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你不让,造反你别拦我啊》 第一章:奉旨带绿帽 “来来来,下注!” “压大陪大,压小陪小啊!” 林中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面色有些涨红,衣衫不整,额头都是汗。 左右赌客面带皆是面色涨红,纷纷押注。 “还有没有下的?” “没有可开了啊!” 林中手掌一提,露出里面三颗骰子来。 “又赢了!” “林少,您可别坐庄了,这一上午,您输了都有三千多两了。” “这么赢您的钱,小的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说话间,诸多赌客都看向林中身旁的小厮,那小厮哭丧着脸,转头看向林中。 “少爷,别玩了……” “嚎个屁,拿银子,愿赌服输!” 林中白了他一眼,又将骰子扔进骰盅里,一边摇一边喊。 “来,接着下!” 不玩?不玩干啥去? 好不容易穿越成侯爷的嫡子,家里金银满库,大雍朝又国泰民安,不当二世祖不是亏了吗? 如今终于轮到他了,他恨不得狂嫖滥赌,挥金如土,好对得起老天给他的机会。 可好死不死,他老爹博阳侯林正元怕他不学无术,以后没个着落,去皇帝那给他求了一门亲事。 要说皇帝老儿也是,你疼你的臣子就疼呗,非要把自己女儿嫁过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林中成了准驸马,哪里还敢在流连京师的青楼画舫,狂嫖肯定是不行了,就只剩下烂赌这一条路了。 自打皇帝赐婚的圣旨传入侯府之后,林中就恨不得住在赌坊,天天在这摇筛子,输的钱都能把赌坊买下来了。 赌技烂也就算了,关键他还爱玩,每天五个时辰,雷打不动。 好在他是博阳侯的独子,老头对林中近乎溺爱,要啥给啥,听说他好赌,竟一天给他三千两,让他随便输。 如此一来,林中干脆把自己的亲随带在身边,让他帮自己发钱,玩的更起性了。 林中之后是一定会袭爵的,外加又马上做驸马,这辈子就已经定型了,要么做个纨绔子弟,要么就到朝堂和别人勾心斗角去。 两相对比,该怎么选还用想吗? “买定离手!” 林中正准备开骰盅,外面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博阳侯家小侯爷在不在?” 林中微微一愣,仰头问道:“老子在此,谁啊!” 眼前赌客分开左右,且见两个身穿鳞甲,腰间垮刀的宫廷侍卫大步过来,朝林中道。 “小侯爷,陛下召你,跟我们走吧。” “陛下?要见我?” 林中眨眨眼,下意识就感觉没好事。 他有心想尿遁,可两个侍卫就在眼前看着,往哪跑? 如是,他只能一边整理衣襟磨蹭,一边口中问道:“陛下说是什么事了吗?” 岂料两个侍卫就跟没听见一样,依旧是面色平静,就这么直挺挺的等着。 林中无奈,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赌坊。 马车飞快,很快就到了宫门前,林中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一人大步流星的朝他过来。 林中一怔,开口笑道:“爹。” “臭小子!” 博阳侯林正元快步上前,脸上却没了往日的笑意,低声对林中道。 “今天面圣,你小子激灵着点。” “昨日三公主府闹了窃贼,听说进公主闺房了。” “陛下找咱爷俩,肯定是要说这事。” 听到这话,林中心里咯噔一下。 他娘的,老子那没过门的媳妇,不是让人家给那啥了吧! 见林中不说话,林正元又上前一步,语速急促的道。 “若陛下提起三公主,你小子记得磕头表态,此生非三公主不娶,听见没有!” “哦,知道了。” 林中想骂娘,但他却不敢,只能点头称是,心中却有一万头草泥马飞驰而过。 片刻之后,皇城,御书房前。 林正元父子两个恭敬的站着,等着皇帝召见。 老爹恭恭敬敬的,林中却思绪飞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窃贼进公主闺房?这种事谁信啊。 老爹是不可能忽悠他的,那就说明消息是真的。 老子媳妇都没见着,就直接让人绿了? 此时,一个一身红袍的大太监从里面出来,轻声对二人道:“博阳侯,小侯爷,陛下叫你们进去呢。” “多谢公公。” 林正元点点头,带着林中进了御书房。 这是林中第一回来,但心中有事,根本没看左右,闷头向前。 脑中正思绪飞扬,感觉老爹忽然拽了自己一把,随即便听老爹道。 “臣林正元,叩见陛下。” “林中叩见陛下。” 林中也跪在地上,有模有样的喊。 “好了,起来吧。” 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柔,谢恩之后,父子俩起身,还没等林中看皇帝一眼,便听皇帝道。 “三公主府的事,听说了?” “回陛下,略有耳闻。” “此事和你博阳侯家也有关系,朕就直说了。” 皇帝轻咳了一声,道:“深夜有歹人没入公主府,进了公主的闺房。” “此事……哎。” 林中正竖着耳朵听着,皇帝却叹了口气,不说了。 这让林中心中焦急,怎么还不说了呢?真是急死个人! 可老爹不说话,林中也不敢问。 半晌,皇帝才又开口道:“这是家丑,叫你们父子来,便是问问你们的意见。” “和公主的婚约,你们还愿不愿意?” 这话一出,林中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媳妇肯定是让人祸害了。 皇帝都想收回成命了。 他这么问,哪里是问林中父子的意见,是让他俩帮着遮丑呢。 林中注定没成亲就当活王八,这绿帽子他是戴定了。 而且他娘的还是奉皇命戴的绿帽子!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吗? 此时林正元跪地叩首,道:“陛下指婚是对微臣的恩赐,微臣不敢不受!” 林中也赶忙跪下,口中道:“陛下,草民非三公主不娶!” 皇帝闻言,轻笑一下,朝林中道:“好,就冲你这句话,等你大婚时,朕会多给三公主备些嫁妆。” “你既心系三公主,她府中有事,朕准你去看看,若能查清是谁所为更好。” “朕与你父还有话说,你退下吧。” 第二章:娇蛮三公主 三公主府,其实就是以后林中的府邸,早就赐给三公主了。 皇帝对三公主也是溺爱,一个女孩家家的,不让她在宫里好生待着,偏准了她出宫单住,不然哪有这些破事。 去公主府的路上,林中一直在心里琢磨,揣摩皇帝老儿是什么意思。 让他查清是谁所为?这意思是让他搞清楚是谁给他戴了绿帽子? 甘愿做活王八还不行,还必须要做的明明白白的是吗? 林中满肚子腹诽,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情已然差到了极点。 到了公主府前,林中跳下马车,还没等说话,一个老奴便麻溜的上前,躬身道:“您是林小侯爷?” 林中闻言一愣,问道。 “你怎么知道?” 那老奴并未回答,而是躬身行了一礼,道:“您跟我来吧,公主正等您呢。” 说完转头便走,林中觉得有点不对,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在这老奴的身后进了府邸。 这就算是个明显的火坑,他也不得不跳。 在府中七拐八拐,最终在后院的正厅前停下,那老奴又躬身道:“小侯爷,公主就在房内,您自便。” 说完,这老奴转身走了。 林中眨眨眼,感觉事情有点诡异,尤其是后面那句。 什么叫您自便?自便什么? 这他娘的是公主府,虽说三公主是林中没过门的媳妇,可打死他也不敢乱来啊。 站在原地踌躇一会,林中才迈开脚步,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公主殿下,小可林中。” “进来吧。”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林中心中动动,推开了房门。 斑驳的光线涌入房间,只见一个宫装女子正坐在主位,身旁还站着两个侍女,三人全都看着自己。 坐着的女子面容娇美,身姿匀称,眉宇间却带几分英气,应是三公主无疑了。 林中立刻道:“在下林中,见过……” 三公主直接打断了林中的话,开门见山的问道:“父皇都和你说了吗?” “额……算说了吧。” “好。” 三公主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 那侍女几步上前,往林中手里塞了一样东西,还没等林中看,三公主又道。 “这是那歹人留下的东西,限你三天内找到人,带来给我看。” 林中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竟是一枚精致的飞镖,上面还有一个淡淡的印迹。 林中扬了扬手里的飞镖,问道:“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三公主皱眉,道:“公主府遭了贼人,你是我未来的夫婿,不该查清楚吗?” “还是你觉得这件事可以张扬出去,弄的满城风雨?” “我问的不是这个。” 不知为何,林中对这个三公主提不起半点兴趣来,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公主让我去查案,不觉得找错人了吗?” 林中现在严重怀疑,这是皇帝老儿给他下的套。 而他现在已经钻进来了。 但具体是什么套,他现在还闹不清楚。 “你若觉得办不到,那就向父皇上书,说你觉得配不上我,让父皇另外指婚。” 听这意思,她是不愿意嫁啊。 既然不愿意,直说不就行了,为何非要饶这么大个圈子。 林中此时双目微眯,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公主殿下,您如果不同意成亲,直接和陛下说就是了。” “现在陛下让我找出背后之人来,现在公主又让我退婚,不是让我难堪吗?” 三公主闻言,神色动了动,开口问道。 “父皇怎么和你说的?” “就说公主你这招贼了,具体的倒是没说。” 林中把玩着手中飞镖,心中思考着公主和皇帝的意思,口中继续道:“我表态之后,陛下就让我出来了。” “还让我来看您。” 说着,林中看向三公主,又道:“公主,您不想嫁我,就该和陛下明言。” “我这做臣子的,只能听皇命,陛下不收回旨意,让我向陛下上书,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我需要和你解释什么?”三公主皱了皱眉,沉声道:“行了,这没你的事了。” “你既没胆上书退婚,又不想去查此事,那就算了。” “一个月之后你我奉旨成婚,但成婚之后,你休想动我一下!” 三公主这蛮横的劲儿,一下把林中心里的火气勾起来了,直接开口道。 “公主说的我好像色中饿鬼,你当我愿意碰你呢?” “就因为把你指给了我,我现在连青楼都不能去!” “不让我动你是吧,那大婚之后,我天天往回家带姑娘,一天换一个,看都不看你一眼!” “你要是敢出去会野男人,我就直接入宫告老丈人去,看你能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中若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就是个真棒槌。 三公主明显心系他人,但又不敢和皇帝明说,故此才弄了这么个事出来。 这他娘的明显是打算让林中做挡箭牌,明面上成亲,背地里偷人! 当婊子当出优越感来了还。 以为我林中是伺候你的太监,想怎么揉就怎么揉是吧。 林中的话说完,三公主柳眉紧蹙,眸中带火,沉声喝道。 “林中!你……” “我怎的?” 林中一瞪眼,道:“别在我这装清高了,想让我当活王八?做梦!” “明告诉你,我还就不跟陛下实话实说了,我还就娶定你了。” “我不光要娶你,以后还要盯死你,想拿我做挡箭牌,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 说完,林中顺手将那飞镖揣进怀里,看都不看三公主一眼,转头就往外走。 “林中,你给我站住!” 三公主在身后咆哮,林中就好似没听到一样,快步出了公主府。 跳上马车,林中直接道:“林雅苑!” 车夫和身边的小厮都是一愣,小厮赶忙道:“少爷,侯爷不是不让您去……” “老子说去就去,现在就去!” 林中感觉心底有一团邪火正在蔓延,不发不快。 车夫和小厮见状,哪敢再废话,立刻驾着车,直奔京师最大的青楼而去。 第三章:皇帝的套路 林雅苑。 说句实话,这地方可是林中日思夜想,做梦都想来的地儿。 可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他是一次都没进来过,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但现在心中装着这些糟乱事,林中也不想忍着了,大步进了房门。 进了林雅苑,林中直接银票开路,砸的老鸨眉开眼笑,找了四个姑娘陪林中喝酒。 只是温香软玉在前,林中却完全没了那方面的心思,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 他本只想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潇潇洒洒的过完这一生,不必在大雍的历史上留下任何一笔,高兴就行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皇帝公主轮番唱戏,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弄的他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 皇帝想让他当活王八,奉旨带绿帽子,他一个侯爷家的子嗣,也只能忍了。 可公主却又如此刁蛮,完全把他当成了个没卵子的怂货,这他娘的谁能忍? 林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自己抱着一个柔软的身子。 但他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是被家中的侍卫摇醒的,还没等完全清醒,就已经被带回侯府了。 浅夜,华灯初上。 林中醉眼朦胧的坐在书房中,看着眼前的老爹,一句话都不说。 “你走之后,陛下和爹说了点别的事。” 林正元没说林中去青楼喝花酒的事,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 “渭南犯边,陛下让爹去统领边军,三日后出发。” 听到这话,林中一机灵,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军情紧急,爹也没办法,怕是赶不上你和公主的大婚了。” “今天叫你来,就是……” “爹,我不想娶公主了。” 林中忽然开口,林正元猛的一愣,眉头立刻皱起。 “为何?” “不为何,就是不想娶了。” 林中开口道:“我讨厌她。” “胡闹呢!”林正元皱眉道:“你和公主的婚事是陛下亲点,不能随你的性子走!” 收着,见林中面露不悦,语气又软了些,道:“爹知道管你管的严了,不让你去烟花柳巷。” “这都是为了给皇家留面子。” “大不了以后爹多给你弄些侍女,在自己家里,随便你如何。” 看着老爹苦口婆心,林中却轻哼一声,道:“哼,皇家脸面,可真有意思。” “臭小子,你悠着点说话!” 林正元紧张的起身,下意识看了一眼书房外,见左右一个人都没有,才压低声音道:“这些话以后绝不能说,听见没有?” 林中看向老爹,也轻声道:“爹,你就不觉得不对劲吗?” “我大婚在即,陛下却要派你出去带兵,这真是给咱家的恩典?大雍除了爹,就没别的统兵大将了?” “而且今天在御书房,你听见陛下怎么说了吗?” “您就不觉得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林正元道:“这虽是京师,但天下宵小甚多,三公主又不常在公主府,有贼人跑去公主府行窃也合乎情理,再说……” “哪里是什么贼人行窃!”林中打断老爹的话,咬牙道:“分明是三公主藏了男人了!” “你这逆子!” 林正元真有点急了,抬手想揍儿子,可抬到一半,又把手放下,只是严厉的呵斥道:“祸从口出!你想害死你爹?!” “我说的都是实话。” 林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接开口道:“今天儿子去公主府,公主都亲口跟我说了!” “她让我上书请陛下收回婚约!” “这不是偷人了,还能有其他原因?” “现在回想陛下的意思,不是让儿子奉旨戴帽子吗?” 林正元闻言,当即一怔,下意识问道:“她怎么说的?” “开始还假模假式的让我去查人,说的和陛下一样,还给了我一个飞镖信物。” 林中道:“我觉得不对劲,不愿去查,她就直接摊牌了。” “我不想给陛下上书,公主就说大婚可以,但婚后不准儿子碰她一下。” “不能碰的老婆娶来干嘛?当佛供着?” 说完,林中再看老爹的面色,心中忽的一震。 他从未见过老爹的面色如此严肃。 林中思绪也飞快的动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的一抬头,刚要说话,却听老爹开口道:“公主给你的信物,还在不在?” 林中下意识的往怀里摸了一把,随即将那飞镖取出放在桌上,又道:“爹,太不对劲了。” “陛下明里暗里让咱们林家吃亏,公主又让我退婚,现在陛下又让您出去领兵。” “这些事不合逻辑,说不通啊。” 林正元没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飞镖,随即双目微眯,眼中精芒爆闪。 林中从未见过老爹露出这样的表情,那眼神好似要杀人似的。 “小子,今天好生在家里睡,明日和爹入宫。” “入宫?为何?” 林中有点发蒙,但老爹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拿着飞镖直接起身,快步出去了。 看着老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林中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很是没底。 此时酒意再次泛起,一股困意袭来,林中颤巍巍的起身,外面的小厮立刻进来,将他扶进卧房。 这一夜,他做了几个奇怪的梦,浑浑噩噩的。 那梦里,似乎看到了血,看到了尸首,看到了冲天的烈焰。 翌日清晨,林中从弥蒙的梦境中醒来,睁眼就看到了家里的管家。 “刘伯。” 林中叫了一声,老管家轻轻一笑,帮他穿着衣物,口中轻柔道。 “少爷稍微快些,老爷在前厅等您。” “嗯。” 林中胡乱的套着衣服,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未完全清醒。 可等到他跟着管家刘伯到了前厅,看到一个跪在厅内的黑衣汉子之后,困意当即全都没了。 “醒了?” 林正元此时坐在首座,正在喝茶,看到林中之后笑了笑,道:“过来坐。” “用过早饭,就和爹入宫去。” 林中上前,又看了那黑衣汉子一眼,问道:“爹,这人是……” “这是你从街上抓来的歹人,就是他前夜去了公主府。” 第四章:忽遇骤变 坐在自家的车驾中,林中眉头微微皱着,心里不断打鼓。 至于其他的,无论林中怎么问,老爹就是不开口。 这种奇怪的压抑的感觉让林中心中烦闷,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在宫门前,林正元便将那黑衣汉子交了出去,而后直接带着林中到了御书房,安静的在外面等着。 这个过程中,林正元什么都没说,连一句叮嘱都没有。 半晌之后,还是那个红袍大太监出来,引着两人进了御书房。 “微臣叩见陛下。” 林中跟着老爹跪下,也喊了一句,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博阳侯,这么早来见朕,可是有什么喜事?” 皇帝阴柔的声音再次传来,林正微微抬头,却只看到了一个明黄的衣角,一双棉底长靴。 “禀陛下,昨日陛下令犬子缉拿宵小,人已经抓到了。” “哦?这么快?” 皇帝似乎有些意外,林中虽未抬头,却也知道皇帝正看着他。 故此,林中叩首,口中道:“禀陛下,草民昨日去了公主府,公主殿下给了线索。” “那劣徒不知去的是公主府,劫了钱财之后到赌坊挥霍,被草民狐朋狗友看出端倪,故此被擒。”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 皇帝轻轻一笑,又道:“那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草民不敢居功,乃是陛下洪福齐天,宵小无所遁形。” “呵呵。”皇帝不咸不淡的笑了一声,又看向林正元,轻声道:“朕听闻博阳侯的儿子不学无术,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 “可朕看,你这儿子聪明伶俐,不似庸人。” “多谢陛下夸赞,犬子的确不学无术,不堪大用。” “这些话,都是临行前臣在家中教的。” “呵,你倒是实诚。” 皇帝轻轻一笑,道:“此事已了,与公主的婚约也正常推行。” “你们退下吧。” “臣告退。” 父子两人缓缓起身出了御书房,他们都没看到,离开之后,皇帝的眼中散出几分阴鸷的寒芒来。 林中一直有些发蒙,直到出了皇城,再次坐上自家的车驾,见老爹还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爹,咱们这么弄,陛下能信吗?” 林中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那黑衣汉子是老爹弄来的替罪羊。 他不是傻子,可上边那位肯定也不是啊,他一个纨绔都能看穿的事,皇帝看不出来? “信与不信的,都不重要。” 林正元幽幽开口:“总之,人是你捉的,且已禀报陛下,这就是事实。” “以后无论谁问,你都这么说。” “除了陛下,谁还会问。” 林中随口回了一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有感觉甚是缥缈,想不真切。 林正元闻言轻叹口气,面色微微变化,没再开口。 且见他不断撩开车帘往外面看,好像再等什么人一样。 “爹,您看什么呢。” 林中有些不解,顺着老爹的视线往外看。 京师街边的确繁华,但林中都看腻了,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后边儿,爹想办法给你退婚。” 林正元忽然开口,林中微微一怔。 “爹想了想,公主那边的确是个火坑,不能眼看着你往里跳。” “只是想退婚,你还是要受些罪。” 林中更不解了。 本身从皇宫出来,他心中的不安散去了不少,想着有老爹在,这根本不是大事。 但现在看,老爹明显想的更深。 “爹,您到底是啥意思,能仔细说说吗?” “儿子现在脑子都是蒙的。” “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林正元转头,伸手摸了摸林正的头,笑道:“爹就想让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也不想着你能出人头地。” “平平安安的就好。” 林中更懵了,他刚要开口,却听老爹又道:“儿,你别怪爹。” 这话说完,没等林中有任何动作,且见林正元直接起身,拎起林中的衣领,竟直接将他推下了马车。 老爹林正元是军中宿将,手劲儿极大,林中被他拎着就像个小鸡一样,只觉得身子一飘,便跌跌撞撞的落在地上。 “让开!让开!” 正此时,一个惊恐的声音从边儿上传来,林中猛一回头,便见一辆马车迎面冲来。 他下意识躲闪,却撞在了自家的车驾上,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 “让开!快让开啊!” 那声音越来越近,林中想要起身,可还没等他起来,那辆马车就已经到了。 咔咔! 马车呼啸而过,沉重的车轮直接从林中双腿上碾过。 一股难以忍受的巨大的疼痛直入脑海,将他的心湖搅出惊涛骇浪。 下一瞬,那疼痛忽的消失了,林中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几个声音几乎同时钻入他耳中。 “撞死人了!” “少爷!少爷!” “中儿!” “艹你娘的!把那该死的车夫给老子抓住!” …… 意识似乎在半空游荡,飘飘然然的。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感觉双腿一阵刺疼,猛的惊醒。 睁开双眼,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卧房,自己贴身的小厮林狗儿就站在边上。 “少爷,您醒了!” 林狗儿见林中清醒,满脸激动,但见林中要起身,立刻上前将他按住,急道。 “郎中说了,您现在还不能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我这是……” 林中低头,只见自己的双腿已被紧紧缠住,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您让马车轧了。” 林狗儿带着哭腔道:“两条腿都断了。” “郎中说……郎中说……” “说您如果不好好养着,以后恐怕都起不来了!” 嗡! 听到这话,林中只觉脑中一阵嗡鸣,思绪一片混乱。 他伸手抓住林狗儿的衣领,沉声喝问道:“我爹呢!我爹呢!” “侯爷……侯爷入宫去了。” “他老人家让您安心养伤,剩下的事他都会处理好。” 第五章:套路中的套路 “陛下,臣此时五内俱焚,心中惶恐,思绪全都乱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皇城,尚书房。 博阳侯林正元跪在地上,不断叩首,老泪纵横。 皇帝淡淡的坐在龙椅上,眸中散着清冷,淡淡的看着他,始终未曾言语。 林正元此次入宫,已然和皇帝说了林中受伤之事,正诚惶诚恐的请罪。 御书房中气氛压抑,只能听见林正元压抑的哭声。 “博阳侯,先起来吧。” 半晌,皇帝才轻声开口,林正元重重叩首,颤巍巍的起身。 “朕知你征战半生,三十岁上才有了这个儿子。” “发妻早亡,你身边也就剩这一个亲人,出了这等事,你乱了方寸,也是人之常情。” “你这样的状态的确不适合领兵,那就暂且留你在京师,照看幼子吧。” 林正元闻言,身子发颤,再次跪地重重叩首,口中哭道:“臣,叩谢陛下隆恩。” “好了,你退下吧。” 皇帝轻轻摆手,轻叹口气道:“让林中好生静养,莫要耽误了大婚之期。” 听到这话,林正元心中一颤,还想再说什么。 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已经上前,笑着朝他躬身,要送客了,他也不好再说,只得再次叩首,转身出了御书房。 林正元走后,皇帝眸中散出阴鸷之芒,轻声开口道。 “给公主传话。” “林中重伤,朕准他去林府探视。” 话音刚落,远处一个小太监立刻躬身,好似幽灵一般退了下去。 …… 返回府邸的路上,林正元的心思有些沉重,眉头紧锁。 前日皇帝召他入宫,让他总领边境兵马时,他还没觉得有什么。 但后面听到公主的事之后,他立刻就觉得不对了。 国朝三公主身份金贵,乃是皇后嫡女,太子亲妹,国丈又是当今丞相,位高权重。 林家不过是勋侯,三公主若不想嫁,只需和皇帝说一句,当初根本都不会赐婚。 可这天大的喜事偏偏落在他林家头上了。 林正元知道这是皇帝设的局,公主的事皇帝恐怕早就知道了,赐婚就是想让林家背锅,让他出京带兵就是想对付林中,好让他身败名裂。 林中身败名裂,皇族顺势退婚,这既全了皇族的颜面,又保全了公主,一举两得。 林正元如何舍得舍弃林中? 故此,他才顺水推舟交出歹人,后面又用了苦肉计,这就是做给皇帝看的,也表明林家的态度。 一是顺势推了出京带兵的差事,留在京师护着林中,也给皇帝留个拿捏他的把柄。 二是林中重伤,他也有开口退婚的由头。 他本以为此事是顺理成章的,他林正元也足够懂事。 皇家出了丑事,林家接锅背锅,苦肉计也演了,顺势退婚,错都是林家的,三公主也好再定婚约。 可今日见皇帝,他却说大婚还要继续。 这是什么意思?代价不够,皇帝不满意? 那还要林家怎样?难道就让林中硬着头皮当活王八,眼睁睁看着公主在外面胡搞乱搞,还要一直帮着遮掩? 这种窝囊气林正元能受,可逼着让他儿子林中也受,林正元接受不了。 顺着这思路再往深了想,这事的水就更深了,可能不光涉及到皇家的脸面和林家的未来,里面还有其他事。 林正元思绪不断,车驾到了府邸的时候,却见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府前,他顿时一愣。 林正元下车,开口询问。 “谁的车驾?” 管家刘伯立刻快步过来,低声道:“老爷,三公主方才忽然来了,要见少爷,下人们根本拦不住。” “您……” 听到这话,林正元心中一顿,下意识道:“不好!” 言罢,林正元迈步便往府邸里跑,可刚跑了没几步,忽见前面跑出来几人,为首的女子衣着华丽,却是梨花带雨,边跑边哭。 林正元此时一怔,脑中一阵惊雷,眼前这女子定是三公主无疑。 当即便要下拜,没想三公主到了近前,直接高声哭道。 “你们林家高门大户,我配不上!” 这声娇喝似是用了全力,声音灌入左右所有人耳中,甚至传到了路人耳朵里。 林府门前,已有人驻足观瞧,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喊完这句,三公主转身便走,根本没管在后面劝慰的林正元,快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看着三公主远去的车驾,林正元完全蒙了,心中惊惧,转身往院子里走,同时问道。 “三公主见少爷,都有谁看见了?” 刘伯此时也有些慌了,但思维还算清晰,开口道:“公主驾临,不让下人上前,自己带人去了后院。” “少爷被安置在跨院,身边儿只有林狗儿一人。” 林正元没再说话,而是快步入了后院,直接去了安置林中的跨院。 推门进来,正看到林中靠在床头,林狗儿正给他喂水呢。 “爹。” 见林正元风风火火的进来,林中还以为他担心自己的身子,此时勉力笑道:“您放心,儿子没什么大事。” 林正元和刘伯都蒙了,林正元下意识问道:“儿子,你见了三公主,可说什么了?” 林中一怔,下意识道:“昨日和公主的话,不是都和您说了吗?” “刚才三公主来,未曾见你?” “三公主来了?” 林中也蒙了:“什么时候的事?” 嗡。 林正元只觉脑中一阵发颤,身子已然有些踉跄,差点摔倒,幸亏身旁站着刘伯,将他牢牢扶住。 “爹!” 见林正元如此,林中也有些急,他立刻便要下床,可只动了一下,双腿就钻心的疼。 “没事,我没事。” “刘老哥,你准备,你去准备……” 林正元胡乱的开口,想让刘伯准备什么,话刚开口就顿住了,发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准备什么都没用了。 “你……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和少爷说。” 林正元长长的叹了口气,刘伯闻言面色连变,但什么都没说,带着林狗儿下去,关上了房门。 林正元缓缓上前,坐在了林中身侧,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爹,你说三公主刚才来了?” 第六章:博阳侯府快接旨 林中觉得十分不对劲,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都不清楚,也分析不出什么来。 只是那种萦绕在心头的危机感,始终未曾散去。 “儿,你……” 林正元没回答林中的话,而是轻轻抓住他的手。 林中心中一怔,问道:“爹,到底怎么了?” “爹办错事了,可能会连累你。” 林中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他反握住林正元的手: “没事,爹,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儿子吧。” 林中语气很坚定,但是林正元听完却一脸苦笑。 自己这个儿子不学无术,好在心还是好的,不然也不会这般主动宽慰自己。 只是他这宽慰人的方法,实在是拙劣。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林正元深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打击林中的信心。 父子两人坐在一起。 不久后,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响起的瞬间,林狗儿惊慌失措的话语,也旋即闯入父子两人的耳畔: “老爷,少爷,不好了,朝廷那边派人过来了!” “狗儿,以后切记,不可乱说。” 林中对着林狗儿来了这么一句。 林狗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这种事情,他们一家人,私底下关起门来知道就好。 自己必须得找一个更合适的时机,让这群人付出他们应该承受的代价。 林中握紧拳头,这时朝廷的人已经来到了门口。 为首的太监掐着嗓子,用尖细的声音道: “圣旨到,博阳侯家接旨——” 这一声一出,那名太监抬起眼皮,扫了他们屋内的三人一眼。 林正元很快就跪了下来,然而还在床边的林中却是扬了扬下巴: “公公,您看我这双腿都废了,我就这样接旨应该没有问题吧?” 林中桀骜不驯的表情和不羁的语气,使得他看上去吊儿郎当。 那名太监听了他的这番话,心底闪过一抹不屑。 因为经常跟在陛下身边,他也知晓了陛下如今对待林中他们一家的态度。 几乎是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但是这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还真以为自己能一辈子逍遥快活下去。 “小侯爷若是实在不能下来,那就在上面吧。” 太监语气阴阳地来了这么一句。 林中似是完全听不懂,大喇喇地就摆起了手。 当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纨绔。 朝廷来宣旨尾随大太监身后的随从,都忍不住这么想,而林正元看着自己儿子依然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干着急。 但随后为首的太监念出来的话,却使得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了别的心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感念博阳侯伴朕左右,为朕解忧排患,今却因身体不适,只能被迫清辞还乡。朕怜博阳侯一家对朕治理朝政有功,故今日特封其子林中为校书郎,即刻前往翰林院复命。钦此。” 这封诏书一下,林正元本就憔悴的老脸,顿时像是重重挨了一击一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身子后仰,半天都呼不上来一口气。 “博阳侯爷,该接旨了,莫不是你们家还想抗旨不从?”太监地居高临下看着底下跪着或趴着的林家众人。 林中在床上,看着地上的老爹向后倒去,他心里那叫一个焦急。 听到太监的那番话,他顿时就抬起头,朝对方狠狠瞪了一眼。 太监一瞬间被林中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所击中,整个人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可是他很快又稳定好身子,面带嘲讽地回望着林中。 那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样子,似是他也是当朝天子和公主。 林中脸上泛起冷笑,对上太监的回望,气势上也丝毫不输。 他们都在对他们一家,欺之,辱之。 似乎一切从一开始被他们选中,就已经尘埃落定。 但真是如此? 林中默默地和林狗儿一起扶起了自己父亲。 “爹,快去接旨吧。” “不行,你会没命的。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时时操控你。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之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也对他们忠心耿耿,为何他们要如此对我?” 林正元已经一把年纪了,为国,为朝廷操劳了一辈子。 结果他到了暮年,皇帝却忽然跳出来要搞他们家,觉得他们功高震主。 但是事情发展到今天,他林正元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为何这陛下和公主还要处处紧逼? 就因为他儿子是个纨绔,在京城中的一群权贵之中,看上去尤为好拿捏吗?! 还是他林正元拿不起刀了? 林正元的手掌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眼神涣散地盯着颤动的手掌看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稳下心神。 这时,一双更加年轻的手,却抓住了他枯树皮般的老手,林中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不用担心,爹,他们奈何不了我分毫。” 说着,林中当即大手一挥,一挥面前的衣摆,然后端坐在床边,斜睨起那群太监: “诸位公公,我爹身体不适,恐怕不好代我领下这份诏书,还请麻烦你们亲自送到我的手上。” “你!”那名为首太监的脸瞬间就红了,盯着林中的眼神里满是探究。 经历了方才的交锋,他完全不相信林中只是单纯地想要替他老父亲接下这份诏书。 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林中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至少他方才的那番话,硬生生地让那名为首太监,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公公过来吧,麻烦你了。” 嘴上说着麻烦,实则是催促。 林中不耐烦地盯着太监,眼神中全是不屑。 毕竟皇帝和公主搞他也就算了,这群狗奴才算什么东西,也敢狗仗人势地来欺负他? 真以为他林中是京城纨绔,博阳侯府的废柴,就能够让所有人轻松拿捏?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每个人都这么一副理所当然,趾高气扬的样子,他也不需要再和他们继续客气什么。 林中在这瞬间,心底的某个念头逐渐清晰。 第七章:林中的新发明 太监不情不愿地将圣旨递到了林中的手上,走之前还阴阳了一句: “祝贺林小侯爷仕途顺利。” “呵呵,承蒙你吉言。” 送走了朝廷的那群走狗,林正元已经彻底绷不住了。 他忍不住仰天长叹了一声,抬起双手就遮住了沟壑纵横的老脸: “儿啊,是为父对不起你,要不是为父自作聪明地压断了你的双腿,以为陛下他们这样就能放过你, 这下可好,你不但没了双腿,甚至还要进宫去服侍他们,这表面上看似是陛下的恩待,但是这其中的杀心已现,怎让人安心啊——” 林正元悲痛地说着,说完,他便抬起袖子直接捂脸。 这个为国效力了大半辈子的小老头,此刻正无助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林中心头一暖,他再次慢慢向林正元方向挪动,用一种极其稳定的声音道: “爹,你就放心吧,不过一个小小的校书郎,也说明他们对儿子很是放心。他们都以为我是个纨绔呢,那我就彻底坐实这个名头, 我看看谁会和我这种纨绔一般见识。” 林中冷笑连连,他的这番大胆言论惹得林正元心里一咯噔,脸上纵横的老泪也没来得及擦干,他就张大嘴巴,带着后怕地询问着林中: “儿,你莫不是要去做什么杀头的大事?我告诉你这种事情想不得啊,陛下那边再怎么样,他都有那么多朝廷大臣跟在他身边,守卫无数; 为父近些年来在朝堂上的行为,也无意识地招惹了不少人,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节外生枝…… 到时候别说你的这两条腿保不住,就连我们父子俩的项上人头也……”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正元的脸上隐隐浮上担忧之色。 但是他最担心的却不是他自己的性命,而是他儿子林中的。 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了娘,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拉扯大。 所以林正元对他一直是百般纵容。 只会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他才会搬出当爹的架子来好好地教育一下林中。 “是我,是我把你养坏了,他日若是为父走在你面前,你就不要再在此处停留,将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通通扔掉,为父,为父可能现在就要先走一步……” 林正元说着,当即抽出了随身匕首,朝自己刺去。 见此,林中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刀锋,一把扔在了旁边。 手掌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地落在床榻上。 林正元的五官顿时都皱成了一团,并且两道眉毛高高竖起: “儿啊,糊涂!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是会死人的!” 林正元焦急地说着,然后又朝旁边早已经呆滞的林狗儿招手: “快,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少爷请郎中!” “好,好!”林狗儿不住地点头,下一秒他就夺门而出,哒哒地跑远了。 此时的林中却只是笑了笑,因为疼痛,他咬紧牙关,脸上沁出汗水: “没事的爹,只是一点皮外伤,儿子养几天就好了。倒是爹爹你,你刚刚想要干什么?” 林中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林正元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坐立不安,竟不敢跟自己的儿子对视: “我,我只是想让你以后的路好走一点!” “不会的!那皇帝老儿和公主,就算在你死了之后,也断然不可能会放过我。毕竟我们家里还有这么多家财呢。” 林中此话一出,林正元的脸上血色又褪了一层。 自从这件事开始,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岁,脸上多了很多细纹。 “那我们父子二人,只好一起下黄泉去见你娘了。” 林正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老眼里,黯淡无光。 “爹,谁说的,是他们不仁在前,为何要我们去赴死?” “儿子你这意思是……”林正元的眼睛微微瞪大。 “爹,接下来的事情,您就别管了,全都交给我吧,您就在家里安心养老。” 林中说着,此时林狗儿也带着郎中过来。 见到郎中和林狗儿,林中再次开口说道,“林狗儿,你去帮本少爷找几块木板过来,记住木板要尽可能地贴合我的小腿,尽量找平整的木板,上面的倒刺也都要拔去。” “好,好,少爷。”林狗儿应下后,随后又跑出去了。 而林中又朝郎中招手,“大夫您过来一下,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和您商量一下……” 一刻钟之后,林中拿着林狗儿送来的木板,借助郎中、林狗儿和老爹林正元三人的力量,将木板牢牢地固定在他的双腿之上。 同时林中又拿来了宣纸,握着毛笔在上面洋洋洒洒,画了一个四只轮子有把手的东西。 “爹爹,此物名为轮椅,可以让我坐在上面,有了轮椅,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应付绝大多数的问题。” “轮椅?”林正元心里暗暗吃惊,方才自己儿子让他们用木板绑住双腿的时候,他就觉得他有些地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而在他提出要做这个轮椅的时候,他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是截然不同的。 林正元凑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这件东西的全貌: “这个轮椅,似乎比我们小推车的轮子要大。” “没错,这样我自己推轮子会更加方便。这算是我在原先的小推车上面,做的改良。” “我儿,你受苦了!”听到这里,林正元的老脸肌肉又剧烈地颤抖起来。 要不是当初他想出那么一个法子,林中也不会变成这样。 更不需要以后都得在轮椅和床上度过。 “爹,你不用担心我腿的事情,我刚刚不是已经用木板将它包住了吗?有了这东西,我的双腿会长得更快,到时候我又能健步如飞。” “什么?!” 在将双腿处理了一下,林中便开始着手起其他的事情。 而林正元听着林中的话,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能想出这些东西。 虽然只是简单的改良,但是他能想到这一层。 第八章:丞相之子 林正元却已经觉得非常不容易。 他的儿子,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第二天早上,林中应召入宫。 而在林狗儿给他换上新官服之后,林狗儿忍不住抬手抹了把眼泪。 “哭什么?”林中已经坐到了轮椅上,抬眼看林狗儿他们。 “少,少爷,您这次进宫,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不会,他们应该只是想监视我,暂时不会要我的命。” “可是少爷您。”林狗儿看了看林中的装束,只觉得这样的少爷让他觉得很新鲜,同时也有种违和感。 许是因为林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穿得这般正经严肃过。 “呵呵,本少爷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哪有人能让我吃亏。” 说着,林中就用手,自己推着轮椅向前走。 见状,林狗儿快步跟了上去: “少爷,等等我,我来推你!” 进宫之后,林中首先拜见了皇帝,对方表面上依然对他做足了表面功夫。 而后就让他自己去了御书房校勘典籍。 本来林狗儿想要推着轮椅进来的,但是御书房里面的人,却将他拦在了外面。 说是担心他手脚没轻没重,毁了御书房的珍贵之物。 所以林中只能自己进来。 才进御书房,角落里就传来了几道故意压低音量的笑声。 闻声,林中只是抬眼轻飘飘地看了一下,他们又立马偃旗息鼓了。 看来这群人对自己,很有意见。 不过也是,校书郎虽然只是九品文官,但是这个职位向来都是让及第进士中的佼佼者,或制举登科的“非常之才”来担任的。 文人清高,许是觉得他这个博阳侯府的不学无术的纨绔,没有资格进入这里。 林中没有理会他们,继续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因为他的尴尬身份,掌管御书房的大人,也没有给他安排太多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坐在旁边看书,倒也清闲。 未来几天里,在他一连看了几天书之后,这天林中刚独自推着轮椅进来,御书房里面顿时就传来了嘲讽的声音: “投胎投得好真是让人羡慕啊,不然像这种残废又不学无术的废柴,哪有资格进御书房?” 轻蔑的笑声传来,林中毫不畏惧地直视起那人: “你是什么东西?本小侯爷也是你这种东西能够随意议论的?再说,本小侯爷的这个官职是陛下所赐,你当着众同僚的面前如此说我,是不是在含沙射影陛下的决断有误? 还是你觉得你自己比陛下还要厉害,安排的人能更适合?” 林中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在雷点上面反复横跳。 这些话题都太敏感,只需要稍微触碰一下,旁人就很有可能会喜提九族消消乐。 林中毫不在乎这些,他本身就没有说错。 “你,你分明是投胎投的好,才能来到这里! 否则以你的才学,再给你百八辈子,你也断然不可能会进来!” 那人迅速破防,直接站起来和林中怼了起来。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故意绕开陛下的决断,然后把你的想法胡乱扣在我的身上呗。 你忽视陛下的英明神武也就罢了,居然还枉自议论当朝命官,要是我等会将这些事情告于陛下,只怕牵连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林中的话点到即止,一瞬间那名年轻人身上的气势,就蔫巴了下去。 也是经历过这一番唇枪舌剑,林中在御书房里面的地位迅速提升。 不少人不敢再继续惹他,生怕哪一天也被他像那样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到头来,他们却没办法反驳。 除了选择中立的人,还是有一些人和之前的那名青年一起,他们则是极尽所能地给林中找不痛快。 当然,林中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除了这两群人,剩下的寥寥几人,是寒门学子高中进来的。 他们对待林中的态度则要友善许多,其中一人名为刘烨,他家境贫寒,只有自幼寒窗苦读,终于高中,如今在这里当一名九品小官校书郎。 十几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读,却只得了一个九品芝麻小官。 换做其他清高的文人,早就觉得自己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然而他本人对这份职位却相当满意,只因为这份职位看上去很高大上,恰好足够他光耀门楣。 几乎是林中进来的第一天,刘烨就注意到了他。 之后的几天,他一直想着尽量去找林中攀谈。 但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时机,所以一直错过。 直到昨天那次林中怒怼其他同僚,他更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连忙凑到了林中这边。 “你是在看地理志吗?你手上拿的那本不是很全,你可以看这一本。” 说着,他就将手里早就捂得出汗的书籍递给了林中。 林中没有去接,眼皮半抬起来: “这本我前日已经看完了。我现在看的是这个。” 说着,林中就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历史志。 而在他这么说完之后,刘烨的脸色也是迅速涨红。 “好,好吧。不过你昨天真的很厉害,那位可是丞相之子段誉段公子,我们这里几乎没有人敢像你一样,那么大声地和他说话。” “有什么不敢的?大家都是九品官员,他也不见得比我们高人一等,惯的他。” 林中的眼皮子无聊地翻了翻,对这些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你,你真的很不一样!”这下子,刘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迅速一把凑到了林中面前。 “你知道最近陛下正在朝中征集削藩王的办法吗?要是你也上去试一试的话,说不定以后就不用留在这地方继续受气了。” “削藩?”林中总算提起兴趣,但不多。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只是过了几秒,他又重新坐了下来。 他的腿还有几个月才能好,木板的支撑性还是比不上石膏,所以他的腿伤愈合得很慢。 除了这些之外,现在皇帝老儿想要让他做冤死鬼,他还去替他出谋划策,这不是在自找没趣。 第九章:削藩的做法 “啊,我以为你肯定有不一样的见解。因为现在这件事在朝中议论纷纷的。不少人提出了很多想法,但是各自有各自的缺点。 其中的几种方法,便是武力削藩和徙地削藩。 武力削藩是以宰相大人他们几人为首主张的,他们熟读史书,知晓藩王其害,所以力主武力削藩,予以彻底解决。 但是我觉得他们的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残暴,很容易让陛下背负残害手足的骂名。” “确实是这样。”林中点了点头,这一刻他也终于看清了刘烨。 不愧是进士及第之中,能当校书郎的“非常之才”,确实和其他人云亦云的人不一样。 得到了林中的认可,刘烨顿时兴致更甚,他语气激动地继续道: “徙地削藩,是以户部尚书李敬为首提出的,该做法要求北方的藩王重新分封到南方去,并且李敬指出,应首先铲除最大的藩王靖王。”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烨特地凑近了林中的耳边,用只能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如此说道。 “他的这个做法看似和武力削藩类似,但是又自成一脉, 按照此法假以时日,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们逐个击破。而且藩王之害,最大的祸端就是靖王,若是能将靖王解决,其实藩王雄踞各方的问题,就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不错,这是个有脑子的计谋。”林中给出了自己的肯定,而刘烨听完,脸上顿时微微涨红: “多谢你的夸奖,其实这个做法是我和我的老师李敬一起想出来的。我们一直以来在朝中推崇这种做法,但是陛下却不愿意采用。” 刘烨说着,当即忍不住垂下了眼眸,听到这里,林中也微微吃惊: “你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居然能看到这么多,如此毒辣的角度,看来你确实是非常之才。” “哈哈,林兄谬赞了,这件事主要还是我的老师在背后助推的,我不过一个躲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小人物而已。” 听到了刘烨的回答,林中却只是神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听到这里,刘烨顿时觉得自己先前的生活,像是被人注意到了一样。 他自从跟着户部尚书李敬之后,对方确实给了他不少机遇。 但是更多的时候,像他这样籍籍无名,又无权无势的人,只能在背后充当李敬的智囊团。 他始终觉得自己隐隐之中像是低了李敬他们一头。 这是源于身份上面的自卑,骨子里面的胆怯。 可是林中方才只用了一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就迅速实现了他这种处于幕后的人的价值。 刘烨激动不已,就在他还准备继续和林中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不友善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我道是谁一大早就在这里叽里呱啦的,原来是你们两个啊。一大早不紧着你们手上的事情,就在这里聊闲天,像你们这样,有半点朝廷命官的作风吗?” 带头说这话的人,是先前的那个丞相之子段誉。 段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仅仅只用一根玉簪梳在脑后。 面若桃李,唇红齿白,有林中前世那种奶油小生的几分风范。 而且身板看上去瘦瘦高高的。 要不是他本人咄咄逼人,林中可能以为这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林中,你怎么不回话,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事,所以终于无话可说了吗?”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段誉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毕竟上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输给了林中,他心里一直记着,也在想着找时间,好好地找回自己的场子。 然后他就一直绞尽脑汁地从各种地方挑衅林中。 林中有时候搭理他,有时候又不理会他。 那样子活像是在逗猫一样,时不时地去逗弄几下。 看着林中那副样子,段誉只觉得更加生气。 他恨不得立马将这家伙赶出御书房,可是这是陛下的御赐。 他断然不可能公开质疑陛下的英明决断。 “所以呢,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段大人。” 林中依然气定神闲的。 段誉咬紧了嘴唇: “你少嘚瑟,你刚刚公开质疑我爹爹的削藩决策,还肯定了刘烨李敬他们的做法。你怕不是只会做条应声虫?永远只会拾人牙慧?你就没有自己的主见吗?” 段誉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对待林中应该会很有杀伤力。 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在下一秒竟然直接笑了出来: “只要你有脑子的话,你都知道你们的那种武力削藩是断然不可取的。陛下又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恶贯满盈之徒,自然不可能会采用这种自毁名声的做法。 当然陛下也不会用第二种徙地削藩的做法,陛下畏惧靖王的实力,也不可能会采用的。 只是人家的这个做法起码从可行性上,我觉得是要远远优于你们的那个什么武力削藩的。” 林中的话音才落,段誉等人就不可置信地叫了出来。 “你简直一派胡言!这可是我爹爹的百人智囊一起想出来的对策,而且我爹爹饱读史书,岂是你这种不识半字的纨绔能够议论的?!” 段誉气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地瞪着林中所在的位置。 “你既然如此笃定我爹爹的计策不行,那你又有何种好计策?再怎么说,你不过就是在旁边空口白牙,没有丝毫凭据就在这里瞎说罢了。” 段誉连连冷笑,看向林中的眼神里,已经带上几分不客气。 “不需要我特地去做什么,你们的这个武力削藩的计策,在如今的大雍就是不可行的。连年征战劳民伤财不说,大雍国库亏空,发俸禄都难。 你居然还指望着派出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处理藩王的问题。”林中的态度毫不退让,看向段誉的眼神里也全是百无聊赖。 “别说大话了,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段誉冷笑一声。 “还真有。”林中的回答,惊住了段誉。 “呵呵,你不过只是个不识寸丁的草莽之徒罢了,你怕不是以为你爹以前什么样,你也能怎么样吧?真是可笑。” 第十章:林中的削藩之法? 说完,段誉等人立即笑了起来。 “我只是懒得和你们争这个而已,毕竟和你们争论这些也毫无必要,事实如此。” 林中的这种态度使得段誉的等人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 “林中你!” 此时,人群之外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来人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脸上的威仪不容冒犯。 在段誉和林中争论开始时,他就来到了这里。 原本只是以为是小辈间胡闹,但是过了一会,皇帝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尤其是最后听到林中的那番话,他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不得不说,这林中懂他。 不对,他不过一名不学无术的废物,又是如何想出解决之道的? 皇帝又垂下了眼眸,当即准备带着身后所有的太监宫女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那一刻,屋子里的段誉却一把抓住了林中的手腕。 他实在见不得,这小子一直这么趾高气扬的样子。 “有本事你现在就去和我面圣,当着陛下的面,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狡辩!” 话音刚落,他抓着林中的手腕就快步走了出去。 没想到他们才走到门口,就直接迎面撞上了皇帝。 一看到那片明黄色的衣角,段誉的眼皮子突突地跳动起来 林中从刚刚开始,就险些被这人从轮椅上面拖下来。 真是个坑货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爱卿平身。”皇帝的眼睛半眯,很快他就注意到旁边的林中没有跟着一起跪下: “林爱卿,既见朕,为何不跪。” “回陛下,臣双腿残废,恐怕跪不下来。” 林中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淡淡的。 因他腿上有疾,皇帝想要继续说他,却也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行吧,你们都起来吧。不知道方才你们在里面为何事争得面红耳赤?” 虽然早就听到了他们里面的所有对话,但皇帝还是按照既定的流程问了一遍。 “陛下,那林中只会说大话,他说自己有优于朝中数百智囊,提出来的武力削藩、徙地削藩的对策。 可是卑职去询问他时,他却又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像这种品行不端之徒,断然不能继续留在我们御书房!” 段誉不卑不亢地看着皇帝,躬身作揖如此说道。 林中此时在旁边静静看着段誉的表演,只觉得同为朝廷命官的二代,这人对他的敌意未免过深了。 毕竟他又没有吃他们家大米的,先前在这里看书,他也说,现在说藩王的事情,他又直接捅到了皇帝面前。 而这时,从后面追上来的刘烨也听到了段誉的话,因为看到皇帝,他顾不上其他,扑通一声就直接跪了下来: “卑职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陛下,这段誉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原先只是两人坐在那边小声交谈而已。 不料却让他们钻了空子,非得如此污蔑林大人!” 刘烨为林中在所有人面前打包票,虽然他现在才当上一名校书郎,他也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被别人诬陷。 “你又是何人?” “户部尚书的门徒之一,刘烨。” “原来是户部尚书李敬的爱徒,早就听闻你才学冠绝整座京城,今日一见,果然不不同凡响。” “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他只是才起身,旁边的段誉又一次按耐不住: “陛下,还有这满口胡言乱语的林中呢?我承认虽然刘烨他们的计策不如我们的,但是我们也绝对不可能相信林中,能够想出来万全的解决之法。” “段誉你别看不起人!” “明明就是他挑衅在前,我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你们这样就受不了了?” “你!” 刘烨和段誉争得面红耳赤,皇帝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从始至终,林中都表现得很平静,好像事情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注意到皇帝的视线,他才缓缓抬起头,躬身拱手作揖: “陛下,臣确实有一良策,能够超越宰相大人的武力削藩之法,也能略胜户部尚书李敬大人的徙地削藩之法。” “林爱卿但说无妨。”听到这句话,皇帝顺势坐回到了自己身后的轿子上面,眼睛微微眯起,好整以暇地看着林中。 “臣以为,我们可对藩王的儿子们再继续封赏,名为推恩,将藩王们的恩典在他们的属地之内,划分出几个区域……” 还没等林中把话说完,在旁边的段誉立马就跳了出来,忙不迭地指责起他。 “呵呵,我倒真的以为你有什么好对策呢,结果也不过是继续册封藩王,你这种做法,不是会使得藩王在自己属地之内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强大,然后搞得朝廷对他们越发束手无策吗? 你怕不是,是那些藩王派来的密探吧,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想出这么一个利于他们的做法?” “所以说你蠢。凭借你的境界,压根就看不出我这做法的精妙之处。” 林中白了段誉一眼,随后没再管他,而是径直看向了皇帝。 对于这个曾经想让自己忍气吞声戴上绿帽子,甚至差点迎来杀头之祸的老头子,林中其实并不想帮他。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觉得自己如果想要复仇,最好的做法还是使自己强大起来。 而这其中,得到一定的权力是前提。 “妙,妙啊!林爱卿你这做法,是将藩王们继续困囿于他们的领地之中,但是通过不断分割各个藩王的领地,使得他们虽然为一家之姓,但是各自掌权,各自为王,势必不能再向之前那般,听自己兄长或父辈的话。 除此之外,这些藩王也断然不可能会拒绝我们的这个提议,即使是知道我们这番举动是将他们削弱得越来越小,可是如果知道自己以后也能掌权,和看着自己的兄弟或长辈什么的独自掌权,又是不一样的。 如果只是一人能够掌权的时候,他们还能够因为家族血缘什么的勾结在一起,可若是他们手上也有了权力,他们断然不可能会放过这种机会。 第十一章:推恩令!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给其他人俯首陈臣的。所以这个推恩一出,藩王之内应该尽是支持的人。 再三,朕到时候只需要出一份诏书,再派出几名大臣特意去安排这件事。 恐怕不出十年,朕的江山就要重新实现大雍一统的繁华盛世了!” 皇帝语气激动地说着,听了他的话,方才的段誉早已经吓得脸上血色全无。 经过皇帝的一番话语,他才明白林中做法的精妙之处。 他居然真的有两把刷子,可是为何先前从来没有展示出来过? 段誉紧张得直咬手,然而林中却是依然没有理他,而是朝皇帝继续说道: “微臣能够尽绵薄之力,以效陛下之大业,臣三生有幸,幸甚至哉啊。” “既然你主张削藩,那对于朝廷中各大臣子势力的问题又是如何看待?” 此时,皇帝看向林中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这个家伙之前的时候似乎真的是纨绔,但是现在好像又不是。 也许经历过他先前的那一番敲打,所以现在终于老实了一些。 根本不需要其他臣子来和您抢风头。” “你果真是这般想的?” “自是如此,陛下您可是九五之尊,那些大胆狂徒不过区区虫萤,也敢与您这皓月争辉,简直是放肆无礼,应该予以诛之!”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中脸上的表情才有了变化,双眼中充满了义愤填膺之色,同时握紧了双拳。 “好!好,朕没想到林爱卿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只是对于那些朝廷重臣,朕又不可能将他们一一除掉,届时只会落人口舌,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皇帝对林中的态度,已经从一开始的试探变为了欣赏。 他急切地想要寻求一个解决之法,似乎林中能够完成他这个心愿。 “增加人手。”林中沉吟了一会,便如此回答。 随后他又拱了拱手,才推着轮椅前进几步,朗声说道: “陛下,只需要在朝廷中增加多余的人手,类似于藩王推恩一样,在一个机关里面安排十几名,甚至几十名大臣,然后不断分解蚕食他们的管辖范围,就能完美解决朝廷重臣势力过大的难题了。” “妙,秒极!林爱卿,你真是个人才啊!先前你这二十年完全就是明珠蒙尘,叫朕看不到你散发出来的皓皓光辉啊。” 皇帝听到兴起处,恨不得抓着林中的肩膀,狠狠地拍几下,以排解他心中的激动和兴奋。 而此时在旁边的段誉,早已经目瞪口呆。 这家伙是疯了吗? 他家博阳侯府,就是朝廷中的几位重臣之一,可是如今他却提出这样的计策。 他这是打算献祭他的整个家族吗? 他爹有他这么一个好大儿,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陛下谬赞了,能够为陛下排忧解难,才是我们这些臣子应该做的。” “好!既然如此,那朕这次就让你全权负责这次的削藩和削弱那些朝廷重臣的事情。来人,拿朕的尚方宝剑。” 皇帝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褪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半眯起来。 随着他的大手一招,身后的太监顿时举着一把宝剑,躬身向前: “传朕指令,封校书郎林中为钦差大臣,赐朕随身宝剑,即日起负责削藩和增派朝中人手的相关事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这番话一出,底下众人纷纷跪下,而林中则是坐在轮椅上微微俯身拱手作揖。 在手臂抬起来,刚好挡住他视线的那一刻,林中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的寒芒。 从现在开始,真正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的公主府。 “父皇居然又任命那家伙,这是在做什么?我们不是要弄死他吗?!” “公主殿下,您可一定要替小人主持公道,那个林中,在御书房里面就处处针对我,如今又当了特命钦差大臣,拿了陛下的尚方宝剑,还不知道他日后如何欺负我呢?” “他敢!”三公主的美眸中陡然放出寒芒,冷艳的脸上露出几分狠辣。 “可是公主殿下,小人最近真的被他欺负得紧,你看我最近的皮肤是不是变得好差。” 躺在公主腿上的段誉这么说着,旋即拉过三公主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脸上。 两人很快就滚到了一起。 而另外一边,皇帝的探子又来了消息: “陛下,宰相府中的那位公子又到了三公主的府上!” “孽障!朕说过多少次,让她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如今朝中多少人都在盯着她这档丑事,她居然还这般明目张胆,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皇帝气得身形都开始微微颤抖,而此时的密探早就跪倒,身体匍匐在地: “陛下莫要动怒,这宰相之子和公主殿下也是情投意合,公主贵为千金之躯,何不……” “何不什么?宰相在朝中势大,若是让他儿子娶了朕的公主,只怕那姓段的又会不怀好意。 相比之下,还是林中比较合适,他比较懂得审时度势,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不该做。” 拿着林中刚汇总上来的奏折,大雍朝中的十位藩王,他已经增加到足足一百余人。 这种增长速度,不禁令人咂舌。 而朝中的各种机关,也是一下子就增加了几百名,很多朝廷大臣的势力都得到了严重的控制。 这三天以来,林中一拿到他赐予的尚方宝剑,就开始在各个领域重拳出击。 可能是因为年轻尚轻,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做起事来也是毫不畏惧。 并且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他家博阳侯府,这也让皇帝觉得很满意。 看来自己之前真的是看走眼了,居然还想着把这么一个人才除掉。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陛下,这林中突然转性,只怕其中有诈。” 第十二章:特命钦差大臣抄家 旁边的大太监已经跟随在皇帝身边几十余年,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 他当时一见林中的时候,就觉得此人心机颇深。 表面不形于色,到了关键时刻却又能利用饱满的语气和丰富的肢体语言,来显示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林中很像是在刻意演绎着什么。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玉子,朕看你就是多虑了,他不过堪堪弱冠,能有什么心眼,他只不过是害怕了,害怕朕的势力。” 皇帝说完,迅即抚掌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靖王王府之内,林中面无表情地拿着圣旨念完,随后就准备开始册封新的藩王。 “慢着。”周围的兄弟和子孙都在蠢蠢欲动,但是靖王却是阴沉着脸抬起手。 他的眼眸半眯起,危险的眼神犹如狡猾的毒蛇,瞬息间就锁定了林中: “如果本王记得不错,你应该是博阳侯府的小子,林正元那家伙唯一一个儿子。听说不久前你才带人抄了自己的家。 你这种人,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必一定是被圣上逼迫的吧?如果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全说出来,本王会替你主持公道。” “靖王爷说笑了,臣如今是特命钦差大臣,自是要按照陛下的旨意来行事,断然不可能是像王爷说的那般,是受了胁迫才如此行事。” 林中的脸上不见丝毫情绪波动,靖王爷的眼睛却依然紧紧盯着他: “果真如此?那你可知,在你这般做了之后,你在朝堂之中将会面临,怎样的一种局面?” “臣,只相信陛下的决断,这是陛下要臣去做的,臣只管做了便是,身后事那另当别论。” “你倒是他养的一条好狗。”靖王爷最后只冷冷地笑了几声,便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之后,随着最大的藩王王府也被林中分解成了十几份,大雍朝中藩王割据的现象,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而皇帝也在这一天大赦天下,在宫中举办了宴会。 宴会之上,各路大臣们满满当当坐了一堂。 并且一堂还坐不下,这场宴会的酒桌,一直摆到宫墙门口那里才作罢。 林中才处理完最后一个官员的事情,正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宫门口。 他的贴身小厮林狗儿依然跟在他的身边,但是林狗儿的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灰败。 虽然如今的博阳侯府还是博阳侯府,但是里面各种值钱的东西,都被少爷以各种名目充公了。 而且老爷的官位,也被少爷分割成了好几份。 如今的老爷只不过是朝廷中一名闲散人员而已。 每个月的俸禄也少得可怜。 侯府里面的下人,已经从原来的几十人,锐减到如今的两人。 林狗儿真不知道以后这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 “是在埋怨本少爷?” 正在等待面前幽深的宫门打开时,林中的脸上却一改这些天的冷血无情,改用以往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和林狗儿攀谈。 “少爷……” 林狗儿只是喊了一声,他便觉得喉头无比哽塞。 最终他只能努力木着脸,睁着一双即将落泪的眼睛盯着林中: “少爷,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所有人,若是您不这样做,我们几个都活不久的。” “这点,你倒是想多了。”林中摇了摇头。 此时宫门正好打开,他顺势走了进去,将方才投射下来的月光永远地留在外面。 站在月光之下的林狗儿呆呆地听着林中的回答,心中哀大于悲,但还是跟了上去。 不管侯府现在如何破败,他都是这里的人。 只要少爷老爷都在,那这里就永远是他林狗儿的侯府。 从宫门一直到大殿那里的两侧道路上面都坐了乌泱泱的人。 林中出现时,他们都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他。 “臣林中来迟,还希望陛下责罚!” 才进入大殿,一片寂静无声之中,只有林中一人率先抱臂如此说道。 他依然坐在轮椅上。 看见林中,大殿上的很多朝廷大臣都露出了嫌恶的目光。 要不是林中提出这劳什子的增加人手,他们现在也就不需要这么尴尬地坐在这里。 原先自己的门下,他们掌管着的权力最多,有时候一些事情,他们自己就能去办。 但是在林中一口气增加了这么多人手之后,他们办一件事情就得东跑西跑,忙得焦头烂额就算了,而且还要受尽那些人的盘问。 这样的话,他们想要为自己偷偷行些方便,也都不可能了。 关键是他们这些人反驳了没有用,陛下一心一意就听这林中的。 真是不知道林中这厮,究竟给陛下喝了什么迷魂药了。 几乎场上的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瞪着林中。 他现在还坐在轮椅上,身上的气势无形中矮了那群人一大截。 但是他气定神闲的神情,玩世不恭的姿态,却使得他身上有种天然的气质。 这种气质使得他不输给场上的任何一名老狐狸! 也在大臣群中的林正元,隔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儿子在朝堂上面的表现。 他愣是睁着浑浊的老眼盯着林中看了好一会,直到对方冲他报以一个笑容,他才恍然发现这就是他的儿子! 可是?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林正元还处在不可思议的时候,林冲便被皇帝亲自叫了上去。 他就坐在皇帝下面一边的位置。 这个位置一般都是朝中一品大臣的位置。 林冲现在虽然是特命钦差,但是他本职官职,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九品芝麻官而已。 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他的官职要高。 然而陛下却让他坐在那么重要的位置。 简直是岂有此理。 所有人看向林中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敌意。 林中毫不在乎,直接和皇帝交流起来。 与此同时的林正元正准备一个人默默喝酒。 但是周围的几名同僚们却纷纷围了过来: “正元,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我们几个好说歹说,小时候都抱过他,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第十三章:弹劾林中! 结果他现在长大,就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我们?” “你们……”一看到这些人的脸,林正元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几个是曾经追随过林正元的部下,他们也曾经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有着过命的交情。 也确实像他们刚刚说的那样,他们从小对待林中都挺好的。 可是下令增加人手的是皇帝,不是林中能决定的。 他只是恰好说出了皇帝的心声而已。 “你们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辛苦了大半辈子,事到如今好好享福不好吗? 反正朝廷每个月的那些俸禄,也足够我们花了。” “我够花,我儿子孙子他们呢?”一名老部下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紧紧地盯着林正元。 “我为大雍征战了一辈子,身上留下了这么多的隐疾,只要天气稍微有什么变化,我这把老骨头就疼得不行。 可是大雍是怎么对待我的?在我已经人老八十的时候,就开始对我下手?我死了大不了烂命一条,我的儿孙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当初他们在家的时候,我就没有好好地对待他们,如今我居然还不能为他们谋点东西呢?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可是你们这样做,万一得罪了陛下,那情况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林正元一副早就看透了的样子,止不住地叹气。 他先前想要让皇帝收回成命,甚至还不惜废掉他儿子的双腿,自愿请辞回家。 却依然什么用都没有。 反观林中的这种做法,虽然确实使得他们所有人的好处减少了不少,可是也让他们变得更加安全了。 所以从林正元自己角度来说,他还是挺支持林中这次的做法的。 “切,那是你儿子,你就宠他吧,随便你怎么说都行。” “反正我是断然咽不下这口气的,我势必要去找部下好好讨论一番!” 两三个人义愤填膺地说着,当即就起身,准备往皇帝所在方向走去。 见状,林正元很想要拉住他们,但是无奈他们一个两个都倔得像是驴一样,怎么也拉不回来。 林正元见状,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与此同时在他旁边的一个人,则是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 “林大人,您就不要太担忧了,楚大人他们也只是想要去找陛下要一个说法而已。” “要个说法?他们知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君臣对话,而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赌局。” 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林正元最终只是默默地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时在皇帝身边的林中注意到这点,心里忍不住给自己老爹竖了一个大拇指。 然而下一秒,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仿佛墙壁一样的身影。 眼神凝定看了好一会,林中刚准备和对方问好,但是对方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随后便躬身,拱手举在身前: “陛下,臣要向您弹劾一个人!” “哦?不知道是哪位大臣,希望你能自己站出来,不要让人家楚爱卿难做。”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的表情还是非常从容淡定,甚至带着笑意。 然而下一秒。 楚风当即又将手抬了抬,眼睛顺势抬了起来,正好对着林中所在的位置。 “臣要弹劾的正是林中!” “为何?!”听到这里,皇帝的身形险些晃了晃,他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看向底下的楚风眼底全是冰冷。 皇帝杀心已起,楚伯伯要遭殃了。 看着皇帝的样子,林中的眼眸暗了暗。 与此同时,楚风却浑然未觉,继续正义凛然地说道: “特命钦差大臣林中——” 在楚风准备梗着脖子,开始弹劾林中的时候,林中却是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才继续说道: “陛下,臣近日在民间搜寻到了一批绝色舞姬,特地命她们为您创了一曲新的歌舞。您看,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来看看?这可是微臣特地准备了好几天的。” “绝色舞姬,独特歌舞?”皇帝眼睛微微眯起,很快他就顺着林中给的这个台阶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上林爱卿精心准备的歌舞吧,楚爱卿,关于你方才所说之事,改日再议。” “可是陛下……” “朕说了,改日再议。” 皇帝压根没有兴趣去搭理楚风,冷冷地抛下这句之后,就对旁边的林中喜笑颜开道: “林爱卿,快上歌舞。” “臣即刻就去。”说着,林中就出去了。 看着皇帝和林中的样子,楚风憔悴的老脸上又多了几条细纹。 底下的林正元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小子有够机灵的,居然暂时帮助他楚伯伯他们,度过了这次劫难。 只是,这种情况怕是也不长久。 林正元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而这时林中也带着舞姬们上来了。 和以往穿着华丽,打扮艳丽的舞姬们不同,林中带上来的这批舞姬外面披着一件外袍,而脸上也蒙着一层面纱。 别具心裁的打扮,瞬间就吸引了场上不少人的注意力。 这下子更加没有人去关注方才的楚风他们了。 随着歌舞开始,旁边的乐师们也开始伴奏。 和以往轻缓的音乐不同的时候,林中这次给乐师们的谱子是充满了韵律和节奏的。 而他也在这时带着剩下的人过来,在场中竖起了几根柱子。 看见这种新奇的形式,皇帝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抛之脑后,转过身询问起林中: “林爱卿,此舞何名?朕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子这般打扮,还要带着这么几根柱子才能跳舞的。” “回陛下,此舞名为钢管舞,是臣冥思苦想了好几天,才特地编排出来,您只管看便是。要是您看得不满意,臣以后再多想一些。” 林中嘿嘿地笑着,这一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先前仍然是一名,不学无术的纨绔时候。 这种敏感的关头,他越是表现得越发玩物丧志,皇帝对他的警惕心,才会更低。 但光是表现得废柴没用,还得让他看到这个废柴是有用的。 第十四章:钢管舞 不然他不会一直把自己留下来。 在皇帝一脸好奇和期待地重新转过去的时候,林中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了许多。 而此时,随着乐声渐入佳境,女子们也纷纷围绕着场中的几根柱子做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不少思想古板的大臣一看到这一幕,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但是这些女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甚至连脸都没露,他们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指责。 一曲舞毕,皇帝对这种新奇的舞蹈还是很好奇。 同时他对那些女子外袍和面纱底下的容颜更加期待,忙不迭地询问旁边的林中。 林中却只是嘿嘿一笑,凑近了皇帝,用极低的声音道: “陛下,您若是喜欢,等会宴会结束之后,臣让她们再单独为您特别表演一曲。” “如此,甚好。”皇帝看向林中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欣赏。 宴会结束后,三公主怒气冲冲地从公主府赶到了皇宫。 今天她父皇在宫中大摆宴会,居然不邀请她这个公主。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父皇莫不是真的,被那个什么林中迷惑了心智不成? 不行,她必须得尽快过去看看。 才来到她父皇的寝宫门口,门外便围了好几名太监。 他们每个人纷纷身子前倾着,用手紧紧地扒在门缝那向里面偷看。 “公主驾到。” 这时,三公主旁边的贴身侍女清儿喊道。 那些人才回过神,忙不迭地跪下来向三公主请罪。 三公主虽然有些不爽,但是也好奇他们方才在看什么,于是忍不住询问: “你们刚刚在看什么?” “回公主殿下,我们正在看林大人给陛下编的新舞,很,很好看。” “林大人?哪个林大人?”三公主的美眸涌上疑惑。 宫中掌管乐坊司的官员,前段时间才被林中这个狗东西换掉了。 他说什么那个人,让底下人编排的全是一些陈词滥调,压根不好听,所以他直接用尚方宝剑将人家打退了! 要知道那可是她其中一名男人之一啊! 这个该死的狗东西! 三公主气得绝美的容颜都隐隐扭曲,“让本公主进去。” “不行啊,公主殿下,陛下说了除了特别的人,所有人一律不准这时候觐见!我们是真的不能放您进去啊!” “特别的人?难道本公主还不算是特别的人吗?本公主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 三公主傲人的胸脯因为生气,而剧烈地峰峦起伏起来。 那群人眼看着三公主就要闯进去,他们纷纷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阻拦。 但是就在几个太监牢牢地想要按住三公主的时候。 三公主却是示意旁边的侍女去开门。 哐当一声,皇帝寝宫的大门被推开,露出了里面几名,穿着几件单薄布料,雪白大腿和胳膊大敞着的美艳女子。 看见这一幕,公主的太阳穴就突突地跳了起来。 而此时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接过林中刚刚递过来的酒杯,两人还在把酒言欢。 一看到公主进来,林中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认怂地缩了缩自己。 “大胆林中,你居然敢祸害我的父皇!你贼心何在!” “清欢,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大晚上不顾礼数地到处乱跑,现在还来数落你未来的驸马,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三公主话音刚落,皇帝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目光严厉的扫过三公主错愕的脸,又看向紧跟在后面的太监们: “你们几个饭桶,都是做什么吃的?连个公主都拦不住,朕不是说了,除了特别的事情,任何人不得放进来吗?” “父皇你……”三公主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美眸。 而那几名太监更是害怕地匍匐在地,不住地头点地,磕了起来: “陛下,奴才几个也是有心无力啊,公主殿下非说要进来,我们也是丝毫办法都没有!” “一群没用的饭桶!通通给朕滚下去!” 吼退那群小太监之后,皇帝又看向了三公主: “清欢,今天天色也很晚了,等会让林中送你回去。” “可是父皇,他,他这样的怎么能送我回去呢?!” 三公主憋了半天,憋得脸色都通红了,才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一脸艰涩地说完,她旋即又瞪向了旁边的林中。 后者却是一副与我无关的闲适样子。 看到林中这副样子,三公主无意识地捏紧了粉拳。 长而锐利的戴甲刺得她掌心发疼,但是她却浑然不觉。 “怎的,清欢,林中好歹也是你未来的驸马,他送你回去一趟怎么了?” 皇帝锐利的眼神扫过底下的公主,对方的娇躯立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儿臣,不敢。”三公主垂下眼眸,眼底全是对林中的恨意。 又过了一会,虽然很不舍,但是皇帝还是让林中带着他的钢管舞姬一起离开了。 临走之前,皇帝特地将林中留下来一会,苦口婆心地说着: “不管你们之前有过什么误会,但是现在朕既然已经给你们赐婚,还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够携手同行。” “陛下,臣会的。”林中的脸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容。 退婚。 是肯定要退的。 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不然这也太便宜,那个刁蛮任性的女人了。 林中一脸冷笑着从皇帝寝宫退了出来,才出来就看到三公主和她的婢女就在门口那里等他。 见此,林中则是没好气地直接开口道: “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走?” “你居然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刚刚你不是都听陛下说了吗?我是你的丈夫,你们皇室难道不讲究三从四德?哪有妻子像你这般对丈夫说话的。” 林中冷笑连连,看向三公主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其他的意味,让人汗毛直竖。 三公主美眸地震,忙不迭地伸手抱住自己双臂,猛的后退几步。 “林,林中,我可是当朝公主,我劝你不要胡来。” “胡来,丈夫亲近妻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你服侍我也是经过你父皇亲口准许的。你有什么意见?” 第十五章:林中送来的喜服 说话间,林中已经嘿嘿笑着向三公主走去,三公主不停后撤,这时候她将自己身边的侍女一把推了出去: “你且拿这家伙来垫垫!” 说完这句话,三公主当即落荒而逃。 还公主呢,胆子这么小。 只是吓吓就不行了,想来也是刚刚的那副画面,对她冲击力太大了。 毕竟谁能想到,从小疼爱自己的父皇,居然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来指责自己呢? 林中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这时他的怀里有一团细腻的柔软。 隐约之间,还有些许脂粉气息,扑在他的耳边。 林中还没准备开始询问,对方当即害怕的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林大人,林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放心吧,我对你这种黄毛丫头没兴趣。” 林中白了一眼对方平坦的胸口,只觉得索然无味,一把推开了。 还是柳雅苑那里好。 那里的姑娘们,从来不会这么矫情。 而且自己先前去柳雅苑那里,而且柳雅苑那几个舞姬,也算是帮了自己大忙。 改天一定要好好感谢她们一番。 想到又要去柳雅苑一趟,林中只觉得小腹一紧。 真不错,现在得去看看爹爹和楚伯伯他们了。 说完,林中当即甩开那名公主的贴身侍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着林中潇洒离开的背影,侍女清儿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位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色中饿鬼,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反应居然这么平淡?! 难道是她真的毫无魅力吗…… 侍女清儿很快跑回了公主府,一回到府中,就看到公主正拿着剪刀,愤恨地剪着林中今天托人专门送来的喜服, 眼底的狠毒展露无疑: “该死的林中,居然敢如此羞辱我,真该死!” “公主殿下,这不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喜服了吗?您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小心气坏了身子。” 侍女清儿本来还一脸伤心,但是在看到自家公主这副样子之后,她却是吓了一跳。 毕竟公主殿下平常在所有人面前都是端庄大方的,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过。 而且方才公主殿下,那般冷漠无情地将她扔给林中的行为,也让她觉得心里梗梗的。 “你自己看看,这喜服上面写着的是什么!” 说罢,三公主顿时将已经剪烂的喜服扔在了地上。 清儿忍着心里的情绪向前,捡起喜服一看便看到了几个醒目的大字。 不遵守妇道,不要脸的女人! 看到这一幕,清儿吓了一跳,但是想到公主方才那般对待自己,她又险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时清儿正在努力憋笑,而三公主阴冷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你觉得这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公主殿下?”清儿依然在努力憋笑。 “本宫问你,这喜服怎样?” “回,回公主殿下,这林中简直是无法无天,他只不过是区区一失了势的小侯爷,居然敢如此对待您,当处以极刑!” 清儿的后背早就浸出一层冷汗,要不是她的脑筋转得快,可能现在处极刑的人就要变成她了。 “没错,本宫就要去父皇那里再参他一本。这该死的林中,莫不是真的以为他现在能讨父皇欢心,就能对本宫挺起腰板说话了?” 三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寒芒看得人触目惊心。 清儿也不自觉地回想起林中方才的表现。 这家伙其实也不坏。 但坏就坏在他被皇家盯上了,这群人就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念着他的好,只会无底线地压榨他。 清儿这么想着,便忍不住垂下了眼眸。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林中已经回到了博阳侯府中。 早在方才去皇帝寝殿表演钢管舞之前,他就让林狗儿去给他爹通风报信,意思是让他爹将今天宴会上准备弹劾他的几名伯伯们都叫来,他得好好地和他们谈一谈。 是时候了吧。 今天回来的太晚了。 他径直来到了父亲的房间。 此时,屋子亮着一盏昏黄的烛火。 屋内除了他父亲之外,还站了三道人影。 可是今天在大殿上,一起来弹劾他的人,却是有十名之多。 林中没有马上开口,而他的父亲林正元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林中,你其他的几个伯伯们都不愿意过来,他们觉得你这次做得太过了。” “罢了,就这样吧。”林中顺势坐了下来,抬眼看向了面前的三人。 这几位分别是父亲以前征战沙场的左膀右臂楚风、陈极,还有父亲在军中的军事诸葛青。 这三人算是他们家以前的常客了。 而楚风和陈极两个人,也是今天宴会上面吵得最凶的。 “楚伯伯,陈伯伯,诸葛伯伯,晚辈林中在这里先向你们赔不是了。” 说着,林中当即直接跪了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林中曾经是个纨绔,但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此时的这般做法,倒是也显得诚恳。 “哎呀,你这孩子,这是在干什么,我们也知道你这样做,全是为了满足陛下的召令,也怨不得你。” 诸葛青深深长出一口气,看着林中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心里也非常复杂。 主要是林中还是个什么都不学的流氓小混混,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陛下跟前的大红人。 甚至不顾及同袍情谊,将他们几个人手上的一切都给收走。 这让他们这些,已经半截入土的老头子,真的很难接受。 “几位伯伯,我也知道你们困难,我这里有一些新奇歌舞的谱子,你们每个月可以派一个人,去专门教柳雅苑的那群姑娘歌舞,这样的话,你们每个月能赚千两白银左右。足够你们度过这次的困境了。” “千两白银?!不可能吧,我们一年的俸禄也就几百纹银。” “我在这之前,已经和柳雅苑的人打好招呼了,只要你们愿意,他们就没问题。” “真是多谢你了,小林。” 听到这里,诸葛青的脸上显出几分感激之色。 第十六章:自断后路 而旁边的楚风和陈极也打起精神。 楚风依然板着一张脸,不打算因此妥协的时候,旁边的陈极却是拉了拉他的衣服袖子。 可是没用,楚风依然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 “楚伯伯,我倒是有别的礼物,想要送给你。” “怎么,对诸葛青和陈极用这一套好用,对我不好用就改换其他的招数了?” “非也,楚伯伯,我只是想和你说的是,最近我在处理靖王他们那些事情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些困难。可能需要您出手帮我一下。” 楚风虽然缺钱,但是他也不愿意用那种方式得来的钱。 因此听到林中这么说,他顿时又来了兴趣: “靖王怎么了?” “您且过来,我和您慢慢说。”一番对话后,楚风顿时明白了林中现在的困境: “你想要削弱靖王的实力,但是靖王拥兵自重,他的那些兄弟和子孙加起来的属地,他不肯放手,而且他家里的那些人也拿他没有办法,是不是?” “没错,是这样的,楚伯伯。” “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强制出兵,将他手里的士兵打下来,然后再分给那些人了。这场战斗倒是也符合陛下说的,遇到有些蛮不讲理,不执行律法的,直接打就行了。” 楚风喃喃自语着,很快林中又语气沉重地继续补充: “所以楚伯伯,难道您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如今陛下就是想要削弱我们所有人的力量,若是有任何一方不从,他就会派兵来攻打我们。 一如之前的靖王,再比如,现在的我们。” 轰隆。 楚风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也变得阴沉起来: “你且容我再想些时日。” 说完这句话,楚风当即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而其余的两名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然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在林中没有听到的地方,他们却忍不住讨论起来。 “刚刚的中儿和以前真是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名朝廷命官了。” “看见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这心里就由衷地欣慰。可是那孩子混迹在陛下左右,陛下又对咱们如此忌惮,恐怕他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好过。” 说这话的时候,几人很快都陷入了沉默。 因为他们知道,林中现在这种做法,无疑是在自断自己以后的后路。 “他这般削弱了我们和他自己,以后要是他出什么事,这朝中再也无人能够保他了。” 诸葛青深深地长出一口气,旁边的陈极闻言,脸上肌肉也是绷得紧紧的,半天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上,上朝的时候,楚风还是提议了,自己亲自率兵去拿下叛乱的靖王一支。 听到楚风这般说法,皇帝顿时眯起了眼睛,眼神里带着无数的考究: “楚爱卿,朕记得你昨日不是要弹劾谁来着吗?怎的今日就变成要去南方替朕攻打靖王了? 更何况你一把老骨头,特地奔波一趟去南蛮之地,只怕会承受不住吧。” 看着皇帝眼里的探究,楚风只觉得后背止不住地发寒。 好险昨天听了那小子的建议,不然今天他真的就要遭殃了。 楚风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长出一口气,但是依然拱手躬身道: “回陛下,老臣昨日回去之后思虑良久,确实觉得臣昨日的做法,实在太固执己见,陛下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打算。 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服从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们应该过问的。” 说完,楚风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听见他的这番话,皇帝眼神里的冰冷才缓和了几分。 “好吧,那你就率兵去南蛮攻打叛乱的靖王,记住,十日内彻底拿下他们!” “是,陛下!” 楚风从大殿上面退到旁边的官员堆里的时候,皇帝当即朝底下伸了伸手。 见此,掌管人事变动的吏部尚书走了上来。 他捏着一本典籍,顺着上面就念出了这一次,大雍朝内查到的各种贪官污吏。 这些贪官的下场毫无意外,全都是抄家,九族之内男子卖去做苦力,而女子则是卖去官妓院里面。 至于那些贪官污吏本身,他们则是被送上行刑台,在三日之后的午时于极天门问斩。 听着几个熟悉的名字,楚风只觉得后背的冷汗流淌得更快了。 而在楚风准备退朝的时候,吏部尚书加快了脚步向他这边赶来: “老楚,你这次真是走了大运,方才名单上面有你的名字,但是陛下又临时给我授意,说是你的搞错了,让我划掉。 真是不容易啊,能够在这种时候查出来,真的是上天眷顾。” 扑通。 听到这里,楚风当即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此时还是吏部尚书扶住他,他才没有倒地。 楚风在被吏部尚书扶起来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止不住地发黑。 此时他恰好看到了林中,他下意识地想要向前。 但是林中却跟着其他几名校书郎,一起去往另外一处大殿。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楚风并不知道,而此时的林中心里也一头雾水。 等到了奉天殿,殿中高位上,皇帝早已经端坐在那里: “诸位爱卿,不知又有何事?” “陛下,除了今日您在朝堂上面公布的那些贪官污吏的名单,其实京城最近又出了一份,这是有人秘密塞到我们御书房里的书籍的。 陛下,这件事,绝对属实。” “朕知道了,不知道你们何人愿意去处理这件事?” 大的贪官污吏,他们家中往往很有实力和背景。 校书郎之一的宰相之子段誉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特地点了出来,就是想要借助皇帝的力量,找个人上去顶包。 这种时候,段誉最想找的人,果然还是…… 这么想着的时候,段誉的目光,就情不自禁地落在了旁边的林中身上。 他今日听说,林中昨天给三公主殿下送了一套喜服。 第十七章:林中办案 真是无法无天了,他莫不是觉得自己和三公主真的快要成亲了,所以才敢这么对待公主? 该死的林中。 “陛下,刚好林大人的削藩任务也完成了。我们何不让林大人去负责这件事? 林大人先前跟着吏部尚书大人,也一起增减过朝中的人手。 此番出来的贪官污吏的名单,也有林大人家中先前认识的人,他要是顺着这么一条线继续调查,那可谓是事半功倍啊。” 段誉一脸为林中着想的样子,皇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林中。 林中也没有说话,然而这时段誉却表现得极其主动: “陛下,林大人才华横溢,即使是您先前将削藩和朝中增补人手的事情交给他,他都能完美完成。 这一次,林大人断然也能轻松解决的。” 听到这里,林中终于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臣的能力目前还不能办案,所以恳请陛下,放微臣去处理别的事情。” “目前这件事情,最好的人选,却如段大人所说你是最合适的。” 皇帝气定神闲地说着。 虽然他已经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但是林中依然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戒备。 想必是因为早上楚风的事情吧,又让这老阴比对他又有了戒心。 不过也没有办法,他现在再怎么说都还是博阳侯府的人。 他爹的权力虽然被稀释了不少,可是在朝廷里面的影响力依然存在。 这怕不又是狗皇帝给他的一个试炼。 头顶的一把刀啊…… 林中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垂下头,完美地将所有心思收敛起来。 此时的段誉却还在添油加醋,“陛下,这件事简直非林大人莫属,要是连林大人都包庇那群贪官的话,只怕朝中,再也无人能够惩戒他们了!” 越说越离谱。 林中的眼眸颤了颤,真想给这孙子脑袋一下。 “林中,这件事,朕就交予你了,要是十日之内调查不出来,你就提头来见。” 高位之上的皇帝依然笑呵呵的,若不是说着这般恐怖的话,他应该像是个亲切的邻居老头。 更何况他们前几天,还有一起看钢管舞的交情。 还是错付了啊。 林中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抬起了交叠的手,“臣,遵旨。” 林中接下这个屎盆子之后,京城内关于此事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这天,林中才在御书房,看完某个大贪官的案宗,他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此时他的同僚刘烨走了过来,在这次的办案中,他选中了刘烨作为自己的助手。 因为对方在御书房处事也有两年时间,而且记忆力很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带着这样的人办事的话,很多事情,林中就不需要额外再记录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是真的不会办案啊。 这些案宗看的就头大,写的字,他又认不出来多少…… 似乎想到什么,林中朝刘烨招了招手: “刘烨,你且过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刘烨拿起案宗,当即就准备照本宣科,然而林中却摆了摆手: “你用你那超强的语言组织能力,给我把它们组成一段话再说出来。” 听着林中的话,刘烨心里暗暗咋舌,同时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本来还以为你大字不识,只是他们以讹传讹,没想到今日看来是确有此事。” 林中:“……” 拜托,他不要面子的吗! 林中嘴角抽搐,此时刘烨则是开始为他解释起来: “这次我们要调查的是采购司里面的主事,正三品,他主要负责皇宫各项生活物质的采购,一年俸禄四百石,月俸三十三石米,一石米可以换五钱银子,也就相当于十六七两银子。 加上他一家几口的生活花销,他月月还能余下三四两银子。到这里都很正常,直到前些日子锦衣卫在他家中,搜出来上千两黄金……” “这绝对是贪了,没的说。”林中听着刘烨用白话文,给他转换上面的文字,他顿时就觉得整个事件变得无比清晰。 “是的,林大人,只是他现在一口咬定他没有贪污,而且他在采购司那里的文书也能为他证明他没有贪污。每月的采购数目和银子都是对得上的……” “他贪的居然不是皇宫里面的钱?那他还能贪什么?不对,他们绝对做假账了。”林中的眼睛微微半眯。 “前面调查此事的官员,也是想着要去找他们要账目,可是这些年的账目实在是太多了,写成的书卷起码有百十来斤,我们这边人手不够,算不出这么大的账目。” 刘烨皱起了眉头,然而这时的林中却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做了起来: “这个好办,你且让他们把包抄下来的账目全给我拿过来。” “大人你……”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林中瞪了刘烨一眼。 刘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如果光凭他们两个人,他们要如何算出这么大的一笔数目? 等刘烨将所有账目都搬出来的时候,林中也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看上去起码有百斤重的白纸,你们真是够细致的。” “大人,要不我还是去前面再喊几个人陪我们一起算吧?这里的账目太多了,我们两个人来算的话,不眠不休,起码也得算上几个月。 而且还不算里面我们可能会错漏的地方,若是再多叫几个人...” 刘烨话才说到一半,林中就摆了摆手,“不需要,你把这上面的东西,按照年份给我念出来即可,我很快就能看出来这些东西的价格。” 听到林中这番话,刘烨很想要反驳一句,大人你连字都不识一个,你要如何算出这么庞大的数字? 即使是宫中的珠算圣手,算这一年的账目也要花上小半天的时间啊。 但是这些话,刘烨最终还是噎回了肚子。 他好奇地看着林中手中,那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木炭。 “大人,你怎么把木炭拿在手上?你这样,不会把手弄脏吗?” 第十八章:林中自创的文字? “你不懂,我这是在做笔。”林中说着,当即拿起旁边的小刀仔细地雕刻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支似笔,却又比寻常的毛笔要细的东西,当即躺在了林中的手心中。 林中拿来了一张宣纸贴在木炭笔的上方,只留下笔头位置。 这下子适合他体质的一支铅笔,就新鲜出炉了。 做完这一切,林中才慢吞吞地开始洗手。 洗完看到刘烨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林中没好气地说: “傻愣着干啥呢,要是这次的任务没办法在十日之内完成,你大人可就要掉脑袋了。” “好好好,大人,小人这就来。” 说着,刘烨开始念,他边念边观察着林中的动作。 发现他写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简洁美观,线条圆润且流畅。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 “大人,请问这是什么?!”刘烨的呼吸陡然加快。 “我自创的文字,怎么了?”林中脸不红心不跳地抬起头。 反正这里只有他一个穿越的,他这么说也没事吧? 自创的,文字?! 刘烨更加吃惊了,他反正是不太理解林中的脑回路。 自己不认识什么字,然后主动创字,这还了得? 念完了一整年的账目,刘烨当即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在他刚把水含在嘴里,耳边就传来林中如释重负的声音: “明武十一年的账目完成了,你且看看他们这一年的总账目是不是十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二两白银,还余几个铜钱?” “噗。” 一个没注意,刘烨直接背过身,将水全都喷了出来。 他没有马上去查看账目上面的信息,而是呆呆地回答: “大人,我还记得那个总账的数字,确实和您现在说的相差无二。您是怎么做到的?” “加减乘除,当然还有至关重要的会计报表。” 林中说着,当即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写在纸上的内容展示出来。 “大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您居然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就算出采购司一整年的账目。” “你们现在的珠算口诀还没有出来吧?改天我来教你们几招。” 林中毫不吝啬,在他说这话之后,刘烨却是一脸难绷。 他刚刚没有听错吧? 林大人刚刚是不是说他们现在整个珠算都有问题,所以还打算教他们几招? 明明他连个字都不认识啊。 刘烨只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林中却只把它当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下一年。” “好的大人。” 经历了连续一天的奋战,林中和刘烨一起,总算是把这三十余年的账目全都算清楚了。 依靠会计报表和一系列的经济学规律,林中发现采购司每年的采购总额都在上升。 但是从五年前开始这个数字就上升得太快了,而且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出现了对不上的账目。 之后林中又在后面翻,这样的问题也就发现得越来越多。 至此,他推断。 “这个采购司的主事绝对是从五年前开始行贿的,才五年就赚了千两黄金啊,这么暴利,搞得我也想去了。” “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啊!”刘烨闻言,脸色顿变,迅速伸出手捂住了林中的嘴巴。 林中皱着眉头,迅速分开了他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既然已经找到确切的证据了,那就查查这五年来他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应该就能找到那些幕后黑手了。”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大人。等等,那些?!” 刘烨的眼睛瞪得更大,而林中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不然,这么多钱,他一直放在自家的房子墙壁里面,自己和妻儿整天吃着简单的粗茶淡饭,却不敢动那些黄金,你以为他是早就超然世俗了? 不是,他是压根不敢花啊,这些钱又不是他的,他的上家和上上家绝对都还在,他只不过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林中叹息着摇了摇头。 “可是大人,这个采购司的主事,已经是三品大员了。” “三品大员又能怎么样?即使他是当朝太子,我也不怕他。毕竟我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的,要是这件事办不成,掉的可是我的脑袋。” 林中一脸无所畏惧,听了他的话,刘烨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 但是等林中走后,他却又猛然醒悟。 “不对啊,大人,你要是真的得罪了太子,这不也是杀头的重罪吗!” 林中并没有听到身后刘烨焦急的呼喊声,说实话他接下这案子之前就已经预想过了。 毕竟高达上千两黄金的大贪官,若是他背后的势力不织网密布,那就对不起这桩案子里面的“大”这个字。 林中沉着脸回到了家,他已经能够设想到,等他这次的发现公之于众之后,整个京城又会引起怎样的震动。 …… 林中在家中呼呼大睡的时候,刘烨那边也联合锦衣卫,将林中的发现公布出去。 但是他们的这个发现首先引来的便是质疑: “有没有搞错啊,还以为朝廷,总算要严惩这些贪官了。结果又只是做做样子。一天一夜算出皇宫三十多年的采购数额,他怎么不说他能够腾云驾雾呢?” “这种速度即使是整个京城所有的珠算高手加起来,奋战一天一夜也不行。” “贪官污吏横行,这个世道,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没意思,不看了,我还是赶紧回家。” “我去,真的会有人,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算出来这么多的数字吗?” 在公告张贴起来的瞬间,民间的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但是民间的大众,主要觉得这就是个面子工程。 然而与此同时的京城的其他角落里: “不好了,三皇子殿下,那个,那个御书房的校书郎,他们查出来这件事和我们有关了!” “不好了!十皇子殿下,我们的行踪被人暴露了,些人打算来找我们索债!” “不好了,太子殿下……” 一时之间,京城各处的皇子们所在的府邸中,皆是噩耗不断。 第十九章:大人,我对不起你 而在皇子们皆震惊不已的时候,另外一边的宰相府邸中。 当朝宰相段成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惊惧不已。 尤其是当他听到,是自己家里那个没用的儿子,专门举荐林中去查的时候,他更是让下人把这小子带了过来。 “爹,你叫我过来干什么呀,我正准备去找公主殿下呢。” “找公主殿下?!你这个孽障!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尽早和那个公主脱离关系吗!人家是有婚约在身的,有夫之妇,你和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的干什么?” 越说越生气,宰相段成当即狠狠扇了段誉一巴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爹!你这是在干什么!儿子心里分寸的!这次我给那小子找了采购司主事贪污一案,陛下已经给他下了十天死期。 要是他十日之内没有丝毫线索,他很快就是死人一个!到时候和公主殿下的婚约不就自动解除了吗?这样的话,她压根就不算是有夫之妇!” 段誉有理有据地说着,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说话时腰杆还挺得直直的。 然而他说出来的这番话,却使得他的宰相老爹更加生气,又连续扇了他好几个巴掌,搞得段誉晕头转向的,并且双颊还高高地肿了起来。 “爹,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段誉抬起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两颊,眼睛红红地看着自己的老爹。 而他老爹看见他这副样子,最终只是抬起手,却还是没有挥下,只得深深叹了口气: “这次你害死我们一家了!” “爹,你到底在说什么,儿子怎么就听不懂了?”段誉只觉得自己的老爹今天神经兮兮的,换做平时,他老爹绝对不可能会这么打他。 但是今天的老爹,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刚刚说的那个三公主的婚约驸马,是不是林中?” 看见自己儿子一脸懵逼的表情后,段成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绷。 “对啊,爹,你怎么也知道这家伙?” “那你是不是在陛下面前提议,让他负责,办理采购司主事那件事情了?” “这句话,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爹你今天真的好奇怪。”段誉不解地用手揉捏着自己的双颊,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 “儿子,你糊涂,你是真糊涂啊!那林中,他只用了一天,就找到我们这群人了啊!” “一天?!”段誉这下子是彻底傻眼了。 他在之前就听说过,这个采购司主事的账目特别难算,即使是几百人一起算也得需要十天半个月。 而且他之前也给校书郎那群人打过招呼,不管林中怎么来求他们,都不允许他们去帮他。 在没有任何人帮他的情况下,他是怎么算得这么快的? 这根本就不可能。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段誉顿时就不可置信地向后仰倒过去。 见此,旁边的仆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他: “少爷!” “让他自己一个人去静静!这下子他算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了!”段成无奈地摇着头叹息。 而此时段誉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等等,爹,你刚才说我们都被害死了?” “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个采购司背后和谁有关系?” “和谁?”段誉只觉得大脑现在空白得厉害,别说思考了,他连呼吸都隐隐有些不顺畅,因此他也没办法去仔细,琢磨他爹话里的这番意味。 “你真是没救了!一天天的只知道沉溺于那三公主的美人怀里面,你怎么就不知道和人家学习学习?” “爹,你不会是要我向那个林中学习吧?那家伙以前可是京城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 “纨绔,纨绔,我倒看你像个纨绔。你可知道他现在经手的那个案子背后牵扯众多?尤其是我们家背靠着的太子殿下。 要是太子殿下真的因为你这孽障的这次疏忽,从而被陛下问责的话,到时候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段成说着,当即焦头烂额地去处理剩下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段誉算是彻底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乎是理清楚事情的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无比煞白。 最终他只能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起来,眼神也变得涣散: “不行,我要去找公主殿下,我现在就要去找公主殿下!” 说着,段誉迅即快速夺门而出,看到他仓皇失措的背影,段府的仆人想要喊住他,却也还是没有喊住。 而在段誉惊慌失措地朝着三公主的府上赶去的时候,另外一边的林中才刚刚睡醒。 刚起床,林中就看到了自己老爹一副羞涩微笑着的脸。 林中顿时裹紧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爹,你不会又要说为了我什么好,然后把我那个啥吧?” “你在说什么,我的好儿子,这次你可真是为老爹我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你知不知道你调查出来的那布告一出,朝廷中有多少人过来找你老爹求情?” “多少?” “起码有四五十人!”林正元一脸得意。 从他赋闲在家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收到曾经的同僚们,如此殷切的问候。 不得不说,人还是得有自己的实力,要是你足够强,人家也就不敢小瞧你。 “这么多!爹,这些可都是现成的名单,你赶紧把他们是谁都告诉给我。” 林中顾不上其他,立刻爬起来。 但是他完全遗忘了自己的双腿还没有好彻底,而且因为木板就固定在上面。 他只需要稍微一动弹,木板就牵扯着他向前面倒去。 眼看着就要摔成一个狗啃泥,旁边的林正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林中。 扶住林中之后,林正元依然止不住地在大口喘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儿,果然还是老爹对不住你,要不是当初我自作主张,凭借你如今的这等聪明才智,想必你自己也能解决那些问题。 最可惜的就是你这腿,爹找了京城的好几个郎中,他们都说没有再治好的希望了……” 第二十章:进宫拼一把 说这话的时候,林正元的眼底全是浓浓的悔恨之意。 听到老爹的这番话,林中却只是无奈地咧嘴一笑: “老爹,你又开始说胡话了?我是不是说过,我出手的话,肯定不会有事的。像我这腿,你别看我现在还不能动呢。 再过十天,不,最少五天,我就能重新恢复知觉,你信不信?” 林中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然而林正元却只是抬起手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小腿。 下一秒林中就哀嚎起来,此时林正元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觉得不需要再过那么久,你的腿也还是有知觉的。就是你一直动不了而已。” 林中:“……” “爹,哪有爹像你这样拆儿子台的?”林正无奈扶额。 也是在此时,他们的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林狗儿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不好了,少爷!朝廷里面来人,好像就是和您一起调查案子的那名同僚,因为什么事情出错了,所以特地过来找您呢!” “什么?”林中的脸色变了变,在林正元的搀扶下,他迅速坐上了轮椅,然后焦急地朝外面赶去。 才赶到门口,就看到刘烨跪在他家门口。 “刘烨?” 林中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对方缓缓抬起头,脸上涕泗横流。 一看到林中,他就忍不住哭得更大声: “林大人,我对不住你——” 听到这句话,林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是他依然维持着镇定的表情,这种时候要是连他也慌张,那就真没救了。 眼见刘烨满脸泪水,似是发生了什么急事一般,林中也连忙让人进屋。 在门外毕竟人多眼杂,万一刘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牵扯众多,怕是整个林家将会面临覆灭了! 林正元此刻也并未离开,眼见着两人急匆匆的进了房,他也顿觉此事非同小可,下意识的就迎了上去。 “这是发生何事了,为何如此紧张?” “爹,不论发生何事,应当都是儿子的问题,所以爹不必担心,儿也定然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 林中本就因为刘烨突如其来而觉得烦心。 如今林正元又要凑热闹? 万一惹出来什么其他事情,那怕是林中一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眼见林正元仍旧有些犹豫,林中却也冲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林狗儿!快些把我爹给带出去!” 林狗儿虽然应声出现在了门口,可他却有些不知所措。 林中竟是让他直接待林正元出去?他多大的胆子敢这么做? 不过纵然林狗儿不敢动手,林正元却也看明白了自家儿子的意思。 看来,他不想让自己沾染这些事情。 林正元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摇头晃脑的边叹气,边离开了。 “林狗儿,盯好附近,断然不能让任何人过来!” 话音落下,林中就把他也给打发走了。 如今,房中也只剩下了林中和刘烨两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究竟发生何事了?” 林中再次回头看向刘烨,这时,刘烨的情绪也已经平稳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林中道:“林大人,咱们这次可能真的要完了!” 林中轻皱眉头,一巴掌就拍在了刘烨肩头。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在问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说完之后,我自会判断我们到底有没有救!” 许是林中的模样过于淡定,刘烨深吸两口气,也终究是不再激动了。 “是三皇子,这件事情牵扯到三皇子了,若是我们继续查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灭口的!” 刘烨抬头看向林中,眸中充斥着恐惧。 “林大人,其实我不是一人前来的,只是先前跟着我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杀了! 纯属是我跑得快,否则大人今天也定然见不到我了!” 一旁的刘烨还在说着自己究竟是如何逃脱的。 可林中却是已经思索起来这件事情日后应当如何做了。 三皇子?所以他不仅仅是知道事情已经查到自己身上了,不打算想办法把自己给摘出去,反而是要想尽办法杀人灭口? “三皇子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林中感慨的说着,随后转头望向了刘烨。 “你可确定,对你动手的人,是三皇子麾下的人?” “大人我确定!其实按照我们的身份,本是不应当知晓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身份的! 但是先前有一次,我等意外见到过三皇子,连带着他身旁的护卫们。 这次派来杀我们的,就是那些护卫!” 林中眸光微闪,他盯着刘烨,片刻之后,再次开口。 “若是让你再次见到他,你能否认出来他?” 刘烨闻言,他瞪大了双眼,抬头看向林中,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林大人,你该不会是想…… 万万不可啊大人!咱们若是现在出现,那不就等同于把自己脖子洗干净了,送给对方,让他们动手吗!” 看着刘烨眼中的惊恐,林中这才叹了一口气。 若是想要彻底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就定然不能这样下去了。 如今既然三皇子已经开始行动,就也说明,其他皇子应当是也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了。 等他们发现三皇子行动失败之后,其余皇子也定然会出手。 而林中更为大胆的想法便是。 直接把这件事情捅到陛下面前去! 等他们成功见到陛下,并告知陛下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想必这件事也定然就不必过多担忧了。 林中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刘烨。 