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 三》 第一章 【第一章】 这年过得无比冷清,吴暇玉对去年冬至到元旦的情景还记忆犹新,穆锦麟都是锦装出门进宫参加朝会大典的,可是他今年没病没灾却一直待在家中,问他缘由,他支支吾吾什麽都不说。 大年初一一大早开始,穆锦麟就端坐在正厅内,眼睛看着门口发呆。 她猜他在等有人上门拜年,每年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的人,今年却一个上门的都没有,不用他说吴暇玉就知道其中一定出了问题,时局变幻莫测,很显然他目前处於事业的低谷,不管原因是什麽,但造成门可罗雀的情况绝不是小状况。 吴暇玉在门口静站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极尽所能的温柔笑道:「锦麟,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东府祭祖了。」 穆锦麟意兴阑珊的道:「不想去,派人去告诉那边说咱们病了,我不想见他们。」 吴暇玉缓步走过去笑道:「不去就不去,早上还没吃饭呢,咱们去吃吧,别在这坐着了,多冷呀。」 他冷笑,「是啊,真够冷的,连个人气都没有。」这帮趋炎附势的家伙,虽然以前就知道他们不是好鸟,但没想到一个个做得这麽绝!派他去龙虎山的圣旨还没下来呢,只是走漏了些许风声而已,这帮猢狲就散了个乾乾净净。 吴暇玉轻声道:「是呀,好奇怪,今年怎麽没人来拜年呢?」 穆锦麟闷哼却不说话,吴暇玉本等他主动坦白,可他不说她也没办法,便叹道:「别管这些了,不来拜年,年也得过,走,咱们吃饭去吧,我饿了,你不饿吗?」 虽然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中,但被「抛弃」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穆锦麟握住妻子的手心想,她会不会也这样?知道自己失势了也想离自己而去。 他其实早就想告诉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自己仗着权势一贯欺压她,她万一得知自己只剩下一个同知的空壳会不会鄙夷他? 吴暇玉见他死死盯着自己,反倒心虚起来,「锦麟,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为什麽这麽看我?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啊?」他一怔,道:「好,我们去祭祖。」 「我刚才说,我们去吃饭……」吴暇玉担心的道:「锦麟,你真的没事吗?」 他自己摸了摸额头,「没事,不热。」 吴暇玉心想,这人是魔怔了? 正此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禀告:「老爷,周大人来了,要见您。」 穆锦麟头疼得扶额,果然还是来了,就知道周聃不会放弃这贬损他的大好机会,他对妻子道:「你不用见他,你快下去置办菜肴,等他走了我就过去吃饭。」 吴暇玉知道周聃是穆锦麟的死对头,便很听话的下去了,等妻子走了,穆锦麟双眼一耷装出憔悴的模样,等着接见周聃。 周聃由下人引进来,一进屋便笑道:「穆同知,恭喜啊恭喜,今日皇帝下了圣旨,正式派你去龙虎山做提调官,负责督建道观了,这可是个肥差,比起咱们平日里早出晚归、忙得脚打後脑杓,不知要强多少倍,周某真是羡慕啊!」 见穆锦麟不说话,周聃明知故问:「穆同知为何闷闷不乐呀?是不是觉得去龙虎山没法和妻儿团聚,这你大可不必担心,等你在那边落了脚,家眷过个三五月就跟去了,你就安心去那边做提调官吧,皇上早有吩咐,锦衣卫这边的事就不用你多费心了,你同知的职务先挂着,俸禄照拿不误。」 「不瞒周大人说……我的发小李苒李校尉最近不见了,派他去做事,结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屍,我本想派人去查的,可锦衣卫这边的人手我调动不了了,还有劳大人,请帮我查查此人的下落。」 周聃喜形於色,嘴里应付道:「放心,等我得空一定派人去调查此人的下落。」 难道穆锦麟连自己为何失势都还没搞清楚吗?不禁越发觉得自己手段高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姓穆的给整治了,想到这里他从袖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胭脂盒,十分体贴的放到穆锦麟手中,关切的说道:「听说龙虎山山高风大,你到了那边怕是不适应,这是锦衣卫的兄弟们凑钱给你买的,你注意皮肉,切莫教冷冽的山风伤了你。」 穆锦麟瞅着那盒胭脂,气得眼前一黑,这是当面辱骂他像个娘们!