问与不甘。 柴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殿下息怒,陛下此次的确是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啊。” 然而,潇潇显然并不相信柴明的话,她依旧不依不饶地质问道:“何为真病?难不成之前都是装出来骗我的不成?” “......这......”面对潇潇的咄咄逼人,柴明顿时语塞,额头上的汗珠更是如泉涌般滚落下来。 就在此时,一阵清亮而又略显淡漠的嗓音骤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氛围。 只见楚云鹤身着一袭鲜艳的明黄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步伐优雅从容地从远方缓缓走来。他的面庞英俊非凡,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 “小九,父皇如今病势沉重,已无力起身。你若真心希望他能早日康复,便应让他安心静养数日才是。”楚云鹤走到近前,眼神温和地看着潇潇,轻声劝慰道。 潇潇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今天楚云鹤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心里也稍微宽慰了一些。她故意板起脸,轻哼一声:“皇兄现在真是威风凛凛啊!今天你想拦住我?那我偏偏就要进去看看!” 楚云鹤微笑地看着潇潇,一双凤眼微微眯起,目光轻轻扫过站在旁边的柴明。 柴明立刻明白了楚云鹤的意思,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殿下,请随奴才回去吧。” 潇潇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楚云鹤,声音提高八度喊道:“楚云鹤,你......” 然而就在这时,潇潇突然看到楚云鹤身后出现了两名身材高大威猛的侍卫。他们迅速拔出佩剑,锋利的剑尖直直指向潇潇,冰冷的剑气甚至削断了潇潇额前的几丝秀发。 潇潇惊恐万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楚云鹤。而此时的楚云鹤却笑容灿烂,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一般。 优雅地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轻声说道:“九妹,还是回去吧。这宫廷幽深黑暗,道路崎岖不平。万一不小心掉进水里,坏了名声和贞洁,那就不好了。”说完,楚云鹤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潇潇被楚云鹤那恶狠狠地威胁给吓到了,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害怕地看了一眼养心殿前那一汪平静的湖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但更多的还是喜悦之情。 “哥哥向来都是足智多谋、随机应变之人,他一定有自己的盘算和计划。是我太过担心,以至于乱了心神。”潇潇暗自安慰着自己。 尽管心中仍然愤愤不平,但面对眼前的局面,潇潇也无能为力。她无奈地冷哼一声,用力一甩袖子,转身带着阿妩准备先行离开。然而,就在她们转身离去的时候,不知被谁暗中绊倒了裙摆,潇潇顿时失去平衡,身子猛地向前倾倒,直直地朝着湖里坠落下去。 潇潇根本不会游泳,而且对水有着深深的恐惧。此刻落入水中的她拼命挣扎,试图浮出水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云鹤站在对岸,无动于衷地冷笑着。 阿妩同样不会游泳,只能焦急地站在湖边,扯着柴明的衣角央求他想想办法。 柴明也是惊惶失措,心知此事关系到公主殿下的清白名誉,身为一名太监,他绝不能亲自下水营救。于是,他只能慌乱地命令楚云鹤的侍卫赶紧去寻找一些会游泳的宫女前来救援。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潇潇的体力也在疯狂的流逝,最后力竭,在万分惶恐和不舍中,潇潇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楚云鹤。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男人脸如冠玉,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眉目并无半点柔弱只有冷漠。 潇潇心跟着身,慢慢的往下沉,【原来哥哥不笑的时候,是这么冷漠,他对于不喜欢的人,可以做到赶尽杀绝,即使是女子也不会怜香惜玉,自己还杞人忧天的担心什么?】 【是不是前世我走了之后,哥哥反倒觉得少了一个知道他软肋的障碍,轻松了不少?】 【是不是一直以来我才是阻碍哥哥和他心爱之人在一起的人?是不是我死了,他们就在一起了?】 …… 前世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酸涩的味道,这种复杂的情感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了潇潇那颗早已混沌不堪的大脑。她开始不断地思考那些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以及它们背后可能隐藏的答案。 突然间,潇潇意识到自己对楚云鹤的过度关注是多么荒谬可笑。 明明前世的时候,哥哥就曾经告诉过她,她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只需要顺着心意去做就好,无需过分拘泥于形式。 然而,她始终未能领悟这一点。 回想起自己如此拙劣的表演技巧,潇潇不禁自嘲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哥哥才看穿了她的伪装,察觉到了其中的破绽。而现在,趁着宫廷内乱之际,他便想要除掉自己这个潜在的威胁吧。 就在潇潇眼前逐渐模糊、意识即将消散之时,突然间,一道神秘而幽暗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天际疾驰而下,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自己游动而来。 潇潇紧闭双眼,感受着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次睁开双眸,发现自己已经回了金晖院。 \"殿下,您终于醒过来了!\" 耳边传来阿珂满含欣喜的呼喊声,紧接着便是顾清婉那悲切的哭泣:\"你怎会如此不小心掉入水中呢?倘若没有四殿下及时搭救,恐怕我今生都再难与你相见了......\" 听到这里,潇潇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模糊不清的暗色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神情微制,“真是……皇兄救了我吗?” 【可我明明见到的是一团黑色。】 “不是四殿下还能有谁?四殿下把你送过来时,我可吓坏了,你当时……”顾清婉絮絮叨叨的说着,潇潇也没有认真在听,她心里很复杂,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楚云鹤救她,她既高兴又不高兴,她高兴是因为哥哥还是那个会于心不忍的好哥哥,不高兴是因为哥哥的于心不忍,会害了他。 第249章 心上的黑月光(十九) 刚下早朝,楚云鹤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潇潇。只见她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与倔强。 楚云鹤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妹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终于,还是潇潇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率先开口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楚云鹤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扳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但那笑容却并未抵达眼底深处,缓缓道:\"我是你皇兄,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互帮互助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潇潇今世是来报恩的,不是来讨债的,前世已然欠他太多,今世实在不想再欠。 “你救了我,想要我如何报答你?我不喜欢欠人情。”潇潇微微侧过头去,避开楚云鹤的目光,眼神投向遥远的地方。 楚云鹤敏锐地捕捉到了潇潇的不自在,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既然殿下都如此说了,身为兄长若是继续推辞,反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他迈步向前,走到潇潇的视野之中,恰好挡住了她远望的视线,然后微笑着说道,“那么,就让我提三个要求吧,希望殿下能够答应。” 潇潇面露疑惑之色:“三个要求?” 楚云鹤注意到潇潇的犹豫,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三个要求绝对不会违背公序良俗,更不会伤天害理,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呢?” 潇潇的脸颊瞬间泛起一丝红晕,她不敢直视楚云鹤,低垂下头,轻声回答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楚云鹤心中暗自冷笑,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妹妹,竟然也会有在意礼法羞耻的时候。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柴明神色匆忙地跑了过来,并凑近楚云鹤的耳朵低语了一番。 楚云鹤一边仔细聆听着柴明的话语,一边微微眯起眼睛,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潇潇,缓缓说道:“皇妹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恐怕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拜见父皇了吧。正巧今天我也打算前往父皇那里请安,皇妹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去呢?” 这可是今生今世以来,哥哥第一次如此诚恳地邀请自己一同前行。 潇潇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喜悦之情,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楚云鹤的衣袖,娇柔地回应道:“好呀,我非常乐意和哥哥一起去看望父亲。” 此时此刻的潇潇笑容如花般灿烂明媚,美眸之中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耀眼的光芒,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潇潇那纯真无邪、坦率直白的模样,让楚云鹤不禁心头一震,恍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此女只应天上有”。 然而,当楚云鹤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这种想法时,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下来,迅速用力地将潇潇紧握着自己衣袖的小手扯开,语气冷淡地说道:“皇妹,身为皇室,需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潇潇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举动太过冲动和冒失,她不禁白了脸,迅速地将手收回来,并满怀歉意地道:“皇兄说得对,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看到女人因为自己的话语变得情绪低落,楚云鹤心中也涌起一丝愧疚之情。然而,当他想起潇潇过去的行为时,那刚刚变软的心肠却再次变硬了起来。他板着脸严厉训斥道:“知道错了就好......我们走吧。” 楚云鹤话音刚落便迈步离开,似乎毫无留恋之意。潇潇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楚云鹤已经走出了很远一段距离。 潇潇一惊,急忙加快脚步追上去,紧紧跟随楚云鹤一同前往养心殿。 没过多久,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养心殿。 才进入养心殿没多久,沈慑就从殿内走了出来。 “沈大人这是也要来探望父皇吗?”楚云鹤故作不知地询问道。 正欲转身离开的沈慑忽然停住脚步,他那双冷漠而淡漠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楚云鹤身旁精力充沛的潇潇:“微臣每天上完早朝之后都会前来探望陛下,四殿下应是知道的。” 楚云鹤听闻此言,似乎刚刚才回忆起确有此事,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竟然把大人您每日必行之事给忘却了。这样如何,算作对本皇子健忘的惩罚,三日之后宫内举办的赏花宴会之上,请大人与在下一同饮酒作乐可好?” “多谢四殿下美意,但饮酒一事便罢了,微臣尚有要事缠身,不便过多打扰四殿下与九殿下了。”沈慑婉言拒绝。 楚云鹤眼见沈慑并未上钩,倒也并不恼怒,反而笑容满面地打趣起来:“哈哈哈哈哈,沈大人当真是日理万机之人呐!本皇子已经邀约过大人三次啦!却都未能如愿以偿呢!” “四殿下言重了,实在并非微臣不给四皇子颜面,只是微臣酒量欠佳,实难陪饮。”沈慑语气诚恳地解释道。 “既然是这样啊”楚云鹤故作惋惜道,“还真是可惜了。” “臣先告退了。”沈慑拜别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养心殿门,潇潇看着沈慑渐行渐远的身影,竟有些恍惚。 楚云鹤面沉似水地凝视着沈慑和潇潇二人的一举一动,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从他们的表情、动作以及言语间流露出的细微变化来看,楚云鹤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人之间似乎并无明显的熟络之感,上次潇潇落水,真不是沈慑救的?” 第250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 三日后赏花宴如期举行。 楚云鹤如今势力已初见雏形,因此此次宴会也有不少权贵,在有意结交。 潇潇坐在人群中低头想着之前楚云鹤问她要的第一个诺言,就是让她今晚给沈慑斟一壶酒。 此刻的沈慑正独自坐在角落里,专注地调试着手中的古琴,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越发孤独和遥远,让人难以接近。潇潇远远地望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沈慑此人性情难辨不说,还极其厌恶别人在他抚琴时打扰,听说有一次御史大夫的小姐,不知死活的在沈慑抚琴时上前献殷勤,第二日就被德帝胡乱指婚给了守城门的一个瘸腿士兵。 那小姐听说此事死活不肯,最后还是沈慑命人将人捆上了花轿,强行与那瘸子成了婚。 就在潇潇内心纠结、迟疑不决的时候,楚云鹤那清澈温润且夹杂着些许戏谑味道的嗓音从上方传来:“今晚这般喧闹繁华,沈大人您却独自坐在偏远之处,岂不是让本宫这位东道主背上了故意怠慢您的罪名嘛!沈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话,本宫便想请皇妹代替我向您敬酒一杯,以此来表达本宫招待不周的歉意。” 听到这话,潇潇紧紧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端起酒杯,抬脚朝着沈慑走去,并轻声说道:“大人,请满饮此杯。” 然而,面对潇潇的举动,沈慑并没有停止调拨琴弦的动作,只是淡淡的回应道:“殿下的美意,微臣已经心领了,至于这酒嘛,就不必了。” 楚云鹤见状,不禁挑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地问道:“沈大人,难道您是不想给本殿下这个面子吗?” 沈慑微微垂首,语气平缓地回应:“并无此事,只是本人对饮酒之事毫无兴趣罢了。” 楚云鹤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无妨,既然如此,就让皇妹以茶代酒,再次向沈大人敬酒一杯,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沈慑猛地抬起头来,原本无情的凤眼此刻已变得冷若冰霜,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问道:“殿下这般举动,莫非是在要挟下官不成?” 楚云鹤连忙摆手,脸上堆满笑容,故作无辜状地辩解道:“岂敢岂敢!在下此举完全是出于对大人的敬重之情啊,所以才想着跟大人拉近些关系嘛。” 沈慑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连酒杯都快要拿不稳的女子,脸色依旧冷淡如霜,毫无表情地说道:“殿下若是真想与我攀谈交情,大可不必扯上旁人。” 看来沈慑确实很护着潇潇。 楚云鹤见状,嘴角的笑意更甚,轻声解释道:“呵呵,这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为啦。皇妹向来对大人钦佩有加,此次得以有幸亲近大人,实乃她梦寐以求之事呀。” 潇潇跪在沈慑面前,端着酒盏,顶着悠悠众目,颤声道,“潇潇仰慕大人英姿,特意央求皇兄才得来给大人进酒的机会,还望大人垂怜” 此话一出,满桌哗然。 一时间落在沈慑和潇潇两人之间的视线,变得越来越多,无人不再叹服潇潇的大胆愚蠢,只等着看潇潇的笑话。 沈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酒杯,心中满是无奈和叹息。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楚云鹤会对他有如此之深的疑虑。 想到这里,沈慑那原本冷漠如冰的脸庞,竟然蓦地露出了一抹苦笑,【是我从小没有护住他,受了这么多苦,难免有点疑心。】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缓缓接过潇潇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既然这是公主殿下的一片良苦用心,微臣自然要恭敬不如从命。\" 沈慑边说边将空空如也的酒杯翻转过来,向大家展示自己已经一滴不剩地喝完了杯中之酒。 楚云鹤见到沈慑此举,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兴奋地拍手叫好,对沈慑的酒量赞不绝口。 潇潇眼见沈慑如此干脆利落地喝下整杯酒,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里。她如释重负般轻轻吁了口气,然后顶着周围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而,潇潇刚刚坐稳,身旁的顾清婉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顾清婉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情绪中恢复过来,她满脸怒容地质问潇潇:\"娘不是叫你离那个人远点吗?你怎么还敢这么冒险?\" 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潇潇不听话的埋怨与责备。 第251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一) 顾清婉自始至终都紧紧地盯着潇潇,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身上,生害怕潇潇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一直到太后将她唤走时,她仍然放心不下,临行前还反复叮嘱潇潇,绝对不可以再和沈慑有任何瓜葛。 潇潇缓缓抬起头,朝着沈慑刚才所站的方向望去,但却惊讶地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连沈慑的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待到宴会结束之后,潇潇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喧闹嘈杂的场合,所以并没有过多逗留,而是准备径直返回金晖院。 此刻,幽深而寂寥的宫廷廊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寥寥几盏宫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阿妩手提着一盏宫灯,走在前方为潇潇带路。而潇潇则跟在后面,心中暗自思索着为什么顾清婉会对沈慑如此忌惮。 阿妩因为走得太急,速度比较快一些;而潇潇则慢悠悠地走着,在经过几个拐弯之后,阿妩便消失在彼此的视线之中。 潇潇见状,倒也不着急呼喊阿妩,只是自顾自地放慢脚步,沿着湖边悠闲地散起步来。她静静地凝视着湖中那一朵朵洁白如雪、一尘不染的睡莲花,不禁有些出神发呆起来。 记忆渐渐回到了小院里的一弯清池,晚间的风宜人,几条小鱼,一壶清茶,几缕琴音,就是世外桃源,人间妄想。 愣神之际,耳边忽然传来零散的琴音,似幽似笑,听得人难安。 “这琴音……是哥哥!”潇潇内心狂喜,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眺望远处琴音飘来的凉亭。 漆黑幽静的湖上,什么也看不清,只瞧见白色的凉亭纱帘,在空中飘摇,而凉亭中抚琴的白衣男子,如清风朗月,可望而不可即。 他如遥遥天上月,而我只是浅浅地上泥。 也许年幼时有过一段时间的愚蠢,以为日久的相伴会与众不同,可当听到那人说出已有心悦之人时,那份愚蠢的悸动就被深藏心中,从经往后只是报恩。 可潇潇还是忍不住的去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配的上那人? 凉亭里的人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抬眸朝着远处望去,正好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潇潇。隐在暗处的墨风见状,立刻走上前去,低声向沈慑问道:“殿下,需要属下出手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沈慑微微抬起手,轻轻一挥,示意墨风稍安勿躁。“不必紧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罢了,没必要大惊小怪。”他的声音平静而从容,仿佛根本没有把潇潇放在眼里。 墨风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潇潇,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然后默默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隐藏起来。 潇潇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亭子里的情况,心情复杂。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朝着自己的金晖院走去。然而,就在她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遇到了急匆匆赶来寻找她的阿妩。 阿妩一脸焦急地跑到潇潇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殿下,奴婢找了您好久……” 潇潇看着满脸惊慌失措的阿妩,心里不禁有些不满。但她并没有过多地责备阿妩,只是淡淡地说问了一句:“刚刚何事走得那么急?” 阿妩自知失礼,连忙解释道,“奴婢刚刚想着家里的事,所以……” 听完阿妩的解释,潇潇也知她处境艰难,本是千金小姐,家里遭难才做了奴,一时适应不了也是常态,只嘱咐她不许再犯。 潇潇走后没多久,凉亭内的沈慑也准备起身离开,起身之际只觉得浑身依旧燥热难耐。 官场诡谲,沈慑心思缜密,怎会猜不出自己这是被人下了套? 墨风也觉察到了沈慑的异样,更加愤愤不平,“殿下如此为小殿下谋划,小殿下却还给您下套,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不过是些寻常迷药,挺多会让人意识迟缓做些浑事,倒也伤不了身。”沈慑看着远处亮着灯的殿宇,惨然一笑,“怀云幼时就被独自扔在这吃人的宫里,性子多疑,也不为过。” “殿下您就是太过心软,要是您当时就与小殿下相认,如今就不会如此被动。”墨风实在看不下去只觉得沈慑背负太多,实在太苦,可这苦又无人知晓,无人述说。 世人只道沈慑协管东宫,权势滔天,是乱臣贼子,却不知那朝中坐的才是乱臣贼子,他家殿下不过是想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怀云当时还在襁褓,不知自己的身世,我若强行与之相认,只会让他更加疑心,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沈慑缓缓站起身来,重新披上那件玄色外袍,身影又一次没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天色不早了,墨风,我们回吧!” 一旁的墨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沈慑所言甚是有理,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伸手抱起放在身旁的古琴,紧紧跟随着沈慑一同离去。两人的步伐轻盈无声,仿佛融入了这静谧的夜色一般。 第252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二) “殿下南岭守都胥衡远早已叛变,如今与北国匈奴沆瀣一气,想要两面夹击,灭了我华夏。”追风气愤的拍着桌子。 一旁站着的墨风蹙眉分析道,“如今殿下贸然前去,怕是不妥。” 沈慑却气定神闲的看着手里的书,像是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胥衡远此人惯会省时夺势,不然当初朝变,也不会投入我的阵营。” 追风气急,用狐狸眼瞪了一眼沈慑,用食指戳了戳沈慑胸口,“这种墙头草,殿下当初就该除了,为何留到现在?” 沈慑轻轻拍了拍怀里追风的背,以示安慰,“有时候墙头草之所以倒戈,那自然是因为对家的风势头正圣,若是对家突然卸去势头,没了半点风声,那墙头草自然而且就会回来。” 三人正商讨对策,突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九公主,太后正在里屋休息,不见客,请您改日再来拜访。” 潇潇看了一眼门内,然后静静地守在门口说道:“梨花姐姐,既然太后现在不见人,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太后醒来之后,我再进去拜见她老人家。” 梨花犹豫不决,但又不敢冒犯潇潇,只好默认了她站在院子门口等待的行为。 墨风的脸色微微一沉,低声嘟囔道:“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找过来干什么?要不属下把她赶走算了?” 沈慑则看了一眼怀中的追风,妖娆动人,不细看事实雌雄难辨,若是能断了这小姑娘无谓的纠缠,也是一件幸事。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既然人家已经到门口了,那就把她请进来吧!” 墨风领命后便出去带人。而此时的追风有些茫然失措,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沈慑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毛,浑身不自在,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想要属下怎么配合呢?” 沈慑笑着轻轻握起追风的手,“照常演,不用拘束。” “不用拘束?”追风心里默默流泪,他可是个五好青年,就因为长得漂亮些,被沈慑送来这宫里,假扮前些日子突然暴毙的太后,整日扮女人也就算了,如今还要他帮忙处理沈慑的绯闻对象。“这可是殿下您说的,那我就放开了演了。” 听到追风这话,沈慑挑眉斜睨向由远及近的几人,薄唇微启,淡淡的吐了两个字“准了。” 这两字轻轻柔柔的落在追风耳畔,追风却如临大敌,这语气,一般是沈慑盛怒时才会用。 追风笑得谄媚,汗流浃背的同时立马进去状态,用手帕捂住嘴靠在沈慑怀里,捏着嗓子笑得娇俏,“阿慑~你怎么才来看我?这些生病的日子,你可知我是怎么过的吗?” 沈慑搂住追风的手,僵了僵,眯眼笑了笑,“臣这些日子实在太忙,抽不开身陪太后,让太后如此伤心,是臣的不是。” 早就听闻沈慑与太后的关系非同一般,如今潇潇亲眼瞧见,不震惊也不太可能。 微微尴尬过后,潇潇就跟上侍女的步子进了屋子。 太后见有人打扰,不情不愿的起身,挪到了主位上,狐狸眼微微眯起,面色不渝的冲侍女呵道,“不是让你不要放人进来,你怎么还是放人?” 侍女连忙跪下叫苦,“太后娘娘,是九公主她,想见你,说不见到您就不走,奴实在是没有办法。” 堂前站着的女人,明眸皓齿,尤其是一双清澈的水眸,看得人心神荡漾。 就是与沈慑比起来,似乎年纪小了点,按理这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沈慑根本用不着在她面前做戏,说两句重话就能让其知难而退。 追风瞥了一眼一旁正襟危坐的沈慑,突然玩心大起,缓缓起身走到潇潇面前。 “你来做什么?” 潇潇没想到这太后看起来清瘦无骨,身高却不矮,站起来,她都得抬头才能与之对视。 “回太后,下月南下礼佛,臣女想一同前去。” 追风的目光在潇潇和沈慑两人逡巡片刻后,慕得笑得花枝乱颤,听到沈慑几声咳嗽后才忽的止了笑,一脸淡漠的睨向潇潇问,“哀家为何要答应你的请求?” “臣女听闻太后近日总是头疼,寻了不少良医都未可解,刚巧我新的了一侍女,会些医术,这是那侍女给太后新配的方子,太后不妨拿去试一试。” “这宫里还有些样的能人?哀家怎么不知道?”追风笑着拿过那方子,左右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就把方子扔给沈慑看,“哀家不懂药理,不如沈卿替哀家看看,这方子可有问题?” 沈慑慢吞吞的接过方子,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不过是些寻常的安神草药,不伤人。” 追风见这方子无害,自然不会为难潇潇,笑着拍了拍潇潇的肩膀,“九儿真是懂事,若方子有用,哀家可以考虑考虑南下带你一同前去。” “谢太后”潇潇微微弯身,谢过追风,“那臣女就先回去了,太后继续休息,臣女就不叨扰了!” 追风瞥了一眼脸色微沉的沈慑,哼笑一声夸赞道,“乖,回去吧~” 潇潇转身抬步时,就听到身后那让人掉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媚声,“阿慑~你怎么也要走?” 沈慑掰开追风的手,冷声回道,“臣想起还有些事没处理,就不陪太后叙旧了。” “阿慑~”追风憋着笑,含情眸眸的看向沈慑的背影问道,“你何时再来?” “太后南下礼佛,四殿下命臣护送。”沈慑未曾停留,只留清瘦妩媚的女人暗自神伤,“好,阿慑,我等。” 潇潇只觉得浑身恶寒,忍着恶心,快步往金晖院走。 第253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三) 追风斜靠着美人榻,舒服的哼着南方小调,无意间睁眼斜睨了一旁正为自己沏茶的潇潇,突然想到沈慑的嘱咐,蓦然冷下半张脸,轻咳了两声后悠悠开口,“九儿,不是哀家不想带你一同前去,只是你还待字闺中,此次南下又与沈大人巡查队一路,人多眼杂,哀家恐你皇兄为难啊!” 潇潇沏茶的手顿了顿,心中虽然有惬意,但一想到“接近沈慑”,这是她答应哥哥的第二个承诺。 只能硬着头皮,笑着将追风的话给堵了回去,“回太后,皇兄是同意我与太后一同南下的!” 追风没想到一直注重礼节的楚云鹤,会不按套路出牌,一口茶差点呛到自己,“什么?那死小子真答应你了?” 潇潇知道太后与这些继孙没啥情分,只是这一脸便秘的表情,实在是让潇潇有些不好受。 “是,皇兄怕我因父皇之事太过伤心,特让我陪太后南下散心。” “既然如此......那哀家也不便推脱,你就随哀家一道南下吧!”追风优雅地接过茶水,轻轻抿了几口。 潇潇眼见目的已经达成,当然不愿多做停留,于是对着追风盈盈一拜,说道:“那么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嗯......哦,你且先回去罢。”追风回过神来,随意挥了挥手,示意潇潇可以离开了。 追风凝视着潇潇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小姑娘可真是执拗得很呢,看来唯有先告知殿下,再相机行事了。” 原本追风以为以沈慑的惯例,定会想方设法让这个小跟屁虫无法同行,岂料沈慑竟然青天白日之下,就在人来人往、喧闹嘈杂的车队之中,毫不顾忌地掀开了自己所乘的马车车帘。 追风正大口啃着甜瓜,外衣也随意敞开着,头发凌乱不堪,完全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沈慑走进马车后,便对着空荡荡的空气,面色平静地开始表演:“臣听说太后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 追风一边低着头吃着瓜,一边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自己,疑惑地反问:“我?身体不舒服?”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幕突然被掀开,追风好像瞥见了一抹淡淡的粉色。他立刻反应过来,迅速进入角色,双手捂住脑袋,装作柔弱可怜的样子,娇声娇气地喊道:“是啊,阿慑,哀家的头疼病又发作了呢!好疼啊~” 听到追风的话,沈慑顺势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关切地问道:“严重吗?要不要臣现在就去给太后请来医生?”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温柔体贴,表情却冷得身旁的追风一个激灵。 一旁的扮作宫女的墨风见状,很有眼色地退出了马车外,车内只剩下沈慑和追风两个人。 追风趴在马车上冲着车外喊道,“不用,哀家这病,是心病,得要心药医。” 沈慑不做声,默默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太后这是……要臣如何?” “阿慑,只要你来,哀家这病啊,就无药自愈了,这你还不懂吗?”追风凭着强大的信念感,对着马车帘就是一顿痴情告白,临了还不忘掉几滴眼泪,可谓是极其专业尽职的暗卫了。 追风这一声不大不小,却如同一道惊雷般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声音刚刚好能让车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随行的大臣们听到这声喊叫后,纷纷脸色大变,有的急忙转过头去,装作没有听见;有的则面露尴尬之色,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还有些人则皱起眉头,嘴里小声地嘀咕着:\"真是有伤风化!\" \"如此行径,简直有辱斯文!\" …… 潇潇反倒见怪不怪,反正自己是带着目的接近沈慑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与太后又是什么关系?她不感兴趣,也不想感兴趣。 沈慑掀起帘子瞥了一眼马车外依旧站着的潇潇,眯了眯眼,放下帘幕后蓦然起身,“过几日太后南下礼佛遇刺,不治生亡,作为新进探花的沛县守臣,你得做好参胥衡远的准备。” 追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满脸震惊:“什么?我这才刚刚过了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不是要到月末才动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那个鸟不拉屎、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去?” 沈慑听到追风的抱怨,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冷漠而犀利,直勾勾地盯着追风,轻声问道:“你对这个安排有什么疑问吗?” 追风被沈慑的目光吓了一跳,他浑身一颤,赶紧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我没有任何疑问。一切都听您的安排……”说完,他偷偷瞥了一眼沈慑,见对方没有再说话,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依旧忐忑不安。 沈慑掀帘出去的时候,追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转头询问刚刚进车的墨风:“殿下这是怎么了?阴晴不定的?” 墨风听到这话,只是翻了一个白眼,并没有打算回应追风。 对于墨风这种冷漠的反应,追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也不生气,只是忧伤而又自恋地拿起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然后悠悠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定是因为我长得太过于好看了,所以殿下才会这样吧。也许他害怕自己会真爱上我!”说完,追风还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摆出各种自认为迷人的姿势。 墨风:“……” 第254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四) 因为这几日沈慑不是在忙就是在太后那里安抚太后,潇潇没有机会接近,只得想了装病的法子将沈慑引来。 可沈慑心思缜密,若是不真病,光靠装的骗不来沈慑的。 于是潇潇就真让自己病了三日,第四日半晚如烟才将沈慑请来。 “殿下,沈大人来了。” 如烟在前面快步走着,沈慑一身浅色常服,手里还握着卷宗在后面跟着。 掀开珠玉帘子,才瞧见床上躺着的人儿。 女人应该是病的不轻,本就白皙如脂的皮肤,烧得通红,唇瓣更是红得滴血,听到声响也只不过是轻轻掀起眼帘,瞧了一眼后又合了上去,不再理会床前的两位。 本以为不过是女人惯用哄骗伎俩,却没想到人是真的病了,还病的不轻。 沈慑那张原本淡然无比的脸庞之上,也不禁微微划过了一丝讶异之色,但这丝讶异仅仅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被无尽的愤怒所取代,冷声质问:“怎么会病成这样才来告诉我?” 如烟则默默地低着头,她根本不敢抬起头去直视沈慑的目光,“回……回大人,是殿下,殿下昨晚偏要去凉亭赏雨,来回路上不小心沾了雨。” “南方雨夜湿冷,最是容易受寒,她一个娇生惯养的主,哪里收得住?你们也不劝劝的吗?”沈慑眉头紧蹙,眼神冷漠地直视前方,口中所言越发严厉且充满怒意。 如烟在沈慑的斥责下,头垂得越来越低,几乎快要贴到地面,她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至极,但仍然试图轻声辩解,“大人,您是知道殿下的性子的,我们哪里敢劝?” 沈慑自然知道潇潇任性不讲道理,指望这些没用的下人能劝住潇潇,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来得实际点。 沈慑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医者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到十分疑惑。他皱起眉头,转头看向身旁的如烟,开口问道:“人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就光叫了我来做什么?”。 “是......殿下说,如果不能请到大人您,那么就绝对不会让我来给她医治!” 阿妩那清冷而又带着坚定的声音,就这样突兀地从床边响了起来。沈慑听到这个声音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这才注意到,原来在潇潇的床前,竟然一直默默守护着一个人。 一个两个,还真是和她主子一样,头脑简单,不会贯通,请个医士还必须得令才敢去,不知道有个词叫阳奉阴违吗? 沈慑嘴角微扬,扯出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冷漠:“既然我已经来了,那就赶紧医治吧!”他的声音冰冷而生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这句话后,沈慑便随意地拉过一个板凳,坐了下来。他的双眼紧盯着手中的公文,手指不停地翻阅着卷宗,似乎完全不关心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是,大人。”阿妩低头开始给潇潇号脉。 阿妩的手轻轻地搭在女人那仿佛没有骨头般虚弱无力的手上,仔细而小心翼翼地来回试探着,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仍然无法探出个所以然来。随着医治时间的推移,沈慑的耐心也像沙漏中的沙子一样,逐渐流失殆尽。 他紧紧盯着眼前忙碌不停、却似乎并没有产生任何实际效果的两个人,眯起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疑虑。 “如今局势动荡,南方不比在京城安逸,车队也没带多少粮食,养不起闲人,你们若是再医治不好你们公主的病,在下也是皇命难为,只能处置了你们……” 沈慑说话时断时续,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潇潇身旁那两个人的神情。其中,如烟显然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她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然而,那个叫做阿妩的女子却与众不同。她显得非常冷静沉着,安静地跪在那里,等待着沈慑的处置。 \"你叫什么名字?\" 沈慑挑起阿妩的下巴,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 \"公主赐名阿妩。\" 阿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宛如一潭死水。 沈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名字不好,无根无归,就像一棵浮萍,随时可能沉入湖底,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不如......\" 说到这里,沈慑故意停下来,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继续说道:\"就换回你以前的名字,叫做雏菊吧。既雅致又不俗气,而且还容易让人记住。\" 阿妩静静地听着沈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沈慑又是什么人?想要知道自己的底细,不过是件寻常事。 封存的记忆,在一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地冲入阿妩的脑海之中,这些记忆带着曾经的快乐和无尽的剧痛,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向她的身体,让她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沈慑一直凝视着,阿妩那张犹如面具一般毫无表情的脸庞,终于在这一刻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之色。他心中暗自思忖:“果然如此,她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想要让潇潇的病情进一步恶化!”想到此处,沈慑的眼神变得越发冰冷起来。 “公主病上几日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被皇上训斥几句,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了太后的动向,太后要是再出什么意外,雏菊姑娘觉得以皇上如今的神志,能放过你在牢中的家人吗?” 沈慑的话让阿妩瞬间变了脸色,虽有不甘但还是认命的匍匐在强敌脚下,卑微且隐忍的说着违心的誓言。 “大人言重了,奴婢刚才不过是久违行医,医术有些生疏了,奴婢现已熟络了大概,这就去给公主医治。” 沈慑满意地放下抬着阿妩下巴的手,守在公主床前,慢条斯理地继续看着卷宗。 他心里明白,刚才对她的敲打已经起到了作用。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床上那个人原本凌乱的呼吸便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大人,我得去给公主煎药了。\"阿妩轻声说道。 \"嗯,去吧。\"沈慑挥了挥手,示意阿妩退下。 如烟见此情景,急忙跟了上去,表示要帮忙一同煎药。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侍女们很懂事地掌起灯,然后默默退出房间。沈慑则继续翻动着卷宗,静静地等待着床上的人醒来。 整个房间里一片宁静,只有偶尔翻书的声音和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烛光星亮,照在桌前男人白玉无瑕的脸上,他的皮肤细腻如瓷,光泽如玉,仿佛被月光精心雕琢而成。那张脸美丽得如同画中的仙人、水中的明月一般,令人心生向往却又遥不可及。 桌案前翻阅的卷宗,这反而给眼前之人增添了几分书卷气息和尘世烟火味,使得他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冷漠无情、难以亲近。 潇潇在失神片刻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荒谬的想法,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羞涩与懊恼的红晕。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床前之人的注意。 果然,那双美丽的眼眸从书卷处缓缓抬起,眼中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公主,醒了?” 第255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五) 潇潇轻轻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了还是害羞了,总之脸色变得更加滚烫了一些。 沈慑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假装不知道原因,故意问道:\"公主殿下身为金枝玉叶,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偏偏要在夜晚冒着寒冷去欣赏雨水呢?\" 潇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放松身体,慵懒地靠在柔软的靠背上,带着一丝百无聊赖和撒娇任性的语气说道:\"沈慑,如果我不是真的把自己弄生病了,你会来看望我吗?\" 沈慑轻松地笑了起来,回答说:\"确实不会......既然公主已经见过下官了,那下官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再打扰公主休息了!\"说完,沈慑站起身来,迈开脚步向外走去。 原本想要留住他的人却没有留住,潇潇感到一阵无措和慌乱,急忙对着沈慑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沈、慑、你给我站住!\" 沈慑停下脚步,但仍然背对着潇潇,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修长而宽阔的背影,将门外的景色完全遮挡了起来。 \"公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声音无惊无喜,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却又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潇潇心中暗自思忖着,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能够留住沈慑。她犹豫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用一种直白而坚定的语气说道:\"沈慑,本宫命令你留下来陪本宫一起用完晚膳,然后才能离开。\" 沈慑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这个要求感到有些意外。他的目光落在潇潇身上,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只是用膳?再无其他安排?\" 潇潇不明白沈慑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为了能成功留住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道:\"是的,就是单纯地一起用膳而已。\" 沈慑不禁感叹,这小妮子终究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性格如此任性单纯,明明可以提出更多的要求,却仅仅只是为了请他吃一顿饭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慑转过身去,再次仔细地端详起眼前这个娇柔的少女,缓缓开口问道:“公主殿下为什么一定要我和您一起用餐呢?” 男人的目光冷酷而深沉,仿佛在审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她。 潇潇被他这样盯着,心中也不禁有些发虚,但当她想到自己的目的时,又忍不住重新振作起来,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看上你了!所以才想邀请我的心上人一起享用晚餐,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反正曾经的自己不过是烂命一条罢了,不知道承受过多少冷眼和无视呢!左右不过是被他人嘲笑自己没脸没皮地倒贴男人而已,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又怎么能管得了呢? 而自己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报恩,至于该怎样去完成这件事情,那都是她自己应该考虑的问题。 像这样的小事情,就不必再去麻烦哥哥了。 她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处理好,而且为了达成目的,她也能够豁出去。 “哦?”沈慑轻挑眉毛,嘴角微扬,缓缓地走向床边,将书籍轻柔地放置在书案之上,然后优雅转身,面对着潇潇。声音低沉而冷:“公主不建议臣与太后的关系?” “说不建议是假的,可我既心悦大人,必然不建议大人的过往。”潇潇与沈慑不是真心,这种脸红的表白自然说起来也随意。 潇潇的话说的随意轻巧,在她看来,只要是她看中的,她才不会过问此人是好是坏,过往如何,品行是否端正。 这样率真坦白,让沈慑一时不知是惊是气,只觉得这小姑娘既然想要骗他,也不该这么敷衍。 为了楚云鹤接近他,真没哪个必要,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假死脱身,还华夏一片清明,他无意于权势,只是楚云鹤依旧不放心。 看来楚云鹤对自己的试探,得一直持续到铲除华夏内部的一切障碍,暂且先由着他们试探好了。 沈慑思及此,不由无奈一叹,笑着推辞,“既然殿下对我一片赤诚,在下也不好博了殿下的意,只是在下口味偏淡,不喜甜食,也不爱饮酒。”沈慑无奈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肉,委婉拒绝道。 潇潇见沈慑答应自然喜不自胜,连忙命人将桌上的菜品全部撤下,重新换上一批符合沈慑口味的清淡菜肴。 看着新换上的菜肴,沈慑只是略微动了几下筷子,便放下了手中的银箸。虽然这些菜肴比起之前那些甜腻的食物要可口一些,但对于他来说,仍旧无法引起太大的兴趣。不过,潇潇的这份热心,倒是让他略感无措。 见此情景,潇潇心中真美滋滋的想着,这沈慑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好相处吗? 于是,潇潇微笑着对沈慑说:“那大人,您觉得现在这些菜肴是否合您的口味?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尽管告诉本宫便是。” 小姑娘一双美眸亮闪闪的,就像是一只求人夸奖的小狸猫。 沈慑看了一眼潇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略显满意地点点头道:“殿下有心了,菜都很好,不必改进。” 潇潇一听这话也是喜滋滋,自恋又矜持的问了句,“那我每次送与大人如何?” 沈慑一听,喝茶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下茶碗,坦荡又认真的回道:“殿下想送,随时可以。” 第256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六) 一路向南,路途上越来越荒无人烟,车队在修整时居然还撞见了饿死的尸体,据说可把太后吓得不轻,自那之后就没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总是躲在那宽大的马车里。 车队继续前行,周围的景色愈发荒凉,仿佛置身于一片死寂之中。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在下沛县守臣追风,恭迎沈大人大驾光临。\" 突然,一道清冷高傲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过来,打破了这片宁静。这个声音带着一种清冷孤傲,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潇潇听到声音后,轻轻掀起了马车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马车前站着一个领头人,一袭红色官衣,腰间系着一条玉带,姿态高雅,似雪中松,本是高风亮节的气质,却被一双笑意盈盈的狐狸眼给搅和了。 “殿下可是也觉得那沛县守臣好看?”如烟也顺着潇潇的视线望去。 这些日子以来,潇潇对待府中的下人一直和颜悦色,偶尔还会与他们开开玩笑,因此如烟这个小丫头原本孩子气的一面也逐渐展现了出来。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阿妩,此刻都难得地开口说道:“殿下,我看那沛县守臣也是长得眉清目秀的,殿下的目光得放长远,除了沈大人,还有其他人。” “是啊是啊,上次可把阿妩姐姐吓得不轻呢,连着好几天晚上都做噩梦!”如烟一想起沈慑当时的样子,就后怕得直拍自己的胸脯。 潇潇再次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便将帘子放了下来,嘴里却说道:“本宫倒是觉得这个守臣长得一脸狡黠相,更像是个坏人。” 【再坏能有那沈慑坏?】 这话如烟没敢说出口,只是讪讪地站在一旁,给潇潇捏着肩膀,轻声说道:“殿下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此时,马车外正和沈慑攀谈的追风,突然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心中不禁犯嘀咕,莫不是有人在背后念叨自己? 而另一边,沈慑在听到追风打喷嚏后,好心地提点了一句道:“这是要入秋了,追大人这身官服有些单薄了,还是得注意些身体才是。”说完,他便直视前方,骑着马快速离去。 望着沈慑渐行渐远的背影,追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微笑,“关心我还拐弯抹角的,真是嘴硬的讨厌!” 而同样侍卫打扮的墨风,路过追风时却是一脸嫌弃,直接选择无视贴来的追风。 追风也不恼,屁颠颠的上马,一同往府邸去。 刚到府邸门口,追风就追了上来。 沈慑向来对女色毫无兴趣,又因太后的关系,也没有哪个女子敢于主动接近他,这样的情况让众人感到十分好奇,不禁频繁地向远处张望。 \"这位是?\"当车队抵达府邸门前时,追风抬起头,指着站在沈慑右侧的潇潇,明知故问道。 沈慑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回答道:\"这是我的义妹。\" 追风不怀好意地又指了指,站在沈慑左侧的\"太后\",紧接着发问:\"那么这位呢?\" 听到这个问题,沈慑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恢复了常态,淡淡地说道:\"她是我的义姐。\"接着,他语气生硬地补充道:\"追大人,此次我南下是为了查办案件而来,与此无关的事情,还是尽量少问一些吧。\" \"哦,原来是沈大人的义姐妹啊!\"追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连忙表示歉意,\"小的是没想到沈大人会带女眷,怠慢了大人的好姐妹们,实在抱歉。\" 沈慑根本不想理会追风那阴阳怪气的态度,直截了当地说:\"明日阿姐想要前往南山进香祈福,还请追大人帮忙安排一下。\" 追风微微一笑,笑得促狭又揶揄:“哈哈,这有何难?不就是大人您的姐姐嘛!下官定会将一切都给大人您安排得妥妥当当、明明白白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潇潇,自然而然地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反感之情。她对这位追风大人的谄媚行为感到十分厌恶,觉得这种人简直就是毫无尊严可言的“舔狗”。 于是,潇潇默默地远离了这支队伍,尽量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不想和这样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如烟也对自己刚在车里的言论,感到不值,人长的不错,可行为举止却像只狗,确实入不了公主的眼。 第257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七) 追风跟在沈慑后面,一路引荐,“大人,微臣为大人和大人的家眷准备了接风宴,就在府里的后院。” 沈慑微微颔首,与追风简单的眼神交流后,才慢条斯理的跟着追风走。 晚宴时,众人落座后,才发现自己眼前哪有什么美味佳肴,全都是清汤寡水的烫菜。 对于过惯奢靡生活的几人自然是十分不悦。 沈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满脸怒意地将追风叫到面前,用手指着桌上那些残羹冷炙,语气严厉地质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好招待吗?” 只见追风面带愧疚之色,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低头向沈慑请罪道:“是微臣招待不周,请大人降罪责罚。” 此时此刻,追风之前对沈慑百般谄媚讨好的模样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跪地求饶、愿领罪责的坚定姿态。 这般变化令人始料未及,就连一旁的潇潇都不禁好奇地朝那边张望过去。 “大人啊,追风自知有罪,但罪不及家人呐!恳请大人在惩处之时,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府中的家丁仆人们吧!”追风紧接着说道。 话音未落,府上的一众仆人便纷纷跪伏在地,齐声高呼:“大人明鉴啊!我们家大人是被冤枉的呀大人!” 其中一名仆人更是痛哭流涕,边哭边喊道:“南方地区连年遭受天灾,可朝廷发放的赈灾粮食却迟迟不到位。这些饭菜已是我们府邸能够拿出的最好食物了呀!” 更有甚者竟然胆敢直接上前拦住带刀侍卫,坚决不许追风被人胁迫。 还有一些则是哭到晕厥过去,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所致。 这群暗卫们的表演欲简直爆棚,连追风也有些无法忍受他们的过度热情,默默地推开那个将他上衣哭得湿透的家丁,并在一瞬间露出一丝嫌弃之情之后,便开始义正言辞地告状道:“大人啊!微臣要告发南岭守臣贪污救灾款项之事,他此举致使我沛县百姓饿死无数、流离失所啊!” 沈慑听到这件事,缓缓起身向太后行了个礼,语气诚恳地道歉:“此乃臣治理不周之过,请太后恕罪。” 追风此时才意识到眼前之人竟是太后,不禁吓了一跳,赶忙向太后请安赔罪道:“微臣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都是微臣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认出娘娘身份,还望娘娘恕罪!” “爱卿未曾进京面过圣上,不认识本宫是自然。”太后的眼神在追风的脸上肆无忌惮地逡巡了一圈,而后挑笑着开口:“追卿胆识过人,又深得民心,从堂试到殿试,似乎都是沈大人主考,如此之人才,本宫却未曾从沈大人口里听说过。” 沈慑见太后欲要发难,连忙迎上太后探究的目光,并恰好站在了两人中间,成功挡住了太后继续看向追风的目光。 “此事臣自会妥善处理,如今夜色已深,太后您一路舟车劳顿,应尽早歇息才是。”沈慑一脸淡然地说道。 太后微微侧过脸去,柳眉轻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本宫要审问追大人,难道沈大人也要横加阻拦不成?” “微臣不敢!”沈慑被太后这么一怼,只得赶忙沉脸向后退了几步,将原本拦住太后视线的身体让开,于是太后又可以清晰地看到追风了。 “追大人,本宫对胥衡远贪墨一事,事关皇家颜面,本宫十分痛心,勒令沈慑彻查此事,你还有什么证据,今晚就一并送到本宫屋里,本宫查阅一番后自然会交给沈大人。” “这......”追风有些犹豫不决,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站着的沈慑突然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太后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追风的表情变化,心中暗喜。她立刻领着一群宫女,气势磅礴地离开了现场。 本来打算跟上前去的追风,此刻却一脸不情愿地又跪回到了地上。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无奈,声音颤抖地说道:“沈大人,微臣实在惶恐至极!深夜时分,微臣怎敢轻易打扰太后的清梦呢?还请大人看在微臣一片忠心的份上,宽恕微臣吧。” 沈慑的神情依旧镇定自若,他似乎对追风的表现早有预料。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静地问道:“太后既然叫你前去,追大人为何还要推脱呢?” 追风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他低下头,声音略微低沉地回答道:“太后年轻时便守寡,如今依然容貌姣好,身边自然不乏各种英俊的面首陪伴。就连沈大人您,也是太后的座上嘉宾啊!微臣虽然也算有点儿姿色,但与大人您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实在不敢奢望能得到太后的青睐。” 听到这里,沈慑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而低沉:“追大人,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第258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八) 追风是在陪沈慑演戏给周围的人看,他需要激怒沈慑,然而迫使他过几日不陪同“太后”上香礼佛,这样他传递给胥衡远的假消息才会有用。 可没想到沈慑居然这么大的反应。 追风顶着沈慑冷烈的目光,继续他的表演,“大人,下官是个文人,文人多傲骨,你也是知道的,自然不会自甘堕弱的去做那种卖身求荣的事……” 沈慑视线越来越冷,直到追风慷慨激扬的说完后,才悠悠笑道,“我自是体会得了大人的一番用心,太后那儿,我自会禀明,天色也不早了,追大人忙了一天,不如早些休息去吧。” 沈慑声音极淡,却冷得要死,追风知道沈慑是真气得不轻。 戏要演就得演的像,让人看不出真假。 追风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太合适,这不是明摆着戳人家的心窝子嘛!但是既然已经说了出来,那也只能先这样了。于是,追风就默默地退下了,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等到追风离开之后,沈慑开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一个人朝着太后居住的院子走去。从远处看过去,沈慑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而另一边,潇潇看到沈慑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追风,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在潇潇看来,如果有人敢当着沈慑的面谈论他和太后之间的事情,那么这个人肯定会被沈慑狠狠地收拾一顿。 然而事实却是,追风就这样毫发无损地离开了。所以潇潇觉得很奇怪,难道沈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还是说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呢?不过这些问题对于潇潇来说可能永远都无法得到答案了。 当沈慑一脸阴霾地走到太后住的院子时,门口值班的小丫鬟一眼就认出了他,并立刻恭敬地打开门迎接他进去。 当沈慑走进房间的时候,“太后”正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吃着瓜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可是一看到沈慑进来了,“太后”马上变得紧张起来,赶紧坐直身子,毕恭毕敬地等待着沈慑的询问。 沈慑一脸嫌弃地睨了一眼扭成麻花的“太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反讽道:“荣青,你今天演得不错啊!” 沈慑的暗卫组织中,有三大护法,分别负责不同的任务。 墨风负责传递信息,追风负责收集情报,而荣青则负责收取钱财。 按照常理来说,荣青应该是最为沉稳、精明的一个,但没想到他的戏瘾竟然如此之大。 荣青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自然知道沈慑并不是真的夸奖他,而是在讽刺他。他连忙解释道:“大人,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我从来没有见过太后,只能根据追风告诉我的一些关于您和太后之间的往事来推测她的性格和喜好。只有这样,我才能把太后这个角色扮演得逼真一点,以免被人识破。” 沈慑懒得再和荣青计较这些细节,他知道荣青虽然有时候有些调皮捣蛋,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于是,他直接切入正题,对荣青下达了重要的指令:“胥衡远明天早上会得到消息,确认太后将在三日后前往雾花寺上香。而且,我会因为避嫌而主动请求辞去官职。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些刺客,最好能活捉他们。” 荣青一听马上又有活干,立马生龙活虎起来,拍着胸脯保证:“成,大人一切交由我就成!就算是个死人,我也能撬开他的嘴!” 未张开的娃娃脸上,被厚厚的胭脂水粉弄得五彩斑斓,像是调色盘一样。 沈慑一脸嫌弃地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命令道:“赶紧把脸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弄干净,画得跟个鬼样子!” 荣青却像献宝一样的凑到沈慑面前,显摆道:“大人,这可是院里的潇姑娘给我画的,怎么样?还行吧?” 院里的潇姑娘,就是上次沈慑捡回来的小乞丐。 “您都好久没回院里了,上次桂花树开了,潇姑娘采了好多说要给你做桂花糕呢!”荣青边说还边比划着。 沈慑心里一阵温暖,但还是嘴硬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这次南下,我听说南方有位名医,专治眼疾,说不定能看好潇姑娘的眼睛。到时候就不用整日闷在院里,可以出来走走了!”荣青兴奋地说着自己的憧憬。他心中满怀着希望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潇姑娘重获光明的那一刻。 沈慑却对此事记忆犹新,但见荣青如此期待,不由打趣道:“怎么,见人家小姑娘漂亮,喜欢上人家了?”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 荣青一听这话,心下一惊,连忙摆手否认:“哪有,怎么可能?潇姑娘如今可是大人的义妹,我可不敢肖想。”他的脸色微红,有些紧张地解释着。 沈慑不禁莞尔一笑,心想这小子还挺腼腆。他轻轻摇头说道:“不过是顺手救的,治病时哄人的话,你们也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笑意。 荣青却不以为然地说:“那可不?我可从没见大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我们。”他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情。 沈慑听后不怒反笑,轻声说道:“你们是男子,人家是女子,怎可一视同仁?”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理解和宽容。 “那你对其它女子也没这么好啊!就比如那九公主。”荣青不怕死的继续开口,“那太后不都被你给……” 话还未说完,便感受到一股凉风袭来,荣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抬头看去,发现原来是沈慑正一脸阴沉地盯着他看。 荣青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出声。 此时的沈慑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他紧握着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而荣青则吓得瑟瑟发抖,后悔不已,心想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现在好了,惹得沈慑不高兴了,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第259章 心上的黑月光(二十九) 三日后,雨从潇潇他们一行人到了沛县就没停过。 天色灰沉一片,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潇潇抬头看着连绵的雨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雨,什么时候才停?” “这雨,怕是要等到月底。” 马车里端坐着闭目养神的沈慑,也看着无边的黑云,悠悠的吐出一口气。 男人的声线听起来平和冷清,没有太多情绪。 看了一眼车队最前方的太后驾辇。 潇潇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马车正中央的人。 男人没什么表情,风情万种的眸子如今闭着,看起来倒也随和,丝毫没有杀气。 也许是出于好奇,潇潇忍不住开口问起沈慑。 “沈大人如今坐在我车里,就不怕前面的哪位生气?” 潇潇故意将语调压低,让她的声线听起来幽怨又不恼,旁人贸然听起来,确实像是在吃醋。 潇潇虽说着哀怨的质问,但眸色却是清亮的,沈慑缓缓睁开眼看着。 说起来,这继“太后”的年纪,不过也只比自己母妃虚长两岁,今年不过三十又五,困在宫里的日子,却有二十多年。 虽专治霸道,却也是个可怜的人。 许是潇潇的眼神太过明亮,看得沈慑心头一颤,冷下脸,轻轻的将茶杯掷在桌案上反问,“我与太后是何关系,殿下就如此关心?” 明明前些日子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吃软饭,是男宠,今日却还殷切的亲自送太后上香。 潇潇是真没想到,一个人会为了权势,如此不顾颜面。 这样毫无底线的人,哥哥到底在惧怕什么? 潇潇将视线轻轻拉回,躲在沈慑的视线,“这是自然,我既心悦你,自然想知道你心里是否还有其他人。” 这话是试探,两相比较,谁才是沈慑的心头好? 听起来醋意满满,眼神却飘忽不定。 说谎话连直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楚云鹤是怎么说服这种傻子来做卧底的? “我心里有谁,殿下过会儿就知道了!”沈慑没有正面回答潇潇的问题,反而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正当潇潇想再说着暧昧话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潇潇猝不及防的向前栽去,刚巧跌倒沈慑怀里。 抬头刚好对上沈慑似笑非笑的脸,男人修长白皙的食指,轻轻停在唇前,做了一个静声的动作,“殿下,好戏开场了。” 潇潇被沈慑说的云里雾里,“什么好戏?” 潇潇还没问完,就听到马车外传来刺耳的刀枪声还有厮杀声。 这是……有刺客! 沈慑的反应明显比潇潇快,冲着车外的侍卫喊道,“护驾!” 原本守着马车的侍卫得令后,纷纷抽出宝刀与刺客血拼。 沈慑这人声名狼藉,想杀他的人不计其数,且沈慑又是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自己与沈慑一车,怕是死路一条。 算了,既然近不了沈慑的心,拉沈慑共赴黄泉,也是不错,至少为哥哥除了心头大患。 潇潇下意识的拉着沈慑的袖口,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却惊奇的发现,厮杀声似乎弱了下来。 潇潇慌乱的掀起车帘往外看去,发现原本数量许多的刺客,只剩几个还在鏖战。 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潇潇扯出一抹讽刺,她居然忘了,沈慑总是遇刺,身边自然高手如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杀死。 显然潇潇都看出来的问题,刺客们也意识到了,于是他们眼神交流后,就转变策略,向前方明显没那么多侍卫的太后马车冲去。 太后虽是继室,却也是皇命加身,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沈慑也难逃其咎。 潇潇自是高兴沈慑受罚,自然会袖手旁观,本以为沈慑会急不可耐的冲侍卫下令,却不曾想眼前的男人,丝毫不慌,反倒气定神闲的开始喝起茶来。 很快前方的马车就传来了女人的惊呼声和绝望的尖叫。 潇潇有些于心不忍,但她骄傲放纵人设不许她开口相助,只得阴阳怪气开口,“好歹是旧情人,沈大人不去救救?” 沈慑抿了一口茶,笑得凉薄而冷漠,“既然是旧情人,有了新人,谁还会管旧人的死活?” 潇潇扯了扯嘴角,“你倒是无情的很!” “比不得殿下,赵家世子刚去,你就瞧上了下官。”沈慑故意说着刻薄的话,让潇潇知难而退,“其实本质上殿下与下官还是挺像的……一样的薄情冷漠。” 厮杀声渐渐停了,雨小了下来,潇潇能清晰的听到车外女人越来越弱的求救声。 潇潇握了握拳,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起身往车外走去。 沈慑固然可恨,可潇潇还是头一次遇见白天行刺的事,虽说前世也有过几次遇刺的经历,但那都是在夜里,且光线不好,看不清死尸。 