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靡常》 第1章 冬猎行刺 大梁47年秋,天下各国边境军事摩擦不断,但由于互相牵制,一直没有爆发影响民间的国战,难得让百姓过了多年生活无忧,安心劳作的生活,天下一派歌舞升平。大梁四郡十六州,皇帝中央集权,三省六部多部门协同治理国家。皇子被册封为“王”者,可被皇上封地,而此地由州转为郡。地方职能部门仍然正常运作,但不设刺史,由皇子兼职兵政大权,虽下放地方,实为皇上培养下一代皇子的治国、统兵能力。太子自然不能畏战,更不能没上过战场,其他皇子今后也大都会在重要州郡和边关坐镇,辅佐皇上治国。他们一年回京述职一次,视其德行功绩,皇帝决定要不要其续任或换其他皇子去磨练。 三月后…… 年关将至,各位在外的皇子都回京述职,皇帝十分高兴。正赶上一年一度的冬季皇室围场狩猎,皇上带着百官与皇室浩浩荡荡的前往东郊围场。这次除了九皇子大病未愈,其他皇子都与随行,其中也包括被禁足的二皇子,皇上准许他围猎期间可以出府。并特许了五公主和七公主跟随。 狩猎的日子转眼即逝…… 此次狩猎太子射三鹿,一狍,七雉鸡。二皇子,三鹿四狍。……四皇子:一鹿。六皇子三狍,一稚鸡……。 太子在皇子中拔得头筹,二皇子次之,四皇子排名最后。 皇上论功赏赐,其乐融融,皇帝问四皇子沈尚云:“皇儿,为何后几日都无心狩猎啊?” 沈尚云:“父皇,儿臣射杀的驯鹿已有身孕,心生不忍。且知自身愚笨,但箭术尚可,有杀戮之技。苍天有好生之德,故而敛其锋芒,动了怜悯之心,有能而不杀。儿臣妇人之仁,惧杀戮,让父皇扫兴了,请父皇责罚。” “我儿心仁,天下百姓之幸也。以后少与那些术士过于亲近,奇技淫巧之物易让人心生占有之欲望,而无法自拔,上行下效,必动国本。多向你大哥学习,以后我大梁还是得由你们这些小辈治理。”皇帝说罢转身看向太子道:“太子今得头筹,将朕的弓拿过来。”旁边的侍卫将皇帝的专用弓箭呈了上来。“今将此弓赏于太子,愿我儿在边关射尽蛮敌,护我大梁子民平安,祝愿我大梁明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众臣与皇室:“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郊围场回皇宫的官道…… 大队人马缓慢前行,天色灰蒙蒙的有下雨之势,转眼路过一处山麓(山脚下)。沈尚云觉得车里沉闷,遂和非要同行的七公主从车里出来透气。没走几步大队人马的前队便停了下来,致使整个队伍停下,顺便休整,随行禁军迅速分散开来,负责防卫。沈尚云心里嘀咕,怎么会在山麓脚下停歇,这不符合防御的常理。看着前面皇帝的行辇(皇帝的马车),又望向旁边的小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七公主聊着天。 突然一支箭矢从山上飞了下来,落在沈尚云不远的山道上。旁边的禁军一阵紧张,以为是谁在玩弄弓箭误射。此时的沈尚云突然大喝一声:“有刺客,护驾!”随手将七公主推入车内,大喊道:“盾兵列阵,箭矢来于山崖。耿瓦,拿盾护驾,行辇窗口。”随后将车侧的盾牌拿下一块来,向行辇奔去。话音未落,密密麻麻的箭矢便如雨点般落下,行辇周围瞬间就有大片负责护卫的禁军死伤,一片哀鸿,负责拉行辇的几匹高头大马,还没来得及挣扎几下,已经被箭矢扎成刺猬倒地不起。没等众人反应,第二波箭雨又如冰雹般砸了下来,负责守卫的禁军反应迅速,盾阵顺势结成。耿瓦拿盾挡于皇帝行辇窗口,由于身形巨大,盾牌只挡住要害部位,肩膀与腿已中箭。山崖上一个人也不见,所以箭矢来的突然,打的禁军措手不及。弓箭手向上射箭,由于射程和重力的原因,都打在山壁上,没有任何成效。 沈尚云:“大哥,敌人在山坡背面,必须抓紧解决。” 太子翻身上马,带着剩下的禁军骑兵,从山麓侧道向山后迂回而去。 沈尚云大喊:“没有躲避位置和盾牌的,向山反向跑,跑出弓箭射程。”话毕,又一轮箭矢席卷而来。 皇帝在行辇内听着外面的声音,面沉似水,却丝毫没有慌张之色。心中盘算着如何处置此事。开始极为生气,但随后好像又释怀了什么。大总管缓过神来,赶紧把门窗的金属锁链围帘放下,这样如果真有箭矢漏进来,可以阻挡大部分箭矢。行辇上方是精工打造的带金属夹层的车顶盖,箭雨落在上面如冰雹声,砰砰作响。 此时前后大军做出迅速反应,大型军阵随即展开,多路禁军杀向后山。三皇子在盾阵中指挥,以免被其他敌军偷袭。这时山上已经响起了厮杀声,片刻多名穿着羽林军弓箭手衣服的士兵被逼入绝境,从悬崖跌落,纷纷摔死于山下,不知是自杀还是被逼迫。七皇子肩部中箭,耿瓦由于站的较高,多处受伤,身体薄弱处更是被箭矢死死钉在行辇之上,一会便有人过来对他们救治,并把耿瓦身上的箭杆砍断,先把他从车上放下来。 随着几路禁军统领的复命,向皇上报告战事结果,幸好只有山崖上一支刺杀部队,但没有抓到一个活口,此次刺杀宣告终结。 大总管从行辇中出来,站在马夫旁大声宣读:“传皇上口谕,即刻回宫,太医留下诊治伤员,各卿未受伤者,回宫候旨,此事对外秘而不宣,违令者绞。”此次行刺多亏百官在队伍后面,要是这群没有穿铠甲的官员被箭雨洗礼,明天朝堂上估计就剩下皇上一人坐殿了。 三日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禁军各统领玩忽职守,罚俸一年。羽林军二营指挥使谋反,诛九族。羽林军二营下辖所有兵士三族,男丁处斩,女眷充军。护驾有功者,论功行赏!……” 此次刺驾之事民间没有任何消息,本来瑟瑟发抖的很多觉得会受牵连的臣子都如释重负。行刺事件虽然是整个围猎中一个大的疏漏,但是后果恶劣,牵连甚广。如果派专人查办此事,整个朝中一半的官员都将受牵连,所有人都觉得这次皇上大赦必有深意。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犯错,触了皇上霉头,反而朝内再没有人敢提此事。 三月后…… 大太监来到四皇子府上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沈尚云册封鲁王,封地鲁山郡!加强防守东部边关与北方边塞,防御陈国与北方游牧部族来犯。即日启程”。 沈尚云——梁国皇子,在九位皇子中排行老四,封王之前,虽才兼文武,但性格中庸,不露锋芒,在几位皇子中不温不火。更因为其喜欢拆装各类番邦进贡的奇技淫巧之物,身边常年围绕着很多奇人异士,皇上并不看好这位不务正业的皇子。之所以皇上这次会对他有培养之意,皆因此次围场表现和路遇行刺时的应对能力,护驾有功,而重新引起了皇上的注意,随后便封鲁王。 第2章 仗义出手 鲁山郡凤华城…… 沈尚云一行人从都城终于到了鲁山郡凤华城的王府。茶室中…… 沈尚云:“九阳,你整天说你上知五百年,亦可平天下,你连个官职都没有,怎么平。” 刘九阳:“四哥啊!此言差已,上知五百年是我饱读诗书总结前人之经验,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开阔自己的心胸与眼界,让我辅佐的人别走前人走过的弯路。“ 九阳义正言辞继续道:”平天下呐,还是要耳清目明,要分得清天下形势,知道的消息够多。所谓有能者,怀才不遇,又有何用,我以后就辅佐四哥您啦,我知道四哥您疼我,且有伯乐之能。嘿嘿。” 刘九阳——礼部尚书之子,不喜朝政,也不参加科考,在家里天天研究古籍,号称上知五百年,亦可平天下。他姑姑是刘贵妃,他爹也算正经八百的外戚,因为小的时候是沈尚云的伴读,姑姑又是贵妃,还真占了点皇亲国戚的边,私下里叫沈尚云四哥,成年后又不愿呆在家中,所以死活要跑到沈尚云府邸当个幕僚,他父亲爱子心切,对这个小儿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跟着沈尚云也是一件好事。 沈尚云:“那这么说你以后是想领兵,还是想治国。我先听听你分析下天下的形势?就说说陈国,南宗国,还有……还有耿瓦的老家吧”。 刘九阳:“好,那四哥,小弟我就献丑了。我先说说南宗,南宗国皇帝驾崩没多久,小皇帝刚即位,朝政基本都有老臣把持。小皇帝没登基之前为老皇帝天天祈福,整天请一堆僧人念经。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建寺庙。估计以后执政短期内会很温和,那帮老臣也没有什么野心,但是年轻武将却有几个不凡的,将来定出人中龙凤。哦,忘了说了,他们少有的能带兵、能打仗的宁王,被老皇帝驾崩前释了兵权。估计是怕小皇帝登基后,宁王不服,再被人一挑唆就反了,也是权宜之计吧。我边境应该短期内无大碍,不过他们茶叶,丝绸商业发达,财政极佳,气候又温热,粮食产量高,不能说兵多将广,但是有钱,主打一个多多益善。哪天脑子发热要打我们,我们边关还真麻烦不小。” “再说说陈国,陈国的公孙胜一直不满我们的两狼关卡着他们与西域等国贸易,当然若有一战,第一战一定是两狼关。但两狼关受地形影响,易守难攻,不是全面战争哪这么容易攻下,何况他头顶上还有个整天给他惹事的姜国。不过我们两狼关和他们蟠龙关对峙多年了。一时半会没发生大事的话,还会维持现状很久!” “要说耿瓦齐嘎的老家漠北,就不能不说与他相连的草原各部。他们都属于游牧民族,民风彪悍,却是一盘散沙。各个能打,却联合不起来,教派林立,性野好斗。主要制造的麻烦就是没事就去周边各国抢钱、抢人,抢了就跑,我们还追不上,你说气人不。不过他们民间和我们的贸易倒是奇好,毕竟互取所需,我们要他们的牛羊,关键是马,他们和我们换茶叶,丝绸和金银器。但是金银我们可是当钱使的,给了他们可就回不来了,多亏他们没要铜钱,要不我们造币都是问题。”刘九阳娓娓说道:“就这些吧,怎么样啊四哥,我还行吧”。 沈尚云:“嗯,马马虎虎!随我去贪狼府。到那边下两盘棋”。 刘九阳:“这我拿手,可我们府中有棋盘,为何去贪狼府?” 沈尚云:“我去问问主事,兵械局说最近升级了新兵器,去看看威力如何,已经到了测试阶段,由贪狼府进行各种条件下的实地测试,走吧”。 刘九阳:“哦,四哥威武”。 贪狼府——由梁武帝所创武官培养院府之一,分布于各州郡,选拔地方人才,培养武将和军中各部技术人才的院府。成绩卓越者,可入京城武官最高学府虎威院进修,虎威院与文官最高学府国子监并立。 一行人乘马车前往贪狼府。前方突然传来吵闹声。街道拥挤,马车逐渐停了下来。 沈尚云:“九阳,前方发生何事。” 刘九阳:“我去看看”。 片刻之后…… 刘九阳:“四哥,前面一个外族大汉,抢了两个馒头吃,也不给钱,也不说话。两个伙计打他,他也不还手,说了两句话,听不懂。哎?耿瓦。你去,你去问问,说不定是你们那的。” 沈尚云:“耿瓦,去吧”。 耿瓦齐嘎躬身:“可是四少爷,我得护您安全。” 沈尚云:“有琦玉在暗处盯着,你去吧。” 耿瓦齐嘎躬身退下。 耿瓦齐嘎——漠北达瓦人,母亲是梁国人,父亲死后,随母移居梁国。自幼体壮如牛,武艺精湛,本是沈尚云普通卫队一员,为沈尚云驾车。皇帝行刺案时,因为表现英勇,护主有功,被沈尚云提拔为随身右侍卫。刘九阳嫌他名字太长,整日叫他耿瓦,认识的人中也就叫开了。 蓝琦玉——沈尚云左侍卫,皇子封王后,由皇帝钦点。既保护皇子,又是皇上的眼线,直接从皇上直属的天狼营调配。多在暗中保护,非特殊情况不出面。 刘九阳和耿瓦两人挤进人群, 耿瓦齐嘎:“住手,别打了。“众人都被这一声大喝吓住,顿时一阵安静。”九阳,馒头钱,你先给店家,回头我给你”。 两个馒头店伙计收手,露出一脸狼狈的大汉。 刘九阳掏出四个铜钱朝小二丢了过去。 店小二:“谢谢,爷”。 耿瓦齐嘎对大汉说:“你会说本地话吗”。 面前的大汉撑天拄地,却似失了魂魄,无精打采,身上破烂不堪。听得耿瓦的话,大汉愣了片刻,微微摇头。 “你从哪里来,不会说当地话吗”耿瓦用达瓦语问了一句,草原和大漠虽然语言存在差异,但是系出一系,如果是这两个地方来的,应该能听懂。 “左突部,只会一点,馒头是掉在地上的,被人踢过来的,我没偷。我是来找人的,路上被人偷了盘缠……谢谢”,大汉回道。 耿瓦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看了许久:“男儿顶天立地,先活下去,去码头,有我族人,说耿瓦齐嘎让你来的,可以有活干。” 转身拿了一笼馒头放在桌上,用蒸笼里的笼布直接包了馒头,然后给了刘九阳一个眼色让他给小二钱,随后走到大汉面前。 耿瓦:“草原的雄鹰,应该在天上。”话毕,将一包袱馒头塞给大汉。 刘九阳大声喊着:“都散了吧,挡着道了,后面的车马可骂街啦!” 耿瓦与刘九阳转身离开,大汉拿着馒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口中念叨着耿瓦齐嘎。 二人回到车上,马车穿行而去。 第3章 贪狼府 贪狼府…… 李主事:“鲁王殿下又来啦,是不是来看兵械局送来的新器械啊。您先去茶室,我去给您准备,请!” 沈尚云:“好,李主事,神算。” 武科三年一度中第的考生,经过各地层层筛选,加入了贪狼府。在讲武堂,学习军事基础与进阶课程。今天得知鲁王殿下要来,怕惊扰吵闹,新生们被安排在较远的屋室。但都一个个趴在窗台上向外争先恐后的远观着。 张三:“哎!看,是鲁王殿下,好风采啊。” 白斌:“以后要是能在鲁王帐下效力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张三:“白斌,你爹不是让你学习兵器制造吗,要是和鲁王带兵打仗,死了你这老白家的独苗,你有这想法估计你老爹就得给你五百大耳贴子”。 白斌:“呸,你个笨蛋,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 张三:“你有出息,有种给你老爹说啊”。 众人一通大笑。 讲师:“咳咳”。 讲师的轻咳声,让新生们迅速回到了座位。 讲师:“从今天起,我就是教你们《总览军事基础》的讲师了,我会和几位先生教大家所有军事上用的基础知识,有谁知道为什么要学这门课啊,第一堂课,说说无妨,为师给你们解解惑”。 白斌:“学生白斌,想说说我的想法,所谓《总览军事基础》,即为了让我们以后不管在军中何处位置,都知道其他兵种部门如何运作,从而有效的衔接各兵种配合协作,并了解军械设计,排兵布阵等”。 讲师:“说的很好,兵者,护国之刃,多年之前我大梁武将,皆武勇过人,但兵法修为欠缺,兵种搭配混乱,损兵折将巨大。后我大梁武帝设立了整个武将学院系统,大大加强了我们武官的能力。所以再武勇,不懂排兵布阵,也只能当个马前卒,让你的兵士送死,是国之大罪也,甚至影响国之根本。一个好的领兵者,在成功与失败中,能有效的解决和发现我军的不足,并提出从兵法变换,到改造武器与攻防器械的设计与优化,才是大才也。” “设计兵器者,如果不了解兵士的实战使用效果,设计的兵器不实用,依然是浪费国家的财力;只学排兵布阵,纸上谈兵,不懂在实战中所遇到的其他因素影响,如地形,天气,武器,兵种克制等,也不能称为一个优秀的可造之材。” “大家谁能说说,我桌上的两把佩刀,一柄直刀,一柄弯刀。为何设计从直刀变的弯曲啊,想到什么说什么就行。互相讨论下”。 学生一阵议论。 张三:“是不是为了省力啊,制作平直挺难吧。” 李四:“我觉得是为了劈砍更有力。” 白斌:“刀把下弯,我觉得握在手里特别舒服,我拿刀指向前方,手臂是平的,刀在我手上延伸出去,因为它的几个弯点,我的手虽然虎口朝上,但是刀依然是直伸出去的,与我的手臂平行。而直柄直刀,我要指着敌人,就必须压腕。在劈砍的时候,直刀的力大多集中在虎口位置,弯刀反而有甩出去的感觉,用力要节省,这是我的感觉不知道对不对。嗯……就这些。” 讲师:“各位同学说的不错,弯刀,重心更靠前,劈砍省力,攻击目标时接触面大,所以切割更有力;直刀,重心平衡,更灵活。但是战场上,如果我们骑马,直刀一旦插于敌方身体,很容易被带走。” 讲师叫了一人上台,做了个模拟骑马时,刀插入身体的慢动作,让下面的学生观摩。又道:“另外,如果高速前进,我们下意识的会让刀离的我们身体更远些,从而先接触敌人,而直刀刺杀对手腕的冲击力极大,容易损伤兵士手腕,而我们设计武器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武器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让兵士发挥最好的状态,保护士兵不受伤,当然更要保护兵士的生命。” 讲师背着手侃侃而谈:“我举个例子,我梁国原来军队佩刀都是雁翎刀,像大雁的羽毛,挥舞起来非常的灵活,轻便,十分精巧的设计,来自于大量的实战回馈和实验。它是一柄刀,但更是兵士手臂的延伸。刀把下弯,是为了适合兵士手握的舒适度与灵活性,刀身前7寸上仰,加宽加厚,是为了刀的重心向前推,能给予更有力的挥砍,关键是省力才能维持战斗的持久性,至关重要;这也是白斌所说,有像鞭子一样甩出去,而省力。刀尖反刃(刀的背面也开刃)这样就可以像剑一样的刺杀,而反刃之后刀体加宽,是为了防止刺进敌人胸部,而肋骨会将刀卡住,难以拔出,而这在战场是致命的。” 讲师拿出一张图,前面画着人体的骨骼,并在上面用一张黑色纸片,代替刀剑插入的位置,讲解结果。之后又继续道:“我们周边的国家兵士为了保持机动性,都是轻甲,为了快速行军减少负重,有的甚至是为了减少军费,不穿甲胄。战场上,我们对付像陈国这样的军队,很有效,但之后,北方游牧民族经常袭扰,常穿着厚皮革制作的硬甲,我们与其对战劈砍,破甲力不足。所以我们为北疆边塞专门列装了雁翅刀,此刀刀身宽厚,加重,增加劈砍力,弥补战力的不足。而加多重,造型的改变,都会影响刀的实战效果。硬度,韧性和寿命也是我们设计的命门。那如果刀设计的过重,会影响什么”。 