但现在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保命要紧,除了容忍别无他法,不过这讽刺他记下了,等他返回京师之日就是他周聃满门覆灭之日。 周聃笑道:「穆同知,你可要收下这一片好意啊。」 穆锦麟搔了搔额角,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门口的丫鬟道:「夫人,老爷在里面会……」 话音未落就见吴暇玉抱着儿子走了进来,穆锦麟忙将那胭脂盒藏在袖中对她道:「你怎麽来了?」 周聃赶紧上下打量这位夫人,心想这就是那位教穆锦麟遣散小妾的吴暇玉了,确实有几分颜色,不过略显单薄,看面相和眼神是个温和的人,不像是能做出河东狮吼的女人,心中正嘀咕着,那吴暇玉抱着孩子朝他施礼,「穆吴氏见过周大人,大人新春吉祥。」 他应了一声,将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婴儿身上,看了眼穆锦麟,眼中有几分阴毒,「我可否抱一下令郎?人啊,到了我这年纪,虽然有儿子却还没孙子,看到小孩子就喜欢得不得了。」 穆锦麟知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的儿子不利,便道:「大人抬爱了,犬子能得大人的喜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心中则恨道:暇玉真是添乱,怎麽将孩子抱出来了? 周聃清了清嗓子,从吴暇玉手中将襁褓中的婴儿抱过来,见这小孩子长得粉雕玉琢不免在心中想,穆锦麟倒是好狗命,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不说,才娶妻一年就得了儿子,好事都教他占去了,幸亏这一次他倒楣落到自己手里,教他没了权势,等他死了,教他长大的儿子给自己一世为奴才解恨。 突然间周聃觉得臂弯一热,继而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这孩子怎麽拉尿了?」 吴暇玉赶紧将儿子抱来,忙道歉,「大人见谅,大人见谅!」然後朝门外唤:「快点打水来给周大人清理。」 周聃甩了甩两袖哼道:「不必了!本官告辞了!」走了几步回头冷笑,「穆同知,明日去工部领诏令,按照上面的规定的日子尽早上路吧。」说完带着两袖的尿渍出了门。 穆锦麟追出去相送,过了一会回来倚门闷声发笑,须臾过来抱起儿子直贴脸,「干的好,真替你爹出气。」於是穆毓泽哭得更大声了。 「你可轻点。」吴暇玉让丫鬟把小少爷抱下去换尿布,她则问穆锦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指挥使怎麽来了?他不是和你不交好吗?还有他说的尽早上路是什麽意思?你要去哪?」吴暇玉追问:「要去多久?」 穆锦麟见瞒不住了,只得如实相告:「我被派去龙虎山做提调官,不再管锦衣卫的事情了,虽然现在名义上还是同知,但已经无法插手任何事了。」说罢,提心吊胆的等待妻子的反应。 吴暇玉愣怔片刻,莞尔道:「你这是调职了吗?」心里却发颤,这天果然来了,穆锦麟这种招人怨恨的家伙一旦不做同知了,还能平安活几年?还有他一贯嚣张跋扈惯了,如今没落了怎麽受得了?本来性格就狭隘,千万别因为事业不顺而拿她跟孩子撒气。 他重申,「去龙虎山做提调官远离京师,不是好去处,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我没权没势了!」 他盯着妻子紧张的想她会是什麽反应,如果她因为自己失势哭闹,到底该怎麽安慰她?和太子的计画是万万不能说的。 第二章 她长呼一口气,灿烂的笑道:「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反正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做提调官就做提调官呗,我以前总是担心你做这行当遇到危险,现在好了,我这颗心总算能放到肚子里了。」 咦?穆锦麟喜出望外,「你真这麽想的?」 吴暇玉重重点头,他在外面遭难了,她不能帮助他重回事业的顶点,但至少做到不给他施加压力,她笑,「离开京师去外面走走也好,我长这麽大还没出过京呢。」 穆锦麟激动的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如释重负的道:「你能这麽想简直太好了。」 她奇怪,她怎麽想很重要?明明是他的前途一片灰暗吧,以後该怎麽办?失业的症状不是一朝一夕能显现出来的,他虽然现在看的开,可保不准以後心理落差越来越大,最後崩溃。 她得看得紧点儿,一有郁闷的苗头就及时进行疏导。 穆锦麟不知妻子心中所想,乐滋滋的和妻子离开客厅去吃饭,席间他舀了一匙鱼羹,因惦记着李苒的下落,吹都没吹就放进嘴巴里,立即烫得直抽冷气,她忙把汤匙拿过来,重新舀了一匙仔细的吹凉,递到他嘴边,「千万慢点。」 