如今地上血红一片,还有些身首异处死相凄惨,甚至有些还死不瞑目,尤其是看到前方被劈成两半的女人,潇潇一阵头晕眼花。 就在潇潇快站不住时,身后有人将她轻轻稳住。 “既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尸山血海得爬过去,可能还会下地狱,殿下可还要走?” 沈慑是在问潇潇,也是在规劝。 他,沈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想要与他同行,这些场面不在少数,既然她本就对他无意,接近不过是为了心属。 他,污秽不堪,她,稚嫩无知,不必纠缠,他在逼她看清现状,不必执迷不悟。 “本宫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沈大人是在怕什么?”潇潇同样是个执拗的人,她认死理,既然答应了哥哥的事,自己就得办成。 刀山火海,血池肉林,她都会义无反顾。 说她傻也好,说她痴也罢,她反正就是一条贱命,赔上又如何? “大不了一起死,不是吗?”潇潇眼神坚定,不容置喙,沈慑看着少女蓦的笑了。 男人风情的眸子,因为笑得太用力,瞬间猩红一片,“是啊,大不了一起死!殿下好气魄,沈某自愧不如!” “殿下既然想玩,沈某自然奉陪到底,大不了奈何桥边再算账。” 第260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 “大人,带回的那刺客已经招了,这是他写下的供词。”荣青双手呈上供词,恭敬地说道。然而,久久没有得到沈慑的回应。荣青不禁抬起头,望向坐在桌案前的沈慑。只见男人眉头紧锁,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桌案,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荣青心中疑惑,他从未见过沈慑在审理案件时走神。这个案子似乎有着特殊之处,引起了沈慑的关注。好奇心驱使下,荣青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慑被荣青的呼唤惊醒,回过神来。他的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并无大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殿下,大人正在处理公务,不方便见您。”墨风的声音清晰可闻。 潇潇站在院子门口,脸上洋溢着笑容。她轻声解释道:“本宫只是想进来送一些糕点,并不会打扰大人办公。” 然而,墨风却不为所动,依旧冷漠地拒绝道:“抱歉,殿下,请不要为难我。” 潇潇在宫中向来都是作威作福、横行霸道的主儿,如今竟然有人敢公然下她的面子,如烟原本应该是第一个跳出来大骂对方的人,但前几日被沈慑吓得魂飞魄散之后,此刻便再也不敢嚣张跋扈,只能紧紧拉住潇潇的衣袖,轻声细语地劝说道:“殿下,时间已经很晚了,沈大人可能早就吃过晚饭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宫歇息吧!” 然而,潇潇却并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亲近沈慑的机会,她把如烟推到一边去,然后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大声叫道:“沈慑!你给本宫把门打开!” 房间里灯火通明,窗户前有个人影,显然是听到了门外的吵闹声,但他却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潇潇见状,越发怒不可遏,继续对着屋内高声嚷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现在咱俩是同坐一条船的人么?怎么,现在想要反悔了?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这么胆小怕事,说话不算数,算什么英雄好汉!” 潇潇说话越来越难听,用词也越来越过分,终于让墨风忍无可忍。就在他即将爆发之际,屋内的人突然将房门打开。 潇潇终于见到了多日未见的沈慑。 沈慑凝视着站在院门口的女人,她身穿一袭明黄色的宫装,明艳大气。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促狭,仿佛在无声地炫耀自己的胜利,宛如一只偷腥的猫咪。 沈慑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对着院门口的女人说道:“殿下,天色已晚,我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无法陪伴殿下,还望殿下见谅,请回吧。” 墨风心中懊悔不已,责怪自己没有在前院拦住潇潇,导致现在打扰了沈慑,感到十分惭愧。 就在他分心的瞬间,潇潇趁机提着食盒从墨风身旁穿过,快速地冲进了院子。 潇潇提起裙摆,奔跑在前方,墨风则一脸阴沉地跟在后面追赶。眼看就要追上了,那个狡猾的女人竟然灵活地闪到了沈慑的身后,还得意地向墨风扮起了鬼脸。 纤细柔软的手,紧紧抓住自己腰间的衣物,让沈慑的脸上一僵,耳边传来女人得意的叫嚣,“你抓不住我的!” 大人不喜人亲近,如今一而再而三的被这恶女亵渎,让墨风气得恨不得当场杀了潇潇,可人躲在沈慑身后,墨风又怕误伤了沈慑,只得恶狠狠的瞪着潇潇。 潇潇见墨风如此气鼓鼓的,像一只气鼓的河豚,不禁笑出声来,放松间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一时紧张,居然将沈慑腰间都扯出了褶皱,忙慌乱的道歉。 没有伪装的傲慢无礼,也不盛气凌人,此刻慌乱的潇潇,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俏脸上都是慌张失措。 也许这才是她卸下伪装的样子! 单纯、可爱、还有些笨拙…… 沈慑收回目光,将潇潇弄皱的衣物理顺,轻轻接过食盒笑道,“既然殿下是来送糕点的,又是深情难劝,那下官就收下了。” 潇潇瞥了一眼屋内案前的文件,撇了撇嘴娇嗔道,“我都亲自将点心送来了,你不请我去里面坐坐?” 潇潇说话间,还有意无意的瞥向台阶下气闷的墨风和发呆的如烟。 见沈慑依旧笑不做声,潇潇只得下个猛料,“我都是你的人了,还怕我害你不成?” 这句话让沈慑的嘴角微微上扬,但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潇潇,眼中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潇潇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对付啊!但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必须得想办法让他相信自己才行。 于是,潇潇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沈慑,我知道你对我有所怀疑,但我真的是心悦于你,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发毒誓,要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天烈火灼身,不得好死。” 沈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会儿潇潇,随即缓缓地开口道:“既然殿下都发毒誓真心待我,我自也真心待你,我在在此立誓!若是违背,那就万剑穿心,死不瞑目。如何?” 潇潇不就是随便唬人的毒誓,自然应的也快,几乎是沈慑说完的瞬间,就应了一声“好!” 沈慑也不恼,懒散的冲两人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我与公主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听了不禁心动。但此刻的潇潇却没有心思欣赏他的嗓音,她只觉得自己终于成功了一步。 “可是,大人……”墨风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慑的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他只能无奈地咬咬牙,带着如烟一起离开了房间。 如烟听到沈慑这话,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她早就想溜之大吉了,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她急忙冲潇潇行了一礼后,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墨风虽急,却也无法,只得暂时退下隐在暗处,以备不测。 第261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一) 吱呀的关门声,将潇潇彻底关入静谧的房内。 紫金香炉升起袅袅香烟,身后人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像是打在潇潇心头上的鼓,让一阵心慌。 虽说已与沈慑单独相处过许多次,但潇潇还是会害怕,这是怯懦之人,骨子里的印记,很难被改变。 沈慑似乎没有发现潇潇的异常,自顾自的走到桌案旁,将放有糕点的食盒随意的放在一旁,“殿下请坐。” 潇潇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椅子。 潇潇今晚是来这里和沈慑套近乎,是接到了密函,楚云鹤让她查找,有关沈慑与南岭守臣胥衡远私下交易的证据。 可人是进来了,怎么才能收集到相关证据,又是另一回事儿。 沈慑生性多疑,自己自然不能贸然行动,得见机行事。 沈慑没有用潇潇带来的糕点,反而又坐回了书案前,开始翻阅奏章。 男人身姿斜长,低眉静静看着手里的奏章,骨节分明的手提着笔,在文案处细细标注出不妥。 但看沈慑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哪家勤奋苦读的书生,挑灯夜读只为求取一个好功名。 可沈慑看的是奏章,一个本该出现在龙案前的东西,虽然只有寥寥几本,但上奏之人,竟不辞辛苦的送到千里迢迢南岭给沈慑亲自查阅,可见这其中定有蹊跷。 潇潇假意靠近案前,小心翼翼地拿起墨块,轻轻研磨着,装出一副认真专注的模样,实则目光时不时地往桌上的奏章瞟去,试图看清上面的文字。然而,正当她准备偷偷瞄一眼时,沈慑突然将奏章合上,抬起头来,视线正好落在她身上。 \"殿下亲自为沈某研墨,可真是让沈某受宠若惊啊!\"他的声音轻缓,语调平稳,但其中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戏谑和嘲讽。 沈慑的眼神如同深潭般深邃,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早已洞悉了潇潇的意图。 潇潇心中一紧,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娇柔地走向沈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我已心悦大人许久,做这些力所能及之事,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的语气充满了深情,仿佛真的对沈慑动了心。但沈慑却清楚地看到,她明亮的眼中并没有丝毫真情实意,只有满满的算计。这个女人,空有一张美丽而聪慧的面容,行为举止却仍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沈慑暗自叹息,实在不理解为何她如此执着于与自己一起陷入困境。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也不愿成为他人利用的工具。面对潇潇的热情,他感到无奈又好笑。 沈慑看不懂潇潇,潇潇同样看不懂沈慑。 潇潇自知自己如今这副身体,美艳无双,一般男人听到自己这般真情流露,早就会色令智昏的找不着北,可沈慑却清醒的可怕。 沈慑看似同意了自己的靠近,实则并没有,他在一次次的猜忌和试探中,给自己周身竖起了坚不可摧的隐形堡垒。 潇潇每一次接近,就被沈慑以各种方式回避甚至推开,这让潇潇很是苦恼。 不过是人总会有弱点,只要自己细心寻找。 潇潇就不信找不到。 就比如沈慑腰间所带的香囊,潇潇一看就觉得熟悉,云雾色的袋子清新淡雅,和沈慑整个人阴鸷的风格迥然不同。 这样一个突兀的存在,还是前些日子潇潇偶然发现的。 这么精细的香囊,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还被沈慑藏在极其隐蔽的内衬处,不细看还真看不见。 潇潇第六感告诉自己,这女子对沈慑而言,意义非凡。 对于生性多疑的男人来说,开门见山的表达方式,可能会更容易取得信任。 所以潇潇打算也不再装瞎,反倒是一脸戏谑的指了指沈慑腰间的香囊,问沈慑:“这香囊,是谁送的?” 沈慑不动声色的将香囊遮进内衬里,抬眼看向潇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声音带着几分暧昧的调侃,“殿下如此盘问在下,可是吃醋了?” 潇潇缓缓靠近沈慑,轻柔的坐在沈慑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沈慑的脖颈,眼神带着一丝挑衅和期待,娇嗔道:“我就是吃醋了,所以沈大人以后,只能带本宫一人送的香囊。” 沈慑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自己腿上撒娇的女人,他的右手轻轻扶上女人纤细的腰肢,低头附在女人耳畔,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温吞的开口,“殿下这是投怀送抱?” “嗯?”潇潇挑眉娇笑,双手在沈慑身后紧紧握住,身体微微前倾,与沈慑的距离更近了一些,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那大人可愿意?” 沈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殿下可知上一个坐在本官怀里,想要投怀送抱的女人的下场吗?” 听到这话,潇潇心里一紧,心中自然知道沈慑说的那人八成就是太后。可她却还要装作一副天真模样:“下场如何?”此刻,她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 毕竟,沈慑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她怎么能忘记这一点呢? 对于像她这样毫无权势的公主来说,沈慑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沈慑凝视着潇潇笑得无邪,却微微发白的脸庞,缓缓地在潇潇耳边说道,“身首异处,死不瞑目!”他的语气冰冷而无情,仿佛在宣判死刑一般。然后,他再次问道,“殿下可还愿意投怀送抱?” 潇潇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坚定的神情,毫不犹豫地看着沈慑,声音坚定地说,“我愿常伴君左右,无论生死。”尽管知道这可能意味着走向死亡之路,她仍然愿意与他并肩前行。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紧接着,桌上的明烛瞬间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一时间屋内,瞬间陷入漆黑一片。 第262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二) “沈慑,你的部下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蒙面黑衣人,用锋利的匕首抵在潇潇喉间,逼迫沈慑不得靠近。 潇潇玉颈肤薄,即使歹徒并不像刻意伤害潇潇,锋利的刀尖还是不由的划破了潇潇的脖颈。 鲜血顺着脖颈处,嘀嗒嘀嗒蜿蜒而下,在这静谧又闷热的夜里,更加看得人心慌慌。 相比较歹徒的激动,对面站着的沈慑,就显得处变不惊极了,面容啼笑皆非,薄唇微勾,吊梢眉轻轻上挑,随意又慵懒,“胥衡远,于我谈判,你觉得加一个女人做人质,对你有何益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胥衡远眼神闪烁,似乎被沈慑说中了心事。 沈慑此人手段狠辣,即便是与他关系密切的太后,也未曾伸出援手,更何况自己只是个仅有数面之缘的公主呢?然而,此刻的胥衡远已走投无路,别无选择,才会决定今夜前来行刺沈慑。 想到这里,胥衡远不禁再次将刀尖靠近潇潇的脖颈,“沈慑,既然你已经知晓我的所作所为,那我也无需辩解。华夏皇室昏庸无道,在国内肆意妄为,欺压百姓,致使民不聊生。而北地匈奴英勇睿智,赏罚分明,懂得顺应时势。我不过是顺势而为,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顺势而为?胥大人真是能为叛国行为找到一个恰当的借口。既然胥大人如此坚定,那沈某也钦佩大人的勇气。”沈慑摆了摆手,立刻有侍卫将两名妇人捆绑带了上来。 沈慑指着地上的两名绷着手脚的妇人,对胥衡远说道:“这两位一个是胥大人的发妻,另一个是你娇养在镇上的外室。 沈某做个人情,还一个给大人,另一人会和你那府邸一同被烧毁,伪造成入室盗窃杀人的现场,好让大人脱身,若大人以后高升,可别忘了沈某的恩情,在族长面前多美言几句。” 其中一个大着肚子,面容较好,穿的花枝招展的妇人,一听沈慑这话,吓得那是一个花容失色,哭的梨花带雨的喊着胥衡远,让胥衡远救救她。 这人应该是胥衡远的外室,柳氏。 反观另一旁跪着的青衣女子,面色虽有惧怕,但还是姿态端庄,没有自乱阵脚,想必这人应该就是胥衡远的发妻王氏。 王氏对胥衡远有恩,危难时曾救过胥衡远,胥衡远不能忘本,可柳氏又与自己情同意合,肚子里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胥衡远更是舍弃不下。 胥衡远见此情景,对沈慑的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破口大骂:“沈慑,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你把她们抓到这里来干什么?” 然而,沈慑却若无其事地将双手一摊,满不在乎地回答:“这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二选一问题罢了,胥大人您不是最擅长做选择题的吗?怎么现在就做不出选择了呢?还是说,胥大人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没有打算带走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呢?” “沈……慑……”胥衡远念叨着沈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愤怒和仇恨。而站在他身旁的潇潇,清晰地感受到了胥衡远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怒意。 沈慑却依旧嬉皮笑脸地指着地上的两人,催促着胥衡远:“胥大人,时间可不等人啊,赶紧做出选择吧!” 此刻的胥衡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心中纠结不已。然而,他突然想起手中还握着潇潇这个筹码,也许可以用她来和沈慑进行交换。此时的胥衡远早已忘记了最初绑架潇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初衷。于是,他提高声音对沈慑喊道:“我手上的人可是当朝公主,身份尊贵无比,难道公主的性命不能抵过她们两个人吗?” 沈慑听后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生命都是宝贵的,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因此,公主的性命只能抵过一个人的。胥大人,请做出你的选择吧……” 胥衡远虽然愤怒不已,但也无计可施,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怀有身孕的柳氏。他无奈地看着王芸,眼中满是愧疚,“芸娘,对不起,燕儿她怀着我的骨肉,我确实犯了错,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啊。” 而王芸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胥衡远一眼,仿佛已经猜到了胥衡远的选择不会是自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那外室柳燕却是在得知自己获救时,更是喜出望外,在被侍卫松绑之后,就飞奔向胥衡远。她眼中闪烁着泪光,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感激之情。她紧紧地抱住胥衡远,亲吻他的脸颊,表达着她对他的深情厚意。 胥衡远也守诺,将潇潇放了。他看着潇潇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一丝宽慰。然而,就在他们沉浸在幸福之中时,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宁静。 胥柳两人正抱着你侬我侬之时,一道冷箭穿过,瞬间将胥衡远面前的柳氏射穿。柳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箭矢,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裳。她缓缓倒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还没等胥衡远反应,也被成群的箭矢射成了马蜂窝。胥衡远大惊失色,试图躲避,但箭矢如雨点般密集,他根本无法逃脱。他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挣扎着想要逃离,但最终还是倒在了血泊中。 “你……”胥衡远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沈慑,试图指责他的背叛,但他的声音渐渐消失,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死不瞑目的瞪着背信弃义的沈慑,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墨风见能证明殿下清白的胥衡远,被沈慑亲手杀了,自然心急。他焦急地说道:“大人,这胥衡远一死,太子殿下那边可怎么解释?我们原本指望他能为殿下洗清罪名。” 沈慑却嫌恶的挥了挥手,冷漠地回答道:“就说胥衡远叛变,逃往北上的路上,被本相当成逃犯,误杀了。这样一来,既可以掩盖真相,又不会引起太大的麻烦。” “可太子殿下,已对您……”墨风欲言又止,他知道太子已经对沈慑产生了怀疑,如果再加上胥衡远的死,可能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但沈慑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敷衍地说道:“本相自有定数。” 沈慑看着眼前这个仍有些惊魂未定、面色苍白的女子,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之情,但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九殿下,受惊了,沈某这就让人带殿下去休养。” 潇潇听后,看着刚刚还杀人不眨眼的沈慑,正笑看着自己,一时觉得头晕目眩,只想着远离这是非之地,自然毫不犹豫的跟着侍卫离开了此地。 然而,当潇潇再次获得自由,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她发现岭南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道变得冷清萧条,店铺关门大吉,百姓们神情惶恐不安。街头巷尾弥漫着紧张和恐惧的气氛,仿佛一场大灾难即将降临。 潇潇四处打听消息,才得知原来岭南遭遇了洪灾,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而沈慑,亲自去赈灾现场后,就未曾回来。 第263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三) 潇潇想起来了,确实是这场洪灾,沈慑差点折在这里。 若是能亲自瞧见沈慑重创,自己要是再加把力,能让沈慑身死,或许能助哥哥一臂之力。 潇潇匆匆赶到赈灾现场,就瞧见沈慑正坐在藤椅上,饶有兴趣俯瞰着水面。 水面上的一棵巨大的浮木,正中间捆着一个身穿官服的大人,浑身是水,面色青紫,显然已是被折腾的只剩半条命。 “沈大人,我都照你说的做了,贪污赈灾款的事,真的只是那陈珂一人所为,我是受其压迫。” 那大人见沈慑没有动静,沈慑被身边的侍卫也是纹丝不动,立马开始慌乱起来,面目狰狞的冲沈慑叫嚣道,“沈慑,你骗我!” 沈慑支起下巴,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水里垂死挣扎的人,神情慵懒,对于一个人的生死,毫不在意。 “刘大人这就说的不对了,在下刚刚是承诺活下来的那个,不再违纪,就免去死罪。” 沈慑顿了顿,继续道,“可刚刚刘大人才杀了自己的同僚,在下念在你年老体弱,就免去死罪,改为囚禁,关个几年也就出来了,你看如何啊?” 沈慑的话音刚落,潇潇这才注意到那浮木之下,还飘着衣物,而浮在浮木上的那位刘大人,任然死死的勒紧绳子。 潇潇只以为刘大人是出于对死亡的畏惧,才会死死的拉住绳子,可如今看来,这刘大人也未必像他说的那么无辜。 浮木只能承重一人,无论是谁最后活下来,沈慑都会以谋杀朝廷命官为由,将其就地缉拿。 所以打一开始沈慑就没打算给他和陈珂两人活命的机会,因为无论最后是谁活下来,都会只有死路一条。 沈慑却还悠然自得的看他们俩在水里为了活命的机会,斗的你死我活,面目全非。 浮木上的刘大人似乎也明白了沈慑的意思,手里的绳索也渐渐放松,“沈慑,你这种恶鬼,定不得善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沈慑定我个贪墨,就想将这顶赃帽子扣我头上,我刘某人就要以死明志,绝不会让你这狗贼得逞!” 说完就使出浑身力气,将浮木再一次反转过来,将早已死透,两眼圆瞪的陈珂给反转了过来。 几番挣扎后,那浮木下也不再溅起水花,看来那刘大人也已自溺身亡。 潇潇被眼前的一幕再一次深深震撼,站在口岸处不再向前。 沈慑的私刑,可是能让死士都开了口,何况是一个文弱的官员? 这刘大人之前分明为了活命,亲自溺死了自己的同僚,还将脏水全都泼给死人,想要脱罪。 在得知自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主动放弃了原先自己拼命争取来的命,甚至在临死前还要反咬一口沈慑。 让别人对沈慑的成见更大,更加难以服众。 一个南蛮通判和知州,居然敢贪污朝廷五十万两赈灾银,这背后一定另有推手。 这人会是谁? 潇潇环视了一圈周遭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目光流转到沈慑那双摄人心魄的凤眼时,微微停顿。 两条人命,在沈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草菅人命,冷漠无情。 若是从前潇潇会这么想,可如今却多出了几分复杂的感同身受。 恶名、善名真的只在人的张嘴闭嘴之间。 沈慑缓缓收回审视潇潇的目光,在藤椅上坐直了身子道,“两位主使的下场诸位也都看到了,我想诸位应该不会有人还想重蹈覆辙吧?” 沈慑声线清润,但刻意冷沉下来,也是会让人心生敬畏的。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今日灾区还有沙石未运,下官这就去处理。” …… 众人见一直在南岭作威作福的陈刘二人,沈慑说杀就杀,丝毫不顾及两人是皇后外亲的面子。 立刻由原先的作壁上观,变得对沈慑尊敬非常,纷纷都开始积极应对赈灾的事。 潇潇本以为自己在城里见到的民不聊生,是因为沈慑,可后来才发现,自己似乎错怪了沈慑。 沈慑这招杀鸡儆猴,用的绝妙,也符合他那性情不定,喜怒无常的性子。 假意逗弄两人,为了活命争得你死我活,后又出尔反尔,刻意让刘自杀。 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两个罪魁祸首,还震慑到了在场凡有二心的官员。 “公主为何这般瞧着微臣?”沈慑勾唇摇了摇脑袋,颇有些泼皮无赖的开口,“公主若是想看,回府臣细细给公主瞧瞧。” 潇潇脸上烧红一片,低声埋怨道,“这种无赖,我真是脑子糊涂了,才觉得他和前世的哥哥像。” 心里这般想,面上却是沉着冷静的大步往沈慑走。 沈慑好整以暇看着面前快步来的潇潇,想看她究竟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岸口处,男人身着暗红官服,胸怀微开,脸上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含笑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人,女人明艳大气着一身正红宫裙,目光凌厉,带着几分怒气快步踏进。 潇潇来到沈慑面前,瞪着沈慑,抬手就是一巴掌,在众人错愕中,又轻轻环抱住沈慑的腰,将头深深的埋在沈慑怀里,“沈慑,我不是你能娇养的金丝雀……”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这小姑娘比自己想象中要会哄人,尤其是哄自己。 沈慑顶了顶被打疼的腮帮,将手轻轻放在潇潇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我知道殿下不是金丝雀……所以,殿下这是不想再演了?” 第264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四) 是啊,沈慑这么聪明,怕是早就看出来自己在同他虚情假意了吧。 的确,就像哥哥曾说过的那样,自己不适合演戏。 沈慑怕是早就在背地里笑自己愚不可及,想要接近他,愚不可及。 正当潇潇思索如何应对沈慑的发问时,周围人群传来一阵惊呼,一支冷箭直直的向沈慑的背后射来。 或许就这样抱着沈慑同归于尽,对哥哥来说也是好的,至少她完成了哥哥嘱咐的前两个任务,也算是了无牵挂了吧…… 潇潇闭眼抱紧沈慑,正打算直面死亡时,面前的男人却用左手轻轻将自己推离,转身直面箭矢。 直面死亡,没有半点惊慌,甚至脸上还带着清浅的笑,仿佛他等待这一刻已然多时。 死不可怕,对他来说活着才是身处烈狱,死倒是解脱。 自己过的不好,却见不得别人寻死觅活,潇潇大体是觉得自己也是病的不轻,所以才会出手拉了沈慑一把。 在沈慑错愕的眼神下,与其双双坠入一望无际的洪江之中。 “大人!” “殿下!” 墨风与如烟的惊呼声,淹没在江水的滚滚洪流中,闲散在风中。 沙石滚动,江水滔滔,几经波折后,就当潇潇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这江中时,一道有力的臂膀将自己轻轻托起,一如当初在宫中的池水中一样。 潇潇想睁眼,却被细沙迷了眼,看不清人脸,只有模糊不清的轮廓。 似曾相识,恍如隔世。 “哥……哥”潇潇喃喃念了两声,就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的日上三竿,潇潇才悠悠转醒。 入眼的是简陋却很温馨的农家土房,自己则躺在一个质地较硬的木板搭建的床上,床边还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应该是在煮着什么。 难道是自己的这副身子又生死了过去,如今自己在别的身子里又活了过来? 潇潇正冥思时,屋门被一个中年妇人给打开了。 妇人穿着一身麻衣,头上还裹着布,沧桑的脸上,一双乌亮的眼睛极其富有活力,一看就是个热情温暖的性格。 正如潇潇猜测的一样,妇人见到潇潇醒了,激动的连忙上前察看,在察觉潇潇没有异常后更是兴奋的冲屋外叫到,“当家的,人醒了!” 在妇人喊了没多久,一个同样衣着打扮的中年大叔,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在看到醒着的潇潇后,肃目的脸上也是笑逐颜开,对那妇人道,“你先守着潇姑娘,我现在就去告诉她表哥,说人醒了!” 还未确认自己如今的处境,潇潇不敢贸然询问那所谓的表哥是谁。 “大娘,我这是?”潇潇迟疑的转头看向四周,选了一个看似最合理的问题问了出来。 “潇姑娘,这里是桃花村”妇人见潇潇有些拘谨连忙解释道,“我们都不是坏人,我男人是村里的猎户,叫王大,我叫张红梅,你叫我张婶就行,你和你表哥逃难时受了伤,被我男人救了。” 张婶正说着,小院的门就被王大给风风火火的推开了。 循声望去,日头正照在头上,院门口身姿清瘦的男人,跟着王大亦步亦趋的往她这里走来,直至站定,潇潇才开始细细打量起面前她的表哥。 沈慑褪去了华服,换上了适合干活的短打,即使是衣服上打着补丁,也难掩出尘的贵气。 “舍妹这些天,真是麻烦二位了,我这里有些礼物,二位还请收下。” 张婶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米,脸上一喜,但转念一想,如今灾时,这米比油贵,这一小袋米得值不少钱,又推拒的不肯收下,“大兄弟,你们兄妹如今是逃难来的村子,由恰逢灾时,正是需要粮食的时候,这粮你还是自己拿去用吧!” 沈慑笑眯眯的推回,“张婶,我刚在镇上谋了个教书的活计,这些不过是先提的月额,后面还有呢!” 沈慑见张婶还要推,就将米直接塞给了一旁的王大叔,“婶叔,要不是你们搭救,哪里还有我们兄妹的今日?就算你们真是好心,可你们屋里的那几个小子还在长身子不是?” 一想到自己屋里那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子,张婶就算在不好意思,也只得收下。 “哎呦,那我就不和沈兄弟客气了,这米我就收下了,大妹子刚醒,你是男子,不方便照顾,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和你婶提,婶一定帮你!” “行!”沈慑轻快的点头,送走了张婶和王大叔。 规矩有方,端的是礼节有度,丝毫看不出从前的杀人模样,还以为是个文弱的教书先生。 若是论演技,沈慑绝对是可以碾压自己的存在,难怪自己能被他一眼看穿。 缓步回到屋内,沈慑径直走到炉子上,掀开盖子,呈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递到潇潇面前,“吃点” 从进屋时,潇潇就在观察着沈慑,看着沈慑每个动作间,都在刻意避开左手,再看他左肩处似乎还有绷带绑着。 应该是箭伤还未好透。 沈慑为什么要救一个毫无用处的自己,况且还是在受如此重伤的情况下。 潇潇没有接过沈慑递来的粥,“为何要救我?” 由于长时间没有开口,潇潇的嗓音粗哑的像被人碾压过的枯木,难听的可怕。 “你不是也救了我吗?就当还你一命。”沈慑轻轻搅动着粥碗,“趁热喝了吧,一会儿碳没了,可没有余碳了,得等到明日才能有。” 潇潇这才发觉炉子下方的炭火,确是所剩不多了。 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潇潇也不矫情,直接接过沈慑递来的粥,喝了起来。 喝的有些急,呛了几声,沈慑便在一旁劝道,“慢点,还有。” 男人轻声细语,满面温和,还真是让潇潇有些不适应,“别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沈慑轻轻笑了声,“殿下忙用,臣就先下去了。” 潇潇鼻子里嗯了一声,就假意转身不再看沈慑,直到沈慑离开屋里,潇潇才缓缓放下碗,慢慢下床,走到门前。 第265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五) 天色渐晚,沈慑背着背篓,踩着余晖向远处的深山走去。 潇潇不知道沈慑要去哪儿,沈慑不说,她也不会去问。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也不见沈慑回来,潇潇也不知怎的没来由的有些心惊,这样的心境直到张婶送了两碗刚熬的粥过来。 张婶一进屋就开始热络的扶潇潇坐下,将一碗粥端到潇潇面前,“大妹子,这是我刚煮的粥,你趁热喝。” 潇潇微笑着接过粥,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张婶见潇潇没有要喝的意思,误以为她是在担心沈慑的安危,“大妹子,你放心好了,你表哥和是我男人上山去了,明早就能回来。” “上山?”潇潇不明白沈慑一个文臣和一个猎户上山去做什么,难道是想探探出村的路,好和外面的人取得联系? 沈慑走后潇潇自然也没闲着,趁着身体还有些气力,就将此刻她住的屋子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看着四处环山的地势,潇潇自然也猜出了为何外面洪灾泛滥,百姓流离失所,田野荒弃,这里却还能安居定所。 虽也受灾害影响,饿了些肚子,但好歹还有命活,生活还能自给自足,有些盼头。 比起外头那些整日颠沛流离,靠着早就被贪墨得不剩多少的赈灾粮过活的灾民,这里的日子自然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了。 “村里有人说山上有一只落单的小狼崽,听过还挺狡猾的一只小肥狼,要是能捉住去镇上换些钱,我们这个冬天或许就能熬得更轻松些。”张婶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意识到其中的危险,“不过,你放心,我男人在村里那身手是一等一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潇潇却轻而易举的指出来其中要害,“狼从不独行,更独独留下一只身强体壮的小狼崽,这狼崽能在这灾年活的生龙活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只是一个诱饵。” 张婶一听潇潇这话,端碗的手都吓得一抖,险些将粥给撒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巧,兴许是那小狼崽与狼群走散了呢?村里人看见那狼崽在山上多日了,要是有狼群跟着,早就回去了,怎么可能还困在那里?” 沈慑可以自寻死路,但不可连累无辜。 潇潇等不了那么多了,披上外袄拿起屋外的火把就冲屋内还在自欺欺人的张婶吩咐道,“张婶,你赶紧去把村里能动的青年都叫起来,带上火把随我上山救人!” 张婶心里虽然也急,但这夜都深了,且大伙都已经歇下了,此刻若是贸然叫人,怕是没有人会来。 “狼群狡黠,若是今晚不能将其一网打尽,待到它们再寻回来,那对村子就是一场浩劫,偷鸡摸狗事小,要是狼将主意打到还未走稳的孩童身上,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潇潇没再给张婶犹豫的机会,直接告诉她其中的利害关系。 饥荒年代,人尚且还会被逼着食饿死的尸体用来果脯,何况还是未开智的畜生? 身强力壮的青年自然不会被迫害,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呢? 张婶不敢再想,连忙举着火把动身去叫村民一起去山上灭狼。 而此刻在深山某处的巨型陷阱前,王大收起用来引诱狼崽的肥肉,挂在腰间,看了看洞里那足足有五六匹的成年母狼,对沈慑更是敬佩不已,“我就说这小狼崽怎么越走越往深处走呢,原来是想让我们做它们过冬的口粮啊!还好你早就猜出这其中有诈,不让我可得吃老亏了,看着几只肚皮鼓鼓喃喃的,一看就是肚子里还怀着小的,到时候等生出来再杀也不迟。” 相比于王大的兴奋,一旁同样举着火把的沈慑却显得格外冷静,“这里只有母狼,没有公狼吗?” 王大似乎也被沈慑的冷静给影响了,渐渐也安静了下来,“我也觉得奇怪来着,这一般来说,狼群大多都是一只头狼带队,母狼和幼狼跟在后面的,可我们抓了那小狼崽做诱饵,却只有几只怀孕的母狼巡过来。” 还没等王大说完,人就被沈慑拉到一旁,还没等王大反应过来,一只通体漆黑的狼,就从他们身前越过,扑进了陷阱里。 “快跑”沈慑拉着王大,就往丛林深处跑去,直至跑到半山腰的空地,才被头狼堵住退路。 两人被十几只狼群团团围住,比起之前那几只丰腴的母狼比起来,这几十只公狼则显得有些瘦弱,许是许久没进过食,此刻见到沈慑和王大都兴奋的龇着牙。 显然就连王大都有些慌了,握着火把的手都在抖,“沈兄,我要是没能活着回来,我家那口子和两个不争气的混球,就交给你了。” 王大说着将身上的肥肉提在手上,打算往回走,准备用自己为饵,将狼群引回陷阱中去。 沈慑却举起火把拦住了王大的去路,“狼怕火,只要火把不灭,熬到天亮,我们就还能活。” 说着就冲着逼近的几头狼挥舞了一下火把,果然狼见到火把靠近,就吓得后退几步。 王大见状也举起火把照着沈慑的样子,冲狼群挥舞了两下,见狼群果然见到火就不再敢上前,不由的也兴奋起来,冲着狼群叫嚣道,“他奶奶的,小畜生,来啊!我王大爷要你们好看,怎么都不敢了?来啊!” 火把显然震慑住了小部分狼,可为首的那只头狼,依旧在不断的尝试接近他们。 杀鸡儆猴,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沈慑还是懂的,趁着王大在吸引绝大多数狼群注意的时候,沈慑逐步退到一棵足够大的树前,伺机对头狼发动攻击。 那只头狼似乎也注意到了沈慑。 比起五大三粗的王大,沈慑看起来更加瘦弱更好伏击,于是将伏击目标换成了沈慑。 头狼在匍匐前进,沈慑袖口中的暗器也在此刻旋转到位,沈慑甚至为了放低头狼的戒备,甚至故意将火把放低了许多。 头狼见时机已到,立马一个跳跃飞扑到沈慑面前,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沈慑生吞了。 王大此刻也察觉到沈慑那里的动静,见头狼对沈慑发起了攻击,可自己被几只残狼拖住了,没法去支援,只能无助的急吼,“沈怀瑾!” 本以为此刻沈慑凶多吉少的王大,在看到头狼不到一瞬就倒地不起的尸体,也是愣了一下。 头狼倒地,并没向想像中那样让狼群停止攻击,却越发让狼群的攻击变得凶残许多,鏖战不久后,沈慑和王大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 眼看着倒下的狼众多,也不能阻止狼群的攻击,沈慑与王大背靠着对方,交代着后事。 王大有些惋惜道,“哎,没想到抓了一辈子的鹰最后却被鹰啄了眼,真是失策啊,好多事还没去做就要死了,还真是有点遗憾。” 沈慑却笑笑没有吭声。 王大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倒是你,这么年轻就死了,着实惋惜。” 沈慑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人名声不好,被饿狼分食,也是罪有应得……” “呸,你能有什么罪?顶多就是带着你表妹私奔这事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的关系,我这眼睛毒的很,一看就知道你们是那个大家私逃出来的贵家子弟。” 沈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王大哥你可别乱说,坏了表妹的名声。” 王大缓缓起身,冲狼群又挥舞起火把,“你他娘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你和你那表妹没关系?好,要是还不承认,就等活着下山亲口对你表妹说去。” 沈慑被王大的激情所感染,也慢慢爬起来,“成,要是能活着下山,我成亲第一个请你吃酒!” “这才像个男人!”王大笑了笑,随后举起斧头,打算做最后一搏。 沈慑也重新举起短刀,两人都面色凝重的看向狼群,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怕是凶多吉少,可他们还是想搏一搏。 几只早就饿疯了的狼,已然等不及了,在两人还没站稳时就发起了进攻。 沈慑现在只剩短刀,唯有肉搏才能致胜,旋转刀柄对准狼腹的同时,沈慑举手左手抵挡饿狼的啃咬,大不了失去一只左手,这样他还有机会活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几只火箭凌空飞来,一丝不差的射中狼头,几只饿狼应声倒地。 狼落下的瞬间,潇潇身披红披肩,在火光中杀了出来。 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在火光中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因愤怒而微微蹙起,眼眸似有熊熊烈火,朱唇紧抿,杀气腾腾。 可沈慑却觉得此刻的潇潇,如天神下凡,再次救他于水火,虽怒不可遏,却着实飒爽英姿,是他所见的所有女子中,最不同的那一个。 心在不受控制的狂跳,与以往不同的悸动,从心中蔓延,现在他有那么一点不太想就这么死了。 他想活着,哪怕被她骂,被她恨也罢,就是单纯的想与她过一过寻常人的一年四季,三餐两谷,喜怒哀乐。 还有一年,就一年就够了! 第266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六) 在众人的合力帮助下,另外几只逃窜的狼也被就地砍杀,很快山上就恢复了安静。 此刻看着地上躺着早已死透的几只狼,村长王五爷也是十分感慨,“真想到能收获这么多,沈兄弟,你说这些狼要如何处理啊?” 沈慑是村里现在唯一一个先生,不光会读会写,还足智多谋,村里大多数人对沈慑还是很敬重的。 沈慑简单处理完伤口,就拖着腿,粗略看了一眼现在的情况。 地上被当场杀死的狼就有7-8头,在加上之前他和王大设陷阱捕获的那几只母狼和幼崽,沈慑粗略估计了现在得有10几匹狼在手上。 “那些公狼,大伙一会儿就地解决了,把狼皮剥下来去镇上换粮食和一些衣物,狼肉可以让大伙分了留着过冬,至于母狼和狼崽,等母狼生完幼崽后就杀了,留下小狼崽给村里的母狗先养着,至于那只小狼崽就交给我处理了吧!” 众人虽说没受洪灾的迫害太深,但山里的粮食也不多,大家差不多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一听说这次帮忙不光能分到粮食和衣服,而且沈慑也不居功,只要了一只小狼崽,其余的都留给村民。 王五爷对沈慑的分配十分满意,带着村里几个身强体壮的,连夜就将狼处理后给运到了镇上。 运回来的粮食和衣物,也按份分给了各家各户。 沈慑和潇潇这屋也分了两件过冬小袄和一袋大米。 沈慑提着大米回屋时,就瞧见堂屋里被潇潇缝好的袄子。 沈慑放下米,走到袄甲面前。 小袄一看就是边角料做的,成色和样式都旧的不行,要是从前楚潇那是一眼都看不上的,更不可能将这小袄重新裁剪后给沈慑做一件较为合身的衣服。 潇潇还真是……变了许多 可这改变,似乎并不是为了他。 沈慑有些许怅然,正套着袄甲的手也下意识的顿了顿,刚才放下袄甲故作矜持,随即意识到自己在潇潇面前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的直接将袄甲毫不犹豫的套上了身。 沈慑厚颜无耻的当着潇潇的面,就开始评价起这潇潇的手艺起来,“嗯,挺合身的,就是袖口还有些大。” 正在帮张婶缝衣物的潇潇听到沈慑这话,羞恼的将线团直接砸向沈慑骂道,“沈慑,我给你做衣服,你不感谢我还反过来评价我做的好不好?你还真会蹬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 沈慑却笑着躲过线团,抄起一旁的陶泥,“我胆不胆大,你不是最清楚吗?毕竟我可是连当朝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佞臣。” “早知道就不去救你了,你死了反是为民除害,哎,沈慑!你去哪儿?”潇潇见沈慑挑着一扁担陶土就出了屋。 “去修屋顶!” “你好好的修什么屋顶啊?” 还没入冬,没必要这么早就修屋顶御寒,潇潇不明白沈慑为什么刚教完书回来就修屋顶。 “我要去再不修,我今晚可得还睡椅子。” 屋里就一张塌,昨晚刚好被墙角漏进屋里的雨淋湿了,沈慑睡不了,只能在堂屋的椅子上过了一夜。 潇潇没再追问,也知道沈慑这人睡眠浅,一有动静就会醒,能忍到现在才修屋顶,已然是极限。 潇潇看了一眼塌上,里间被雨淋湿的大红被子,本想不理的,但一想到要是今晚沈慑还睡塌,那湿被子肯定是不行的。 她可不想晚上起来再帮沈慑披外套。 潇潇蹙眉,烦躁的起身将榻上的被子连自己的那一套,一股脑的都收拾起来,打算去外边晒。 此刻正值中午,各家各户大多在自家吃饭,正是村里人最多的时候。 而刚巧今日张婶煮了一锅肉汤,让王大给沈慑和潇潇两人送来。 沈慑刚刚的话,自然是字不差的落在王大的耳里。 王大自然知道这屋里只有一张塌,而且这塌似乎一直都是潇潇在睡。 王大此刻表情异常兴奋,仰头看着屋上的沈慑,热情招呼着,“沈兄弟,我帮你一起吧,你这慢吞吞的,天都黑透了还不一定能修好呢!” 沈慑也看到了屋下的王大,自然的打招呼,“那可太好了,有王大哥帮忙,我看来今晚不用睡躺椅了!” “得,我现在就上去!”王大将肉汤放在屋里的小凳上,就拿起栅栏旁的铲子,顺着梯子也爬上了屋顶。 王大刚爬上屋顶就瞧见抱着被子出来晒的潇潇,“潇妹子,出来晒沈兄弟的被子啊?” 潇潇没太在意王大嘴里的揶揄,眯着眼看了看屋里上的沈慑,应付的“嗯”了一声,将被子晒好就匆匆回来屋。 王大见潇潇这样来去匆匆,还以为潇潇是害羞了,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铺草的沈慑,“你啥时候上的塌?” “上次回来吧!” 上次沈慑受伤回来,就一直睡的塌,而潇潇睡在一边的躺椅上。 “你小子可以啊!速度令人啊!”王大笑得合不拢嘴,比沈慑还开心。 看着王大这副德行,沈慑哪里还猜不到王大在想什么,无奈笑着解释道,“之前我受了伤,是表妹将榻让给了我。” “哎呀我知道,都是为了表妹的名声我懂的”王大看了一眼屋下,见四处无人也索性八卦起沈慑和潇潇的身份来,“你和你表妹为何要私奔?可是她父母瞧不上你,给她许了人家?” “她父母是瞧不上我,但我们是落了难,不是私奔!”沈慑还在认真的解释,可显然王大不信。 只觉得沈慑是在欲盖弥彰。 “行行行,你和你表妹清清白白的,啥也没有成了吧!” 沈慑见王大一副不信的模样,只无奈的笑了笑,并未多言,依旧认认真真的在屋顶铺着草。 隔壁村长屋里的王青莲,看着屋顶上清俊温和的郎君,脸红不已,在得知他和他那表妹并不是那关系时,悸动的心再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第267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七) 今日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沈慑像往日一般,跟随王大踏上前往镇上购买米面的路途。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热闹的集市。 他们在各个摊位间穿梭,精心挑选着优质的米面,与摊主们讨价还价一番后,终于买到了满意的货品。随后,两人扛着沉甸甸的袋子,开始踏上归程。 就在快要回到村子的时候,沈慑突然瞥见前方不远处的村头,一个身影正艰难地坐在地上。走近一看,原来是王春莲不小心崴到了脚。只见她眉头紧蹙,脸色苍白,手紧紧捂着受伤的脚踝,显得十分痛苦。 沈慑见状,心里不禁有些犹豫。他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此一走了之,但这时一旁的王大却眼尖地发现了他的想法,连忙伸手拉住了他,并招呼道:“哎呀,这不是春莲妹子嘛!咋这么不小心呢?来来来,咱们搭把手把她送回家去。”说着,也不顾沈慑是否同意,便上前扶起了王春莲。 无奈之下,沈慑只好跟着王大一起,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王春莲朝着她家走去。没走多久,便来到了隔壁村的村长家门口。 此时,村长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是沈慑时,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迎上来说道:“哟呵,这不是小沈吗?快进来快进来,真是麻烦你们啦!”一边说着,一边将三人让进了屋子。 王村的村民们大多心地纯善、质朴无华。在这里,如果有哪家人得到了别人家的帮助,那么这家的主人必定会热情地邀请帮忙之人到家中享用一顿丰盛的饭菜,以此来回报对方的人情。这种习俗在村里早已根深蒂固,大家都心照不宣。 通常情况下,考虑到邻里间的情分和面子问题,被邀请者很少会加以推辞。毕竟,接受这份好意也是对他人感恩之情的一种回应,同时也能增进彼此之间的关系。 然而,今天却出现了一个例外。只见那个平日里憨厚老实的王大,竟然摇着头连连摆手,满脸憨笑地推脱道:“真是不好意思啦!我家那口子在家里早早地就把饭菜准备好了,正等着我回去呢。所以这次就不麻烦您家啦!”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村长原本就没有真心想要邀请王大留下来用餐,见他如此坚决地拒绝,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可是,让村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连一向好说话的沈慑此时竟也表示要离开。这下子,村长可有些坐不住了,他赶忙站起身来,伸手拦住了沈慑的去路。 “哎呀,我说沈小兄弟呀,你看看你,既没有媳妇在旁管束,为何不多留一会儿,跟咱们一块儿好好吃上一顿饭呢?”村长一脸诚恳地说道,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王大一瞧村长那微微上扬却明显带着双重标准的嘴角,心中瞬间了然,村长和他那宝贝闺女打的什么主意简直昭然若揭。 王大迅速移步,毫不犹豫地一把将沈慑拉到自己身后护好,同时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而略带狡黠的笑容,大声说道:“哎呀呀,村长您这话可就不太对喽!您瞧瞧人家沈慑,哪能是孤身一人呢?人家里头还有个亲妹妹呐!您要是真心诚意想要邀请人家到家里用饭,那就干脆把人家妹妹一起请来呗!反正他们兄妹俩住得就在隔壁,距离近得很,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村长没料到会被王大如此直白地怼回来,原本还仗着自己身为一村之长的身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想要强行挽留沈慑,此刻却是再也绷不住面子了。 村长那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支吾着辩解道:“我这不是正打算过会儿亲自过去相邀嘛?” 然而王大可不吃他这套,大手一挥,毫不含糊地朝着对门的方向,扯开嗓门高喊起来:“嗨哟!这不是就在对面吗?我只要这么吆喝一嗓子就能成事啦,何须这般犹豫不决的?来来来,就让我来帮你们喊上一声吧!潇妹子……” “你你你快别喊了,我们去请还不成?”村长夫人满脸焦急地冲上前,紧紧拉住王大的胳膊,试图阻止他继续喊叫下去。 然而,王大却故意装起傻来,一脸无辜地说道:“哎呀,这不邻里相亲的嘛,大家相互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们啊,就是脸皮太薄啦,这点小事都放不开,还是我来替你们问问看吧。”说着,便作势要挣脱村长夫人的手。 “别别别,快别嚷了,现在可正是大家吃饭的时候,要是被旁人瞧见了,那得多不好啊!”村长见状,赶忙开口劝阻,并企图用道德来束缚住王大。可惜的是,王大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地朝着篱笆外走去,同时还佯装成要去呼喊潇潇的模样。 “哎,我说你们呀,又不是干什么缺德事儿,干嘛这么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场闹剧的沈慑也看出来其中的明堂。 沈慑无奈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向前跨出一步,对着正在拉拉扯扯的几个人拱手行礼,然后语气诚恳而坚决地推辞道:“就不劳烦王叔和李婶费心了。家中尚有一些饭菜尚未处理,而且表妹一人独自留在家中,我实在有些不太放心。至于搭救青莲之事,本就是我与王大哥顺手而为,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忙而已,不值一提,所以小生在此就不多做打扰了。” 说完,沈慑再次向众人抱拳施礼,随后转身离去,只留下身后那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村长夫人一脸惊愕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张着,显然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原本一瘸一拐走着路的闺女,突然间像一阵风似的捂着脸颊,满脸委屈地飞奔回屋子里去了。 村长夫人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哪里还顾得上和王大继续掰扯下去。她急匆匆地迈开脚步,朝着女儿跑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宝贝闺女啊,你可仔细些脚,快让娘看看伤哪儿了?”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的村长,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 随后,村长冲着王大轻轻地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对方要离开的意思,便转身也跟着走进屋里去了。 而留在原地的王大,则不紧不慢地理了理刚才被村长夫妇拉扯时弄歪的衣服。脸上扯出一抹讥笑,仿佛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整理好衣物之后,王大抬起头,向村长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儿,迈着轻松的步子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第268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八) 潇潇在王大喊的第一声就站在门外了,但考虑到如果能让沈慑困在这山谷里一日,哥哥就能有多一日的胜算,索性也不急着帮沈慑摆脱。 隔壁王青莲对沈慑什么心思,潇潇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就是被沈慑那好皮囊给蛊惑了。 潇潇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幅美丽而宁静的画卷。 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那扇被缓缓推开的门。 沈慑一脸平淡,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他那张毫无波澜的面庞上掀起一丝涟漪。 然而,就在沈慑的视线与站在门口的潇潇交汇的瞬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眼神竟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过,这短暂的慌乱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一般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以为只是一种错觉。 沈慑迅速恢复了常态,嘴角轻轻勾起,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迎上潇潇那冷静而锐利的目光,轻声说道:“表妹,难道你是在这里特意等候我的吗?” 听到这话,潇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个沈慑究竟从何而来的自信,居然认为自己会在此处等待着他呢? 潇潇微微蹙起眉头,娇嗔地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屋内走去,同时嘴里还嘟囔着:“哼!你这家伙整天不见人影,我还真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死在外面了呢!” 尽管潇潇的话语听起来并不怎么客气,但其语气之中却又隐隐透露出几分关切之意。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份担忧其实早已深深地扎根在了心底。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假意关怀,只要是专属于沈慑一人的,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便已足够珍贵。 沈慑望着潇潇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愈发深沉起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将手中提着的米面随意地放置在门口,接着转身伸手将门缓缓合上。 走进屋内,一股淡淡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沈慑抬眼望去,只见屋内那张略显陈旧的木桌上摆放着几碟虽不算丰盛、但看起来简单可口的饭菜。那色泽诱人的菜肴让沈慑不禁感到一丝诧异。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坐下吃啊!”潇潇清脆的声音传来,她见沈慑像根木头似的傻站在原地,美丽的脸庞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之色。 然而,沈慑却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多谢殿下好意,在下已经用过餐了,殿下还是自行享用吧。”说罢,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少来这套!别给我装模作样了!我可是清楚得很,你一大早就出了门,到现在肯定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刚才在隔壁的时候,就连一口水你都不敢喝呢!”潇潇见状,索性不再跟沈慑客气,直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用力将他拽坐到椅子上。 沈慑有些无奈地挣扎了几下,但终究抵不过潇潇的力气,只得勉强坐下。可他仍一脸正色道:“殿下此举实在不妥,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这般同桌用餐,实乃不合礼数。” “哼!怎么?自从咱俩第一次见面开始,你何曾跟我讲过这些规矩?这会儿倒是突然端起架子来讲规矩啦?沈慑,你这人怎么事儿这么多呀?爱吃就痛痛快快地吃,要是不想吃,那就请便好了!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磨蹭!”潇潇双手叉腰,瞪着一双美目,毫不留情地数落着沈慑。 此时的她能有这气焰,自然以为眼前这个沈慑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谅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自然无需对他太过迁就。 也就只有如今的潇潇,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待自己,毫不畏惧就像是同等对待任何一个她所看不惯的人一样,他也不例外。 沈慑身居高位,周遭都是阿谀奉承,就连敬畏中,也多多少少带着点儿胆怯,不像眼前这位公主殿下,对待自己全凭心情,高兴起来把你捧着,生气就扔的远远的。 还别说,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和自己倒还有些相似。 沈慑缓缓地挪动着脚步,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最终轻轻地坐在椅子上,斟酌良久后才略显无奈地伸出筷子,夹住了桌上那盘看起来并不怎么诱人的菜肴。 只见沈慑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这道菜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但还是勉强将它送进嘴里咀嚼起来。仅仅只是两口之后,他便放下了筷子,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 而一直在一旁观察着沈慑举动的潇潇,见到他吃得如此艰难,原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气焰瞬间就低落了下来。她有些迟疑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好像有所顾忌。 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很……不好吃吗?”声音轻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听到潇潇的询问,沈慑抬起头来,看着她那张略带紧张和关切的脸庞,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回答道:“其实吧,也不是特别难吃啦,就是……嗯,感觉好像忘记放盐了一样。”说完,他还不忘耸了耸肩,试图用这种轻松的方式来缓解一下此刻尴尬的气氛。 潇潇不怎么会做饭,前世那时候乞讨有吃的就很不错了,哪里敢奢求其它?可后来学着做饭,还是因为哥哥说过,他喜欢的那个人,很会做饭,每次都让人有意想不到的饭菜,他见都没见过。 于是潇潇就开始苦练厨艺,也许是出于仰慕,也许是不甘,她也想让哥哥知道,她也很厉害的。 可后来哥哥就成了皇帝,自己的那些农家小菜,和御厨的山珍海味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潇潇直到前世死时,她都没有机会给哥哥真正做一会菜,以至于手法都有些生疏了。 看着眼前因为负伤而变得柔弱可欺的沈慑,潇潇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就让沈慑来做这个试验品,替哥哥试吃,看看到底哪饭菜她最拿手。 第269章 心上的黑月光(三十九) 正当潇潇美滋滋的想着如何拿沈慑做试验品时,就见沈慑端着一盘白花花的糕点放到自己面前。 “这是......桂花糕?”潇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那一盘色泽光滑、卖相极佳的糕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是从哪出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糕点的表面,感受着那份细腻与柔软。 沈慑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潇潇惊讶的表情,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开口解释道:“今天在路上看到一家糕点铺子,便顺道买了一些回来,当作我这次来蹭饭的回礼啦。”说完,他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示意潇潇可以尝尝。 “还算你有良心。”潇潇也是没想到沈慑这人还挺懂礼术的,一时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见沈慑一直盯着自己,潇潇也好当面博了人家的面子,索性就捏起一间尝了一口。 “我就尝尝啊……”女人懒洋洋的声线中带着几分羞恼,虽装作气势汹汹的样子,不过也是纸糊的老虎,并不可怕,相反还有些可爱。 沈慑不禁哑然失笑,摇头转身,去将院里的柴火去劈完,待沈慑回来时就看到潇潇身前的那盘桂花糕已然空空如也,而盛气凌人的女人却伏案痛苦起来。 “怎么了?”沈慑担忧的上前询问,目光刚好触及到女人艳红的眼尾,粉面桃腮,楚楚动人。 “刚刚那盘桂花糕……”潇潇哽咽着开口,那桂花糕的味道,和前世哥哥做的太过相似,以至于潇潇一度以为那就是楚云鹤做的。 沈慑知道潇潇很美,可从前只是觉得她美的浮于表面,却不想如今却美的让人想放下一切去怜惜去爱护,这样的一朵娇花,应该生长在无风无雨的温室里,还不是和自己过这种风餐露宿的苦日子。 是自己太自私了,以至于潇潇连一盘寻常见的桂花糕,都会痛苦成这样…… “想吃?”沈慑有些无措,自己带回来的米面,刚好只能做那么多,可若是潇潇想吃,自己可以去和王大哥讨点回来。 潇潇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她看到沈慑转身准备离开,心中不禁一紧,急忙出声叫住他:“你上哪儿去?”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焦急。 沈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潇潇,轻声回答道:“我再去给你买些别的东西。”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想要尽力满足潇潇的需求。 潇潇却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这桂花糕难吃的很,下次可别再买了!”说完这句话后,她缓缓地收拾起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心里清楚,如今正处于一个特殊时期,不能对沈慑提出过多的要求,所以只好用这种嘴硬的方式,来掩饰内心真正的渴望。 听到潇潇这样说,沈慑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停下了原本迈出的步子。 沈慑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与自责。过了片刻,才艰难地开口问道:“真的......很难吃吗?”他的嗓音变得有些低沉和沙哑,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愧疚。 潇潇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默默地背过身去,迅速伸手擦去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然后,她强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回答道:“嗯,和我在宫里吃的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觉得这些桂花糕有多难吃,只是不想让沈慑太过为难。 沈慑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那笑容显得如此苦涩,让人看了心疼不已,紧接着,他也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影再次变得如同往日一般冷淡疏离。 不过,在他即将迈步离开的时候,还是淡淡地冲着潇潇许下了一个承诺:“很快我们就能回京!臣不会再让公主,受半点委屈……”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所包含的决心却是无比坚定。 潇潇也定定的看着沈慑,即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也是化作一句,“好”,随后就也负气回屋去了。 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几日,潇潇原先想缓和一下关系,每日照常给沈慑变着花样做吃食,可沈慑自从上次桂花糕一事后,就变得冷淡起来,面对潇潇的刻意示好,也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匆匆吃完就出去忙了。 从早到晚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潇潇总是见不到沈慑的人影,可屋里的米面和柴火却从未少过。 沈慑这人虽很奇怪,性情不定,但目前看来对自己还算好,甚至还救过几次自己的命。 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也没有靠非常手段去获利,更没有谋害任何村民的命,也就是说沈慑本质上还不算坏,至少目前看来,死在沈慑手里的那些人似乎都是罪有应得。 或许,沈慑他也可以重新来过,只要他一心向善,哥哥那么善良,应该会原谅他从前的过错吧! 潇潇就这么胡思乱想时,门却被众人给推开了,待看清来人,潇潇也不由惊诧起身。 在熙攘喧闹的人群之中,一抹亮丽而耀眼的色彩骤然映入众人眼帘——那是楚云鹤身着的明黄龙纹服。其色泽鲜艳如阳光般夺目,仿佛能够驱散屋内所有的昏暗与阴霾。 楚云鹤身姿挺拔地站立于人群中央,他身上那件精心制作的龙纹服,以细腻的金线绣制出威武霸气的巨龙图案,栩栩如生地盘踞其上。 每一处针脚都显得无比精致,彰显着尊贵与威严。 当他开口说出那句:“皇妹,朕来接你回京!”时,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整个屋子内。 这简短的话语却蕴含着无尽的情谊,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比起楚云鹤的深情款款,潇潇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欣喜若狂,内心却有千丝万缕的失落划过,强颜欢笑的挤出一抹笑来,回应楚云鹤。 “谢过皇兄惦记……” 第270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 在一路回京的路上,潇潇被安排在了最豪华的马车上,一路向北,路上不再是潇潇所见到的那般饿殍遍野,而是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朝气。 这本应该是件开心的事,可潇潇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这一路上她都没有再见到沈慑。 沈慑自从那天出门后就像是在这世间消失了一般,从这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留下一丝音讯。 按照前世的轨迹,沈慑的死应该是被横空出世的楚小将军斩于马下,得了个身首异处的结局,可如今楚云鹤还没遇见那位楚将军,沈慑就不见了。 这很难不让潇潇感到忧虑,本想问问楚云鹤,可每日里楚云鹤似乎都很忙,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楚云鹤。 潇潇无奈只能整日坐在自己的马车内偶尔手弹几首,以打发时间。 悠扬深邃的琴音,仿佛泉水一般,慢慢抚平人内心的躁动,让人莫名心安。 这静息凝神的琴音,却让隔壁马车内楚云鹤的随从,十分不满,“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陛下如今整日为了国事忙得焦头烂额,她倒好,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弹琴。” 闭目养神的楚云鹤,从短暂的放空后,也回神意犹未尽道,“比曲放在如今,的确不合时宜,但若是待朕功成名就之时听时,未尝不失优雅。” “陛下是能有一番大作为的人,对于往日仇人都能如此宽宏,此等胸襟,自然让我等钦佩。” 楚云鹤的一番言论,也立马引起了手下之人的一阵夸赞,若是从前年少轻狂时听这言论,楚云鹤必然飘飘然,可早就经历过低谷的楚云鹤,自然也将人性看得明明白白。 人一旦有了权力,你就算是狗熊,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也会把你夸成英雄,但一旦权力失去之后,你就算是英雄,也会被唾弃成狗熊。 在这权利纵横,人心难测的皇城,谁又能和谁真心交付呢? 只有拥有了无上权力,他们才会对自己俯首称臣,永远匍匐在自己脚下,不敢造次。 所以他现在需要更大的权利。 如今他已将朝堂上反对自己的势力铲除歹尽,只要将沈慑这个余孽捉拿归案,再斩首示众,这样整个华夏,就没有人敢反对他,他也能在这天下好好施展一番拳脚,让华夏千古留名。 可沈慑似乎比楚云鹤想象中的眼狡猾许多,不光在岭南时就躲过了自己的几次暗杀,还用楚潇这个蠢妇的命来试图保命。 在很久之前楚云鹤其实就发现了沈慑的行踪,本以为他会气急败坏的杀了楚潇这个人质逃之夭夭,却没想到他会将楚潇养的很好…… 在这偏远小村里,他这个名义上的皇妹依旧明眸皓齿,纤手如葱,看得楚云鹤都一阵恍惚。 惊讶过后,就是占据心头的暗喜,留下来被保护的很好的人质,那就说明了这个绑匪一定对这个人质有某种特殊的感情,他还舍不得杀了她。 对于一个阴狠至极,如毒蛇一样的敌人来说,这就是致命的七寸,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 可如今这七寸握在他楚云鹤手里。 然而高明的猎手,往往会将手里的诱饵,照顾的肤白貌美,勾人心魂,让他的猎物主动上钩。 只见楚云鹤那张俊美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自得的笑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带着无尽的自信与骄傲,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来,轻轻一掀车帘,动作优雅而从容。 在一旁的随从的搀扶下,优雅且从容的下了马车,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径直朝着前方潇潇那辆马车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有力,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待走到近前时,楚云鹤停下脚步,微微俯身,对着马车里的人柔声问道:“皇妹……可是有心事?不妨说给皇兄听听,或许皇兄可以为你解惑。”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宛如潺潺流水一般悦耳动听,让人想要亲近。 