而他听完之后,犹豫半晌,终究也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若是这件事情不闹大,我只能死的悄无声息,若是把事情闹到陛下面前,也尚且有一丝活路,林大人,我听你的!” 刘烨跪在地上,重重的朝着林中磕了一个响头。 林中轻轻点头,随后便转身打算进宫。 但在进宫面圣之前,这件事情也定然是要宣传出去的。 否则,陛下还没见到自己的面,自己就死在路上了。 那陛下课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加上,如今的林中对于陛下来说,就算是死了,怕也是无足轻重的。 想来,他也定然不会过多调查的! 所以林中的行动,必须要十分迅速! 第二十一章:外地来袭 “陛下,林大人求见。” 贪污案在城中沸沸扬扬,皇上对此也略有耳闻。 此次林中觐见,十有八九就是为此事而来。 “将他带进来。” 林中带着刘烨在殿外等待,满头大汗,为了抢占先机还特意将尾巴给甩掉。 “到时我说什么,你就只管附和。”进去之前林中先将话术给对好,省的出现纰漏。 还不等刘烨开口,传报公公走出将二人给带进去。 “林中,你急匆匆前来,是贪污案已经查出主谋吗?” 皇上的一句话让刘烨顿时腿软,相比之下林中却稳重许多。 他将袖口中准备的账本拿出,递给站在一旁的公公。 “陛下,此次我确实找到主谋。” “谁?” 皇上翻阅账本立即抬起头望向林中,眼神中充斥着打量。 只见林中迅速跪在地上,面庞的表情多几分凝重,连带着双手都在发抖。 “臣不敢说。” 见状,刘烨也迅速跪在地上低着头,有意无意将手臂上的伤给露出。 “说,朕倒是想看看谁敢威胁你。” 账本被重重丢在桌子上,怒意布满脸颊,茶杯里的水都洒出来。 林中抬起头看向旁边的公公,随后又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将桌上水渍清理干净后,去给朕换一杯水。” 书房只剩下三人,林中才缓缓抬起头说:“此人陛下极为熟悉。” “老三。” 这下反而让林中震惊,眼神中涌现出不解。 只见皇上慢慢走下,将桌子上的账本一并带下放在林中手上。 “陛下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让我前去探查?” 林中已经看不懂皇上的想法。 “你们先起来,将查到的事情与朕说一遍。” 半个时辰过去,所有事情在书房里一一展现,只见皇上怒目圆睁,重重将茶杯摔在地上。 “将老三给朕喊来。” 三皇子在家中把酒言欢,提前祝贺将林中一行人给除尽。 公公的急召让三皇子的醉意彻底打散。 火急火燎赶到书房,只见皇上坐在主位眼底的火气丝毫没有掩盖。 身旁站着林中和刘烨,三皇子顿时明白此次前来的原因。 “孽障,朕真的太惯着你,导致什么事都敢做出来。” “父皇,我……”三皇子刚想要解释,脚边就出现一本账本。 待他翻阅之后,脸色凝重许多眉头紧皱将账本揉为一团。 “你不仅贪钱,还试图将人灭口,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皇上一时之间气急攻心,咳嗽不止。 三皇子跪在地上缓缓往前移动,眼眶早已经被泪水给浸湿。 此事已成板上钉钉,三皇子只想将事情危害降到最低。 “父皇,我只是被幕僚的话冲昏头脑,以后儿子绝对不会再犯。”说着三皇子朝着皇上磕响头。 皇上只觉得脸上无光,伸手就将写好的圣旨丢给公公,随后转身离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品德败坏,坏事做绝,朕念及血缘不重罚,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皇子不用上朝,在家中静闭思过,所有幕僚皆判车裂。” 三皇子拿着圣旨面如死灰,接受不了结果便往后倒。 林中眼尖迅速将三皇子给扶起,随后将掉在地上的圣旨重新放在他手上。 “三殿下,圣旨可是要接好,否则别人会以为您抗旨不接。” 三皇子恶狠狠盯着林中和刘烨离开的身影,愤怒的种子自此种下。 回府的路上,刘烨的心久久未能平复。 “大人,此次我们算是彻底得罪三皇子,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相比刘烨的慌张,林中显得平静许多,手靠在头后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想看看谁的日子不好过。” 贪污案渐渐在朝中落下帷幕,但朝堂上的声音却没有停止。 林正元垂头丧气走回家中。 恰好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林中给看见,心中不由浮现出些许疑问。 这又是发生什么? “爹,此次上朝难不成又有人为难你?”林中走进屋内,端起旁边的茶杯就放在桌子上。 只见林正元摇摇头,茶杯拿在空中久久未能进口。 原本此次上朝无大事,但上次贪污案涉及人员广泛,林家早已经是朝中大臣的眼中钉。 加上最近草原国家蠢蠢欲动,屡次试探边境军营。 甚至还夜袭军营,导致我朝损失惨重。 “各位爱卿,对于此次夜袭可有建议?”皇上揉着额头叹气看着递上来的急报。 朝堂下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更有甚者在此之前就听到风声,此次上朝谎称病症干脆不来。 群臣的态度让皇上龙颜大怒,“朕养的居然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偌大朝堂竟没有一个能有的人。” 尽管如此,底下依旧无人吭声。 这可是一件苦差事,要是没有处理好那就是横死他乡。 “臣以为,此事可以交于林正元大人,毕竟林大人对此颇有经验。” 沉寂许久的谏臣站出来向皇上提议。 表面上是为皇上着想,实际上此人是三皇子部下,贪污案让三皇子元气大伤,至今还不得皇上重用。 这恰好可以给林家使绊子,他何乐不为。 皇上点点头随后将视线放在林正元身上。 “臣对于草原国家甚是熟悉,请陛下成全让臣前往。” 林正元无可奈何只能向皇上请旨,否则将会骑虎难下。 他并非不愿去,只是在战场上需要全身心相信士兵,但三皇子一定会抓住此次机会。 这次草原国家的袭击或许也另有玄机。 林中将事情给听完,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心中清楚此事绝非那么简单。 朝堂之中鱼龙混杂,各怀鬼胎都想将人逼进死路。 林正元混迹多年清楚这些人的面目。 看着桌上的圣旨心中直打鼓,放心不下家中。 “此次前往,皇上不允许带家属,故京中的一切都需要靠自己,万事小心。” 林中听完却眉头紧皱,心中积郁。 “爹,此次前往估计不会顺利,你且过几天出发,那些人会按耐不住。” 第二十二章:谣言 一晚过去,林正元硬朗的身体却坚持不住。 一大早就将太医喊过来,几名太医围在屋子里团团转。 树木丛中,黑衣人注视屋里发生的一切。 “将这件事给散布出去,顺便将这纸条中的内容一起宣传。” 黑衣人将手上的纸条递给身边的人,随后一跃而下消失于树木从中。 京城中开始流传有关林家的小道消息。 林中按照往常在街上闲逛,悠闲看着各个摊贩上有趣的物品。 “刘烨,你现在不应该是在干活,怎么出现在街上?” 刘烨上街就是为了找他。 在看到人那一瞬间迅速将人给拉走,脸上还有充斥着慌张的神色。 林中被莫名其妙拉走一头雾水。 直到走到一处隐蔽的小巷,刘烨才将他给放开。 “你这是干什么?”林中皱着眉看向刘烨,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只见刘烨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尾巴追随才放心下来。 将一张纸张放在林中手中说:“你先看看里面的内容,这就是我为何将你带离的原因。” 上面描述林家掌握兵权想要造反的‘证据’,字字诛心。 林中看完只觉得有些好笑。 “这张你是从哪里得到?”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东西究竟是在哪里流传。 上面的每一句话都是危言耸听,甚至还将草原国家联系在一起。 “这上面的内容已经在城中传遍,几乎是人手一份。”刘烨说着看到林中神情严肃,手中紧攥。 事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估计不久就会传入皇上的耳里。 林中将手上的纸张收好,随后点点头说:“此事我就当做不知道,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想要害林家。” 说完,他脸上又恢复成纨绔笑容,将手上的银两在空中挥了挥。 随后走进一家药铺,“伙计,将你们这里上好的药材给我拿来。” 伙计兴高采烈走出来,但看到林中,阿谀奉承的表情顿时垮下。 不耐烦将柜子上的药材丢到一边,随后便开始鼓弄着算盘。 “伙计,我要的可是名贵药材,你这是何意?”林中心中浮现出自嘲,将旁边的药材丢到一边。 顺手把怀中的银子给拿出来,“你将名贵药材拿出,我把银子给你,赚钱的买卖你都不愿意做?” 伙计对着他就是翻白眼,将药材收拾妥当,在犄角旮旯里拿出一堆药材。 丝毫没有理会林中脸上的表情,随后开始忙活其他的事。 “我要的是名贵药材,难不成你想拿这些歪瓜裂枣来糊弄?” 伙计脸色有些挂不住,迫于无奈只能拿出上好的药材。 一边拿嘴巴还在嘀咕,“叛国之人,妄想要名贵药材,真不知道是哪来的颜面。” 林中听到此话,不仅没有动怒,反而面无表情盯着伙计。 等到伙计将药材拿出来时才有些动容,将银两放在桌上,“你说的话我可以不计较,但别让我听见第二次。” 伙计眼见话被听见,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拿起银子就翻白眼,随后不加理会林中转身就回到药材库。 “还以为是林大人,叛国的想法都被揭穿,下次就是杀头。” 此话一出,林中便再也忍不住。 拿起旁边的药草就向伙计砸过去,手指着伙计大喊:“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去见阎王。” 三皇子府,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三皇子吃着葡萄满面春风,拍手叫好。 “林中聪明一时,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激怒,本王倒是想看看他如何在皇上面前狡辩。” 说完,三皇子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立马进宫。 处在药铺中的林中对着伙计就是咄咄不休,引得周围许多人前来围观。 “这不是林中,怎么与药房伙计吵起来?” “林家可是有叛国的嫌疑,刚刚伙子只是提了一句就被威胁。” 百姓的声音传进林中耳里,他不仅没有解释反而还冷笑看着伙计。 声音也越加响亮,“我林家也是有些底蕴,岂是你可以随意诬陷?” 药铺人山人海,百姓停止手上的事情都要将热闹给看完。 伙计原本已经此事很快过去,但没想到林中居然抓着不放,执意要他一个道歉。 于是伙计心生一计,绕过林中走出外面对着百姓哭泣。 “我只不过是将最近流传的事情提了一嘴,殊不知竟引得林公子大怒, 还扬言要将我就地处死。” 此事闹得愈加大,林中与伙计都被百姓们围着,水泄不通。 皇宫内,皇上看着手上的纸张,面露难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朕该如何是好?” 此时,三皇子走进书房看向皇上,将手上的奏折递上。 “老三,林正元是你的人推荐,此时你又向朕说他有问题,究竟你是何意?” 皇子之间笼络人心,作为皇上是一清二楚,之所以会允诺林正元前往。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林正元精通草原上作战。 作为朝堂上为剩不多的能臣,皇上希望此事是假,也不愿大动干戈。 “父皇,林大人有拥兵自重的嫌疑,甚至还有叛国的危险,我们不得不提防。” 三皇子说完,皇上久久没有表示,他便将另一项杀手锏给拿出。 林中在街上与人大吵,甚至还大放厥词一事告诉皇上。 “既如此,那你将林中带过来见朕,朕想知道他是作何想法?” 街上的林中与伙计鏖战几轮,最后还是被刘烨一把给拉走。 “我已经将事情告知给大人,可大人为何还要当街与人争吵?” 刘烨觉得此事百害而无一利,而且让皇上知道,还会让林家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只见林中冷笑看向伙计,随后将袖子里的药材给拿出。 刘烨接过药材,发现尽是一些珍贵药材,“这不是将林大人身患重病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吗?” 林家将此事一直压着,目的就是不让别有用心之人下手。 现如今林中却主动曝光。 “只有病重才能将事情给扩大,否则这些人只敢在阴沟里使计谋。” 林中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好抓出幕后散布消息的人。 第二十三章:大逆不道 刘烨有些无奈,此事闹大越加大已经惊动皇上, “大人,三皇子已经在来的路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林中对此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还需要时间。 殊不知三皇子早已经按耐不住,早早便赶去觐见圣上。 “此事,我自有方法,马上幕后之人就会露出马脚。”林中说完就看见远处三皇子正在四处搜查。 他慢悠悠走出去,刚好碰上三皇子的手下。 “林大人,皇上要见您,跟我们走一趟。” 几个侍卫前来将林中身上的剑给取走,然后将另一个伙计一并带走。 林府,林正元身体有些好转。 太医第一次诊断纯属误诊,病情根本就没有那么重。 林正元看起来嘴唇发白,双手发抖,只是因为早上起来未曾用膳。 再加上前一晚心事重重,故此才会看起来病危。 “老爷,刚刚少爷被三皇子的人给带走了。” 林正元刚想询问林中的行踪,不料暴击却提前出现, 导致他一时之间呼吸没有顺通,脸上的神情越加严重。 等将身体调整好之后,林正元看向窗外若有所思,跑去书房拿起旁边的长枪。 丝毫没有理会损伤一半的身体。 周围人见状都跪在地上想让林正元停止,保重身体最好。 “老爷,此事或许另有玄机,您若是现在前往将少爷的计划给打乱,岂不是得不偿失。” 林正元现在被愤怒浇灌,根本就听不见任何劝阻。 “伯父,此事是林大人特意所为,您切勿进宫。”关键时刻,刘烨气喘吁吁走进屋内。 看到林正元手握长枪时,就觉得林中料事如神。 林中出小巷前,将身上的药材都交于他。 “我爹身体不像外面传的严重,这药材只是为了糊弄眼线。” 随后林中想到重要事,又继续开口说:“你要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我爹,否则他恐怕会杀进宫。” 杀进宫听起来荒谬,但林正元做任何事从来不畏惧任何人。 此次事情,他清楚林中是被冤枉,所以就算是拼尽性命也要将人给救下。 “你说的可是中儿的原话?”林正元将手上的枪缓缓放下,随后眼眶都有些红通望着刘烨。 “正是林大人原话。” 刘烨跪在地上看着林正元脸上的怒意缓缓褪下,被无奈被慢慢取代。 林正元对着天空大喊:“中儿,是为父无能。” 皇宫书房内,三皇子将林中压进书房,眼底的兴奋抑制不住。 皇上坐在上头面容憔悴,手撑着桌子还盯着放在下面的纸条。 眼见林中出现,眼底的落寞才减少许多,缓缓站起身。 “林中,你可知朕此次将你喊来所为何事?”皇上把弄着手上的纸条,上下打量林中。 眼底的戒备瞬间被林中给捕捉。 帝王一般不会讲情绪表露出来,若是表露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故意让你知道,目的让你按照帝王意思来表达:二就是已经有杀意,所以没有必要隐藏情绪。 林中暗自推算,见皇上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便有些答案。 “陛下,此人先污蔑我林家在先,我才会不顾形象在街上与他争吵。” 说着,林中跪在地上低着头身体都有些发抖。 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消除皇上的疑心。 皇上看向旁边的伙计,面中无表情却带有怒意,让伙计不寒而栗。 伙计指着林中,眼眶泪水如绵绵溪流堆在一起。 “陛下,林大人来我药铺买药材,从始至终都是语气嚣张,甚至还……” 说到这里,语气突然有些停顿迅速看了林中一眼,随后便不敢吱声。 林中与伙计对视,心中明白此事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伙计并非是普通百姓。 只是林中心中早就有所防备,表面上看起来很慌张,实际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陛下在这里,你有什么不敢说,就算是林中也不能拿你怎样。” 三皇子眼见时机已到,便站出对着伙计就是一顿指责。 说话时,眼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林中。 “三皇子,此话不就是在暗示伙计,此事都是我所为,可你又怎么知道?” 林中迅速抓住三皇子语气中的漏洞,并将其一一攻破。 果不其然,三皇子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语气也有些颤抖。 对着林中就是一顿责骂,“你的所作所为全城都知晓,何须特意去询问。” 两人一人一句让皇上头大,此事久久未能得出说法,皇上一挥手全场寂静。 “朕知晓,你们都有说法,只是林中你为何前往药铺?” 眼见终于问到关键点,林中肉眼可见兴奋。 于是一转眼就挤出几滴眼泪,还未开口嘴里就有些含糊。 伴随着话语还有汹涌的泪水,这反而让皇上一头雾水。 “林中,朕只不过是问你去药铺的原因,你为何哭?” 虽然皇上知道林正元的事情,但现在却装作一副迷茫的神色。 手上的纸条也被他藏在袖子内,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林中。 只见林中哭着说:“我爹今天一起来,就发现身染疾病,原本我是想去抓几味药,给爹治病。” 说完,他低着头将面给遮住。 要是再不遮住,林中怕是会笑场,低着头笑的太放肆,导致身上有些抖。 可是这在皇上眼里,却是担心林正元身边流下的泪水。 “朕会派太医前往。”说着又看向伙计说:“你将林中说的话如实道来,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伙计见有底气,便抬起头不屑看了一眼林中。 “药铺中,林大人说,林家迟早推翻您的政权,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 伙计说完之后只觉得背后发凉,头上冒着汗手也有些发软。 皇上的神色已经有些不对劲,三皇子见状连忙在一边添油加火。 站出对着伙计怒骂:“此话也是能说,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随后又向皇上鞠躬,面带怒意手指着林中说:“父皇,此子大逆不道,心中有叛国想法,断不能留。” 伙计眼睛瞪大看着三皇子。 第二十四章:调查 伙计的表情被林中尽收眼底,对此暗自揣测。 “陛下,我并无叛逆之心,这些话我从未说过。”林中跪在地上磕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下倒是让皇上为难,作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心慈手软。 可现在草原国家屡屡进犯,边境坚持不久。 现在还是需要林家作战,在关键点上,皇上的行为都是会导致事情发生变化。 “老三,此事是你上报,最近百姓不宁还是不要见血。”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只是三皇子却没有理解。 “父皇,为江山社稷着想,此人断不可留。” 皇上皱眉看向三皇子,眼底中不悦都快要溢出。 “老三,此事朕另有打算,你不必扯上江山社稷。” 说完就挥手,使个眼色给旁边的公公,随后转身回到位置上。 公公无奈将三皇子带走。 “公公,父皇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事情都已经摆出来,而且林中心怀不轨。” 三皇子看出皇上心中有一口气,但他却不知这口气究竟从何而来。 公公眼见三皇子浑然不知,无奈之下只能笑着摇头说:“三殿下,皇上的心思我们都猜不到。” “但皇上刚刚有意将事情掩盖,您却执意要有个结果,这岂不是与陛下相悖?” 三皇子听后若有所思,随后将袖口中的银子都交给公公。 他清楚大势已去,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书房内,只有三皇子离开,伙计仍然跪在地上,相比进来的自在。 现在早已经大汗淋漓,心中对皇上所说的话感到害怕。 “你作为朕的百姓,有权将实情说出来,但刚刚那番话是林中所说吗?” 皇上一把将伙子的脑袋给抬起来,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 从始至终,皇上都不相信林中会说出这番话,只是没有证据。 林中看着皇上的所作所为,面无表情。 他清楚,最开始皇上允许三皇子将人给带过来,只是想警示他。 “陛下,那些话我没有说过,伙计或许是听错才会被乱说。” 关键时刻,林中站出来将伙计护在身后。 他并不是想做烂好人,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与其将伙计置于死地,此局将三皇子彻底摘出。 花费心血做的局,可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哦?林中难不成你心中已经有人选?” 皇上迅速将目光给转移,看着林中心中五味杂陈。 林中站起身向皇上说:“城中传遍林家要造反,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只不过是造谣。” 皇上就是等林中主动提起此事,但看他的神情皇上心中又有些犹豫。 在一旁的伙计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只觉得汗流浃背。 尽可能将存在感给降低。 “陛下,此事影响大,导致全城百姓都被蛊惑,臣请旨,将此事给查清楚。” 查这件事情必须要有名义,否则就是师出无名。 林中想要名正言顺查,就必须把局给设好。 “好,朕念及林家为忠良之辈,特将此事交于你来查,希望你能给林家一个答案。” 皇上说完便将目光放在伙计上,眼神迅速变得有些奇怪。 “此事皆由你起,虽说有林中给你求情,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音刚落,后面就出现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将伙计给押出去。 林中看着伙计被押出去无动于衷。 能做的他都做了,只是伙计背后的人没有求情,所以下场才会难看。 皇上将桌子上的圣旨丢在林中怀里,随后便拍拍肩说:“能洗清最好,要是洗不清,那就别怪朕无情。” 这番话让林中心中冷笑,赤裸裸的威胁他却丝毫不怕。 林中王后退了几步,拿着圣旨就向皇上行礼。 林府内,林正元坐在路中,眼神直盯大门。 “老爷,您现在身体还没有痊愈,最好还是在床上修养一会。” 林正元没有理会管家,只是看着外面。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林正元猛地站起身对着林中。 “此次进宫可有困难?” “并无大事,现在城中的故事传的疯,要是不加以遏制恐怕会铸成大错。” 林中没有想到林正元居然坐在大门等待,一想到早上的事情就心有余辜。 随后便将林正元拉回房间,把袖口中的圣旨交于他。 林府早就被人给浸透,许多双眼睛都在注视府内动静。 此次进宫的事情,必须要隐藏进行,否则被人得知就会引起恐慌。 到时候,朝中大臣生怕成为造谣者,纷纷将手上的证据给消除。 凶手找不到,反而还会火上浇油。 “皇上要是不信任我林家,我们大可辞官隐居,何必在京城受罪。” 林正元将圣旨重重摔在桌子上,脸上的怒火完全抑制不住。 对他来说,为国征战多年,回京被百般诬陷。 就算是忠臣也早已经寒心,林正元满腔怒火无处安放,直想将此事尽早解决。 “爹,朝堂上的眼睛众多,你放心我会将此事给处理好。” 林中心中已经有主意,只是现在需要一个时机。 三皇子在府内走来走去,焦虑等待消息的到来。 直到一个侍卫跑进来,将书信递给三皇子才得以舒缓。 “好,本王想看看,此事林中该如何破局?” 说完就将看完的书信销毁与火中。 伴随着书信燃烧,伙计也被三皇子的人给扛上来。 “三殿下,您吩咐的事情,小的都完成,只是为何一定要将林中赶尽杀绝?” 三皇子一记冷眼射过去,伙计立马捂住嘴低下头。 伙计清楚有些话不该问,只是今天的所见所闻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 而且在书房内,林中还帮他求情,伙计不明白三皇子的意图。 “本王就是看不得他嘚瑟,凭什么他踩着本王上位。” 说着将桌上的银两给掀开递给伙计。 三皇子看着伙计离开的背影,冷笑将旁边的一张纸条取出。 “你将这张纸条交于宰相段成,以段成的手段,此事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随后纸条和侍卫一同消失在天空之中,留下三皇子一人指挥全局。 第二十五章:算计 宰相府,段成因为上次的贪污案元气大伤。 手上能用之臣都卷进其中,段誉被他关在家中。 “大人,外面有个小厮将这封信递过来。” “什么信?”段成窝在家中,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听到有信眼皮抬都没有抬。 反而还在悠然自得吃葡萄,眼神中对此的期待却完全将他给暴露。 “信封上没有字,但送信的人说您看完之后就明白。”段成三下五除二就走下来,将手下的信给取走。 还没等他打开信,就看见段誉鬼鬼祟祟走向大门。 “段誉,看来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见去。” 说完就将手上的信给放下,拿起旁边的扫把就朝着段誉跑去。 段誉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下去,得知段成待在屋子没有出去,这才心生离开的想法。 谁料还没有走出去,就被段成给看见。 “爹,我只是想出去给您买点东西,绝对不是想忤逆您。” 段誉一边说着,脚上动作也在加快。 “小兔崽子,上次给我捅出一个大窟窿,现在还想着出去?”扫把在段誉脚底带过。 每一下都没有防水,甚至段成咬牙切齿就想揍一顿段誉。 殊不知,身后厅堂信封被底下的人偷偷拆开。 随后一封崭新的心就重新出现在桌子上。 “来人,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将段誉给我放出去。” 直到段誉被抓回去,段成把扫把丢在一边,随后气喘吁吁走回原位。 “老爷,这封信来历不明,贪污案带来的打击实在是大,现在不容有一点损失。” 被段成喊来的幕僚站在一边,看着信眼底都是警惕。 段成拿着信仔细端详,发现表面上并无大事。 于是对着幕僚挥手说:“上次的事情就是我们太过于谨慎,现在必须要找一个破局法,才能摆脱局面。” 说完,他就将信给拆开,但是里面的内容却让他大惊失色。 “这信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幕僚皱眉查看,摇摇头说:“此信太过于诡异,我觉得可惜度不高。” 话已经说出口,幕僚发现段成对这番话却不赞同。 又仔细查看信中内容,可是信就是一张白纸,只不过写了四字。 隔墙有耳。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突然被塞在信里特意送过来,那就说明其中另藏玄机。 “你可知,这封信是谁派人送来的?” 幕僚拿着信观察,却没有发现这张信有任何特别之处。 对着段成就是直摇头,脸上还透露出几分不解。 “只是三皇子派人送来,尽管那人乔装打扮,但三皇子身边的暗探来报,此次就是为了给我传递消息。” 不然段成也不会将这封信看的格外重要,只是没想到信中内容简陋。 “三皇子难不成是想借刀杀人?”幕僚一下就将其中的关系给捕捉到,迅速得出答案。 段成将手上的信揉成一团,随后丢在地上双眸中带有怒意。 “要是如此,那三皇子玩笑开的有些大。” 三皇子一直关注宰相府的动静,派出去的暗探迟迟没有答案。 “都是些废物,本王花大价钱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 相比三皇子在府内摔东西,林中显得悠闲自得。 坐在摇椅上,桌子上摆着许多水果与甜品。 “大人,您自从接圣旨之后,用各种理由太躲避上朝,这样下去何时可以找到幕后之人?” 管家将茶水给放好,看着林中舒服躺着心中有些疑惑。 只见林中,根本就没有理会管家的话,反而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戏谑。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管家,随后便站起身看向管家说:“您来林家多久了?” 管家脸上表情有些呆滞,立马跪在地上汗流不止。 “少爷,我这是为林家着想,绝无二心。”说着管家跪在地上磕头,眼中尽是对他的畏惧。 直到这一刻,管家才意识到林中不再是之前的纨绔子弟。 林中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将管家给拉起来说:“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你看你头上的汗都止不住。” 说完还想帮他将头上的汗给擦干净,只是却被管家笑着敷衍过去。 可是林中却偏偏不如他意,拿起抹布就往他的脸上抹去。 “你在林家这么多年,我们也是一直将你视为家人,要是连你都背叛林家。” 还没等王城将话给说完,管家再一次又跪在地上。 这次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少爷,我绝对不敢背叛,林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林中看到屋檐上有人站着,就直到这出好戏不能再继续下去。 于是便将管家一把给捞起来说:“我只不过是开玩笑,管家你就先去看看我爹的药怎么样?” 等到管家离开之后,屋檐上的人一跃而下看着林中。 “大人,您这是怀疑管家?” 刘烨将林中吩咐的事情完成之后,站在屋檐下就看见两人对峙。 看着身后离开的人,林中擦干手满眼不屑说:“他就是颗毒瘤,等我哪天有时间就将他给剔除。” 林中早就知道关键图谋不轨,但苦于没有时间。 这次管家的再三询问,让林中心中有些烦闷忍不住开始阴阳怪气。 “先不说他,我让做的事情做好了吗?” “做好了,只是那封信段成真的会相信吗?”刘烨将好不容易拿到的信递过去。 一想到当时宰相府的事情,就觉得有些好笑。 “此去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于是刘烨就将在宰相府的所见所闻给说出来。 “段成这一次是破水沉舟,不过我偏偏不让他如意。”林中听完心中已经有主意,将手上的信打开阅读。 阅后即焚,林中在刘烨耳里交代事情,随后便朝着管家的方向走去。 刘烨看着林中的背影,只觉得一头雾水。 “大人,此次我真的帮不上忙,林中对我已经起疑心。” 管家不在灶台边,反而出现在后门头戴巾布,贼眉鼠眼。 只见对方将一堆银两塞子管家手里,“此事要是能做好,我家殿下会保佑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第二十六章:暴露 此话一出,管家虽然还是面露难色但已经有所松动。 他探出头查看周围无人,才放心将银两给收下。 “我会尽力,但是事情能不能成这就不确定。”管家数着袋子里的数量,丑话说在前头。 对方没有斤斤计较,反而笑着说:“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管家揣着银子走回灶台,发现林中站在中药边皱眉。 手上对着空气还不停比划,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管家见状心都凉了半截,一想到身上怀揣着巨款就像转身离开。 “老李,你刚刚去哪里了?”还没等管家离开,林中的一番话彻底将管家摁住。 他的双脚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头已经先转过去笑着看向王城。 “少爷,后门刚刚有些事情,所以我去处理,药绝对不会有事。” 管家陪着笑脸慢慢挪到药壶边,用余光看向里面的药材。 这些小把戏,林中看在眼里最佳的笑容都藏不住。 “后门出事?可没有人向我传报。” 林中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要等管家着急露出马尾。 管家听见这句话后,手上的动作都变得繁多,眼神四处乱看。 “老李,难不成刚刚我说的话不够清楚,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 林中本以为能让管家害怕,没想到他还保有一丝侥幸。 其实刚刚到灶台发现管家不在时,林中就料想到可能在后门。 趁着无人在意偷偷走到后门,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管家回来时,林中早就看到只是没有戳穿,想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奈何管家对于这样的机会看不上。 “少爷,我什么都没有做。”管家料定他是没有证据,主打一个打死不说。 “你以为我真的没有证据吗?”林中冷笑看着管家,一把将人给拎出去。 恰好碰上林正元出来,看到管家被丢在地上时满脸震惊。 “中儿,老李这是犯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正好,林中想要请林正元出来,看到他出现时,对着管家是翻了个白眼。 “他背叛林家,但是又怕我将他就地处决,死都不愿将事情给说出来。” 林正元听到之后脸上多了几分震惊,围着管家走几圈。 心中久久未能平复下来。 管家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手心早已经被汗水给浸湿。 “老李,我林家这些年对你可不薄,你为何要……”看着管家,林正元只觉得物是人非。 “罢了,此事中儿你全权处理,我先回房间休息。” 林正元对于此事已经是伤透了心,根本就不想继续理会。 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林中和管家。 “你现在将实话说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管家仍然是不为所动,只是低着头。 刘烨跑到三皇子府上的屋檐上,神不知鬼不觉趴在上面偷听。 只见三皇子在屋子里大笑,手上搂着一名女子,两人小声探讨。 距离实在是太远,导致刘烨根本就听不清楚。 “小娘子,你这个办法甚好,要是管家真的能将林家的机密偷出来,我可是要重重赏你。” 说着三皇子就将手往后面一放,兴奋都是溢于言表。 女子面带脸纱,身上充满各式各样的链子,将她的妩媚增添几分。 “三皇子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要忘记,此事结束之后,您将再无劲敌。” 刘烨在上面将两人之间的对话都听进去,心中不由有些后背发凉。 “殿下,据可靠消息,宰相段成将我们的纸条给丢出去。” 原本还沉浸在温柔乡的三皇子,勃然大怒。 立马站起身怒视手下,语气都多几分怒火:“他居然敢将纸条直接丢掉,这是成心想与本王作对。” 而旁边的女子却觉得此事不简单,趴在三皇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正是这句话,才让三皇子的怒火彻底平息下来。 可正是这番话让趴在屋檐的刘烨一头雾水。 他确实是去宰相府将两封信给掉包,但林中没有告诉他这样做的原因。 现在看来所有事情都是和三皇子脱不了关系。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还要将手上的证据交给宰相吗?” 手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准备好的证据在这一刻化为泡沫。 只见三皇子将手上的东西丢出去,眼底都是对手下的厌恶。 “人都骑在我的头上,我还帮他干什么,难不成我是受虐狂吗?” 手下不敢多说,于是便灰头土脑退出去。 “好一个段成,仗着是宰相就能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三皇子越想越气,要不是事先制定好计划。 否则,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给段成好果子吃。 段成是只老狐狸,觉得这张纸条绝对不简单。 于是便派人在暗探眼下将纸条给烧毁。 “大人,要是我们现在将这张纸条给烧毁,惹怒三皇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幕僚对于这个行为只觉得背后发凉。 此事实在是有些危险,要是三皇子的脾气上来,那么这些计划都会消散。 而且人人都知道,三皇子做事只看心情。 有多少人惹怒他没有好果子,皇上对他的宠爱也是摆在桌面上。 “三皇子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我下手,那就说明此事不简单。” 段成不是没有想过这点,只是现如今破局点在这张纸条上。 不成便成仁,段成干脆将事情给做绝。 幕僚无奈看着外面烧起来的纸条说:“大人,我建议您可以去找一趟三皇子,不然事情会不可控。” 段成冷静思考一会之后,也觉得这句话有些道理。 毕竟现在宰相府势力逐渐衰退,贪污案带来的打击实在太大。 段成只能靠三皇子来扭转乾坤。 “去将逆子给我带来。” 见三皇子总是要有个名头,否则让皇上知道那可是一大隐患。 当今宰相与皇子相联,这在皇上您面前是一大忌讳。 “大人,有些事情您不需要与三皇子说清楚,只需要略微点拨。” 段成看着幕僚爽朗大笑,心中早就有所打算。 第二十七章:伪造字迹 “殿下,宰相来了。” 说曹操操到,三皇子还在思考此事,人就先他一步出现。 “殿下,那小女子就出去。”女子从三皇子身上离开,随后消失在遮风板后。 宰相段成带着段誉出现在三皇子府外,引得朝中大臣议论纷纷。 段誉不情不愿站着,心中早已经飞到不远处的青楼。 “老实点,这次是有大事要聊,要是你耽误大事,我就将你银两给停。” 段成知道段誉的小九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三皇子对宰相府有利而无害。 “让宰相去前厅,本王收拾一下就去。”三皇子只觉得扫兴,好事被临插一脚。 宰相坐在前台,望着周围心中五味杂陈。 段誉坐在位置上等待许久,心中早已经有所厌烦,忍不住开始发牢骚:“爹,三皇子这摆明就是不想合作,我们上赶着是为什么?” 段成立马将他的嘴巴给堵住,脸上露出慌张。 在宰相府说这些可以,但现在毕竟是在三皇子的地盘。 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这句话就是致命打击。 “蠢货,在三皇子的地盘,有些话给我放在心里,不要乱说。” 殊不知,这些话早已经被趴在屋檐上的刘烨给听进去。 他原本只是想看前厅情况,却没有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宰相,本王刚刚还在休息,让你们久等不会介意吧?”三皇子迟迟到来,双手抱拳对着段成。 虽然说的话是在道歉,但是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歉意。 段成也是老狐狸,就算对方再怎么不敬,他也可以不放在眼里。 “没事,此次前来我确实有事与你商量。” 宰相说着就往三皇子耳边私语,只见三皇子脸上的表情逐渐舒展开。 话音刚落,三皇子便露出爽朗的笑容,将双手放在宰相肩膀上。 “宰相,此事要成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三皇子想到在林府的管家,就觉得此次胜算在握。 此刻的管家却如坐针毡,面对林中似笑非笑的表情。 后背上早已经被汗水被布满,想开口说话但是嘴巴已经被塞住。 双手绑住,双脚被牢牢锁住,人就坐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你今天要是没有答应他们,或许我会不计前嫌,但事情发生就不会改变。” 林中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往管家身上来回晃悠。 每当快接近管家肌肤时,他都会迅速收手,一来一回管家对着匕首心有余悸。 “你现在坦白,我还会放过你。” 林中说完之后,管家嘴巴虽然被堵住,但还是发出呜的声音。 看到管家的行为,林中清楚但却无动于衷,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嘴巴真硬,我派出去的人要是回来,那就别怪我对你动手。” 管家眼见大事不妙,于是拼尽全力往后倒。 嗙—— 管家重重带着凳子摔在地上,林中看着地上的人立马将他给扶起来。 “看你这样,确实是有话想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于是林中将管家嘴里的布给拿出,冷眼看着他。 只见管家嘴巴获得说话权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林中求饶。 可这样反而让林中的耐心慢慢消磨。 “你要是不愿说实话,那我就只能将这些东西重新塞回你的嘴里。” 说着林中就将布给捡起来,抬手就是重新塞进去的架势。 管家迅速扭头说:“是三皇子绑架我的家人,就算没有银子我也要为他做事。” 一切话在这一瞬间说开,管家原本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下。 脸庞多了几分释怀,他是不想欺骗林家,只是凡是都有所苦衷。 林中却不相信,在此之前也去寻找过管家的家人。 发现家人安排在一间乡村小屋子,生活上不缺银两,至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在你不知道时,我就已经前往你家,看过你的家人,现在你居然还想骗我?” 肉眼可见,林中显然是被管家的谎言给气到。 管家完全没有想到林中居然还有后手,语气顿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皇子不会放过我,大人您看在这些年我为林家任劳任怨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 眼见撒谎无用,那管家只能铤而走险,按照另一个方向行走。 可林中再也不会上当,对着管家直摇头。 “林家待你不薄,你害怕三皇子就不怕我将你的老底都给掀了吗?” 林中双眼泛红,直直盯着管家想在他的双眼中得到最后的答案。 其实林中以为管家还是有初心,至少话都已经说明白,就不应该有欺骗。 可一件件一桩桩摆在面前,都是在告诉他做人不要心软。 “大人,三皇子只是想让我在林家窃取消息,没有别的。”管家无奈之下只能说出实话。 顺便将胸口中的信交到林中手上。 这原本就是保命的东西,现在看来却是催命符。 “这是?”林中没有打开信封时,对于手上的东西都是不屑一顾。 可直到信展开,内容浮现在他眼前时,拳头都不由紧攥起来。 信上面都是对朝堂的批判,甚至后面还夹杂着忤逆的话语。 只要这封信递到皇上面前,那么林家将不复存在。 “大人,此信是三皇子命我伪造,我现在将信交给您,还不能表达我的衷心吗?” 管家看着林中愤怒的表情,还以为已经原谅他。 他也很清楚,只要将这封信交出去,那两者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但是现实却给管家一个重重打击。 只见林中将手上的信塞在袖子里,随后迅速拿出一张白纸摆在管家面前。 脸上的表情凝重许久,最终林中还是觉得此事需要证实。 “你现在将信中内容写出来,这样我才能相信你说的话。” 林中这样做,就是判断这封信编纂的人是管家的真实性。 管家无奈叹口气说:“少爷,您这又是何必,既然我都已经坦白,那这信中内容便是我所写。” 作为管家,他在林家任劳任怨多年,模仿字迹根本就不算问题。 第二十八章:纰漏 三皇子也正是看中管家这一特点,才会找他作为合作对象。 “别废话,现在就将信中内容给我复制出来。”林中怒吼,对管家没有一点耐心。 管家脸颊顿时苍白,语气都有些颤抖。 “这里面的内容太久远,我已经想不起来。”并非是他不愿写,而是内容已经忘记。 再加上林中将手上的信给藏起来,管家印象不深。 “这封信都是你写,现在跟我说不记得。”管家的话让林中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他将袖子里的另外一封信给拿出来。 上面也是写着大不韪的话,只是对象却发生改变。 林中丢在管家面前,眼神轻蔑的说:“那你看看上面的话能不能写出来。” 不是疑问而是命令,林中对着直勾勾看着管家心中的情绪已经发生变化。 管家伸出去的手颤颤巍巍,直到将纸条拿过来时眼神一愣。 “大人,这……”上面的内容实在太匪夷所思,管家不敢下笔,“是让我仿老爷的字迹吗?” 林中听到不禁冷笑,慢慢悠悠走到他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脸。 “哼”眼底都是对管家的不可置信,“难不成我还会让你对付我亲爹?” 这下反倒是管家不知如何是好,被林中的话给吓得摸不着头脑。 只见他唯唯诺诺在纸上久久未能下笔。 “少爷,求你给我一个明路,我真的不直到该仿造谁的字迹。” 管家忍受不住被注视的目光,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某处盯着你。 如芒在刺,管家忍不住便跪在地上向林中求饶。 林中低眉笑着说:“谁指使你,你就仿造谁的字迹,还需要我教你吗?” “这……”管家在三皇子身边待得不多,根本就不知道他写字的习惯。 现在要他仿造三皇子的字迹,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呆呆看着林中最后只能在纸条上草草写了几笔,然后就将信给递过去。 林中瞥了一眼,不仅没有接纸条反而将它撕碎。 “不像,重新写。” 林中还想说话的时候,看见不远处走来的刘烨,就明白事情已经有所进展。 他便将管家继续关在柴房,并将他捆好周围布满看守。 “刘烨,你这么快就回来,难不成三皇子府被你找到证据了?” 刘烨点点头,当时趴在屋檐上将两人之间的对话都给听进去。 段成虽然带着段誉前往,但真正说话的只有段成。 当时,三皇子爽朗大笑完之后,对着宰相段成就是一顿夸赞。 “宰相,这次的事情我很是满意,只不过林中现在插手开始查幕后传播谣言的人。” 三皇子试探段成,想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传播。 连他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后面都是顺水推舟。 要不是查不出来,三皇子真的想当面感谢造谣的人。 “什么,此事不是三皇子所为?”宰相段成往后一退,眼神中带有几分戒备。 他不相信这件事情与三皇子无关,要不是笃定两者之间有关系。 段成也不会冒着危险前来,将手上的消息交给三皇子。 可现在三皇子的话,彻底将段成的计谋给打断。 “爹,你从开始的猜测就出现问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段誉将局面给看清楚,尽管不允许插手此事,但也听明白其中的问题。 现在两人都认为是对方造谣,可现在一对却发现都不是。 “三皇子,此事当真不是你做的?” “不是,本王何必骗你。”三皇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发生。 最开始宰相段成前来,本以为是可以结合两者之间的力量。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宰相,既然我们都不知道此人是谁,那何必不接着这件事情一击致命。” 三皇子已经想好,既然想将人扳倒那就要抓紧时机。 时不待人,宰相思虑再三便觉得此话言之有理。 他对着三皇子笑着说:“好,不知三皇子可有计划?” 只见三皇子一脸得意,早在宰相段成来之前三皇子就将一切准备好。 “在林家有我安排好的人手,上面还带着致命一击。” 三皇子对着段成露出得意的表情,随后又从身后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这是?”段成想要往前看,却发现纸条被三皇子摁住。 要是不探出头连纸条的模样都看不到。 只见三皇子将信展开,放在在宰相段成手上。 然后指着纸条说:“上面是当时我传给你的话,可现如今看来你似乎没有看到。” 段成将信接过来,结果发现上面的内容与最开始看得那一份完全不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大惊失色,连忙对着三皇子说:“殿下可以保证,当时信里的内容是这样吗?” 此话一出,三皇子倒是有些疑惑,拿起纸条看了好几遍。 想起当时的场景,便可以确定两张纸条上面的内容都是一样。 “当然,要是不一样我又何必拿出来。” 只见宰相段成缓缓从袖口中将纸条拿出,上面四个大字赫然显影在上面。 三皇子看过去,却发现上面的内容和他手上的内容不一样。 “当时你不是将纸条给烧了吗?”三皇子一时情急之下,便将手上的情报给说出来。 此话一出,宰相脸上的表情都愣住。 当时是当着暗探的面,将纸条给烧掉,但这只是为了确定谁在府内安插人手。 这次来三皇子府居然有意外之喜,宰相无奈摇头。 “殿下,纸条从未烧毁,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呢?” 三皇子意识到说错话眼珠子直转,迅速找个话题将这件事情给转移。 “先不说这个,为何两张纸条内容不一样?” 眼见三皇子不愿意说,段成也不想纠缠下去,于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走。 但心中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以后只会越长越快。 “这张纸条就是当时三皇子传过来的信,可为何会有不一样,我也想问问殿下。” 段成要不是看上面的内容,也不会来三皇子府。 第二十九章:刺杀 三皇子将手上的两张纸条来回对比,字迹一样。 “你看看这究竟是不是本王的字迹?”三皇子将手上的纸条递到后面幕布里。 只见里面伸出一双窈窕纤细的双手,将纸条给拿进去。 刘烨趴在上面想要一建芳容,却被屋檐给遮挡。 “殿下,这上面的字迹确实是您的。” 不久之后,女子缓缓开口三皇子脸上顿时垮下来。 他不记得写过这么一封信,那就说明府内有叛徒。 但段成不想听说话,只想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一个有力的方案。 “三皇子,现在纠结这些为时已晚,与其生气倒不如专心对付林中。” 可三皇子早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原本准备的计划抛之脑后。 就算心中有把握也不愿将计划给说出来,直接往后面走头也不回的离开。 “三皇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显然这样的行为彻底将宰相给激怒。 他将旁边的茶杯摔在地上,瞪目圆睁,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还有热闹看。 “段誉,今天我便教给你一个事情。”说着就拉着段誉往三皇子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一行人到达后房,所有侍卫、伙计和婢女都站在一排。 三皇子就在要爆发的边缘,周围的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这些贱奴才,本王好心好意供你们吃饭,现在居然还敢背叛我。” 说着他就将手中的纸条丢出去,所有人都是低着头整个氛围陷入寂静。 没有人想当出头鸟,要是三皇子不满意下一秒就是人头落地。 “说话,都是死人吗?” 整个屋子外只有三皇子的声音,这让他的怒火更加浓烈。 从旁边的侍卫手上一把将剑给取出,对着面前就是一顿乱砍。 所有人想躲但脚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知道,要是现在敢躲那下一秒就会万劫不复。 “殿下,当时您的房子没有任何人进出,总管都已经吩咐过,所以不会有人敢进去。” 终于旁边站着的侍卫实在是忍不住,跪在地上将当时的场景说出来。 可这样还是不足以平息三皇子的怒意,只见他对着侍卫冷笑。 随后缓缓蹲下看着他,眼中只有轻蔑的情绪。 “按照你这么说,那所有事情都是我罪有应得的吗?” 说话时,剑柄被他抵在侍卫脸上,将对方的脸颊弄得通红。 而侍卫丝毫不敢动,就怕下一秒剑柄一换变成杀人的利器。 “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当时除了送信的小童和总管,后面真的就没有人进出。” 侍卫说话的时候,身上都在发抖,他心中已经有些懊悔。 可事已至此,就算侍卫再这么后悔,现在也只能将所有事情一一说出。 三皇子将手上的剑柄给收回来,相比现在杀人,他还是想知道幕后之人。 于是坐在总管搬来的凳子上,眼神一寸寸扫过所有人。 “宰相,你觉得在本王府中究竟何人有这样的实力?” 段成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开始咒骂他。 此事两头不讨好,但凡是误会对方后续的问题都要自行承担。 于是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三皇子摇摇头说:“此事很简单,我相信凭借三皇子的力量一定能将人给找出来。” 这句话看似平常,实际上三皇子最喜欢别人吹嘘。 尤其是宰相,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 三皇子扭过头看着面前的婢女,发现有一个人在里面显得格外突出。 于是缓缓走下将人一把拉出来。 “殿下饶命,当时奴婢在偏房,根本就来不及盗取。” 奴婢的反应迅速,被抓出来的一瞬间就跪在地上。 眼眶中的泪水只打转,三皇子府中明令规定不允许当着三皇子的面掉眼泪。 婢女无奈只能强忍住泪水,只见三皇子一把将她的下巴往上提。 “本王可没有说过,是府内出现盗窃,难不成你是知道别的事情?” 三皇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婢女不知在何处拿出一把匕首,趁周围人不备就上前捅上去。 好在最近的一个侍卫反应过来,迅速将婢女给拿下,这场刺杀才算是落下帷幕。 啪—— “贱婢,本王能靠近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居然还敢刺杀我。” 三皇子对于刚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巴掌打在婢女脸上,可人早已经躲在侍卫的身后。 只见地上的婢女冷脸对着三皇子大骂:“你就是一个昏庸无道的皇子,将百姓的性命视为草芥。” 还没等她说完,只见总管走下来在婢女脸上来回打巴掌。 声音响彻周围,所有人想看但又不敢看。 “你们都给我抬起头看看,要是下次还有居心叵测之人,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三皇子眼见有人撑腰,于是便一把将侍卫给甩开。 蹲在地上看着嘴角出血的婢女,脸上甚至多了些荒淫。 “既然你这么喜欢说话,那就将她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所有钱财都上交王府。” 说完还在婢女脸上拍了拍,随后冷眼看着侍卫将其给拖走。 下等窑子虽然是青楼,但却是服侍有异样癖好的人。 一入窑子深似海,许多人一旦进去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段成听到之后,脸上面无表情,原本他还以为此次前来能够看见模仿字迹的人。 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场荒诞的大戏。 “三皇子,您要是找不出来仿造字迹的人,恐怕合作就需要暂时停止。” 段成才不会和身边有隐患的人合作,要是那一天被人卖了都不知情。 三皇子一听‘停止合作’脸色都有些没有控制住,但很快就将其给收拾好。 他慢慢走下台阶,看着段成面无表情的脸庞,明白此事已经到不可化解的地步。 “宰相,人我是一定会找到,但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必要停止,而且计划现在已经开始。” 此话反而将段成彻底激怒,他怒狠狠盯着三皇子可是又突然大笑。 第三十章:毒药 “三皇子,你以为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吗?” 其实在走进来的时候,段成就发现这后院与之前来时格外不一样。 但最开始却没有在意,直到刚刚婢女刺杀他才意识到此事不简单。 故从一开始都没有说话,反而是站在一边静候佳音。 “宰相,难不成我还能骗你吗?”三皇子说话时有些心虚,眼神四处乱看。 他的反常都被宰相收入眼底,只是没有直接戳穿。 宰相段成现在才明白,此事不能涉及否则终将酿成大祸。 “三皇子,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事已至此我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 说完,段成就拉着段誉往王府外面走。 只是刚走到大门边,就被侍卫给拦住,他们看向三皇子手上的长矛横在宰相面前。 段成幸好留了一手,否则今天的大门恐怕是很难走出去。 “三皇子,人人都看见我和段誉走进你的王府,要是出了问题,你觉得世人会怀疑谁呢?” 三皇子本来是想要动用雾里,此话一出也只能就此作罢。 对着侍卫大手一挥说:“放他们出去,没有诚意的人以后不要再放进来。” 段成身躯一震,没有想到三皇子做事狠辣,直接将话给说绝。 但此番前来,段成也彻底看透三皇子的为人。 直到走出去之后,段誉心中悬起来的心才缓缓落下,对着段成就是询问。 “爹,刚刚三皇子都抛出合作的橄榄枝,为什么您不同意?” 段成看着段誉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刚刚的局面已经了然但段誉就像是榆木脑袋一样。 对于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他无奈叹气说:“三皇子只不过是想借着我,然后将林家彻底拔出。” “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段誉不理解,明明是两全的事情段成看起来却避之不及。 “事情总是要有人做,我要是动手,这件事情的替罪羊就会是我。” 段成看见婢女的眼神时,才将这些事情给想明白。 那名婢女的目光一直放在三皇子身上,那道目光根本就不像是刺杀的目光。 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段成便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他做的一出戏。 刘烨将一切都告诉林中,语气中都是对三皇子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解。 明明局面已经往他那边倾斜,被这一个算计给毁掉。 “大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合作已经被我们打破,接下来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 可林中并没有预想中激动,恰恰相反嘴角往下眉眼间皱起一块褶皱。 局势一片大好,刘烨不明白林中现在的担忧。 “大人,那不成你还担心三皇子会有别的计划?” “是,三皇子虽然是纨绔子弟,但只有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他想给世人看见的一面。” 皇上的儿子再这么不济,也不会将最基本的局势都看不懂。 再加上三皇子之前下计,让林中险些有些招架不住。 故此,林中觉得这其中还有问题,依照三皇子的性格此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过去。 “大人,三皇子查不出究竟是谁仿造的字迹。”刘烨说话时一脸自信,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他早已经安排妥当。 就算是三皇子亲自前往都不会有人承认,这只会将府内搞得人心惶惶。 林中总算是听见一件开心的事,只是相比之下他是出于腹背受敌。 “那个仿造字迹的人究竟是谁?”之前他让刘烨去做,但是没有过度询问。 现在林中想来,还是觉得要万事周到,最基本就是要将对方给保护好。 否则,按照三皇子的脾气肯定是不会放过一切背叛者。 只见刘烨拍拍胸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话让林中都瞪大双眼,实在是没有想到身边居然有如此能人异士。 而且刘烨根本就不在三皇子身边做事,能够仿造出三皇子的字迹纯属能力。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技能?” 他还在让管家将三皇子的字迹给仿造,为此煞费苦心。 原本他不是没有想过,让刘烨再去找那个人仿造。 毕竟后续的计划这可是重要的证据,但转念一想,一件事过于依赖他人就会成为一个把柄。 只见刘烨笑着说:“这是我自幼就会的技能,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可以排上用场。” 林中二话不说就将刘烨拉进书房,随后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正是在管家手上收缴到的东西,现在他要将这害人的东西变成证据。 “大人,难不成你想将上面的字拓印出来?” 上面的内容实在过于骇人,刘烨看着林中心中对此也猜不出来做法。 林中笑着摇摇头说:“此事我有别的想法。” 两人就在书房将此事给策划一边,直到夜幕降临时,两人才走出房门。 不远处的树上,几个身着袍子的人站在上面,眼神直勾勾盯着书房。 “去禀告老大。” 一声令下,身后的一个人迅速往东南方向跑去。 “什么?”主堂内一名身着黑色袍子的人坐在主位上,听完手下的话眼神中多了几分怒意。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对着跪着的人就是一顿毒打,周围的人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任何人求情。 “老大,我们的谣言散布出去,但是老皇帝居然下令让林中亲自查。” 身后的人慢悠悠接过打人的棍子,语气中都是对这件事情的疑惑。 事已至此,只见那人将手上的一瓶毒药递给手下。 “此药是我特意带来,原本是为了将那老皇帝给毒死,现在看来恐怕不行。” “老大,难不成你是想将这瓶毒药用在林中身上?” 那人点点头,身后的人都跪在地上,脸上的震惊彻底将他们的心情给暴露。 药是他们及其艰难才能得到的毒物,也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现在却要为了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将这些东西给用掉。 手下说什么都不肯,每个人跪在地上大声恳求。 “老大,此事万万不可,要是让国王知道,您会有杀头的风险。” 第三十一章:隐忍之辈 “不必再说了!如今中原皇帝如此信重林中,他的父亲马上就要领兵出征了,林氏父子不除,这次的战争,势必会让草原国一败涂地!” 那人掏出那瓶毒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将毒药递给手下,叮嘱了一番。 “找个机会,把药下给林氏父子!” “记住,务必保证万无一失,只要毒死其中一个,这次的战争,我们就能站得先机!” “国王会理解我的苦心的。” 黑袍男人阴森一笑,他正是草原国王派来京城的细作头子,名叫赵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派人暗中打探中原朝堂上的动静,也很清楚,最近朝堂上的一些大人物贪污银两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甚至其中,涉及到了皇子。 这可是个让中原朝堂分崩离析的好机会,他怎么能不利用呢? “老大,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记住,你们的动作要利索一些,那个林中不是个善茬,千万不要小瞧了他!” 胆敢和皇子作对,要么就是活腻歪了,要么就是有些本事。 显然,林中是后者。 手下人很快便领命离开,夜已经深了。 林中送走刘烨之后,再次去了柴房,看管家的进展。 事实证明,管家根本没办法模仿三皇子的字迹。 “少爷,看在我在林家服侍老爷这么多年的份上,请少爷放过我吧!” 管家一看到林中,便开始求饶。 林中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管家对林家来说,无疑是个祸患。 因为他在林府多年,熟悉他和父亲的起居日常,想要加害,还是很容易的。 父亲很快便要准备出征了,这几天,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管家,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三皇子的人收买了你?” 管家怔了怔,“少爷,您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林中勾唇一笑,诡异的眼神,让管家有些心里发毛。 “既然你承认是三皇子派人收买了你,那你就随我进宫面圣,亲口指认三皇子想要栽赃林家的罪行!” 管家吓的瞪大了眼睛,“少爷,你你你........” 林中冷笑两声,“怎么,你不愿意?” 管家咽了下口水,强装镇定。 “少爷,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三皇子是陛下的亲儿子,就算被我一个草民指认,也不会怎么样的,但是我和家人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林中嗤笑一声,“你这脑子倒是挺灵光的,为了保住你家人的性命,给你个机会,滚出林家,然后自溢吧。” 林中说完,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管家被松了绑,却面容灰败,直接瘫坐在地上。 林中俯身凑近,一字一句的提醒他。 “你一个人死,也是我看在你服侍林家多年的份上,出门之后,去护城河假装失足落水吧。” “我会派人跟着你,明白吗?” 林中说完,便直接离开了柴房。 自从管家被外人收买,想要陷害林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若不是怕其他人从中做什么文章,林中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安排管家自杀。 他肯定会直接抹了管家的脖子,扔去乱葬岗喂狗! 但是如今这个节骨眼却不能这么随意,很容易被三皇子之流抓到把柄。 当夜,林府管家失足落水,不幸身亡的消息,便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林中打发了些银钱,给林府的管家厚葬,在京都百姓中,收获了不少好名声。 消息传到三皇子府,三皇子的脸色登时就变了,直接摔碎了手中的茶盏。 “这个林中,真是小看了他!” “好一个厚葬!对背叛自己的人,竟然如此仁慈,这个林中,还真是隐忍。” 三皇子面色阴沉,许多事情,好像已经开始不受他的管控了。 “传唤夜莺来见我!” 夜莺是他手下的暗卫,也是他手下蛊惑男人的能人。 一刻钟后,一个头戴斗笠的女人便走了进来。 “见过殿下!” 夜莺没有揭开斗笠,声音娇滴滴的,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三皇子刚刚的怒气,便都消散了。 当真是个尤物。 “听说林中是个纨绔浪荡子,之前经常流连于青楼之中,我要你想办法接近他。” “好好的闹出一场风流债,让整个京都的人都悄悄,咱们未来的驸马爷,是个什么德行!” 夜莺应了声是,“殿下放心,夜莺一定不负众望。” “行了,你出去吧,尽快去办。” 片刻后,夜莺便离开了三皇子府。 林中装模作样的去送了管家一程,便回到了家中。 林正元坐在前厅中喝茶,这个府中没有管家,他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事情都处理完了?” 林正元虽然不适应,但是明白这一切都是儿子的安排。 对于出卖林家的人,自然是不能继续留下去。 林中点点头,“爹,您马上就要出征了,这几天,您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吧,不要去见外人了。” “这府中伺候的人,虽然比之前少了不少,但最起码不用担心,会有别有用心的人。” 林正元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他骁勇一生,战功赫赫,没想到老了,府中居然凄凉到如此境地。 “我会小心的,如今你在朝中树敌不少,我一旦出征,远隔千里,就算想要护你,也鞭长莫及。” “儿啊,你可想好,要如何应对?” 林中顺势坐了下来,冲着父亲安抚一笑。 “爹,你放心吧,您一走,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其实能领兵作战,也比困在这个吃人的京城强。” “那些想要看我笑话,置我于死地的人,没那么容易得逞的,爹,您且看着吧。” 林中轻蔑一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霸气,让林正元都愣了愣。 儿子纨绔了这么多年,最近怎么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一样? 难不成,他现在才长大吗? 林正元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好,虎父无犬子,中儿你能有如此的魄力和决心,不愁不出头。” “为父离开之前,一定会暗中叫人帮衬你,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才是。” 第三十二章:美人计 出征前夕,皇帝设下宫宴,为林正元践行。 宫宴之上,美酒佳人缭绕,好不惬意。 林中坐在席间,许多人的目光,都在林氏父子二人身上流转。 一个是今晚的主人公,一个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林中,陛下的新任宠臣。 林正元在席间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毕竟是朝堂上的老人了,对于上位者的关心问候,都能游刃有余的应付。 一群鬼精的朝臣互相恭维,预祝这次出征能够大获全胜。 林中却并不在意席上的恭维,埋头喝酒。 他经常流连于寻欢之地,酒量自然是上乘,再加上这宫宴上的酒,名贵有余,度数却低,一时半会儿,根本喝不醉人。 忽而鼻端闻见香气,下一秒,一个宫女坐在了他的身边,拿着酒杯为他斟酒。 “林大人,这是宫中特有的百花露,请大人尝尝。” 女人的手十指纤纤,肤如凝脂,声音更是酥到了骨子里。 林中的眉心跳了跳,光是这双手,便能断定,必定是个美人。 他不禁抬头看去,女子生了一双勾人的双眸,一颦一笑间,尽是妩媚风情。 偏偏打扮的又是这样素净,却依旧不掩这出水芙蓉的容貌。 “大人。” 女人将手中的酒往前递了递,似乎在提醒林中。 林中回过神来,心中一惊。 这宫里的宫女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美人? 老皇帝这么好色,肯定早就收入掌中了,会留给其他人? 这必定是个圈套! 林中的脑子转的很快,转瞬之间,便已经识破了。 他神色不动,将酒杯接了过来,浅酌了一口。 酒的味道没什么问题,应该没有在酒中做什么手脚,只是这百花露,度数显然比宫宴上的酒高了很多。 若是按照他刚刚的喝法,估计很快就要醉倒了。 “林大人觉得如何?” 女人的柔声细语就在耳边,当真是能让男人的魂都飞了。 林中咬了咬牙,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可是在宫宴之上! 他扫了一圈,目光与三皇子对视了一眼,对方下意识的别开。 下一刻,他又看到了三公主恼怒的目光。 林中轻嗤了一声,看来这两个人,都盯上了自己,巴不得他现在出点什么差错。 不过只是派个美人过来勾引他,是不是太轻率了些? “大人,小女子听闻,大人为了朝廷查抄贪污一事,做了许多努力。” “小女子的父母,当年正是被这些贪官害死的,我手中一直留存着证据,不知大人,可否为小女子做主?” 林中挑了下眉,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只是单纯的利用美色,还有利用男人的保护欲和功利心。 毕竟查抄贪腐的事情,在朝堂上下闹的沸沸扬扬,如果林中手中能够再次找到证据的话,一定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你有证据?那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仔细的报上名来。” 女人低眉顺眼,将准备好的说辞都说了出来。 “回大人,小女子名叫夜莺,家住在京城铜臭巷子中,父亲原本是个买菜的老农,为人踏实肯干,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个给宫中送菜的差事。” 夜莺低声回禀,目光还在周围流转,见别人注意到时,便敛声屏气,继续给林中倒酒,倒是很有分寸,也很像宫中谨小慎微活着的女人。 林中接过酒杯,又喝了几口,已经流露出了几分醉态。 “你.......你继续说........” 林中打了个酒嗝,脸色也染上了一抹潮红,看着夜莺的眼神,越发直勾勾的。 夜莺面色一喜,看准时机,凑近了林中。 “林大人,求您救救夜莺吧!夜莺是被歹人卖进宫中的,如果不能查出父亲被歹人害死的真相,早晚会被.......” 夜莺欲言又止,泫泫欲泣的模样,的确惹人怜爱。 林中不禁吸了口凉气,若不是他现在戒备心十足,很可能就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 试问,谁能抗住如此美人的哭诉呢?良家女被害的经历如此真切,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林中揉了揉眉心,看起来醉的越发厉害了。 夜莺偷偷瞄了两眼他此刻的模样,勾起唇角一笑。 “林卿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高位上的皇帝注意到了林中,语气带了几分调侃。 林正元转过头,便看见儿子的确是醉的厉害,单手拄着下巴,眼睛都快沾上了,根本没听见陛下的话。 “中儿?中儿!” 林正元叫了两声,林中这才精神了几分。 “回陛下,实在是宫宴上的酒太过醇香,臣一时没有忍住,这才.......” 说罢,还干笑了两声。 他在皇帝面前,树立的本就是纨绔废柴,却还是有些用的形象。 对于美酒贪杯,倒是十分合理。 “既然林卿醉了,那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今晚的宫宴才刚刚开始,诸位爱卿,可要尽情享用。” “谢陛下!” 林中扣了首,便被夜莺和另一个宫女搀扶了下去。 三公主抬头扫了一眼,露出几分不屑。 当真是个纨绔子弟,一场宫宴罢了,竟然把自己喝醉了!真是没见过世面。 三皇子看着林中被扶出去的身影,冷冷一笑。 “清欢,你的驸马可是喝醉了,你难道不想去照看一下吗?” 三公主皱了皱眉,顿时沉下了脸。 “殿下慎言,我和林中,还没有大婚,他还不算是我的驸马。” 三公主的脾气一贯不好,三皇子如此说,她立马便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 毕竟这门婚事,的确是惹人笑话。 “清欢,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万一这未来的驸马,趁着醉酒,在宫中看上了哪个宫女........” 三皇子适时的顿了顿,留给三公主无尽的遐想空间。 “林中他怎么可能敢这样做?” “清欢,你还是太不了解男人了,喝醉酒的男人,和这牲畜没什么分别,根本管控不住自己的行为。” “未来的驸马,若是在宫宴期间,闹出了这样的风流情事,清欢,你可要被全京都的百姓当成笑柄了。” 第三十三章:是林大人逼我的 三公主听罢,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少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去跟着看看,便清楚了。” 三皇子顿了顿,再度靠近了三公主。 “清欢,你不是一直想退婚吗?何不借此机会,彻底解决呢?” 三公主美眸中闪过一抹凌厉,虽然她心里清楚,三皇子肯定也心怀鬼胎,但是他说的话倒是没错。 只要抓住林中的把柄,不仅退婚的事情能办妥,这个多次对她不敬的残废,也能被治罪! 简直是一举两得! 三公主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即便带着贴身宫女出了门。 宫宴上,大臣们与皇帝酒过三巡,根本没在意谁悄悄的离开了。 夜莺看着走路都打晃的林中,给另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对方识趣的离开,夜莺立马将林中扶进了偏殿中。 偏殿中熏了香,是催人情欲的。 林中一进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小腹紧了紧。 夜莺的手已经环了上来,男欢女爱的事情,本就是人性本能,无需多说。 林中皱皱眉,忍着腹中邪火,开口询问。 “你刚刚不是想说,你父亲奸人所害的证据吗?” 他的声音染上了几分低哑,不像是质问,倒像是在调情。 夜莺咯咯一笑,一双美眸中尽是妩媚风情。 “林大人,夜莺爱慕您不畏权贵的名声,让夜莺来服侍您吧。” 林中还要开口,却被夜莺直接伸出手指,堵住了嘴。 “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林中受熏香的影响,意识开始混乱起来,他顿时警铃大作,用力咬了下舌尖,口中的腥甜之气,终于让他清醒过来。 夜莺柔弱无骨的身体,已经贴了过来。 林中立马吹灭的蜡烛,同时将夜莺狠狠一推,对方立马惊呼了一声。 “大人.......” “这么玩没意思,不如,我把你捆起来吧。” 借着月光,林中冲夜莺露出了荒淫的笑容。 夜莺刚刚的紧张,也一下子消失了。 没想到这个纨绔玩的还挺花的。 林中靠着最后残存的理智,扯下殿中的帷帐,直接将夜莺捆了起来。 三公主此时已经站在了偏殿的门口,听见里面娇喘吁吁的动静,立马冷哼了一声。 “去,请父皇过来!这一次,绝对不能让林中再狡辩了!” 随即,便一脚踹开偏殿的门,大喝了一声。 “林中,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宴期间,和宫女在此鬼混!你将我们皇家的尊严置于何地?” 殿内奇怪的声音立马止住了,三公主却只看见一片黑暗。 她挥挥手,示意宫女去点蜡烛。 “林中!你给我滚出来!别以为你能逃走,偏殿周围都是我的人,这里是皇宫,不是林府!” 里面却依旧没什么动静,三公主皱皱眉,她刚刚分明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这个林中,又在耍什么花招? 殿外响起了脚步声,皇帝听闻偏殿的事情,已经带人过来了。 三皇子也紧随其后,是特意过来看热闹的。 偏殿终于被蜡烛照亮,三公主凑近两步,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林中,你竟然敢如此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竟然敢在.......” 她掀开床上的帷幔,后半句话直接咽了下去。 因为床上只有林中一个人,看这幅样子,已经睡熟了。 三公主脸色一变,一把揪住林中的衣领质问。 “林中!别装睡!那个和你鬼混的野女人呢!” 林中终于被惊醒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不明所以的反问。 “什么女人?” 林中一把扯回自己的衣领,慢慢坐了起来。 “三公主,我是你未来的驸马,你用这么大的力气,难不成是想谋害亲夫?” “你!” 三公主跺了跺脚,却并不甘心。 “给我搜!那个女人一定没有离开偏殿!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林中揉了揉脖子,脸色不变。 还好他早有准备,随身带了解这种迷魂香的药。 蜡烛灭了之后,他便立刻吃了解药。 刚刚穿越时,他便在烟火之地吃过这样的亏,如今,想让他在皇宫中犯下大错,也太小看了他。 皇帝和三皇子随后赶来,冷声质问是怎么回事。 恰好夜莺被搜了出来,她被林中塞进了柜子里,连嘴也给堵上了。 林中一开始还忽悠她,说是要玩什么捉迷藏。 没想到柜子刚刚关上,三公主就带人闯了进来! 三公主看到夜莺,眼睛果然亮了亮。 “父皇,就是这个贱婢!刚刚和林中在里面颠鸾倒凤!已经被我捉奸在床了!” 林中坐回自己的轮椅上,也来到了皇帝跟前。 “陛下,臣刚刚吃醉了酒,小睡了一会儿。” “三公主说的捉奸一事,我倒是有些迷惑了。” 林中不仅没有立马认罪,反而还无奈的笑了笑。 三公主看到他这副狡辩的样子,立马出言反驳。 “林中!你不必巧言令色!若你没有和这个婢女鬼混,为何她会在偏殿?” “分明是你怕事情败露,才会将这个女人藏起来!” 林中冷笑一声,“三公主,臣知道,自打我变成残废之后,您就处处看我不顺眼,但是这莫须有的罪名,您想安在臣的头上,臣也无法辩驳。” “陛下,请您明察!” 林中坐在轮椅上,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没有丝毫心虚。 皇帝打量了下林中,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夜莺,挥了挥手。 “事实如何,你来说,不许有所隐瞒。” 夜莺被堵上的嘴终于松开了,她立马磕头认错。 “陛下饶命,是......是林大人逼奴婢的!” “奴婢宁死不从,却被林大人直接绑了起来,想要对我用强,幸亏三公主来的及时,奴婢才逃过一劫!” 夜莺说着,便已经哭泣起来。 “陛下,奴婢真的是无辜的!请陛下明察!” 字字泣血的样子,当真是不像说谎。 三皇子得意一笑,他倒要看看,在已经铁板钉钉的情况下,林中要如何狡辩。 这个美人计,倒是用的恰到好处! 第三十四章:臣的清白 三公主听到夜莺的话,重重的哼了一声。 “父皇,我说的果然没错,父皇,请你收回赐婚,并且赐林中死罪!” “他竟然胆敢冒犯皇家尊严,其罪当诛!” 三公主有了人证,立马便想让林中付出代价。 林中冷着脸,这个娘们可真狠! “陛下,这是宫女的一面之词,臣刚刚只是醉了酒,进了偏殿,便直接在榻上睡着了。” “至于她口中所说,是我强迫她的话,臣的确没有做过。” “如果不信,陛下可以传唤宫中的嬷嬷,给这个宫女验身,若是我真的强迫了她,身上必定会留下伤痕。” 林中的话条理清晰,并没有自乱阵脚。 皇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脸色越发凝重。 三皇子阴冷一笑,林中竟然如此巧言善辩,那他必须要再添一把火才行。 “父皇,儿臣曾听说,林大人是京都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留宿于花街柳巷,都是寻常之事。” “只是今晚,乃是为林将军特意设下的出征宫宴,又是在皇宫之中,闹出这样的荒唐风流事,的确十分不妥。” “父皇,若是再闹下去,林将军出征之时,必定也会担心其子的情况,不能用心打仗,到时候,伤的可就是战事了!” 三皇子一环扣着一环,说的都是帝王忧心之事。 并且话里话外,都已经将林中强迫夜莺的事情,给做实了。 皇帝果然神色一凛,眼眸中翻滚着怒气。 “林中!你可治罪?” 林中扫了一眼三皇子,却依旧梗着脖子。 “陛下,臣无罪,臣已经说了验证之法,若这个宫女身上并无什么不妥,那就证明,这个宫女说的不是真话。” “一个不说真话的宫女,那她今晚的所有行动,必定是有备而来。” “臣最近领陛下之命,彻查贪污之事,朝堂之中,估计已经树了不少敌,臣恳请陛下宣太医,为臣诊治,臣刚刚因何而醉酒!” 林中的声音,一句高过一句,势必要将三皇子泼过来的脏水查个清楚。 并且提出了请太医诊治的要求,让三皇子的脸色有些凝重。 难不成,林中还有其他的安排? “父皇,林大人刚刚还说,不想将此事闹大,为何此时忽然改口了?” “依我看,林大人不会是在找托辞吧?” 三公主也跟着帮腔,“父皇,今晚已经人赃并获,捉奸在床,林中就是不把儿臣放在眼里,你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解释?” “速速下令,处死这个混账东西!” 三公主说完,便心头一惊。 自己在惊慌之中,好像说错了话。 她怎么能命令自己的父皇呢? 皇帝冷冷的看她一眼,低声呵斥。 “够了!事情尚且没有查清,朕怎么能轻易就下定论?” “林中是你的驸马,你怎么能一口一个混账?简直有失皇家体面!” 三公主被骂的脸色通红,心中纳闷,父皇为什么如此偏袒林中。 难道就因为林中最近做的这些差贪污的事吗? 三公主再刁蛮任性,毕竟还是女流之辈,不懂得男人之间的权势之争。 皇帝教训完三公主,便派人去请太医了,又将夜莺交给宫中的老嬷嬷,带去查验身体。 这一切,当真都是按照林中的说辞去办的。 三皇子的脸色有些不自在,没想到好好的一盘棋,不知为何,忽然就变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中此时却已经看明白了,这就是三皇子设下的圈套,三公主不过是被人当做枪使了。 只是三皇子错就错在,挑在了林正元出征前夕搞这种事。 若林中此时有事,林正元必定第一个跳出来保儿子,麻烦事会很多。 眼前最要紧的,便是和草原国之间的战争,林正元还有用。 所以皇帝必然不会愿意这件事情闹大。 林中摸清楚了帝王心理,这一局,便已经成功十之八九了。 可惜这个三皇子和三公主一样蠢,竟然天真的以为,为了一桩风流情事,就能顺利解除婚约,并且让他身败名裂。 不多时,嬷嬷便来回禀了。 “陛下,这名宫女的身上并没有损伤,更无被侵犯的痕迹,而且.......” 嬷嬷顿了顿,才大着胆子说下去。 “而且这个宫女,不再六宫名册之内。” 皇帝双眼一凝,低声呵斥。 “真是混账!把那个宫女给朕带过来!” 片刻后,夜莺便哆嗦着身子,跪倒在皇帝面前。 “陛下饶命,陛下.......” 夜莺深知自己已经保不住性命,求助式的抬起头,下意识的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夜莺立马收回目光。 她们这种被训练的暗卫,和死士无异。 若是在临死之前,攀扯出自己的主子,那么她会遭受的痛苦,将会是百倍万倍。 “说,是谁派你来的?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诬陷朝廷命官,未来驸马爷的事情!” 太医的诊断还没出来,皇帝便已经断定,林中是被陷害的了。 三皇子的脸色僵了僵,刚刚那副看好戏的样子,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了。 “陛下明察,奴婢真的是冤枉的,都是林大人强迫奴婢!” 皇帝见夜莺不说实话,直接派人,将她拖了出去。 至于后续会如何审问,便不关林中的事了。 三皇子的眼神阴鸷,看来夜莺这个暗卫,是不能留了,他要尽快想办法,杀了她灭口。 绝对不能让父皇,怀疑到他的身上! 太医收起药箱,上前禀告。 “陛下,林大人的脉象中,的确是中了毒。” “中毒?” 太医点点头,“陛下,这种毒,多用于酒中,饮酒之人,酒量越好,醉的便越快。” “林大人今晚会醉的这么快,多半就是这个毒的原因。” 林中适时插嘴,“太医,那中了这个毒的人,会有什么症状,会不会做出侵犯宫女这样的禽兽行为?” 太医摇头,“陛下,林大人,中此毒者,浑身酸软,根本没有力气,去做出禽兽之举。” 林中微微一笑,“陛下,臣以为,太医所说,可以足够证明臣的清白。” 第三十五章:糕点有毒! “荒唐!林中,你分明就是在狡辩!” 三公主忍不住开口反驳,斥责了林中之后,又转头看向皇帝。 “父皇,林中分明就是在颠倒黑白,您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林中叹了口气,“陛下,看来三公主对臣很有偏见,但是臣的忠心,天地可鉴,自从陛下下了谕旨赐婚之后,我就没有再去秦楼楚馆鬼混。” “臣对三公主的心意,可谓是天地可鉴!” 林中坐在轮椅上,语气抑扬顿挫,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冤枉的人一样。 三公主越发气愤,再次想开口,却看到皇帝令人胆寒的眼神。 “够了!今晚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三公主的话立马咽了回去,被吓的身子也颤了颤。 “林卿,既然酒醒了,那就回去吧。” “宫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朕乏了。” “恭送陛下——” 三皇子也跟了上去,和皇帝一同离开了。 一行人离开之后,林中才转动轮椅,打算回到宫宴,根本不打算理会三公主。 “林中!你本就是个浪荡子,怎么刚刚不敢在父皇面前承认了?” 林中想走,公主却不想放他这么轻易的离开,直接伸出手,将人拦住。 林中皱皱眉头,“公主,我刚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回禀给陛下了。” “您这样质问我,不觉得不公平吗?” 三公主怒极反笑,“林中,我真是小瞧了你!你这巧言令色的能力,仅凭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 “你给我等着,迟早,我要和你解除婚约,让你身败名裂!” 三公主撂下狠话,便气愤的转身离开了。 林中看着三公主离开的背影,阴冷一笑。 退婚是必然的,但是你们皇家对林家做的一切,我都要讨个公道! 再次回到宫宴之上,林正元的脸色显然并不好看。 他刚刚看见皇帝和三皇子一起出门,至今未归,便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见到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才松了口气。 “中儿,你醒酒了?” 林中应了声,“爹,陛下已经回宫休息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吧。” 林正元皱皱眉,“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便要内侍过来传话,说的便是皇帝已经回宫了,请各位大人自便。 自便无异于下逐客令,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没人怀疑什么。 “爹,我们回去再说。” 林正元点点头,父子俩一同出了宫。 回去的路上,他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林正元。 林正元的脸色凝重,重重的叹了口气。 “中儿,为父明日便要领兵出征了,你一个人在京城,能否应付?” 老父亲的眼眸中,满是不舍和担忧。 他甚至担心,今晚便是父子之间的最后一晚了。 “爹,您放心,我一定可以应付的,你在前线打仗,一定多留几个心眼,千万不要听信贼人的话!” “爹,中儿只希望你能保重自己,千万不要出事!” 林中说罢,便掀袍跪下,叩了三个头。 不管怎么说,自打他穿越之后,因为有林正元,他的生活还是十分滋润的。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他的人,估计只有这个老头了。 战争是皇帝之间挑起的,但是牺牲的,却是无数条人命。 他只希望,林正元不要白白牺牲。 林正元欣慰的笑了笑,连忙将林中扶了起来。 “你这腿还没好利索,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父子之间,不必拘这些虚礼,爹答应你,一定会保重自己的。” “我领兵沙场这么多年,只要上了战场,便没有几人能奈何得了我!” 林正元虽然正值壮年,提起往事,却依旧意气风发。 父子俩促膝长谈了半夜,刘狗儿端上了热茶和糕点。 “老爷,少爷,你们还是吃点东西吧,宫宴上必定喝了不少酒,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林正元应了一声,“确实该吃一点,出征之后,怕是吃不到京城上等的糕点了。” 老爷子哈哈一笑,心态还很乐观,拿起一块桂花糕,便要送进口中。 “且慢!” 林中眼疾手快,直接夺过了那块糕点。 “中儿,怎么了?” 林中其实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是宫宴之上的教训,让他长了个心眼。 入口的东西,绝对不能马虎。 “狗儿,去取银针来,悄悄的,防止隔墙有耳。” 刘狗儿的脸色变了变,看着林中镇定的模样,也很快冷静下来,立马出门去取了。 “中儿,你是怀疑这糕点被人动了手脚?” 林中点点头,“狗儿是我的贴身小厮,一直忠心耿耿,他必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这糕点是在京城的铺子里买的,不得不防。” “爹,我们如今的情况,是如履薄冰,所以,万事都要谨慎。” 林正元满意的看着儿子,“中儿,你长大了,为父很欣慰。” 不多时,刘狗儿便将银针递了过来,林中试了试,却并没有变色。 “少爷,看来是您想多了。” 林中摇摇头,“有很多毒药,是用银针验不出来的,我还是放心不下。” 他的心脏一直在狂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刘狗儿咬了下嘴唇,“少爷,不然,我把后院的狗牵来试试?” 林中应了声,直接将盘子中的糕点递给刘狗儿。 “直接去喂吧,稍后告诉我结果。” 刘狗儿领命而去,父子俩之间的气氛,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片刻后,刘狗儿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神情像是见鬼了一样。 “老爷,少爷,那个糕点有毒!” “狗已经死了!” 父子俩对视一眼,林正元立马起身,打算进宫面圣。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是有人要害我们林家父子!” “狗儿,拦住老爷!” “爹,你明日就要出征了,现在去面圣,陛下也不会见你的。” “依我看,今晚这毒,不一定是三皇子之流下的。” 毕竟三皇子已经设过一个圈套了,林中好歹是未来的驸马,若是真的被人毒死了,皇帝必定会彻查。 第三十六章:草原细作 最要紧的是,毒死了林正元,便是延误了军机! “难道是草原国的探子干的?” 姜还是老的辣,林正元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推断。 “也有可能,爹,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那些探子发现一击不成,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阻止林正元出征的。 “中儿别怕,有暗卫保护我们。” 林正元沉着脸,“此事既然现在不提,以后也不便再说了。” “草原国对中原虎视眈眈,战事一旦挑起,便会不可收拾。” “这场战争,估计会持续很久,中儿,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林中叹了口气,这太平繁荣景象之下,掩藏的是每个人都要挣扎求存的心。 当真残忍可悲。 “爹,我相信,总会有一天,会迎来太平盛世的。” 林正元苦笑了下,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见过了。 可他的儿子还见过这些魑魅魍魉。 林正元起身,冲窗外吹了声口哨。 片刻后,几个黑影如鬼魅般的飘进了屋子。 林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爹,这些就是您口中的暗卫?” 林正元点点头,冲几人吩咐着。 “你们不必随我出征了,就留在京城,保护好中儿的安全。” “如果他出现什么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是,大人!” 林正元冲领头的挥挥手,“凌夜,你过来。” 其他人识趣的转身离开,身影依旧如鬼魅一般,功夫一看便是深不可测。 “暗卫头领凌夜,见过小林大人!以后但凭小林大人差遣!” 凌夜的声音低沉,黑袍之中,掩盖的是一张带着刀疤的脸。 林中虚虚抬手,“既然你以后保护我的安全,以后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 “多谢小林大人!” “凌夜,你记住,暗卫以后,都由中儿支配,你们的主子,以后也只有他一个人,明白了吗?” 凌夜点头应声,“属下明白!” “去吧,调查一下今晚的糕点,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发现草原国的细节,就地诛杀!” “绝对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是!” 凌夜从窗口闪身离开,房间里重归寂静。 折腾了大半夜,眼看着就要天亮了。 林中轻轻舒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 前方的路,是未知坎坷的。 林正元顺利出征,全城百姓夹道相送,场面十分壮观。 林中坐在城中最高的茶楼之上,看着父亲远去的方向。 另一伙人也隐藏在茶楼之中,只是包厢中的动静十分热闹。 “蠢货!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那么珍贵的毒药,竟然只毒死了林家的一条狗?” “我看你连条狗都不如!竟然还有脸回来复命!” 赵峥面容扭曲,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这瓶毒药无色无味,即便是懂得医理之人,也不会轻易验出来。 谁知道,这个林中竟然喂给了狗! “老大,现下林氏父子安然无恙,一个已经出征了,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取得林中的项上人头!” 赵峥捏了捏手中的酒杯,目光凌厉。 “如果这次不成,你就不必回来复命了!趁早了结了自己吧!” 跪在地上的人颤了颤,却只能领命而去。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去了北地。 林中也从茶楼离开,询问凌夜昨夜下毒之事,有何进展。 “小林大人,下毒的事情,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的确是草原国细作的手法。” “这伙细作在京城藏匿许久,想要揪出领头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中淡淡的应了一声,“如今我爹刚刚离开京城,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这帮细作既然会下毒害我父子,那现在,势必会觉得,我身边无人。” “借此薄弱之机,来取我的项上人头,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凌夜立马半跪,“小林大人,暗卫势必会护您的周全。” “我说过了,你以后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凌夜,你是我爹信任的人,我自然也会信任你。” 凌夜面色缓和,从前一直听说,主子的儿子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这一次,却刷新了他的认知。 凡事看的透彻不说,还如此会收买人心。 凌夜见过太多把人当成物件的高官,对林中这副做派,委实有些惊讶。 “不过凌夜,只要有人刺杀,务必要留活口审问。” “没准,还能问出些什么来。” “是,属下记下了。” “去忙吧。” 林中挥挥手,凌夜便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夜幕降临,正如林中所预料的那般,有人暗杀林中。 来人的手法,的确很像草原国的探子手法。 探子也知道自己轻敌了,直接想要逃跑,却已经晚了。 被活捉之后,直接被暗卫挑断了手筋脚筋。 简单的审问之后,探子便已经招了大半。 凌夜很快便如实禀告给林中,并且派了一对人马,直奔细作的大本营。 “小林大人,一会儿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林中赞赏的看了一眼凌夜,“办的不错。” “大人过奖。” 夜已过半,林中却精神头十足。 凌夜听到了窗外人的汇报,眉头一皱。 “小林大人,草原国的细作都已经转移,看来派来刺杀的探子并不知情。” “我们还是去晚了一步。” 林中虽然失望,却没有多说什么。 “凌夜,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好好的继续调查这些细作的事情。” “最近细作活动的如此频繁,一定和北地的战事有关系。” “是,大人,我会多加注意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京城中的平静日子没过多久,不知从何,散播出了一些关于北地战争的谣言。 “听说这次,林将军出征不利,战事吃紧!” “一个蛮夷小国,怎么可能打的林将军没有还手之力?真是天大的笑话!” “林将军莫不是拥兵自重,所以才故意不打胜仗的?” “嘘!可别乱说话,这都是贵人之间的事!” 这些谣言,多数都是对林正元不利的。 第三十七章:粮草有误否? “老大,幸好您有先见之明,之前的窝点,已经处理干净了,保准这些中原人,什么都找不到。” 赵峥森然一笑,“我就知道,那个姓林的出征之前,一定会留给自己的儿子一些人手。” “草原国多少细作都死在了那些可恶的暗卫手中,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赵峥哼了一声,“一早交代给你的任务,办的怎么样了?” 对方点点头,“老大您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现在整个京城,到处都在传林正元拥兵自重不想打胜仗的事情。” “这件事情,估计很快就能传到中原皇帝的耳朵里。” “只要有人轻轻一挑拨,那么姓林的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赵峥得意的笑起来,终于有件顺心的事了。 “你办的不错,最近吩咐兄弟们都注意点,不要让暗卫的狗找上门!” “是,老大!” 属下离开之后,赵峥便写了张字条,召唤飞鸽。 飞鸽飞往的方向,便是草原国。 夜色浓重,林中却有些发愁的睡不着觉。 他坐在轮椅上,让刘狗儿帮他锤着腿。 “少爷,您这腿还有知觉吗?” 刘狗儿用的力气像小猫一样,生怕手重了会弄疼林中。 林中此时正在思考京城传言的事情,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回应。 “少爷,老爷一走,您就开始茶饭不思了,再过两天,您就瘦脱相了,到时候老爷回来,我可怎么交代啊?” 刘狗儿见林中不回应,眼圈竟然红了起来,真像条不知所措的小狗一般。 林中眉头一皱,这才回过神来,看他一眼。 “哭什么?把眼泪收起来!” 刘狗儿吸了吸鼻子,闭上了嘴。 “狗儿,我爹去往北地,已经有些时日了吧?” 刘狗儿点点头,“少爷,算起来,已经有半个月了。” 林中吸了口冷气,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就过去了,竟然连一场捷报都没有。 再加上这些京城中的流言,很难让人不多想。 平头百姓多想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上位者的皇帝会怎么想呢? “狗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乏了。” “那少爷,您要再吃点东西吗?” 林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可真是个实心眼。 “不必了。” 刘狗儿走后,林中便冲窗外吹了声口哨,片刻后,凌夜便翻窗走了进来。 “小林大人有何吩咐?” “我之前交代你查草原细作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凌夜点点头,“这一批草原细作行事很谨慎,属下的人已经摸清了他们最常聚集的地方,只是狡兔三窟,我怀疑他们还有后手。” “所以才一直没有禀告。” “这些流言,也是他们散播的?” 凌夜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 “小林大人,这个.......属下不敢确定。” “为什么?” 林中挑了下眉,凌夜身为暗卫的头领,对这些阴谋诡计最是敏感。 他若是犹豫,只能说明,这件事情的参与者,比较复杂。 “据属下所知,最近朝堂也十分动荡。” 林中应了一声,此事他心中有数。 查贪污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虽然林中与三皇子交了几次手,但是这背后,未必没有其他皇子的手笔。 只是这个三皇子,最沉不住气罢了。 “我想联系一下父亲,尽快。” 凌夜冲窗外吹了个口哨,一只白鸽很快便落在了窗口。 “小林大人,这只白鸽是属下训练的,两天不到,就可以到达北地。” 林中满意的笑了笑,拿起纸笔,便开始写书信。 他提起笔,本想先问候一下林正元的身体如何。 转念一想,这都是些分文不值的废话,不如开门见山。 【前线吃紧,粮草有误否?】 林正元是中原出名的将军,不可能出征半个月了,还没有打下一场胜仗。 所以,林中怀疑,军中最重要的粮草,应该是有了问题。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林正元作为征战沙场无数的将军,也没办法带着饿肚子的士兵打胜仗。 “尽快送往北地吧。” 凌夜接过纸条,直接塞进了鸽子的信筒之中,直接放飞了。 哗啦啦一声,鸽子很快便没了踪影。 “凌夜,我要你再帮我办一件事。” “小林大人,请吩咐。” “去查一下京城和相邻的几个州县,米面粮草的征收情况,最好是能探查一下粮仓。” “如果遇到哄抬粮价的迹象,立刻向我回禀。” “是,属下遵命。” 皇宫内,皇帝看着八百里加急的奏折,皱着了眉头。 片刻后,这封奏折,被他恶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真是荒唐!粮草怎么会出现问题?朕看这就是林正元不打胜仗的借口!” 龙颜大怒,内侍和几个大臣急忙跪倒在地上。 太子虽然跪下了,却在沉寂片刻之后,便开了口。 “父皇息怒,这封奏折,是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没准林将军说的是真的。” “自古以来,粮草便是军中的重中之重,如果草原国的细作想要动手脚,必定会从粮草入手。” 这一番言论,看似是给林正元求情,实际只会加深皇帝的猜疑。 “太子的意思是,朕错怪了林正元了?” “儿臣不敢,父皇,这只是儿臣的猜测,想要了解到真实的情况,最好派监军前往,一探究竟。” “监军?太子殿下,征战期间,元帅最好不要受到掣肘,恐怕会延误军机。” “陛下,林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请陛下明察!” 好巧不巧,今天在御书房觐见的几个大臣,和林正元都有些交情。 已经有两人帮林正元求了情,其他几个便都缄默不语了,唯恐会引火烧身。 皇帝的目光在跪倒的大臣身上流转,脸色更沉。 “行了,众爱卿都别跪着了,朕自然知道,林将军对朕的忠心,但是粮草一事,终究是大事。” “就按太子说的办吧,任命咸内官为监军,即刻启程去北地,带着朕的旨意,不得延误。” 咸内官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看来这一次,皇帝是真的疑心林正元了。 第三十八章:升官 咸内官立马跪倒在地接了旨意,太子冷冷一笑。 其他几个大臣,脸色一暗,大气都不敢喘,更无人再敢反驳这个决定。 皇帝挥挥手,一行人便都退了出去。 离开皇宫之后,各家的车马都已经在宫门等候,这几个大臣无人言语,直接上车离开了。 皇帝显然已经对林正元疑心了,这个时候,谁去帮林家,都会惹火上身。 朝堂之上的情分,不去落井下石,便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林中还没有等到父亲的飞鸽传信,便听说了皇帝的疑心。 刘烨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全数告知林中。 “林将军这次出征,说是粮草出了问题,才会打不了胜仗,陛下不信。” “如今盯着林家的眼睛有很多,林中,你自己要小心。” 刘烨对他倒是掏心掏肺,十分赤城。 林中自己也没想到,会交到这么一个好朋友。 “刘兄,多谢了,你先走吧。” 刘烨皱皱眉,“怎么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如今朝堂局势不稳定,林家处在风口浪尖,你我之间,还是少来往最好。” “就算你以后想来找我,也不要被人发现,我不想拖累你。” 林中解释了两句,刘烨的眉头才舒展开。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放心,我的轻功可是数一数二的,谁想轻易的抓到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危险的人是你,林中,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若是再过半个月,北地前线的战事依旧没有转机的话,你可就惨了!” “到时候陛下一发火,你作为林将军唯一的儿子,嘶——” 刘烨倒抽了口冷气,显然已经替林中想好结局了。 “既然有人做局,那我就来坐这个破局的人!” “陛下既然已经派了监军前往,打胜仗的事情,势必会更加艰难了。” “我要赶在这之前,将粮草的事情解决。” 刘烨点点头,“那你想怎么解决?我能帮你吗?” 林中摇摇头,“我要进宫面圣!” 午时刚过,皇帝午睡起身,内官便上前回禀。 “陛下,小林大人求见。” 皇帝挑了下眉,倒也不意外。 毕竟城内流言四起,林中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纨绔,自然沉不住气了。 “有何事要禀告?” 皇帝不禁轻嗤了一声,“怎么?他也打过仗?” “行了,让他进来吧,朕倒要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是,陛下。” 御书房内,皇帝悠闲的靠在龙椅上,冷冷的看了一眼林中。 林中依旧坐着轮椅,不方便行礼。 “参加陛下!” 皇帝扫了一眼林中的腿,“林卿的腿,还是没有治好的迹象吗?要不要朕派宫中的太医,为你好好诊治一番,想想办法?” “你好歹是三公主未来的驸马爷。” 林中的嘴角抽了抽,心里却在骂娘。 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是真不想让他的腿废了,早就该派人给他医治的! 要不是他懂些急救措施,这双腿恐怕真的残废了。 “陛下,臣无碍,只是委屈了三公主。” “陛下,臣这次进宫面圣,是为了前线的粮草一事。” 皇帝淡淡的应了声,“怎么?林卿有何高明的见解?” “陛下,臣不敢说自己的办法高明,只是觉得,行军打仗之事,有些环节,漏洞太多,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打个比方,粮草从征收到送往北地,其中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其中需要的人力物力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而这笔开销,却无从查证,因为运送粮草的士兵和官员无数,每一道关卡牟取一点,到了北地之时,便是十中剩七八了。” “甚至会更少。” 皇帝眼眸中的精光一闪,微微坐直了身子,显然有了些兴趣。 “继续说。” “陛下,臣以为,粮草之事,不能经过这么多人的手,人多手杂,贪污谋利是小事,若是有人趁机,在粮草中下毒,害的可就是为国出征的铮铮男儿啊!” “陛下如此体恤民情,到时势必会十分心痛。” “到那时,有没有捷报都是次要,只怕会损兵折将,将大雍的地盘拱手让人啊!” 林中的语气抑扬顿挫,很快便引起了皇帝的情绪。 皇帝的眉心一跳,显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但是粮草之差,本就是个肥差,各方势力都想插一脚。 他就算是想管,也有心无力。 如今林中能直接谏言,说明他已经有了主意了。 “林卿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臣不才,愿意作为陛下的一双眼睛,亲自筹集押送粮草,确保北地战争之后的粮草,没有半分差错!” “臣愿以性命作保,不让陛下失望!” 林中言辞恳切,坐在轮椅上将腰弯到了底,以表自己的决心。 皇帝露出一丝笑容,林中这个提议,倒是很不错。 只是,他不能这么快就答应。 “林卿,你可想好了?” 皇帝的笑容淡淡,不怒自威。 林中依旧没有起身,直接朗声回应。 “回陛下,臣已经想好了,只要陛下信任臣,臣就能保证,这一次的北地之战,很快就能传回捷报!” 御书房中沉默了半响,皇帝忽然哈哈一笑。 “好好好,林卿快快请起,朕今日便命你为御赐粮官,位居四品!” “不过你若是遇到任何阻碍,都可以亮出朕赐给你的谕旨。” “一切,都以这次的北地之战为重!” 林中露出一丝笑意,“臣,谢陛下赐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中被内侍推出御书房时,还在看着手中的圣旨。 他早就料到,皇帝会答应这个请求。 毕竟这种得罪人的活,他是做过一次的,再做一次也没什么。 就算是被那些弄权的皇子大臣给弄死,对皇帝也没什么损失。 何乐而不为呢? “林大人,您升官的速度,可是真快啊,老奴在这里恭喜您了。” 内侍满脸笑意,一个劲的巴结着林中。 林中照单全收,“客气客气。” 第三十九章:都是圈套 林中升官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尤其在这个关键节点,他担任的还是运送粮草一职。 在打仗之时,粮草便是最肥的差事。 多少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呢,没想到皇帝一声令下,直接将这次的权利,统统给了林中一人。 这一个人负责粮草的差事,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有多少人暗暗心惊,就有多少人在嫉妒林中。 林府的后门,当天晚上便有人过来送礼了。 府中的管事一死,大事小事都由刘狗儿来办。 这收礼的事情,他还是头一遭碰见,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敢问是哪位大人送的礼?” 刘狗儿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对方便直接将手中的精美匣子塞了过来。 “林大人一看便知,这是我家老爷,贺林大人升官之喜的,都是些小意思,不值一提。” 刘狗儿没等拒绝,对方就连忙跑了。 这第一份礼刘狗儿接了,其他几人便都如法炮制,说的都是庆贺林中的升官之喜。 刘狗儿两只手,很快便都塞满了。 而送礼的人,更是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刘狗儿没办法,只能全都收了进来。 “少爷,这些礼物,我是真的没想收,他们根本不问你愿不愿意,直接塞给你就走了。” 林中浅押了口茶,淡淡应了声。 “没事,以后这些礼,你就照单全收,用册子都写下来,东西一样都别动。” “少爷,这样收礼,真的没事吗?您前段时间,不是还在查贪污的事情吗?” 迟钝如刘狗儿,也觉得此事不对劲。 林中的笑容意味深长,“他们来送礼,要么是寻求方便,让我压下那些龌龊事,要么就是想要拉我一起,同流合污。” 刘狗儿惊讶的啊了一声,“少爷,可是这两条路,听起来都是圈套啊。”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林中忽然起了童心,阴森的朝刘狗儿咧开嘴。 “这些礼,可不是我收的,到时候陛下问责的时候,直接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就好。” 原以为刘狗儿会被吓的屁滚尿流,谁知他只是皱着一张脸,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一样。 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叹了口气。 “如果这样做,能保住少爷的命,到时候,您就这样说吧!” “狗儿从小就服侍您,没有少爷,狗儿也活不了了。” 林中一怔,紧接着啧了两声。 “行了,少矫情吧,这些人想让我死,可没那么容易。” 刘狗儿的眼圈通红,“少爷,您在狗儿面前就不用逞强了,如今京城里都在传呢,说老爷打不了胜仗,少爷你又被扣上了这么顶高帽。” “稍有不慎,林家可就........” 刘狗儿顿了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林中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是想说,林家可就完蛋了,我们父子俩的项上人头就会搬家了是吗?” “放心吧,还不到那种时候,谁在暗中谋害父亲,我这次一定要揪出来,好好的斗上一斗!” 林中面露凶狠,而夜,已经深了。 林中第二天便走马上任,户部掌管钱粮的,是个名叫任重的侍郎。 “林大人好,这些便是下官整理的,关于本次北地战乱所运送过的粮草明细,请大人过目。” 任重生来便是一副笑模样,看起来十分和善。 只是落在林中眼里,他更愿意称这种人为笑面虎。 这种官场老油条,最是滑不溜秋,最惯用的手法,便是打太极。 林中只是扫了一眼账目,便能猜到这些账目中,肯定有以假乱真的成分,搞不好还会有缺失。 看账本就是个费时费力的差事,等林中将这些账看完了,前线的战士,估计早就饿死了。 “任大人既然都已经誊录的如此整齐,不如就简单和我说说吧,免得我还要亲自看,费时间。” 林中整理了下衣袖,轻描淡写的模样,让任重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这样也好,能够帮大人节省时间。” 任重心里早就已经乐开花了,连账本都不看的人,你指望他能光靠听,就搞明白其中的假账漏洞吗? 显然是天方夜谭。 任重自信开口,片刻之后,便被林中叫停了。 “任大人,据我所知,沧州的粮草,并没有运往北地,你刚刚所说,沧州库郎移交给军队粮一百石,移交给鬼了吗?” “还有,去往北地,最佳的运送路线,是不经过沧州的,为何要多此一举?难道那里有人从中揩油?” 任重的脸色变了变,额头上立马冒出了冷汗。 这种绝密的事情,林中是如何知晓的? 他不是个纨绔子弟吗? “大人,是下官口误,下官说错了。” “沧州的确还未移交粮仓,下官正要派人去办这些差事,林大人就来了。” 任重为表自然,还干笑了两声。 林中没有立马问责,此时才拿起桌子上的账册看了看。 他直接翻到中间,这开头和结尾,必定会做的完美,这样才能让人在看中间账目的时候,有所疏漏。 认真的扫了几眼之后,林中便嗤笑了一声。 “任大人,这就是你们户部为这次的粮草做的帐目吗?你自己瞧瞧吧!” 林中将手中账册翻转,任重看了一眼,汗流浃背。 好巧不巧,这页账册,写的就是沧州收粮之事,一百石,不多不少,倒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大人!这一定是户部的账房有所疏漏,下官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任重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便找个借口要开溜。 林中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轻飘飘的一句站住,让任重的双腿都开始发抖了。 “林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行了,任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是第一个被推出来见我的,你背后的主子,便没想着留下你。” “到时候,把你抹了脖子,再赖在我身上,岂不是很方便?” 任重看着林中阴森森的笑容,打了个寒战。 因为他心里清楚,林中说的不是假话,而是真的。 第四十章:以身证道 任重犹豫片刻,“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上。 “林大人,求你救救小人。” “砰”的一声,任重这个头,磕的倒是结实。 林中啧了一声,“任大人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要是被同僚看见了,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任重连忙应是,这次起来之后,弯着腰俯身,凑近了林中。 这个态度,倒是让林中比较满意。 “任大人有一颗玲珑心,你既然知道我想查什么,就把你知道的证据,全都找来吧。” “朝堂上的纷争,本就和你们这种小人物没关系,我不会为难你,但是旁人,我可就不知道了。” 林中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拿腔作势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唬人。 只是光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任重怕成这样。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国家机密的事情,林中显然在上任前,就已经知道了,他对北地战争的掌握情况,远比旁人想象的要多。 况且,林中先前查贪污,和三皇子都快闹到明面上去了,最好还是安然无恙。 这已经说明了林中的实力不可小觑。 与其被人当成一定会死的身前卒,倒不如搏一把,没准能翻身呢,再不济,保住自己的小命,也赚了! 林中也正是掌握了任重的这种心理,才能这么快的将人收为己用。 “大人,下官的确有一些证据,应该会对大人有帮助,不过只要我一交出,恐怕会得罪不少人。” “不然,还是请大人演场戏吧?” 林中挑了下眉,和任重对视了一样。 官场老油条,果然聪明,有几分自保的本事。 一刻钟后,院子中传来了任重杀猪般的嚎叫声。 “大人放过我吧!” “大人——啊——” 户部的其他官员都跑出来瞧热闹,这才发现,任重正被人摁在板凳上打板子呢! 任重大小也是户部的官,在户部的地界被打,简直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林中坐在轮椅上,手中还摇着折扇。 “任大人,你假公济私,不好好办差,粮草一事,陛下已经交给我全权处理,今天,就拿你来开刀!” “今后,若是事关粮草一事,再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林中的低喝声,让院子内外都听的清清楚楚,显然是来示威的。 林中见打的差不多了,便挥了挥,叫人停手了。 “我们走!” 林中很快便离开了户部,他一走,这些人便上前查看任重的伤势,谁知他已然被打的昏死了过去,只能赶紧送回家中养病。 这件事情很快便在六部中传开了,上朝的时候,都在弹劾林中行事过于乖张,希望皇帝能收回成命,并且责罚林中。 林中坐在轮椅上,静静的听着百官弹劾,神色却依然淡定。 皇帝扫了一圈大臣,最后才落在林中身上。 “林卿,你有何话要说?” “陛下,臣确实有事齐奏。” “准。” 林中自行操作着轮椅,来到了正中央,行了个辑礼。 “陛下,臣已经查到了,这次运送粮草事件,参与的官员,其中牵扯甚广,层层克扣,才会导致军中并无充足的粮食,臣命人责罚任重,也是因为他办事不力。” 林中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呈上,“请陛下过目!” 朝堂上忽然静了静,看来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心虚了。 内侍将奏折接过,呈给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脸色便有了变化。 “混账!” 龙颜大怒,群臣立马跪倒一片。 “臣知罪!” 林中坐在轮椅上,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了。 他垂眸,只能也跟着双手作揖,让自己看起来别太嚣张。 其实那奏折上写的人名,都不是什么大官,皇帝随手就能撤下去。 只是那几个人名要紧的地方,就在于,他们都是几位皇子门下的幕僚。 无一例外。 皇子们的心思太过活络,这不是当皇帝耳聋眼瞎吗? 此时不发火,更待何时? 几位皇子跪在最前面,都有些冒冷汗了。 但是没有点到名字,谁也不会急着冒头送死。 诡异的安静过后,皇帝便将奏折放到了一边。 “北地战争,事关国家存亡,若是谁在这个节骨眼,想让朕为难,那就别怪朕,不讲情面!” “臣不敢!” 一连串的臣不敢之后,皇帝将目光再次放在了林中身上。 “林卿查到粮草匮乏背后的原因,有功,赏!” “多谢陛下厚爱,只是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讲!” “臣希望,这批粮草,由臣亲自押运,送往林将军手中,以确保安全,也好助林将军早日凯旋而归。” 皇帝的眸光一闪,大部分朝臣的脸色也变了变。 这个林中,当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到时候他手握大雍的粮草,送给自己的父亲林正元,父子俩见了面,要是打算造反,转身就能给大雍致命一击! 林中却面色不变,眼神越发坚定。 “陛下,臣最近在京城中听闻了许多传言,说父亲拥兵自重,想要造反!” 此言一出,朝堂上更是一片哗然。 “京城传言,怎可上听!” “林大人,休要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出言阻拦的,大多是和林正元关系不错的武将。 他们也隐隐为林中这小子捏了把汗,真担心皇帝就这么把他弄死。 毕竟伴君如伴虎,总想着揣度圣意,离死也就不远了。 皇帝的目光如炬,冷冷的看着林中,威压十足。 林中的眼神却不避不让,朗声继续说道。 “陛下,臣想说,这些传言,都是有人故意污蔑造谣,就是为了让陛下疑心林家,疑心微臣!” “臣愿意以身证道,破除这些无耻小人的流言蜚语!” “去往北地途中,臣单凭陛下的吩咐行事,如有异心,诸将即刻将我诛杀!” 言之凿凿之下,是林中越来越快的心跳。 他这一次,就是在拿命博一条出路。 得不到皇帝的信重,林中什么都做不了,迟早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到那时,父亲也会有危险。 狡兔死,走狗烹,留给林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四十一章:狗皇帝还是疑心 林中的一番恳切之词,让众人都惊了惊。 死寂一般的沉默过后,皇帝终于开口了。 “既然林卿有如此决心,朕就准了。” “这件事,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无事的话,就散了吧。” 皇帝的语气冰冷,显然很不高兴。 只是不高兴的地方,到底是因为林中送上去的名单,还是因为他最后的提议,就不得而知了。 退朝之后,林中还是任由内侍将自己推出大殿,只是刚出去,便被叫住了。 “林大人,请留步,陛下请你去御书房一叙。” 林中挑了下眉,周围的朝臣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臣,领旨。” 片刻后,林中便坐着轮椅,被推到了御书房,只是没有让他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候着。 林中便耐心的候着,只是目光打量着周围。 侍卫和内官都像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 一刻钟后,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襟,开始庆幸。 还好自己一直坐着轮椅,这样也免着跪着了。 他这副闲适的模样,与其他大人都不同。 若是换做其他朝臣,恐怕都要被皇帝这一出吓死了。 但是他不怕,左右不会被砍头,慌什么? 反正这次的北地,他是一定要去的,他要确保粮草安全,然后,让父亲打胜仗,平安归来。 日头逐渐开始毒辣起来,林中蹙了蹙眉,有些热了。 正当他琢磨着,怎么才能凉快一点的时候,里面终于出来个内官。 “林大人,陛下请您进去。” “是。” 林大人面露喜色,晾了这么久,终于熬到头了。 一会儿还得配合他演戏,真累,怪不得都说伴君如伴虎呢。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奏折,封面看起来有些眼熟,就是他今天刚刚递上去的那一封。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林中装腔作势的行了个礼,没有再抬头打量。 皇帝哼了一声,将奏折放回桌面上。 “林中,你可知罪?” “回陛下,臣不知。” “不知?好你个林中,你交上来的名单,怎么只有这几个人呢?” “你不是说,其中牵扯甚广吗?” 林中叹口气,再次回禀。 “陛下,臣只查到这几个人,只是臣猜到了背后牵扯甚广,所以才交由陛下来定夺。” “毕竟,臣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至于为什么臣只查到这几个,臣也不清楚,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让臣查到的。” 林中的身子弯的更深,以至于皇帝都看不到他现在的神情。 皇帝气的直接将奏折扔在了地上,“放肆!” 内侍跪倒一片,瑟瑟发抖,林中依旧保持原样,心中一点不慌。 看来皇帝老儿是气急败坏了,毕竟一堆儿子,都在算计国家的粮草,以权谋私,作为老子,怎么能不生气呢? 别人不敢将这件事情捅出去,只有他敢。 虽然只是暗戳戳的,却已经足够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皇帝一挥手。 “你们都下去!” “是,陛下。” 内官们陆续离开,很快,诺大的御书房中,只剩下了皇帝和林中。 “抬起头来,林中,朕有话问你。” “是,陛下。” 林中的面色波澜无惊,皇帝敲了敲桌子,也不兜圈子了。 “林中,你这么想去北地,是想做什么?” “陛下,臣刚刚在大殿之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难道陛下还在怀疑,臣有造反之心吗?” “朕不想听那些话,这里只有你和朕两个人,我要听实话。” “林中,这段时间,你削潘地,查贪污,如今又整顿粮草,做的都很不错。” “唯独提出亲自运送此事,朕不能理解。” 皇帝站起身,已经慢慢凑近了林中,威压十足。 “林卿,你如果是个谨慎的人,就不该提。” 林中再次作揖,言辞恳切。 “陛下,臣只是担心父亲的安危,也不放心粮草的运送,才会提出这个建议。” “毕竟,满朝上下,只有臣能保证,粮草绝对不会再出现问题。” “因为,远在北地的将军,是臣的父亲!” 这个理由倒是十分合情合理,皇帝的疑心,倒是消了一些。 “若朕不让你去呢?” “陛下金口玉言,若是真的不想让臣去,那臣,也只能从命。” “毕竟皇恩浩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林中并没有硬呛,皇帝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下来。 “行了,既然你是一片孝心,那朕就成全了你。” “多谢陛下!” 林中舒了口气,皇帝却再次发难。 “不过只给你十日时间,你必须回到京城,不得延误。” 林中心中一惊,满城皆知,他现在是个残废,只能坐马车。 运送途中多辛苦,必定没办法日夜兼程,十日时间,估计他只能送到林州附近,就要赶回了。 林州离北地,只有两日的脚程的。 看来狗皇帝还是怀疑他想造反的居心,防备着他呢。 “陛下,臣领旨。” 林中只能领旨谢恩,离开御书房时,只能冷冷一笑,掩饰自己内心的脏话。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还得谢谢他。 皇权真害人。 林中被晾在御书房门外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 被训了一通,然后勒令十天后回到京都。 