话说穆锦麟自从和她成婚还没受过这等待遇,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不禁暗喜,对啊,他怎麽没想到这点呢?劣势有劣势的好处,他便摇头叹道:「没胃口。」 吴暇玉心想,没胃口是必然的,从云端上摔下来,这会刚开始疼吧,「那就不吃了,等想吃了咱们再叫人热。」 「不过如果你对我好点,我或许就有胃口了。」穆锦麟挑了下眉毛,「还记得我以前是怎麽对你好的吗?如果你也有那份心思,我就知足了。」 她不善猜谜,揣摩不出他的意思,思虑半晌没有结果,正欲让他点明,忽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难道是指当年在吴家给祖父做寿,吃饭时他亲自喂自己这件事?吴暇玉端起饭碗挟了菜递到他嘴边,他毫不含糊的张口吃下。 果然是这个,她欲哭无泪。 这时就听穆锦麟又道:「暇玉,你给我讲个故事吧……你怀孕的时候想听,我都给你讲了,怎麽轮到我不痛快,叫你说一个你就这般为难?」他一哼,「算了,没胃口,不吃了。」 她抿唇无语,顷刻挤出笑容,「没问题,我讲。」我讲还不行吗? 她笑容可掬的问:「你想听什麽故事?」 穆锦麟仰头看着棚顶道:「得看你肚子里有什麽故事,我想听的多了,就怕你不会讲。」 吴暇玉趁他看向别处,飞出一记白眼抛向他,心里恨道:你是故意消遣我吧,没完没了的挑毛拣刺。 她正瞪着他,忽然就见穆锦麟眯眼蹙眉看向她,问道:「不愿意?」 她便立即笑咪咪的摇头,「我都答应你了,哪能不愿意呢,稍等片刻,我想想。」 而此时穆锦麟也不含糊,指节敲了敲桌子,「想归想,我还没吃饱呢,你手上的筷子别停。」 她心中自我劝慰,他刚失业,这会心里不顺,有些难伺候是必然的,暂且事无巨细的逢迎他让他度过这关。 在脑海里搜索着合适讲给他的故事,想了一会,打定主意准备把聊斋里面的故事讲给他听。 「锦麟,你时常外出,来不及住宿驿站的时候可曾碰到了过山神野鬼?」吴暇玉轻声道:「这是我的祖父年轻时做游医碰到的事情……」 穆锦麟道:「我对鬼神不感兴趣,没意思,换个别的听听。」 吴暇玉使劲吹了吹鱼羹,耐住性子奉上笑容,「好,容我再想想,那就讲个你准保感兴趣的。」 穆锦麟抬杠,「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有兴趣?」 「故事里有美女。」 继续抬杠,「有你漂亮吗?如果没你好看的话,那我还是没兴趣。」 吴暇玉便忍不住了,微微收敛了笑意,「我好不容易想起这麽一个故事,你先听一段,如果不顺耳再拒绝不行吗?」 穆锦麟本是逗她的,见她有些不快便一撇嘴,「好吧。」 吴暇玉便一边喂他吃饭,一边将记忆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说给他听了。 吴暇玉自认为这个故事合乎时代背景也挺吸引人,并未觉得不妥,可讲完了就见穆锦麟面色阴沉,吴暇玉心里一紧道:「怎麽了?菜凉了,吃得胃疼?」自己举筷挟了些入口,菜还是温热的。 穆锦麟把她手里的饭碗抢过来墩在桌上,起身就走,可怜吴暇玉忙活了一早上,连口热饭也没落得吃,赶紧吃了几口饭,放下筷子就去追他。 回到卧房见穆锦麟侧身面朝床榻内卧着,听到她的脚步声,拉过被子盖住脑袋,挺屍似的一动不动了。 吴暇玉坐到床沿推他,「锦麟,你怎麽了?」 他哼,「别管我!」 如果放任不管没有任何後果,她定会离得远远的,但怕就怕他郁闷之下性格越发走了极端,基础性格本就偏激,经此一事再雪上加霜,变得越发不可理喻,那可不是好玩的。 她试着去拽被角,好在他没多抵抗,被子露出一个缝隙让她能看到他的侧脸。 吴暇玉道:「锦麟,刚才不好好的吗?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麽?」 他郁闷的道:「你刚才讲的那个故事让我想起了被我惩罚的老三,她也是教坊司的官妓出身,原本也有一位锺情的郎君……」 他这是悔悟了,想起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而後悔了,觉得对不起人家?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穆锦麟这会失势了,尝到受制於人的痛苦,终於能体会别人的难处了,吴暇玉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暖意道:「锦麟,既然你後悔了就将人放出庄子吧,别教她受苦了。」 他却把眉毛一拧,拔高声音道:「後悔?我後悔什麽?我是听了你那故事想起当年爷棒打鸳鸯的恣意来,触景生情罢了,谁管那娘们的死活!」 穆锦麟扑腾一下坐起来,哼道:「爷当年在京城里横着膀子走,谁管爷个不字,那时候多畅快,再看看现在,简直憋屈死了!」 原来只是缅怀自己过往的逍遥生活,心态失衡罢了,吴暇玉真想刨开他的心窝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人心。 