可潇潇却觉得这看似亲近的语调里,充斥着冷淡和敷衍,也许是出于皇家颜面,不得不给予的安慰,并不发自内心。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想母妃了。” 楚云鹤挑眉听着潇潇不痛不痒的回答,弯唇一笑,看来他以为的愚蠢的诱饵,比他想象中要聪明许多,并没有直接上套,但他也不急,只要有把柄在他手上,他就不愁这个诱饵不乖乖听他的话。 “原来皇妹是想淑妃娘娘了啊,朕也有多日不见淑妃娘娘了,待皇妹回去,朕就亲自带皇妹去狱中见见淑妃娘娘,也好让她安心的上路。” 潇潇敏感的听到狱中这个词,立马警觉起来,慌忙放下手里琴追问道,“狱中?母妃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获罪?” 楚云鹤看着潇潇眼里的惊慌,满意一笑,随后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有三日就到京都了,皇妹到时就知道了。” 第271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一) 三日果然到了京都,在皇宫前一下马车,潇潇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天牢。 看着狱中曾经美艳动人的女人,如今却被人磋磨的不成人形时,潇潇的心不禁也跟着揪痛起来。 这是原生还留有的残念,也是如今她这个宿主的切身体会,即使顾清婉不是潇潇的亲生母亲,但潇潇依旧忧心她的安危。 狱中的顾清婉似乎也感知到了有人来看自己,抬起空洞的眼看了一眼来人后,又呆呆的垂了下去,那看潇潇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和从前那个一见到自己就笑逐颜开抑或是怒目圆瞪的鲜活生命比起来,如今的顾清婉就好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这样的反差让潇潇一时无法接受,连忙问一旁的狱卒,离京的这些时日,她的母妃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狱卒显然是受过人点拨,对于潇潇的问询,一直缄默不语。 就在潇潇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楚云鹤带着亲卫也到了地牢。 “皇上,臣妹想知道,母妃一直敬小慎微克己复礼,在宫中更是与人为善,不知所犯何罪被人打入这大牢。” 楚云鹤没有直接回答潇潇的问题,反倒是让人给他搬来一张椅子,自己懒散的坐了上去。 “既然楚姑娘……欧不,应该叫萧姑娘,想知道你母妃犯了什么事,你不如亲自问问她?” 楚云鹤的声音缓缓流出,依旧那般清润好听,可无形间总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潇潇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胆量才敢与之对视。 “皇上也瞧见了,如今母妃已然痴傻,我已不能从她口中问出缘由,母妃有何过错,还请皇上明示,若臣女能替母还罪……” 楚云鹤要的就是这句话,连忙拍手称好,笑得格外儒雅随和,“既然萧姑娘这么说了,那朕就告诉你罪妃顾氏所犯何罪?” 楚云鹤轻摇手中折扇,指了指跪坐在牢中的顾清婉薄唇轻启,“罪妃顾氏罪一,谋杀先皇未遂,被朕当场抓获。” 狱中的顾清婉似乎是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冤屈,混沌的眼在听到楚云鹤平白无故的污蔑后也变得清明起来,抓着牢笼拼命的为自己叫屈,“我没有杀皇上,你冤枉我……我根本没有杀皇上……” 潇潇见状,更是觉得楚云鹤所言简直就是平白栽赃,“皇上,母妃向来胆小,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错事来,一定是有人陷害。” 楚云鹤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萧姑娘可要听听你母妃的第二罪?” “皇上请明示……” “罪妃顾氏罪二,就是是混淆皇嗣,混乱后宫,意图将自己与他人苟且所得的孩子,混入这皇宫之中……” 楚云鹤的声音在空荡的狱中,回荡了良久才没了声响,而其中的深意却如晴天霹雳般将潇潇定在了原地。 那顾清婉听到楚云鹤这话后,也没了刚刚的据理力争,反倒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不停的说着都是先帝的错,是他要将她与情郎生生拆散的,这是他的报应。 起先潇潇还不信,可当她亲眼瞧见楚云鹤手中木盒里那顾清婉亲手绣的情事和那一份份书信时,也不得不相信,楚云鹤所言非虚。 她不是皇帝的孩子,和楚云鹤根本就不是亲兄妹,她是一个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而如今的楚云鹤,对待自己这个曾经与他本就不和的野种,没有杀了她已然是最大的仁慈。 楚云鹤是觉得她如今还有用,所以才不会那么轻易杀了她。 潇潇看向椅子上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楚云鹤,心酸又欣慰的低头说出了楚云鹤一直想听的答案,“民女恳请皇上给民女和母妃一条生路。” 楚云鹤满意的眯眼睨向对着的俯首称臣的女人,悠悠开口,“生路也不是没有,朕曾应过你三个条件,如今你已完成了两条,待完成第三条,朕自会放了你和顾氏一条生路。” 第272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二) 楚云鹤微微眯起双眸,居高临下地睨视着那个正卑微地跪在冰冷地面上的潇潇。 潇潇刚好抬起头来,那目光交汇的瞬间,楚云鹤看到了她眼中极其复杂的情感:有不甘、有震惊、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然而,即便身处如此险恶的形势之下,这个倔强的女人却依然保持着脊背挺直,不肯轻易屈服,仿佛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而此时,端坐在华贵椅子上的楚云鹤,则是一脸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轻缓地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挥了一挥,而后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来人啊!九公主一路长途跋涉而来,想必已是疲惫不堪,以至于突然就这么累倒在地了。你们赶紧把人好生送回金晖院去歇息吧。”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一群训练有素的随从迅速从楚云鹤的身后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他们动作粗鲁地来到潇潇身旁,其中几个人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和肩膀,另外几个人则托起她的双腿,就这样半抬半拖地将她带离了此地,朝着金晖院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这群人便抵达了金晖院。待他们将潇潇送入院内之后,一名随从走上前去,毫不留情地用力关上了院门,并从外面上好了一把沉重的大锁。 伴随着“咔嗒”一声脆响,金晖院的大门就此紧紧关闭,将潇潇彻底封锁在了里面,与世隔绝。 院内的如烟也在随从将潇潇强送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冲到潇潇面前,哭道这些天在宫中胆战心惊的日子,相反一旁的阿妩却神色淡淡。 潇潇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妩,发现其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气定神闲,交握的指间隐隐也有些泛白,也许是性格使然,所以比起如烟来,阿妩更拘谨些,才不会表现大喜大悲的模样。 “殿下,你不知道,你那日同沈大人一同掉下江里时我们有多紧张,那时候就连沈大人的幕僚,都在江边足足找了有三个月,可都一无所获。你们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本想着这次回宫必定死路一条,可没想到皇上突然驾崩,正处在国丧期不得杀生,我们这才躲过一劫。” 如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潇潇也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大致了解到,自己不在期间发生的事情。 应该是自己母妃得知自己的事情败露,刚毒杀先皇后就被楚云鹤抓住,因为先皇死的不光彩,楚云鹤才会匆匆上位,对外却说是先皇驾崩是因为久病不治。 如烟和阿妩两人也因此活了下来。 在交谈期间,潇潇也暗自审视了如今的金晖院,崭新如初。 看来哥哥并没有为难自己的下人,虽然行事做派狠辣了点,但还是她那个温柔良善的哥哥。 潇潇慢慢放下心来,天真的以为楚云鹤会和他承诺的那样,只要自己按楚云鹤的要求,完成第三件事,楚云鹤就会放她和顾清婉自由。 时光荏苒,匆匆数月转瞬即逝。就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楚云鹤宛如鬼魅一般悄然现身于潇潇的院门之内。 他身如疾风,步似闪电,没有任何通传,更不顾及旁人的目光,径直踏入了潇潇的闺房之中。 屋内的桌案之前,潇潇并未身着华丽奢贵的宫廷盛装,甚至连外衫都未曾披上一件。 潇潇安静而美好地斜倚在窗台边,轻轻地哼着一首悠扬的小调,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与这美妙的旋律相伴。她的神情专注而陶醉,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正在靠近。 洁白如雪的月光倾洒而下,映照在她身上那件素雅的白色里衣之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荧辉,如梦似幻。 那悠长而古朴的小曲,伴随着她温柔恬静的哼唱声,犹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又如原野上的微风轻轻拂过。 此刻的她,恰似那隐匿于山野之间的精灵,正用自己动人的歌声描绘着这片广袤无垠、壮美如画的大好河山,令人不禁心生向往,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楚云鹤静静地站在那里,倾听着这熟悉的曲调,脸上的表情却愈发阴沉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他一不小心碰倒了桌凳,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宁静,也将沉浸在歌唱中的潇潇惊扰。 她诧异地转过身来,那张未施粉黛的面容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降临凡间,清丽脱俗,超凡绝俗。 即便此时她褪去了繁琐沉重的服饰,仅仅以这般素颜示人,却依旧能够让人为之倾倒,看得眼睛都直了。 楚云鹤紧紧握住双拳,压下心中汹涌的怒气,沉声质问面前的女人,“你怎么会唱这首歌的?” 潇潇哼的曲,是前世哥哥教过的,那是他过世的母亲唱过的,所以只要他心情不顺时,偶尔就会哼唱几句。 刚转世时,潇潇曾在冷宫的院墙外哼过这首曲,希望能宽慰到里面的楚云鹤。 可如今被楚云鹤当面知晓她这个仇人,其实是一直在暗中帮助他,楚云鹤内心一定接受不了,这也很正常。 “是江才人教我的……” 潇潇低着头,语气放低,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些。 潇潇突然想起曾经的皇后,也就是世家大族江家,嫡女江晚凝,名冠京城,更是以会写名曲闻名天下。 算算时日,江晚凝应该是第一批入宫的秀女。 潇潇记得原先江晚凝和楚云鹤还是很恩爱的,可不知怎的会变成前世那般互相伤害。 江晚凝没入宫前性子也是火辣,可入了宫,喜欢上楚云鹤后,就变得文雅端方起来。 这一点和哥哥描述的那个性子难猜的心上人,有几分相似,结合前世的种种,潇潇猜哥哥喜欢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江晚凝,毕竟前世哥哥的后宫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应该是极爱才会为她遣散后宫的吧…… 只是两人最后因为种种误会闹僵了,所以她想趁个人情,将这曲送给江晚凝。 为哥哥追妻之路,添砖加瓦…… 有个难时相助,楚云鹤应该会更加爱怜江晚凝,江晚凝也不会因为得到爱,后又失去爱,而变得偏激怨世。 果不其然,就在潇潇道出这曲是由江晚凝所作之后,楚云鹤那原本紧绷着、好似能结出一层寒霜来的面庞,竟如同冰雪遇到暖阳一般,以一种肉眼能够清晰察觉到的惊人速度缓缓地松弛开来。 那双幽深如寒潭般的眼眸之中,之前所蕴含的冷冽与戒备之色亦是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温和之意。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潇潇这样愚蠢恶毒的女人,哼唱这首歌,简直就是在玷污这首曲子的高洁。 楚云鹤微微眯起双眼,将目光投向了潇潇所在之处,冷声开口命令:“往后在宫中,休要再唱,如有下次,严惩不贷……” 扔下这句话后,楚云鹤就拂袖离去,月光下只留下匆匆离去的背影。 第273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三)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潇潇果真听到了有关江晚凝的加封消息,以及北部匈奴前来求和。 楚云鹤很高兴的应了下来,并让潇潇准备待嫁,让潇潇嫁过去以换边境几年安稳。 楚云鹤命人备了十多车的嫁妆,又命刚上任的楚小将军担任此次送亲主事,可谓是十分用心。 潇潇看着院墙外纷纷扰扰的人群,都似乎是在忙自己的婚事,可潇潇却知道这次送亲是成不了的,因为沈慑会来劫亲,将她掳走,而后会被楚小将军当场射杀…… 突然想起这个久别的名字,潇潇的心突然说不出的疼痛,还好被一旁的如烟唠叨声给拉回来,“殿下……呜呜呜,皇上可真是心狠,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和亲,我听说当时那匈奴部首只是想求娶一位世家贵女,可皇上硬说世家贵女哪有皇家贵女来得尊贵,用你来换边疆和平数年,也算是名垂千世了。” 潇潇麻木的听着如烟的哭诉,脸上不知是喜是悲,果然哥哥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哥哥,自己能为哥哥的事业奉献也算是报恩了。 等到送亲当日,艳阳高照,春风和煦。 潇潇身披着华丽无比的凤冠霞帔,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之下,正缓缓地走向那辆装饰精美的马车。 就在她即将踏入车门的瞬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且慢!”这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现场原本庄重而肃穆的气氛。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楚云鹤正从拥挤的人群之中踏步走来,那件明黄色的龙袍,在灿烂的艳阳映照之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了一般。 脚下那双云锦黑靴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潇潇的面前,随后他微微张开那如刀削般轻薄的嘴唇,轻声说道:“皇妹此次远行,乃是代表着我皇家之威严,万不可再像往昔于宫中那般任性妄为、耍弄小孩子脾气了。” 楚云鹤面带微笑,语气温和且威严:“皇妹,此去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才是。这可是皇兄特意吩咐江贵妃求得的平安符,她也对你关怀备至,希望能保佑你一路顺遂、平平安安。所以,待你出城之后,千万别忘了将它佩戴在身。”说罢,楚云鹤轻轻地拉起潇潇那白皙柔嫩的小手,郑重地将平安符放在她的掌心。 潇潇接过平安符,仔细端详起来。这平安符入手有些凹凸不平,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聪慧如她,心中已然猜到,这第三个任务恐怕就与这平安符息息相关。 想到此处,潇潇不由得紧紧捏住手中的平安符,向楚云鹤微微颔首致谢,轻声说道:“多谢皇兄和晚凝姐姐的关心,潇潇铭记在心。”言毕,便转身踏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华丽马车。 随着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城外驶去,留下楚云鹤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楚云鹤身姿挺拔地站立于原处,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远方渐行渐远的送亲队伍。 那队伍浩浩荡荡、绵延不绝,旌旗飘扬,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楚云鹤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轻声呢喃道:“潇潇啊,潇潇,希望此次和亲之事能够顺遂,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才好。” 此时,一直静静地站在楚云鹤身旁的江晚凝,目睹眼前这盛大而壮观的场景,心中不禁有所触动。 她转头看向楚云鹤,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情,感慨地说道:“陛下对这场和亲竟是如此看重,想来那位公主殿下必定会识大体、顾大局,安安心心地嫁过去,成为两国友好邦交的桥梁。” 然而,对于江晚凝这番天真的想法,楚云鹤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在他看来,这位温婉可人的女子终究还是太过单纯善良,未能洞悉宫廷权谋背后隐藏的风起云涌与波谲云诡。 不过,正是这份难得的纯真无邪,使得江晚凝在楚云鹤心目中显得愈发珍贵可爱。 沉默片刻之后,楚云鹤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住了江晚凝纤细柔嫩的玉手,目光温柔如水,语气更是格外温和:“此地风势渐强,吹久了怕是会受寒。不如随朕一同回宫去吧。”说罢,便牵着江晚凝转身离开了高台,留下一个修长而伟岸的背影。 江晚凝原以为进了宫,就只能凄风苦雨的过一辈子了,她不希望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本打算就这般守在自己的琴在小院的安稳度日,却没想到有一日楚云鹤会偶然路过小院,对自己的乐曲情有独钟,自此她就得了圣宠,与日俱增。 江晚凝只觉得的美好的不真实,但她也是知恩图报的人,楚云鹤看重她,自然她也会以最好的方式报答,这次送亲队伍就是由她江家一手安排的。 她父亲和哥哥,都会平安护送潇潇去到匈奴。 出了车门,潇潇就在如烟的惊呼下火速拆开了楚云鹤给的平安符,上面只有一个鲜红的“活”字,却是白底。 就这一个“活”字,潇潇已然知晓楚云鹤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她得活下来,亲口告诉楚云鹤,沈慑死了这件事。 这是她这个诱饵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最值得的一件事,到时候她就可以“死”了。 第274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四) 北上一路风和日丽,潇潇也跟着车队行经过华夏大好河山。 只是这一路上只匆匆见过几面楚小将军的背影,并未见其真容,直到有一个雨天,途经山谷深处,潇潇才从马车颠簸间听到有人唤楚小将军的字,“怀瑾,前面就到大别山了,旅途险峻,车队又多日劳顿,要不我们还是停下休整一会儿吧!” 潇潇一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惊,她来不及多想,赶忙伸手掀起那厚重的帘子,迫不及待地朝着外面望去。然而,就在她的目光与那张陌生面孔相遇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张脸,与她记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它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出众之处,若将其放入人群之中,恐怕很难引起他人的注意。 那张脸上的皮肤略显苍白,毫无血色,仿佛许久未曾接触过阳光一般。这样的肤色实在不像一个常年行军打仗、历经风吹日晒的人所应有的。 更让潇潇感到诧异的是,当那人微微一笑时,脸颊两侧竟浮现出一对浅浅的梨涡,使得原本平凡无奇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之意。单从外表来看,这人的年纪似乎要比沈慑小许多,完全不像是同一辈人。 “不过是途经大山,我带兵山寨的兄弟,行过无数这样的山,根本不成问题。” 江程也就是如今江贵妃的哥哥却显得有些担忧,“如今匈奴突然讲和,还让我等专走这种小道,我怕其中有诈!” 楚怀瑾却笑得春风得意,“我还就等着有诈呢,好拿个一等功回去告慰我父王母妃。” 楚怀瑾和楚云鹤是堂兄弟,也就是当年战功赫赫的靖王,也是先皇长兄遗失在战场的孩子。 按辈分,楚云鹤应该称楚怀瑾为堂兄。 声音,样貌,都不相似,就连品行也不像,除了表字,楚怀瑾和那个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潇潇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随后放下了帘子,闭目假眠起来,待潇潇再度睁眼醒来时,她已身处匈奴营帐之中,被五花大绑起来。 若是天生金尊玉贵的公主,见此情形怕是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而潇潇却显得格外淡定。 潇潇冷静的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似乎并未被看守很严,把守她的士兵似乎对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松懈很多,帐篷外似乎都能听到有士兵在打呼。 正当潇潇思量自己如何脱身时,一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着一种她听不懂的蛮话在帐篷外响起。 如果说从前她会将沈慑和楚云鹤的声音混淆,如今却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谁才是正主。 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此刻帐篷外的人,就是沈慑! 没想到他居然做了卖国贼,他居然和匈奴联合起来,想要发动兵变! 这次和亲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无论谁和亲都是有去无回的鸿门宴,匈奴的主要目的就是以和亲不成,华夏并不想真正讲和为由对华夏发动兵变。 而这和亲不成,不过都是匈奴人自导自演的结果,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对华夏这块他们一直虎视眈眈的肥肉下手。 原先对沈慑的那点可怜的怜悯,在家国情怀中化成满腔怒火,潇潇怒不可遏的注视着营帐外的一举一动,恨不能现在出去与沈慑那个叛徒同归于尽。 在潇潇的怒视下,营帐被人由外掀起,一个身穿裘衣头戴貂帽的壮硕男人和身穿黑色夫子服的沈慑,进了营帐。 那壮硕男人在见到营帐内的潇潇时,眼睛明显一亮,用着蹩脚的汉话赞叹道,“你们华夏的女人,还真是漂亮!” 男人身后的沈慑,低眉顺眼的回了一句,“过奖”后又和那男人攀谈了几句后,那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的拍了拍沈慑的肩膀,最后满意的离开了营帐。 营帐内又再次只剩下潇潇和沈慑两人。 潇潇抬头怒视着面前身穿华夏朝服的金贵男人,嘴里被布堵着口不能言,不然她非得骂醒这个卖国求荣,贪生怕死的叛徒。 此刻的潇潇,犹如一个被捆住缰绳的疯狗,只要一挣脱缰绳就会立马上前将沈慑撕碎。 沈慑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缓缓蹲下身子,目光直直地与面前的潇潇对视起来。 此刻的潇潇显得异常狼狈不堪,但即便如此,沈慑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的眉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状,轻声说道:“殿下,咱们可是许久未见啦!” 话音刚落,只见沈慑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慢悠悠地将塞在潇潇口中的布条一点点撕扯下来。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刚刚把布条取下,迎面便迎来了潇潇毫不留情的一口唾沫。 “沈慑!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丧心病狂的卖国贼!你做出这般天理难容之事,难道就不怕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吗?”潇潇怒目圆睁,冲着沈慑大声呵斥道。 若是换成其他人遭受到这样的辱骂,恐怕早已气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了。但眼前之人毕竟是沈慑,一个性格乖张怪异、情绪反复无常的家伙。 面对潇潇的怒斥,沈慑竟然表现得格外淡定从容,依旧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然后有条不紊地擦拭掉落在脸颊上的潇潇的唾沫,同时悠然开口回应道:“殿下您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浮气躁。不过对于您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嘛,沈某倒是不得不站出来辩驳几句了。要知道,沈某早就身处地狱之中,至于到底会不会坠入十八层地狱,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所以不管殿下您怎样谩骂诅咒于我,沈某都只会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你……”潇潇气结,只能愤怒的瞪着沈慑,心中又气又悲,她怎么会有时觉得这个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会是一个好人? 沈慑明明坏透了! 短暂的交谈后,沈慑就再也没来过这个营帐,这期间潇潇也通过自己的卖乖,来试图让士兵对自己放松警惕,她在等一个自己可以逃脱的机会。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这一日,士兵似乎比寻常要少许多,潇潇先是观察了一阵,发现外面的士兵似乎都被别的事情给缠住了,自己这里的动静根本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索性开始放心大胆的挣脱开捆绑,趁士兵不备,逃出了营帐。 可没逃多远,就被人给抓了起来,抓她的人不是其它人,正是沈慑。 第275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五) 沈慑今日没有穿华夏的朝服,而是穿了北部的狐裘,潇潇一时间没有认出沈慑来。 沈慑看上去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他用那只伤手紧紧捂住潇潇的口鼻,手上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 此刻的沈慑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高度警觉地环顾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四周聚集了为数众多的匈奴人,他们口中叽里咕噜地说着一些让潇潇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蛮语。这些人的神情异常严肃,仿佛正在急切地搜寻着某个重要目标。 如此混乱不堪的场景,无疑是逃跑的绝佳时机。然而,正当潇潇暗自盘算如何脱身之际,她瞅准了沈慑稍不留意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狠狠地咬向了沈慑捂住自己的那只手。 她满心期待着沈慑会因为剧痛而松开手,从而给自己创造逃脱的机会。 但事与愿违,沈慑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手捂得更紧了,仿佛要把潇潇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与此同时,他压低声音对潇潇发出严厉的警告:“你若是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就给我乖乖闭嘴,不许再乱动!” 此时,潇潇嘴里已满是沈慑鲜血的味道,那股鲜甜的血液顺着喉咙缓缓流淌而下。 由于长时间用力咬合,她的咬肌早已酸痛难忍,但沈慑却始终不肯有丝毫放松。 经过多日的心惊胆战和忍饥挨饿,原本体力充沛的潇潇也逐渐感到精疲力竭,最终无奈地松开了咬住沈慑虎口的嘴巴。 潇潇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沈慑,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但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再多说无益,于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眼看着几个士兵距离沈慑和潇潇藏身的营帐越来越近,他们紧张得心跳加速,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道火光划破夜空,宛如流星一般疾驰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几支带火的飞箭!它们以惊人的速度穿过长空,准确无误地向着敌军的军营射去。 刹那间,敌军营地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四处逃窜,尖叫声、呼喊声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潇潇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汉语呐喊声,以及激昂的士兵号角声。紧接着,外面响起了激烈的厮杀声和兵器相交的撞击声,仿佛一场暴风雨骤然降临,瞬间将整个敌营淹没其中。 沈慑和潇潇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暂时逃过一劫。 可就在两人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名士兵浑身浴血,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的眼神依旧凶狠凌厉,手中紧握着一把几乎与人等高的巨型大刀,士兵也看到了躲在暗处的沈慑,眼中立刻燃起了怒火。 他认出了沈慑就是那个可汗让他们抓的叛徒! 尽管身负重伤,这名士兵仍然毫不退缩,一步步坚定地逼近沈慑和潇潇。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紧紧抓住潇潇手腕的沈慑,突然间松开了手,并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将潇潇推向了山营外的深沟。 潇潇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她在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 就在潇潇即将跌入沟壑的一刹那,她听到了沈慑留在她耳畔的最后一句叮嘱:“活下去......”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潇潇的心头,让她的心一阵刺痛。 沈慑似乎是用了全力,将潇潇推入枯河底,险些将潇潇摔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潇潇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连惊愕都未曾在脸上停留片刻。 然而,就在她刚刚落地、惊魂未定之时,数支凌厉的箭矢犹如闪电一般呼啸而来。这些箭矢带着破风之声,直直地朝着她疾驰而去。 潇潇瞬间回过神来,身体如同灵活的猎豹一般,连续几个快速而敏捷的翻身动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箭矢。 尽管如此,仍有几支箭矢擦身而过,无情地射穿了她的衣裙,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望着那被箭矢洞穿的裙摆,潇潇没有丝毫犹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逃离此地。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迅速从地上爬起,然后毫不犹豫地向着远处的山脉狂奔而去。 “沈慑,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给我赎罪......,不然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你!” 潇潇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在心中暗暗念叨。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却不敢停下脚步擦拭。因为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沈慑的担忧,以及那份迟到的深情厚意。 不知道究竟跑了多少里路,潇潇的鞋袜早已被脚下的淤泥和血水浸染得面目全非。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她的脚上,但她依然不知疲倦地拼命奔跑着。 终于,在遥远的前方,出现了越来越多闪烁的火光。那点点火光宛如希望之光,照亮了潇潇前行的道路。 此时,站在哨台上负责警戒的哨兵也发现了狼狈不堪的潇潇。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喜之色,激动万分地冲着军营里面扯开嗓子大喊:“公主还活着!公主还活着!公主回来了!” 随着哨兵的呼喊声响起,原本安静的军营顿时骚动起来。立刻有好几把熊熊燃烧的火把被点亮,一群士兵手持武器,迫不及待地朝着潇潇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潇潇远远地望见举着火把向自己狂奔而来的如烟,她那娇小的身影在夜色中火光摇曳下显得格外焦急。 然而,此时的潇潇根本无暇与如烟寒暄叙旧,因为情况紧急万分,急促地喘着气,一开口便是:“快去别山西北处,那里有敌军的可汗!”仿佛这几个字已经在她心头积压许久,迫不及待想要脱口而出。 或许是终于抵达了相对安全之地,潇潇这个坚强的女子瞬间卸去了所有的防备与伪装,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也总算找到了归属。话刚落音,她便如释重负般身子一软,眼前一黑,直直地晕倒在地。 当潇潇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周围已是一片狼藉,华夏士兵们正忙碌地收拾着战后的残局。她挣扎着起身,尽管身体依旧虚弱无力,但内心的执念却驱使着她一定要亲赴战场。 面对如烟的极力劝阻,潇潇毫不退缩,执意要前往那片血腥之地。她不仅仅是为了给那些英勇捐躯的战士致以最后的敬意,更是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想要亲眼确认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沈慑是否依然生还于世。 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有的肢体分离,有的面目全非,令人毛骨悚然。潇潇强忍着心中极度的恐惧和翻涌上来的阵阵恶心感,面色苍白但神情庄重地缓缓走过每具尸体旁。 她口中念念有词,为这些逝去的英灵轻声诵读着往生咒,期望能引领他们的灵魂早日安息。然而,随着一具具尸体从她身边被抬走,她始终未能在任何一具尸体的右手虎口处找到那道深可见骨的咬痕——那是属于沈慑独有的印记。 原本稍稍放松下来的心,在听闻敌军可汗的营帐中尚有几具被烧焦得难以辨认的尸体时,又猛然悬至嗓子眼儿。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不安如汹涌的波涛一般,在潇潇的心间剧烈地荡漾开来。她甚至来不及等待其他人进入营帐去收拾那惨烈的残局,便心急火燎地一头掀开营帐的门帘,像一阵疾风般冲了进去。 一踏入营帐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几具互相缠斗在一起、已经变成焦黑模样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尸体们。 刺鼻的焦糊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让潇潇险些喘不过气来。然而,此刻的她根本顾不上这些,目光急切地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搜索着。 终于,潇潇的视线定格在了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上。尽管这具尸体已然失去了生机,但从其姿势可以看出,即便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依然死死地用手绳拉着对方的咽喉,决然赴死。 那尸体的左手虎口处,仿佛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一大块血肉竟然脱落了下来,被高温烧焦后就那么孤零零地悬挂在那里,触目惊心。 而在那具焦尸的下方,还压着另一具尸体明显大一圈尸体的身旁,静静地躺着一把足有人高的巨大砍刀,刀刃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和黑色的烟灰,显然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每一滴都饱含着无尽的绝望和哀伤,这汹涌的情感浪潮瞬间将潇潇脆弱的内心防线冲垮。她的情绪彻底崩溃,理智在此刻荡然无存。 她全然不顾周围人群的惊愕与阻拦,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般,猛地扑向那具面目全非、散发着刺鼻焦味的尸体。只见她高高扬起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在了那具焦尸已经辨认不出原本模样的脸颊之上。 伴随着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那具焦尸的脑袋竟然因为这巨大的冲击力而剧烈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从脖子上掉落一般。然而,此时的潇潇对此毫不在意,她的眼中只有那曾经熟悉而今却变得如此陌生的面容。 “沈慑,你这个混蛋!你这种十恶不赦的坏人,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我没让你死,你听到没,你给……我活过……来” 潇潇歇斯底里地哭吼着,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第276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六) 潇潇的情绪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起伏不定且异常剧烈。再加上之前经历了太多担惊受怕之事,没过多久,她那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再次昏厥了过去。 当潇潇悠悠转醒之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辆疾驰而归京的马车上。 潇潇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中弥漫着一种深深的哀伤与绝望,宛如一片荒芜死寂的沙漠,让人感到无尽的凄凉。 此刻的潇潇,内心充满了复杂而矛盾的情感。 回想起与沈慑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爱恨交织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对沈慑既有切齿的痛恨和满心的埋怨,但更多的却是连她自己都不敢正视和承认的心动与悸颤。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无情,就在她尚未能够彻底斩断这段不该有的孽缘之际,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竟然已经离她而去。而且,他的离去方式竟是那样的不光彩——即便最终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却依然背负着叛徒的千古骂名。 想到这里,潇潇不由得紧紧咬起牙关,心中暗自咒骂道:“可恶!我甚至还未曾准许他就这样死去,他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舍弃了生命。这个该死的家伙,真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厌恶至极,简直让人恨不得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他身上去。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讨人厌的家伙,能让我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呢?” 沉默良久之后,潇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女如烟,轻声问道:“如烟,你说,如果一个作恶多端之人在临死之前曾经做过些许好事,那么佛祖是否会大发慈悲,不再让他坠入那可怕的十八层地狱之中受苦受难呢?” 如烟静静地凝视着潇潇,骄傲美丽的女人,像是被人抽干了气血的布偶,毫无生气地倚靠在车窗前,那空洞无神的眼眸深处仿佛藏着一片令人难以捉摸的死寂。 如烟心中暗自思忖,尽管自己并不清楚潇潇对沈慑究竟怀着怎样一种复杂而深沉的情感,但从公主殿下自上次回京以来终日心神不宁的模样,便能猜出个大概——想必这一切皆因那个沈慑而起。 如烟不禁回想起那些关于公主被掳至敌营的传闻,虽然她无从知晓在那段可怕的日子里,潇潇到底经历了何种磨难与折磨,但却的确听闻楚小将军提及,乃是由于有人暗中通敌,这才导致公主遭人劫持。 然而就在昨晚,又有神秘之人通过一封暗信向楚云鹤通风报信,透露了敌人设下的埋伏,从而成功解救出了公主。 看潇潇刚刚的行事做派,如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名字——沈慑。 难道真的是他?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如野草般在如烟心头蔓延开来。 这一系列扑朔迷离的事件,让如烟愈发困惑不解,对于沈慑此人更是感到难以评断。 若说他对公主有情,为何又要屡次三番将公主置于如此凶险的境地;可若言其对公主无情,那每一次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又是出于何种缘由呢? “殿下,佛祖曾经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或许沈大人终将会迷途知返,寻得一条光明的好归路吧......”如烟轻声呢喃道,像是在安慰公主,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相信世间善恶终有报的道理。 潇潇静静地聆听着如烟那温柔而宽慰的话语,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她的眼角悄然滑落下一行清泪,宛如晶莹剔透的珍珠一般,沿着她那张苍白且姣好的侧脸缓缓流淌而下,最终消失在了衣领之中。她微微颤抖着嘴唇,轻声呢喃道:“或许吧......”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那长长的车队已经抵达了距离此地最近的驿站。随着一阵轻微的颠簸,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紧接着,便传来了车外士兵们焦急呼喊的声音,他们似乎正在火急火燎地传唤镇上的医师前来诊治伤者。 潇潇艰难地下了马车,目光立刻被驿站门口外那群匆忙赶来的医师所吸引。只见有些医师甚至还未来得及穿戴整齐,身上的衣物显得有些凌乱不堪,但依旧被心急如焚的士兵们强行拉扯至此。 如烟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趁着搀扶潇潇上楼的空当,她快步走到看守在客房门外的士兵身旁,压低声音问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匆忙地召唤医师?” 士兵抬头看了一眼如烟,见她乃是潇潇身边的婢女,倒也不敢有所隐瞒,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于她。 “原来是楚小将军啊!他在战场上遭遇了敌人的突袭,被对方故意放火烧伤了。如今伤势颇为严重,大家正在想尽办法全力救治呢!” 如烟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屋外紧张忙碌的救人场景。然而,与如烟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躺在床榻之上的潇潇对此却是兴致缺缺,只是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面朝里侧,双眼紧闭,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这一躺居然就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之久!在这段时间里,潇潇每天除了休养身体之外,还时常从如烟的口中了解到关于隔壁楚怀瑾的详细疗伤情况。 据说,那楚怀瑾此次所受之伤着实严重至极,显然是在与敌军的激烈交锋中遭受到了重创。他的左手已然完全废掉,再也无法拿起哪怕一件轻巧之物;而更令人惊心的是,他的喉管竟然也险些被敌人无情地割裂开来!尽管最终经过一番艰难医治得以痊愈,然而当他开口说话之时,那沙哑低沉、犹如鬼魅般的嗓音简直能够把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与此同时,经过半个月的精心调养,潇潇自身的状况倒是好转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便会突然昏厥过去。只不过,或许是由于这场伤病对她身心造成的巨大影响,如今的她看上去仍旧显得有些病恹恹的,全然没有了昔日那种充满活力和朝气的精神风貌。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之间又过去了几个月。终于,到了再度启程返回京城的时候。 这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大地上。 当潇潇被如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登上马车之际,她忽然觉得眼前仿佛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心头猛地一跳,她急忙伸手拉住如烟,并指着远处的车队急切地问道:“如烟,快帮我看看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沈慑啊?” 如烟听到潇潇的话后,便也赶忙将目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投去。当她终于看清那个被潇潇指着的人的背影时,心中不禁猛地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然而,待她再仔细端详一番之后,那颗悬起的心方才如同一块巨石般轰然落地。 \"殿下,您怎么连楚小将军都会认错呀!\"如烟轻拍胸口,如释重负地说道。 潇潇的目光却依旧紧紧锁定在对面那个正被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跨上马背的男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那名男子的左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纹丝不动;而他仅靠右手上那股微弱的力量,艰难地拉扯着缰绳,试图稳住身形。更令人揪心的是,他那原本宽阔坚实的脊背此刻竟已消瘦得宛如一根脆弱的竹竿,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折断一般。 \"可是......我印象中的楚怀瑾并非如此瘦弱啊......\"潇潇喃喃自语道,目光始终未曾从楚怀瑾身上移开半分。 如烟见状,连忙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楚将军自从受伤以来,一直在床上静心调养。不仅如此,他还不幸遭人毒手,伤到了喉咙,以至于连正常的进食都变得异常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日渐消瘦也是在所难免的呀。\" 经如烟这么一说,潇潇这才恍然大悟。是啊,眼前这个身影确实与记忆中那位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楚怀瑾相比,着实相差甚远。 即便是与身形同样清瘦的沈慑相较而言,此时的楚怀瑾也要显得更为瘦削许多。远远望去,那单薄的背影似乎只需一阵轻风拂过,便能轻易地将其吹倒在地。 想到此处,潇潇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看来真的是自己这些日子过于忧心忡忡,以致于产生了错觉。 于是,她缓缓垂下眼帘,不再多看一眼楚怀瑾,转身迈步走进了马车之中。 此时,隐匿在众多士兵之中的墨风正心急如焚地望着自家主子。他眉头紧蹙,满脸忧虑之色,忍不住开口劝说道:“将军啊!您这身子尚未完全康复呢,实在不宜强撑着骑马呀!再说了,公主殿下如今身体也已没有大碍,您真没必要如此拼命啊!” 然而,坐在高大马背上的楚怀瑾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便强打起精神,用尽力气对着身后的一众将士高声喊道:“我乃楚家军最后的血脉!哪怕战死沙场,也是我的宿命所在!这点儿小伤算得了什么?根本无需畏惧!” 男人的嗓音仿佛冬日里破旧的风箱一般,发出阵阵粗噶难听之声。若是旁人听到这般刺耳的声音,恐怕连多听一秒都不愿意,但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那样振奋人心、铿锵有力。 他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展现出令人钦佩的铁血风范,全然不似那些整日只知勾心斗角、精于算计的文官。 这一刻,潇潇心中不禁暗自懊悔——原来竟是自己又认错了人...... 第277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七) 此次与匈奴之战,华夏军大获全胜,给予匈奴以沉重打击。这一胜利不仅极大地鼓舞了众多华夏子民的士气,更一举扭转了长期以来华夏军队在战场上屡战屡败的不利局面。 楚怀瑾作为领军将领,凯旋回京之后,立即受到朝廷的嘉奖。 因其卓越战功而被加官晋爵,仕途一帆风顺,短短时间内便从一名普通武将晋升成为令人瞩目的骠骑将军。 此外,皇帝对他的赏赐也是极其丰厚,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源源不断地送至其府上,但出人意料的是,面对如此巨额财富,楚怀瑾却毫不犹豫地一一予以回绝。 楚怀瑾只求一物,所请求皇上恩赐之物并非这些世俗珍宝,而是曾经由靖王居住、后来又被奸相沈慑所占有的那座府衙。 起初,楚云鹤对于楚怀瑾的这个要求稍显迟疑,毕竟这座府邸牵涉诸多复杂背景。但经过一番调查核实,确认沈慑确实已经身亡之后,楚云鹤不再有任何顾虑,果断地将沈慑的宅邸赐予了楚怀瑾,并亲自挥毫泼墨,为楚府题写匾额,高悬于府门之上。 自此,楚怀瑾声名远扬,一时之间风头无两,成为京城众人竞相攀附巴结的对象。许多听闻楚怀瑾尚未婚配之人,纷纷动起了结亲联姻的念头,那些欲与之结亲者几乎快要踏破楚府的门槛。 只可惜,由于楚怀瑾自身身体状况不佳,需要静心调养,故而闭门谢客,所以大多数想要攀附之人,都难以得见其真容。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一些日子,寒冷的冬天悄然降临大地。 今年的冬季仿佛特别漫长而严寒,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冰冷的雨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其数量之多远超往昔。 长期卧病在床的潇潇,身体日渐虚弱,今天还是被如烟拖着,才决定前往御花园去晒晒阳光。 潇潇看着面前担忧的如烟,也不好否了如烟的好意,只能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御花园。 来到御花园后,潇潇寻得一处幽静的凉亭,然后轻轻地躺在其中的一张躺椅上,尽情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中。 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让她不禁微微眯起眼睛,沉醉于这片刻的宁静。 然而,就在潇潇沉浸在这份美好时,一阵欢声笑语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她的悠闲时光。 她被这声音惊扰,有些不悦地悠悠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对相互携手漫步而来的佳人。 楚云鹤亲昵的握着一旁江晚凝的手,眉眼之间流露出一种潇潇自转世以来从未曾见过的温柔神情,正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身边面色凝重的江晚凝。 楚云鹤与江晚凝说话时的语调,竟已与前世极为相似,这熟悉的声音瞬间勾起了潇潇久远的回忆。 曾经的种种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此时此刻,当她再次目睹这一幕时,心中却没有了从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苦涩。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深深的欣慰以及真挚的祝福。 潇潇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变了,她不再仰慕那儿时的月亮了,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分给了一个死人…… 也许是潇潇的目光太过特别,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在看到潇潇的第一时间,楚云鹤就下意识的将江晚凝护在身后,生怕潇潇会对江晚凝做什么不利的事。 “原来是皇妹在此啊!”楚云鹤那俊朗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仿佛真的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潇潇一般。 楚云鹤嘴角原本上扬的笑容微微一滞,就这样晾在了那张如雕刻般精致的面庞之上。而与此同时,那高大挺拔的身躯更是下意识地向前挪动了几分,将身后的江晚凝遮挡得严严实实,其维护之意可谓是表露无遗。 潇潇对于楚云鹤这一系列举动倒是显得颇为淡然,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梢,然后不以为意地向着楚云鹤福了福身,动作优雅且端庄大方,口中轻声说道:“见过陛下。” 楚云鹤见状,连忙摆了摆手,温和地回应道:“免礼。”紧接着,他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便开始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起面前的潇潇来,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探寻出些什么端倪。 片刻之后,只见楚云鹤微微一笑,故意挑起了一个话题:“前些日子听闻皇妹病着,不巧的是,你皇嫂那段时间因为家中亲人离世,心情悲痛万分,实在无暇分身前去探望于你,还望皇妹莫要怪罪才好啊。” 说这话时,楚云鹤特意加重了“皇嫂”二字的读音,其话语之中的袒护之意以及对潇潇身份的刻意提醒,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实际上,楚云鹤之所以特意将江晚凝引领至这个地方,其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和精心策划。而他心中其实早就洞悉了潇潇对自己那份独特且异于普通兄妹情谊的情感。 长久以来,楚云鹤正是巧妙地借助了这一因素,使得潇潇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指挥和安排,成为他手中一枚任其摆布的棋子。 因为他深知,要想掌控局势,就必须让每一颗棋子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属于它们的位置上,切不可心存妄念去奢求那些根本无法实现的事。 然而,就在此刻,当楚云鹤与潇潇四目相对时,楚云鹤依旧敏锐地察觉到她眼神中的变化——那原本如烈火般炽热、浓郁得几乎能溢出来的爱慕之意,不知何时竟已悄然减退了许多。 此刻潇潇目光坦荡,直直对上楚云鹤戒备的审视,真心谢过江晚凝“谢过皇嫂惦记,潇潇感激不尽。” 江晚凝也在此刻才看到潇潇的真容,不由得也为之震惊不已。 弯弯的峨眉,丽目虽不刻意看人,却也勾魂摄魄。秀挺的琼鼻,瓜子脸晶莹如玉,病弱苍白的皮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 她就那样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任何一个女人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恐怕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涟漪,更别提那些血气方刚的男人们了。 也难怪这位向来刁钻任性的公主殿下能够受尽宠爱,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只要看上一眼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便能大致猜到其中缘由了。 江晚凝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身旁楚云鹤的衣袖。 然而,当她想到楚云鹤与这位不仅是亲兄妹关系,而且似乎还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私人恩怨时,她脸上原本紧张的神情瞬间化作了一丝轻蔑的嘲讽。 江晚凝轻轻地松开了手,将那只抓过楚云鹤衣袖的柔荑缓缓垂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躲在了楚云鹤高大的身影之后。 紧接着,只见她压低声音,爽朗地笑了起来,“大家都是自家人嘛,用不着这么客气啦!” 潇潇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沉重的倦意所笼罩。她实在没有心情继续在这繁华美丽但又让人心生烦闷的御花园多做停留,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 正当潇潇微微躬身,向楚云鹤行礼表示告退之时,楚云鹤却突然开口说道:“下个月,朕将会为你公开择婿。”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潇潇耳边炸响。原本已经抬起脚、正欲迈步离开的潇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顿住了身形。 她满脸惊愕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楚云鹤,眉头紧紧蹙起,疑惑不解地问道:“陛下不是曾经承诺过,会准许我和母妃离开京城吗?为何如今却又要这般行事?” 从刚一见面到现在,面对楚云鹤的时候,潇潇总是如同一个毫无感情波动的木偶般冷漠淡然。 然而此刻,这个女人终于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产生了反应,脸上出现了表情。只可惜,那并不是令人愉悦的神情,反倒显得有些愤怒。 楚云鹤虽然不太清楚潇潇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看到自己仍然能够轻易牵动她的情绪,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得意和满足之感。 他温柔地看向身旁的江晚凝,轻声说道:“晚凝啊,你近日刚刚怀有身孕,此处风凉寒冷,不宜久留。朕命人先护送你回宫歇息吧,朕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单独与九公主商谈。” 楚云鹤就这样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将江晚凝打发走了,江晚凝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送回去,可耐不住宫人的生拉硬拽。 只得无奈的被宫人拉离了御花园。 第278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八) “陛下你赢了。”楚怀瑾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的棋局之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惭形秽的笑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并不满意。 而坐在对面的楚云鹤却并不这么认为,只见他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赞赏之意,缓声道:“堂兄虽是武将出身,但从这盘棋来看,堂兄的棋意可丝毫不差啊!若不是堂兄故意相让于朕,恐怕今日这场较量,朕怕是会输得一败涂地呢!” 听到楚云鹤这番话,楚怀瑾连忙谦逊地摆了摆手,说道:“陛下谬赞了,实在是陛下您棋艺高超,微臣不过略懂皮毛罢了,又怎敢当得起陛下如此夸奖?并非是微臣有意退让啊!” 楚云鹤听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似乎是被楚怀瑾的夸赞给逗乐了。紧接着,他转头向身旁的侍从示意了一下。侍从心领神会,立刻捧出一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楚云鹤面前。 楚云鹤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支极品狼毫笔来。这支笔通体漆黑,笔尖如霜雪般洁白,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他将笔轻轻举起,展示给楚怀瑾看,并说道:“此乃前些日子南部地区进贡上来的贡品,乃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朕今日心情愉悦,就将它赐予堂兄吧,望堂兄莫要推辞。” 楚怀瑾定睛一看,只见那支狼毫笔做工精细,材质上乘,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物。然而,他只是微微一笑,轻声婉拒道:“陛下,微臣实在是愧不敢受啊!微臣向来都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对于笔墨之事可谓一窍不通。如此珍贵的好笔,若是落入微臣手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另赐他人吧。” 楚云鹤闻言,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说道:“堂兄此言差矣!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各方人才共同努力之时。朕一直都非常看重堂兄的才能和为人,真心希望堂兄能够入朝为官,在朝堂之上协助朕治理天下,一展宏图伟业。难道堂兄就忍心辜负朕的一片期望吗?”说完,楚云鹤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楚怀瑾,等待着他的回应。 楚怀瑾面露难色,但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楚云鹤的好意,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支笔。他紧紧地握住笔杆,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谊与期待。 接着,楚怀瑾深吸一口气,向着楚云鹤抱拳行礼,准备辞别。 然而就在此时,楚云鹤却突然开口说道:“过些日子,朕打算为潇潇举办一场盛大的生辰宴。届时,京城中的权贵名流都会前来祝贺。不知堂兄到时候是否有空拨冗前来呢?” 楚云鹤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恳切,似乎很希望楚怀瑾能够参加这个宴会。 而楚怀瑾则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今的潇潇因为御敌有功,回京就封了号,这场生辰宴必定会十分隆重,可自己既然选择放手,还是不要再纠缠的好…… 楚怀瑾刚欲开口推辞,却不想话未出口便已被楚云鹤抢先一步堵死了所有退路。只见楚云鹤一脸郑重地说道:“堂兄啊,您如今可是朕的左膀右臂,位高权重,切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给算计了呀!特别是像现在这般,堂兄身旁连个知冷知热、贴心贴意的人都没有,朕着实担心会有宵小之徒趁机钻空子呢。” 楚怀瑾心中一惊,他暗自思忖道:莫非是楚云鹤知晓了仓灵的存在不成?他向来将仓灵小心谨慎地养在别院之中,从未向外人透露过半点风声。 然而前几日,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小丫头竟突然哭闹着非要见自己一面不可。楚怀瑾实在拗不过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亲身前往别院走了一遭。 此刻面对楚云鹤这番看似关切实则暗藏玄机的话语,楚怀瑾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对方是否已经洞悉了仓灵与自己的真实关系,但从其言辞来看,应当尚处于试探阶段。 楚怀瑾当机立断决定先稳住楚云鹤,微微躬身行礼,恭声应道:“承蒙陛下关怀提点,微臣定当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公主殿下的生辰宴,微臣自当准时赴宴。” 楚云鹤闻得此言,顿时喜笑颜开,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满脸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楚怀瑾的左肩,朗声道:“如此甚好,堂兄果然识大体顾大局,不愧是朕的得力重臣呐!” 楚怀瑾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上那如潮水般袭来的伤痛,双手紧紧地攥着楚云鹤赐予他的赏赐之物,步伐踉跄却坚定不移地朝着门外缓缓走去。 待楚怀瑾的身影终于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后,楚云鹤脸上原本还挂着的虚假笑容瞬间如同被寒霜覆盖一般,渐渐地冷却了下来。 楚云鹤面沉似水,目光阴冷地转头看向自己身后那片阴暗的角落,嘴唇轻启,对隐匿其中的暗卫下达命令:“跟上去!”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狠厉。 随着楚云鹤话音落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黑暗中闪出,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朝着楚怀瑾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楚云鹤则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暗卫消失的方向,双眼微微眯起,眸底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片刻之后,楚云鹤才轻轻地自言自语起来:“伤是不假,声音也听不出,但这性子却实在是太像,太像了,这世间不会有如此相像之人。楚怀瑾、沈慑……你们二人之间,最好当真毫无瓜葛。否则……哼!”最后那声冷哼,宛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第279章 心上的黑月光(四十九) “恭迎陛下、贵妃娘娘、九公主殿下!”随着一声尖锐细长的高呼,太监那略带谄媚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殿前的宁静,瞬间传至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闻听此言,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纷纷朝着门口的方向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动作之迅速,仿佛事先经过无数次演练。一时间,整个宫殿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但却鸦雀无声,唯有微风轻轻拂过人们的衣角和发丝。 楚怀瑾龙行虎步地走在最前方,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汇聚在了他身上。 楚云鹤面若冠玉,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时不时的停下等着身后缓步而来的女子。 就在此时,人们的目光终于缓缓地从楚云鹤的身上转移开来,而后聚焦在了他身后的那位女子身上。 当他们第一眼望见这名女子的时候,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只见那女子肌肤白皙如雪,微微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却又恰到好处地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再看她周身所佩戴的那些珠宝首饰,皆是价值连城之物,这些珠光宝气不仅没有让她显得庸俗不堪,反而越发衬托出她出身的尊贵不凡,仿佛她就是那天潢贵胄之人,天生就该享受这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 如此美丽动人且气质高雅的女子站在楚云鹤身后不远,与同样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楚云鹤相互映衬,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人,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众人目睹此情此景,心中暗自揣测起,那美艳绝伦、雍容华贵的女子,定是备受恩宠的江贵妃无疑。 然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又缓步跟着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与前方女子的明艳动人相比,她显得有些憔悴不堪。 尽管脸上化着厚厚的妆容,试图掩盖住那份疲惫,但依然难以完全遮掩。她的步伐略显沉重,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众人猜测,这位应是前段时间一直抱恙在身的九公主。 就在三人纷纷落座之后,在场的所有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之前的猜测完全错误!那个一直被大家误以为是江贵妃的女子,竟然是声名狼藉、恶名远扬的九公主;而那位身着粉色衣裳的佳人,才是货真价实的江晚凝。 一时间,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脸上皆流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好在待到楚怀瑾高声宣布宴会正式开始之时,现场的气氛才逐渐变得活跃起来。 此时,楚云鹤的目光落在了堂下显得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的楚怀瑾身上。只见他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阴暗之处,手中轻轻摇晃着酒杯,悠然自得地品尝着其中的美酒佳酿,仿佛正沉浸于自我娱乐之中,对于旁人对他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毫不在意。 尽管楚怀瑾看上去似乎要比沈慑更为贪杯酗酒一些,但他这种对外界看法全然不顾,且偏爱独处于幽暗角落的性情,倒是与沈慑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之处。 即便只是存在那么一丁点儿细微的相似之处,楚云鹤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毕竟,他绝不允许自己好不容易踏上的仕途之路,由于某些意想不到的变故而产生任何差池。 他向来雷厉风行、果断决绝,对于任何可能引发问题的错误,都会竭尽全力地将其扼杀于萌芽状态之中。 尽管他深知,想要彻底根除所有潜在的隐患并非易事,但他依然会锲而不舍地逐步削弱它们的力量,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便给予致命一击,将其一网打尽。这种掌控全局、运筹帷幄的感觉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楚云鹤微微转动头颅,目光投向了左手边,那里坐着的正是潇潇。 身姿婀娜,面容姣好,是个会让人暂时忘却凡尘,想要与之乐不思蜀的顶级祸水…… 楚云鹤满意的略勾嘴角,轻轻招了招手,示意潇潇过来。 待潇潇贴近,他又刻意压低声音,不紧不慢地冲着潇潇问道:“皇妹,觉得楚怀瑾此人怎么样?” 被楚云鹤以顾清婉的性命相要挟而来的潇潇,心中自是对楚云鹤充满了怨恨与不满,脸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颜色给他看。 然而,对于楚怀瑾,她倒是心存几分敬意,于是淡淡地回应道:“楚小将军嘛,自然是人中龙凤,文韬武略皆属上乘。” 听到潇潇如此评价楚怀瑾,楚云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朕欲将楚怀瑾许配给你,让他成为你的驸马,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这看似询问的话语,实则根本不容潇潇有丝毫拒绝或反驳的余地,因为从楚云鹤的语气和神态之间,完全看不出有半点要与潇潇商议的意思。 