若是反抗命令,那就是抗旨。 这让几个皇子的心思,都开始活络起来。 其中最积极的,便是三皇子了。 三皇子府,幕僚跪了一地。 林中奏折上写的那几个人名,天还没黑的时候,便被皇帝下令,抄了家撤了职。 其他幕僚,都人人自危。 “急什么?只要林中明早一出京城,我立马着人去追杀他!” “在京城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能动手,难道离开了京城,还能奈何不了他吗?” “殿下英明,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立马便有人站了出来,想要借此,获得往上爬的阶梯。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属下也愿意。” “好,明天林中出城之后,你们就暗中跟随,找机会下手。” “切记,绝对不能让人察觉,你们是我的人。” “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第四十二章:刺杀 出发前夜,林中收到了北地返回的信鸽。 字条上写的不多,只回了个【否,勿担心。】 林中叹了口气,看来父亲不想让他在京城受累,才想拼死一搏,将所有的后果一力承担。 “凌夜。” “属下在。” 林中将自己将要押送粮草去北地的消息写下来,叮嘱父亲一定要撑住,只是他不能亲自面见父亲,让他自己万事小心。 只要七日,粮草就可到北地,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这一次,纸条被他写的满满登登。 林中将纸条递给他,凌夜点点头,召唤了另一只信鸽,绑了上去。 信鸽飞走之后,林中冲凌夜伸出手。 “明早便会出京,你带着暗卫,小心跟随,不要让朝廷的人发现。” “给我把刀,让我防身。” 林中的语气凝重,出京之后,这一路上都会十分凶险,他不能不防。 凌夜点头应是,将自己随身的匕首,从腰间解了下来。 “小林大人,这个匕首很锋利,佩戴时要小心,不要被划伤。” 林中点头应了,打开看了一眼。 光是听声音,便能知道,是把好刀。 “如果,有人偷袭,你们先不要出手,按兵不动,朝廷的人会随我一起。” “你们出现,反而不好。” 凌夜应了声,“小林大人,若是.......” “如果大家都死光了,你们当然要救我了,我还不想死呢。” “懂了吗?” 林中叹了口气,凌夜这脑子,着实有点木头啊。 不过好在老实憨厚,能够信任。 “小林大人,若是我们先行发现了那些人。” “那就通通杀了,一个不留。” “不需要留活口审问吗?” 审问是基本操作,林中却懒得问。 “想让我死的人太多了,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几个皇子。” “从这些刺客口中,你听不到实话的,没准还会相互甩锅,然后自裁。” “属下明白了。” 林中应了一声,“去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好出发。” 凌夜离开之后,他将腿上的夹板卸了下来,又涂了些药膏。 他的腿已经能行动自如了,只是还有些疼罢了。 若真到了紧要关头,也能有活命的本事。 明天开始,他就不准备再用这些夹板了。 林中将抽屉的药都拿了出来,往自己的身上武装了一下。 有几样是毒药,都是他爹临走之前留给他的。 还有迷香和一些迷魂散。 这一路凶险,没准都能派上用场。 第二天清晨,林中便早早起床,带着人出发了。 城门打开,队伍陆陆续续的出发,引起了许多百姓的侧目。 林中坐在马车里,只吩咐行进速度快一些,其他的事,一概没有交代。 行进的队伍中,配有武力高强的副将,还有一些精锐。 他对这个配置十分满意。 狗皇帝的疑心暂且不提,这些人,能好好的护好粮草,便是万幸了。 路途遥远,林中马车布置的还算舒适,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开睡! 昨晚折腾了半宿,都有黑眼圈了,可要好好的补一补。 那些刺杀的人,只要不蠢成猪,就不会在刚出城的时候出手。 林中小憩了一会儿,便听见了厮杀声。 他瞬间睁开双眼,耳边炸开“夺”的一声! 是利箭! 林中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定了定心神,才小心翼翼的掀起帘子看了一眼。 “尔等何人?竟然如此大胆!” “留活口,押回京城审问!” 副将一开口,双方的厮杀便更激烈了,有几个蒙面的刺客,已经落入了下风,直接脚底抹油,打算跑了。 很快,这场厮杀便结束了,躺了一地蒙面刺客的尸体。 只是跑了几个,这些人没有再追。 “钟副将,你没事吧?” 林中掀开车帘,询问了一句。 副将急忙上前回话,“林大人放心,贼人已经被杀干净了,只是没有留下活口,无法就地审问。”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前行吧。” “粮草一事,十分要紧,不好耽误行程。” “是,林大人。” “收拾一下,继续出发。” 钟副将吩咐完,又交代了一个手下,回京城叫人,来处理这里的情况,顺便追查一下,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个副将的脑子,倒是还挺好用的。 一行人启程不久,凌夜手下的暗卫便派人回禀了。 “老大,已经都杀了。” “好,跟上去。” 那几个有幸逃跑的人,等来的却是更直接的杀戮。 这一场刺杀,直到午后,三皇子都没收到好消息,脸色也渐渐阴沉。 有人匆匆跑进来,一脸惊慌。 “殿下!” “慌什么?有事好好说!” 对方喘匀了气,这才说出了林中遇险,却毫发无损的消息。 派去的人都被杀了,已经报到大理寺了,现下已经开始调查了。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养这些饭桶有什么用?让他们去刺杀林中,谁让他们暴露了?” 三皇子比谁都清楚,皇帝给林中的队伍中,塞了多少高手。 临出发前,他还叮嘱过,让这些人谨慎行事,一定等待时机,千万不要着急。 谁知道这么快,这些人竟然都直接交代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不止有三皇子,还有太子。 太子正在东宫中喂鸟,闻言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果真是蠢货,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不过,若是其他皇弟,也能如此心急,那我也就不用出手了。” 太子放下手中的食儿,拎着鸟笼,亲自挂了起来,又逗弄了几番。 身后的死士一直沉默不语,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吩咐下去,让死士静观其变。” “等林中独自回京途中,再找机会下手。” “是,殿下。” 暗卫隐去,太子也恢复了平日里温柔和善的模样。 “来人啊,让厨房准备一些父皇爱吃的糕点,我去御书房,看望一下父皇,顺便......请罪。” “手下的幕僚弄脏了手,本太子总要站出来认了才行。” “是,殿下!” 一刻钟后,太子更了衣,便带着内侍,去了御书房的方向。 第四十三章:领罪 深夜,太子跪在御书房外,静静等待太监的通报。 没一会,刘公公便从御书房中出来。 “太子殿下,陛下现在有些乏了,不想见任何人。” 太子心中直呼不妙,看来皇上早就知道了自己派人刺杀林中的事情。 故意不见自己,这是在敲打自己呢。 太子也是精明之人,当即说道:“还请刘公公再去禀报一次,就说我担心陛下龙体,特意带了些宵夜过来。” 刘公公点点头,随即再次返回御书房。 这一次他去了很久,太子在外面等了足足半个时辰,直到深夜的时候,刘公公才从御书房里面出来。 “太子殿下,陛下现在让您进来。” 太子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刚才整整半个时辰没什么动静,他心中都担忧得不得了。 皇帝的反应越是平静,说明他的怒火越加旺盛。 不过好在太子的苦肉计还是成功了,至少皇帝愿意见他了。 太子连忙站起身,由于长时间跪在地上,两条小腿早就没了知觉。 猛地一站起来,血液瞬间直冲头顶。 剧烈的眩晕感让他差点栽倒在地上,一旁的刘公公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诶呦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刘公公的声音顿时大了几分,装作十分意外的样子。 声音刚刚够御书房的皇帝听见。 “无妨!麻烦刘公公了!” 随后,刘公公便搀着太子一瘸一拐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帝正斜倚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刘公公瞥了眼皇帝,见后者胡须微动,于是便冲着太子使了个眼色,随后便自觉地退出门外。 “说说吧,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皇帝突然开口。 “回父皇,儿臣想着父皇多日操劳,所以做了些父皇喜爱的糕点……” 说罢,太子将一盘做好的莲子糕放在桌上。 “莲子……怜子……” 皇帝冷哼一声,想不到太子到现在还在跟他玩心眼子。 随后他挥了挥手,示意太子退下。 太子顿时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看穿了,于是猛然往前一扑,直接跪倒在地上。 “儿臣,特来向父皇请罪!” “请罪?你何罪之有?” 皇帝微微皱眉,总算是正眼看了太子一眼。 要是太子继续跟他装傻的话,他可不会轻饶了太子。 “父皇,儿臣有罪!” “儿臣这些年来过于纵容手下谋士,害得父皇差点损失一名御赐粮官!” “如今边关更是战事在即,由于儿臣的疏忽,险些坏了边关大事!” 太子一口气说了很多,句句都在痛斥自己的失职。 “儿臣刚刚得知,御赐粮官林中林大人在押送粮草的路上遭遇了伏击,幸好父皇洪福齐天,林大人才得以逃出生天!” 说到这里,皇帝微微一笑。 太子虽然阴险了点,但至少在他面前还没那么大胆子来颠倒是非。 不过他还是顿了顿,等待着太子接下来的话。 太子见皇帝不说话,心里知道自己的表态还不够清楚,于是连忙补充道:“都是因为儿臣的手下自作主张,儿臣已经狠狠责罚了他们!” “自作主张?他们为何自作主张啊?” 皇帝冷冷地说道。 “先前京城里总是到处流传林家要造反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如今更是让那林中亲自押送粮草,前去和他父亲会面。” “儿臣的手下为了大雍的江山稳定,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肯放过一个。因此才背着儿臣擅自决定,在林中押送粮草的路上伏击了他。” “儿臣深知这种行为乃是弃大雍安危于不顾,所以儿臣已经将他们统统剥夺了功名,贬为庶民!” 皇帝听着,突然笑出声来。 一开始还只是轻笑,到后面笑声却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沉了。 为人果决狠辣,做事雷厉风行,不择手段。 他才刚刚收到林中遇袭的事情,后脚太子就过来请罪。 而且还毫不犹豫地就将责任推到手下身上,直接切割,操作流畅,一气呵成。 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要是等后面他查出来是谁的动的手,那个时候太子再跑过来演苦肉计就已经迟了。 不过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但是表面上却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太子今后恐怕还会无法无天。 “孩儿,你可知林中要是死了,那是什么后果?” 皇帝缓缓问道。 “回陛下,儿臣不知,儿臣只知道大雍不能有一丝威胁。但凡是会对大雍有害的东西,儿臣绝不姑息!” 太子说得很含糊。 什么是有害的东西? 是林中,还是他手下的幕僚? 皇帝冷哼一声道:“别跟我装傻,你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林中要是这个时候死了,他爹林正元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他现在正在边关抗敌,要是得知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死,你猜他会怎么做?” 太子浑身一震,顿时幡然醒悟。 如果林中死在了路上,粮草无法及时送到边关,军队就有可能产生哗变。林正源本身就是个老油条了,估计瞬间就能猜出来林中的死因。 到时候他若是直接带着百万大军投敌,那这场仗就没必要打了。 不攻自破! “将来你要想坐稳江山,还是得好好学学为帝之道!” “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改管的人一定要管好,不要像你的那帮废物幕僚一样,冲动行事,只会适得其反!” “况且以后若真的要做事,那就务必要保证成功,绝对不能有任何纰漏!”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听懂了对方的话里所指。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就是让太子什么都别插手,好好养精蓄锐就行。 要么就把事情直接做绝,否则一旦结下梁子,那就是给自己挖坑! 林中现在就和太子结下了梁子。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管教不力,那就罚你禁足三日,抄圣人经书三册。” 太子离开后,皇帝静静敲着桌子,一时间有些失望。 其余几个皇子竟然没一个人过来领罪。 第四十四章:金蝉脱壳 粮草车缓缓朝着边境前进。 后面的行程相当顺利,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 林中很快就到了边境城内,将粮草清点完毕,确认交付。 随后便赶紧去见林正元。 林正元自从被征调来此抵御外敌后,连日的征战让他看起来更加沧桑,不过同时也染上了一股浓浓的血煞之气。 这是战场上独有的特点,它会把每一个送到这里的人,统统变成一个样子。 血腥、无情。 见到林正元一改往日的慈祥和蔼,林中心疼无比。 林正元更是愧疚万分,竟然需要双腿残废的儿子来送粮草。 父子见面,一时间感慨万分。 “什么?路上竟然有人敢截杀你?” 当林中把押送路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讲完一遍后,林正元顿时怒不可遏。 他实在难以相信,林中作为朝廷钦点的御赐粮臣,负责押送粮草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还有人敢刺杀。 难道他们不清楚延误战机的后果吗? 这帮人都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了! 皇帝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粮草吃不上也就算了,林中但凡出一点事,他立马拉着大军往回杀! “爹,你冷静点,隔墙有耳。” 林中连忙捂住林正元的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护送林中的队伍当中有不少是皇帝亲自派来的将军,一路上负责保护林中。 但林中十分清楚,这帮人的另一个作用,就是监视林中和林正元的行动。 “简直是岂有此理!” 林正元怒火攻心,身上的煞气喷涌而出。 突然,他想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既然朝廷里面的人敢在押送粮草的路上刺杀,那么在林中回去的路上,恐怕也不会太平。 “孩子,实在不行你就在我这里先待上几个月。就说边关战事吃紧,你留下来帮我如何?等过上一段时间,趁着风头过去,你再低调回朝。” 林正元提议。 “这恐怕不行,我现在身边跟了不少皇帝的眼线,不能在这里就留。” “而且皇帝只给我十天的时间,若是不能提早返回,恐怕我就不是坐着轮椅回去,而是押送车了!” “时间一到,皇帝见我还没回去,那个时候恐怕就真的坐实林家造反之实了!” 林正元点点头,林中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可是你回去的路上万一再遭遇伏击怎么办?” “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不然为父派几个偏将跟随你,再点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跟着你。” “那些刺客肯定不敢乱来!” 林中不由得笑了一声,看来这次确实把他爹吓到了。 “看来我还是高估这几个皇子了,说不定这些人当中的确有几个昏了头的,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爹,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定叫他们根本捉不到我!” 两人正在闲聊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几名身着甲士,全部都按着刀柄,一副警惕地模样。 林中认出来,这些都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偏将。 其中一人上前,拱拱手道:“林大人,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粮草已经送到,我们该返程了!” “虽然卑职不忍打扰二位父子团聚,但是朝廷给的时间太紧。若是误了时辰,陛下怪罪下来,卑职难以交代啊!” 那偏将嘴上说的十分客气,却不等林中拒绝,直接一挥手,另外一人便直接上前推走林中的轮椅。 根本不给林中拒绝的机会。 林正元见状,不由得怒目而视。 林中笑了笑,冲着身旁的偏将道:“将军说的不错,我等确实该启程了,方才多谢将军能通融,本官才有机会和家父一叙。 “无妨,那就请大人上路吧!” …… 返程的途中,为了避免上次的刺杀事件,林中特意选了另一条路线回朝。 “大人,这恐怕不妥吧? “这条路明显绕远,若是这个时候改道,恐怕没办法准时回朝啊!” 其中一名偏将摇摇头,并不赞同林中改道的想法。 然而林中却微微一笑道:“将军不要担心,此路虽然绕远,但是留给我等返程的时间足够。即便到时候真的延误了,只要诸位到时候澄清一下,将本官遭遇刺杀的事情解释清楚,皇帝陛下定然会理解我等!” “这……”几名偏将都有些犹豫。 “就这么定了!若是有什么后果,本官一人承担!” 林中斩钉截铁地说道。 很快,浩浩荡荡的运粮队便开始返程。 由于没有了粮草辎重,车队行进速度快了一大截。 与此同时,在途经某个小岔路口的时候,一驾跟在车队后面的小马车突然减速,渐渐脱离了原来的队伍。 随后悄悄拐进了另一条小道,回到了之前行进的路上。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架改道的马车。 山路崎岖,密林葱葱。 车队正在浩浩荡荡的前进,卷起滚滚烟尘。 一名偏将四下望了一圈,借口探路便快马离开。 走到一处无人的峡谷当中时,见四下无人,便朝着峡谷中打了个口哨。 没多久,峡谷中便传来口哨回音。 随着车队浩浩荡荡驶进峡谷,原本寂静的两侧山体上突然窜出来几十名黑衣人,迅速朝着车队杀去。 负责护卫的军队反应极其迅速,立刻展开阵势,将其中一架马车围了起来。 然而那些黑衣人像是不要命一样,根本不管周围的军士,四十多人一齐涌向马车。 几名偏将根本抵挡不住,瞬间被淹没在黑色人群当中。 “林中,受死!” 就在众人砍向马车的瞬间,车厢瞬间炸开,窜出来一道黑影。 几个翻滚之间就收割了好几条人命。 “该死,你是谁!” 黑衣人大惊。 车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林中,而是林中的暗卫,凌夜。 周围的军士终于反应过来,几百人一拥而上,直接将四十多名黑衣人,瞬间剿灭。 与此同时,东宫中。 太子端起一杯茶,仔细品了一口,听着属下的禀报,不由勾出一抹冷笑。 “呵呵,改道?” “就算你改道,也难逃一死!” 第四十五章:臣定不辱使命 次日,御书房中,皇帝面带怒意,他的身下跪着一大片人。 “父皇,如今十日已过,这林中还不归来,恐怕发生了什么变故,儿臣愿意前往北地一探究竟。”三皇子低头道。 说是变故,跪在地上的众人皆知,三皇子指的是造反! 三皇子是想借机抓住叛贼,博取皇帝信任。 太子跪在其身旁,心中冷笑。 若是他这位好弟弟真的到了北地,便会发现林中早已身死,届时无论三皇子怎么辩驳,皇帝都会怀疑他。 毕竟自己前几日才向皇帝表明,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动林中一根汗毛。 皇帝身居高位,摩挲着手中的扳指。 “父皇,如今京城到处传言,林家父子手握重兵和粮草,随时都有可能叛变,如今北地战事吃紧,这父子二人的存在如同蛀虫,必须得尽早拔除!” 三皇子话里话外,都已笃定林家父子已在北地叛变。 皇帝没有接三皇子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太子。 “太子,你如何看待此事?” 太子略一沉吟,缓缓说道:“回父皇的话,三弟所言有理,儿臣也愿意前往北地一探究竟,为皇家立功。” “大哥,如今京城正属多事之秋,我记得你手上还积压着不少案子,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 太子低头,不做回应,但心中却冷笑起来。 三皇子如此急着揽活邀功,却忘了真正能做决定的人只有当今圣上。 果不其然,皇帝的脸色又是一黑。 就在这时,刘公公忽的走进殿来,在皇帝身边耳语一番。 皇帝的脸色瞬间转晴,随后大笑道:“诸位爱卿不必担心北地战事,因为林卿已经回来了,宣!” 大皇子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只是他很快就将眼中的震惊压下。 林中竟然还活着! 在公公的引路下,林中推着轮椅走进殿中,他面色苍白,风尘仆仆,想必刚刚进京便直接来了皇宫。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中行礼,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爱卿不必多礼。” “谢皇上。” “爱卿前往北地押送粮草,如今已过了约定日期,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林中扶着轮椅勉强站起,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皇上,微臣之所以迟了一日,是因为路上遇到了刺客,护送团队死伤惨重,微臣也险些回不来!” “竟然有人如此大胆!”皇帝听到这话,怒火中烧,旋即将手边的杯子用力砸在几位皇子面前。 “父皇息怒!” 看到几位皇子诚惶诚恐的表情,林中心中暗笑,随后惶恐道:“皇上息怒,只是微臣认为,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微臣已将粮草平安送至北地,只是在回来的途中,微臣多留了一个心眼,特地改道,不成想那群贼人竟然知道微臣的行踪,几十号死士偷袭,若不是身边有忠将保护,微臣根本到不了京城!” 皇帝的脸色再次一黑。 此次林中押送军粮,护卫都是他安排的,但却还是走漏风声,看来几位皇子已经大胆到把手伸到他这里来了。 几位皇子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只有几位皇子有能力在林中身边安排自己人。 林中平安归来,只会让皇帝对他们的猜忌更甚! “皇上,这些忠将拼死保护微臣的安全,此次护送粮草微臣不要任何奖赏,微臣只希望这些烈士得以正名,望,陛下恩准!” 林中说完,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忠将都是为了大雍而死,于情于理都应该被追封,其家人也应当受到奖赏,因此林中的这个请求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如此一来,不只是在场这些人,恐怕京城的达官显贵们都会猜到有人想对皇上不利。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届时皇子们想要拉拢人脉就更加困难了。 “爱卿的腿还没好,便不要长时间跪在这里了,他们既是烈士,那边按照我朝律法对其嘉奖。” “微臣,谢主龙恩!” 在林中又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刘公公上前将人扶回轮椅。 “林爱卿若是没什么事,便早点回去休息。” “是。” 虽然是被皇上赶走的,但是林中心情十分愉悦。 此番护送军粮,不仅解决了父亲的燃眉之急,还把皇子之争的水搅得更加浑浊。 “太子和三皇子都自顾不暇了还想来杀我,我倒要看看你们之中谁才能获胜。” 正如林中预料的那样,御书房中,皇帝正大发雷霆。 在他面前,几位皇子端端正正的跪着,动都不敢动。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且不提此前军粮是谁的手脚,如今朕亲自安排林中护送粮草,你们竟然敢害他的命!” “老三,是不是你干的!” 三皇子闻言,立马磕头道:“求父皇明鉴,此事与儿臣绝无半毫关系,儿臣看了忠将的名单,儿臣一个都不认识啊。” 对于三皇子的辩驳,皇帝没有否认,毕竟是一代帝皇,这些皇子们根本猜不中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调查,若是没有调查出个所以然来,那朕便默认是你动的手了。” “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三皇子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因此立马点头应下。 太子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几分。 三皇子向来与他不对付,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三皇子肯定会率先调查他。 看来得把手脚做的再干净一点才行。 在三皇子调查谋杀一事的时候,林中也没有闲着。 他找人鉴定那天刺客身穿的衣物以及武器,最后的结果却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这些衣物都是上好的蚕丝织成,冬暖夏凉,便于出行,是京城才有的布料,可是这些武器……” 这些武器不属于朝中的任何一个兵种,向来是其他国家的武器。 “这倒是奇了怪了,若真是皇子动手,难道他们早就与其他国家有勾当?” “若真是如此,如果继续查下去,恐怕会牵扯到诸多人。” 第四十六章:大理国公主 虽说此事牵扯甚广,但是林中还是让人前去调查,无论如何他也要查到这批武器的来历。 而另一边,三皇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分明派人将事情里里外外调查了个遍,但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废物,全都是废物!”三皇子看着手中的书信,气急败坏的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如今已经数日过去,他竟然还没能查出任何疏漏。 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这个罪名就会由他坐定。 到时别说是争夺皇家权位,恐怕自己连封地都得不到。 “三皇子殿下,卑职倒是有一计,只是……”一位文官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早已站对三皇子这边,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三皇子竟然如此不靠谱,而如今二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因此这位文官只能硬着头皮出言纳策。 “说。” “既然现在没有任何证据,那便假造证据,无论如何,这个锅也不能让咱们背着。”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集中精力将此事栽赃给太子?” 文官摇头说道:“据卑职所知,在林中前一次险些遇害之后,太子便去皇上那里主动请罪,卑职认为,太子不会对林中动手。” “就算真的是他,皇上也会心生怀疑,我们只能嫁祸给其他人……五皇子近日神出鬼没,也许背地里做了什么动作。” 三皇子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五弟了。” 林中还没有查出什么端倪的时候,京城就发生了大事。 原来在大雍的西南部,有一个强国,名为大理国。 两国平日里的关系算不得好,但也不曾发生过大战。 而这一次,大理国竟然派使团前来想要和亲。 和亲的对象自然是京城中的各位世子或者皇子。 林中也收到了宴会邀请函。 “皇上明知你与三公主有婚约在身,为何还要向你发出邀请函?”林狗子大为不解。 二人的婚约是摆在明面上的,无论私底下再怎么不合,林中都不适合出现在如此场合中。 林中小心收好邀请函,淡淡说道:“帝王之心不可妄自揣测,既然收到邀请函了,去便是了。” 若是放在平时,林中对于这种宴会自然不感兴趣,只是如今是大理国的使团进来。 要知道,如今大雍北方交战,朝中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将,数年以来,大理国一直在西南方虎视眈眈。 若是这次没有找到满意的和亲对象,想必大理国会以此为由征战大雍,到时他想要活下去,恐怕不仅要对付几位皇子。 宴上,所有的世子都来到现场,太子等人也在其中,唯独不见三皇子的踪影。 林中看了一眼宾客,发现三皇子不在其中,不免有些遗憾。 如今距离遇刺已经过去半月,朝中上下都没有谈论此事,他还想借机询问三皇子调查进度,给几位皇子一些压力呢。 “想不到林世子身残志坚,虽然双腿还不能行走,但也来参加此次的和亲宴。”有世子出言嘲讽道。 林中纨绔一笑:“京城达官显贵之子都被请来,怎么会少了我林中的份?” “林中,我怎么记得你与三公主有婚约在身,竟然还参加这样的宴会?你莫非是不把三公主放在眼里!”一旁有人看不得林中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出言不逊道。 “我可不敢,只是毕竟收到了邀请函,若是不来,咱这也不好交代。”林中晃了晃手中的邀请函,“本世子早就有婚约在身,而且是貌美聪慧的三公主,几位莫不是也能当个驸马?” 林中的一番话让这群人哑口无言,好在宴会快要开始,众人便借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中在宫女的指引下也入了座。 不多时,大理国的使团到来。 使团只有七个人,但各个看起来气宇不凡。 走在队伍中间的正是大理国的公主,百里文。 “见过陛下。”一行人礼貌行礼,周边的世子王爷们全都看直了眼睛。 这位大理国公主当真绝世美貌,她的脸上虽然蒙着纱布,但身段窈窕,一双眼睛透着妩媚,仿佛能把人的魂勾去掉。 “此人就是大理国公主吗?” “早就听完大理国公主美貌无双,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恐怕我朝的三公主也比不上她。” “何止是三公主?我朝没有任何一位女子能生的如此貌美,若是能够与她和亲,绝对是一桩美事!” “诸位不必多礼,快快入座。”皇帝大手一挥。 “谢陛下。” 而后皇帝又摆着东道主的架势陈词一番,宴会正式开始。 等众人略微果腹之后,使团长站了起来。 “陛下,吾等此次前来是希望能够为公主寻得一门好的亲事。” “婚姻大事还是要看眼缘,在场这么多皇室子弟,想必有能入得了公主眼的人。” 听到这话,世子们全都挺直了腰杆,略微整理衣裳,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哼,本公主可不会和什么阿猫阿狗随便联姻,早就听闻你大雍有众多纨绔子弟,可别轻易找个来搪塞本公主。” 这大理国文公主虽然长得清丽貌美,但却也是个娇蛮的性子。 她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尴尬。 “自然不会,大雍对待大理国向来有礼数,只是不知公主有何要求?”皇帝也知此事绝非可以轻易达成,于是好言好语的问道。 百里文站起身来,小脸一抬,骄横地说道:“本公主的要求不高,只希望我的驸马文采斐然,大雍人才辈辈,想必可以满足本公主的要求。” 皇上心中一喜,连忙道:“若是如此,大雍自然有合适的儿郎引荐给公主,不如这样,朕让人把这些儿郎写过的最好的文章拿给公主赏阅,公主从中挑选满意的人选便是。” “不必如此麻烦,趁着大家都在这里,不如就与我带来的大儒切磋一二,本公主也好看看诸位的水平。” 此话一出,现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几分,就连皇帝的脸色都变了变。 第四十七章:文斗 这些年来,为了压制各大世家,皇帝下令让所有世子都来宫中学习,在夫子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这些世子们个个都是纨绔,且不说能不能文斗,恐怕连书中内容都说不明白。 而那些鲜少出现的人也都被皇帝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打压,根本没有机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 至于几位皇子…… 皇帝向下扫视了一番,心中叹气。 所以说皇子也能与公主联姻,但他的这几个儿子个个野心勃勃,绝不会甘心成为入赘驸马。 “怎么,莫非人才济济的大雍,却出不了可以文斗的人才?”百里文毫不留情的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大雍没有诚意,将好儿郎藏着掖着,如此一来,我大理国可就不高兴了。” 听到这话,林中皱紧眉头。 事情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这位文公主根本就不是诚心前来和亲,而是想找个好理由攻打大雍。 “这……公主所言略有夸大,大雍与大理国小打小闹了几十年,如今有机会联姻,大雍自然会拿出最高的诚意。” “老五,朕知你的文章甚佳,前些日子还听夫子对你夸赞有加,不如就由你来和大理国大儒较量一番。” 五皇子面如菜色,只是帝王亲自开口,他也不好反抗。 “是!” 百里文对着身后的一位长须老者点头,这长须老者便抚着胡须走入场中。 “在下百里阅,是文公主的伯伯,算不上是大儒。”百里阅对着皇帝深深的鞠了一躬。 而这让五皇子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他从夫子那里听说过此人,此人当年也有治世之才,只不过对政治不是很感兴趣,因此主动让贤。 看着五皇子心虚的脚步,林中心中冷笑。 早在学院读书时他便知道,五皇子看起来文采斐然,实则是有幕僚暗中相助。 他写过的所有文章都经过幕僚逐字逐句修改,自然能够获得皇帝赏识。 想不到如今五皇子却被皇帝推了出去,恐怕今晚有人要倒霉了。 “我们便从最简单的飞花令开始吧,还请陛下出个题目。”百里阅说道。 “如今正是春季,既然如此,那便以春字为主题吧。”皇帝随意给出了个题目。 在他看来,五皇子虽然没有治世之才,但是在文学上的造诣也算不错,如此的飞花令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那便由在下斗胆率先开始。”百里阅对于这个题目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共潮生。”五皇子磕磕绊绊的接了下来。 “海上生残月,江风入旧年。” “春……春……” 竟然才两个来回,五皇子就已经卡壳了。 “五皇子殿下,该由你作答了。”百里阅笑着提醒道。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五皇子磕磕绊绊的做了一句诗,只是又一次轮到他的时候,他再也答不出来了。 坐在首位上的皇帝脸色又青又紫,他知道五皇子的文章有掺水分,但想不到水分竟然如此严重。 “五皇子莫非答不出来了?”百里文嘲讽道。 五皇子满脸通红,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落,但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行了,赶紧下去吧,别让人外国使臣见了笑话。”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还有哪家儿郎愿意一试?” 有了五皇子的这一遭,几位世子说什么也不敢上前了,大家低头坐在座位上,谁也不敢吭声。 见着气氛如此尴尬,皇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文公主,此番文斗来的太过突然,我大雍儿郎还没做好准备,不如咱们明日再来比斗?” “看来大雍也不过如此,连个会作诗有骨气的好儿郎都没有。”眼见着赢得一盘,百里文毫不留情的说道。 就在众人脸色大变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谁说没有了?”林中朗声说道,只见转动轮子,将自己缓缓的推入大殿之中。 “陛下,微臣愿意斗胆一试。” 这下轮到皇帝犯难了。 这些年来,林中一直以纨绔子弟的身份出现,哪怕进来略有变好,但文学是需要长期沉淀积累的,林中恐怕无法应对。 “还请陛下成全。”看到皇帝面露犹豫之色,林中再次行礼说道。 “既然如此,那爱卿便试一试吧。”无奈之下,皇帝只能答应。 “前辈您好,在下林中。” “上一局是老夫抢了先,那么这一局便由林世子开始吧。”百里阅丝毫不把林中放在眼里。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 二人一来一回,短短一柱香的时间,竟然已经做出了上百句诗。 到了后来,就连百里阅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而林中心里则是暗自庆幸,此时的他无比感谢上一世的九年义务教育。 飞花令行到后来,百里阅率先扛不住,他报拳道:“林世子文采斐然,是老夫不如,这局是林世子获胜。” 现场众人早就已经瞪大了眼睛,就连皇帝的目光中都透着惊讶。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林中,竟然能够与大理国大儒百里阅文斗,并且还获得胜利。 “多谢前辈礼让。” 第二局比拼的是边塞诗,大理国的周围有许多小国,经常需要打仗,边塞诗极为出名。 可惜百里阅还是没能比过完整记下唐诗三百首的林中。 “想不到林世子竟然对边塞场景也如此了解,老夫自愧不如。” “前辈过奖,只是家父远在边疆浴血奋战,晚辈心有所感,所以才能作得一二。” 林中不卑不亢的回答为皇帝挣钱了脸面。 “如今文斗已经结束了,林中获胜。” “微臣不辱使命。”林中对着皇帝行礼说道,随后转动轮椅回到位置上。 而在二人文斗的过程中,百里文一直坐在座位上,滴溜溜的转着眼睛。 “不知文公主对此番结果是否满意?” 第四十八章:林公子换段公子 大理国公主百里文身着华服,笑眼盈盈地看向了林中。 那目光犹如春日暖阳,璀璨而动人,只这么轻轻一看,便让在场所有的世家子弟心中为之一荡。 林中见此,也不免飘飘然起来。他心中暗自思忖。 听闻大理国乃是以摆夷人为主导的国度,女子出奇的美貌,且对于自家的男人更是百般的疼爱。 倘若能娶了这般美貌温柔的公主为妻,那自己的后半生无疑是生活在蜜罐之中。 再想想自己那未成亲便私下蓄养面首,“芳”名远扬的未婚妻清欢公主。 尚未成婚就如此放荡不羁,成了亲还不让自己碰,娶了她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与其天天戴着绿帽子还要被老皇帝猜忌,倒不如就从了这个大理国公主,这顶绿帽子谁爱要谁拿去! 这般想着,他看向百里文的眼神愈发热切起来。 文公主眼里原本的不屑此刻已然化作了万缕情丝,紧紧地缠绕在林中的身上。 她刚要开口倾诉心中情意,突然听到一阵雄浑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在空中犹如打了一道霹雳。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林中正沉浸在娶媳妇的美梦中,突然被这声呵斥打断,顿时怒从心起,恶狠狠地朝发声之处看去。 只见丞相段成离席站起,恭恭敬敬地给皇帝行了一个礼。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皇帝在内。 “段爱卿,你何故阻拦?” 皇帝眉头微皱,脸上满是疑惑。 段成一脸鄙夷地看了林中一眼,然后义正词严地说道。 “启奏陛下,人人都可以做大理国的驸马,唯独林世子不可!” 听了这话,林中心中怒火熊熊燃起。 他在心中暗骂:你那狗儿子跳出来给老子戴绿帽,你这老东西如今又来阻断老子的姻缘,老子跟你段家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他刚要开口反驳,却突然听到,所有世家子弟也开始议论纷纷,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这才恍然惊觉,这已经不是丞相一个人的意见了,几乎所有的世家子弟似乎都持相同看法。 皇帝扫视了全场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段爱卿,这却是为何?” 段成一脸严肃,拱手说道。 “林世子已经与我朝三公主有婚约在身,我大雍朝祖训:驸马不得纳妾!即使林世子才华再出众,也没有这个资格!”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尚书侍郎们纷纷起身,齐声说道。 “陛下,相国大人言之有理,臣等附议!”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沉寂,不知该如何是好。 百里文面露不悦,娇嗔道。 “大雍皇帝陛下:说好了以文招亲,本宫选中了贵国林世子,您为何要出尔反尔?” 皇帝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是纠结万分。 虽说他有心想让林中接盘自己那风流成性的女儿三公主,但让林中来赴宴也是他的主意。 倘若林中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倒也罢了,偏偏林中又在这斗文比赛上大获全胜。 他颇为为难地对丞相说道。 “是呀,段爱卿,林中在斗文比赛上力压群雄,这是两国君臣共同见证的事。若是出尔反尔,恐怕有损我大雍国体呀!” 段成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再次拱手,语气坚定地说道。 “陛下,方才明明约定,只要是本国才俊能够在斗文比赛上大获全胜,就可以尚大理国文公主,并没有指定只有林中有资格!更何况,祖训不可违,若是为了此事坏了祖宗的规矩,只怕会动摇国之根本。” 百里文听了这话,顿时柳眉倒竖,满脸的不乐意。 “刚才斗文比赛的时候,贵国青年皆三缄其口,唯有林中脱颖而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吧!” 段丞相却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公主有所不知,此次招亲除了斗文比赛胜利这一条件以外,还有一条至关重要的规则,那便是已经指婚的青年不算在内,我大雍地大物博,人才济济,除了林中,仍有许多青年才俊未曾上场,公主可不能如此轻易地一言否定啊!” 百里文面带讥讽,嗤笑道。 “丞相说的青年才俊,莫非是您自己吧?即使您学富五车,然而如今已年过半百,不在本公主的考虑范围之内!” “噗!” 突然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众人纷纷把目光集中在发声那人身上,定睛一看,却原来是皇帝最近的红人林中。 “林世子为何发笑?” 林中冷笑一声,说道。 “就算段丞相马上返老还童,但也是已婚之人,同样没有资格!” 段成冷哼一声,大声说道。 “本相说的并非我自己,而是我的儿子段誉!”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不禁议论起来。 “久闻相国公子段誉其实比林世子还草包,怎么今天摇身一变,也成青年才俊了?” 皇帝也微微一愣。 “段丞相,你说让段誉代替我大雍国出战?” 丞相神色坚定,掷地有声:“正是!” 旁边的段誉一听,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父亲,儿子,我……”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老爹恶狠狠的目光瞪了回去,吓得把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里。 皇帝转头看向了段誉,问道。 “段誉,你愿不愿为我大雍国争光,赢下这场文斗?” 段誉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三公主的美貌,刚想拒绝,就听丞相严厉地说道。 “誉儿,为国争光,匹夫有责!难道你想做我大雍国的罪人吗?” 段誉向来惧怕他爹,此刻更是吓得赶紧挺直了腰杆,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微臣愿意代表大雍国出战!” 就在这时候,林中开口说话了。 “段公子,你真的想参加这次斗文比赛?” 段誉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林兄没有资格,不代表在下我没有资格。放心,我一定替你赢得大理公主的青睐!” 青睐你个先人板板!林中心中忍不住大爆粗口。 第四十九章: 烂泥扶不上墙 在大雍你给我戴绿帽子也就罢了,又想把绿帽子戴到大理国公主那里。 “此公主非彼公主,恐怕段兄那几记散手也无济于事!”林中嘲讽道。 段誉哼了一声,强词夺理道。 “一理通,百理融,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在下和大理公主大婚之日,还请林兄携三公主一起到场祝贺!到时候双凤齐聚,也算一段佳话!” 真当老子没有脾气!林中怒目而视,心中怒火中烧。 “段公子,你未免想得太过美好,先不说你能否在斗文中胜出,就算你真的侥幸赢了,你以为大理公主会看得上你这草包?” 段誉的脸瞬间一阵青一阵白,他又怎会不明白林中话里的深意,然而此刻却是万万不敢反唇相讥的。 毕竟他与三公主的那档子奸情一旦被公之于众,那便是见光死的结局,依照大雍律法,自己少不得要被处以腰斩之刑! 就在这时候,百里文不耐烦地说道。 “我说你们大雍的男儿,只会在自己人之间逞口舌之能,到底还比不比了?” 原本看着两个青年才俊像斗鸡一般相互掐架,她起初还听得饶有兴味,可越听越觉其中似有隐情,心中也由里往外对那个段誉生出了厌恶。 眼见这位段公子出战已成定局,百里文暗自打定主意,定要让他知难而退! 刚才出题的百里阅还想继续出题,却被百里文拦下。 “这场由本宫亲自出题!” 原本段誉还对柔情似水的三公主恋恋不舍,可当他看到大理公主竟比三公主还要美上十倍,心中不禁一荡,早已是想入非非。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请公主出题吧!” 公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心中恼怒异常。 这个狗东西竟然敢将本公主视作青楼女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姑奶奶我也坚决不忍! “那还用飞花令吧,请段公子接招!” 所有的诗句必须带一个“春”字,这已经是重复第一场的规则,后面还有第二场。 段誉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三公主热情豪放的情景,一时间竟忍不住诗兴大发。 “玉体横陈我最爱,酥胸半露满堂春!” 此句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皇帝的眼神也瞬间变得肃杀起来。 众人心中皆是暗想:这货竟敢拿这种淫词艳曲来调戏大理公主,他是嫌我们大雍承平太久,想要生出祸端吗? 公主冷笑了一声,说道。 “想不到大雍自诩礼仪之邦,居然有这种不知廉耻的活‘国宝’,真是可笑至极!” 段成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强词夺理道:“现在是斗文之时,任何符合规定的诗句,都不算错!” 公主再次冷笑一声,回道。 “好吧,按照比赛的规则,春风吹皱一池水,不知与你甚相干?” 段誉刚才直抒胸臆,此刻才猛然惊觉感受到满堂的杀气,眼见皇帝已然动怒,他吓得浑身剧烈颤抖,一时间竟呆立当场。 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公主出口成章,马上接上了诗句,压力瞬间给到了他这边。 “额……碧水春池真可爱,一天三次总徘徊!” 百里阅越听越不对劲,那登徒子不是公然侮辱他们大理国的公主吗? “大雍国陛下,这种不堪入耳的东西也能登大雅之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您就不把这种无礼狂徒赶将出去!” 段成却一心护着儿子,狡辩道。 “本来就是在招亲,有些洲渚之兴,也能衬托关雎之意,未尝不可!” 百里文鄙夷地一笑,说道:“你是大雍国的丞相?” 段成哼了一声,强压着心中的不快道。 “这与比赛无关,请公主接题!” 百里文冷笑一声,悠悠吟道:“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 “你……”段成气得胡子都撅了起来,浑身颤抖。 原来在大雍国的历史认知中,也有一个如曹阿瞒般的奸相存在。听到百里文用这句诗暗含讥讽,他心中满腔怒气,却又碍于场合无法宣泄。 “公主怎么骂人?” 段成怒声喝道。 公主旁边的百里阅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正如段丞相所言,只要符合飞花令的要求,不管什么词都可以的,也算不上骂人!” 皇帝看向段成的眼神里,也悄然多了一丝警惕。 “只要符合飞花令要求就行,比赛继续!”皇帝沉声道。 段誉眨了眨眼睛,摇头晃脑地念道。 “勉铃玉角娇声颤,三十六宫都是春!” 段成原本满心期待着利用儿子达成自己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可听到儿子越说越不像话,气得暴跳如雷,跳了起来,抬手就啪啪给了儿子两记耳光。 “你这畜生,竟敢在这种庄严的场合下满嘴喷粪?” 段誉也不敢躲,两边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倒是肿得非常对称。 “父亲大人,儿子知错!” 段誉战战兢兢地说道,眼中满是惊恐。 林中非常鄙夷地看了段誉一眼,有意叫段誉出丑,便转头问百里文。 “段公子出口成章,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百里文哼了一声,不屑道。 “才名尽处是春山,段君更在春山外!不好意思,这种诗不符合我大理国的要求!” 段成见这事要黄,马上跳出来阻拦道。 “第一场算是公主获胜,我们必须要比完,三局两胜!” 百里文笑了笑,神色从容地说道。 “第二场作诗我先来:春归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众人一听公主的诗,心中暗叫坏了。 这首六言诗分明是说段誉听不懂她的语言,不配与她在一起。 可段誉却没有这个觉悟,他一直在幻想和三公主欢好的场景,竟不由得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地念道: “长枪快如风,跃马往前冲,不过七八秒,一切都搞定!” 林中哈哈哈大笑,极尽嘲讽道。 “想不到段公子居然是个快枪手,佩服佩服!” 看到儿子连续两场丢人现眼,段成实在忍不住了,怒冲冲走上前来飞起一脚将儿子踹倒在地。 第五十章:有损脸面 段成已是怒发冲冠。 “你这个小畜生,一肚子诗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还不给我滚出去!” 林中心里这个畅快,嘴上却说道:“段丞相,这是在御前斗文,不可失仪!” 皇上无奈地挥了挥手,说道. “段誉也辛苦了,让他下去休息吧!” 他心中却暗自后悔:早知他如此不堪,何必让他当众出丑,真是有损我大雍的颜面! 虽然他嘴上没说,但心里已然打定了主意。 这个绣花枕头留在世上,只会不断败坏我家清欢的名誉,不如寻个机会将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就听百里文说道. “大雍皇帝陛下,如果贵国没有新的才俊出战,本公主邀请刚才的林世子,再迎战第三场!” 虽然段丞相不再发言了,但是其他的文武百官却依旧固执己见。 “陛下,林中已经尚三公主,不能再尚大理国公主,请陛下明鉴!” 谁知道百里文却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听说大雍上古有女英娥皇同嫁一夫,外臣虽然地处边陲小国,也愿意效仿前贤!” 皇帝一听,心中也是无奈至极。 都怪自己当时的教育策略有误,把其他的世家子弟都培养成了碌碌无为之辈,导致今日除了林中,竟无人能为国立功争光。 他沉思许久,这才缓缓说道。 “林中,你就继续比赛吧!” 这话一出口,便已经默许了林中可尚两位公主!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不管最终花落谁家,先赢下这场比赛再说! 林中倒是显得非常平淡,问道:“公主还想比什么?” 百里文笑了笑,说道:“不如我们比对联吧!” “也好,请公主赐题!”林中应声道,神色从容。 听到林中文质彬彬,公主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好感,微微一笑,朱唇轻启道。 “绿水本无心,因风皱面。”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林中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老子曾经读过《古今名联集锦》,要不然今天铁定要出丑露怯! 百里文也相当满意,但仍想继续测试一下林中的文采,接着出题道:“乾八卦,坤八卦,卦卦乾坤已定!” 林中仍然是张口就来,应答如流。 “鸾九声,凤九声,声声鸾凤和鸣!” 百里文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中甚至开始畅想:将来我们二人生下的儿子该叫什么名字? 她越看林中越满意,指着旁边的荷花池,忍不住轻轻问了一句:“因荷而得藕?” 这是一副双关对,表面上说是因为荷花才能得到白藕。 但其实却是在问,因为什么能够得到自己的佳偶呢? 林中指了指旁边树上的青杏,回应道:“有杏不须梅!” 这也是一语双关。表面上说:有了青杏就不须梅子。但实际上说:被幸运眷顾的人,不需要媒人撮合! 百里文恭恭敬敬地裣衽为礼,说道。 “林公子高才,本宫佩服,余生请多指教!”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威严地干咳了几声,两个人这才犹如惊鹿回首,抬头看去。 皇帝的笑意不达眼底,冷冷地说道。 “大理国公主,可对于这次斗文比赛,结果满意吗?” 百里文脸上迅速飞起了一朵红霞,羞怯地说道。 “贵国林公子真乃当世之彦,外臣佩服,全凭大雍国皇帝陛下做主!” 眼见林中为国争光,一扫当年废柴的形象,皇帝龙颜大悦,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你和林公子……”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段成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陛下,两国和亲乃是国家大事,不能如此草率!不如我们挑良辰择吉日,以庄重之国礼为大理国公主殿下定下完美姻缘,方显我大雍之诚意,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瞬间想起了自己的初衷,心中暗想。 这个林中已经是我大雍朝的驸马,我大雍朝的公主何等尊贵,又岂能和外藩女子共侍一夫? 罢了!为了两国修好大计,赐给公主一个废物皇子已经是天恩浩荡,这事必须从长计议! 于是他哈哈大笑起来。 “丞相所言,甚得朕心,两国修好,切不可如此草率行事,为了表达对大理国主之敬意,必须备办庄重国礼,为大理国公主成就绝世姻缘!” 百里文对着林中嫣然一笑,含羞带怯地谢过了大雍皇帝陛下。 等百里文领着使臣离场以后,皇帝满含深意地看了林中一眼。 “今天林爱卿文思泉涌,如有天助,扬我大雍神威,朕心甚慰,稍后定有重赏,宴会到此结束!”皇帝心中暗自得意:总算摘下老子头上这顶绿帽子了! 林中对于这个结果也是非常满意,欢天喜地地回了林府。 与林府的喜庆氛围截然不同,丞相府此刻却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被打成猪头的段誉直挺挺地跪在了段成的身前,段成还不解气,手里掂着戒尺,对着段誉就是一顿臭骂。 “你这个小畜生,平日里胡作非为、肆意胡闹也就罢了,今日竟丢人丢到国宴之上,早知道你如此不成器,老子当日就该把你甩到墙上,让你摔个稀巴烂!”段成怒目圆睁,气喘吁吁。 段誉却是一个十足的恋爱脑,梗着脖子不服不忿地回怼道。 “爹,我不喜欢大理国公主,我只喜欢我的清欢妹妹,你不能棒打鸳鸯!” 往日里对段誉谆谆教导的段成,今天却吃了秤砣铁了心。 “混账东西,清欢公主是林中的未婚妻,也是你能惦记的?一旦叫皇帝陛下知道了,你有几颗脑袋够砍?”段成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起。 段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不敢再硬刚老爹,但仍然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 “爹,你为什么一门心思叫我跟大理国公主和亲?难道你真的想把儿子丢到异国番邦不管了吗?” 段成皱着眉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 “你爹我在朝野苦心经营这么久,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实现我们段氏的大计。如今的皇帝还算英明决断,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倘若能够深入大理,借兵谋划大事,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第五十一章:难道你想造反 段誉吓得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难道你想造……” 话音未落,戒尺挂着风重重地拍在他的后背,把段誉打得闷哼了一声。 “混账东西,这话也是能大声宣扬的吗?” 段誉吓得一个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段成哼了一声。 “那个狗皇帝,骑在老夫头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老夫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对他满脸笑容,阿谀奉承,真的以为老夫就这么甘心?” 段誉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不敢言语。房间里弥漫着压抑而紧张的气氛。 段誉吓了一跳,满脸惊愕。 “爹,妈妈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时候把她赔进去了?” 段成闻言,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当年。 那时他考中进士,与当时自己的恩师老相国女儿喜结良缘。 谁曾想,当时的太子谎称太子妃生辰,邀请贵族女眷出席赏花盛宴。 段成的夫人欢天喜地地前去,回来的时候却扑到丞相的怀里,哭哭啼啼地说着自己对不起段成,执意要上吊寻死 仔细询问,才知晓夫人一时不慎被太子殿下堵在了房中,挣扎不得,以致铸成大错。 那时候段成已经有了段誉,便拿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儿子说事,好说歹说制止了夫人自杀的念头。 可如今,当年的太子已经成了当今皇帝,但段成心中的恨一直没有消退,相反,还在暗中不断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他喃喃地说道。 “有个老神仙给我托梦,说西南的大理国才是我们段氏一脉龙兴之地,无论如何,你我父子一定要找个由头入主大理!” 段誉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老爹,暗地里却藏着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吓得浑身颤抖,声音都带着哭腔。 “爹,这个皇帝咱不当了行不行?就这样过富贵的日子不好吗?将来有一天我娶了三公主,一定会把我们家的荣华富贵传承下去!” 话音未落,段成再次手起尺落,重重的戒尺拍在了儿子的后背上,怒喝道。 “别的女人谁都行,你唯独不能娶三公主!” “这是为什么?” 段誉仍然不服不忿,倔强地梗着脖子。 “儿子和三妹妹情投意合,您千万不能棒打鸳鸯,我这就跟三妹妹说去,此生非她不娶!” “来人,将这个逆子押入祠堂跪着反省,三天之内不许他离开!” 段成当即立断,话音刚落,马上进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堵了段誉的嘴,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押入祠堂。 段成想了想,觉得不能这么放任下去,于是草草收拾了一下,马上进宫面圣。 皇帝叫来了自己的四儿子,正在面授机宜,想要让四皇子代替林中和大理公主和亲。 四皇子面露难色,正以自己愚钝为由婉拒着:“父皇,儿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还望父皇三思。” 就在这时候,有人通报说丞相求见。 皇帝把丞相宣进来,问道。 “丞相,对于这和亲之事,你有何看法?” 丞相压低声音说。 “本朝的驸马不能纳妾,林中参与和亲与朝廷的礼法不合,请圣上明鉴!”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 “爱卿之言,甚得朕心,那依你之见,究竟谁合适?” 段成看了一眼四皇子,拱手道。 “四皇子少年英俊,一表人才,应该是和亲的不二人选!” 皇帝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一时间,殿内气氛紧张而凝重。 皇帝和丞相乘坐着华丽的御辇,在空中悠然地商量着大理公主驸马的人选。而此时的林中,对此却浑然不知。 当盛大的国宴结束,林中带着满心的疲惫和些许醉意准备回府。 在经过一条幽静的小径时,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只见那人朝着三公主府的方向匆匆走去。 旁边的长随林狗儿也顺着林中的视线看去,随即小声惊呼道。 “公子,那位不是丞相府的段公子吗?他去三公主府干什么?” 林中听闻,眼中瞬间闪现两道寒芒,那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三公主乃是他的未婚妻,她的府邸在未来便是自己的驸马府。 而这段誉,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去见自己的未婚妻,这无疑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跟上去!” 林中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二人悄悄地尾随其后,林中身为现代人,其反侦察意识极为敏锐。 而段誉尽管行事格外小心,却始终没有察觉到自己已被跟踪。 段誉姿态优雅地在旁边一株垂柳上折下了一枝柳枝,然后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向三公主府。 公主府的守卫见了他,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说。 “段公子,又来教公主弹琴吗?” 段誉微微一笑,悄悄地塞给了守卫一些散碎银子,轻声说道:“侍卫大哥们辛苦了,这些拿去当茶钱!” 一名侍卫喜笑颜开,悄悄收下银子,奉承道。 “段公子真是大方!三公主这几日可盼着您来教她弹琴呢!” 段誉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说道。 “那是自然,公主聪慧,学琴心切。” 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的林中,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心中暗骂:“弹什么琴,你也配?” 段誉似乎若有所思,只见他的手轻轻做了一个拿捏细捻的动作,缓缓吟道。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与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他一边念诗,一边将手中的柳枝交到了侍卫的手上,语气轻柔地说。 “劳烦将这柳枝送给公主。” 侍卫呆呆愣愣地接过柳枝,嘴里不住地附和。 “好诗,好诗!这首诗也是要送给三公主的吗?” 段誉仰头大笑,神情自负。 “那当然!没有公主府里的好琴,怎能激发我这绝妙的诗句?快去吧!” 那个侍卫拿着柳枝,匆匆进了府里。 不一会儿,府里出来了一个侍女,正是林中当日见过的那个清儿。 清儿莲步轻移,来到段誉面前,微微福身,说道。 “段公子,公主说:‘多日瑶琴空置,只待君来。’请您进府吧。” 第五十二章:千万要冷静 在暗处目睹这一切的林中,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唰”的一声抽出宝剑就要冲出去。 林狗儿眼疾手快,紧紧地抱住了他,压低声音急切地劝道。 “公子爷,小不忍则乱大谋,您要冷静啊!” 林中怒目圆睁,奋力挣扎着,吼道。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林狗儿死死抱住林中,声音带着哀求。 “公子,万万不可冲动啊!一旦您不计后果地强行闯入,公主府的侍卫们定会找到借口将您置于死地,您不仅会死于非命,还会被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甚至有可能连累侯爷啊!侯爷如今还在外面领兵打仗,处处受制于人,您现在莽撞行事,如何对得起侯爷?” 林中听了这番话,身子一僵,停止了挣扎。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深知林狗儿所言不虚,自己若此时冲动,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好一会儿,林中才渐渐冷静下来,他咬着嘴唇,直到嘴唇渗出血丝,狠狠地说道。 “奸夫淫妇,你们等着!早晚有一天,老子叫你们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怨恨。 随后,林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冷地说:“回府!” 林狗儿见林中恢复了理智,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 “是,公子!” 林狗儿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好默默的跟着林中一起回了博阳侯府。 晚上,夜色如墨,万籁俱寂。林中在睡梦中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 他梦到自己的手筋脚筋都被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挑断,整个人瘫倒在地,痛苦不堪。 而三公主清欢和段誉竟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调情戏谑,那亲密的姿态犹如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双眼。 段誉轻蔑地指着他的身体,对公主冷笑道。 “这废物如此碍眼,不如送他归西!” 不多时,公主端着一碗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汤药缓缓走来,脸上带着虚假的温柔,娇声说道:“林郎,该吃药了!” 林中猛地从梦中惊醒,“啊”的一声大叫,冷汗淋漓,一下子坐了起来。 在外面伺候的林狗儿听到动静,匆忙闯了进来,一把扶住了他。 “少爷,你做噩梦了?” 林狗儿关切地问道。 林中大口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颤抖地说。 “是啊,太可怕了!” 林狗儿轻轻给他拍着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说道。 “既然公主对您无情,咱们不要她了,咱们跟着大理国公主去大理发展去,您就别想三公主了!” 林中长叹一口气,神色黯然。 “恐怕不是我说不想就能不想的!这其中的纠葛,又岂是能轻易割舍的。” 由于这场噩梦的影响,林中起床吃早饭的时候也是无精打采,神情恍惚。 今日没有早朝,林中也没有差事要办,他本想在家无所事事地摆烂躺平。 正这般想着,却见林狗儿慌里慌张地跑来找他。 “少爷,宫中派人来宣旨了!” 林中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坐在自己的轮椅上,由林狗儿推着前去迎接天使。 “不知天使驾到,有何贵干?” 那个太监一脸严肃,手中拿着明黄的圣旨,朗声道:“博阳侯世子林中接旨!” 林中坐在轮椅上,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说道。 “微臣腿上残疾,无法跪拜行礼。还请天使见谅!” 那个太监似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若无其事地展开圣旨宣读。 “圣谕:见于驸马都尉林中在国宴上扬我大雍国威,朕心甚慰。特恩准其拜见宫主,禀明此事,准二人同庆!钦此!” 听完这道圣旨,一股强烈的屈辱感瞬间涌上林中的心头,他的拳头紧紧攥起,青筋暴突,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接旨。 那个太监见状,脸色一沉,厉声道:“驸马爷,你想抗旨吗?” 林忠心中一凛,顿时清醒过来。 他深知此刻万万不可造次,只好强压怒火,恭恭敬敬地拱手道:“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随后,他吩咐林狗儿给传旨的太监包了一些红包,太监悄悄打开红包一看,里面是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 他立刻换上了笑脸,说道。 “老奴送驸马爷去三公主府邸,想必三公主听到驸马爷的神威,也会非常高兴!” 林中无奈,只好叫林狗儿准备朝服,然后坐在轮椅上跟随那名传旨的太监,匆匆赶奔三公主府邸。 刚刚到达三公主的府邸,只见一个英俊的公子从府中踱步而出,所有的护卫都恭恭敬敬地侧身让行。 段誉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发现林中赶了过来。 他马上换上了一个和煦无比的笑容,可那笑容在林中眼中却充满了虚伪和挑衅。 “林兄清早到此,有何见教?” 段誉的语气看似客气,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轻蔑。 林中望着段誉那副得意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掐死这个混蛋。 但旁边有太监在场,他深知此刻无法造次。 “奉了圣上旨意,来拜见三公主!” 林中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目光冰冷地盯着段誉。 段誉哈哈大笑,那笑声在林中听来格外刺耳:“公主正等着你呢,会给你惊喜的,去吧去吧!” 太监在旁边陪着笑,脸上堆满了谄媚。 “段公子还是那么儒雅,真让人羡慕!林公子就不要迟疑了,快去拜见公主吧!” “羡慕你个大头鬼!” 林中在心中暗骂,但面上却未显露分毫。 到了府门前,那些侍卫们瞬间摆出一副冷脸,语气生硬地说道。 “公主懿旨:在成亲之前不宜会见林公子,请您改天再来!” 那个太监仍旧笑着,试图缓和气氛。 “圣上有旨,命林公子拜见公主禀明昨日国宴之事!你们快去报告给公主吧,想必公主听了以后一定会欢喜的!” 第五十三章:公主府里的羞辱 不一会儿,那个侍卫压低声音说。 “公主正在病中,林公子进去拜见,不得无礼,否则冲撞了公主,谁也救不了你!” 仍然是银钱开路,林狗儿奉上门包,侍卫们马上换了一副笑脸,那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进了府内,突然看到公主身边的侍女清儿拎着一个小锅走了出来。 “唰”的一声,锅里的水差点溅到林中的脚上。 清儿手里拿着一个金黄色的炊帚,一脸歉意地说道。 “公主最喜欢吃段公子熬的桂子蜜饯香糯粥,只是他有事走的匆忙,粥做好了锅还没有刷,请林公子帮忙刷一下!” 林中冷哼一声,怒目而视。 “谁用的谁刷,本公子没有那个闲心!” 清儿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柳眉倒竖,呵斥道。 “伺候公主,是驸马爷的荣幸,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还要您做什么?” 林中始终没有接那个炊帚,双手用力地推着轮椅,想要登堂入室。 公主府的门槛太高,拦住了去路。 清儿不屑地瞥了一眼林中,高声喊道:“来人,帮林公子一下!” 两个大力士侍卫走了进来,他们面无表情,粗鲁地连人带椅一起抬进了公主的内室,然后重重地把轮椅摔放在地板上。 “哎哟!”林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摔,弄得腰酸背痛,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叫了出来。 他强忍着疼痛,推着轮椅进入客厅,只听有一个声音戏谑地说道。 “什么事儿都让人帮忙,怎么跟我做夫妻呢?” 她声音清淡,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眼前的林中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林中抬起头来,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对公主作了一个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微臣林中拜见三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公主居高临下,轻描淡写地说声:“免礼。” 林中一抬头,无意间发现三公主的脸上隐隐有一股红潮未退。 他又联想到段誉临去时那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喷发,几乎就要抑制不住。 “这个贱人,真当老子是没有脾气的吗?要不是顾念着老爹,早跟你同归于尽了!等老爹打胜仗归来之日,就是我和他一起远离京师之时!” 林中在心中狠狠地发誓,双手在轮椅的扶手上握得关节发白。 此时的林中,心中满是屈辱和愤怒。 他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公主,曾经对她的那一丝倾慕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恨。 公主似乎并未察觉到林中的情绪,依旧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丝帕,对林中的存在毫不在意。 林中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不能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心中的怒火却如同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到时候我带着老爹跟随大理公主一起到大理生活,说什么也不留下,受这种鸟气! 清欢公主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父皇说林公子有事向本宫禀报,不知是什么大事,能令林公子大清早的赶了过来,扰人清梦?” 林中刚想开口说话,目光却突然被公主的茶几上摆放着的两把长命锁所吸引,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好奇。 于是,他推动轮椅,缓缓靠近了些。 公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怒喝道:“我们还没成亲,想干什么?” 林中却仿若未闻,顺手抓起了那两把精致的长命锁。 仔细端详之下,只见其做工精美绝伦,绝非凡俗之物。 其中一把上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金锁的束缚翱翔九天。 上面用梅花篆字,精心刻了八个字:“兰贵清欢,福泽绵延。” 而另一把上面则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昂首挺胸,尽显祥瑞之气。旁边也是用梅花篆字刻了八个字:“段氏佳誉,荣华永续!” 两把金锁,除了雕刻的图案不一样,文字不一样,其他的不管是用料还是制作工艺都是一模一样,浑然天成,巧夺天工。 看到林中脸上闪现出一丝凌厉的杀气,公主不由得心中一凛。她手疾眼快,劈手夺过了两把长命锁。 “没有本宫的允许,谁让你乱动的?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就这么没有规矩吗!”公主怒目而视,娇声呵斥。 外面的侍卫好像等候已久,听到公主发火,呼啦一下,走进了五六个人。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寒光闪闪的短刀,瞬间把林中围了起来。 方才为公主清理餐具的清儿也第一时间冲到公主身前,把公主护在了身后。 “大胆!”清儿怒喝一声。 眼见自己命悬一线,林中却怡然不惧,他冷笑了一声,神色坦然,毫无惧色。 “想不到公主这样的天潢贵胄,也私通外男,不守妇道!就算你杀了我,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吗?”林中字字如刀,直刺公主的要害。 侍卫们更加恼怒,眼中燃烧着怒火。 不等公主吩咐,刷的一下,一个侍卫将钢刀高高举起,只要公主一声令下,马上就手起刀落。 哪知道三公主却非常清冷地说道:“住手!” 侍卫们闻言,动作整齐划一,唰的一声,还刀入鞘。 林中泰然自若,一脸鄙夷地看着公主。 三公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羞愤之余,心中却隐隐对林中生出了一丝佩服。 “你倒是说清楚,本宫怎么不守妇道了?” 公主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林中冷笑了一声,目光中满是嘲讽。 “公主已经被指婚给微臣,却和别的男人共同做了同种样式的定情信物,不是不守妇道又是什么?” 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娇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你胡说!这并非定情信物!” 林中毫不退让,反唇相讥。 “公主何必狡辩,事实就摆在眼前,这金锁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你这无知狂徒,根本不知其中缘由,就在此信口雌黄!” 第五十四章:要个什么说法 林中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 “公主莫要再巧言令色,我林中虽身有残疾,但也绝非任人欺凌之辈!今日之事,我定要讨个说法!” 公主怒视着林中,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想要怎样的说法?本宫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污蔑!” 林中目光坚定,直视公主的双眼。 “公主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此事我定要闹到御前,让陛下评评理!” 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你敢威胁本宫?” 林中冷哼一声:“并非威胁,只是求一个公道!” 此时,屋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整个局面。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两个样式一模一样的金锁上。 “兰桂清欢,福泽绵延,段氏佳誉,荣华永续,只可惜你们居然有白首之心,却无夫妻之缘。露水聚合,徒留外人笑耳!” 三公主大为尴尬。虽然她向来瞧不起身有残疾的林中,满心属意于风流倜傥的丞相公子段誉。 可这事儿被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当面揭发出来,此刻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是本宫出生之日起,就戴在身上的,段公子的那个也是这样。本宫无意间发现两把金锁样式相同,非常好奇,就留下来观赏一番,哪里是什么定情信物,你可不能捕风捉影,诬陷本宫!” 三公主虽努力让自己的话语保持强硬,但语气已然软了下来,明显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林中却已看开,冷笑道。 “公主说不是就不是吧,难道真有神仙给你们的父母托梦,让他们打造一模一样的长命金锁?这等巧合,怕是说出去也无人会信。” 三公主不愿再纠结这个话题,把金锁递给清儿,吩咐道:“收起来。” “驸马不是有事要向本宫表明吗?本宫愿意洗耳恭听,清儿,给驸马看茶!”三公主试图转移话题。 林中却没有了交谈的欲望,他神色非常平淡地说道。 “微臣知道公主想要摆脱与微臣的婚事,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公主愿不愿意把握?” 三公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急切地问道:“什么机会?” 林中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昨日大理国公主百里文来我大雍朝和亲,我朝青年才俊奉命应选和亲驸马,微臣不才,获得大理公主的青睐。这事想必三公主殿下已经听说了吧?” 这事儿三公主早就听段誉说起,原本还并未将其当回事。 然而听到林中眉飞色舞地提起这个事的时候,她心中却瞬间被一股愤怒所取代。 “难道林公子真的想去国离乡,终身左衽吗?” 三公主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大雍朝华夷之辩的思想极为严重,大理国公主身份虽然尊贵,但在大雍朝的眼中,也不过是有钱的蛮夷女子。 蛮夷的丈夫,自然也是蛮夷,又有什么脸面在她这位尊贵的公主面前炫耀? 林中笑了笑,从容说道。 “但叫两情相悦处,不妨常做南诏人!” 公主冷哼一声,厉声道。 “这恐怕是你林驸马一厢情愿吧,本宫欣赏你的才华,不愿意退婚,这事请林驸马再也休提,要不然国法无情!” 林中微微仰头,直视公主,说道。 “公主何必如此执着?你我之间本就无情,强扭的瓜不甜,公主又何必自苦?” 公主怒目而视,说道。 “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以为攀上大理公主就能摆脱本宫?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中毫不退缩,回应道。 “公主既无意于我,又何必阻拦我寻找自己的幸福?难道非要将我困在这无爱的婚姻之中,让彼此痛苦一生?” 公主气得浑身颤抖,说道。 “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宫给你机会,你却如此不识抬举!” 林中嘲讽地笑道。 “公主所谓的机会,不过是对我的羞辱罢了。我林中虽身有残疾,却也有自己的尊严和追求。” 公主咬牙切齿地说道。 “尊严?在本宫面前,你有何尊严可言?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驸马,生死荣辱皆在本宫一念之间。” 林中怒极反笑,说道。 “公主莫要忘了,这世间尚有天理公道。你如此仗势欺人,就不怕遭人唾弃?” 公主冷笑一声,说道。 “唾弃?本宫乃金枝玉叶,谁敢唾弃?倒是你,若再不知好歹,本宫定让你生不如死!” 林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公主既如此绝情,那便走着瞧吧。” 公主怒喝道:“放肆!你竟敢威胁本宫?” 林中心中暗自鄙夷。 “整天这么装,你不累吗?去大理国和亲这事已经成了定局,只怕由不得你。要不是担心老爹会遭不测,老子绝不会看你一眼!”林中在心中愤愤地想着。 而此时,在皇宫的文华殿,皇帝正在接见大理国公主百里文。 “大雍朝皇帝陛下,外臣心悦贵国才俊林中,请陛下恩准林中跟随臣女回大理国完婚,敝国愿和大雍和睦相处,永不言战!”百里文言辞恳切,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皇帝一脸为难,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你选择别的才俊,朕绝无二话,但林中却是不行!” 百里文的小脸顿时沉了下来,柳眉紧蹙,追问道:“为什么?陛下无论如何也要给个说法吧。” 皇帝一脸歉意,缓缓说道。 “朕当日已经跟你严明,林中已经指婚了朕的三公主,我们大雍朝的祖制,驸马不得纳妾!恐怕有拂公主的美意!” 百里文寸步不让,据理力争道。 “但贵国有这样的祖制,那么当日国宴斗文之时为什么又叫林驸马参与?” 皇帝淡然一笑,从容说道。 “以文会友乃是文人的雅事,林中参与并无违规,况且事先也没有规定,斗文胜出者就为和亲人选!” 百里文又羞又气,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你这分明是耍赖!” 第五十五章:易求无价宝 皇帝跟丞相段成此前商量了很久,早已商量好了说辞。 “的确是朕考虑不周,为了表达对公主的歉意,也为了本国和大理国的邦交,朕愿意作出赔偿!” 百里文哼了一声,目光坚定地说道。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纵然赔偿我黄金万两,对我又有什么用处?除了林中,我什么也不要!” 皇帝笑着说。 “你先别忙着拒绝,朕这里还有一个人选,也绝不在林中之下,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考虑?” 百里文原本打算拂袖而去,但是想到临走时,父皇交代给自己的使命,强压怒火,冷着脸问道:“是谁?” 皇帝非常笃定地说。 “朕的四皇子,才华绝代,相貌英俊,必然不会让公主失望!” 说着,他命令太监宣四皇子入殿。 只见殿外缓缓走上了一个穿金戴银的富贵公子,见到百里文的美貌,瞬间脸一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 “在下允清,拜见大理公主殿下!” 四皇子微微躬身行礼。 这个人身体颀长挺拔,允文允武,看外貌,的确绝不在林中之下,甚至还比他健康得多。 然而百里文心中却没有一丝激动,脸上依旧是冷漠的神情。 “外邦女子蒲柳之姿,不配跟天潢贵胄结亲,陛下美意,臣女不敢闻命!”百里文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四皇子允清愣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急忙说道。 “孤能文能武,也比林中健康的多,公主真的不愿意考虑一下吗?” 百里文非常平淡地说。 “想要娶我为妻,就要跟我去大理国,穿我大理国的服饰,一举一动遵照我大理国的礼仪,四皇子真的能接受?” 四皇子允清一时语塞,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皇帝见状,赶忙说道:“公主莫急,此事可以从长计议。” 百里文冷笑一声。 “从长计议?陛下莫不是又想敷衍了事?” 皇帝连忙解释。 “公主误会了,婚姻大事,自然要慎重考虑。” 百里文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 “陛下,我对林中一片真心,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无奈地摇摇头:“此事朕实难做主,还需从长计议。” 百里文咬了咬嘴唇,说道。 “陛下,若您执意不肯,那两国邦交恐怕......” 皇帝脸色一变。 “公主莫要威胁朕。” 百里文毫不退缩。 “并非威胁,只是陈述事实。” 一时间,文华殿内气氛紧张,双方僵持不下。 百里文继续说道。 “林中才华出众,与我情投意合,陛下为何不成全?” 皇帝说道:“公主,林中已有婚约在身,朕也无法违背祖制。” 百里文反驳道:“祖制是人定的,难道就不能变通?” 皇帝沉声道。 “祖宗之法不可废,公主莫要再提。” 百里文悲愤地说道。 “陛下如此不通情理,就不怕寒了两国百姓的心?” 大理国的服饰和大雍的对襟衣服大不相同,乃是偏左斜肩样式的,俗称左衽,这也是区分中原和蛮夷的显著标志。 一旦换上这种衣服,就相当于抛弃了礼仪之邦的传统,转而遵从蛮夷之理。 圣人曾言:上国而蛮夷者,则蛮夷之。四皇子自幼饱受儒家教育,深受礼教熏陶,断然不会接受这种安排。 “孤特别心悦公主,难道公主就不考虑留在我大雍吗?” 四皇子目光殷切,满怀期待地望着百里文。 百里文哼了一声,神色坚定地说道。 “我们大理国风俗,女子为大,只能招赘,绝不外嫁!” 四皇子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 “孤自惭形秽,配不上大理国公主殿下,这事就此作罢,告辞!” “允清,你干什么,回来!”皇帝见状,非常愤怒,在他背后大声喊了一句。 允清停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如果公主愿意嫁为四王妃,儿臣愿意虚中馈以待,除此以外,恕难奉命!”四皇子的声音中透着坚决。 皇帝也一脸无奈,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 百里文依旧非常平静,缓缓说道:“外臣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请陛下恩准林中跟外臣一起回大理国!” 皇帝一脸为难,眉头紧锁,说道。 “今天早晨,我朝的三公主清欢闻听驸马林中在国宴上扬威,非常欢喜,召见林中过府叙话,恐怕林中也无暇顾及于你。” 百里文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美目中满是怒色。 :“既然陛下瞧不起我们大理国,男女也无颜再留在这里,我马上回国,禀明父皇,请父皇主持公道!” 皇帝心中一凛,急忙问道:“你要的是什么公道?” “听说陛下和北国兵戎相见,不落下风,父皇早就见猎心喜,想要邀请陛下会猎于姚安府,一睹陛下风采!” 百里文目光灼灼,言辞犀利。 会猎,乃是古代天子召见诸侯时举行的一种集体狩猎仪式,大家比赛谁获得的猎物多。 但这种活动带有一定的战争性质,后来也就以会猎来代指战争。 皇帝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公主这是在威胁朕?” 百里文毫无惧色,昂首挺胸道。 “外臣不敢,只是陈述事实。陛下不肯成人之美,那我大理国也只能另寻他法。” 皇帝怒喝道。 “你大理国难道要与我大雍为敌?” 百里文不卑不亢地回答。 “外臣一心只为求个公平,若陛下执意不肯,两国之间的关系恐怕难以预料。” 皇帝强压怒火,说道:“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 百里文冷笑一声。 “陛下还需考虑多久?外臣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 “公主莫要着急,此事关乎两国邦交,朕自会慎重处理。” 百里文嘲讽道。 “陛下所谓的慎重,莫不是又要拖延时间?” 皇帝拍案而起:“放肆!朕乃一国之君,岂容你如此无礼!” 百里文毫不退缩,直视皇帝道。 “外臣为了自己的幸福,顾不得许多了。若陛下不应允,后果自负!” 第五十六章:何必棒打鸳鸯 皇帝怒目而视,喝道。 “你敢威胁朕!” 百里文说道。 外臣并非威胁,只是希望陛下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帝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百里文接着说道:“陛下,林中与我情投意合,您又何必棒打鸳鸯?” 皇帝停下脚步,说道。 “公主,林中已与三公主有婚约,朕不能违背祖制。” 百里文反驳道。 “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陛下难道就不能变通一下?” 皇帝沉声道。 “祖宗之法不可违,公主莫要再苦苦相逼。” 百里文悲愤地说道。 “陛下如此无情,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如果北国没有开战,皇帝或许还真的就不惧大理国的军事威胁。 然而,当下与北国僵持不下,倘若此时再受到大理国的夹击,恐怕大雍便危在旦夕。 皇帝脸色凝重,目光深沉。 “大理公主,你先不要着急,等我把林中宣来,大家从长计议!” 看到皇帝有所退步,百里文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她再次重申了那天国宴上的态度。 “臣女曾经也说过,愿意效法上古的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等驸马跟臣女去大理国完婚以后,驸马若愿意回国探亲,臣女也是支持的,就让他在两国之间来回走动吧!” 皇帝沉默不语,面色阴沉,心中暗自盘算着利弊。 终于,皇帝无话可说,马上传旨命令人去宣林中。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中在公主府并未久待,便告辞回府。 正在府中郁闷之时,忽听太监来传旨宣他进宫商讨与大理国公主和亲之事。 他深知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在公主府里受到的屈辱瞬间一扫而空,兴冲冲地跟着太监来到了皇宫。 皇帝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道。 “原本按照我朝祖制,驸马不得纳妾,但为了大雍和大理国永世修好,朕愿意破例,赐你同时尚大雍和大理两位公主,你可愿意?” 林中自然喜不自禁,连忙应道:“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皇帝微微点头,接着又提出了刚才的难题。 “大理公主想要让你去大理国完婚,而我大雍国的规矩,驸马不得离境,朕正在为此事烦恼,不知你有何良策?” 林中心思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马上有了主意。 “陛下,臣既不去大理,也不会留在大雍京城,请陛下把两国边境上的姚安府封给微臣,臣愿意在那同时尚两位公主,如此一来,既不违背大雍祖制,又能满足大理公主的心愿,两全其美,还请陛下成全!” 皇帝愣了一下,眉头紧皱,显然没有料到林中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兹事体大,朕要和群臣商议一下,再作答复,你们先退下吧!”皇帝沉思片刻后说道。 林中心中一紧,生怕皇帝不答应,但也只能无奈地行礼告退。 百里文着急地说道。 “陛下,还望您尽快商议出结果,莫要让臣女等得太久。” 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 “知道了,公主先回驿馆等候消息。” 百里文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皇帝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 “陛下,您觉得林驸马的提议可行吗?” 皇帝冷哼一声。 “此事没那么简单,姚安府乃是边境要地,岂能轻易封赏。但如今局势复杂,又不能轻易得罪大理国,真是让人头疼。” 太监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那群臣那边......” 皇帝打断他的话:“召集大臣们速速进宫,朕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不多时,大臣们纷纷赶到皇宫。 丞相率先说道:“陛下,姚安府战略地位重要,若封给林驸马,恐有不妥。” 将军则持不同意见。 “如今与北国战事胶着,若能与大理国修好,倒也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 群臣们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皇帝听着大臣们的争论,脸色愈发阴沉,心中烦躁不堪。 “都给朕闭嘴!” 大臣们噤若寒蝉,纷纷告退。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进行。 林中和大理公主百里文的目光偶然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两人的眼中流露出的款款深情,清晰可见。 他们的手似乎想要牵在一起,然后携手离去。 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快。 他猛灌了一口酒,高声叫住了林中。 “林中,你留一下,朕要和你商讨一下赐予封地的事。” 百里文心领神会,对林中嫣然一笑,身姿婀娜地退了出去。 林中坐在轮椅上,神色平静,内心却忐忑不安,静静地等着皇帝发言。 皇帝面色阴沉,极其严肃地询问林中。 “你执意要尚大理公主,那朕的三公主怎么办?” 林中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异样,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大理国公主已经答应愿意效仿女英娥皇,臣也愿意为了大雍国聊尽绵薄之力。” 皇帝的眼中瞬间闪出一丝愤怒,厉声道。 “难道你身怀不臣之心,想要借机获得封地,再用两个公主的影响力来与朕分庭抗礼吗?” 此罪可谓是诛心之论,林中深知,此刻自己若一句话回答不当,立刻就会人头落地。 林中的眼底闪现出一阵屈辱,但他深知在皇帝面前不可造次,只得恭敬地说道。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此等忤逆之心。臣对大理公主有意,实乃情之所至,绝非为了封地和权势。” 皇帝的眼中依然充满了怀疑和猜忌,冷冷地说。 “哼,你以为朕会轻易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林中咬了咬牙,决定不再隐瞒,直接对皇帝说出了两只金锁的事。 “陛下,臣与三公主之事,实乃误会。当初三公主赠臣金锁,臣以为是定情之物,未曾想还有另一枚金锁赠予了他人。此事让臣心灰意冷,才对大理公主动了心。” 第五十七章:三公主的万全之策 皇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这个段誉轻薄无形,玷污皇室血统,可真留不得了!” 林中不敢搭话,只是低着头,在那里恭恭敬敬地听着。 皇帝沉默片刻,见林中态度恭顺,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说道。 “如果朕能解决掉段誉这个麻烦,你愿不愿意忘记三公主的从前,重新接纳她?” 林中心中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权利拒绝皇帝的要求,于是只能顺从地说:“臣愿意遵从圣旨行事!” 皇帝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 “中儿,你的委屈朕也知道了,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绝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国宴上你表现不错,朕一定会重赏!” “臣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万岁!”林中连忙叩头谢恩。 而在这宫殿的文华殿里,有一个太监被三公主收买。 他悄悄躲在一旁,听到了皇帝与林中的这番对话,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到自己的徒弟小海子在旁边伺候,他赶紧把小海子拉到一旁,在其耳边急切地耳语几句,让他速速去公主府传信。 小海子得了吩咐,一路小跑,赶往公主府。 公主府中,三公主正满心焦虑地等待着消息。 听到皇帝如此决绝的话语,她只觉得手脚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窖。 若不是心中惦念着段誉的安危勉强支撑,恐怕她早已昏厥过去。 她心急如焚,赶紧派心腹去丞相府传话。 段誉此时正躲在给公主送礼的箱子里,被抬进了公主府。 当他从箱子中出来,看到三公主那憔悴的面容,两人情不自禁,立刻紧紧相拥。 他们相互依偎,温存了好一会儿。 随后,三公主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紧紧抱住段誉,声音颤抖地说。 “段郎,清欢非你不嫁,若有人强迫我,我宁愿一死,请段郎给我想个万全之策!” 段誉轻拍着三公主的后背,安慰道。 “公主莫急,此事尚有转机。” 三公主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段郎,你快说,究竟有何办法?” 段誉略一沉吟,笑着说。 “这有何难?只要公主进宫拜见圣上,坦诚与我珠胎暗结,圣上一向疼爱公主,父女情深,想必一定不会太过为难公主的。” 三公主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这样真的可行吗?若是父皇雷霆大怒,那该如何是好?” 段誉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公主放心,圣上就算再生气,也不会不顾及公主的身体和皇家的血脉,只要公主态度诚恳,圣上定会网开一面。” 三公主听了段誉的主意,觉得这或许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办法。 她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吩咐下人悄悄地把段誉送回丞相府。 随后,她精心整理了一番妆容,乘坐着华丽的香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宫面见父皇。 踏入宫殿,三公主鼓足勇气,按照段誉所嘱咐的,将自己与段誉珠胎暗结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皇帝听着公主的陈述,脸色瞬间大变,手中的茶杯拿捏不住。 “啪”的一声摔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宫殿中格外刺耳。 紧接着,他身形一晃,突然瘫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三公主吓坏了,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匆匆奔到龙椅跟前,小手轻柔地为皇帝捶背,声音颤抖着。 “父皇,你怎么了?可千万别吓唬儿臣!” 时间仿佛凝固,过了许久,皇帝才缓缓地缓过一口气来。 他目光呆滞地盯着三公主,声音沙哑地问道。 “清欢,你所说的都是真的,有没有蒙骗为父?” 清欢心中一颤,望着父皇那憔悴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她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几乎就要坦露实情。 然而,一想到自己与段誉的终身幸福,她心一横,咬紧牙关,仍旧坚持说道。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父皇成全!” 皇帝脸上的愤怒之色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那失望又逐渐转化为痛心疾首。 突然,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迹在他身前的衣襟上绽放开来,触目惊心。 他用颤抖的手捂着心口,无力地挥了挥手,声音虚弱而又饱含痛苦。 “你先下去,在偏殿听候发落!” 短短几句话,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 看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忽然流露出这样绝望而痛苦的表情,清欢公主吓得心胆俱裂,六神无主。 此时,首领太监领着侍卫匆匆进来,他们簇拥着公主,向偏殿走去。 公主的脚步虚浮,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脑海中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首领太监走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上,您先消消气!” 说着,取出干净的手帕,轻柔地为皇帝擦拭嘴角的血迹,又赶忙命令小太监过来清理地上的狼藉。 皇帝长叹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又决绝。 “传孙贵妃带一些稳婆过来,给清欢公主……”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犹豫了很久,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验身!” 首领太监不敢怠慢,马上叫来自己的徒弟小喜子,急匆匆地去藻兰宫传孙贵妃。 偏殿之中,清欢公主看到孙贵妃带着一群稳婆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心中顿时充满了绝望。 “母妃,儿臣犯了什么罪,您要这么对待儿臣?” 在公主的印象里,孙贵妃一直是慈爱温柔的生母,可此刻她的脸色却严肃得让人害怕,丝毫没有往日的慈爱。 孙贵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痛苦,但依然语气坚定地说道。 “清欢,你刚所讲,犯了你父皇的大忌,母妃也是奉命而来,为你验身!” 公主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和屈辱的火焰。 “母妃,如果您执意这么做,儿臣宁愿一头撞死!” 孙贵妃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但职责在身,她不得不硬起心肠。 “你父皇下旨,你大婚之日需要验帕,如果非……非完璧之身,就赐你自缢!现在正是你证明清白的唯一机会,希望你不要自误!” 第五十八章:另有深意 公主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眼中满是屈辱和绝望,最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顺着腮边缓缓流下。 与此同时,段丞相的夫人徐芷柔奉了皇后懿旨进宫拜见。 一路上,她心中满是疑惑,不知皇后此番召见所为何事。 徐芷柔踏入皇城,本以为会被引至皇后的寝宫,谁知却被人领到了另一处偏殿。 太监宫女们纷纷退出去以后,偏殿之中竟空无一人,不见皇后的身影。 徐夫人大吃一惊,惊慌失措地喊道。 “皇后究竟在哪里?”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偏殿中回荡,却无人回应。 徐芷柔在偏殿中焦急地踱步,心中暗自揣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是皇后另有深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芷柔的心情愈发焦躁不安。 寂静的宫殿中,回荡着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 殿外传来的声响逐渐清晰,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龙行虎步,气势威严地来到她的跟前。 还不容她分辩半句,那个男人猛地伸出双臂,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径直走进了旁边的帷幕里。 时光仿佛凝固,许久之后,两人才缓缓整理衣衫,走了出来。徐芷柔一脸屈辱,却又无可奈何地坐在皇帝的腿上。 “陛下曾经答应臣妾,忘记当日之事,为什么还要如此对待?” 徐芷柔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哀怨。 皇帝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当日你怀胎六甲,朕以皇后名义,接你入宫担任教导公主的女官,实则是入宫待产,随后你诞下一位小公主,寄养在孙贵妃名下,应你之意,取名清欢,你可记得?” 再度与皇帝有了这般亲密接触,徐夫人心中尽管充满了极度的不适和抗拒,但在皇帝的威严面前,她丝毫不敢反抗。 “臣妾记得,无时或忘!”徐夫人的声音细若蚊蝇,透着无尽的无奈。 “你嫁妆里有祖传两把纯金长命锁,起初并没有刻字,后来一把给了你的长子段誉,另一把就给了清欢,并刻字作为纪念,可有此事?” 皇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徐夫人。 徐夫人微微点头。 “确有此事,陛下也承诺臣妾,等臣妾出宫以后,忘记那天之事,您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皇帝冷哼一声,脸色阴沉。 “朕给清欢找的驸马,那可是文武双全,古今无双,可她却不满意,偏偏喜欢上了你相府的公子段誉,并怀了段誉的孩子,你可知道此事?” 徐夫人听闻此言,犹如五雷轰顶,吓得浑身酥软,口中喃喃道。 “造孽啊!”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皇帝见状,先是一惊,而后连忙伸手捏她的人中,又俯身做人工呼吸,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把徐夫人救了过来。 “你为何不阻止她?” 皇帝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对段誉严加管教,慈母多败儿,这叫你自食恶果!” 徐夫人的脑袋此刻仍然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她定了定神,艰难地说道。 “这事儿如果当真属实,臣妾也无颜苟活于世,即刻自尽以谢罪!” 皇帝寒着脸,冷冷地说道:“现在还等着查验结果,你也在此听信吧!”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显得无比漫长。 过不多久,孙贵妃迈着轻盈的步伐匆匆进来禀告。 “启禀圣上,清欢公主尚属完璧,所谓怀孕,都为和段誉做长久夫妻而说的谎言,请陛下明鉴!” 皇帝和徐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同时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巨石总算暂时落了地。 自孙贵妃进来之前,徐夫人就已经强打起精神,恢复了理智,此刻更是恭恭敬敬地跪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夫人,说道。 “朕再给段誉一次机会,派他去淮扬担任盐道御史,如果敢抗旨不遵,就净身进宫吧!” 徐夫人吓得冷汗直流,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她接连磕头,如同捣蒜一般,口中不停允诺。 “臣妾一定谨遵圣意,绝不让段誉再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会让他觊觎三公主。” 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徐夫人如蒙大赦,惶恐地退了出去。 在朝堂之上,大雍和大理国的臣子们为了让四皇子跟大理国公主和亲的事儿,反复切磋谈判,各抒己见。 大雍的大臣们认为,和亲能够巩固两国的邦交,促进和平与繁荣。 “陛下,和亲之事乃是千古美谈,若能促成,定能保我大雍边疆安宁,百姓安居乐业。”一位老臣拱手说道。 而大理国的使者则面露难色:“吾国公主金枝玉叶,婚姻大事需从长计议,且公主本人意愿也需尊重。”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不休。 “和亲之事,关乎两国情谊,万不可草率决定。” “但此事拖延已久,若不能尽快定夺,恐生变数。” 尽管双方言辞激烈,但始终未能达成一致,让四皇子跟大理国公主和亲的事儿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大雍皇帝为此事颇为烦恼,他深知和亲若不成,两国之间的关系或许会变得微妙。 “朕本欲借此联姻,加强两国友好,怎奈事与愿违。”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而肃穆。 皇帝目光威严地注视着下方,开口说道。 “林中,你和三公主的亲事断不能退,朕答应你同时尚大雍和大理两位公主,你求一块封地尚主的事儿,朕也应允你!” 大理公主听闻此言,心中欢喜不已,娇美的容颜上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的笑靥,含情脉脉地望着林中。 林中赶忙跪倒在地,声音洪亮而恭敬。 “微臣林中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微抬手,令他抬起头来,目光如炬。 第五十九章:封爵赏地 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神问道。 “你说,你究竟想要哪块地盘作为封地?” 林中心中早有盘算,他凭借着另一个世界几千年的历史经验,自然不会被这种问题难住。 但此刻,他深知不能表现得过于急切和贪婪,于是神色恭敬地回道:“君之赐,臣不敢辞,惟君所命!” 皇帝心中暗自腹诽。 明明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如今又把这抉择的难题甩到朕的头上,当真是个滑头!但面上却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说道。 “大雍和大理两国交界的姚安府大姚县,土地富饶无比。朕就封你为大姚县男,驸马都尉,食邑一百户,年俸一百石,职田三百亩,永业田三百亩。你可愿意?” 林中心中一阵狂喜,仿佛无数朵烟花在心头绽放。 老子终于有封地了!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恭敬敬的神情,磕头谢恩道:“臣遵旨!” 百里文听到自己的未婚夫得到如此丰厚的封赏,亦是欣喜万分。 她莲步轻移,上前对皇帝盈盈一拜,说道. “英明的大雍国陛下,您太慷慨了!愿这两国永远交好。臣女回国以后,一定请旨父皇,封林中为邛都男,驸马都尉,其他待遇和贵国一样!” 林中只觉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如坠云端。 老子一个人居然得了两个男爵封号、两份封地和永业田,这可真是发了大财!联想到父亲身为博阳侯,也未曾有过这般荣耀与财富,不由得飘飘然,一时间竟有些忘乎所以。 而此时,皇帝的话尚未说完。 “林中,你完婚之前,就暂时遥领这些封地爵位,一切等大婚之后再说!” 林中心中虽有一丝失落,但也明白此刻就去封地,远离朝廷是非,的确不太现实。 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急切,应道:“臣遵旨!” 给事中一职属于正七品,相较于正九品的校书郎,品阶要高上一些。 此职可以向皇帝进言提意见,也能够监督百官,但手中着实没有什么实权。 皇帝此举,正是看中了林中的长处,同时也是为了避免他日后势力膨胀、尾大不掉,这才精心做出的折中方案。 丞相夫人回到府中,心情复杂沉重。 她将朝堂上的诸多事宜跟丞相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见皇帝的那一段经历,只是假称是皇后娘娘的懿旨。 “老爷,如今这局势复杂,咱们必须严家管教儿子段誉,决不能让他再跟三公主有任何瓜葛。另外,我为段誉想了两条出路:要么去淮扬任盐道御史,要么净身去公主府里担任六品首领太监。老爷,您觉得如何?” 丞相皱起眉头,在厅中来回踱步,良久之后,长叹一口气说道. “夫人啊,此事关系到段家的荣辱兴衰,不可不慎。那段誉平日里就任性妄为,此次若不能让他改过自新,只怕会给家族带来大祸,依我看,先让他去淮扬任盐道御史,也好磨练磨练他的性子。若他再不知悔改,那也只能......” 丞相夫人点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老爷,我这也是为了段家着想。但愿段誉能明白咱们的一片苦心。” 段誉得知此事后,暴跳如雷:“凭什么要我去淮扬?我不去!” “逆子!你若再这般胡作非为,莫怪为父不认你这个儿子!” “父亲,我与三公主真心相爱,为何要拆散我们?” “荒唐!皇家之事,岂容你随意妄言。你若不去淮扬,就等着净身入宫吧!”丞相气得脸色铁青。 段誉心中悲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知父亲的决定难以更改,自己若再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去淮扬!但父亲,您可别后悔今日的决定!” 府中上下,因为段誉之事,陷入了一片混乱与不安之中。 段成初见到夫人所经历的屈辱感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直接被吓得汗流浃背。 他怒不可遏,拎过儿子段誉,手中的皮带狠狠抽打下去,打得段誉皮开肉绽。随后,更是将段誉关在家里,严禁他外出。 然而,这一顿皮带抽打造成的都只是皮外伤,没几日,伤口便已结痂痊愈。 段誉被困在家中,心急如焚,整日想着法子出门。 这一日,他终于寻到机会,正设法溜出家门之时,公主府的人忽然前来传信,悄悄地带他回公主府相见。 段誉藏身于礼物箱子里,被带入了公主府。 当他从箱子中钻出,一眼便看到公主一脸担忧地盯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瞬间涌上心头,他不假思索地冲过去就要拥抱公主。 三公主身姿轻盈地一扭,灵巧地躲开了他这鲁莽的熊抱。 紧接着,她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迅速上前,拦在了段誉的跟前。 “段郎,我不能害了你!今天这一面恐怕就是最后一面,以后你我还是不要相见为好!” 段誉心里犹如被重锤猛击,难受至极。 “清欢,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抱?”他的眼中满是痛苦和不解。 公主凄然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 “从前我心悦于你,对你未免有些纵容。但这种事儿与朝廷礼制不合,你我名分已定,以后还是各自安好吧!” 段誉满心的委屈和困惑,他实在不明白父母为何发了如此大的火。 甚至还放出狠话,一旦自己真的违规和公主发生什么,不但自己要净身入宫,连父母也要同时自尽。 看到父母那决然的态度,他深知这并非玩笑,哪里还敢忤逆。 此刻,面对公主的坚决,他更是不敢强行亲近。 “我们见面说说话总可以吧?”段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公主微微颔首,非常有礼貌地命人设座,然而,却在两个人中间隔了一道珠帘。 公主旁边的教引嬷嬷们神色严肃,暗暗地将当时的情景记录下来。看到两个人没有越礼的举动,这才稍稍放了心。 她们心中也早已知晓公主和段公子过往关系密切,甚至已经谈婚论嫁。 第六十章:果然厚颜无耻 只可惜,造化弄人,公主如今已经许配给了小侯爷林中,两个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罢了,只要他们不逾越礼制,随便说些什么吧,就当我们听不到。 公主忽然悠然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段誉见状,连忙说道。 “知公主有何烦恼,不妨说与微臣,微臣尽力为公主排忧解难!” 三公主再次长叹一口气。 “还不是为了林中那个混蛋!” 看到公主对林中相当厌恶,段誉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安慰。 “那混蛋怎么招惹了公主殿下?”段誉急切地问道。 公主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混蛋厚颜无耻,居然请求父皇赐婚,将我许配给他也就罢了,更可恶的是,他花心无比,又去勾引上了大理国的公主百里文!” 段誉听闻,心中对林中的愤恨又增添了几分。 “这林中当真如此无耻,公主莫要为此等小人伤了身子。” 公主眉头紧蹙:“我怎能不气?我堂堂公主,竟要嫁给这样一个风流成性之人。” 段誉握紧拳头。 “公主放心,总有一天,这林中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公主轻轻摇头。 “段郎,莫要意气用事。如今大局已定,我也只能认命。” 段誉不甘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吗?” 公主惨然一笑。 “皇家之事,哪有那么容易改变。段郎,你还是忘了我吧。” 对于这一切,段誉心中充满了嫉妒,但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即便他极力反对,也无力改变什么。 “大理国公主过来和亲,我们大雍自当积极响应,否则,两国兵戎相见,战火纷飞,于社稷、于百姓皆为灾祸。林驸马此举,也算是为天下苍生牺牲个人幸福,着实令人敬佩!” 啪的一声,公主手中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见到公主这般愤怒的表情,段誉心中反倒踏实了许多。 清欢妹妹心里还是有我的,这就足够了,迟早她还是我的!追女孩子切不可追得太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 “如今北国寇边,连年征战,壮丁皆被派往前线,以致耽误了农时,北方后方大多皆是老弱妇孺,这些人耕种田地必然困难重重。不如让林中去解决这个难题,倘若他解决不了,便有了杀他的由头!” 公主听了这话,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段……” “段郎”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可一想到父皇与母妃严厉的告诫,她又赶忙住口。 “段公子,时间已晚,你还是回去歇息吧,以后莫要再见面了!” 公主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冷冷地说道。 看着段誉恋恋不舍地离去,公主心里也有些不忍。 然而,她又想到母妃对自己的谆谆告诫。 “若不是保持清白之身,昨日在宫里恐怕就已被赐自尽,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随后她又寻思着,除了未做真正的夫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与段誉经历过了,也算此生无憾。 只等北国那一仗打完,林家父子没了用处,待父皇寻个机会处理掉他们,自己方能实现真正的自由。 不管是给段誉一个名分,还是将其收为面首,只要行事低调,想必也不会有人管自己。 “不行,我不能耽搁,必须把这个主意马上回禀给父皇。父皇向来也想趁机打压林家,想必应正合他的心意。” 公主想着,便匆匆起身准备进宫。 这时候的林中,刚好接到父亲的一封家书。 信中言道。 “北国人作战骁勇,善于奇袭。而大雍国,因骑兵少步兵多,在防御上处于劣势。若不是凭借坚固的城池,恐怕早已被打得溃不成军。” 林中读完信,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没有战事的时候,皇上对林家的打压可谓不遗余力。 但最近却对我笑逐颜开,不吝赏赐,这恐怕也是用得着家父的缘故吧。 想到此处,林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在这宫廷权谋之中,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如今自己身处漩涡之中,必须小心应对,方能保得家族平安。 公主进宫面见父皇,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皇帝听后,微微眯起眼睛,沉吟片刻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林家如今尚有可用之处,不可操之过急。” 公主急切地说道:“父皇,难道就任由林中那厮嚣张?” 皇帝轻拍公主的手,安抚道:“女儿莫急,朕自有分寸。” 公主无奈,只得行礼告退。 回到府中的公主,心情愈发烦闷。 而另一边,段誉在家中也是坐立不安,心中时刻牵挂着公主。 段成初见儿子这般模样,忍不住训斥道。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在想着公主?若被皇上知晓,咱家都要遭殃!” 段誉反驳道:“父亲,我与公主真心相爱,为何不能在一起?” 段成初怒喝道。 “皇家之事,岂容你这般胡言乱语!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为父不认你这个儿子!” 段誉倔强地说道:“不认便不认,我心意已决!” 母子俩在一旁苦苦相劝,可段誉却充耳不闻。 林中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古伴君如伴虎,待父亲凯旋归来,自己定要与父亲一同辞官。 隐遁山林也罢,前往大理国生活也好,总之是不再过问朝廷的是非。 他一边这般想着,一边缓缓走下轮椅,缓慢地踱步,思绪飘飞。 林狗儿早就知晓公子爷其实并非残废,但受了公子爷的嘱托,一直守口如瓶,未曾向外泄露半分。 就在此时,那位传旨的公公再度光临林宅。 方才还神采奕奕的林中,瞬间又变得虚弱不堪,软绵绵地瘫坐在轮椅上,那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林狗儿在一旁瞧着,心中暗自嘀咕:公子爷可真是个地道的戏精,这演技简直炉火纯青啊! 那个太监趾高气扬地迈进宅门,嘴角挂着一丝阴柔的微笑。 第六十一章:入宫面圣 瞧见林中坐在轮椅上有气无力地抱拳行礼,这才端正了站姿,展开圣旨宣读。 “都给事中林中接旨:圣上宣你即刻进入文华殿议事,不得有误,钦此!” 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在宅院中回荡。 林中坐在轮椅上,有气无力地应道。 “臣遵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随后,林中吩咐林狗儿将圣旨恭敬地供奉在祠堂内。待一切妥当,又让林狗儿推着自己准备进宫面圣。 那位公公却笑了笑,说道。 “都给事中大人不必劳心,自有人护送您去面圣,这位小管家就留在家里吧!” 林狗儿听闻,脸上顿时布满了担忧之色。 林中见状,微微一笑,宽慰道。 “你放心,有几位侍卫大哥保护,你家公子的安全定是固若金汤。给公公和几位大哥准备一些茶钱!” 林狗儿赶忙送上了几个红包,太监和侍卫们接过红包,皆眉开眼笑。 “林大人生受了,请吧!” 太监尖声说道。 林中在轮椅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身后那个侍卫压低声音说道。 “林公子的呼吸平稳,并不像残废多日疲惫不堪的样子,可是却坐在轮椅上,叫人百思不解。” 林中心头一紧,马上皱起了眉头,心中警铃大作。 丫的,就知道这次进宫没好事,马上就有人跳出来找茬了。 于是,他强装镇定,笑了笑,回应道。 “这其中的缘故,就连在下也百思不得其解,让您见笑了。” 那侍卫却不依不饶,若有所指地说道。 “你最好是真的残废,要不然欺君之罪可就难免了!” 林中依旧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的情况与众不同,若是您非要弄个明白,除非有一个人的腿像我一样残废了,才能验证,要不我给您争取一次这样的机会?” 侍卫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黑成了猪肝色,气得不再吭声,快步走到前面催促众人迅速赶路。 这时候,朝堂之上朝臣们早已济济一堂。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仿佛在激烈地争论着某件大事。 只可惜人声鼎沸,人多嘴杂,一时间难以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皇上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却时不时地打着瞌睡,显然对这喧闹的场面有些不耐烦。 忽然,听到林中唱名而进,皇上马上睁开了眼。 只见林中坐在轮椅上,费力地给自己抱拳作揖,皇上面露不悦,斥责道:“怎么这么晚才到?” 林中却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说道。 “回陛下,方才有位热心的侍卫大哥和我探讨残废之人或许是装的,我本想给他争取一次体验残废的机会,怎奈被他拒绝,因而有所耽搁,请圣上恕罪!” 皇帝听了,冷哼一声,转而对那名推着林中的侍卫怒喝道。 “朝廷正在讨论农桑大事,你倒对残废之事感起了兴趣,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随即吩咐殿前值班的御林军:“把那名侍卫拉下去,打断双腿!” 