张三:“回先生,如刀过重,会影响刀的灵活性,挥砍的准确性,并且兵士使用很容易力竭,而丧失战斗力。” 讲师:“分析的很好,在座的你们,虽然学完这个科目之后,大家以后就会分到不同的地方继续学习,但是你们的知识遥相呼应,互相给对方灵感与启发,战盘的推演永远没有定式,兵器的进化,影响着作战的兵法。一定要灵活运用所学。不识字的武将,我们已经越来越少了,可能埋没些许人才,但是,我们却加强了我们梁国整体的军力。你们更有能力,更有想法,你们掌握着书本这个他们没有的老师。好啦,我们开始进入正题吧。” 贪狼府茶室—— 刘九阳:“四哥,工部设计的这个战棋甚是巧妙啊,更巧妙的是兵种,还有天时、地利考虑周全,每年都有更新,虽然不能有实战的效果,但也可给各位将军们推演兵法,展示兵种相克,利用天时地利更好的攻防,给予用兵的启迪”。 沈尚云:“是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围棋。” 九阳看着棋盘得意道:“嘿嘿,四哥,你这是要输啊,野外遭遇战可是我的拿手好戏,防守不是我的强项,进攻,我可是专业哒。”刘九阳猥琐的盯着战盘:”看我翻出什么致命打击的卡牌,结束战斗。”随着卡牌的翻出,刘九阳表情悲愤,随后一脸生无可恋。“哎?我竟然抽到了一张黑牌,最后面的两个部队哗变!嘿!?这不是真的吧。” 沈尚云开心的喝着茶:“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这次你输喽,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哈哈哈哈……。” 这时李主事走到沈尚云近前躬身禀报:“殿下,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看军械”。 沈尚云:“好,去看看,这次改进后的威力如何。” 一行人来到校场,校场除了演武之用,还有很多仿制的建筑。例如城门,箭塔之类。用于检验各种武器的攻击效果,并可小规模模拟攻城战、遭遇战、巷战等。搭配兵法的运用,更直观的给学员展示,突破长久以来纸上谈兵看不到实战效果的弊端,让大梁武将战力得到了大力提升。 当然,这样大张旗鼓的学院,各国谍报系统也是最常光顾的地方。各州郡安保实力与管理者能力悬殊,很多国家其后仿制了梁国所创的武将培养体系,推动了武将千百年来的选拔机制。 李主事:“殿下,请随我来,我们从城门楼上测试吧。” 一行人跟随李主事攀上城楼。 李主事:“殿下请看,这就是兵械局刚运给我们的新的改进兵械,还属于测试阶段。神机重弩,远距离精准击杀所用。较之前的神机弩威力更大,射程更远,主要是可以放置弹丸。为了提高灵活性,重弩配有万向支架,可以在不同方向和角度射击,此外他还突破了必须平射或仰射箭矢的限制,可以俯角射击,为了防止弹丸和箭矢下滑,有专门卡锁,在射击的同时松发,从而不影响弩弦的发射速度。” 沈尚云点着头。 李主事继续说:“主用于精确打击攻城部队的机械和盾阵,盾阵防的住弓箭,却防不住重型箭矢。而且以后还将搭配更多类型的箭矢和弹丸,其中雷火箭很值得期待。可区域杀敌。” 沈尚云仔细观察着每一个武器构件:“拆卸与安装方便吗,适用什么地形。” 李主事:“据兵械局发来的文书详解,拆卸需要兵士学习三日,四人一组,多人协同配合安装使用,较为方便。熟练掌握运用需要三日,射击准确否需勤加练习。适用地形,地面最小平摊地面八尺见方。不可置于过于松软地面,紧急情况地面需加枕木,提高稳定性。 李主事低下头钻到弩下方,指着弩下支撑木脚:“在较为平坦的地面可以驾于木车之上移动,紧急时,如车上击发,精度与射程都会有影响。也有特别为其设计的移动专用木车,车体较大,但紧急使用可以就地展开,大大提高了稳定性和机动性。” 沈尚云:“发几箭试试,准备标靶”。 随着呼啸而出的大型箭矢,几个标靶应声落地。 “总体不错,机动性再研究下,发射速度太慢,设计一套最迅速的多人装填配合流程。成型后,关键部件一定要制式,易损件可快拆,以方便维修和替换,让兵械局继续修改,成功后,设计图纸一定要严格保密,由我回京述职之时,送往工部兵械司。另外,暗中对表现突出的生员予以保护,上次外出失踪的两人恐有蹊跷,你们调查的有眉目了吗?”沈尚云皱眉道。 李主事:“回殿下,进展不利,当日出行一同七人,夜晚只回来五人。据回来的五人交代,他们两个中途说去找一个朋友,约定晚些回来时再汇合,到约定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他们苦等无果,便先行回到了府中,并及时上报了情况,但是具体二人去见谁他们不知道。事发突然,我们紧急联络了府衙,就近排查,据最后看到的百姓说,他们上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随后出了城。” 沈尚云:“此事必须彻查到底,我得到消息,近几年多个州郡出现生员失踪或意外死亡伤残,多数是成绩优异的生员。一定要严防有外部力量对我大梁栋梁的暗杀,此事不可声张。” 李主事:“请殿下放心,我们找了三位学员,由单独的讲师对他们进行秘密训练。不久后会让他们在学员中大放异彩,并安排他们卧底在生员中与普通生员生活无异。他们会记录下身边发生的事与接触到的人,有不寻常之处秘密传递于我信息,希望能钓到幕后的黑手。” “这件事皇上那边应该知道了,随后应该会有反制措施,你们的计划继续进行,有成效及时反馈于我。”沈尚云俯瞰贪狼院中正在听课的新生。 李主事:“我已加强了院内的戒备。” 沈尚云:“好了,我今天累了,回府”。 李主事:“恭送殿下”。 第4章 乾为天卦 鲁王府…… 沈尚云回到府中便约了陈庸来茶室与九阳喝茶。 陈庸——沈尚云府上幕僚,精通兵法,饱读诗书,经常为沈尚云出谋划策。 今日在茶室,沈尚云突然想起陈庸就是鲁山郡人,于是问道:“陈庸你祖籍鲁山郡,此地你可有举荐之人。“ 陈庸思索片刻,他想到一个人,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他的师弟倒是在,不过……唉,他又想到另一个人,一个卦师,这个先生不会是凡人,倒可以让王爷看看。 陈庸:“殿下,我在鲁山郡的薛城,曾遇到一个算命的先生,随后成了朋友,他有的一手好卦数。卦数,有一半是法则,剩下的一半却是话术,能让人信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能让众多人长期信服,更难。他竟然能和我畅谈国事,分析天下时局。我问他,先生所怀之才,为什么要委身于此,他答曰,等人!” 沈尚云:“哦?嗯,近几日无事,我们去微服私访下。正好散散心,他的九族宗亲查一下。” 陈庸:“我暗中调查过,高祖到父辈皆务农,草原部落来袭时,幼年成孤,由师傅收留,现有一妻三子,师傅已逝。” 沈尚云点头,让陈庸安排行程。 一行人坐着马车,边走边玩,终于临近薛城,沈尚云把陈庸与护送人员留下,让刘九阳陪同,暗中去会见这位算命先生。 薛城闹市街头,沈尚云和刘九阳一身市井打扮,刘九阳吃着各种小吃,满嘴流油。沈尚云把耿瓦的八字写了个纸条给刘九阳,让九阳拿着耿瓦的八字去找卦摊先生看。二人七拐八拐穿过几个小巷,找到了卦摊。等了几个人后,他们前面就剩一人,马上就轮到他们两个。日上三竿,路上的百姓少了起来,他们两个是最后的客人。本来还闲聊的两人,突然被问卦的男子的声音打断。刚才问卦的男子已经暴起,大喝卦象不准,自己双亲皆在,如何父母早亡,胆敢咒我父母。算卦先生也不生气,让男子坐下附耳过来。二人小声嘀咕几句,男子头冒冷汗,连连点头,给了卦钱急匆匆就走了。 沈尚云与刘九阳对视一眼,甚是好奇,刘九阳左右看了下,没什么人注意,就坐下与算命先生攀谈了起来:“先生,多钱一卦。” 算命先生慈眉善目,微笑着对刘九阳说:“百文一卦,小友可能接受。” 刘九阳:“不低啊,但无妨,刚才那人什么状况,为何发怒。” 算命先生:“小友不是本地人吧,莫要打听人家私事。” 刘九阳:“嘿嘿,卦上父母双亡,父母却健在,没有大机缘的话,我想应该是养父母吧。拿他当了亲儿子,这小子更得孝顺二老!” 算命先生抿嘴一笑不置可否。 刘九阳:久闻先生大名,特来拜访。八字可否?看个运势。”然后拿出事先沈尚云给他的纸条递给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点头,接过纸条,掐指一算,本来气定神闲的表情猛然一宁,愣了一瞬,然后抬眼正瞧刘九阳的面相,盯得刘九阳好生不自在。算命先生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似知道了什么,瞬间整个人又恢复如初,但是明显脸色不好看。正色道:“小友,你的这个八字不会是记错了吧,你的面相可与八字……。” 刘九阳赶紧问道:“先生,难道流年不利。还是……” 算命先生一声叹息:“小友莫要胡闹,八字显你自小家父早亡,持兵戈,多杀戮!你觉得你自己像吗?” 刘九阳一脸尴尬,拿出二百文钱:“先生,可能家人给我的字条拿错了,我自己也记不住,百文一卦,那我再算一卦姻缘可否,六爻吧!” 算命先生甚是无奈,摇头收了钱,拿出龟甲和铜钱。经过六次抛掷,得了卦象。算命先生斟酌再三对刘九阳说:“小友,此卦为艮为山卦,艮卦的外卦和内卦都为艮,代表山。两座山重叠在一起,预示着阻力。姻缘……不是很顺利,如隔重重大山,如你有大毅力,方可修成正果!” 刘九阳皱着眉头:“唉,好有压力啊!算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自逍遥!谢谢先生指点。”刘九阳转身到了沈尚云身边嘀咕了几句。沈尚云莞尔一笑,也到了算命先生近前坐下。拿出一百钱放在桌上:“先生摇个卦吧,看看今后时运如何。” 算命先生继续用龟甲摇钱,反复六次,是一副乾卦,算命先生手捋胡须,笑道:“今天的卦都少见啊,此卦六爻皆阳爻,乾为天为龙,六十四卦的第一卦,我说的简单点。得此卦者,天行刚健,自强不息,名利双收之象,宜把握机会,争取成果。但需谨慎,盛极必衰,提高警惕。不居首,不居功。过刚易折,冷静处事。坚持初衷,可成大事。 沈尚云点头,又拿出一百纹:”先生再起一卦如何,算下这天下何去何从。” 算命先生神色一宁,用扇子把钱推了回来:“公子,您说的这一卦泄露天机,起卦之人必受五弊三缺之祸,但我可以送您四个字。” 沈尚云:“哦?先生未起卦便已知结果?请明示。” 算命先生点头道:“天下大乱。” 沈尚云皱眉:“天下大乱吗?先生如此卦术,为何偏居一隅,岂不屈才。” 算命先生泯然一笑:“等人” 沈尚云:“那先生等到了吗?” 算命先生:“等到了,明日我就不来了。” 沈尚云疑惑道:“哦?我们还真是机缘,晚来一步就见不到先生了。人来过了吗?” 算命先生起身一退,“恩,刚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遂行大礼:“草民赵文斌拜见主公!” 沈尚云甚是惊奇,但是还是气定神闲的问道:“先生如何知道要等的人是我?” 赵文斌:“不瞒主公,天下之卦是家师所起,不久后,便与世长辞。弥留之际,叮嘱我,谁如果找我要起此卦,就让我认谁为主,助其一臂之力。天下之事,水满则溢,月圆则亏。天下英杰现,万邦战事来。各国远交近攻,兵行诡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皆为大乱之象!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民之劫难,只能由大德、大智之人终结。” 沈尚云点头,遂伸手扶起赵文斌,拱手还了对方一礼:“先生,今后有劳了!” 赵文斌抱拳道:“不敢、不敢,谢,主公,必万死不辞。草民家在前方不远,您再此等候一盏茶的功夫,我收拾下东西,马上启程。” 沈尚云点头,刘九阳对往家疾走的张文斌喊:“去凤华不远,不要带太多东西,把你家好吃的都带上,没用的东西,以后再派人来取。” 赵文斌应声,快速跑回家,:“大娘子快收拾东西,我算着贵人快到了,没想到这么快。” 大娘子:“怎么这么急,去哪,贵人是谁?哎,你别急,前几天就让收拾,东西都差不多了,我们到底要去哪啊?”大娘子一把拉住来回忙活的赵文斌。 赵文斌被这么一问顿了顿:“谁我还真没敢问,此人龙凤之姿,那小友说要去凤华,凤华城之主……鲁王?”赵文斌一拍手:“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大运使然!大运使然也!” 大娘子惊恐:“鲁王来请你?”一脸不可置信。随后激动落泪:“前些日子看你举动,还以为你是癫了,没想到是真的。” 赵文斌:“大娘子,快叫人把东西都放到前几日我买的马车上,把家里人都叫上,抓紧上车,主公在等我。以后鲁王到哪我们就去哪了,可有你的好日子了。哦,对啦,鲁王随行的小友,让我们把好吃的都带上,这小子还真洒脱。” 赵文斌风风火火一通忙活,转眼间,东西就收拾的七七八八。 沈尚云和刘九阳在卦摊的篷布下乘凉,刘九阳搭话道:“四哥,嘿嘿、嘿嘿,那个……!” 沈尚云:“直说!” 刘九阳不好意思道:“四哥,我发现我跟您就对了。像我们几个也就您看的上。你看耿瓦,大漠外族人;赵先生,算命的。我和军师,啥功名也没有,军师之前去投靠其他家族,都没被重视过,还是您慧眼识真。而且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他那时候倾家荡产的买了个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也没见他拿出来过,不知道是啥好东西。不过有您在,是我等之大幸!”随后从随身包袱里掏出个大麻团,开心的吃的满嘴流油,甚是享受。也没把赵文斌给他起的卦放在心上。 果真没一会,三辆马车从巷子里鱼贯而出,到了两人近前。 头车的赵文斌下了车,让沈尚云和刘九阳上车,一行人遂与大部队汇合。 几日后,鲁王府…… 传令兵:“报,边关霍将军的信”。 沈尚云看完信后,面沉似水。 “四哥什么情况,让贤弟给你分忧”刘九阳关切的问。 沈尚云:“霍将军的信,两狼关急报。据探子情报,陈国野仓城附近有民变,大量百姓进了山里,山里的山贼现在空前强大。边关守军未动,由其他州抽调大军平叛,据说要一次性解决掉这伙山贼。由几路主力大军抽调部分精锐部队汇合于此,借此演练实战。很有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不是让你小子说中了,是奔着我们两狼关来的”。 刘九阳心思急转:“还真有可能,小小民变,蟠龙山大营驻扎的大军不动,舍近求远?我们要加强军备了,要不要和军师说下。” “不用,你跟我一起带他直接去两狼关,路上说,备马,去两狼关”。沈尚云大步跨出门口。 刘九阳跟在沈尚云身后:“我怎么竟然还有点小兴奋。不,我是君子,国家的栋梁,百姓的依仗,怎么能盼着打仗呢。呸,呸呸!”刘九阳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道。 第5章 密谋两狼关-大疫将至 两狼关…… 传令兵:“报,接探子飞鸽传书,陈国多路兵马向陈国边境野仓城集结,有先锋人马入陈国边关蟠龙山驻扎。三路精锐抽调大军还在路上。” 此时,沈尚云已经到达两狼关…… “霍将军,你怎么看?”沈尚云闭着眼睛负手而立,脑子在急速分析着军情。 霍雨——两狼关最高守将,镇守边关多年,军中威信极高。 霍雨:“回禀殿下,我大梁与陈近来未有摩擦,两国贸易也没有反常之处,前两天探子回报,陈国关内有民变,就像我信中说的,他们隐于大山,于是朝廷调动兵马平乱,蟠龙山大营按兵不动,抽调其它州郡兵马,平叛的同时进行实战演练。我细思来,这倒不像平叛,更像增兵,很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我向您写了书信,并向京城发了塘报。但我两狼关易守难攻,如没有大型攻城武器,攻城无从谈起,而两狼关与陈国之间有数座山相隔,山路虽宽,但崎岖难行,大型攻城武器很难直接通过,必拆解后,阵前组装;而两关之间,林无巨木,无遮无挡,有大型攻城武器出现遥可观之,必将集中打击,以降低威胁。峡谷喇叭口,大军难以展开,其中必有蹊跷。可等探子去后方侦查,再商对策”。 沈尚云:“军师如何看”。 军师陈庸思索片刻后道:“回禀殿下,天狼营回报。陈国皇帝公孙胜,在朝堂上听取了户部,工部,兵部三部尚书的提议。因为陈国商人与西北各国做生意,必须通过我大梁,致使陈国商队付出大量税银。而今年,我大梁又对外国商人行商过关提高了税银,长久之下,陈国怕我梁国日渐壮大,而使陈国多年后无力争夺权益,所以要求与我国通过外交手段降低关税或者发兵直接打通商路。陈国皇帝并没有在朝堂上做出答复,只是说军政大事,继续复议。公孙胜生性诡诈,疑心病又重,他的邻国姜国没事就骚扰他,而且安插了大量的人在陈国,谍报之事可谓做的一绝,让他的心性更恶。据我推测,他们夺我关塞之心很重,但只以打通和北方游牧部落的唯一联系,并可绕道与别国贸易这些条件,还不足以让其下决心来挑战我们两狼关,具体原因还在打探之中。” 天狼营——直属大梁皇帝的情报机关,为梁国各部提供相应情报 沈尚云:“各位将军,你们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李燕:“莫将李燕,回禀鲁王殿下,我两狼关关卡依托两狼山而建,成天然犄角之势,易守难攻。两国各依天险,对峙多年,陈国亦知必苦战,兵寡定不能破之,反而破坏两国关系。如无把握,不会贸然集结大军。然我两狼关山口狭窄,敌方大军无法展开,看天狼营的回报,此战敌方并无天时地利,只可佯攻,而大战之时我军毕求援军,如不能短时打破关口,援军一到,陈国根本没有破城希望。