穆锦麟见她不说话便佯装气道:「难道你觉得爷没了官职就该夹起尾巴做人,痛哭流涕的检讨过去?反正我以前什麽样,以後还是如此,谁要看不惯,不想死的只管滚远点!」说罢等着吴暇玉表态。 她虽心里对他这一番话恨不能拿个本子记下来,然後逐字逐句的批判,但眼下他正郁闷着,她总不能往他伤口上撒盐,便顺着他道:「锦麟,你放心,就算别人都走了,我也陪着你,不管你变成什麽样子,至少你还有我和孩子,所以别再想以前的事情了,咱们向前看,把以後的日子过好,我既然嫁给了你,一生一世都陪着你。」 这些话如一股热泉缓缓流进他心田,方才那些话本是说来逗她的,不想她当真了,还说了这些暖人肺腑的话,穆锦麟别是感动,居然眼睛一酸,心想真没白疼她一回,果然对自己真情实意,越这麽想越是感动到不能自持,察觉自己可能双眼发红,忙心慌的把她拉进怀里,趁抱着她的时候手指去揩拭眼中的泪光。 吴暇玉依偎在他怀抱中,心想他无权无势、远离京师其实也不错。 穆锦麟第二天去工部领了勘合,正式将这包工头的任务接下了,如此过了小半个月,正月十五後各部各府衙的人都回归本职,大家聚在一起谈论起京中年前年後的新鲜事,自然落不下穆锦麟被调离京师,派去龙虎山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第三章 於是早年记恨穆锦麟的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准备登门报复,但走到穆府门前,以前的种种恐怖记忆涌上心头,齐齐打了退堂鼓,但人都走到门口了,总不能什麽都不做的便回去,於是挨个经过他家朱漆大门口的时候,把积攒的口水狠狠的啐出去,低声骂上两句,自以为获得胜利的走了。 在家的穆锦麟则开始打包收拾整理去龙虎山的行囊,因为调令要他在一个月内就起程,夫妻将要分别,穆锦麟自然是舍不得,腻着妻子整日的亲昵。 这一日天未亮穆锦麟就醒了,在黑暗中静躺了一会,确定自己没有再睡的念头就笑咪咪的去搓弄妻子,吴暇玉昨晚被他折腾到很晚才睡,又不及他精力充沛,此时迷迷蒙蒙的只想睡觉,但潜意识里知道是他在捣乱,便恹恹的哼道:「锦麟……别这样……让我再睡一会行吗?」 「好吧。」穆锦麟便收了手,撩开幔帐向外看,见窗外灰蒙蒙的,比起往日来光线黯淡不少,又听到北风呼啸抽打得窗棂直响,便兴奋对妻子道:「玉儿,外面下雪了,下得很大,估计一天都停不了!」 她捂住耳朵,哼唧道:「嗯,知道了,下就下呗。」 穆锦麟则喜,伏在她耳边道:「下雪好啊,我就能名正言顺的什麽都不做,只闷在屋里疼你了。」全忘了自己刚才的承诺又去揉搓妻子,「玉儿,玉儿,你怎麽整天睡?我就要走了,你快挤出些时间来陪我。」 她将被子裹在身上,蜷缩着身子懒洋洋的道:「你还有十几日才出发,不急这三五片刻……」说着,意识昏沉又睡了过去。 穆锦麟不许她睡,掀开被子把她抱坐起来,「快醒醒!」 她一点不买帐,等他一松手就滑坐回被子里,一翻身又去睡了,任他怎麽叫、怎麽唤就是不应声。 穆锦麟想了想,坏笑着钻进被子里,解开她的中衣,抬起她的肩膀,把中衣脱下撇出了被子。 吴暇玉已经习惯了,眼也不睁的继续侧头假寐,心想他搂搂抱抱一会就腻烦了。 他又扯了她肚兜,贴在她身上吞咽她的右边软雪,吴暇玉这才微微睁开眼睛,哼哼唧唧的说着不,可也没太大的反应,任他把小裤扒了,她只是疲惫得像寻常一样道:「锦麟、锦麟,你别闹了。」 他松口,唇舌向下侵略直到她小腹处,粗重的气息似乎还要向下去她腿窝处,她才惊觉的醒转过来,微微挺起身子,「你做什麽呀!」不觉想将双腿夹紧,可他仍埋头去亲她的腿根,最後把气息停在她最羞人的地方,像蛇探出邪恶的舌信去撩拨,她浑身颤栗,本能的抗拒又迎合,死死攥紧被子,「你别……你别……」 他怎麽会听她的调遣,直到吮舔得她腿间一片水润泽光才抬头起来,笑着问她,「现在想了吗?」 她脸红得几乎滴血,还没从刚才感觉从缓过神来,咬着指节喘着粗气,「锦麟……」 他爬上来吻她白皙的脖颈,不消说,等天放光看,定是一个个深紫的吻痕,「玉儿,舒服吗?」 她听他说这话,身子居然不受控制的发抖,他发觉了她的变化,一手搂抱住她的身体,一手在下慢慢打开她麻软的两条腿,挺身进去她湿润细腻的地方,她止不住的低低哀吟,口中唤他的名字,「锦麟……锦麟……」 他胀大将她填满,握住她细白的手将她定在自己身下,他喜欢这样侵略她,让她逃不了。 他了解自己的性子,若是喜欢,恨不得把人放在嘴里含着疼,虽然娶她是很多原因促成的,但他现在却庆幸这个选择,她会跟随他,那麽他这辈子也能真心实意的待她。 结束後她身上黏腻滚烫,脑袋也晕忽忽的,过了好一会才在他的轻吻下逐渐恢复了清明,她呆呆的看着他,忽然的不好意思起来,「你怎麽会做那样的事……」就算身边女人多,可这种伺候女人的事他怎麽懂的?别人伺候他还差不多。 穆锦麟拱蹭她的脸颊,轻笑道:「盘问那掌家时听他说的,因他舌上功夫厉害才把那女人拖下水……当初听时嗤之以鼻,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果然有效果,你湿得比平时快多了。」 