那侍卫脸色惨白,被拖下去的时候,还扯着嗓子大喊。 “段丞相,我可都是为你做事的呀,你可不能不管我!” 段成眉头紧皱,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污蔑朝廷重臣,谁给你的胆子?” 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想再看这种无意义的争辩,让人赶紧把那侍卫拉下去。 “林中,如今林将军已赴边境打仗,北方的农田荒废,劳力不足,耕牛稀缺,你可有解决之道?” 皇帝目光紧盯着林中,严肃地问道。 林中谦逊地笑了笑,回答道。 “陛下,朝堂之上大人先生济济一堂,皆束手无策,微臣不过区区一个七品小官,又怎敢随意置喙?” 皇帝一听,怒从心起,拍案喝道。 “作为一个都给事中,你本来就有向朝廷进言建议之权,如今遇事而无良策,实在是不称职!你可知罪?” 林中赶忙诚惶诚恐地说道:“臣知罪,臣惶恐!” “你父亲在北国虚耗粮饷却无尺寸之功,你在朝廷尸位素餐,父子皆毫无建树,甚失朕望,朕要你家父子何用?” 林中闻言,心中一紧,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这狗皇帝分明是专门针对我父子来的,看来还真不能消极应对。 “陛下,微臣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皇帝冷哼一声。 “就知道你这滑头非暴力不合作,那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真有办法,朕就封你为大司农;如果只是信口胡诌,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黄昏的余晖如一层薄纱,轻轻地洒在蜿蜒的归家小径上。 林中坐着轮椅,缓缓行进在这静谧的途中,思绪如同这渐渐黯淡的天色,纷乱而沉重。 就在他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际,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道倩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抬眸一看,竟是那大英国的第一红颜——三公主。 往日里,三公主总是一副清冷高傲的模样,而今日,她的眼神中却满是含情脉脉,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林中心生诧异的同时,更多了几分厌恶。 “驸马辛苦了!” 三公主朱唇轻启,声音温柔而婉转。 然而,林中对于这个曾让自己蒙羞的女人毫无好感,他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语气冷淡至极。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此乃臣之本分,谈不上辛苦。” 言罢,他在轮椅上朝着公主抱拳行了一礼,便欲转动轮椅绕开前行。 三公主见状,蛾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与不解,嗔怪道。 “驸马就如此讨厌奴家吗?” 随着她玉手轻轻一挥,公主府的家令贾权立刻带着一众手下迅速围了上来,将林中团团围住。 此时,林狗儿恰好不在身边,林中顿感势单力孤。 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目光坚定而无畏,脸上满是不屑,冷冷地说道。 “公主不去与那段公子花前月下、共研琴艺,却在此阻拦我的去路,究竟所为何事?” 三公主的脸上瞬间浮起了一抹淡淡的怒意,那精致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扭曲。 第六十二章:公主别想否认 可她似乎想到了近来自己所处的微妙处境,只能强忍着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本宫与段公子仅是因琴棋而结缘,彼此发乎情,止乎礼,绝不像林公子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 林中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言辞犀利地说道。 “那对精致的长命锁,倒像是并蒂莲花,情意绵绵,公主难道还想否认不成?” 三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贝齿紧咬下唇,眼中满是委屈。 “驸马误会本宫之事,本宫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无从辩解,但本宫向来恪守公主的礼仪规范,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待到与驸马大婚之夜,验帕之时,一切自会真相大白,还本宫一个清白。” 当说到“验帕”二字时,她那白皙的脸颊上不禁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羞意,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悄然浮现。 听公主说得如此信誓旦旦,林中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继续指责的理由。 毕竟,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和怀疑。 “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男女有别,在此处过多逗留实在不妥,告辞!”林中的语气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可公主府的家令贾权却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他向前一步,双手抱胸,高声说道。 “驸马爷且慢,公主还有吩咐!” 林中无奈,只得坐在轮椅上,面带讥讽地看着公主,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知公主还有何花样?” 而三公主却仿若完全无视他那充满嘲讽的表情,轻轻把清儿叫到了自己的身旁。 “驸马爷连日来为朝廷之事奔波劳累,再加上身体又有不便之处,实在让奴家忧心忡忡,本宫念及此,决定将贴身的宫女清儿赠予公子,让她在您左右悉心服侍,不知驸马意下如何?” 林中听闻此言,不禁冷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这位清儿姑娘若是到了林府,该不会还要如以往那般监督着我为公主殿下刷锅吧?” 三公主的脸上瞬间泛起一丝薄薄的羞愤,她怒目圆睁,娇声喝道。 “贱婢无礼,竟将驸马视作仆人,这绝非本宫本意!本宫已经对其重重责罚,你这贱婢,还不赶快给驸马爷赔罪?” 清儿吓得浑身颤抖,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驸马爷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林中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动容。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清儿和三公主,说道。 “公主的好意林某心领了,只是我这林府简陋,容不下这尊大佛。” 三公主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与不甘,提高音量说道。 “驸马何必如此决绝?清儿乖巧伶俐,且熟知本宫的喜好,定能将驸马照顾得无微不至。” 林中怒极反笑,声音愈发冰冷:“公主莫不是在我府中安插眼线?这等心思,林某实在不敢恭维。” 三公主气得娇躯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你……你这狠心之人,本宫一片真心,你却如此肆意践踏,本宫不过是想让你在府中能有人贴心照料,你却这般误解本宫的心意。” 林中冷哼一声,目光坚定地说道。 “公主的真心,林某早已不敢相信。自从那长命锁之事传出,林某与公主之间便再无信任可言。” 三公主用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地说道。 “驸马既然如此固执己见,本宫也不再强求,但今日之事,本宫定会铭记在心。” 林中不屑地说道:“公主随意,林某问心无愧。” 看着跪在轮椅下面的清儿,林中的第一反应便是。 这是段誉碰过的女人,心中顿生厌恶,毫无半分好感。 “宰相家奴七品官,更何况是公主您贴身的婢女,微臣自感卑微,实在不敢消受,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林中的话语坚决,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拒绝。 三公主却执意坚持道。 “她既然跟了驸马,那便是驸马你的人,是打是杀,全凭你处置,本宫绝不干涉!” 林中听闻此言,沉思片刻,深知此刻若再拒绝,恐怕会彻底得罪公主,这才不情愿地把人收下。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公主体贴了!清儿姑娘,不知你可愿到林家随我过这清苦日子,吃糠咽菜?” 当日还嚣张跋扈的清儿,此刻像是换了一副灵魂,变得恭谨无比,低眉顺眼地回道。 “都是奴婢当日自作主张,得罪了驸马爷,只要您能消气,不管怎样惩罚奴婢,奴婢都毫无怨言!” 林中点了点头,神色稍缓:“林狗儿没有跟在身边,那你便替本官推着轮椅,送本官回家吧!” 林府距离皇城大约有十里之遥。 令林中感到诧异的是,这一路推来,路途如此之远,身为弱女子的清儿居然气息平稳,面色不改。 这女人莫非身怀武功,绝非寻常之辈! 回到家中,看到府上莫名其妙又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公主府里的,林狗儿满心排斥,对着清儿冷言冷语。 “哼,你这公主府来的,到我们林府作甚?莫不是来当奸细的?” 林狗儿双手抱胸,斜眼看着清儿。 清儿却忍气吞声,低着脑袋,轻声回道。 “狗儿哥,您误会了,我只是奉命来服侍驸马爷的。” “服侍?我看你是别有居心!” 林狗儿依旧不依不饶。 “狗儿哥,我真的没有。” 清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却依旧不敢回嘴。 而另一边,林中在书房中忙着画图纸,清儿则在一旁红袖添香,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剪烛花,一会儿又恭敬地送上香茗,忙得不可开交。 “公子爷,您画的既不是山水,也不是人物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清儿好奇地凑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图纸。 林中难得有人询问,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便耐心解释道:“这是我新发明的农具,名叫曲辕犁!” 第六十三章:这发明有何用 清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奇。 “我们大雍不是已经有农具了吗?您发明这个东西又有何用?” 林中放下手中的笔,认真解释道。 “你有所不知,我们如今所用的犁杖、犁铧皆是钝角的,而且是直辕犁,操作起来极为费力,需要四个人三头牛才能控制。大雍北方本就丁壮劳力稀少,如此一来,更是增加了耕种的难度,导致大量农田无人耕种,抛荒闲置。这可是朝廷眼下急需解决的难题。” 清儿的手轻轻搭在林中的肩上,温柔地给他捏肩,边捏边问。 “公子,您不过是给犁辕拐了一下弯,把犁铧变得尖锐了一些,真能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林中笑了笑,继续说道。 “锐角的犁铧入土自然更加省力,至于弯曲的犁辕,还可以安装调节犁地深浅的装置。用这种改造过的犁杖,只需一头驯好的牛,一个人便能轻松操作。如此一来,不知能省下多少耕牛,多少劳力,这对于大雍的农业发展,可是意义重大啊!” 听到这里,清儿更加吃惊,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说道。 “公子爷,您真是太厉害了!若这曲辕犁真能如此神奇,那可真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啊!” 此后的几日,清儿尽心尽力地服侍着林中,而林狗儿对她的态度也逐渐有所缓和。 幸亏公主把我派到这里卧底,要不然又让这厮弯道超车了。 他在陛下跟前愈发受宠,愈发得势,公主就愈发难以摆脱与他的婚姻束缚。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成功地将这份图纸献给皇帝! 主意既定,清儿眼见林中停笔,把图纸仔细叠好,这才娇声温柔地说道。 “公子爷,天色已然不早,奴婢已为您铺好了床榻,这便伺候您宽衣安歇吧。” 单闻其声,不见其人,林中不禁有几分心动。 然而,当她扶着林中坐到床上,伸手欲为林中宽衣解带之时,林中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屈辱的场景。 这可是段誉碰过的女人! 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厌恶,猛地甩开清儿的手,厉声道:“本驸马非公主不娶,请清儿姑娘自重!” 虽说清儿不过是在演戏,可听到这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恶,心头还是大为失落。 天与不取,自遗其咎。 姓林的,你最好祈祷能一直这般狂傲到最后! 待林中沉沉睡去之后,清儿轻手轻脚地起身,悄悄地将那份图纸偷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躲过了林狗儿的巡逻,蹑足潜踪走出府门,把图纸交给了在虎门外接应的人。 这些人通过特殊的渠道,马不停蹄地又把这份图纸送到了丞相公子段誉的手中。 第二天上朝,皇帝高坐龙椅,又谈起解决农忙劳作这一棘手问题。 段誉突然上前一步,呈出图纸,高声道。 “陛下,臣有一良方。此乃臣发明的曲辕犁图纸,可完美解决当前所有难题!” 皇帝大喜过望,龙颜大悦,当即下旨。 “段爱卿实乃能臣,朕心甚慰。即日起,封段誉为工部主事!” 林中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精心绘制且视若珍宝的图纸竟会出现在段誉的手中,他的心中猛地一凛。 尼玛,又遭到暗算了!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喝道。 “林中,朕曾寄望你能解决此问题,你却百般推脱搪塞,毫无作为,如今段爱卿提出了切实可行的解决之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林中愣了一下,脸上满是疑惑,随即拱手问道。 “不知段公子发明的是什么东西?圣上能不能叫微臣看一眼?” 皇帝此时正怒气冲冲,二话不说便将手中的图纸狠狠地摔到了林中的手里。 林中双手接住图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看到这失而复得的图纸,他心中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暗自咒骂。 “清儿,你这个贱人,就知道你到我府邸,没安什么好心!” 然而,说自己的图纸被人盗走,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如此行径只会惹人发笑。 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展开图纸随意地看了一眼。 “这东西美则美矣,但尚未尽善,真要实施还有瑕疵,请圣上明鉴!” 林中语气沉稳,目光却暗藏狡黠。 皇帝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你倒是说说,他究竟还有什么瑕疵?” 林中微微躬身,耐心解释道。 “陛下,这种曲辕犁的原理虽说能够节省两头牛,两个人力,但也仅此而已。要知道种地之事,犁杖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播种的人,覆土的人,此犁在这些关键环节上,并未有完美的解决方案,又怎么能称得上是绝佳的发明呢?” 段誉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指着林中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窝囊废!分明是嫉妒我的图纸设计得好,故意鸡蛋里找骨头,有本事你就发明一个尽善尽美的农具呀!” 林中却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段公子除了博一些女人的喜欢以外,恐怕从来没有下过地吧。我且问你,刚才我提出的这些问题你该怎么解决?” 段誉被他这话一激,脖子一梗,大声嚷道。 “发明曲辕犁已经让我耗费诸多心思,你再让我解决这些问题,岂非强人所难?” 林中心中暗喜,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立刻转向皇帝,郑重说道:“陛下也听到了,段公子解决不了我提出的问题,但我能!” 皇帝微微挑眉,眼中带着怀疑:“你说该怎么解决?” 林中自信满满地回道。 “请陛下再容我一晚上时间,明天就拿来标准答案!” 皇帝冷哼一声,厉声道。 “如果真发现你还在耍嘴皮子,就砍你脑袋!退朝!” 众人纷纷散去,段誉在往回走的时候,故意放慢脚步,走到林中身旁,轻蔑地笑了笑。 “林兄可要看好自己的脑袋,可别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林中面不改色,回敬道:“段公子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第六十四章:千万别冤枉人 回到家中,还未进院门,就听到林狗儿那粗犷的嗓音在大声叫骂。 “你这无耻的叛徒小偷,别以为你狗大爷是吃干饭的,今天老子不吊死你,都算是你养的!” 林中心头一紧,快步走进院中,只见清儿被五花大绑,正被几个家丁往房梁上拉。 “住手!”林中大喝一声,家丁们顿时停了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林中赶紧走上前,亲自为清儿解开绑绳,安慰道。 “清儿姑娘可是一个好女孩,你可不能冤枉了她!” 林狗儿见状,气得直跺脚。 “老爷,您可别被这小妮子的外表给骗了!今天我亲眼看到她在您书房鬼鬼祟祟的,不是偷东西是什么?” 清儿双眼含泪,声音颤抖地说道。 “老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林中看向林狗儿,神色严肃。 “狗儿,凡事都要讲证据,你可有亲眼看到清儿拿了什么东西?” 林狗儿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虽然没看到她拿东西,但她那模样就不正常。” 林中摇摇头:“仅凭猜测可不行,清儿姑娘在府中一直尽心尽力,不可随意污蔑。” 林狗儿还是不甘心。 “老爷,您可别被她给迷惑了,说不定她背后有人指使。” 林中眉头一皱。 “不要胡说,再这样没有根据的猜忌,我可要罚你了。” 林狗儿仍心有不甘,急切地说道。 “公子爷,千真万确就是她偷了您的图纸!您可不能被这小妮子的表象给迷惑了!” 林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中透着威严。 “清儿是个好姑娘,你可别血口喷人,胡乱冤枉了她!退下吧!” 林狗儿满心愤懑,极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忽然瞧见清儿娇怯怯地偎依在林中的怀里,还正对他做着鬼脸。 他忍不住“呸”了一声,气呼呼地掉头离去。 清儿擦干净脸上的泪珠,双手为林中倒了一杯香茶,声音轻柔,满含感激。 “多谢公子爷为清儿分辩这不白之冤!” 林中望着她,心中恨不得立刻将其处置,脸上却挂着无比温柔的神情。 “这事本来就不是你做的,我又不是傻子,怎会平白无故地冤枉你呢?” “我呸,你本来就是天字一号的大傻子,没被狗皇帝砍了脑袋算你幸运!” 清儿心中暗自鄙夷,可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娇声说道。 “能得到公子爷的赏识,清儿就是为公子死了也心甘情愿!” 林中闻言,忽然一把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清儿的身体瞬间一僵,只听得林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如果骗了我,后果可很严重的哦。” 清儿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娇嗔道。 “公子爷太坏,不理你了!” 林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动作愈发大胆。 “公子,你要了清儿吧!” 林中的手在她后背轻抚,不一会儿便摸到了她的后脑勺玉枕穴,轻轻地一按,清儿便晕了过去。 趁着她昏迷的时候,林中赶忙叫狗儿找来了纸笔,自己则全神贯注,瞬间设计了一个耧车的图案。 画好之后,他珍而重之地将其藏了起来。 接着,他又在纸上写写画画,这回画的却是一个极为夸张的背篓。 那背篓呈圆锥形,下面是一个漏斗,旁边伸出一个操纵杆,每走一步按一下操纵杆,就掉下来几粒种子。 东西画好之后,他故意将图纸放在桌案上显眼的位置。 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故意把清儿的衣服弄乱,又在她身上掐了几下,造出一些痕迹。 随后,他找来针,扎破了她的中指,挤出几滴鲜血,撒在褥子上。 又过了许久,清儿悠悠转醒。 她睁开双眼,突然发现自己身前一片狼藉,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可是,当她看到林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时,脸上又迅速换了一副温柔的表情,娇声道。 “公子爷宠幸清儿,是清儿的荣幸,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好好服侍您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光匆匆流转。 到了晚年,林中疲惫不堪,直接沉沉睡去,不知怎的竟忘了收起桌上的图纸。 清儿瞧见这一幕,冷笑了一下,心中暗想。 “姑奶奶的身体就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吗?今天一定叫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眼疾手快,瞬间将图纸包裹起来,脚步匆匆地走出府中,悄悄地交给了前来接应的人。 “这是林中那个大冤种新近设计的图案,让段公子好好研究一下,以便博得圣上更多的赏赐!” 清儿压低声音说道,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与得意。 来接应的是丞相府的人,他一脸感激地说道。 “清儿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公子爷记下了,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清儿儿微微一笑,神色间透着几分清冷。 “我是奉公主之命行事,这话不用再提。” 到了第二天,林中一觉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目光扫向桌面时,瞬间清醒,脸色骤变。 “林狗儿!” 他大声怒吼,直接把林狗儿叫来臭骂一顿。 “你这没用的东西,连个图纸都看不住!” 林狗儿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言语。 只有清儿在旁边暗自发笑,心中满是快意。但她还是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似模似样地安慰了林中几句。 “公子爷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或许这图纸还能找回来呢。”清儿轻声说道。 早朝上,气氛凝重。 段誉春风得意,再次拿出了那个自动点播的背篓图纸,看到林中露出一副吃了苍蝇般的表情,他心中更加得意。 “皇上,这个自动播种背篓,背在扶犁杖的人身上,每走一步按动一下操纵杆就能点播,这回可算是尽善尽美了吧。” 皇帝大喜过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段爱卿果然聪慧过人!” 林中却皱起眉头,提出了疑问:“皇上,扶犁杖的人本来就够累得慌了,让他背上如此沉重的背篓,只怕是不堪重负,唯恐死得不快啊!” 第六十五章:就怕死的不快 段誉听了这话,不屑地瞥了林中一眼,嘲讽道。 “林给事中,你该不会是江郎才尽了吧?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就来诋毁我的发明?” 皇帝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下来。 “林中,这回你又是扛着嘴和耳朵来的,就不怕脑袋搬家吗?” 林中不卑不亢,恭恭敬敬地说道。 “臣已经有了新的方案,完美地解决了所有的问题,还不必连累那个扶犁杖的人。”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了自己的图纸,展示给众人看。 “这是能够自动播种的曲辕犁,也叫耧车,更绝的是,犁杖后面还挂着一个能够自动覆土的东西,俗名叫做簸梭。一个人、一个牛,再挂上一个簸箕,完美地解决了从前四五个人才能完成的播种工作。”林中的声音坚定而自信。 皇帝看罢,大喜过望,连连称赞:“林爱卿果然才华出众,此发明当真是妙极!” 段誉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各位爱卿,鉴于林中所立下的大功,朕想封他为大司农,不知你们以为如何?”皇帝目光扫过群臣,期待着众人的回应。 丞相段成马上跳了出来,坚决反对:“万岁,此事万万不可!” 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为什么?” 段成拱手说道。 “自古官员晋升,需要按部就班。林中刚入仕途,就做了九品的校书郎,后来又以九品校书郎的身份助理四品粮官,这已经是逾越了规矩,幸亏运完粮食以后马上交权辞官,才回归正轨。圣上万万不能因为他发明的能自动播种覆土的耧车,就封他为正二品的大司农,这简直是一步登天呀!” 朝中群臣顿时议论纷纷,有人支持林中,认为他功勋卓著,理应封赏;有人则附和段成,觉得此举有违祖制。 林中站在朝堂之中,神色平静,心中却早已思绪万千。他深知这一场风波不会轻易平息,自己必须要谨慎应对。 “皇上,臣自知资历尚浅,不敢奢求高位。但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百姓能有更好的生活。若皇上认为臣的发明对国家有益,臣愿将功劳让与他人,只求能为百姓多做些实事。” 皇帝微微动容,说道:“林爱卿忠心可嘉,朕自有分寸。” 然而,段成却不肯罢休,继续说道。 :“皇上,林中此举不过是惺惺作态。若轻易封赏,恐引得其他官员心生不满,朝廷纲纪将乱。” 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一位老臣站了出来,说道。 “皇上,臣以为林中的发明确实对农耕有极大的帮助,功不可没,但丞相所言也不无道理,不如先对林中加以赏赐,待其积累更多功绩,再行晋升,如此既可表彰其功,又能服众。” 门下侍中蒋寒涕泗横流,哭得撕心裂肺,那哭声在林中的耳朵里却像是公驴在打鸣,刺耳又滑稽。 “皇上,从九品提升到二品,这与祖宗礼制严重不合啊!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了!老臣冒死哭谏,如果您还是一意孤行的话,先将老臣砍头了吧!” 蒋寒声嘶力竭,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谏议大夫言必正也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蒋大人字字血泪,情真意切,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三个人一开头,中书舍人王宇、左都御史吕开,吏科给事中司马班等人纷纷跳出来跪在殿上。 “老臣等也是这个意思,请圣上收回成命!”众人齐声高呼,声震朝堂。 皇帝强压怒火,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若不是地下跪着的人体量实在太大,他早已下令将这些人全部斩首示众。 “你们说说理由,为什么林中不行?” 礼部尚书也在哭谏之列,他早已哭得气噎喉干,声音沙哑地说道。 “陛下,林中已经深得圣宠,林家的权力再度扩大,将来将不可复制,长久以往,恐为我大雍之祸呀!臣冒死直谏,速斩此妖孽,以安社稷!” 林中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勒个去,我不就发明了一个自动播种的犁杖吗?都要闹到砍头的地步了吗?” 他坐在轮椅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上显得格外突兀。 “各位大人,遇事则百无一用,逐利涕泪交流,如此御前失仪,丑态百出,也配立于庙堂之上?” 林中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话一出,所有大臣都对他怒目而视,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丞相段成更是咄咄逼人。 “此乃士大夫们商讨国事之处,岂是你这七品小官所能放肆撒野的,林中,你还不跪下认罪!” 皇帝的目光也看向了林中,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期许。 “林中,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中坐在轮椅上,神色从容,对皇帝抱了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 “启奏陛下,臣作为六科都给事中,拥有监督百官,进谏天子之责。百官御前失仪,臣有权利提出弹劾!” 其他的官职大多是以贵制贱,唯独御史言官一脉的官员却不一样。 他们大多数都是七品官,但却可以上批评天子过失,下监督百官。实权不亚于当朝宰执重臣! 朝廷分六部,监督他们的官员也分为六科,称作给事中。 但那些给事中们也仅针对自己所在的部门进行监督,而林中由于屡立奇功,被皇帝封为六科都给事中。 虽然也只是正七品,但是却可以监督六部所有的官员,甚至包括向皇帝进谏,批评皇帝的过失! 听到他这么一说,皇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倒要说说,百官怎么御前失仪、丑态百出了?” 林中挺直腰杆,目光坚定地环顾四周,朗声道。 “文华殿乃天子议政之所,要的就是庄重典雅。可这些大臣为了一己私利,号啕如哭丧,陛下您春秋正盛,宏图霸业正待施展,岂容这等无耻小人在此诅咒?” 第六十六章:朝臣反对 一席话,把那些大臣说得气血上涌,眼前金星乱冒,心里暗骂“买买皮!” 蒋寒怒目圆睁,指着林中骂道。 “你这黄口小儿,信口雌黄!我等皆是为了朝廷纲纪,为了祖宗礼法,何谈私利?” 林中冷笑一声。 “蒋大人,若真为了朝廷纲纪,祖宗礼法,为何不见你等提出切实可行的治国之策,只知一味反对他人的功绩?这不是为了私利,又是什么?” 言必正也不甘示弱。 “林中,你休要巧舌如簧!我等为官多年,忠心耿耿,岂容你在此污蔑!” 林中毫不退缩。 “忠心耿耿?若真忠心,就该以国家为重,以百姓福祉为念,而不是在此阻挠能为百姓谋福的功臣晋升!” 王宇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林中目光如炬。 “王大人,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林中问心无愧!” 吕开咬牙切齿。 “哼,你不过是一时得势,切莫张狂!” 林中昂首挺胸。 “吕大人,我张狂与否,自有陛下圣裁。倒是你等,如此失态,有失大臣风范!” 司马班跳出来喊道:“林中,你休要得意!” 林中大声回应。 “我并非得意,只是实话实说!” 都说林中是个废物,没想到竟有如此口才,一句话竟然把他们比喻成诅咒圣上的乱臣贼子,这可真是要把人气炸了! 以门下侍中蒋涵为首的众大臣们,气得面红耳赤,胡子都翘了起来。 “陛下,林中强词夺理,巧言令色,实在是罪不可赦,速速杀之以绝后患!”蒋涵怒不可遏地喊道。 皇帝此刻也是满心的不爽,从前这些大臣遇到重大问题也曾哭谏过,可唯独今天这一次被这个乌鸦嘴说成是在哭丧,这不是存心要把自己气死吗?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着牙说道。 “林中,你若能有个合理解释倒也罢了,如果没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中坐在轮椅上,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对皇帝一抱拳。 “陛下,自古言官就有风闻奏事之权,更何况刚才几位大人当场失态,百官亲眼所见,并非风闻言事。臣只不过是履行言官职责,一心为了朝廷的纲纪,又有何过失?” 他这么一说,御史中丞刘大器站了出来。 “陛下,六科都给事中林大人言之在理。几位大人在大殿之上号哭失态,的确有失体统,有违朝堂的庄重。况且他们以一己之私报复言官,实非君子所为,理当遭到唾弃!”刘大器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时候丞相段成出来收尾。 “陛下,众位大臣言行虽然有不妥之处,但是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国一片忠心,只是方式不当,情有可原。六科都给事中林中也是履行言官职责,言官无罪,也不宜追究。还是继续讨论林大人是否胜任大司农的事儿吧!” 他把话题转了回来,刚才那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臣们都傻眼了。 “我们为官这么多年的必杀技都被你们封印了,尼玛,这还怎么阻止?” 众大臣们在心中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怒火都投向了林中。 林中一脸无辜地说道。 “各位大人继续讨论呀,看我做什么,这事又不需要我参与什么意见。” 段成对林中的恨早已达到了极点,他对皇帝高举笏板。 “陛下,我们在此讨论此事怕是难有定论,应该征求一下林中自己的意见!” 皇帝转头看向了林中,目光中带着审视。 “林中,朕打算封你为大司农,但是百官们又担心你,既有封地又成为朝廷的正二品大员,会生不臣之心。你自己说,愿不愿意要这大司农之职?” 林中心中暗骂。 “尼玛,这是卸磨杀驴呀!别看我把图纸给你们了,造出来才算。既然你这老儿如此猜忌我,老子不干了!” 于是他诚惶诚恐地对皇帝说。 “圣上,臣自愧才疏学浅,最近又升迁过快,引起朝中大人们的猜忌与不满,臣心中甚为惶恐,臣愿意辞去身上所有职务,回原籍赋闲,恳请圣上恩准!” 这话说起来好听,总结起来中心思想就是: 都他妈逼我是吧? 猪八戒摔耙子——老子不伺候你们这些猴了! 皇帝听了林中的话,脸色变得阴沉不定,心中也在思量着。 “林中,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大司农之职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皇帝试图再试探一下林中的决心。 林中坚定地回答:“陛下,臣心意已决,还望陛下成全。” 段成在一旁冷笑一声:“哼,林中,你莫不是故作姿态?” 林中怒视段成:“丞相大人,我林中行得正坐得端,岂容你这般污蔑!” 蒋涵也跟着说道:“陛下,林中此举或许是欲擒故纵。” 林中反驳道:“蒋大人,你无凭无据,为何要这般诬陷我?” 一时间,朝堂上又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中,其他大臣也纷纷发表意见。 有的说:“林中或许是真心请辞,不可冤枉了他。” 有的则说。 “他定是心怀鬼胎,不可轻信。” 皇帝一拍龙椅:“都给朕闭嘴!” “朕只是征求你的意见,没有叫你辞职,你这是做什么?” 皇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恼怒。 林中恭恭敬敬地说道。 “既然各位大人都认为林某人是尸位素餐、德不配位,那我林某人今天就裸辞!” 他的语气坚定,目光中透着决然,丞相紧追不放,眉头紧皱,质问道:“何谓裸辞?” “从即刻起,能辞去所有职位:不管是驸马都尉也好,还是都给事中也好,臣都不要了,这就回锦官城老家务农,列位大人,回见了!”林中言辞决绝,毫不犹豫。 说完之后也不等皇帝同意,直接把自己的官帽还有官服全部扒了下来,往旁边的太监手里一交。 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大家不用送了啊,林家大院我马上就要卖了,价高者得!” 林中大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 第六十七章:小子你还太嫩了 说完之后,他推动轮椅转过身来,到了文华殿跟前的高门槛上,对旁边的几位御林军说道。 “几位军爷帮帮残疾人,我要出去!” 看着林中的背影,皇帝的脸色铁青,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恰好在这时候开门的御林军不知道该如何做,目光下意识地盯上了皇帝,寻求指示。 皇帝咬牙切齿地说。 “跟朕打擂台,小子你还嫩呢,就要看看你能不能逃过朕的手掌心!” 他不动声色地说:“让他走!” 几位御林军不敢违抗圣命,连忙抬起轮椅,将林中抬过门槛,下了台阶。 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林大人放心,陛下求贤若渴,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林中转着轮椅,还没等走上金水桥,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三公主清欢,她柳眉倒竖,满脸怒容地说道:“林中还没有下早朝,你怎么就出来了?” 林中嘿嘿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不好意思,公主殿下,我已经辞官了,不管是驸马都尉也好,还是都给事中也好,都推了个干干净净,马上就回家睡觉去了!” 公主收买了一些太监,随时给她传递消息,因此也知道了段誉被林中打脸的事。 “林中,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狡猾,你敢用假图纸骗人!” 公主怒目圆睁,指着林中斥责道。 林中自然知道清儿客串蒋干盗书那一个细节,冷笑一声。 “这可怪不得我,只怪你派去那个人太废物而已,你那个侍女已经被我享用过,如果公主还想要,我也不介意还回来!” 公主气得浑身发抖,银牙紧咬。 “你还想把自己染指过的女人再退还给本宫吗?那个没用的奴才,你自己留着好了,这个驸马都尉你不做,有大把的人要做,滚!” 林中却不恼,反而笑道。 “公主殿下何必动怒,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公主怒喝道。 “误会?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吗?你如此戏弄本宫,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中耸耸肩。 “公主想如何,悉听尊便,林某奉陪到底。” 公主冷哼一声。 “你别以为辞官就能躲得过,本宫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林中满不在乎。 “公主尽管放马过来,林某若是怕了,就不叫林中。” 公主气得转身拂袖而去:“你等着瞧!” 林中望着公主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这皇家的人,还真是难缠。” 周围的人都对林中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林中却不以为意,继续转动轮椅,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 回想起在朝堂上的种种遭遇,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这官场的黑暗,人心的叵测,还真是令人心寒。”林中长叹一口气。 刚到宫门,又有一群官员围了上来。 “林大人,您这是何必呢?” “林中,你这一冲动,可把前程都毁了。” 林中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中厌恶至极。 “各位大人,林某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径直出了宫门,宫门外,阳光刺眼,林中却感觉无比的轻松。 “远离这是非之地,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他喃喃自语着,向着远方而去。 林中什么也没有说,面色平静地转动着轮椅回了家。 林狗儿紧张地在门口张望着,看到林中回来,急忙迎上前问道。 “公子爷,今天怎么样了?” 林中只是笑了笑,神色淡然:“把家里的田产都清点一下,府中公开拍卖,三天以后,我们回锦官城去!” 此时,侍女清儿正在屋里做家务,听到林中这么说,慌慌张张跑出来,一下子跪倒在林中的脚下。 “公子爷不是要尚三公主吗,怎么突然要回老家?” 清儿满脸的惊慌失措。 林中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已辞去驸马都尉一职,这个帽子谁爱戴谁戴,老子不戴了!” 清儿闻言,哀嚎起来。 “如果公子爷不再担任驸马职位,那么清儿该怎么办?” 林中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你自然回公主府了,你给公主盗回了我两份图纸,厥功甚伟,公主说要好好赏赐你呢!” 清儿吓得脸色惨白,瘫软在地:“你都知道了?” 林中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也没有时间浪费在她身上,转头对林狗儿喝道。 “林狗儿,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 清儿的哀求声在背后传来,林中已经无暇顾及,自顾自地推着轮椅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从容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尼玛,老子的腿好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走两步了!” 林中自言自语着,脸上露出解脱般的神情。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会儿,随后直接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起来。这边倒是风平浪静,可朝堂那边却乱了套。 工部尚书拿着林中的图纸,翻来覆去地看,却怎么也看不懂,急得满头大汗。 “这,这图纸一下这里面缺失很多零件,没有详细的图纸,我们造不出来呀!” 工部尚书一脸的焦急与无奈。 皇帝拍案大怒,龙颜震怒。 “你们这些废物,吃着朝廷的俸禄,居然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朕要你们何用!” 工部的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等跪了一地,瑟瑟发抖,齐声喊道。 “臣等有罪,臣等罪该万死,请皇上处置!” 就在这时候,有人匆匆递上了大理国公主百里文的一份奏章。 皇帝打开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个胆大的百里文,居然指责朕排挤走了林中,还说马上要回大理去,调兵遣将攻占朕的蜀地,好大的胆子!”皇帝怒不可遏,双眼圆睁。 这些大臣们都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一个个噤若寒蝉。 朝堂上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众人都深知,本来和北国作战就已经有些吃力。 第六十八章:陛下能否息怒 如果大理国再趁机从南边进攻,那可真是内忧外患,这无疑是亡国的先兆呀! “陛下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一位老臣战战兢兢地说道。 皇帝怒目横扫群臣。 “从长计议?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平日里只知享乐,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却没一个能拿出主意的!” 又有一位大臣提议道。 “陛下,不如派人去追回林中,或许还有转机。” 皇帝余怒未消。 “哼,他已经铁了心要走,如何能追得回?” 大臣们纷纷低头,不敢再言语,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皇帝怒吼道。 “都给朕滚!想不出对策,谁也别来见朕!” 大臣们如蒙大赦,纷纷狼狈退去。 而此时的皇帝,在空荡荡的朝堂上,独自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就在这时,吏部天官马行空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圣上,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是工部的难题也好,还是大理国公主的难题也好,都需要林中来解决,不如还是把他请回朝堂吧!” 那几个爱哭的大臣听了这个建议,眼泪唰地一下又掉了下来。 他们哭得涕泗横流,当然他们的哭不是因为妈妈没有给糖的孩童式委屈,而是文臣一贯用的哭谏手法。 马行空却不吃这一套,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厉声道。 “诸位大人,谁要能解决上述难题,也可以不召回林中!” 所有的人都哑火了,一时间,朝堂上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而这时候,大理国公主百里文却亲自到林中的府上来拜访。 林中刚睡醒一觉,看到千娇百媚的大理公主,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非常心动。 但转念一想,又黯然说道。 “我已经辞官,现在不是贵族了,公主再来见我有什么用呢?” 百里文微微一笑,眼中波光流转,朱唇轻启。 “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官职爵位。大庸朝的官有什么好当的,等我回大理国吧,到了大理皇宫我们就完婚。我父皇的几个儿子都没有什么大的成绩,我们大理也没有女人不许继位的传统,等父皇百年之后,就由你做我们大理皇帝,我做你的皇后!” 这个价码开得足够高,林中听了,心中一阵激荡,非常心动。 但他还是强自镇定下来,说道。 “公主,再等我三天,等我把房产卖了以后,咱们马上动身!” 百里文非常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说道。 “听说你们的清欢公主也是一大美人,你真的舍得了她吗?” 林中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她的美貌的确全国出名,但养面首的习惯也是出了名的。这顶绿帽子谁爱戴谁戴,老子不伺候了!” 百里文温柔地看着林中,轻轻说道。 “我们摆夷女子却讲究的是从一而终,跟我结婚以后,你就是我的唯一,我绝不会学你们大雍公主的!” 林中激动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非常紧张地拉住了百里文的双手,目光炽热:“知我者公主也!” 百里文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你的腿不是有残疾吗?” 林中笑了笑,神色轻松。 “早已治好了,我不屑于那些废物知道而已,还请公主为我保密!” 百里文嘿嘿一笑,眼中透着几分狡黠。 “这可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哟!” 听她这般言语,林中心头隐隐泛起一丝甜蜜,轻声应道:“嗯!” 就在此时,林狗儿那嘹亮的声音在院中骤然响起:“圣旨到!” 林中脸上笑意未消,转头看向百里文,柔声道。 “殿下不宜露面,就请在房间小憩,殿下接完旨以后马上回来!” 百里文嫣然一笑,宛如春日绽放的花朵,娇声道:“林公子请便就是。” 因林中身有残疾,家中那些高门槛出入极为不便,故而都让林狗儿给锯掉了。此刻,林狗儿推着轮椅缓缓地走了出来。 “草民林中恭请陛下万寿金安!”林中坐在轮椅上,微微拱了拱手,神色恭敬。 以往前来传旨的太监到了这里,个个都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然而唯独今日这位,仿佛凭空矮了半截,一见到林中,脸上便堆满了眉开眼笑的讨好神情。 “圣躬安!林小侯爷接旨吧!” 那太监的声音尖细,态度却是异常和蔼。 林中之父乃是博阳侯,如今林中虽已辞去所有职务,但因其出身,仍被称作小侯爷。林中收敛心神,恭恭敬敬地准备聆听圣旨。 太监尖细的声音悠悠传来。 “圣谕:博阳侯府嫡子林中,聪明颖悟,担任朝廷要职期间恪尽职守,政绩斐然。” 听到此处,林中心中不禁暗自冷笑。 他在心中暗想:“皇帝这么拍我的马屁,定是朝廷上又碰到难解的问题了。这纯粹是给我灌迷汤,只能听不能信!” 那太监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声音依旧不停歇地继续传了出来。 “且又有发明自动播种之耧车大功,今秉故人谦逊之风,欲辞官归隐,让位贤能。” 林中听到这,心头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一不留神,家乡话的粗口在心中爆起。 “谦虚个买卖皮呀!” 他愤愤不平地想道。 “分明是你们这群家伙嫉贤妒能,害怕我超过你们,就到处造谣说我曾有不臣之心。不是给我罢官,就是要砍我的脑袋,老子要是不辞官,还能活到现在吗?” 那太监哪能知晓他内心的汹涌波澜,只是自顾自地读着圣旨。 “虽其志可嘉,但朕躬甚为惋惜。” 林中气得差点翻白眼,在心里怒吼道。 “惋惜你个大头鬼!当时老子被冤枉陷害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如今还不是有难题解决不了,又想到我这来了,真当我是傻子,随便被你们糊弄?” “特破例慰留,着其官复原职,仍任驸马都尉、六科都给事中,再加飞骑尉勋衔。” 林中听着这一连串加官进爵的封赏,心中并无半分喜悦。 第六十九章:加了料的帽子 尤其是听到“驸马都尉”这一职位,更是怒火中烧。 “把加料的官帽子都送回来也就罢了,偏偏在里面又夹杂一个绿帽子,格老子的,真当小爷没有脾气吗?” “赐金花十朵,御酒二十坛,黄金千两,清欢公主府近身婢女一名。” 当听到又把清欢公主近身婢女一名赐给自己时,林中再也按捺不住,差点从轮椅上跳了起来。 “该不会又是清儿那贱人吧?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她恶心人呀!” “尔其勉哉!” 林中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勉什么勉,‘勉’你个大头鬼!小爷还不如回到锦官城躺平去呢!” 等那太监将圣旨念完,林中的内心早已把那皇帝骂了个千遍万遍、狗血喷头。 很快,那个太监读到了这道圣旨的结束语。 “钦此!” 念完之后,那太监满心期待着林中会感激涕零,立马接旨谢恩。 然而,谁知道林中却傻愣愣地坐在轮椅上,既不说话,也不接旨,就那么呆坐着。 “林大人,你为何不接圣旨,难道想抗旨不遵吗?” 太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林中忽然抛出一个极为逗比的理由。 “回公公的话,草民实乃一介废物。未曾读过子曰诗云,这道圣旨文绉绉的,草民实在是听不懂,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接旨!” 此时,大理国公主百里文一直悄悄地躲在林中的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林中这不接圣旨的奇葩理由,她忍不住感到非常可笑,刚要笑出声来,忽然意识到此举不妥,便赶紧紧紧地捂住了嘴。 倘若老皇帝知晓臣子抗旨不遵的理由居然是听不懂圣旨,怕是会气得以头撞墙吧? 不过,这个太监既然能在司礼监混得一席之地,自然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林大人,您这也太谦虚了吧。要是您没读过书,那又怎能做过九品校书郎呢?” 太监紧紧盯着林中,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论耍无赖,他在林中面前还真是相差甚远。林中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不慌不忙地说道。 “回公公的话,那些皇家藏书上的字儿,我认得还不足一半,因此实在无法校对,我校正的范围,只是查看那些书装订得是否规范,不规范的我就重新装订一下!” 听到这番话,饶是那个公公涵养极好,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大人,你真是太逗了!这个理由都能想得出来!咱家墙都不扶,只服你!”太监边笑边摇头。 林中对那个太监拱了拱手,一脸郑重地说道:“能让公公佩服,草民荣于华衮!” 那个公公此次前来,除了请林中出山,也没有其他要紧之事,索性就顺着这位公子爷的性子瞎扯。 心想着,没准和这个公子爷谈得投缘,他便能改变主意跟自己一起进宫面圣呢! 于是,他强忍着笑意问道。 “你只校正装订,却不校对文字,难道你的上司就不管吗?” 林中一脸的一本正经,振振有词地说道。 “毕竟皇上让我做的是校‘书’郎,而不是校‘字’郎!” 这一句话,把太监惊得张口结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院门口有人大声说道。 “既然如此,朕就封你一个校‘字’郎如何?” 接着,外面有人厉声高呼:“圣上驾到!”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紧接着,有一伙人转过影壁墙,朝着林中走来。 为首的正是当今的皇帝,他龙行虎步,神色威严,目光中透着审视。 在他身后跟着一众皇子公主们,个个锦衣华服,神态各异。 还有一个林中最不想见到的人,那就是清欢公主。 她面容娇美,却带着几分骄纵之气,看向林中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在清欢公主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愁云惨淡的侍女,正是在林中这里做过“女蒋干”的清儿。 林中见到这阵仗,心中暗暗叫苦,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皇帝走上前来,目光落在林中身上,沉声道。 “林中,朕亲至此处,你可还有推脱之辞?” 林中连忙低下头,恭敬却又带着几分倔强地说道。 “陛下,草民才疏学浅,实难担当重任。” 皇帝冷哼一声:“你方才那些借口,朕都已听见。如今朕特封你为校‘字’郎,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中心中暗暗腹诽,嘴上却道。 “陛下隆恩,草民惶恐,只是草民这身子残疾,行动不便,怕是会误了朝廷大事。” 清欢公主这时娇声说道。 “林中,陛下如此看重你,你莫要不知好歹。” 林中抬眼瞥了她一下,说道。 “公主此言差矣,草民并非不知好歹,只是自知能力有限。” 皇帝皱了皱眉,说道。 “林中,朕念你曾有功劳,此次特意给你机会,莫要再推辞,否则朕可要治你的罪。” 自己所担心的事果然都一一验证了,林中越想越觉得窝囊,越窝囊就越不想接旨。 但该有的礼仪他还是不敢疏忽。 “草民林中,还是不能从命,草民怕耽误了陛下的差事!” 林中跪在地上,声音虽恭谨,却透着坚定。 皇帝冷哼了一声,脸色阴沉:“朕到这里不是跟你闹这些虚礼的,就想问你,如果真的封你为校‘字’郎,你该怎么校?” 林中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回圣上的话,那些书上有的字字号太小,非常费眼神,草民提议,都换成大号的字!如此校对,陛下满意吗?”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 皇帝万万没有想到林中竟不按套路出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愣在了当场。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太子允沛恭恭敬敬地对皇帝说道。 “父皇,难得见到有林中这样较真的人,这真的是我大雍朝之幸呀!” 皇帝眉头紧皱,满脸的不悦:“允沛,你想要干什么?” 第七十章:校书郎到底干啥 允沛微微一笑,说道。 “儿臣手下正缺一个这么认死理的人,不如父皇把他调配给儿臣吧!” 皇帝一脸愕然,问道。 “你想要他做什么?” 允沛满含深意地看了林中一眼,那眼神让林中瞧得冷汗直冒。 又是这个阴险小人,不但曾派人暗杀过我,还在朝堂上屡屡给我使绊子,他一开口肯定没好事!林中在心中暗自咒骂。 果然—— “既然林中认为校书郎只是装订图书,‘校字郎’只是校正字体,儿臣想推荐他做太子洗马!” 洗马这个官名,正式读音应该是“冼马”。 但是太子为了表达他的“深意”,故意读成了“洗马”! 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明白这里边的深意,却没有人点破,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看向林中。 太子向手下的属官们使了一个眼色。 旁边伺候的太子仆丞孙义对手下的御林军吩咐一声,果然有人牵过了一匹脏马。 那马也不知在泥淖里打了多少个滚,浑身沾满了泥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皇帝看到这里,暗自好笑,饶有深意地看向了林中。 “林中,太子推荐你做太子洗马,你可愿意?” “你先人板板呀!” 看到林中一脸懵逼的表情,皇帝心中暗笑。 这个小滑头,一副泼皮无赖作风,差点就让他推掉了朕给他安排的差事。 你不是说自己没学问吗?你不是说校书郎只管装订图书吗?现在太子让你做洗马了,你倒是去洗呀? 林中此时内心天人交战,他知道,一旦拒绝,必然会得罪太子和皇帝,可若应下,这明显是个羞辱人的差事。 “陛下,太子殿下,草民……” 林中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帝挑眉道:“怎么?林中,你莫不是连太子的推荐也敢拒绝?” 林中咬了咬牙,说道. “草民不敢拒绝太子殿下的美意,只是这洗马之职,草民不知该如何胜任。” 太子冷笑一声. “哼,这有何难?你把这匹马洗干净了,便算胜任。” 林中心中愤怒不已,却又不敢发作,只能说道:“草民遵命。” 越想越得意,皇帝忍不住纵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宫殿中回荡,震得屋梁似乎都微微颤动。 二皇子允海、三皇子允江都是与林中过不去的人,此刻见林中吃瘪,他们皆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双手抱胸,在一旁冷眼旁观,就等着看林中的笑话。 清欢公主原本对林中厌恶至极,然而他毕竟是自己的驸马,驸马丢丑岂不等于自己也跟着丢脸? 想到此处,清欢公主冷冷地瞪了林中一眼,心中暗自思忖。 如果你识相,就乖乖地跪在本宫面前磕几个响头求饶,本宫或许会勉为其难地为你求个情。 发现林中久久未动,允沛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犹如乌云密布。 “孤的洗马大人,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你当真好逸恶劳不成?”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与压迫。 林中转头看了一眼那匹脏马,只见那畜生,尽管被铁嚼子控制着,却仍然不住地刨蹄子、尥蹶子,一副难以驯服的模样。 小爷我要是就这么贸然上前,别说洗马,就算给它垫马蹄都不够格!如果真的傻乎乎去洗了,那才是愚不可及! 于是,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 “回太子殿下的话,微臣这个洗马,洗的不是这种四条腿的马,而是两条腿的马!” 此语一出,犹如一道惊雷,把太子也弄蒙圈了。 太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天下还有两条腿的马吗?” 林中信誓旦旦,言之凿凿:“那当然有了,比如微臣从前做过的驸马,臣就经常去‘洗’!” 三皇子允江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原来你这个洗马,洗的是驸马,公主知道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转向了清欢公主,眼神中满是戏谑。 清欢公主脸色清洌,犹如寒冬的冰霜。“父皇,儿臣觉得林中做洗马不合适,还有更适合的官位等着他做!” 皇帝一看这个小滑头居然把刷洗脏马的差事给巧妙地推脱出去,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然而,忽然看到三公主又出来助战,他眼前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清欢,不知你有何良策?” 清欢在父皇的面前就显得随意许多,她抓住父皇的胳膊,轻轻地摇着,撒着娇说道。 “父皇赐给我的米粒珍珠丢了一颗,儿臣想推荐林中做‘左拾遗’,帮着儿臣把丢失的米粒珍珠找回来!” 林中一听,差点气炸了肺。这女人,变着法地坑我,让我满大街给你寻找米粒大小的珍珠,亏你想得出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拳紧握,却又不敢发作。 看到林中一个头两个大,清欢公主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 “当然,如果驸马不愿意也就罢了,父皇赐给儿臣的那件孔雀裘,破了一个洞,就让林中担任‘右补阙’吧!” 林中一听,更是怒火中烧。 你这女人,让我给你满大街找米粒大小的珍珠也就罢了,又让老子拿起针线给你补衣服,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吧! “公主殿下,您这不是故意为难微臣吗?” 林中再也忍不住,大声说道。 清欢公主柳眉倒竖,怒喝道:“林中,本宫这是给你机会将功赎罪,你莫要不识好歹!” “公主,这哪是什么机会,分明是刁难!”林中据理力争。 “你!”清欢公主气得满脸通红。 林中深知,倘若再这般僵持纠缠下去,这帮人指不定还会给自己安排怎样奇葩刁钻的职位。 这也怨不得旁人,谁让他起初竟敢拿朝廷的官名肆意调侃开玩笑? 第七十一章:忍一忍再说 如今他人以牙还牙,明摆着故意整治他,他却也有苦难言,无从辩驳。 思及此处,他决定见好就收,高举双手,做出投降之态。 “打住打住,皇上,您不就是想让我回朝帮您解决难题嘛,您直说吧,究竟是何问题?待解决完了,我便辞官离去,免得诸位说我存有二心,意图造反!” 见林中服软,皇帝倒也没再深究。 “你不是说刚才那道圣旨文绉绉的,听不懂吗?清欢,你给他解释一下!” 公主哪有耐心逐字逐句地详细解释,索性删繁就简,直截了当地叙述重点。 “父皇觉得你办事得力,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于是让你官复原职,又给你加了一个飞骑尉的衔,还把本宫身边最器重的侍女清儿赏赐给你,往后你可得用心当差,别总想着撂挑子!听明白了吗?” 林中不敢有丝毫怠慢,老老实实地回应。 “知道了!” 皇帝转头向刚才那位传旨太监努了努嘴。 “把圣旨给他!” 那个太监依照惯例,又给林中念了一遍,不过这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林中无可奈何,长叹一声,也只好认命。 得了!飞骑尉就飞骑尉吧!总好过刷洗脏马、寻找米粒、缝补衣服! 这时,公主又紧逼追问了一句。 “父皇做主把本公主身边的侍女清儿重新赐给你,你要还是不要?” 林中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有气无力地说道。 “既然是御赐的,臣收下便是!” 眼见目的达成,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朕还有要事处理,你换好朝服以后即刻进宫面圣吧!” 林中眼见皇帝带着众人即将离开,便大声吼了一句:“臣恭送圣驾!” 好不容易把皇帝等人送走,那个一脸苦瓜相的清儿又跪在了林中跟前。“奴婢昔日得罪过公子爷,请公子爷恕罪!” 如今的她身份已然不同,乃是代表皇室前来监视自己的。 倘若此时再对其冷嘲热讽,难免显得自己心胸狭隘,落了下乘。 林中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将身体前倾,虚扶了一下。 “清儿姑娘,寒舍简陋,希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随后又吩咐林狗儿重新给清儿安排房间。 清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林府,她的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 就在这当口,突然看到一个端庄秀美的女人从林中的房间里走出来,与他告别。 清儿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心中暗想。 “这莫非是大理国公主?她竟然住在这林府?若是如此,将来公主殿下嫁过来,日子恐怕不好过呀!” 而林中哪有心思理会一个小姑娘的心思,依依不舍地把百里文送走以后,便唤来林狗儿,让其服侍自己穿好朝服。 回到房中,林中心中烦闷不已。 他本就无意于这官场的纷纷扰扰,如今却又被卷入其中,难以脱身。想到今后可能面临的种种麻烦,他不禁眉头紧锁。 “公子,这朝服小的给您拿来了。” 林狗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看了一眼那华丽却又沉重的朝服,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穿戴起来。 “狗儿,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本想逍遥自在地过日子,却总是身不由己。”林中抱怨道。 林狗儿一边帮忙整理朝服,一边宽慰道。 “公子,您就别发牢骚了。能得到皇上的器重,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哼,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林中没好气地说道。 林狗儿嘿嘿一笑:“小的可没那本事,也没那福分。” 穿戴整齐后,林中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自嘲道。 “这一身官服,穿在身上,倒像是枷锁。” 林狗儿说道:“公子,您可别这么说,多少人羡慕您还来不及呢。” 清儿款步走过来,紧紧抓住了轮椅的靠背,轻声说道。 “林公子,圣上的意思是让奴婢服侍您上朝下朝,请吧!” 在上朝的途中,清儿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试探说道。 “驸马爷,我瞧您步履平稳,呼吸顺畅,该不会是腿脚早已好利索了吧!” 林中闭着眼睛,神色淡然,一只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椅扶手,每敲一下,清儿的心就忍不住狂跳一下。 清儿心中暗自叫苦:我又是羞辱他,又是从他府里偷出秘密文件,这回可把他得罪狠了,他该不会是在琢磨着如何狠狠收拾我吧?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就听林中若有所指地缓缓说道。 “这个问题,上一个给我推轮椅的侍卫也问过,你猜他是什么下场?” 清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可又不敢不接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请驸马爷明示!” 林中的声音不疾不徐,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却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是我为他争取一次残废的机会,然后他就被皇上打断了腿!” 清儿闻言,顿时噤若寒蝉,非常明智地闭了嘴。 心中暗自咒骂:尼玛,总算是耳根清净一会儿! 往常,金銮殿不许女子入内,然而今日,这些御林军们仿佛得到了皇帝的授意,对于清儿的跟随,并没有加以阻拦。 清儿把轮椅推到台阶之下,马上便有两个御林军走了过来,接过了轮椅。 他们动作熟练且有力,将轮椅抬了起来,步伐平稳,就这样把林中抬进了金銮殿。 “驸马都尉加飞骑尉、兼六科都给事中林中觐见!” 侍卫们把他的轮椅抬过金銮殿的门槛,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林中自己徒手转动轮椅,缓缓前行。 那些向来与林中对着干的文官们,此刻就像见了血的苍蝇一般,迫不及待地将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皇帝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未出言阻止。 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佬们自然不会亲自赤膊上阵,只有他们略一示意,下面的那些小喽啰们便全部跳了出来。 右补阙张温、左拾遗刘鹤、侍御史胡大壮、校书郎查密清等人纷纷跳了出来,对着林中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林中,你不是清高吗?你不是要辞官吗?今天怎么又觍着脸返回来了?出尔反尔,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如果我是你,早就找个尿盆淹死算了!” 第七十二章:唇枪舌战 林中神色未变,心中却是明镜一般,马上明白过来,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明显是有皇帝在背后撑腰。 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就走着瞧,看到最后谁更厉害! 这几个家伙,林中明明认识,却故意装作不知,重新问道。 “尔等何人?竟敢在这金銮殿上对本官大放厥词!” 那几个人听了,脸上满是不屑,又极其得意地爆出了自己的官名,那副嚣张的模样,仿佛在说。 “老子看你不爽,你又能奈我何?” 林中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说道。 “原来是诸位,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张温阴阳怪气地说道。 “林中,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你以为靠着圣上的一时恩宠,就能在这朝堂之上为所欲为?” 林中目光凌厉,直视张温。 “张某人,我林中行得正坐得端,不像你,为了巴结权贵,不择手段!” 刘鹤也跟着附和道:“哼,你别嘴硬,今日你若不给个说法,休想轻易过关!” 林中大声说道。 “说法?我倒要问问你们,我何错之有?我为朝廷尽心尽力,你们却在这里恶意中伤,究竟是何居心?” 胡大壮跳出来说道。 “你还敢狡辩?你辞官又复官,朝令夕改,把朝廷当成你家的菜园子了?” 林中怒极反笑。 “胡大人,这其中缘由,恐怕不是你能明白的。倒是你,平日里尸位素餐,可曾为朝廷做过一件实事?” 查密清也不甘示弱。 “林中,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们可都是为了朝廷的纲纪,为了圣上的江山!” 林中冷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他嘿嘿一笑,神色间满是轻蔑。 “他问我为何回来?哼,那是因为看着你们这几个小虾米实在不中用!” 这四个小官一听,顿时面红耳赤,紧紧揪住他的这句话不依不饶。 张温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我们怎么没用了?今日你不说清楚,定让你尝尝我们老拳的厉害!” 林中仰头哈哈一笑,目光中透着嘲讽。 “就凭你们四个这副尊容,我倒有一首诗奉上: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把推侍御史,碗脱校书郎!” 这首诗浅显易懂,其含义便是极言这些官职之多。 补阙者一车一车地装载,拾遗者一斗一斗地计量。一把把推出侍御史,一碗碗端出校书郎。 听到林中说得如此有趣,凡是与他同一阵营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派人士中,尤以武将居多,皆是他父亲的同袍故旧。 他们平日里就看不惯那些文官的做派,此刻更是笑得肆无忌惮。 那四个杂官被这般嘲笑,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在这时,只听旁边有人重重哼了一声,众人循声望去,正是丞相段成。 “朝会乃是严肃之所在,岂容你们在此喧哗嬉闹?” 段成面色阴沉,声音严厉,他这话一出口,便将林中反击的行为给定了个不懂规矩、肆意妄为的调子。 旁边的太常博士张存厚,宣抚使年宏斌见状,立刻全部跳了出来,齐声附和道。 “丞相大人说得对!林中,你还不速速向圣上赔罪!” 林中听闻,缓缓转头看向了皇帝,眼神中有些疑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陛下召唤臣来,真的有要事吗?” 皇帝眯着眼睛,脸上表情冷漠,爱搭不理地说道。 “你先应对丞相的问责!” 段成闻言,冷哼一声。 “未来的驸马爷,你妄图转移话题是无效的,必须回答本相的问题!” 林中亦是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回道。 “段丞相,你这选择性打击的本事可真是炉火纯青了呀,这可都是你逼出来的!” 段成听了,怫然不悦,眉头紧皱,怒声喝道。 “本相怎么逼你了?你今日若不说个明白,休怪本相无情!” 林中再次哈哈大笑,笑声在这金銮殿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平章不读律,博士不寻章,面糊宣抚使……” 皇帝听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恶狠狠地盯着林中,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这是在弹劾,说段丞相不精通大雍律,太常博士也没有寻章摘句,宣抚使也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是这样吗?” 那表情仿佛在说:“老子看你不爽,你又敢咋的?” 林中毫无惧色,直视皇帝的目光,大声说道。 “陛下,臣并非有意弹劾,只是陈述事实。这几位大人在其位不谋其政,致使朝纲混乱,政务荒废。臣身为臣子,怎能对此视而不见?” 段成怒不可遏,指着林中说道。 “你这黄口小儿,信口雌黄!本相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岂容你这般污蔑?” 林中毫不退缩,反唇相讥。 “丞相大人,您所谓的兢兢业业,就是对我们这些真正想为朝廷做事的人百般打压吗?” 张存厚急忙说道。 “林中,你休要胡言乱语,丞相大人的功绩有目共睹,你莫要血口喷人!” 林中冷笑道。 “太常博士,您倒是会阿谀奉承,只是不知您在自己的职责上,又有何建树呢?” 年宏斌也忍不住说道。 “林中,你不要太过分!我等皆是为朝廷尽心尽力,你如此诬陷,居心何在?” 林中目光扫过众人,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居心何在?我只为这大雍的江山社稷,为百姓的安居乐业。而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利,不顾朝廷的安危,难道不该受到指责吗?” 此时,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双方僵持不下。 皇帝沉默片刻,说道:“都别吵了!林中,你所说之事,可有证据?” 林中说道。 “陛下,证据自然是有的,就说这补阙和拾遗之事,本应是选拔贤能,可如今却是滥竽充数,这难道不是丞相监管不力之过?” 段成说道:“胡说!这都是按照朝廷的规矩办事,何来滥竽充数之说?” 第七十三章:鬼蜮伎俩 林中点了点头,神色庄重而坚定,拱手道。 “圣上明断,微臣所言非虚,倘若朝中诸臣皆能各司其职,勤勉奉公,又岂会使出这等鬼蜮般的小伎俩来为难微臣?微臣实是看不惯此等乱象,这才秉持言官之责,以诗讽谏,望能警醒众人。” 林中之言刚落,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中,仿佛要将其看穿。 “林中,你难道想欺君吗?”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充满了压迫感。 林中听闻此言,先是一愣,脸上露出茫然与不解之色。 “臣愚钝,请圣上明示!”他连忙再次拱手,语气中充满了惶恐与困惑。 皇帝冷哼一声,声音愈发严厉。 “作诗讲究起承转合四句,你的第二首诗却只有三句,这韵律不通,结构不全,你这不是欺君之罪又是什么?” 皇帝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林中,仿佛要将他的心思彻底洞悉。 林中一脸无辜,赶忙解释道。 “启奏圣上,这首诗实有第四句,只是微臣唯恐得罪陛下,故而不敢轻言。” 皇上的脸色依旧阴沉,他再次冷哼一声。 “林中,你身为都给事中,本就有权向朕进谏,朕有言在先,言官无罪。今日你便将这首诗补全了吧!” 林中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刚才围攻自己的那三位高官,又迅速将目光转向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平章不读律,博士不寻章,面糊宣抚使,眯目神圣皇!” 林中话音刚落,原本还眯着眼睛如同看戏一般的皇帝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怒火。 “大胆!”皇帝怒喝一声,整个朝堂都为之一颤。 其他的臣子见皇上动怒,纷纷附和道。 “你竟敢谤君!此乃大逆不道之罪!”一时间,朝堂之上指责之声此起彼伏,林中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林中却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说道。 “这个罪名臣可担不起。陛下刚刚亲口赦臣无罪,微臣这才敢将此诗念出,更何况,方才陛下确实是眯着眼了呀,微臣不过是陈述事实,绝非有意诽谤君父,若这也算有罪,那微臣实在是冤枉。” 段成此时还想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说道。 “陛下,林中如此放肆,决不能轻饶,他这分明是对陛下的大不敬,若不严惩,恐难以维护皇家威严。” 皇帝摆了摆手,制止了段成。 “罢了,只要你们以后各司其职,别再营私舞弊,一心为朝廷效力,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这事儿就此揭过,不再追究。谈正事!” 林中见皇帝不再追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微臣感激不尽!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之恩。” 林中赶忙跪地谢恩,声音诚恳而激动。 皇帝命人将林中献上的泾县图纸取出,展开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图纸上绘制着精巧的外观形状,但内部构造和具体尺寸却付诸阙如。 皇帝皱了皱眉头,看向林中说道。 “林中,你这泾县的图纸只有外观形状,却无具体的尺寸和内部构造。公布于工匠,他们也难以依此打造,此事还需依靠你详细标注,完善此图。” 林中恭恭敬敬地答道。 “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尽快完善图纸,以助工程顺利进行。” “且慢!” 一声厉喝在朝堂之上骤然响起,段丞相缓缓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犹如两道利箭,直直地逼视着林中。 “林中,你的这个楼车设计图,其中设计曲辕梨的部分为何与我儿段誉设计的曲辕梨一模一样?难道你有所抄袭?” 段丞相的声音中充满了质疑与愤怒,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由于父辈的种种纠葛,林中对于这位丞相向来相当厌恶。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段丞相,您可真是高看您那儿子了。段誉除了三天两头往公主府跑,纠缠于情情爱爱的琐事之中,他能发明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吗?谁抄袭谁的,恐怕还不一定呢!” 段成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脸色愈发阴沉。 “你这话可有凭据?空口无凭,休要在此信口雌黄!” 林中却并未搭理他,目光在人群中迅速一扫,并未发现那个令他最为讨厌的家伙。 他坐在轮椅上,对皇帝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 “陛下,既然丞相大人指责微臣抄袭了段公子的手稿,臣斗胆恳请段誉公子上殿对质,还望陛下允许!” 皇帝听了,不禁叹了一口气,神色略显无奈。 “段誉发明曲辕犁有功,朕已经破格将他从校书郎升为淮扬道巡盐御史了,已于两天前赴任,如今要找他,已经来不及了!” 林中闻言,脸上却并无慌乱之色,反而微微一笑。 “那也无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请问陛下,段公子发明的曲辕犁,可有成品?” 皇帝点了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期待。 “献上图纸那一刻,朕就已经着工部加紧打造,具体事情由丞相负责,段丞相,事情进展如何?” 段成恭恭敬敬地回道。 “回陛下,已经有一个成品出现,请陛下过目!” 皇帝闻言,兴致勃勃地带着文武百官来到了仙龙潭旁边的天子御田里。 果然,在那里摆放着一柄和图纸上一模一样的曲辕犁,其外形精巧,崭新而亮丽。 皇帝见此,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满是赞赏。 “看这样式,一定很好用,林中,你意下如何?” 林中走上前去,仔细观看这曲辕犁。 只见这东西的一部分居然是铸铁一体化成型,就连犁铧也是焊到上面去的,只有在扶手处才有一节木头做的扶手。 他忍不住噗嗤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这就是段誉发明的曲辕犁?” 皇帝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解地问道:“是有什么不对吗?” 第七十四章:被事实打脸 林中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 “陛下,发明农具的初衷是为了方便农作,减轻农民的负担,提高劳作效率,而此曲辕犁如此设计,不仅沉重笨拙,而且操作不便,只会给农作增加难度,而非带来便利。” 段成最不愿意听这话,他再次冷哼一声,愤怒地说道。 “驸马,如此嫉贤妒能可不好,小心等会儿被事实打脸!” 林中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面带微笑。 “丞相大人,这是天子的御田,让您代替天子耕作一圈,亲身体验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段成脸色铁青,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众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林中言之有理,有人则认为段丞相不会有错。 就在这时,皇帝开口了。 “段丞相,既然林中如此提议,你便试试这曲辕犁,也好让众人都瞧瞧究竟如何。” 天子的御田,顾名思义,乃是到了播种时节,皇帝亦需亲自耕种一块土地。 诚然,皇帝亲耕之举,更多的是一种礼仪性的活动,其象征意义远超实际作用。 皇帝倒没有惯着段成,微微颔首,果断说道:“准奏!” 段成见状,心知自己亲手扶犁之事已无可避免。 只得无奈地让人帮着套上耕牛,而后亲手扶着他儿子发明的曲辕犁,又让旁人替他牵着耕牛,这才开始劳作。 然而,当他真正亲手操作起来,方才暗暗叫苦不迭。 只因这田块的土质各异,有的松软,有的坚硬;地势亦有起伏,有的是高岗,有的是低洼。 耕地之时,有的地方极难深耕,耕牛使尽浑身力气也拉不动,有的地方却仅仅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这艰难的一圈好不容易应付下来,林中走上前,指着那些浅浅的印记,言辞犀利地说道。 “丞相大人,难道您认为这种浅浅的印记便能播上种子,长出庄稼?如此敷衍了事,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 段成此时已然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他心中暗想:儿子这个淮扬道巡盐御史的职位,乃是因发明了曲辕犁才得以顺利就任。 倘若这东西被否定,儿子岂不要丢官罢职?想到此处,他眼神急切地扫向旁边之人。 果然,一个工部主事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皇上,任何发明皆难以十全十美。段誉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然是难能可贵,总比某些人只会挑毛病,实际却一事无成,要强得多!” 林中自然明白这些人矛头所指正是自己,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屑于与之辩驳。 “陛下,既然耕作之事已了,那么微臣也不再逗留,继续回家待命,免得有人说臣图谋不轨。” 皇帝听了,气得狠狠瞪了段成一眼,那目光犹如凌厉的寒风,瞬间打压了段成的嚣张气焰。 随后,皇帝转头看向林中,和声说道。 “农耕乃是本朝的大事,关乎天下黎民的福祉,此事一定要尽善尽美,林中,你就留于宫中吧。” 林中急得汗流浃背,忙不迭地说道。 “皇上,我只是给您提个建议而已,您没必要让我做太监吧?”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慌乱与不解,脸色也变得煞白。 皇上见他这般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说道。 “你这顽劣之人,就算你想进宫做内侍,朕都嫌你碍手碍脚。朕不过是想着让你留宿于一个偏殿,用全部的精力来完善你发明的自动播种耧车,什么时候做好,你什么时候再回去!” 林中一听,马上就摆出一副苦瓜脸,叫苦不迭。 “陛下,臣总是要吃饭的呀,家人们没法来到宫里送饭!” 他的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无奈,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不公对待。 皇帝哼了一声,脸色一沉,说道。 “你觉得朕会少了你吃的?不必多言,也不必操心。如果你吃得下,朕会把国库里存的粮食都给你做成饭!” 听到皇帝这么说,林中知道再坚持也无济于事,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开始全神贯注地完善自己的曲辕犁以及负责播种部分的精细构件。 皇帝时而过来查看他的进展,这一日,皇帝再次前来,突然发现犁杖并非一体成形的,扶手和犁辕之间竟是可以活动的。 而且犁铧和犁辕之间也是活动连接,还有可以调节深浅的长螺丝。 至于那个播种机,里面更是巧妙无比,小小的齿轮和外面的大型轮盘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走多远播种,距离都是固定的,分毫不差。 皇帝越看越惊叹,不禁赞道。 “怪不得你说是段誉剽窃你的,现在看来果然验证了!”皇帝的脸上满是惊喜与赞赏。 林中神色相当严肃,郑重地说道。 “陛下,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这份图纸一定要保密,倘若被敌国得到,必然会给我朝带来巨大伤害!” 他的目光坚定,透露出对国家安危的深深忧虑。 皇帝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说的对,朕命令皇城司的人帮你看着点,现在就把这个标有尺寸形状的图纸交给工部。” 然而,由于林中只是把犁杖的主体给完善了,还有一些细微的精妙的零件需要设计出来,这需要大量的计算和反复的试验。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就住在宫中,反正你也是当朝驸马,也是天家之人,住在宫里也不算越礼。你安心完成这项发明,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林中拱手应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此后的日子里,林中日夜埋头于设计之中。 宫中的生活虽衣食无忧,但也颇为枯燥,他常常在烛光下绘图计算,累得双眼通红。 一日,皇后听闻了林中的事情,前来探望。 “林驸马,如此辛苦,可要注意身体。” 林中赶忙行礼:“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皇后看着桌上堆满的图纸和工具,微微皱眉。 “这发明当真如此重要?” 第七十五章:破坏他的发明 林中郑重地点了点头。 “娘娘,此发明若能成功推广,于我朝农业乃是大功一件,百姓们也能受益良多。”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且安心做事。” 而另一边,段丞相得知林中在宫中的进展顺利,心中愈发不安。 “这林中若是得势,对我极为不利。” 段丞相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对身旁的心腹说道。 心腹谋士献计道。 “丞相,不如我们在宫中安排人手,破坏林中的发明。” 段丞相沉思片刻,摇摇头道。 “不可轻举妄动,宫中戒备森严,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谋士又道:“那我们可否从宫外对林驸马的家人施压?” 段丞相眼睛一亮:“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说吧。” 林中正于桌前专心致志地画着东西,忽然,一股浓郁的胭脂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气浓烈得近乎刺鼻,绝非他所钟爱的清幽之味。 他略带不悦地回头望去,只见清欢公主在一众嬷嬷和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她那精美的玉禁步,随着轻盈的步伐轻轻相互撞击,发出清脆悦耳之声,宛如仙乐飘飘。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这女子的脸型时,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微臣林中,拜见三公主殿下!”林中恭敬地行礼,声音平稳却透着疏离。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公主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驸马免礼,你与本宫马上就要成为夫妻,就不需要如此多礼了!” 公主的声音轻柔婉转,却未能打动林中的心。 林中沉默片刻,继续将轮椅推回了桌案旁边,神色平静地说道. “微臣上交的图纸已经交给了陛下,并且已在工部备了案,公主拿去也无用,所以还是请回吧。” 公主听闻此言,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驸马可冤枉了妾身了,清儿那丫头胆大妄为,和段誉勾结做出这种无礼之事,本宫并不知晓,事后也曾责骂过她,如果他再敢如此胡作非为,驸马尽管执行家法,打死就行!”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些许的委屈和愤怒。 林中笑了笑,那笑容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公主甘心吗?” 公主的脸一沉,目光凌厉地盯着林中,厉声道. “驸马,这是什么意思?” 林中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目光坚定地直视公主。 “微臣是个残废之人,跟公主殿下门不当户不对,也自惭形秽,但是君命难违。殿下却不同,如果无意于微臣,尽可以向您的父皇请命,退了这桩婚事,一别两宽,岂不甚好?”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寒风,无情地吹过公主的心头。 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脸色相当的平静,既没有痛恨也没有鄙夷,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三公主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哀伤,声音颤抖地说道。 “驸马,难道你连跟本宫吵架拌嘴的兴趣都没有了吗?”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 林中依旧恭恭敬敬,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松动:“君臣有别,微臣不敢失仪!” 公主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显得无比苦涩。 “我知道驸马担心什么,今天本宫就是特意来向驸马澄清的,你们先退一下吧,本宫和自己的夫君说几句话,总可以吧!” 公主府里的女官和侍女们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行了一个礼,全部退了出去。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三公主走到一旁,换下了庄重的朝服,只穿着一身家常衣服。 她轻轻来到了轮椅后面,玉手轻柔地为林中捏肩。 “林郎,你还在记恨本宫当日和段誉公子的事吗?本宫以自己的名誉向你保证,绝没有做出有辱你林家门楣的事!如果我口不对心,等成婚之后,你尽可以执行家法,为妻死而无怨!” 林中微微一怔,却并未回应,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公主见他不语,心中更加焦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绕到轮椅前,蹲下身子,仰头望着林中,哽咽着说道。 “林郎,自从与你定下婚约,我便心属你一人,那清儿之事,实乃她自作主张,我也是事后才知,我知你心中有气,有怨,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的真心。” 林中冷冷地看着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公主所言,林某实难相信。公主金枝玉叶,林某不过一介残废,公主又何必委曲求全?” 公主紧紧抓住林中的衣袖,泪水夺眶而出。 “林郎,在我心中,你才华出众,心地善良,绝非你口中的残废,我不在乎你的身体有恙,只在乎你的心。难道你就如此狠心,不给我一丝机会?” 林中别过头去,不再看公主,声音低沉地说道。 “公主莫要再说,林某心意已决。” 林中噗嗤一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与不屑。 “公主的好意我不敢接受,万一哪一天你的段郎回心转意,你只会怨恨我拆散了你的好姻缘,所以说,还是请公主跟您的父皇明说,大家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他的话语冷冰冰的,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公主的心。 三公主听了,顿时恼羞成怒,俏脸涨得通红。 “姓林的,你真的以为我允清欢嫁不出去了是吗?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以后本宫再来找你和解,就让天打雷劈!哼!” 她怒目圆睁,银牙紧咬,愤怒使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说罢,她走之前还不忘狠狠推了一下他的轮椅。 林中猝不及防,前胸狠狠撞在桌案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个桌案被他一下撞翻,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三公主对他的态度明显与从前不同,然而先入为主的林中哪里感受得到? 他只是摇了摇头,神色漠然。 “你讨好也好,生气也好,不过是变相维护你的段郎罢了,我又何必在意?” 第七十六章:给本宫守门吧 此时,大理公主百里文的身姿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那诗句中的离愁别绪和对归家的渴望,让他的心愈发沉重。 他哪里知道,三公主并没有马上离去。 她悄悄地躲在大殿的一个角落,屏气凝神,想要弄明白林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听到那句自言自语,三公主突然感觉到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咱们俩的婚姻难道是我想推就能推得掉吗?既然无法推得掉,为什么就不能和从前和解呢?姓林的,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 就在这时候,突然又听到了一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诗。 刚开始她还非常的惊讶,心中暗自思忖。 “林中的诗才,完全能配得上我!” 可随即,这些钦佩瞬间又转成了痛恨。 “何日归家洗客袍,你就这么想辞官吗?不但把你担任的官都辞了,还要辞掉这个驸马都尉!给本公主当夫君,真的辱没了你?哼!” 她越想越气,娇躯微微颤抖。 如果不是父亲严禁她跟段郎有什么首尾,她以公主之尊会纡尊降贵,求他的原谅吗?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往殿门口探出半边身子,心中还幻想着林中能够发现自己,然后赔礼道歉,最好是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自己不要解除婚姻。 可林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公主的存在毫无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公主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公主带着满心的愤怒和委屈回到寝宫,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这个林中,简直是个木头!”她的侍女们在一旁吓得不敢吭声。 然而,接下来清欢公主看到林中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对她的出现仿若未闻。 仿佛自己刚才的露面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东风过耳,没留下半分痕迹。 “姓林的,你狂,你傲,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不是还幻想着离开本宫,欢天喜地地跟大理国公主喜结连理?本宫偏偏不让你如愿。本宫会奏请父皇,即刻跟你完婚,然后每天宠幸一个面首,让你给本宫守门!” 清欢公主在心中恨恨地想着,那愤怒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 想到这里,她忽然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本宫这是怎么了?就算再恨那个混蛋,也不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就算不这么做,本宫也有一千种办法收拾你!到时候看你怎么狂!” 她在心中告诫着自己,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 随后,她急匆匆地前往藻兰宫母妃处。恰好父皇和母妃正在宫里谈一些事情。 公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那疼痛瞬间袭来,疼得她瞬间眼泪直流。 紧接着,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去,跪在母妃跟前,一把抱住了母妃的大腿。 “母妃,林中那个混蛋欺负我!” 公主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委屈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孙贵妃愣了一下,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从小相依为命,感情也相当深厚。“欢儿,驸马怎么的你了?快跟母妃说说。” 孙贵妃一脸关切,轻轻抚摸着公主的头发。 公主相当委屈,抽抽搭搭地说道。 “儿臣去给他道歉,他不但不接受,反而赶儿臣走!他简直太过分了,完全不把儿臣放在眼里。” 孙贵妃长叹出了一口气,安慰道。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皇儿能够坚持自己的主张,驸马迟早会了解你的真心,欢儿,莫要心急。” 皇帝也叹了一口气,神色略显疲惫。 “欢儿,现在前朝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你就别给朕再添乱了!朕如今为了朝堂之事已是焦头烂额,实在无暇顾及你这儿女情长。” 清欢公主看到父皇脸色严肃,心中不禁一紧,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有什么事是父皇无法解决的?儿臣看驸马当差非常用心,不如交给驸马去处理!” 孙贵妃闻言,脸色一沉,喝了一句。 “欢儿,不许干涉朝政!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你难道忘了?” 皇帝却在此时豁然开朗,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对了,我咋忘了那小子了?他越是想撂挑子,朕越给他套上夹板!明天我就传旨,命令他做八府巡按,去巡视淮扬一带盐务!” 公主吓了一跳,心中暗想。 “原打算是坑林中那混蛋一下,怎么还让父皇重用他了呢?这可如何是好?” 当她想着要阻止的时候,皇帝已经写好了诏书,动作迅速地用了玉玺,然后命令传旨太监去给林中传旨。 公主着急地说道:“父皇,此事是否再斟酌一下?林中他……” 皇帝大手一挥,打断了公主的话:“不必多言,朕意已决。” 公主无奈,只能暗自气恼。 林中历经一夜的呕心沥血,终于将制造楼车的详细图纸精心绘制完毕。 他长舒一口气,疲惫不堪的身躯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完成这一切后,他本欲前往皇帝处复命,然后申请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以弥补这一夜的辛劳。 就在这时,皇帝忽然派人前来传旨。 “圣上口谕:林中一夜未眠绘制图纸,为感念其诚,特恩准其回府休息,三日以后另有委派,钦此!”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林中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了下来。 他一边打着哈欠,那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仿佛要将所有的困倦都释放出来。 一边推着自己的轮椅,在旁边守卫的帮助下,缓缓出了大殿的门槛。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神色憔悴,就这样慢慢地往宫外走去。 刚走不远,就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公主府的家令贾权,此人满脸堆笑,眼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说道。 “驸马爷,公主吩咐,命令下官护送驸马爷去公主府一叙。” 按照正式的品级来说,七品的公主家令和七品都给事中本是平级。 第七十七章:护送驸马 然而,由于贾权是公主府的近人,仗着公主的威势,无形中便自认为比林中高了一头。 “贾大人,在下一夜未眠,身心俱疲,相当困顿。急需回府休息一下,拜见公主之事,能不能明天再议?” 林中强打精神,试图婉拒。 一想到上次进公主府所遭遇的屈辱,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浮现,林中对那个地方就满心排斥,此刻实在不愿前往。 谁知道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马上过来几个公主府的家奴,不由分说地推着林中的轮椅,径直来到了旁边的一辆香车前。 “来人,护送驸马大人上车!” 这家奴们七手八脚,不顾林中的强烈反对,硬是将他塞上了那辆香车。 林中有心挣扎着下去,奈何身体极度疲惫,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倒了下来。 耳轮中听到有人关切地娇呼一声,却也无暇分辨是谁,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豪华无比的房间。 周遭的布置美轮美奂,雕梁画栋,绫罗绸缎装饰满屋。 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已经被换了个遍,换上了一身由名贵的云锦做成的内衣,躺在一床香喷喷的被褥里。 他大惊失色,刚一睁开眼,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夫君你果然醒了!” 林中急忙往发声的地方看去,只见在自己的床榻旁边,一个绣墩上坐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此人正是他的未婚妻清欢公主。 “我怎么在你这里?” 林中又惊又怒,满心的不解。 公主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非常平淡地说道:“本宫接夫君回来休息呀,这是得到父皇允许的!” 林中眉头紧皱,说道。 “公主,即便有圣上许可,也该事先知会我一声,如此强行将我带来,实非君子所为。” 公主冷笑一声。 “君子?本宫是女子,不懂你们君子那一套。本宫只知道关心自己的未婚夫。” 林中咬了咬牙:“公主的关心,在下承受不起,还请公主放我回府。” 公主柳眉倒竖。 “回府?你当本宫这公主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林中坐起身来,正色道。 “公主,我与您之间本就颇多误会,如今这样强行相处,只会让矛盾更深。” 公主哼了一声:“误会?在本宫看来,是你一直对本宫有成见。” 林中叹了口气。 “公主,我林中自问从未有过对公主不敬之心,只是这婚姻之事,并非我能左右。” 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难道本宫就如此不堪,让你如此避之不及?” 林中连忙说道:“公主金枝玉叶,倾国倾城,只是在下......” “只是什么?” 林中沉默片刻,说道。 “只是在下志不在此,不想困于这宫廷之中的是是非非。” 百般客气无果,林中的眉头紧紧皱起,犹如两道纠结在一起的山峰,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愤怒。 “圣旨上说是让我回林家休息,而不是到公主府上!公主殿下,您这般强行留人,怕是有违圣意。” 公主的面容依旧平淡如水,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无法在她心中掀起波澜,她缓缓说道。 “现在这座府邸已经不叫公主府了,而是被改成驸马府!驸马爷回府休息,难道还有错吗?本宫这是遵循父皇的旨意行事。” 林中怒不可遏,眼中似有火焰燃烧:“你对我做了什么?” 清欢公主的脸上流露出极度的不屑,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她轻蔑地说道。 “你连生活都不能自理,配我对你做什么吗?我允清欢的丈夫,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窝囊废!你必须马上给本宫养好身体,健健康康地与本宫拜堂成亲!” 林中再也不愿听她说下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个令他厌恶的地方。 他挣扎着要下地,却被旁边的嬷嬷和宫女们死死拦住。 “驸马爷在驸马府里休息,天经地义,您这是要去哪里!” 林中的态度坚决无比,他大声喊道。 “我要回林家!”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张床可能被段誉睡过的场景,心里就涌起一阵无法遏制的恶心,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待一刻。 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要下去,结果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摔,不留神磕到了从前的伤处,那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疼得他呲牙咧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在怜惜。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要管他,我们出去!” 公主气愤地说道,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候,只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之声,紧接着外面有人高声大喝。 “贵妃娘娘驾到!” 来人正是清欢公主的母妃孙贵妃。 孙贵妃踏入房门,看到眼前的混乱场景,没有留神那些人对自己的跪拜,直接快步来到林中的跟前。 她的脸色阴沉,目光如炬,寒着脸质问公主。 “你父皇允许你把驸马接过来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如此的混乱不堪,成何体统!” 清欢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委屈,如同受伤的小鹿般扑到孙贵妃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母妃,儿臣已经放下身段向他道歉了,这个没良心的却不领情,儿臣再也不管他了,是死是活由着他去!” 清欢公主哭诉着,泪水打湿了孙贵妃的衣襟。 孙贵妃轻轻拍着公主的后背,以示安慰,随后低下头来,目光转向林中,神色平静但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缓缓问道。 “驸马,接你来欢儿的府上养病是你父皇的意思,你为什么要抗旨不尊?难道你就不怕触怒龙颜,惹来杀身之祸?” 林中昂首挺胸,毫无畏惧之色,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贵妃娘娘,一想到,丞相府的段誉曾经在公主府里留宿,这里的每一处都曾经留下过他们的痕迹,微臣心里不适,不愿在此久留,还请娘娘恕罪!即便杀头之罪加身,微臣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 第七十八章:或是一片真心 孙贵妃微微一怔,未曾料到林中会如此决绝。 “驸马,此事或许有些误会,欢儿对你一片真心,你又何必如此执拗?”孙贵妃试图劝解。 林中冷笑一声。 “误会?娘娘,这岂是误会二字能够解释的?公主与那段誉之事,早已传遍京城,让微臣如何能够释怀?” 公主从孙贵妃怀中挣脱出来,怒视着林中:“你胡说!那都是无中生有的谣言!” 林中毫不退缩:“公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房间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孙贵妃深吸一口气。 “好了,都不要吵了,驸马,本宫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先在此安心养伤,其他的日后再说。” 林中倔强地摇头:“贵妃娘娘,微臣心意已决,绝不在此停留。” 孙贵妃脸色一沉:“驸马,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中挺直脊梁:“娘娘,微臣宁死不屈!” 贵妃娘娘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那脸色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她猛地转头看向了三公主,目光中带着严厉与质问。 “清欢,这张床上是不是曾经留宿过段誉?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做过败伦之事?” 三公主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尴尬之色,她的神情扭捏,眼神游移不定,过了好一会儿,却斩钉截铁地说道。 “儿臣从来没有做出过有违皇家脸面的事,驸马多心了!” 林中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大理国公主在国宴上斗文之后,微臣回府之时,亲眼看到段誉拿了一枝柳枝来公主府,当时正是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大地染成橙红,公主府的守卫毫不犹豫地将他放了进去,等第二天,微臣奉命来拜见公主,却发现段誉从里面悠然离开。请问公主,对此您作何解释!” 孙贵妃那冰冷的眼神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养女,声音愈发寒冷。 “清欢,我只问你,段誉有没有在这张床上睡过?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置皇家的尊严于不顾?” 三公主在这强大的压力之下,再也承受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颤抖与委屈。 “母妃息怒,儿臣爱慕段公子的才华是有的。 那天他传授儿臣新曲,不知不觉为时已晚,夜浓马滑,回家多有不便,儿臣一时心软,就留他在这房间住了一晚。 但儿臣发誓,儿臣绝没有和他住在一起,更没有发生任何逾矩之事!” 孙贵妃望着眼前跪着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展露无遗。 良久,她的心终究一软,长叹一口气,那叹气声中饱含着无奈与失望。随后,她转过头看向了林中。 “林中,要不然再给你换一个房间安歇吧,我这就命令工匠将这间房子拆了重新来盖,务必将段誉留下痕迹的地方一点不留,还你一个清净之所。你看行吗?” 孙贵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商量与安抚。 林中苦笑了一声,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自嘲。 “多谢贵妃娘娘关爱,只是微臣自惭形秽,比不上风流倜傥的段公子。微臣不配留宿公主府,就请告辞!” 看到林中正在气头上,贵妃也明白此时不好强加阻拦,只得吩咐人推来了林中的轮椅。 又命令人亲自给林中换上得体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上去,然后恭恭敬敬地送他回府。 林中刚刚回到林府,狗儿就一脸尴尬地迎了上来,神色中透着几分不安与无奈。 “公子爷,您终于出宫了。大理国公主一早晨就来了,已等候多时!” 林中听了这话,心头不禁一紧,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来做什么?” 狗儿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道,公主来了之后就一直坐在厅里,谁也不见,只说要等公子回来。” 百里文紧紧抓住了林中的手,目光诚挚而急切。 “大雍朝的官没有什么好当的,敌国尽,谋臣亡,不如你辞去所有的官职,以平民的身份回到原籍。我朝定会以上宾之礼,欢迎你加入!” 林中长叹一口气,神色间满是无奈与忧虑。 “如今我的父亲还在北方征战,我若此时离开,他便孤立无援,定会遭小人陷害。并非我不想走,而是想走走不了啊。” 百里文心中暗自替林中感到难过,却也深知此事棘手,无可奈何。 他勉强挤出几分宽慰的笑容,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便不再逗留,转身匆匆离开。 哪成想这一切,竟马上被宫中的暗探添油加醋地报到了宫中。 皇帝听闻之后,怒不可遏,气得摔碎了自己心爱的茶杯。 那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他内心怒火的宣泄。 “这个林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朕一门心思想要重用他,他却挖空心思想要撂挑子!我大雍朝的官儿是你想当就当,想辞就辞的吗?” 孙贵妃闻声已经回到了皇帝身边,她轻柔地劝说道。 “清欢的孩子一向任性,做出的事伤了林中的孩子的心,那孩子正在气头上,陛下不要跟他过度计较,还是整顿淮扬盐务要紧!” 皇帝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阴沉。 “马上派人传旨章三,让他做学案时巡查淮阳一带盐务,连夜动身,不得有误!” 林中正要就寝,圣旨突然下达,犹如一道惊雷,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跟随他一起去巡逻的差役以及副使都焦急地等候在门外,他无可奈何,只好迅速换上了衣服。 在随从随风的帮助下,上了马车,马车便扬长而去。 十里长亭处,有一个女子正翘首远望。 看到林中的马车到来,她连忙邀请他留下来喝一杯送行酒。 林中下了马车,坐着轮椅缓缓上了长亭。 百里文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玉爵,递到了林中的跟前,眼中满是深情与祝福:“愿夫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第七十九章:把林中拿下 林中微微颔首,道了谢,也不推辞,接过玉爵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候,官道上又有一对人马奔腾而来,有人大声喝道。 “三公主车驾到此,闲人避让呀!” 清欢公主下了马车,正好看到林中跟大理公主对饮的场景。 两人的目光交汇,情意绵绵,那深情的模样,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公主旁边的宫女赶忙提醒她。 “公主,快些给驸马送行吧!” 三公主踩着台阶而上,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大理公主。 只见这位公主不但穿着华丽,丝毫不输于自己,而且那倾国倾城的美貌更是远胜于自己。 她心中的妒火瞬间熊熊燃烧,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你个林中,竟敢在我面前与这狐媚女子如此亲昵!” 林中眉头微皱,说道:“公主,莫要胡言乱语。” 清欢公主不依不饶。 “我胡言乱语?你看看你们这情意绵绵的样子,当我是瞎子吗?” 大理公主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 “公主殿下,还请自重。我只是为林公子送行,并无他意。” 更难得的是,百里文对林中的爱犹如春日暖阳,纯粹而炽热,毫无保留地发自内心。 每当林中见到这位大理公主,便如春花绽放,眉开眼笑。 清欢公主望着林中看向百里文那饱含深情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为何他看大理公主的眼神,像极了段郎凝视我之时?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瞬间心如刀绞,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也瞬间清冷了下来,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 旁边的嬷嬷们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瞧出公主对驸马的不满,立刻摆起了架子,趾高气昂地喊道。 “公主车驾到此,驸马还不跪迎!” 林中听闻,冷冷地看了看那个嬷嬷,神色不卑不亢,义正言辞地说道。 “下官奉了圣上的旨意去办公务,按朝廷的礼制,后宫不得干政,还请公主殿下回避吧!” 看到林中对大理公主温柔以待,对自己却是这般冷漠疏离的完全两种态度,三公主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齐涌上心头,气苦不已。 但她自恃身份尊贵,不愿在众人面前与林中争吵,失了自己的体面。 那嬷嬷却是个忠心护主的,见林中如此不敬公主,当即厉声喝道。 “驸马既然不敬公主,这是我大雍朝的礼仪,应该打入天牢问罪!来人,把林中拿下!” 公主身边的众多守卫,听到那名嬷嬷下达命令,立刻一拥而上。 动作粗鲁地迅速上来打掉林中的官服,将他的双手倒背过去,紧紧地绑了起来。 百里文见此情景,心急如焚,刚要过来阻拦。 林中却笑着说道。 “文儿,你不是说此行凶险,阻止我前去吗?既然这位嬷嬷帮我挡下了这个差事,我谢谢她还来不及,你又何必阻止呢?” 三公主听到林中这番话,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终于忍受不住,对着那些守卫大吼了一声。 “把这没良心的家伙送到天牢里去,交由父皇发落!” 可怜林中还未来得及出城,便马上被这些人直接送到了天牢。 到了天牢,也没有人审讯,直接就将他关了进去。 与林中一同奉命出行的副使一看这情形,深知自己此刻去也无济于事,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进皇城,拜见皇帝。 皇帝此时正要就寝,听了这件事儿,顿时龙颜大怒。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皇帝气得在寝宫来回踱步。 “速速把那副使叫进来,朕倒要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副使战战兢兢地走进寝宫,伏地行礼:“陛下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皇帝怒目而视,喝道。 “快说,究竟发生了何事?清欢为何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把驸马打入天牢?” 副使不敢抬头,颤抖着声音回道。 “陛下,今日公主车驾与驸马在城外相遇,不知怎的起了冲突。公主身边的嬷嬷指责驸马不敬,公主一怒之下,便下令将驸马关进了天牢。” 皇帝眉头紧皱,怒不可遏。 “这成何体统!那林中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得清欢如此大怒?” 副使小心翼翼地说道。 “驸马声称奉了您的旨意去办公务,依朝廷礼制,后宫不得干政,让公主回避,公主便认为驸马对她不敬,这才……” 皇帝冷哼一声。 “这个林中,说话也不知轻重,但清欢也太过任性胡为!” 副使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 “去,传朕旨意,立刻将公主叫来!朕要当面问个清楚!” 还没等说出处罚的办法,三公主清欢已经风风火火地进了寝殿,径直对皇帝说道。 “父皇,驸马对儿臣大不敬,有损天家礼仪。为了严明法纪,儿臣已经将他打入天牢,您还是另派一名使者前去吧!” 皇帝闻言,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厉声呵斥道。 “干涉朝政,你好大胆!” 公主却毫不畏惧,昂首挺胸,振振有词。 “父皇,依本朝太祖皇帝定下的法治,驸马不得入朝为官,只是伺候儿臣的男人,既然如此,他的所作所为皆应由儿臣决断,别人无权干涉!” 皇帝冷哼一声,质问道。 “你把我的巡按使抓住了天牢,那我问你,淮阳谁去?难道要你父皇御驾亲征吗?” 三公主似乎早就料到皇帝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说道。 “三哥允江才华横溢,刚正不阿,堪当大任!” 皇帝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心中虽有不满,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好派太监另行下旨,封三皇子允江为钦差大臣,赴淮扬督办盐务。 三公主办成了这件自认为的头等大事,心中得意非凡。 此次进了父皇的寝宫,事情办妥之后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邸,反而趾高气昂地吩咐手下人。 “摆驾天牢!” 嬷嬷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地劝道。 “公主,那里污秽至极,您乃万金之躯,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第八十章:你去天牢 三公主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 “本宫倒要看看林中那个混蛋还要硬气多久,只要他不低声下气地求本宫,就在天牢住到老吧!” 这些下人都深知三公主的脾气极为任性,而皇帝又对她无比纵容,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天牢,把守天牢的人看了皇帝的手令,不敢阻拦,只好放行。 林中作为囚犯,住的是天子三号的混间,里面鱼龙混杂,住着好几个人,其中有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 还有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更有一些等着秋后问斩的贪污犯。 公主赶到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声叫嚷着什么。 随着公主一行人的脚步声靠近,牢房瞬间骚乱了起来,只见林中所住的那个房间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你一个新来的也敢跟我们抢饭吃,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林中本就身有残疾,行动不便,又双拳不敌四手,瞬间被打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 公主在牢房外冷眼旁观,看着林中越来越惨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她心中暗想。 “让你对我不敬,这就是你的下场!” 然而,随着林中的伤势越发严重,公主心中也不禁有了一丝犹豫。 就在林中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公主终于出声阻止。 “典狱官何在?!” 天牢的典狱官听到公主的呼喊,忙像个孙子一样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诚惶诚恐地说道。 “公主殿下息怒,小的在,小的在!” 公主柳眉倒竖,怒目而视,斥责道。 “里面的这些人犹如畜生一样,打斗成何体统!赶紧把他们分开!” 典狱官连连点头,赶忙吩咐手下狱卒打开牢门,将参与打斗的犯人分开。 狱卒们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总算把林中从那些如狼似虎的犯人的手里抢夺出来。 然而,当他们将林中拉出时,却惊愕地发现,他身上穿的那件原本洁白无瑕的衬衣,此刻竟已被鲜血浸染得彻底变了颜色,成为了一件触目惊心的红衬。 而他整个人更是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鲜血淋漓,那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就在这混乱之际,公主款款而至,出现在了林中的面前。 她微微仰起头,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说道。 “这不是向来硬气的驸马爷吗?瞧瞧,如今怎么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 林中紧咬着牙关,双目空洞无神,对公主的话语置若罔闻,一言不发。 三公主见他这般沉默以对,心中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愈发恼怒地吼道。 “林中,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辜负了本宫对你的一片情意,难道还不知罪,不给本宫赔罪吗?” 林中依旧紧闭双唇,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了自己的心门之外,仍然没有说话。 此时,旁边一个不知死活的犯人谄媚地凑上前说道。 “公主殿下,能为您效劳那是我们的荣幸啊!只要公主您一声令下,小的们定能把这孙子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公主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那表情仿佛能凝结出冰霜,怒喝道。 “本宫正在跟自己的夫君争吵,你这等腌臜货色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你们一个个都没长手吗?还不赶紧让这混蛋闭嘴!” 典狱官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冲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些狱卒们立刻心领神会,一拥而上,死死地按住了那个出头的犯人。 紧接着,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不一会儿,那个犯人就已经奄奄一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看到公主脸上露出了些许吃惊的神情,典狱官赶忙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安慰公主道。 “公主殿下莫要惊慌,这个犯人可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原本就判的绞监候,就等着秋后问斩呢,像这种恶贯满盈之人,就算是打死了,那也只是大快人心之事,绝对不会有人来追究的!” 听了典狱官这番话,公主的气这才稍稍消了一些。 公主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林中身上,看到前几日还神采飞扬、谈笑风生的人,如今却突然变得如此凄惨落魄,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怜悯与难过。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以及他看向大理公主时那饱含柔情蜜意的眼神。 这一幕幕如同尖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瞬间让她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温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烧、再也无法压抑的怒火。 她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过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强忍着将这怒火暂时压了下去。 “林中,只要你开口求我原谅你,我便会大发慈悲,把你调到一个条件相对较好的单间里,让你不再受那些同室犯人的欺凌与凌虐!” 公主放缓了语气,试图以这样的条件来诱使林中低头。 林中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公主一眼,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强忍着剧痛,将自己脱臼了的手腕给接上。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他却只是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公主见状,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声音也提高了八度,怒冲冲地说道。 “难道你宁愿在这暗无天日、痛苦不堪的地方吃苦受累,也不愿意乖乖做本宫的驸马,享受荣华富贵吗?” 林中依旧保持着沉默,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一动不动。 公主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着,再次厉声喝道。 “本宫究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以至于让你如此轻视、鄙视本宫!” 林中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公主,声音沙哑却坚定地说道。 “公主怎会犯错,犯错的只是微臣而已。公主替微臣免去了舟车劳顿,微臣感激不尽!” 第八十一章:看你硬撑到几时 公主被他这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气得几乎失去理智,她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林中,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宫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却如此冥顽不灵!好,好得很!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说罢,公主转身,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阵愤怒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林中望着公主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无奈。 典狱官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林中身边说道。 “驸马爷,您这又是何必呢?只要您稍稍服个软,向公主认个错,也不至于受这般折磨啊。” 林中冷冷地看了典狱官一眼,说道。 “我林中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错任何事。我不会向她低头,更不会向这不公的命运屈服!” 典狱官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公主气冲冲地回到宫中,一路上摔碎了不少珍贵的瓷器和玉器。 “这个该死的林中,简直要气死我了!” 公主怒吼着,美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贴身宫女们吓得纷纷跪地,不敢出声。 其中一个胆大的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公主,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也许驸马爷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来向您赔罪的。” 公主猛地转身,瞪着那个宫女。 “他会想明白?哼,我看他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到底!” 宫女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公主在宫中大发雷霆之后,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她决定要给林中更严厉的惩罚,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而在天牢中的林中,由于伤势过重,加上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发起了高烧。他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同牢房的犯人们看着他这副惨状,心中都充满了同情。 “兄弟,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你就向公主服个软吧,何必受这罪呢?”一个犯人说道。 林中在迷糊中听到了这番话,费力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我……我绝不……向她低头……” 两天后,清欢公主再次莅临那阴森寒冷的天牢。 她面若寒霜,看着典狱官将那沉重的牢门锁上,冷声道。 “哼,既然他一心想在这里吃苦,那便让他吃个够!你传令下去,若其他犯人殴打他的时候,留有哪怕一点点力气,罪加一等!” 那决绝的话语在潮湿的空气中回荡,公主说完后,再不回头,衣袂飘飘却带着狠厉,扬长而去。 公主刚刚踏出天牢,便瞧见有人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急匆匆地赶往天牢方向。 定睛一看,来者正是百里文。 她当即横身拦住了百里文的去路,语气不善地说道。 “大理公主莫非是来探望林中的吗?” 百里文的心中早已恨透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怒目而视道。 “林中是本公主的夫君,无端被你这毒妇所害。唯恐他在这狱中受了什么委屈,本公主要见见他!” 三公主闻言,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尤为刺耳。 “不好意思,大理国公主,大雍朝的天牢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不对外人开放。公主还是乖乖先回馆驿吧!” 百里文怎肯轻易死心?她快步走向典狱官,试图恳请通融,然而不出所料,她遭到了典狱官的拒绝。 百里文悲愤交加,怒喝道。 “贵国的用人之道,本公主领教了!请公主带我去见大雍朝的圣上,明日我便回国,希望有缘再见!” 三公主心中暗自窃喜,巴不得这个令她讨厌的女人走得越远越好。 最好能就此断了林中的念想,使得他死心塌地地做自己的驸马,任由自己摆布。 于是,三公主亲自前往皇帝的寝宫,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且不说这边的状况,单说林中自从公主走了以后,却发现那些原本有所忌惮的犯人又将自己包围了起来。 他一扫刚才那副病恹恹、孱弱无力的样子,猛地站了起来,双目圆睁,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怒吼道。 “老虎不发威,你们真拿我当病猫?不要命的就上来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犯人得到了公主的首肯,一个个如饿狼般不要命地往上冲。 一时间,狭小的牢房内气氛剑拔弩张。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犯人率先扑向林中,口中还叫嚷着:“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中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紧接着,他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犯人的腹部,那犯人吃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其他犯人见状,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更加疯狂地一拥而上。 然而,林中早有准备。 他身上携带的物件并未被收走,只不过方才为了隐藏自身实力,不屑于动用罢了。 只见他的手上戴上了用以防身的指虎,目光中透着决然与狠厉,猛地挥出一拳,朝着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直击而去。 这一拳不偏不倚,正中对方的心脏。那指虎乃是连为一体的四个指环,其冲击力可想而知。 “砰”的一声巨响,那杀人犯如遭重击,整个人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 刹那间,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吐出的血里还夹杂着一些血块。 林中并未停歇,紧接着又迅猛地挥出一拳,将旁边的抢劫犯的双腿直接打折。 其他那些形形色色、作奸犯科的犯人,目睹他如此威猛凶悍,都吓得纷纷后退。 但即便如此,在这激烈的争斗中,这些犯人非死即残,惨状令人侧目。 等到那些狱卒闻讯匆匆赶到的时候,却惊异地发现整个牢房里竟只有林中一个活人。 他们惊慌失措,赶忙请示典狱官。 典狱官听闻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驸马爷的父亲乃是朝廷的肱股之臣,驸马爷本身亦是才华出众,这样的人物无端获罪,实在令人心生怜悯,把这些死人拖出去,就说这些人相互殴打致死,不必深究了!” 第八十二章:真相必然大白 不一会儿,林中这边总算安静了下来。 就在他昏昏沉沉,意识渐模糊,想要入睡之时,牢门突然一开,又被送进来了一个犯人。 那犯人刚一进来,便破口大骂. “你刚当上巡盐御史几天呀?就开始巧立名目,横征暴敛!老子只是在通政司揭发了你一下,就被你的混蛋父亲丢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天牢!就算老子如今没法报复你,老天也绝不会饶过你的!” 林中大吃了一惊,满心疑惑:“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他又是在骂谁?” 当看到这人胳膊已然脱臼,林中出于好心,上前欲给他接上胳膊。谁料那人毫不领情,抬起一脚便将林中踹到一边。 “少用这种把戏来糊弄我,老子见多了,不上你们的恶当!就算你们玩出再多花样,也休想骗走老子身上的账本!” 林中压低了声音,语气急切地问道. “你骂的究竟是哪个巡盐御史?” 那个男人好似骂顺了嘴,此时再也不加防范,冷笑了一声:“除了丞相府的段誉那个王八蛋,还有谁?” 听到对方骂的是自己的仇敌段誉,林中对他不由得凭空生出了几分好感。 “其实我也是被姓段的陷害打入这天牢的,咱们可谓是同病相怜!” 那个人翻了一下眼皮,满是怀疑地说道:“你是谁?” 林中再次压低声音,愤愤不平道。 “在下丑名已然传遍了天下,段誉跟我有夺妻之恨,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邋遢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林中,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当是谁?原来你就是那个戴绿帽子的窝囊驸马林中,想不到你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不说,还直接把你送进天牢来,就连潘金莲也不敢这么做!哈哈哈,笑死我了!” 林中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怒喝道:“住口!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那邋遢男人却丝毫未被林中的愤怒所吓住,反而笑得更加张狂。 “怎么?被我说中痛处,恼羞成怒了?” 林中怒目圆睁,双拳紧握,骨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相向。 “我林中行得正坐得端,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邋遢男人止住笑声,冷哼一声。 “哼,你若真有骨气,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中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此中缘由,岂是你能知晓的!我被那段誉陷害,满腹冤屈无处可诉。” 邋遢男人斜睨着他,不屑道。 “哼,你说被陷害就被陷害?谁能证明?” 林中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终有一日,真相会大白于天下,我定会让段誉那厮付出代价!” 邋遢男人撇撇嘴。 “就凭你?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还做着春秋大梦呢!” 林中目光坚定,语气决然。 “莫要小瞧了我,我林中绝不会就此屈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牢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顿时噤声。 原来是典狱官带着几个狱卒前来巡查。 “都给我老实点!” 待典狱官等人离开后,林中与那邋遢男人陷入了沉默。 一阵急促而沉闷的景阳钟声,如尖锐的利箭般穿透重重宫阙,惊扰了皇帝的酣然美梦。 皇帝猛地从龙床上弹起,瞬间披衣坐起,身旁的孙贵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钟声惊醒,慌忙起身,紧紧抱住皇帝。 “陛下,秋高气凉,您当心感染风寒!” 孙贵妃一边急切地说着,一边动作轻柔地给皇帝披上一件绣着精美花纹的锦袍,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皇帝面色阴沉,匆匆下了龙床,大步流星地来到了门口。 果然,一个神色紧张的报事侍卫正跪在他的面前,头深深地低垂着。 “陛下,昨天下午淮扬一带突发民变,几个知府大人皆惨遭杀害,巡盐御史段誉公子连夜狼狈逃回,正在午门外跪地请罪呢!” 侍卫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还未从那可怕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皇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如豆般滚滚冒出。 “怎么会是这样?”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吼道。 那名侍卫赶忙取过一道奏章,双手高举过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是段公子呈上的奏章,他到了淮阳一带,秉承陛下您的旨意,严厉打击私盐贩子,却不料那些亡命之徒和当地的权贵们相互勾结,悍然发动了民变,占据州县,残害官员,引起天怒人怨。请陛下定夺!” 皇帝双手颤抖地接过奏章,然而还未等他细看,那奏章便从他无力的手中飘飘荡荡地落到了脚底,他此刻也全然没了功夫去捡。 一阵凉飕飕的秋风袭来,皇帝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就在这个时候,穿好衣服的孙贵妃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件华贵的狐裘,轻柔地给皇帝披上。 “一场秋雨一场凉,圣上一定要保重龙体!” 就在这时候,突然又有人前来汇报:“圣上,三皇子和三公主,在宮门外申请陛见!” 皇帝的面色沉得如同锅底,刚想开口拒绝,转念一想,又愤恨地说道:“宣那两个蠢货进来!” 胡熙然站在一旁,发现报事的侍卫欲言又止,眉头微皱,说道.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尽管如实说来!” 其中一名侍卫惶恐地低下头,想了一下措辞,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三公主看到段公子那副狼狈的样子,起了慈悲之心,在外面安抚段公子。三皇子为了朝廷的体面,上前劝阻几句,反而被公主反唇相讥。两个人争执不下,声称要找陛下评理!” 皇帝一听,气得一甩袖子,转身进入了房间里。 孙贵妃看到皇帝这样子,心中不由得为自己的养女三公主担心起来。 她轻轻走到皇帝身后,给皇帝捏着肩膀,试图让皇帝舒缓紧绷的神经。 第八十三章:和朕去天牢 等皇帝的情绪稍稍平复,顺下这口气儿来,她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皇上却依然怒不可遏,愤愤不平地说道。 “朕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听了清欢那丫头的鬼话,居然派段家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去巡查盐务,清谈误国呀!” 孙贵妃微微欠身,宽慰道。 “陛下,其中曲折甚多,也许事情并非全然如我们所闻,不全是三皇子的罪过呢?” 皇帝猛地转过头,怒视着孙贵妃,厉声道。 “不是他的罪过?那你倒是给朕说说,这究竟是谁的过错?朕一心想要整顿盐务,造福百姓,如今却弄成这般局面,朕的苦心都付诸东流了!” 孙贵妃被皇帝的怒喝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 “陛下息怒,臣妾失言,臣妾只是担心陛下气坏了身子。” 皇帝冷哼一声,重新坐回龙椅上,双手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与恼怒。 两人正在闲适地闲谈,忽听得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三皇子、三公主和段誉三人神色慌乱,脚步踉跄,不分先后地来到了孙贵妃的住处。 三人刚一进门,便“扑通”一下跪倒在皇帝跟前。 皇上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目光冷漠地看着别处,随即转头向身旁的侍卫厉声道. “把段誉这个无能的蠢货给我绑起来,听候发落!” 此令一出,三公主瞬间泪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抱住了皇帝的大腿,苦苦哀求道. “父皇,段公子忠心为国,在淮扬那等凶险之地九死一生,您不但不安慰,为何还要将他捆起来啊?”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怒喝道. “清欢,你身为皇家女儿,不守妇道,勾结外男,给驸马头上蒙羞,成何体统?” 清欢眼中满是倔强与不服,大声辩驳道。 “父皇,当时不已经验明正身了吗?怎么还在怀疑儿臣?” 皇帝气得浑身颤抖,怒目圆睁,大声怒吼道. “验明正身又有何用?关键是你丈夫相信才算!你这个蠢货,都干出了些什么荒唐事?把自己的丈夫打入天牢,还派人折磨。若不是看在你那一点皇家血脉,朕真的打算把你浸猪笼,以正纲纪!” 想从前,皇帝一向对这位三公主疼爱有加,从未像今日这般说出如此绝情重话。 不但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给弄懵了,就连孙贵妃一时之间也愣住了。 但还是孙贵妃率先反应过来,她的脸色骤变,怒声斥责道. “你这个忤逆之女,还不跪下向你父皇请罪?” 这话看似是严厉的斥责,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提醒,在你父皇震怒之时,千万不要执拗顶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清欢公主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磕头,声泪俱下地说道。 “儿臣行为不谨,犯下大错,请父皇降罪!” 皇帝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你不是一心想和这个畜生在一起吗?也好,朕成全你!” 说罢,挥手命令人将段誉带了下去。 “先把这个蠢货洗干净,再来伺候公主,他若敢离开一步,朕就灭了他们段家满门!” 这些御林军侍卫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最明白所谓的“洗干净”是什么意思,他们面无表情地将段誉拖了出去。 公主却还未领会其中深意,只以为父皇是派人给段公子香汤沐浴,然后安排与自己拜堂成亲,想到此处,不禁羞得满脸绯红,再次抱住了皇帝的大腿,娇嗔地说道。 “儿臣就知道父皇您最疼我了,刚才是儿臣言语冲撞,请父皇莫怪!” 皇帝厌恶地甩开公主的手,怒喝道。 “你给朕好好反省!” 孙贵妃赶紧将公主拉到一旁,轻声劝慰。 “公主啊,你这次可真是触怒了陛下,切不可再任性妄为了。” 公主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对孙贵妃的话不以为意。 此时,皇帝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朕一直对她宠爱有加,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知分寸,做出这等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 孙贵妃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息怒,公主许是一时糊涂,被情爱冲昏了头脑。” 皇帝冷哼一声:“糊涂?她这是愚蠢至极!那段誉有何能耐,让她这般死心塌地?” 孙贵妃忙道。 “陛下,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也不迟。” 皇帝停下脚步,目光凌厉地看向孙贵妃。 “误会?朕看她是鬼迷心窍!此事若不严惩,皇家威严何在?” 孙贵妃不敢再多言,只是低头垂目,站在一旁。 皇帝缓缓站起身来,面色阴沉如水,面无表情地说道。 “走,陪着朕去天牢!” 公主听闻,满脸愕然,不解地问道。 “父皇,到那里做什么?” 皇帝冷哼一声,目光中透着威严与恼怒。 “你不问情由就把驸马关进天牢,还对他百般折磨,难道就不该去赔罪吗?” 孙贵妃见此情形,心中唯恐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乱子。 于是,她赶忙上前,主动请求随行。 “是臣妾教育不当,才致使公主闯下如此滔天大祸,臣妾也应该去安抚一下林驸马!” 这几个人没有理会依旧跪在地上的允江,便急匆匆地离开。 允江犹豫了一下,神色尴尬,也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来到关押林中的牢房前,刚一靠近,便被一股浓烈刺鼻的严重霉味熏得直咳嗽。 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你们就把朕的驸马关在这种腌臜之地,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此时,林中正在狼吞虎咽地拿着一个高粱面的窝窝头狂啃。 听到外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只是眼皮微微一抬,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埋头干饭,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皇帝面色尴尬至极,命令人打开牢门,大步走了进去。 却发现林中旁边的那个狱友正昏迷不醒,身上伤痕累累,早已被人打得不成人形。 第八十四章:公主的吩咐 而林中自己的手上和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镣铐,行动极为不便。 皇帝见状,顿时勃然大怒。 “典狱官何在?谁让你们如此虐待朕的驸马的?” 旁边的侍卫得令,不容分说便将那个典狱官押了进来。 典狱官吓得面无人色,赶紧跪爬了进来,磕头如捣蒜,嘴里不住地喊着。 “陛下,小臣冤枉呀!小臣原本不打算对驸马爷无礼,是公主殿下特意吩咐……” 他原本还想说自己也敬仰林大将军,曾暗中给驸马爷一些支持和照顾。 可是皇帝正在气头上,哪里容得他分说,怒喝一声。 住口!”随即吩咐一名侍卫:“给朕砍了这狗奴才!” 那侍卫拔出刀来,刚要往下砍,却被林中出声制止。 “他是冤枉的,你们不要难为他!” 皇帝眼眨也没眨,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林驸马,你的冤情朕已经知晓,公主太过任性妄为,朕已经把她带过来了,你要杀要剐,朕绝不阻拦!” 林中咽下最后一口干粮,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道。 “那个典狱官最近也对我相当关照,皇上您冤枉他了,虐待我的另有其人!” 皇帝眉头紧皱,怒问道:“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林中深吸一口气,说道。 “陛下,此事还需详查,但臣在这牢中,受尽折磨,身心俱疲。公主不问是非,便将臣关押至此,实在让臣心寒。” 皇帝看着林中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愧疚,说道。 “林驸马,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公主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驸马,是我错了,我不该轻信他人之言。” 林中冷哼一声:“公主,你这一时冲动,险些要了我的命。” 孙贵妃赶忙劝解道:“驸马,公主也是被奸人蒙蔽,还望您大人大量,莫要与她计较。” 林中沉默不语,牢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皇帝说道:“此事朕定会彻查清楚,绝不姑息,林驸马,你先暂且忍耐。” 林中微微点头:“但愿陛下能还臣一个公道。”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令人不寒而栗。他怒喝道。 “来人,把这典狱官给朕压下去,等候发落!” 随后,他转过头来,满脸怒气地对林中说道。 “竟敢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把手伸进这天牢之中为非作歹!林中,你给朕一五一十说个明白,朕定不轻饶这群无法无天之人!” 林中闻言,挣扎着想要给皇帝磕头谢恩。 怎奈那手上的镣铐沉重无比,每动一下都显得极为艰难,动作迟缓而又笨拙。 皇帝此时仿佛才刚刚注意到这沉重的镣铐一般,顿时又怒吼一声。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奴才!是谁允许你们给驸马上如此沉重的镣铐?刑不上大夫,这道理你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简直是罪该万死,真正该杀!” 那些护卫们听到皇帝的雷霆之怒,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赶忙屁滚尿流地去找钥匙,随后连滚带爬地过来,想要为林中打开手铐脚镣。 谁知道林中猛地怒吼一声。 “我看你们谁敢动!” 这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这些人被林中的怒斥吓得浑身一颤,再也不敢靠近半分。 公主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了,柳眉倒竖,怒声说道。 “父皇是可怜你在这牢中受苦,想要为你解除束缚,你可别不知好歹!” 林中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奈。 “公主啊公主,您之所以把我关进这天牢,不就是为了让您的情人段誉在前方能够多立一些功劳吗?以便将来能与您双宿双飞,微臣如今已如您所愿,身陷囹圄,又怎算是不知好歹呢?” 公主被林中这番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娇躯颤抖,怒喝道。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 林中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又转向了旁边的三皇子,眼神中充满了质疑与嘲讽。 “三皇子殿下此次巡视淮扬盐务,自然是马到成功,春风得意。不知此番您获得了何种丰厚的奖励呀?又有没有趁机向您的父皇建议,换掉我这个令公主厌恶的驸马呢?” 皇帝越听越觉得不像话,怒哼了一声:“够了!” 这一声冷哼在寂静的监狱里回荡,气氛瞬间冷寂得吓人,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皇帝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 “林中,朕以天子的名义向你保证:公主对你有所不满或许是有的,但说她勾结外臣让你蒙羞,这纯属无稽之谈,有朕在,她绝没有那个胆量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林中抬起头,直视皇帝,眼中满是凄然。 “陛下,臣在这天牢之中受尽折磨,身心俱疲,若不是心中尚存对陛下的一丝信任,对朝廷的一片忠心,臣早已心灰意冷。” 皇帝微微动容,说道。 “朕明白你的委屈,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中惨然一笑。 “交代?臣只盼陛下能明察秋毫,还臣清白。” 公主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驸马,是我错了,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听信谗言,才害你至此。” 林中别过头去,不愿看公主:“公主的道歉,臣承受不起。” 孙贵妃在一旁劝解道。 “驸马,公主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 林中沉默不语,牢房内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沉默。 过了许久,林中缓缓说道。 “陛下,臣在牢中这些时日,也想了许多,有人想要置臣于死地,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公主此刻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是何等严重。 如今林中本就满心猜疑她与段誉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而自己却还这般作威作福地呵斥于他,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让本就紧张的局势愈发剑拔弩张。 当着父亲的面,她哪还敢有半分公主的架子和骄纵之气。 “驸马,妾身愿以性命起誓,从未对段誉有过丝毫儿女私情,有的仅仅是对他琴艺的欣赏罢了,若驸马不信,我们即刻完婚,待到洞房花烛之时,驸马自会明了妾身的一片真心!” 第八十五章:一片真心在玉壶 当着父亲的面,她哪还敢有半分公主的架子和骄纵之气。 “驸马,妾身愿以性命起誓,从未对段誉有过丝毫儿女私情,有的仅仅是对他琴艺的欣赏罢了,若驸马不信,我们即刻完婚,待到洞房花烛之时,驸马自会明了妾身的一片真心!” 然而,一听到公主这般言辞,林中的脑海里瞬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那千娇百媚的公主,温顺无比地依偎在风流倜傥的段誉怀中,任其肆意采撷,脸上满是又羞又喜的神情。 他只觉一阵恶心翻涌而上,面色难看地说道。 “公主说没有便没有吧,罪臣岂敢怀疑,臣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实在不配伺候公主,这桩婚事还请公主开恩,就此免了吧!” 公主愈发焦急万分,此刻全然顾不得自己的尊贵身份,快步走上前来,恭敬地万福为礼。 “是妾身一时糊涂,任性至极,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枉了驸马,妾身在此诚心给您赔罪了!倘若驸马心中仍旧愤懑不解气,等回到驸马府以后,不管您想如何惩罚妾身,妾身都绝无怨言,心甘情愿接受!” 公主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皇帝眼见他们二人僵持不下,生怕他们越说越僵,导致局面愈发难以收拾,赶忙出声打圆场。 “既然皇儿已经深知自己的过错,诚心认错,为了日后你们夫妻能够和和美美,驸马也就莫要再这般耿耿于怀、斤斤计较了,关于段誉之事,朕定会给你一个妥善的交代,定然不会让你受了半分委屈!” 林中抬眼看到皇帝神情严肃庄重,不似在随口敷衍忽悠他,这才稍稍缓和了态度,松了口风。 “让我走出这暗无天日的监狱也行,不过必须有人住进来!” 林中目光坚定,语气强硬。 皇帝听闻,眉头紧皱,面露不悦与疑惑之色。 “虽然清欢此次所犯的错误确实极为严重,但是夫妻之间又何必分得如此清楚明白?倘若驸马想要出一口恶气,待此事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以后,让她时刻陪伴在你身旁,对你言听计从、悉心照料便是!” 孙贵妃也在一旁巧笑嫣然地附和道。 “最好驸马惩罚清欢,让她为你生七八个孩子,也尝尝怀胎生育的艰辛之苦!” 皇帝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爱妃这个主意甚妙,驸马,你便依此惩罚清欢吧!” 林中却面色凝重,神情肃穆,极其郑重地说道。 “臣说的要住进来之人并非是公主,也不是三皇子!而是那些乱臣贼子!陛下,如今这朝堂之上,奸佞小人横行,他们肆意搜刮民脂民膏,致使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臣在这天牢之中,虽身困囹圄,却也听闻了诸多百姓的冤屈与哭诉。若陛下不能将这些恶贯满盈之人依法惩处,严加治罪,天下苍生如何能够安居乐业?我朝江山社稷又如何能够长治久安、繁荣昌盛?” 皇帝听了林中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神色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脸色愈发凝重。 公主忍不住插话道。 “驸马,此时此刻,说这些是否有些不合时宜?还是先妥善解决我们之间的纠葛要紧。” 林中怒目而视,大声呵斥公主道。 “公主殿下,您只知一味地关注自己的儿女私情,却对民间的疾苦、百姓的哀怨充耳不闻,倘若不能大力整治朝纲,严惩不法之徒,我们这微不足道的小情小爱又能在世道中存续多久?” 公主被林中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得花容失色,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面露羞愧懊悔之色。 皇帝缓缓开口,语气沉重地说道。 “林驸马所言甚是在理,是朕之前有所疏忽,朕定会当机立断,下令严查那些违法乱纪的奸臣贼子,还百姓一个公道清明的天下,但驸马与公主之间的感情之事,也不可再拖延搁置,需尽快解决,重归于好。” 听了这话,皇帝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无比,目光如炬,急切地问道。 “你说究竟是谁?”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焦虑。 “不管是谁,只要和朕的儿子女儿无关就好,叫驸马能消气,朕一定要严厉惩罚他!” 林中面容凝重,极其郑重地说道。 “陛下,臣有本启奏!” 言罢,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账本,双手奉上。 “这是淮阳一带所有盐务的账目,当地的文武官员们相互勾结,倒卖私盐,牟取暴利,这些年所贪占的银两都一一记录在这本账上,请圣上龙目御览!” 皇帝接过账本,定睛一看,只见上面所记载的数字庞大得触目惊心,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皱,怒声问道。 “林中,你这个账目是从何而来?” 林中指了指旁边昏迷不醒的那个人,缓缓说道。 “此人原本是吴越郡淮阳府的一名师爷,只因当地的墨吏和巡盐御史相互勾结,大肆倒卖食盐,他心怀正义,无力制止这等恶行,又唯恐天威难测,所以暗中记下所有的账目,不料还是被那些人察觉,这才将他抓起来,百般拷打,妄图得到这本账,然而他宁死不屈,才落得如今这般凄惨下场!” 皇帝眉头皱得更紧,疑惑道。 “你说这个账本他随身携带?如此明显之物,为何没有被人收走?” 林中冷笑一声。 “这副账本若真在他身上,恐怕早就被那些墨吏污吏们抢去销毁了,哪还能有今日?这都是他昨日清醒之时,凭借惊人的记忆力默写出来的!” 皇帝的目光中仍带着一丝疑虑,紧紧盯着林中。 林中却神色坦然,目光坚定,毫无闪躲之意。见此,皇帝心中的疑虑稍减,这才说道。 “传朕的旨意,典狱官深明大义,值得褒奖,赏白银三千两!”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林中,问道:“这人还能不能救醒?你要亲自审问!” 第八十六章:御医诊治 林中神色忧虑,回道。 “此人屡受酷刑,已是命在垂危,陛下还需马上派御医诊治!” 御医也不愧是宫中高手,经过一番紧张的急救,那个人终于悠悠转醒。 当他发现问讯自己的居然是皇帝时,惊慌失措,挣扎着便要磕头行礼。 皇帝说道。 “你身受重伤,多有不便,就免礼了。你把当日的事如实上奏,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那位师爷强忍着伤痛,声音颤抖却清晰地将从前的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皇帝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已是怒不可遏。 原来这件事不但涉及到淮阳的上下官员以及负责巡查盐务的御史,还牵扯到朝廷的一些重臣,甚至就连段丞相也被卷入其中! 皇帝怒发冲冠,大声喝道。 “来人!把涉案的一众官员全部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圣旨一下,众人皆惊。 林中这才让那些侍卫们给自己打开手铐脚镣,跟着皇帝一起走出了监狱。 出了天牢,林中依旧满心愤懑,一张脸涨得通红。 皇帝见他这般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朕身为九五之尊都在走着,你倒是躺在担架上,比朕还舒服自在,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中听了,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恭恭敬敬地回道。 “皇上,臣连受酷刑,又身有残疾,实在无法在地下侍立,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 “瞧瞧你这蓬头垢面的狼狈样子,哪还有半点驸马的风采?小海子,你安排人领着驸马爷去香汤沐浴,收拾妥当后再来见驾!” 小海子连忙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随即命人抬着林中,朝着宫内走去。 林中却是吓了一跳,连忙喊道。 “我说海公公,您这是要坑死我呀!我身为外臣,怎可随意入内宫呢?这可是大罪!” 小海子早就得了皇帝的授意,此刻嘻嘻一笑。 “皇上有旨,驸马爷香汤沐浴之后还要去见驾,此刻回林府已然来不及,特让您从权,这可是皇上的意思,驸马爷就莫要推辞了!” 林中心中百般无奈,却也只能苦笑一声:“臣谢主隆恩!” 一行人抬着林中,在宫中的廊道上匆匆前行。 不多时,林中抬头一瞧,只见眼前这座宫殿上方高悬着三个大字:宁寿宫。 宫中弥漫着袅袅的熏香之气,太监宫女们来来往往,穿梭不绝。 小海子刚一踏入宫门,那些宫女太监们瞧见,吓得赶忙跪下磕头。 “参见海公公!” 小海子下巴微微一扬,高声说道。 “驸马爷要在这里香汤沐浴,你们都给我好生伺候着!” 众太监宫女应了一声,便七手八脚地将林中掺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浴桶里。 林中哪里经历过这般阵仗,一时间极为不适应。 尤其是看到那些相貌清秀的少年宫女,不停地给自己捏肩搓背,更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其中一个宫女笑嘻嘻地说道。 “驸马爷,您风神俊朗,一表人才,奴婢真的替公主高兴呢!” 林中心中却暗想:“这是老子的耻辱!” 可嘴上却不好发作,只能咬着牙说道。 “多谢姑娘夸赞。” 那宫女似乎并未察觉到林中的异样,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嘴里还不停地说着。 “驸马爷,您就好好享受,这可是皇上和娘娘的恩典。” 林中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说道。 “行了行了,莫要啰嗦!” 宫女被他这么一呵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地求饶。 “驸马爷饶命,奴婢知错了!” 林中见她如此,心中又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继续便是。” 宫女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重新为林中服务,只是动作明显变得拘谨了许多。 林中靠在浴桶边缘,闭上双眼,思绪万千。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卷入这宫廷的是非之中,还莫名其妙地成了驸马。 就在林中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何人在此喧哗?” 一个太监匆匆跑进来,跪地说道。 “驸马爷息怒,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彩云姑姑来了。” 林中心头一紧,不知这彩云姑姑所来为何。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宫女走了进来,目光在林中身上扫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这就是新驸马呀,瞧这模样,也不怎么样嘛!” 林中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发作,只得说道。 “见过彩云姑姑。” 彩云姑姑冷哼一声。 “哼,别以为当了驸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在这宫中,可得守规矩,若有半点行差踏错,小心脑袋搬家!” 林中咬了咬牙,说道。 “多谢彩云姑姑教诲。” 眼见如此,这些宫女们热情得过分,其中一个竟说着换个衣服就要陪他一起进来,吓得林中连连摆手,赶忙拒绝。 “这万万使不得,我乃外臣,享受这些实在不合规矩。还请诸位公公、宫女小姐姐先退出去,我自己能够清洗!” 林中一脸窘迫,大声说道。 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都没了主意,纷纷转头看向了小海子,等待他的指示。 小海子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 “驸马爷尚未成亲,还很脸嫩,你们就先出去吧,不过驸马爷,您既然要尚公主,这些伺候日后是少不了的,还是要尽快适应才好!” 林中心中暗自腹诽:别说我从来没有跟三公主成亲的打算,就算真有,若敢享受这些宫女们的伺候,三公主还不得唆使她父皇扒了我的皮! 想到此处,他只得尬笑一声。 “公公说得是,只是眼下我还是习惯自己来。”说罢,便留心地搓洗起来。 其中一个宫女细心地将林中要换洗的衣服留在旁边,轻声说道。 “驸马爷,皇上吩咐,等您沐浴完以后换上这些衣服,再去面圣。” 林中独自洗完了澡,双手扶着浴桶的边缘缓缓站了起来,无比惬意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第八十七章:温润如玉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开了,他一惊,赶紧又坐了回去。进来的正是小海子。 “林大人,您腿脚不便,就算不习惯宫女们伺候,奴婢和您一样都是男人,想必也不妨事,等一会儿就由奴婢把您扶出来,服侍您换衣服吧!” 小海子满脸堆笑,语气倒是十分恭敬。 林中连忙说道。 “这如何使得,海公公,不敢劳您大驾。” 小海子却不由分说,上前就将林中从浴桶中扶了出来,一边为他擦拭身体,一边说道。 “驸马爷,您就别跟咱家客气了,这都是咱家应该做的。” 林中见推脱不过,也只得由着他。 待一切完毕,林中穿上新衣,整个人焕然一新,他望着小海子,心中满是感激。 “海公公,我刚刚出的大狱,身无长物,只有这块美玉,不成敬意,请公公拿去买点茶喝!” 说着,林中从腰带处抠下那块原本镶着的美玉,递到小海子面前。 这块玉温润细腻,光泽流转,一看便知相当名贵。 小海子眼睛一亮,却假意推辞道。 “哎呀,驸马爷,这可使不得,咱家怎么能收您的东西呢?” 林中诚恳地说道。 “海公公,若不是您今日诸多照顾,我怕是狼狈不堪,这点小小心意,您务必收下。” 小海子这才双手接过美玉,笑道:“那咱家就多谢驸马爷了。” 林中整理好衣衫,正欲离开,却听小海子在身后说道。 “驸马爷,这宫中的规矩繁多,您日后可要多加小心。” 林中回头,点了点头:“多谢公公提醒。” 离开宁寿宫,林中一路上心事重重。 他想着自己无端卷入这宫廷之事,如今虽暂时脱身,但未来的路却依旧迷茫。 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群宫女,看到林中,纷纷行礼。 林中微微点头示意,继续前行。 没走多远,又遇到一位嫔妃的仪仗,林中赶紧避让一旁,低头不语。 那嫔妃却在轿中说道。 “这不是新驸马吗?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林中无奈,只得抬起头。 嫔妃上下打量了一番,轻笑道。 “模样倒是周正,只是不知才情如何。” 林中恭敬地说道。 “娘娘过奖,臣才疏学浅,不敢当。” 嫔妃哼了一声。 “好好侍奉公主,莫要生出什么事端。”说完,便扬长而去。 林中望着远去的仪仗,心中烦闷更甚。 小海子见林中一脸烦闷,凑近他轻声说道。 “驸马爷,如今北方的战事进展得极为不顺,皇帝为此事正烦忧不已,您待会儿见到皇上的时候,千万要谨言慎行,莫要再惹他老人家生气,以免节外生枝,牵连到林老大人啊!” 这番话可谓是肺腑之言,换作别的太监,即便有意点拨林中,也断不会说得如此直白清晰。 林中听闻,心中感激不已,诚心诚意地向小海子抱拳致谢。 “海公公的提点,林中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 随后,众人将他的轮椅推了过来,一路护送他前往皇帝所在的养心殿。 抵达养心殿后,林中坐在轮椅上,费力地拱了拱手,说道。 “微臣有残疾在身,无法行全礼,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看着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你在狱中提供的那份证据至关重要,朕依此证据,顺藤摸瓜,揪出了不少大鱼,如今他们皆已被朕下入大狱,等候三法司会审,再依法定罪!” 皇帝并未提及涉案之人究竟是谁,又将如何处置,不过这等事与林中确实关系不大,他再次拱手,言辞恳切地说道。 “陛下圣明,如此一来,定能肃清朝纲,还朝堂一片清明。” 皇帝微微一笑。 “朕教女不严,让你受了这无妄之灾。方才朕已经狠狠惩罚过公主了,你就莫要再记恨于她。” 林中面色平静,恭恭敬敬地回道:“微臣遵旨。” 然而,对于林中这种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态度,皇帝心中甚是恼火。 但一想到这所有的事端皆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惹出来的,满腔的怒火竟无处发泄! “至于段誉,先前剽窃你的研究成果,后来担任巡盐御史期间又勾结地方官贩卖私盐,猫鼠同眠,祸害乡里,朕已派人将其处置,罚他闭门思过。待闭门期满,再让他当面向你赔罪!” 林中却并未领情,反而义正言辞地说道。 “段誉盗窃臣的研究成果献给皇上,此乃欺君之罪;勾结地方官贩卖私盐,包庇纵容,这是渎职之罪;心术不正,秽乱宫闱,更是大不敬之罪。他所犯下的罪行,得罪的是我整个大雍朝纲,而非微臣一人!” 林中这一席话掷地有声,把皇帝噎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养心殿内的气氛变得极为凝重。 皇帝脸色阴沉,目光如炬地盯着林中,怒喝道。 “林中,你莫要得理不饶人!朕已对段誉做出惩处,你还想怎样?” 林中毫无惧色,迎着皇帝的目光说道。 “陛下,微臣并非得理不饶人。只是此等罪行恶劣,若不严惩,何以正国法,何以安民心?”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大胆林中,你竟敢如此与朕说话!” 林中挺直了腰杆。 “陛下息怒,微臣一心只为大雍的律法尊严,为江山社稷着想,若有冒犯之处,甘愿领罪。” 此时,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小海子见状,连忙上前劝解道。 “陛下,驸马爷也是一时心急,还望陛下息怒。” 皇帝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说道。 “林中,朕念你一片忠心,但此事朕已有定夺,休要再提。” 有些人私下议论他这是顶撞圣上,可细细想来,他身为六科都给事中,本就拥有向皇帝进谏的权力,此次进言倒也并非越权行事。 第八十八章:太多仁慈了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冷哼一声说道。 “你所言极是,段誉之所以变得如此糊涂混账,与他父亲段成的包庇纵容脱不了干系,看来朕以往还是太过仁慈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殿外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禁军统领大踏步走进殿内。 “末将禁军统领武胜利参见圣上!” 皇帝咬牙切齿,目光中透着决然。 “朕命你武胜利带领本部人马,即刻查抄丞相府,府中男丁一律打入天牢,女眷没入宫掖,等候发落!” 武胜利抱拳应道:“遵旨!” 随后便威风凛凛地转身离去。 看到这一幕,林中不禁长叹一口气。 “段丞相一家曾经权倾朝野,谁能料到顷刻间便大厦倾颓,落得这般万劫不复的下场!着实可悲可叹!” 皇帝看向林中,指着案几上的一杯香茶。 “林中,你在监狱中受尽了委屈,朕心中甚是同情,这杯御茶便赏赐于你,压压惊!” 林中赶忙跪地谢恩:“多谢皇上恩典!” 随后,他推着轮椅缓缓上前,双手捧起茶杯,再次恭恭敬敬地谢恩,而后一饮而尽。 皇上面带微笑,问道。 “这茶滋味如何?” 林中只觉这茶入口又甜又香,喝下之后,浑身都懒洋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然而,正当他准备回答之时,忽然发觉皇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恍惚,整个世界仿佛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坏了,这茶里有东西!”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他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一直在屏风后面等候良久的孙贵妃款步走了出来,对着皇帝盈盈下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陛下成全清欢!” 皇帝抬了抬手,说道。 “若是清欢和驸马之间的误会无法解除,对于朝廷而言始终是个隐患。朕如此行事,也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人已交给你了,你告诉清欢,好自为之,朕不可能永远护着她!” 孙贵妃犹豫了一下。 “陛下,皇后娘娘让臣妾转告您,段成的妻子徐氏被罚入浣衣局后,曾请人奏请皇后娘娘,求赐她一死!” 皇帝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这个徐氏,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不必理会她的无理请求。” 皇帝与皇后娘娘曾伉俪情深,感情甚为笃厚。 往昔岁月里,他们相濡以沫,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那恩爱之情,令众人称羡。 然而,近些时日,太子允沛的种种行径却着实令人失望至极。 他不学无术、骄纵跋扈,不仅未能展现出一国储君应有的风范,反而屡屡犯下大错,惹得皇帝龙颜大怒。 在这恨屋及乌的情绪影响下,皇帝对皇后也渐渐疏远。 养心殿内,皇帝面色阴沉,冷哼一声道。 “皇后之事,你无需多管。你还是去警告清欢,朕给她的机会仅有这一次,倘若她依旧执迷不悟、拎不清状况,将来落得何种下场,都休要埋怨朕!” 孙贵妃闻言,神色恭谨,再次盈盈下拜行礼道。 “臣妾谨遵陛下旨意。”随后,她依照命令,带着昏迷不醒的林中,离开了养心殿。 孙贵妃等人离开后不久,皇太子允沛和三皇子允江神色慌张,匆匆忙忙地进宫求见皇帝。 原来,他们二人因被牵扯进了淮扬私盐案,自知事态严重,妄图求得皇帝的宽恕与庇护。 皇帝坐在御座之上,早已对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心生怨恨。 他眉头紧皱,满脸怒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道。 “小海子,你出去给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传话,就说朕乏了,不想见人,让他们速速回自己的住处,闭门思过!若敢违抗,严惩不贷!” 小海子赶忙应道:“奴才遵旨。” 随后,他一路小跑着出去传话。 殿外,皇太子允沛和三皇子允江急切地来回踱步,心中满怀期望能见到皇帝,为自己辩解开脱。 小海子走到二人面前,行礼后说道。 “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皇上说了,他乏了,不想见人,让二位殿下回自己的住处,闭门思过。” 允沛一听,顿时急了,大声嚷道。 “我乃太子,如今遇到如此大事,父皇怎能不见我?” 允江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此事关系重大,父皇怎可如此绝情?” 小海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二位殿下息怒,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二位殿下莫要为难奴才。” 允沛怒目圆睁,指着小海子骂道。 “你这狗奴才,定是你未将实情告知父皇,才导致父皇不见我等。” 允江也跟着指责道:“定然是你从中作梗,误了大事。” 小海子吓得连忙跪地,哀求道。 “二位殿下明鉴,奴才怎敢有如此胆量?实在是皇上心意已决,奴才不敢违抗啊。” 见此情形,允沛和允江虽心有不甘,但也深知无法改变皇帝的决定,只能恨恨地瞪了小海子一眼,转身离去。 赶走了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之后,皇帝站在养心殿的窗前,目光望向北方,心中默默叹道。 “林正源啊林正源,你一生精忠报国,为朕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你生的儿子林中也非等闲之辈,有勇有谋,只可惜朕的这几个儿子,一个个都如此不成器,来林氏父子能否一心一意辅佐他们,朕实在是放心不下!此番,朕已给了林中机会,就看他能否把握得住了。” 而此刻,昏迷中的林中正沉浸在一场美梦中。 他梦到自己与大理国公主百里文喜结连理,大婚之时,百里文身着华丽的嫁衣,娇艳动人。 性情大胆热烈,丝毫不嫌弃林中行动不便,反而主动与他亲近,那温柔与深情,让林中感到无比的感激与幸福。 在这梦幻之中,他情难自禁,口中不住地呼唤着“公主”二字,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第二天早晨,当林中从睡梦中苏醒,只觉周身疲惫不堪,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 第八十九章:怪异之极 这种疲惫绝非是经历几十里长途跋涉所能带来的,实在是怪异至极。 他满心疑惑,喃喃自语:“怪了,难道我昨夜梦游了不成?” 就在他思绪纷乱之时,突然察觉到怀中竟有一个女子在悲悲切切地娇啼。这哭声似曾相识,令他心生疑惑。 他强忍着倦意,费力地睁开眼睛,这一看,不由得惊得浑身一颤。 “三公主,您怎么在我房间里?” 无意间,他发现自己与三公主皆身无片缕,就这样紧紧相拥着。 这一幕,直吓得他七魄瞬间飞走了六魄,仅余一魄在体内游离。 他如被火烫一般,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慌乱中急于推卸责任,大声说道。 “公主明鉴,我昨日明明是在养心殿面圣,不知怎的就出现在此处,绝非我主动为之!” 三公主心中暗自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想起父亲的谆谆教导,她强忍着悲伤,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声音依旧温和。 “你是我的驸马呀,出现在我的房间,有何不妥?” 三公主起身之时,林中无意间瞥见他方才躺卧的地方,有一朵鲜艳如血的红梅绽放。 他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三公主指了指自己宫门口悬挂的灯笼。 “我已在宫门外挂好灯笼,表明允许驸马爷进来,如此便不算犯了宫规。驸马站在地下作甚,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林中紧皱眉头,似乎遗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可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得若无其事地走到公主面前,声音略带颤抖。 “公主殿下,能否告知在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披上一件贴身的小衣缓缓站起,瞬间,疼痛袭来,疼得她眉头紧蹙。 “驸马,如今妾身已是你的人了,你可明白了?” 看到锦帕上点点红艳,如绽放的桃花,林中满心愧疚,结巴起来:“我……我……” 公主噗嗤一笑,随即把那方锦帕仔细叠好,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这可是我一生最宝贵的纪念,现在你可相信本宫并未骗你了吧?” 林中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公主看着他的窘态,叹了口气说道。 “驸马,事已至此,你我既已成为夫妻,自当相互扶持,共度此生。” 林中抬起头,望着公主,眼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公主,可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我……我实在难以接受。” 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怎么?你莫非是嫌弃本宫?” 林中连忙摆手。 “公主误会了,只是这一切太过蹊跷,我……” 公主打断他的话,泪水再次涌出。 “我不顾女儿家的矜持,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你却这般推脱,究竟是何居心?” 林中无奈地说道。 “公主莫哭,我并非此意,只是此事来得太过突然,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抽泣着说。 “那你说,你要如何?难道要对本宫始乱终弃?” 林中赶紧说道。 “公主放心,我定会负责,只是这其中缘由,还需弄个清楚。” 公主渐渐止住哭声。 “好,那本宫就信你这一次。但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我便是一体,不可再有二心。” 看到公主娇柔地投入自己的怀里,林中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抱住,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如今,她将清白之躯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我,即便从前她与段誉或许有过亲密的接触,我也不应再去追究。 只盼她能就此收心,往后大家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驸马,时间尚早,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拜见父皇呢!”公主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几分娇羞。 林中此刻仍有一种如梦似幻、飘在云端的感觉,仿佛灵魂始终游离在外,落不了实地,脚下如同踩着棉花,极其机械地拥着公主一同缓缓来到床边。 “驸马,你的腿好了?” 林中苦笑一声,说道。 “自从那日在香汤沐浴之后,我便感觉到双腿渐渐有了知觉,今晚公主又赐予我如此惊喜,在这喜悦之下,不知不觉便能行走了!” 公主沉浸在自己未嫁个残废夫君的喜悦之中,满心欢喜,哪里还能想到他这番话其实经不起细细推敲? 公主兴高采烈地又换了一床崭新的床单和锦被,再次与驸马并排着躺在一起。 “驸马,新欢从前特别任性,多次惹你生气,请你看在我把清白之身奉献给你的份上,别再与我计较了吧?” 到了这时,林中也觉无话可说,只得长叹一声。 “公主,你我既已结为夫妻,过往的种种便无需再提。只愿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能够相濡以沫,少些嫌隙,我林中便心满意足了。” 虽说夜还漫长,但两人都了无睡意,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絮絮叨叨说起了家常。 说起林中的神奇之处,公主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驸马,你那些奇思妙想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又是哪位老师教导你成才的呢?” 林中微微一笑,答道。 “这个我也不知,恐怕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又或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了某位神灵,因而帮我启发了灵智?” 公主连连点头,应和道。 “我想也是这样的,其实我笨得很,以后驸马可要多多教教我!” 林中轻轻抚摸着公主的头发。 “公主聪慧过人,只是未曾遇到能激发潜能之人。往后,只要公主愿意学,我自当倾囊相授。” 公主娇嗔道。 “那可说好了,驸马可不许嫌我愚笨。” 林中连忙保证:“公主放心,我定当耐心教导。” 公主眨着眼睛,又问道。 “驸马,那你先跟我讲讲,你那些治理家国的想法从何而来?” 林中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公主,我观如今之局势,百姓生活尚有诸多艰难。若要国家昌盛,需得轻徭薄赋,让百姓安居乐业;再者,要重视农桑,确保粮食充裕;还要发展商业,促进货物流通,如此,方能使国富民强。” 第九十章:颇有微词 公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听起来甚是复杂,驸马,这真能实现吗?” 林中目光坚定,说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有所作为。” 公主犹豫了一下。 “可是,朝中那些大臣们会同意你的想法吗?他们可都是老顽固。” 林中皱了皱眉。 “这确实是个难题,但只要我们有理有据,逐步推行,相信能让他们看到成效。” 公主担忧地说。 “万一他们从中作梗呢?” 林中握住公主的手,安慰道。 “公主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会小心应对。” 公主叹了口气。 “希望一切顺利,可别出什么岔子。” 林中笑了笑。 “公主放宽心,即便遇到困难,我们也能共同克服。” 正说着,公主突然想起一事。 “驸马,我听闻母后对你颇有微词,这可如何是好?” 林中脸色一沉。 “我也不知何处得罪了皇后娘娘,日后还需小心行事,以免惹她不快。” 公主着急地说:“母后一向强势,若她执意刁难,我们该怎么办?” 林中沉思片刻。 “只能尽量讨好皇后娘娘,让她改变对我的看法。” 晨曦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宫殿的廊道上。 林中毅然决然地抛弃了那曾与他相伴多日的轮椅,身姿挺拔地步行着,手中紧紧牵着公主,一同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迈去。 公主那娇美的脸上,此刻正洋溢着无比得意的微笑,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绽放得最为绚烂的花朵,明媚而张扬。 她满心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恨不得立刻领着驸马在所有的兄弟姐妹面前走上个遍。 “本宫的驸马不是残废,更不是废物!” 养心殿内,香烟袅袅,皇帝正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却又带着几分期待。 当看到林中与公主双双跪在自己面前磕头谢恩时,皇帝那严肃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连忙抬手示意二人起来。 “驸马,你的腿完全好了?” 林中心中一紧,他深知此事迟早会被深究,不过好在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辞。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按着昨天洞房花烛之时跟公主说过的那套言辞,再次不慌不忙地复述了一遍。 皇帝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养心殿中回荡着。 “清欢,你瞧瞧,如今你得到了一个文武双全、温柔体贴的驸马,这回可不会再怨怼父皇了吧?” 公主的脸瞬间羞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她娇嗔地跺了跺脚,嗔怪道:“父皇,您就别再拿女儿打趣了。” 然而,皇帝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犹如乌云瞬间遮蔽了方才的晴空。 “按朝廷的礼法来讲,你们两个尚未成亲,便如此这般在一起,实乃有违祖宗之制,但念及你们之间矛盾重重,情况特殊,事急从权,所以朕才破例允许你林中留宿于公主在宫中的住处。” 林中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道。 这皇帝看似宽容大度,实则对礼法的尊崇超乎想象,往后行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万不可有丝毫的差错。 想到此处,林中连忙再次跪地,言辞恳切地说道。 “陛下体贴微臣,对微臣如此厚爱与宽容,微臣真真是感激涕零!此生定当肝脑涂地,为陛下、为朝廷鞠躬尽瘁,绝不敢有半分的懈怠与辜负。” 皇帝微微摆了摆手,神色稍缓地说道。 “这些感恩戴德的话就不必再多说了。按理说,你现在就应当改口称呼我为父皇。只是由于你和公主尚未正式成婚,在此之后,你二人务必要恪守朝廷的礼法,切不可有越矩之举,朕自会尽快安排你们的大婚事宜。但在这之前,绝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传出任何风言风语,你们可明白?” 驸马和公主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声应道:“臣遵旨!” 皇帝微微转身,目光柔和地看向清欢。 “清欢啊,你既然即将出阁,那便应当有个封号,既然驸马的封地在大姚县,朕便封你为姚安公主吧,册封书随后便会送达,你且先退下吧。” 公主微微俯身,优雅地行了一个万福礼,声音清脆地说道:“儿臣告退!” 公主退出养心殿后,满心欢喜地走在回宫的路上。 她的贴身宫女翠儿紧跟其后,忍不住笑着说道。 “公主,您瞧瞧,如今驸马的腿也好了,往后啊,您的日子定然是幸福美满的,再也不用受那些闲言碎语的困扰啦。” 公主轻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这一切还得多亏了父皇的成全。不过,本宫也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翠儿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公主,虽说如今形势大好,可这宫中的规矩繁多,您和驸马日后行事还是得加倍小心才是,切不可因一时的疏忽而犯下过错。” 公主微微皱眉,轻轻点了点头。 “本宫心中有数,只是希望这大婚能早些到来,也好让本宫能与驸马名正言顺地长相厮守。” 他刚走出宫门没多远,便迎面碰上了几位朝中大臣。 其中一位大臣,乃是礼部尚书刘大人,他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这不是林驸马吗?没想到你的腿竟然奇迹般地好了,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林中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悦,但他深知此时不宜与这些大臣起冲突,于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回应道、 “多谢刘大人关心,想必是上天垂怜,让我得以恢复。” 另一位大臣,乃是户部侍郎王大人,他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哼,别以为攀附上了公主就能从此高枕无忧。这朝廷的事务错综复杂,可不是你这等毛头小子能够轻易应付的。” 林中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卑不亢地回道。 “王大人教训的是,林中初入朝堂,还有许多需要学习和历练之处,日后还望各位大人多多提点。” 第九十一章:闲言碎语太多了 回到府中,林中独坐书房,陷入了沉思。 自己与公主的结合,虽然暂时获得了皇帝的认可,但要想真正在这朝堂之上站稳脚跟,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与此同时,公主在宫中也面临着一些困扰。 其他的公主和嫔妃们对她的境遇充满了嫉妒,各种闲言碎语在宫中悄悄流传。 一位嫔妃酸溜溜地说道。 “哼,她以为找了个腿好的驸马就能高枕无忧了?” 另一位公主附和着。 “就是,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清欢公主退出养心殿后,偌大的殿内只剩下皇帝和林中二人。 皇帝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龙椅上,林中则恭敬地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却又略显拘谨,心里暗自揣测着皇帝的心思。 时间仿佛凝固,气氛愈发凝重。 林中虽心中忐忑,但也沉得住气,只静静等待皇帝率先开口。 毕竟,人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小白菜被自己“拱了”,不管皇帝之前如何支持,此刻他都不敢有丝毫怨言,唯有恭恭敬敬地候着。 良久,皇帝终于打破了沉默。 他一脸严肃,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中问道。 “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将你留下?” 林中心头一紧,抬眼看向皇帝,只见其眼中透着一丝隐忧,且这隐忧明显并非针对自己。 刹那间,他福至心灵,试探着回道:“莫不是北方前线的战事?” 皇帝微微颔首,神色愈发凝重。 “你父亲在前线遭遇了真正的劲敌,双方战事胶着不下,如今后方的粮草供应不及,朕为此事一直焦头烂额,夜不能寐!” 林中听闻,脸上满是关切与焦急。 “陛下不是早已筹备好了粮草吗?为何迟迟未给前线送去?” 皇帝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 “这也正是朕极为恼火之处。如今北国换了一个新的将领,此人名叫伊里奇,据说是北国国王的女婿,这家伙极其狡诈,常常派一些奇兵埋伏在我们粮草运输的必经之路,好几波粮草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资敌,朕斩了好几个押粮官,却依旧无济于事!” 林中听罢,心中已然明了其中关节,毫不犹豫地说道。 “陛下,若您恩准,臣愿担负起押粮官的重任,定将粮草安全送至前线!” 皇帝却故作难舍难分之态,缓缓说道。 “你与公主情投意合,正值新婚燕尔、难舍难分之时,朕又怎忍心棒打鸳鸯,让你奔赴那危险之地?” 林中此刻满心担忧父亲的安危,哪还顾得上儿女情长,急切道。 “陛下,没有国哪来的家!臣愿即刻前往前线运粮,愿立下军令状,倘若此行不利,臣愿提头来见!” 言罢,林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皇帝见状,心中不禁感慨。 这小子虽然平日里有时带着些驴脾气,但倘若真上了心,倒还真是可用之才! 皇帝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 “林爱卿,你可知此番任务艰巨,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不仅粮草难保,你亦可能有去无回?” 林中抬起头,目光炯炯。 “陛下,臣深知此行凶险,但家父在前线浴血奋战,身为其子,怎能安坐后方?何况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臣愿为陛下分忧,为国家解难!” 皇帝微微动容。 “好!林爱卿忠勇可嘉,朕便准了你。但你切记,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莽撞。” 林中重重叩头:“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辱使命!” 皇帝见林中如此坚决,赶忙虚扶了一下。 “驸马腿上的残疾方才刚好,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吧,朕答应你便是,军令状就不必立了,朕相信你定会排除万难,将粮草安全运抵前线!” 林中闻言,感激涕零,起身再次对皇帝道谢。 “陛下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定当肝脑涂地,不辱使命!” 皇帝望着林中诚挚的模样,心中感慨更甚。 他暗自思忖道。 “看来朕的决断甚是英明,倘若一味地猜忌,不给他些许甜头,他此刻指不定想着要逃至何处呢,一个清欢公主,便胜过十道圣旨,唉,还是自家女婿用着放心呐!” 皇帝收敛心神,神色严肃地吩咐林中。 “林中,你下去以后,拿着朕的金牌令箭去户部调粮,朝中的军队,任你挑选,你想要哪一支都行。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把粮草平安运达!” 林中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但他忽然似是想到了一些关键之事,稍稍压低了声音,对皇帝说道。 “陛下,臣此次押运前往前线的,除了军饷,还有大量的粮食草料,此程至关重要,臣大胆设想,再寻同样一批车子,然而车上装些石头和沙子,走另一条路,再找一人假扮为臣。而微臣则押送着真正的粮草,改道前行奔赴前线。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目光一凝,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此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此事关系重大,无论是谁,务必严格保密,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说到此处,皇帝的神色愈发凝重,他再次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与警惕。 “朕怀疑自己身边亦有一些奸细潜伏,为防消息泄露,今夜你拿着朕的令牌,连夜出城,莫要做任何逗留。” 林中神色肃然,抱拳应道。 “陛下放心,微臣定当谨慎行事。” 是夜,月黑风高,整个京城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在阳光倾洒的朝堂之上,皇帝正与众大臣商议着让谁押送粮草这等至关重要的事宜。 段成的意外倒台,宛如巨石投入湖中,在朝廷激起层层涟漪,瞬间便有一股新的势力如春笋般迅速兴起。 这股新兴势力以紫薇舍人李时、左仆射马宏为首,他们纷纷举荐太子宾客刘正云担此重任。 皇帝听闻,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对这位太子宾客并非毫无了解,此人虽在兵法理论上能说得头头是道,考分样样满分,可终究未曾经历过实战的洗礼,一直处于纸上谈兵的状态。 第九十三章:将官吃瘪了 “不能硬拼!保存实力!” 但混乱之中,他的声音很快被喊杀声和惨叫声所淹没,刘正云虽也曾修习过武艺,然而上战场这却还是头一遭。 当他目睹眼前这血腥残酷、杀声震天的场景时,顿时吓得心胆俱丧。 他在混乱中如没头苍蝇般豕突狼奔,结果一个不慎,正好被一位将军巧妙地用绊马索给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刘正云狼狈地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突然发现那位将军的打扮不似大雍国人,心中不禁一惊。 他强忍着恐惧,颤抖着问道:“你是谁?” 那位将军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 “我乃北朝驸马伊里奇是也!那名雍将,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为何妨碍本将军行军?” 起初,刘正云这愣头青还颇为嘴硬,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吐露半字。 然而,当对方手起刀落,在他身上划开了两个鲜血淋漓的口子后,那钻心的疼痛瞬间让他的意志崩溃。 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将此次的行军计划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番将伊里奇听完刘正云的供述,不禁冷汗直冒,心中暗自庆幸。 “原来大雍也并非都是庸才,这皇帝竟有如此诡计,打算用粮草调出我们的行军计划,然后一举歼灭。幸亏本将军有老天保佑,率先遭遇了这帮埋伏的,才不至于让我们陷入绝境,不会让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另一边,朱大亮正按照皇帝既定的计划与路线率军向前行进。 队伍在蜿蜒的道路上缓缓前行,气氛凝重而紧张。 朱大亮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严肃,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就在这时,突然发现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他刚想下令戒备,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朝他飞马奔来。 “朱将军不要犯险,我是刘正云!” 朱大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他噩梦的开始。 就在朱大亮放松警惕的瞬间,一群凶悍的士兵从刘正云的身后如潮水般杀了出来,打了朱大亮一个措手不及。 数名勇猛善战的将领瞬间将朱大亮包围在内,朱大亮纵使武艺高强,怎奈寡不敌众,一番拼死抵抗后,最终还是束手就擒。 而其余的梁车士兵,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下,也是乱了阵脚,很快便全部成了敌人的俘虏。 朱大亮愤怒地瞪着刘正云,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刘正云竟恭恭敬敬地给那位番将行礼。 “伊里奇将军,小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粮草和将军都送给您了,总该放本将军回家了吧?” 听到这话,朱大亮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刘正云,你这个无耻的叛徒,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刘正云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哼,朱将军,这怎么能叫叛徒呢?谁能知道?你这次被捉,就别想着能回去了,而本将军回到东宫以后,照样是太子的宠臣。我还会参你一本,说你临阵投敌,让你一家老小陪你来次大团圆!” 朱大亮双眼通红,懊悔不已,怒吼道。 “我朱大亮真是瞎了眼,为什么要跟你这卑鄙小人一起出征!今天算是倒了大霉了!” 刘正云却不理会他的愤怒,谄媚地看着伊里奇。 “将军,这朱大亮冥顽不灵,留着也是个祸患,不如趁早解决了他,以绝后患。” 伊里奇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片刻后说道。 “不急,先将他们押回去,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还能挖出更多大雍的机密。” 他望着刘正云那丑恶的嘴脸,心中暗暗发誓。 “若有机会,我定要将你这叛徒碎尸万段!” 且说那伊里奇,面色阴沉,冷笑一声。 “来人!把这两个将军一起给我装入木笼囚车,带回北国!” 刘正云满心以为此番投敌能换来荣华富贵,却未得到想要的东西,当下便如疯狗一般,扯着嗓子大叫大嚷起来。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为你们立下大功,你们怎可如此背信弃义!” 然而,他这般撒泼并未换来丝毫怜悯。 一名北国将军怒目圆睁,对他的丑态已是忍无可忍,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瞬间在刘正云的腿肚上狠狠刺去,一下子穿了个洞。 刘正云杀猪般地惨叫起来,那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这钻心的剧痛总算是让他消停了,乖乖地闭上了嘴,不敢再胡乱叫嚷。 这边厢,伊里奇满心欢喜地打开截获的粮饷,想象着即将到手的丰厚物资,脸上不禁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可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那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愤怒与惊愕。 只见那粮饷只有表面上有一层粮食或者草料,里面的居然全是沙子! “糟糕,上了南朝皇帝的恶当,那个林中果然都是恶计!” 伊里奇暴跳如雷,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却又无可奈何。 伊里奇紧锁眉头,满心的疑惑如乱麻一般纠缠不休。 “他们真正的粮草呢?是没有到来,还是早已经出发了?”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暂且不提伊里奇在那里郁闷难安,愁肠百结。 另一边,林中带着粮草,一路上小心翼翼,历经重重险阻,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前线。 当林中终于见到久未谋面的老爹林正元时,他的心猛地一揪。 只见老爹的双肩似乎又塌下了几分,那原本就已花白的头发如今更是如雪般刺眼。 林中的眼眶瞬间湿润,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双腿一软,忍不住悲痛万分,“扑通”一下跪倒在老爹的面前。 “爹,您又清瘦了!” 林正元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愤怒、欣慰、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第九十五章:驸马的新战术 林中此时挺身而出。 “大元帅,依我之见,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既然敌人以为知晓了我们的战术,那我们就故意放出一些假情报,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会按原计划行动,然后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一位老将质疑道。 “此计虽妙,但万一被敌人识破,岂不是弄巧成拙?” 林中不卑不亢地回应。 “兵行险招,若不冒险一试,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林正元大元帅沉思片刻。 “林中所言不无道理。但此事需从长计议,务必谨慎行事。” 就在众人商讨对策之时,又有士兵来说。 “大元帅,伊里奇在阵前挑衅,说我们胆小如鼠,不敢出战。” 林正元大元帅怒拍桌案:“这个伊里奇,欺人太甚!” 林中咬牙切齿道。 “大元帅,不能再让他如此嚣张,我们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林正元大元帅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大家先冷静,切莫冲动。我们要等待时机,一举破敌。” 作为主帅的林正元,在这一片混乱与愤怒之中,还能保持着相对的冷静,实属不易。 他目光沉着,思索片刻后说道:“你们出去和他们对骂,设法套到有用的信息,问问究竟是哪位将军投降了他们!” 命令下达后,众人纷纷行动起来。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逝,没过半个时辰,刚才的那个探马又急匆匆地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汗水,单膝跪地回报道。 “投降的乃是太子宾客刘正云和京营节度使朱大亮!” 听到这个消息,林正元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眼前仿佛有无数金星闪烁。 他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林中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老爹,担忧地说道。 “老爹,这又何苦呢?恐怕事情真相并不像您想的那样,要不然咱们出去见见那个伊里奇?” 林正元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满心的郁闷如同一团乌云笼罩在心头,大声呵斥道。 “军中出了内奸,这是弥天之羞耻!本来就够郁闷了,你还让本帅出去再受一顿他的奚落?朝廷的尊严何在?本帅的威信又何在!” 林中苦笑一声,心中暗想。 老爹你真是秀逗了,你长期困守在金汤城下,毫无进展,这才是最大的羞耻!难道你不知道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对你久未建功立业有所不满吗? 然而,他这话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口。 于是,他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爹……” 话还未说完,就见林正元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无比,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他厉声道。 “既然进了军帐,就应该军法从事,念在你刚才言语无状是因为不懂本帅心意,不与你计较,但从现在起,必须叫本帅为父帅,知道吗?” “知道了,父帅!” 林中连忙应道。他深知老爹这个人极其爱面子,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毕竟,在老皇帝面前连“父皇”都叫过了,在亲老子面前叫声“父帅”又算得了什么呢? “押粮官,你对本帅有何话要讲?” 林中神色一正,非常神秘地说道。 “父帅,如果末将有一计,能够使您平安地拿下金汤城,不知您愿不愿意听一下?” 他此言一出,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所有的文官武将都被他的话吸引,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林中的身上,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你先说说看,能不能用本帅自有决断!”林正元双手抱胸,目光紧紧地盯着林中,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林中恭恭敬敬地说道:“父帅,连打几场胜仗,那个伊里奇想必已经非常骄纵。他之所以向您炫耀这几次劫粮成功,无非就是为了搞乱您的心态,让我们的军心动荡。我们若是因此而自乱阵脚,便正中他的下怀。依末将之见,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表面上,我们装作军心大乱,内部争吵不休。暗地里,却悄悄集结兵力,准备突袭。” 一位老将皱了皱眉头,说道:“此计虽看似巧妙,但倘若被伊里奇察觉,我们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中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老将军莫急。我们可以安排一些细作,故意在敌军中散布假消息,让伊里奇误以为我们真的陷入了混乱。同时,派出精锐部队,绕到敌军后方,切断他们的补给线。如此一来,伊里奇必然方寸大乱。” 另一位将领插话道:“可是,金汤城城墙坚固,我们如何突破?” 林中微微一笑,说道:“这正是关键所在。我们可以佯装攻城,吸引敌军的注意力。然后,利用事先准备好的攻城器械,挖掘地道,直通城内。再派一队死士,趁夜潜入城中,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必能一举攻克金汤城。” 林正元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厉声道:“这种浅显的计谋,连本帅帐前的偏将牙将都能知晓,又有何稀奇?如果你再跟本帅说这种毫无营养的话,休怪本帅打你军棍!” 林正元心里清楚,儿子向来鬼点子多,可就是看不惯他卖关子的这副模样,直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林中却不慌不忙,神色自若地说道:“既然伊里奇想要看到我们军心崩坏,我们何不满足他这个愿望?”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将军都不禁愤愤不平。其中一位性急的将领终于按捺不住,怒目圆睁,直接指责林中。 “我说少帅,大家全力与敌人周旋尚恐不能取胜,你这又出什么幺蛾子?还要配合敌人搞自己人的心态,难道是唯恐我天朝的军队军心不散吗?”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军帐内嗡嗡作响。 林中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这些将领们都是火炮脾气,一点就着。他们哪里懂得,打仗之时心态最为重要。 第九十六章:兵行险招 营帐内,烛火摇曳,林中紧锁眉头,暗自琢磨着。 在他原本所在的世界,那诸葛亮堪称智谋无双的大家,面对司马懿的坚守不出,竟巧妙地使出送女人衣服这一奇招,以此羞辱司马懿。 虽说司马懿能忍辱负重,心性坚毅,不为所动,但他手下的那些大将们可就没这般沉着了,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请战。 司马懿见此情形,深知难以压制众将的怒火,无奈之下,只好上表给皇帝,借助皇帝的威严,才总算将这些冲动的将军们压制下来。 想到此处,林中不禁长叹一声。 “唉,如今我身处这平行世界,恐怕未必能有幸遇见如诸葛亮般智谋超群之人,更难以指望有司马懿这等老谋深算之辈。” 言罢,他自嘲地笑了笑,神情略显落寞。 此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林中闻声而出。 只见一名将军正满脸怒容,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着。 原来,因敌军的一番挑衅话语,我军将士们士气受挫,军心浮动。 林中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轻蔑说。 “仅仅我敌人的一句话,就能令我军军心涣散。如此脆弱的军队,即便拉上战场,又能有何作为?又怎能对得起朝廷的厚望和百姓的信任?” 那名将军听到林中这番话,顿时怒不可遏,双目圆睁,大声吼道。 “你这毛头小子,在此信口雌黄!你懂什么是战场的残酷?你可知我等在前线拼死作战的艰辛?” 林中毫无惧色,直视着将军的怒目,不紧不慢地回应。 “将军莫要动怒。我并非不知前线战事的艰难,只是若军心如此轻易就被敌人的只言片语所动摇,那即便我们拥有精良的装备和众多的兵马,又怎能在这残酷的战争中取得胜利?” 将军被林中的话语噎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只是胸膛喘着粗气。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林正元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目光如炬,先看了看儿子林中,然后厉声喝道。 “别在这里耍嘴皮子!赶紧把你的计划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倘若真能说得有理有据倒也罢了,否则,你真当本帅的杀威棒是拿来吓唬人的摆设吗?” 林中面对父亲的威严,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定了定神,思索片刻,组织好语言后说。 “父帅,那伊里奇口出狂言,声称要感谢我们南朝出了内奸,给他们资助了过冬的粮草,依孩儿之见,他此举绝非单纯的炫耀,而是妄图扰乱朝廷的决策,更是想要搅乱您的心神,倘若您因此而动怒,那便恰恰中了他的奸计!” 林中话音刚落,帐内的大小将领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后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中暗自佩服。 一直以来,众人皆传言少帅林中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今日这番见识,却让他们刮目相看。 这时,一名将领忍不住站出来,试探着问。 “少帅,既然您明知敌人是在故意扰乱我们的心态,那为何还要提议邀请大帅出去与那敌将相见呢?” 林中神秘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将军有所不知,那伊里奇或许企图以言语气死我父帅,然后趁着我军军心不稳之际前来偷营,然而,为了最终的胜利,我们不妨就暂且满足一下他那狂妄的虚荣心,只是,这过程中可能要委屈父帅您了。” 林正元听了儿子的分析,心中不禁一动。 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虽有些顽皮任性,但在关键时刻,头脑还算灵活。 林正元微微颔首。 “嗯,你继续说,详细讲讲你的想法。” 林中得到父亲的鼓励,更加自信满满,他清了清嗓子。 “父帅,依孩儿之见,我们可以在表面上装作被伊里奇的挑衅所激怒,然后您按照计划与他相见,在会面之时,我们故意表现出些许的慌乱和愤怒,让伊里奇误以为我们已方寸大乱,而实际上,我们早已在营中暗中布下天罗地网,精锐士兵严阵以待,只要伊里奇胆敢前来偷营,我们定能让他有来无回,杀他个片甲不留!” 林正元手抚下巴,沉思片刻。 “此计看似可行,但其中风险也不小,倘若伊里奇识破了我们的计谋,按兵不动,那又该如何是好?” 林中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父帅放心,依孩儿对伊里奇此人的了解,他性格张狂,此次又大获全胜,必然自信心极度膨胀,而且,从他之前的挑衅行为来看,他显然是有意进一步打击我们的士气,所以,孩儿断定他一定会冒险前来偷营。” 林正元微微眯起双眼,再次仔细斟酌了一番儿子的计划。 “好吧,那便依你之计行事,但你要记住,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任何一个细微的差错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你务必安排妥当,不得有丝毫疏忽。” 林中郑重其事地拱手说。 “父帅放心,孩儿定当全力以赴,确保万无一失。” 商议已定,林中便抱着一种既紧张又期待的看戏心态,陪着老爹林正元一同前往约定的地点去见那个敌将。 远远望去,只见那敌将果然身躯高大,威风凛凛,宛如一座铁塔矗立在那里。 不仅如此,此人内力深厚,功力非凡,竟无需借助任何扩音设备,便能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内力,将声音清晰地传至老远。 “林将军,这回本将可是大获全胜,不但解了你们皇帝给你们的粮草,还把押粮运草官也给活捉了!” 在北国的广袤疆土上,战争的阴霾如厚重的乌云般笼罩。寒风凛冽,吹得军旗猎猎作响。 林正元率领的大雍朝军队与伊里奇镇守的金汤城对峙已有数日,这一日,战场之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哈哈!” 突然,一阵豪放的笑声在北国军中响起。 一位身形魁梧的将领,身着厚重的铠甲,眼神中却透露出对南朝战术的熟悉与不屑。 “将军,赶紧冲锋吧!我们这边二百斤的投石车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一百零一章:不合乎常理 林中忍不住说道。 “大帅拿下金汤城,这报捷的文书送到京城也不过才三天,这太子怎么来得如此之快?简直不合常理!” 马上就有人小声嘀咕。 “也许我们的军中有太子的眼线,消息早就传到了京城……” 林正元脸色一沉,瞪了那个将领一眼,厉声道。 “慎言!此时切莫胡乱猜测,不要节外生枝!” 这时候,还有一些将领忧心忡忡地提出了太子宾客刘正云投敌的事。 “大帅,倘若太子问起这个人,执意要保下他,那该如何是好?一旦他给咱们告黑状,咱们这次不但没有功劳,反而可能获罪啊!” 林中性格直爽,当即说道。 “大帅,依末将之见,在太子没有到来之前,我们应当先处决这个叛徒,以绝后患!” 林正元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就依你所言。” 就在众人商议之时,太子的使节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用不可一世的口吻要求林正元去听太子的手谕。 林正元听闻,神色未改,非常果断地说道。 “敕令是下达给我林正元的,而不是你们别人的,来人,给本帅更衣,去前面接手谕,林中,你速速去后面处决叛徒!” 林中领命,快马加鞭地赶到大牢。此时的刘正云在牢中如疯狗一般破口大骂,其言语不堪入耳。 林中怒目圆睁,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提起了刘正云。 手起刀落,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刘正云的人头瞬间落地,鲜血四溅。 其他人看到小将军如此果断决绝,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为他捏了一把汗。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人可是太子极力要保全的,小将军这番举动,摆明了是要跟太子对着干了。 在同一处监禁的张大亮看到这血腥的场景,却是喜极而泣。 他深知,若不是林中将刘正云这叛徒处决,自己怕是永无翻身之日。 林中见张大亮如此,命令人打开牢门,释放了他。 林中说道。 “将军指挥有方,实在是因为刘正云那个叛徒的出卖才导致将军被擒,罪不在将军,如今钦差已到金汤城,我们一同去迎接钦差大驾吧!” 张大亮泪流满面,心悦诚服地说。 “多谢小将军仁义。您放心,到时候上奏就说刘正云将军中了流箭而死,一旦有别的事儿,自由末将来承担,绝不会连累小将军您!” 林中笑了笑,说道。 “张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说完,便与张大亮一同向前庭赶去。 当他们赶到前庭时,太子正好坐在主帅位置上,大发雷霆。他怒目圆睁,拍着桌子吼道。 “林正元你昏庸糊涂,本太子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见你的儿子前来接驾?难道他瞧不起本太子吗?” 就在这时候,有人传话。 “六科都给事中、奉旨提调押运前线粮草官林中求见太子殿下!” 允沛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悦。 “这个不听号令的家伙,报门而进,故意拖延,成何体统!” 林主帅手下的将领们听到太子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敢怒不敢言。 他们都深知,不管是主帅也好,小将军也罢,对于这次战役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谁曾想太子竟如此蛮不讲理,这般对待功臣。 但太子自是有尚方宝剑在手,奉了圣旨而来。 对于众将官的愤怒与不满,他视若无睹,依旧我行我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旁边的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把太子殿下的命令传了出去。 林中在帐外听到太子的斥责,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 “这个太子爷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我作为这次攻城的先登,就算不给我封侯拜相,也要封个伯爵吧,听太子爷这意思,怎么把我跟反贼混为一谈?简直是黑白不分!”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满,但林中还是强压着怒火,走进营帐,单膝跪地,抱拳道。 “末将林中,参见太子殿下!” 然而太子却故意视而不见,仿佛林中是个透明之人。 林中心中虽有不满,但仍强忍着,再次行礼。 可太子依旧不理不睬,目中无人,直至林中一连行了三次礼,太子这才鼻子里哼了一声。 “林中,你可知罪?” 林中吓了一跳,忙道。 “不知下官犯了什么罪,请太子爷明示!” 允沛挺直了身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只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押运粮草过来的。粮草运到地方就应该返回朝廷复旨,谁让你参与攻城的战斗?如此目无朝廷纲纪,本宫如何容得了你?来人,把他推出去斩了!” 林中听到这话,恍然大悟。 他想起自己成功获得了三公主的芳心,间接导致皇后失宠,种种缘由相互交织,使得太子对自己早已恨之入骨。 再加上自己出谋划策,率先拿下了金汤城,这在太子眼中,无疑是功高盖主。 为了防患于未然,太子这是要先除而后快! 林正元听闻此言,怒不可遏,他按着宝剑霍然站了起来。 “按照朝廷的礼制,粮草官运粮草进了本帅的行辕,就属于本帅帐下的将领,参与攻城战斗有何不妥?太子这般欲加之罪,诛杀有功之将,究竟是遵循的谁的法度?” 太子被林正元的气势所慑,张口结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惶恐,唯恐林正元一声令下,这些将士们直接反了自己,吓得面如土色。 过了好久,才强装镇定地哼了一声。 “既然林主帅有朝廷的法度可以援引,这条罪名就罢了,但是本太子来到金汤城已经有半个时辰,他却拖延未至,这是对本帅的大不敬。减去他在军中所有职务,不过分吧?” 没等林主帅开口反驳,林中首先沉声说道。 “太子所罚,相当公允,林中谨遵太子敕令!” 话音刚落,便有人过来把林中负责调兵的兵符令箭全部收缴。 第一百零二章:太子自毁长城 太子又吩咐一声。 “来人,把这个狂妄无礼的家伙逐出帐去!” 这些士兵皆是林主帅的部下,他们深知小将军此次战功赫赫,功不可没。 但上有指令,他们也无可奈何,只是装腔作势地在那里呼和,却没有任何人敢拿棍子来打林中。 “小将军,请你离开军帐!” 林中嘿嘿一笑,神色从容。 “还好吧,这是你们让我离开的,再见了!” 说罢,他一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大帐,步伐坚定,毫无留恋。 太子见林中离开,又转头看向了林正元,神色傲慢地说。 “圣上有旨意,在本太子到达金汤城之日起,林正元即刻缴还帅印,把大军交由太子统领,然后带着其儿子林中一起回京述职,钦此!” 这道圣旨没有丝毫的封赏与赞誉,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只有深深的猜忌。 众将士闻之,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寒意。 但是林正元也非等闲之辈,他面沉如水,跪接圣旨以后,直接把帅印还有所有的公务全都交到太子面前。 就在他要退出帅帐的时候,却被太子叫住。 “林正元,本宫曾派太子宾客刘正云负责往你处运送粮草,此人现在何处?”太子目光犀利,紧紧盯着林正元。 林正元早已想好了说辞,不卑不亢地说。 “启禀太子,刘正云在运送粮草的途中作战勇敢。在遭遇敌人的时候中了流矢而亡,下官正要向朝廷请旨,予以从优抚恤。” 太子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怀疑。 “该不会你派人暗害了他吧?” 林正元的火气也被彻底激起,大声说道。 “如果太子怀疑老臣,尽管上书陛下,弹劾下官,在没有明确圣旨之前,下官不奉陪了!” 说完,林正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帅帐,留下太子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 当天晚上,得知林主帅居功甚伟,却被朝廷夺官罢职的消息后,众多将士纷纷前来安慰他。 营帐内,林正元面色凝重,望着前来的将士们,心中感慨万千。 一位老将率先开口。 “主帅,这太子也太过分了!您为朝廷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遭此不公待遇,实在是让人心寒呐!” 林正元摆了摆手,长叹一声。 “罢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这军中事务,今后就交与太子,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另一位将领愤愤不平道。 “主帅,这太子分明是嫉妒您的功劳,故意找茬,我们可不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林正元说道。 “不可胡言乱语!我等身为臣子,当以忠君报国为己任。即便受了委屈,也不可有丝毫反叛之心。” 这时,林中也走进营帐,看着父亲和众将士。 “父亲,这太子心胸狭隘,如此对待我们,日后恐有更多麻烦。” 林正元看着儿子,无奈回应。 “中儿,不管如何,我们都要相信朝廷会有公正的裁决,此刻切不可冲动行事。” 众将士纷纷点头,齐声说道:“愿听主帅吩咐!” 林正元感动不已。 “多谢诸位兄弟的信任,我林正元在此发誓,只要朝廷需要,我等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在这动荡不安的夜晚,营帐内的气氛凝重,众人都在为未来的命运担忧,却又怀着对正义的期盼。 然而,太子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太子坐在营帐中,与亲信们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此次虽夺了林正元的兵权,但他在军中威望颇高,恐生变数。” 太子皱了皱眉头,说道。 “哼,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我们牢牢掌控住大军,他便翻不出什么花样。” 另一名亲信附和道。, “太子殿下英明。不过,还需提防林正元父子暗中勾结将士,图谋不轨。” 太子点了点头。 “吩咐下去,密切监视林正元父子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常,立刻禀报。” 亲信们领命而去,太子望着烛光,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巩固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彻底消除林正元的影响。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太子手下的一名宾客匆匆赶来,向林正元禀报。 “侯爷,太子已将原来的元帅府改成了太子离宫,特邀请侯爷和小侯爷一同前往太子离宫赴宴,共赏桃花。” 林正元眉头微皱,与儿子林中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无奈之色。 这邀请无法推辞,否则定会给太子留下把柄,招来祸端。 于是,父子二人只得硬着头皮,跟随那名宾客前往太子离宫。 元帅府的后院,那株桃树依然屹立。 只是如今,周围罩着一个特制的棚子,里面还用火盆精心烘烤,故而即便外面是严冬飞雪的恶劣天气,棚内依旧有鲜美的桃子结出。 太子殿下脚踏凳子,伸手摘下了那颗最大最鲜的桃子,脸上满是骄矜和得意之色,高声说道。 “帅府的桃又大又香,实乃天下第一美味,林侯爷,你说是也不是?” 林正元心中有气,这桃子本是他们父子浴血奋战、立下赫赫战功的象征,如今却被太子如此炫耀。 但为了家人的安危,他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太子斜睨了一眼林正元,又摘了一个桃子,转向林中,阴阳怪气地说。 “林中啊,想不到你腿上的残疾好了以后,居然长得如此俊俏,真可当得上是闭月羞花。依我看,到我三妹妹的府中,也应该能够评得上第一面首,你觉得呢?” 林中的心中暗怒,他深知太子忌惮父亲的权势,嫉妒自己的才能。 最近,皇上偏向于他,促成了自己和三公主的婚事,又顺势打压了太子手下的段氏一派,使得太子对林家父子恨之入骨。 今日所谓的赏桃宴,不过是太子的一场羞辱。 林中咬了咬牙,努力平复心情,回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林中不敢当。” 太子见父子二人这般隐忍,心中更是恼怒。 他本想激怒他们,好找个借口将其治罪,却没想到这对父子如此沉得住气。 第一百零五章:赶尽杀绝 抬头看去,脸上满是惊愕与愤怒。 “尼玛,这老皇帝是要赶尽杀绝吗?我们父子为他平定了北疆,不给升官倒还罢了,还给我们赶回原籍。这也罢了,居然又派他三儿子过来,想要干什么?” 林正元还算沉着,他沉声说道。 “不知殿下来到草民这里有何贵干?” 允江还未开口,他身边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爪牙便跳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 “胆大的刁民,见了绵阳王殿下还不磕头!” 林正元挺直了腰杆,并未下跪,而是不卑不亢地说道。 “王爷管理绵阳一带,草民在锦官城,与王爷毫无冲突,王爷何必来此相扰?” 允江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 “圣上口谕:请绵阳王允江看管林正元父子,彼父子二人须五日去王府报道一次,不得有误!钦此!” 林中看了看父亲,一脸苦笑。 他心中暗想。 “我早就劝你跟我一起去大理国过清静日子,你非坚持说什么生是大雍国的臣子,死是大雍国的鬼,难道就任凭着昏君奸王蹂躏吗?” 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一丝不落都落在了允江的眼里。 允江顿时怒目圆睁,喝道。 “胆大的刁民,竟敢对本王不敬,来人,把他重打四十大板!”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手下便呼啦一下,将林中围在了当中。 林中自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心中暗想:“既然你们欺人太甚,老子就反了他丫的!” 只听“刷”的一声,他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怒目而视。 允江见状,冷笑了一声。 “林中,你想造反吗?” 他府中的长史马奎也跟着冷笑了一声,狐假虎威地喊道。 “来人,速速把这对反贼给我拿下!” 林正元大惊失色,连忙喊道。 “林中,你这是干什么,还不把剑放下!” 林中冷笑了一声。 “爹,我并不想反大雍国,只是这个昏王欺我太甚,等我杀了这个昏王,再去京城请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允江的护卫们纷纷亮出兵器,突然冲上来要动手。 林中毫不示弱,挥起手中的长剑,与这些侍卫斗了起来。 林正元虽然不想造反,但是看到允江这是要将他们父子置于死地,护子心切的他也抽出了长剑,和儿子背对背地站在一起。 王府的护卫虽然人数众多,但这父子二人一向骁勇善战。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场面陷入了混乱。 “你们这群饭桶,连两个人都拿不下,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允江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吼道。 林正元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喊道。 “王爷,您如此苦苦相逼,就不怕朝廷怪罪吗?” 允江却放肆地大笑起来。 “怪罪?如今这锦官城,本王说了算!你们今日休想逃脱!” 林中剑法凌厉,边战边骂。 “你这无耻之徒,仗着皇子身份为非作歹,天理难容!” 而此时,周围渐渐围拢了一些乡邻,他们在远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林家父子可是好人啊,为国家出生入死,如今却遭此劫难。”一个老者摇头叹息道。 “这三皇子也太过分了,简直无法无天!” 打斗还在继续,林中身上已多处负伤,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手中的剑也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 林正元也已气喘吁吁,但他紧紧守护着儿子,寸步不让。 允江眼见林正元父子如此强硬,气得鼻子都歪了,五官扭曲,怒吼道。 “所有的武士撤后,调弓箭手过来!” 身为一地藩王,他手下有着三千护卫,实力不容小觑。 他这一声令下,呼啦一下,众多弓箭手迅速奔来,弯弓搭箭,对准了林正元父子。 允江此时脸上满是阴鸷与狠绝,冷笑了一声,冲着林正元喊。 “林正元老匹夫!只要你投降,本王留你一具全尸如何!” 林正元的心中悲愤交加,语调也带了一丝苍凉和决然,高声回道。 “殿下杀戮功臣,师出无名,老臣宁死不辱,你要放箭尽管来吧!” 林正元话音未落,就听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犹如滚滚闷雷,震人心魄。 紧接着有人大声喊道。 “有圣旨到:绵阳王不得对林正元父子无礼!否则,押回京城问斩!” 允江大吃了一惊,心中暗想。 “来到绵阳以后,永绝后患,干掉林家父子,这是父皇默许的,我刚要执行,父皇,你为什么要打退堂鼓?” 他心有不甘,刚想命令弓箭手放箭,突然之间,有一队铁甲骑兵如旋风般瞬间又把允江他们包围在中间。 领队的正是二哥允海,允江看到他,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二哥,我也是执行父皇的秘旨,你这是来干什么?” 允海一脸严肃,目光如炬,正色道。 “父皇只是命令你做绵阳王就近照顾一下林家父子,谁让你擅自杀戮功臣呢?父皇有旨,允江自任绵阳王以来,横行不法,祸害地方,着皇儿子允海即刻将其锁拿京师问罪!” 此时,二皇子允海带的人众多,且都是御林军的精锐。 他们个个盔明甲亮,威风凛凛,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允江的手下。 绵阳王允江见此情景,也只好自认倒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儿臣知罪,愿意进京请罪!” 看到那兄弟二人的一顿神操作,林家父子目瞪口呆,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候,二皇子允海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急切和忧虑。 “林大人,林驸马,皇上游子命里面二人即刻官复原职,旨到之日,即刻进京面圣!” 林家父子见状,都收起了宝剑。 林正元恭恭敬敬地说道。 “殿下,草民父子,已经辞官归隐,此生只愿意在浣花溪旁钓鱼为生,不愿再入仕途,且北方已经评定,我父子二人除了军事以外,别无所知,回头也是无用,皇上厚恩,老臣父子爱人愧不敢当,还请收回成命!” 第一百零六章:心已然是冷了 二皇子允海心中苦笑,如果北方真的平定了,谁还管你们父子死活呢? 只可惜太子太过丢人,因为一己之私欲导致已经占领的金汤城重新落回北国手里。 不仅如此,一国的太子惨割,这等丑事传入朝堂,满堂蒙羞,这些事情都没脸跟这对父子说。 但是皇帝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如果接不回林家父子,他允海也别想回宫了。 于是,允海恭恭敬敬地一揖倒地。 “父皇处理老将军一事,太过草率,小王在此代替父皇向您赔罪了!” 林正元连忙上前扶起允海。 “殿下,这可使不得,折煞老臣了。” 允海直起身来,看着林正元,说道。 林将军,如今局势危急,北方战事吃紧,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莫要推辞。” 林正元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 “殿下,非是老臣不愿为国效力,只是此前之事,令老臣心寒呐。” 允海长叹一声。 “林将军,我深知您的委屈,但如今国难当头,还望您能放下过往,为了江山社稷,再披战袍。” 林中在一旁忍不住说。 “殿下,我们父子为朝廷出生入死,可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这让我们如何能心安?” 允海说道。 “林公子,过往之事确有不公,但如今皇上已经意识到错误,特地让我来请你们回去,足见诚意。” 林正元父子对视一眼,心中依旧犹豫不决。 允海继续劝说道。 “林将军,您一生忠勇,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国家陷入危难而不顾吗?” 林正元长叹一口气:“殿下,容我父子再考虑考虑。” 允海点点头:“好,希望将军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此时,周围的气氛异常凝重,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林正元缓缓开口。 “殿下,若我父子重回朝廷,又当如何?” 允海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将军放心,只要您父子肯回来,皇上定会重重封赏,以往的不快都将烟消云散。” 林中冷哼一声:“殿下,口说无凭,我们如何能信?” 允海郑重地说道。 “林公子,我以皇子之名向你们保证,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林正元身为将领,那一颗爱国之心从未改变。 当他面对眼前的情景时,吓得赶忙跪倒磕头,惶恐说道。 “殿下何苦如此,老臣惶恐!” 允海倒是比他三弟多了几分人性,此刻他神色温和,语气诚恳地说。 “老将军,您尽管放心,绵阳王允江肆意妄为,擅自行事,就算回朝之后,父皇也绝不会轻饶了他!” 林正元听闻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感动得热泪盈眶,忙不迭地逼着儿子林中领旨谢恩。 林中回想起刚才那生死一线的惊险时刻,心中难免有些寒心。 然而,迫于父亲的威严,他纵然满心不愿,却也不敢公然反抗,只得无可奈何地领了圣旨。 随后,他们随着允海一同来到了林家的老宅。 只见吏部的一众官员早已守在那里,郑重地对林正元父子宣读了将他们父子官复原职的命令。 父子二人赶忙谢恩,之后便跟着允海和吏部的人,启程回了长安。 潼关防线之上,守将王正恩手扶城墙往下定睛一看,瞬间惊得魂飞魄散。 只见下方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骑兵,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气势逼人。 为首有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城楼扯着嗓子大喊。 “我乃大雍太子是也,速速打开城门!” 城楼上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交头接耳,神色惊惶。 正在这时,敌人毫不犹豫地往城上放箭,数支利箭如流星般飞击而来,几名守军躲避不及,中箭倒地,余下的守军怒喝着正要还击。 副将张杰却赶忙出声阻拦:“且慢!下面乃是太子殿下,万万不许放箭!” 这下士兵们不知所措,只好纷纷低头躲进垛口。 而敌人趁此良机迅速架起了云梯,准备强行攻城。 王正恩见此情形急红了眼,怒喝道。 “不许躲,给我赶紧还击!” 这时,一个名叫赵武的千总面露难色,大声嚷道。 “将军,您一会儿不让击箭还击,一会儿又不许我们躲,到底要我们怎样做才行?” 张杰气急败坏,一个箭步窜出来,冲着城下喊道。 “太子殿下真的是您吗?请您让手下暂缓进攻,咱们有话好说!” 话音未落,只见下面猛地冲出来一名女将军,她眼神凌厉,毫不犹豫地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利箭飞出,正好击中了张杰的胸口。 张杰闷哼一声,脑袋一歪,当场气绝身亡。 他身旁的将领刘猛对躲在垛口下面的王正恩急切说道。 “将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城马上就要被攻破了,咱们是弃城逃跑还是拼死抵抗?” 王正恩怒目圆睁,斩钉截铁地吼道。 “我王正恩身为潼关守将,誓与城池共存亡!传令下去,下面的人乃是北国人假冒,真太子已经还朝,不管来者是谁,坚决还击!” 这道命令一下,三军士气大振,士兵们纷纷拿起手中的枪弓硬弩,奋不顾身地向外猛击。 大雍的弓弩向来精良,威力强劲,这一通密集的击击之下,冲过来的敌军惨叫连连,纷纷后退。 好不容易架起的云梯,由于推云梯的人已倒地身亡,导致云梯停滞不前,无法靠近城墙。 王正恩目光如炬,扭头对旁边的炮手李猛喊道。 “快,架炮!打掉那个云梯!” 就在这时,战场前方的那个女将军怒容满面,掏出鞭子狠狠地对准那个自称太子的人抽了一鞭,厉声骂道。 “你这个废物太子,为什么到现在还叫不开城门!” 此人正是废太子允沛。 