潇潇不禁皱起眉头,满心疑惑地质问楚云鹤:“陛下,您为何偏偏选中了我呢?天下女子众多,比我优秀出色者更是数不胜数,难道就非我不可吗?” 楚云鹤那深邃而略带神秘的目光缓缓地划过远方,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潇潇的问题,反而以一种反问的语气说道:“潇潇啊,难道你不觉得楚怀瑾这个人有点像某个人吗?” 听到这话,潇潇不禁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楚云鹤身上,她微微蹙起秀眉,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太明白。” 楚云鹤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沈慑”。当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潇潇的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恍惚之感。 她下意识地顺着楚云鹤的视线望去,目光最终落在了正端坐在那里的楚怀瑾身上。 此时的楚怀瑾身处一片喧闹欢乐的人群之中,然而他那独特的气质却使得他仿佛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一般。 潇潇不由自主地凝视着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 说来也怪,尽管从外貌上来看,眼前的楚怀瑾与记忆中的沈慑没有丝毫相似之处,但不知道为什么,潇潇就是觉得楚怀瑾的某些行为举止跟沈慑极其相像。 可是,每当她想要仔细去探究到底是哪些地方相似时,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确切地说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是她这些日子太过思念沈慑了吧,竟然会出现这种错觉。 楚云鹤原本希望能够借由潇潇的反应,来证实自己内心深处对于楚怀瑾的那份猜测,然而此刻看到潇潇竟然如此专注地盯着别人不放,他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团无名之火在燃烧,让他感到既烦躁又不安。 第280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 “皇妹觉得像吗?”楚云鹤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山谷中飘来一般,在潇潇的耳畔悠悠响起。他的语调略微带着一丝森冷之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听到这个问题,潇潇心头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连忙开口否认道:“陛下可真会说笑,楚小将军和沈慑,一个以文才着称,一个则擅长武艺,他们二人无论是性格还是气质,都是天差地别的呀!臣女实在看不出这两人有何相似之处。” 楚云鹤却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语气坚定地说道:“哦?朕倒是觉得,这两人颇为相像呢。”他那一脸笃定的神情,使得潇潇心中的疑惑愈发加深起来。 见此情形,潇潇忍不住问道:“陛下为何如此坚信,楚怀瑾就是沈慑呢?难道陛下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不成?” 面对潇潇的追问,楚云鹤只是微微斜睨了一眼,坐在一旁满脸困惑求知欲满满的潇潇,然后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缓缓说道:“朕自然有朕的办法,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罢了。” 看着楚云鹤那副神秘兮兮,又略带几分臭屁的表情,潇潇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愣住了。 她不禁暗想,如今的楚云鹤应当是沉浸在幸福之中吧,否则怎么会流露出这般如同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神态呢? 想到这里,潇潇原本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释然地微微一笑,同时略带无奈地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既然陛下如此坚持己见,那臣女也就无话可说了。” 眼前的女子轻抬蛾眉,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如同一朵初绽的春花。她的眼眸明亮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柔情蜜意,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般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女子,实在是世间罕有。无论是她安静地坐在那里,还是灵动地冲自己发脾气,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轻易便能拨动他人的心弦。 楚云鹤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佳人,心中暗自思忖:“倘若那声‘臣女’能换成‘臣妾’,或许这一切就更加完美了......”然而,当他突然惊觉到自己脑海中的念头时,不禁骇然失色。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地将头扭向一旁,再也不敢多看潇潇一眼。 与此同时,一直坐在楚云鹤另一边的江晚凝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看到身旁的两人相处得如此诡异时,她的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这种感觉如同蛛丝般缠绕心头,让她感到莫名的焦虑和烦躁。 “陛下今日不是要为公主殿下挑选驸马的吗?”就在这满殿宾客欢声笑语、气氛热烈非凡之时,一道清脆悦耳却又略显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 江晚凝的突然出声,就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本热闹祥和的氛围。 一时间,整个大殿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江晚凝和高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楚云鹤以及身旁同样艳服高坐的潇潇。 楚云鹤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江晚凝的贸然插话感到有些不悦。 然而,他毕竟身为一国之君,有着极好的涵养与气度,并未当场发作责问于江晚凝,只是略微沉默片刻后,便微微一笑,顺势接过话茬说道:“既然爱妃替朕提了出来,那朕也就不再和诸位爱卿兜圈子了。今日不仅是九公主的生辰,同时朕也确实有意为爱妹择选一位如意郎君。” 说罢,楚云鹤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群臣。而那些大臣们在听到皇帝此番话语之后,一个个面色微变,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此次所要挑选的驸马对象竟然是备受宠爱的九公主潇潇时,更是如临大敌一般,不约而同地将头低得极低,深怕一个不小心引起皇帝的注意,从而不幸被选为驸马。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这些个人精自然知道自己要是娶了公主,那是绝不可能再纳妾的,且再也不能在仕途上一展宏图,公主又是皇上的妹妹,婆母和驸马更是连说教也不敢,要是贤惠善良还好,可这楚潇又是出了名的傲慢无礼。 这日子……想想就让人后怕。 楚云鹤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修长的手指宛如青葱般轻轻抬起,然后缓缓地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位官员。 那位官员原本正站得笔直,可当他看到楚云鹤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向自己时,瞬间面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重重地跪了下来。 只见那人浑身颤抖不已,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嘴里更是连连推辞道:“陛下啊,微臣实在不能应承此事啊!微臣还要为家父守孝三年呢,请陛下恕罪啊!” 楚云鹤虽然和潇潇之间的情谊算不上深厚,但身为天家之人,与生俱来的那份傲气却在此刻被彻底点燃。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跪地求饶的官员,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官员急忙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微臣早已娶妻,家中已有贤妻相伴,实在无法再迎娶公主殿下了。”紧接着,另一名官员也赶紧附和道:“陛下明鉴啊,微臣虽未曾娶妻,但微臣已经和府中的通房丫鬟育有一子,这要是再娶公主殿下,恐怕会委屈了公主啊!” 随着这些话此起彼伏地响起,楚云鹤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楚云鹤那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让人不敢直视。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挥衣袖,大声喝道:“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愿意是吗?朕倒是要好好瞧瞧,难道我皇家的女儿竟然就这般无人问津不成?” 说罢,楚云鹤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所到之处,众人皆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最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正是他内心深处既想指着,又极不情愿指着的楚怀瑾。 此时的楚云鹤心情无比复杂,一方面,这样的局面,他希望楚怀瑾能够挺身而出,解了当前这个尴尬的局面;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楚怀瑾不能解决? 然而,尽管心中思绪万千,楚云鹤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怀瑾,事已至此,不知你是否愿意迎娶潇潇呢?” 楚怀瑾身姿挺拔地端坐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岳,丝毫不受外界干扰。他似乎刚刚才从手中的酒杯里抬起头,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的楚云鹤,没有一丝波澜。 “臣这般行为,绝无想要迎娶公主之意!”楚怀瑾的话语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楚云鹤微微皱眉,紧盯着面前神色冷淡的男子,追问道:“那怀瑾究竟是何意?难不成真要辜负朕对你的一番期望?”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站在一旁的潇潇,心中暗自揣测着潇潇对此事会有怎样的反应。 哼,看看吧,你的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怕事之徒!他居然连娶你的勇气都没有!而且,为了躲开你,还不惜藏头露尾、隐瞒真实身份!想到此处,楚云鹤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正当他沉浸于这种自以为是的胜利感之中时,楚怀瑾那低沉而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臣以为,婚姻乃是人生大事,关系到公主一生的幸福。所以,这等决策理应由公主殿下亲自定夺为宜。毕竟,陪伴公主度过漫长岁月的将会是驸马,而非陛下您啊!” 就在此刻,楚云鹤凝视着潇潇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眸时,突然间被其中闪烁的点点亮光所震撼到了。 他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愕之情,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的错愕之后,楚云鹤便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哈哈,好一个听听公主殿下的意见啊......” 众人见到这般情景,尽管脸上不敢流露出对楚怀瑾的指责之意,但在心底里却早已将楚怀瑾咒骂得体无完肤。他们纷纷暗自思忖着,这个楚怀瑾简直就是一根彻头彻尾的搅屎棍!每次都是她想出那些令人头疼不已、糟糕透顶的馊主意来。 而楚云鹤则不动声色地将众人那种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心中暗暗感叹,这沈慑还真是跟从前一模一样,做起事来依旧如此胆大妄为,丝毫不去顾忌他人的感受和立场,硬是把在场所有人都置于水深火热的尴尬境地之上。 此时,楚云鹤的幸灾乐祸愈发浓厚起来,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之色,饶有兴味地转头看向潇潇,并将这个难题直接抛给了她:“既然怀瑾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朕自然也不好意思去勉强于你。不如就这样好了,这夫婿究竟该如何选择,就由潇潇你自己来决定吧。只要你相中了哪个人,朕即刻就会为你们二人亲自赐下婚约。” 第281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一) 就在楚云鹤话音刚落之际,整个大殿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一般,甚至连一根细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众人皆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潇潇身上,等待着她做出那个至关重要的抉择。 潇潇听到声响,下意识地转头望向楚怀瑾所在的方向。 楚怀瑾今日只一袭朴素的青色长衫,那张原本平淡无奇的面庞此刻显得格外肃穆,深邃得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想法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如此与众不同、与自身形象形成鲜明对比的独特气质,使得潇潇不由自主地对楚怀瑾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深深的疑虑和好奇。 要知道,如果说此前潇潇之所以愿意听从楚云鹤的安排去接近他,完全是因为楚云鹤以其母妃的性命作为要挟;那么此时此刻,潇潇却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主动靠近楚怀瑾。这种情感上的转变,就连潇潇自己都未曾预料到。 尽管心中早已迫不及待,但潇潇还是强忍着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轻轻抬起她那双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柔滑的纤纤玉手,慢慢地朝着楚怀瑾所站之处伸去。那娇艳欲滴的朱唇微微张开,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轻声吐出三个字:“就是他!” 这个结果其实早在众人的意料之中,然而当楚云鹤亲耳听到从潇潇口中说出的答案时,他的脸色还是骤然一变,明显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适感。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犹如两道锐利的箭矢,充满敌意且带着几分危险意味地直直射向楚怀瑾。 不过很快,楚云鹤便恢复了常态,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看似和善实则暗藏玄机的笑容,对着楚怀瑾说道:“堂兄,看来九妹对你可是倾心有加啊!” 面对楚云鹤这一番别有深意、似笑非笑的话语,楚怀瑾只是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垂下眼帘,他那平平无奇的面容之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随后,他用一种平静而又谦逊的语气缓缓回应道:“皇上过奖了!” 听到楚怀瑾的回答,楚云鹤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说道:“哪里是谬赞啊?想当年,朕的皇妹可是对那沈右相思慕不已呢!那沈右相真可谓是天人之姿,风度翩翩,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的心。只可惜啊……天妒英才,如此人物竟英年早逝,实在令人惋惜呐!”说罢,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遗憾之色。 当有人提到沈慑这个名字时,原本寂静无声的殿堂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泛起层层涟漪,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陛下此言差矣啊!那沈慑可是个杀人不眨眼、通敌叛国的大恶之人呐,怎能将其与楚小将军这样惩奸除恶的忠臣良将相提并论呢?”一人义愤填膺地说道,声音洪亮得几乎传遍整个殿堂。 “可不是嘛!依我看呐,那沈慑也就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罢了,实则内心阴暗至极,坏透了呀!据说此人还专以杀人为乐呢!”另一人附和道,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此事,实在是令人发指啊!想必九公主定然是像太后一般,被沈慑那张迷惑人心的脸给欺骗了!”又有人插话进来,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之情。 “好在九公主如今已然迷途知返,总算是件好事啊!”还有人庆幸地感叹道。 一时间,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人们在台下七嘴八舌地给一个已经逝去的人肆意扣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似乎完全忘记了曾经的事实真相究竟如何。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潇潇,则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直到此刻,她才算真正深刻地领悟到了那句老话——流言猛于虎! 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就这样轻易地将一个人的形象彻底扭曲抹黑,让他即便死了都无法再为自己申辩半句。 再也无法忍受旁人对自己心上人肆无忌惮地污蔑,潇潇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霍然站起身来,娇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然而,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她深知此时若是与台下众人针锋相对、大声呛声,不仅有损自己的形象,更可能会令楚云鹤陷入尴尬的境地。 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陛下,臣女实在有些疲倦不堪,想先行告退回去歇息了。”说罢,她微微躬身行礼,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楚云鹤。 楚云鹤面带微笑,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他满意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对于潇潇的识大体,他暗自点头称赞。随即,他挥挥手示意身旁的侍从上前,轻声吩咐道:“好生护送公主殿下回金晖院歇息。”侍从领命而去,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潇潇离开了此地。 待到潇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楚云鹤的目光重新投向人群中的楚怀瑾。 男子笔直地矗立在人群当中,虽其貌不扬,相貌平平无奇,但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却犹如黑夜中的星辰般引人注目,令人难以忽视。 尤其是那双深邃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潇潇离去的方向。就在潇潇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那原本毫无波动的眸子里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之情。 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楚云鹤的眼睛,他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好了,既然皇妹已经认定了堂兄,那朕也愿意成全这段佳话,促成这门亲上加亲的美满姻缘。待朕请天师选定一个良辰吉日,此事便就此定下来吧!”楚云鹤朗声道,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陛下!”楚怀瑾闻言脸色微变,急忙开口想要申辩些什么。然而,话未出口便被楚云鹤伸手轻轻一推给打断了:“哎,堂兄莫急。朕知晓你乃是胸怀大志、欲成就一番宏图伟业之人,想要先立业再成家。但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婚姻之事也是人生必经之路,万不可耽搁啊。”说完,楚云鹤意味深长看着楚怀瑾,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第282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二) 潇潇和楚怀瑾的婚期很快便尘埃落定,时间就定在三个月之后。这段日子以来,楚云鹤时常召见楚怀瑾进宫,表面上看似乎是商讨国家大事,但实际上却是有意为之,想要为潇潇和楚怀瑾创造更多相处的契机。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潇潇成功地在御花园中将楚怀瑾拦下。此时正值寒冬即将过去之际,厚厚的积雪正在慢慢地融化着,滴滴水珠从屋檐滑落,仿佛奏响一曲春之声。 只见潇潇满脸怒容地横在楚怀瑾面前,娇声呵斥道:“楚怀瑾!你为何一直躲避于我?” 面对潇潇的质问,楚怀瑾却只是微微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道:“臣不敢。”然而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潇潇身上,而是不断向四周张望,显然是急于脱身离去。 见此情形,潇潇心中的怒火更盛,她上前一步,挡住楚怀瑾的去路,再次厉声问道:“那你究竟为何不肯迎娶我?难道本公主还配不上你不成?” 听到这话,楚怀瑾连忙低头回应:“殿下乃金枝玉叶、千金之躯,微臣岂敢有丝毫冒犯之心。” “好啊,楚怀瑾,你这分明是在取笑我说不动你吧?”潇潇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子。 楚怀瑾赶忙摇头否认:“臣绝无此意……”可尽管他嘴上极力辩解,但其那张向来平静如水的脸庞,还是因为潇潇接二连三的逼问而渐渐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之色。 正是这稍纵即逝的慌乱,让心思细腻的潇潇瞬间捕捉到,并由此笃定眼前之人并非真正的楚怀瑾,而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沈慑! 也就只有沈慑那个混蛋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就只他觉得自己可以配得上天下好男儿,除了他…… “沈慑……”潇潇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她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拉住楚怀瑾的左手。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那只手的时候,楚怀瑾像是触电一般迅速躲开了。 女人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美丽的眼眸。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楚怀瑾,眼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与痛苦。那是深深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楚怀瑾不敢直视潇潇的眼睛,他用力地撇过头去,生怕自己只要再多看一眼,便会心软下来。他紧绷着脸,冷冷地说道:“公主怕是病得太久,连记忆都错乱了吧?沈大人早已不在人世。臣尚有诸多公务要处理,还望殿下不要再每日于殿门口拦截微臣,如此行事,不仅对殿下您的清誉有所损害,亦会妨碍到微臣办公。” 话音刚落,楚怀瑾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朝着宫外急匆匆地走去。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没有丝毫停留或回头的迹象。 潇潇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个决然离去的男人,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下。她的心像是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滴血。曾经的在桃源村的相濡以沫,携手共进,如今都化作了泡影,只剩下无尽的伤痛和孤独。 此时,位于高台之上的楚云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的两人,心中对于楚怀瑾真实身份的猜测已然得到证实。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完美棋子——潇潇,竟然因为另一个男人而伤心落泪时,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 突然之间,楚云鹤脑海中闪过了探子刚刚打探来的消息,他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如同春花绽放一般,脸上瞬间洋溢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嘴角轻轻上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然后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那犹如鬼魅般隐匿于阴影之中的暗卫沉声道:“今晚就是最佳时机,立刻行动!记住,务必要将那人活捉回来!” “是!”暗卫低声应和一声,话音未落,其身影便如同一阵疾风般迅速消失在了楚云鹤的视线当中,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一样。 此时,站在一旁的如烟不禁歪着头,满脸疑惑地向身旁同样一脸茫然的潇潇问道:“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一个夜晚,皇上不陪着即将临盆的江贵妃,却急匆匆地把咱们给传唤过来,到底所为何事呢?” 潇潇听闻此言,秀眉微蹙,低下头开始仔细思考起来。她心中暗自盘算着日子,猛然间意识到,按照前世的记忆来看,此时此刻似乎正是自己踏入皇宫的日子。 难道说……就是今日? 正当潇潇陷入沉思之际,只听得楚云鹤所在的宫殿之内,忽然传出了一道清脆悦耳、宛如百灵鸟歌唱般动听的女子声音。 那声音婉转悠扬,穿过高高的宫墙,直直传入众人的耳中,令人不禁心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哥哥,这里是哪儿呀?”小女孩蒙着眼,虽然看不清但还是,好奇地仰头望着四周,娇声问道。 “这里啊,是皇宫呢。” 楚云鹤那独特的嗓音也从殿内悠悠传来。那声音犹如潺潺流水,温柔又耐心,就像是一位正在给懵懂无知的小孩子耐心讲解知识的老师一般。 “皇宫?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呀?”小女孩满脸疑惑地问身旁的楚云鹤,似乎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毫无概念。 楚云鹤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刚刚走进来的潇潇,然后又将目光落回到小女孩身上,嘴角挂着一抹温柔而宠溺的微笑。 他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小女孩柔顺的头发,耐心地解释道:“皇宫啊,它可不是普通的大房子哟,而是一座非常非常巨大的宫殿呢!里面住着好多好多的人,有皇帝、皇后、嫔妃还有宫女和太监们。不过呀,如果有人不小心住进去了,想要再走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啦!” 小女孩听了这话,不禁吓得浑身一颤,小脸蛋瞬间变得煞白。她紧紧抱住自己瘦小的身躯,声音颤抖地说:“哇塞,这么大的房子居然会让人一辈子都走不出来,这也太恐怖了吧!” 小孩子总是口无遮拦,说出的话语往往纯真得令人忍俊不禁。然而,此刻小女孩这句无心之言却仿佛一语中的,摆明了如今在场每一个人身处宫廷之中无法脱身的现实。 有的人是迫不得已被卷入这权力斗争的旋涡,身不由己;而有的人却是处心积虑,妄图利用这座看似金碧辉煌实则暗藏杀机的皇宫来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野心...... 第283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三) 潇潇静静地凝视着月光下那女孩的身影,尽管她的双眼被布条蒙住,但那张白净可爱的面庞依然清晰可见,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散发着纯真无邪的光芒。 细细端详之下,这女孩虽然尚未长成如今倾国倾城之貌,但已然秀丽动人、楚楚可怜,可谓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将来必也是个佳人。 再看举手投足之间,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童真童趣,活脱脱就是一个从小备受宠爱、养尊处优的娇娇大小姐模样。 然而,任谁又能想到,如此惹人怜爱的小姑娘,曾经竟是流落街头、无人问津的小乞丐呢? 这份掺杂着私情的恩,的确是潇潇欠楚云鹤的,她该还他。 潇潇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短暂的失神,而这细微的变化自然没能逃过楚云鹤的法眼。 他心中暗自得意于潇潇此刻的反应,表面上却依旧温和如初,轻声吩咐左右之人将仓灵带离此处。 楚云鹤的目光始终紧紧跟随小女孩离去的方向,许久都未曾移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身旁的潇潇似乎对此事并无过多好奇之意,便开口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究竟是谁吗?” 听到这话,潇潇微微垂下双眸,仿佛做错了事一般,心虚得不敢直视楚云鹤的眼睛,嗫嚅着回答道:“皇上若是有心告知臣女,自然会说与臣女知晓......” 楚云鹤见状,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欢喜之色,缓声道:“她啊,可是对朕来说至关重要的人呢。” “重要之人?”潇潇喃喃的重复着楚云鹤说的话,曾今她小心翼翼,面上故作天真来试探自己在哥哥心中的位置,可却从未亲耳听到,可如今就这么已一个外人的身份得知了自己的重要,心里不触动是假的。 毕竟是曾经惊艳年少自己多年的存在,楚云鹤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就是九天之上遥不可及的月亮,美好圣洁。 这样的明月,不是她这样一个凡人所能觊觎的,自己也早就放下了。 潇潇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波澜,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扯动嘴角,挤出了一丝看起来颇为牵强的笑容,将目光投向楚云鹤,轻声说道:“既然这位姑娘对于皇上来说如此重要,那么皇上可一定要悉心呵护、善待于她才是。” 楚云鹤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朕自然会好好对待她的,就如同堂兄那般,视其如亲生妹妹一般关怀备至......” 然而,就在楚云鹤话音未落之时,潇潇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之色。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楚云鹤话中的关键信息——楚怀瑾!这个名字让她心头一震,不禁脱口而出:“楚怀瑾?难道说这小姑娘与楚怀瑾之间有着某种关联吗?” 此刻,潇潇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正如楚云鹤心中所预料的那般,当他将这个消息告诉潇潇时,她脸上那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让他感到无比满足。看着潇潇那双瞪大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嘴唇,楚云鹤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接着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那些他自认为足以让潇潇心碎成一地残渣的残酷事实:“你知道吗?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其实是沈慑金屋藏娇养在外面的义妹! 更让人惊讶的是,就连如今风头正盛、权势滔天的楚怀瑾也曾多次光顾过那座神秘的别院,并且对这位小姑娘钟爱有加呢! 朕就纳闷儿了,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片子,究竟是哪路妖精转世投胎而来啊?竟然能够同时迷住两位位高权重的人?” 楚云鹤接下来的话,潇潇自然听不真切,她只听到了一个足可以让她瞬间崩溃的事实,那就是她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前世今生,她从前眼都是瞎的,无论眼复与否都认不得眼前人,可她的心没瞎从始至终都一直只对一人心动,可她却一直都没有正视自己的心! 她真该死啊! 认错了人,还报错了恩…… “皇上可知那别院究竟位于何方?”潇潇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但她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内心的彷徨与不安。 她双手用力拉住楚云鹤的衣袖,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一般,满脸焦灼地仰头望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楚云鹤心中暗自冷笑一声,他自然乐意看到这对苦命鸳鸯备受折磨。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就在京城东郊的桃花坞。”话一出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楚云鹤的话音刚刚落下,潇潇甚至来不及向他道谢,便猛地转过身去,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殿外狂奔而去。她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在风中显得如此单薄而无助。 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划过潇潇的脸颊。然而,她早已顾不得这些,满脑子就是要去那别院寻求真相。 伤心欲绝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迎着呼啸而过的冷风,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空中飞舞,最终轻轻地落在了楚云鹤的眉眼之间。 楚云鹤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那滴冰冷刺骨的泪水时,不禁微微一颤。 仅仅一瞬间,楚云鹤脸上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冷酷无情的表情,心中暗暗思忖道:“沈慑啊沈慑,即便如今你已经选择投靠于我,那又怎样呢?世上有谁会轻易相信一个满口谎言、心怀叵测的奸臣所说的话?更何况,你还妄图与我拥有相同的血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事到如今,一切都只能怪你自己从前选错了道路,站错了阵营……” 第284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四) 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天地间仿佛被一层洁白的绒毯所覆盖。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疾驰在这人迹罕至的官道之上,车轮滚滚,溅起一片片雪花。没过多久,马车便抵达了楚云鹤口中所说的那处别院。 坐在马车内的潇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对着身后的如烟轻声说道:“等会儿我一个人进屋就行,你就在这里等着,不必跟过来。”说罢,她缓缓下了马车。 一下车,潇潇望着眼前这座白墙青瓦的小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努力让自己代入前世眼盲时的感觉,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而去。 就这样,潇潇一路凭借着记忆和触感,先是摸到了门框,接着又穿过前院来到了内院。当她的手触碰到院墙边那棵早已枯萎的桂花树时,她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桂花树上,有人用小刀刻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潇潇定睛看去,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突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夜显得格外清晰,显然是有什么东西踩到了树枝。潇潇浑身一颤,迅速转过头去,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空无一人。 “沈慑,我知道你在这里!”潇潇紧紧盯着那座漆黑的屋子,声音颤抖地喊道。 可是,回应她的依然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尽管如此,潇潇并没有死心,她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再次朝着那屋子大声说道,“你要是不出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你出来。” 回应她的依然只有那无尽的寂静以及漫天飞舞的皑皑白雪,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在了这一刻。时间就像沙漏中的细沙一般,一点一滴地悄然流逝。 潇潇今晚出门太过匆忙,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小袄,连大氅、暖炉之类的御寒物品都未曾携带。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她的面庞,她那张原本粉嫩的小脸很快便被冻得发紫,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摇晃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而躲在屋内的楚怀瑾,则透过狭窄的门缝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尚未残废的右手紧紧握着,时而松开,时而攥紧,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可当他最终看到院子里那个倔强的身影突然间直直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时,心中的担忧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楚怀瑾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切地推开房门,朝着那倒地的身影飞奔而去。 就在潇潇意识渐渐模糊,即将陷入昏睡之际,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无比的怀抱之中。出于本能,她紧紧地抓住了楚怀瑾那残疾的左手,并下意识地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虎口处的牙痕。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缓缓抬起眼眸,望向眼前的男人,轻声问道:“疼吗?” 楚怀瑾凝视着怀中这个既倔强又令他魂牵梦绕、牵肠挂肚的女子,心头一阵酸楚。他像是认命了一般,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调侃道:“殿下当时可是下的死口,能不疼吗?”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那般体恤自己,用调侃的方式让自己不用愧疚。 然而此时此刻,潇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任凭如何努力,却再也无法说出半句违心的话语来。 她微微颤抖着身躯,轻轻地倚靠在了那消瘦得令人心疼、骨头都有些硌人的楚怀瑾身上,轻声问道:“你究竟是怎样逃出生天的呢?” 楚怀瑾缓缓地从怀中掏出那个精致的香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凝视着香囊,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和感激之情,缓声道:“多亏了有人出手相救,这个香囊里面藏着一枚铜钱,正是这枚铜钱,在千钧一发之际替我挡下了致命一箭,方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听到此处,潇潇不由得将目光移到了香囊之上,仔细端详起来。这香囊乍一看上去绣工的确颇为精美,但若再细细观察一番,便能发现其中暗藏着诸多繁杂的丝线,虽然整体看起来还算不错,但实际上绣工并不算出类拔萃。 刹那间,一段遥远而又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突然回想起前世的时候,自己曾满心欢喜且充满期待地亲手为哥哥缝制过一个香囊,并在香囊之中放置了一枚铜钱,其寓意便是希望能赐予佩戴者好运与平安。只是未曾料到,阴差阳错之下,这个小小的香囊竟然真的拯救了哥哥的性命。 与此同时,潇潇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从前。她清晰地记得,前世之时,自己特意嘱托哥哥身旁的侍从荣青,务必将这个满载着心意的香囊转交给哥哥。 可是后来,当那位专为自己治疗眼疾的医师已经应约而来时,荣青却早已踏上了云游四海、遍历山河之路。 想到这里,潇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要知道,当时身受重伤的沈慑能够成功脱险,想必背后定然是有人接应相助的。 但据她的推断,此人的武艺似乎并不是特别精湛,甚至还差点儿害得沈慑也命丧沙场。 突然间,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位曾经与自己匆匆一别、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小楚将军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开朗活泼,总是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而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便是他笑起来时露出的那两颗俏皮可爱的虎牙。 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笼罩着潇潇的心,她的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不安。 她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楚怀瑾的衣领,力气之大让楚怀瑾都有些吃痛。然而,潇潇却全然不顾这些,她紧盯楚怀瑾,然后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人……是不是叫荣青?” 当听到“荣青”这个名字的时候,楚怀瑾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 他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僵硬,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过了片刻,他缓缓地垂下了眼眸,似乎不敢直视潇潇的目光,以此作为无声的回应。 第285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五) 翌日清晨 江晚凝小心翼翼地挺着那圆滚滚的大肚子,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盘精致的栗子糕,步履蹒跚地朝着仓灵的住处走去。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嫡妻一旦怀有身孕,出于对丈夫的体贴关怀,往往都会主动为丈夫寻觅几位温柔贴心之人,来照顾他的起居生活。 江晚凝在此前也曾数次委婉提及此事,但每一次都被楚云鹤以公务繁忙为由加以推辞。 江晚凝还暗暗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得到如此真心待她的丈夫。 然而,就在昨天,一则惊人的消息传入了她的耳中——楚云鹤竟然从一座偏僻宁静的小镇,带回来了一名小姑娘! 此消息犹如一道晴空霹雳,直直地击中了如今内心极度敏感脆弱的江晚凝。 她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倾国倾城的佳人,被深藏于那座名为雅芝的小院之中,竟能够令一向注重礼仪规范的楚云鹤全然不顾世俗礼节,甚至还亲自为其精心绾起秀发。 怀着满心的疑惑与不安,江晚凝终于来到了仓灵的院门前。 她身旁的侍女走上前去轻轻叩响了院门,不多时,门缓缓打开,一个脸蛋圆圆、模样陌生的小丫头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小丫头应是新来不久的,不仅面容生疏得紧,就连言行举止也显得颇为粗俗,显然未曾经过严格的层层筛选便被随意选入宫中充当丫鬟了。 小丫头微微蹙起眉头,语气生硬地开口问道:“你们来找谁啊?有何事?” 这般迫不及待,生怕怠慢了屋里的那位。 江晚凝不动声色的看着,面上虽温和的笑着,心里却略显不屑,以色侍人,终究不会长久,见仆如见主,想必屋内的那位也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不足为惧。 江晚凝心潮起伏地暗自思忖该用何种手段来给屋里面的人一个狠狠的下马威之时,忽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屋外。 来人正是楚云鹤! 俊朗的面庞此刻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二致,依旧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但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带着几分嗔怪之意:“晚凝竟然也来了?你瞧瞧你如今这副娇弱的身子骨,怎的还这般不知爱惜自己,起得这样早作甚?” 楚云鹤微微皱起眉头,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悦起来,他转头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江晚凝的侍女们,佯装作一副恼怒的模样斥责道:“你们这些个做下人的也是,平日里难道都不知道好好规劝一下你们家主子吗?她本就体弱多病,需要好生调养休息才是,怎可由着她这般任性胡来!” 那些侍女们何曾见过一向温文尔雅、和颜悦色的皇上会突然因为贵妃娘娘早起这件小事而大发雷霆,当即被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个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求饶道:“皇上息怒啊,都是奴婢们照顾不周,下次再也不敢了,请皇上恕罪!” 然而,看到楚云鹤对自己如此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江晚凝心中原本满满的忧虑一下子便消散了大半。她急忙走上前去,轻轻拉住楚云鹤的衣袖,柔声说道:“皇上切莫责怪她们了,此事全是臣妾一意孤行,硬要早起的,与她们无关。”说罢,一双美眸含情脉脉地望着楚云鹤,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江晚凝微微抬眼,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屋内那个依旧毫不掩饰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小丫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笑意。 紧接着,她轻启朱唇,缓声道:“如今妾身身怀六甲,实在不便伺候皇上左右。昨晚偶然间听闻宫中又来了一位新妹妹,妾身一时匆忙,未来得及精心筹备贺礼,便寻思着亲手做些栗子糕送过来聊表心意。”说罢,她轻轻侧头,眼神示意身旁的侍女将手中精致的食盒往前递了递。 站在一旁的楚云鹤顺着江晚凝的动作垂眸看去,视线落在那食盒之上,心中已然大致猜到了江晚凝此番前来的真正意图,但他面上并未表露分毫,只是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回应道:“爱妃大可不必如此费心。” 听到楚云鹤这般言语,江晚凝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似是欲言又止。稍作停顿之后,她才轻声开口道:“可是......妾身觉得还是应该略尽绵薄之力。” 然而,还未等江晚凝把话说完,楚云鹤已抢先一步打断了她。 楚云鹤微微上前一步,靠近江晚凝,眉眼之间满是温柔之意,轻声细语地说道:“爱妃无需担忧,她乃是堂兄之妹,于情于理皆是朕的妹妹。爱妃无需为此特意费神去讨好于她,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朕所期望的唯有爱妃能常伴朕身侧足矣。” 得君一诺,胜过千言万语。 “是妾身多虑了。”江晚凝微微颔首,双颊瞬间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她那娇羞而又略带尴尬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楚云鹤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柔情蜜意。 是自己近来过于急切追求功利,以至于忽略了江晚凝所处的困境和感受,想到此处,他的目光变得愈发柔和起来。 楚云鹤轻轻地伸出右手,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眼前这位佳人,慢慢地握住江晚凝纤细的玉手,轻声说道:“朕同你一同进去。”话语虽简短,但其中蕴含的关切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此时此刻,楚云鹤还是爱重江晚凝这个恩人的…… 第286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六)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楚云鹤本自信满满地认为按照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潇潇和楚怀瑾定会因仓灵之事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彻底决裂、反目成仇。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不仅如此,这二人之间非但没有反目,反而关系愈发亲密无间,甚至远超往昔。 就在这一天,早朝结束后,楚云鹤像往常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朝堂。忽然间,一阵细微的议论声传入他的耳中。 循声望去,发现几名宫女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谈论的话题竟然是关于潇潇与楚怀瑾的婚事,潇潇似乎……很是用心。 楚云鹤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了心头,不知不觉间,他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金晖院门前。 如同之前无那次一样,他并未让下人进去通报,而是径直迈步而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潇潇的闺房。 刚一踏入房门,一幅绝美的画面便映入眼帘:身姿曼妙的女子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嫁衣,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静静地端坐在漫天飞舞的桃花树下的秋千之上。 微风拂过,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而下,有的轻轻落在她如丝般柔顺的秀发上,有的则调皮地停歇在她纤细的肩头。 而这位佳人,似乎丝毫未觉外界的纷扰,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轻声哼唱着那首早已被楚云鹤明令禁止的童谣。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冷冽的,不时吹过,掀起一阵桃花雨,纷纷落下。 花落伤春,月落伤悲,从前这首歌里都是哀愁,让他这个同病相怜之人都会与之惺惺相惜,可如今这曲里,似乎承载的喜悦更多些,让闻者都会不由的被哼唱之人的心境所影响。 “皇妹似乎很钟意朕赐的这门婚事啊?”突然之间,楚云鹤那冰冷而低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潇潇的身后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犹如一道惊雷,吓得正在荡秋千的潇潇浑身一颤,她急忙止住秋千的摆动,然后迅速起身行礼。 方才的潇潇还是一副笑靥如花、明媚张扬的模样,仿佛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然而,就在楚云鹤出声的瞬间,她却像是一只受惊的雀儿一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惶恐不安。 看到潇潇如此惊慌失措的反应,楚云鹤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自己竟比那杀人如麻的沈慑还要令她感到恐惧吗?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让他原本就不佳的心情变得愈发糟糕起来。 再加上朝堂之上,如今匈奴与华夏两国的局势日益紧张,各种棘手的问题纷至沓来,使得楚云鹤的心气更是难以顺畅。 楚云鹤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说道:“传令下去,九公主违抗皇命,在天祭之时竟敢穿红戴绿,此等行为实乃大不敬。现对其施以惩戒,罚禁足三月,并将婚事推迟。”他的声音寒冷如霜,无情且冷漠地宣布着对潇潇的处罚决定。 要知道,如果换做从前,性格倔强的潇潇定然会毫不退缩地据理力争,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是自从她知晓了楚云鹤和楚怀瑾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自己自幼所遭受的种种苦难之后…… 潇潇又免不得有些同情起楚云鹤来,在听到楚云鹤对自己毫无缘由的处罚时,只以为他是心气不顺,刚好碰到了她,想要泄愤罢了。 “皇妹遵旨!” 潇潇一反常态的没有回呛自己,这一时都有些让楚云鹤感到不适,气愤之下,却又不能那潇潇如何,只能愤然摔袖离去。 楚云鹤一路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的寝殿,看着桌上一堆无用的奏章更是头疼非常。 “来人啊,把这些无用的东西都给朕扔出去!” 楚云鹤揉着眉心,心情烦躁的坐在桌案前,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被一点一点清理出去,直到目光触及到桌暗处那被遗忘在角落里,早就落灰的木盒。 那木盒曾是潇潇亲手送到他面前的,却被他弃之如敝履。 眼看那木盒也要被人清理出去,楚云鹤下意识的出声制止,“呈上来给朕” 宫人虽不知楚云鹤为何会要一个早就落灰的垃圾,却还是听话的给楚云鹤呈了上去。 楚云鹤摩挲着木盒上的浮灰,心情复杂的一点一点打开了木盒。 盒子里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块状似月牙的石头。 也正是这块石头,让原本有些不屑的楚云鹤,渐渐聚精会神的拿起,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心潮澎湃的放下。 这块石头,是楚云鹤落难时,那恩人给自己救命银票,用来押银票的。 心思百转千回时,殿门刚巧也被人打开了,江晚凝提着食盒满脸温柔的走了进来。 “陛下还未用膳吧,这里有妾身刚做的栗子糕。” 楚云鹤会以微笑,却是淡淡的,“辛苦爱妃了!” “这是妾身该做的。” 楚云鹤定定的看着为自己布菜的江晚凝,冷不防的问道,“爱妃可还记得朕与你初见时,你当时在做什么?” 江晚凝听到楚云鹤的话,似乎也想到了曾经那美好的初遇,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那时妾身正在湖亭中纳凉,在亭中柱上偶得一首小曲,正唱着陛下就来了。” “那凉亭潇潇也爱去”楚云鹤不禁呢喃道,脑海中最不愿意去想的线索,正在自行串联,慢慢的连成一条线,就在楚云鹤想全然否定时,却还是被江晚凝无意点破。 “九妹妹的确爱去哪儿,妾身总是看到她在那处纳凉,所以那日妾身也是好奇,那凉亭中到底是有什么美景,能让人如此留恋,”江晚凝说道这里羞涩的看了一眼楚云鹤,“然后就遇到了陛下” 江晚凝还是头一次壮着胆子回应楚云鹤,抬头却发现她的爱人,满眼怅然,魂不守舍。 “陛下?”之前就扎根的不安再次涌上心头,江晚凝不由的出声呼唤,却不想楚云鹤起身就走,头也不回。 第287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七) 楚云鹤一路西行,穿过繁华喧嚣的街道,越过青山绿水,终于再次回到了那座熟悉的金晖院。 远远望去,只见金砖红瓦的宫墙巍峨耸立,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在那高高的宫墙之下,一道清瘦纤长的身影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般映入眼帘。 那男子身着一袭素白长袍,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仰着头,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目光直直地望向墙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正俏生生地趴在那里。 女子褪去了火红的嫁衣,换上了素色罗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犹如星辰般璀璨,此刻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下方的男子,眼中满是真心的喜悦和浓浓的爱意。 如此郎情妾意的画面,仿佛时间都为之定格。这对璧人,竟是如此的和谐美好,反倒让刚刚到来的楚云鹤,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局外人一般。 楚怀瑾望着趴在墙头冲着自己傻笑的潇潇,心中既感到无奈又充满了宠溺之情。他压低声音,柔声规劝道:“快些从那儿下来吧,若是不小心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潇潇却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地回应道:“怕什么,那不是还有你嘛!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说着,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楚怀瑾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自己已经废掉的左手,苦笑着调侃道:“瞧瞧我如今都成这样子了,你怎么还是这般死心塌地呢?” 然而,潇潇却是一脸认真地托着下巴,郑重其事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此生唯一想嫁之人唯有你而已!” 楚怀瑾看向郑重其事的潇潇,心中不由一暖,潇潇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无论自己是好是坏,都坚定选择自己的人。 哪怕这只是算计,他也甘之如饴。 楚怀瑾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巍峨壮观的宫墙,只见潇潇如同一只小巧玲珑的猫咪般趴在墙头之上,娇小的身影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之情,连忙开口劝说道:“快快下来吧,万一等会儿你皇兄过来看到你这般模样,定然又会责罚于你!” 听到楚怀瑾关切的话语,潇潇乖巧地应了一声:“好嘞!”话音未落,她便动作敏捷而利落,宛如一只轻盈的鸟儿一般从高高的宫墙上纵身跃下。 落地时,她稳稳地站住身形,如同一只欢快跳跃的小鹿,瞬间消失在楚怀瑾眼前。 楚怀瑾望着眼前这个天真烂漫、活力四射的潇潇,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满含宠溺的微笑。 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楚云鹤,却是面色凝重。 待到楚怀瑾转身离去之后,楚云鹤才再次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走进了金晖院。 刚刚轻轻推开院门,一个柔软的身躯便猛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哎呀,你不是说好不进来的嘛,怎么这会儿又改变主意了呢?是不是心里特别想念人家呀?”女子娇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 阵阵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萦绕在楚云鹤的鼻尖,令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有些悸动。 楚云鹤缓缓垂下眼眸,凝视着怀中女子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朱唇不点而红,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美目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可这深情眼波在看清来人时,瞬间变成了失落和惊慌,最后恢复了成了一滩死水。 面对如此明显的差别对比,楚云鹤那颗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顿时激起层层涟漪,并迅速扩散开来,最终形成了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他只觉得,刚刚的笑颜明明本应该属于他,却被一个恶人给霸占了。 这种本该是他的物件被别人占有的感觉,让楚云鹤浑身难受,如今他只想快些将这恶人赶尽杀绝,这样才能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 第288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八) “殿下,边陲之地如今并非无守兵可用啊!仅仅因为一场小小的动乱,就要把您派遣过去,属下实在担心这其中恐怕有诈啊!”墨风满脸忧虑地在一旁不停地絮叨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而此时的楚怀瑾却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自己即将携带的衣物,对于墨风的担忧似乎并未太过在意。 楚怀瑾动作娴熟地将一件件衣服叠放整齐,放入行囊之中,“我心里自然清楚这次的动乱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楚怀瑾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着墨风。 墨风见此情形,心中更是焦急万分,连忙开口说道:“殿下既然已经知晓对方对您心怀叵测、别有用心,那为何还要执意前往呢?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啊!”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楚怀瑾打断了。 “匈奴屡屡侵扰我国边境,已然成为我国的心腹大患。怀云此番有意借助此次动乱的契机,将他们一网打尽。”楚怀瑾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场上硝烟弥漫的景象。 继续缓缓说道:“父亲在世之时,便曾立下雄心壮志,一心想要收复那些失去的土地,实现天下一统、华夏归一的宏伟目标。而今,我只不过是继承父亲的遗志,替他完成未尽的心愿罢了。”说到此处,楚怀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与坚毅。 听到这里,墨风不禁沉默了下来。他深知楚怀瑾的决心已定,再多的劝阻也是徒劳无功。但想到再过下个月便是自家殿下与那位九公主的大喜之日,他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可是殿下,再过下月,便是您和公主殿下的大婚之期了呀。” 其实一开始,墨风并不怎么喜欢这位九公主。 毕竟她在宫中的名声向来不太好,外界传闻颇多。然而,无奈自家主子钟情于她,渐渐地,墨风也只好试着去接受这位未来的主母。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日常相处,墨风开始察觉到九公主身上许多不为人知的闪光点。 她虽心直口快,但却是真心实意的为主子,且真心爱重,这些优点让墨风逐渐改变了最初对九公主的看法。 然而,就在墨风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按部就班地筹备着一切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向他——婚事竟然再次被推迟了! 这个消息令墨风感到无比震惊和失落,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埋怨:“这婚期从去年就一拖再拖,好不容易熬到了开春,本以为能顺利举行婚礼,没想到如今又要推迟到入夏。更让人担忧的是,眼看着东宫那位都快要临盆生产了,我们这边却还遥遥无期。难道说皇上根本就不想把九公主许配给殿下,想要出尔反尔吗?” 一旁的楚怀瑾听到墨风这番抱怨后,眉头微微一皱,严肃地说道:“不得胡言乱语!随意揣测和非议主子乃是大罪,切莫因为一时口快给自己招来祸端。” 虽然楚怀瑾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墨风之所以会如此抱怨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场婚事拖延至今,确实让人感到蹊跷和不安。 不过,对于楚怀瑾来说,他始终觉得自己对皇上心怀愧疚。因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并且想尽办法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 所以当听到墨风的怨言时,尽管内心有所触动,但还是选择了维护皇上的尊严,希望能够平息这场不必要的风波。 墨风见楚怀瑾态度坚决,虽然心中依旧愤愤不平,但也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于是便不再多嘴,乖乖闭上嘴巴,以免惹得楚怀瑾不悦。 与此同时,在那座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之内,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正在上演。 屋内,江晚凝躺在华丽的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她双手紧紧抓住被褥,身体因剧痛而不停地颤抖着。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她口中传出,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震耳欲聋,让人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而在屋外,则站着一排训练有素、神情紧张的稳婆。她们静静地守候在门口,随时听从里面的传唤和指示,以便能够及时提供帮助,确保江晚凝平安度过这次难关。 整个寝殿弥漫着一种凝重而压抑的气氛,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上,默默祈祷着奇迹的降临。 楚云鹤的面色阴沉如水,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御医早就言明,江晚凝此次怀胎充满艰险,如果能够顺利生产那自然是双喜临门;但倘若出现意外,他将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保大还是保小。 这可是他生平头一遭遭遇如此重大的生死抉择,尤其对象还是那个曾真心相待的女子,楚云鹤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内心的忧虑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此刻,他孤零零地站在宫殿门外,茫然无措地等待着里面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样漫长难熬,焦虑和不安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心。 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的楚云鹤决定出门去散散心,试图平复一下纷乱如麻的思绪。 然而,连他自己都未曾料到,走着走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迈向了金辉院。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然置身于这座熟悉的庭院之外。 楚云鹤凝视着院墙外面那些被精心修剪、养护得极好的花束,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美不胜收。不知怎的,看到这些美丽的花儿,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竟然渐渐松弛下来,心情也随之轻松愉快了不少。 说来也怪,不知从何时起,每当心中烦闷不堪的时候,楚云鹤总会不知不觉地来到这金辉院外站上一会儿。虽然并不总能听见院内传来的悠扬歌谣声,但哪怕仅仅是偶尔传出的欢声笑语或者嬉闹之声,也足以让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下来,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起初,楚云鹤极力否认这种感觉,不愿意正视自己对潇潇产生了别样的情愫。但是,时光悄然流逝,这份感情非但没有因为刻意忽视而消失不见,反而愈发强烈起来。以至于最终,就连他本人也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确实对潇潇动了真情。正因如此,潇潇与楚怀瑾的婚期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拖延。 然而就在楚云鹤刚刚踏入金辉院没多久,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朝着江晚凝的寝殿狂奔而去。 此人神色慌张,仿佛怀揣着天大的秘密,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待到这个神秘的身影回到江晚凝的寝殿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刘嬷嬷。