她双颊赤红,推他道:「你们审案的时候怎麽连这都打听?」 穆锦麟道:「这可是重要的犯罪手段,如何能不听?」笑着把她搂在怀里,拿手背试了她脸的温度,「咱们早上吃摊鸡蛋吧,用你这脸的温度,很是方便。」见妻子不说话,继续嘲笑她,「你跟我连孩子都生了,怎麽还这样?难道非要生十个八个的,咱们才能像老夫老妻?」 「哎呀!你怎麽又忘了?」她忽然记起一件事,「咱们昨天不是商量过了吗?你别弄到里面,万一又怀了,这一路去龙虎山,我可折腾不起。」 穆锦麟吐出半截舌头笑道:「还真给忘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到了那,一旦落脚熟悉了情况就把你们接过去,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团聚,就算你怀了,也不能教你大腹便便的折腾。」 吴暇玉嘟囔,「就算不去龙虎山,我也不想一胎接一胎的生,怎麽着也得缓缓,我又不是……」 「猪。」他接道。 她哼,「猜错了,我要说的是兔子,兔子每个月都能生上一窝。」 他笑,「那行,你就争取做个健康的大白兔,咱们不说一月生一回,怎麽着也得一年生一回吧。」 吴暇玉恨得掐他,他立即改口,「那两年三胎也成。」 吴暇玉哼道:「你当我不识数吗?」 穆锦麟想了想,将手覆盖到她一边的软雪上,一本正经的问:「这是几个?」 「一个啊。」 「错了吧,我是问你胸上有几个手指,答案是五个。」 她实在受不了了,使劲推他,「你无不无聊啊?」 穆锦麟将她搂在怀里呵呵发笑,忽然想起不久就要和她分别,不觉有些郁闷,叹道:「真不想走……」 吴暇玉了解他的心情,很乖顺的依偎在他怀里,享受此刻的亲密和安宁,两人腻到双双饿了才起了身。 用过饭,两人围在穆毓泽摇篮前逗弄他,等到孩子甜甜的睡去,吴暇玉便回到卧房,让丫鬟打开箱子,亲自挑选该给穆锦麟带上路的衣裳,而穆锦麟在屋里待了一会,忽然想起可能下人那里有养兔子的,不如要一个回来逗逗她。 穆锦麟在书房坐下,吩咐阑信去找兔子来,那阑信搞不懂主人为什麽要兔子,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答应了立即去找,过了一会,他手提了一只成年大白兔子的耳朵进来了,回禀道:「老爷,找来了。」 穆锦麟端详片刻摇头道:「个头太大,看着傻乎乎的,不像不像……再去找个小点的回来。」 阑信不明老爷口中的「不像」是指什麽,一头雾水的出去了,又过了一刻钟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手掌大的小白兔,「回老爷,只有这麽大了,若不行,奴才再去府外找。」 穆锦麟一喜道:「这个行,快放下。」 等阑信把笼子放下退出去,他则伸手把兔子拿出来,揣进袖子里去见妻子,他都想好了,一会见了面,他叫她闭眼伸手,然後把这玩意搁到她手上逗她。 不想进屋发现妻子不在,一问丫鬟,说是吴家大少爷来了,夫人去见他了。 吴澄玉来做什麽?穆锦麟正纳罕着,忽然就听丫鬟喜禀告:「老爷,夫人回来了,啊,还有吴大少爷。」 第四章 穆锦麟这揣着兔子,连忙捂住袖口,他在妻子面前怎样都无所谓,若是教吴澄玉知道他个大男人没事揣个兔子在袖子里玩,以後就不用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他立即对屋内的丫鬟道:「一会夫人进来,谁都不许说我在这里。」说罢闪身躲进了屏风後,他正好也想听听吴澄玉和吴暇玉会说些什麽。 他们吴家当初恐惧自己的权势才将吴暇玉嫁给自己,现在自己落魄的消息传开了,他们又会怎麽做? 正想着就听到妻子的声音越来越近的问:「看到老爷了吗?他可回来过?」 「回夫人,不曾。」丫鬟们齐齐说。 吴暇玉皱眉嘀咕,「奇怪,人哪去了呢?我早上整理东西,一会没跟他说话人就不见了,哥,每次你想躲都躲不开他,这次偏偏想见他,人却不知在哪。」 吴澄玉叹道:「我原本听说了还不信,今天一来看到你这翻箱倒柜、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才知道是真的了。」 吴暇玉见哥哥冻得两颊通红,让丫鬟把火盆拨旺,道:「既然来了,你就先坐一会吧,不管他这会在哪,若是回来一定先到这屋,你正好也烤烤火,暖和暖和。」 吴澄玉烘着手道:「他做提调官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京来接你们,我想他走之前把你送回娘家暂住,等他回来再来接,虽然他走後,你想回娘家,咱们吴家也不能赶你,但哪有丈夫亲自托付照顾来得名正言顺,我今天来为的就是此事。」 「我也想回娘家住,就怕……」吴暇玉叹道:「我带着穆家的血脉回娘家住,东府大伯那边不许。」 吴澄玉道:「有了孩子就是拖累。」 