他留在金堂城胡作非为,骄横跋扈,竟强迫公主慕容嫣然服侍于他,这一举动激起了慕容公主的强烈反抗。 公主愤而反击,太子被抓,随后被处以净身之刑,守军也在这场变故中被杀得大败。 第一百零八章:有事钟无艳 博阳侯林正元恭恭敬敬地向前一步,拱手说道。 “放下战事先不说,启奏陛下,微臣父子奉命回家赋闲,不知陛下此番有何事相招?”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林爱卿,允江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去绵阳为难你的事,朕已经知晓。此等荒唐行径,实乃朕管教无方,朕已下令废除他的王位,贬为庶人,永生永世不得录用!” 此刻,站在林正元身后的林中虽未言语,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暗自思忖。 哼,这皇帝近来连连吃败仗,如今怕是实在撑不住局面了,这才急急忙忙召我父子回朝,怕是担心我父子心存怨恨,故而第一时间将那不成器的皇子撤职,不过是寻个替罪羊罢了。 真正欲将我父子置于死地的,说到底还是这位高高在上的老皇帝! 若不是老爹一生忠义,耿耿此心,我真想揭竿而起,夺了他那所谓的皇位! 然而,老皇帝又怎会知晓林中此刻心中所想。 他继续温言安抚着林正元父子。 “林爱卿,过往种种皆是误会,朕对爱卿的忠心从未有过丝毫怀疑,此次召你父子回宫,实乃大雍危难之际,急需爱卿这般忠臣良将为国效力。” 林正元听闻,连忙再次跪地叩头,言辞恳切。 “陛下圣明,微臣对陛下的信任感激涕零,为陛下、为大雍,微臣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皇帝微微颔首,神色稍缓,接着说道:“林正元、林中听封!” 林正元与林中父子二人闻言,赶忙再次跪倒在地,屏息听旨。 皇帝庄重而威严地宣读圣旨。 “林正元平叛有功,其忠勇可嘉,特进爵位为三等汉中郡公!林中在平叛过程中,押运粮草尽心尽力,且在攻破金汤城时,身先士卒,有先登之功,特晋升为大姚县子!不日将重修京城林府,赐金银珠宝无数,以及伶俐奴婢若干!” 林正元与林中齐声高呼。 “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这些赏赐之事处置完毕,皇帝的神情再度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炯炯,大声下达了第三道圣旨。 “鉴于北国慕容嫣然降而复叛,扰我边境,乱我河山,特命林正元为大将军,统领三军,林中为先锋,冲锋陷阵,驱逐北国,恢复旧土,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立刻有人恭敬地将行军大将军的大印交到了林正元的手中,另有侍从将先锋官的将印呈给了林中。 皇帝抬起手,目光直直地看向林中。 “林中,你身为先锋,责任重大,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乃是先锋之责。朕命你不必等候三军集结,即刻点齐五千精锐人马,奔赴潼关,不得有误!” 林中双手接过将印,跪地高声应道。 “末将遵旨,定不辱使命!” 林中刚刚踏出金銮殿,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瞧见一位身姿婀娜、面容娇美的女子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清欢公主。 林中心中一紧,连忙躬身行礼:“公主殿下!” 清欢公主却丝毫不顾礼仪,不等他行完礼,便急匆匆地奔上前去,一把紧紧抱住了林中,娇嗔道。 “驸马,上次回京,你为何不曾到我的府邸看望我?我日日夜夜盼着你,你却如此狠心,将我抛诸脑后,我不管,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回府一趟!” 林中面露难色,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海公公。 “公主,并非末将有意冷落您,只是如今末将奉旨出征,军情紧急,实在是抽不开身啊!” 清欢公主听闻此言,俏脸一沉,美目圆睁,恶狠狠地瞪了林中一眼。 “林中,你莫要拿出征当借口,我这就去向父皇请旨,我为你精心缝制了一件战袍,你回府试穿一下难道也不行吗?” 林中眉头紧皱,一脸苦相。 “公主殿下,此乃军国大事,关乎大雍存亡,百姓安危。末将若因私废公,延误了战机,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还望公主殿下以大局为重,莫要再为难末将了。” 清欢公主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说。 “林中,你好狠的心啊!我对你一片深情,你却这般无情无义。难道在你心中,我还比不上那冰冷的战场吗?” 林中心中一软,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轻声安慰道。 “公主殿下,您在末将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只是身为将士,保家卫国乃是末将的职责所在,待末将凯旋归来,必定第一时间到公主府,向公主殿下赔罪。” 清欢公主咬了咬嘴唇,倔强地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你跟我走,若你今日不肯随我回府,我便长跪殿前,求父皇治你的罪!” 林中心头一震,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他深知公主的性子,若是真的闹到皇帝面前,自己恐怕也难逃罪责。 就在林中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海公公赶忙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 “公主殿下,林先锋此番出征,乃是为了抵御外敌,捍卫大雍尊严。还望公主殿下深明大义,莫要因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军国大事。” 清欢公主怒视着海公公,柳眉倒竖,厉声喝道。 “大胆奴才,本宫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多嘴?若再多言,本宫定不轻饶!” 海公公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林中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清欢公主,目光坚定地说。 “公主殿下,末将心意已决。此次出征,末将定当奋勇杀敌,不辱使命。若有来世,末将愿与公主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说罢,林中挣脱了清欢公主的怀抱,转身大步流星地要离去。 清欢公主望着林中远去的背影,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林中,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独活,此言一定不虚!” 第一百一十一章:兵马齐备再建功 林中又深情地嘱托了几句,这才转身奔赴军营。 等到了军营,他惊喜地发现朝廷效率极高,已然将兵马为他点齐,粮草也准备充足。 此次北征,他手下带了两名副将,一名叫楚元,一名叫刘善。 这两人虽在声名上并不显赫,但都是与北国屡次交战的老将,作战经验极为丰富。 林中一行人马不停蹄,迅速抵达了潼关。 潼关的守将王正恩听闻林中到来,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带领众将出城迎接。 “末将潼关守将王正恩,拜见奉旨北征先锋林爵爷,愿意听从调遣!” 王正恩虽身为二品总兵,但面对超品的男爵林中,也不得不恭敬行礼。 林中连忙上前,双手扶起王正恩,极为客气地说。 “王将军休要多礼,军情紧急,我们还是先去城头看看吧!” 然而,王正恩却并未依言而行,反倒是将他拉进了总兵府。 王正恩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先锋大人,有一件事儿我还未曾向您禀报,不知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林中微微皱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正恩深吸一口气,如实把太子来攻潼关城门,结果在双方交战之时,被流矢伤了性命的事说了一遍。 林中听后,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质疑。 “什么?太子是被流矢所伤?本先锋怎么听说太子在朔州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 王正恩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紧接着紧紧握住林中的手,激动地说。 “多谢驸马爷仁慈!” 林中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本先锋仁慈有何用?慕容嫣然仁慈,撤了军才是大事!倘若敌军来势汹汹,我们又当如何应对?” 王正恩面色一紧,连忙说。 “驸马爷息怒,末将也只是据实相告,如今您来了,末将定当全力协助,共抗敌军。” 林中冷哼一声。 “王将军,潼关乃军事要地,责任重大。若有半点差池,你我皆担待不起。” 王正恩连连点头:“末将明白,定当不敢有丝毫懈怠。” 林中目光如炬,盯着王正恩说。 “那便好,即刻带我上城头,查看防务。” 王正恩应声道:“是,驸马爷请!” 一行人匆匆登上潼关城头,林中放眼望去,只见远处山峦起伏,风声呼啸。 他心中暗暗思忖:此番北征,定要凯旋而归,不负公主深情,不负朝廷重托。 此时,林中的思绪忽然飘转,忆起皇帝曾赐予自己的一道秘旨,言明到了潼关后,需与当地守将一同拆阅。 他赶忙掏出秘旨,只见上面苍劲有力地写着。 “废太子允沛,背弃祖宗,威胁社稷,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着林中和王正恩,发现太子为敌叫门,立刻斩杀,杀之无罪!钦此!” 看过这道圣旨,两人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虽说皇帝对林家颇多猜忌,然而总归还算不上是一位昏君,下达这道圣旨,想必他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潼关,这座天险之地,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敌人若想攻破,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之际,忽有探马急匆匆奔入禀报。 “启禀两位将军,慕容嫣然率军攻城!” 林中当初出其不意,一举拿下金汤城,对于这位北国公主并未留下深刻印象。 直至此刻来到潼关御敌,他才真正领略到这位公主的彪悍。 只见慕容嫣然亲冒矢石,英姿飒爽地指挥着北国将领攻城。 那些士兵个个悍不畏死,云梯尚未摇起,便被城上的火炮轰得粉碎。 然而,这些士兵竟毫不退缩,手持带有长钩的梯子,跨过护城河,将梯子搭在城头上便奋勇攀爬。 王正恩见状,心急如焚,连忙发动了潼关的百姓协助守城。 所有能找到的石头都被集中到了城头上,但凡有敌兵往上攀爬,众人便毫不留情地往下扔石头。 王正恩转头对林中说。 “驸马爷,您乃万金之躯,还请在总兵府坐镇,末将指挥守城即可!” 林中却仰天大笑,豪气干云地说。 “王将军,本驸马今日倒要瞧瞧,那位北国的公主究竟有何能耐!” 慕容嫣然在城下奋战之时,突然瞥见了林中,当即对着城楼上大喊。 “林将军、林驸马,本公主感念你当日保护之德,不愿意与你刀兵相见,今日暂停攻城,三日之后再见真章!” 林中微微一笑,朗声道。 “北国公主,承情了!” 慕容嫣然果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说收兵便真的收兵,不但收兵,还下令后退二十里扎营。 林中回城之后,亲自奋笔疾书,撰写了一篇奏章,将太子中流矢身亡之事详细汇报给了皇帝。 近些时日,林大将军于后方日夜操劳,全力筹备粮草,调集兵马,怎奈诸事繁杂,至今仍未完备。 而皇帝却连连施压,要求他近期务必按时上朝,详尽汇报进展。 这日清晨,朝堂之上,庄严肃穆。 大臣们分列两班,气氛凝重。刚刚上朝,未及议事先起波澜,突然有御史疾步而出,在丹墀之下扑通跪倒,义愤填膺地高呼。 “皇上,臣要弹劾北征先锋官林中,此人与北国公主暗中勾结,心怀不轨,反叛朝廷,恳请圣上立刻将他们父子推出去斩首示众,以正朝纲,以儆效尤!” 这石破天惊的话语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如利箭般全部集中在林大将军的脸上,似要从他的神色中探寻出蛛丝马迹。 林大将军先是微微一怔,旋即神色自若,忽然恭恭敬敬地出班跪倒。 “圣上明鉴,竟有人如此肆意弹劾老臣父子,令臣心寒,如今这般境遇,老臣实在难以心无旁骛地领兵作战,自请撤职待罪!林中亦不宜再协防潼关,请圣上下旨将他调回来彻查清楚,还臣等清白!” 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听闻此言,怒视着那个御史,气得面色铁青,鼻子都要歪了,心中暗骂。 第一百一十三章:大号孔明灯 刘御史听了,脸色惨白,虽然皇帝说得言辞动听。 但是他却吓得腿肚子转筋,“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拼命磕头,哀求道。 “皇上,微臣只懂得监察百官,舞刀弄枪、排兵布阵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啊,请皇上另择良将!” 皇上勃然大怒,龙颜大怒,指着刘御史骂道。 “胆大的刘明!前方将士正在沙场浴血奋战,用命拼搏,你在后方却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如今让你做先锋,为国效力,你又贪生怕死。你在后方若老实本分倒也罢了,可你还上蹿下跳,兴风作浪,朕如何能容你?来人,摘掉刘明的官服官帽,把他发配到林大将军的大营里,充当一名士兵!若有功勋,再行赏赐,如果贪生怕死,妄图退缩,直接军法处置!” 刘明听了皇帝这番话,汗如雨下,汗珠子直冒,整个人如筛糠般颤抖不停,哭喊道。 “皇上,臣真的不懂打仗呀!” 皇帝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声道:“拖下去!” 几位侍卫立刻上前,如狼似虎地将刘明拖了下去。 此时的朝堂,一片死寂,众大臣皆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扫视众人,沉声道。 “朕意已决,谁若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这便是下场!” 林正元再次跪地,高呼。 “陛下圣明,定能扫平敌寇,保我江山永固。” 皇帝微微点头,说道:“林爱卿,朕就等你的捷报传来。” 别人看到这位御史刘吹毛的这般下场,都心中暗喜。 此人仗着是国丈的门生,在担任御史期间,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但凡与他不对付之人,往往被他吹毛求疵,找各种莫须有的缘故加以打压。 背地里,众人皆咬牙切齿地称他为“刘吹毛”。 此刻,刘吹毛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声嘶力竭地求饶。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然而,那些侍卫们却丝毫不为所动,不依不饶,纷纷拿出大棍在刘吹毛的身上一搭,像拖死狗一般将他叉了出去。 皇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一闪。 “刘爱卿,朕忽然想到你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前线就不要再去了。如果你嫌在朝中寂寞,朕再给你安排一个朝天宫观察使的职位,你去帮朕在西郊修一个道观!” 林正元一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皇帝却已迅速将这个旨意下达完毕,并命人吩咐所有用的工料都要报给林正元,至于怎么修,由这位前将军说的算。 至于这些大军,皇帝让太子负责带过去,并郑重嘱咐太子:“允海,你此番前往,到了那边以后切不可瞎指挥。将大军带过去以后,自己回朝复命。你可以戴着眼睛,多观察局势;也可以带着耳朵,倾听各方意见,但就是不能带着嘴,随意发号施令!” 允海新近当上太子,倒是也求贤若渴,深知自己责任重大,赶忙恭敬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他奉了皇帝之命,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前往潼关交给林中,并带去了皇帝的圣旨。 接到圣旨以后,林中都傻眼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个情况?老爹不来了,居然叫我担任北征的大将军,这是什么情况!” 太子微微一笑,对林中说道:“妹夫,我就提前这么叫了。皇上知道你雄才大略,也相信你能够打胜仗,这是对你的信任,赶紧谢恩接旨吧!” 太子交代完以后,便匆匆回朝复旨。林中却是满心的郁闷,望着眼前的大军,眉头紧锁。既然大军都到了,在城里养着绝非长久之计。 可是城外灯火通明,戒备森严,敌军防守严密,他们根本无法轻易杀出去。 王正恩这些天都快急疯了,突然发现有了这些援兵,粮草也相当充足,就觉得这回能打一个富裕仗了。 谁知道林中压根就没有想跟外面的人硬碰硬,只是把自己带来的神级营召集起来,让他们自行琢磨战术。 然后他下令:“王将军,现在你就固守待援,千万不能冒失的冲出去和敌人打,否则有死无生!” 王正恩一听,顿时急了,追问林中:“那我们什么时候反推了他们,甚至打到他们的都龙城!林将军,如今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为何不主动出击,难道要一直被困在此地?” 林中眯着眼睛,冷冷地对他说:“你是潼关守将,就算是要追击敌人也轮不到你,你高兴什么?做好你的防守便是!” 王正恩心中极为郁闷,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愤愤地转身离去。 林中独自在营帐中,对着地图沉思。他深知敌军虽然看似强大,但并非无懈可击。然而,贸然出击只会让己方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此时,一名探子匆匆来报,带来了敌军的最新动向。 “将军,敌军似乎有了新的部署,他们在城外增派了兵力,而且加强了巡逻。” 林中眉头紧皱,问道。 “可看清他们的具体兵力分布?” 探子摇头道。 “敌军防守严密,小的无法靠近,只能大致看出他们有所动作。” 林中挥挥手,让探子下去,心中暗自盘算。 而在朝廷之中,国丈听闻前线的情况,心中打起了算盘。 他找到几位心腹大臣,密谋道。 “这林家父子如今手握重兵,若是打了胜仗,那势力更是如日中天。我们必须想办法牵制他们。” 一位大臣忧心忡忡地说。 “国丈,可如今皇上对他们信任有加,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国丈阴恻恻地一笑。 “办法总是有的,我们可以......” 与此同时,潼关城中,王正恩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再次找到林中。 “林将军,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坐以待毙?士兵们的士气都快被消磨光了!” 林中看着他,沉声道。 “王将军,稍安勿躁。我自有分寸。” 王正恩怒哼一声。 “林将军,你若再如此犹豫不决,贻误战机,这罪责你可担当得起?” 第一百一十五章:林将军是英雄 一位年长的刽子手忍不住说。 “大将军,林将军他可是我们的英雄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东方凯怒喝道。 “放肆!本帅的命令,你们也敢违抗?难道你们也想陪着他一起掉脑袋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位谋士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进营帐,在东方凯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东方凯听后,脸色阴晴不定,沉思片刻后,终于挥了挥手。 “暂且将林中收押入狱,待本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林中被押入了阴暗潮湿的牢房,他望着那狭小的窗口,透进来的一缕微弱光线。 回想起自己多年来为了大雍,在战场上舍生忘死,如今却遭此不白之冤,不禁长叹一声。 “我林中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怎奈如今竟被奸人所害,这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公理可言吗?” 而在营帐中的东方凯,此时正烦躁地来回踱步。 方才谋士告知他,林中在军中威望极高,若贸然将其处斩,恐怕会引发将士们的哗变,甚至可能导致战局的逆转。 与此同时,军中的将士们得知林中被收押的消息后,群情激愤。 他们纷纷私下议论,对东方凯的专横跋扈和不公判决表示强烈的不满。 一位年轻的士兵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东方凯,根本不懂兵法,只知道胡乱指挥,如今还要冤枉林将军,简直是天理难容!” 另一位士兵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怒火。 “林将军为了大雍,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陷害!” 一位将领振臂高呼,众多士兵纷纷响应。 “大家团结起来,一定要想办法救出林将军,还他一个清白!” 夜晚,星光黯淡。 几位中级将领悄悄地聚集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商议着营救林中的计划。 一位将领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救出林将军!” 另一位将领忧心忡忡地说道。 “可是,那东方凯手握重兵,我们若是轻举妄动,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祸端。”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他们最终决定,先秘密联络更多的将领和士兵,等待时机成熟,再一起向东方凯施压,要求释放林中。 然而,他们的行动并没有逃过东方凯的眼线。 东方凯得知将士们正在密谋营救林中,心中更加恼怒。 “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违抗本帅的命令。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知道本帅的厉害!” 刽子手们虽满心无奈,但大将军有令也不得不从,他们缓缓地来到林中跟前,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 “林副将,小的们深知您是冤枉的,可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实在没有办法。=还望您九泉之下莫要怪罪我们!” 林中神色黯然,心中却无比清明。 东方凯这般作为,不过是在执行皇帝的旨意罢了。 为了能让自己领兵出征抵御外敌,皇帝不惜搭上自己的女儿。 然而,敌人一退,皇帝的猜疑心便如野草般疯长,迅速剥夺了自己的兵权,还欲寻个借口将自己斩除。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营门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大乱。 紧接着,有探马飞也似地奔来禀报。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逆贼慕容嫣然率众出来劫营!” 这一声呼喊,惊得东方凯浑身一个哆嗦。 “那不是被我们天兵打得落荒而逃了吗?怎的又卷土重来?” 中军官在一旁小声劝。 “敌人听闻大将军您要斩了所有参战的将领,料定有机可乘,这才来得如此迅猛!” 东方凯听到那喊杀声离自己越来越近,顿时慌了神,连忙下令。 “你们这些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放人!本帅可不愿斩杀忠臣。” 有人赶忙将林中等人的坐骑牵了过来,林中等人二话不说,迅速披挂上阵,点齐了后营的将士,朝着前营气势汹汹地杀了过去。 此时,林中带出来的那些将领纷纷围拢在他身旁。 “这位大帅简直是一窍不通,只会胡乱指挥,照这样下去,我们的大军迟早要遭殃!” 更有一人愤愤不平地吼道。 “我看朝廷这分明是鸟尽弓藏的卑鄙把戏,林小将军,要不咱们反了吧!” 倘若不是老爹还在朝廷中充当人质,林中真想就此与他们一同起兵造反。 然而,他略微沉吟,转念一想。 “如今造反,时机尚未成熟,更何况,这还可能落下勾结北朝的恶名,让大雍的百姓如何看待我等?” 于是,他压低声音说。 “诸位务必小心谨慎,保护好自身周全,此次只需打退敌人即可,切莫赶尽杀绝!” 旁边有一个憨直的将领忍不住问。 “您这是要养寇自重?” 林中冷哼一声:“这样的朝廷,还值得我们为其拼死卖命吗?倘若我们将贼人全部剿灭,下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我们!这些贼人,如今便是我们的保命符。只要他们一日未被消灭,朝廷就一日不能舍弃我们!” 众将军听了,皆沉默不语。 旋即,他们马上约束自己的部下,随林中一同奔赴前线。 不多时,果然看到慕容嫣然率领着兵马,如汹涌的潮水般,已经攻破了第一道防线,正朝着他们猛冲而来。 林中毫不犹豫,一马当先,冲到了队伍的前端。 “慕容公主,别来无恙!” 看到林中出现,慕容嫣然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骂。 “你这个无耻混蛋,烧了我们的粮草,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林中却笑嘻嘻地回应道。 “若不是公主您率军入侵我们大雍朝的腹地,我又怎会出此下策烧了您的粮草?实在是您的军队得寸进尺,怪不得我呀!” 慕容嫣然冷笑一声。 “当初,我就不该听信你这混蛋的花言巧语,选择投降你们大雍,谁能料到,那个太子竟是个王八蛋,竟将我视作奴婢般欺凌,难道我不该反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重新再考量 林中压低声音,试图劝解。 “公主息怒,大宋朝已然将那位太子废为庶人,况且他也已不在人世。公主您何不重新考虑一番?” 慕容嫣然又是一声冷笑。 “你别做这春秋大梦了!姑奶奶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再投降,你这次是不是又在给我使什么诱敌之计?” 林中苦笑着摇摇头。 “公主,我林中对天发誓,绝无此意,只是如今这局面,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公主您此番劫营,想必也是无奈之举。但您想想,就算您能一时得逞,大雍朝廷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大军压境,您又如何抵挡?” 慕容嫣然怒目圆睁。 “哼,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慕容嫣然既然敢来,就没怕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林中叹了口气。 “公主,您这又是何苦呢?战争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和痛苦。您的部下难道就愿意一直这样在战火中流离失所?” 慕容嫣然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别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慕容嫣然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再次率领部下冲杀过来,林中见状,也只得提起兵器,迎向敌阵。 双方将士瞬间陷入了激烈的混战之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 林中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奋勇杀敌,他的部下也个个悍不畏死,拼死抵抗着慕容嫣然军队的进攻。 然而,慕容嫣然的军队此番来袭,显然是有备而来,士气高昂。 而林中这边,虽然将士们英勇作战,但毕竟事发突然,准备不足,渐渐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林中心急如焚,若再这样僵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大声呼喊。 “兄弟们,挺住!我们不能让贼人得逞!” 就在这时,慕容嫣然瞅准时机,朝着林中猛刺过来,林中侧身一闪,险险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公主,您真的要如此决绝吗?” 慕容嫣然怒喝道:“废话少说!受死吧!” 林中咬咬牙,心中暗想。 “看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正当林中准备全力一搏之时,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原来是东方凯率领着主力部队前来支援。 慕容嫣然见势不妙,心中暗叫不好。 “糟糕,中了他们的奸计!” 林中趁机喊道:“公主,此时退兵,还来得及!” 慕容嫣然恨恨地瞪了林中一眼。 “今日暂且饶过你们,改日定当再来讨教!” 林中听闻慕容嫣然的指责,不由愣了一下,高声回道。 “我什么时候诱敌了?公主可莫要血口喷人!” 慕容嫣然怒不可遏,俏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 “细作们汇报说是你要被那个狗屁大将军斩了,本公主觉得此乃天赐良机,这才率军前来捡便宜,却不曾想又中了你这狗贼的奸计!” 林中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实不相瞒,公主殿下,在下这正是诱敌深入之计,公主殿下如此聪慧,难道还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不知公主殿下还要不要继续往里冲杀?” 慕容嫣然狠狠地瞪了他许久,银牙紧咬,从牙缝中挤出话。 “姓林的,算你狠!今天你们占了上风,本公主没什么可说的,这就撤回去。有种的你快来追!” 说罢,她转头利落地吩咐手下:“后队变前队,撤退!” 这位公主倒也神勇非凡,自行带了一队英姿飒爽的女兵留在后面殿后。 林中身旁的将领见状,连忙问道。 “林将军,要不要将这位公主给射杀?” 林中微微摇头,目光坚定而深邃。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吓唬一下,把他们打退即可,切不可赶尽杀绝,徒增杀戮。” 于是,士兵们跟在林中身后追杀了出去,一路疾驰,足足追了十里。 他们虽然消耗了不少箭头,然而这些箭矢大多都是朝天上抛的,看起来倒更像是在送客一般,形式大于实质。 追了一段路程之后,众人兵不血刃,便收兵回营。 东方凯远远瞧见众将归来,当时便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地吼道。 “你们这些饭桶!既然已经打退了敌人,为何不趁着敌人大乱之际,一举攻破金汤城?如此大好时机,竟被你们白白浪费!” 林中冷笑了一声,神色中带着几分不屑,回应道。 “穷寇莫追,此乃兵法常理。为了避免中了敌军的埋伏,导致我军损失惨重,只好收兵回营,从长计议!” 东方凯听罢,亦是冷笑一声,厉声道。 “林副将,别以为本帅治不了你!来人呀,把他给本帅拿下!” 然而,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这些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动手。 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仿佛被孤立了一般,竟无人响应他的命令。 “你们这些人难道是想造反吗?” 东方凯气急败坏,脸色涨得紫红。 林中再次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直视东方凯说。 “东方凯,你枉为太傅的孙子,平日里养尊处优,贪生怕死,对军事一窍不通却偏要来瞎指挥!照你这样胡乱行事,三军将士迟早会被你连累至死!” 东方凯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回说。 “林中,别忘了你的父亲还在京都!你竟敢公然对抗本帅,难道就真的想让你父亲死无葬身之地吗?” 林中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东方凯,你真想一意孤行,把事情做绝吗?” 东方凯依旧冷笑一声,嚣张地说。 “怎么,难道你还想谋杀本帅不成?” 下一秒,他忽然发现这三军将士全都变了脸色,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林中身上,仿佛就等他一声令下,然后自己这个光杆司令马上就会身首异处。 此人虽然不懂军事,但并不代表他愚蠢至极。 见势不妙,他突然哼了一声,强装镇定地说。 “本帅心怀宽广,不和你们这些粗鲁武人一般见识,三日以后,如果拿不下金汤城,本帅再把你们军法从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岂有完全之策 说罢,东方凯拂袖而去,留下林中等人在原地,个个面色凝重。 回到营帐,林中的将领们纷纷围了上来。 “将军,这东方凯如此蛮横无理,我们该如何是好?” 林中深吸一口气,缓缓说。 “大家先稍安勿躁,如今局势对我们不利,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定能想出应对之策。” 又一名将领焦急地说道。 “可是,将军,那东方凯拿您父亲的安危威胁您,这可如何是好?” 林中目光坚定,语气决然。 “我相信父亲会理解我的处境,为了大雍和百姓,我们不能轻易屈服于东方凯的淫威。” “但这三日之后,若是攻不下金汤城,那可怎么办?” 林中沉思片刻。 “金汤城易守难攻,若要强攻,必定损失惨重。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需得想个万全之策。” 众人陷入了沉思,营帐内气氛压抑。 次日早会,东方凯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又开始找茬。 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对林中的各项部署指指点点。 然而,林中却一脸平静,仿佛眼前之人只是空气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待东方凯一番聒噪之后,林中缓缓起身,神色平静如水。 “既然如此,末将就不打扰大将军休息了,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留下东方凯在原地气得吹胡子瞪眼。 东方凯经历了上次的惊险,化解了杀身之祸,事后越想越怕。 他深知林中在军中的威望日益高涨,而自己却逐渐被孤立。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他马上提起笔来,写了一份秘折,差心腹之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收到信的皇帝,在御书房中展开信纸,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个林中居然如此偷懒吗,着实可恶了!” 孙贵妃在他身后轻柔地给他捏肩说。 “陛下息怒,可是此次慕容嫣然兵临潼关,还是林中一去才能打败他们,为什么东方凯一到那儿,什么事都变了呢?莫不是他在那里胡作非为,坏了皇上的大计?” 皇帝眉头紧锁,神色忧虑。 “东方凯是朕老师的孙子,朕深受恩师大恩,想要回报一些,这才给他找一个能立战功的机会,谁知道他和大将合不来,这事儿可就难办!” 孙贵妃听闻,不再言语,只是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过了片刻,她又说道。 “驸马和清欢的婚事也该办了,要不然把驸马调过来,只让东方凯一个人带兵就好!” 皇帝并未怪罪孙贵妃干预朝政,他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缓缓说。 “不,朕不能叫林中回来,要不然这几万大军就会全军覆没!传朕旨意,让北征大将军东方凯回朝述职!” 三天以后,现任太子云海带着太监小海子来到了前线劳军,并宣读圣旨。 营帐之中,众将士齐聚。 小海子展开圣旨,尖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方凯身为北征大将军,未能妥善统军,致使军中多有纷扰,今令其将大将军之位交予太子,即刻回京述职。钦此!” 圣旨读完,三军欢声雷动。东方凯面色尴尬至极,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林中,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小海子回了京城。 太子对林中非常客气,他微笑着说。 “林副将,本帅虽然是兴军大将军,但也只是领衔而已,只管宣读圣旨,这仗怎么打,三军怎么统御,一切由你说了算。” 林中连忙抱拳行礼。 “太子殿下,末将不敢当。” 太子摆了摆手。 “林副将不必多礼,你战功赫赫,本帅深知你的能力。如今本帅前来,便是要与诸位将士共同保家卫国。” 他作为朝廷的储君,担任朝廷北征军的大将军,无人不服,三军将士一看太子爷如此谦虚有礼,都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林中感觉到头上的紧箍咒没了,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他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战事之中,开始谋划如何破敌。 一日,林中来到太子营帐,请示道。 “太子殿下,咱们要不要攻城?” 太子看着他,实言相告。 “林副将,父皇的意思是要保证边境永远安宁。至于用不用拿下金汤城以及这仗用不用打下去,完全看战场情况而定。” 林中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 “太子殿下,末将以为,金汤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要强攻,我军必定损失惨重。但若是长期围困,又恐敌军援兵来袭。” 太子皱起眉头。 “那依林副将之见,应当如何?” 林中目光坚定。 “末将建议,先派探子摸清敌军城中粮草储备情况,再做定夺。同时,可派出小股部队骚扰敌军,使其不得安宁。” 太子点了点头:“林副将所言有理,就依此计行事。” 于是,林中立刻着手安排探子出城侦察,数日后,探子回报,金汤城中粮草充足,短期内难以耗尽。 林中得知此消息,心中忧虑更甚。 他再次来到太子营帐说。 “太子殿下,敌军粮草充足,围困之计恐难奏效。” 太子站起身来,在营帐中踱步。 “那林副将可有其他良策?” 林中思索片刻。 “末将想到一计,可派人混入城中,制造内乱,然后我军趁势攻城。” 太子担忧地说。 “此计虽好,但风险极大,万一被敌军识破,派去之人恐有性命之忧。” 林中毅然说。 “为了大雍安宁,将士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末将愿亲自挑选英勇之士,执行此任务。” 太子深受感动:“林副将忠勇可嘉,那此事便交与你去办。” 林中精心挑选了数十名身手敏捷、机智过人的士兵,对他们进行了周密的部署和训练。 烽火连天的边境,局势犹如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 林中身处营帐之中,心中反复思量着朝廷那未曾言明却又似有深意的态度。 正当他筹谋着如何巧妙试探之际,慕容嫣然竟出其不意地突然出城,其身后的随从齐声高呼,点名叫林中出来答话。 第一百一十八章:谈妥条件 林中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忙忙地将这一突发状况告知了太子。 太子斜倚在虎皮座椅上,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本宫早就表明了立场,打仗之事本宫不过问。本宫心心念念的,是这边境能否长治久安,永享太平,你只需给本宫一个确切的答案,这场战事究竟对边境的长治久安是有益还是有害!” 林中听了太子这番话,心中似有了定数,明白了朝廷的底线所在。 稍加思索后,他决定出去与慕容嫣然会面。 当林中来到两军阵前,他敏锐地发现慕容嫣然孤身前来,不仅未带一兵一卒,就连护身的铠甲也未穿戴,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敌意。 于是,林中也仅携带了一把防身的佩刀,缓缓向前,抱拳行礼。 “不知公主殿下见下官所为何事?” 慕容嫣然神色肃穆,目光直直地盯着林中,一字一句地说。 “林中,我不想再打下去了,咱们讲和!” 林中微微仰头,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公主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您可莫要戏言,您当真是认真的?” 慕容嫣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定。 “我所憎恶的,不过是那一无是处的废物太子一人罢了,如今,我的怒气已消,也给了你们大雍朝足够的教训,实在没有必要再这般苦苦纠缠,继续争斗下去,不知林将军意下如何?” 林中眉头紧蹙,压低声音回。 “公主殿下,实不相瞒,末将并非此次行军的主将,行军大将军乃是太子殿下,如此重大之事,还望公主殿下派使者前来商谈,末将自当向太子殿下如实禀报。” 双方约定妥当之后,林中即刻返回营地,径直前往太子营帐觐见。 太子听完林中所述,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本太子也着实不想再继续这场无谓的战争,毕竟这战事劳民伤财,对民生危害极大,本太子这就修书一封,上奏朝廷,看看朝廷作何定夺!” 说罢,太子即刻挥笔疾书,一封言辞恳切的奏章旋即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了长安。 长安城中,巍峨的皇宫内,皇帝正于御书房中处理政务。 当这份来自边关的紧急奏章呈上时,皇帝目光凝重,仔细阅读。 思忖片刻后,皇帝果断地批复道。 “谈判事宜交由太子全权处理,副将林中即刻回朝觐见,另有重要任用!” 接到圣旨的林中,不敢有半分延误,即刻收拾行装,奉命回京。 在他即将启程之时,正巧碰上了慕容嫣然派来的使者。 那使者曾与林中在战场上有过数面之缘,一眼便认出了他。 使者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林中行礼,语气谦卑地说。 “林将军,您这是意欲何往?” 林中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说。 “奉圣上旨意,回朝述职,另有重任在身!” 使者听闻,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难以置信地说。 “林将军,倘若您此刻回朝,那这和谈之事岂不是要化作泡影?这可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奉命前来为林中送行的太子听到了这番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尴尬之色溢于言表。 林中却是微微一笑,神色淡定地说。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心怀天下,定能体谅贵国公主停战修好的诚意。还望尊使莫要担忧!停战乃是为了双方百姓免受战火之苦,谋求福祉,并非为了林某个人的荣辱得失。在下言尽于此,望尊使好自为之!” 言罢,林中不再多言,翻身上马,一甩马鞭,单人独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阵滚滚烟尘。 林中一路快马加鞭,心潮起伏。回想起在边境的那些日日夜夜,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无数的将士血洒疆场,百姓流离失所。 他又哪里能够知晓,当他还在归京的漫漫路途之上时,一份密奏早已通过飞鸽传书,稳稳地落在了老皇帝的御案之前。 林中此刻归心似箭,这些日子以来,整日身处被人猜忌的境遇之中,时刻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他那颗曾经对朝廷满怀热忱之心,如今也早已变得相当寒心。 此次,他已然打定了主意,不管自己能否成功尚主,这朝堂之事是绝对不会再过问分毫了。 就在这思绪纷飞之际,突然,一群黑衣人毫无征兆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中神经瞬间紧绷,刚要摆出戒备之姿,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来到他的面前。 “夫君,人家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来看你,你为何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呀?” 娇嗔的声音传来,林中定睛一看,这才辨认出来,来人正是大理国公主百里文。 “公主,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他无故被关进天牢以后,大理国公主愤然回国,至今都杳无音信,没想到竟会在这北方之地出现。 此时的公主并未身着大理国那华丽的服饰,她的打扮仿若一个寻常的富家小姐。 而身边的那些人,更像是她的保镖护院,个个神情肃穆,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听闻郎君在这大雍国过得相当不如意,不如跟着臣妾回大理国。我大理国国主,也就是我的父皇,对您可是相当的仰慕呢!他已许诺,只要您去大理国,定会请您担任大理国的国相。待他老人家百年之后,您便是大理国的国主!” 林中苦笑了一声,缓缓说。 “公主殿下的厚爱,林某感激不尽。但家父还在京师,名为放养,实则是被软禁。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又怎能脱离大雍国呢?我还是希望能与公主顺利成亲,共赴美好未来。” 大理国公主听闻,也是苦笑一声。 “恐怕事情不会如郎君所愿了。你还不知道吧,大雍国皇帝的恩师临终前,曾向你们皇帝求了一件事,那便是把三公主嫁给他的孙子东方凯!你们的皇帝不忍伤了恩师的心,已经答应了这桩婚事。离婚的圣旨已经下到了林老将军的家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百里文的良策 看着公主严肃的神情,林中知道这绝非虚言,心中更是一片悲凉,离开京城的想法愈发坚定。 百里文目光敏锐,一下子就看出了林中的心思,赶忙说道。 “夫君啊,只要你活着一天,你们皇帝对你的猜忌就一天不会消退。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地活着,倒不如夫君假死脱身,从此远离这是非之地,与我一同回大理,共享安宁。” 林中沉思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公主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需得谋划周全,万不可露出破绽。” 于是,他和公主仔细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请公主配合他实施这假死之计。 林中快马加鞭,飞速地朝着京城赶去。果然,在长安城外三十里处,有一个使者早已在此等候迎接他。 看到林中到来,使者高声喊道:“林中接旨!” 林中赶忙翻身下马,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北征副将林中,行军时,百般推诿,畏战不前,要挟主帅,甚失朕望。即刻免除其大姚县子、驸马都尉、六科都给事中以及北征之一切军职。着专人护送,交付原籍安置,当地官员须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林中听完这圣旨,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彻底破灭。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叩头谢恩:“罪臣林中,谢主隆恩。” 使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林大人,咱们这就启程吧。” 林中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心中暗暗想道:“这一切,终该有个了断。” 林中心中暗自腹诽。 “这老皇帝当真是现实到了极致!北边之人刚一谈妥和议,他便迫不及待将我贬斥得一无所有,只怕我心怀怨怼甚至起兵反叛,匆忙派遣钦差押解我回四川,竟连京城的门都不许我踏入。” 思绪至此,林中强抑住内心的愤懑说道。 “回天使,草民在京城尚有一些衣物未曾收拾,那皆是往昔回忆与念想,还望天使能代为上奏天子,恳请天子开恩,许草民取回。” 那钦差斜睨了林中一眼,斥道。 “林中,你可真是不知时务!新驸马东方凯即将与三公主举行大婚,你此刻入京,岂不是存心捣乱,坏了驸马爷的名声?莫不是你真以为陛下不敢砍了你的脑袋?莫要多言,延误了行程,你担待得起吗?速速回你的原籍去!” 林中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抹急切,再次抱拳询问道。 “天使大人,那不知家父能否与在下一同返回家乡?” 钦差听闻,又是一声冷笑,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林老将军与你怎可相提并论?如今他乃是三等汉中郡公,因其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劳苦功高,已被天子特别恩准在京城安享晚年,奉养天年!你就莫要再痴心妄想了!” 林中闻此,只觉心灰意冷,却也深知无力回天,只得在这些钦差的严密押送下,朝着锦官城的方向缓缓行去。 一路上,风雨兼程,历经多日,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斜谷。 只见谷中地势险峻,怪石嶙峋,风声呼啸而过,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就在众人小心翼翼前行之时,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如惊雷般在山谷中炸响。 众人惊愕间,一哨人马如鬼魅般从山谷两侧冲杀而出。这些人皆身着北方服饰,个个身形高大,面容粗犷,眼神中透露出凶悍。 大雍的护卫们瞬间慌了神,仓促应战,然而他们的抵抗在这些北方悍匪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须臾之间,局势便已完全失控。 其中一名悍匪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大刀,迅猛地架在了钦差的脖颈之上,厉声喝道。 “冤有头,债有主!林中用奸计杀害了我国的大将伊里奇,我等奉公主之命特来报仇,若你还想活命,就休要阻拦!” 其余悍匪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动作干净利落,转眼就将钦差和他的手下们全部捆了起来。 那手法娴熟,捆得如同四马攒蹄一般,让他们丝毫动弹不得,紧接着,数把锋利的钢刀齐刷刷地架在了林中的脖颈两侧。 林中怒目圆睁,脸上满是决绝之色,大声吼道。 “请天使务必转奏陛下,我林中宁死也绝不屈服受辱,断不会给大雍国抹黑丢脸!” 这些悍匪哪容他多言,嫌他吵闹不休,其中一人迅速扯下一块破布,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口中,林中的怒吼声戛然而止。 那钦差此时虽被刀架在脖子上,却仍试图维持自己的威严,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你们这群胆大妄为的狂徒,竟敢在我大雍境内行凶,就不怕遭受灭顶之灾吗?”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名悍匪已毫不留情地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钦差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钦差悠悠转醒。 他只觉头痛欲裂,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绑绳不知何时已被解开。而他的手下们也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突然,他的视线被不远处的一幕牢牢吸引。 只见地上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在那血泊之中,赫然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那尸体身上所穿的衣物,正是林中的。 钦差瞬间面如土色,冷汗如瀑般涌出,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哆哆嗦嗦地命令手下道。 “快,快将这尸体用石灰包裹起来,火速带回京师!” 就在这混乱之际,皇宫之中,三公主正与父皇激烈争执。 “父皇,女儿说什么也不嫁给太傅的孙子!”三公主满脸泪痕,神情决绝,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皇帝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龙案,大声呵斥道。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逆女!从前你与那段誉纠缠不清,惹得林中与朝廷心生嫌隙。朕已然依了你,为你另择良婿,你却如此不识抬举,成何体统!” 第一百二十三章:大理国之行 林中听罢,心一横,狠狠抽了一下马鞭,与百里文一同策马疾驰。 他们风驰电掣般地路过了大姚县,直奔大理国境内而去。 大理边境,早有一群人翘首以盼。 当他们看到公主带着一位相貌英俊的少年将军归来时,人人脸上皆洋溢着喜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公主,这位想必就是您从天朝带回来的驸马吧,果真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啊!” 一位官员快步上前,满脸堆笑,眼中满是钦佩与好奇。 公主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他叫林中,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乃当世之豪杰!” 话音刚落,那官员立刻翻身下马,恭敬地向林中磕头行礼。 “微臣孔照拜见驸马爷!” 林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得手足无措,连忙侧身避开。 “孔大人何必如此多礼,在下不过是来贵国寻求一处容身之所,实在不敢承受您这般大礼。” 百里文见状,笑着说。 “孔大人,驸马爷生性谦逊,您就不必客气了,快快请起吧。对了,不知父皇近日身体可好?” 孔大人起身,微微躬身回。 “回公主,陛下在宫中一切安好,且求贤若渴,日日盼着公主能带着贤才归来,共商国是。” 百里文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林中,眼中满是柔情。 “驸马,随我一同前往大理城拜见父皇。” 大理城,古称羊苴咩城,乃古书所记载的南诏之地。 二百年前,百里氏发动兵变,成功夺得政权,历经岁月更迭,直至如今的皇帝百里春秋,已整整二百三十年。 百里春秋身为国王,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对待邻国秉持和平共处之原则,不轻启战端,故而国内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国王膝下无子,仅有百里文这一位掌上明珠。 也正因如此,举国上下对这位公主视若珍宝,宠爱有加。 公主与林中并肩骑马,缓行于城中街道。 百姓们见之,非但没有回避退让,反而纷纷簇拥上前,欢呼之声此起彼伏。 尽管两国语言存在差异,但林中从百姓们那热切笑容中,分明感受到了他们那如火般的热情。 看到公主微笑着向百姓们频频招手致意,他也受到感染,跟着一起挥手回应。 一路上,林中思绪万千。 “不知在这陌生的国度,等待我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公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轻声安慰道。 “驸马莫要担忧,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林中感激地望向公主,说道:“公主深情厚意,林中铭记于心。” 在蜿蜒的道路尽头,阳光斑驳地洒在地上,此时,一阵微风悄然拂过,扬起细微的尘土。 就在这时候,前方不远处,几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百里文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她微微皱起了如黛的眉头,压低声音说。 “对面徐徐而来的乃是我皇叔百里春兴,在他身侧的是我的堂兄们,分别为百里朝兴和百里暮兴,而陪在一旁的则是丞相高启志。” 林中听闻,不由得愣了一下,满脸困惑地看向百里文,疑惑道。 “公主,我甚是不解,您这两位堂兄的字辈怎会与您皇叔的字辈相同?这在我大雍,可是极为罕见的。” 百里文听到他的疑问,不禁噗嗤一笑,却又带着几分无奈。 “林公子,咱们大理可不同于你们大雍,在这里,字辈的讲究并非重中之重,我们更为注重的是血统的纯正,而在取名之时,通常遵循父子联名之法。” 林中眼神中流露出好奇,追问道。 “公主,这父子联名究竟是何意?我从未听闻过此等说法。” 百里文嘴角上扬,耐心地解释道。 “所谓父子联名,便是父子之间的名字必定有一个字是相同的,而这个相同的字,便象征着血统的传承,就好比我的祖父名唤百里春旺,我父亲称作百里春秋,我叔叔则是百里春兴,那么这‘春’字,便是他们这一脉传承的标识。再看我的两位堂兄,百里朝兴和百里暮兴,其传承的便是‘兴’字。” 林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 “那公主您为何名为百里文?” 百里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微笑着回答。 “林公子,这个名字不过是为了应对你们大雍国罢了。唯恐你们大雍礼部的那些个官员吹毛求疵,百般挑剔,所以才临时更改的,实际上,我在族谱之上的本名乃是百里春和!” 林中听罢,脸上露出极度惊讶的神情,不禁脱口而出。 “如此说来,公主您名字中的这个‘春’字乃是从您祖父那辈传承下来,这岂不是意味着您便是未来大理国的国君?” 百里文听到这话,脸上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错,虽说我那二叔一家早有不臣之心,妄图篡夺王位,但那不过是他们的痴心妄想罢了,不论是我,还是我父皇,都决然不会将这江山拱手相让于这三个野心勃勃之人!”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百里春兴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已然来到了近前。 百里春兴微微眯起双眼,皮笑肉不笑地说。 “公主殿下,您此番出行,可算是归来了,陛下正在宫廷之中翘首以盼呐!” 百里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犹如乌云密布,她双目圆睁,怒声说。 “皇叔,你应当称呼我为太子殿下!” 百里春兴听到这话,脸色陡然一沉,冷哼一声。 “哼,自古以来,哪有女子登上皇位之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百里文怒目而视,狠狠地哼了一声,高声反驳道。 “这乃是皇祖父和父皇的共同旨意,岂容你在此肆意妄言?若王叔对这旨意心存疑虑,大可以去问问皇祖父在天之灵!” 百里春兴的脸庞瞬间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说。 “简直是强词夺理,你再说的这些事情,完全离经叛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安乐王不靠谱 百里文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向前一步,挺起胸膛,毫无惧色地说。 “究竟是谁在强词夺理,想必众人心中皆有定论!安乐王,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狼子野心,如今我已被立为太子,你那些不轨的心思还是趁早打消为好,否则,休怪我无情!” 原来,在大理国的王爵封号之中,最为尊贵的当属镇南王。 然而,百里春兴不论是其名声还是德行,皆不足以匹配这等至高无上的称号。 前朝皇帝对他深感失望与愤怒,于是,仅仅赐予了他一个安乐王的封号。 只可惜,这位被封为安乐王的百里春兴殿下,内心却从未有过一丝安乐与平和。 他始终怀揣着一颗篡权夺位的野心,犹如那白虹贯日,其勃勃野心昭然若揭。 旁边的丞相高启志见双方剑拔弩张,气氛愈发紧张,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他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说。 “太子殿下,王爷,还请息怒,此刻皇帝陛下已然等候多时,切不可在此耽搁,还是速速回宫为好。” 要知道,大理国在面对强大的大雍国时,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和麻烦,会主动去掉帝号,自称王爵。 但在其本国之内,却依旧堂而皇之地自称帝号,这种传统由来已久。 此时,大理国的皇帝百里春秋,以其贤明仁慈的治国之道而闻名遐迩,深受百姓的尊崇与爱戴,被百姓们誉为百里大帝。 众人一路前行,待到了皇城附近,只见公主的鸾驾以及一应随从、仪卫皆已准备就绪。 林中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华丽无比的鸾驾,只见这鸾驾的规制、装饰乃至随行人员的配备,完全是依照太子的规格精心布置的。 至此,他方才深知百里文所言非虚。她的父皇确实已经下定决心,将她立为太子。 想到此处,林中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如此一来,我这身份究竟算什么?将来我是太子妃呢,还是……” 一念及此,他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不由得感到万分郁闷。 林中入朝为官已有一段时日,对于宫廷的礼仪自然是相当熟悉。 百里文似乎察觉到了他内心的不安,于是凑到他的耳边。 “林公子,咱们这个小国对于礼仪的要求,远没有你们大雍那般严格苛刻。你只需展现出普通臣子应有的礼节,便可安然无虞。” 林中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忐忑。 此时,百里春兴狠狠地瞪了一眼百里文,甩了甩衣袖,率先大步流星地朝着宫中走去。 百里朝兴和百里暮兴则紧跟其后,两人时不时地回头,向百里文投来充满敌意的目光。 正当殿内气氛庄严肃穆之时,只听外面传来一声高呼。 “皇上有旨,宣太子百里春和、客卿林中觐见!”那声音嘹亮而悠长,在宫殿的回廊间回荡。 林中身为外臣,初至大理国,尚未能在这异国朝堂谋取一官半职,故而仅获客卿之名号。 然而,他深知这不过是暂时之状,内心倒也并无太多怨言。 在庄重而威严的氛围中,林中紧跟在百里文身后,一同踏入了那金碧辉煌的大殿。 随着百里文一同下跪,向皇帝行大礼。 毕竟,眼前之人不仅是这大理国的君主,更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因此行礼之时,林中的姿态格外恭敬,额头几乎触地。 皇帝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二人。 看到林中身为天朝上国之人,却毫无半分倨傲之气,对自己毕恭毕敬,皇帝的脸上不禁泛起了欣慰的笑容。 “你们回来了,很好,都平身吧!” 在皇帝的身旁,设有太子百里文的专属座位。 皇帝的目光转向林中,眼中带着几分赏识与笑意。 “寡人虽身处南疆这偏远之地,但也听闻过林小将军的赫赫威名。以一人之力,勇夺金汤城,真乃神勇非凡,今日,你既愿意投身我朝,寡人必以国士之礼相待。来人,设座!”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立刻有侍从在百里文的左侧为林中也精心布置了一个座位,其规格与百里文的座位毫无二致,尽显皇帝对林中的尊崇与重视。 回想起自己在大雍国的种种待遇,再对比此刻在大理国所受到的厚待,林中的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然而,他深知此刻身处朝堂,并非抒发个人情感之时,于是只是微微颔首,轻声道谢后,便从容地解座,安坐在了另一边。 坐下之后,他与百里文相视一笑,眼神交汇之间,仿佛传递着千言万语。 此时,原本安静的朝堂上,安乐王百里春兴突然站了出来。 他向前迈出一步,微微躬身。 “陛下,我大理国如今国力蒸蒸日上,日益昌盛。今日又幸得客卿林中将军这般的杰出人才,实乃我朝之大幸,况且,林中将军与公主殿下早有婚姻之约,还望陛下早日册封其为驸马,为二人举行大婚,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也为我朝增添一份喜庆。” 安乐王话音刚落,丞相高启志也紧接着站了出来。 他双手捧着笏板,恭敬地说。 “陛下,臣附议安乐王之请。恳请陛下早日册封林将军为驸马都尉,以成全公主殿下多年来的心愿,也让天下人都能看到陛下对公主的慈爱与关怀。” 皇帝听了二人之言,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公主,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 “皇儿,你意下如何?” 原本神色平静的百里文,此刻却突然站起身来。 她的面容庄重而坚决,声音清晰而有力地说道:“父皇,儿臣反对!” 皇帝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身体微微前倾。 “这都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你为何要反对?” 百里文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皇帝,启奏道。 “父皇,儿臣已承蒙父皇天恩,破例立为太子。儿臣深知肩负着继承皇位、治理国家的重任。倘若按照公主之礼下嫁驸马,于国体、于礼法皆有不妥,因此,儿臣恳请父皇册封林中为亲王爵位,并加封太子太保衔,如此方显父皇对儿臣与林中的厚爱,也更有利于我朝未来的稳定与发展。” 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叔说错了 皇帝听了百里文的一番话,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乐王百里春兴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再次上前说。 “公主殿下,婚姻之事,自古便是遵循礼法。您既为女子,嫁与驸马乃是常理。如今却提出如此不合常理的请求,莫不是被儿女私情冲昏了头脑?” 百里文怒视着百里春兴,驳斥道。 “王叔,您此言差矣!儿臣所考虑的并非仅仅是个人私情,而是我大理国的未来。身为太子,儿臣有责任为国家的长远利益着想。” 丞相高启志在一旁说。 “公主殿下,您的想法固然有其道理,但册封亲王爵位并加封太子太保衔,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 百里文说道。 “丞相大人,如今我大理国正处于发展之关键时期,需要有能之士为国家效力,林中将军英勇善战,谋略过人,若能给予他更高的地位和权力,必能为我朝的繁荣做出更大的贡献。” 安乐王冷笑一声。 “哼,公主殿下未免过于高看了这位林将军,他初来乍到,寸功未立,何德何能获此殊荣?” 林中听到安乐王的质疑,站起身来,拱手说。 “王爷,林某虽初至大理,但愿为陛下和公主殿下效犬马之劳。日后定当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 林中听闻此语,心中大为震惊。 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外臣身份,在这大理国,顶多能获封一个男爵之位,再加上驸马都尉的称号,便已是极大的恩赐。 却万万没想到,百里文竟一张口就为自己讨要亲王名号。 此时,皇帝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我皇儿将来便是大理国之主,大理国女皇之夫,自然该加封亲王爵位,林中,速速跪倒听封!” 林中闻言,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色恭敬而虔诚。 “鉴于你与我朝太子殿下情投意合,又甘愿在我大理国生活,朕心甚慰。特封你为纯亲王,加太子太保,保国大将军!” 然而,别的头衔倒也罢了,唯独听到“保国大将军”这五个字时,林中只觉异常刺耳,他当即恭恭敬敬地说. “启奏父皇,纯亲王和太子太保之位,儿臣愿欣然接受,亦愿为国家精忠报国,但这保国大将军的名号,可否改一改?” 皇帝面露好奇之色:“此名号古已有之,为何于你便不行?” 林中脱口而出. “因为我不会闪电五连鞭,也不想学,更不想贻笑大方!”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懊悔不已。 皇帝愣了一下:“闪电五连鞭?” 林中愕然,心中暗叫糟糕,自己怎么把前世的东西给说了出来。 但事已至此,他只得赶忙解释道。 “在我大雍国,有一个叫保国的人,实则是个大骗子,其行径令人不耻,成为众人的笑柄,因此,儿臣恳请父皇能将这将军的名号改一改。” 皇帝听了,并未怪罪于他,略作思忖后说。 “既然如此,朕就封你为镇国大将军,天下兵马皆归你指挥!” 皇帝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安乐王百里春望率先跳了出来,他满脸急切,拱手说。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林中初来乍到,寸功未立,若贸然授予如此高位,恐人心不服!” 丞相高启智也紧接着出列,言辞恳切。 “陛下,安乐王所言极是,林中新至我国,尚无建树,骤然委以重任,实难服众啊!” 一时间,众多大臣纷纷附和,齐声反对。 “陛下,还望三思啊!” 百里春望目光凌厉地看向林中,质问道。 “林中,你何德何能,配与本国独一无二的女太子相配?” 林中却不卑不亢,恭恭敬敬地回。 “儿臣为大雍国所不容,幸得父皇仁慈,赐儿臣一块安身之地,儿臣感激不尽,又岂敢怀有此等不忠不义之心?”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百里文转过头来,冲着林中微微一笑,那娇羞的面容如春花绽放,满是柔情。 皇帝将女儿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自是明白她的心意。 他于是哈哈大笑:“就这么定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本朝的柱国栋梁,出将入相,辅佐朕安邦定国!” “儿臣谢主隆恩!”林中高声谢恩。他虽来自现代,对君臣父子的伦理道德观念相对淡薄,但此刻也被皇帝的信任所打动,心中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热忱。 皇帝转而对太子说。 “百里春和,你与纯亲王一同跪倒听旨!” 百里文毫不犹豫,扑通一声,跪在了林中跟前。 “既然你与林中情投意合,朕也不愿枉做恶人,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日便为你与纯亲王完婚,礼部官员何在?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礼部官员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朝廷出了女太子,这婚仪之事尚无先例,于是,礼部官员们只得在朝上请示皇帝。 皇帝笑了笑。 “皇儿虽被封为太子,但终究与男太子有所区别。礼仪就依照公主招驸马来办,但由于朕的这位公主将来要继承皇位,特准我皇儿穿龙袍,纯亲王上身着四爪蟒袍!” 虽说这婚仪是按照公主招驸马的规格来办,然而实际上给予公主和驸马的待遇却是平等的,双方行的是平礼。 退朝之后,宫中便忙碌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做着紧锣密鼓的准备。 然而,安乐王百里春望却在自己的府中大发雷霆。 “这林中究竟是何来历,竟能让陛下如此厚爱,还封了亲王!”他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旁的谋士小心翼翼地说。 “王爷,如今林中受封,已成既定事实,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削弱他的势力。” 百里春望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哼!本王绝对不会让他在这朝中好过,他的日子估计以后彻底的不好过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底细被知晓 谋士献计道。 “王爷息怒,依小的之见,我们可以从他的身世背景入手,查一查他在大雍国的过往,说不定能找到把柄。” 百里春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好,你速速去办,还有,派人盯着他们的婚礼筹备,一有机会就给本王捣乱。” 与此同时,丞相高启智也在府中与心腹商议着。 心腹问道。 “丞相,那我们该如何做?” 高启智思索片刻后说道。 “先派人送去贺礼,表达我们的善意,等婚礼过后,再找机会与他单独会面,探探他的口风。” 而在宫中,百里文和林中正沉浸在即将成婚的喜悦之中。 “林郎,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林中轻轻拥着她。 “公主,今后我定不负你,与你携手共赴未来。” 百里文忧心忡忡地说。 “可是,我担心安乐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会在我们的婚礼上使绊子。” 林中安慰道。 “公主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要彼此信任,定能度过难关。” 在洞房馆里,官员们交头接耳,不由得暗自叹息。 “等陛下百年之后,朝廷很可能会出现二圣临朝的局面,林中入主我大理国已然成了定局,将来的太子应该是二人所生的皇子!” 更远处,安乐王和他的两个儿子站在角落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安乐王咬牙切齿地低语。 “妖女,暂且让你得意几天,终究有一天,老子一定会绝地翻盘,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身旁的长子附和。 “父亲,那林中也休想好过。纯亲王,你还想传承皇家血脉,去地府找阎王爷传承去吧!” 幼子也跟着恶狠狠地说。 “没错,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诸礼完毕以后,夫妻二人被送入了洞房。 林中笑嘻嘻地给百里文行礼。 “微臣林中参见太子殿下!” 百里文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快步上前抱住了他。 “少来作怪了,都说了你我以后是平等的,这大理国的江山也是你我夫妻共掌,等我生儿子的时候,你就是我大理国的皇帝!” 林中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温柔。 “文儿,这话你先别说,现在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就是你的丈夫,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早早安息了吧!” 百里文听了,含羞一笑,娇嗔地捶了一下林中的胸膛,而后投入了他的怀抱。 这一夜,洞房春暖,鸳鸯和鸣,鱼游春水,说不尽的旖旎缠绵。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两人一早就去皇宫给皇帝和皇后请安。 他们并肩而行,步伐轻盈而又默契。 走进宫殿,看到两人郎才女貌,格外般配,皇帝皇后的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皇帝高兴地说。 “皇儿起身吧,文武百官都等着朝贺,你们换好礼服,随我们一起赴国宴!” 成了亲以后,林中才发现自己衣服的规格居然和百里文一模一样。 皇帝哈哈一笑。 “我们大理国礼法粗疏,不像你们大雍那么讲究。既然你已经和我皇儿成亲,自然该有和他一样的身份和尊荣,将来这江山也是你和我皇儿共掌,你也不必客气了!” 而在大雍国的朝堂之上,气氛却是一片凝重,礼部官员怀揣着一份通告,神色紧张地呈到了皇帝的跟前。 “臣启奏皇上,已经找到了林中的下落,他现在已经去了大理国定居,被大理国王加封为纯亲王,太子太保和镇国大将军!” 听了这话,皇帝气得脸色铁青,破口大骂。 “这个乱臣贼子,竟敢抛弃朕投靠外国!来人,把林正元那个老匹夫给我抓回来,千刀万剐!” 一时间,朝堂上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 一位老臣犹豫再三,站出来劝道。 “陛下息怒,此事或许另有隐情。林中也许是迫不得已……” 皇帝怒目圆睁,打断了他的话。 “迫不得已?他身为我大雍国的臣子,却背信弃义,此等不忠不义之人,罪无可赦!”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考虑如何应对此事,以免他国借此生事。” 皇帝冷哼一声。 “哼,大理国如此明目张胆地招揽我国叛臣,朕定不会善罢甘休!传朕旨意,调集兵马,准备征讨大理国!”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反对道。 “陛下,如今国内局势尚未稳定,贸然出兵,只怕会劳民伤财,还请陛下三思啊!” 又有人说。 “是啊,陛下,况且战争一起,生灵涂炭,百姓遭殃,还望陛下以苍生为重。” 皇帝却根本听不进去,他怒吼道。 “朕意已决,谁若再敢阻拦,以同罪论处!”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大雍新晋升的丞相听闻皇帝要捉拿林正元,心中大惊,连忙出班跪倒在地,神色惶恐。 “陛下且慢,此事万万不可!” 皇帝眉头紧蹙。 “丞相这是为何?朕意已决,难道你要忤逆朕?” 丞相恭恭敬敬,额头紧贴地面,声音沉稳却带着急切。 “陛下,汉国郡公林正元一向忠心耿耿,为朝廷尽心尽力。倘若只因他儿子林中做了大理国的驸马,便将他捉拿问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皇帝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在你接到的消息里,百里文如今已被册封为大理国的太子,而林中在那里更是获封亲王爵位。他们这般行径,难道不是败坏三纲五常?不是乱臣贼子又是什么?” 丞相赶忙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解释。 “陛下,大理国乃天南小邦,不通礼仪教化。您万不可因此等小国而大动干戈,况且林中现已掌握了大理国的兵权,一旦得知我朝杀了他的父亲,以他的性情,必然会起兵犯我边境。届时,我朝两面受敌,局势将不堪设想,大雍国危矣!” 第一百二十八章:付出一切代价 皇帝看着女儿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心中不禁一软,长叹一口气说。 “你可要知道,林中已经今非昔比,想要请回他,这并非易事,是需要付出一定诚意的。” 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切地说。 “只要驸马能回来,儿臣做什么都愿意!哪怕让儿臣付出一切代价!” 皇帝无奈地摇摇头。 “你这傻孩子,感情之事哪有这般简单。林中在大理国已站稳脚跟,享尽荣华富贵,又怎会轻易回来?” 清欢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角,泣不成声。 “父皇,儿臣知道此事艰难,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儿臣都不愿放弃。求父皇为儿臣想想办法。” 皇帝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莽撞行事。若贸然去请,林中未必会买账,反而可能会让我大雍颜面扫地。” 清欢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哀求道。 “父皇,儿臣愿亲自前往大理国,向林中表明心意,求他回心转意。” 皇帝瞪大了眼睛。 “胡闹!你身为公主,怎能如此不顾身份,千里迢迢去求一个负心之人?” 清欢倔强地说。 “在儿臣心中,没有什么比驸马更重要。只要能让他回来,儿臣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皇帝怒喝道:“你若执意如此,朕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清欢身子一颤,瘫坐在地。 “父皇若不肯成全,儿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孙贵妃见状,赶忙上前劝解。 “陛下息怒,公主也是一时情急。不如我们先想想其他办法,或许能找到一个万全之策。” 皇帝冷哼一声。 “还能有什么办法?林中如今在大理国如日中天,怎会轻易被我们打动?” 丞相在朝堂上的提议在宫中也不胫而走,引得后宫嫔妃们议论纷纷。 有的嫔妃说。 “这林中既然已经背叛了大雍,就不该再让他回来,公主也是太傻了。” 有的则认为。 “若能请回林中,对大雍也是好事,公主的一片痴心或许能感化他。” 而清欢公主则是茶饭不思,整日以泪洗面,一心想着如何能让林中回心转意。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对于是否请回林中,大臣们也分成了两派。 丞相的提议,认为林中是难得的人才,应当不计前嫌,将其请回。 另一派则坚决反对,认为林中已经不可信任,若请他回来,恐生祸端。 两派大臣在朝堂上争论不休,皇帝被吵得心烦意乱。 “都给朕闭嘴!此事尚未有定论,你们在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皇帝怒拍龙案。 大臣们顿时噤若寒蝉。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 “此事关系重大,容朕再斟酌斟酌。” 过了几日,皇帝单独召见了丞相。 “丞相,关于请回林中之事,朕反复思量,还是觉得不妥。”皇帝说道。 世间多少痴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帝望着女儿那满怀期待的眼神,终于拍板定案。 “皇儿也不用着急,为父这就派礼部选官员去大理国给王储殿下到贺新婚,顺便劝林中回国。我甚至可以答应,加封他为护国王!” 公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能够给自己的丈夫封王,她已然心满意足了。 至于想取代皇兄们自己当女皇,她还真未曾有过这般念想。 不久,礼部侍郎崔文静带着使团,浩浩荡荡地赶赴大理,恭贺王储新婚! 林中和百里文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百般恩爱。 突然听到大理国传来消息,大雍国派礼部侍郎前来道贺,二人都大为吃惊。 “我在大理国生活的事,他们怎会知晓得如此迅速?”林中满心疑惑。 不久,便有人前来汇报。 “太子、亲王殿下,大理国使节求见,圣上让您二位负责接见安排!” 夫妻二人领了圣旨,不敢有丝毫怠慢,直接在朝廷的雁宾阁接见了大雍国的使臣。 崔文静相当懂礼数,刚一见面,便“扑腾”一下跪倒在地,高声说道。 “外臣崔文静拜见大理国太子、亲王殿下!” 百里文赶忙站起身,伸出手虚扶了一下。 “你既然是上国天使,就不必多礼,平身吧!” 崔文静谢过之后,起身献上了大雍国皇帝的贺礼。那贺礼极为丰厚,琳琅满目,摆满了一地。 夫妻二人恭恭敬敬地谢过了大宋朝皇帝的圣意。 双方又就两国盟好的事宜进行了一番交流,百里文对此似乎兴致不高,只是客套地应付着,不久便命令人将大雍国的使臣安排在豪华的馆驿里,以礼相待。 次日,崔文静突然派人来邀请林中去驿馆洽谈。 林中略作思索,决定轻装简从,前往馆驿。 林中踏入馆驿,开门见山地问。 “崔大人找在下,有何见教?要是闲谈的话我没有时间。” 崔文静想了想,决定直接切入正题。 “王爷最近能够成为皇储的亲王,将来或许还有一步登天之可能,但您的父母之邦永远是大雍国,这一点您不否认吧!” 林中点了点头,神色略显黯然。 “本王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原本是大雍国之臣,只可惜一片忠心却得不到父母之邦的承认,反而百般打压猜忌,为了苟全性命,不得不背井离乡,其中辛酸,着实可叹!” 崔文静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说,连忙再次劝导。 “从前大人在大雍所遭到的那些磨难,圣上也相当的同情。只不过那是圣上受了奸臣的蒙蔽,如今圣上已经幡然醒悟,特地派下官前来诚心邀请大人重新还朝,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林中微微一笑。 “皇帝绝不允许有人功高震主的,与其将来遭受车裂之苦,倒不如在此做一个保命全身之臣,崔大人,您觉得呢?” 崔文静眉头紧皱,急切地说。 “王爷,您此言差矣!圣上此番是真心诚意地希望您能回归。您在大理国,虽贵为亲王,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回到大雍,您将拥有无上的荣耀和权力,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轻易哄骗不得 林中冷哼一声。 “崔大人,您莫要拿这些话来哄骗我,当初我为大雍立下赫赫战功,换来的却是猜忌与陷害。如今说什么圣上醒悟,您觉得我还会轻易相信吗?” 崔文静一时语塞,片刻之后又说。 “王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圣上已经承诺,只要您肯回去,不仅加封您为护国擒王,还会给予您绝对的信任和重用。” 林中目光坚定,直视着崔文静。 “崔大人,空口无凭,我如何能相信这不是又一个陷阱?” 崔文静急得额头冒汗。 “王爷,下官以项上人头担保,圣上此次绝对是真心实意,而且,公主殿下也在大雍日夜盼着您回去。” 林中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崔文静继续劝说。 “王爷,您想想,您在大雍出生长大,那里有您的亲人和朋友,难道您就忍心永远与他们分离,在这异国他乡度过一生吗?” 林中抬起头。 “崔大人,您不必再说了。此事关乎重大,我需要时间考虑。” 崔文静望着林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大人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您有没有想过,您的父亲尚在我大雍,您若一意孤行,就不怕令尊遭遇不测吗?” 林中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说。 “大雍国的前朝是大楚,想当年楚安帝父纳子妻,为了掩盖此事,杀死了忠心耿耿的太傅伍奢,还下令追杀伍奢的儿子伍员。伍员逼不得已,去外国当了上将军,带兵伐楚,一举攻占国都。即使楚安帝已经吓死,仍然鞭尸报仇!这段历史令在下深有同感!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刀光剑影,吓得崔文静冷汗直冒。 他惊恐万分,连忙摆手说。 “下官胆小,万万不敢听这种无君无父之语!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伍员率兵攻打父母之邦,这是大逆不道!王爷切莫如此说!” 林中冷冷一笑。 “其实我也希望大理和大雍和睦相处,就看大雍皇帝陛下能不能以诚相待了,如果家父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本王也有一句话:君无道臣投外国,父不正则走他乡!” 崔文静深知林中的意志坚定,此时再多说无益,也不敢再在这方面的问题上纠缠。 “陛下英明,断然不可能亏待功臣的,这一点请您放心!” 崔文静强装镇定,试图缓和气氛。 林中点了点头,神色稍缓。 “我也相信以大雍国皇帝陛下的圣明,绝不会寒了功臣之心!但愿两国能够和睦相处,永远没有战火的侵袭!” “那是,那是!” 崔文静应和着,汗水已湿透了后背,一脸的尴尬与窘迫。 过了许久,他缓了一口气,重新组织语言,这才小心翼翼地说。 “自从您离开大雍以后,三公主一直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听说驸马爷安然无恙,公主更是满心欢喜,只盼驸马爷回去完婚,驸马爷真的忍心辜负这样痴情的女子吗?” 林中笑了笑,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与嘲讽:“我在前线打仗的时候,皇帝陛下就曾经做主撕毁婚约,把公主殿下许配给了太傅的孙子东方凯,不知道现在完婚没有?” 崔文静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想到皇上当初出的那个昏招,不论自己如何巧舌如簧,也没法替他辩护。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说。 “那是皇上受了奸臣的蒙蔽,现在皇上已经醒悟了,把奸臣东方凯父子流放崖州,并下旨恢复您驸马都尉的封号!” 林中却忽然转了一个话题:“听说现在大雍朝廷正在对北国用兵,战争打得很艰难吧!” 这事本就不是什么机密,很快便能传遍天下,崔文静也没有故意隐瞒。 他尴尬地一笑。 “您见笑了,由于太子允海刚愎自用,导致慕容嫣然撕毁了约定。兴兵犯境,兵困绛州,太子爷如今插翅难飞!令尊汉郡王殿下奉诏出征,在江州城外与敌军相持不下,战局非常危险。” 林中目光一凝,沉声道。 “那依崔大人之见,这战局可有转机?” 崔文静苦着脸摇头。 “实不相瞒,如今我大雍兵力匮乏,粮草补给也困难重重,若再无援兵,恐怕凶多吉少。” 林中双手抱胸,陷入沉思,良久才缓缓说。 “崔大人,您觉得本王该如何是好?” 崔文静眼睛一亮,以为林中有所松动,连忙说。 “王爷,您若能念及旧情,回归大雍,率领大军解绛州之围,必能立下不世之功,陛下定会对您重重封赏。” 林中冷笑一声。 “哼,重重封赏?崔大人,您觉得本王还会轻易相信这些空头许诺吗?” 崔文静急切地说。 “王爷,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大雍危在旦夕,正是您展现忠心的绝佳时机啊!” 林中不为所动。 “忠心?我当初为大雍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可换来的是什么?是猜忌,是陷害!” 崔文静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林中继续说。 “崔大人,您口口声声说让我回归,可曾想过我回去之后,又会面临怎样的局面?那些曾经排挤我的大臣,会轻易放过我吗?” 崔文静赶紧说。 “王爷多虑了,陛下已经下定决心整顿朝纲,那些奸臣都已受到惩处,只要您回去,定能得到重用。” 林中嘲讽地笑了笑。 “崔大人,您的话听起来倒是动听,可这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我如何能保证陛下不会再次变心?” 崔文静急得直跺脚。 “王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若大雍沦陷,您在大理又岂能独善其身?” 林中目光深邃,望向远方。 “崔大人,您莫要逼我。此事关乎重大,我需要时间考虑。” 崔文静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王爷,希望您能尽快做出决定,大雍的安危就系于您一身了。” 崔文静离开后,林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绪烦乱。 此时,百里文走了进来,轻声问道。 “夫君,您可是在为大雍之事烦恼?” 第一百三十一章:对大雍没兴趣 林中冷笑一声。 “误会?我父亲险些丧命,这也是误会?” 李大人赶忙说。 “这其中确实有诸多误会,陛下已经懊悔不已,如今北国虎视眈眈,大雍正处于危难之际,还望亲王殿下以大局为重。” 林中沉默不语,心中却思绪万千。 李大人又说。 “只要亲王殿下愿意回归大雍,陛下定会不计前嫌,委以重任。” 林中抬起头,看着李大人。 “李大人,你觉得我还能相信陛下吗?” 李大人说道。 “亲王殿下,陛下此次是真心诚意,而且,您若能为大雍立下战功,不仅能光宗耀祖,还能名垂青史。” 林中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 “李大人,容我再考虑考虑。” 李大人知道此事急不得,便说道:“那下官静候亲王殿下的佳音。” 百里文说道。 “夫君,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谨慎抉择。” “我又何尝不知,但大雍毕竟是我的故乡,若能为其解困,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 百里文说道:“但也要防备大雍皇帝出尔反尔。” 林中点了点头:“我会小心应对的。” 雍皇结束了与孙贵妃的商议,回到后宫。 孙贵妃巧笑嫣然,款步迎上前去。 “陛下,如今林中已成了大理国女太子的夫婿,还被荣封为亲王。即便他行事张狂,无父无君,那针对的也是大理国皇帝,而非陛下您呐。咱们届时尽可推波助澜,挑唆他去对付大理国皇帝,甚至来个假途灭虢之计,也并非没有可能。” 皇帝听闻,不禁拊掌大笑,神色间满是赞赏。 “爱妃所言极是,正合朕意,就依此行事!” 说罢,皇帝目光微转,对着孙贵妃继续说。 “爱妃,你有所不知,那大理国封了三位异姓王。朕向来胸怀宽广,自然也要给他加封同样的爵位。让他以异姓王的尊贵身份迎娶咱们的三公主,而且朕还特许他与公主的孩子能够赐国姓!不过,此前答应将大姚县封赏给他,朕也绝不会食言。” 紧接着,皇帝雷厉风行,迅速部署。 一方面,他派遣使臣奔赴林正元所在之处,命其撰写一封亲笔信给自己的儿子,劝诫儿子要将父母之邦置于首位。 另一方面,他乾纲独断,加封林中为护国亲王,在姚安府的大姚县大兴土木,修建护国王府,并降下圣旨,安排将公主送到护国王府,成就美满姻缘。 随即,皇帝又严令使臣快马加鞭,务必将这道旨意尽快送达崔文静手中。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第二天。 得到消息的林中与百里文夫妇心急如焚,一同赶到了驿馆,见到了崔文静。 崔文静见二人到来,也不啰嗦,直接拿出了大雍国皇帝加封林中为护国亲王的圣旨,同时宣布林中被加封为驸马都尉。 尽管林中心中对大雍皇帝心怀不满,但念及父亲的情分,还是给足了面子,当即跪倒接旨。 “臣林中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使者见林中接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王爷,陛下对您可是恩宠有加,如今,陛下正在大姚县为您精心修建王府,还赏赐了众多护卫和奴婢,倘若王爷有兴致,不妨陪下官一同前往参观您的王府,要是王爷有什么改进的想法和意见,尽可提出。” 林中闻言,语气坚决地说。 “烦请天使回奏皇帝陛下,外臣无端获罪于陛下,实在无颜再回朝面圣。还望陛下开恩,准许外臣在南诏之地了此残生!” 崔文静对此早有预料,心中暗自感慨皇帝的先见之明,随后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林正元写给儿子的信件。 林中接过信,展开信纸,只见父亲的字迹苍劲有力。 信中,父亲言辞恳切,反复劝道。 “吾儿,不管怎样,切不可忘却你乃是大雍国的臣子,既然身为臣子,就必须尽到臣子的本分,如今君父面临困境,社稷危在旦夕,你应当摒弃前嫌,放下个人恩怨,一心报效国家。” 看完这封信,林中的心情愈发沉重。 即便自己坚决拒绝回朝,父亲也断不可能跟自己来大理国安享晚年。 所幸的是,凭借自己在大理国积攒的势力,料想大雍朝皇帝也不敢轻易对父亲不利。 然而,林中内心的纠结并未因此减轻半分。 他紧锁眉头,在驿馆内来回踱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百里文看着丈夫焦虑不安的模样。 “夫君,此事关乎重大,你究竟作何打算?妾身都听你的。” 林中停下脚步,长叹一口气。 “夫人啊,我如今真是左右为难,大雍皇帝曾经的所作所为让我心寒至极,可父亲的这封信又让我心生愧疚,我着实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百里文目光坚定。 “夫君,那大雍皇帝向来心思深沉,此次的加封未必怀着什么好意,我们需得谨慎应对,切不可轻易落入他的圈套。” 林中微微颔首,脸上满是无奈。 “夫人所言极是,可父亲在他们手中,倘若我一意孤行,拒绝回朝,只怕父亲会遭遇不测。” 百里文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明白,要让林中忘却他的父亲,忘却他的父母之邦,这几乎是天方夜谭。 过了许久,她轻启朱唇。 “夫君,既然公爹给您来信,让您为大雍国出一份力,您身为大雍国的子民,自当为君父分忧解难。我大理国作为大雍国的友好邻邦,也愿意出兵两千,随您一同帮助大雍国抵御北国。” 崔文静听到公主这番表态,心中大喜过望,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忙说。 “公主殿下一心促进两国修好,想必我朝陛下定会感到相当的欣慰!公主殿下的深明大义,实乃两国之福啊。” 林中闻言,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还请天使奏明皇帝陛下,免得皇帝陛下又误以为我要兴兵犯境,徒生事端。” 崔文静深知此事自己无法做主,当下不敢怠慢,赶忙又写信回朝请旨。 第一百三十三章:齐人之福 皇帝正想着如何拴住林中,见公主如此提议,自然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林中作为征北大将军,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带着两位公主,向着绛州进发,去解那燃眉之急。 行军途中,气氛却并不和谐。 百里文骑在马上,目光扫向清欢公主,略带嘲讽地说。 “公主殿下,这战场可不是您的宫廷,刀剑无眼,您可莫要哭鼻子。” 清欢公主咬了咬嘴唇,回击道。 “百里文公主放心,本宫虽在宫中长大,却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 林中见两人又要起冲突,赶忙劝道。 “两位公主,此时应以战事为重,莫要斗气。” 百里文冷哼一声。 “夫君,我这是为她好,免得她到时候成为累赘。” 清欢公主瞪了百里文一眼。 “本宫定会证明自己的价值,不会让你看轻。” 随着大军的行进,距离绛州越来越近,军中的气氛也愈发紧张。 一日扎营休息时,百里文找到林中,忧心忡忡地说。 “夫君,此次解绛州之围,敌军来势汹汹,切不可掉以轻心。” 林中点了点头。 “夫人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这一路上,你与公主总是针锋相对,如此下去,恐会影响军心。” 百里文说道。 “夫君,并非我有意为难她,只是她的出现,让我感到不安。” 林中握住百里文的手,安慰道。 “夫人,莫要多想。公主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想要为国效力。” 而另一边,清欢公主也在自己的营帐中暗自神伤。 她的贴身侍女劝道。 “公主,何必与那大理公主计较,只要您在战场上表现出色,驸马定会对您另眼相看。” 清欢公主眼神坚定地说。 “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并非无用之人。” 林中看着两人。 “此次胜利,乃是众人齐心协力的结果。” 战后,大军在绛州城休整,夜晚,林中和两位公主在营帐中。 清欢公主说。 “经过此次战役,本宫才知战争的残酷。” 百里文说。 “公主能有此感悟,也是难得。” 三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隔阂在这一刻似乎也有所减轻。 不久,大军班师回朝,一路上,三人的关系也逐渐缓和,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冲突。 回到京城,皇帝亲自出城迎接,对林中及两位公主大加赞赏。 但朝中的局势却依旧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林中奉旨出征,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长安,然而,当行至城东二十里处,他却下令扎住营寨,不再前进。 此举引得手下的将领们怨声载道,他们个个心急如焚,对林中的决定相当不满。 一位脾气火爆的将领按捺不住,站出来指责道。 “将军,如今军情紧急,绛州之围未解,百姓受苦,您却在此延误战机,这是何道理?” 林中却仿若未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漫不经心地说。 “该来的没来,不宜出征!” 百里文站在一旁,聪慧如她,瞬间明白了林中的苦衷,只是温柔地陪伴在其左右,并未出言相劝。 但三公主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她满心委屈,眼中泪光闪烁,哽咽着说。 “夫君,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带我出征吗?我一心相随,只为能与你共赴沙场,同担风雨,你却如此待我?” 林中望着三公主,长叹一口气,耐心解释道。 “公主莫要误会,并非我不乐意带你出征,而是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人物还未到来,我们需在此等候。” 三公主闻言,心中的委屈更甚。 她想要追问个究竟,可当目光触及林中那一脸不耐烦的神情,再看到林中和百里文之间的郎情妾意,只觉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与此同时,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段誉那个卑鄙无耻之徒,毫无廉耻之心,竟然妄图哄骗于她。 虽说并未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那搂搂抱抱的亲昵之举,却也成了她心中难以抹去的阴影。 若不是自己坚决拒绝,又怎会有如今重新嫁给林郎的机会? 想到此处,她紧紧地攥住拳头,银牙紧咬,心中暗暗发誓。 “姓段的,你也该出来了吧?待我归来,定要将你好好收拾一番!” 而早有随军的密探将林中驻军不前的消息汇报给了皇帝。一时间,朝堂之上风云骤起。 御史们纷纷义愤填膺,对林中佣兵自重的行为大加弹劾,强烈请求皇帝一定要依法治罪。 皇帝被这连番的进谏弄得心烦意乱,那些御史大夫却不依不饶,逼得皇帝实在无奈。 皇帝怒目圆睁,将话挑明了。 “如果你们谁能代替林中解绛州之围,朕马上把他一家老小开刀问斩,谁有这个本事,站出来!” 此前,曾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御史因干预军事,被皇帝直接贬为小兵发往前线,没几日便战死沙场。 其他的御史们闻此,皆是兔死狐悲,噤若寒蝉,没有一个再敢出来干预。 皇帝余怒未消,转头问丞相。 “丞相,你可知林中如此行事,究竟是何意?” 丞相深知段丞相的悲惨结局,哪还敢与林中作对。 “老臣愚钝,也不知道林统领为何会这般说。” 皇上冷哼一声,怒喝道。 “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各位爱卿,你们陪朕一起去大营看看,朕倒要当面问问林中,他究竟想要什么?” 皇帝此刻已是怒不可遏,他不但召集了满朝文武一同前往,甚至还将所有的皇子们也一并叫上。 名义上是为林中践行,实则是要当面质问他还有何要求。 于是,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从皇宫出发,朝着林中的大营浩浩荡荡地行进。 皇帝面色阴沉地对身旁的心腹说。 “一旦林中表现出任何挟功自傲的心态,马上给他开刀问斩!” 而此时,城东二十里的营帐外,林中似乎早料到皇帝会来。 他身着战甲,英姿飒爽,率领着诸位将军和自己的夫人们一同恭敬地迎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皇子效力 就在昨天晚上,林中在营帐中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给朝廷撰写奏章。 他在奏章中特意将几个皇子积极宣扬朝廷的教化、用心安抚百姓的种种事迹详细地记录下来,并将其呈递给皇帝。 写完之后,他又将这份奏章拿给几位皇子阅览。 皇子们迫不及待地凑上前观看,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名字都赫然列在奏章的首要位置时,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甚至在他们随后给皇帝进献的蜜饯中,都忍不住说了林中许多的好话。 就这般,军队一路前行,一边欣然接受着百姓们的热情慰劳,不知不觉间,不久就已经来到了绛州城下。 远远望去,只见北国敌军营帐连绵,长达四十里,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气势逼人。 在距离敌营二十里处,林中下令扎下营寨。 随着离绛州越来越近,这些皇子们内心的恐惧也愈发强烈。 他们整日提心吊胆,唯恐一个不注意就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矢射杀。 五皇子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 “这可如何是好?敌军近在咫尺,我们如同置身虎口,稍有不慎,便是性命难保啊!” 六皇子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 “我就知道,这趟出征就是个要命的差事,林中这家伙,根本就是拿我们的性命当儿戏!” 四皇子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努力保持着镇定。 “都给我闭嘴!现在这般惊慌失措又有何用?还是先听听林统领有何应对之策!” 此时,林中正站在营帐外,手持望远镜,神色凝重地望着远处的敌营,目光深邃而忧虑。 一位将领快步走到他身旁,神色焦急地说。 “将军,敌军兵力雄厚,且士气正盛。我们此番缓慢行军,如今又在如此靠近敌营的地方扎寨,实在是太过冒险了,末将担心,一旦敌军发起突袭,我们恐怕难以抵挡啊!” 林中缓缓放下望远镜。 “我们一路造势,宣扬朝廷恩典,已然在百姓心中树立了极高的威望,敌军若是贸然进攻,必然会引起百姓的愤怒和反抗,再者,我们越是表现得从容不迫,敌军就越难以捉摸我们的虚实,此时,切不可自乱阵脚。” 将领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脸上的忧虑仍未完全消散。 “将军高瞻远瞩,所言极是。但如今皇子们已是人心惶惶,如此恐惧的情绪,恐怕会影响到整个军队的军心啊!” 林中微微皱眉。 “此事我自会处理,定会安抚好他们。” 扎下营盘之后,林中便将几位皇子召集到自己的营帐之中,共同商议作战之策。 营帐内,烛光摇曳,气氛凝重。 林中神色严肃,对着诸位皇子说。 “诸位殿下,在前方打仗诚然关键,但稳定后方实则更为重要。如今我们初到此地,需尽快摸清局势,方能制定出万全之策。” 几位皇子微微点头,其中一位皇子应道。 “林将军所言极是,只是这具体该如何行事,还需将军明示。” 林中接着说。 “依臣之见,殿下们可在后方召集所有的流民和百姓,从他们那里收集信息,了解当下的真实情况,这一路走来,咱们除了接受百姓的慰问,做得最多的便是向百姓们打听前线之事,殿下们可有发现,这些百姓内心对朝廷甚是拥戴,不管问啥,他们皆会主动告知,对诸位殿下也是相当尊敬。” 几位皇子纷纷表示认同,其中一位感慨道。 “确实如此,百姓们的热情和坦诚让我们深受感动,也让我们更有信心完成此次使命。” 另一位皇子接着说。 “正因如此,我们做起此事来也格外用心,还别说,驻扎不到三天,对面敌军的情况就被我们打听得清清楚楚。” 林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切地问。 “快与我详细道来。” 皇子清了清嗓子。 “先前林正元将军的军队,凭借着非凡的勇力冲进了绛州城,及时为城中送去了给养,但这一过程中,他们损兵折将,林正元将军本人也身负重伤,如今困在城里的队伍,粮草和武器极度匮乏,自保都已艰难,更别提突围了。” 林中听罢,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到了第三天下午,一名士兵匆匆来报。 “将军,慕容嫣然突然派使者来见。” 林中神色一凛,命令人将使者暂时安顿,随后第一时间把各位皇子召集过来。 “慕容嫣然派人来了,也不知她此番是何目的,若要谈判,臣的资格恐是不够,还请各位皇子一同过去听听。” 几位皇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开口说。 “护国王,您莫要如此客气,父皇已然下了圣旨,不管是打还是谈,皆由您全权做主,我们绝不干涉,只要您能解了绛州之围,救出里面的军民,那便是大功一件!” 林中连忙拱手道。 “诸位殿下,此等大事,臣不敢擅自做主,还是请殿下们一同听听使者所言,再做定夺。” 几位皇子面露难色,其中一位犹豫地说。 “林中,你也知道,我们对军事一窍不通,这打仗之事,我们实在是插不上手,万一瞎指挥,导致三军溃败,回朝之后,父皇定饶不了我们。” 另一位皇子也附和道。 “是啊,林中,你就和他们谈谈吧,不管有什么条件,咱们及时向朝廷汇报就行,最终的决策还需等圣旨批示。” 林中见皇子们态度坚决,沉思片刻后说。 “既然如此,那臣便与那使者谈谈。但还望诸位殿下在旁见证。” 随后,林中让人将使者带了进来。 使者进入营帐,恭敬地向众人行礼。 使者对着林中说。 “我家公主非常敬仰护国王爷,看在您的面子上,愿意撤回金汤城,从此两国固守边界,互不侵犯!” 林中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看向几位皇子。 “现在是战是和,自然有朝廷做主,七位王爷是朝廷的代表,你们先去表明态度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似乎有点意思 明知道林中是在用好话哄着自己,两位公主却也默契地没有反驳,只是娇嗔地哼了一声,便退回后帐休息去了。 林中随后与七位王爷开始商议明天谈判的细节。 允清呵呵一笑,眼中透着几分调侃。 “护国王爷,依我看,那位北国公主对你似乎有点意思呀!” 林中闻言,心中一惊。 “王爷切莫这般说,臣可从未有过这种想法。王爷若是不信,明天臣便严词拒绝了她,请王爷放心,就算是兵戎相见,臣也绝不畏惧于她!” 允清见林中如此急切地表态,便知晓了他的脾气。 想到那北国公主的彪悍,允清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他暗自思忖着:谁知道真正打起来,我们这几个文官能否安然无恙? 几位王爷对视一眼。 “王爷也不必如此紧张害怕,就算那北国公主真的仰慕于你,也并非坏事,倘若这种情感真能促成两国和谈,恐怕父皇也是乐见其成的。” 林中无奈地笑了笑,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 令林中感到无语的是,当他想要去两位公主的帐篷歇息时,却吃了个闭门羹。 三公主在帐篷内醋意大发,高声喊道。 “你还是找你那娇滴滴的北国公主睡去吧,别来烦本公主!” 林中在帐外好言相劝,说了不少好话。公主这才命人打开帐篷门,将林中请了进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林中便起身准备赴约,他这回只带了几个书办,未带其他随从。 慕容嫣然那边也是轻装简从,双方在约定之地碰面,彼此对视,会心一笑。 慕容嫣然开门见山。 “林将军,我知晓你们南朝如今最为担心的,便是那被困在城中的废物太子的安危,还有令尊林老将军的情况,今日我便给你交个底儿,对于贵国的太子和令尊林老将军,我军并未有任何过分之举,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也未曾下令攻城,他们目前都安然无恙。” 林中听后,神色一松,极为诚恳地谢道。 “公主殿下深明大义,林某在此谢过。” 慕容嫣然微微摆手。 “林将军不必客气,不过,这和谈之事,还需将军拿出足够的诚意。” 林中点头应道。 “公主放心,只要条件合理,林某自当全力促成和谈,还两国百姓太平。” 慕容嫣然莞尔一笑,她朱唇轻启。 “林将军,实不相瞒,我与您怀揣着同样的愿景,皆殷切期盼着两国能够终结战火,走向和谈之路,此番和谈,我们这边存有三个诉求,只要你们上国能够应允,我北国皇帝言明,往后便是年年派遣使节前来朝贡称臣,也绝无怨言!” 林中亦是面带微笑,目光诚挚地回应道。 “贵国皇帝陛下的这番诚心,着实令林某深感佩服!还望公主殿下能够不吝赐教,详细道出您所提的条件。” 公主微微颔首,那如瀑的青丝随之轻轻晃动。 “这前两个条件,想来倒也不算复杂,其一,愿两国能够相互盟好,订立永不侵犯之约,以保边境百姓的安宁与太平;其二,期望能在两国边境择地开设数个榷场,以此促进双边的贸易往来,让两国的物产能够互通有无,繁荣经济,造福黎民。” 这两个条件一经提出,林中略作思忖,便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公主殿下所提这两点,皆合情合理,且均在我大雍皇帝所能许可的范畴之内,林某自当应下,绝无二话。” 慕容嫣然轻抿朱唇,稍稍停顿之后,方才缓缓说出了第三个条件。 然而,此条件一出,却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把林中惊得瞠目结舌。 “这第三个条件,乃是两国和亲!” 此语一出,林中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断然拒绝。 “公主殿下,其他的条件林某皆能应许于您,唯独这一条,万万不行!” 慕容嫣然的脸上瞬间写满了诧异,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满是疑惑,她急切地追问。 “这究竟是为何?” 林中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他挺直了脊梁,义正言辞地说。 “公主殿下,自古以来,社稷之兴衰,当依赖于明主之贤能治理,而非寄托于妇人之身。我国陛下每每提及前朝京都因和亲而导致的种种不堪史实,皆是痛心疾首,对此更是深恶痛绝!无论处于何种情形,我大雍也断不会拿本国女子的终身幸福当作和谈的筹码!” 慕容嫣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贵国皇帝爱恤子民之心,确实令人由衷敬佩,不过,林将军,您怕是误会了我的本意。” 林中听闻,不禁眉头紧皱,一脸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慕容嫣然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林中,眼中渐渐泛起一阵柔情,轻声细语道。 “林将军,实不相瞒,父皇的真实意图,是甘愿将我北国的公主嫁到你们大雍,与贵国联姻结亲,只要贵国皇帝能够应允这一条件,其他的诸多事宜,皆可从长计议,好谈得很!” 林中听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公主殿下倾慕我大雍之风化,效仿《关雎》之明义,这份心意着实可嘉!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您心中究竟心仪我大雍的哪位皇子?林某若能相助,定然愿意玉成此事!” 慕容嫣然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笑。 “林将军,贵国的其他王子们,虽说也都是风采出众、才华横溢,精彩绝艳,然而,他们的性格与嫣然皆不相契合,在嫣然心中,最为心仪之人,非您林将军莫属!” 林中闻此言语,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大声说道。 “公主殿下,您莫不是在与林某开玩笑?” 慕容嫣然望着林中此刻的失态模样,心中觉得甚是有趣。 “林将军,您觉得,这世间可有哪位女子愿意拿自己的名节来随意开玩笑?只要林将军愿意与我共结连理,嫣然可以向您郑重保证,至少在我们有生之年,南北两国绝不会再兵戎相见,国土分裂!” 第一百三十九章:狡兔死走狗烹 允海怒不可遏,大声吼道。 “你以为本宫真的不敢杀你?就算你儿子战功赫赫又如何?也只不过是朝廷养的一条狗,一旦猎物都吃尽了,也就是我们吃狗肉的时候!” 此言一出,与林正元一同前来的几位将军皆是面露怒色,心中愤愤不平。 允海却毫无惧意,扫视着众人,厉声道。 “你们瞪着本宫干什么?难道想要谋反不成?” 李森林冷笑一声,向前一步,拱手道。 “太子殿下,当下与其琢磨着诛杀大将,倒不如计划如何筹集粮食。若再无粮食运进城来,恐怕我们就要杀马充饥了!” 太子更加恼怒,双眉倒竖。 “战马乃是朝廷的根本所在,谁敢杀马,立斩不赦!” 这一吼,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你们怎么都哑巴了?不是让你们筹集粮食吗?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末将等无能,请太子殿下降罪!” 众人齐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委屈。 太子允海心中气恼,他深知就算自己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一口气杀了这十几名大将。 就算父皇不扒了他的皮,恐怕这些人的手下哗变起来,也不会有自己这个太子的好下场。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突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 “启禀太子殿下,林将军,李将军,外面的敌人突然撤退了,不知是何缘故!” 太子允海一听,犹如被点着的炮仗,瞬间炸毛。 “慕容嫣然那个蛮夷着实可恨,难道她就不知道我天朝的君威吗?我命令你们,马上出城追击!” 林正元眉头紧皱,连忙劝道。 “太子殿下,此事恐有蹊跷,切不可贸然出兵追击。” 太子允海哪里听得进去,怒吼道。 “林正元,你莫要再阻拦本宫!敌人已退,此时不追,更待何时?若能一举歼敌,此乃大功一件!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功劳溜走?” 李森林也说。 “太子殿下,还请三思。敌军撤退或许是诱敌之计,我们若贸然出城,恐中埋伏。” 太子允海怒目而视,喝道。 “你们一个个贪生怕死,难道要坐失良机?若不追击,本宫定治你们怯战之罪!” 林正元深知太子心意已决,再劝也是无用。 “既然太子殿下执意要追,老臣愿率一队人马先行探路,以防有诈。” 太子允海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说的是让你们出兵!” 林正元站在原地未动,其他将领也都纹丝未动,气氛瞬间凝固。 太子见状,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 “林正元,你竟敢抗命不遵?” 林正元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说。 “太子殿下,敌人突然撤退,其中必定有诈,此时贸然行动,需得小心谨慎才是。” 允海怒目圆睁,脸色愈发难看。 “林正元,你莫要以为没有你,我大雍就无法打仗了?诸位将军,有谁愿意听从本太子的命令,出城追击这股悍匪?” 然而,殿下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太子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正元身上,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林正元,你身为三军主帅,竟敢带头违抗本宫的命令,本宫定要向父皇禀报,将你开刀问斩!” 太子怒不可遏,声音近乎咆哮。 面对这毫无实质威胁的话语,林正元毫无惧意。 “太子殿下,若您认为您的奏章能够安然无恙地送达朝廷,尽管去参奏末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必圣上英明,定能理解臣的一片苦心。”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争论不休之时,一名探子匆匆跑进来禀报。 “启禀太子爷和诸位将军,我大雍朝与北国达成了和谈协议。北国的兵马暂时退回金汤城,朝廷的援军暂时由林中将军统帅!” 太子一听达成了和谈,顿时喜上眉梢,忙不迭地命令探子详细说来。 当得知因和谈这场大战可能打不起来时,太子顿觉颜面无光。 “北国兵强马壮,怎会因本朝的一个将领就轻易撤兵?他们分明是畏惧父皇的天威,不得已才求和的,你速去林中的大军之中传本太子的命令,让他率军踏破金汤,直捣龙城!” 可手下的几名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应声而动。 太子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你们这群废物,林正元,既然你的眼里没有我这个太子,那本宫就找你儿子理论一番,看看他敢不敢临阵抗命!” 由于对方是太子,拥有绝对的权威,林正元和其他将军们纵然心有不甘,却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跟随他一同前往援军的大营。 众人抵达大营后,却突然看到几位皇子迎了出来,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不悦。 “大胆的林中,竟敢在本宫面前摆架子,难道他要藐视朝廷吗?成何体统!” 允清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 “太子皇兄,休要动怒。两国和议达成之后,正式的条文已经送往御前,请圣上预览。林中将军完成了作战任务,便依照规矩将兵权移交给我们七人组成的战斗委员会。如今,他自己已带着三位公主前往大姚县就藩了。” 太子允海听闻此言,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什么?他林中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移交兵权,自行离去?这分明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允清微微眯起双眼。 “太子皇兄,此事乃是依循朝廷法度,林中将军并无过错,和谈已成定局,此时若再生事端,恐怕会触怒父皇,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太子怒视着允清,咬牙切齿。 “允清,你莫要在此巧言令色,本宫身为太子,难道还做不得这战场的主?” 允清神色从容,回应道。 “太子皇兄,和谈之事关乎国家安宁,并非意气用事之时,若因一时冲动破坏了和局,这责任谁能担当得起?” 其他几位皇子也纷纷附和允清的话,太子一时间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你们……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一章:迎娶三国公主 林中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 “务必谨慎处理,不能有丝毫差错,以免引起三国之间的误会。” 完成婚礼之后,日子悄然流转。 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三位公主的心思却各有不同。 其他两位公主表现得相当谦逊,而林中在这新婚的初始,选择了在大雍的三公主允清欢这里度过第一夜。 成亲的那一日,阳光还未完全隐去,余晖洒在公主的宫殿,映出一片金黄。公主身边的桂嬷嬷就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开始教导公主。 “殿下,您身份尊贵无比,远非那两个蛮夷之地来的女子所能比拟。这驸马敦伦之事,您定要恪守我大雍朝的礼数。需得先挂宫灯,然后再让驸马进房,行过君臣大礼之后,方可行那夫妻之礼。” 桂嬷嬷滔滔不绝,絮絮叨叨的话语如连珠炮般,说了半晌仍未有停歇之意。 清欢公主坐在梳妆台前,听着这些陈词滥调,只觉左耳进右耳出。 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繁琐的规矩之上,眼神中透着一抹不羁。 终于,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真正到了洞房之时,还没等林中到来,甚至不等林中跪下祈求公主挂灯,清欢公主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果断下令红灯高高挂在了宫门上。 那桂嬷嬷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严厉制止。 “公主啊,这可使不得!老奴方才跟您说的那些礼数,您怎能全然不顾?” 清欢公主蛾眉微蹙,瞬间拿起了公主的架子,娇嗔道。 “桂嬷嬷,究竟我是公主还是你是公主?是我出嫁还是你出嫁?” 桂嬷嬷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但她毕竟在宫中多年,心思转得极快,眼见阻拦不住,马上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公主和驸马情深义重,也是奴才们的福气,奴婢恭喜公主和驸马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清欢公主这才收起怒容,换上了一副满意的笑脸。 不多时,听闻驸马即将入洞房,公主虽然恪守礼法,戴着红盖头,不方便起身出迎,但她还是让手下的侍女们精心准备,务必将驸马好好地迎进来。 林中满怀期待地踏入洞房,用那喜秤轻轻挑起了红盖头。 公主那娇艳动人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妩媚,她再也坚持不住,瞬间投入了林中的怀抱。 在外面候着的桂嬷嬷听到里面的动静,忍不住大声哀呼。 “公主啊,您这么主动,将来会被驸马轻贱的!” 然而,令桂嬷嬷没有想到的是,婚后的林中对公主相当的温柔体贴。 每日清晨,他会亲自为公主挑选最美的鲜花,插在瓶中,让花香弥漫整个房间、 每当公主略有不适,他总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有一日,阳光正好,公主与林中在庭院中品茶。 桂嬷嬷在一旁伺候,看着林中对公主的细心呵护,心中满是疑惑,不由地暗自思忖。 “难道我以前学的规矩都是错误的?这公主如此主动,驸马不仅没有轻贱,反而更加宠爱,真是怪哉!” 清欢公主察觉到了桂嬷嬷的心思,心中暗想。 “桂嬷嬷,你可真是傻呀!若只有我一个公主下嫁,不管是挂宫灯也好,哪怕就是让他在宫门前给我挂金条都行,可如今是三位公主同时下嫁,我大雍的公主若是还端着架子,不主动挂宫灯,那北国和大理国的公主还不抢着挂?到那时,洞房花烛之夜,驸马被别的女人抢走,这对我来说才是奇耻大辱!我主动一些,不仅赢得了驸马的心,还保住了大雍公主的尊严,何乐而不为呢?”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数月。 这期间,林中与清欢公主的感情愈发深厚。 在北国,风俗与其他地方大相径庭,公主与驸马成婚,需居住在豪华的金帐篷之中,以彰显其尊贵与独特。 慕容嫣然这位来自北国的公主,下嫁至王府后,在府中的一片空地上设立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金帐篷。 大婚之夜,当林中满心欢喜地踏入洞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一愣。 