刘嬷嬷听完之后,那张原本就因为担忧而显得心急如焚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再也无法保持一丝一毫的镇定。 只见她眼眶泛红,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淌,一边抽泣着,一边紧紧地抱住自家小姐,悲切地哭诉道:“我家那命苦的小姐哟,在这里受尽折磨,九死一生只为了能给那个负心汉生下孩子。可现如今倒好,他竟然毫不顾忌您的感受,跑到他妹妹那里去互诉衷肠啦!大家同样都是爹生娘养的,哪来这么多话可说呢?而且还整天有事没事就往那院子里跑,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他的亲妹妹,还是他藏在心底的情妹妹呀!” 此时的江晚凝正在拼尽全力地发力生产,突然间听到自家老嬷嬷如此凄厉的哭诉声,心中猛地一惊,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刹那间,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眼前一黑,当场就因脱力而昏厥了过去。 等到江晚凝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空有名号,却与子嗣无缘的皇后。曾经满怀期待和憧憬的心,此刻早已破碎成一地残渣。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她又怎能不心生怨恨呢? 于是乎,她暗中派遣人手,四处寻找那个曾经是潇潇身边的贴身婢女——阿妩。 据说如今的阿妩已然跟随在了楚怀瑾的身旁。 第289章 心上的黑月光(五十九) “陛下这次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今天楚将军要出城,可竟然还强行拘着咱们的殿下,不准殿下出城送行”如烟一边嘴里嘟囔着抱怨,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这些日子以来公主被罚抄写的经文。 而站在一旁的潇潇心里则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楚云鹤之所以会千方百计地阻挠自己去与楚怀瑾相见,原因可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当下声名狼藉那么简单。 更为关键的是,楚怀瑾眼下伤病初愈,如果此时贸然出兵,势必会导致军心不稳、士气低落。 原本潇潇是不在乎这些虚名的,但说到底,自己以后可是长嫂,于情于理都应该多帮扶照顾一下楚云鹤才对。 想到此处,潇潇不禁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之前精心修补好的香囊,轻轻地递到如烟手中,并柔声说道:“把这个香囊送到将军那里去吧,记得告诉他,我就在宫等着他凯旋归来。” 如烟满心欢喜地接过香囊,笑嘻嘻地回应道:“嘻嘻……我早就说了嘛,殿下心里一直挂念着家将军呢,肯定不会对将军不闻不问的啦!瞧瞧,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倒是那墨风,偏偏还不肯相信我的话呢!” 潇潇面带微笑地凝视着如烟,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哟,你居然能跟墨侍卫聊得上几句啊?” 如烟察觉到潇潇正注视着自己,瞬间双颊绯红,显得有些慌乱,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那都是因为公主殿下您先前老是差遣我去给他送信呀,这样一来一往的,自然就渐渐熟悉起来。” “哦?我这个当主子的都没和那个像木桩子一样的家伙说超过三句话呢,你们俩倒已经混得这么熟啦?”潇潇笑嘻嘻地打趣着如烟,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如烟被潇潇说得越发害羞,不禁娇嗔一声,拿起手中的香囊转身便跑开了,边跑边喊道:“哼!不和公主您说了,奴婢我这会儿还有要紧事要做呢,我得赶紧把这香囊送去!” 潇潇望着如烟远去的身影,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画面一般,心中充满了幸福之感。 等怀瑾回来,他答应她会归隐…… 另一边,如烟一路小跑来到城门口,她左顾右盼,四处寻找着墨风的身影。然而,一番寻觅之后,却始终未见其踪。 正当如烟感到有些失望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中。 “如烟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原来是阿妩。 阿妩好奇地盯着如烟,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如烟手中紧紧握着的香囊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如烟姐姐,你如此匆忙,该不会是专门跑来给墨风哥哥送定情信物的吧?” 如烟被阿妩一调侃,脸更红了,“阿妩,你胡说什么,这是殿下让我交给将军的,不是我要送给那木头的。” 阿妩抬眼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军队深处,“兵队就要出城了,墨副将恐怕一时没有时间。” “这可怎么办?殿下可是让我亲手交给将军的。”如烟面露难色,握着香囊焦急踱步。 “不如你将香囊交给我,我替你送到墨副将那儿?”阿妩一脸真诚地向如烟提议道。 “你?”如烟满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阿妩,似乎不太相信她能办好这件事。 阿妩见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姐姐莫要担心,我此次作为医师,会跟着将军一同前去前线呢。所以送个香囊这点小事儿自然不在话下啦。” 如烟一听阿妩这番话,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喜笑颜开地连忙将手中精致的香囊一把塞进阿妩怀里,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呀,那就太好了!妹妹啊,那可就得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将这香囊亲手送到墨副将手里哟!” 阿妩感受到怀中香囊的分量,淡然着向如烟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承诺道:“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把它安全送到墨副将手上的。” 得到阿妩肯定的答复后,如烟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地转身离去,准备回去向主子复命了。 阿妩目送着如烟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墨风高大挺拔的身姿正朝着自己这边大步走来。 阿妩心头一紧,条件反射般迅速将握着香囊的右手悄悄背到身后,脸上依旧平淡。 “快出城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墨风走到阿妩面前站定,审视着一个一直看起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小医女。 就在刚才,墨风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这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视线。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本能地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然而,当他快步靠近时,那道神秘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远处的阿妩。 阿妩孤零零地站在离队伍几米远的地方,宛如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脸上都是厌世的老成,仿佛整个世界都动摇不了她半分。 墨风不禁皱起眉头,用审视的目光凝视着她。 面对墨风犀利的眼神,阿妩却显得异常镇定,面色丝毫未变,坦然地回望过去,并开口说道:“方才公主殿下差遣下人给将军送来一样东西,特意嘱咐要由我亲手交予将军。” 墨风听闻此言,微微点头,随即伸出右手,示意阿妩将物品交给他:“既然是送给将军的,那便交由我吧,待我稍后寻个合适的时机转交给将军便是。” 然而,阿妩并没有顺从地把手中之物递出,反而紧紧握住,坚定地回答道:“公主殿下有言在先,定要我亲自送达,况且此乃女孩子家所用的物件儿,副将您身为男子,恐有诸多不便之处。”说罢,她依旧稳稳地站立原地,没有半分动摇之意。 第290章 心上的黑月光(完) 三年后 “将军,我们胜了!”墨风激动的看着贼寇已然兵败如山倒,再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楚怀瑾欣慰的看着眼前一切,长叹一声后吐出一口心头血后,就昏死了过去。 墨风惊慌失措的上前连忙搀扶,周遭围着楚怀瑾的将士也都慌了神,纷纷围了上去。 华夏大胜,华夏的军队却没有半点喜色,全是因为营帐之中的楚将军自月前被贼寇射穿胸膛后,就一病不起,但为了此次为了鼓舞士气,楚怀瑾还是亲自上阵。 一盆盆的污血从营帐中被人端出来,看着这些污血,有些泪点低的早就撑不住开始隐隐啜泣起来。 见有人在此刻就忍不住,想要动摇军心,墨风直接一个冷眼杀过去,止住了那些人的哭泣。 直到营帐内走出来的追风,墨风才略显急躁的迎了上去,“将军,怎么样了?” 追风游戏人间的脸上,墨风还是头一次见到了悲痛,墨风心下一落,虽然已知楚怀瑾病重,但还是不信已到了这种地步。 墨风不信的退步摇头,满脸的不信,“不可能,上次将军被人伤成那样都活下来,这次也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没用的,上次殿下差点就没救回来,如今将军又整日泡在慢性毒药里,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殿下。” 墨风敏锐的听到慢性毒药这一词,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追问追风,“慢性毒药,这怎么可能,将军吃食衣物都是我亲自验过的,怎么可能……” 正当墨风沉浸在自我怀疑时,追风却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带血的香囊,“就是这个,里面掺着蚀骨,此毒是赵家绝学,无色无味。” 墨风震惊的看着眼前楚怀瑾日日佩戴的香囊,突然脑海中电光一闪,面色一沉,提着刀就杀到了伤部的营帐中,提刀就对上了正在为伤患治疗的阿妩。 墨风满脸悲愤,双眼猩红的质问阿妩,“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将军?明明将军待你不薄!” 被抵着脖子的阿妩却丝毫未惧,反倒一脸解脱的笑了,回头直直对上墨风阴冷的目光,“将军待我不薄?呵,墨将军怕是忘了,我们夏家何故会因赵家被满族流放?我未婚夫赵君泽又因何而死?” 提到夏家,墨风的脑子里立马想到了一个与赵君泽青年才俊相提并论的名字,夏雏菊。 民间圣手,巾帼不让须眉,与赵君泽的婚事还是因为在军营同时救治病患时,意见不统一而相爱相杀时定下的。 墨风这一刻终于懂了为何从一开始见夏雏菊,她就是那副看淡生死的从容,在随时可能身死的战场,她却依旧有条不紊的救治病患。 起初墨风还以为夏雏菊是个沉稳的医师,所以潇潇才会将最得力的助手送到楚怀瑾身边。 可现在这一刻,墨风才知道,夏雏菊面对生死的淡然,是因为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的战场。 墨风怒急,想要辩解楚怀瑾的所作所为,但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只得提到继续逼问夏雏菊,“解药呢?” 夏雏菊面对刀指候间的威胁,却丝毫不慌,冷笑的嘲讽道,“此毒……无解,楚潇这个害死君泽的帮凶,就等着为她心爱之人收拾吧!” 说完夏雏菊就想抵刀自裁,却被墨风身边跟来的医师一把拉住。 夏雏菊愤然看向那与自己总是斗嘴的医师,“就算是死,你们也休想从我嘴里套出半点解药的方子。”说完就欲咬舌自尽,却在对方接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时,停下了动作。 夏雏菊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脸,近在咫尺,不由双眼圆瞪,满脸震惊,“赵……君泽?!” 赵君泽拉着夏雏菊,“殿下之恩来不及细说,你与我同去赎罪。” 而此刻远处的皇宫里,在得知楚怀瑾战死的消息后,宫宴不久就散了。 潇潇漫无目的的走在悠长的宫道上,如一只行尸走肉,没有任何生气。 如烟怕潇潇出事,紧跟着潇潇不放,潇潇却停下脚步,背对着如烟说道,“如烟,你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可是殿下,我……”如烟还想跟着,却被潇潇勒令不得靠近半步,不让就地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如烟无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潇潇,进了黑漆漆的金晖院,锁上了金晖院的门,不让任何人进入,再然后不久后,火光冲天。 如烟焦急如焚的拍着门,却无一人应答,无奈下如烟只得哭到了御前。 本以为皇上会置之不理的,却没想到楚云鹤当场就抛下了群臣,火急火燎的奔向了金晖院。 如烟在火光中看向奋不顾身的楚云鹤,脸上是又喜又悲的颓然,仰头看天,叹气道,“殿下,您还是猜对了,您和楚将军逃不出这金子做的牢笼。” 楚云鹤一路狂奔到金晖院,看着漫天火光和浓浓的烟雾,生平一次慌了神,焦急的对紧锁的门毫无形象的吼道,“潇潇,朕命令你,给朕开门!” 久久无人有人应答,楚云鹤由原先的孤傲勒令,变成了带着恐慌的祈求。 可金辉院的门,依旧是被锁着的。 不安与急躁交织下,楚云鹤再也无法顾及所谓的皇家颜面,夺过一旁侍卫的刀就对着那紧锁的大门挥刀砍去。 潇潇已被烟雾熏昏的头脑,浑浑噩噩间在听到楚云鹤的声音时,下意识的以为楚怀瑾回来了,踉踉跄跄的起身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如今的楚怀瑾早就因自己,被毁了声带,又重新蜷缩成一团,躲在熊熊大火中。 在意识就要涣散时,潇潇仿佛看到了楚怀瑾,他越过漫天火舌,如盖世英雄般来救自己了,如同儿时那般。 潇潇早就麻木的表情,在这一刻渐渐有了笑,对着火舌笑道,“哥哥,你看,这一次我没有再将你认错,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不是你。 还有,我没有食言,你若身死,我必殉之。” …… 阵眼中的聚魂球在疯狂转动,冥王不可思议的看着几缕魂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涌入球中。 一旁一同守着的追风也是激动的手舞足蹈,拉着一旁的墨风激动道,“你看吧,我说殿下能行吧,哪怕这第一世是七情中最苦的一世,凌潇殿下还是会爱上殿下!” 墨风一直关注着阵眼里面色难看的穆卿云,一脸忧虑,“从前帝君就为殿下批过命,命中有一情劫,若是能度过,自然无事,若度不过,那就会步先祖的尘,堕仙成魔,也不知殿下下一世,能不能平安度过。” 第291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一) 屋外,滚滚浓烟弥漫而起,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 黑夜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没有一丝声响,宛如死亡降临般静谧得令人心悸。 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昏睡已久的潇潇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身体摇摇晃晃地试图起身。然而,当她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 她迷茫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身旁躺着的人身上。 凌南辰同样身着与自己相似,脱的都只剩里衣了,此时的他安静地睡着,面色微红。 就在这时,潇潇突然感到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犹如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脑中。 她抢了本该属于邻府那位嫡小姐的姻缘,也活在了那位嫡小姐的阴影之下。 世人皆称赞那位小姐贤良淑德,称她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曾经落寞不堪的英国公府。 而凌南辰更是在她这个长嫂的影响下,毅然弃文从武,凭借着非凡的勇气和智慧,一路征战杀敌,最终坐上了骠骑将军之位,深得皇帝的信任和器重。 凌南辰这位小叔,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专门为这个早年守寡的长嫂,精心挑选了一个继子来承袭爵位。并且当众扬言会将此子视如己出,倾心教导,确保家族的荣耀得以延续。 世人都夸赞他们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被她这个胸无点墨,徒有美貌的表小姐给抢走了。 人们往往只会关注表面现象,有谁会真正深入地思考呢?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外族女子罢了,哪来的勇气去抢夺那位风姿绰约、光彩照人的小姐的夫婿呢? 顾潇紧紧地闭上双眼,仅仅片刻之后,便成功地平复了内心汹涌澎湃的波澜起伏。此刻的她深知,慌乱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唯有冷静下来,才能寻找到逃离困境的一线生机。 于是,潇潇开始迅速而谨慎地环顾四周,仔细搜寻着每一个可能存在逃脱机会的角落。然而,一番探寻过后,她却惊讶地发现,不仅她和凌南辰的外衣不翼而飞,就连这房间的大门也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牢牢地反锁住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顾潇心中暗自思忖:“如此周密的安排,必然是有人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并与之里应外合所致。”曾经那些在前世怎么也想不通的谜团,如今在经历了种种磨难后,换一种心境再来看待,竟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尽管内心依旧充斥着惶恐与不安,但顾潇明白,此时绝对不是示弱的时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头的恐惧压下去,继续全神贯注地在这间封闭的屋子里寻觅着能够帮助她脱离险境的蛛丝马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顾潇终于有所发现——一扇临近隔壁房屋的折叠窗户,并没有被完全封死。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原本沉重的心稍稍轻松了一些,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顾潇走到窗前看着深不见底的湖心,心中也是犹豫再三,她并不擅水,若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跳下去,不被抓奸羞恼社死,怕也是要被淹死。 可若是不跳,潇潇看了一眼身后门影处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这要是真冲进来,怕是连床底都不会放过。 顾潇心一横,心想就算是真淹死,她也不想再和凌南辰扯上半点关系,蹑手蹑脚翻墙后就一头扎进了湖里。 就在那扇窗户被轻轻合上之后没多久,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紧闭双眸假装熟睡的凌南辰,在这一瞬间缓缓地睁开了他那双眼睛。 那双眼眸冷漠而深邃,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刚才关闭的那扇窗户看了许久,仿佛要透过那扇窗户看穿外面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才慢慢地从那扇窗户上移开。 与此同时,另一边跳进湖水之中的顾潇一开始也是惊恐万分。她拼命地扑腾着四肢,想要挣扎出水面,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如果自己弄出的动静太大,极有可能会把屋外守候着的那些人给吸引过来。到时候情况恐怕只会变得更糟,于是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慌乱,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并深深地沉入水底。 然而,一直这样沉在水下显然并不是个长久之计。毕竟时间拖得越久,等到白天的时候,人们一旦发现她那已经被水泡肿了的尸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算她死了,恐怕也难以得到安息,甚至还会遭受到旁人的指指点点,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忽然顾潇脑海里回忆起从前在乡间,乳娘教过的话,“若是贪玩不小心落了水,潇潇不必惊慌,只需让自己心静自然放平四肢,人自然会浮起来,倒时候若是遇到浮木或是枝条,便要抓住,这是你救命的机会。” 顾潇学着乳娘教的那般,尽量让自己心静下来,放平四肢,渐渐的还真像乳娘说的那样,整个人都浮了起来。 顾潇和凌南辰所处的屋子,是国公府后院的一间偏院,平日里没什么人去过,所以这湖通向何处,顾潇也不知道,只得跟着湖水,随波逐流。 “公子,那湖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追风满脸好奇地伸手指向湖心处那若隐若现的一抹白色,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 他那咋咋呼呼的样子与身旁沉默寡言、一脸沉稳的墨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墨风只是微微抬起眼眸,朝着湖边正悠然自得地垂钓的凌瑜白轻轻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大公子,果真有人。” 然而,此时此刻端坐在湖中央那座精致凉亭里的白衣男子,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仿若未闻,依旧气定神闲地手持一根没有鱼钩的垂杆,全神贯注地钓着水中那些压根儿就不存在的鱼儿。 一旁的追风看着自家公子这番举动,心中暗自嘀咕起来:公子怕是真病糊涂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钓鱼也就罢了,居然还拿根没钩子的鱼竿瞎折腾,难不成真指望有傻鱼会自己主动咬杆上钩吗?正当追风忍不住要开口吐槽之时,鱼竿却有了动静。 原来,早已疲惫不堪但始终保持高度警觉的顾潇,在途经那根伸向湖面的空荡荡竹竿时,凭借敏锐的直觉瞬间伸手将其紧紧握在了手中。 就在顾潇伸手猛地一把抓住竹竿之际,凌瑜白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 那双眼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没有丝毫情感波动,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其中掀起一丝涟漪。甚至可以说,这双眼睛已经达到了七情尽断、六欲皆消的境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顾潇握住竹竿的瞬间,那原本平静如死水的眼眸里竟然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迟疑和停顿。 随着时间的推移,竹竿上传来的力道逐渐增大,而凌瑜白眼中的那抹迟疑也如同被点燃的火苗一般,慢慢地燃烧起来,最终演变成了深深的探究之意。 此刻,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手中的竹竿之上,微微眯眼看去,“墨风,快,去,将人捞上来!” 第292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 就在顾潇即将沉入水底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将她快速拖出水面。 当顾潇被救上岸时,她整个人都显得无比虚弱和狼狈。 芙蓉面上微微泛白,好一会儿之后,才勉强从口中吐出了一大口浑浊不堪的泥水。 随着那口浑水的吐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起初,视线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如同隔着一层浓雾。但渐渐地,随着意识逐渐恢复清晰,他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以及那个刚刚救了她一命的好心人。 男人坐于木质的轮椅之上,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也许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脸色有些略微苍白,但也难掩风华。 乌发只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那银丝带和晚风交织在一起飞舞着。 仔细回想起来,她与眼前之人仅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清晰。 记得那是初入府邸的时候,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顾潇正攀爬到一棵大树之上,试图捡起堂姐不慎掉落的纸鸢。然而,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于手中的任务,又或许是树枝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一个不小心,她突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从树上直直地滑落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稳稳地接住了即将坠地的她。待她定下神来,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炽热坚实的怀抱之中,那怀抱的主人正是凌南辰。 彼时,凌瑜白恰好站立在凌南辰身旁。他那张如同画卷里走出来一般俊俏的面庞上,竟然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耐之色。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再见凌瑜白,他已然变得病弱不堪,甚至需要他人的搀扶才能勉强行走。 但即便如此,依旧能够从他的眉眼之间依稀辨认出当年的风采神韵。 淡漠疏离的眸子在顾潇身上来回扫视,这种毫不顾及男女大防的审视,实在是让顾潇羞恼不已,就在顾潇快要忍不住开口提醒时,凌瑜白却冷不防的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顾潇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惨淡,“大表哥是贵人,自然不会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 “你称我为表哥?”凌瑜白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想是在记忆里努力收拾是否有顾潇这么号人的可能性,“那想必应该是姑母那儿的,既然是姑母那儿的,这就好办了!” 顾潇不明所以的看向面前自说自话的凌瑜白,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的确是舅母带上京城来的,原是想……”想替她寻个好亲事,可惜却被她给毁了。 那向来面子大于天的舅母,自她嫁与凌南辰后,就和她断了联系。 正当顾潇沉浸于伤心之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如鬼魅般钻入她的身躯,令她不禁打起寒颤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她紧咬嘴唇,声音颤抖地说道:“今晚真是倒霉,我一个不小心竟然落入湖中,多谢表哥出手相救。” 顾潇艰难地断断续续说出这两句话后,便挣扎着想站起身来离开此地,然而就在这时,一件厚重的大氅突然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盖在了她的头上。 虽然此时已经进入秋季,但这样的天气显然还未寒冷到需要穿上大氅的程度。顾潇费力地将头从大氅的领口处探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其实表哥真的不必如此费心,我并不觉得很冷。” 听到这话,凌瑜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淡淡地回应道:“你刚才恰好坐在了我的大氅之上。” 他那平静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可这句话却犹如一把利剑,瞬间堵住了顾潇原本想说出口的话语。 凌瑜白那张英俊而略带清冷的脸庞上,此刻正挂着一丝冷漠与疏离。他继续缓缓说道:“我这人向来有些洁癖,凡是被他人触碰过的东西,无论贵贱与否,我都不会再要了。所以,权当这件大氅已被我扔了。” 说完这番话,他甚至连看都未曾再多看顾潇一眼,转身便命墨风推着他潇洒离去,只留下顾潇独自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那件大氅,心中是啼笑皆非。 也难怪原本一心想要向皇帝请求赐婚的昭阳公主,在与那凌瑜白一同出游仅仅一天之后,便哭得死去活来、吵着嚷着要另择良婿嫁人了。 然而,此刻摆在眼前的毕竟是男子的衣物啊!自己身为一名未出阁的深闺女子,若是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穿着它回去,实在是于理不合。想到此处,顾潇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正当她准备伸手褪去身上这件衣服时,突然间,又是一阵刺骨的冷风吹过,呼啸着席卷而来。 那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朝着顾潇扑去,瞬间穿透了她单薄的身躯。顾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就连那颗心似乎都被这股冷风给冻得冰凉透彻了。 面对如此恶劣的天气状况,顾潇也只好无可奈何地选择妥协。她轻轻地拉起了衣领,试图让自己能够稍微暖和一些,然后再次将整个脑袋深深地埋进那件宽大的大氅里面,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外界的寒冷和异样目光。紧接着,她加快脚步,匆匆离开了这座位于湖心的凉亭。 就在顾潇与凌瑜白相继离去没多久之后,柳桑宁却带着贴身婢女,如同无头苍蝇般误打误撞地走进了这片位于湖中心的小亭子。 第293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三) 当顾潇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院中时,夜已经很深了。 她那贴身丫鬟紫檀竟还未入眠,在院子里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朝着门口张望一下,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惊扰主家。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紫檀远远望见了自家小姐那熟悉的身影。她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小姐啊!您到底去哪儿啦?老太太的寿宴都结束好久了,奴婢一直都没瞧见您的影儿呢!”紫檀一脸焦虑地问道。 顾潇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迅速凑到紫檀耳边,低声说道:“嘘——先进屋再说。” 紫檀心领神会,急忙转身将院门紧紧关闭。随后,她如同一只跟屁虫一般,紧紧跟随着顾潇快步走进屋内。然而,尚未站稳脚跟,一件厚重的大氅便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的怀中。 直到此刻,紫檀方才如梦初醒般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借着微弱的烛光定睛一看,她惊讶地发现自家小姐身上竟然披着一件男士大氅! “小......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呀?”紫檀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询问。 但话刚出口一半,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顾潇身上那件早已湿透、紧贴肌肤且仍在不断滴水的素色里衣上。 刹那间,恐惧与惊愕令紫檀硬生生地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如今小姐身份尴尬,要不是长得周正,凌家三奶奶又刚好没有子嗣,也不会想起她这么一个从小就养在乡野的侄女。 小姐才刚来府里三年,眼看着明年就要及笄了,可若是在这个时候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那她家小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说如今男女大防不是很重,但那是只针对大户人家千金公子的,可不是她家小姐这种明面上寄住,实则另有打算的表小姐的。 要是被三奶奶知道,那顾潇这辈子可就完了。 紫檀是不想回那穷苦的乡间的,自然也关心自家主子的情况,毕竟她们之间荣辱相依。 “小姐,奴婢这就帮您去准备洗漱用水。”紫檀恭敬地向顾潇行了个礼,然后脚步匆匆地走出门外,开始忙碌起来。 而此时的顾潇,则显得格外淡定从容,与紫檀的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于经历过前世种种磨难的她而言,眼下这种状况根本算不得什么。想当年,她曾被人无情地用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时,竟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挤满了看热闹之人的屋子里,那种窘迫和无助至今仍历历在目。 相比之下,此刻能够安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潇轻轻褪去衣物,缓缓踏入浴桶之中。当温暖的水没过身体,那股惬意的暖流仿佛一条条灵动的小鱼,顺着四肢百骸缓缓流淌而入,让她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整个人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般宁静美好。 然而,就在这时,顾潇的目光不经意间划过屏风上悬挂着的那件大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大氅质地精良、做工精细,但上面却仿佛残留着某人不屑与轻蔑的气息。回忆起凌瑜白当时那副如同看待垃圾一般的神情,顾潇气笑了。 一直守候在旁的紫檀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小姐情绪的细微变化。眼看着顾潇的神色相较于刚才稍微松弛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姐,这件大氅……要怎么处理呢?” 听到紫檀的问话,顾潇微微眯起双眸,再次将视线投向那件大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地说道:“扔了也好,烧了也罢,随你处置吧!我可不想再看到它。”说罢,她便重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那件令人心烦意乱的大氅,尽情享受着这片刻难得的安宁时光。 紫檀见到顾潇面对这件大氅时表现得毫无波澜,好像并没有特别在意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定了一些。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抱起那件大氅,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而一直在院外守候并负责探查周围动静的墨风,锐利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从院子里溜出来。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飞身跟上了那个可疑之人。 紫檀一路小心翼翼,专拣那些偏僻无人的小径行走。她左拐右绕,最终来到了府内一处早已荒废多时的枯井旁边,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这里向来是府上的禁地,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涉足此地,想必此刻在这里处理掉这件大氅应当是万无一失的。 紫檀迅速掏出火折子,准备点燃一堆篝火,好尽快把这件大氅付之一炬。然而就在她刚刚提起放在地上的大氅、定睛仔细端详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这件大氅居然是用最为昂贵的貂毛制成的! 而且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块貂毛竟然是完整无缺的一大块! 要知道,能够使用得起如此珍贵的貂皮,并且还是一整块洁白无瑕的貂皮的人物,必定是非同小可、富贵至极啊! 虽然紫檀心里很清楚这样做实在是风险极大,但面对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如此值钱之物,贪婪之心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最终决定先不烧毁这件大氅,而是选择将其就地掩埋起来。 等到这场风波过去之后,再想办法悄悄把它挖出来,然后通过某个合适的途径,将其变卖换成钱财。 想到这里,紫檀就不再犹豫,赶紧寻了个坑位给埋得深深的,在检查过万无一失后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作案现场。 “什么?你说那表小姐把公子送的大氅给……给埋了?”追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早知道当年公子的一件物事流出,就算是流转几手都会被人爱不释手的奉在案上。 这表小姐却不光让人给埋了,还一副十分晦气的样子,选择当天大半夜立马就偷偷埋掉,肯本等不到天亮。 追风一脸坦诚地对着身旁正紧绷着脸、浑身散发着冷峻气息的凌瑜白直言道:“公子啊,您若是还固执地认为这位表小姐乃是蓄意勾引于您,那小的可真就不得不说一句了,就连小的我都觉着您这般想法实在是有些过于自恋啦!”他边说着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家公子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感到十分无奈。 凌瑜白被高人批过命,说他天赋异禀,只可惜命数不长,若是遇不到有缘之人,怕是活不过三十。 凌瑜白起先毫不在意,只觉得那道士是在框人,可随着自己的身体日益变差,凌瑜白这才不得不相信那道士的鬼话,说什么姻缘自由天定,公子只需耐心等待,有缘之人自会出现。 刚巧昨晚又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那道士叫他明晚去凉亭垂无钩竿,有缘人自会相见。 自己也真是病久了,居然会真去那儿吹冷风钓鱼,还吊了天死鱼眼的鱼,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谁知道她是不是欲擒故纵,故意如此这般地想要另辟蹊径从而引起本公子我的注意呢?”凌瑜白不甘心地想着,试图为自己辩解一番,但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追风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只见追风一脸戏谑地看着他说道:“我说公子啊,您可别瞎说了!你们俩拢共就只见了那么一面而已,这能有什么情分可言呐?” 凌瑜白听后顿时有些语塞,但还是强撑着嘴硬道:“那万一......万一她是一直在偷偷暗恋我呢?” 然而,追风却是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就算真如您所说,那人家姑娘暗恋的也该是那位英勇救人的二少爷才对呀!至于当时在旁边袖手旁观、毫无作为的您嘛,恐怕跟这事压根儿就没半点儿关系哟!” 凌瑜白:“……” 而此刻在湖心凉亭中的柳桑宁则是眉头紧锁,摸着还有余温的茶碗,以及地上还未干的水渍,心有不安的吩咐身边的婢女,“明日去打听打听,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第294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四) 顾潇匆匆地完成了简单的洗漱流程之后,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爬上床榻,准备进入梦乡。 然而,这一夜对于她来说注定不平静,睡眠质量极差,始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在迷迷糊糊之间,顾潇频繁地陷入梦境之中,而且这些梦境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前世的回忆。 尤其是今晚,她竟然梦到自己在前世遭受惩罚,被迫孤零零地跪在那冰冷刺骨、阴森恐怖的祠堂里面。那种深深的无助感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让她在梦中不断地颤抖和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当顾潇透过窗户看到天边微微泛起一丝亮光的时候,一直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也随之舒缓了一些。 趁着黎明前短暂的安宁时光,顾潇总算是能够安稳地睡上一小会儿。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正在熟睡中的顾潇再次被可怕的梦魇所惊扰。她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一直在旁边守候着的紫檀见状,虽然心中十分好奇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又不敢贸然询问其中的细节。 不过,就在昨晚顾潇沐浴之时,紫檀无意间瞥见了她手臂上那颗依旧鲜艳如初的守宫砂。 有此发现,紫檀心里多少踏实了些,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 于是,她只是轻声安慰了顾潇几句,便转身走出房间,去到院子里与其他人闲聊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等到顾潇彻底收拾妥当,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仪表,并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去拜见舅母的时候,紫檀这才慢悠悠地回到房内。 而凌家三奶奶,也就是顾潇的舅母,本名叫做凌玥夙,是个严厉不爱笑的贵女,潇潇一直很怕她,所以在屋里被凌玥夙骂了足足半个时辰。 “你这丫头,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怎敢在自家老太太的寿宴之上喝得酩酊大醉,最后竟然要让人搀扶着回房去醒酒!成何体统啊!” 凌玥夙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头都快埋到地底下去的顾潇,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简直快要抑制不住了。 “过不了几月,你便要行及笄之礼了,却依旧这般孩子气十足,以后哪户人家能看得上你这样不懂事的姑娘家呀!” 就在这时,顾墨轩远远地就听见了自家媳妇正在屋内训斥着自家的小侄女,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满脸赔笑地开始哄起凌玥夙来:“哎呀,好啦好啦,夫人莫要动怒嘛。咱们家潇潇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难免有些调皮捣蛋的时候,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计较啦。” 然而,凌玥夙听了这话之后,不仅没有消气,反而将目光转向了顾潇那张精致而漂亮的脸蛋儿,心里更是又气又觉得无可奈何,狠狠地剜了一眼顾墨轩,没好气地道:“哼,她再过几年可就不再是小孩子了!难道你真打算一直这么纵容着她不管不顾吗?每次我刚想管教一下,你就立马跑过来劝,难不成还怕我会亏待了你这宝贝侄女不成?” 顾墨轩一听,急忙摆手摇头解释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啊!这绝对不可能的事儿!自从夫人当初对我这个一无是处的残废之人始终不离不弃、悉心照料以来,我对夫人的那份深情厚意,那可是比天还要高,比地还要厚啊,日月星辰皆可为证呐!所以,我又怎么会偏袒任何人而惹夫人生气呢?” “休要如此说自己!”凌玥夙满脸疼惜地回握住顾墨轩那微微颤抖着的右手,仿佛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与力量都传递给他一般。 然而,就在此时,顾墨轩的左手竟悄悄地背在了身后,并朝着不远处的潇潇拼命挥舞,示意她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切自然没能逃过一直跪在地上的顾潇的眼睛。聪慧如她,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她深知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徒增尴尬和麻烦,于是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凌玥夙和顾墨轩行了个礼,然后匆匆忙忙地转身告退。 可谁知,顾潇才刚刚踏出房门没几步远,在转角处,便冷不丁地一头撞进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之中。 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她走得匆忙,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这样直直地扑入了对方怀中。 待她定下神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站在面前之人竟是凌南辰! 第295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五) 凌南辰一身靛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上,是顶嵌玉小银冠。 \"表妹小心\" 伴随着一声焦急地呼喊,凌南辰那修长而有力的手臂轻轻地扶住了即将摔倒在地的她。 站稳身形后的顾潇,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而此时的凌南辰却已将目光冷冷地投向了站在顾潇身后的紫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责备之意,厉声道:“你就是这么给你家主子带路的?如此毛手毛脚,若不是我及时出手,表妹岂不要受伤了?” 听到凌南辰口中那句“表妹”,顾潇娇躯猛地一颤,整个人瞬间变得浑身僵硬起来。 不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就算已经和凌南辰成亲多年,他对自己的称呼始终未曾改变,一直都是那声冷冰冰的“表妹”。 然而,对于柳桑宁,情况却截然不同。最初还被唤作嫂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称呼渐渐变得亲昵起来,最终简化成了“桑宁”。 此刻,正当凌南辰试图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时,顾潇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只见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毫不犹豫地连连后退两步,瞬间与凌南辰拉开了老远的距离,仿佛生怕被他人看到他们之间有任何瓜葛。 “是我自己走路不长眼睛,不小心冲撞了二表哥。这完全是我的过错,跟紫檀可一点关系都没有。”顾潇低着头,满脸歉意地说道。 凌南辰望着眼前这个恨不得立刻与自己撇清所有关系的女子,心中一阵恍惚。 他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地被吞回了肚子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给主子们引路本来就是婢女应尽的职责。表妹你今天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我倒也罢了,如果换成其他身份尊贵之人,恐怕免不了要遭人背后议论、指指点点的......” 想起前世种种,凌南辰总是对自己百般挑剔,横竖看自己都不顺眼。而今世呢?自己与凌南辰既无婚约牵绊,也不再是什么夫妻关系,大家不过同住在一个府中的公子和小姐罢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像从前那样处处忍让、委曲求全呢?想到这里,顾潇不禁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看向凌南辰。 “二表哥乃是人中翘楚、龙凤之才,自是心高气傲,觉着世间众人皆如脚下泥土般卑微不堪。而我顾潇呢,自小就在那穷乡僻壤之地成长起来,又怎能入得了二表哥您的法眼呢? 所以啊,对于二表哥对我的种种不满与轻视,我心中有数得很!我也深知自身身份低微,不敢奢望能得到二表哥的青眼相待。往后呀,我便安安分分地躲在这院子里,尽量不再出现在二表哥面前惹您烦心便是了。” 然而,顾潇这番话虽是赔着不是,但她说话时的那种语气和神情,却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就好似被人无端欺凌了似的。 见到此景,凌南辰不禁怒从心头起,冷声呵斥道:“我身为这府上的男丁,难道连说你几句都不成了吗?” 次次都是为她好,次次都是贬低,顾潇实在不想再受着窝囊气,反正这一世她宁愿做那鸡头嫁到贫寒举子家,也不在这富贵显赫的凌家,做那人人都可以评判两句的凤尾。 “二表哥自知自己是府中男眷,那就定知5岁就得男女分席,如今二表哥已经定亲,那就更不该和我这个没啥血缘关系的表妹,在这后院里拉拉扯扯,若是被你那未来娘子瞧见,可就不好了。” 眼前的小女人,哪里受得了半点气,分明一点就炸,凌南辰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刚醒,所以记忆错乱将前世这时的顾潇,记成了胆小怕事,又冒冒失失的性子了? “你……”凌南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徒然的在空中指了指顾潇。 “二表哥行步匆匆,定然是找舅母有事,我就不打扰二表哥了。”顾潇连头都没抬,直接无视凌南辰的黑脸,“既然二表哥有事,那我就不必叨扰,紫檀我们走!”说完顾潇就带着脸色惨白的紫檀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本没有半点停留。 凌南辰脸色铁青地对着顾潇离去的方向伸出手指,用力地指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通过这个动作传递出去。紧接着,他猛地一甩衣袖,那袖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他心中的气恼重重地落下。 “哼!原本念及我们曾有夫妻之情,还想着拉你一把,助你度过难关。没想到你竟这般顽固不化、不知好歹!”凌南辰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的怒火几乎能燃烧起来。 此时,在远处的一座精致凉亭里,墨风和追风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们看到凌南辰和顾潇分道扬镳,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渐行渐远。 墨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推断道:“依我之见,那位表小姐肯定是没能成功勾引到咱们家公子,所以才转而打起了二公子的主意。你们瞧,刚才他俩差点儿就搂抱在一起了呢!”说着,他还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然而,追风听了这话,却是连连摇头,叹息不已,“哎呀呀,墨风啊,我看你一定是戏文看多了,想象力太丰富啦!这哪里是什么情意绵绵哟?分明就是一对已经破裂的镜子,就算勉强拼凑起来,也是裂痕遍布,难以恢复如初喽!” 墨风似乎对追风的观点很感兴趣,他把脑袋往前凑了凑,靠近追风,同时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惊醒了正在两人前方不远处的亭子里闭目养神的凌瑜白。“嘿,追风,你又看出来了?快给我讲讲呗!” 追风见状,也同样将头凑近墨风,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你想想看,以咱家公子的人品和相貌,多少女子趋之若鹜。可这位姑娘面对公子时,不仅没有丝毫的欢喜之意,反而总是一脸冷漠。所以依我看呐,人家姑娘压根儿就没看上咱家公子。公子啊,纯属是自己想得太多咯!” 就在这时,一声冷喝突然从前方传来——“追风!” 第296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六) 追风正站在一旁,突然听到凌瑜白那声冷呵,不禁浑身一颤,心中暗叫不好。 他眼见着凌瑜白手中握着的书卷就要朝自己砸来,连忙不顾一切地高声喊道:“哎呦,公子啊,小的明白啦,出去绕城跑十圈嘛,这个惩罚小的清楚得很呢。不过呢,就算这样,小的也还是要斗胆说一句实话,那位表小姐呀,她确实没有瞧上您呐!” 话音未落,只听得凌瑜白再次怒喝一声:“追——风!”紧接着,还未等凌瑜白开口,追风就如同一只脱缰的马一般,撒腿就往凉亭外狂奔而去。 而与此同时,那卷书本也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直直地朝着追风飞射过去。可惜,最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没能击中目标。 眼看着追风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凌瑜白那张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一双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他就这样冷冷地盯着追风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都没有动弹一下。 就在这时,地上有个东西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光,刚好打到凌瑜白的眼。 凌瑜白微微蹙眉看去,一旁的墨风早已察觉到自己公子的动静,为了不被殃及池鱼,赶紧将那闪着光的东西捡起递给凌瑜白。 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玛瑙,上面系着一根鲜红的绳带。玛瑙的正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花瓣细腻柔美,仿佛能闻到那清幽的香气;而背面,则精心镌刻着一个小小的“潇”字。 看到这个玛瑙,凌瑜白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晚与顾潇在湖心初次相见时的情景。 当时夜色朦胧,但他依稀记得顾潇的腰间好像佩戴着一块与此相似的物件。 而且,据他所知,顾潇与凌南辰并不熟识,按常理来说,凌南辰根本不可能见过这块属于女子的贴身饰物。 如此一来,如果真是凌南辰捡到了它,也是无用,也只有自己,才会因为见过这物在顾潇身上戴过,于情于理自然会去将这玛瑙归还与她。 这一来二去的,是谁也说不清他俩的关系了。 这算盘打的可真响,连自己都给算上了! 凌瑜白冷哼一声,将那玛瑙默默放入怀中,他倒要看看,自己要是不接招,这心思深沉的女人还有什么后招? 而在凌瑜白身后默默关注着一切的墨风,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这公子就这么将表小姐的贴身饰物,放自己怀里了?都不用让我替他保管了吗?】 “公......公子,这似乎与礼数不太相符吧”墨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向凌瑜白发出友情提醒。然而,凌瑜白却对他的话毫不在意,甚至还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示意墨风不要出声。 要知道,自家这位公子可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简直就是一头倔得要命的驴。 尽管墨风心里认为这样做确实于理不合,但面对凌瑜白强大的威压,他也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乖乖地退回到凌瑜白身后站好。 只见凌瑜白悠然自得地摇动着手中的扇子,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副自鸣得意的神情,对着墨风说道:“咱们就在这儿稍等片刻,搞不好能看到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呢。” 墨风听了这话,不禁将目光投向那满地落叶的花园后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不过,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非常配合地点头应道:“是。” 与此同时,刚刚回到自己院子的顾潇正气鼓鼓地坐在桌前。 此刻的她可谓是怒火中烧,就连喝下一整壶凉水都未能平息心头的怒气。 于是,她准备再次提起茶壶,给自己再倒上一杯。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牢牢地抓住了她提壶的手腕。 “天凉了,小姐切莫贪凉伤了身子。” 舒雅顺理成章的将顾潇手里的水壶夺过,递给紫檀责备道,“我就回家两日,你就是真的照顾小姐的?” 舒雅是顾潇身边的贴身婢女,和紫檀不同的是,紫檀是顾潇从乡下带来的,而舒雅是二夫人给的。 明面上舒雅是婢女,实则却是二夫人的眼线,自己在府中的一言一行,都在二夫人的掌控之中。 凌二夫人,秦霜华也就是顾潇前世的婆母,一想到那个笑里藏刀的女人,顾潇就觉得胸口闷痛的厉害。 她前世的苦难,一半是因为凌南辰的冷漠,一半就是秦霜华的磋磨。 之前出卖自己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舒雅。 若是从前,顾潇定会谨小慎微的点头称是,尽量不得罪舒雅,让自己日子好过些,可现在她却不想了。 反正她左右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无论怎么装名门淑女,她都装不会,索性也不用给秦霜华留什么好形象。 “是我自己要喝的水,舒雅姐姐要训就训我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骂别人呢?” 舒雅还是头一次听到顾潇用如此直白,且尖酸刻薄的回呛自己。 “表姑娘,奴婢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可要想想你的身份。” 舒雅不提身份还好,一提身份,顾潇就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直接回怼道,“身份身份,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恪守本分绝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这还不行吗?” 顾潇说完又顿了顿,直直对上舒雅错愕的眼神,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舒雅姐姐提到了身份,那定然也知道,我就算再不济也是个主子,而你,却是个奴婢,如此不敬主子,可是会被扣上恶仆的名声的,到时候做不了二表哥的通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提到通房这事,舒雅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没了任何脾气,“小姐教训的是,是舒雅逾矩了,舒雅这就回屋子反省。” 顾潇也懒得看舒雅演戏,直接摆手让她快些离开。 好不容易送走舒雅,还没坐定,外院的粗使丫鬟雪儿就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刚巧碰倒了顾潇面前的水壶,水洒了顾潇一身。 “雪儿,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做什么,看你弄的,”紫檀一边说着一边帮顾潇脱衣,“小姐,你还是赶紧换下来吧,昨晚刚受过寒,可不能再受寒了。” 雪儿见自己闯了祸,吓得也是连连告罪,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顾潇却看起来反应平平,并未放在心上,由着紫檀为自己更衣,直到换上新衣,顾潇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腰间的玛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玛瑙不翼而飞了。 惊慌失措下,大脑开始快速转动,想起刚刚自己与凌南辰在舅母门前的那一撞,顾潇不禁有些后怕起来。 这玛瑙,万不可在落入凌南辰之手。 这想法一进在脑海里出现,就像是道指令,让顾潇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慌里慌张的去找那玛瑙了。 在湖心冷风中吹了快一个时辰的墨风,脑子都快僵了时候,就听到自家主子那声兴奋又带着几分得意的,“来了!” 【来了?谁来接?】 墨风脑子还没跟上,脖子先转了过去。 目光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了远处的后径小道之上。只见那小道蜿蜒曲折,宛如一条细长的蛇穿梭于绿树花丛之间。 而在这小径之中,那位表小姐正脚步踉跄地朝着这边奔来。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素白色的罗裙,裙摆随风飘动,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 然而,与那日的从容不同,此刻她那张精致的脸庞上布满了惊慌失措之色。 原本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此时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樱桃小口微张着,急促的呼吸使得她的胸脯不断起伏;白皙如雪的肌肤,也因为紧张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更显楚楚可怜之态。 突然这一刻,墨风有点想通,为什么自家公子要将人家表小姐的贴身饰物放怀里了! 第297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七) 顾潇站在原地,眉头微皱,眼神急切地四处搜寻着。她弯下腰来,仔细查看周围的地面和草丛,但经过一番查找后,却依然一无所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潇心中的焦虑愈发强烈起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开始快速环顾四周。 当顾潇的目光扫过远处时,一座湖心凉亭赫然映入眼帘。那座亭子孤零零地矗立在湖水中央,与岸边隔着一段距离。 与此同时,坐在湖心凉亭中的凌瑜白一直关注着顾潇的一举一动。看到顾潇终于将视线投向这边时,他不禁心中一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然而,仅仅一瞬间之后,凌瑜白便迅速收敛了笑容,并轻轻合上双眼,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置身事外的模样。 顾潇站在原地,心中犹豫不决。原本她打算转身离开,不再纠结此事。然而,脑海中的念头一转,她又觉得自己那块贴身玛瑙未必一定是被凌南辰捡到了。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她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回想起之前与凌瑜白接触时他对自己的态度,顾潇暗自思忖道:以凌瑜白那般高傲的性子,应当是不屑于欺骗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的。 很快,顾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询问。 “大表哥,你可曾瞧见……” 凌瑜白正懒洋洋地斜倚在轮椅之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一条洁白如雪的毛毯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膝盖之间,而一本翻开的书卷则随意地搁在了他的脸庞上方,挡住了部分面容,只露出些许轮廓来。 刚一出声顾潇就后悔了,这凌瑜白一看就不好相处,刻薄嘴毒,自己这是脑子秀逗了,怎么会以为他会回答自己那愚蠢的问题? 表小姐那娇柔婉转的声音悠悠传来,宛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但其中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急切哭腔,这委屈声直钻到墨风的心坎里,让他恨不得立刻从公子怀中抢过那颗玛瑙,交还到表小姐手中。 然而,自家主子此刻仍毫无动作,宛如一座雕塑般稳稳地坐在那里。 墨风深知作为一个侍从,如此贸然行事实乃大不敬之举,违背了规矩礼仪。强压下心头的冲动,咬咬牙,伸出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旁那个正假装熟睡的凌瑜白,并压低嗓音再次向其介绍道:“公子,是表小姐。” 听到墨风的提醒后,凌瑜白这才不紧不慢地将覆盖在面容之上的书卷缓缓拿下,露出那张俊美却面无表情的脸庞。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不满和不耐,冷冷地朝着亭子下方望去。当目光触及到站在那里的顾潇时,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表妹找我何事?” 男子的声音冰冷刺骨,犹如冬日寒风,不带丝毫常人应有的温情与关怀。若是换做以前,顾潇定然会被这样冷漠的态度所伤,默默地躲在一旁暗自垂泪。 但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昔日那个脆弱敏感、只会自我消耗的女子了。面对凌瑜白的冷淡,她只是微微仰起头,勇敢地直视对方的眼睛,毫不退缩。 顾潇见凌瑜白并没有不理自己,索性也不再纠结,直接开门见山道,“刚刚大表哥有没有偏见一枚玛瑙,红色的那种,大概有蜜枣那般大小……” “没有!”凌瑜白甚至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便直接用一种极为淡然的语气打断了顾潇的叙述,仿佛他所说之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冷冷地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 就在这时,刚刚伸出手准备去接过玛瑙的墨风,动作瞬间僵在了半空中。只见他的手停留在离凌瑜白的胸口处,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稍作停顿之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 然而,墨风反应极快,迅速将手收了回来,并看似不经意地给凌瑜白拢了拢衣领,“公子,小心着凉!”如此一来,他那略显失态的举动,才没有被顾潇察觉到丝毫异样。 对于这样的回答,其实顾潇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这件事情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因此她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期望。 于是象征性地冲着凌瑜白微微俯身行礼,语气诚恳地说道:“若是大表哥日后偶然瞧见,还望您能够务必告知于我。那块玛瑙乃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实在是非常重要啊。” 听到这话,凌瑜白依旧面无表情,那张俊美的脸庞如同雕刻般冷峻,依旧淡淡地应了一句:“这是自然。”从他的神态和语气可以看出,对于顾潇的这番嘱托,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 尽管凌瑜白显得有些冷漠无情,但好歹他还是答应了会帮忙留意玛瑙的下落。想到这里,顾潇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因为不管怎样,这总比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要好得多,至少目前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多谢表哥。”顾潇满怀感激之情地再次向凌瑜白道谢。 起身再次看向凌瑜白,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凌瑜白腿上盖上了一条厚厚的毛毯。 此刻虽然阳光尚算明媚,天气也并未寒冷到需要特别保暖的程度,看来他已然到了病入膏肓、弱不禁风的地步了。 顾潇缓缓地站起身来,她的目光默默地落在凌瑜白身上,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凌瑜白就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璀璨夺目却又如此短暂易逝。他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但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望着眼前这稍纵即逝的美好,顾潇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哀愁。这种哀愁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心头,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而这一丝丝细微的情绪变化,自然没能逃过一直关注着她的凌瑜白的眼睛。 凌瑜白轻轻地放下手中那本根本未曾翻动过的书卷,他那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离开书页,动作轻盈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墨风眼见着顾潇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与疑惑,径直开口问道:“公子,表小姐的那颗玛瑙可是明明地就在您这儿,您为何却迟迟不肯归还给她?” 凌瑜白并未立刻回应墨风的疑问,而是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顾潇离去的那个方向,微微眯起双眸,仿佛要透过那遥远的距离洞悉些什么秘密一般。 少顷,他才缓缓启唇,吐出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语:“她可有婚配人家?” 墨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尚未呢,不过……这和归还玛瑙一事又能有何关联呢?属下着实想不明白。” 面对一脸茫然的墨风,凌瑜白似乎并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干脆利落地吩咐道:“行了,你无需知晓其中缘由。且速去告知姑母,就说再过几日咱们府上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诗会,届时定会邀请各方才俊前来参加。记住,此事务必尽快办妥!” 第298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八) “再过几日便是我凌府今年办诗会了,到时候你可千万要记住啊!万万不可做出任何有失体统、有伤大雅之事来,否则不仅是丢了你自己的脸,更是会令我与你舅父颜面无光,遭受他人耻笑啊。” 凌玥夙忧心忡忡地再三强调着,目光紧紧锁住面前的顾潇,似乎想要将这番话深深地刻进她的脑海之中。直到看见顾潇连连点头,表示已经牢记在心之后,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挥挥手示意顾潇可以离开了。 然而,当顾潇转身离去之时,凌玥夙望着她那始终显得乖巧本分的背影,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涌起一阵忧虑之情,忍不住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顾墨轩见到自家妻子如此愁眉不展的模样,自然也是心疼不已。他连忙走上前来,轻轻握住凌玥夙的手,柔声劝慰道:“夫人莫要太过担忧了,潇儿向来懂事听话,想来此次诗会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你这般整日忧心忡忡,反倒伤了自己的身子呢。” 凌玥夙眉头紧蹙,并未因顾墨轩的宽慰而舒展,她轻叹一声说道:“我自己挑选的孩子,对她的品性自然是心知肚明。只可惜啊,她这胆小怕事的性格,着实与这般出众的容貌不相匹配。倘若只是留在家中,我尚能悉心照料、多加庇护,但日后若嫁至厉害的婆母家中,恐怕就只有受人欺凌的份儿了。” 顾墨轩轻轻拍了拍凌玥夙的肩膀,试图安抚她那颗焦虑的心:“话虽如此,但您想想看,这宫中的各位贵人哪个不是风华绝代呢?然而,她们为了争夺圣上的恩宠,不都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吗?又能有几人得以善终、安享晚年呢?所以说,胆小怕事未必全然是坏处呀!起码这种小家子气,应该很难入得了庆王的法眼不是?” 