吴暇玉听了,立即对还在摆弄衣裳的丫鬟们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丫鬟们心惊胆颤的看了眼屏风後,捏着一把冷汗,齐齐小步退了下去,等丫鬟们下去了,吴澄玉继续道:「你当初就该听我的,让他不举不育,也不至於现在拖家带口的受牵累,他被贬出了京城,骑着马一路看风景的去了,留下你一个人苦兮兮的带孩子。」 穆锦麟在屏风後听得目瞪口呆,什麽叫做让他不举不育?这时袖中的兔子拱动身体,他立即死死的捏紧牠的身体不许牠动分毫,屏住呼吸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我的确动过不想生下孩子的念头……但是现在有了毓泽,我并不後悔自己的选择。」 「是啊,假如你直接难产死了,你想後悔也没机会了。」吴澄玉道:「我听人说他这次恐怕再难翻身了,你跟着他,以後怕是只有吃苦的份,可怜妹子你,生活才有起色就要跟着他发配,不过既嫁从夫,都是命。」 「他现在待我很好,如果以後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错。」 吴澄玉一默,转身从火盆处回到妹妹身边,十分严肃的问:「有些事我的确不方便问,但我实在是担心你,所以不得不问,暇玉……你对穆锦麟如何?」 吴暇玉一怔,「如何?」 「你当初为了救我,被迫嫁给他,虽然他当时论样貌、论家世官职,配你绰绰有余,但你毕竟是被迫的,你内心对他能有真情吗?」 穆锦麟在屏风後面冷笑,心想吴澄玉你瞎操什麽心,暇玉跟我好着呢,用你这外人多嘴! 不想却听妻子的声音说道:「我的确不喜欢他,可现在也不讨厌他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遭灾,我只要做好妻子的本分守在他身边就好了,其余的不该我操心也不必操心。」 吴澄玉道:「我的意思是,和你厌恶的人同甘容易,但跟一个你厌恶的人共苦就难多了,不是本分那麽简单的,你若是对他没有动情,以後的日子有的熬了。」 她苦笑,「那我该怎麽办,强迫自己爱他?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不讨厌跟他在一起。」 穆锦麟脑袋里像炸开一个惊雷,「强迫自己爱他、不讨厌、妻子的本分」这些字眼堵在他心窝里,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穆锦麟一头热,是他追得急了,她才被迫回应的,而她所作的一切不过尽妻子的本分,他跟个傻瓜一样差点把心掏给她看,结果换来的仅仅是不讨厌。 他红着眼睛,如堕冰窟一般的呆呆的站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屏风外已没了说话的声音,他恍然走出去才发现袖中的兔子已被他掐死了,小小而柔软的身体已没了生命的徵兆。 「锦麟,你什麽时候回来的?」这时吴暇玉重新走进来道:「我大哥等了你半天,没找到你,人刚走了。」 他看着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生出了荆棘一般,稍做呼吸便疼得入骨、鲜血淋淋。 他想都没想,把那兔子的屍体砸向她怒道:「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爱你这种寡情的女人!」 吴暇玉被兔子的屍体唬了一跳,慌忙躲闪,向後退了几步,「锦麟,这又是怎麽了?」 「怎麽了?」他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把她整个人提到眼前,「你还有脸问?我直告诉你,我一直在这屋里,你们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她惊骇,难怪哪里都找不到,原来他一直就在这屋内,她不禁懊悔,只因以前和哥哥说话,摒退丫鬟再谈一直相安无事,以致於今天居然大意了,她很久没这麽害怕过了,此刻的她甚至有一种濒死前的虚空感,「锦麟,你先冷静,你听我说……」 「说什麽?说你一直以来在我身边倍感煎熬?甚至为了不想孕育子嗣,想算计害我?」他刚才听的字字清晰,「你当初是怎麽跟我说的?要我相信你,说你是我的枕边人,不信别人也要信你!结果呢?你就是这麽回报我的!」 「你误会了,那只是成婚初期我们说的气话而已……」她因为害怕,身子向後瑟缩,像规避天敌的小兔子,她知道自己的辩解都是徒劳的,刚才那些话都是实话,只要他有心细想,他就会确定它们的真实性。 「气话?这种事是气话?」穆锦麟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看向他,「难怪你发现自己有身孕一直闷闷不乐,你根本就不想怀我的孩子,那对你来说是累赘!你那时还厌烦着我,直到你怀孕的时候我鞍前马後的伺候着、哄着你,才换来你现在的『不讨厌』三个字,你肯定在心里笑翻了吧,觉得穆锦麟真是个蠢材,被你捏在手里耍得团团转!」 吴暇玉眼睛酸胀,强忍眼泪哽咽道:「锦麟,我没那个意思,你别想那麽多……」除了含糊其辞,她想不出能够挽救事态的说辞。