也就是说陈国如果能破城关,比较明显的两条路就是短期破城或者阻断援军。国内能来得及派出大部援军的只有幽山与飞陵两郡,幽山郡正抗击漠北西临的图撒国,只有飞陵郡可派援军。飞陵以南的南宗国虽与我国交好,但新帝登基,国之大事都由前朝元老定夺,党争是最大变数,两国外交反不明朗,今与陈国若有一战,南宗的反映很重要,此事两个方面都要深虑”。 李燕——两狼关守将,一直跟随霍雨。 沈尚云沉吟片刻道:“各位将军镇守多年,自然懂得应对,所谓守险不守郫,关外敌方大军不能展开,我军亦然,我军以往如何应对”。 霍雨:“回禀殿下,城下设壕沟、拒马,城上搭配各类兵械与弓弩手御敌。两狼关是天险关口,只需防御一个面,所以非常有利防守,后方援兵只要到位,基本无破城希望,且不像城池一样,可以围城,故两国一直相安无事。即使攻克两狼关,我军还可以退守其他县郡,合围之,但国门已开,防守反击是为下策。两狼关是陈国向西贸易的必经之路,西方各国通商陈国,也必经两狼关,陈国通过两狼关北上,可以打通与草原自己的商道,由于长时间通商,我关内有陈国密探也没办法,故我关内军事布置,陈国也应该有所准备”。 沈尚云:“恩,霍将军,备战事宜你自行安排。此次行动,做成大军操练的样子,不要惊动百姓,就说我来视察军队迎战能力,如若陈国退兵,我方也退防。探马严密监视敌国关外动向。如敌军出关,前军可派小队骑兵在两国缓冲地带袭扰,但不要深入,注意随机应变。霍将军,大梁安危有劳了。” 霍雨躬身一礼,转身威严四射:“传令三军,进入备战状态,时刻准备迎战。张贴告示,鲁王殿下军中视察操练,百姓与商队不得靠近军事操练区域。城墙大型弓弩物资补充充足,关口外布置拒马,重整壕沟。李将军,关外各险要地形都加以修缮,驻守弓弩手,另派小股部队埋伏,用于日后袭扰。张指挥使,你去布置山口军队,依托两狼山山势左右布置,协同作战,两狼山两座山头加大弓弩调配,掩护关外部队行动。设计好关外部队撤退路线和时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城门从今日起,加大排查力度,如有可疑人员全部收监盘问,各位将军,为了大梁,有劳各位”。 众将:“毕不辱命”! 众将退下。 沈尚云:“军师留步,先生如何看这次陈国反常之举”。 陈庸:“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何非要在此时,倾国之力,攻打两狼关,据天狼营传回的消息,北方左突部族的一个小部落,被人一夜屠尽,诸多线索指向和陈国有关系,整个事情都有陈国极力掩盖的迹象。难道和此事有关,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事,现在不管他们处于什么目的,我们必须先应对过去,不知他们想出什么破城之策,来者不善,必须防备”。 此时的陈国。 三路主力大军在向蟠龙山移动的路上 宋文晨:“军司,此次移兵蟠龙山,又得听袁浩调遣,这小子命还真好。如若有了大功,又是他的头功,这次如果真的打起来,死伤最多的不还是我和曹成两路,上次他堂弟袁龙打我家门客的事可还没完”。 宋文晨——陈国兵部尚书宋玄次子,武艺精湛,因为身份显赫,平日却嚣张跋扈。 军司:“宋将军,此战虎狼之险,梁国的大将霍雨,外号霍阎王,这外号可不是自己封的,据说他们的鲁王竟然也在,我们几路大军堂而皇之的开拔,对方肯定有所察觉,梁国的天狼营搞情报,可比我们的燕营强多了。这群昏臣出主意做的这个假把戏,以为梁国是傻子,平乱要我们几路抽调大军同来,再过些日子就到雨季了,山林多雨,恐难会战,时间很紧迫啊”。 宋文晨:“梁国的天狼营可是皇上直属的,我们的燕营,都控制在外戚的手里,这帮混蛋除了坏事拿手,情报有一半对就不错了。 燕营——陈国情报机构 军司:“将军,此次大战,我们还是要全力应战,我总感觉这次的战事蹊跷,冒这么大险攻下两狼关,我们要守住可需要更多的兵力,我可不觉得梁国会拱手相让,这只是个开始而已。不过好消息是,据说这次有携带厉害的攻城兵器,我们也许能省大力气”。 宋文晨:“但愿吧,我家老爷子还想我再立战功那,估计以他的算计,我是用不着拼命,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让我的人送死,我可不干~,让我送死,我可更不干”。 蟠龙山关口 …… 薛军医:“我要见将军,有要事禀告”! 侍卫:“禀告将军,军中薛军医有要事禀告”。 袁浩:“让他进来”。 薛军医:“袁将军,大事不好,野仓城内闹瘟疫了,病情极凶,今有大队人马去野仓城附近平叛,如遇此大疫,恐我陈国大难已,还请袁将军定夺”。 袁浩——陈国镇守蟠龙关大将,文武双全,世代忠良。 袁浩:“薛医,此事我已听说,过路的商人带来了消息,瘟疫之事常有,为何如此着急,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详细道来,尽量不要遗漏”。 薛世贤——世代从医,因救过负伤的袁浩,袁浩将其留在军中,后来一直跟随左右。 薛军医:“回禀将军,此事还从两日前说起,我们为战事,征调随军医师,据一野仓城的郎中说,北城皮草市附近,这几天接连有人暴毙,先是高烧畏寒,然后剧烈咳血,死状极惨。官府已经派人调查,但是事态有愈演愈烈之势,凡接触者几日后便发病,整个北城已经死伤无数,从事态发展来看,恐有大疫袭来。请将军定夺,是否要禀明皇上,大疫将至,大军一旦经过野仓城必定死伤无数,还请将军速速定夺”。 第6章 北疆往事 (接上文……) 袁浩听后表情一凝,但还是沉着的对薛医说:“薛医,你先下去听令,我速传各处将领商议”。 蟠龙关敲起诸将集结的钟声! 袁浩帐内…… 袁浩:“今紧急召集大家,是为了野仓城疫情的事,大家可能还不知道,野仓城前几日起,城北发生大疫,死伤无数。今薛医向我禀报,事态很难控制,我传大家来商议如何应对,大战将至,数万大军都在路上,如果集结发生大疫,我军将大损,传薛医,为大家说下详情! 消息一出,大家均面沉似水,大疫,军之大忌,出师未捷的不祥征兆。 薛军医:“各位将军,此事事关紧急,前日有野仓城所招募军医说,野仓城城北皮货市有人暴毙,几日后,整个城北凡接触者皆有人染病,死伤者众。听得消息,我便与他疾驰野仓城,我们赶到时,野仓城上下已经有大乱迹象,府衙已派兵管制。我们去了府衙了解情况,并远观了部分死者尸体,据死者家属交代,病人初始为胸痛,剧烈咳血,几日便不治而亡,其性极烈,死状骇人,与十几年前,北疆大疫相似。故我与县丞交代,封城,焚烧患者衣物被褥,就近集中火葬死者。城内已分区管制,但城中已有百姓逃离,很有可能传染他地,地方官员已焦头烂额,控制疫情恐难有成效,我便速速返回禀报,请将军上报刺史,速速防御疫情”。 众将一阵骚动:“什么,北疆大疫,薛医可当真,如何防治”。 军司常璐:“薛医莫急,我们一定要尽量想周全,以免犯错贻误时机,北疆大疫大家都听说过,但是细节并不了解,现在轮到我们头上,我们该如何应对,还要薛医详解”。 常璐——袁浩的军司,跟随袁浩多年,有兄弟手足之情。 (军司:古代军师的演化,晋朝避司马师讳,改军师为军司。后朝职能与权力不断演化。) 薛军医:“回禀将军,十四年前,北疆发生大疫,我大陈曾派军入疆,但路途遥远,人马步行。一月后到达之时,北疆已沦为人间地狱,尸横遍野,死状骇人,随军太医商议远离疫区扎营。让小队骑兵做好防护措施深入,并不要接触病患,只负责探查有无活人,其后再将发现的零星生还者,接到单独的行营。而其中,有个郎中的女儿,将他父亲对于病情诊治的手记交予太医。经过太医们的研究,下令,凡有接触患者的兵卫和其同处一营的兵卫,皆单独野外扎营住宿,未接触的兵士退后一里扎营,疫区未经许可出入的,一律射杀,不服从安排的一律就地斩首,此时深入疫区的骑兵队伍,有若干人发病,太医也有,军医们通过古集与郎中手记的记载,制定了一系列方案,首先,接触者单独住宿,吃饭喝药,将碗置于门外,外面的人盛好饭,里面的人自己再拿进去,互不接触。10天不发病者,进入多人营房,再十日,不发病者可回岗位。凡发病者,迅速隔离,尸体就地焚烧或掩埋,接触者入单独营房留观。如此往复,又由于北疆离最近的城池较远,需要月余偶有零星逃离者,大多死于路上,身健侥幸逃离者甚微,自此北疆大疫才结束。 袁浩:“看来这次的计划要泡汤了”。 军司:“将军,可皇命不可违”。 袁浩:“皇上,让我战则必胜,见机行事,如若我们一意孤行,万一疫情影响了大军,蟠龙关岂不拱手让于梁国,损我大陈国运。没想到,朝堂上的闹剧,竟然帮了我们。民变的说辞还是可以敷衍过去这次大军的调动,否则,梁国一定在我们疫情危难之时,伺机攻打我们。薛医,我将传令三军,紧急应对疫情,有何良策”。 薛军医:“将军,我将与军中能抄写的兵士,连夜抄写防治之法,您也要以最快的时间通知各州郡县和皇城,传递疫情概况与防治之法。关闭各关口,尽量禁止百姓流动,估计现在的野仓城已无力回天”。 袁浩:“嗯,看来我要当个罪人了,如此大疫不杀伐果断,恐难控制,来人,传令!” “传令!今起,关闭关塞,没有军令,不得进出,军内如有疫情,及时上报,违者斩立决”。 “传令!飞奴营,明日一早,将军医抄写完的防治之法与野仓城的情况,飞鸽传书能联系到的各州刺史,让他们加紧防范。 “传令!八百里加急,通知前来的三路大军,通报野仓城疫情,如未接触疫区,即可返程,如接触疫区,迅速撤离,军医迅速排查,如有疫情发生,就近扎营。路遇流民,不要轻易接触,硬闯者,格杀勿论,路遇疫区来的流寇,尽量不要近战,远程射杀,尸体就地焚烧。传令兵与信使来回不得入营,营外单独扎营休息,每个送信目标,发两骑八百里加急,分两路出发”。 “传令!辎重营一营,关内3里外,扎简易两营,步甲五队,弓兵五队同往,阻挡流民涌入边关。” “传令!关内守军各就各位,以防梁国来犯。粮草严加控制,适量缩减,各位将军还有什么要汇报吗?” 赵丹:“将军,既然疫情猛烈。为何不让百姓出关,梁国也许就此亡了那”。 赵丹——盘龙关骑兵营三营指挥使 袁浩:“赵将军,让百姓直穿关口,对我们的风险太大,这么大的事,梁国不久一定会知道。另外,百姓仓皇出城,一旦对方不让入城,我们不能让得病的百姓回来,他们只有一死。让他们死在自己的土地上吧。对啦,滞留的商团,直接让他们去新营。我将派人连夜去野仓城补充军中粮草。” 赵丹:“将军,野仓城乃我大军粮草供运重地,虽有府兵镇守,但疫情肆虐,恐有哗变风险,如若失守,定会粮草告急。我军前要防备梁国,而背后疫情势猛如虎,若真如薛医所说,我军背后,恐无后路,而粮草不久……。我营请命,绕过野仓城,去最近的其他城镇筹集粮草,骑兵速快,我等尽量绕过疫区,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袁浩:“恩,也是一个办法。赵将军,此行危险至极,如无法筹集到粮草或遇险,速回,在关内二营处另扎一营,等军医排查兵士之后,再等军令。” 赵丹:“莫将领命”! 袁浩:“都下去吧,速速安排”。 此时,陈国三路大军仍在向野仓城集结。 此次负责攻城的中路大军,携带大量物资,军车全部蒙整齐的黑布,一路北下。三路大军浑然不觉,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何等的人间炼狱,对他们又有什么样的殊途命运,仿佛天已注定…… “薛医,天色已晚,该布置的已经布置下去了,明日有劳你了,可否给我讲下14年前那场大劫的细节”。袁浩心情沉重。 薛军医:“我了解也不甚多,14年前,北疆天寒,最初是哪里发病的,已然不知,唯有记载的是一个郎中的手记。记载,事发一猎户路过一村落,家家有在出殡,吓得厉害。匆匆回村落,几日后大病初现,家里几个儿子把他抬到郎中家门口,郎中一看病人已经面色青灰,口吐淤血,以无力回天,便开了点止痛的药,让他们家人安排后事。家里几个儿子觉得猎户身体硬朗,怎么能说死就死,觉得郎中看不了胡说,遂去县城诊治。在县城小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猎户便死了,他的几个儿子又把他运回村子,找了棺材铺,发丧。此时村子里陆续有人得病,他家老小也没能幸免。郎中读过书中记载,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将来看病的病人一一记录,并找人报告官府,但当时已经大乱,官府也根本无暇顾忌百姓。郎中在家无偿发放自己的从书中药方配置的汤药,但只起到缓解发病的痛苦,对于治疗却一点也没有用,发病者十死无生。眼看无力回天,村子里能走的都走了,郎中诊治病患怎可能幸免,他把手记放入药石包中,在家等死,希望以后有人能看到。没多久他嫁到外村的女儿和猎户女婿一家跑来投奔,郎中闭门不出。大喊闺女快走,此地大势已去,远离发病者,近者皆死,并将药石包丢出,说内有病患记录,如果能活着,把他交给官府的人。他们最后躲到山上的山洞,靠猎人打猎勉强为生,直等到大军来时官道周围已经尸横遍野。其后就是他们被接到营账中,把郎中的手记给了太医,当时起了大作用,让前去的军士大大降低了被传染的人数。此后皇上还给郎中追封了谥号。大体就是这样了。” 袁浩缓缓闭上眼睛:“恩~,天不佑我大陈那,难不成无力回天~,将士们就这样等着~。” 第7章 暗流涌动 (接上文……) 薛军医:“将军,我跟随你多年,我给将军说实话吧……,唉,百姓密集之地根本无法控制,富贵人家一跑,如有染病,到哪里,哪里都得死光,十四年前太医带队的人马,回来不足半余!此病多发于草原,而游牧部落散居,即使发病一个部落死光了,后被发现,日子久了疫情也就散了,反而无事。我中原百姓聚集,流动性又大,近年蟠龙关附近州县商农两业皆荣,周边村镇密集,恐大疫难控,领兵之事,属下不懂,属下只能竭尽全力预防我军营之疫情。” 袁浩:“恩,最坏的结果呢?” 薛军医“最坏的结果……全军覆灭!现在大军可固守或者向后方转移,但固守受限于粮草,向后转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袁浩:“袁某承蒙皇恩,奉旨镇守边关,岂能为苟活于世,弃城而逃,又有何颜面回去见皇上。薛医,疫情之事,就托付给你了。如若我边关也不能幸免于难,我自会与蟠龙关共进退,以谢皇恩”。 次日…… 传令兵:“报,陈国边关已闭,另探子传信,野仓城大疫,死伤无数,此疫初始至今以最少有七日,发自野仓城皮货交易场。速关毕关口,并搜查所有陈国来往之人,速速围捕,兵士不要接触。发病者,几日内先是高烧,惧寒,然后咳血,数日内必亡,死相骇人,全身黑紫,无药可医。另野仓城周边谍报系统遭受大疫重创,此情报,可能是野仓据点最后一次发送情报,疫情极凶,恐难自保,九死一生,还请我大梁厚待我们的家眷,愿大梁永昌。——野仓据点管事绝笔!” “速速传令,传众将与军医,议事厅来见。请鲁王殿下议事厅商议要事!”霍雨拍案而起。 一炷香的功夫众将齐聚议事厅,霍雨将事情原委陈述一遍。 沈尚云:“诸位将军此事非同小可,野仓城此次大疫来势汹汹,估计这次陈国的计划泡汤了。但是我们现在有更棘手的问题,疫情有可能会进入我大梁,七日之前……嗯,霍将军,七日。最早七日出发于蟠龙关,所过之人,最远的能到我大梁哪里。” 霍雨:“回禀殿下,从我关口入关的,基本都是商队和百姓,没有骑马疾行的,我两国之间有很长一段山路,马车赶路的话,最快需要三日半才能到,商队更慢,所以他们现在绝对走不出鲁山郡。” 沈尚云:“恩,各位将军和军医有何良策。” “殿、殿下”耿瓦齐嘎想说又不敢说。 沈尚云:“耿瓦,你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耿瓦:“我不知道我的判断对不对。我家在漠北,与草原相近,我们那里有一种大獭,皮可以做衣服,但是这大獭有得病的,会传给人,我们如果发现他不会叫了,也跑不起来的,就是得病了,整个部落都会迁移。传说是那大獭被魔鬼附身了,如果让它把病传给你,整个帐子基本没有活口,都没几天就死没了,浑身紫黑,有的时候一族人都死了,别的人路过,会把他们的帐篷和尸体全烧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不知道有没有用。” 沈尚云:“军医何看。” 军医:“耿侍卫说的很对,此次大疫描述和十四年前陈国的一场大疫极似,近期陈国来我大梁之人必须隔离,如十日无病症可释放,凡接触患者之人,触之九死一生,需要抓紧排查,以免祸及我整个大梁!” 沈尚云:“好,传令,组建武勇敢死营,予以重金,期间如染病死亡,毕厚待其家眷。霍将军由你安排,渎职者斩立决。四日之内所过商队百姓,全部围捕,说明缘由,送往城外新扎营口十日,如能十日无发病迹象即可释放,官府予以补贴,抓捕全权由他们负责,所有后方侦查部,全部探查三日内从陈国来我大陈的所有人的踪迹,如发现有人发病,立即上报。不要轻易接触,用一切方法让其禁足,不服从者斩立决。速速安排。所有就近旅店,可留宿扎营之地,全部排查。众将听令,抓紧安排下去,具体事宜,霍将军你亲自安排。” 众将:“必不辱命!” “鲁王殿下,还请您移居别院,以保安全,所有信息,我们会及时通报,需要什么,我们尽量提供,还请您海涵!”霍雨躬身道。 “霍将军费心了,给我们拿一战盘来就可以了,这种小事交给管事的就行了,你抓紧安排相关事宜,通知沿途各府衙协办。”随后走出营帐。 姜国…… 程季华:“皇后,陈国的这招棋,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皇后:“季华,你掌管的幽府,现在整个兵部可都围着你转了啊。” 程季华——姜国兵部尚书,上任后从原来的情报机关的基础上完善扩大,改造为现在的幽府,权倾朝野,他的二姐程仲琳贵为姜国皇后,大哥程伯伦更是中书省的中书令。 “皇后殿下,我的还不就是您的啊,谁让您是我姐那。”程季华献媚道。 皇后:“你的权势,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大哥也没有你的权力大吧。撒出去的五千谍报当真有用!银库的银子大部分都去了你们兵部,可有什么惊喜说给我听听”。 “所有人都下去。”程季华对女婢说。 皇后:“需要这么紧张吗?这些都是我的人。” “姐,隔墙有耳,谁也不能信,威、逼、利、诱,不是每个人都能过得了关的,关键位置,有一个这样的人,就能满盘皆输了。”程季华表情突然变得狠厉。 皇后狐疑道:“我身边的,不会也是你的人吧。” 程季华:“哎吆,我的姐姐,这天下一半是咱家的,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啊。” 皇后不置可否的说道:“还是说点我想听的吧。” 程季华话锋一转:“梁国最近发生了件大事,姐姐可听到什么风声。” 皇后:“只听说梁国皇帝被行刺,但是梁国上下一个个都和没事人一样,虚伪!” 程季华:“所以说梁国的可怕之处就在这,沈家人的处事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本来我是想看好戏的,禁军中可用的棋子论谁都得使用非凡手段才能得到的。他的价值用好了,一人可屠半国。这件事重不在刺杀,在于它的牵连甚广,暗流涌动。如果这要是用在陈国的公孙胜身上,朝堂上一半的官员得摘乌纱,禁军的统领也得杀一半,关键是哪个国家都存在着不稳定的因素。一些明知必死的人,甚至有些只是因为害怕就反了,如果外力加以干预,最适合趁你病,要你命的手段!” 第8章 野仓兵变 (接上文……) 程季华负手看着窗外,悠悠道:“还是回到陈国上来吧!兵者,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之上也,多国之间,让他们自相残杀,我等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我撒出五千谍报,在各国都已扎根,有的身居要职。他们进我幽府,我教给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最大程度的破坏敌国,分清形势,拿到关键信息可以重创对手的可以不惜暴露自己。当然赚钱的买卖也一定要给我们争取,而且他们阶级森严,越高的存在,越要全力保他们的性命,培养个谍报人才,可不便宜,也不容易。这次本来是让陈国和粱国从局部战打成全面战争,让梁把陈打残,我还得支持梁国,等陈国快不行了,我们就先吃他一口。我和南宗国有个交易,伺机让它咬下梁国,草原和漠北家再给梁国折腾折腾,我们就可以直插中原。然后,然后……然后再说喽。“ 程仲琳眼中光华流转…… 蟠龙关…… “报,飞奴营失火,所有飞奴皆付之一炬!” “什么!”袁浩大惊,把手中文书气的狠狠摔在地上。“传令下去,彻查今日所有来往于飞奴营的官兵!” 传令兵:“报,回禀将军,经核实,只有骑兵营三营来人,借走两只飞奴,其他没有别的营来过,但是三营已经出发去野仓城附近了。” “传令,速派人送秘信给赵将军,只准他一人观看,让他防备此人。”袁浩一脸阴郁:“传斥候长。” 片刻之后…… 斥候长:“将军,何事。” 袁浩:“发一骑探马,跟着给赵丹送信的信使,不要接近,只看行踪,送到后折返,回来后让他在外营等候,在那里有我的人等他。” 斥候长:“莫将领命。” 报………… 传令兵:“禀将军,大事不好,野仓城哗变,驻守军士四处抢粮外逃。” 袁浩突感心中沉闷,随即长舒一口气:“多事之秋!”即使是袁浩将军如此沉着,在这接连的打击下也感到心神恍惚。剑眉紧皱:“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外部有想置我们于死地者。” 军司常璐:“将军我们千万不能派兵去镇压。” 袁浩:“我也这么认为,现在这种情况,我们的军士根本不能有效的控制城内局势。而且朝廷这次发兵,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梁国的细作,说不定早就得到情报,虽然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动静太大,梁国恐怕被我们得罪了。不管我们打与不打,他们一定会伺机报复。我们只能坚守过这场大疫了,成败只能看天意。吩咐下去,粮草严格管制,尽量缩减,拟书令,让各位将士明白缘由,诸官向下传达,鼓励士气,严肃军纪,特殊时期,如有抗令,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者,斩立决!另发快骑送信去所有需要飞奴通知的州县。” 野仓城…… 叛军:“将军,野仓城当官的能跑的都跑了,几个阻拦我们的都被我们杀了,粮仓的粮食能带走的都带了,剩下的烧了吧”。 叛军首领:“别管了,这群贪官,百姓没粮饿死都不放粮,我们的也敢苛扣,跑路倒是比谁都快。城里这些百姓看来凶多吉少了,看他们造化了,速速出城,分头走,别待在一块,过些日子大家再汇合。路上看见有劫匪,见了杀就是。” 城外树林通往其他州县的官道…… 一声冷箭,一穿官衣信使应声落马。迅速有人把尸体拖入林中。 野仓城附近官道…… “都让开,八百里加急,阻挡者死!快点让开!” 路边慌不择路的饥民:“马,我们杀了马就有吃的了。”自从野仓城爆发瘟疫,众人谈之色变,很多人没来的及带粮食就疯狂出逃,此时大部分饥渴难耐。 “你们疯了,近者杀!”话音未落,信使就被人拉下马打死了。马被推倒,被人一刀捅死,有的人直接生吃马肉。 山路上……道路中间,一木横于道中,并排站着几人,手拿大刀。 “驭!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信使怒道。 “呸,杀的就是你!”山贼不屑的回道。 信使看形势不对,接着调转马头,没想到后面已有几个贼人,转眼间,刀尖已从其后背刺入,前心穿出! 荒郊驿站…… “八百里加急,换马!”信使大喊,急速而来。 信使下马后,便有驿卒牵马过来。换马之际,突然背后被人捂住嘴,瞬间割喉,然后被快速拖进了屋里。风沙吹的驿站的牌子来回作响,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尚云所在别院…… 沈尚云:“九阳,你和耿瓦齐嘎去玩战棋吧。我刚才看到院内有一个,我和军师下下围棋。” “我不会啊,殿下。”耿瓦齐嘎惶恐道。 “学习下,以后说不定哪天可以用上,我去和陈庸下棋聊天,你们去吧。”沈尚云随即出门。 耿瓦齐嘎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脸茫然。 刘九阳兴奋道:“耿瓦,迷茫了吧,是不是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揣测不出四哥的想法!你要不要求教下才高八斗的我啊。” 耿瓦憨厚一笑后,深施一礼:“呵呵,愿闻其详。” 刘九阳奸计得逞的样子道:“我作为四哥肚子里的虫虫,他这么安排,我估计……,你以后可能会领兵打仗成为大将军。你庆幸吧,一飞冲天哦。心里有没有很美啊,你小子要是打仗必须带上我,我现在就是你的启蒙师长啦,嘿嘿嘿嘿!” 耿瓦一脸懵逼中,语无伦次:“啊……哦……那个……” “不是现在啦,来跟我去打战棋吧,这东西主要是锻炼兵种间的协同作战能力,包括防守和攻击阵型,遇到各种天时地利等问题的运作等等吧。但是这东西在战场上一定要活学活用,一直在修改,避免我们的武将只会纸上谈兵,现在的武将如果学院派带兵前,必须从底层打几场真仗,见过血腥事,才让你真的带兵,不过死几个人是很正常的,打仗嘛。当然你是四哥的人,估计四哥会保你。不过这事是贪狼府出去的官,要是到了虎威院,就不用这个事了,里面的兵都是宝贝疙瘩,学了这么多死一个不值当的。但是也会让他们打几场死亡率低的仗再往高提拔。对啦,你应该没事去听听贪狼府的《总览军事基础》懂不懂的了解个大概很重要,你看见个东西,先知道怎么回事,才好有解决的办法!”刘九阳长篇大论道。 耿瓦躬身抱拳道:“那,有劳九阳兄啦!” 九阳心里窃喜,耿瓦五大三粗却很有礼数,他就喜欢戏弄耿瓦,但又拿他当好哥们:“四哥让办的事,我得彰显我的能力啊!走吧!”刘九阳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前边带路。 第9章 天下大势 “茶倒好,你们就下去吧。”沈尚云坐在上座,示意陈庸坐旁边。“陈庸,最近的几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殿下,陈国之事我之前也细细思量了一番,我分析三个方面说。”陈庸思考道。 “其一,这次陈国调兵,来者不善,陈国那帮老臣这次考虑的倒是周到,想调兵起事,又找了理由调兵,就算不成功也有后路,说是为了平叛。这里有个问题,既然来了,就是要打,那为什么要打,一定有很关键的原因,而且他头上还有一个整天窥视他的姜国在,突然来犯不是很诡异吗,亏本的买卖没人做。” “其二,这次陈国大疫,不知道是不是突发事件,还是有人故意投毒,抛开这个问题我们不说,看这次发展的情况,蟠龙关也许是我们的机会。蟠龙关入关就是商业繁华的各州郡,如果控制不好,很容易爆发成全国大瘟疫,好在陈国贯穿着几条河,也许有转机。我们的关口一定要守好,如果过些时日,陈国疫区空虚,等彻底结束之时,我们可以趁机夺下几个州,而且姜国绝对不是有便宜不赚的主,疫情之后一定会被他咬一口。其他各国也不会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其三,我军虽强大,但是周边各国虎视眈眈,现在各国间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一直暗流汹涌。如若和陈国开战,其他各州郡也要做好被偷袭的准备。赵文斌先生多年前曾经与我聊过天下时局,他师父曾经给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英杰辈出,天下乱!天下不乱,怎么有这么多英雄、豪杰的用武之地。所谓时势造英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有风起云涌之态。各国互相不想挑起战事,是因为互相牵制,如若一个点爆发大战,隐藏的暗流都将涌现,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尚云若有所思:“我也早有所感,漠北,草原,南蛮,还有西边的胡人,似乎都在等待时机,中原物产丰富,自然灾害少,田地肥沃,商业、农业皆发达,成了他们垂涎中原地区的前提因素,而我们中原各国虽然现在相安无事,但是偶有的局部战争,很有可能在一个契机之下,演变成多国大战,各国如果国力大损,外族一定侵入中原。我们马匹稀缺,草原和漠北,我们如果能拿下一个,解决马匹的问题我们的战力和机动性会提高很多。南宗的国力最好,钱粮皆巨,老皇帝刚死,朝廷就分成两派,一派主扩张,一派主固守,小皇帝年幼,举国信奉佛教,变数颇多啊!父皇年迈,主和不主战,老臣各有各的打算,我总有如隐若现的危机感。” “是啊殿下,陈国现在也对我们有了威胁,北面的草原和漠北这么多的部落,他们互相联盟,大小汉国无数,不一定哪一天又崛起一个游牧大国。我们西方的周国和我国有联姻,越国也联盟多年,西北的图撒国却与我大梁常年的拉锯战,虽然总是局部小战争,但是不一定哪天出现意外,而且我一直不主张攻打图撒国,他们本身与我们分担着抵挡大漠的防御,主要是他的西边就是胡人,如果胡人入侵,我们如何都应该帮助图撒而不是和它结仇。所以我们的敌人基本都集中在东方和北方,太子在幽山郡防守漠北和图撒国,殿下在我鲁山郡防守草原,现在陈国和我们交恶,不过这场大疫也许让陈国对我们的威胁降低很多。” 沈尚云:“年前,我就要回京述职了,我要向父皇进言,在让百姓安定的情况下,加强军事,加大对武器装备的研究,以减少战损。招贤纳士,进一步对早期没有入过贪狼府和虎威院学习的老兵将进行召回,让他们去进修,加强兵种间的协作和应变能力。另外我国虽然农业发达,但是商业欠缺,重农轻商应该有所变革了,让部分商业精英为国家赚钱,补充军费和筑城所用,国家的繁荣,商人的角色不能忽略。我们需要懂商业的人,去管理国家之间的大宗贸易,科举制度上来的官员虽然有一定才华,但是对商业的实战极为欠缺,让我国与他国贸易处处受牵制。举荐一些商业有能之士,做一些无权的编外官职,编写商业类书籍和对外贸易时作为智囊。甚至让他们多去和其他国家做贸易,赚的钱再买回我们需要的东西回来,以补充内需,当然具体细节要从长计议。” “殿下,所言极是,但您第一次回京述职,先多听多看,进言之事,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容易被居心叵测之人,抓住您所说的皇上不想听的事,而被牵连。应该从长计议,固有思想的变革,一定会把我们推上风口浪尖。如果真要变革也一定要找个契机,不然推行阻力重重。”陈庸焦急道。 沈尚云:“恩,国策之改革,稍有一些差池,就容易引火烧身,契机,看天意吧。上次忘了问你,家中还有他人否,可还有像你一样的栋梁之才”。 陈庸神色黯然:“已经没有了,草原部落常年骚扰,在草原部落的一次大规模来袭时,整个家族分崩离析。只活了家中少数女眷,多亏好友相助,让他们进京投靠于我,不然……唉!说道人才除了赵文斌先生倒是还有一人,就是我说的帮我家进京的老友,家中的次子曹峰,曹家世代经商,但商人地位低贱,纵有家财万贯,仍会让人看不起。家里想出个当官的,奈何历朝商人及子弟不允许参加科举,以免出现官商一家的情况,垄断商品或有祸国之财,动及国家根本,所以刚才殿下的谏言中,关于商人改革之事一定要深思熟虑。曹峰自幼饱读诗书,但限制商人子嗣身份,故其只能走举荐之路。本去年书信于我,想进京碰碰运气,结果家里老人身体有恙,尽孝在家。无事时就一直帮忙家里的生意,而他这个读书的,却把生意上的对手搞的团团转,家里的店铺也被他搞得风生水起,而且他还开了几间钱庄,他称其为票号。在两个城有兑换,只要拿着他们的银票就可以在票号里取银子,这样互相往来的商队大大降低了银子随身带的危险性,而且很容易藏起来。 沈尚云:“哦?那我们回去的时候路过的话,去看看!” 陈庸:“曹峰在离此地四十五里的诸城,如果殿下真的想去看看,我随后派人去调查他具体身世和九族宗亲详情。” “好,你去安排,我们在这里清闲些日子,没有人送信就是最好的事了,说明没有要事发生。”沈尚云凝视着窗外。 此时的野仓城,犹如地狱张开的大口,吸食着城中的生魂,并向北顺着官道四方屠戮。 第10章 南宗佛典与天河石窟 南宗国…… 小皇帝李宝仁,在寺庙中静坐。 大总管:“皇上,您已在寺中住了三日,明日上朝吗?” “不上,我再清净七日,另外,大殿中的佛像,需要整修,明日叫工匠来重塑金身。永安寺,建的怎么样了,我要把他建成最大的寺庙。正殿的佛像都用纯铜铸造,然后鎏金,金一定要厚,不可有漏铜之处。寺中,我去修心的静心殿,里面的佛像,都用纯金铸造,给工部的人说,都要加装檀香木的底座。”李宝仁闭目缓缓说道。 大总管:“是,皇上,这两个奏折是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呈上来的,户部尚书说,今年财政不如往年,各地虽收钱粮颇丰,但是都在效仿京城修建寺庙,人力奇缺,耗费大量财力,请皇上御览。而兵部尚书的奏折说,各地有为了逃避兵役和徭役集体剃度当僧人的事件发生。问皇上有何口谕,还是众臣商议。” “这些事情,让他们自行解决,寺庙是我让他们建的,是为了国家的安定,百姓都修身养性,也就没有杀人放火,造反闹事的了。国库每年这么多钱,得为百姓多做点事,阿弥陀佛。七日后,我上朝听政,让大臣们把想说的总结的越精简越好,退下吧。”李宝仁手捻佛珠,口中诵起经来。 大总管躬身退下。 登州城,神佛寺…… 监院:“住持,神佛塔年久失修,最近有要倒塌的迹象,要不要报告官府,让他们来人修缮下。” 住持:“怕是修不好,伤了工匠的性命,我佛慈悲,重建吧,你去上报下朝廷,然后寺院外张贴希望百姓布施建塔的告示!” 监院:“好,还有一事,近来入我寺院梯度出家者众多,官府新划拨五十顷农田,但临近山麓,常有野兽破坏田地。由于寺中僧人忙不过来,就雇佣长工劳作,白天还没事,晚上长工一回,田地就被破坏,给他们加钱值夜,他们都害怕晚上猛兽下山丢了性命,没有敢应承的,需不需要武僧去看守。” 主持:“野兽也吃不了多少,近年寺中粮食盈余颇多,你带人分给家中不富裕的百姓,以彰显我佛慈悲,救苦救世!也不枉皇上这么器重我们。” 南宗国朝堂议事厅…… “各位如何看皇帝陛下传来的两道旨意。”左相道。 礼部尚书:“丞相,修《南宗佛典》一事,功在千秋,我礼部与吏部定当全力以赴!以派人安排修撰事宜,并广征民间典籍,搜罗稀有佛典,汇集后予以整理。” 工部尚书:“丞相,皇上主张修建天河石窟,位置和图纸我都详细看过了,只是……” “你又想说工程浩大,钱粮皆巨吧?但皇命不可违!”左相幽幽说道。 工部尚书:“天河石窟选址河套转弯处的天河山,依据图纸,凿山为像。整个石像群,以二十万工匠计,需要二十四年完成。恐皇上不满意进度,且耗资巨大,需要举国之力。可否缩小佛像规模,以大大缩小开支与时限,且听丞相意见。” “皇帝新登大宝,想树立功绩,情理之中。此工程绝世仅有,浩大程度万中无一,如能成事,万古流芳!也不枉我南宗国国运加身,你我众臣必将在史书上开篇立传。如今国内百姓钱太多,开始闲下来了,不是好事。