其实,顾墨轩这番话既是在宽慰忧心忡忡的凌玥夙,同时也是在暗自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毕竟此次诗会意义非凡,听闻东宫的那位贵公子也将亲临现场。至于这究竟是福是祸,谁也难以预料…… “性子软咱们就替她选个家世比咱们差些的,就算是寒门也可,到时候我们再多贴些嫁妆,婆家也不会怠慢了去不是?” 凌玥夙心中明白顾墨轩所言不无道理,然而一想到那个自幼便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心底就涌起一股难以割舍之情:“终究是在我眼皮下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孩子呀,我这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呢。” 顾墨轩听后,脸上露出一丝不赞同的神色,说道:“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难道还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不成?” 凌玥夙却梗着脖子反驳道:“那又如何?我家中那两个侄儿,皆是府上悉心教养出来的出色儿郎,我们家潇潇与他们相配,哪点不合适了?” 顾墨轩连连点头应和道:“对对对,凌家当然是极好的。只是你仔细想想啊,以潇潇这样的身份嫁到你们家去,那最多也只能做妾。难道你真忍心让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去你二嫂家受这份委屈吗?” 凌玥夙一听这话,当即怒目圆睁地回道:“那绝对不行!我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替潇潇争来正室之位,怎会让她去给人做妾?”虽说如此,可她说话时的语气却渐渐弱了下来,因为她深知自家那位二嫂嫂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秦霜华早就看上了隔壁柳尚书家的嫡女,过几日怕是就要上门相看了。” 顾墨轩平淡的说着,随后又补充道,“我也知道,夫人也是为了我才在这家里伏小做低的,皇上明年命我去回江南蜀值,到时候你就与我一同去。我顾家虽说不是什么官宦人家,但好歹书香门第,也出过几个教书先生。想必也是能入夫人的眼的吧!” 凌玥夙娇嗔地捶了一下顾墨轩结实的胸膛,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呆子,说的是什么浑话?我若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见钱眼开的肤浅之人,又怎会在那千千万万学子当中,一眼就相中了你这个一无所有的穷探花?” 顾墨轩听后,原本俊朗的面容瞬间变得黯然神伤,他低垂着头,声音略微颤抖地回应道:“原来……夫人并非是因为欣赏我的容貌或者才华而选择与我相伴一生,仅仅只是觉得我一贫如洗、无权无势,容易被掌控摆布罢了。” 凌玥夙看到顾墨轩这般模样,心中不禁莞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两人初次相见的那个场景。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凌玥夙脸上绽放出一抹许久都不曾有过的笑容,轻声说道:“还记得那时吗?我正和大嫂一同逛街,偶然间瞧见了你在陪状元游街,那身上和头上都插满了各位贵族千金投掷过来的艳丽绢花,活脱脱像一个移动的花园。我们当时还在背后悄悄取笑你呢,心想你这探花可比那状元还受欢迎,恐怕明天一早就要被哪家姑娘强行掳回去成亲了。” 当提及那位已经离世许久的长嫂时,凌玥夙不禁微微一怔,思绪仿佛瞬间被拉回到了曾经与长嫂相处的时光里。那些温暖而又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紧接着,她又想到了自己那身患重病、命不久矣的大侄子,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顾墨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深知凌玥夙与长嫂之间的深厚情感,也明白此刻她内心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 为了不让这种悲伤的情绪继续蔓延下去,顾墨轩决定故意岔开话题,带着几分自嘲地打趣道:“是啊,我当时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只可惜,当那些女子们听到我家徒四壁且身有隐疾之后,一个个都对我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若不是夫人您心地善良、大发慈悲,愿意下嫁于我,只怕我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凌玥夙在经历了一番内心的挣扎和思考之后,总算是彻底地想明白了:“只要潇潇能够嫁给一个与她情投意合之人,哪怕日子过得平淡一些,没有大富大贵又何妨呢?只求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便足矣。” 此时,一直关注着凌玥夙情绪变化的顾墨轩见到她终于不再为此事而纠结烦恼,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就是这样啊!你呀,不必如此着急忙慌地给潇潇物色对象。等到咱们回到那江南老家之后,再慢慢寻找合适的人选也为时不晚。” 第299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九) 诗会正如前世记忆中的那样如期而至,但与前世相比,这次的规模明显更为宏大、隆重。 回想起前世,由于当时自己与凌南辰之间发生的那件事情,整个诗会仅仅只是走个形式般匆忙地举办了一下,然后便仓促收场。 然而,如果要说在那场诗会中有什么令顾潇印象格外深刻的,那就非柳桑宁莫属了。 那次诗会使得柳桑宁声名远扬,她的才情之名甚至传到了皇家耳中。若不是后来柳桑宁当着众人之面坦言对凌瑜白倾心已久,恐怕她入住东宫都将成为板上钉钉之事。 而顾潇在前世因被囚禁于祠堂之中,未能亲身参与这场诗会,心中自是充满了好奇。 于是趁着舒雅不在,忙向雪儿问道:“雪儿,照你这么说,今天来府上的除了那些世家大族之外,居然还有众多出身寒门的朝臣吗?” 听到这话,雪儿年纪比舒雅小,也藏不住事,脸上立刻浮现出自豪之色,滔滔不绝地回答道:“可不是嘛!这些青年才俊们啊,无一不是仰慕咱们家大公子的风采,特意慕名而来呢。表小姐您有所不知,我们府上首次举办诗会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公子行弱冠之礼,那场面别提有多热闹啦!” 说到此处,雪儿像是突然想起了如今凌瑜白的状况,声音略微一顿,声音也从之前的高亢变得低沉许多,“哎,要不是大公子如今身体大不如从前,怕是这次府上的诗会,只会比之前那次更热闹。” “是吗?”顾潇听着雪儿的描述,想起昨日见到的那清冷淡漠的男子,即使消瘦苍白,背脊却依旧挺拔如松,定是也有自己的傲骨,明明正直壮年,却被打上注定短命的命格,他会不会也曾有过失落,有过不甘? 顾潇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的命运都未曾可知,却还关心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命运,自己怕不是闲得慌? 明年初春,自己就要及笄了,前世这个时候凌玥夙已经在暗地里给自己相看过几个人家了,只是到最后都被凌玥夙又给否了,自然也没让自己知道。 要不是前世舒雅说漏了嘴,自己怕是死都不会知道自己这个舅母对自己,也是良苦用心的。 要不是前世自己和凌南辰做了错事,舅母也不会气得和舅舅背井离乡,回江南老家。 在这漫长而又波折起伏的一生中,她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谨小慎微才行!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再次与那凌府之人产生丝毫瓜葛。一想到曾经被他们诬陷扣上“迷惑表哥”这样一顶莫须有的大黑锅时所遭受的种种委屈、白眼和指责,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经历犹如噩梦一般萦绕心头,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所以这一次,哪怕只是一点点可能会与凌府上的人有所牵连的机会,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远远避开,绝不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来污蔑自己。 一想到这里,顾潇忙让紫檀将刚刚给自己备的艳色罗裙,换成素灰色的,那种越低调的越好。 紫檀却有些不赞成顾潇的行为,拿着灰衣就是不给顾潇,“这次诗会三夫人可是有意在其中替小姐选个佳婿的,小姐若是换成这身打扮,怕是早就被别家小姐给衬的啥也不是了!” 顾潇明白紫檀在担忧什么,毕竟自己可是除了美貌,啥也拿不出手,紫檀为自己筹谋,也算是为了她以后的出路着想。 毕竟有那个下人不希望自己主子过的好?这样她自己也能分一杯羹不是? 顾潇却更识时务些,直接拿起那那灰衣穿了起来,“这诗会上是有女子不错,可你要知道,能进诗会的女子自然也是女中豪杰,不是绣花枕头,你真以为我那点儿小伎俩能不被她们看出来?如今我在府上身份尴尬,还是小心点儿好,免得被有心之人当成了把子,成了众矢之的,就得不偿失了。” 紫檀有些不甘心,但又熬不过顾潇,只得认命的跟在顾潇身后。 早已守候在院外多时的凌玥夙,当目光触及到缓缓走来的顾潇时,那原本舒展的秀眉微微一蹙。只见顾潇身着一袭与平日风格迥异的衣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还未等身旁的紫檀开口解释,顾潇便如同一只轻盈的箭般快步上前,抢在紫檀之前说道:“舅母,这是我特意让紫檀这般打扮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凌玥夙心中不禁感到一丝诧异,要知道往日里顾潇见到自己总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可今日却如此反常,不仅没有被自己的威严所震慑,反而落落大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主动答话。 此刻,凌玥夙的心情变得愈发奇妙起来。不知为何,对于顾潇这不合礼数的装扮,她竟然没有像往常那般气恼。相反,她对这个小姑娘接下来要说的话充满了好奇,很想听听,看这小妮子究竟能给出什么答复。 只见顾潇一脸严肃地直视着自己,她那明亮的眼眸中透露出无比的认真与坚定,缓缓开口说道:“舅母,其实我一直都想让我高嫁,我也知舅母的良苦用心,可我只想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哪怕是小门小户,只要此生舒坦自在,不想学那宗妇规矩。” 听到这句话从这个自小就对自己心存畏惧的孩子口中如此顺畅、毫无停顿地说出,甚至连一丝结巴都未曾出现,想必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暗自练习了无数遍吧。 回想起曾经那个见到自己便会紧张得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儿,如今竟能这般勇敢而直接地表达内心所想,凌玥夙不禁感到既惊讶又欣慰。 尤其是当她意识到顾潇为了能够向自己坦诚相告,背地里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时,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思绪飘回到昨日,自家夫君曾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讲过一番大道理。当时只觉得他或许有些过于多虑,然而此刻想来,原来他早已洞察到一切,早早就在这里给身为侄女的自己打起了预防针啊! 按理说,得知此事后理应感到气恼才对,毕竟婚姻大事向来都是长辈们操心的要事。 可奇怪的是,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瞬即逝之后,凌玥夙却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太希望潇潇过早地被许配给他人。 想通这一点儿后,凌玥夙反倒也不再纠结,一反常态的主动拉起顾潇的手,挽在臂弯笑道,“你啊,你啊,还真真是和你舅父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想法都一样。” 顾潇被凌玥夙突然拉住,又如此亲昵,一时有些适应不了,只红着脸,但还是再三确认,“舅母这是同意了?” “人当然是的挑你喜欢的,我是做媒拉线的,可不想做仇人,但他至少得配的上你,要品行端正,为人和善……” 眼看着凌玥夙又要说教,顾潇连忙拉住她的手,往前厅走,“舅母,再不走,咱们可就要迟到了!” 第300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 凌玥夙和顾潇才刚刚踏入前厅,便被二夫人的那几个女儿给挡在了身前,以至于她们根本无法看清厅前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动静。 此时,前厅内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众人皆伸长了脖子朝着男席的方向张望个不停。从这喧闹的景象不难推测出,应当是有某个身份尊贵或者才情出众之人正在那里吟诗作赋,引得在场的大多数人纷纷随声附和。 顾潇心下好奇,忍不住踮起脚尖努力向前看去,然而由于前面人群太过密集,她只能隐隐约约地瞥见男席之中有一抹耀眼的红衣锦袍。 仔细一看,那红衣锦袍之上还绣着精美的四角金龙图案,想来身着此等服饰之人必定身份不凡,十有八九便是那位与大表哥曾经一同拜师的庆王殿下——李玄澈了。 虽然顾潇未能听清李玄澈所作诗句的全貌,但仅仅只是刚才那寥寥数句“之乎者也”,便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文化水准似乎并不像外界传闻中的那般出色。 若不是因为如今太子年幼,而庆王又是皇后亲生,是最大的夺嫡人选,恐怕也不会有如此众多的人对他阿谀奉承、随声附和。 相比之下,凌玥夙则显得从容许多。只见她不慌不忙地穿过人群,很快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队人马,并迅速融入其中,与几位出身名门望族的贵妇人谈笑风生,相谈甚欢。 顾潇找到一处安静的角落,目光不停地扫视着男席方向,想看看有没有适配的人选。 然而,令她感到失望的是,相比较其它世家子弟,所谓“寒门”子弟们,表现得反而更为活跃和积极。他们或是满脸堆笑地穿梭于各个酒桌之间,努力攀附权贵;或是挤在人堆里,拼命插话想要引起他人的注意。 看到这一幕,顾潇不禁暗自叹息,如果自己真的嫁给了这样的寒门之人,恐怕这一生都将不得不为他的仕途奔波操劳,不断地为他铺平道路,助他一步步向上攀爬。想到这里,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和无奈。 说起淡泊名利,顾潇的脑海中逐渐清晰地浮现出了凌瑜白那一张孤傲清冷的面庞。 凌瑜白此人,仿佛生来就与世俗格格不入,无论身体是否抱恙,每一次相遇时,他的周身总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超脱于尘世之外的气息,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没有丝毫被世俗杂念所沾染的痕迹。那种安静且从容的淡然姿态,让人心生敬畏。 而这种淡然,顾潇曾经只在那些已经离世之人的面容上见到过。他们或是看透了世间的繁华与喧嚣,或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雨沧桑,最终以一种平静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然而,如今这样的神情竟然出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凌瑜白,实在令人感到惋惜,怕是早就看淡生死,所以才会处之淡然的吧。 一想到凌瑜白,顾潇便会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起他的身影来。可是,一番扫视过后,却并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为何,顾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此时此刻,身处这充满虚伪与应酬的诗会之中,她只感觉如坐针毡,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氛围。于是乎,当看到凌玥夙正与他人相谈甚欢、无暇顾及她这边时,顾潇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机会,悄悄地从前厅溜走了。 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前厅后,顾潇如同一只挣脱束缚的鸟儿,沿着蜿蜒曲折的花径信步而行。一路上,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芬芳,但这些美景却丝毫不能抚平她内心的躁动。 不知不觉间,她又来到了花园门口,就在这时,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传入耳中。那琴声犹如潺潺流水般清澈动听,又似微风轻拂过琴弦所发出的低语呢喃,让人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沉浸其中静静聆听。 正当这美妙的琴声逐渐走向低谷之时,忽地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笛声。那笛声宛若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夜空,硬生生地将即将跌落谷底的琴声重新拉起。 紧接着,这一笛一琴在后花园里展开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较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时而笛声高亢激昂,如万马奔腾;时而琴声低回婉转,似幽咽泉流。二者相互呼应,配合得天衣无缝,共同演绎出一曲动人心弦的乐章。 直至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音仍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然而,顾潇却依然沉醉在方才那如梦如幻的旋律之中,回味无穷,难以自拔。 小丑在殿堂,大师在流浪,好好的人才,不该被世俗遗忘,这才是该被众星捧月的人中龙凤,而不是堂中那位只会几句之乎者也的假圣贤。 正在前厅里忙着应酬众人的追风,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一股寒冷的气流所侵袭一般,猛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这个突如其来的喷嚏让原本热闹喧哗的前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追风。 周围的人们见状,纷纷面露关切之色,急忙围拢上前,对着追风就是一通嘘寒问暖。有的人甚至紧张得要去请太医过来,场面一度有些混乱不堪。 追风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生怕自己露出破绽。他赶忙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道:“咳咳,诸位莫要惊慌,本殿刚才不过是吹了点儿凉风罢了,并无大碍,大家无需如此大惊小怪。”说罢,他还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抚众人。 然而,就在追风话音刚落之际,立刻有一人殷勤地递上一杯热茶,并随声附和道:“庆王殿下您真是关爱人才啊!即便身体略有不适,还要抱恙前来参加此会。这份礼贤下士之心,实在令人钦佩!” 追风听到这话,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茶碗掉到地上。这一下又引起了四周人群的一片惊呼声,搞得追风越发窘迫起来。他心中暗暗懊悔不已,心想早知今日这般狼狈,当初就不该与那公子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了。 而另一边,在前厅不远处的顾潇看到曲乐停止之后,园内的众人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心中不禁充满了好奇。 她正琢磨着园子里究竟藏着何方神圣之时,冷不丁地,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只见一名带刀侍卫如鬼魅般从天而降,面色黝黑如锅底,不由分说便一把将压着她,径直拖到了凌瑜白面前。 第301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一) 今日的凌瑜白身着一袭银白色的锦袍,那袍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与他融为一体。然而,尽管整个人都沉浸在这温暖的阳光之中,但他的神色却冷若冰霜,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木椅上,宛如一座冰山,让人难以接近。 那张俊美的脸庞上,看不到任何多余无用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淡漠和疏离。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望着前方的顾潇,似乎对她的存在毫不在意,也并未开口多说一个字。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凌瑜白身旁的那位青衣男子则显得格外热情友善。只见他面带微笑,满脸和善地朝着顾潇走去,并轻声问道:“姑娘可是在这府里不小心迷了路?需不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呢?” 他的声音温柔而亲切,仿佛能融化人心一般。 顾潇细细打量那青衣男子,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一看就是身份不凡,且能与凌瑜白相谈甚欢的,应该就是那位最后被流放边疆的庆王,李玄澈了。 李玄澈上前搀扶顾潇时,眼前也是一亮,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人间绝色。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只是这灰扑扑的罗裙,衬得人寡淡许多,要不是仔细去看很容易忽略。 顾潇微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眸,让人难以窥视到她眼底真实的情绪。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身子略微前倾,一副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模样。似乎生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竭力地想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当她轻声回答李玄澈时,那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回......回大人,我只是这府里的一个小小表姑娘,姓顾。”言语之间,尽显谦卑与怯懦,仿佛自己真的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一般。 而李玄澈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哈哈大笑着说道:“哎呀呀!原来如此啊!既是自家表妹,又生得这般花容月貌,为何要这般藏头露尾呢?快快快!来人呐!还不赶紧给这位美丽的表妹赐座!”说着,他便连连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卫们动作迅速些。 与此同时,李玄澈还不忘转过头去,冲着一旁的凌瑜白挤眉弄眼,不无揶揄地笑道:“瞧瞧,咱们府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表妹,你之前怎的都没跟本公子提起过呢?莫不是想金屋藏娇不成?” 顾潇获得自由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闪身来到凌瑜白的身侧站立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之色,似乎仍然担心会再次遭遇危险。 李玄澈此人是个狠辣果决,却也风流多情,喜欢美人,但却喜欢自信张扬的女子,不太喜欢没啥主见,胆小怕事的妇人,所以前世柳桑宁守寡后,即使被贬西北,也没少被其骚扰,不然凌南辰也不会那般急迫的给柳桑宁过继孩子。 顾潇只需装作一副心有所属的模样,且胆小懦弱的深宅妇人模样就好,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想法和判断,顾潇便有了章法,深知怎样行事就能令对方厌恶。 她依旧不敢直视李玄澈,微微垂首,娇柔地依偎在凌瑜白身后,双手轻扯住他的衣袖,美眸中流露出一丝依恋与胆怯。 轻轻咬了咬下唇,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声音颤抖地唤道:“表哥……”那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之情,只可惜李玄澈却最是讨厌。 果然不出顾潇所料,当李玄澈目睹此景时,原本对她饶有兴致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 然而,他面上仍保持着那抹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表妹原来竟是专程前来寻白芷的呀?”说罢,李玄澈还似笑非笑地用手中的玉箫随意指向站在一旁、面沉似水的凌瑜白,并略带调侃地自嘲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公子在此多有妨碍了呢。” 凌瑜白剑眉微皱,但对于李玄澈毫不避讳地直呼自己的表字,他并未表现出丝毫不满或驳斥之意。 凌瑜白从刚刚顾潇一进园,就开始观察顾潇和李玄澈的反应,见李玄澈似乎是真不认识顾潇后,这才放心开口吩咐身旁的墨风:“你且先将表小姐带离此处。” 要知道,白芷这个名字听起来宛如女子之名,故而平日里极少有人会提及。可如今李玄澈竟这般毫无顾忌地当面喊出,而凌瑜白居然也未动怒,由此可见,二人之间的关系应当是非同一般的亲密无间。 李玄澈对于像顾潇这种仅仅只是外表出众、实则毫无内涵的庸脂俗粉丝毫提不起兴趣,他自然很愿意放她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顾潇转身准备转身迈步离去的时候,门外的侍卫却突然又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只见这个被押送而来的人身穿一身朴素的衣裙,与那些诗会上身着艳丽华服的女子完全不同。 尽管只是如此短暂而仓促地看上一眼,但这一瞥已经足以令顾潇大惊失色!因为她瞬间便认出了这个人——世间唯独钟情于白色衣裳的,唯有那个人而已。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前世每到午夜梦回时分都会心生恐惧和忌惮的女人,同时也是她那位名义上的夫君一直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大嫂——柳桑宁。 第302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二) 今日这园子当真是热闹非凡啊! 李玄澈悠然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用他那不咸不淡的语调缓缓开口问道:“今个儿可真是热闹,这又是哪个迷路的表妹妹?” 而原本满心欢喜地以为这园子里仅有李玄澈与凌瑜白二人的柳桑宁,压根儿就没料到顾潇居然也在此处。就在她看到顾潇身影的那一刹那,先前心中那没来由的不安感瞬间便有了答案。 不过嘛,毕竟柳桑宁已经成功攻略了众多男子,积累下了相当丰富的经验。所以即便此刻遭遇这种与原剧情不符合的情形,她还是能轻松化解的。 她故作淡定从容,微微屈膝行礼,而后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向面前这位心机深沉的太子殿下回应道:“回庆王殿下,民女并非府上的表妹妹,而是柳尚书家的独生爱女,柳桑宁!” 听闻柳桑宁如此沉着冷静且自信满满的答复,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凌瑜白都不禁微微一怔。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再次投向眼前的女子,开始细细打量并重新审视起来。 柳桑宁生得一副精致的眉眼,宛如凤凰般美丽动人;那双明亮的眼眸更是犹如秋水一般清澈深邃。即便是身处如此窘迫难堪的境地之中,她依然能够做到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其神色之从容令人惊叹不已。 虽说她的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但那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却恰似空谷幽兰,只需一眼便能让人难以忘怀。 李玄澈也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继续饶有兴致地审视起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柳桑宁来。“柳姑娘此言差矣,庆王殿下正在前厅吟诗作赋,我不过一介布衣,哪能和殿下相提并论?” 柳桑宁面对着眼前这般情景,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行事愈发大胆果决起来。只见她目光直直地盯着李玄澈,毫不避讳地开口说道:“殿下您这身装扮,乍一看似乎只是一介普通的布衣,但实际上却暗藏玄机。您身上所穿衣物乃是上等的丝锦制成,仅仅这么一小段丝锦便已价值连城。更何况,还有您腰间佩戴的那块世间罕见的白玉并蒂莲!” 听到柳桑宁这番话,李玄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随即忍不住哑然失笑起来:“原来竟是因为这块玉佩,怪不得会被你一眼看穿。” 其实,不光是柳桑宁留意到了李玄澈腰间的那对莲花玉佩,就连一旁的顾潇也早早地就发现了它的存在。也正是凭借着那对精美的并蒂莲玉佩,顾潇才能如此笃定地确认李玄澈的真实身份。 毕竟,这对玉佩她在前世的时候曾经亲眼见到过,只不过当时并不是挂在李玄澈的腰间,而是戴在了多年守寡的柳桑宁身上,只不过是另一半而已。 “这对玉佩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您的。花色向前则为生,花色向后则为死,合则永生永世不分离,分则一生一世永分离。”柳桑宁不动声色的说着原剧情里对于这并蒂莲的描述。 这并蒂莲的故事,李玄澈身边没几个人知道,能成功引起一个心思缜密的上位者的注意,那就是兵出险招,出其不意。 果然不出柳桑宁所料,李玄澈的面色由原先的玩世不恭,变得深沉可怕,“没想到柳姑娘对这并蒂莲了解颇深啊!”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咱们就不必在这里打暗语了。”柳桑宁见自己的方法有效,态度立马变得强硬起来,直接放出了杀手锏,“我可以帮你成功上位。” 李玄澈弯着玉箫的手一顿,神色不明的挑眉,“本殿不懂柳姑娘的意思。” 柳桑宁却是毫无顾忌地直接说道:“现今皇后看似掌控着朝中大权,实则多方势力仍然在暗中折服。您的宏图伟业,还不能得以施展,要不然,殿下您又怎会在此处与众人玩弄这狸猫换太子的伎俩,来故意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 闻听此言,纵使李玄澈心中万般不愿去面对这样的事实,但此时此刻,他也无法再对其视而不见了。于是,他只得将目光转向这位一直被他所轻视的深闺女子,开口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本殿究竟该采取何种方法方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呢?” 柳桑宁眼见李玄澈终于对自己所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起来。然而,她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镇定,缓缓回应道:“殿下若想让臣女道出其中关键所在,就必须先给予臣女一份可以依靠的保障才行啊。否则的话,臣女可实在没有胆量轻易吐露真言呐。” 李玄澈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有些恼怒地说道:“本殿向来以君子自居,难道还会欺骗于你不成?” 柳桑宁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故作神秘地卖起了关子:“光凭口头之言,臣女真的难以相信。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让人放心的呀。” 李玄澈这下彻底被柳桑宁给气笑了,略带嘲讽地反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来,难不成还要本殿给你立下一份书面字据不成?或者说......还有其他什么条件需要本殿满足你吗?” “臣女要它的另一半!”柳桑宁美目流转,娇俏地伸出纤纤玉指,直直指向李玄澈腰间那块精美的并蒂莲玉佩,眼神坚定而明亮,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仿佛根本不惧怕李玄澈那如寒潭般冰冷刺骨、足以令人胆颤心惊的目光。 她微微仰起头,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臣女市侩得很,就喜欢这些镶金戴玉的宝贝玩意儿。等日后殿下您荣登大宝之时,臣女定会拿着这块玉佩找陛下讨个承诺回来!” 李玄澈闻言,剑眉微蹙,幽深的眼眸如同不见底的幽渊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真实的情绪波动。 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薄唇轻抿,缓缓开口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胆敢公然向本殿讨要如此重要之物。”然而,尽管语气森冷,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如水,叫人捉摸不透此刻他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面对李玄澈的质问与压迫感,柳桑宁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扬起下巴,笑容灿烂如花,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别样的光彩照人。 她神色依旧坚定不已,丝毫不惧强权的回应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嘛,越是看似遥不可及、不可能达成之事,往往越能激发人的斗志和勇气呀!难道殿下不这么认为吗?”说话间,她的眼中闪烁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自信光芒,那份从容淡定仿佛与生俱来,使得周围众人皆不禁为之侧目。 李玄澈沉默片刻,忽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紧接着,他竟出人意料地伸手将腰间那块价值连城的并蒂莲玉佩解了下来,并示意身旁的侍从将其递交给柳桑宁。 做完这一切后,他饶有兴致地凝视着柳桑宁那张因惊喜而略微涨红的小脸,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本殿倒有些好奇,你究竟打算用此玉佩,从本殿这儿换什么样的承诺了。” 李玄澈不是好奇柳桑宁会不会成功,反而好奇她要换什么承诺,这是对于她天生的一种信赖,这单凭这一青睐,就足已抹杀所有的大逆不道。 柳桑宁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别人仅凭她的空口白牙,就信了她的对策。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顾潇目睹了整个过程,至此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前世里柳桑宁腰间之所以会佩戴着那半块并蒂莲玉佩,背后竟是这般缘由。 第303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三) 就在柳桑宁轻轻松松地接住了李玄澈抛出的玉佩之时,一直默默观察着这几个人神情变化的顾潇,自然不可能会放过李玄澈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幽暗之色。 要知道,李玄澈此次出手其实是在有意试探顾潇,这种情况和他前世每次与柳桑宁正面交锋时如出一辙,可以说是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依照自己察言观色的经验看来,前世的李玄澈怕是内心深处对柳桑宁也是颇为欣赏的,但同时对她有所忌惮。一方面,他深深地爱慕着柳桑宁,可另一方面,他却压根不愿意把如此独特的柳桑宁,驯化成那种终日被困于深宅大院中的传统宗妇。 在李玄澈看来,柳桑宁就宛如一匹野性难驯但又让人实在不忍心下手宰杀的汗血宝马。他钟情于柳桑宁身上所展现出来的那份无拘无束和当机立断,然而与此同时,他又极度憎恶这份让自己无法掌控的自由果断。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柳桑宁和李玄澈之间在相互厮杀的过程当中渐渐萌生出了些许真情实意,那一向淡泊名利、视世间万物皆如云烟的凌瑜白又会作何感想呢? 想到这里,顾潇不禁心生好奇,于是缓缓抬起头来,朝着不远处那座凉亭望去。 亭中那一道清瘦而又修长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木椅之上,纹丝不动,面上更是无惊无喜,看不出情绪。 此时此刻,顾潇不禁暗自思忖:面对如此与众不同的柳桑宁,这位看似超脱尘世的表哥是否也会情不自禁地种下情根呢? 然而,事实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顾潇的意料之外。 凌瑜白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直接无视凉亭下夸夸其谈的柳桑宁,脸上依旧是那副毫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眼神空洞而冷漠,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就像是一潭死水,任谁也无法从中看出一丝情绪的变化。 此刻的凌瑜白,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条即将死去的鱼,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活力。尽管他的身体还端坐着,但灵魂似乎已经游离于躯体之外,进入了一个旁人无法触及的世界。 凌瑜白他居然在发呆! 顾潇一旦发现这个秘密时,也不由的偷笑出声。 然而顾潇的一声偷笑,让正观察着李玄澈表情变化的柳桑宁,一时间觉得顾潇是在嘲讽她的提议,不禁冷冷开口阴阳道,“这位怕不是就是顾表妹吧,莫不是对我这提议有异议?” 顾潇被突然点名,面上略显尴尬,还未开口就听到一旁“神游”的凌瑜白,冷冷开口,“表妹只是一深宅女子,不懂这官场运营之道,殿下就不必为难了。” 既然确认了顾潇与李玄澈并无关系,那就确认了不是皇后那边的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顾潇应该是仰慕自己,在府中生活困难,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勾引自己。 不过是小女儿心思,自己既被她仰慕,若是再袖手旁观,怕是会让姑娘心寒,自然能帮则帮。 “这还没说两句呢,就维护上了?莫不是表妹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不便告知?”李玄澈面上调侃,却不忘重新打量起一旁的顾潇。 在李玄澈的目光重新落在顾潇身上后,顾潇立马警觉起来,想要装作一副怯懦模样时,已然为时已晚,被李玄澈抓了个正着。 若不是刚刚有柳桑宁出声提醒,李玄澈恐怕到现在都还天真地以为顾潇已然离开了此地。 然而事实却是令人大吃一惊,那顾潇非但没有离开半步,反而气定神闲、面色从容,竟将方才他与顾潇之间精心策划的一切计谋全然收入耳中。 果真能够入得了凌瑜白法眼的女子,又怎会只是一个空有美貌而无内涵的绣花枕头呢? 想到此处,李玄澈心中不禁对这位在在自己面前故作柔弱,实则聪慧过人的女子,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之意,原本游离在外的注意力也瞬间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定在了顾潇身上。 李玄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手中轻轻摇晃着那支晶莹剔透的玉箫,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表妹啊表妹,你此番可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呀,这该如何是好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朝着顾潇逼近过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逼至绝境。 眼看着李玄澈步步紧逼,丝毫不给顾潇任何喘息之机,几乎就要让她陷入无路可退的尴尬境地之时,一直在旁静坐、双目紧闭犹如沉睡般的凌瑜白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便冷冷地抛出一句话来,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众人耳边炸响,惊得在场之人皆是瞠目结舌,半晌回不过神来。 “殿下与顾小姐并无亲缘,张口闭口的表妹,怕是不妥,况且表妹已有心悦之人,庆王殿下这般叫,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怕是不妥。” 第304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四) 顾潇满心狐疑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凌瑜白,眼眸之中满是不解和困惑。她实在想不通凌瑜白刚才所说之话究竟是何意,自己何时竟有了心悦之人?而他又是从何处听闻此事呢?一连串的疑问在顾潇心中不断盘旋。 此时,坐在一旁的李玄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将目光投向了顾潇,开口说道:“哦?如此说来,倒真是有趣得很呐!本王着实有些好奇,不知表妹这位心悦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说罢,他那双狭长的凤眸紧紧盯着顾潇,眼中的怀疑之意不言而喻。 凌瑜白显然察觉到了李玄澈话语中的试探意味,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轻轻掀起眼帘,朝着下方凉亭处望去。 顾潇杏眼微垂,欲言又止,好不委屈。 凌瑜白微微颔首,向顾潇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惊慌。紧接着,便又恢复了之前那不紧不慢的语调,缓缓说道:“表妹心悦之人,乃是一位德才兼备、品行高洁之士。” 凌瑜白话音刚落,李玄澈原本轻摇着手中玉箫的动作猛地一滞,凝视着凌瑜白,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此人……竟然能够得到你如此之高的赞誉,看来定非凡品啊!本王这下子可是愈发好奇了。” 凌瑜白轻轻掀起那如同精雕细琢般的眼睑,目光缓缓投向了位于凉亭下方的顾潇。 女子满脸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惹人怜爱,因是羞恼被其它男子调戏,正渴望自己帮她脱困呢! 凌瑜白微微凝眉,虽心中觉得太过麻烦,但还是打算开口,一次性帮她解决困难,话语依旧不紧不慢,但却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表妹心悦之人不巧,正是在下!”他的声音清澈而响亮,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李玄澈,原本正悠然自得地摇动着手中的玉箫,听闻这句话后,手猛地一抖,差点将那珍贵无比的玉箫当场甩飞出去。 “什么?白芷是说,表妹她……喜欢你?”李玄澈冷嘲热讽的看向凌瑜白,眼里是不信和轻蔑。 面对李玄澈如此挑衅,凌瑜白却是挑了挑那修长的眉毛,实话实说道,“天下倾慕我的女子,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多她一个也不为过。”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的确,若不是这怪病,凌瑜白的确是京中翘楚,想嫁给他的人,实在太多,要不是他性子古怪难以琢磨,怕是早就娶妻生子,而不是至今孤身一人。 所以人一但太过耀眼,就会有弊端出现,就像慧极必伤的道理。 凌瑜白这颗一直闪耀在自己头上的明星也终将陨落。 李玄澈自鸣得意的笑了笑,满不在乎的替凌瑜白打圆场冲道:“表妹莫怕,白芷想必是这些日子生病生糊涂了,才会说出这般胡言乱语。” 李玄澈在给凌瑜白递台阶,希望他能识趣,但凌瑜白似乎并不领情,直言不讳道,“我现在清醒的很。” 顾潇虽然震惊于凌瑜白的奇葩言论,但转念一想,若是能嫁给凌瑜白,事实也不错。 先不说没有婆媳矛盾这一大弊端,就单说凌瑜白这短命又羸弱的身子,洞房花烛之夜所承受的苦痛,就更不可能,到时候待凌瑜白去了之后,自己就大哭一场,誓死绝不二嫁,再单独分出府去。 更不用管二房里的乌烟瘴气,自己要是想和舅母叙旧,过条街就到了,要是实在寂寞,从别府再过继个孩子,自己还不用承受生育之苦。 想想就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 顾潇早就受够了前世自己畏畏缩缩,最后却错失良机的性子,这一世就算明知不可能,却也愿意搏一搏,大不了以后装做一副单相思不愿嫁人的样子,也能逃过一劫。 就在凌瑜白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整个场面仿佛凝固了一般。 就在气氛变得焦作时,便听到顾潇焦急地涨红了脸,匆忙开口说道:“殿下,其实……其实表哥他所说的话,也并非完全是无稽之谈。”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着,显然内心十分紧张和不安。 李玄澈原本只是对凌瑜白的言语感到疑惑和不满,但此刻看到顾潇竟然如此维护那个家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 李玄澈死死地盯着顾潇,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一丝端倪。然而,面对他凌厉的目光,顾潇即使心虚不已,却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更加坚定地与他对视着,一字一顿道,“我的确心悦于表哥多年,只是自己一直身份低微,不敢言说罢了。” 见此情景,李玄澈不由得冷笑一声,嘲讽道:“白芷,本王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就算是如此病弱,你也能得美人青睐。”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 “殿下过奖了。”凌瑜白依旧神情淡淡,说话温顿有礼,看不出任何被挑衅之后的愤怒感。 这样喜形不形于色的人,要不是短命不能为自己所用,若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阵营,怕只会是一大劲敌。 李玄澈冷冷一笑,随后由换上了儒雅笑意,冰释前嫌的冲凌瑜白道,“既然顾表妹心悦你许久,你又知她心思,定也对她有意,要不这婚事,我替你们定下如何?” 第305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五) “不可!”伴随着一声高呼,那道声音仿佛穿越了层层迷雾,自远处的凉亭遥遥传来。李玄澈心头一震,赶忙循声望去,但见凌府二公子凌南辰如一阵疾风般,正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 说起李玄澈和凌瑜白,二人可谓是自幼相识,所以对于凌家的这位二公子凌南辰,李玄澈自然也是熟识得紧。 若要拿凌瑜白作比,他就好似一块令人难以捉摸、坚不可摧的硬骨头;相较之下,凌南辰则完全不同,他恰似一个一点即燃的火药桶,喜怒哀乐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那张俊朗的面庞之上。 此刻,眼见着凌南辰风风火火地朝此处赶来之后,竟然毫不犹豫地一把将顾潇紧紧护于身后,全然不顾及身旁站着的乃是他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柳桑宁,李玄澈心中不禁暗笑:看来啊,今儿个这儿可有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即将上演喽! 然而,就在凌南辰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得“嗖”的一声轻响,眨眼之间,凌瑜白身边那位武艺高强的侍卫墨风便如鬼魅一般闪身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费力地将凌南辰整个人给提溜起来,并直接扔到了距离顾潇足足有一丈之遥的湖边。 与此同时,再看一旁的柳桑宁,她在瞧见凌南辰出现的那一刹那,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之上竟也流露出一丝极为古怪的神色。 身为一名攻略者,柳桑宁对自己的第二个攻略对象——凌南辰,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相比起其他两位攻略对象而言,眼前这个凌南辰着实是渣出了新高度,令她打心眼里感到反感。 心里想着自己,爱重着自己,却又不忍心和没有情分的妻子和离,最后只得留一个单相思式的孤独终老。 既要又要,舍不得这个,放不下哪个,最后什么都没留下,这就是凌南辰原设定里的结局。 但为了任务,她还是想回去刷一波好感度的,于是乎就很温柔体贴的将摔倒在地的凌南辰,给扶了起来。 凌南辰面色微红,面对如今还是自己未婚妻的柳桑宁更是尴尬不已,虽说如今自己早已不是顾潇的丈夫,但凌南辰还是会下意识的回避柳桑宁的触碰,习惯性的去看顾潇的反应。 却发现顾潇并未像前世那般失落敏感,看自己与柳桑时,也仿佛是在看一对儿陌生人,揪着的心突然被放空,一时间竟然让凌南辰都有些彷徨起来。 李玄澈看着面前那三个人面面相觑却都闭口不言,心中不禁暗自发笑。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索性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顾表妹对白芷倾心已久,而白芷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本王原本好心想要给他们二人牵红线当个媒人,促成这段美好姻缘。可不知为何,二公子您却觉得此举不妥呢?” 听到李玄澈这番话,满脸惊愕之色。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道:“潇潇喜欢大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绝不可能,她明明喜欢的是......”说到这里,凌南辰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收住话语,神色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只是我这个字却始终说不出口,因为凌南辰也知道,自己似乎愧对于潇潇的那份喜欢。 曾几何时,在柳桑宁未嫁给大哥时,他们还是有过恩爱时刻的,只是后来凌家没落,他更看重能帮自己东山再起的柳桑宁,对于只会哭哭啼啼的顾潇,更多的是厌烦和不耐。 凌南辰的话语尚未完全吐露出口,便被李玄澈那兴高采烈、迫不及待地声音所截断:“本王自然心知肚明,顾表妹对你大哥可是一片真心呐!” 听闻此言,凌南辰仿若大梦方醒一般,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紧接着,他像是丢了魂魄似的,心急如焚地向李玄澈连连发问:“殿下您所说当真?潇潇钟情之人竟然是我大哥?这怎么可能?他们二人不过仅仅只见过一面而已,她又怎会倾心于一个陌生人?” 面对凌南辰如此激烈的反应,李玄澈却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甚至略带几分幸灾乐祸之意地注视着他,开口调侃道:“顾表妹方才已然亲口承认此事,二公子若是心存疑虑,不妨当面询问一番便是。” 得到李玄澈这番回应之后,凌南辰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忙不迭地转过头去,将满怀期待的目光投向顾潇,满心期盼能够从她的眼眸之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失望或者眷恋之情。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唯有顾潇那冷漠淡然以及超乎寻常的冷静神色。当她望向自己的时候,那种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一般,毫无半分情感波动可言。 “潇潇,难道你对于大哥......真的动了真情吗?”凌南辰紧咬嘴唇,面色微红,用近乎咬牙的口吻问道。 “你……真是恬不知耻”凌南辰被顾潇那淡漠的眼神给触怒了,只觉得顾潇再给自己扣一顶极大的绿帽子,说起话来也是尖酸刻薄,“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肖想大哥?” “又是身份,二表哥就没有一些新颖的词汇来羞辱我了吗?”面对凌南辰的勃然大怒,以及刚刚他脱口而出自己的小名时,顾潇就知道,凌南辰也重生了。 既然醒来就打算做陌路人,这里又装什么深情,怪恶心人的,况且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真嫁给凌瑜白。 “我自然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大表哥,可我也不甘心做妾,若是此生嫁不了心爱之人,我就青灯古佛了然一身又如何?这又和二表哥有何关系?”顾潇据理力争,丝毫不让,呛得凌南辰连连败退,只得气得脸色煞白,指着顾潇的鼻子重复着“成何体统” 李玄澈却看着下面的热闹,冲着一旁的凌瑜白添油加醋道,“自古痴情女子负心郎,这顾表妹遇上你,怕是输的彻底。” “谁说她会输?”面对李玄澈的揶揄,凌瑜白凤眸微眯,说话依旧温吞,却苍劲有力,“她既选择喜欢我,那就证明她眼光没有问题,我依不会让她失望,病重仍得卿真心相待,吾自感念恩情,定会三书六娉,娶她过门!” “什么?大哥你真要娶她?”这会却换作凌南,傻眼了。 凌瑜白神色淡淡,“怎么?二弟似乎对表妹的事,很是上心啊?” 第306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六) 凌瑜白那平静如水的语气,仿佛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蕴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凌瑜白所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一道道无形的壁垒,让他难以反驳。 如今他的确没有立场对顾潇上心,只是凌南辰对于凌瑜白如此维护顾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凌南辰将情绪收敛些许,随即劝道,“大哥,你如今虽身体稍显羸弱,但毕竟尚未到急需娶妻,以延续家族香火的紧迫时刻。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切不可过于草率随意!无论是对方的人品还是家世背景,都应当精挑细选,择取最优者方可。” 在凌南辰的心中,他的大哥一直以来都是一位心如止水、临危不乱的翩翩君子。 无论遇到何种艰难险阻或复杂局面,大哥总能凭借其过人的智慧和洞察力,一眼看穿事情的关键所在,并做出最为明智的决策。正因如此,凌南辰坚信像大哥这样睿智沉稳之人,断不会在婚姻之事上犯糊涂。 凌南辰本以为自己这样的说辞,能得到凌瑜白的认可,却不想被凌瑜白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娶表妹之事,你母亲已然同意。” “什么?这怎么可能?”凌南辰直接傻了,他没想到自己母亲秦霜华会同意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要想前世自己和顾潇出了那档子事,她可是整日要死要活的不同意。 最后要不是三叔母凌玥夙要闹到公堂上去,秦霜华怕是死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如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呢? 凌瑜白冷眼看着凌南辰满脸震惊之色,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缓缓开口道:“这话你应该去询问你的母亲,而非在此处对我咄咄相逼。自古以来,婚姻之事皆由父母做主、媒人牵线搭桥,我若有心娶妻,难道还能不顾及你母亲的意见,擅自作主吗?” 凌南辰听到这番话,只觉双耳嗡嗡作响,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有些晕头转向。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实在无法理解母亲秦霜华究竟意欲何为。 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真相,于是匆匆向在场的几人抱拳行礼,告罪辞别之后,便如一阵疾风般朝着秦霜华的住所疾驰而去。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凌南辰背影,柳桑宁暗自松了一口气。 今日总算是在众多攻略对象面前成功露面了,然而她心中依旧存有一丝疑虑——为何眼前这三人均对顾潇如此关注? 本想试探一二却顾及到,此刻身处凉亭之中的凌瑜白与李玄澈并非寻常人物。 以他们的心性手段,如果自己稍有不慎露出破绽,恐怕就会沦为阶下囚,下场定然凄惨无比。 柳桑宁只得先以退为进,从而寻找破绽,再逐一攻破:“今日府上的铺子尚有一些事务亟待处理,就不在此处再过多打扰王爷和凌公子了。”话音刚落,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李玄澈出手阻拦,面带微笑地看着柳桑宁,缓缓开口道:“真是凑巧啊,本王恰好也打算回府,而且顺路会经过尚书府,要不就让本王送送姑娘如何?”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询问,但从李玄澈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以及眼神中的丝丝威胁之意,可以明显感觉到,这根本就是一道无法拒绝的命令。 面对眼前这位心思狭隘,且后期会因爱生恨,疯狂报复的攻略对象,柳桑宁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柳桑宁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声回应道:“既然王爷如此盛情相邀,又正好与小女子同路,那恭敬不如从命,请王爷先行一步吧。”说罢,柳桑宁稍稍侧身让开道路,做出一副恭迎的姿态。 柳桑宁全程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失措或者强硬抗拒,反而巧妙地采取了一种迂回战术。 待李玄澈觉察自己上当时,柳府的马车,早就已经驶离了凌府。 李玄澈看着消失在人海中的马车,原本如沐春风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冲着下面的侍卫吩咐道,“追上前面的那辆马车,无比将那半朵并蒂莲给本王换回来” 几个暗卫得令,“嗯”了声后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第307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七) 凌南辰心急如焚地一路狂奔至秦霜华所在之处,他的脚步匆匆忙忙,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亟待解决。当他终于抵达目的地时,甚至来不及喘口气、整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便径直闯入了秦霜华正在设宴款待宾客的场所。 此时的秦霜华正与一众宾客相谈甚欢,然而凌南辰却全然不顾这一局面,毫不顾忌在场众人讶异的目光以及秦霜华的颜面,阴沉着脸,直截了当地开口质问道:“母亲,我听闻您竟然同意了大哥要娶妻的事情!此事究竟是否属实?” 原本那些与秦霜华表面上虚情假意、相互敷衍应酬着的人们,听到凌南辰这番突如其来的质问后,顿时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鸦雀无声。 整个场面陷入一片尴尬的死寂之中,唯有凌南辰那愤怒而急切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秦霜华眼见凌南辰如此冲动鲁莽、沉不住气,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她深知这个儿子向来性格急躁,容易意气用事,但此刻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她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努力维持住脸上那副为长子凌瑜白深思熟虑、尽显贤良淑德的慈母形象,“你大哥如今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我与你父亲早就商议过了,代为他父母之值,替他选一门亲事,来冲冲他身上的病气,说不准哪一日,他这病就会无药自愈了呢?” “母亲,大哥这病,怎么可能自愈?还有就算是要娶妻,那得替大哥选个门户相当的人家,怎么可以就这么随意将表妹许给他?母亲这样做,实在是有些欠妥了。”凌南辰只觉得秦霜华这事做的实在太过欠考虑。 而秦霜华见到凌南辰居然当着众多人的面,毫不顾忌地对自己疾言厉色起来,她心中不禁怒火中烧。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受到了那顾家的小狐狸精的教唆和挑唆! 一想到这里,秦霜华对于自己先前答应凌瑜白要把顾潇许配给他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这件事,就越发觉得是个无比英明睿智的抉择了。 此时,秦霜华听到凌南辰这般声色俱厉地斥责自己,她迅速调整好情绪,连忙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满脸愁容的样子。 微微蹙起眉头,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然后用一种极为恳切且语重心长的口吻对着凌南辰说道:“南儿,你怎么这么说为娘呢?你大哥什么性子,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给他在之前选了多少女眷,他都不肯,这次要不是他点头,你以为会成?” 秦霜华之前的确给凌瑜白物色了不少名门贵眷,可都被凌瑜白一口回绝了,这事凌南辰也是知道的。 只是对于顾潇,凌南辰的感情还是有些复杂,作为顾潇前世的丈夫,他是希望她过的好,要不然他内心也会不安,可要真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顾潇守活寡,他内心又觉得愧疚。 凌南辰正踌躇不知如何让秦霜华断了撮合顾潇和凌瑜白的念头时,就听到秦霜华接下来的话,“我知道这事,确实匆忙,也没告知你一声,的确是我的不是,但想着你表妹自幼也算是在府里长大的,虽才情不如正经闺秀,但这样貌也是出类拔萃的,与你大哥也算是勉强相配。 原本我也是不同意的,奈何你大哥就独独看中了她,说什么非她不娶,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秦霜华说的那是一个情真意切,对外人可是做足了善良态度,可凌南辰却觉得此刻他才算是真认识到了秦霜华的表里不一。 秦霜华明面是在说自己多么辛苦不已,所在话里话外间透露给众人另外两层深意,一是凌瑜白早已病入膏肓,这表小姐是去冲喜的。二是这位表小姐,除了貌美,一无是处,让众人觉得凌瑜白也不过是个看中颜色的俗人。 秦霜华这几句话,就在暗处接连重伤了两人的名誉。 从前顾潇曾和自己说过,可那时的自己却觉得秦霜华多年支撑不易,从未出言驳斥,可如今再看秦霜华的行事做派,凌南辰只觉得自己母亲陌生的可怕。 第308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八) 待众人都纷纷离开后,园内又只剩下凌瑜白和顾潇两人。 微风四起,吹动着两人纷飞的鬓角,顾潇抬眼看向亭中之人,虽病弱却坚毅,眼里是淡漠一切的超脱,就像那夜空中清冷的月,皎洁无暇,超凡脱俗。 许是太过聪慧脱俗,所以上天才会让他早早回去,以免这尘世污了他的圣洁。 顾潇在探究凌瑜白的同时,凉亭中的凌瑜白,也在观察顾潇。 眼睛如星辰,玲珑琼鼻,粉腮微晕,朱唇紧抿,看起来似乎心思重重。 顾潇经过几番内心的挣扎与纠结之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向凌瑜白当面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毕竟,如果没有凌瑜白及时出手相助,帮助她成功摆脱险境,恐怕自己极有可能已经被那个心狠手辣的李玄澈给死死地盯上了。 于是,顾潇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凌瑜白面前,微微欠身施了一礼,柔声说道:“谢谢表哥。” 顾潇的嗓音轻柔婉转,恰似那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面庞,令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惬意,其中蕴含的款款深情更是让人不禁为之动容,或许是因为在这府中地位有些尴尬的缘故,她说话时总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声线压得很低,如果不仔细聆听的话,还真是难以听清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听到顾潇的道谢之辞,凌瑜白面无表情地微微摇了摇头,神色略微凝重地回应道:“不必谢我。”他顿了一顿,接着补充道:“帮你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罢了。” 看到顾潇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凌瑜白虽然心中略有几分不耐烦,但终究还是耐下性子,认真地向她解释起来。 “我向来对盲婚哑嫁这种事情深恶痛绝,因此,如果要让我缔结一段美好的姻缘,那么我必然会选择一个自己所熟识、了解之人。”凌瑜白目光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顾潇,深邃复杂,接着他又开口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二叔一家也早就想分家,所以成婚以后,我会单独开府;我这人七情淡漠,对男女之情更是寡淡,所以府内不会有其它女人。 我喜静,府内不会有太多的人,婚后家中也不会有太多琐事让人操心,父母留给我的家产铺子,也会有人打理,足已对付府内开销……” 顾潇静静地聆听着凌瑜白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对于婚后治理家庭的种种规划和想法,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群蜜蜂团团围住一般,嗡嗡作响。她心中暗自诧异,实在想不通为何凌瑜白会如此突兀地跟她谈论这些事情。 难道凌瑜白不知道这样的话题对于她一个尚未婚配的女子来说,于礼不合吗? 凌瑜白稍稍停顿下来,目光紧紧锁定在顾潇那依然一脸茫然、懵懵懂懂的面庞之上。 凌瑜白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这顾潇究竟是故作深沉,城府极深呢;还是因为听到自己向她求婚这件事,欢喜得失去了理智,以至于变得这般呆傻愚钝? 想到此处,凌瑜白决定不再浪费口舌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而是直截了当地冲着顾潇开口询问道:“表妹以为,嫁与我如何?”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顾潇的心间,让她瞬间惊愕失色,完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下意识地脱口惊呼道:“什么?” 凌瑜白看着顾潇那副大惊小怪、少见多怪的样子,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凌瑜白无奈挑眉,只好再次耐着性子将刚才的问题重新说了一遍:“表妹可愿嫁我?” 而此时的顾潇,虽然之前也曾有过嫁给凌瑜白将会是个不错抉择的念头,但当这份幸运真正降临到自己面前时,她却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踌躇良久后,才对上凌瑜白的眼,郑重点头回应,“我愿意!” 第309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十九) 听到顾潇明确的答复时,不知为何,凌瑜白只觉得内心的忐忑像是终于有了定数,竟不自觉的松了一口。 待发觉自己刚刚居然有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情绪后,凌瑜白不由的眉头紧锁,随即吩咐一旁的墨风道,“既然表妹已应下,那就先回去休息吧,墨风送表姑娘回去。” 刚刚目睹一切的墨风,内心惊骇不已,但面上还是极力压制,神情严肃的应下了凌瑜白的吩咐。 墨风护送顾潇回院时,全程一直克制冷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专业,却不能让未来夫人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当把顾潇安全送回院后,墨风就忍不住自己的求知欲了,赶紧分身去找跑圈的追风。 “什么?你说咱家公子和表小姐求婚了?”追风将墨风递来的水喷了个干净,才磕磕绊绊的问出了这句话。 看到墨风迟疑又肯定的点头后,追风才一脸严肃的托颌冥思,良久之后这才一拍双手激动道,“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墨风被追风勾起了好奇,连忙追问道。 追风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附在墨风的耳畔绘声绘色的说起来悄悄话,墨风向来冷淡的脸上也是难得的五彩斑斓。 这两人都是凌瑜白的近身侍卫,向来高冷神秘,何时有过这般大惊失色的模样,凌瑜白院里的亲信见到这两人的神色,也不禁开始好奇起,到底是什么大事,能让这两人如此失态。 而等到凌瑜白回来宣布婚讯后,亲信们这才能知道,为什么一下午墨风和追风这两人会如此神态了。 对于亲信们来说,凌瑜白会成婚,这事就和母猪会上树一样离谱。 在他们眼里,那凌瑜白就像是贡在台上的神,神机妙断机智过人,能很快分析出事情的利弊,却不掺杂个人情感。 唯一的一个缺点,或许就是有点自负嘴毒。 凌瑜白的管家吕伯激动的拉着一旁的老友赵叔,“老吕,你快打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赵叔也是震惊不已,“老赵,别说你了,连我都想自己扇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吕伯看着被墨风推走的凌瑜白,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想想,公子的确也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是我们太过依赖公子的聪慧,却忽视了他也不过刚弱冠。” 赵叔摸着胡须点头分析道,“公子言谈举止,从小就不似同龄孩童,自然很难让人把他当作年轻人看待,不过已公子的性子,我倒是有些好奇,这少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你们想知道这少夫人是何许人也,不如问问在下,或许我追风大人,能给你们解惑!”追风突然冒出头来,硬生生的插进两人的对话中去。 两人见突然冒出一颗头来也是一惊,随即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求知欲,开始向追风讨问起有关少夫人和凌瑜白的故事。 于是乎,追风就开始绘声绘色的和两人讲起来,凌瑜白是如何英雄救美的将顾潇从湖中捞起,又是如何献殷勤的将自己的大氅给顾潇御寒。 再然后就是私藏顾潇的贴身饰物不予归还,只为在亭中等顾潇说两句话,最后就是在庆王面前大胆维护顾潇…… 之间种种,千丝万缕的关系都被追风抽丝剥茧的给分析出来。 经过追风这么一描述,众人的神色也是跟之前的墨风一般精彩绝伦。 经过几人一下午的分析讨论下来认定,凌瑜白那是死鸭子嘴硬,早就对顾潇一见钟情,后谎称其实是顾潇对自己另有图谋,这才会刻意与顾潇接近,从而达到顺利表白并求婚的目的。 一旁的书童小五不禁感慨道,“没想到啊,公子居然也是如此俗人,也会为了搏美人一笑而怒发冲冠。” 吕伯就不同意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我们公子是正经男人,喜欢美人有什么错?” 小五拗不过吕伯,只得连连敷衍道,“是是是,我们公子是英雄没错,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人家表姑娘的感受?人家本就在府里担惊受怕不说,还莫名其妙被庆王盯上,虽然如今和公子有了牵扯,庆王多有忌惮是没错,却也只是口头上的婚约。 要是哪天那庆王知道公子所做之事,真动真格的强将表姑娘给绑回府里,那表姑娘还不得一头撞以证清白?” 一提到李玄澈,众人也是一默。 确实,这李玄澈看起来温和随和,实则心思阴沉,对凌瑜白更是防备。两人看似是好友,实则是死敌,总是在暗中较量,斗得不可开交。 要不是凌瑜白这些年装病,按兵不动,怕是早就被李玄澈以各种理由处置了。 吕伯一拍大腿,“看来只有将婚事尽快定下来才行!” 赵叔摸摸胡子赞成道,“难得公子遇到自己喜欢的,得赶紧定下来,绝对不能让别的歹人(特指李玄澈)得逞!” 说到此处,几人又是将头凑到一起,开始了激烈的讨论起来。 几人讨论良久后,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定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表姑娘是凌瑜白的人,且两人不日就将完婚! 第310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 独自被留在院里打扫卫生的雪儿,见凌瑜白身边的贴身侍卫墨风,全程冷着脸不苟言笑的将顾潇送回院里,连忙围住担忧顾潇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会被大公子的给送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在凌府众人眼里,那凌瑜白身边的人,那都是极具权威的,能被凌瑜白亲信亲自押送回来的,更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顾潇还在想着刚刚凌瑜白对自己说的话,心有余悸却又觉得讽刺,自己怎么就又稀里糊涂的和凌府的扯上了关系? 