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他把她甩出去,全不顾她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险些撞到火盆,他乾脆走过去一脚把火盆踹翻。 热炭滚了一地,飞溅的火星迸到她裙上,烫出黑兮兮的破洞,吴暇玉吓得於这一瞬间抬臂挡在脸前,尖叫道:「锦麟……」 他双目猩红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呆怔了片刻忽然咯咯笑起来,一把按住她的後脑,将她的脸往地上一块透着橙红火光的热炭上靠,狠道:「我想起来了,你每次跟我表白心意,说的都是你是我的丈夫所以我爱慕你,会守在你身边,哈哈……我怎麽才发现,不是因为别的,仅仅因为我娶了你,你在对我尽本分……我还当块宝贝似的揣着这句话……」 吴暇玉脸颊与那热炭近在咫尺,撑着两臂想要躲开,可力气远远不及他,在他的迫使下,脸蛋离那热炭越来越近了,「锦麟,你究竟想做什麽?快放开我!」 「我想干什麽?我想听实话!」想清楚曾经的事情,他的怒火越发不可收拾,「你有哪一句话是真的?我提防着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偏偏你骗我最狠!我当你真心实意的想跟我在一起,与我生下一儿半女的好好过活,结果你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样!」 第五章 「锦麟,我哥哥不喜欢你,我刚才说那些话都是为了敷衍他,其实我……」 不等她说完,穆锦麟怒道:「我不想再听假话了,你今天若是不说实话,我就烫花了你的脸,反正最开始我就是瞧上它的!」 吴暇玉浑身虚软无力,可心里知道只有死咬着对他有情有义这个护身符才能平安无事,如果此时承认了,他盛怒之下才会教自己万劫不复,「我是骗我哥的,锦麟,我对你又是如何,你心里全没感觉吗?」 穆锦麟愣怔,将她扯着坐起来,吴暇玉当他想通了,惊骇之余正欲温声再安慰他,不想穆锦麟低声阴沉的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毁容就毁容,反正也死不了,你是这样想的吧?」说罢,扣住吴暇玉的手腕就把她往门外拽去。 下面的风雪正大,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风卷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吴暇玉眯起眼睛看不清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穆锦麟的步子走。 她挣扎着,「锦麟,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怎麽能是骗你的?你别随便听我跟大哥说几句话就犯了疑心病。」 穆锦麟把她拖到後院厨房前的水井前,踹掉上面的井盖後,他膝盖在後一顶使她的腿弯,教她跪在了井边道:「吴暇玉,你今天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把你推进这里面淹死!」说罢揪住她後衣领,提着她的上半截身子上了井台,使劲往下按去。 吴暇玉的肩膀以上的部分没入了井口,她看着下面黑漆漆不见底的深渊,吓得眼泪不受控制的劈啪往下落,连话也说不清了,「锦麟,你快把我拽上去,咱们有话好说……」两只手则在身後乱抓,希望能抓到什麽救她一命。 「今天没有话是能好好说的!」穆锦麟说着,就把她身子向井下按,「你心里对我有几分真情?」 「不比你对我的少……」她哭喊道,她相信自己说出实话会死得更惨。 穆锦麟听了这话心都凉透了,声音也冷下来,「吴暇玉,我这人没有什麽是割舍不下的,当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都撑过来了,没了你我照样活,我今天就杀了你,当你从没出现过,也好过再被你这信口雌黄的女人欺骗过活!」 他手一松,她已经没入井口的大半截身子没了提携,向下掉去。 「我说……」她哭喊道,本能的闭上眼睛,但身子并没掉进井中,因为腿被他抱住了。 他将已吓得神情恍惚的妻子提上来,扯着肩膀处的衣裳推搡到地上,「说!」 她双眼盛满泪水,恍然抬眸,隔着风雪看着他,一阖眼泪珠滑落腮边,她反手抹去,深吸了几口气,教自己不至於因为抽噎而没法说话,最後确定自己镇定了才将口中的眼泪咽下,开口道:「事已至此,咱们就敞开说话吧,反正我也累了、疲於应付了,我跟我哥说的话全是真的。」 穆锦麟心里针扎一般的疼,不知为何脸上却笑了,俯身揩拭她的眼泪,「很好,继续说。」 经过刚才的惊吓,她有一种豁出去的果敢,「穆锦麟,你当初想娶我,我一点都不开心,虽然就像我哥说的,你配我绰绰有余,别说一个吴暇玉,就是十个,能进这个门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我知道,所以我没资格玩宁死不屈、抗婚不嫁的把戏,乖乖的上了花轿做你的同知夫人。」 