人闲钱多就容易举事,哪天突然钱少多劳了,就容易造反。万事讲究个平衡。就拿皇帝之前铸造的那些佛像,十分的费钱,但胡人特别喜欢,出金万余而不得,就当给皇帝存钱了。工部可专门为胡人打造一批佛像,得来的钱款补充国库。”左丞相一声叹息:“唉!皇帝信佛,治国却有道教的味道!无为而治!工部就按原图纸开工吧,有问题随时上报!” 工部侍郎;“丞相,尚书委我负责征调工匠,从其他州县调配,但有不少百姓为躲避徭役,纷纷加入寺庙,或出家,或受寺庙雇佣,颇感无奈。长此以往恐无人可用。且多个寺院已成为当地最大的地主,土地之大,一望无际。” 兵部尚书:“这群刁民,兵役也有出家逃役的,皇上这么惯着这些寺院不是长久之计,无奈我兵部不得不雇佣大量的雇佣军,战力低下。由于换防平凡,将不识兵,兵不识将。若有大战,忧矣!” 左相:“兵国大事不可质疑皇上,提高装备质量,多加操练,加大武将选拔力度,挑一些可塑之才,去梁国历练历练,进修下。与梁国接洽的事你不用操心,召梁国使臣来见我。兵部也要整顿下我们的武学院。” 兵部尚书:“丞相,关于百姓逃避兵役和徭役加入寺院一事,有何应对良策。” “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伴君如伴虎,新帝初登总要做些事的。已成定数的事,想要改变急不得,而且寺院僧众和雇工免除兵役和徭役是先皇颁的谕旨,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左相无奈的说道。 兵部尚书以拳击掌,剑眉紧皱:“全国僧众过百万,其中还有大量的武僧,信徒更是不计其数,钱粮从来不缺。这些银子要是用在我们兵部……,唉,而且这等势力地方府衙不敢管,也没能力管,僧兵比他们的府兵都多,盛世无恙,乱世何去何从!” 陈国境内…… 一骑官兵服饰的人呼啸而去,后面四个黑衣人紧随追击。 黑衣人:“此人还真是难缠,不仅破了我们的埋伏,还伤了我们两人。不用追他太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遇到二道拦截的。” 随着骑兵的奔袭,不远处的路上被几个黑衣人拉起了绊马索。骑兵转眼到了近前,绊马索猛然拉起。骑兵反应迅速,手中反手飞出一把飞刀,几乎和马同时掠过绊马索,绳索瞬时而断。几个黑衣人愣了一瞬,接着搭弓射箭。骑兵听到身后的破风声,官刀陡然出窍,打落几支箭矢,但是还是有一箭射穿了其臂膀。随后几个骑马的黑衣人与后来者汇合,停在原地看着慢慢消失的骑兵:“活不久的,箭头喂了毒。跟着他,一定要把书信拿到手。” 第11章 火烧刺史府 姜国…… 程季华怒不可遏道:“陈国这公孙胜还真是该死,老天都不帮他,都发兵梁国了,它蟠龙关的野仓城竟然闹瘟疫,要不是我留了后手,这次还真玩脱手了。” 程仲琳:“季华,你现在越来越像只老狐狸了。” 程季华:“皇后,你就看好戏吧,这次定要陈国举国覆灭。一想到我就要暴揍公孙胜,我就心痒痒!哈哈哈哈……” 陈国雍城城门…… 远处一匹马载着一人狂奔而来,城门守卫将其拦下,战马仰蹄长啸。马上士兵头也抬不起来,用最后的力气喊道:“八百里加急,边关大疫,我不入城,将信交于刺史大人。”话毕,士兵从战马应声掉落在地,不省人事。肩膀流着黑血,脸色发青。 刺史府…… 司马:“据蟠龙关袁浩将军的信上说,野仓城大疫,与北疆大疫相似,让我们做好防范,禁止野仓城流民进城,城门检查配备医官协助。” 雍州刺史:“送信的人呢?” 司马:“其晕倒在城门口,最后一句话是不入城。兵士不敢靠前,拿了个木棍挑了书信袋,人用铁钩钩了衣服,拖到城门口的凉亭里了,已经派医官去探视。” 刺史:“走,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 凉亭外,几名守卫都离得凉亭远远的。医官蒙面对受伤士兵予以观察,随后走出凉亭。 司马:“怎么样,什么情况?” 医官:“没有瘟疫发病症状,现在主要的情况是中毒和外伤,一只箭矢穿透其肩膀,我刚才看了箭头和伤口,毒性不小,如果没有对症的解药,恐怕撑不了多久。这是取下的箭头,我从箭头的鱼腥味判断,可能是一种西域的毒药,多年前我见过西域商队解毒。如果是的话只有以毒攻毒,让毒蜂蛰他。是不是此毒或能不能活下来,全屏他的造化了,不过他能遇到我能识此毒也是运气,别的毒药还真一时不好判断。这是腰牌,蟠龙关的兵,叫冷天烈。” “冷天烈!难道是冷家的人?尽全力救他。八百里加急的书信信使怎么会半路中箭,关键还是一身官衣这么显眼,谁又敢杀官兵?而且怎么派的是骑兵来当信使送信?”刺史拿过箭头仔细端详,锋利的倒刺泛着幽幽蓝光:“官制制式箭头。司马!我们回府,这人要是醒了,速速回报!”。 刺史府…… 刺史:“即刻写书信予皇城,报告事情详情,此事必有蹊跷,蟠龙关恐有变。然后再派一队骑兵前往蟠龙关查探,记得叮嘱他们,绕过野仓城。” 司马:“刺史大人,要不要宵禁,还有让府兵将城门戒严。” 刺史:“明日张贴告示,夜晚宵禁,城门管制,所有野仓城方向来的百姓,自行到北城门口外登记,北城外扎一临时营地,如有疫情嫌疑之人,都先让他们在营里等候,由医官挨个排查。” 深夜…… 一队黑衣人持刀来到刺史府外,翻墙而入!两个黑衣人从门房内走出,房内两看守已身首异处。他们走到大门处,又将门栓紧了紧,并拿了两枚铁钉,夹在了门栓后面,这样如果有人直接拉拽,铁钉会卡住门栓而一时半会打不开门!黑衣人转身对其他人一点头,所有黑衣人顷刻散于府内,迅速隐于黑暗。半个时辰后,府中所有巡逻的兵士都被黑衣人偷袭杀死。对于府中情况了如指掌,看来是有备而来。月亮慢慢被阴云遮挡,正应了月黑风高的景,一场真正的屠戮即将开始! 锵锵、锵锵、锵锵!急促的敲锣声,有人大喊:“刺史府走水啦,快来救火!”一时间整条街都骚动了起来。 嘈杂的一夜过后,刺史府由于火势太猛,加之一夜大风,天亮时已然一片废墟! 城外…… 黑衣人头目:“昨日城中派出去的信使都截到没有。” 黑衣人:“除了一个我们在冒充山贼的时候,打斗中换了他的信件,约定好放走的,其他都已经在半路截杀了,昨天凉亭的人应该已经死了,今天看医官叫人用草席裹了扔车上带到义庄去了。” 黑衣人头目:“去潘龙关的几条官道,只要有信使来往,一个不留。让袁浩困死在蟠龙山!” 黑衣人:“信件越来越少了,现在多是发向蟠龙关方向的,且路上已出现死地,有的信使不敢擅入,已经有半路折回的了。蟠龙关能出来的基本没有,昨天那小子这么命硬的,还是第一个。” 潘龙关…… 袁浩:“军司,关内粮草还剩多少。” 军司常璐:“将军,野仓城的粮食一粒也没到,现在兵士日口粮减半,还够维持月余。但是兵士已经无心操练,各个浑身乏力,面黄肌瘦。” 袁浩:“嗯,这也没有办法,派信使再传书信。就近州县筹粮。” 军司:“将军,信使最近都出去了,没一个回来的。之前信使不够,也是抽调骑兵营的人手去送的,那我再调骑兵先做送信任务。我先告退,安排好后我再回来。” 袁浩起身相送一阵眩晕,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 军司:“袁将军,你没事吧。” 袁浩惭愧一笑:“我没事,常璐有劳了。” 陈国皇城…… 大总管:“皇上,野仓城县令发来密函。” 公孙胜看完书信后大怒:“传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 良久…… 兵部尚书与吏部尚书躬身而立。 公孙胜一把将书信摔在地上:“你们自己看。” 兵部尚书拿起书信看了一遍递给吏部尚书:“陛下,这不可能啊。袁将军三代忠良,且忠心防守边关多年,怎可能拥兵自重!” 吏部尚书看了一遍书信道:“陛下,信上说苍野城被民变匪贼攻打,求救蟠龙关,袁将军不出兵救援。府兵用计,打散贼兵后,袁将军又派人拉走了野仓城粮仓所有粮食。正巧城中闹瘟疫,县衙无法开仓放粮赈灾,造成之后府兵哗变。再次派人求援,派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造成野仓城大乱。从信上说的看,到像袁将军的做派,蟠龙关安全是第一位的,皇上曾经口谕袁将军,蟠龙关不可擅自抽调守军。袁将军也是尽职尽责。” 公孙胜:“这么大的事,袁浩也没向我禀报,竟然还间接让野仓城府兵哗变,我要他何用。” 兵部尚书:“此事臣倍感蹊跷,袁浩将军忠心为国,不应该看野仓城府兵哗变而不管,且野仓城是其后方粮仓。怎可能任由府兵破坏!……” 此时的野仓城县令早已失踪多日。 第12章 朝堂激辩 藏龙涧不远处…… 骑兵:“指挥史大人,为何不让野仓城的人给我们送粮食,即使大疫,我们可以暴晒些日子,再煮熟吃问题不大吧。” 赵丹:“我们这条路只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万一没有粮食,我们借来的粮食就是救命稻草!并且我得到情报,野仓城已经陷落,大疫弥漫,府兵哗变,我和袁浩将军请命绕过野仓城,去其他州县借粮也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即使这样我们出的来也不一定回得去,我派人去联络周边各州郡,他们会派人送粮来,我们只需从这里等着,减少消耗,就地扎营。除了骑兵一队作为保障安全之外,其他人将马匹上没用的辎重全部卸下,兵甲与武器脱下集中交由专人看管,减少负重。粮食到了,所有人尽最大能力运粮先回去,安排下去吧。” 骑兵三营在藏龙涧一里外就地扎营。 夜晚…… 守夜兵士朝南方用火把正方向画了三圈,又反方向画了三圈。 密林深处,大队黑衣人显出身形,向军营移动过来。 与守夜士兵接头后,鱼贯而入,分成多组,拎刀进入简易营帐,将帐内兵士纷纷斩杀。 次日…… 黑衣人:“将军,昨夜之事已经打扫干净,尸体已经掩埋,我们的人也已经做好之前的安排,并留了两个活口。下一步行动请指示。” 赵丹:“将两人穿上梁国的兵服,他们一定不能死了,我有大用处。将谷内两侧枯枝、干草都扔到谷内,别太明显,另外山谷两边做好火攻准备,并多垒碎石,之后做好隐蔽,不要让大军的先头探马发现异样。我们就等着请君入瓮吧。”赵丹看了下四下,让黑衣人靠前咬起了耳朵,片刻后:“那两个人你依此计行事,不可有失分寸,此为计划的关键所在。” 黑衣人躬身抱拳道:“保证完成计划。刚刚天鹰先生来了,在营帐中等候。” 赵丹随黑衣人来到营帐。 “天鹰先生别来无恙!”赵丹拱手道,随后对周围的兵士一摆手:“你们都下去。” “赵将军果然办事能力卓越,诸事还顺利吧。”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头戴黑色面具的人幽幽说道。 “三路大军我们只取其一路,另外两路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赵丹问道。 黑袍人:“只要这一路的计划我们顺利完成,其他两路我自有安排,完成之后,依照计划行事。” “我总觉的计划还是不够周密,久而久之终究会有人发现谜端,会不会干扰我们的计划。”赵丹担忧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重在随机应变,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局做足即可,马后炮的人有的是,当局者迷才是我们手段的关键!一定要杀伐果断,你带的骑兵一队是不是都是心腹,如果其中有左右摇摆之心,就趁此机全部解决掉。往来的信使一定要留意,我们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就行了。”黑袍人面具下的一双眼睛深邃的可怕。 “都是我们的人,已安插多年,这次如果成功当有晋升机会。我走后,一队的队长李雷将给您留下执行之后的任务。”赵丹躬身道。 “好了,预祝赵将军马到成功。”黑袍人转身出了营帐。 陈国皇城…… 大总管:“雍州刺史密函。” 公孙胜:“呈上来。” 公孙胜看完密函表情阴郁:“传众臣议事厅议事。” 陈国议事厅…… 公孙胜:“雍州刺史密函。前几日,野仓城县令发秘信给他,信使路上被截杀,突围到城门口人就不行了,身上的箭矢是蟠龙关配备的制式箭矢。野仓城县令秘信提到袁浩有谋反之心,与梁国勾结,并关闭了关口,不允许外人靠近。也提到野仓城爆发了瘟疫。你们怎么看。” 兵部尚书:“陛下,袁浩将军世代忠良,不可能与梁国勾结谋反,而且蟠龙关守备完全是向梁国方向的防御城关,从蟠龙关关里进攻蟠龙关难度大大降低,而且几路大军都在向蟠龙关进发,袁浩完全没有任何谋反的条件!我看应派人速去查看。” 兵部侍郎:“陛下,袁浩将军以身居高位,投诚又能得到什么,边关的将士会跟随吗?我愿以项上人头为袁将军担保,袁将军绝不可能谋反。请陛下息怒。” 吏部尚书:“从现有情况看,的确是不明朗,袁将军多年忠心耿耿,此事应该从长计议。” 左丞相:“既然书信已到,此事必有蹊跷,不得不防范,蟠龙关是我陈国西南方门户所在,一旦失守,将一泻千里。陛下,无论正反两面,都要先予以防备。” 辅国大将军:“如今的局势看来,如果袁浩谋反并勾结于梁国,我们去平叛的大军是不够用的,他们去的主要任务是攻城,而不是掠地,所以兵种搭配很容易被骑兵所牵制,而且去时只是为了打攻城战,成功后接着转防御战,所以机动性特别差。我们需要继续派兵支援,而且要先头部队不要和袁浩短兵相接,做好会师准备,以免袁浩与梁国围点打援。第二种情况,如果袁浩谋反,没有和梁国勾结,很容易就会被此次平叛的大军围困,这样反而最好的结果是投降梁国,那谋反又有什么意义呢?第三种情况,袁浩没有反,那这两封书信就耐人寻味了。” 公孙胜紧闭双眼,仰头倾听着辅国大将军的分析:“此事你们觉得如何才是最佳办法。”盛怒下的公孙胜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反而平复了很多。“郑国公,你久经沙场,有何良策。” 郑国公:“时间紧迫,多发几路信使去周边州郡,让他们去探查消息。我感觉真相不久就会浮出水面。” 公孙胜:“此事重大,由郑国公主事,彻查到底。” 第二日…… “报,雍州六百里加急来信。”信使。 接收官员马上向左丞相处送去:“丞相,雍州六百里加急书信。” “又是雍州。”随着书信的打开,左相大惊:“备车,我要觐见皇上。” 第13章 兵败藏龙涧 13 兵败藏龙涧 陈国皇宫…… 左相:“皇上,接雍州六百里加急,雍州刺史府突发大火,全府上下一百三十二人无一生还。另外雍州司马不知所踪。” 公孙胜一阵眩晕,双手撑住案几,一声叹息:“此事你与郑国公商议。最近还真是一个好消息也没有。发一道谕旨,速召蟠龙关守将袁浩见驾。袁浩防务事宜交由副将代为处置。” 左相:“陛下注意龙体,我这就去办。” 宋文晨部…… 宋文晨:“前面就是藏龙涧了,穷山恶水之地,探马没发现什么异动吧。” 军司:“没有,这一路怎么也没见什么来往百姓,真是奇怪。” “你这一说,还真是越往蟠龙山走人越少。这藏龙涧要不是在关内,肯定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宋文晨越想越害怕,接着打了个寒战:“见鬼,传令,加快步伐迅速通过藏龙涧。” 大军加快步伐前进,突然前方来了一队骑兵,身穿陈国戎装,满身血污,疾驰而来。 前军迅速向前阻拦:“来者何人。” 赵丹掏出腰牌:“蟠龙关骑兵三营指挥史赵丹,速带我去见主帅,有紧急军情。” 兵士不敢怠慢,遂带领赵丹向中军宋文晨处。 赵丹一见宋文晨,急忙下马躬身禀报:“宋将军,我是蟠龙关守将骑兵三营指挥史赵丹。外出征粮途中遇到梁国小股军队,由于事出突然,又中了埋伏,我营被迅速打散,差点被全歼,杀出来的就剩我们这一小队人马了。前方有埋伏,藏龙涧太危险,抓紧撤出以免被包围。” 眼前几人满身血污,各个带伤,检查了赵丹身份腰牌,没有问题,前方有梁国埋伏不由得宋文晨不信,但是大军马上就要出谷口了,不由得心生矛盾。 正在宋文晨和军司交换眼色之际,突然峭壁上有人大喊:“山谷中的将士,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想死的就地投降,否则万箭穿心。” 赵丹仰头大骂:“我陈国军士没有贪生怕死之人,万箭穿你的心吧。” 峭壁上草丛中人影婆娑,赵丹翻身上马,拿起弓箭就连发三箭。紧接着山上就掉下两个人来,随着凄厉的惨叫,紧跟着就是两声沉闷的坠地声。二人身穿梁国兵服,身插箭矢,在所有人还在看着尸体愣神的瞬间,一声响箭拉着尖锐的嚎叫声直插云霄,随即山上喊杀声此起彼伏,且有浓烟升起。 宋文晨刚想称赞赵丹弓法好,就被喊杀声吓得脸色惨白,随即大喊:“吹号角,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撤退!”紧接着调转马头,向后方奔去。 山谷中顿时一阵混乱,士兵们丢下辎重,拼命地向后方奔跑。踩死踩伤无数。 此时山上已经开始向下滚来巨大的火球,谷口方向瞬间着起大火。碎石如天女散花般往下坠,并夹杂着大量箭矢。巨大的火球隔一段距离就砸下一个来,并引燃了地下的干柴枯草,顿时谷内兵士死伤惨重。入谷口此时也着起了大火。宋文晨看后心生绝望,整个峡谷都已经烧了起来,就在宋文晨等死之际,峭壁上一块巨石坍塌下落,瞬间砸灭了谷口大火,宋文晨看着这天赐的生机,带着小股部队一路狂奔出谷,足跑出几十里确定后面没有追兵后才停下来。此时的宋文晨只带出了骑马的部分兵卒,赵丹小队也跟着一起逃了出来。劫后余生,宋文晨仰天长啸“该死,藏龙涧怎么会有梁国军队埋伏,我一定要禀明皇上,杀死这些害我之人!”宋文晨看了一眼剩下的兵士,脸色铁青,上万大军只被他带出来百十人。步兵能不能有逃出来的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宋文晨:“我们去最近的州府!”