这事的确是她鲁莽了,想来凌瑜白应该也是被秦霜华给逼急了,这才会出此下策的找到自己,来配合他给秦霜华放烟雾弹,以躲避秦霜华塞人进他院里的行径。 想到这里,顾潇不由得喃喃出声:“大表哥他......”声音轻得仿佛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但那语气中的迟疑和困惑还是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 一旁的雪儿竖着耳朵倾听,可顾潇的话语断断续续、含糊不清,让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焦急万分的雪儿忍不住追问:“大公子他怎么了呀?小姐您快说啊!” 在雪儿的极力询问之下,顾潇终于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缓缓吐出几个字:“应该不是认真的。”然而,这句话不仅没有让雪儿明白事情的原委,反而更让她心急如焚。 “什么不是认真的呀?这大公子究竟对您做了些什么啊?”雪儿紧紧抓住顾潇的衣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看着雪儿如此紧张的样子,顾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想起前世雪儿也跟着自己这个没用的主子,受了不少苦,心里酸涩。 顾潇微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深深的失落之感。 雪儿见状,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凭借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觉得这位凌瑜白大公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家小姐的事情。 不然以小姐那么谨慎的人,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外男流露出这种失魂落魄的神色。 就在此时,刚刚踏入自己屋子的凌瑜白,正准备静下心来仔细梳理一下当下朝廷中的复杂局势。 然而,凌瑜白还没来得及坐下,就突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妖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刹那间,凌瑜白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妖风吹得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紧接着,他不由自主地连续打起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那喷嚏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宁静。 站在一旁一直默默不语的墨风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心疼之情,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到旁边,迅速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后实披风,轻柔地将其披在了凌瑜白的身上。 “公子,如今朝中支持庆王继承大统的人,远远比试想的多的多,此时还不是公子脱身的好机会,公子也不必为了太子殿下太过操劳。” 凌瑜白却挥挥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不过是吹了点风,没什么大碍。”随后又埋头和底下的谋士分析起如今朝中的局势。 看着神态认真专注的凌瑜白,墨风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割裂感,仿佛刚刚维护表姑娘的凌瑜白和如今专心事业的凌瑜白,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发现,让墨风对追风对于凌瑜白的分析,开始有了动摇。 墨风觉得凌瑜白好像真的只是需要一个结婚对象,而不是有些许真心,才对顾潇出手相助的。 正当忙完一切,打算和追风交换情报的墨风沉着脸出门,却刚好遇到了气鼓鼓来讨要说法的雪儿。 两人见到对方时,都是一愣。 短暂的目光交汇后,还是墨风先开了口,“姑娘可是,表小姐身边的雪儿姑娘?” 雪儿也是跟着顾潇一同来的府上,因为心直口快的性子,直接被秦霜华以口无遮拦的由头,打发到了院外,做一个粗使丫鬟。 雪儿说话直来直去,没有府上丫鬟的弯弯绕绕,直接一句话就给墨风干沉默了。 只见雪儿双手叉腰指着门内凌瑜白的所在之处骂道,“姓凌的,你给我出来!本姑娘有话问你!” 雪儿这一声,立马引得屋内屋外的人,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这里看过来,这阵仗就连路过的狗,都得停下来往屋里瞅两眼。 凌瑜白的院中一向安静,突然听到这声爆喝,自然早就将手中的事放在了一边,命人将轮椅推到了屋外。 雪儿没见过凌瑜白,在看到屋内被推出来的病弱男子时,第一时间以为凌瑜白还在屋内,躲着自己是想做缩头乌龟,于是对着屋内继续输出道,“姓凌的,你算什么男人,让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给你挡枪,你对得起满京赞誉吗?” 凌瑜白面对雪儿的羞辱,面不改色,依旧神态自若平静回道,“在下就是凌瑜白,敢问姑娘找我,所为何事?” 凌瑜白的回答,足足让雪儿沉默了半晌。 雪儿将凌瑜白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个彻底后,下了结论,“我家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居然会看上你?” 凌瑜白面对雪儿如此赤裸裸的打量,再平静无波的心境,也难免不受起影响,微微蹙眉问道,“雪儿姑娘,就是为了到我这儿夸一句你家小姐?” 原本雪儿是想,要是凌瑜白是个表里不一的渣男,她定会替小姐教训一下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但看到凌瑜白似乎看起来活不了多久的样子后,就放心了。 就算现在自家小姐,被爱情蒙蔽双眼又如何? 一个病秧子,死后就翻不起什么浪来,到时候以自家小姐的品貌,要什么样的男人还不是勾勾手就来的事? 一想到这儿,雪儿也没了刚刚的气愤,只回神所以找了一个问题,敷衍的回道,“额……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问问,大公子最近身体可还康健?” 问自己身体如何,有必要这么大阵仗吗? 凌瑜白只觉得这雪儿,是顾潇故意派过来,做实两人关系的工具人。 刹那间,凌瑜白对之前顾潇稍有改善的印象,又被打回了原点。 认定顾潇果然是一个居心叵测,城府极深的女子,这次就是想要借雪儿的手定下他俩的婚事。 看来这婚,得再拖上一拖了! 第311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一) 而在墨风的角度来看,这表姑娘对自己公子,那可真是情深义重,虽然派过来的丫鬟这说话方式,有些独特,但人家初衷是好的,至少不向其它姑娘,一听到自己公子病了,就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墨风正搁这儿自我感动呢,就听到凌瑜白对雪儿水灵灵的下了逐客令,“我最近身体康健,并无大碍,既然雪儿姑娘再无其它要事,那就请回吧!” 墨风一听自家公子那话,天都塌了,送上门的老婆助攻,就被凌瑜白这么痛痛快快的送回去了? 凌瑜白说完这些后就眼神示意将雪儿给送回去,却发现他那向来面无表情的铁面侍卫,用一种极其幽怨又怒其不争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待墨风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将雪儿送回到她所居住的院子之后,凌瑜白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转过头来,向站在身旁的几位谋士投去疑惑的目光,声音略带迟疑地问道:“方才墨风,是不是在瞪我?” 那几位谋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其中一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是默默地低着头,暗自隐忍,拼命地摇着头,表示否认。 其余几人见状,也赶紧随声附和道:“绝对没有啊,公子您怕是近日过于劳累了,以至于看花了眼!” 另一个谋士则连忙接口说道:“可不是嘛,公子您想啊,那墨风本就是天生一双大眼睛,平日里无论看向何人,都会给人一种他正在怒目而视的错觉呢。” 听到这些谋士们众口一词地为墨风辩解和开脱,凌瑜白不禁有些动摇起来。 难道真如他们所说,自己刚才确实是因为太过疲倦,所以产生了幻觉,看错了不成?想到这里,凌瑜白不由得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与此同时,墨风正护送着雪儿缓缓走回她的院子。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直到快要抵达目的地时,墨风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雪儿,破天荒地主动开口说道:“其实……我家公子他并非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冷漠无情之人。”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雪儿,似乎想要通过这句话让雪儿对他家公子有所改观。 雪儿对于墨风的解释完全提不起兴趣,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应和着,实际上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盘算着怎样把这件事情告诉凌玥夙。 她暗自琢磨着,得尽快让凌玥夙给顾潇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如此一来,那固执的顾潇,也就不会死心眼地守着一棵树不放了。 与此同时,在凌瑜白所居住的院子里,他的那些亲信们正在绞尽脑汁地想要想出办法来,撮合凌瑜白和顾潇这对佳人,并将这段姻缘,包装成为一段令所有人都艳羡不已的天赐良缘。 只见吕伯率先开口说道:“公子的书法和绘画作品向来都是价值连城、千金难求,如果能将这些珍贵的笔墨化作一首情意绵绵的情诗,再悄悄地送到表姑娘那里,想必表姑娘一定会满心欢喜的!” 一旁的赵叔也赶忙附和并进一步分析起来:“依目前的形势来看,咱们还需要给公子塑造一个完美无缺的光辉形象才行啊。比如说,可以精心策划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表姑娘深切感受到公子对她的关怀备至以及深情厚意。只有这样,才能让表姑娘真正明白公子的心意呀。” 小五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来,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大声说道:“依我之见呐,咱家公子虽说偶尔自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揍他一顿,但不得不承认,公子这颜值那可是相当出众,要我说,咱们不妨试试使出美男计,说不定能让那位表姑娘对公子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呢?”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一旁的追风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嗯,小五说得不无道理。” 然而,众人此时却又犯起愁来,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着:“可究竟该选用哪一种办法才好呢?”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大家都眉头紧锁,苦思冥想起来。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要不然咱们干脆把这些法子挨个都试一试,总归会有一种奏效吧!”此语一出,犹如一道灵光闪过,瞬间点亮了所有人的思路。众人相视一笑,齐声应道:“好主意!” 紧接着,几个人便迅速达成一致意见,摩拳擦掌地准备为顾潇和凌瑜白精心策划一场所谓的“天赐良缘”。 他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打探消息,有的着手安排场景布置,还有的绞尽脑汁构思各种浪漫情节……忙得不亦乐乎。 而在另一边,凌玥夙正坐在自己的住处,静静地聆听着雪儿讲述这件事情。 当听完之后,她却是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事儿听起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他俩都没见过几次面,怎么可能呢?”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仍无法相信眼前所听到的一切。 而当凌玥夙困惑的看向顾潇身边的紫檀时,却见紫檀一脸心虚模样,内心瞬间“咯噔”一下,脸上原先的微笑立马换上了严肃,眯眼指着紫檀质问道,“紫檀,你都知道些什么?” 紫檀此刻也早就慌了神,她早知就不那么鬼迷心窍将顾潇带回来的大氅,给偷偷埋起来了,如今倒好,给顾潇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把柄。 紫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都白了,“我真不知道,那大氅是大公子的。” “大氅?”凌玥夙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你仔细说说,绝不可错漏任何细节!” 迫于凌玥夙的威严,紫檀只得想破脑袋去拼凑出老太君过寿那晚,顾潇和凌玥夙是如何相遇,然后凌玥夙又是如何英雄救美,俘获了顾潇的芳心。 凌玥夙的脸也由原本的深沉,逐渐嘈杂着愧疚的心疼,“她竟然在那个时候,就有喜欢的人了,我居然还在为她物色其它婚配对象,难怪她会说出那样的话。” 凌玥夙想起芷院里那孤傲清冷的孩子,内心也不由的感慨万千,“白芷这孩子,向来七情淡漠,也不懂如何怜香惜玉,这还是我头一次见他,会主动将大氅给女子御寒……” 雪儿原本是想凌玥夙拆cp的,却眼看着凌玥夙似乎越来越磕起这对苦命鸳鸯来了。 雪儿急得直跺脚,“三夫人,小姐与大公子,他们不合适!” 心思敏感极度内耗的人与天生冷淡不善表达的人,不适合做夫妻。 凌玥夙却难得没有驳斥雪儿的失态,渐渐摆手,“我知道他们不合适,但……”这两个孩子,她真的都喜欢。 紫檀也看出了凌玥夙的犹豫,她是想将功补过的,连忙献计道,“三夫人,对于感情之事,我们都是外人,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小姐要是真和大公子有情,那我们不成了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凌玥夙觉得紫檀说的有道理,让紫檀起来说话,“那你说说,怎么才能看出来这两人到底有没有情?” 紫檀见此事有了转机,自己不用受罚,要是顾潇真能和凌玥夙成了,说不定自己还是头功,想想就激动的分析道,“其实小姐的心思很好猜,越是喜欢越装作不在意,而大公子就不一样了,我们只要看大公子是否也对小姐有情不就行了?” 紫檀的话让凌玥夙醍醐灌醒,恍然大悟,“对啊,我那侄子我最是了解,向来淡漠寡情,要看他是不是待顾潇与他人不同,不就行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紫檀拍手连连称凌玥夙脑子转的就是快,而一旁顾潇的唯毒雪儿也短暂的和凌玥夙达成了共鸣,“要是大公子待小姐是真的特别,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于是在三人的努力下,决定从明天开始,就给顾潇和凌玥夙制造各种偶遇的机会,看看双方的反应。 第312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二) 吕伯小心翼翼地举着手中那页字迹歪歪斜斜、东拼西凑的纸张,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上面那些不知从何处拼凑而来的情诗。 他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看了一遍又一遍,但心中仍有些犹豫不决,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真的确定这样可以吗?我怎么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呢……” 站在一旁的赵叔听到这话,立刻挺直了腰板,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吧!这些字可都是我从公子平日练习书法用的字谱里精挑细选、精心剪裁下来的,绝对不可能出任何差错!”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 然而,吕伯看着那张拼凑得乱七八糟的情诗纸,嘴角不禁微微抽搐起来。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做法到底哪里靠谱,只觉得眼前这个主意简直太过于敷衍了事了。 就在这时,赵叔突然挑起眉毛,冲着吕伯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眨眼间,他就以一种极其慌乱而又略显猥琐的姿势,迅速将手中的情诗藏到了自己的身后,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吕伯被赵叔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正当吕伯愣神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原来是凌玥夙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凌玥夙其实早在远处就注意到了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身影,心中暗自揣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出于谨慎起见,他最终还是决定走上前来一探究竟。 此刻,凌瑜白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正紧紧地盯着吕伯和赵叔,等待着他们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这两个人能够老老实实交代,凌玥夙或许并不会过多追问,然而他们却表现得极为忸怩作态,死活不肯交出刚才所看到的东西。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使得凌玥夙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 只见凌玥夙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带着一丝威严:“立刻把东西交出来!”他那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二人,仿佛要透过他们的眼睛看穿一切。 面对凌玥夙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这两人才终于不情愿地缓缓伸出手,将手中紧握着的信件递到了凌玥夙面前。 凌玥夙迅速接过信件,当众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后仔细阅读起来。随着他视线的移动,他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和疑惑。 “这是......?” 凌玥夙喃喃自语道,显然被信中的内容震惊到了。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吕伯正要开口如实地向凌玥夙解释时,一旁的赵叔突然抢先一步,一本正经地开始编造起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来。 赵叔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说道:“公子啊,实际上事情是这样的。 最近城中出了一个小孩子,别看年纪不大,但那一手字可是写得出神入化,令人惊叹不已!他接连战胜了京城的八大书法名家,一时间名声大噪,风头无两。 如今更是狂妄至极,竟然口出狂言,丝毫不把您放在眼里呢!他还大放厥词,说是您之所以会生病卧床不起,根本不是什么身体不适,而是因为害怕与他比试书法和诗词造诣,自知比不过人家,所以才气急攻心病倒了,然后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示人呐!” 一旁的小五甚至还没有听完,心中便已对吕伯接下来的举动猜出个大概,于是赶忙在旁边附和着抢话道:“哎呀呀,这家伙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啊!公子这你都能忍?” 果不其然,只见凌瑜白微微挑起那如墨般的剑眉之间,嘴角竟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 公子一笑,必有人遭殃!!! 而就在此时,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吕伯似乎也终于明白了,赵叔此番行为背后所隐藏的意图,急忙加入郑营,一起激怒凌瑜白。 “可不是嘛!想当年咱们家公子威震四海、名动天下之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恐怕连影子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又算得上哪根葱哪颗蒜,竟然胆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骑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吕伯添油加醋地说道。 “就是就是,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胆量和底气竟敢这般狂妄自大?”小五随声应和道,脸上同样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而且我最近还听闻这个家伙,如今在京城中的那些名门闺秀们中间。可是相当吃得开,颇受女眷们的欢迎呢,难怪会变得如此张狂不可一世。”赵叔补充道。 听到这里,原本还只是面带微笑的凌瑜白突然间脸色一沉,猛地将手中握着的那封书信用力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他那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被一层寒霜所覆盖,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够让人在一瞬间冻结成冰。 小五乘胜追击,满脸愤慨地嚷道:“没错,简直太过分了!公子您可是京中的翘楚人物啊,岂能容忍那小子这般嚣张?咱们定要让他明白,到底谁才称得上京中第一公子!” 此时,凌瑜白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如霜,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赵叔,声音冰冷地吩咐道:“赵叔!”仅仅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吓得赵叔浑身一抖,急忙集中精神,洗耳恭听下文。 只见凌瑜白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去将笔墨纸砚备好。”话音未落,站在旁边的吕伯听闻此言,不等凌瑜白把话说完,便迫不及待地从身后迅速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一脸谄媚地凑上前去,讨好般地说道:“公子呀,这些东西我可一直给您备着呢,它们就跟老伙计似的,天天盼着能再为公子您效力呢!” 然而,就在这时,被强行塞了一支笔在手的凌瑜白不禁一愣,整个人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呆滞状态。 而机灵的小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边连声催促着,一边又是捶背又是吹捧,忙不迭地让凌瑜白依照之前书信上的诗作重新书写一份。 待到凌瑜白终于完成书写之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仔细端详着自己刚刚写下的诗句,他突然意识到,这竟然是一首情意绵绵的情诗!而且,其用词之大胆、表达之直白,着实令人咋舌。 凌瑜白眉头微皱,右手猛地一挥,拦住了正欲收起纸张的赵叔,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是这样一首情诗?并且还写得如此露骨不堪?” 赵叔听到问题后,不禁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急忙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一旁的小五,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而小五也是反应迅速,立刻接过话头说道:“公子啊,您有所不知,那个小儿可是凭借着写情诗而出名的呢!咱们可不能示弱呀,所以赵叔就特意挑选了一首更为出色的情诗来应对。” 凌瑜白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不仅没有就此罢手,反而再次伸手取出好几张纸,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挥毫泼墨、奋笔疾书起来。 只见他笔下生花,如行云流水般写下了数十首意境高雅、文辞优美的情诗。写完之后,凌瑜白还带着一种极其轻蔑和不屑的神情将这些诗作递到了小五等人面前,并漫不经心地说道:“都收敛一点,可别把人家小孩子打击得太狠了,只要让他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就行了!” 赵叔望着眼前厚厚的一沓纸张,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忍不住暗暗吐槽:“这还叫稍微低调一点?依我看呐,公子恐怕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过那小子,简直是要断了他的活路啊!”不过尽管心里这样想着,赵叔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点头应承,表示对公子所言完全赞同。 在送别了凌瑜白之后,吕伯站在原地许久,方才如梦初醒般地从刚刚赵叔那令人瞠目结舌的骚操作之中回过神来,满脸惊愕之色尚未完全褪去,但嘴角却已经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紧接着竖起了大拇指,对着赵叔连连夸赞道:“哎呀呀,真没想到啊!这么多信,怕就算是天天送人也足够用上好几个月啦!你这激将法使得,简直就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啊!我算是开了眼了!” 听到吕伯如此不遗余力的称赞,赵叔却是显得十分淡然,只见他轻轻地摸了摸自己下巴处那花白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摆了摆手说道:“哈哈,过奖啦,过奖啦!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哟!咱们做人还是要低调一些嘛。” 说这话时,赵叔虽然嘴上谦虚着,但那微微上扬的眼角和眉梢之间,分明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之情,仿佛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相当满意呢。 第313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三) 墨风低头凝视着手中赵叔递过来的信笺,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方才赵叔对自己的殷切嘱托,不禁感到一阵头疼欲裂。他实在搞不懂,为何派送这份请书的任务会偏偏落在自己这个不善言辞之人的肩上。难道不应该交由像追风那样天生擅长社交、能说会道的家伙来负责吗? 此刻,墨风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待会儿见到那位小姐时该如何开口。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只听得“吱呀”一声,顾潇院内的大门缓缓开启。 墨风下意识地抬起头,与开门出来的紫檀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就这样瞪大双眼,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和诡异。过了好一会儿,墨风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似的,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这……这是我家公子给你家小姐的。”话一出口,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紧接着他便如脚底抹油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这边厢,紫檀原本还想着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盘问一番,但无奈墨风跑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阻拦。无奈之下,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迅速远去,心中暗自懊恼不已。不过,当她转身准备朝屋内走去的时候,却恰好迎面碰上了迎面走来的舒雅。 紫檀早就看舒雅不爽了,昨日刚听说了凌瑜白和顾潇那事,虽然只是猜测,但加上今日凌瑜白身边的侍卫墨风都来给小姐送信了。 就算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但至少凌瑜白也不会看着自家小姐任人欺负的。 想想从前受得起,紫檀早就想找个机会报复回来了,如今有人撑腰了,自然不能错过这次良机。 紫檀想到这里,自然行事也大胆起来,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紧紧握着手中的信件,故意做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就在与舒雅擦肩而过之时,她装作不经意地轻轻撞了一下对方,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迈步向前,留下一脸惊愕的舒雅呆立当场。 舒雅只觉得胳膊一阵刺痛传来,她下意识地捂住受伤处,怒目圆睁地瞪向眼前的紫檀,愤愤不平地斥责道:“你这是干什么?如此宽阔的道路摆在面前,难道你就没长眼睛吗?非要这般莽撞地冲撞过来!哼,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瞧瞧你这副德行,跟你那主子简直如出一辙!” 而此时的紫檀却不以为意,只见她慢悠悠地摇晃着手中的信件,脸上挂着一抹轻蔑又敷衍的笑容,嘴里还不紧不慢地阴阳怪气起来:“哟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您呐!这大路虽宽,但谁让您挡在了我的必经之路上呢?难不成还要怪我走路不小心咯?再说了,就算我真不小心撞到了您,那也是您自己倒霉不是?” 紫檀向来都是个能忍则忍、把委屈往肚子里咽的人,即便心中再窝火也会强忍着不发作。然而今日,她却一反常态,竟毫不掩饰地当面对舒雅冷嘲热讽起来,这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那舒雅更是气得浑身颤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紫檀的鼻尖,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铁青,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你……你这个毫无教养的家伙,居然敢骂我?” 此时的紫檀,不仅毫无惧色,反而还调皮地将手中紧握着的信件迅速地藏到了身后,然后冲着舒雅扮了个大大的鬼脸,笑嘻嘻地挑衅道:“哼,我就是没有教养,我就是没素质,怎样?有能耐你来打我呀!” 这话一出口,舒雅更是怒不可遏,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一般。她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你给我等着,看我待会儿如何好好收拾你!”话音未落,便扬起手掌,作势要朝紫檀狠狠地扇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娇小的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直直地撞上了舒雅抬起的手臂。原来是雪儿及时赶到,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住了这即将落下的巴掌。 由于撞击的力量过大,舒雅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连连后退几步,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住旁边的柱子才勉强站稳身子。此刻的她,早已顾不得形象,满脸怒气冲冲地瞪视着正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紫檀,嘴里恨恨地骂道:“好啊,你们两个居然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这就去小姐哪儿说理去!” 紫檀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大摇大摆地走到舒雅身前,嘴里还兴奋地嚷嚷着:“好啊好啊,真是太巧啦!我这里恰好也有一封信呢,本来也是打算要交给小姐的,那咱们就一块儿去吧!” 舒雅原本心里打的算盘是想要吓唬一下紫檀和雪儿,可万万没料到,这俩丫头不仅没有中计落入圈套,反而还抢先一步行动,主动提出一同前往。这种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被轻视的滋味儿,令舒雅感到格外不爽。 气鼓鼓地跟在二人后面走着的舒雅,这时终于注意到了紫檀手中拿着的那封信。 那信纸乃是用上等的锦宣制成,随着紫檀的脚步移动,隐约之间竟还飘散出阵阵淡淡的檀木香气。 能够在纸张之上都精心熏染香味的人物,放眼整个京城之中,恐怕除了芷院里住着的那位之外,再无他人会有如此讲究了。而一联想到凌瑜白这个人,舒雅的面色刹那间便阴沉了下来,原本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仿佛也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渐渐地冷却下去。 没过多久,三个人便来到了顾潇所在的主室门前。 此时的顾潇刚刚睡醒不久,正慵懒地坐在屋子外面,用手托着下巴,眼神迷离,不知道在那儿发什么呆。 第314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四) “小姐” 雪儿没拉住紫檀,就眼睁睁的看着紫檀拿着信,如穿天猴一般直接蹦到了顾潇面前。 “这是表公子给您的信!”紫檀双手递到顾潇面前,还不忘在众人面前再次强调表公子,就怕别人不知道这是谁给顾潇似的。 脸上的得瑟模样,跟中了头彩一样。 原本正悠然自得的舒雅,在听闻此信乃是表公子送来之后,瞬间脸色大变,神情也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她忙不迭地伸长脖子,试图看清信中的内容。 怎奈她与顾潇、紫檀二人尚有一段距离,无论如何努力张望,始终难以看清分毫。无奈之下,舒雅只得心急火燎地站在他们俩身后,不停地搓着手,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 顾潇也被紫檀突然这一声给吓得一愣,回神看向紫檀手里的信,记忆也回到了前世凌南辰给家中寄来家书时的场景。 紫檀也是这样欢天喜地的递到自己面前,让自己拆开看看。 自己那时是什么样的心境?时间太过久远了,久远到顾潇都快要忘记了。 那是一种既期待又害怕的复杂情绪,既期待信中平安,又害怕他信中不平安,就这样忐忑的拿过信,眼眶含泪的读完了整整一页信。 信里的内容,顾潇已然记不清了,只记得洋洋洒洒几百字,最后才写到平安无事,读信的喜忧,让顾潇至今都记忆犹新。 自凌瑜白死后,凌家的盛世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去不复返。 墙倒纵人推,从前不敢冒犯的,都纷纷开始拿凌南辰和凌瑜白做比较,从前的凌瑜白,就像是凌南辰永远也翻不过的山,凌南辰在官场上处处受制。 要不是柳桑宁点明要害,让凌南辰弃文从武,怕是这辈子都会被凌瑜白这座大山给压着。 前世自己收到的家书,从洋洋洒洒的几百字,到最后的寥寥几笔,甚至杳无音讯,顾潇都承受过。 宠爱和安稳是凌南辰给的,但风雨和流言也是凌南辰赠予的。 顾潇这个人没啥大志向,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想与人争权夺势,也不想做那凤毛麟角的明珠,她只想守好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今生今世的每一分每一秒。 “小姐?小姐?”紫檀见自家小姐看着信愣了神,不由得挥舞着手臂,试图唤醒出神的顾潇。 顾潇这才从前世的记忆的回神。 看着递到眼前的信件,顾潇微微蹙眉,一反常态的对紫檀反问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和表哥一无血缘,二无情分,他怎的会给我送信?一定是你们搞错了,还不快退回去!” 眼前的少女没了往日的怯懦温吞,说起话来都是义正辞严的,就像是做了多年的宗妇,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不敢忤逆的威严。 紫檀被这样的顾潇给吓傻了,一时竟呆呆的看着紫檀,拿着信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这可把一旁的雪儿给看乐了,以为顾潇是看开了,终于舍得放手,这才和不可能有结果的人,做了断,立马激动的抢过紫檀手里的信,“小姐,我这就给表公子送去!” 雪儿说完就走,根本不给紫檀拦的机会。 紫檀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机会,就这么被雪儿这个愤青给生生断送了,立马也追了出去,“我也和雪儿一同去。” 舒雅的心思自然也跟着雪儿离去的背影,一同飞去了屋外,匆匆向顾潇行了一礼后,“两位妹妹冒冒失失的,恐伤了小姐的面子,我也跟着一同去看看。”说完就马不停蹄的跟上了两人。 顾潇看着三人行色匆匆的背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苦涩的嘴角微微扬起,原来直接不给人脸面的活着,这种感觉,也是不错的。 雪儿在前路飞快的跑着,紫檀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着,不管紫檀怎么叫唤,雪儿就跟铁了心的一般,低头往前走,根本不管紫檀。 眼看着离凌南辰平日里常去晒太阳的园子越来越近,紫檀急的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雪儿抬头刚看到园子的牌匾,心中一喜,正要一头闯进去时,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舒雅,给拦住了去路。 舒雅气喘吁吁的拦着雪儿,就是不让雪儿进园子,很快紫檀见雪儿被拦住了,心中大喜,也赶了过来。 舒雅伸手就是去抢雪儿手里的信,雪儿避让,却不小心被身后的紫檀给钻了空子。 紫檀正高兴抓住了信,雪儿却不肯松手,两人僵持不下时,舒雅也加入了两方拉扯中。 三人的这架势,很快就引起了园内凉亭中的凌瑜白的注意。 凌瑜白正闭目养神,却被三人的动静给吵醒,蹙眉睨向三人所在之处,冷声问一旁张望的追风,“什么动静?” 追风眯眼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好像是表姑娘的三个丫鬟,在哄抢什么东西。” 凌瑜白院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来,一时间既然有些好奇,这三人到底在抢什么,“你去看看,她们在抢什么?” “我来!”追风刚迈出腿,就被一旁沉默的墨风给拦了回去。 原本低头发呆的墨风,其实在三人一靠近园子的时候,就眼尖的看到了雪儿那手里的信了。 见凌瑜白要追风这个缺心儿的去查看,保不齐连接下来的计划,都会被这货给抖出来,还不忘顺带挖苦一下凌瑜白。 墨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赵叔强烈要求让自己去替凌瑜白送信。 此刻墨风正火急火燎的往园门口赶去,而在园门口因为一封信,而差点掐起来来的三个人,正斗的热火朝天。 “紫檀,你松手!”雪儿急红了眼,“这信是小姐让我送还给表公子的。” “我不松,要松你松!”紫檀也不甘失落,她可没雪儿这么没脑子,会意气用事,自然不会放过这到手的鸭子,“雪儿,你说话不过脑子,这信要不还是我替小姐送回去比较好,不然会伤了小姐与表公子的和气!” “什么和气不和气的,我家小姐和他又不熟,哪儿来的和气?”雪儿呛声道。 “你……”紫檀被气得牙痒痒,却又死活不肯松手,只得求将火气撒到一旁添乱的舒雅身上,“怎么,我两给小姐退信,舒雅姐姐这个大闲人怎么有空,莫不是姨太太的规矩还没学完,正闲得慌?” 舒雅以为这信是凌南辰给顾潇的,自然也不肯放手,直接撕破脸冲着两人吼道,“你们一个两个的,真是和你们主子一样没规矩,私下里怎么能和男子往来?我这是替二夫人教你们做人!快给我拿来吧!”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纤薄的宣纸,就这样在三人的拉扯下,终于不堪重负,在墨风刚好赶到之时,瞬间土棚瓦解,碎成一片纸屑,沸沸扬扬的散到空中去了。 第315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五) 漫天飞舞的纸花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仿佛一场绚丽而又混乱的盛宴。这些纸花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后以一种轻盈却又略带重量的姿态缓缓落下,瞬间将在场的几个人都砸得有些发懵。 雪儿呆呆地望着手中所剩无几的纸屑,先是一愣,随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第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在这一片狼藉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哈哈,这下可好了,我们直接没法交差啦!” 与雪儿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紫檀。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闯下如此大的祸事,心中懊悔不已。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气焰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和紧张。 她不停地左顾右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侥幸,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件事情能够瞒过凌瑜白。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紫檀刚刚转过脸去的时候,竟一眼瞧见了同样一脸呆滞、不知所措的墨风。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紧接着,两人的脑海里几乎同时闪过一道悲痛欲绝的念头——“完了完了……” 就在墨风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怎样才能蒙混过关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清冷而又孤傲的声音从他们俩的身后悠悠传来。 \"你们为何在此处如此喧闹?\"这声音犹如寒泉滴水,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丝丝凉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墨风听到这个声音,心中顿时一紧,原本还在飞速运转的大脑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凌瑜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此时,正在墨风手足无措之际,那个平日里总是冒冒失失的追风,竟然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一样,一个箭步就冲进了那堆散落一地的纸屑之中。只见他捡起了几张纸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们递到了凌瑜白面前。 而一旁的舒雅和紫檀,当她们看到来人竟是凌瑜白之后,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般。紧接着,她们几乎是同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 只有从未见过凌瑜白的雪儿,此刻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直到紫檀伸手用力地拽了她一把,她才如梦初醒般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凌瑜白面无表情地接过追风递过来的纸屑,微微眯起双眼,仔细地端详起来。 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纸屑,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跪在地上的紫檀和舒雅心里早已是七上八下,她们深知凌瑜白的脾气,生怕她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降罪于自己。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相互推诿责任,试图把过错全都推到对方身上去。 紫檀最先发声,指着雪儿和舒雅,满脸委屈地对表公子说道:“表公子啊,您可要明察秋毫呀!真不是我故意想要撕毁您那封信的,全都是因为她们两个刚才死命地拉扯,我实在是拦不住啊!” 听到这话,舒雅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封信竟然是凌瑜白写给顾潇的,而并非之前所认为的凌南辰。 想到这里,她心中懊悔不已,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如此糊涂。当然,她绝对不能让紫檀把这盆脏水无端端地泼到自己身上,于是连忙大声反驳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不松手啦?明明就是雪儿一直紧紧拽着不肯放嘛!” 然而此时,雪儿对于这两人之间激烈的争吵完全充耳不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凌瑜白那张如画卷般美丽的脸庞。 雪儿从小读书不多,肚子里也没有多少华丽的词汇可以用来形容凌瑜白的容貌,但她打心眼里觉得,单就凌瑜白这张脸而言,绝对是配得上顾潇的。只可惜啊,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却是个短命鬼。 另一边,凌瑜白满心期待地打开信封,原以为里面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结果却发现信纸上满满当当都是自己熟悉的笔迹。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信纸居然还是用极为珍贵的锦宣包着的,而且包裹得严严实实,可以想象对此有多么重视。 这几个小丫鬟,此刻居然为了争抢自己的随笔而闹得不可开交。 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原本整齐的珠钗也因激烈的拉扯而变得凌乱不堪,全然没有半分客气的模样。 要知道,他已经停笔多年未曾动过笔墨,昨日不过是一时兴起写了几张而已,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引发如此疯狂的哄抢。 想到此处,凌瑜白原本凝重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目光再次投向那三个小丫鬟身上。 尤其是为首那个身着黄衣、打扮利落的短打叫雪儿的小丫鬟,此时更是被吓得呆若木鸡,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庞,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 看这孩子,都被吓傻了 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大过错,何必揪着人家不放呢? 见此情形,凌瑜白不禁轻声咳嗽了两下,试图打破这份尴尬与沉默。 紧接着,他冲着面前的几个人微微一笑,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既然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就都先回去吧。” 追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凌瑜白,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位平日里总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公子用如此温和的声音说话呢! 那语气简直比春风还要轻柔几分,听得追风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正当追风心里琢磨着该如何狠狠地吐槽一番凌瑜白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直像根木头似的墨风竟然主动站出来,表示要护送他们几个人回去。 这下子,追风可就更觉得奇怪了,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今天是吃错药了不成?平时不都是能少一事就绝不多一事吗? 于是,追风眯起双眼,仔细打量起来凌瑜白手里的字条,想要看看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猫腻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呀,差点儿没把他笑得背过气去——原来,这居然是凌瑜白昨日亲笔写的“情书”!就这么被人家表姑娘水灵灵的给退回来了? 然而,还没等追风笑出声来呢,眼尖手快的墨风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迅速伸手捂住了追风的嘴巴,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这事给抖出来。 这边厢,凌瑜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不禁转过头来,疑惑地看向墨风和追风二人,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 墨风脸色一紧,脑子里飞速地盘算着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局面。 须臾之间,他一脸严肃地板着脸,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谎话:“回公子,追风刚才说……他觉得您独具慧眼,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已啊!” 这话一出,不仅凌瑜白愣住了,就连追风也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要知道,平日里追风可是没少跟凌瑜白对着干,什么时候这样真心实意地夸赞过自家主子? 而此时的凌瑜白,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会得到追风这般赞誉,一张俊美的脸庞瞬间泛起了一丝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很快,凌瑜白便欣然接受,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使然,让追风折服,轻轻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赞同道:“嗯,这次他总算是说了句像样的话!” 被墨风紧紧捂住嘴巴的追风,此刻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含糊不清地抗议着。 无奈追风的脸已经被憋得通红,再加上凌瑜白压根儿就不想理会他的叫嚷,最后索性大手一挥,吩咐道:“行了行了,别闹了!既然追风也是闲着,那就一起和墨风去护送人家回院子吧!”说完,便率转过轮椅,头也不回的摇走了。 追风就这样生拉硬拽的,被墨风强行拖走了。 第316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六) 墨风小心翼翼地将三人护送至院子之后,便与赵叔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地蹲在房门口。 墨风一只手扶着额头,满脸愁容地叹气道:“唉,表小姐看样子似乎仍然未能原谅咱家公子啊。” 赵叔亦是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惋惜之色,无奈地附和道:“可不是嘛,如此看来,这条请求之路怕是走不通喽。”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追风却突然冒出来凑热闹,不仅没有丝毫担忧之意,反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笑嘻嘻地插嘴道:“依我之见呐,公子之所以会落得这般田地,完全是因为那张嘴太贱啦!他若是不肯改掉那毒舌的坏毛病,只怕表小姐是很难回心转意咯。” 听到这话,赵叔突然间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猛地一拍大腿,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嘿!有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让公子把嘴巴闭上,这不就行了吗?” 然而,墨风对此提议显然有些疑虑,他眉头微皱,迟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让公子做哑巴?这样能行吗?” 赵叔闻言,赶忙神秘兮兮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偷听之后,才压低声音朝着墨风和追风招招手,示意他们俩靠近自己一些。墨风和追风见状,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凑到了赵叔跟前。 只听赵叔轻声细语地说道:“你们想想,这几日公子为了能将病装得更逼真一些,每天都会往自己的衣服上洒些散发着浓浓药味的水,好让全身上下时时刻刻都弥漫着一股药味。嘿嘿,咱们正好可以从这个方面做做文章呢!” 墨风不禁面露难色,心中暗自思忖道:“如此行事恐怕不太妥当吧,不管怎么说,那可是咱们家公子啊。” 然而,一旁的追风却是一脸不以为意地数落起墨风来,觉得他太过优柔寡断、婆婆妈妈。 只见追风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地接过了下药这个任务,并振振有词地说道:“哎呀,你呀,别这么瞻前顾后的啦!有啥好不好的?依我之见呐,咱们公子不过就是爱面子罢了。实际上,他心里头对这件事在意得紧呢!不然为啥当他看到你急匆匆地冲出去关心那位表小姐的侍女们之后,就立刻吩咐我推着他过去呢?再说了,公子不是常讲嘛,‘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这也是在帮助公子成就一番大事业呢!”说完,追风便怀信心满满去找府医,准备去执行他们所谓的计划。 此时,芷院的书房里,坐在书桌前专心阅读书籍的凌瑜白却突然感到鼻子一阵发痒,紧接着便不受控制地再次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个突如其来的喷嚏让他手中的毛笔失去了控制,笔尖蘸满的墨汁瞬间溅落在面前那张洁白如雪的宣纸上,迅速晕染开来,将原本精心绘制的书画弄得一团糟。 望着眼前这幅被毁得面目全非的作品,凌瑜白不由得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懊恼不已。 “我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总是这样无缘无故地频繁打喷嚏?” 凌瑜白一边揉着有些发红的鼻头,一边喃喃自语道。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腿上为了装病而特意盖上的大氅,只见皮毛虽然好看,却华而不实。 与之前所穿的那件相比,这件大氅显然要逊色许多。 也正因如此,尽管外面风和日丽、气温宜人,但身处室内的他仍感觉阵阵寒意袭来,时不时就会忍不住打上几个喷嚏。 凌瑜白越想越觉得生气,他恼怒地伸手一把抓住腿上的大氅,准备将其扯下来换掉。 可就在这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件曾经陪伴过自己许久的旧大氅如今还被深埋在地下某个角落里呢! 想起那件做工精良、质地柔软的大氅就这样被白白糟蹋掉,凌瑜白心中更是愤恨难平。 可碍于情面,他又不好将其重新挖出来,只得气鼓鼓地松开手,任由那件惹祸的大氅继续覆盖在自己的双腿之上,并愤愤不平地咒骂了一句:“好好的一件大氅,竟然就这么给浪费了,真是白瞎了!”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小五突然听到凌瑜白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 他那机灵的小脑袋瓜立刻飞速运转起来,回想起之前从追风那里听来的关于那个凉亭之夜的八卦消息。 据说,当时凌瑜白一脸冷漠地给某人送去了衣物,还被某人给埋了! 结合眼前这一幕,小五瞬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自家公子为何会突然间无缘无故地发怒,而且性情变得如此捉摸不定。原来啊,一切都是因为他家这位公子大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却偏偏不肯直接说出口,只知道一个人在这里暗自生闷气! 这样下去能有什么用呢?小五正暗暗摇头叹息,突然听到屋外有动静传来。 小五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之处,竟然发现追风正在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那模样十分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五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想要知道追风究竟想做些什么。 于是,趁着凌瑜白没有留意的时候,小五像一只轻盈的小猫一般,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 当走到门外时,小五轻声问道:“干嘛呀?” 追风先是警觉地朝屋内凌瑜白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才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迅速塞到小五手中,并压低声音说道:“这个给你。” 小五接过香囊,仔细端详起来。 这香囊做工略显粗糙,材质也颇为普通,看起来甚是简陋。他满心疑惑地望向追风,不解地问:“这是什么呀?” 追风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微微凑近小五,用手指着香囊,小声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随着追风的话语传入耳中,小五原本困惑的神情渐渐发生了变化,眼中的迷茫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后的清澈和明朗。 终于,听完追风的解释,小五兴奋地拿起香囊,开心地叫道:“哎呀,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现在才拿出来啊!” 然而,面对小五的欣喜若狂,追风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显得有些深藏功与名。 接着,他再次叮嘱小五道:“记住哦,你赶紧把这个香囊给公子换上,保证能让公子暂时变成哑巴。” 第317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七) 小五一拿到香囊,就给凌瑜白换上了,凌瑜白虽然嫌弃,却也没说什么,这毕竟对于他掩饰身份来说,是个极好的掩护。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顾潇这日和往常一样,窝在院子里不想出门,这一日日的顾潇总是将自己闷在屋子里,雪儿自然是看不下去了,拉着顾潇说什么都要她出去逛逛,散散心。 顾潇被雪儿拖着出了,连围帽都没来得及带。 到了东市,顾潇原本落寞无聊的心境也跟着热闹的人群,渐渐活络起来,和雪儿一同逛起了她从前想买却不敢去买的胭脂铺子。 顾潇看着成色上好的各色胭脂,眼花乱坠,又被店员夸得属实有点不好意思,正打算最意拿个价格合适的,买回去算了。 刚伸出手去拿,却被一折扇轻轻拦住,翠色玉吊坠红色丝线辫的络子,一看就非富即贵。 “姑娘艳若桃李,配这下流货色实在可惜了,老板!”蓝衣锦袍的男子推开一旁搂在怀里的美人,轻浮放荡的摇起了扇子,冲顾潇自诩风流的一笑后,就厉声来胭脂铺子的老板。 穿金戴银的女老板一见来人是熟客,原本高冷的脸立马笑得谄媚讨好,“原来是林公子来了啊,这又是看上小店里的啥了。” 老板笑脸堆满了脸,当看到林安这个金疙瘩居然在平价摊位,不动声色的瞪了一下没眼力见的店员,随后便亲昵的挽住林安的手臂,“这些次等货色哪儿能配得上您心中的人儿,我这儿还有些上等货品,就等着林公子大驾光临呢!” 顾潇看着老板娘那殷勤劲,和那林字当头的姓氏,脑海里立马响起了一个名字,林安。 如果说,庆王李玄澈是个虚伪阴险的假君子,那他这个表兄就是彻头彻尾的真小人。 林安在京中仗着自己姨母是皇后的身份,横行霸道不说,甚至要是看中了哪家姑娘,更是会当街抢走。 林安被老板捧得高高的,自得一笑随即指了指身旁的顾潇冲老板道,“有没有衬这位姑娘的胭脂?” 老板这才注意到林安身旁的顾潇,看过太多京中贵女的老板,也是一愣。 肤如凝脂,凤目含愁,是个足已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在这京中也是独一份的。 老板暗自打量了一番顾潇的穿着打扮,虽也是锦布罗裙,但料子却不名贵,一看在京中应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老板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为顾潇惋惜,碰上了这么一个恶魔,可领人去楼上厢房的动作却是不敢怠慢,生怕惹了身后的这位大爷不高兴。 顾潇自然知道林安不安好心,可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被林安的侍卫围得水泄不通,自己要是强拒了林安,怕是林安更不会如此客气,因会直接将自己抢回府里。 顾潇冷静的分析片刻后,还是决定先想办法暂时稳住林安,然后自己再借机逃走。 雪儿也看出来林安的来者不善,拉着顾潇紧张的提醒,“小姐” 顾潇安抚的拍了拍雪儿的手,冲雪儿笑了笑,示意她放宽心,随后就也不紧不慢的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伐。 老板将两人引进到一处极为阴沉的房间后,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期间还不忘将房门关好,落锁。 顾潇突然听到那清脆的落锁声响彻耳畔时,心中一惊,暗叫不妙。她急忙转过身去,用力地推着门,但无论如何使劲儿,那扇门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纹丝不动。 \"老板,你关门做什么?你快点把门打开啊!\" 顾潇焦急地大声呼喊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和愤怒。 然而,老板此时虽然心中充满了惋惜之情,但面对权势滔天的林家,她根本别无选择。她只能狠下心来充当这个助纣为虐的角色,手中落锁的动作丝毫不敢迟缓。 \"姑娘,你可别怪我呀,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老板无奈地叹息道。 顾潇眼见推门无望,瞬间提高了警觉,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望向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林安。只见他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看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林公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潇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林安见到老板如此识趣,便也不再伪装下去,索性直截了当地对顾潇说道:\"本公子好心好意送给姑娘上品胭脂,姑娘难道不应该用同等价值的东西回赠于我吗?不然的话,本公子岂不是吃大亏了?\" 说着,他那双狭长的眼睛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顾潇,眼神中的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顾潇紧盯着眼前这个笑得浪荡不羁的男子,表面上故意装作一副胆小怯懦、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但实际上,她的手正悄悄地在周围摸索着,想要寻找一些尖锐锋利的物品,以便在关键时刻能够用来保护自己。 \"我真的听不懂林公子您在说些什么,明明就是公子您强行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顾潇一边结结巴巴地回应着林安,一边继续暗中探寻着可以防身的利器。 林安斜睨着眼前的顾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只见他缓缓张开嘴巴,语气冰冷而又残酷:“哼,区区一个低贱的下等女人,本公子能够看上你,简直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可千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这句话,林安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甚,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局面。 紧接着,他再次开口,言语之中不仅有对顾潇身份的蔑视,更是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只要你乖乖听话,尽心尽力地把本公子伺候好,那么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们顾家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但倘若你胆敢忤逆我的意思,不能令我满意的话……嘿嘿,就休怪本公子心狠手辣,到时直接下令将你全家老小通通流放边疆,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面对林安这番咄咄逼人的话语,顾潇心中虽然极度愤怒,但却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去给这个无耻之徒一巴掌的冲动。然而,她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此时的顾潇,一双美眸死死盯着面前那个阴狠毒辣且淫笑着的林安,脑海中思绪飞速转动。眼下她与这恶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情况着实凶险万分。 虽说这林安平日里纵情声色犬马,身子骨早就被掏空得厉害,可毕竟男女力量悬殊巨大,跟他相比,自己不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闺阁女子罢了。若真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只会是自己啊......想到这里,顾潇不由得感到一阵绝望。 她深知不能与眼前这个难缠的家伙硬来,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于是乎,只见她娇躯微微一颤,那精致的面庞上瞬间浮现出一副玄而未泣、楚楚可怜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一般。 紧接着,她一边抽抽搭搭地哭泣着,一边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冲向林安,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林……林公子啊!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吧!呜呜呜……” 林安见到自己这一招竟然如此奏效,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顺势伸出双臂,作势就要将正在哭泣的顾潇搂进怀中好生安慰一番。然而,就在他即将得逞之际,却突然感觉一股大力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顾潇毫不留情地一把将他给推开了。 林安顿时觉得脸上无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正欲发作之时,却又见顾潇抬起一根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娇嗔地喊了一声:“林公子~” 原本还在低声啜泣的女子,此刻像是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眨眼间便收起了满脸的哀伤,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促狭的笑意。那明媚动人的容颜,在这抹笑意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娇艳欲滴,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迷人夺目。 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更是闪烁着勾魂摄魄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林安,仿佛能把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一般。 只听得顾潇轻启朱唇,吐气如兰地俯下身去,凑近林安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道:“林公子呀,想必您早已见识过那些京中贵女们的矜持和无趣啦。既然如此,倒不如咱们一起玩点儿与众不同的新鲜花样怎么样呢?”说完之后,她还故意朝着林安眨了眨眼睛,那副俏皮可爱又风情万种的模样简直令人心醉神迷。 林安刚刚在人群中一眼就瞧中了顾潇那婀娜身段,想着即使用强怕也是滋味不错,如今竟没想到,这看似正经的小姐,却比那勾栏里花魁还会玩儿。 林安感受着耳旁传来的温热,脸色也放柔许多,爱恋贪恋的嗅了嗅顾潇指间的幽香,“那就看看美人这玩法,能不能让本公子开心咯?” 第318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八) 过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林安此时已经被脱去了外衣,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地紧紧捆在了厢房的床榻之上。他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一开始只是冲着屋内轻声呼喊了几声,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焦躁愈发强烈起来,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气急败坏地一把扯下了虚掩在眼睛上的眼罩。 当他睁开双眼时,看到的却是屋内空荡荡的景象,哪里还有顾潇的半点身影?林安瞬间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就这样被顾潇给彻头彻尾地欺骗了! 他怒不可遏,双手用力挣扎着,凭借着几年习武练就的身手,三下五除二便成功地解开了身上的束缚。 获得自由后的林安,立即环顾四周,仔细查看起这间屋子来。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二楼靠近后巷的一扇窗户上,只见那扇窗户明显遭到了人为的破坏,而窗框上居然还残留着一缕衣带。 林安快步上前,伸手抓住那缕衣带,仔细地查验了一番之后,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难看。 紧接着,他再也无法抑制住心头的愤怒,咬牙切齿地朝着屋外怒吼道:“你们这群废物,都给老子滚进来!” 就在这时,躲藏在暗处的顾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眼看着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被几个刚才还在楼下巡逻的侍卫给硬生生地撞开。 