只见公主身边的侍婢们,个个英姿飒爽,手持刀剑,神情肃穆地侍立在两旁。 林中踏入的瞬间,那些侍婢们纹丝未动,手中的刀剑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慕容嫣然透过红盖头的缝隙,眼中带笑,静静地注视着林中。 林中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呵呵一笑,朗声道。 “都说北国公主是女中丈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洞房之中,竟也是这般兵戎相见,难道还要分个输赢胜负不成?”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那些侍婢们突然动作整齐划一,手中的长剑交叉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刀剑长廊。 在门口迎候的那位嬷嬷此时开口说。 “驸马爷,这乃是我们北国的最高礼仪——举兵礼!只有通过这刀剑长廊的男子,才有资格迎娶我们北国的公主!” 林中听闻,仰头哈哈一笑,豪气顿生,迈步就要往里闯。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便被那位嬷嬷再次拦住。 “驸马爷且慢!公主久闻驸马爷诗名,特请您提诗一首,公主满意了,您才能进这洞房!” 灵感瞬间如泉涌,他顺手牵羊,引用了赞美那位女将军的诗。 “步障明珠事渺茫,夫人归国翠帏凉。江东侍婢迎郎日,犹记刀光满洞房!” 这首诗一出,帐篷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诗声回荡,隐隐透着一丝感慨。 那位嬷嬷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公主下嫁,正是应当欢欣喜庆之时,驸马的诗为何充满了苍凉之感?” 林中不慌不忙,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解释道。 “此诗咏叹的是前朝的一位东吴公主,这位公主嫁给了一个当世的英雄,也喜欢在洞房里罗列刀剑,吓得她的丈夫不敢入洞房。但是,这位公主对她的夫君却相当忠贞,面对父兄的刁难,她果断地保护夫君回了封地。前人已逝,今日见到娘子的风采,不输于前人,故而有感而作!” 第一百四十四章:绝非匪徒 林中握住公主的手,说道:“公主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 回到府中的林中,坐在书房内,眉头紧锁,心中反复思索着难民们所述的遭遇。 那些强盗的行径实在过于蹊跷,绝非普通匪类所能为,他猛地一拍桌子,说道。 “派人去查一下强盗的底细,要最铁的证据。” 身旁的亲信立即抱拳应道。 “是,我马上派私兵去探。” 然而,林中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百里春兴正暗中与大雍国皇帝勾结,妄图谋取大姚县,以此作为其进一步扩张的跳板。 百里春兴给大雍皇帝修书一封,言辞谄媚却暗藏心机。 大雍国皇帝本就对能力出众的林中有所忌惮,视其为心腹大患。 如今见边境局势动荡,又收到百里春兴的书信,自然和他默契达成。于是,一道密旨从皇宫中传出。 姚安知府恭敬地接过密旨,展开一看,上面写道。 “新大理王请求将余孽百里文送回去,为了大雍的和平,你亲自带人把公主带走,并交给新大理王的属下高将军,林中若是不放人,就是故意挑起两国事端,论罪拿下!” 姚安知府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接了密旨后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下令整军待发。 他心里清楚,林中绝非等闲之辈,此番行动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另一边,林中这边很快就证据确凿,查清了强盗竟是大理兵将所扮。 “表面看来是强盗袭扰边境,与大理夺权的官家无关,其实这背后就是想斩草除根,甚至还想以此为由达到更大的企图。” “我觉得夫君设想的极有可能,恐怕两国这次目标一致,最先对付的就是我们。”慕容嫣然忧心忡忡,美丽的脸庞上满是忧虑。 “夫君和百里文都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必须谋求出路。” 允清欢一脸坚定,紧紧地握着拳头。 “既然他们有可能联手对付夫君,那我们就要先想办法脱困,还要为文妹妹报仇!”允清欢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百里文看向三公主,反驳道。 “报仇之事急不得,当前应以保全自身为重。若轻举妄动,恐会落入敌人的陷阱。” 三公主不甘示弱,回道。 “难道就任由他们欺负?我们的尊严何在?” 慕容嫣然赶忙劝解:“二位莫要争吵,此时我们应当团结一致,共同应对危机。” 林中见三位爱妻为自己的安危和前途争论不休,心中感动不已。 他站起身来,大声说。 “莫要再争,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那我们就一起做最全面的对敌计划,击败眼前的敌人,再对付百里春兴!” 三位公主听闻,纷纷停止了争吵,齐声应道:“好!”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行军打仗粮草要足,我可以筹备。” 她转身便投入到内政事务中,不仅精心筹备粮草,还妥善安置百姓,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提供坚实的后方保障。 “不管什么物资都要银两购买,我去筹财税。” 百里文长袖善舞,说完便忙着四处筹措财税,以确保物资供应源源不断。 “那剩下的就是训练勇猛的精兵了,这个交给我来办!” 允清欢英姿飒爽,主动承担起训练精兵的重任。 时间紧迫,三位公主各自忙碌起来。 公主在内政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她仔细盘点库存,合理调配资源,确保每一粒粮食都能用在刀刃上。 她亲自走访百姓,安抚民心,让大家齐心协力,共同为保卫家园而努力。 百里文在筹措财税的过程中遭遇了重重困难,一些富商大户对她的请求置若罔闻,甚至冷嘲热讽。 “一个女子,也妄想来跟我们要钱?” 百里文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国难当头,若家园不保,诸位的财富又能安在?” 经过她不懈的努力和巧妙周旋,终于筹集到了足够的资金。 允清欢在训练精兵时更是严格要求,毫不留情。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若在战场上如此懒散,只有死路一条!” 有士兵抱怨道:“公主,这也太辛苦了,能不能松一点?” 允清欢瞪了他一眼。 “现在松,战场上敌人可不会松!想要活命,就给我拼命练!” 慕容嫣然身着戎装,英姿飒爽,她在训练场上目光如炬,手中的令旗挥舞有力。 所练私兵们士气高昂,个个摩拳擦掌,英勇无比,他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仿佛能冲破苍穹。 “三位爱妻都是女中豪杰,这些事情交给你们很放心,我先去和谋士们商讨最佳作战方式了。” 林中望着三位公主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欣慰,转身便匆匆离开,去召集身边的谋士们商议对策。 烛光摇曳,气氛凝重。 林中面色严峻,目光扫过在座的谋士们,沉声道。 “我绝不会让敌人把爱妻百里文掠走,还为了不受不白之冤,欲加之罪,大家谁有妙计可行?” 一位名叫李贤的谋士率先站了出来,他微微躬身。 “主公,依在下之见,您和百里文不妨先躲起来,若大理公开来要人,让允清欢出面周旋,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林中眉头紧皱,果断地摇摇头。 “这是下下策,躲躲藏藏非我林中的作风。况且,你能确定来抓人的一定是大理的人吗?最终恐怕还是要兵戎相见。” 李贤被林中驳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得低头不语。 这时,另一位谋士王朗站了出来,拱手说。 “主公,我们不是已经掌握了强盗是将士所扮的证据吗?不如直接将此事报奏朝廷,让朝廷来处置他们。咱们可以请三公主写奏报,以她的身份和才情,定能打动朝廷。” 林中冷笑一声。 “王朗啊王朗,你想得太简单了。天家无亲情,何况朝中大臣众多,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这奏报上去,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让敌人有所防备,我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王朗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退到一旁。 第一百四十五章:先下手为强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一位名叫张子谦的谋士挺身而出。 他目光炯炯,神情自信。 “主公所言极是,先下手为强方为上策。如今我们已处于被动局面,唯有主动出击,才能扭转局势。” 林中眼前一亮,对张子谦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急切地说。 “很好,你说说详细计策。” 张子谦清了清嗓子。 “主公,您觉得若是有人来扰,最可能派谁?依我之见,姚安知府那边,定然已经开始练兵了。” 林中微微颔首。 “子谦你推测的没错,确是姚安知府接到了命令,想必是为了对付我们已下足了功夫。” 张子谦继续推断道。 “既然姚安知府为了立功势在必得,那我们更不能让他主动出击。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夜袭或诱开城门,还可以虚张声势出其不意,主公觉得哪一种办法最有胜算?” 林中沉思片刻。 “夜袭不行,姚安知府素来奸诈,他就喜欢夜袭这一招。我们来个突袭,转换一下时间,给他个出其不意。” 张子谦点头称是。 “主公高见,如此一来,定能打乱他们的部署,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中深知被动挨打绝非良策,最终决定按张子谦的计谋行事,率领训练有素的私兵突袭姚安府。 而在姚安知府这边,他正站在练兵场上,给属下士卒们画着大饼。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给皇上尽忠立功的时候到了,只要我们抓了余孽公主和她的驸马,咱们都会被天家论功行赏,加官进爵!你们有没有取胜的决心?” 一个名叫赵猛的游击将军带头喊道。 “大人放心,我们有决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愿意为皇上尽忠,为大人效力,一定抓住余孽公主和驸马,为国除害!” 兵卒们也跟着齐声高呼,他们眼神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皇帝的厚重赏赐。 “很好,那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练兵,还要加强防范,未雨绸缪,万事俱备,到了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抓贼!” 姚安知府挥舞着手中的佩剑,大声命令道。 “是!勤劳练兵,全力抓贼!” 赵猛带着士卒们不停地练着杀敌刀法,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毫不在意,都在幻想着功成之后的荣华富贵。 回到林中这边,他开始秘密筹备突袭的事宜。 “张子谦,此次突袭,务必确保行动的隐秘性,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林中表情严肃地说道。 张子谦拱手道。 “主公放心,我已安排妥当,挑选的都是最精锐且忠诚的士卒,保证不会有任何差错。” 然而,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地准备之时,内部却出现了分歧。 有一位将领名叫陈刚,他对林中的决策提出了质疑。 “主公,这突袭之计是否过于冒险?万一失败,我们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中看着陈刚。 “陈刚,此时若不冒险,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必须放手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陈刚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主公,我并非贪生怕死,只是觉得此举太过仓促,我们还未做好充分的准备。”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慕容嫣然走了进来。 “陈将军,夫君的决策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如今已是退无可退,唯有奋勇向前,方有出路。” 陈刚见慕容嫣然也支持林中,只得无奈地说。 “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末将愿听从主公调遣。” 与此同时,姚安知府也收到了一些关于林中动向的消息,但这些消息真假难辨,让他心生疑虑。 “赵猛,你说这林中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些消息可靠吗?” 赵猛回道。 “大人,依末将之见,不管消息真假,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加强防备,以防万一。” 姚安知府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吩咐下去,加强巡逻,增派岗哨,绝不能让林中有机可乘。” 黎明前夕,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 而此时,林中的军队已然整装待发,静默中弥漫着紧张与决然。 当第一缕曙光撕裂夜幕,战斗的号角骤然吹响,林中一声令下,其麾下的军队如猛虎出山,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冲向姚安府。 关键时刻,林中目光如电,再次向属下们下达严令。 “尔等听令!先将那城楼上的哨兵悄无声息地干掉,而后找准时机突袭一个城门口,务必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王爷,我等定不辱使命,必不负所望!” 众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士气高昂。 然而,姚安府这边发现敌军来袭时,已然太迟。 “有敌人来袭!快增兵救援,还要发出被袭信号!” 负责示警的校尉陈勇刚扯着嗓子高喊,一支凌厉的箭矢便如闪电般飞来,精准地射中他的咽喉。 陈勇惨叫一声,身体向后倾倒,从高高的城楼上直直摔落,扬起一阵尘土。 “大家冲进姚安城,抓住姚安知府!投降不杀!” “抓住姚安知府,投降不杀!” 众将士齐声响应,这呼喊声此起彼伏,四面八方皆闻,瞬间震耳欲聋,姚安府瞬间陷入了重重的包围圈之中。 姚安府的守军虽早有防备,然而怎敌得过林中军队的精心筹谋和私兵们的悍勇无畏。 游击将军林猛此刻满脸惊愕,慌乱地嚷道。 “敌人太多了,他们到底兵分几路啊?到底救哪个城门啊?” 姚安知府王启贤更是慌了神,心胆俱颤,却仍强撑着焦急地下令:“不管是几路兵马,都给我死命顶住!” 林中巧妙地运用了声东击西之计,成功地分散了守军的注意力。 他佯装在多个城门同时发起猛烈攻击,令守军顾此失彼,焦头烂额。 而就在守军被这虚虚实实的战术迷惑得晕头转向之时,林中的主力部队如一把锐利无比的尖锥,猛然发力,一举攻破了城门。 姚安知府王启贤深知一旦被擒,必定下场凄惨。 第一百四十九章:远距离还击 赵侠仁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说。 “哼,学得挺快,也用重弓拉箭增远了许多,大家快撤到安全距离再还击!” 林中则在后方低声命令起来。 “一部分对敌人还击,一部分悄悄撤走!你们跟着赵先锋一起,到了那边一定要声势浩大的对敌!最好多杀一些敌人,惊动到这边的守军。” 守城的柳将军是个懂得学习的人,他看到林中大军开始还击,立即下令换了射程更远的弓箭。 然而,林中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地指挥着。 “盾兵注意防护,转换阵型,准备收取敌人的弓箭。” 令人惊奇的是,除了盾牌外,林中居然让兵卒举起用藤蔓编成的大网帘。 这大网帘就如同幕帐一般,左右兵卒还用绳索固定拉着。低处是坚固的盾牌,高处则是柔韧的藤蔓网。 这巧妙的防御工具不仅能收箭矢,还能将后面的士兵保护得严严实实。 守军们都惊呆了,一时间竟忘记了继续放箭。 “他们怎么能想到这样机巧的办法?别放箭了!” 守军停止了攻击,林中立即抓住时机,果断命令。 “带着蔓网前进,将箭还给他们!左右按计划行事!” 林中巧妙地运用战术,分兵多路,一边派人还击,一边让兵卒带着攻城车和云梯悄悄地来到了城墙下。 守军惊慌失措,为了阻止林中的人登上城墙,开始用石头、木材甚至石灰粉疯狂攻击。 谁知林中并没有让到了城墙下的兵卒立刻往上爬,而是让他们躲起来,不断地呐喊。 “你们完蛋了,我们就要攻上城墙了!投降不杀!” “哈哈,你们的城门已经松动了,马上就要被攻城车撞开了,不想死的跪地求饶吧!” 林中指挥着这一路佯攻东门,成功吸引了守军的主力,而另一路兵马则趁机从防守薄弱的西门攻入。 西门的守将蔡副将比起柳将军,能力要弱上许多。他虽然喊得凶狠,但心里却突突直跳。 “你们这些逆贼不要太嚣张了,我们锦官城的守军绝不是像姚安知府那么无能,想破城下辈子吧!” 赵侠仁忍不住调侃起来。 “哈哈,我说,你这辈子也没多会儿了,就不想续一续命吗?投降就是灵丹妙药!” 蔡副将恼羞成怒。 “我们绝不投降,你们这些逆贼想都别想!放箭射死他们!” 蔡副将喊罢,还故作镇定地说。 “吓退他们就好了,茶水呢?喊得口都渴了!大家不许松劲儿,给我死死挡住逆贼的攻击!” 尽管蔡副将竭力维持着局面,但经过赵侠仁的人马数次猛攻,西城门的守军损失惨重,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 林中在后方密切关注着战局的发展,心中已有了全盘的谋划。 “张子谦,你带领一队人马从南门佯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务必让他们以为我们的主攻方向在南门。” 张子谦抱拳领命:“末将领命!” 南门的守军见林中的军队前来攻击,顿时紧张起来。 “快,加强防御,不能让他们攻进来!” 而在东门,赵侠仁继续指挥着士兵们对守军进行着猛烈的攻击,喊杀声震耳欲聋。 “兄弟们,加把劲,冲啊!” 赵侠仁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身先士卒,柳将军在城楼上心急如焚,额头布满了汗珠。 “不能让他们突破东门,增援,快增援!” 城中的守军陷入了混乱,不断地在各个城门之间奔波增援,疲惫不堪。 就在这时,西门传来了噩耗。 “将军,不好了,西门快守不住了!” 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来报告,柳将军大惊失色。 “什么?怎么会这样?” 蔡副将在西门苦苦支撑,看着不断涌入的敌军,心中充满了绝望。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中见时机已到,亲自率领一队精锐冲向西门。 “兄弟们,跟我冲,破城就在此时!” 士兵们士气高昂,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西门。 西门的守军在林中军队的猛烈攻击下,终于崩溃。 俗话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只过了一天一夜,锦官城的西城门便在敌军的猛攻下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失守了。 “快去求救,让其他城门的救兵速速来援,不然一破城就都晚了!” 一个名叫李勇的校尉挺身而出,他的眼神中透着比蔡副将更多的勇气。 “蔡副将,属下已经放了求救信烟,又特意去求请了一些救兵。可是其他城门一样危机万分,咱们得想办法自救啊!” 蔡副将眉头紧皱,一脸的无助。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我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抵挡逆贼或让其退兵了。” 李勇略作思考,迅速回答。 “属下派人将大门用石碾堵住,一时半会儿他们攻破不了。然后用火油射火箭烧他们的攻城车、投石车,您看可行吗?” 蔡副将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 “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让他们攻陷吧!还有箭矢也不够了,得筹一些箭。” 李勇神色凝重。 “属下尽力而为,您也要再想想办法。” 蔡副将在心里暗自叫苦,他深知自己能力有限,若不是靠着裙带关系,绝不可能坐上副将这一职位。 “你快去吧,我都快累虚脱了。” 与此同时,林中的其他将官们在北门和南门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让守军丝毫不敢松懈,只能苦苦支撑,暗暗叫苦。 其实真正攻城的也就各四千人马,可是林中命令故意多打旗帜,制造出浩大的声势,只为恐吓辖制住守军,不用真的攻破。 林中突然收到赵侠仁信烟报告,称时机已到,是时候转战了,他当机立断,立刻带着所有人马转向西城门。 “将士们,跟我去西城门,咱们来个长驱直入,大战告捷!” 赵侠仁那边率领着六千人马,对西城门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蔡副将远远望去,以为攻城的是两万大军,吓得双腿直打转。 第一百五十一章:减少阻力 张子谦说道:“王爷,百姓的支持乃是我们的一大助力,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减少攻城的阻力。” 林中点头道。 “有理,传我命令,大军加速前进,同时派出使者,向渝州城喊话,表明我们的来意。” 这边,允清欢此次的任务出乎意料地顺遂。 往昔安抚百姓时所遭遇的怨气愤恨和误解,此次竟全然不见踪影。 如今,安抚百姓之事竟成了体察民情的欢聚之景,乡绅百姓们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与恭敬。 慕容嫣然却依旧未敢有丝毫懈怠,她深知精兵强将乃是胜利的基石。 经过这几番激烈的攻城之战,她更加坚信,唯有持之以恒地训练精兵,方能守护住来之不易的胜利成果。 林中对待渝州的官员们采取了宽厚之策,他意在让众人知晓,投降归顺远比顽强抵抗更能保得平安。 然而,对于那些犯了错且被清查出来的官员,他绝不容情。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百里文正忙于清查财税之事,未曾想竟揪出了一位名叫李财的官员。 望着那堆积如山的财物、金银和珠宝,足足数十箱,价值之巨大令人瞠目结舌。 百里文怒不可遏,当即向林中禀报。 “夫君,这些财物、金银、珠宝数十箱,价值巨大,绝不能轻饶了这个贪心的李财!您觉得应该怎样处理?” 林中微微皱眉,沉声道:“你怎么做都可以,我不介意杀鸡儆猴。” 百里文心中其实早有定论,但依旧选择向夫君报告,以示对他的尊重。 “夫君放心,我会将其严惩,以儆效尤。如此一来,不仅能正风气,更能为后续发展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 林中轻轻握住百里文的手,柔声道。 “辛苦了夫人,有你这样的贤妻帮忙,我着实轻松了许多。” 百里文温婉一笑,如春风拂面,“只要能帮到夫君,我愿意倾尽全力!” 她那娇柔的身姿,恰似一位柔若无骨的仙子,缓缓依偎在林中的怀中。 没过几日,那李财便被处决问斩。 百姓们听闻此消息,纷纷聚集街头,大声欢呼其罪有应得,齐声歌颂公主和林王爷的杀伐果断、惩奸除恶。 待大军休整期间,林中的目光瞄准了战略要地汉中。 这一日,他与百里文在书房中商议此事。 “这个地方地理位置极佳,对我们的大业至关重要,我一定要拿下它。可是路途遥远,恐怕会让将士们有所疲累和急切。” 林中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 百里文站在一旁,仔细审视着地图,片刻后说。 “我觉得汉中确实是个好地方。夫君若有意夺取,妾身定当全力支持。渝州如今富庶,各种物资财物都颇为充裕,绝对不愁大军的吃穿用度!退一万步讲,就算哪天粮草不足了,以我们如今的能力,也能想到办法迅速筹集粮草。” 正说着,三公主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妹妹和夫君聊什么呢?这样热闹。” 林中微微一笑。 “我打算去拿下汉中,你们觉得怎么样?” 慕容嫣然率先表态,她双手抱胸说。 “不管夫君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练兵之事有我在,这些攻城略地的事情交给夫君就好。” 三公主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沮丧。 “我好像帮不了什么忙,除了安抚百姓,没有什么能做的。” 林中连忙安慰道。 “你能把内政处理得井井有条,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莫要妄自菲薄,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三公主听了,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也是啊!咱可以维护好夫君的形象,让他们更加明白夫君志向远大。” 林中感动不已,他紧紧握着三位公主的手,深情地说。 “有你们这些贤内助,我若不志向远大都有愧于你们的深情厚意,真的是三生有幸!” 三位公主闻言,皆感动得红了眼眶。 百里文最先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夫君一直都这样好,又有担当,我才是真的不枉此生,无怨无悔!” 三公主忙抢着说。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坚定地维护夫君,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在所不惜。” 慕容嫣然也激动地说道:“夫君,您尽管去拼去闯,后方有我们为您守护!”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谋士匆匆走进书房,神色凝重地说。 “王爷,公主,据探子来报,汉中之地已有敌军重兵把守,且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此言一出,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百里文微微皱眉。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但也并非毫无办法。我们可以先派细作混入城中,打探敌军的布防情况。” 三公主却担忧地说。 “若是细作被发现,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慕容嫣然反驳道。 “若不尝试,又怎能知晓敌军虚实?总是畏首畏尾,如何能成就大业?” 三公主不甘示弱。 “我并非畏首畏尾,只是担心此举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林中见两人争论起来,赶忙说。 “莫要争吵,两位公主所言皆有道理。派细作之事,需谨慎谋划,确保万无一失。”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众人最终决定先派出少量精锐的细作,秘密潜入汉中城。 数日后,细作传回消息,敌军在汉中城的防守极为严密,且粮草充足。 慕容嫣然听闻此消息,冷哼一声。 “哼,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退缩。” 三公主则说道:“可如此强攻,必定伤亡惨重。” 百里文思索片刻。 “或许我们可以采用围而不攻之策,断其粮草,待敌军疲惫之时,再一举进攻。” 慕容嫣然却摇头道。 “此计虽好,但耗时过长,恐生变数。”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林中突然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说。 “不必再争,我已有决断,我们兵分三路,一路佯攻,吸引敌军主力;一路绕道敌军后方,截断其粮草补给;另一路则趁城中空虚,伺机攻入。” 第一百五十二章:计划夺取汉中 众人听后,皆觉得此计可行。 于是,林中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对汉中发起进攻。 然而,在出征前夕,军中却突然出现了粮草短缺的问题。 慕容嫣然得知此事,大发雷霆。 “负责粮草的官员是如何做事的?竟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百里文赶忙安抚道。 “姐姐莫急,我们先查明原因,再想办法解决。” 经过一番调查,原来是负责运输粮草的队伍在路上遭遇了山贼的袭击,损失惨重。 林中当机立断,“立刻派兵剿灭山贼,夺回粮草。”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山贼被迅速剿灭,粮草得以顺利运达军中。 慕容嫣然身为北国公主,虽不似另外两位那般温柔优雅,却独有着一种英姿飒爽的魅力,举手投足间尽显巾帼不让须眉的风范。 “夫君倾心相待,我必全力以赴携手同行!” 慕容嫣然目光坚定,话语掷地有声。 林中得到三位娇妻的支持,心中更是信心百倍,豪情满怀。 于是,他召集将官谋士,于营帐之中开始了对汉中的深入分析与精心谋划。 “子谦,对于汉中,你可有何妙计良策?” 子谦微微拱手,沉思片刻后说。 “据我所知,汉中的官员关系错综复杂,彼此之间互相排挤、猜疑严重,依在下之见,寻一最为散乱之县,突袭进攻,方为上策。” 林中闻言,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将,沉声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决定来个趁其不备,出奇制胜。既然兵贵神速,那就立即整队出发!谁愿意带军突袭?” 赵罡刚欲开口,却被另一将领抢先一步。 “末将愿带精锐连夜突袭!” 陈勇挺身而出,声如洪钟,目光中燃烧着熊熊斗志。 林中目光炯炯,审视着陈勇。 只见他身姿挺拔,英姿勃勃,眉宇间透着无畏的勇气,心中颇为满意。 当下,林中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派遣精锐部队长途奔袭。 “陈勇,你骁勇善战,威名远扬。此次突袭任务,非你莫属。本王给你五千精英骑兵,务必连夜出发!” “是,末将遵命!定当不辱使命,奇袭汉中,成功拿下!” 陈勇抱拳领命,声音洪亮,豪气干云。 于是,在夜幕的掩护下,精锐部队在陈勇的带领下悄然出发。 这支队伍皆是身经百战、精锐无比的骑兵,他们每人各自带着充足的口粮,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艰难征程。 一路上,他们昼伏夜出,避开敌军的眼线,穿越了茂密的丛林,翻越了险峻的山岭,克服了重重艰难险阻。 在大军最后一次拔营夜奔之时,陈勇手持地形图,神色凝重地看着士气低落的将士们。 此刻必须鼓舞士气,才能确保任务的成功。 “兄弟们,我们一路艰辛,历经磨难,但胜利就在眼前!太好了,我们这次出发就能直达汉中了!到时候,全军奇袭,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下汉中!这将是我们的荣耀之战,是我们名垂青史的时刻!” 精锐大军齐声附和。 “是将军,我们一定能顺利拿下汉中!” 这边,林中看到公主们帮忙筹备齐全的粮草,心中倍感温暖。他深知,这场战争的背后,离不开这些坚强女性的支持。 “我们也要赶往汉中攻城了,你们筹备到更多粮草,就带着咱们的私兵,同样往汉中进发,到时候,我们团聚又会忙上一些时日了。” 大理公主连忙郑重保证。 “王爷放心,我们定会筹备更多粮草,前往汉中会合。哪怕再辛苦,也绝不拖后腿!”她的眼神坚定,语气坚决。 允清欢眼中满是不舍,深情地说。 “王爷,团聚后,我会先把汉中的内政庶务整理清楚,一路保重,汉中定会大战告捷!只盼您能平安归来。”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担忧。 慕容嫣然则一脸坚毅,朗声道。 “王爷放心,我会一路带着私兵,保护好大家的,有我在,定不会让姐妹们受到丝毫伤害!”她紧握着佩剑,英姿飒爽。 “三位公主也保重,我就先带大军出发了!等着我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吧!” 林中翻身上马,向着三位公主抱拳告别。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高大而威严。 三位公主深情款款地挥手送别,眼中满是牵挂与期待。 月光洒在她们身上,映出她们柔美的轮廓和坚定的神情。 林中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在月色中渐行渐远,马蹄声和铠甲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战争的序曲。 陈勇带领的精兵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 终于,在四更天,他们如幽灵般抵达了汉中,此时,城墙上的守将和兵丁们大多尚在打着盹,沉浸在梦乡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防备。 陈勇的精锐之师如神兵天降,瞬间让他们陷入了慌乱之中。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骑兵?快发信烟求救!” 一名守城官差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大喊。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然而,大军骑兵们动作迅速,飞箭如蝗,瞬间射杀了城门官差数人。 里面的兵丁反应过来,匆忙放出信烟,但为时已晚。 陈勇当机立断,立即命令道。 “斥候一队出列,立即用飞爪钩或者想尽办法进城开门!我们会掩护你们!” 斥候们毫不迟疑,向着城门飞奔而去。他们个个身手敏捷,如猎豹般迅猛。 就在此时,城中的敌军将领名叫赵猛,闻讯匆匆赶来。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中透着凶狠的光芒。 “不要慌乱,给我挡住!” 赵猛大声嘶吼,试图组织抵抗。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试图稳住军心。 陈勇怒目圆睁,高喊道:“兄弟们,冲啊!”他一马当先,冲向敌军。 骑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门,与敌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来偷袭!” 第一百五十三章;一个也别放过 敌军将领赵猛挥舞着大刀,朝着陈勇猛砍过来,刀风呼啸。 陈勇侧身一闪,动作敏捷如灵猴,反手一枪,刺中敌军将领赵猛的胸膛。 “将军威武!” 士兵们士气大振,他们的呼喊声响彻天际。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斥候成功打开了城门,陈勇率领着骑兵如旋风般冲入城中。 城中顿时乱作一团,敌军四散奔逃,百姓们惊慌失措,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 “不要放过一个敌人!” 就在陈勇的部队在汉中城内激战正酣之时,林中率领的大军也在日夜兼程地赶来。 “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敌军增援之前,与陈勇会合!” 林中心急如焚,他不断地鞭策着战马,恨不得立刻飞到汉中,然而,途中却遭遇了恶劣的天气。 狂风骤雨无情地袭来,道路变得泥泞不堪,给行军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王爷,这天气实在不利于行军,是否暂且休整?” 一名将领名叫李刚,他忧心忡忡地问,雨水顺着他的头盔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林中果断拒绝。 “不行!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汉中!敌人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我们也不能给自己退缩的借口!” 将士们在林中的激励下,冒雨艰难前行。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跋涉,马匹也显得疲惫不堪,但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退缩。 与此同时,汉中城内的战斗仍在继续。 陈勇的部队虽然勇猛,但敌军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负隅顽抗。 “将军,敌军抵抗顽强,我们伤亡不小!” 一名副将名叫王虎,他心急如焚地向陈勇汇报,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陈勇咬牙道。 “继续进攻,绝不能退缩!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拿下汉中!” 陈勇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他的长枪如龙,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名敌军的生命。 士兵们受到他的鼓舞,也纷纷奋勇杀敌。 在一处狭窄的街道,敌军设下了埋伏。 “不好,有埋伏!”一名士兵惊呼。 陈勇却毫不畏惧:“怕什么,跟我冲!” 他们奋力杀出重围,继续向城中核心推进。 而林中的大军在风雨中艰难前行,不断有士兵滑倒,有马匹陷入泥潭。 “大家坚持住,汉中就在眼前!”林中大声鼓励着将士们。 终于,雨渐渐停了,林中的大军加快了行军速度。 斥候队长率先抛出飞爪钩,矫健的身姿如灵猴般敏捷地往城墙边攀爬而上。 其他斥候也毫不示弱,齐刷刷地跟着往上攀。 就在他们奋力攀登之时,城墙上冷箭嗖嗖,他们瞬间便紧贴着墙壁躲避。 有的斥候身手极为敏捷,一个翻身便跃过了险处;而有的却不幸中箭,惨叫着跌落下去。 陈勇见状,怒目圆睁,加派人手对着城头上的敌人以箭还击。 只听几声痛呼,城墙上跌落数人,然而天黑如墨,根本无法看清究竟有多少敌人倒下,又有多少自己人伤亡。 于是,陈勇大声喝道。 “里面的守军听着,你们这时投降就既往不咎,若是依旧顽固不化,那就格杀勿论!” 然而,那些守军并未被陈勇的威慑所吓倒,反而选择了仓惶逃跑。 上了城门的斥候们,趁机迅速跑下去打开了城门。 “将军请进汉中城,那些守军被我们的勇猛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其他城门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我们已经攻了进来。” 斥候队长满脸兴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陈勇听闻,高兴得仰天大笑。 “哈哈无妨,堂堂汉中的南城门,居然看到我们就望风而逃,如此不堪一击。如此一来,我们进城后攻破余下的几个城门必将易如反掌!” 精锐们齐声高呼。 “是将军,我等听您号令!” 陈勇郑重地说道:“先彻底占领南城门,随时迎候咱林王爷大军!” “是,冲啊!汉中守军投降不杀!” 士兵们的呼喊声如雷霆万钧,响彻云霄。 陈勇带领着骑兵势如破竹,顺利攻下南城,然而,还未来得及休整,就与一大批返回的守军狭路相逢。 “哈哈,逃跑的还搬救兵回来了啊?不过你们是一起投降还是送死呢?” 陈勇轻蔑地笑着,目光中满是不屑,仿佛眼前的敌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带头的守军是个黑大个儿,名叫郑宇。 此人一脸横肉,双目圆睁,狂妄至极地怒喝。 “废话少说,我郑宇是来带守军夺回南城门的,你们来了就别想全身而退!今日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是吗?有本事来拿啊!”陈勇毫无惧色,大手一挥,犹如指挥千军万马的战神,“精锐骑兵给我冲啊!” 陈勇一马当先,带着骑兵如狂风般席卷而去。 他们的兵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劈瓜砍菜一般,将那些守军的兵丁杀倒一大片。 一时间,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惊得郑宇脸色大变,他在乱军之中左突右冲,试图稳住阵脚。 若不是他有些武力傍身,再加上几分运气,恐怕早已成为陈勇的刀下亡魂,命丧黄泉。 “大家快灵活一些,赶紧撤,换一下作战方法。”郑宇一边仓皇逃窜,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狂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说话间,在这混乱的溃逃中,他把陈勇的部分精锐引入了狭窄的小巷。 瞬间,激烈的巷战爆发,双方短兵相接,喊杀声震耳欲聋。 “杀啊,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陈勇的士兵们怒火中烧,双眼通红,怒吼着奋不顾身地冲杀着。 虽然陈勇的精锐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但是在这狭窄逼仄的巷战中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空间狭小,骑兵无法施展其纵横驰骋的优势,行动受到极大限制。 很短的时间内,就被郑宇的守军以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方式,干掉了十几二十个。 第一百五十六章:识趣的县令 这里的县令名叫吴德,是一个精于算计、善于逢迎的人。 当得知林中占领汉中的消息后,他毫不犹豫地决定主动打开城门,向林中投降。 吴德带着一众随从,早早地等候在城门口。 当林中率领大军到来时,他满脸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谄媚和讨好,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吴德卑躬屈膝地说。 “王爷,我们整个县城的人,都怀着无比的敬意和忠诚,愿意恭迎您的到来,祝您和大军一路顺遂,旗开得胜。我们真心恭顺地向您投降,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林中骑在高大的战马上,俯视着吴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说。 “起来吧,你是最识时务的,本王定会记住你的功劳,日后定会重用你。” 吴德听闻此言,如获至宝,连忙磕头谢恩,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的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荣华富贵的景象。 这边,大雍国的皇宫内,皇帝得知林中连连攻下数城的消息后,犹如被激怒的狮子,暴跳如雷,极为震惊和愤怒。 “狼子野心,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太过分了,大家说说怎样对付这个逆贼。” 朝堂之上,大臣们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的议论之中。 有的大臣主张立刻发兵征讨,以雷霆之势镇压林中的叛乱。 一位身着重甲的武将挺身而出,义愤填膺地说。 “陛下,林中此贼嚣张跋扈,拥兵自重,必须派大将前去捉拿,将他处以极刑,以儆效尤,让天下人都知道背叛朝廷的下场!” 然而,也有大臣建议招安。 “陛下,臣以为此时不宜动兵,林中势力渐大,若强行征讨,恐损兵折将,不如先招安,以缓其心,再寻机除之。” 一位文官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的目光不时瞟向皇帝的脸色,生怕触怒龙颜。 “好了,众卿很有见地,不如先去招安,再做打算。” 丞相王大人一听皇帝有意招安,立刻站了出来,坚决反对。 王大人愤怒地大骂。 “林中叛国,罪不可赦!臣认为应当严惩此逆贼,绝不可以招安示好,陛下若招安,岂不是向天下人昭示朝廷的软弱无能?” 其他文官也纷纷附和。 “臣也觉得招安不妥,身为臣子,就应当忠君爱国。林中为了一己私心造反,绝不能原谅,若轻易招安,只会让更多的人有样学样,朝廷威严何在?” 皇帝在朝堂上来回踱步,脸色阴沉不定。 他时而看看主张发兵征讨的武将,时而瞅瞅建议招安的文官,心中犹豫不决。 最终,皇帝咬了咬牙,决定派遣使者前往林中那里,并要求严厉指责他。 “林中大逆不道,欺君罔上,若再不请罪认错,朕就要斩杀其亲林正元。” 使者虽然表面上恭敬地答应,但心里却有些忐忑,林中如今兵强马壮,自己此番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是陛下,奴才立刻去带旨意责问林中。” 不过,林中在朝廷中总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很快,他便得知了皇帝的意思,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这算是做什么?不敢带兵来打却要羞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中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一脸怒容,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中得知这一消息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他心怀雄心壮志,有着推翻昏庸朝廷、建立新秩序的理想。 而且身边还有众多兄弟追随,他们都期待着能够跟随林中开创一番大业。 另一方面,他的父亲林正元却在皇帝手中,成为了人质。 如果他不顾父亲的安危,执意与朝廷对抗,那么父亲很可能会性命不保。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纠结。 “我不想做不孝的人,又觉得皇帝昏庸无道,屡次试探怀疑威胁,我们到底怎么过眼前的这关?” 谋士张子谦得知林中的烦恼后,前来进言。 张子谦建议道。 “王爷,此时还需忍耐,等待时机。毕竟我们要推翻这不公的世道,还需要更强大的实力和众多的兵马才有胜算。如今贸然与朝廷对抗,只怕会陷入绝境。” 林中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怒火。 “可是皇帝听信谗言屡屡为难我林家,不打掉他的位子真不解气。” 张子谦觉得求稳更为合适,他耐心劝道。 “王爷,我们虽然连战告捷,但实力与朝廷相比,的确不足其十分之一,如今只能见好就收,暗中积蓄力量,再做图谋。” 林中沉默不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张子谦的话有道理,但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却让他难以轻易妥协。 “我会考虑子谦你的话,不过主战的人都是嫉恶如仇,勇猛无比的,他们说的也很有道理。” 这时,陈勇和赵罡也听闻了此事,纷纷前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陈勇一脸坚定。 “王爷,我陈勇,最厌恶那些阴险狡诈又陷害忠良的大人物,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已经与朝廷决裂,就没有回头的道理,我们应当与朝廷对抗到底,绝不屈服!” 将领赵罡则抱拳说。 “王爷,这时候要是认错并接受招安,皇帝必定会变本加厉地为难您。想想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这次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而且,他很可能会派姚安知府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挑我们的错处,借机打压我们。所以,我们绝不能招安!” 林中长叹一声。 “唉,我明白你们的心意,但此事关系重大,我会考虑,并做出决定的。” 就在林中纠结之时,他收到了父亲林正元的一封家书。 “王爷,老太爷的家书到了。” “快给我看,也不知道他好不好?你退下吧!” 林中急切地打开家书,信中的字迹苍劲有力,仿佛父亲就在眼前对他诉说。 信中写道: “为父安好,我儿勿念,凡事以大局为重,切勿冲动。吾儿记住,爹从来不是你的负累,为父一生光明磊落,忠君爱国,如今虽身陷困境,但也相信我儿定能做出正确的抉择,若为了救父而不顾天下苍生,那为父宁愿一死。吾儿当以天下为重,以万民福祉为念,切不可因小失大。” 第一百五十八章:不妨上奏称臣 张子谦目光一闪。 “我们不妨主动上奏,向朝廷称臣。” “上奏称臣!” 林中听闻眼神一亮,此时与大雍国彻底决裂并非明智之举,竟与张子谦不谋而合,同时说出了这四个字。 “和我想到一处去了,那就请先生帮我写一份请封的折子,且看皇帝会作何反应!” 张子谦拱手应道。 “是王爷,那在折子里,我们请求皇帝封您为蜀王,您看可好?如此或能暂时稳住当前局面。” 林中考虑了一下,应道。 “蜀地称蜀王,甚好!倘若皇帝能够适可而止,不再步步紧逼,我也乐得相安无事,保一方百姓安宁。” 然而,几日后,远在京城的雍皇在宫殿中收到了林中奏请的折子。 皇帝展开折子,匆匆阅览之后,眉头紧蹙,心中满是疑虑。 次日朝堂之上,皇帝面色阴沉,将这份折子扔在龙案之上,对着殿下众大臣怒声说。 “林中小儿,居然大言不惭地上奏请封为蜀王,各位爱卿,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朝堂之下,一位名叫李进的大臣率先出列,恭敬地说。 “陛下,臣认为应当答应林中的请求。如今林中占据蜀地,已成事实,若能以招安之法安抚其心,或可避免一场兵戎相见,于朝廷于百姓皆是幸事。” 皇帝听了,心中虽有忌惮,但仍不悦地说。 “招安?哼,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此时,一位名叫胡勇的武将站了出来,他抱拳高声道。 “陛下,臣反对!林中已经反叛,攻城掠地,成为乱臣贼子。若如了他的愿,人人效仿,那朝廷的威严何在?不如派出大军围剿,将其拿下治罪!” 皇帝心中一颤,林中威名远扬,在战场上罕有敌手,即便自己心中恼怒,却也只能装模作样地问。 “那依王爱卿之见,派谁去围剿平叛最为合适?” 皇帝话音刚落,殿上瞬间鸦雀无声,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过了片刻,又有一位名叫赵良的大臣出列说。 “陛下,此事本就是一笔糊涂账,起初是因为大理战乱,林中娶了前大理王公主,这才引起了陛下和林中的误会,既然他如今请封,不如暂且答应,万一其中真有误会,也能借此机会解开。” 皇帝听了,心中暗自思忖,觉得赵良所言不无道理,况且他也着实不愿轻易挑起战事。 最重要的是,他想把这个难题踢回去,为难林中。 于是说道。 “爱卿所言极是,那就准了林中蜀王的请封,不过,得让他回来,朕在朝堂上大行封赏,以显我朝威严,就这样,快马传诏吧!” 最终,皇帝决定要林中进京受封,实则是想借机试探他的虚实,看看林中是否真有不臣之心。 过了数日,林中在蜀地的王府中接到了进京的传诏书。 他神色凝重地接过诏书,赏赐并打发走了传诏官。 林中心中明白,此去京城必定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他来到后院,与夫人允清欢商量此事。 “夫人,我要进京请封了,这是皇帝的传召书。” 林中将诏书递给允清欢,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允清欢接过诏书,仔细阅读后,秀眉紧蹙。 “夫君,你真的不能去,此去京城,怕是凶多吉少,不如我以你腿伤为由,代夫君去京城受封,想来皇帝不会太过为难于我。” 林中握住允清欢的手。 “夫人,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且京城局势复杂,我怎能让你替我涉险?” 允清欢目光坚定地看着林中。 “夫君,你我夫妻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是公主,对宫廷之事多少有些了解,或许能够应对自如,父皇毕竟有爱子之情,也未必会对我怎样。” 林中犹豫再三。 “夫人,即便如此,我还是放心不下,那皇帝心思难测,万一……” 允清欢打断林中的话。 “夫君,莫要再犹豫了。如今局势紧迫,我们必须做出决断,我意已决,定要代你前往京城。” 林中轻抿了一口刚沏好的香茗,微微皱起眉头,放下茶杯后,目光深沉地继续说。 “清欢,此事断不可行,父亲已被迫滞留京城,身不由己,倘若你此番前往也遭那皇帝软禁强留,我必将陷入更为艰难的境地,进退维谷,不知所措啊。” 允清欢听闻此言柳眉倒竖,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林中!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就是不许你去京城,为了咱们的安全,就算耍赖,咱们也坚决不去!” 林中望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允清欢,无奈地长叹一声,起身缓缓走到她身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允清欢靠在林中温暖的怀抱中,娇躯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哽咽着说。 “林中,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怕你一去不复返。” 林中轻拍着允清欢的后背,安抚道。 “放心吧,清欢,我不会让你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 随后,林中立即召集了他的谋士们于书房内共商对策,书房中气氛凝重,众人皆神色肃穆,眉头紧锁。 周谋士周翰率先打破沉默,他拱手说。 “王爷,这狡猾奸诈的皇帝又把这难题抛了回来,实在是居心叵测,但倘若我们直接拒绝,恐怕会给皇帝以可乘之机,落下口实,从而引发更大的麻烦。” 周翰乃林中麾下最为激进的谋士,向来主张以强硬手段应对困境。 林中坐在书桌前,双手紧握着扶手,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沉声道。 “周谋士所言不无道理,然而,我方刚刚请封,若此时就与朝廷翻脸,于情于理皆站不住脚,稍有不慎,便会适得其反,很可能前功尽弃。” 第一百五十九章:躲过一劫 此时,另一位谋士许谦站了出来,他略作思索后。 “王爷,依下官之见,您不妨佯装进京,行至半途再折返,就以王妃允清欢紧急召回您为由,或许能躲过这一劫。” 许谦一向以智谋多端而闻名,此刻提出此计,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林中微微摇头,眉头紧锁道。 “许谋士,你有所不知,那皇帝深知我对清欢的深情厚意,可他未必会相信我会仅仅因为清欢的召唤而中途折返。此计恐难奏效,还需从长计议。”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子谦这时缓缓开口,他轻抚胡须,神色从容地说。 “王爷,下官以为,咱们不能完全拒绝进京,而是要采取迂回之策,给足皇帝面子,如此方能明哲保身。” 张子谦乃林中最为倚重的谋士,他的话让林中不禁微微侧目。 林中急切地问。 “张子谦,那依你之见,究竟如何给足皇帝面子?如何做到不去京城也能让他不会太过怪罪?” 张子谦轻捋胡须,不紧不慢地说。 “王爷,您想想,此次招安,朝廷理应给咱们封赏。如今咱们已派遣重礼并派遣使者表明诚意,倘若皇帝还要刻意刁难,那便是他不愿天下相安无事,有意挑起事端,咱们只要在言辞上恭敬有加,礼数周全,强调蜀地初定,事务繁杂,王爷实在分身乏术,皇帝即便心中不悦,也不好公然发作。” 林中听后,沉思片刻说。 “好,就依先生所言。” 主意已定,林中决定拒绝进京,而是派遣县令吴德作为使者,携带厚礼前往京城。 吴德,名如其人,为人忠厚老实,对林中忠心耿耿。 临行前,林中亲自为吴德送行,并再三叮嘱道。 “吴县令,此次进京你务必小心谨慎,言辞得当,切不可有丝毫疏忽。” 吴德跪地叩头,郑重其事地说。 “王爷放心,下官定当不辱使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吴德带着厚礼和诏书,日夜兼程,奔赴京城。 京城的皇宫大殿,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皇帝高坐龙椅之上,面色阴沉。 吴德战战兢兢地走进大殿,双腿一软,跪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臣吴德代蜀王向陛下请安。这是蜀王特备的贡品,以表对陛下的忠心!蜀地初定,事务繁忙,王爷因劳累过度而身染恙疾,一时无法前来京城面圣,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哈哈,朕知道了,你们王爷事忙?忙到连见驾的功夫都没有?简直是目无君上!左右,将这无礼的小吏给朕轰出去!” 吴德闻言,心中大惊,恐惧瞬间席卷全身,眼前一黑,直接昏厥过去。 也多亏他当场吓晕,倘若再多说一句,恐怕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边,在蜀地的林中与允清欢焦急地等待着京城的消息。 允清欢在庭院中来回踱步,神色焦虑,手中的丝帕被她绞得不成样子。 她喃喃自语道。 “夫君,不知此次吴县令能否顺利完成使命,这几日我总是心神不宁,生怕有什么变故。” 林中安慰道。 “清欢,莫要太过担忧,张子谦先生的计策周全,吴县令也是忠心耿耿,想必不会有太大的差错。”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那边依旧没有传来确切的消息,林中与允清欢的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此时的京城,皇帝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 “这林中,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敢违抗朕的旨意!” 皇帝怒拍龙案,震得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 一旁的太监李福吓得浑身颤抖,赶忙跪地求饶。 “陛下息怒,息怒啊!龙体要紧!” 皇帝怒目圆睁,指着地上的奏折吼道。 “息怒?他林中如此轻视朕,朕如何息怒?” 大臣刘毅小心翼翼地进言道。 “陛下,或许这其中真有误会,蜀地初定,事务繁多,林中或许确有难处。” 皇帝冷哼一声。 “难处?朕看他是存心抗旨!” 大臣王宽则进言道。 “陛下,不如派遣使者前往蜀地,探查虚实,再做定夺。” 皇帝沉思片刻。 “也罢,就依你之言,速速派遣使者前往蜀地,朕倒要看看,这林中究竟在搞什么鬼!” 不久之后,皇帝的使者赵鸿便带着圣旨,快马加鞭地赶往蜀地。 而在蜀地,林中收到消息,皇帝派遣使者前来。 林中眉头紧锁,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 “看来此事还未了结,不知这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张子谦说道。 “王爷,不管怎样,咱们需以礼相待,见机行事。” 当皇帝的使者赵鸿抵达蜀地,林中亲自带领众人出城迎接。 赵鸿一脸傲慢,趾高气昂地说道。 “林中,你违抗皇命,该当何罪?” 林中不卑不亢地说。 “使者大人,其中定有误会,蜀地初定,实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还望使者大人明察。” 赵鸿冷哼一声。 “哼,是否误会,待我回去向陛下禀报自会知晓。” 在使者逗留蜀地期间。 林中想尽办法款待,希望能缓和局势。 然而,赵鸿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心只想搜集对林中不利的证据。 与此同时,蜀地的百姓们听闻此事,纷纷对皇帝的使者表示不满。 “王爷为我们带来了安定,皇帝怎能如此刁难?” “就是,这使者太过分了,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 面对百姓的呼声,林中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对使者强硬,势必会激怒皇帝。 若太过软弱,又恐难以平息民愤。 正当林中苦恼之时,允清欢说。 “夫君,不如我们向使者展示蜀地的繁荣与稳定,让他明白,您治理蜀地是为了百姓,而非有意违抗皇命。” 林中觉得此计可行,于是带着使者参观了蜀地的农田、工坊、学堂等地。 赵鸿见蜀地在林中的治理下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心中也不禁有所触动。 最终,使者离开蜀地时,态度相较之前有所缓和。 “林中,此次我回去会如实向陛下禀报,至于结果如何,就看陛下的旨意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王爷,我们愿追随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将领们齐声说道。 “好!但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我们要先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待时机。” 在蜀地,林中加强了军事训练,招募士兵,囤积粮草,同时,他还派出探子,密切关注着京城的动向。 雍皇在皇宫中来回踱步,神色焦虑,心中满是对林中起兵造反的担忧。 “唉,林正元突然疾病薨逝了,这林中一定会误会,各位爱卿,朕该如何是好?” 大臣们深知这里面的事情错综复杂,彼此交换着眼神,却都不敢轻易发言,一时间朝堂上陷入了沉默。 最终,王丞相站了出来,恭敬地上奏。 “依老臣之见,为了避免误会进一步加深,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应当赶紧派使者前往蜀地解释,并做出安抚赏赐,以安其心。” 皇帝思索片刻,觉得眼下也别无他法。 “那好,依爱卿所奏,就派人传旨安抚并赏赐十万银,告诉他是每年都会补偿十万白银。” 朝廷使者接下皇命之后,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奔赴蜀地。 这一路上,他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所肩负的任务极为艰巨,稍有差池,恐怕不仅是乌纱帽难保,就连身家性命都可能交代在这蜀地。 历经多日的奔波,使者终于抵达了蜀王府。 尽管他努力强装镇定,想要撑起场面,可那微微颤抖的双腿和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胆怯。 使者小心翼翼地踏入大堂,躬身说。 “令尊林正元老大人薨逝实乃突发疾病所致,与朝廷真的毫无关联,小的特意奉皇命前来致哀。” 说罢,他的额头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却不敢抬手擦拭。 林中坐在堂上,面色冷酷如冰。 “我已经听到了,你最好快滚,不然定要你狗命!” 使者闻言,身子猛地一颤,心中叫苦不迭。 此次前来,尚未说明来意,若就这般轻易离开,回去定是无法交差。 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硬着头皮说。 “王爷息怒,还请节哀顺变!皇上闻知老大人的病故,亦是悲痛万分呐,念及令尊为朝廷多年来的鞠躬尽瘁,特赐谥号‘武忠侯’。” 林中冷眼相待,死死地盯着使者,依旧沉默不语,那冰冷的眼神使其如芒在背。 使者见状,心中越发惶恐,生怕林中突然发作。 于是赶忙将该说的话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此外,皇上愿每年补偿十万两银子作为抚慰,还望林王爷节哀顺变!”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他只得紧咬牙关,强忍悲痛,暂且咽下这口恶气。 “看在‘武忠侯’的谥号上,饶你不死。回去转告皇帝,蜀王领旨!” “王爷节哀顺变,臣告退!” 使者如蒙大赦,甚至都不敢提及让林中谢恩之事,匆匆放下银票,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蜀王府,生怕林中反悔。 治丧期间,整个蜀王府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林中整个人消瘦憔悴了许多,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想静修一段时间,三位公主先不要来打扰,等我想通了一定会和你们团聚的。” “夫君保重,只要您愿意尽快振作起来,我们绝对不打扰您的静修。” 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一位名叫杜月娥的蜀王府女官,走进了林中的生活。 她是林正元的老部下杜忠的女儿,自幼在蜀王府长大,对王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王爷,粥不烫了,再不喝就凉了。” 杜月娥端着粥,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柔声说道。 “好,看完这页书就喝粥。” “先喝粥,书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杜月娥大着胆子夺了林中的书,直接把粥碗递到他面前。 林中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却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 他微微摇头,故作无可奈何地。 “呵呵,也就你这丫头敢抢本王的书,换做旁人,定要赏他一顿板子,让他知晓规矩。” 杜月娥听闻,俏脸一扬,佯装生气,娇嗔道。 “我是为了王爷您的身体健康着想,怎么?您还要打人不成?哼,这般不讲理的话,那我走便是!” 说罢,她转身欲走,脚步却故意放慢,似是在等待林中的挽留。 林中连忙起身拉住她。 “别走,别走,是本王不识好人心,这总行了吧?” 杜月娥这才停下脚步,嘴角上扬,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王爷,您呐,再吃个大饼裹菜才能真的吃饱吃好。” 说着,她从一旁拿出精心准备的大饼裹菜,递到林中面前。 林中接过,说道:“拿来咱俩分一半,这太多了,本王真吃不完,这段时间,本王也多谢你们这些人的照顾,有劳你们了,等过了这一阵子,都有重赏。” 就这样,在杜月娥的陪伴下,林中那因丧父之痛的心情渐渐舒缓。 两人相处之时,如同亲密无间的家人一般,轻松随意又自在,欢声笑语时常在府中回荡。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他悄悄在蜀地招兵买马,暗自积蓄力量,如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耐心等待着复仇的最佳时机。 一个晚霞如血的傍晚,赵罡将军神色匆匆地踏入林中的书房。 他的脚步沉重而急切,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王爷,末将已经召集了五万兵丁,并且抓紧时间训练,如今已小有成效,随时恭请您验看。” 林中放下手中的笔,微微颔首。 “做得好,赵罡。但此事关乎重大,需万分谨慎,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罡拱手抱拳。 “王爷放心,末将深知其中利害,只是这新兵训练尚需时日,且粮草军备也需进一步筹备,方可应对日后的战事。” 第一百六十三章:朝廷新动向 林中深吸一口气,缓缓说。 “此次受挫,我们都应当吸取教训,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整顿兵马,加强防备,以防朝廷再次偷袭。” 此后的日子里,林中更加谨慎地部署防御。他日夜操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一日,赵罡神色匆匆地前来禀报。 “王爷,经过侦查,发现朝廷又有新的动向。” 林中闻言,眉头紧皱,急切地说道:“仔细说来吧。” 赵罡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王爷,据可靠消息,朝廷似乎又在调集大军,准备再次进犯。而且此次规模空前,不仅兵员众多,还配备了最为精良的武器和装备,那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其势汹汹,不可小觑。” 林中听闻,冷笑一声。 “哼,他们还真是不死心,以为凭借这些就能让我蜀地军民屈服?简直是痴人说梦!” 杜月娥娥眉紧蹙,忧心忡忡地说。 “王爷,此次朝廷来势汹汹,其志在必得,我们需早做准备,万不可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中点了点头,目光如炬。 “传我命令,加强城防,准备迎敌,所有将士务必严阵以待,誓与蜀地共存亡!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 而在朝廷的营帐中,雍皇正与大臣们围坐在一起,面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雍皇双手紧握,骨节泛白。 “此次,朕定要让林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厮知道朕的雷霆之威,让他为自己的叛逆之举付出沉重到无法承受的代价!朕要让他明白,与朕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大臣们纷纷附和,皆露出谄媚之态,争先恐后地表示要将蜀地一举拿下。 吏部尚书王启谄媚地说。 “陛下圣明,此次出征,定能让那林中乖乖就擒,陛下的江山必将更加稳固。” 刑部侍郎李茂接着说。 “陛下,微臣愿为先锋,为陛下扫平障碍,将那林中的首级献于陛下脚下。” 就在这时,孙贵妃忽然出现。 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走到雍皇身边,微微欠身。 “陛下,林中有错,但是三公主清欢如今已经是林中之妻子,陛下如今这般急切地逼迫,万一林中狗急跳墙,杀了三公主,我们岂不是追悔莫及。” 雍皇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 “妇人之仁!朕的江山社稷岂能因一女子而动摇?林中胆敢谋反,就应当料到有今日之结局。” 孙贵妃赶忙说。 “陛下息怒,臣妾并非此意。只是三公主毕竟是陛下的亲生骨肉,血脉相连,若有个三长两短,陛下心中岂能安宁?再者说,若能以三公主劝降林中,岂不是兵不血刃之策,既能平定叛乱,又能保全公主,实乃两全其美之法。” 兵部尚书赵括站出来说。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林中谋反之心已定,犹如离弦之箭,岂会因一女子而放弃?他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孙贵妃反驳道。 “若能让三公主向林中晓以利害,动之以情,或许能触动他内心深处的良知,让他回心转意,人心都是肉长的,夫妻之情未必不能化解这场干戈。” 户部侍郎孙谦说。 “此事风险太大,万一林中执迷不悟,反而会伤害公主。到时,陛下岂不更加痛心疾首?” 雍皇沉思片刻。 “此事容朕再想一想。” 孙贵妃见状,知道雍皇心中已经有所动摇,便不再多言,悄然退至一旁。 在蜀地,林中正在城墙上视察防务。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赵罡紧跟其后,神色严肃地说。 “王爷,此次朝廷若来,必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他们兵强马壮,装备精良,我们面临的压力巨大。” 林中望着远方。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坚守蜀地。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是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为了百姓的安宁,为了正义的伸张,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杜月娥亦步亦趋,脸上满是忧虑。 “王爷,我们的粮草和军备还能支撑多久?如今局势紧迫,若不能及时补充,恐怕难以长久抵御敌军。” 林中略作思考,眉头紧锁。 “目前尚可支撑一段时间,但必须尽快想办法补充,只是如今朝廷封锁严密,这补给之路困难重重啊。” 这时,一名士兵神色匆匆地跑来报告。 “王爷,城外有一神秘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林中疑惑道。 “神秘人?带他上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被带到林中面前。 男子拱手行礼,恭敬地说。 “林王爷,在下听闻您的义举,对您的英勇深感钦佩,特来相助。” 林中目光审视着眼前之人。 “你是何人?有何相助之法?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本王无情。” 男子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 “王爷,在下名叫萧云,乃是江湖中人,知晓朝廷的一些机密情报。此次朝廷进攻,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有几位将领对雍皇的决策颇有不满,他们认为雍皇穷兵黩武,不顾百姓死活,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 林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当真?若能利用此矛盾,或许能为我们争取一线生机,但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 萧云说。 “王爷,此事千真万确。那几位将领分别是李将军、张将军和王将军。他们对雍皇的暴政早已心怀不满,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表达,如今朝廷强征暴敛,民不聊生,他们也不愿为雍皇的错误决策卖命。” 林中沉思片刻。 “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若处理不当,反而会引火烧身。” 萧云急切地说。 “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错过此次机会,蜀地危矣。一旦朝廷大军压境,我们将陷入绝境。” 林中看向赵罡和杜月娥,问道。 “你们怎么看?” 第一百六十八章:打的就是昏君 一日,探子来报。 “王爷,朝廷再次集结大军,准备进攻蜀地。” 林中神色严峻,立即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诸位,朝廷不肯罢休,此次想必是来势汹汹,我们当如何应对?”林中问道。 李冲说。 “王爷,我们新收编了龙骑兵,实力大增。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涛却摇头道。 “不可鲁莽,朝廷此次必然有备而来,我们还是小心防守为上。” 赵罡沉思片刻。 “王爷,末将以为,我们可分兵两路,一路正面迎敌,另一路绕后偷袭。” 林中点头道。 “此计甚妙,但此次行动务必谨慎,切不可重蹈覆辙。” 众人领命而去,积极备战。 终于,朝廷的大军兵临城下。 “林中,速速投降,朕可饶你不死!” “昏君倒行逆施,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双方再次展开激战,战场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林中亲自指挥作战,身先士卒,士兵们深受鼓舞,奋勇杀敌。 经过数日的苦战,蜀地的军队终于击退了朝廷的大军。 战后,林中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心中感慨万千。 “这天下何时才能真正太平……” 林中望着渐行渐远的朝廷大军,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获得了一丝短暂的舒缓。 然而,他心中却十分清楚,战争的残酷征途远未抵达终点。 当他回到营帐,立刻召集了众将。 “此次虽说成功击退了朝廷的大军,但以他们的脾性,必然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进行休整,全力补充军备,时刻警惕敌军的再次来袭。” 众将齐声回应道:“谨遵王爷吩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蜀地之中,军民齐心,共同奋进。 士兵们不畏辛劳,加强训练,力求精进自身技艺。 而百姓们亦是心怀热忱,纷纷为军队慷慨提供各类物资支援。 然而,就在蜀地上下一心,朝廷的一支精锐部队却在阴暗之处悄悄地谋划着一场极为阴险的阴谋。 这支部队的将领刘瑾,乃是一个心术不正、阴险狡诈之徒。 在过往的征战中,他多次凭借着自己的狡黠和诡计,为朝廷立下了所谓的“战功”。 此次面对蜀地,他深知正面强攻难以取胜,于是那扭曲的心思中便冒出了一招诈降之计。 一日,刘瑾带领着他的那支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心怀鬼胎的部队,在蜀地城外高声请求投降。 林中得知这一消息,心中顿时涌起了层层疑虑。 他眉头紧锁,对着众将说。 “这朝廷的部队竟如此突然地前来投降,实在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们务必小心谨慎地应对。” 杜月娥那秀美的脸庞上满是忧虑,她向前一步,缓声说。 “王爷,此事需万分小心,恐怕其中有诈。” 赵罡却瞪大了双眼,挥舞着拳头大声说。 “怕什么!量他们也不敢在我们的地盘上耍什么花样!” 林中沉默不语,沉思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先派精明的探子去仔细探查一番,务必弄清楚他们的真实虚实。” 不久,探子匆匆归来禀报。 “王爷,这支部队看起来确实像是真心投降,众多士兵都显得疲惫不堪,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和艰苦战斗,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多有破损严重之处。” 林中手抚下巴,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接纳他们的投降。 在这战乱纷飞的时代,人心难测,但倘若这是真心归降,对于蜀地而言,也将是一份不小的助力。 当刘瑾等人踏入蜀地营地的那一刻,林中亲自走出营帐接见。 他目光犀利,紧紧盯着刘瑾。 “既然选择了投降,希望你们能够真心悔过,从此为蜀地的安宁贡献一份力量。” 刘瑾赶忙低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说。 “王爷放心,我们定当全心全意为王爷效命,绝无二心。”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夜幕降临,当蜀地的士兵们都在营帐中陷入沉睡,做着战后那难得的美梦之时,刘瑾的部队却突然发难。 他们如同暗夜中的恶狼,趁着蜀地士兵熟睡之际,悄悄地摸进了各个营帐,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大肆砍杀。 一时间,原本宁静的蜀地营地内,喊杀声四起。那声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林中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瞬间抄起身边的佩剑。 “刘瑾,尔等竟敢诈降!” 刘瑾站在火光之中,狂笑不止。 “林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蜀地的士兵们仓促应战,局面混乱不堪,有的人甚至来不及穿戴盔甲,便拿起武器与敌人拼命。 林中奋力抵抗着不断涌来的敌军,边战边高声指挥士兵反击。 “不要慌乱,都给我稳住阵脚!” 赵罡宛如战神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剑起剑落之间,砍倒了几个敌军。他双目通红,大声骂道:“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 杜月娥也毫不畏惧,她迅速组织身边的士兵进行抵抗。 “大家不要怕,保护王爷!” 在这极度的混乱之中,蜀地的军队逐渐稳住了局势。 林中与刘瑾在火光中对峙。 “刘瑾,你这无耻的恶徒,今日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刘瑾却冷冷笑道。 “林中,你莫要太天真了,你以为你如今还能翻盘吗?” 双方的士兵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 经过了一番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激烈厮杀,虽然蜀地的军队最终成功击退了刘瑾那阴险的偷袭,但自身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当黎明的曙光洒在这片满是鲜血与残骸的营地时,林中望着满地的尸体。 他紧握着拳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是我一时大意,才让敌军有了可乘之机。” 众将纷纷单膝跪地请罪。 赵罡满脸愧疚。 “王爷,是末将轻敌,才导致如此局面,请王爷责罚!” 杜月娥也低头说。 “王爷,妾身也有失察之责。” 第一百六十九章:与蜀地共存亡 林中咬了咬牙。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坚守蜀地,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战斗到底,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退缩!我林中誓与蜀地共存亡,绝不向那势力低头!” 百里文忧心忡忡地说。 “王爷,可如今朝廷大军虎视眈眈,藩镇又在一旁伺机而动,我们兵力有限,粮草也日益匮乏,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嫣然柳眉紧蹙,焦急地说。 “是啊,王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林中沉思片刻。 “如今之计,唯有加强城防,安抚百姓,让将士们同仇敌忾,拼死抵抗。”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允清欢再次说。 “王爷,妾身心意已决,就让妾身前往京城一试吧,妾身深知此去凶多吉少,但为了蜀地的百姓,为了王爷您,妾身甘愿冒险。” 林中看着允清欢,眼中满是深情。 “清欢,你可知此去京城,犹如羊入虎口,那雍皇心狠手辣,又狡诈多疑,恐怕不会念及父女之情。” 允清欢坚定地说。 “王爷,妾身愿意一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妾身也绝不放弃。” 林中长叹一声。 “罢了,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有危险,速速归来。” 允清欢点头道。 “王爷放心,妾身定会平安归来。” 允清欢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京城,允清欢求见雍皇。 雍皇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目光阴冷地看着允清欢。 “你还有脸回来?身为公主,竟然与那林中沆瀣一气,简直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允清欢跪地说。 “父皇,女儿此次回来,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大雍的江山社稷。” 雍皇冷笑一声。 “哼,为了天下苍生?你莫要巧言令色,你分明是为那林中求情!” 允清欢说。 “父皇,战争只会让百姓受苦,生灵涂炭。如今蜀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女儿实在不忍心。” 雍皇拍案而起,怒喝道。 “你这逆女,竟敢忤逆朕!那林中拥兵自重,妄图谋反,罪不可赦!” 允清欢哭道。 “父皇,林中并非谋反,只是一时被奸人所蒙蔽,恳请父皇开恩,罢兵休战,给林中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雍皇不为所动,冷冷说道。 “休要再说!朕心意已决,定要剿灭林中,以正国法!” 允清欢继续哀求道。 “父皇,您一向以仁德治国,若能以和平之方式解决此事,必能赢得百姓的爱戴。” 雍皇怒声道。 “你这无知的女子,被那林中迷惑了心智!朕看在父女之情的份上,饶你不死,但你从此不得再提此事,否则,休怪朕无情!” 允清欢绝望地说。 “父皇,您如此固执己见,不顾父女情分,定会后悔的!” 雍皇怒不可遏。 “将公主关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放出!” 允清欢被无情地打入了冷宫,凄冷的宫墙内,她满心忧惧,愁绪如麻。 而雍皇为了进一步打压林中,派出了已然成为太监的段誉作为正使,前往蜀地传旨。 段誉带着圣旨,领着一队威风凛凛的侍卫,趾高气昂地踏入了蜀地。 林中得知朝廷派来使者,心中虽疑虑重重,但也明白圣旨不可不接。 段誉站在王府大厅中,脸上尽是不可一世的神情,阴阳怪气地高声喊道。 “林中,接旨吧!” 林中单膝跪地,脸色阴沉如水,心中似有万千波澜在翻涌。 段誉展开那明黄的圣旨,扯着尖细的嗓子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中拥兵自重,本应严惩不贷。然朕念及苍生,愿给你一条活路,若你真心求和,想让允清欢从冷宫出来,你需不带随从,亲自前往京城请罪,若有违抗,定不轻饶!” 念完圣旨,段誉轻蔑地乜斜着林中。 “林王爷,这可是皇上给你的最后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哼,莫要错失良机,否则追悔莫及!” 林中怒目圆睁,狠狠地说。 “段誉,你这卑鄙小人,竟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昔日种种,我尚未与你清算!” 段誉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 “哼,林中,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如今的艰难处境,莫要呈一时之勇,免得落得个凄惨下场。” 林中愤然而起,双手紧握成拳。 “雍皇这分明是鸿门宴,我若去了京城,岂有活路?你们这般设计陷害,当真无耻至极!” 段誉阴阳怪气地说。 “这就看你对皇上的忠心了,你若不敢去,那允清欢公主就只能在冷宫里受苦咯,这寒冬腊月的,公主那娇弱的身子可不知能撑到几时。” 林中咬牙切齿,双目几欲眦裂。 “你休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些奸佞付出惨痛的代价!” 段誉嘲讽道。 “就凭你?如今你已是穷途末路,还敢在此口出狂言。莫不是痴人说梦?” 林中怒不可遏,大喝一声。 “滚!” 段誉见林中动了真怒,心中也有几分胆怯,带着侍卫灰溜溜地离开了王府。 段誉走后,林中心急如焚,赶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百里文率先说。 “王爷,这明显是个陷阱,万万不可去,那雍皇心思歹毒,您若去了京城,必定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慕容嫣然也一脸焦急,附和道。 “是啊,王爷,那雍皇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此去京城必定凶多吉少,还望王爷三思啊。” 林中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 “可清欢还在他们手中,我怎能不顾她的安危?我若不去,清欢只怕要受尽折磨。” 赵罡抱拳。 “王爷,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营救公主。未必非要王爷亲身涉险,入那龙潭虎穴。”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一名探子匆匆来报。 “王爷,朝廷大军又有新的动向,似乎在准备新一轮的进攻。营帐连绵,兵甲森森,看那架势来者不善啊!” 林中听闻,眉头紧皱,犹如山川沟壑,忧心忡忡地说。 “看来雍皇是铁了心要逼我就范,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冷宫的埋伏 为首的将领面容冷峻,目光中透着无尽的杀意。 “大胆逆贼,竟敢擅闯冷宫,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萧剑鬼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但多年行走江湖养成的临危不惧让他很快镇定下来。 他目光如炬,大声吼道。 “兄弟们,今日便是死,也要护公主周全!” “杀!” 蛟骑兵们齐声高呼,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他们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兵器,如潮水一般朝着萧剑鬼等人汹涌而来。 萧剑鬼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率先迎向了冲在最前面的蛟骑兵。 他手中的长剑宛如游龙,灵动而致命,瞬间刺中了一名蛟骑兵的咽喉。 那蛟骑兵惨叫一声,从马上重重跌落,扬起一阵尘土。 “哼,有点本事!” 将领怒喝一声,挥舞着长刀朝着萧剑鬼猛砍过来,刀风呼啸,带着凌厉的杀意。 萧剑鬼侧身躲过,动作干净利落,反手一剑刺向将领的胸口。 那将领反应极快,用刀奋力挡开了萧剑鬼的剑,火花四溅。 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另一边,萧剑鬼带来的高手们也与蛟骑兵们展开了殊死搏斗,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天动地。 一名高手挥舞着双斧,威风凛凛,勇猛无比。 他左劈右砍,接连砍倒了几名蛟骑兵,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但很快,他就被数名蛟骑兵围攻,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啊!”他怒吼一声,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怒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双斧奋力砸向敌人。 然而,终究寡不敌众,随后被乱刀砍死,倒在了血泊之中。 萧剑鬼这边,与将领的战斗愈发激烈。 将领的刀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必杀的决心,萧剑鬼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身上也增添了几道伤口。 “受死吧!” 将领看准时机,一刀朝着萧剑鬼的肩膀狠狠砍去,萧剑鬼躲闪不及,肩膀被砍中,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萧大侠!” 允清欢忍不住惊呼,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萧剑鬼咬牙强撑,伤口的剧痛让他面容扭曲,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继续与将领周旋。 但他的伤势越来越重,动作也逐渐迟缓,每一次出招都显得无比艰难。 “噗!” 又一名蛟骑兵趁虚而入,长枪如毒蛇般刺入了萧剑鬼的腹部。 萧剑鬼喷出一口鲜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斩杀了面前的几名蛟骑兵,然后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萧大侠!” 允清欢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 其他的高手们也在蛟骑兵的围攻下纷纷阵亡,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整个冷宫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将领走到萧剑鬼的尸体前,冷冷地说。 “不自量力,妄图与朝廷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林中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萧剑鬼等人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没有任何音信传来,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坐立不安。 “王爷,莫要太过担心,或许萧大侠他们还在路上。” 林中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然而,最终等来的却是萧剑鬼等人全军覆没的噩耗。 “什么!” 林中听闻这个消息。 “雍皇,你好狠!” “王爷,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林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犹如寒夜中的星光。 “既然雍皇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整顿兵马,准备与朝廷决一死战!” “王爷,朝廷势大,我们……” 一名手下犹豫着说道。 “住口!”林中怒喝道。 “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萧剑鬼等人的血不能白流,公主还在受苦,我们必须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手下们被林中的气势所震慑,齐声应道。 “是!” 慕容嫣然看着林中,眼中满是担忧。 “王爷,此一战凶险万分,您一定要小心。” 林中握住慕容嫣然的手。 “嫣然,你放心,我定会为了蜀地的百姓,为了我们的未来,拼尽全力。” 蜀地开始了紧张的备战,士兵们日夜操练,铁匠铺里的炉火日夜不熄,打造着兵器。 林中亲自视察军营,鼓舞士气。 “将士们,我们为正义而战,为了蜀地的尊严,为了我们的亲人,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 士兵们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而在京城,雍皇得知萧剑鬼等人全军覆没。 “哼,区区蜀地,也敢反抗朕的权威。” 段誉在一旁谄媚地说道。 “皇上英明神武,小小蜀地,不足为惧。” 雍皇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 “传朕旨意,调集大军,朕要一举荡平蜀地。” 朝廷大军即将开拔之刻,为择选主将,朝堂之上风云激荡,纷争不休。 “皇上,末将董威愿为先锋,凭吾之勇,定能一举攻克蜀地,荡平叛乱,扬我朝威!” 一位身躯魁伟、满脸虬髯的将军轰然跪地,声如洪钟,其目光炽热,满是决然与渴望。 “皇上,董将军固然勇猛无匹,但论及智谋与统军之能,末将孙泽自认更胜一筹,还望皇上审慎三思!” 另一位将军亦挺身而出,毫不退让,其言辞恳切,自信溢于言表。 朝堂之上,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对董威的勇猛赞不绝口,力挺其为将,有的则对孙泽的智谋与策略青睐有加,认为其更能担当大任。 雍皇高坐于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如水。 “都别吵了!朕自有定夺。” 然而,雍皇心中亦是纠结万分。 董威,那是在沙场之上屡立战功的猛将,冲锋陷阵,悍不畏死,其勇冠三军之名早已传遍朝野。 可孙泽谋略过人心思缜密,善用兵法,能以智取胜。 董威落选之后,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如烈火般燃烧,回到府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哪有锦囊妙计 刘峰听闻,忙不迭地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去,急声问道。 “王爷,究竟是何锦囊妙计?还望王爷为末将解惑,末将这心里跟猫抓似的,急得慌!” 林中微微仰头,双目炯炯有神,缓声说。 “本王早已遣派精锐之师在朝廷大军必经之途设下伏兵,且重点针对他们的后勤兵马,这后勤一断,朝廷大军便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纵有千军万马,也难以为继。” 刘峰眼中掠过一丝疑虑,眉头紧锁。 “王爷,此计风险颇高,不知能有几分胜算?末将担忧若是稍有差池,不仅不能挫敌锐气,反而会让我军陷入绝境啊。” 林中昂首挺胸,身姿挺拔如松,自信满满地说。 “刘峰,你且放宽心。本王此番派出的乃是秘密操练已久的火铳兵,此等精锐之师,历经无数次严苛训练,战术娴熟,配合默契。他们手中的火铳威力巨大,定能让朝廷大军深陷囹圄,吃个大亏,只要计划周密,执行无误,何愁不胜?” 刘峰听言,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但仍有几分忐忑。 “但愿如王爷所言,此番能一举成功,挫敌锋芒。” 董威眉头紧蹙,神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压低声音道。 “这林中倒还有几分谋略,竟想到用火铳兵设伏,如此一来,若是成功,他在蜀地的威望可就更高了,咱们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将军,那咱们当下该如何抉择?难道真要为这蜀地拼死效力?万一战败,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 董威眼珠滴溜溜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声音更低沉。 “先静观其变,咱们相机行事,两边都不得罪,方能保自身周全。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引火烧身。” “将军,只是这样……” 董威不耐烦地打断他。 “莫要再多言,按我说的做便是。” 朝廷大军一路挺进,旌旗飘扬,尘土飞扬,孙泽骑于高头大马之上,面容肃穆不怒自威,双目紧盯着前方。 “将军,前方道路狭隘,两侧山林幽深,恐有伏兵。” 一名探子急匆匆来报,神色惊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孙泽略作思忖,目光深沉,沉声道。 “小心行进,加强戒备,切莫掉以轻心。让先锋队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刹那间,道路两侧如鬼魅般杀出一队人马,正是林中的火铳兵。 他们身着黑色战甲,手持火铳,眼神中透露出冷酷与决绝。 “开火!” 一声令下,火铳齐声轰鸣,火光冲天,弹丸如雨,如一阵狂风骤雨般向朝廷的后勤兵马席卷而去。 朝廷的后勤兵瞬间乱作一团,哭天抢地之声此起彼伏。 有人四处逃窜,有人抱头鼠窜,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保护粮草!” 孙泽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呼喊。 然而,火铳威力惊人,朝廷军队伤亡惨重,大批物资被蜀地军队掠夺而去。 孙泽怒不可遏,双目喷火,拔剑怒吼道:“给我追!” 怎奈蜀地军队行动如风,训练有素,早已迅速撤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怒发冲冠的孙泽。 孙泽望着满地的尸体和被抢走的物资,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骂。 “林中,你这卑鄙小人,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回到蜀地军营,林中喜形于色。 “此次多亏了我精心训练的火铳兵,让朝廷大军吃了个哑巴亏。哈哈哈哈!” 众将领纷纷阿谀奉承,赞不绝口。 “王爷英明神武,智谋过人,此计真是神鬼莫测,打得朝廷大军措手不及。” “是啊,王爷的谋略堪称当世无双,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 董威也在一旁谄媚道。 “王爷英明睿智,此计神鬼莫测,实乃高招,末将对王爷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林中瞥了他一眼,心中对董威的奉承并未全信。 “董将军,接下来还需诸位将士同心协力,共御强敌,切不可因一时之胜而骄傲自满,朝廷大军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董威连忙应道。 “那是自然,末将定当唯王爷马首是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林中微微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犹疑。 “董将军忠勇可嘉,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 这时,另一位将领赵刚说。 “王爷,依末将之见,不如坚守城池,以逸待劳,敌军长途跋涉,必然疲惫不堪,我方凭借坚固城墙和充足粮草,可稳操胜券。” 董威怒目而视,驳斥道。 “如此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怎能取胜?” 两人当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 林中怒喝道。 “都别吵了!”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安静下来。 林中沉思良久,缓缓说。 “先坚守城池,密切观察朝廷大军动向,再做定夺。” 董威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公然违抗。 “这林中太过谨小慎微,如此下去,咱们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立下赫赫战功?” “将军,切莫冲动,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发现咱们的心思。” 董威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朝廷军营中,孙泽与谋士陈谦相对而坐,面色阴沉。 “这蜀地防守固若金汤,究竟如何才能破城而入?” 陈谦轻摇羽扇,略作沉思道。 “将军,可派遣使者劝降,许以高官厚禄,或许能动摇蜀地军心。” 孙泽摇摇头,叹气道。 “恐怕难以奏效。这林中既然敢公然对抗朝廷,想必是下定决心,劝降之计恐难成功。”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疾步而入,高声禀报。 “将军,抓到一名蜀地的奸细。” 第一百七十四章:董威该死 孙泽眼睛一亮,精神为之一振,喝道:“带上来!” 原来,这奸细正是董威派去与朝廷暗中联系的,孙泽怒目圆瞪,厉声审问道。 “说!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奸细吓得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哆哆嗦嗦地道出了董威并非真心归降之事。 孙泽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大骂道。 “好一个董威,竟敢欺骗本将,实在是罪不可赦!” 但他转念一想,计上心来,或许可以借此大做文章,蜀地城中,董威尚不知自己派出的奸细已被擒获。 他依旧绞尽脑汁地谋划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而此时,林中已经对董威的种种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董威近日的举动甚是可疑,需派人暗中监视,一旦发现有任何不轨,立刻来报。” 几日匆匆而过,朝廷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开始攻城。 喊杀声震彻云霄,仿佛要将苍穹撕裂,金戈相交,战火纷飞,战斗激烈得令人胆寒。 董威在城墙上看似指挥若定,实则心怀鬼胎,心中盘算的尽是如何趁乱脱身。 “将军,这边防守吃紧,快要顶不住啦!” 一名士兵声嘶力竭地喊道,满脸的惊恐与疲惫。 董威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给我死死顶住!”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负责监视董威的士兵匆匆向林中禀报了他的种种可疑举动。 林中听闻之后,怒火中烧,额头青筋暴起。 “董威,竟敢背叛本王,简直罪不可赦!” 他当机立断,下令道:“来人,将董威速速拿下!” 董威察觉不妙,妄图反抗,妄图做最后的挣扎。 “董威,你这无耻叛徒,还敢负隅顽抗?” 林中亲自率领一队人马迅速赶到,董威见大势已去,反抗亦是徒劳,只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束手就擒。 “王爷,饶命啊,末将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求王爷开恩呐!” 林中怒目而视,眼中喷出无尽的怒火,咬牙切齿道。 “拖下去,严加看管,等候发落!” 失去了董威这颗不忠的棋子,蜀地军队的士气非但未受太大影响,反而愈发激昂。 孙泽在阵前望着久攻不下的城池,心急如焚,焦躁不安。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必须想个万全之策破城。” 谋士见状,赶忙献计道。 “将军,依在下之见,可派人暗中挖掘地道,趁其不备,攻入城中。” 孙泽略作思索,觉得此计可行,便采纳了这个建议。 而蜀地这边,警惕的将士们也很快发现了朝廷的异常动向。 “王爷,据探子来报,朝廷似乎在挖掘地道,意图不轨。” 林中眉头紧蹙,神色凝重,沉声道。 “加强城防,增派人手巡逻,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双方就此在暗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地道中,朝廷士兵们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 “快,动作都麻利点!”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原来是蜀地军队发现了地道的踪迹,果断炸毁了其中一段。 “不好,情况有变,速速撤退!” 朝廷的地道计划就这样以失败告终,孙泽得知此事后,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继续加大攻城力度,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一定要拿下蜀地!”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蜀地城中,百姓们目睹着战争的残酷,纷纷自发地挺身而出,帮忙守城,为浴血奋战的士兵们送水送饭。 “大家一定要守住我们的家园,守护蜀地的安宁!”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振臂高呼。 在一次激烈到令人窒息的攻防战中,孙泽按捺不住,亲自上阵指挥。 “给我冲,踏平蜀地!” 孙泽挥舞着佩剑,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林中也毫不退缩,屹立在城墙上,声如洪钟地鼓舞士气。 “将士们,为了蜀地的荣耀,为了父老乡亲,死战到底!”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战局陷入胶着之时,一名探子心急火燎地来报。 “将军,后方出现敌军!” 孙泽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吼道。 “怎么回事?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敌军?” 原来是林中派出的一支奇兵,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朝廷大军的后方,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敌人的要害。 孙泽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困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撤军!”无奈之下,孙泽只得极不情愿地下令撤退。 蜀地军队乘胜追击,士气大振,取得了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城中顿时一片欢腾,喜悦的气氛如同春风般吹散了战争的阴霾。 “王爷英明神武,成功打退了朝廷大军。” 林中却没有丝毫的放松,面容依旧严峻。 “不可掉以轻心,朝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时刻警惕,严阵以待。”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朝廷又集结了规模更为庞大的兵力,气势汹汹地再次向蜀地进发。 “王爷,此次朝廷来势汹汹,如恶狼猛虎一般,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 林中神色严峻,铿锵有力地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蜀地军民一心,同仇敌忾,定能抵御这外敌的入侵。” 董威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狱中,满心懊悔,以头抢地。 “都怪我一时贪心不足,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如今落得这般凄惨下场。”董威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李顺在一旁唉声叹气。 “将军,现在说这些追悔莫及的话也为时已晚了。” 朝廷大军如滚滚乌云压境,逼近城下。 孙泽趾高气昂,高声喊道。 “林中,识时务者为俊杰,快快投降,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否则城破之时,定让这城中鸡犬不留!” 林中昂首挺胸,站在城墙上。 “孙泽,你这乱臣贼子,有本事就攻进城来,蜀地儿郎个个铁骨铮铮,绝不屈服于你这等奸佞小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铩羽归去 战斗再次轰然打响,城墙上箭如雨下,密不透风,朝廷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却在这箭雨中死伤无数。 “冲啊!” 朝廷将领们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兵器,声嘶力竭地催促士兵们奋勇进攻。 蜀地士兵们同仇敌忾,拼死抵抗,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王爷,东门快守不住了!” 一名士兵浑身浴血,跌跌撞撞地跑来报告。 林中听闻,毫不犹豫,亲自带人火速赶往东门,大声喝道:“跟我来,誓与东门共存亡!” 在东门,林中身先士卒,挥舞着长剑,与士兵们一同浴血作战。 “杀!” 林中的勇猛无畏犹如烈烈战旗,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暂时稳住了岌岌可危的局势。 孙泽见久攻不下,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 “再派一队人马从西门进攻,我就不信攻不破这小小的蜀地!”孙泽怒发冲冠,几近癫狂。 朝廷士兵如蚁附膻般涌向西门,蜀地的防守压力陡然增大。 林中在东门奋力抵抗的同时,还得分心关注西门的战况,忙得焦头烂额。 “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城中的百姓们也纷纷拿起简易的武器,加入到战斗之中。 “保卫蜀地,保卫我们的家!”百姓们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朝廷的兵马与蜀地在烽火连天的鏖战中拼杀,最终落得个铩羽而归,战场上尸首横陈,血流成河,仿若一片修罗地狱。 林中傲立城头,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豪迈之情如汹涌波涛般澎湃而起。 “此次大捷,乃我蜀地军民同心同德、浴血奋战之硕果。” 林中声若洪钟,高声说道,“然那朝廷狼子野心,未必会就此善罢甘休,吾等需未雨绸缪,早做筹谋。” “王爷,不如趁热打铁,给朝廷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晓我蜀地之威,不敢轻举妄动。” 林中微微眯起双眸,略作沉思。 “好,本王决意派遣使者入京,给那雍皇下达最后通牒,让他知晓我蜀地之决心。” 数日后,蜀地使者身负林中的旨意,快马加鞭抵达京城。 皇宫之中,雍皇正因此次兵败如山倒而雷霆震怒,龙颜失色。 “朕的大军皆是精锐之师,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简直是丢尽了朕的颜面,让朕如何面对天下苍生!” 就在这时,太监神色匆匆,疾步来报:“陛下,蜀地使者求见。” “让他进来!” 蜀地使者昂首阔步走进大殿,脊梁挺直,不卑不亢地说。 “雍皇陛下,吾乃蜀地使者,此次前来,乃是奉我家王爷之命,给陛下带来最后通牒。” 雍皇怒不可遏,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奏折散落一地。 “大胆狂徒!小小蜀地,竟敢对朕下通牒,简直是无法无天!” 使者毫无惧色,目光坦然地迎向雍皇的怒火。 “陛下息怒。我蜀地所求有二,其一,我蜀地要求独立,从此不再受朝廷辖制;其二,把姚安公主允清安然送回蜀地。若陛下答应这两个条件,蜀地与朝廷或可相安无事,各自太平,否则……” “否则怎样?” 雍皇怒喝道,声音几近嘶哑。 “否则,蜀地将与朝廷不死不休,战火纷飞,永无宁日。陛下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雍皇气得浑身颤抖,面色涨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逆贼,逆贼!朕的江山一统,岂容尔等肆意分割!朕绝不答应!” “朕的江山,乃祖宗基业,千秋万代,岂容他人觊觎分割!” 雍皇咬牙切齿,双目通红,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吞噬。 “陛下,可是如今户部空虚,银钱匮乏,京营也无兵可派,若强行再战,只怕是劳民伤财,国力亏空,后果不堪设想……” 又一位大臣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 雍皇怒视群臣。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平日里食君之禄,如今却只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朕养你们何用!” 使者冷笑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不屑。 “陛下,话已带到,望陛下早日做出决断,莫要误了时机。” 雍皇瘫坐在龙椅上,气喘吁吁,犹如被困在囚笼中的猛兽,却无力挣脱。 退朝后,雍皇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这可如何是好?朕难道要向那蜀地逆贼低头?” 这时,皇后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进来。 “陛下,莫要太过忧心,保重龙体要紧。您若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可就真的乱了。” “皇后,蜀地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朕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皇后轻声细语,却字字句句饱含深意。 “谈何容易啊!如今这内忧外患,朕真的是心力交瘁。”雍皇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沧桑与无奈。 与此同时,蜀地这边却是一片欢腾,喜气洋洋。 “王爷,此次通牒,定能让朝廷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林中微微一笑,神色却依然凝重:“不可掉以轻心,朝廷阴险狡诈,未必会轻易妥协。”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林中沉思片刻。 “加强军备,操练士兵,以防朝廷反扑,同时,要密切关注朝廷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做出应对。”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廷依旧没有给出回应。 林中再次召集将领们商议。 “朝廷迟迟没有动静,不知在搞什么鬼名堂。” “王爷,依我看,朝廷可能是在拖延时间,暗中筹备兵马粮草,伺机而动。” “不无可能。” 林中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继续派人打探朝廷的消息,务必做到知己知彼。” 时光荏苒,转眼间数月过去。 蜀地的探子终于带回了重要情报。 “王爷,朝廷正在向富商巨贾强行借饷,大肆招募新兵,似乎有再次出兵的迹象。” 第一百七十六章:二皇子出马 林中冷笑一声:“哼,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这雍皇是不甘心就此罢休。” “王爷,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将领们齐声问道。 林中沉思片刻。 “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传我命令,加大城防建设,储备粮草,同时派出使者,联络周边各势力,寻求支援。” “是!”将领们领命而去。 而在京城,雍皇正亲自视察新兵操练。 “都给朕好好练,此次一定要一雪前耻,荡平蜀地!”雍皇大声喝道。 “陛下放心,我等定当奋勇杀敌,为陛下效命!” 新兵们齐声高呼。 然而,朝廷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陛下,如今强行征兵借饷,已引得民怨沸腾,恐生变故啊。”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一位名叫李宏的士绅挺身而出。 李宏振臂一呼,挑头造反,瞬间聚集了一群愤怒的民众。 他们手持简陋的武器,浩浩荡荡地向宫城冲击而去。 皇宫内,雍皇正卧病在床,昏迷不醒,紧急的军情如惊雷般将他从昏迷中惊醒。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强撑着病体。 “来人!” 太监匆匆赶来,跪地听命。 “传二皇子允海,命他率领禁军出战,平定叛乱!” 雍皇的声音颤抖着。 二皇子允海接到命令,迅速披上战甲,手持长剑站在禁军之前。 “尔等乱臣贼子,竟敢冒犯天威,今日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李宏站在人群之中,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二皇子,如今这朝廷腐败,民不聊生,我们只是为了求一条活路!” 允海怒目而视,大声呵斥。 “大胆狂徒,休要胡言乱语,快快束手就擒,本皇子或许还能饶你们不死!” 李宏冷笑一声。 “哼,二皇子,你这等权贵,又怎能体会我们百姓的苦难?今日,我们就算是死,也要为这天下讨个公道!” 说罢,允海一挥手,禁军们如潮水般向叛军冲去。 刹那间,喊杀声震天,双方瞬间陷入了激烈的混战。 允海身先士卒,剑起剑落,如蛟龙出海,斩杀了数名叛军。 他的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力,但叛军们也是拼死抵抗,毫不退缩,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刘三,跟我一起冲,杀了这二皇子,为大伙谋条生路!” 刘三应声道:“好,大哥,咱们拼了!”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允海猛冲过去。 允海这边,身旁的侍卫王猛喊道。 “殿下,小心左侧!” 允海侧身躲过一击,反手将偷袭之人刺倒。 但他的动作稍有迟缓,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一支冷箭如幽灵般射来,正中他的肩膀。 允海身形一晃,剧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就在这时,叛军头目趁机冲了上来,挥舞着大刀,狠狠地砍向允海。 “殿下!” 王猛舍身挡在允海身前,被这一刀砍中,当场倒下,王猛的鲜血溅了允海一脸。 允海悲愤交加,怒吼道。 “我与你们拼了!”他不顾伤势,疯狂地挥舞着长剑,与叛军们厮杀在一起。 然而,伤势过重的他渐渐力不从心,动作变得迟缓。 叛军们趁机一拥而上,乱刀砍向允海,他的战甲被鲜血染红,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消息传到宫中,雍皇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战况,当他听到允海战死的消息时,气急攻心,再次吐血昏迷。 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大臣们在朝堂上议论纷纷,有的主张求和,有的主张镇压,争吵不休。 兵部尚书刘大吉眼见大雍如此混乱,心中暗自盘算。 “这大雍怕是要完了,我不能跟着陪葬。” 他望着满屋的金银财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来人!”刘大吉喊道。 几个亲信匆匆赶来。 “收拾细软,准备马车,今夜我们离开京城,投奔蜀地的林中。” 夜色笼罩着京城,刘大吉带着亲信,偷偷地离开了这座陷入混乱的都城。 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了叛军和巡逻的士兵,直奔蜀地而去。 经过多日的奔波,刘大吉狼狈不堪地踏入了蜀地的地界,终于,他来到了林中的府邸,见到了正高坐堂上的林中。 刘大吉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和尘土,“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王爷,小的刘大吉特来投奔,还望王爷收留。” 林中坐在堂上,目光冷冷地扫向刘大吉。 他并未立刻回应,只是沉默地审视着眼前这个曾经位高权重,如今却落魄至此的兵部尚书。 半晌,林中才缓缓开口。 “刘大吉,你身为兵部尚书,此时来投,所为何事?” 刘大吉连忙说。 “王爷,京城如今已乱成一团,雍皇昏迷不醒,二皇子允海战死,民怨沸腾,朝廷根本无力再战。” 他说话时,声音急促而慌乱,生怕林中一个不满意便将他拒之门外。 林中微微眯起眼睛。 “哦?你且细细说来。” 刘大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允海带兵与叛军交战,怎奈叛军势大,允海殿下虽英勇无畏,拼死作战,但终究寡不敌众,最终不幸身亡,如今京城内,人心惶惶,大臣们也是各怀心思。有的想投降叛军,以保全家小;有的想另寻出路,逃离这是非之地。小的在京城实在是走投无路,深知王爷您雄才大略,有经天纬地之才,定能成就一番大业,小的愿为王爷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只求王爷能给小的一条生路。” 林中听着刘大吉的叙述,沉思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那你为何要来投我?难道不是想做朝廷的奸细?” 刘大吉吓得浑身一颤,连连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瞬间磕出了鲜血。 “王爷,小的对天发誓,绝无二心。若有半点虚假,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的在京城已无立足之地,真心实意想追随王爷,只求王爷能给小的一条活路。” 他声泪俱下,额头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第一百七十七章:兵部尚书投诚 林中冷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哼,暂且留你在军中,若有二心,定斩不饶!” 刘大吉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蜀地这边,因为刘大吉带来的消息,将士们士气大振,营帐中,众人议论纷纷。 “王爷,此时正是进攻京城的大好时机!” 林中站起身来,缓缓踱步。 “不可轻举妄动,先派人探查清楚京城的虚实。” 林中深知,战争不是儿戏,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无数将士的生死和蜀地的未来,必须谨慎行事。 而在京城,雍皇在昏迷数日后,终于悠悠转醒,他睁开双眼,眼神迷茫而虚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朕的江山,怎能如此……” 一旁的皇后轻轻地握住雍皇的手,安慰道。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定会有转机的。” 雍皇长叹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皇后。 “如今这局势,该如何是好?” 他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 这时,大臣张诚匆匆进殿,跪地行礼后进言。 “陛下,当务之急是稳定京城局势,安抚民心。” 雍皇微微点头,神色疲惫。 “传朕旨意,开仓放粮,安抚百姓。” 然而,此时的京城,百姓已经对朝廷失去了信任,放粮之举并未起到太大作用,百姓们依然对朝廷充满了怨恨。 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 “这朝廷,现在才想起我们,太晚了!” “就是,我们受的苦,岂是这点粮食能弥补的?” “哼,他们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蜀地的探子快马加鞭赶回,向林中汇报。 “王爷,京城虽表面稳定,但实则内部空虚,人心惶惶。” 林中听着探子的汇报,心中开始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策略。 “传我的命令,召集众将,商议出兵之事。” 不多时,议事厅中,将领们围绕着地图,争论不休。 “王爷,京城防守空虚,我们应迅速出兵,一举拿下。” 