转身看了一眼赵丹,对其拱了拱手,以示感谢!双腿一夹马腹,带着一行人向北奔去! 蟠龙关…… 传令兵:“报,去找赵指挥使的信使没能找到赵将军,野仓城已经大乱。信使路过没敢进城,且路上多有匪贼出没,劫掠路人,小股兵士也有被截杀的。信使没敢逗留迅速回营禀报。另外关外一直有梁国小股军队出没刺探我军动向。” 袁浩:“赵将军武勇过人,应该没事,之前其他送信的信使有回来的没有。” 军司常璐:“将军,一个也没有回来,看来路途之上,真如他所说的凶险。若是如此,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将军还请为边关将士做好长久的打算,即使我们兵士忠勇,没有粮草也会在一个月内不攻自破。撤退与固守可传信于皇上,让内阁定夺。” 袁浩:“军司,你我共事多年。而今,天不佑我,恐怕这次要渡一次大劫了。我关外梁国虎视眈眈,关内大疫几乎封死了我军退路。书信一事我自然也想过,但如此多的信使出去石沉大海,我心中已然有了怀疑。皇上知不知道野仓城的事也不可知。自从飞奴营失火我去探查,发现周围弥漫着有一股蒜臭味,有人撒白磷于鸽舍,并放了些干燥的引火物,太阳一出来,白磷一燃,鸽舍瞬间就应该被烧没了。结合之后的种种迹象,我们可能已经被人算计了很久了。此次如果撤退的话,大队人马必然不行,官道横尸遍野,很容易出现军中疫情。让守军以营为单位,各自为战,入疫区后,分散成小队自行绕道突破疫区,去安全的州郡后再汇合。一定要交代各自指挥史,如有兵士有发病迹象,必须快刀斩乱麻,果断放弃,给予部分粮草,让他们自谋生路,不从者就地正法。到安全地带,一定不要进城,城外扎营,等候地方医官诊查,足日后再入城。此事由你指挥,弓箭兵给我留两个营的兵力,你们再坚守十日,十日一到,你便带领他们分批次撤退。” 军司:“将军,还是要与蟠龙关共存亡吗?没有粮草就跟我一起走吧,事出有因,皇上不会怪罪的,等疫情过去,你我二人,戴罪立功,如果真的有了失地,我们再将其打回来将功补过也好!一旦您出现闪失,以后朝廷还不知派谁来镇守,万一是个酒囊饭袋,岂不又将蟠龙关拱手相让!即使攻城略地,将军本也是个好手,减少兵力损失就是对陈国最大的贡献!” 第14章 险恶的计划 (接上文……) 袁浩:“袁某承蒙皇恩,陛下受命我镇守边关之时,我便立誓人在关在。且蟠龙关是我陈国门户,如果被梁国轻易拿下,周围州郡尽收眼底,免不了一场屠掠。关键是无险可守,兵力不能集中于一地,各个城池间即容易被各个击破,又容易形成围点打援。我岂不是陈国最大的罪人。你们坚守十日后,出发时带十日粮草,路上树皮野菜做临时充饥,尽量节省坚持到安全区域。路遇贼兵一概杀之。你们剩下的粮草够我们坚守数月,如果苍天有造化,派人送粮草来。皇上那边我总觉得的不妙,有机会一定为我美言几句。切记,到安全区域,抓紧发塘报回京,说明情况。如我战死,照顾好我的家人!”袁浩眼神从容,像交代后事于军司。 军司眼神失落对袁浩深施一礼。 野仓城外山贼营地密室…… 黑袍人:“山贼头目也是将军啊,这次来投奔的可不少人,外出劫掠,可别让野仓城的大疫烧了身。” 山贼头目熊知沛:“天鹰先生说的极是,趁着野仓城疫情刚爆发,又赶上府兵哗变,他们一走我们就去了,野仓城的粮食我们抢来了大半,百姓的我们也收上来不少。可笑的是,不少哗变的府兵最后又投奔了我,现在我这里是最安全,但是人太多了,吃的还是坚持不了多久,这疫情我们也是怕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尽量不出去,让外边人死绝了,我们就安全了。好在靠着山,白天有人专门负责挖野菜和能吃的树叶回来。负责外面打家劫舍的,在山后单独给他们扎了一营,他们和山上的人不接触,就是把东西放在固定的地点交接,但是他们能天天吃肉,能者多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且山下外围有布防,凡是靠近的百姓直接射杀,我管它有没有病。所以现在周边的百姓都怕的要死,我的山前都绕着走。新来投诚的,都先跟着外围的去打家劫舍。” 黑袍人“啊哈哈哈……,打家劫舍的词你倒也不避讳。我今日来是来解决你的粮草问题的。” “还有这等好事,你是说我去抢收周边各县的庄稼吗,现在也没有熟透的啊。”熊知沛疑惑道。 黑袍人:“今天我就是来给你交代下,下一步的计划。第一,攻打蟠龙关粮仓。第二伺机给蟠龙关制造麻烦。如果能击破那你就有天大的机缘。” “攻打蟠龙关,那可是正规军,我们是山贼,打不过吧。”熊知沛咧着嘴懵逼的说。 黑袍人:“你们快一样了,他们每天早晚两顿饭,清汤寡水,说是平时一半的量,是一半后又一半,忽悠人的,三分之一也没有。无力且嗜睡,对守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主要防守的还是关外,粮仓底下就是守备营。人是多,可架不住没饭吃,你们只要抗住他们第一波反攻,胜利就是你们的。当然如果夜袭成功,也不一定有多大反抗。” 熊知沛:“天鹰先生,之前说的让我为官一事,可妥否。我要是打了蟠龙关,会不会以后被招安就阻碍重重了。” 黑袍人:“这你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掌握,朝中之事,你这等莽夫明白不来。在力量与权力面前,妥协就是常态,加以圈套的推手,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你也不要小看自己,你一莽夫能在官兵数次围剿中带着一帮散兵游勇全身而退,正是说明了你的能力,也是上头看中你的根本。今天你我二人能坐在一起,就说明你的身份高于很多人了,机缘到了,就等着一飞冲天吧!” 熊知沛嘴角邪魅一笑:“多谢天鹰先生栽培,我定完成任务。攻打蟠龙关粮仓,先生可有具体计划,以免闪失。” 黑袍人:“好,现在我说,你只需要听,不要打断我,记住细节。这个计划直取蟠龙关粮仓,后山有条小路,可以绕到粮仓后山,隐蔽起来,坐等天黑。粮仓守备营地在粮仓左右各一营。从粮仓到蟠龙关经过一三叉路口,一通蟠龙大营,一通山道。你带人想办法用可燃的木料将官道堵死,然后带人趁夜色奇袭守备营,多带弓箭,你们一冲营地,他们必然向营口聚集,这时候把你们的弓箭存货都射出去。左右二营记得同时出击,他们没有你们人多,定会很快搞定。混乱之声惊动粮仓看守,定混乱于门前,这时候,后山的兄弟,顺绳索而下先杀守卫,粮仓左侧马棚有八辆马车和若干马匹,可助你们运粮。时间只可运一次,运不走的都烧了,记住时间有限,整个过程三炷香为限,记得一气呵成。另外二营被破之后,你迅速带一队人撤回三叉路口,另一对人打扫战场。一定要守住官道,如果救援的部队赶到,迅速点火。拖住他们赢得时间,如果你们够快不一定会遇到援军。你听明白了吗?” 熊知沛:“手到擒来,算命的说我最近鸿运当头,能成事。” 黑袍人:“一定要管住手下,不可贪功冒进,多揽误时,贻误战机。” 熊知沛:“属下明白。” 黑袍人:“第二件事,事成之后,你们就时刻关注着蟠龙关的动向,他们很可能会打你们的主意,能攻打粮仓的,你是第一嫌疑人,第二是前不久哗变的府兵,他们一样落草为寇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怎么应对他们的这一波攻势,没有粮食又不能去苍野城,你是他们不多的粮食选择,他们要是来了,你选择如何应对。” “如果可能的话,山道上让人打扫干净痕迹,他们来了,我愿意分出一部分粮食让他们退兵,拒不承认是我干的。真要打起来,我只要依托山势完全防守,耗死他们就完了,我看他们能挨几天的饿,都饿躺下了,我就把他们一锅端了,顺便占了蟠龙关自立为王。” 黑袍人欣赏的看了熊知沛一会说道:“后堂这么多女人,你不会做起人口买卖了吧。” “不能够,那都是我的妾室,我寨子太大,必须得人多才能压得住。”熊知沛尴尬的回道。 “好了,事成之前你最好不要碰她们,抓紧去准备吧。”黑袍人起身便走。 第15章 直捣黄龙 三日后夜…… “报,将军不好了,粮仓失火。”传令兵 “速传骑兵一营、二营指挥使,随我共去粮仓。”袁浩起身带上盔甲便出帐去。侍卫紧跟着牵过备好的黑色高头战马,袁浩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远处的火光,翻身上马。 不久,又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逐渐连成一片,最后在路远处升腾起一处更大的火光,让袁浩心里五味杂陈。时间转瞬,来到后面的火光处,原来是去粮仓的路被封堵,燃起熊熊大火,阻碍了骑兵前行。此时除了马匹不停的嘶吼声,就是火烧木柴噼里啪啦的脆响。袁浩面目麻木,极速着思索着对策。 一营指挥史:“将军,如何是好?” “退后百步,防备埋伏和箭矢,这等规模的袭击不是普通人能干的。等火熄灭,这火看着势大,柴干木稀,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应该就灭了。火势小点了让部分兵士就地取土,掩埋出一段路来” 果然片刻后,火势开始减小随即火光暗淡,几十个兵士就地取土集中闷灭一边的道路,一营指挥史带着一队人马先行探查警戒,不久一声响箭。袁浩带着众人骑马纷纷穿行而过。 众人到达粮仓,这里防营与粮仓已烧成一片,没得救了。 一众人看着大火,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袁浩调转马头。“回营!” 山寨…… 熊知沛:“兄弟们,留下八辆马车,其他的粮食放到仓里。来人,把马车上的粮食都倒在院子里,平铺开。” 没一会,八车粮食就被铺满了一院子,熊知沛从屋里拿出来一个包裹,里面满满一包黄色粉末:“都拿布捂好嘴,谁弄了嘴里拉稀我可不管。”随后站在上风口,往粮食里撒了一遍。“好了,换成我们的麻袋,装起来吧。马车砸烂了烧火。弄完了睡觉去。” “好来老大,您晴好吧。”山贼应承道。 蟠龙关大营…… “军司,情况十万火急,粮仓被烧,营里粮食撑不过五日,到时军心不稳,万一出现哗变,可就覆水难收了。”袁浩皱眉道。 军司:“将军稍安勿躁。此事已成定局,懊悔已然无用。我们现在需要考虑应对之策。我们现在首先要解决的还是粮草问题,苍野城已经变成一座死城,三里外都能闻到尸臭。绕道借粮,又不知道需要走到哪里才有生机,出去探查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一是死地几乎没有尽头,其二路上凶险万分,人少容易被杀,人多容易闹瘟疫,甚是矛盾。还有一计,从您走后我就开始思索。” “你是说山贼?”袁浩抬起头看着军司。 “正是,现在唯有山贼处较为安全,他们从大疫开始后,就对周边靠近的百姓疯狂屠戮。致使百姓想逃到山里,一看山脚的尸体又都纷纷向其他方向逃难。而且这帮山贼人数众多,能这么久还能稳扎稳打,说明他们一定不缺粮。所以我们想办法把它打下来,以解燃眉之急。将军您看如何。”军司看向袁浩。 袁浩:“嗯,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必须稳住军心。” 军司:“将军,蜗居在山上的贼兵经营多年,又依托山势,易守难攻,我军粮草不足,军心涣散,如不能一举攻破,恐我处境会更加的艰难。攻心为上,正刚次之。如若一天之内攻不下,就不要攻打了,我们就需要从长计议。分头撤退之事九死一生,又没了粮草补给,恐也难成事。如若生死关头,我有三个对策,可供将军参详。其一,临时杀战马充饥,以解暂时之忧,可延长我们想对策的时间。其二,可组建敢死营,去周边乡镇搜刮粮食,然后中转至外营,经过蒸煮,再运到营内。这个法子是赌上我们的运气,兵士吃饱了出发去搜刮,有没有收获都无从可知,而且危险重重。人少了拿不回足够的粮食,人多了大概率会染病回来。所以此计策也只是中庸之法。其三,也是最坏的打算,我们只能打梁国的主意。” 袁浩:“这三个法子除了第三个,都可取,我一会和其他将军商议下攻打山贼的计划。如果赵将军能及时借回粮草多好啊,也不知道赵将军怎么样了,现在野仓城这种情况,不求他能借回粮来,平安就好,也算给我蟠龙守军留个种。” 军司:“赵将军在大疫还没有散开之前出去的,又是骑兵速快,应该能绕过疫区,到达安全区域,但是野仓城大疫后,迅速蔓延至周边各县镇,已经成为一片死地。过路能不能活完全看天意。现在看来,无论赵将军能不能借到粮草,都运不回来。” “传各位将军来营帐。”袁浩挺直了身子,身上瞬间又重新散发出威严的气势。 次日,陈国皇城…… “昨日接到宋文晨塘报,哼,念给他们听。”公孙胜生气道。 “兵部呈……”大总管。 “直接说主要的。”公孙胜没好气的说道。 “大军至藏龙涧,遭到梁国军队火攻伏击,全军皆覆……”大总管 “梁国的军队哪里来的,我问你们,梁国的军队怎么会在藏龙涧,宋文晨突出重围仅不足百人。你们说袁浩没有勾结梁国,那梁国的军队从何而来。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收监袁浩三族。传旨袁浩,如果他不回京请罪,我马上诛他三族。”公孙胜怒不可遏。 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在皇上盛怒之下谏言,以免引火烧身。 “郑国公,前几日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公孙胜问道。 郑国公:“陛下,已经安排下去了,路途遥远,这两日就应该有回信了”。 “传旨另外两路大军,蟠龙关袁浩谋反,如路遇蟠龙关守军可直接诛杀,不用上报。就地扎营,等待后方援军,攻打蟠龙关。另外梁国有军队入境,提防伏兵。”公孙胜紧接着说道:“兵部全权负责调遣一事,镇国大将军挂帅讨伐叛逆。” 山寨下…… 蟠龙关兵士整装待发,并组装攻城武器,山路崎岖,大军无法展开,袁浩命各指挥使伺机而战,配合攻城武器,攻上山头,之后各自为战,直取粮仓,以免山贼狗急跳墙点火烧粮。 第16章 杰出的军事才能 袁浩在斥候(古代侦查兵种)侦查完山寨后,做了详细部署。首先山寨易守难攻,且防备森严,当时建造山寨选址十分讲究,大军在山路上,部队无法展开,佯攻如添油战术,故这么多次围剿,官兵都无功而返。关键快到山寨门口的山路,建的如十分狭小的喇叭口,致使山寨上弓箭手可以集中射击路上的兵士。能冲到山寨近前非常难,使得防守难度大大降低,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故袁浩通过现有手里掌握的远程攻城武器为主,在山寨地形上寻找合适位置,将山寨覆盖在打击范围之内,尤其是山寨石门附近。最终选了两处,一处在山寨背面一处山坡,两座山有很大的峡谷,山贼知道那座山上过不来人,所以也从来没有防守过,但是位置绝佳,弓箭手虽然射不到山寨,但是大型重弩可以,所以连夜叫官兵在既定位置砍出一片空地,设置了两座重弩位置,随后组装。另一处在山寨西南,山寨寨门的路呈盘肠型,转一个弯路,凸起的山石就挡住了山寨的视线,路后也看不到山寨口,但是这个位置有一个大平坡。通过测算,投石车可以将石头通过抛石的曲线打击半个山寨。这样双向掩护,让贼兵不能全力防守寨门,一旦官军突破寨门,事情就成了一半了。不能不说,袁浩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家。 兵士:“队长,你说以前这么多官兵打了这山寨这么多次,怎么就没打下过来。” 队长一脸不屑:“你见过哪个府兵的家伙事里有攻城武器的。要不是皇上不让我们蟠龙关的人掺和地方的事,我们早灭了他了。这次抢粮的应该就是他们,给我往死里打。” 兵士心中突然心生一阵傲气,不由得干活更有力了。 山寨忠义堂…… 三当家贾穷:“老大,官兵都打到鼻子底下了,你老还这么稳呐,这次来的人可是袁浩那斯带的头,这人老厉害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么老远你也知道谁是谁。”熊知沛无聊的看着三当家。 贾穷:“嘿,我看那一身金甲来回从那里晃悠,骑着个大黑马,就认出这孙子来了。好几年前我就老远看见他一回,那时候还他个巴拉的给我摆谱呢。显摆什么啊,我都想上去给他五百个大嘴巴子。他那匹马那个好看啊,身上和缎子似的,晃的我眼上。我可没说瞎话嘿,下次我逮着那孙子,马,我一定献给您,我主要负责抽袁浩那孙子大嘴巴子。也让他认识认识爷爷,老子今非昔比了。” 熊知沛:“昂,没事,外围的兄弟安排好了吗?” 贾穷:“让他们都跑后山了,这帮孙子一听不用干活,还能吃饭,跑的比兔子都快。”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上外边看看,还打不打啦,这么磨叽。粮食弄好了吗?”熊知沛哼着小曲起身往外走。 “必须的老大,那是必须的,我办事,您把心放肚子里就行了。”贾穷随着熊知沛出了忠义堂,拿扇子给熊知沛遮着太阳,一脸媚笑。 刚走出正厅,突然头顶带着呼啸声飞来一块大石头。二人一愣,紧接着往石头墙后躲。 二人对视一眼,看了下周围,一群山贼尴尬的看着熊知沛:“当家的,我们也躲……躲。” “嗯,一会敲锣,让大家都躲着,锣一定敲的响一点,让山下的人觉得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寨门给我留意好了,让二当家给我顶住,上来人就射他们。都给我稳住,别乱知道吗?老大我有计划!一会就让这帮孙子给爷爷跪地下求饶。”熊知沛对他们一通教育。 群贼:“老大威武,老大威武……” 三当家贾穷对着群贼一通厉吓:“都别吵吵,没点规矩。”然后转头变脸,一脸媚相的对熊知沛献媚到:“老大威武,一切都听您的!