刹那间,众多侍卫如潮水般涌入屋内,短短片刻功夫,屋子里就迅速地聚集了几十个人。 林安旁若无人地穿戴着衣物,他那阴沉而狠毒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们通通给我去把那女人给我抓回来,如果她敢不从,就直接把她的腿给折断!” 倘若换作常人见到自家主子对待那如花似玉、娇柔妩媚的美人竟然这般心狠手辣,定然会心生迟疑,踌躇不前。 然而,对于长久跟随在林安身旁的那些侍卫而言,此类事情早已屡见不鲜,习以为常。 因此,当接收到林安下达的指令之后,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们没有丝毫耽搁,瞬间如鬼魅般从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侍卫们离去,林安依旧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他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怒不可遏地来回走动着,脚步沉重且急促,仿佛每一步都能将地板踏出一道裂痕来。 就在这时,楼间忽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之声。听闻此声,林安脸色阴沉,当即不再踱步,而是迈开大步,风驰电掣般朝着屋门走去。眨眼之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一直躲藏在角落里的顾潇,眼看着林安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先是向屋外张望了一番,确定林安确实已经走远并且短时间内不太可能返回之后,这才放心大胆地行动起来。 顾潇快步走到刚才林安翻弄过的窗前,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窗户,然后轻盈地一跃而起,身手矫健地翻过窗框,跳出了窗外。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并未径直跳下二楼,而是在空中巧妙地一个转身,如同一只灵活的飞燕一般,稳稳地落入了隔壁的厢房中。 顾潇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守在窗前的带刀侍卫,用刀给架住了脖子,生冷带到了屋内靠塌倚着的男人面前。 刚刚自己趁着上楼之际,早就观察过了楼内的布置,这看似只有两间房的二了,两间房相隔间极大,本以为厢房内空间极大,可一进之前的房间顾潇却发现,只刚好放下一张床的位置。 可就说明这两房之间有暗房,俗话说灯下黑,她是可以暂时摆脱林安,可她毕竟体力有限,自然比不得林安那些身强体壮的侍卫。 所以被再次抓住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可再想逃,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顾潇果断选择了躲在离林安最近的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本以为这隔房,应是个储藏室,却不想里面还有人。 调侃之声再度从头顶上方传来。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入顾潇的心门之中,使得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表妹这是......又迷了路不成?”随着话音落下,顾潇猛地抬起头来,瞬间对上了男人那对狭长且充满戏谑之意的凤眸。 四周古琴声悠扬,炉中青烟袅袅。 李玄澈一袭翠色锦袍,正支着脑袋,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尽管他口中唤着“表妹”二字,听上去似乎亲昵无比,但实际上,他的眼神却是冰冷至极,毫无半点温情可言。 在他眼中,顾潇仿佛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怎么会是李玄澈? 还是未穿朝服,一身便衣,躲在暗处的李玄澈? 顾潇迅速开始收拾起有关前世的记忆,想让此刻的李玄澈放松对于她的警惕。 正当顾潇在苦思如何应对多疑的李玄澈时,一道从玉帘中传来一道刺耳的琴破声,以及似有似无的咳嗽声,将这诡秘的寂静打破。 李玄澈像是这才想起帘后有人,忙憨笑着打趣道,“白芷一上午就只顾弹琴,都未曾与别人说过一句,这表妹一到,就破功了?”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前的顾潇,随即才懒散的起身相扶。 扶起顾潇的同时,还不忘冲玉帘后那若隐若现的身影打趣道,“你表哥这是怕我把你给吃了!我这刚一说话,就护上了。” 第319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二十九) 就在李玄澈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原本低垂着的帘子突然被人从里面猛地挑开。 顾潇定睛一看,凌瑜白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锦衣,外面披着一件华丽的金色大氅,宛如仙人下凡一般,正被他身旁的墨风小心翼翼地从屋内缓缓推出。 墨风快步走到李玄澈面前,冲着他深深地低下头行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启禀殿下,我家公子今日不慎感染了些许风寒,身体略有不适。因恐打扰到殿下您的雅兴,所以特地让小人前来向殿下禀报,公子决定先行告退了。”说罢,墨风再次躬身施了一礼。 李玄澈见状,连忙微笑着摆了摆手,手中的折扇轻轻掩住嘴巴,轻笑着说道:“哈哈,无妨无妨,既然如此,那就让白芷好生歇息调养吧。只是今日劳烦他特意跑来我这里一趟,真是辛苦了。” 凌瑜白强忍着喉咙间不断涌动的瘙痒感,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咳嗽出声,微微抿紧双唇,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无妨。” 然而,话音未落,一股难以抑制的咳嗽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他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 苍白无色的唇色,眼下乌青明显,整个人竟然比之前几日见到的时候,又清瘦了一圈,背脊也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显得略微佝偻。 清风明月,却被这恶疾,困在这方寸轮椅之间,看发到这样的凌瑜白,顾潇的心也由得跟着哀伤起来。 在暗中观察着顾潇神色的李玄澈,也觉察到顾潇眼里的心疼,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却笑得春光灿烂:“哎呀呀,白芷你这身子可要多多保重啊!可千万别硬撑着,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本殿还盼望着能早日吃上你和表妹的喜酒呢!” 李玄澈早就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许久了,怎么可能真关心自己的身体? 怕不是想在怀疑自己是否真心爱重顾潇,不然为何迟迟不定下婚约? 凌瑜白心中自然清楚李玄澈这番话背后所蕴含的深意,但他面上却并未表露分毫,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胳膊从李玄澈的手中抽离出来,转过头去,对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顾潇轻声吩咐道:“跟上......”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更为猛烈的咳嗽声响起,震得他整个身躯都跟着颤抖起来。 李玄澈见到这一幕,急忙满脸痛心地快步向前走去,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帮助凌瑜白顺顺气,让他能够舒服一些。 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凌瑜白的时候,墨风沉着脸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墨风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地盯着李玄澈,口中冷冷说道:“有劳殿下费心了,但公子向来不喜他人触碰自己,请殿下见谅。” 尽管此时站在眼前的人乃是位高权重、令人敬畏的李玄澈,可墨风脸上却毫无惧色,依旧神色冷峻,说话的语气也是生硬而毫不客气,仿佛根本没把对方的身份放在眼里。若是换成旁人,恐怕早已被墨风这番无礼的举动气得暴跳如雷、怒发冲冠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李玄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依旧面带微笑,态度和蔼可亲地为自己刚才的冒失行为打起了圆场:“哎呀呀,都是我的错,一时心急竟忘记了白芷还有这样的忌讳,真是太不好意思啦!”说完,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莽撞感到有些懊悔。 听到李玄澈如此谦逊的话语,墨风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微微冲着李玄澈点了点头,示意谢过李玄澈的好意后,便转身推动着坐在轮椅上的凌瑜白缓缓走出了屋子。 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着事态发展的顾潇,看到凌瑜白离开后,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她赶忙朝着李玄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随后提起裙摆,急匆匆地朝着凌瑜白离去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殿下,这是从柳小姐身上换回来的玉佩!”就在那几个人匆匆离开之后,一直躲藏在房顶上的暗卫们终于现身了。他们动作敏捷地跃下屋顶,然后整齐划一地跪倒在了李玄澈的面前。 此时的李玄澈正斜靠着窗边,微微眯起双眸,悠然自得地睨视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对于身后暗卫递过来的那块玉佩,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完全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要知道,庆王殿下向来对这块玉佩极为珍视,可如今这般毫不在意的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底下的这些暗卫们心中暗自揣测着其中缘由,但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于是乎,众人只能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时间竟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墨风一见到顾潇紧跟着赶了过来,立刻心领神的将推轮椅的活让给了顾潇,“我去给公子寻上马车的梯子。” 顾潇感激,自然不会怠慢,很快就将凌瑜白给推到了后院的马车面前。 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墨风来,眼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多,而且不少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向了这边。 凌瑜白心里暗自思忖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继续等待下去似乎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然而,一想到自己目前所扮演的病弱角色,他深知绝不能轻易暴露出真实的身体状况。正在左右为难之时,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身旁一直低眉顺眼站着的顾潇。 此时的顾潇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眼下正琢磨着该怎么跟在前院的雪儿取得联系。 就在她思绪飘飞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定睛一看,只见一双修长白皙如玉般的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扶我......咳咳......起来。”凌瑜白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话音未落,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那咳嗽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震出来一般,听得人胆战心惊。 顾潇看着凌瑜白这般痛苦的模样,原本还有些在意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规矩,但瞬间就被“病者为大”这个念头冲散得无影无踪。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对凌瑜白病情的担忧。 凌瑜白本来只是打算借着顾潇的手扶一下,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好顺利地上车。谁承想,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猛咳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甚至连伸出去的胳膊都快要承受不住时。 说时迟那时快,顾潇眼疾手快地一把紧紧回握住凌瑜白递过来的手,然后小心翼翼、轻柔无比地将凌瑜白慢慢扶起身来。【他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在顾及你那点面子,你还是人吗?】 就在凌瑜白因剧烈咳嗽导致身子不停摇晃的时候,他本想把胳膊收回来,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那只手竟被顾潇紧紧地握住。 凌瑜白心中一惊,想要挣脱开来,但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听到顾潇焦急地说道:“别乱动!”话毕,不等凌瑜白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被顾潇如同拎小鸡一般给提了起来。 凌瑜白刚刚张开嘴巴准备说些什么,谁知喉头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瘙痒感,使得他的咳嗽再次加剧。这一次,他的身子更是像风中残烛般左右摇摆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 一旁的顾潇眼见凌瑜白咳得愈发厉害了,那张原本就略显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看上去格外令人心疼。她心头一紧,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伸手扶稳住凌瑜白,然后小心翼翼地带着他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此时的凌瑜白脚步虚浮,根本无法站稳脚跟。可还没等他稳住身形呢,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一样,被顾潇连拖带拽地给扯上了马车。 这一系列粗鲁的举动把凌瑜白气得够呛,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接着又由白转紫,最后甚至变成了猪肝色。 他张了张嘴,想要狠狠地责骂顾潇一番,奈何喉咙里痒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边用手捶打着胸口,一边干瞪眼生闷气。 与此同时,站在楼上的李玄澈目睹了这一切。他静静地看着顾潇不顾自身劳累,硬是将那个病恹恹、柔弱无比的凌瑜白搀扶上了马车。 此时此刻,顾潇那张涨得通红的脸庞以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清晰可见,但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有过半句怨言。 艳羡变成了怨恨,嫉妒化作阴冷的毒液腐蚀着李玄澈残存的理智。 短暂的沉寂后,李玄澈目光所及之处,再也不见那马车的身影。 李玄澈这才接过暗卫递来的玉佩,冲众人下了第二个命令,“你们……去将林安的人给引回来。” 第320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三十) 一辆装饰低调精致的马车沿着道路一路向西疾驰而去,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当马车刚刚抵达西市繁华热闹的街口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群侍卫打扮的人,挡住了去路。 坐在车内的凌瑜白正欲开口询问情况,然而话未出口,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硬生生地给堵了回去。他身旁的顾潇见状,立刻明白了凌瑜白的心思,于是转头冲着车窗外的墨风喊道:“外面发生何事?为何停下?” 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车帘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外面猛地掀开,力道之大,甚至带起了一丝劲风。顾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一只手粗暴地拽出了马车。 待到顾潇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发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林安。此刻,他正用一双阴鸷凶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顾潇,嘴角挂着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说道:“姑娘,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说起这林安,可谓是人尽皆知的恶霸。他不仅品行恶劣、臭名远扬,而且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一般的世家大族碍于皇后的权势,即便对他心怀不满,也大多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不敢轻易招惹。 而凌府向来在夺嫡之争的阵营中保持中立立场已有多年,自然更不愿意无端生事,去刻意得罪这位难缠的人物。 面对林安的纠缠,顾潇奋力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控制,但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聚集起来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此时此刻,顾潇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无助,如同一只被人剥光了衣服,可以任由他人肆意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的可怜猴子。 想起前世自己虽然没见过林安,但林安却见过自己,也正因他口中的一句戏言活的艰难,那是在府中的家宴上,为了给凌南辰接风洗尘,刻意打扮却比不上柳桑宁的粗布麻衣。 林安这种纨绔,也说她是个肤浅庸俗之人和高洁圣雅的柳桑宁,无法相提并论。 当时凌府刚有好转,凌南辰为了仁名,放过了林安,却苦了她成了徒有其表的蠢货。 本以为自己坐上凌瑜白的马车就可以逃过命中一劫,却不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不难过绝对是假的! 顾潇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身后那辆紧闭车帘的马车。 她心里很清楚,今日凌瑜白并未乘坐凌府的专属马车外出,想必是有意隐瞒自己的行踪,以免他人知晓其行程安排。 如此一来,凌瑜白对她见死不救,肯定也是有他的顾忌。 顾潇紧盯着眼前的林安,只见他脸上流露出那种轻蔑且目中无人的神情,仿佛她就是一只微不足道、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这副令人作呕的嘴脸让顾潇心中原本的悲戚之情渐渐转化成熊熊燃烧的怒火。 明明她才是那个无辜受害之人,而他林安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施暴者,他究竟有何资格摆出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 想到此处,顾潇突然意识到,自己本来就不是那种善于伪装贤良淑德的女子。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苦苦维持这种虚假的形象呢? 去他娘的贤良淑德吧! 反正她压根儿就没指望还能改嫁他人,即便因此背上悍妇的恶名又能怎样?大不了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好了! 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马车内的凌瑜白好不容易稳住因马车颠簸而摇摇晃晃的身体,并准备伸出手去将车门外孤立无援的顾潇拽回车厢内时,突然间,只听得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整条街道原有的宁静氛围。 这声巴掌之响可谓震耳欲聋,就连坐在马车内的凌瑜白仅仅只是听闻其声,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犹如被火灼烧一般疼痛难耐,就好似那一巴掌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自己的脸颊之上似的。 同样感到不可置信的,还有正站在顾潇面前、用右手捂着脸颊的林安。 他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时已经微微肿胀起来,五指缝隙间隐约露出红肿的痕迹。 林安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身材娇小但却气势汹汹的顾潇,声音颤抖地质问道:“你……你竟然敢动手打我?是知道我姨母是谁吗?” 然而,顾潇根本不为所动,她迅速脱下脚下那双华丽的布鞋,毫不犹豫地朝着林安的后背狠狠挥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鞋底与背部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顾潇口中还大声责骂道:“哼,我管你姨母是什么来头呢!哪怕你是天王老子,只要触犯了律法,那就跟普通百姓一样要受到惩罚。今天本姑娘就要代替你姨母好好教教你,该如何礼貌地跟女孩子讲话!” 伴随着顾潇每一句义正言辞的斥责,手中的布鞋便如雨点般密集而又精准地落在林安的身上。一向养尊处优、顺风顺水的林安,凭借着姨母在宫中的权势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曾遭受过如此屈辱和痛楚。此刻的他,如同一只过街老鼠一般,狼狈不堪地四处躲闪。 就连站在一旁负责保护林安安全的侍卫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其中有些早已对林安平日嚣张跋扈的行径心生不满之人,更是忍不住暗暗叫好,甚至有人还故意火上浇油,一边鼓掌一边为顾潇加油助威。 没过多久,可怜的林安就被顾潇手中的布鞋打得鼻青脸肿,模样甚是凄惨,就在其抱头鼠窜不知躲到何处时,人群缓缓地向两边移动,李玄澈身骑一匹高大威猛、毛色鲜亮的骏马,悠然自得地踱步而来。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和英俊不凡的面容。他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所想。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周围的人们不禁屏住呼吸,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李玄澈身上。 第321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三十一) 被揍得鼻青脸肿、叫苦不迭的林安,此刻正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当他艰难地抬起头,望见那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之人竟是李玄澈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和希望,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只见林安连滚带爬地冲到李玄澈的马前,一把抱住马蹄,涕泪横流地哭喊起来:“表兄啊!您可算来了!小弟我今日真是遭受了天大的冤屈啊!”他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凄惨至极。 接着,林安用手指着不远处站着的顾潇,添油加醋地向李玄澈告状道:“表兄,事情是这样的。小弟我在路上偶然间看到这位妹妹,觉得有些面熟,便想上前去打个招呼,顺便聊几句家常。谁曾想,这女子竟然如此蛮横无理,二话不说就要强行把我拉上她的马车。小弟我当然不肯从命啦,结果她竟然不由分说地对我大打出手,将我打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说到这里,林安还特意停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那张已经肿成猪头似的脸,然后继续哭诉道:“您瞧瞧,我的脸都被她打得不成样子了!呜呜呜……” 周围的老百姓们之前从未见过李玄澈,自然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听到林安称呼他为表兄,再结合林安那身锦衣华服以及嚣张跋扈的做派,大家心里也就隐隐约约猜出了李玄澈的身份定然是非同小可。 于是乎,原本还围观看好戏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紧接着,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朝着李玄澈磕头行礼,口中高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而此时的李玄澈却是一脸高深莫测。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像传说中的英雄一样,在关键时刻及时出现,拯救可怜弱小的顾潇于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现实情况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妮子居然下手如此之狠,把林安揍得这么惨不忍睹。 李玄澈静静地凝视着面前林安那张肿胀得如同猪头一般的面庞,尽管努力克制,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笑意,原本就微微上扬的唇角此刻更是不受控制地向上轻轻弯起。但他还是刻意装出一副惊讶无比的模样,高声说道:“哦?竟然会有这样一档子事情发生?” 林安抬眼瞧见李玄澈笑得如此欢畅,心中不禁一喜,暗自思忖道:看这样子,表哥定然也是恼怒至极啊!毕竟自己可是代表着表哥的颜面呢,那顾潇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岂不就是等同于没有给表哥留丝毫的尊严? 凭借着对自家这位表兄的深刻了解,林安心知肚明,表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顾潇,一定会替自己狠狠地出一口恶气,让她知道招惹自己的下场究竟会有多凄惨。 此时此刻,跪在地上的众人皆噤若寒蝉,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顾潇,眼中满是怜悯与惋惜之情。 自古以来,官官相互包庇乃是常有的事儿,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如果不小心得罪了有权有势之人,除了忍辱负重、默默承受之外,根本别无他法,想要去申诉冤屈简直比登天还要困难。 然而,与众人的惶恐不安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顾潇那超乎寻常的镇定自若。只见她那张俊俏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全然不见一丝一毫的畏惧之色,取而代之的只有冷漠以及那种远远超越其年龄的沉着冷静。 顾潇猛地对上李玄澈那双似笑非笑、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然而,尽管害怕得要命,她仍拼命地告诫自己要保持镇定。 经过片刻急促的喘息之后,顾潇终于勉强稳住了情绪。一不做二不休,她决定索性将泼辣的形象贯彻到底。只见她双手叉腰,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李玄澈,大声说道:“既然这位公子是你的表兄,那正好,咱们就让他来评评理,看看我刚才打你打得究竟是轻了还是重了!” 此刻,这名女子的声音清脆响亮,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身份高贵而有半分退缩之意。甚至当她面对着地位尊崇无比的李玄澈开口说话时,语气之中竟然还隐隐透着几分不屑与挑衅。 站在一旁的林安听到顾潇这番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脖颈处的青筋都暴突起来。他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指着顾潇吼道:“你......你竟敢如此跟我的表兄讲话!”眼看着就要冲上前去对顾潇破口大骂,谁知这时顾潇突然再次高高举起手中的布鞋,作势欲打。林安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一个闪身躲到了李玄澈所骑骏马的身后。 躲在马后的林安依旧不肯罢休,他隔着马匹朝着李玄澈叫嚷道:“表哥,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您瞧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悍妇,她不仅动手打人,而且得知您乃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尊贵无比的庆王殿下之后,竟然毫无敬畏之心!像这样无法无天之人,必须严惩,让她尝尝受刑的滋味!” 然而,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顾潇听完林安的话后,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色,反而像是刚刚才知晓李玄澈真实身份一般,装出一副惊讶万分的模样,故意提高声调惊叫道:“哦?原来这位公子竟是位王爷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小妮子明明与自己相识,却偏要装出一副素未谋面的陌生模样。 李玄澈心中暗自思忖着,愈发好奇起来,不知道这顾潇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既然她如此行事,李玄澈决定暂且配合她演完这场戏码,也好瞧瞧她到底意欲何为。 于是乎,他亦佯装成初次见到顾潇的模样,冲着她微微颔首示意,脸上挂着礼貌而又谦逊的笑容,缓声道:“在下确实乃这位公子的表兄,不知姑娘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忙指点一二呢?” 只见顾潇慢条斯理地将刚刚脱下的布鞋重新穿上,动作优雅从容,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待整理妥当之后,她方才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李玄澈,巧笑嫣然间尽是奉承之词:“指教二字小女子可万万当不起呀!只不过适才偶然瞥见王爷您风度翩翩、气质非凡,心中便想,像王爷这般出众之人,定然是位通情达理、公正廉明的好官。遇到事情,无论是是非对错还是黑白曲直,想必王爷皆能够洞察秋毫、明察善断。正因如此,小女子才斗胆恳请王爷您出面主持公道,替我们评评理。” 若要说此前李玄澈对顾潇产生兴趣仅仅是因为她乃是凌瑜白的女人,那么此时此刻,李玄澈对顾潇心生好感,则完全是被她这份过人的勇气和果敢所吸引。 顾潇临危不乱,面对恶人的挑衅和威胁,以一种独特且巧妙的方式展开了反击,不仅成功地惩戒了那些作恶多端之人,更是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果敢。 就如此时,林安所倚仗的靠山适时出现。然而,这并没有让顾潇乱了阵脚。相反,她脑筋一转,瞬间想出了应对之策。 她巧舌如簧,言辞之间充满着对自己这位靠山的赞美和敬仰之情。一番话语下来,竟把自己吹捧得高高在上,令其难以轻易插手林安之事。 如此一来,既借助了靠山的威势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又避免了因靠山的介入而引发更多不必要的纠葛。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借力打力! 李玄澈目睹了这一切,心中不禁对顾潇生出了浓厚的兴趣。他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身姿挺拔,威风凛凛。由于身高优势,他比顾潇整整高出一尺有余。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潇,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探究之意,“那本殿可要好好听听姑娘所言,给姑娘好好评理,才能不辜负这贤明。” 顾潇前世受尽欺凌,早已习惯了仰视他人。可如今,被李玄澈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心中难免感到一阵别扭。 她暗自思忖片刻之后,毅然决然地抬起脚步,登上了身后的马车。待站定身子,与李玄澈平视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表哥病重,正急着回府医治,却不想你这表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侍卫拦了我们的马车不说,还将我拖出马车外,非说我与他认识,要将我带走,庆王要是不信,你就看看那儿,我家侍卫还被他家侍卫捆在那儿呢!” 顾潇说完还不忘用手指了指被人五花大绑在马车前的墨风,用来作证她说的没错。 李玄澈眯眼瞧了瞧被人绑着的墨风,不由也是一愣,原以为这墨风每次都跟着凌瑜白,定是个武艺高强的,却没想到居然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竟然连林安的那几个酒囊饭袋都比不过。 自己一直视作劲敌的人,如今竟差成了这般? 李玄澈一时间如坠云雾之中,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应该感到惊愕还是喜悦。 面对眼前的状况,他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应和着顾潇说道:“的确如此,想来应当是表弟冒犯了姑娘。” 而另一边,那林安却是无论如何也丢不起这个人。 眼见形势逐渐对自己不利,他立刻便急红了眼,冲着周围的众人开始威逼利诱起来。 林安瞪圆了双眼,立马委屈辩驳道:“表兄,你千万不要听信这恶妇胡言乱语!明明就是她……她有意勾引于我,还指使她家的侍卫自行将自己捆绑起来,以此来污蔑我!若你不相信,大可以问问在场的诸位百姓,他们皆可为我作证!” 那些百姓们又哪里敢轻易得罪这有权有势的林安呢?在经过一番短暂的内心挣扎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随声附和,表示情况确如林安所言。 林安见到这般情景,不由得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扬起下巴,满脸轻蔑地冲着顾潇挑衅一笑,嚣张地喊道:“哼,看见了吧!正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本公子可从来不会撒谎骗人!” 李玄澈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这林安分明就是在耍赖皮、强词夺理。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想要看看顾潇究竟会用何种方法来化解这场危机。于是乎,他也板起面孔,装出一副怀疑的模样,紧跟着质问道:“可是,林安所说似乎也不无道理呀。” 第322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三十二) 林安如此明目张胆的诋毁,也正是想揪着她这勾栏长相,想从中做文章,若是她在意,就会举步维艰,陷入被动。 不就是想诋毁女子最为看重的名声吗? 她前世也正是因为这轻浮长相,没少被人诟病,反正她天生就长这副模样,左右做什么都是错,要脸面被骂,不要脸也是被骂。 索性她这脸面也不重要,大不了这脸面她就不要了,看对方还能奈她何? 顾潇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胸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随后就指着一旁的墨风道,“庆王殿下若是想包庇,也得挑个好点的借口不是?我若真想将这位公子给绑走,何苦还要演这出戏,直接敲晕了带走不就行了?” 说道这里,顾潇还不忘讽刺的看了一眼眼前被打成猪头一样的林安,嫌弃道,“再说你长得还不及我身边的侍卫,我勾引图啥?图你长得丑想得美,还是图你细胳臂细腿提不上劲还被我这个弱女子追着打?” 林安被顾潇这没脸没皮的做法,也属实惊呆了,本以为他拿女人家最在意的名声做文章,顾潇定会束手就擒。 却不曾想,她竟比勾栏瓦舍里的姐儿们还要没脸没皮,张口就说他中看不中用。 身为男人,这种奇耻大辱,他怎么能忍? 正当林安鼓足勇气,想要上前与顾潇理论一二时,就被顾潇的一记眼刀给瞪了回去,只得站在李玄澈的马后狗仗人势道,“那……那还不是因为你这母夜叉见我誓死不从,这才想着将我强抢了去。” 顾潇听到林安这自大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这笑得极其敷衍挑衅,“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若是想抢,为何不去抢曾经名扬天下的第一公子,凌瑜白,偏要抢你这个连女人都打不过的细狗?” 林安一听顾潇居然将他比作狗,立马气得跳起来骂,“凌瑜白?笑话,他一个病秧子,怎么能和本公子相提并论?我那点儿比不过他?你……你这悍妇居然还骂我细狗?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在我眼里,纵使如今凌瑜白体弱多病,那也是第一,你这细狗,自然那儿那儿都比不过他。” 凌瑜白刚要开口驳斥,就听到,顾潇那坚定不移的声音便从马车之外传了进来。他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眸,朝着马车帘子外面望去,只见那个娇小而又坚毅的背影映入眼帘。 一时间,凌瑜白竟然有些恍惚失神,仿佛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吸引住了一般。 然而,这种失神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而已。很快,他喉咙间的瘙痒感愈发强烈起来,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那里爬动叮咬似的,让他难以忍受。 尽管凌瑜白努力想要克制住这种不适,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剧烈的咳嗽声再次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这阵咳嗽虽然比之前已经有所收敛,但站在马车帘子外面的顾潇依然清晰地听到了。她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忧虑和担心:“表哥,身体可还好?” 凌瑜白本想回答一句“安好”来让顾潇放心,可是当他尝试发出声音时,却发现自己的咳嗽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语。 于是乎,顾潇所能听到的,只有一声低沉而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气息般的“嗯”字,随后便是一片死寂。 毕竟,凌瑜白曾经先后两次出手相救于自己,对于这样的恩情,顾潇自然不会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此时此刻,面对林安如疯狗一样的辱骂攀咬,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凌瑜白的身上,心里暗暗思忖着必须要尽快解决这场纷争,以免耽误更多时间去照顾生病的表哥。 对于无能狂吠的狗,自己只需要控制住它的主人就可,没必要让自己多费心,它主人就会好好收拾它。 所以顾潇决定改变策略,攻破李玄澈,让他放行。 “君王与子民就如这船和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大局未定,庆王尤未登基,就如此偏袒自家亲眷,就不怕百姓寒心,推翻了你这大舟?” 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但其中蕴含着的冷静和沉着却是如此地与众不同。 她不紧不慢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每一句话都条理分明、逻辑严密,让人不禁为之侧目。仅仅听其言,便能察觉到她绝非那种只靠容貌取悦他人的庸俗之辈。 回想起初次见到她时,自己竟然还天真地认为她不过是一个空有美貌、徒具其表的寻常女子罢了。如今想来,真是大错特错!原来在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之下,隐藏着的竟是这般惊世骇俗的才情。 在选女人这方面,自己还是败给了凌瑜白。 一想到此处,一向自视甚高的李玄澈,也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这位胆敢公然与他叫板的顾潇。 微微眯起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原本玩世不恭的神情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仿佛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露出了它锋利的獠牙,随时准备给予对手致命一击。,“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什么?” 林安见顾潇踩到了李玄澈的雷区,立马兴奋的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就是,天下大事,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三道四,你不要夸大其词,我们就事论事,休想将这黑锅扣到我表兄头上!” “妇道人家?”顾潇冷嗤出声,“你口口声声说妇道人家不能议政,那就请问公子,你难道是没有娘亲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有爹生,没娘养?难怪公子整日人憎狗嫌,原来从小没娘啊!” “你……”林安被顾潇怼的无话可接,只愤怒的指着顾潇骂道,“无知妇人,本本公子不与你一般见识。” “无知妇人”李玄澈冷声笑道,语气森寒,再也没了往日的慈眉善目,尽显皇家威仪,众人见状,更是吓得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埋到土里,生怕李玄澈这怒火殃及到他们这些池鱼。 第323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三十三) 林安看到李玄澈突然之间脸色大变,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心想:看来这位表兄也是和我一般,对于那个叫顾潇的女人简直是厌恶至极啊!想到这里,林安愈发地得意起来,忙不迭地附和着李玄澈,同时伸出手指,毫不留情地再次指向顾潇,口中更是破口大骂:“哼!真是个无知的妇人!” 此刻的林安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满心欢喜地认为接下来李玄澈定然会挺身而出,替自己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顾潇。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李玄澈竟然毫不犹豫地下达了一道命令,瞬间便有几名侍卫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林安顿时大惊失色,满脸惊愕与惶恐,难以置信地质问道:“表兄,你……你为何要抓我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还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同仇敌忾的李玄澈,为何转眼间就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而另一边,顾潇则胸有成竹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深知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局已经成功奏效,并且也清楚眼下正是李玄澈争夺皇位继承权的关键时刻。 在此等紧要关头,李玄澈固然能够在朝廷之上采取中庸之道来周旋各方势力,但绝对不能在普通百姓面前丧失掉自己的良好声誉。 正因如此,林安就成为了必须被处理掉的一颗棋子。只有这样做,李玄澈才能够赢得一个清正廉明、公正无私的美名。想到此处,顾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得不说,这一招借刀杀人之计用得实在是巧妙无比。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李玄澈纵然明知自己被当作了那把刀,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就范。 此时此刻,再看那顾潇,哪里还有半点无知妇人的模样?她分明就是一个善于揣摩他人心思、精通谋略算计的女中豪杰,活脱脱的“女诸葛”。 倘若这样聪慧过人且心机深沉的女子能够为自己所用,那么自己在这条充满艰险与挑战的夺嫡之路上必然会一帆风顺、高枕无忧了吧! 李玄澈脑海中的思绪飞速转动着,片刻之后,他原本阴沉的面庞仿佛被一阵春风拂过,瞬间恢复成了那副温和儒雅的模样。 李玄澈优雅地骑马向前一步,对着顾潇微微躬身施礼,缓声道:“实在抱歉,此次乃是本殿的表弟唐突了佳人,还望姑娘能够海涵。” 不得不说,李玄澈这变脸之快、之自然,简直比京城中那些声名远扬的名角儿还要技高一筹。 然而,顾潇心中对李玄澈并无多少好感,更不想与其过多地纠缠不清。因此,对于他的这番道歉,顾潇只是随意地敷衍了一下,便也同样向李玄澈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庆王殿下今日仗义出手,为民除害。只是小女子的表哥身染重疾,实不宜在此地久留,我这便要送他回府去了。” 话音未落,顾潇根本不给李玄澈开口回应的机会,转身拉起墨风,急匆匆地往回赶。看她那匆忙的样子,似乎真的担心会被李玄澈缠住不放。 站在李玄澈身旁的那位近臣目睹了这一幕,看到顾潇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模样,不禁感到万分惊讶。他小声嘀咕道:“真是奇了怪了,我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子像她这样,对咱们王爷避之如蛇蝎!” 听到近臣的话,李玄澈并未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那双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逐渐远去的马车,轻声呢喃道:“此女可不同于寻常女子那般庸俗好猜,她呀,着实是个狡猾聪慧的。” 马车都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但仍然没有看到有人前来给自己解开绳索,嘴巴还被布条紧紧捂住的林安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只见他嘴里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身体也拼命扭动着,试图引起旁人的注意。 就在这时,正在悠然自得地享受着百姓称赞的李玄澈,突然间被一阵嘈杂的声响惊扰到了兴致。 他不由得眉头紧蹙,面露不悦之色,转头朝着声源处望去。原来,那吵闹之声正是从被人死死按压在地面上的林安那里传来的。 李玄澈目光冰冷地凝视着狼狈不堪的林安,语气森寒地说道:“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送到我姨父那里去,并转告他,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那么他那个刑部侍郎的职位,恐怕也是时候该让贤给更有能力的人了!” 一听这话,原本就惊恐万分的林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想要开口向李玄澈求饶认错,怎奈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呜咽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一头即将面临被宰杀命运的肥猪所发出的凄厉嚎叫一般,既尖锐又刺耳。 然而,对于林安这般歇斯底里的控诉,李玄澈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让人强行将林安扛起放上马背,然后快马加鞭地送往刑部去了。 与此同时,在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内部,相对而坐着的凌瑜白和顾潇两人,此刻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且尴尬。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后,便迅速移开了视线,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彼此都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究竟该由谁来打破这令人有些局促不安的沉默。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 终于,还是凌瑜白没能按捺住内心的冲动,率先张开了口。他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勉强,轻声说道:“多谢!”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其中所蕴含的感激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那个男人此刻虽然气息依旧微弱,不过好在已经不再咳嗽了。看到这个情形,一直提心吊胆的顾潇心中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原本满心的忧虑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然而,或许是为了避免让这种略显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下去,顾潇并没有选择与凌瑜白对视,而是微微侧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一旁。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想要隐藏起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情感。她用同样低落的语气回应道:“表哥不必谢我。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如今自己这将死之身,若是有女子还珍之重之,凌瑜白都觉得她定是个缺心儿的,可就刚刚顾潇那临危不惧的做派,也不像是个傻的。 先前自己也曾试探打听过,顾潇身世清白并无可惜,自己又故意放缓承诺,想要看看顾潇会不会因为未能得计,方寸大乱,相反顾潇不光未有丝毫异动,甚至还有闲心逛铺子,只当他那日是信口雌黄。 不是细作,又对自己关心甚微,屡次接近,莫非真的是对自己情根深种? 刚完整的说出这两字后,凌瑜白也是震惊不已,呆愣良久后才试探性的开口,想要证实心中顾虑,“表妹刚刚在车外仗义执言,可是为我?” 顾潇听到凌瑜白这话,也是一愣,思索片刻觉得,自己这般做是为还凌瑜白之前的恩情,说是为了凌瑜白,也不为过。 于是顾潇就在凌瑜白困惑的表情下,坦荡且直接的点头,“若是说为了表哥,也没错,表哥曾在府中为我证明以是大恩,如今……” 顾潇接下来的话,凌瑜白并未听清,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了然模样,看着顾潇微微愣神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爱我。 “爱我”两字,凌瑜白觉得太过露骨,所以没说,只以为顾潇能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却不想顾潇则是一脸认真的同自己说,“这可使不得,表兄那时为我仗义执言,让我铭感五内,表哥之与我由于我再生父母,我刚刚所做都是我心甘情愿为表哥证明,绝无半点虚言。” 顾潇巴拉巴拉说了许多感激之情,凌瑜白一句都没听下去,他只听到顾潇心甘情愿为自己证明,无怨无悔。 顾潇真的好爱他啊!这可如何是好?他只是想找个假妻子,应付叔婶和李玄澈塞人,倒是他若假死脱身,顾潇会不会哭晕过去? 第324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三十四) “赵叔,您快给我讲讲呗!您看公子这一回到屋子里后,就一声不吭地坐在书房里,而且还时不时地唉声叹气,这到底是咋回事呀?”墨风紧紧地贴着柱子,满脸好奇地向从小便跟随在凌瑜白身旁的赵叔询问道。 赵叔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解释起来:“公子这回啊,是自信心受到打击啦!你想想看,咱们原本的计划可是要让公子来一场英雄救美,好展现一下他的威风和魅力。谁能料到,就因为准备的那副药,结果居然演变成了美救英雄!以公子那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性子,他心里能不别扭嘛!” 听到这里,墨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说道:“嗯……赵叔您说得确实有道理。” 然而,一旁的吕伯此时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皱起眉头,摇着头说道:“我倒是觉着吧,公子打从一回来就眉头紧锁的样子,难不成是我们精心策划的这个计策已经被他察觉识破了?” 赵叔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般,骤然变色。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墨风,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疑与质问之色,急切地开口问道:“难道真如吕伯所言,是你不小心将事情给泄露出去了不成?” 墨风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慌忙摆手解释道:“这怎么可能啊,赵叔您要相信我呀!为了能逼真地配合挨打这场戏码,今儿个一大早我出门前可是特意灌下了整整一大碗巴豆汤呢!” 然而,话刚出口,当“巴豆”二字从口中蹦出时,墨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施了某种诡异的咒语一样,腹部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感。 这种疼痛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迅速席卷全身,让他根本来不及向身旁的另外两个人打声招呼,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扭头朝着不远处的茅厕狂奔而去。 赵叔望着墨风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不禁眉头微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若有所思地对吕伯说道:“墨风这人平日里确实沉稳可靠,只是办起事来终究还是欠缺一些机灵劲儿。要不然……咱们考虑换成追风如何?” 吕伯听了赵叔的提议,毫不犹豫地连连摇头否决道:“万万不可啊,赵兄!虽说追风那小子头脑的确颇为灵活,反应也快,可他那张嘴却是没有个把门儿的,心里藏不住事儿,啥话都敢往外秃噜。若是真让他去办事,万一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把咱未来的少夫人给气恼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啦!” 赵叔望着凌瑜白渐行渐远、形单影只的背影,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他一边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老吕啊,咱们家公子打小起就是孤零零一个人,身边也没几个人真心愿意和他亲近。如今可算遇上这么个能让他心动的姑娘,怎料这缘分却是如此浅薄,最终还是不能修成正果!” 赵叔越说越是伤心难过,哭得像个孩子一般,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就在这时,小五嘴里叼着一块西瓜,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问道:“赵叔,吕伯,您二位在这儿偷偷摸摸地嘀咕啥呢?” 原本还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赵叔和吕伯,在看到小五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时,瞬间收起了脸上的哀伤之色,相互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救星这不就来了吗? 而此时,屋内的凌瑜白全然不知屋外发生的一切。他单手托着腮帮子,眼神有些迷离地盯着手中的玛瑙络子,若有所思地轻轻转动着它。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顾潇那义正辞严的模样以及她对自己那份真挚深沉的感情时,凌瑜白便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心中满是无奈与惆怅。 就在凌瑜白正纠结如何婉拒顾潇时,小五端着一叠衣物走到了凌瑜白面前。 凌瑜白见有人来了,连忙将玛瑙络子慌乱的收回袖中,为了掩饰还不忘将桌案前的书摊开,假装在仔细研读。 小五何曾见过自家公子这般心虚的样子,自然也更加肯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索性也装作没发现凌瑜白的小动作,端着衣物就随后放在了桌案旁。 小五将新买的衣物整齐地叠放在一旁后,气鼓鼓地当着凌瑜白的面抱怨道:“这制衣铺的老板实在太过分啦!竟然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他居然说反正公子您也命不久矣,根本没必要再添置什么新衣裳了,还是穿原先的旧衣,说不定过几日还能派上用场!” 凌瑜白的衣服,向来以白色居多,所以这老板是在明讽他活不久了? 不知怎的,如果是在以前,无论小五怎样吐槽那些冒犯凌瑜白的人或事,他都会表现得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般,对此毫不在意、漠不关心。 然而今天,凌瑜白听到之前顾潇对自己的评价,就觉得这话格外刺耳,微微蹙眉,继续翻动书页,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只要一想到那个可恶的老板,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直往上冒!咱们家公子可是身份尊贵、光彩照人的人物啊,岂是他们这些庸碌无为的凡夫俗子能够随意评头论足的?” 就在小五义愤填膺地控诉着制衣铺老板的无礼行为时,凌瑜白那清冷而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生生打断了小五如江水般滔滔不绝的话语:“所以你就买了这些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衣服回来?” 小五脸上原本的愤怒之,色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指了指一旁那琳琅满目的、五颜六色的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嘿嘿,公子您瞧啊,小的这不也是一心想着能让那些个有眼无珠、不识好歹的卑鄙小人,在公主举办的那场盛大花宴之上,好好领略一番公子您的绝世风采嘛!也好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击一下他们那嚣张跋扈的气焰,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第325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三十五) “这次入宴,你切记不要过多表现。”凌玥夙在马车内再三叮嘱,生怕顾潇在宴会上出了什么纰漏。 顾潇也甚是乖巧的点头,心里也猜到了凌玥夙为何如此担忧,不为别的,只是这次设宴的公主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爱慕凌瑜白多年的昭阳公主,李昭阳。 时光荏苒,而如今李昭阳所托之人正是那与她自幼相识的小将军董卓。婚后两人生活甜蜜美满,也算是圆满。 此次,董卓自边关历经艰险,终得平安归来。这一消息让身为妻子的李昭阳欣喜若狂,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为庆祝夫君凯旋,她特意下令设宴,广邀京城内的名门望族前来共襄盛举。 然而,当这份请柬送到凌府之时,却令凌府上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要知道,此前凌府与公主之间因拒婚有所嫌隙,彼此之间一直有意回避对方。 可如今面对公主亲自发来的邀请,如果贸然回绝,无疑是公然拂了公主的颜面;但倘若接受邀请,凌府众人心中又着实有些不舍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就在大家为此事犹豫不决之际,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打破了僵局——凌瑜白竟然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这场宴会的邀约! 如此一来,原本还在左右为难的众人顿时如释重负,纷纷兴高采烈地开始着手筹备赴宴之事,唯有凌玥夙忧心忡忡。 凌玥夙深知那昭阳公主的品行,自然忧心愁愁,而二房的那几两个堂姐,可是高兴坏了,自从听说能去那公主府,就开始忙活着给自己添置新衣,新首饰。 凌玥夙正想着,马车就到了公主府门口,待门外候着的小厮上前迎时,才缓过神来。 凌玥夙抬头看向门前的金色牌匾,昭阳宫,这几个烫金大字,笔走龙蛇间都会巍峨雄伟,就连府门前的雄狮也比其它府邸足足大了两圈。 这般的气度,怕是也只有宫里才有。 若不是心中牵挂着凌家,凌玥夙恐怕此生都不愿踏入这样的场所半步。她那向来冷静的面庞此刻布满了警惕之色,纤细的玉手紧紧地抓住身旁顾潇的手,仿佛只有如此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凌玥夙微微蹙起秀眉,压低声音对顾潇说道:“今日咱们能够有幸进入这公主府,全赖你大表哥的荣光。所以,等会儿进去之后,你可千万记住不要给凌府丢脸,切不可肆意妄为、做出任何有失体统之事!” 说罢,她那双美眸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似乎仍在担忧即将面临的未知状况。 “这里可是公主府,多的是想要出头的雀儿,可你要知道,飞得再高在主家眼里也只是雀儿,真正能飞上枝头的没几个,就算飞上去了,也全凭主家的喜怒,要是一不高兴,将枝头折了,那也只有摔死的命。” 顾潇微微颔首,低眉顺眼地轻声回应道:“好的,我知道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不带一丝波澜。 凌玥夙目光流转,再次上下打量起顾潇今日的穿着打扮。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处绣着几枝素雅的梅花,既不过于艳丽夺目,却也不失端庄得体。 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十分乖巧懂事,只是那性子似乎过于绵软了些。但转念一想,在这错综复杂、勾心斗角的权贵大族之中,太过出类拔萃未必是一件好事。有时候,懂得藏拙示弱,反而能够明哲保身。毕竟,锋芒太露容易招人嫉恨,甚至可能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如此想来,性格温顺一些倒也并非全然是坏事,起码可以避免因行事莽撞而丢了性命。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传来:“姑母,你这话可就说错啦!机会哪有靠等就能得来的呢?只有自己努力去争取,才有可能抓住那些稍纵即逝的机遇呀。要是一味地退缩避让,那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把好东西都抢走,留给自己的都是些残羹剩饭喽。” 凌玥夙闻声转过头去,只见秦霜华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凌清欢和凌映雪正朝这边款款走来。 凌清欢身穿一身火红的罗裙,娇艳动人;而凌映雪则身着一袭碧绿的长裙,清新婉约。 至于走在中间的秦霜华,今日更是刻意装扮了一番,为了凸显自己的高贵气派,特意换上了一条橙色锦缎掐丝牡丹修长的裙子。那鲜艳的颜色与精致的刺绣相互映衬,使得她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这母女三人就这样并肩而立,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呐。 当秦霜华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缓缓走来时,她那犀利的目光如同两道冷箭,直直地射向了顾潇。 顾潇身着一条普普通通的淡色罗裙,毫无华丽之处可言。秦霜华见状,原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秦霜华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身旁的两个女儿,脸上瞬间堆起了虚假而亲昵的笑容,伸手紧紧拉住凌玥夙的手,娇声说道:“妹妹啊,咱们这些老家伙可没法掺和进她们那些小辈之间的话题哟。她们年轻人总有说不尽的悄悄话呢!所以呀,姐姐我觉得咱俩还是一起去前厅比较好,免得在这里碍眼。” 尽管秦霜华表面上看似在征求凌玥夙的意见,可实际上她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死死地拽着凌玥夙不肯松手。 凌玥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如果自己胆敢拒绝与秦霜华同行,这个心胸狭隘、爱搬弄是非的女人必定会跑到二哥那里添油加醋地告上一状。 毕竟自己只是个外嫁之女,而且已经在娘家居住了好些年,为了避免招人非议,凌玥夙纵使心中万般不情愿,也只能无奈地任由秦霜华拉着自己一同向前厅走去。 “潇潇啊,你就和你表姐一块儿去后院玩一会儿吧。舅母要先和你叔母去前厅拜见一下公主......” 凌玥夙一边被秦霜华拖着渐行渐远,一边还心心念念地想要多嘱咐顾潇几句。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就已经彻底淹没在了秦霜华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326章 病弱表哥的救赎(三十六) 凌映雪见秦霜华走了,索性也懒得和顾潇装姐妹和睦,立马就将挽住顾潇的手放下,“妹妹,你要带着这乡巴佬你带着,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凌映雪一脸高傲地说完之后,竟然还嫌恶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似乎想要拍掉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浮灰。 她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垃圾一般,满脸都是深深的厌弃之色,好像站在面前的顾潇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种肮脏不堪、让人避之不及的秽物。 然而与凌映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凌清欢却始终面带微笑。 她轻盈地走上前去,亲昵地拉住凌映雪的手,柔声细语地劝慰起来:“姐姐,可别这样说,这顾潇表姐毕竟也是头一回参加如此重要的宴会,闹笑话也是再所难免的,可若是我们看着,说不定就不会了呢?再说了母亲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我们姐妹俩,一定要好好照顾着表姐。” 凌映雪一听凌清欢说出这番话,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简直就是怒不可遏!“哼,若不是她那般不懂事,将陈小姐那精致无比的纸鸢给摔得稀巴烂,咱们又怎会遭受各世家小姐们如此鄙夷和嫌弃?都是因为她这莽撞之举,害得我们平白无故地错失掉了那么多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 说起这所谓的“上次”,其实便是顾家小姐顾潇初次踏入凌府大门之时,由凌家精心筹备并主办的那场热闹非凡的茶话会。 而就在这场茶话会上,发生了一件令人触目惊心之事——当时,顾潇看到有位小姐的风筝不慎被树枝缠住,动弹不得。一旁的凌清欢见状,便不停地在顾潇耳边煽风点火、百般怂恿。涉世未深且不明就里的顾潇,只想着助人为乐,于是想都没想便自告奋勇地爬上了那棵大树。 谁能料到,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出乎众人意料。顾潇不仅没能成功解救那被困住的风筝,反而自己一个不小心从树上跌落下来,要不是凌南辰及时出手相助,怕是会闹出人命来。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自然在之后的宴请中今中贵女都避这凌家,凌清欢和凌映雪因此也错过了许多露脸的机会。 凌清欢紧紧地拉住凌映雪的手,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轻声说道:“姐姐,你应也是清楚的,但凡能够进入这场盛宴的女眷,要么是由自家的长辈亲自带领,要么就得是与主人家相熟之人引荐才行。 可是咱们这位表姐初来乍到,之前根本就没有参加过几回像模像样的宴会呀,如果她在宴会上出了什么差错,那咱们凌府不也得跟着受到牵连嘛?” 凌映雪听了这番话后,似乎有所触动,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嗯,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一边说着,她还不忘用一种极其傲慢的眼神,斜睨了顾潇一眼,然后才接着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本小姐为了维护咱们凌府的颜面,就勉为其难地带你一同前往吧!” 看到凌映雪终于松了口,凌清欢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她连忙转过头,冲着顾潇宽慰地笑了笑,嘴里还不停地提醒顾潇:“我这个姐姐呀,向来就是这样的心直口快,不过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表姐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然而,此时的顾潇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如同小白兔一般纯真善良的凌清欢,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鄙夷。 因为她心里非常明白,别看凌清欢表面上好像一直在帮着自己说话,但实际上,凌清欢对她的轻视甚至超过了凌映雪。 仅仅只是为了能让自己成为她们声名远扬的踏脚石罢了,这二人默契配合,一个佯装嫌恶,扮演着红脸;而另一个则故作和善,扮作白脸。她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精心设局想要让自己落入圈套之中。 倘若回到前世,那时的顾潇尚未历经世事沧桑,对于这两个所谓的“好表姐”的真实意图一无所知,定然会被她们的表面功夫所迷惑,对其感恩戴德,心甘情愿地在这场宴会之上充当衬托她们的绿叶角色。 然而,经历过上一世与这两位表姐长年累月以姑嫂身份相处之后,吃过无数次哑巴亏的顾潇早已变得精明聪慧起来。如今再看到这两人表现得如此殷勤热切,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深知其中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险恶用心。 可是眼下,自己毕竟是初次踏出府邸大门,而且置身于这座全然陌生的公主府内。若是贸然拒绝这两人的邀请,改走其他路径的话,万一不慎冲撞了某位身份尊贵之人,恐怕自己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死路一条。 既然无论如何都难以摆脱这两个人的纠缠,倒不如干脆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先瞧瞧她们俩究竟在耍弄什么样的花招,待到时机成熟之时,自己再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