一位性急的将领挥舞着拳头,大声说道。 “不可,京城毕竟是都城,防御工事坚固,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哼,怕什么?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难道要等到朝廷缓过劲来?” “贸然出兵,若中了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将领们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议事厅内气氛紧张。 “都给我安静!”林中猛地一拍桌子,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京城乃重中之重,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但战机稍纵即逝,我们也不能坐失良机。” “派一队精锐,乔装潜入京城,摸清敌军布防。再从周边调集粮草,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是,王爷!”将领们齐声应道。 就在蜀地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进攻京城之时,京城内的雍皇也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应对危机。 “皇后,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臣妾以为,当务之急是整顿朝纲,清除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谈何容易啊!如今朝中大臣人心惶惶,谁又能真正为朕所用?”雍皇无奈地摇头。 此时,又有大臣来报。 “陛下,叛军在城外挑衅,百姓们更加恐慌了。” 雍皇大怒:“这群乱臣贼子,朕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然而,愤怒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京城的局势越来越危急,物资匮乏,人心浮动。 而蜀地这边,潜入京城的精锐已经开始行动,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暗中探查着敌军的部署。 “小心,别被发现了。” “这边走,注意观察。” 他们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穿梭,将收集到的情报传递回蜀地,林中看着手中的情报,心中渐渐有了底。 情报如雪片般传回蜀地,建武中郎将赵罡和军师张子谦心急火燎地赶到林中的营帐。 赵罡向来性子急躁,未等站稳脚跟,便抢先开口道:“王爷,如今京城空虚,此乃天赐的进攻良机啊!此时若不出兵,更待何时?”他的声音洪亮且急切,仿佛燃烧的烈火。 张子谦也连忙附和。 “将军所言极是,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我们一举定乾坤的大好时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期待。 林中坐在案前,眉头紧锁如沟壑。 “本王的夫人,也就是雍皇的三公主允清欢还在京城做人质,此事万不可鲁莽行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深深的忧虑。 赵罡一听,一甩衣袖。 “王爷,难道您要因为一个女子而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儿女情长只会误了大事!” 林中猛地抬头,目光凌厉如剑。 “赵罡,休得胡言!清欢是本王的结发妻子,本王怎能不顾她的安危?你如此言语,简直是大逆不道!” 张子谦赶忙劝道。 “王爷息怒,赵将军也是一心为了大业,心急所致,但如今局势紧迫,我们确实需要尽快做出明智的决策。” 这时,副将李勇缓缓说。 “王爷,末将以为,不如我们先派人去京城与雍皇谈判,看能否用其他条件换回公主。或许可以避免兵戎相见,减少伤亡。” “谈判?雍皇如今自身难保,四面楚歌,岂会与我们心平气和地好好谈判?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争论不休,营帐内气氛紧张,仿佛随时会被点燃的火药桶。 林中揉了揉太阳穴,只觉耳边嘈杂如群蜂乱舞,烦躁地说。 “都别吵了!本王已有主意。”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林中 林中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如磐石,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大声说。 “派出一支精锐三千人,攻破京城附近的几个属县,斩杀县令,这就是给雍皇示威。如果不放人,京城就危在旦夕!” 第一百七十八章:三公主不可放 张子谦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 “王爷,此举是否过于冒险?万一激怒了雍皇,后果不堪设想……” 林中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 命令下达后,三千精锐如离弦之箭,迅速出发,直奔京城附近的属县。 京城内,雍皇得知属县被破,县令被杀,气得暴跳如雷,脸色铁青。 他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林中这个逆贼,竟敢如此嚣张!简直无法无天!”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宫殿中回响,震得大臣们胆战心惊。 大臣们在一旁噤若寒蝉,个个低头不语,生怕触怒了正在气头上的雍皇。 皇后见雍皇如此愤怒,赶忙上前劝道。 “陛下,息怒。如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愤怒无法解决问题,还需冷静思考对策。” 雍皇怒视着群臣,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们说,该如何是好?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大臣张诚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陛下,要不……我们先把三公主放回蜀地,以缓其攻势?或许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重新部署防御。” “放肆!”雍皇怒吼道,“岂能向逆贼低头!朕的尊严何在?皇家的威严何在?”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吓得张诚又赶忙低下头。 另一位大臣壮着胆子说。 “陛下,可派大军围剿那三千精锐,或许能给予林中沉重的打击,让他知难而退。” 张诚反驳道。 “如今京城兵力空虚,如何围剿?若是贸然出兵,只怕京城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一名太监匆匆来报。 “陛下,蜀地又有使者前来。” 雍皇咬牙切齿道:“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林中又要玩什么花样!” 蜀地使者昂首挺胸走进大殿,不卑不亢地说。 “雍皇陛下,我家王爷说了,若不放回三公主,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京城!您可要三思啊!” 雍皇怒目圆睁。 “大胆!竟敢威胁朕!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朕迟早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使者毫不畏惧,迎着雍皇的怒目。 “陛下,我家王爷也是被逼无奈。还望陛下三思,莫要因一时之气,而毁了京城的万千生灵。” 雍皇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握成拳,却又无可奈何,目前的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但要他轻易妥协,又心有不甘。 皇后在一旁轻声说。 “陛下,不如先稳住林中,再从长计议。此时切不可意气用事,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雍皇沉思片刻,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也明白目前的形势严峻。 他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回去告诉林中,朕会考虑的。” 使者冷笑一声。 “陛下最好尽快做出决定,我家王爷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使者走后,雍皇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在宫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蜀地这边,三千精锐势如破竹,又接连攻克了几个小城。捷报频传,军中一片欢腾。 赵罡兴奋地说。 “王爷,看来雍皇快撑不住了。我们应该趁热打铁,一举进攻京城,定能大获全胜!” 林中微微皱眉。 “不可掉以轻心。雍皇毕竟统治多年,底蕴深厚,或许还有后手。” 然而,雍皇并未如林中所料那般妥协,他不仅拒绝放回允清欢,还将一腔怒火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允清欢被铁链锁住,娇弱的身躯布满了伤痕。 雍皇怒气冲冲地走进牢房,指着允清欢骂。 “都是因为你,林中那逆贼才如此嚣张!” 允清欢抬起头。 “父皇,这并非我的过错,林中他也是被逼无奈。” “住口!”雍皇一巴掌打在允清欢的脸上,“你身为公主,却向着那逆贼!” 允清欢的嘴角渗出血丝,说道:“父皇,您若不放我回去,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 雍皇冷哼一声:“朕就算死,也不会向林中低头!” 说罢,转身离去。 消息传到蜀地,林中得知允清欢被打,怒火中烧:“雍皇,你竟敢如此对待清欢!我定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军中将士们也群情激愤,纷纷请战。 赵罡咬牙切齿地说道。 “王爷,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我们要为公主报仇!” 张子谦说道:“王爷,还请冷静,出兵,恐中了雍皇的圈套。” 林中愤怒想要出兵,却一口血吐出来,晕倒了。 “王爷!”“王爷!” 众将士一阵惊呼,军中顿时乱作一团。 赵罡心急如焚,大声吼道:“快!传军医!” 张子谦还算冷静,迅速指挥着士兵将林中抬回营帐,焦急地等待着军医的到来。 军医匆匆赶来,一番诊断后,面色凝重地说。 “王爷怒火攻心,急火伤了身子,需要好好调养,近期切不可再动怒,更不能行军打仗。” 赵罡怒目圆睁,吼道:“一群废物!连王爷的身子都照顾不好!” 张子谦赶忙劝道。 “赵将军,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照顾好王爷,稳定军心。” 赵罡这才强压下怒火,说道:“都听张将军的!” 这边,雍皇得知林中吐血晕倒,暂时无法出兵,心中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大臣李忠赶忙谄媚地说。 “陛下,此乃上天保佑啊!那林中遭此报应,正是我朝之幸。咱们正好可以趁机整顿兵马,加强防御,一举剿灭逆贼。” 雍皇冷哼一声,神色严峻。 “莫要高兴得太早!林中一日不死,朕便一日不得安心。此贼子狼子野心,必不会善罢甘休。” 皇后在一旁温婉地说。 “陛下,臣妾觉得此时还是应当以和为贵,想办法与林中和解,避免战乱,让百姓免受兵灾之苦。” 雍皇猛地瞪了皇后一眼,厉声道。 “妇人之仁!朕的江山岂容他人践踏!朕的威严岂容他人挑衅!唯有以铁血手段镇压,方能保我朝江山永固。” 第一百七十九章:侥幸逃脱 经过数日的精心调养,在一座幽静的庭院中,昏迷多日的林中终于缓缓苏醒过来。 赵罡得知这一消息,激动万分,一路小跑着赶来,眼中含泪。 “王爷,您可算醒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兴复大业可怎么办啊!” 林中虚弱地摆了摆手,脸色苍白如纸。 “本王无碍,只是让雍皇那老儿又多了几日喘息的机会,实在是心有不甘。” 张子谦一脸凝重,眉头紧锁。 “王爷,身体要紧,切不可再冲动行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局势复杂,我们需从长计议。” 林中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愤恨,拳头紧握。 “雍皇如此对待清欢,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施加在清欢身上的痛苦,我定要让他加倍偿还!”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匆匆来报,神色慌张,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便急切说。 “王爷,京城那边有动静,雍皇正在调集周边兵马,似乎有反攻的迹象。” 赵罡一听,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四溅。 “这雍皇老儿,我们还未主动出击,他竟敢率先动手,简直欺人太甚,王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林中沉思片刻,目光深邃而凝重,他抬手示意赵罡稍安勿躁。 “先按兵不动,看看雍皇到底想干什么,切不可贸然行动,以免中了敌人的奸计,如今我们刚经历波折,需谨慎行事。” 朝堂之上,雍皇高坐龙椅,目光威严而凌厉。 “诸位爱卿,如今林中病倒,正是我们反攻的绝佳时机,朕要让他知道,朕的威严不容挑衅!我朝的荣耀不容玷污!” 大臣张诚心中忧虑,小心翼翼地出列。 “陛下,还是小心为上,万一这是林中的计谋呢?那林中狡猾多端,不可不防啊。” 雍皇一听怒从心起,猛拍龙椅。 “你这胆小如鼠之辈,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朕的大军威武雄壮,岂会怕他一个林中!” 张诚吓得赶忙跪地,瑟瑟发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陛下息怒,臣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我朝的江山社稷啊。” 皇后在一旁也是面露忧色,莲步轻移,上前劝道。 “陛下,臣妾觉得张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还是应当谨慎行事,贸然出兵,倘若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啊。” 雍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道。 “都给朕闭嘴!朕意已决,出兵,朕要让林中知道,与朕作对的下场!” 于是,雍皇派出大军,旌旗蔽日,浩浩荡荡地向蜀地进发。 蜀地这边很快得到消息,赵罡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王爷,雍皇的大军已经逼近,咱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怕会陷入被动。” 林中强撑着起身,尽管身体依旧虚弱。 “准备迎敌!哪怕敌众我寡,也要拼死一战!我们绝不能退缩,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蜀地的百姓!” 战场上,双方兵马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狂风呼啸,吹得军旗猎猎作响。 雍皇骑在高头大马上,在阵前趾高气昂地喊道。 “林中,你这逆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朕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正国法!” 林中毫不畏惧,剑指雍皇,大声回应。 “雍皇,你倒行逆施,鱼肉百姓,今日便是你的末日,我林中今日要替天行道,为天下苍生除了你这暴君!” 双方将士喊杀声震天,一场激战就此展开,一时间金戈铁马。 士兵们的怒吼、刀剑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林中突然发现雍皇的军队中有一支奇兵,正朝着自己的后方杀来。 张子谦大惊失色,高呼道。 “王爷,不好,我们中了埋伏!” 林中怒喝道:“稳住阵脚!切莫自乱!违令者斩!” 然而,局势愈发不利,蜀地的军队在敌军如潮水般的猛攻下,渐渐陷入困境。 敌军的兵力源源不断,如汹涌的波涛般冲击着蜀地的防线。 敌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仿佛要将蜀地的将士们吞噬殆尽。 蜀地士兵们虽拼死抵抗,却犹如狂风巨浪中的孤舟,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但伤亡依旧不断增加。 战场上,硝烟弥漫,遮天蔽日,喊杀声震耳欲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如雷的马蹄声,一支援军如神兵天降般杀到。 原来是林中的好友慕容羽率领的兵马,慕容羽身先士卒,挥舞着长刀。 “林兄,我来助你!” 慕容羽的军队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入敌军阵营,他们士气高昂,勇猛无畏,瞬间打乱了敌军的部署。 原本占据上风的敌军,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阵脚大乱。 有了援军的加入,局势瞬间扭转,蜀地的将士们见此情景,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般向敌军发起反攻。 雍皇的军队开始溃败,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士兵们惊恐地呼喊着,相互推搡,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风。 雍皇在乱军中脸色铁青,愤怒地吼道。 “给朕顶住!不许后退!” 但他的命令此时已无人听从,败局已定,林中望着溃败的敌军,长舒一口气。 “慕容兄,此番多亏你及时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烽火连天,硝烟弥漫,战场上杀声四起。 雍皇见势不妙,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他妄图逃离这溃败如潮的战场,保住自己的性命。 赵罡眼尖,一眼便瞧见了那企图偷偷溜走的雍皇。 “雍皇,哪里逃!” 这一声怒吼,仿佛要穿透云霄,震破苍穹。 林中也振臂高呼:“活捉雍皇!” 此令一出,士兵们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奋勇追击,誓要将雍皇生擒活捉。 然而,雍皇毕竟老奸巨猾,在亲卫们的拼死掩护下,趁着战场的混乱,宛如一条滑溜的泥鳅,侥幸逃脱。 第一百八十二章:都是一群废物 苏文见劝降无果,自知无趣,只得灰溜溜地离开,战战兢兢地向雍皇复命。 雍皇听闻劝降无果,顿时气急败坏,猛地拍案而起,怒目圆睁。 “一群废物!连个劝降都办不成!朕养你们有何用?” 苏文惶恐万分,赶忙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说。 “陛下息怒,那林中油盐不进,态度坚决,宛如顽石一块,实在难以劝动,微臣已是绞尽脑汁,费尽唇舌,可那林中根本不为所动。” 刘贤在一旁神色凝重。 “陛下,看来林中是铁了心要与我们作对,摆明了要与朝廷分庭抗礼。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其突然发难。” 雍皇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传朕旨意,加紧操练兵马,准备充足粮草,朕要与林中一决雌雄!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而在蜀地,林中与部下们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防御工事,气氛紧张而又严肃。 张子谦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 “王爷,雍皇的军队人数众多,兵强马壮,犹如汹涌波涛,我们若是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林中微微点头。 “我明白,张子谦,我们要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巧布阵法,以智谋取胜,而非仅凭武力蛮干。” 赵罡一脸豪迈,挺胸说道。 “王爷放心,将士们都士气高昂,心怀壮志,誓与雍皇的军队决一死战。哪怕是血洒疆场,也绝不退缩半步!”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雍皇的先头部队已然气势汹汹地逼近蜀地。 林中亲自登上城楼,神色冷峻,仔细观察敌军的动向。 “王爷,敌军来势汹汹,旌旗蔽日,如恶狼扑食,我们该如何应对?” 林中神色镇定自若,宛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沉声道。 “莫慌,待敌军靠近,听我号令。切不可自乱阵脚,乱了方寸。” 当敌军进入射程范围,林中大手一挥,声如洪钟,喊道:“放箭!” 一时间,万箭齐发,箭如雨下,敌军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雍皇的军队并未因此退缩,反而在将领的呼喝下,继续发起冲锋,犹如潮水一般涌来。 林中又果断下令:“投石车准备!” 一块块巨石呼啸而出,砸向敌军,敌军阵脚大乱,人仰马翻。 但雍皇的军队毕竟训练有素,经历过诸多战事,很快便稳住了阵形,重整旗鼓,继续进攻。 双方陷入了激烈的战斗,喊杀声震天动地,地动山摇。 林中身先士卒,手持长剑,冲入敌阵,奋勇杀敌。 他手中的长剑挥舞如风,寒光闪烁,鲜血四溅,敌军士兵纷纷倒下,如被收割的麦秆。 “兄弟们,跟我冲!” 赵罡也豪气干云,率领一队士兵,如猛虎出山,冲向敌军。 张子谦则在后方镇定自若地指挥调度,确保防线的稳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防御事宜。 经过一番苦战,雍皇的先头部队终于被击退。 林中满身鲜血,战袍染透,却依然屹立不倒,宛如一尊战神。 “将士们,我们初战告捷,但不可有丝毫松懈。雍皇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卷土重来。我们要做好迎接更激烈战斗的准备,切不可掉以轻心!” 众人齐声高呼。 “愿随王爷,共抗敌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雍皇得知先头部队失利,暴跳如雷,在宫殿中来回踱步,犹如一只被困的猛兽。 “废物!一群废物!” 雍皇大骂道,“朕派出如此精锐之师,竟然连小小的蜀地都攻不下!” 李忠赶紧上前。 “陛下,林中的军队战斗力不容小觑,其将领指挥有方,士兵悍不畏死,我们需得重新部署战略,切不可轻敌冒进。” 雍皇怒视着李忠,喝道:“你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李忠小心翼翼地说。 “我们可以分兵多路,从不同方向进攻蜀地,让林中顾此失彼,难以应对,如此一来,他们的兵力分散,我们便可寻机突破。” 雍皇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就依你之计行事。传朕旨意,立刻调兵遣将!” 于是,雍皇再次派出大军,浩浩荡荡地向蜀地发起进攻。 林中得到消息,立即与部下们紧急商议对策。 张子谦满脸忧虑。 “王爷,敌军此次分兵多路,来势汹汹,我们兵力有限,恐怕难以应对啊。” 林中沉思片刻,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 “我们可以集中兵力,先击破敌军一路,打破他们的合围之势,再逐个击破。” 赵罡急切地说道:“王爷,那我们先攻打哪一路?” 林中指着地图,手指用力一点。 “这一路敌军将领鲁莽冲动,急功近利,我们可以先拿他们开刀,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灭。” 战斗再次打响,林中的军队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冲向敌军,但此时,其他几路敌军也已逼近,局势愈发危急。 林中毫不畏惧。 “将士们,我们已经取得一场胜利,现在继续战斗,保卫我们的家园,为了正义,死战到底!” 雍皇在后方焦急地等待着战报,坐立不安。 “陛下,不好了,我们几路大军都受到了顽强抵抗,损失惨重。” 雍皇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怎么会这样?朕派出的可是精锐之师!” 刘贤在一旁说。 “陛下,看来林中的军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他们士气高昂,作战勇猛,指挥得当。” 雍皇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吼道。 “继续增兵,朕就不信打不下蜀地!朕要让林中知道与朕作对的下场!” 就在这时,林中派出一队训练有素的奇兵,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雍皇大军的后方。 趁着夜色的掩护,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其不意地烧毁了敌军那堆积如山的粮草。 熊熊大火瞬间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粮草燃烧的爆裂声和滚滚浓烟。 雍皇得知粮草被烧的噩耗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雍皇六神无主,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第一百八十三章:五皇子逼宫 李忠赶紧趋前一步,急切地说. “陛下,此时局势已然不利,不宜再战,我们应当当机立断,撤退以保存实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则让雍皇急火攻心的消息传来。 探马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跑来急报,被林中活捉的太子允松,竟被林中亲自动手变成了太监。 雍皇听闻此消息,只觉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溅落在地,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昏厥过去。“林中,你这恶贼,朕与你不共戴天!” 身旁的大臣们顿时乱作一团,有的手忙脚乱地忙着扶住雍皇,有的则惊恐地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陛下,保重龙体啊!”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局势,切不可乱了方寸。” 雍皇喘着粗气,双眼通红如血。 “传朕旨意,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林中碎尸万段,为太子报仇!” 然而,此时的雍皇大军已然士气低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粮草短缺的困境让士兵们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身躯再也无法支撑起战斗,人心惶惶。 原本皇位没有丝毫可能的五皇子允波,竟率领着五千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黑兵卫,气势汹汹地逼宫而来。 宫门处的守卫们惊慌失措,他们何曾想到会有如此变故。 试图抵抗的守卫们在黑兵卫凌厉的攻势下迅速被制服,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允波身着战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他手持长剑,剑刃寒光闪烁。 “给我冲,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黑兵卫们如狼似虎,个个面露狰狞,一路势如破竹,直奔皇宫内殿。 雍皇此时正被太子之事搅得心神不宁,忽闻外面传来一阵乱之声。 “陛下,不好了,五皇子允波带兵逼宫了!” 一名名叫小德子的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雍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 “什么?这个逆子,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刘贤和李忠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惊慌失措,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外患未除的危急时刻,竟然又遭遇了内忧。 允波很快就带人闯进了内殿,最后定格在雍皇身上,他冷冷地看着雍皇。 “父皇,如今局势已定,您还是乖乖退位让贤吧!” 雍皇怒不可遏,指着允波骂道。 “你这忤逆之子,竟敢逼宫篡位,天理难容!”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允波哈哈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天理?如今这天下,实力为尊。您昏庸无能,导致战事失利,民不聊生,还有何资格坐在这皇位之上?” 雍皇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畜生,朕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待我不薄?您满心满眼只有太子,何曾正眼瞧过我?如今,这皇位该轮到我来坐了!” 一旁的李忠赶忙劝。 “五皇子,您切不可冲动,做出这等不忠不孝之事啊!” 允波怒视着李忠。 “你这老匹夫,给我闭嘴!再敢多言,休怪我剑下无情!” 刘贤也说道。 “五皇子,您这样做,会遭天下人唾弃的!” 允波不屑地哼了一声。 “唾弃?等我登上皇位,谁敢说个不字?” 这时,一些忠心耿耿的近臣纷纷站出来指责允波的罪行。 “五皇子,您这是谋逆,是大罪!” “您这样做,会遗臭万年的!” 允波却不为所动,他冷眼看着这些大臣。 “挡我者死!今日这皇位,我是坐定了!” 雍皇怒目圆睁,吼道。 “逆子,你休想!朕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允波轻蔑地一笑。 “父皇,您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他面色阴沉,双目几欲喷火,狠狠一挥衣袖。 “把这些不肯服气的家伙都给我关起来!” 黑兵卫们闻令而动,犹如一群凶狠的恶狼,瞬间扑向那些近臣。 他们动作迅猛而粗暴,那些近臣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纷纷被擒拿住。 一时间,朝堂之上哭号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混乱至极。 雍皇望着这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心痛如绞,颤抖着声音喊道。 “逆子,你如此倒行逆施,定会遭报应的!天道昭昭,你绝不会有好下场!” 允波却轻蔑地冷笑一声。 “报应?哼!等我掌控了天下,我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主宰!谁能奈我何?” 随后,允波毫不留情地将雍皇囚禁在了冷宫之中。 雍皇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回忆着往昔的辉煌,泪水潸然而下。 允波则得意洋洋地登上了皇位,自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掌控一切。 然而,他的皇位还未坐稳,朝中已是人心惶惶,大臣们表面上对允波阿谀奉承,背地里却对他的行径深感不满。 一日,在朝堂之上,一位名叫林正的老臣挺身而出。 “陛下,如今蜀地战事吃紧,我军连连败退,局势危急。我们应当尽快想办法解决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允波皱了皱眉头,满脸的不耐烦。 “朕自有主张,你无需多言,朕刚刚登基诸事繁杂,岂容你在此聒噪!” 另一位名叫陈方的大臣也按捺不住。 “陛下,百姓们因战争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还请陛下以苍生为重。” 允波猛地一拍龙椅,怒喝道。 “朕刚刚登基,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你们不要总是来烦朕!难道朕连这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吗?” 大臣们面面相觑,这位新皇刚愎自用,难以听进忠言。 而在蜀地,林中得知了雍皇被囚禁,五皇子允波篡位的消息,不禁冷笑一声。 “这雍国如今真是乱成了一锅粥,如此一来,正是我们反攻的绝佳时机!” 张子谦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 “王爷,不可轻敌,虽然雍国内乱,但他们的兵力依旧雄厚,不容小觑。” 林中点了点头。 “我自然明白,但如今他们军心涣散,内部矛盾重重,正是我们乘虚而入的大好机会。” 第一百八十四章:知己知彼才会赢 赵罡心急如焚,急切地问。 “王爷,那我们究竟该如何行动?这战局瞬息万变,每一刻的迟疑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啊!” 林中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远方。 “我们先派出精明能干的探子,让他们乔装改扮,混入敌军之中,务必将敌军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将领的性格与作战风格等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战场上,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张子谦微微颔首,说道。 “王爷此计甚妙,能够在敌军中巧妙周旋而不被察觉;又要胆识过人,在面对各种危险和突发状况时能临危不惧,冷静应对;且对雍军有一定的了解,知晓他们的行事风格和作战习惯,方能胜任此重任。” 林中点了点头。 “此事就交由你去安排,务必选出最合适的人选,我相信你的眼光和判断,切莫有半分疏忽。” 张子谦拱手说道。 “是,王爷,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若不能选出胜任之人,甘愿领罪!” 赵罡接着说。 “王爷,那在探子打探期间,我们的军队是否也要提前做好准备?比如加强训练、补充军备、完善战略部署,毕竟战机稍纵即逝,我们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林中神色严肃。 “不错,赵罡,你立刻去组织将士们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训练必须严格,要让每一个士兵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最强实力,同时,严格检查武器装备,有损坏的立即修复或更换,确保在战斗时能够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另外,召集诸位将领,共同商讨战略部署,务必做到万无一失。我们不能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赵罡领命而去,步伐坚定而匆忙,迅速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之中。 数日后,派往雍军的探子陆续返回,李勇风尘仆仆回来。 “王爷,据属下探查,雍军在蜀地的兵力看似众多,但军纪涣散,士兵们士气低落,毫无斗志,许多将领之间相互猜忌,矛盾不断。他们在日常训练中敷衍了事,甚至时常发生争吵和斗殴事件。” 王猛紧接着说。 “而且他们的粮草供应出现了严重短缺,士兵们常常饥一顿饱一顿,怨声载道,导致粮草分配不均,军心浮动。” 林中听后,心中大喜。 “看来我们的机会来了,子谦,速速召集诸位将领,商议作战计划。” 张子谦应道。 “是,王爷。” 不多时,营帐内聚集了众多将领,气氛凝重而肃穆。 林中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如今雍军内部混乱不堪,这正是我们出击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意兵分三路,一路由赵罡率领,从正面佯攻,吸引敌军主力,赵罡,你此去要装作全力进攻的态势,但切不可恋战,只需牵制住敌军的主要力量即可。” 赵罡抱拳应道:“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 林中接着说。 “另一路由张子谦带领,绕到敌军后方,截断他们的粮草补给。子谦,此任务至关重要,一旦粮草被断,敌军必将陷入混乱。” 张子谦郑重说。 “王爷放心,末将必当成功完成任务。” 林中目光炯炯。 “我则亲率主力,趁敌军后方空虚直捣敌军大本营,我们要以雷霆之势,一举击破敌军,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众将齐声应道:“谨遵王爷军令!” 随后,林中率领大军向雍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士气高昂,将士们个个奋勇杀敌,视死如归。 而雍军这边,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顿时乱了阵脚,士兵们惊慌失措,将领们指挥混乱。 允波在皇宫中得知前线战事失利的消息,顿时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他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大声咆哮道。 “这怎么可能?朕的大军怎会如此不堪一击?都是一群废物!一群饭桶!” 大臣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整个宫殿内一片死寂,压抑的气氛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这时,一位名叫刘贤的大臣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应当赶紧调集援兵,抵御敌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允波怒目而视,大声吼道。 “援兵?哪里还有援兵?你们这群无能之辈,平日里只知阿谀奉承,关键时刻却毫无用处!朕养你们有何用?” 刘贤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我们可以从周边郡县紧急抽调兵力,或者在京城招募新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允波气急败坏地吼道。 “那就快去办!若再战败,提头来见!” 在这局势危急之时,刘贤深知欲往各地郡县搬救兵,若无一权威信物,实难令人信服。 他神色凝重,双手拱起,向着高居皇位的允波恳切陈言。 “启奏陛下,臣若是作为使节前往各地郡县搬兵,没有任何的凭借,岂能让人信服?还请陛下赐下信物。” 允波听闻,顿时怒容满面,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大声呵斥道。 “难道你这是要朕和你做交易,还是要讨价还价?朕若是不给你尚方宝剑和金牌令箭,难道你就办不成事情?像你这等大臣,朕要你何用?” 刘贤却是毫无惧色,毅然跪地磕头,高声说。 “陛下息怒,臣并非是一个不讲道理之人,陛下也可以想一想,如今蜀地兵锋大盛,林中时刻想要杀入京城,若是咱们不尽快调集一支精兵拱卫京城,那大雍皇朝岂不是要落入邻家之手?这不是臣在和陛下谈交易,而是陛下必须所做之事。如今局势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此时的允波刚刚篡位登基,皇位尚未坐稳,刘贤这番话语,犹如重锤击中其心。 他眉头紧皱,终是开口说。 “自然不会让林中的奸计得逞,他在蜀地平安易于当个安生王爷,那朕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若是他想要赶进攻京城,朕必让他折戟沉沙。” 第一百八十五章:雍国的挣扎 说罢,允波亲自取来尚方宝剑,郑重地交予刘贤。 “爱卿此去各地郡县,朕祝你旗开得胜,一定不要辜负朕的心意,一个月之后,朕要在京城德胜门外看到一支二十万人的精锐军队,一切全都拜托爱卿了。” 刘贤双手接过尚方宝剑,郑重应道。 “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拼死完成任务!”言毕,转身领命而去。 刘贤刚走,忽然一个大太监神色慌张地匆匆来至允波面前,跪地叩头,声音颤抖地说。 “陛下,大事不好了,太上皇在寝殿之中正在闹别扭,又是不吃不喝,又是摔盆打碗,让宫人们很是难做,不知应该如何应对,还请陛下过去看看吧。” 允波本是通过宫变夺得皇位,尊雍皇为太上皇,也不过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此刻听闻雍皇闹脾气,要他过去,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他眉头紧锁,暗自思忖。 “见到自己的太上皇老爹,能说些什么呢?着实令人纠结。” 然而,老爹如今不吃不喝也终究不是个办法,允波咬了咬牙,对那总管太监说。 “传旨下去,谁能哄得太上皇正常吃饭,朕便赏他黄金千两。但如果今天傍晚之前太上皇还不吃饭,那么将伺候太上皇的宫人斩尽杀绝。” 老太监面露难色,却也无奈领命而去,匆匆回到了太上皇的寝宫。 只见雍皇怒发冲冠,手持一把宝剑,对着面前的众人怒吼道。 “你们这一群附逆贼子!朕之前也不曾薄待你们,为何允波篡位,你们便也要尊他为皇?如今你们若是跟朕一起回到大乾宫去夺回朕的皇位,朕大加封赏,不然,朕便自刎而死,让你们也跟着陪葬!” 眼前的这群太监和宫女们全都吓坏了,心中叫苦不迭。 “这爷俩全都是神经病,哪有做事这么决绝的,把事儿都办到绝路上了。” 其中一个年长的太监,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地说。 “太上皇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如今这局势,小的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雍皇怒目而视,大声吼道。 “身不由己?朕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在关键时刻背叛朕,还有何面目在朕面前巧言令色!” 宫女们吓得纷纷跪地,哭泣求饶。 “太上皇饶命啊,我们都是些卑微之人,实在是无力左右局势啊。” 另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 “太上皇,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我们这些下人的性命想想啊。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得陪葬啊。” 雍皇气得浑身颤抖,挥舞着宝剑:“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辈,朕真是瞎了眼,错信了你们!” 就在这混乱之时,那奉命前来的老太监连忙说。 “太上皇,陛下说了,只要您肯吃饭,一切都好商量。” 雍皇冷哼一声。 “商量?他篡夺了朕的皇位,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老太监赶忙劝道。 “太上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您先保重身体,日后或许还有转机。” 雍皇怒视着众人,陷入了沉思,此刻以死相逼或许并非上策,最终缓缓放下了宝剑,长叹一口气道。 “罢了,暂且饶过你们这群奴才。” 宫人们这才如释重负,赶紧端来饭菜。 而另一边,刘贤带着使命踏上了前往各地郡县搬兵的艰难路途。一路上,他风餐露宿,马不停蹄。 刘贤心中明白,此次任务艰巨,关系到大雍皇朝的生死存亡,每到一处郡县,他都遭遇了各种质疑和刁难。 在一个郡县,当地的郡守对他充满怀疑,眯着眼睛说。 “刘大人,仅凭您这一面之词和手中的尚方宝剑,就要我调集兵马,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如何能确信这不是一场阴谋?” 刘贤心急如焚,大声说。 “郡守大人,如今京城危急,太上皇和陛下都面临着巨大的威胁。我刘贤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半点虚假,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郡守依旧犹豫不决。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草率行事。” 刘贤怒不可遏。 “郡守大人,您如此优柔寡断,若是京城沦陷,您可担当得起这罪责?”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和劝说,郡守终于被刘贤的坚定决心所打动,答应调集部分兵马。 然而,在其他郡县,刘贤依旧面临着重重困难,有的郡县兵力不足,有的则对朝廷的命令阳奉阴违。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皇宫之中,允波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朝堂之上,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犹如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扰得人心烦意乱。 一位大臣忧心忡忡,拱手向允波进言道。 “陛下,如今局势动荡不安,风云变幻,刘大人能否按时搬来救兵,实难预料啊,这万一有个差池,京城可就危矣!” 另一位大臣连忙附和,声音中透着焦虑。 “是啊,陛下,况且那蜀王林中的军队正步步逼近,其势汹汹,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允波听着大臣们的话语,猛地一拍龙椅,大声呵斥道。 “都给朕闭嘴,朕相信刘贤忠心耿耿,定不会让朕失望。至于林中,朕自有应对之策,尔等休要在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刘贤则马不停蹄地继续奔往其他郡县,一路上餐风宿露,风尘仆仆,原本英挺的面容如今已憔悴不堪。 在又一处郡县,刘贤还未来得及开口说明来意,那郡守便连连摆手,抢先说道。 “刘大人,莫要多言。本县兵力匮乏,实在是无法出兵相助啊。” 刘贤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愤怒,高声说道。 “郡守大人,如今国难当头,大雍危在旦夕,若人人都像您这般推诿塞责,那大雍如何能存?百姓又将何去何从?” 郡守无奈地摇头,长叹一声道。 “刘大人,非是我不愿出兵,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这小小郡县,平日里维持治安尚显吃力,如今又哪有多余的兵力可供调配?” 第一百九十章:逆天必被天谴 “允波,你这胆小如鼠之徒,莫要嘴硬,你看看你这京城,如今已是外强中干,内部空虚,你的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你的粮草也即将耗尽,识相的,赶紧投降,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允波怒喝道。 “放肆!朕的京城坚不可摧,朕的将士们英勇无畏,岂会被你这等宵小之辈所吓倒,你这乱臣贼子,以下犯上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双方的叫骂声在空气中回荡,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回到宫中,允波疲惫不堪地瘫坐在龙椅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陛下,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否则京城危矣。” 一位老将军忧心忡忡地说道。 允波揉了揉太阳穴,满脸无奈地说。 “朕也知道,但如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真可谓是山穷水尽。朕也想保这京城,保这大雍的江山,可如今……”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跑来,神色惊慌失措,连行礼都顾不上,便大声喊。 “陛下,不好了,后宫的嫔妃们都在哭闹,说不想死在京城,局面一片混乱。” 允波拍案而起,怒喝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添乱,传朕旨意,让她们安静些,若再哭闹,严惩不贷!” 宫女吓得连忙跪地,连连磕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允波深吸一口气。 “罢了,你快去传话,让她们莫要惊慌,朕自会护她们周全。” 宫女匆匆退下。 老将军看着允波,再次说。 “陛下,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啊,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就连京城都已经很危险了。” 允波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 “将军,你说我们是否可以向周边的藩国求助?” 老将军摇了摇头。 “陛下,藩国向来各怀心思,未必会真心相助,且远水救不了近火,恐怕来不及啊。” 允波长叹一声。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京城沦陷?” 这时,一位谋士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一计,我们可以在城中招募壮丁,加强城防,同时,派出使者去各地召集旧部,或许能集结起一支有力的军队。” 允波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此计可行,但时间紧迫,能否来得及?如今就快要兵临城下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就算后续有援兵了,也只怕是来不及吧。” 谋士说道。 “陛下,事在人为,我们只能尽力一试,不管如何,试一试总归是没有任何坏处的,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那不就成了坐以待毙了。” 允波点了点头。 “好,就依你之计行事。”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招募壮丁的过程中,百姓们因为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响应者寥寥无几。 而在林中的军营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王爷,京城久攻不下,我们的粮草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如今士气低落,将士们颇有怨言。” 林中坐在营帐中,脸色阴沉。 “怎么会如此?本王原以为能迅速攻破京城,没想到允波那小儿竟能坚守至今。” 赵罡神色凝重,紧接着说。 “王爷,如今这局势于我们而言,实是极为不利,若再这般拖延下去,只怕会有诸多变数,生出意想不到的祸端啊。” 林中双眉紧蹙,沉思片刻之后。 “速速派人去周边郡县征集粮草,此事务必尽快解决,不得有误。” 赵罡面上顿时显出难色,拱手说。 “王爷,此前已派过好几拨人去了,可那些郡县,有的敷衍塞责,有的更是干脆拒绝提供粮草,他们似乎对我们此番大业的前景,甚是不看好呐。” 林中冷哼一声,面色阴沉。 “这些鼠目寸光之辈,目光短浅,毫无远见,待本王攻破京城,登上那至高之位,定要好好收拾他们,让他们知晓违逆本王的下场,再去,若有不从者,杀无赦!绝不姑息!” 赵罡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说。 “王爷,如此强硬手段,只怕会激起民怨呐,万一引得百姓怨声载道,甚至可能导致更多郡县倒向允波那边,届时,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林中怒目圆睁,狠狠瞪了赵罡一眼,呵斥道。 “妇人之仁!此时若不狠下心来,如何能够成就大业?瞻前顾后,能成何事?” 赵罡见林中震怒,不敢再多言,只得噤若寒蝉的领命而去。 此时,军中又有谋士进言。 “王爷,依臣下之见,不如暂且退兵,休整兵马,从长计议。” 林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道。 “退兵?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皆笑话本王无能?本王纵横沙场,志在必得,绝不退兵!” 谋士连忙躬身说。 “王爷息怒,臣并非此意。只是如今强攻不下,损兵折将,倘若一味蛮干,只怕难以取胜,不如佯装退兵,引京城的守军出城追击,然后设下埋伏,必能一举破敌,成就大业。” 林中听了,眼睛一亮说道。 “此计甚妙,就依你之计行事。” 京城内,允波依旧在宫殿中为守城之事绞尽脑汁,愁眉不展。 “陛下,城中的粮草也所剩无几了,若援兵再不到,恐怕……” 允波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步,神喃喃自语道。 “朕已派出多批使者去周边求援,为何至今还无消息?究竟是何缘由?” 这时,又有一位大臣说。 “陛下,或许是林中派人阻拦了我们的使者,导致消息无法传递出去。亦或是那些郡县见局势不明,心存观望,不敢轻易相助啊。” 允波闻言,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物件纷纷跳动。 “这林中真是狡诈多端!可恶至极,如果朕抓住了他,断然不会轻饶了他!” 正在众人焦急万分之时,城楼上的士兵匆匆来报。 “陛下,林中的大军好像在撤退,是不是他们已经支撑不住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大范围的反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就是个烟雾弹 允波半信半疑,说道。 “这会不会是他们的诡计?故意引我们上钩?” 大臣们听闻此消息,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可能是他们粮草不足,难以支撑,真的撤退了。” 有的则摇头说道。 “这肯定是陷阱,万万不可上当。陛下,切不可轻举妄动啊。” 允波犹豫再三,内心纠结不已,最终决定派出一小股部队出城试探。 这小股部队出城后,小心翼翼地靠近林中的大军,只见其队伍略显混乱,军旗歪斜,看起来颇为仓促。 小股部队迅速回城禀报。 允波听闻,心中大喜,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看来是天助我也,立刻出兵追击,不能让他们轻易逃脱,此乃天赐良机,若不把握,岂不可惜?” 然而,也有大臣急忙劝阻。 “陛下,小心有诈啊,林中此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贸然追击,恐中埋伏。” 允波此时已被胜利的渴望冲昏头脑,急切地说。 “战机稍纵即逝,若此时不追,更待何时?倘若错过此次机会,日后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于是,朝廷大军出城追击。 起初,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林中的军队似乎真的在败退,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朝廷大军士气大振,奋勇追击,但追着追着,朝廷大军进入了一片山谷。 突然,四周杀声四起,震耳欲聋。 林中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涌出,如恶狼扑食一般,气势汹汹。 “不好,我们中计了!” 一时间,朝廷大军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人心惶惶。 “大家不要慌乱,保持阵型!” 将领们竭力呼喊,声嘶力竭,试图稳定军心,但林中的伏兵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彻山谷。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李忠带领着之前争取来的郡县援兵及时赶到。 “兄弟们,为了大雍,为了陛下,杀啊!” 李忠高喊着,声音洪亮,响彻云霄,身先士卒,冲入敌阵,援兵的加入,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让朝廷大军士气大振。 “杀!” 士兵们齐声怒吼,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奋力抵抗,与林中的伏兵展开了殊死搏斗,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染红了大地。 “冲啊!” 林中的伏兵虽凶猛,但朝廷大军在援兵的支援下,逐渐稳住了阵脚,开始反击。 “杀!一个也别放过!” 将领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勇向前。 经过一番苦战,朝廷大军终于突破了重围,且战且退,撤回了京城。 允波在城楼上焦急地等待着,当看到大军归来,心中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允波得知是李忠带领援兵解救了大军,对李忠感激不已。 “李忠,此次你又立了大功,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朕欲重赏于你,你可愿意净身入宫,做朕贴身大太监,东厂提督?” 李忠听到允波的话,“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 “陛下,臣万万不能接受,臣一生纵横沙场,金戈铁马,只为保家卫国,护佑陛下的江山社稷,这入宫为太监之事,臣死也不从!” 允波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 “李忠,朕这是对你的无上恩宠,你莫要不识好歹!” 李忠猛地抬起头,大声喊道。 “陛下,臣屡立战功,忠心耿耿,臣的功绩难道就只能以入宫为太监这般屈辱的方式来赏赐吗?臣宁愿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不愿遭受此等奇耻大辱!” 周围的大臣们有的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惶恐与不知所措,不敢言语。 有的则小心翼翼地凑到李忠身旁。 “李将军,莫要违抗陛下旨意啊,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李忠怒目而视,怒吼道。 “你们这些趋炎附势之徒,只知迎合圣意,懂什么是忠义!” 允波怒喝道:“李忠,朕主意已定,此事由不得你!” 李忠紧咬着牙关,牙龈都被咬出了血。 “陛下,您如此昏庸,如此不公,定会后悔的!” 允波冷笑一声。 “后悔?朕倒要看看,是你后悔还是朕后悔!来人,把李忠带下去,明日净身!” 李忠被如狼似虎的侍卫粗暴地拖了下去,一路上不停地大骂。 “允波,你这昏君,不得好死!你如此对待忠臣,天理难容!” 第二日,李忠被五花大绑在了净身台上,他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决绝。 “允波,你不得好死!” 允波亲自拿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刀,缓缓走到李忠面前。 “李忠,这是你自找的!” 李忠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嘶吼道。 “允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允波手起刀落,伴随着李忠的一声惨叫,他瞬间昏死过去。 净身之后的李忠,躺在病床上,犹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回想起曾经在沙场上的壮志,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 “我李忠为他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忠心耿耿,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房间的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悄然潜入。 “李将军,可还记得我?” 李忠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虚弱地问道:“你是?” 神秘人缓缓揭开面纱,露出一张精明的脸庞。 “我是蜀王林王爷的参军,刘方,我奉命来劝说你投诚,你也知道,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李忠一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伤痛而无力。 “你来做什么?” 刘方微微一笑。 “李将军,如今你遭此劫难,身心俱损,不如投奔我们主公。主公向来爱才惜才,以将军的才能定会得到重用。” 李忠静静地站在那里,双唇紧闭。 刘方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李忠。 “允波昏庸无道,肆意残害忠良,全然不顾及将军您的赫赫功绩与耿耿忠诚,将军啊,您难道还要死心塌地为这样一个残暴不仁的昏君卖命吗?” 李忠听到这番话,不禁回想起自己所遭受的那些非人待遇,心中顿时一阵刺痛。 第一百九十二章:拿下昏君 他声音低沉地说。 “可是……我曾经为允波效力,为他征战沙场,如今这般背弃,于情于理……” 刘方急切地打断他。 “将军莫要再犹豫了!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跟我走吧,让我们一起推翻允波的暴政,为天下苍生谋福祉,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李忠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我跟你走。” 李忠在刘方的搀扶下,一步一瘸,艰难地前行。 他们走过崎岖的山路,穿越茂密的丛林,历经了无数的艰辛,才终于来到了林中的营帐。 林中听闻李忠到来,满心欢喜,亲自大步走出营帐迎接。 “李忠将军,久闻大名,今日能得将军前来,实乃我之荣幸,犹如久旱逢甘霖。” 李忠苦笑着,神情中带着无尽的落寞与沧桑。 “如今我已是个废人,身残志消,还望主公不要嫌弃。” 林中连忙上前,双手紧紧握住李忠的手。 “将军此言差矣,您的才能和勇气,在这世间无人能及,您若能跟随,孤才是真正的得到了至宝了。” 李忠听闻这番话。 “主公如此厚爱,李忠定当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是九幽地狱,我也绝不退缩半分!” 不久,允波得知李忠投奔了林中,瞬间怒不可遏,猛地一把抓起身边那精致的玉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摔向地面。 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玉杯瞬间化作无数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 “这个叛徒,朕绝对不会放过他!” 大臣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片刻之后,才有几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纷纷献计。 “陛下,不如派兵攻打林中,将李忠抓回来,以正国法,彰显陛下的威严。” 允波冷哼一声。 “立刻整顿兵马,朕要亲征!朕要亲手将这叛徒碎尸万段,让他知道背叛朕的下场是何等凄惨!” 允波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白色骏马上,身披金色铠甲,在灿烂的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李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李忠听到允波的叫骂,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缓缓走出阵营。 “允波,你这无道昏君,倒行逆施,弄得民不聊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为天下苍生讨回公道!” 允波怒目圆睁。 “大胆李忠,竟敢口出狂言!朕待你不薄,给了你荣华富贵,你却恩将仇报!” 林中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面带微笑。 “允波,你的末日到了,今日便是你为自己的昏庸无道、残暴不仁付出代价的时候!” 一开始,允波的军队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和充足的兵力占据了上风。 “林中,看你能撑到几时!待朕剿灭了你这乱臣贼子,定要让天下人知道背叛朕的下场,朕要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让你们的名字成为后世的耻辱!” 然而,李忠凭借着对允波战术的深刻了解,悄悄地凑近林中。 “主公,允波惯用左翼强攻,右翼防守薄弱,我们可从右翼突破。他的左翼看似凶猛,实则后续乏力。” 林中目光一闪,果断地点了点头,大声下令道。 “众将士听令,按照李将军的计策,全力攻击允波军右翼!” 林中采纳了李忠的建议,迅速调整了战略部署,局势逐渐逆转,林中的军队开始占据主动。 “将士们,冲啊!” 随着林中军队的奋勇冲杀,允波的军队开始节节败退,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士兵们四处逃窜,丢盔弃甲,原本整齐的阵型变得七零八落。 允波惊慌失措,脸色煞白如纸,他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 “快,保护朕!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然而,他的命令此时已经无人听从。林中的军队如狼似虎,锐不可当。 很快,允波就被林中的军队重重包围。 李忠骑马来到允波面前,冷冷地看着允波,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罪大恶极的陌生人。 “允波,你也有今天!” 允波此时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李忠,朕错了,饶了朕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朕一条生路。” 李忠咬牙切齿,愤怒地说。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自己还成了太监废人,生不如死!现在求饶,太晚了!” 林中毫不犹豫,神色冷峻地下令道。 “李将军,孤给你个机会报仇,擒获昏君允波,你亲手把他和他所有子嗣变成太监,报此血海深仇,让他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惨重的代价!” 李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多谢主公!” 说罢,他朝着允波一步步逼近。 允波吓得浑身颤抖。 “李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帝,我是天子!” 李忠冷笑一声。 “你这昏君,也配称天子?你所做的一切恶事,天理难容!” 就在李忠即将动手之际,允波的几个心腹将领拼死冲了过来,试图护住允波。 “休想伤害陛下!” 他们挥舞着兵器,与李忠展开殊死搏斗,战场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再次响起。 林中见状,大声喊道:“将士们,速战速决,一个不留!”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允波的心腹将领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李忠再次来到允波面前,“昏君,你的末日到了!” 允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在李忠准备动手之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且慢!” 只见一位身着官服的大臣匆匆赶来。 “李将军,不可冲动!” 李忠眉头紧皱。 “你为何阻拦?这昏君罪该万死,如今只是给他净身,已经是他的幸运了,你要阻拦,你也想一起死吗?” 大臣有些无奈,但还是规劝说。 “李将军,若将皇帝和他的子嗣都变成太监,必引发天下大乱。不如将其囚禁,让他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第一百九十三章:再断粮道 李忠听了大臣范正卿的话,脸上不禁露出犹豫之色,眉头紧锁,目光迟疑地转头看向林中。 林中说道。 “李将军,此贼允波作恶多端,鱼肉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不如此严惩,何以平民愤,莫要听这迂腐愚钝之言。” 李忠咬了咬牙,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狠狠说。 “殿下说得对,这昏君之子就该有此下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说罢,李忠不再犹豫,手起刀落,只见寒光一闪,允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随后便昏死过去。 林中看着已成太监的允波,冷笑一声。 “将这罪魁祸首送回皇城,让那太上皇也瞧瞧他的好儿子如今的凄惨下场!” 士兵们得令,押着允波,步伐匆匆,朝着皇城的方向疾行而去。 皇城之中,太上皇允霸正在御花园中与嫔妃们赏景嬉戏,一名太监神色慌张地跑来,跪地高呼。 “太上皇,大事不好了!” 允霸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太监战战兢兢地回道。 “陛下他……” 允霸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喝道。 “快说!波儿到底怎么了?” 太监哆哆嗦嗦地说。 “陛下被林中所擒,如今已成太监,正被押往皇城。” 允霸听闻,顿时龙颜大怒,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吼道。 “反了,反了!林中小儿,竟敢如此羞辱朕的儿子!” 允霸在宫殿中来回踱步,脚步沉重,犹如困兽一般,心中的怒火燃烧不止。 身旁的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宫殿陷入一片死寂。 允霸猛地停下脚步,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 “朕要亲征,定要将林中碎尸万段,让蜀军血流成河!” 大臣们纷纷跪地,齐声劝道。 “陛下息怒,还请三思啊!” 允霸怒目圆睁。 “三思?朕的儿子被如此残害,你们让朕如何三思?都给朕闭嘴!” 此时,一位名叫楚清风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说。 “陛下,林中如今势力渐大,其麾下兵强马壮,谋士如云,不可小觑,还需从长计议,贸然出兵,恐对我朝不利。” 允霸气得一脚踢翻面前的桌子,桌上的珍宝玉器纷纷掉落,摔得粉碎。 “不利?朕堂堂一国之君,坐拥万里河山,子民无数,还怕他一个小小的林中?” 另一位大臣名叫赵凌云,说道。 “陛下,楚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不如先调集各地兵马,做好充足的准备,粮草、兵器皆备齐,再行出征,如此,方可保万无一失啊。” 允霸喘着粗气,稍稍冷静了一些,沉思片刻后说。 “好,传朕旨意,调集全国兵马,粮草、兵器务必充足,朕要让林中知道朕的厉害!” 不久,各地兵马纷纷响应,从四面八方集结而来。 允霸亲自率领大军,旌旗蔽日,浩浩荡荡地朝着蜀军进发,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声势浩大。 蜀军这边,林中得知允霸亲征,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哼,这太上皇既然要来送死,那我便成全他!” 李忠站出来说。 “殿下,此次敌军来势汹汹,人数众多,装备精良。切不可轻敌大意啊。” 林中笑了笑,说道。 “李将军,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蜀军将士久经沙场,个个英勇善战,以一当十,何惧之有?” 这时,探子来报。 “殿下,敌军已在五十里之外安营扎寨。” 林中大手一挥,果断说道。 “继续打探,不得有丝毫懈怠,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探子退下后,林中与将领们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议对策。 “各位,有何破敌之策?” 一位名叫孙破军的将领说。 “殿下,敌军人数众多,实力强劲,我们不妨以守为攻,凭借坚固的防线和险要的地形,消耗他们的兵力和士气。待其疲惫不堪之时,再一举出击,必能大获全胜。” 李忠摇摇头,说道。 “不妥,如此被动防守,虽能减少我方伤亡,但时间一长,恐士气低落,而且,敌军若长期围困,我方粮草供应也将成为问题。依我之见,可派一支奇兵,绕到敌军后方,突袭他们的粮草营地,一旦粮草被毁,敌军必然军心大乱,届时我们再乘胜追击,定能取胜。” 林中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点头。 “李将军此计甚妙!那谁愿率领这支奇兵?” 众将领纷纷请战,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钱猛战说道。 “殿下,末将愿往,定不辱使命!” 周勇烈也不甘示弱。 “殿下,让末将去吧,末将定能成功烧毁敌军粮草!” 林中思考片刻,目光落在李忠身上。 “李将军,此次就由你率领奇兵,务必成功,你智勇双全,我相信你定能完成任务。” 李忠抱拳道。 “殿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若不能成功,末将提头来见!” 李忠带领着一队精锐士兵,趁着夜色悄悄出发。 他们身着黑衣,行动敏捷,悄无声息地向着敌军后方挺进。 而允霸营帐中。 “陛下,明日是否发起进攻?” 允霸沉思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先不急,观察两日再说,朕倒要看看这林中能耍出什么花样。” “陛下,小心敌军有诈,林中此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 允霸冷哼一声,说道。 “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朕的大军兵强马壮,岂会怕他一个小小的林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不好了,陛下,粮草营地遇袭!” 一名士兵惊慌失措地跑来报告,允霸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喝道。 “什么?赶快派人增援!” 然而,李忠早已带领士兵烧毁了大量粮草,迅速撤离,他们行动迅速,未给敌军留下丝毫反应的时间。 回到蜀军军营,李忠向林中复命。 “殿下,任务完成!” 第一百九十六章:试探警告 “殿下,允霸老贼真的会乖乖听话吗?末将总觉得这其中有诈啊!”李忠身披战甲,剑眉紧锁,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林中负手而立,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他当然不会甘心,但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允波被他那宝贝儿子搞成那样,他这个做太上皇的脸上也无光,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林中心中暗想:允霸啊允霸,你也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传令下去,挑选一队精锐,秘密潜入雍朝边境,给我盯紧了他们的动静,尤其是他们的军队训练和装备更新,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是!”李忠领命而去,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 雍朝皇宫,允霸面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汇报。 “陛下,蜀地最近在边境动作频频,似乎对我们有所防备。” “哼,林中小贼,果然没安好心!”允霸猛地一拍龙椅,怒火中烧。 “陛下息怒,我们现在不宜与蜀地正面冲突。”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劝谏道。 允霸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老臣说得对,现在的雍朝,已经经不起一场大战了。 “传令下去,秘密加强边境防御,另外……”允霸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在边境附近,多建一些小型据点,就说是为了防备盗匪,但要做好随时转换为军事堡垒的准备。” “陛下英明!”大臣们纷纷附和道。 “报——” 一名斥候快步跑进蜀军大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信。 “启禀殿下,这是我们潜伏在雍朝的探子传来的消息。” 林中接过密信,展开一看,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允霸这老狐狸,果然在暗中搞鬼!” 信中详细描述了雍朝边境新据点的异常活动,频繁的物资运输,大批工匠进驻,还有伪装成商队的士兵,这一切都表明,允霸并没有放弃与蜀地一战的野心。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李忠焦急地问道。 林中将密信扔到桌上,眼中寒光闪烁。 “既然允霸老贼想玩,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在雍朝边境进行大规模军事演习!” “是!” 隆隆的战鼓声响彻云霄,蜀军浩浩荡荡地开赴雍朝边境,旌旗蔽日,杀气腾腾。 演习场上,蜀军将士个个精神抖擞,刀枪林立,弓弩上弦,各种新式武器轮番亮相,展示出强大的战斗力。 林中身穿金色战甲,骑着高头大马,检阅着他的军队,脸上带着自信而冷酷的笑容。 他知道,这场演习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允霸耳中,他要让允霸明白,蜀地不是好惹的,如果他胆敢轻举妄动,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远处,几名雍朝斥候远远观望着蜀军的演习,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快,快回去禀报陛下,蜀军……蜀军……” 其中一名斥候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转身就跑,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蜀军发现,变成刀下亡魂。 雍朝皇宫,允霸看着手中的情报,脸色铁青,双手紧紧地握着龙椅扶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林中小贼,欺人太甚!” 他知道,林中这是在故意向他示威,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大臣战战兢兢地问道。 允霸沉默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无力地挥了挥手。 “传令下去,加强边境戒备,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与蜀地决战的时候,他必须忍耐,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可以一雪前耻的机会! “陛下!万万不可啊!” 雍朝金銮殿上,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礼部尚书此刻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出来,指着跪在殿中的周龙涛,唾沫星子横飞。 “与蜀贼签订和议已是我雍朝莫大的耻辱,如今竟还要暗中扩充军备,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我们背信弃义吗?!” “陛下,臣附议!”另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站出来,老泪纵横,“我朝刚刚经历战火,百姓民不聊生,此时增兵扩军,只会加重百姓负担,激起民愤啊!” “你们懂什么?!”兵部尚书一脚踏出队列,怒目圆睁,指着那几位老臣的鼻子骂道,“蜀贼狼子野心,此次和谈不过是缓兵之计,若不趁早做好准备,待其卷土重来,我雍朝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够了!”允霸猛地一拍龙椅,怒吼道。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允霸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可他更明白,弱国无外交,没有强大的实力,任何承诺都不过是空谈。 “朕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允霸冷冷地扫视了一眼群臣,语气不容置疑,“尔等只需谨记,卧薪尝胆,方能一雪前耻!” 群臣面面相觑,最终只得无奈地低头称是。 允霸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自从五皇子允波被林中那厮……唉,不提也罢!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感觉自己仿佛老了十岁,力不从心。 “来人,摆驾御花园。” 蜀地,成都。 “殿下,这是各地呈上来的税收情况。”李忠将一摞厚厚的账册放到林中面前,眉头紧锁,“自从宣布增加赋税以来,百姓怨声载道,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抗议活动。” 林中翻看着账册,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知道,增加赋税会加重百姓负担,但他别无选择。 “殿下,长此以往,恐怕会激起民变啊!”李忠忧心忡忡地说道。 林中放下账册,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满是无奈和苦涩。 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强敌,一边是怨声载道的百姓,他该如何抉择?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大臣,本宫要与他们议事。” 蜀宫议事大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第一百九十八章:互有伤亡 “报——!” 斥候慌慌张张地冲进议事大殿,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启禀陛下,蜀、蜀地……” “蜀地怎么了?吞吞吐吐,成何体统!”允霸不耐烦地一拍龙椅扶手,怒目圆睁。 “蜀、蜀地边军……与我军发生冲突,双方……互有伤亡……” “什么?!”允霸猛地站起身,龙颜大怒,“林中这厮,竟敢主动挑衅!他这是要干什么?!” “陛下息怒!”周龙涛上前一步,拱手道,“此事蹊跷,还需查明缘由,切不可妄动干戈啊!” “查?还查什么查!”允霸怒火中烧,“蜀地内部混乱,他林中这是狗急跳墙,想先发制人!传朕旨意,立即增兵边境,给朕狠狠地打!” “陛下三思啊!”周龙涛还想再劝,却被允霸愤怒的眼神逼退。 允霸心中怒火翻腾,他本就对林中恨之入骨,如今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发兵踏平蜀地。 “陛下,臣以为,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嘉突然开口,语气平静。 “哦?奉孝有何高见?”允霸强压怒火,看向郭嘉。 “陛下,蜀地内部混乱的消息,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得到确切证实。如今蜀地边军主动挑衅,或许只是想试探我军虚实,也未可知。”郭嘉缓缓说道。 允霸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郭嘉的话不无道理,他确实有些急躁了。 “那依奉孝之见,该如何应对?”允霸问道。 “臣建议,先派一支精锐部队前往边境,查明情况,再做定夺。”郭嘉建议道。 允霸点点头,觉得此计可行,“好,就依奉孝之计!传朕旨意,命镇北将军率领五万精兵,即刻赶赴边境,查明情况,如有异动,可便宜行事!” “遵旨!” 数日后,雍朝先锋部队抵达边境,与蜀地边军对峙。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蜀地边境守将一骑当先,手持长枪,指向雍朝军队。 “雍朝镇北将军麾下,前来巡视边境,尔等速速退去!”雍朝先锋官高声喝道。 “哼,巡视边境?我看你们分明是来者不善!”蜀地守将冷哼一声,“我等奉命镇守边关,尔等若敢越雷池一步,休怪刀剑无情!” “放肆!我等奉陛下旨意前来,尔等胆敢阻拦,莫非是想造反不成?!”雍朝先锋官怒喝道。 “造反?笑话!我蜀地忠君爱国,何来造反之说?倒是你们,无故进犯我边境,究竟是何居心?!”蜀地守将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杀——!”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军瞬间混战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动地。 蜀地议事大殿内,林中看着手中的战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雍朝这是欺我蜀地无人吗?!” “殿下息怒!”李忠等人连忙劝道。 “息怒?叫我如何息怒?!”林中怒火冲天,“雍朝无故进犯我边境,还敢出手伤我将士,此仇不报,我林中誓不为人!” “殿下,雍朝此举,分明是想试探我军虚实,我们万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啊!”李忠劝说道。 “是啊,殿下,如今我蜀地内忧外患,不宜与雍朝开战啊!”其他大臣也纷纷劝阻。 林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与雍朝决战的时候。 “传令下去,命边军严阵以待,不得轻举妄动。另外,修一封国书,谴责雍朝无故挑起边境冲突,要求他们严惩凶手,赔偿损失!” “是!” 雍朝议事大殿内,允霸看着蜀地送来的国书,气得脸色铁青。 “林中小儿,竟敢倒打一耙!”允霸怒不可遏,“他以为朕会怕他吗?!” “陛下息怒!”周龙涛上前劝道,“蜀地此举,无非是想将责任推卸给我朝,我们万万不可上了他们的当啊!” “那依周大人之见,该如何应对?”允霸强压怒火,问道。 “臣以为,此事不宜扩大,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周龙涛建议道,“我们可以先派使者前往蜀地,表达我朝的歉意,并承诺赔偿蜀地的损失,平息此事。” “什么?!”允霸勃然大怒,“让我朝向蜀地低头认错?绝不可能!” “陛下,如今蜀地内部不稳,我们不宜与其开战啊!”周龙涛苦苦劝谏道。 “哼,蜀地内部混乱,正是我们进攻的大好时机,岂能错过?!”允霸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朕旨意,增兵边境,做好战斗准备!朕倒要看看,是林中小儿的骨头硬,还是朕的刀锋利!” “陛下三思啊!”周龙涛等人还想再劝,却被允霸挥手打断。 “此事已定,不必再议!” 允霸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趁此机会,一举灭掉蜀地,完成他一统天下的霸业! 蜀地边境燃起的战火,如同一点火星,迅速点燃了周边小国的恐慌。这些夹在两大势力之间的国家,如同惊弓之鸟,生怕战火蔓延到自己家门口。 “大王,雍朝和蜀地又打起来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慌什么!雍朝和蜀地打仗,关我们什么事?” “大王,话虽如此,可……可我们国土夹在雍蜀之间,万一……万一他们打红了眼,迁怒于我们……” 类似的对话,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各个小国的议事殿上。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这些小国中蔓延。 最终,这些小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派遣使者,分别前往雍朝和蜀地,希望双方能够以和为贵,通过谈判解决争端。 蜀地,议事大殿。 林中看着眼前这些来自小国的使者,心中冷笑。这些墙头草,平日里对自己恭敬有加,如今雍朝大军压境,便立刻露出了谄媚的嘴脸。 “各位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林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春风拂面,“不知各位此来,有何贵干啊?” “下官奉我国大王之命,前来……” “下官也是奉命……” 这些使者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国家的担忧和请求说了出来。 林中耐心地听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雍朝无故挑起边境冲突,已经让这些小国感到不安,如果自己再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只会将他们推向雍朝那边。 “各位使者请放心,我蜀地爱好和平,绝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林中语气诚恳地说道,“雍朝此次进犯我边境,实属无理取闹,我蜀地已经向雍朝递交国书,要求他们严惩凶手,赔偿损失。” “只是……”林中故意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雍皇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吞并我蜀地,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啊。” “这……” 这些使者面面相觑,心中更加担忧。 林中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中暗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各位使者请放心,我蜀地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林中语气一转,变得慷慨激昂,“雍朝若真要开战,我蜀地上下定将拼死抵抗,绝不后退半步!” “殿下英明!” “我等相信,正义必胜!” 这些使者纷纷附和道。 林中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为了表达我蜀地爱好和平的诚意,我愿意与雍朝进行外交谈判,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此次争端。”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 “殿下英明!我等这就回去禀报大王!” 这些使者闻言,顿时喜出望外。 “不过……”林中再次话锋一转,“为了表示诚意,我要求谈判地点设在蜀地境内。” “这……” 这些使者顿时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林中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林中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这也是他故意为之。 雍朝想要谈判,就必须答应他的条件,否则,就等于拒绝和谈,到时候,这些小国自然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爱好和平的一方。 第一百九十九章:谈判前奏 蜀地送来的国书,在允霸手中被捏成了一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允霸怒不可遏,将那团纸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林中小儿,欺人太甚!” 朝堂之上,大臣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龙颜。 “陛下息怒啊!”周龙涛硬着头皮站出来,“蜀地此举,分明是想激怒我朝,我们万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啊!” “那依周大人之见,该如何是好?”允霸强压怒火,问道。 “蜀地愿意和谈,这说明他们也害怕了。”周龙涛分析道,“只是这谈判地点……” “哼,林中小儿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另一位大臣站出来说道,“依臣之见,不如直接发兵攻打蜀地,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可!”周龙涛立刻反驳道,“如今我朝刚刚经历内乱,国力尚未恢复,贸然出兵,只会重蹈覆辙啊!”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任由蜀地如此欺辱吗?” “这……”周龙涛一时语塞。 允霸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争论,眉头紧锁。 林中啊林中,你究竟想干什么?真的想和谈,还是想借此机会羞辱我? “报——”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步跑进大殿,跪倒在地,“启禀陛下,蜀地使者陈远求见!” “陈远?”允霸心中一动,“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陈远身着使节服饰,不卑不亢地走进大殿。 “外臣陈远,参见雍皇陛下!” “免礼!”允霸打量着陈远,心中暗自佩服林中的眼光,此人气度不凡,绝非等闲之辈。 “陈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允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知林中让你来,所谓何事啊?” “回陛下,我家殿下说了,两国交战,必将生灵涂炭,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陈远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了两国百姓的福祉,我家殿下愿意与雍朝议和。” “哦?林中当真如此说?”允霸故作惊讶地问道。 “千真万确!”陈远从怀中掏出一封国书,双手呈上,“这是我家殿下的亲笔国书,请陛下过目!” 允霸接过国书,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朕与雍皇,情同手足,奈何奸人挑拨,致使兵戎相见,实非朕之所愿。今朕愿与雍皇化干戈为玉帛,共谋两国之和平,万民之福祉。为表诚意,朕已在蜀地都城备下酒宴,恭候雍皇大驾光临……” 允霸看到最后一句,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好你个林中,竟然想让我去蜀地谈判?你这是想羞辱我吗?” “陛下,这……”周龙涛也看出了允霸的脸色不对,低声提醒道。 允霸深吸一口气,将国书递给周龙涛,淡淡地说道:“既然林中如此有诚意,朕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传朕旨意,朕决定亲自前往蜀地,与林中议和!” “陛下三思啊!”周龙涛等人大惊失色,纷纷跪倒在地,“蜀地地势险要,林中小儿诡计多端,陛下万万不可身犯险境啊!”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允霸摆了摆手,“周龙涛,你负责挑选使节团,三日后,随朕一同前往蜀地!” “臣遵旨!”周龙涛无奈,只得领命。 三日后,允霸率领着浩浩荡荡的使节团,踏上了前往蜀地的路途。 蜀地都城,议事大殿。 林中身穿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听着手下的汇报。 “殿下,雍朝使节团已经进入我蜀地境内,预计明日便可抵达都城。” “很好。”林中嘴角微微上扬,“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务必保证雍朝使节团的安全。” “是!” “另外……”林中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派人暗中监视雍朝使节团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遵命!” 林中望着殿外,心中暗道: “允霸啊允霸,你终究还是来了。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能从我的手掌心里逃脱!” 巍峨的蜀地城门,在允霸眼中,却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陛下,我们已经进入蜀地境内了。”周龙涛策马来到允霸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这一路上,您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允霸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过四周郁郁葱葱的山林,以及那些隐藏在树林深处,闪烁着寒光的刀剑:“蜀地的景色倒是不错,只可惜……” 他顿了顿,冷哼一声:“这锦绣山河,如今却成了林中小儿的囊中之物!” 允霸心中愤懑:朕的江山,迟早要夺回来! “陛下说的是。”周龙涛顺着允霸的目光看去,心中却是一沉。 这一路上,他们虽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但沿途随处可见蜀地的巡逻士兵。 这些士兵一个个盔明甲亮,手持锋利的刀枪,目光警惕地盯着他们,仿佛他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 “看来林中对我们,还真是‘礼遇有加’啊!”允霸咬牙切齿地说道。 “陛下,臣觉得,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周龙涛压低声音说道,“林中小儿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允霸冷哼一声,“他林中就算再厉害,还能把天捅破了不成?”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允霸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这次来蜀地,可以说是羊入虎口,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一路上,雍朝使节团的人马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蜀地的山山水水,在他们眼中,都仿佛潜藏着杀机。 尤其是那些蜀地的百姓,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和警惕,这更让雍朝使节团的人感到不安。 “这些蜀人,真是不知好歹!”一名雍朝官员忍不住低声咒骂道,“我们好心好意来和谈,他们竟然用这种眼神看我们?” “嘘,小声点!”周龙涛连忙制止道,“这里可是蜀地,小心祸从口出!” 那名官员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闭上了嘴巴,但心中却依然愤愤不平。 他心中暗骂:“等我们打下了蜀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刁民!” 第二百章:到达蜀地 经过几日的跋涉,雍朝使节团终于抵达了蜀地都城。 看着眼前这座雄伟壮观的城池,雍朝使节团的众人都不禁有些惊讶。 他们原本以为,蜀地地处偏远,经济落后,城池应该也破败不堪。 没想到,这座蜀地都城,竟然如此繁华! 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一派繁荣景象。 “这……” 就连周龙涛,也不禁有些动容。 他原本以为,蜀地经过连年战乱,应该民不聊生才对。 没想到,这座蜀地都城,竟然如此生机勃勃! “看来,我们都小看了林中啊!”周龙涛心中暗道。 “陛下,这蜀地都城,比我们想象中要繁华得多啊!”一名雍朝官员忍不住感叹道。 “哼,不过是些表面功夫罢了!”允霸冷哼一声,“林中小儿,最擅长的就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允霸心中冷笑: 你以为弄出这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就能迷惑住朕的眼睛吗?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 为首一人,身穿官服,手持拂尘,面带微笑,正是蜀地丞相——诸葛亮。 “外臣诸葛亮,奉我家殿下之命,特来迎接雍皇陛下!”诸葛亮走到允霸面前,躬身行礼道。 “有劳诸葛丞相了。”允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陛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诸葛亮做了个请的手势。 允霸点了点头,在诸葛亮的带领下,进入了蜀地都城。 一路上,允霸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暗暗警惕。 他发现,这座蜀地都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繁华热闹,但实际上,却处处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街道两旁,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 那些士兵,一个个目光锐利,神情冷峻,一看就知道是精锐之师。 而且,允霸还发现,在人群中,还隐藏着不少身穿便服,但腰间却鼓鼓囊囊的人。 这些人,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份,但允霸还是一眼就看出,他们都是蜀地的密探! “看来,林中对朕,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允霸心中冷笑。 他被安排住进了一座豪华的馆驿。 这座馆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里面的陈设更是奢华至极,简直比允霸在雍朝的皇宫还要舒适。 然而,允霸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发现,这座馆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金碧辉煌,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馆驿周围,都被蜀地的士兵团团包围,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而且,在馆驿的各个角落,还隐藏着不少蜀地的密探。 这些密探,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份,但允霸还是一眼就看出,他们都是来监视自己的! “好你个林中,竟然敢软禁朕!”允霸心中怒火中烧。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 他必须忍耐,等待时机! “陛下,您觉得,林中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周龙涛来到允霸身边,低声问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允霸冷哼一声,“他这是想给朕一个下马威,让朕知道,这里是蜀地,是他的地盘!” “那我们该怎么办?”周龙涛问道。 “静观其变。”允霸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朕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陛下,这林中摆下这么大的阵仗,只怕是来者不善啊。”周龙涛压低声音,凑到允霸耳边说道,“咱们可得小心提防着点,别着了他们的道。” 允霸不动声色地瞥了周龙涛一眼,心中暗道:这还用你说?朕又不是傻子! “爱卿言之有理。”允霸淡淡地说道,“朕自有分寸。” “陛下圣明。”周龙涛连忙躬身道。 周龙涛心中暗叹: 陛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但实际上,心里肯定也慌得很吧? 毕竟,这可是羊入虎口啊!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允霸沉声说道。 “遵旨!”周龙涛领命而去。 允霸看着周龙涛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 林中,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倒朕吗? 朕这次来蜀地,就是要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与此同时,蜀地皇宫内,林中正在和一众大臣商议与允霸会面的事宜。 “殿下,这允霸此次前来,只怕是没安好心啊。”一名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咱们可得小心提防着点,别让他钻了空子。” “是啊,殿下。”另一名大臣也附和道,“这允霸诡计多端,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诸位爱卿不必担心。”林中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道,“本王已经安排妥当,谅那允霸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林中心中冷笑: 允霸啊允霸,你以为你这次来蜀地,还能像以前那样耀武扬威吗? 这次,本王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请君入瓮! “传令下去,让各部做好准备,务必保证雍朝使节团的安全。”林中沉声说道,“另外,再安排一些精兵强将,暗中保护使节团的安全,绝不能让允霸有任何闪失。” “遵旨!”众大臣齐声领命。 夜幕降临,蜀地都城华灯初上,一片繁华景象。 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股暗流涌动。 雍朝使节团下榻的馆驿内,允霸正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这次来蜀地,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如果谈判成功,他或许还能保住雍朝的江山。 但如果谈判失败,那雍朝就真的完了! “林中,你究竟想怎么样?”允霸喃喃自语道。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林中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邀请他来蜀地谈判。 难道,林中真的想和他化干戈为玉帛? 不,这绝不可能! 允霸很清楚,林中和他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林中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陛下,您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周龙涛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允霸的思绪。 第二百零二章:暗中谋划 允霸回到馆驿,一脚踹开房门,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允霸咬牙切齿地低吼,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跳了起来。 他堂堂雍朝皇帝,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林中提出的那些条件,简直就是把他当成阶下囚一般羞辱! 允霸越想越气,脸色铁青,双目喷火,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林中面前,和他决一死战! “陛下息怒啊!”周龙涛在门外听到动静,急忙推门进来,看到允霸这副模样,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劝道。 允霸没有理会周龙涛,依旧怒火难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周龙涛见状,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允霸的脾气,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硬碰硬,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允霸身边,低声说道:“陛下,老臣知道您现在心里憋屈,但咱们也不能意气用事啊!” 允霸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周龙涛,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周龙涛,难道你也觉得朕应该答应林中那小儿的无理要求吗?” 周龙涛心中一凛,连忙跪倒在地,颤声说道:“老臣不敢!只是……只是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 “陛下您想,林中那小子摆明了是想趁火打劫,我们现在要是拒绝了他,他肯定会以此为借口,联合其他国家一起对付我们,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可就真的危险了!” 周龙涛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允霸的脸色,见他脸色稍缓,心中稍定,继续说道:“依老臣之见,我们不如先表面上答应林中一部分条件,稳住局势,然后再暗中想办法,寻找机会突破困境!” 允霸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周龙涛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一想到要向林中低头,他就觉得如鲠在喉,难以接受。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周龙涛见允霸犹豫不决,再次劝说道,“只要我们能平安回到雍朝,到时候再召集大军,卷土重来,就不怕报不了今日之仇!” 允霸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周龙涛的话,点醒了他,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保住性命,回到雍朝才是最重要的! “好!就依你所言!”允霸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周龙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给我办得妥妥当当的!” “老臣遵旨!”周龙涛心中一喜,连忙叩首领命。 允霸回到房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一想到林中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他就恨得牙痒痒。 “林中,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允霸在心中暗暗发誓。 周龙涛退出房间后,立刻招来自己的心腹手下,低声吩咐道:“你马上去给我查清楚,林中那小子到底在馆驿里安插了多少眼线,还有,想办法联系上我们在雍朝国内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一旦有机会,我们就里应外合,杀林中一个措手不及!” “是!”那名手下领命而去。 周龙涛站在原地,抬头望向蜀地的皇宫方向,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心中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让允霸白白受辱! 与此同时,在蜀地的皇宫之中,林中正坐在御书房内,听着手下的汇报。 “陛下,允霸那老小子果然上钩了,他已经答应了我们一部分条件,并且表示愿意和我们继续谈判。”一名大臣笑着说道。 “哼,允霸老奸巨猾,他会这么轻易就范?”林中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肯定是在耍什么花招!” “陛下英明!”另一名大臣连忙拍马屁道,“允霸那老小子诡计多端,我们不得不防啊!” “传令下去,加强对雍朝使节团的监视,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林中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冷声说道。 “是!”那名大臣领命而去。 林中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在思考着允霸下一步的行动,以及如何才能将雍朝彻底打垮。 彼时在驿站。 “头儿,这帮蜀狗还真他娘的谨慎,馆驿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咱们的人根本插不进去手!”一个黑影闪进周龙涛的房间,压低声音说道。 “废物!”周龙涛低声怒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一阵乱颤,“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黑影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他知道周龙涛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顶撞他,无疑是自讨苦吃。 周龙涛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查到什么没有?” “回禀头儿,小的发现馆驿里确实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总是鬼鬼祟祟的,而且眼神很犀利,小的怀疑他们就是蜀地的密探。”黑影连忙说道。 “只有几个?”周龙涛皱了皱眉,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中那老狐狸诡计多端,不可能只派这么几个人来监视他们。 “小的也不确定,也许还有隐藏更深的,小的还需要更多时间去查探。”黑影小心翼翼地说道。 周龙涛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继续查探,黑影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周龙涛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他在思考着如何才能突破林中的监视,与国内取得联系。 “有了!”周龙涛突然眼前一亮,计上心来,他连忙招来另一名心腹手下,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名手下领命而去,周龙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中啊林中,就让你先得意几天,等我的计划成功了,就是你的死期! 与此同时,在馆驿的另一边,几名蜀地的密探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头儿,您说雍朝那帮家伙在搞什么鬼?这几天他们的人一直在馆驿里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密谋什么事情。”一名密探说道。 第二百零三章:取得联系 “哼,他们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无非就是想方设法地逃走罢了。”为首的密探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传令下去,给我盯紧了他们,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是!”几名密探领命而去,他们分散开来,更加密切地监视着雍朝使节团的一举一动。 “报!”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进蜀地的皇宫,跪倒在林中面前,高声禀报道,“陛下,我们截获了雍朝使节团发出的密信,他们说……他们说……” “说什么?”林中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他们说……雍朝国内已经集结了大军,不日便会赶来支援他们!”传令兵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吓到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雍朝国内不是发生了叛乱吗?他们哪来的兵力支援允霸?”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林中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他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密信,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允霸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向国内求援,但他没想到,雍朝国内的局势竟然已经稳定下来了,而且还能抽出兵力来支援允霸。 “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林中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大殿上的大臣们,沉声问道。 “陛下,臣以为这不过是雍朝的虚张声势罢了,他们国内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能力来支援允霸?”一名大臣站出来说道。 “臣附议!雍朝国内现在一片混乱,他们不可能有能力集结大军,这封密信一定是假的,是雍朝使节团故意放出来迷惑我们的!”另一名大臣也站出来说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不防啊!万一雍朝国内真的派兵来支援允霸,我们可就腹背受敌了!”一名老臣站出来,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陛下,我们不得不防啊!” “万一雍朝大军真的来了,我们该如何应对?” 大殿之上,顿时又乱成一团,大臣们各抒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林中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议论,眉头越皱越紧,他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封密信到底是真是假。 周龙涛站在允霸面前,信心满满地说道。 “陛下,您就放心吧,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林中那老狐狸绝对想不到我们是在故意放假消息迷惑他!” “但愿如此吧。”允霸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朕现在就怕国内那边……” “陛下放心,我已经安排人用特殊的暗号与国内取得联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周龙涛安慰道。 允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回到房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国内那边能够尽快派兵来支援他。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蜀地的街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叫卖声、闲谈声不绝于耳。 在这热闹的景象中,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显得格外突兀。他步履匆匆,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这个人正是前来投奔林中的神秘人。他一路小心谨慎,避开所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耳目,终于来到了蜀地皇宫的门口。 “我要见你们陛下,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神秘人压低了声音,对守门的侍卫说道。 侍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着普通,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心中不敢怠慢,便进去通报了。 “陛下,城门口有个形迹可疑的人,自称知道雍朝和蜀地的许多秘密,想要面见陛下。”侍卫跪在地上,恭敬地禀报道。 林中放下手中的竹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秘密?什么秘密?” “那人没有细说,只说事关重大,必须当面禀报陛下。”侍卫低着头,不敢妄言。 林中心想,最近蜀地和雍朝的关系紧张,各种消息满天飞,难道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把他带上来吧。”林中沉吟片刻,决定见见这个神秘人,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侍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神秘人被带到了林中的面前。 “草民参见陛下。”神秘人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就是说知道秘密的人?”林中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是草民。”神秘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草民知道一些关于雍朝和蜀地的秘密,这些秘密足以改变现在的局势。” “哦?是吗?”林中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陛下,隔墙有耳,草民能否靠近一些再说?”神秘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 林中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大殿内只剩下林中和神秘人两人。 神秘人走到林中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林中的脸色随着神秘人的讲述,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你说你是雍朝使节团的人?”林中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正是,草民是周龙涛的心腹,知道他们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神秘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背叛周龙涛,投靠我?”林中盯着神秘人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草民在雍朝过得并不如意,周龙涛为人阴险狡诈,草民早就想离开他了。 这次听说蜀地正在和雍朝对抗,草民便想,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神秘人语气诚恳,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 林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 “草民知道陛下不相信草民,但草民可以证明自己的价值。”神秘人见林中不为所动,便说道,“草民知道周龙涛这次来蜀地的真正目的,也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