你说他们带这么多人,就拿一大石头,一会扔一块,一会扔一块的,啥时候能把我们都砸死啊。当家的,你说他们是不是守城脑子守坏了,不会打仗了吧。” 熊知沛一脸淡定的说道:“你懂个屁,这是投石车扔石头,先扔几个试试能打到哪,一会好统一砸。我们往后边藏藏,保护好我的夫人们,别让他们吓着。” 贾穷尴尬一笑:“嗨嗨,大当家懂得真多,我屁也不懂。但是他们要是敢吓着夫人们,我一会逮着他们往他们屁眼里放炮仗,让他们尝尝我贾家十大酷刑,他姥姥的。” “你上次是不是在野仓城抢了人家的鞭炮店,拉回一车炮来是吧?”熊知沛一脸坏笑。 贾穷一脸惊恐:“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当家哒,那时候咱不是进城不让干坏事嘛。”贾穷又迅速平复了表情继续道:“那次我看见一个卖炮仗的,我想整两个大呲花玩玩。我正乐那,转眼我就看见卖炮的老板一脸奸诈相,就这坏人脸上都带了相了啦。你说,就……,唉,就那个气人他!要是在寨子里我高低也得给他砍唠。我带几个兄弟上去就把他给摁住了,问他哪里不服。他说他哪里都服,要送给我几挂炮。送我哪成啊,我说我家大哥要结婚,取好几房夫人,得喜庆,你看着送,他让我自己拿!识相嗨,然后我啪啪、啪啪给了他正反二十个大嘴巴子。我告诉他,本来他这奸诈相是值五百个大嘴巴子来着,看他识相送您一车炮,我给他打个折。其实,我是打累了,你说这打人还是个体力活,我看您整天抽他们大嘴巴挺轻松的呀。不过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钱也不能不给,我掏出二十文钱来,砸在他脸上,让他以后少看不起人,下不为例!老板这时候的脸就看着可面善啦,你看,干了好事之后,相都变了,四四方方的,比他之前尖嘴猴腮那样招财多啦。我这不就和兄弟们给拉回来了嘛。当家的,我可真没干坏事那次。” 这时候二当家跑过来:“姓贾哒,你还给老大说书那,火烧屁股了知道吧?” 贾穷一脸尴尬,锤了二当家一拳给他让了个地,让他跟老大唠:“大当家的,刚才门楼子上飞出来一个老大的箭,老粗了,老长。嗯,你看比姓贾的腿都粗。刚才呜的一下就过来了,我都没看见哪飞过来的,吓我一跳。你说这怎么和原来不一样,原来我们就是放箭,扔石头,他们一通冲,被我们砸回去!现在倒好,哐哐扔石头不说,还出这么一新鲜玩意,还打不打了,不是说一会和他们谈判吗?” 第17章 贾穷的光辉时刻 “不用管,躲好了,看着点来的石头和箭,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和他们耗时间,打下第一波冲上来的人。贾穷一会你把那车炮仗拉过来,他们离得近了就点了扔出一半,到时候烟一大就啥也看不见了。然后再往下一通射箭。看好了火,别一把火在寨子里就给我点着了。按我说的都下去,该干嘛干嘛。做完这个事到后厅找我。”熊知沛看了看头上,没什么石头飞过来,弯着腰一路小跑去了后院。 二当家和三当家对视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呀,拉炮去啊。”转身向寨门楼跑去。 贾穷:”妈的,早来两天就拿自己当大拿了,下次老二你要是挨大嘴巴,我可得多夸你几句,让你多挨几巴掌!”遂带着一众贼兵去拉鞭炮。 熊知沛:“各位夫人,官兵又打上门来了,二当家一会要庆祝胜利放炮,噼里啪啦的,一会你们嫌吵捂好耳朵。别害怕,有我在,啥事也没有,大娘子,你给我捂着耳朵,我害怕。” 大夫人:“我也怕,我自己捂着,讨厌。” 熊知沛:“不行,你给我捂着,你香,来亲一个。” 大夫人:“那我怎么办。我也怕。” 熊知沛一个翻身从椅子站起来:“各位夫人来,围成一个圈。唉对,大夫人,你给我捂着耳朵,二夫人,你给大夫人捂着,三夫人,你给二夫人捂着……唉对喽,我给幺夫人捂着。智慧吧夫人们,我以后就先来个无敌智慧威武大将军。再往后要是当了皇上,大夫人就是皇后,你们就是我爱妃。记住关键是我当大王时候的爱妃,比我以后再取的夫人权力都高一头!以后天下都是咱的,哇哈哈哈哈。” 此时传来鞭炮声,如风,如雷…… 此前袁浩的投石车和大型箭矢如雨点般砸向石寨的门楼,贼兵偶尔能发出些箭矢,但是被石头崩了两下就吓得瑟瑟发抖的躲在石墙后面。此时三当家的烟花派上了用场,一群贼兵,点着了烟花无脑的向外扔去。战果收得奇效,冲上来的兵士被炸的东倒西歪,因为烟雾太大,有的士兵看不清路直接冲到了路边的沟里,滚到山下。 二当家:“贾穷,给我来那个大的!对,就是那个和西瓜似的那个。”二当家憨笑着接过一颗大烟花:“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吃瓜烙嘛,这大瓜,看着就喜庆。唉,点着了,都闪开。”这颗大瓜被二当家双手抱着,背对石墙,低身揉到胯下,然后一个蛮力揉到头顶甩出,声嘶力竭的喊道:“走你!!” 轰的一声,火花四溅,震得门楼子都掉下一层土来,更有几个军士炸的浑身黢黑在地下翻滚,随着这声巨响,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第一次攻城袁浩宣告失败。 袁浩在在山下观战,眼神露出凝重之色:“薛医,做好准备。” 随着烟雾散去,山寨石门楼子已经千疮百孔,但是仍然屹立不倒。此时却天降了一个惊喜。山寨门楼子上伸出一个大竹杆子,挑着一个白色大床单。来回的摇晃着。 袁浩与军司对视一眼,静观其变。军司心思急转,难道赌赢了,这有点太简单了吧。 随后,山寨大门开了个缝,挤出一干瘦匪兵,手里挑着个白色裤衩。一溜小跑的下山而来。 没多久,干瘦匪兵一身大汗的跑到山下,被两个兵士押着来见袁浩。 “你是何人?”:军司在马上,居高临下呵问道。 “小的,小……哎吆我的妈呀,容我喘口气。”贾穷喘着大气道。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坐着不行又改躺着,之后又打了两个滚,面目狰狞的喘着粗气。一会又趴着,撅着屁股,脑袋杵着地。 “你还行不行了,不说话拉下去砍了!”军司厉喝道。 “哎,别介哎官爷,哎爷爷唉!双方大战怎么来着,哦!不斩来使,不斩来使。我这马上缓过来。小的这跑的太急,浑身脑袋疼。不缓一下也说不出……说不出句完整话来。”贾穷急忙说道。 “说你是谁,来干什么?”军司没好气的说道。 “稍等,听小的一通儿话把事都说完,小的山上三当家,大当家的说啦,咱先谈判,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寨子不好打。大当家给我说了三个事,说对咱两边都好。好不好的您先听听。”贾穷说道。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说重点!”军司呵斥道。 “唉,官爷别生气,我马上就说,这第一,我们大当家说了,两天、三天的你们打不下我们来,我们人不光多,我们抢的东西也多,广炮仗我们就拉了好几车。这第二,我们老大说了,这个时候官家来找我们麻烦,不正常,外面闹瘟疫这么厉害,还有空搭理我们说明就是找我们要点啥,女人我们也不多,粮食我们可以分一半给官爷。然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我大当家就当孝敬官爷的啦。这第三,第三……第三是啥来着,我这脑子刚才被那大雷子崩的嗡嗡的,他姥姥的把老子都崩忘事了。”贾穷自言自语道。 军司:“你们准备了多少粮食。” 贾穷迎着笑脸道:“八大车,八大车呢官爷。这是我们大半的粮食了,以后官爷还请保我们个平安。” 袁浩和军司低声交流:“军司,这些粮食杯水车薪,我们吃不了几天。” 军司:“将军,我算过他们的粮食,他们平时主要还是吃野菜和特殊的树叶,山上很多,就是费时间,而且吃不好还容易中毒,粮食他们确实能拿出这些给我们就不少了。而且我们再打意义不大了。” 袁浩和军司交流完毕,军司对贾穷说道:“你们最近下过山没有。你们平常官兵来剿匪,不是挺顽抗的嘛,怎么这回这么怂了。” 贾穷尴尬道:“没有,绝对没有!外面闹瘟疫呢,谁敢下山。不瞒官爷您说,我们哪见过今天这么大阵仗啊,又是石头,又是大箭的,以前哪有这东西。我们寨子原来也怂,没这么厉害。都是老百姓看我们被打了好几回没事,给我们吹的。官家来剿匪,我们有时候遇到厉害的也打小白旗儿,献上我们抢来的金银,官爷就放了我们。他们高兴,我们也买个平安,后来他们就常来,我们还和他们喝酒来着。他们说打我们是朝廷的事,但是不能把我们打死唠,要不就断了很多人的财路,我们是他们的油水,升官发财就靠我们了,还告诉我们谁家有钱啥的来者。哦,对他们还说,他们挨骂换个富贵也不是不能忍。这年头手头都不宽裕,有门路捞钱不能轻易的给掉唠。谁以后要是把我们给剿没了,他们第一个站出来骂街!这可都不是我说的,是大官爷说的。” 军司尴尬训斥道:“别说没用的,你们老大为什么不下来。” 贾穷:“我们老大说啦,万一被你们抓了,我们寨子没了主心骨就完了,让我这个高级统领下来拉事儿,级别就够够的。”然后一拍胸脯,差点把自己一巴掌拍倒了,晃悠几下:“咳咳,嗨,我可是我们山寨除了我们寨主顶级的存在。还有,我们老大说了,为了表示诚意,粮食车可以先拉下来,您要是不满意,您再打我们。我们定然到时候反抗到底!” 第18章 四奏四旨 军司和袁浩对视一眼,袁浩冲着军司点了下头。 军司:“你们先把粮食拉下来吧,看你们表现。以后好好做人,少干坏事。” 贾穷:“哎,好来官爷,我说我们大当家的说的法子对咱两边都好吧,都是钱和粮的事,别伤了和气。”贾穷转身就要走,刚走没几步又折了回来:“哦,我这脑子又想起来了,我们昨天看着一帮子歹人,拉了好多东西往山里跑,天太黑跑哪个方向去了我们也没看清楚。本来我们想去来个黑吃黑的,就是插一杠子,吓唬吓唬他们,万一他们害怕跑了,我们东西都得着,万一掉点嘛,我们也白捡着。但是听到他们身上叮了当啷的,有铁器碰撞的声音,可能是前些日子那些府兵吧。我们一想,官家的人我们也打不过,万一再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最后还得给人家送钱图什么啊?我们就都回屋睡觉去了。”贾穷转身又走。 “限你们半个时辰,把粮食拉下来,到不了,今天就灭了你们!”军司喝道。 贾穷头也没回,一路小跑着往前跑:“您就晴好吧,军爷。” 梁国都城…… 兵部侍郎:“陛下,接两狼关塘报,陈国边境大疫,所在野仓城谍报系统尽毁。目前不知道影响到具体哪些州县。霍雨将军请求增援兵力,时刻准备攻打蟠龙关。陈国大疫凶险万分,已出现很多死地,怕会触及我两狼关安全,为了四皇子安全起见,请降旨,让四皇子回凤华安全地带主持大局。” 兵部尚书:“陛下,接幽山塘报,图撒国精锐与我大军在天门山下遭遇,大战之际,漠北部落在我后方袭扰,致使我大军腹背受敌。太子与天门关关使艰难脱困,现退守铜城。” 礼部尚书:“陛下,南宗国国书。南宗国发国书希望促进两国友谊,由宁王李萌带队,与我大梁军事院府交换研习,为期一年。并携带纯金铸造佛像十二尊,献与皇帝,以示友好。贪狼府半年,虎威院半年。贪狼府点名要去鲁山郡的凤华城。” 兵部侍郎:“陛下,接鲁山郡草原边防塘报,草原最近七个部落联盟,形成一股新兴力量,在不断扩大与侵吞其他部落。需不需要出兵干涉,请皇上定夺!” 皇帝沈允天:“众位卿家,我们一个一个解决,都有什么看法,先说说两狼关的塘报。” 兵部尚书:“陛下,我支持霍将军增兵,陈国之前举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本就是冲着我们两狼关来的,飞凌郡都已经准备好了援军,由于陈国瘟疫,计划有变,而待兵未发。今南宗向我大梁示好,是绝佳难得的机会。大疫过后,趁机夺取蟠龙关的最佳时机!另外霍将军让四皇子后撤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臣也同见。” 镇国公:“陛下,我也支持两狼关增兵。大梁与陈国交恶就剩一层窗户纸,蟠龙关一破,陈国漯河以南各州郡形如鱼肉,且无险可依。我军劫掠或掠地,可伸可屈。且威胁陈国安全,以后可以与陈国在很多事情上讨价还价!但我觉的霍雨杀伐不够果断,妇人之仁,不适合统领这次伐陈的计划。” 皇帝沈允天:“嗯,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下个问题幽山郡的事,众卿如何看。” 兵部侍郎:“据天狼营传回来的情报,图撒国此次带兵的是三公主,孙云溪。此公主备受图撒国女皇青睐。自幼学习诗书、兵法。没想到第一次带兵就给我军重创,此子不可小觑。而且图撒国和漠北也常有摩擦,这次漠北部落能帮图撒国攻击我军背后,也说明此女诡计多端,善控人心!” 辅国大将军:“陛下,太子退守铜城一事必须小心。铜城产铜而得名,但是城中井水不能饮用。虽说少喝一些毒性不致命,但是也会大伤元气。城中饮水都靠贯穿主城的大清河为主。如若大军围城,不管是下毒还是截住水源,都会破城。还请陛下及时调兵救援,以保太子无险。” 皇上:“嗯,下个议题。” 礼部尚书:“陛下,接洽事宜已经安排妥当,南宗宁王来京拜见后,会直接去凤华。” 吏部尚书:“陛下,与南宗宁王交换研习的事宜已经安排妥当,由八皇子带队。我们去皇城拜见南宗皇帝后,就在其京城驻留,由其左相安排具体事宜。” 皇上:“他们为什么要去凤华。” 兵部侍郎:“陛下,据臣分析,南宗应该也窥视陈国,想分一杯羹。且宁王带兵出身,即使不能得利,但是也可以观摩我与陈国对战。” 皇上:“嗯,下个草原崛起新部落的议题。” 兵部尚书:“臣主张剿灭。草原和漠北部落不能存在大势力,两地皆尚武,一旦有大势力形成,小部落会很容易加入而迅速壮大。且其战马充足,机动性强,虽然我军胜率很高,但是很难完全剿灭,我军深受其,地广人稀之苦,想找到其主力决战,难如登天。且他们更擅长迂回和马战,并战力强悍。必须在萌芽之时将其覆灭。” 辅国大将军:“臣也赞成,但草原地广人稀,我们派多少兵力去,且都得是骑兵,不然没法打,我们最被动的,其实是他们想不想和我们打,他们完全可以在弱小的时候躲起来,让我们找不到他们,毕竟草原他们比我们更了解。我觉得智取,诱杀为上。而且如果幽山郡与鲁山郡皆有战事,我建议此事只需时刻刺探,之后处置。” 皇上沈允天:“嗯,传旨,兵部协调,增兵两狼关,四皇子沈尚云回凤华城。霍雨封镇北将军,负责草原防务,即日启程,封徐杰为征东将军,负责镇守两狼关与北伐陈国事宜。即日启程。” “传旨,幽山郡各府,救援铜城,兵部负责协调传达。” “传旨,南宗国研习一事准奏。” “传旨,严密监视草原动向,霍雨见机行事,必要时徐杰策应。” 大总管:“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陈国山地旷野中路军营寨…… 传令兵:“报,营外有骑兵一队,要面见将军。” 中路军主将坐在帐中看着兵书,对军司说:“军司,你去看看。” 第19章 连环计 大营外,上百身穿陈国骑兵铠甲的兵士在营外等候,且浑身血腥。 军司:“你们什么身份,为何来此大营。” 骑兵指挥:“我乃蟠龙山骑兵三营代指挥使,求见大将军。” 军司:“你先说说何事,我代为传达。” 骑兵指挥:“大人,我们是蟠龙关骑兵三营军士,野仓城大疫,我营被要求出来借粮,不知为何,在野外,路遇陈国军队埋伏,被打散了,我营指挥使下落不明,固由我代为指挥使,且野仓城瘟疫已经无法掌控,回路皆为死地,有进无出,故我们一路向南,找寻营地投靠。不知道蟠龙关是不是出事了,等大疫过后,我们将回蟠龙关一探究竟。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望将军看在和袁将军同袍的份上,暂时收留我们,这段时间,任凭将军差遣。” 军司:“嗯,我去和将军商量下,你们等着。二营步营指挥使,你负责查验下他们身份。” 许久…… 军司:“将军同意收留你们,命你们在营外扎营,一会会有人给你们送吃的来。指挥史跟我来下,将军要见你。” 营帐内…… 中路军主将:“两个问题,瘟疫,梁国军队,把你知道的详细说来。” 骑兵指挥:“将军,多日前野仓城就爆发了瘟疫,就是大军启程的日子差不多,那时候,我们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来我们的军医了解了情况,发现和十多年前的北疆大疫十分相似,接着就封了关口,但是野仓城是我们的屯粮重地。瘟疫爆发没多久府兵就哗变了,然后抢了粮食。还听说县官怕上面怪罪,说是城里闹瘟疫,蟠龙关的人把粮食都拉走才造成的府兵哗变。我们如果真拉了粮食还怎么会出来借粮。梁国军队埋伏我们的事情,我现在也弄不清楚,来者的确是穿着梁国兵士服饰,难道蟠龙关已经被破。如果蟠龙关也闹了瘟疫,到时有可能已经成了死地,梁国借机取了空城关也是有可能的。但这样我们陈国门户基本就大开了。还请将军后撤,大疫在顺着官道不断蔓延,死伤惨重,军中如果受到牵连,很可能像蟠龙关一样全军覆没,而且要防范梁国偷袭。请将军三思。” 中路军主将:“嗯,军司,书写塘报于京城,将他说的详细发给皇上,我军明日后撤五十里。” 南宗国京城戏院…… “早闻韩姑娘天之国色,今日一见真是惊为天人啊!”来看戏的书生惊叹道。 “这一颦一笑,一张一弛,真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就媚俗,少一分就寡淡。让人流连忘返,听说多少达官贵人想染指美人而不得啊。”一旁的贵公子痴痴的自言自语。 “这韩姑娘咱可惹不得,她们家遭了难,人家可是大家闺秀,家里官大的吓死人,后来说受什么案子牵连了,一夜之间该杀的杀,该发配的发配,她就被官卖到了这园子。不过她可是和……” “嘿,还有我陈东玩不到的妞。