他眼神阴鸷,「那你究竟还有哪点不满意?」 她眼底如一潭死水,「我是人,不是光吃饱喝足就行了的,你知道我多累吗?从嫁给你就不敢有一丝怠慢,怕你的小妾下绊子,怕你的伯父害我,更怕哪怕说不对一句话就遭你的惩罚。 是啊,谁活着都不容易,别家的媳妇伺候公婆也不好过,但像我这样提心吊胆怕是也不多见了,锦麟,每和你说一句话,我都要在脑海里反覆想好几遍才敢出口,就是这样还怕会惹你生气……」 「所以你就敷衍我?」他吼道:「我哪点对不好?为了你,其他人我都不要了,单守着你!你开心了,我觉得天都是亮堂的,结果却换不来你半点真心?你真是块玉石,怎麽焐都不热!」 「如果我不敷衍你、逢迎你,我现在还能和你在这说话吗?如果我什麽都直说,什麽都对你说实话,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随意处罚身边人的情况还少吗?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了,我怎麽敢掉以轻心。」 吴暇玉道:「但你对我好我知道,我不是也在尽量努力的回应你吗?知道你喜欢孩子,我就算年纪小,有难产的风险也照生不误,你没权没势了我怕你心里难过,你想怎麽着都行,哄着你、劝着你。」 眼泪流到被风雪吹的冰冷的脸颊上,别是灼烫,「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既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有你的疼爱庇佑,担心的是如果我没法回应你,那该多对不起你,所以我想做个好妻子,知冷知热,与你同甘共苦。」 「你还知道你对不起我?」他终於明白了,为什麽她遇到情事总是藉口推辞,最後又妥协退让了,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但是迫於她所谓的妻子本分,还要去尽职尽责的哄他这个丈夫开心。 也不知是哭的还是冻的,她鼻尖微红,呵着白雾道:「锦麟,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别追得这麽急……我会做个爱你的好妻子……」 穆锦麟听了这话,竟然比初时听她说不爱自己更加难受,弄得他越加像个急不可待的奢求妻子感情的失意者,他茫然站在风雪中,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方向,不知何去何从了。 这时就听她低低啜泣,「对不起……对不起……」 他历来是喜欢的东西捧在手心疼,厌弃的东西一脚踩扁,毫无怜惜的。 她还有脸求原谅?难道害怕他就是她欺骗自己的理由?不,这就是藉口!她根本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寡情之人,既然她那麽想尽妻子的本分,那麽她不管嫁的是谁都会尽职尽责吧,那个姓迟的病秧子亦或是穆静宸,他穆锦麟和他们相比不仅没有优势,甚至因为给她造成恐惧而略逊一筹。 穆静宸那种软绵绵的性子她肯定不怕了,定能琴瑟协和。 他阴森森的看着她,挑眉冷笑道:「原谅你?」一手按住她的腿,一手去脱她的鞋,「你走回卧房我就原谅你,记得步子小点,别教人看到你的脚!」 本想将她袜子也剥了,叫她光脚走回去,可已脱掉鞋子了,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这麽做,而是起身提了鞋,顶风冒雪的走了。 「锦麟……」 他听到她身後喊她,但这会满心满眼全是她的可恶,甚至觉得这惩罚算轻的,心里冷哼一声,半步没停的继续向前走,回到卧房让人把火盆收拾妥当重新燃上,他则抖落了身上的落雪,坐在绣墩上烤火。 待了片刻妻子还没回来,他在屋内走来走去,心想看在穆毓泽的份上不如且饶她一回,兴许这会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她的确该罚,但孩子是无辜的,想到此处他转身想去找她,却见她推门进来,发髻上全是洁白的雪絮,连那嘴唇都白得骇人。 她在门口碰到他,想他是要出去找自己,便硬挤出笑容,瑟瑟发抖的道:「锦麟,我……回来了,能原谅我吗?」 不知为何,他看到她这副样子又冒出一股无名火,使劲推搡了她一下,「滚开!」头一低便出了门,留下吴暇玉跌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直抹眼泪。 丫鬟们确定穆锦麟走了才围上来,扶的扶,去拿药的去拿药,忙活开来。 吴暇玉缓了一会双脚才恢复知觉,又热又痛,拿酒擦过之後,她将脚用被子裹住,在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