不就是一个被官卖的丫头嘛。”陈东听着旁边的几个人议论了一半就有些不耐烦了。随即给身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听打听什么来头,晚上送我房里来。” 陈东——登州刺使陈冲三子,二世祖,纨绔子弟,仗着老爷子封疆大吏的身份,横行乡里。此次跟随父亲入京。 陈东甚是开心,又点了一壶好茶,大口吃着点心,看着台上唱戏的女子,心里那个美啊。 一曲唱罢,韩姑娘回了后台,台上接着唱下一个折子。打手回来给陈东嘀咕了几句。 陈东脸色瞬变:“还他妈给脸不要脸了!还给老子摆谱,我今天就告诉告诉他们我是谁。把他老板给我叫来。” 老板一会小跑着躬身道:“爷,您怎么不高兴了。”老板抬头一看旁边的打手,瞬间明白了事情:“脸色一凝,爷,您说的事是真办不了,韩姑娘卖艺不卖身,有些事情您了解的太少,别给自己添麻烦。京城地方小,但是就是官太多了,搞不好就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看您还是听听曲高兴下,今天的挑费小的请了。” 陈东藐视的看着老板,顺手就把桌子上的点心扣在了桌子上,反手打了老板一巴掌,:“你请,你算什么东西,今天你不把事办了,我把你场子给你砸了。”随后继续喝茶,若无其事的说:“给我打。”身边的几个打手上去就把老板按倒在地,大厅内一阵骚乱,本来听戏的人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纷纷向周围躲避,生怕被连累。打手们劈头盖脸的打起老板来,老板抱着头哀嚎道:“我有话说。” 陈东邪魅一笑,放下手里的茶杯,拿了一块刚才被拍在桌子上的点心,扔到老板面前,并示意打手踩一脚点心。打手心领神会,大脚脱了鞋踩在点心上使劲还捻了捻。 陈东说道:“吃了它,你就可以说了,不吃,他们继续,你继续嚎,我爱听这口。” 老板惊恐万分,满脸是血的看着地上被踩的变了形的点心。眼睛一闭就要去抓。此时一个清脆且携带怒意的声音,一声大喝:“住手。” 陈东顿时来了兴致,两眼都清明了许多,扭头痴笑着看着大喝之人:“这是谁的声音啊,如此美妙,美的人家现在就想和她睡觉。” “哪来的无耻狂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无视王法。”韩春雪。 韩春雪——原工部侍郎之女,后因工部侍郎被手下一桩地方修建寺庙的贪腐案牵连,而锒铛入狱,此后韩家败落,更被小人落井下石,韩春雪随后被官卖于戏院! 陈东:“嘿,姑娘,我就是王法,就这小破地,你跟了我,哥哥我送你一套。你自己当老板,就我一人在底下看,他几个。”随后指着几个打手:“就他几个,都不能看,就我自己看,你要啥,我给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随后就要慢慢的走近韩春雪,走着的步伐尽显一身纨绔子弟的样子。 此时门外进来几个人,为首之人虽然瘦弱,但是一身霸气外露,身边的几个听戏的不由向后退了几步,身后几个男丁,身形强健,一看就是练家子。随后为首之人轻笑了一下。陈东沉着脸向来人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又嬉笑的要去找韩春雪。又是一声轻笑。瞬间就惹恼了陈东要发火。这时来人开口了:“你继续,不用管我。” 陈东于是转身正准备继续,一想不对,我是谁都能笑的吗?随后说道:“哪个不长眼的,笑什么呀。再给我笑一个。”随后指着来人就走了过去。 第20章 宁王的威压 陈东刚想开口叫骂,就被来人一把抓住了伸出的手指,随着对方的邪魅一笑,陈东的手指就被掰折了,手指紧贴着手背弯了过去。陈东都没来得及喊疼,刚把眼睁大了,要喊什么,一只脚就踢在了它的小腹上,随后飞出老远,落地后自由的从地上滑行着慢慢停下,没了动静。戏院内此时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陈东的几个打手谁也不敢动,论谁都看出这个人不好惹。随后几个小二无视几个打手,迅速跑到戏院最佳的位置,收拾出一个桌子来,让来人就座,另几个小二把老板拉到后堂包扎伤口。韩春雪向来人点头道谢后,笑盈盈的回了后台。 此时来人说话了:“把你的主子抬了后院屋里,你们回去一人,让你们当家的来见我领人。小二,让其他的客人坐下继续听戏。今天的茶水钱我包了。” 小二在旁边躬身听着点头,然后跑到一边大喊:“今天王爷包全场客人茶水钱,大家继续听戏!” 随后一众人行礼齐谢王爷。几个陈东的打手瞬间身体颤抖,跪在王爷身旁不敢说话。 宁王李萌:“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一个去叫你们家当家的,剩下的下去伺候你们主子吧,别在这儿碍眼。” 几个打手听到王爷那一刻,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一个向戏院外跑去,其他几人七手八脚的把陈东拖到了后院。戏院里又重新热闹起来,客人们都在等一会的好戏,这可比看戏台上唱戏的还过瘾。这是几年也遇不上的大事啊,能回胡同给上下老少吹仨月的。刚才台下的几个纨绔子弟都脑袋冒汗,多亏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也是人生给他们上了一课,纷纷等着看看后面的发展,看看自己出了这事,自己老爹能不能摆平。 南宗国吏部尚书后花园—— 花园中二人惬意的饮茶聊天。 吏部尚书:“陈兄多年不见,已然是风生水起,前途无量啊。” 登州刺史陈冲:“哪里,哪里,承蒙您和老师多照顾。” 此时陈东的打手已到,经人引领,见到登州刺史,并说明了情况。登州刺史皱眉,让他下去等候。并将事情原委的来龙去脉给吏部尚书陈述了一遍,并寻求意见。 吏部尚书:“哎呀,陈兄公子这关可不好过啊。” 陈冲:“还听大人指点。事后必有重谢” 吏部尚书:“能去那里为了个戏子出头的王爷只有一个,宁王。宁王李萌本应该是继承皇位的第一人选,可惜宁王长期带兵,武将势力特别青睐宁王,但先皇信的是佛教,不喜打打杀杀的,所以对宁王确有不公。先皇的想法上行下效,故我朝重文抑武。先皇更是觉得宁王要是继承了皇位,以后说不定就得打仗,而打仗就有输赢,万一输得彻底,江山就彻底毁在宁王手中了。所以先皇驾崩前和众老臣一通操作,先是把之前和宁王有爱慕之情的工部侍郎韩家的大丫头赐婚给了宁王,好让他收住心,有家室,赏了大量金银。然后召回了边关的宁王,之后在朝堂上释了宁王的兵权,还美其名曰,宁王驻守边关有功,修养声息,其实是怕新皇登基,宁王造反,小皇帝根本不是对手。好在后来宁王念兄弟之情,安心在家。但是在宁王从边关回来的路上,朝里发生了一件事,被赐婚的姑娘家里被一桩贪腐案牵连抄家,该流放流放,该官卖官卖。因此赐婚被解除,宁王回来已经无力回天。男的被流放,女的基本都被卖了风月场所,但是韩家大女儿下落不明,二女儿被卖到戏园,听说也算是被人救了才被卖到了戏园子。当时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刺激宁王,也许下让宁王自选哪家皇亲国戚的姑娘都行。但是宁王是奔着这姑娘回来的,一直耿耿于怀,并不断打听韩家大女儿下落,由于韩家二女儿在戏园,于是经常去戏园听戏。你儿子调戏的姑娘就是韩家老二。我能告诉你的是,如果宁王不高兴,皇上保不了你。但是宁王性情中人,你如果真心认错,他会给你机会,但是以后犯事千万别让他逮到。” 陈冲汗流浃背,吩咐人下去,一会那人回来拿着一个锦盒交给了刺史。 “大人,这是登州城神佛寺住持听说我来京城要来拜访大人,特地将开光的释迦摩尼佛金像给我,让我转交大人,神佛寺为大人祈福安康!并祝大人仕途傥荡,位列三公。” 吏部尚书:“哈哈哈哈,陈兄心胸坦荡,今日一定能过得去这关的。速去!” 陈冲躬身施礼后出了尚书府,直奔戏园。 戏园…… 戏台上正唱着大戏,热闹非凡。门外悄悄走进来一个人,躬身来到李萌身边跪拜。 “臣登州刺史陈冲,见过宁王殿下。”陈冲跪着说道。 李萌一个眼神示意他起来说话,并拿扇子一点旁边的座位,让他坐下别挡着人。 “宁王殿下,今犬子大胆包天,目无王法,微臣管教无方,请殿下责罚。”陈冲低着头诚恳说道。 “三个事,一、被打的掌柜。二、韩姑娘。三、你儿子去处。”李萌看着戏台缓缓说道。 陈冲从座位上站起来起来,又跪在宁王李萌身旁,抱拳低头说:“掌柜的医药费和赔偿金马上就到,包掌柜满意为止,今天起,全场消费我自费包场十天,百姓可免费来戏园看戏,费用都算在我身上。韩姑娘我亲自给他赔罪道歉,犬子马上送回登州,永不踏入京城。”陈冲双手抱拳,因为紧张,手背青筋暴起,抓的手指发白,两鬓渗满了汗珠。 李萌将扇子往桌子上一扔,转头看向陈冲,对他说:“念你态度中肯,没有下次,去按你说的做吧。”随后右手一挥,示意他下去。 陈冲重重磕了三个头:“谢王爷,微臣告退。”然后便开始安排赔偿道歉事宜。 傍晚,戏园老板准备了上好宴席,让韩春雪请宁王吃饭。于是韩春雪便约了宁王聊天饮酒,李萌欣然同意。 “殿下,我姐姐有消息了吗?”韩春雪突然眉上挂了愁容。 “有消息了,当时被一个神秘人秘密接到了梁国,有人送信给我,说人在凤华城。正好我借着出使梁国之际,去找你姐姐。”李萌回道。 “那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我愿侍奉殿下与姐姐。”韩春雪越说声音越小。 李萌:“你不唱戏了,之前我这么多次想带你回府你都不答应?” 韩春雪:“我之前是为了在戏园打听姐姐的消息,其次老板对我很好,没让我干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为这事被打了好几次,我是报答老板恩情。我之前跟老板说了,我找到姐姐可不可以赎身,老板答应了。现在姐姐已经找到,我容貌多招事端,殿下如果走了,我怕不一定会被哪个登徒子给欺负。所以我想跟殿下走。” 李萌:“好,收拾下,除了喜欢的,其他的都不要了,你跟我回府就可以了。” “喏!”韩春雪满心欢喜,这是从家道中落后,最开心的一天,她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永远能和姐姐陪在宁王身边。 第21章 惊天大爆炸 陈国山贼营寨…… “大当家的,事办成了,我当时大义凛然,袁浩看见我直哆嗦。我这么多年,就今天脖儿梗都直起来了。我还趁他们不注意给他和他那倒霉军什么司的马,一匹来了一把巴豆。让他姥姥的之前敢不拿老子当盘菜。”贾穷吹嘘着自己的功绩。 熊知沛:“哎,我说三当家的,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有你在我得多活十年。” 贾穷:“瞧您说的,您长命百岁我才能在你手下扬眉吐气不是。算命的给我说啦,我旺主,旺财。说我遇到真老大,就旺老大,结合我这名字,你说怎么着,假的穷,就是真的富,让我富了也得装三孙子,要不容易散财,但是我又旺财,又结合我的名字说贾是西贝,穷是穴力。厉害吧老,大我这都记得,怎么写我不会,但是我记得怎么说。那瞎子说我在西边,洞穴,有钱,有权!这不就应上了嘛当家的。咱在陈国西边,整天住山洞里,我现在除了没有多少钱,当了三当家的也有了权。马上我就得招财了。这算卦的瞎子还真肚子里有几泡尿,虽然我算卦从来不给他钱,可我还介绍了几个大头给他。我仗义吧当家的!” 熊知沛点点头:“我觉得你也是个福将。” 贾穷:“啥,老大,你以后要把我提成副将,那真得谢谢您奈。哎?不对啊,当家的,你以后不是要当皇上吗?怎么也得给我个正将啊,老二要是当正的我可不干!他脑子可没我灵。我脑子多灵,这您知道啊!” 熊知沛一脸无奈:“袁浩就这么把粮食拉走了。没说别的?” 贾穷嘿嘿笑着:“这还不拉走,给他脸了,再不走我们都快防守反击他们了,到时候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哦,他们后来也说了,说什么好好做人,别干坏事!这不瞎扯蛋嘛,我现在可是山贼,我不干坏事,我不干坏事我吃什么去啊。你说袁浩这人是不是有病,他来抢我们粮食,然后说别让我干坏事。嘿,这小子,我刚琢磨过来,他都抢劫我们了,不让我们去抢老百姓。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还有王法吗?关键是他抢了我们,又不让我们抢别人,那他再来抢我们,我们还有什么让他抢的。到时候他再说我们不肥,白让他打了没枪着东西,再一生气把我们给灭喽。哎呀嘿,这孙子就冲他这么缺德,早晚得诛他九族!你说他这脸皮得有多厚,搞的我这当贼的都有点不好意思。我呸!我淬他一脸狗屎!还有他那个狗屁什么司的就更不是个玩意了,整个就一斯文败类,道貌岸然的憋一肚子坏水,老话还真没骗人,就是专门说的他这种人。” 熊知沛随听随点头! 贾穷:“大当家的,那个什么先生等您那,一身黑的那个。” 熊知沛:“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熊知沛随后去见黑袍人。 熊知沛:“天鹰先生,依计行事,顺利完成。” 黑袍人:“如此甚好,这次袁浩恐在劫难逃。” 熊知沛:“袁浩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而且看这个情况,马上梁国的人知道袁浩完了一定攻打蟠龙关,之后两国大战,这边刚得大瘟疫,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有两国都打起来了,梁国军队来了会不会首先来灭掉我们。” 黑袍人:“不用担心,他们打起来就顾不上你了,哪边强你跟哪边,你越强,他们越想招安你为他们所用。” 熊知沛:“那袁浩要是死不了呢?” 黑袍人:“蟠龙关是重点,袁浩只是其次,但是袁浩死了,蟠龙关就算打下一半了。所以计划如果进行顺利,袁浩九成没得救。天地无常,尽人事,听天命。该做的都做了,我们即坐等他们互相撕咬吧。” 熊知沛:“天鹰先生好手段,那我们就坐等袁浩的动向吧!” 陈国中路军大营深夜…… 中路军后撤五十里后,扎营的位置选了一处山麓下平缓位置,士兵可以在高处望的更远,如有敌情可以更早的发现。 传令兵:“报,西路军宋文晨将军发来书信。” 军司接过书信呈与主将。 主将:“什么,西路军被梁国军队伏击大败,这怎么可能。” 军司接过信件查看:“嗯,宋将军在藏龙涧被伏击,看来是早有预谋,其中提到路上遇到被梁国军队伏击打散的蟠龙关骑兵,那我们遇到的这路骑兵身份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两边的陈述没有出入,加强外围警戒。蟠龙关很大可能已经失守。为防止梁国军队偷袭,我建议明天继续后撤,发书信于东路军曹成的部队,一起后撤汇合。” 主将与军司正在商议之际,突然一声巨响,天地皆震,二人东倒西歪,紧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 军司:“不好,将军!这声音很有可能是我们带的新攻城武器炸了。” 二人惊恐,跑出营帐查看情况,营地已经一片火海,官兵死伤无数。轰……,又一车军械爆炸,顿时火光冲天,油火四溅,所过之处皆是大火熊熊,黑烟弥漫。 此时突然有号角声响起,随即有喊杀声,并有箭矢飞入营中。 大营已经乱做一团,主将:“传令,敌军夜袭,向北撤退。” 一夜的混乱,整个营地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整个山麓下黑烟弥漫,并夹杂着腥臭的烧肉味。 蟠龙关…… 一步营兵士从攻打山寨回来后,感觉浑身冰冷、乏力,很快就睡了过去。吃饭的时候,大家看叫不醒他以为是太累了也没有再叫他。等这个士兵苏醒的时候,发现身体剧烈疼痛,双手使劲的搓了搓脸,突然发现手指乌黑,惊疑中很快想到了什么,很像营里传说的大疫症状。而他深知有症状者一律就地斩杀,他突然就哭了起来,心中尽是恐惧与不甘。如何是好,父母、妻儿让他不舍的头痛欲裂。他想逃,可是他浑身剧烈疼痛,又加上多日未吃饱,没有一点力气。他不想死的念头充斥着大脑,翻身下床,踉跄的向营帐门口走了两步,然而很快他又昏死过去。 吃完饭的一个兵士怀里揣了一个饼,给没去吃饭的兵士带回来,手里端着碗很稀的稀饭,享受的小口小口的喝着,生怕大口喝完,意犹未尽。掀开营帐就看见地上躺着个人。赶紧想去搀扶,无意中看到兵士黢黑的手指,惊慌失措中身体猛然本能的向后仰倒,手里的饭碗脱手而飞。扬了自己一身汤水。然后大惊的跑到营外呼喊。 第22章 英雄挽歌 “报,步营有人报告,营中有疫发生,速求军医前往。”传令兵急促说道。 袁浩:“速传各军医来我帐中,步营人员只进不出。” 片刻后…… 薛医:“将军,如是大疫,步营不能与其他兵士接触,所有接触者都需集中在一起。我将带领一名医官前往查看,其他人不准进入。传令他们营帐之间不可走动,整个营区只进不出。违者斩立决。传递信息门口呼喊或者书信投递,不可进步交谈。” 袁浩:“薛医,现在大疫之事就你最了解,你如果在步营出不来,其他营地出现问题,让我一介武夫如何应对。有没有医官自愿前往,前往者可以免除家中五年徭役或赋税,一切皆有大营承担。” 随着时间的流逝,帐中极为安静。但还是有两位医官自愿站出来承担重任:“将军大义,我等怎可妄图钱财而不管军士,医者仁心,承蒙将军照顾多年,如我二人身死,且照顾好我等家眷。”随后对袁浩深鞠一礼。 袁浩起身:“一定做好万全防护,诊治与传达信息就靠你们了。” 二位医官转身向帐外走去,帐内所有人对二人同时抱拳相送! 步营营寨…… 整个步营人心惶惶。不久后,大营中的一个营帐被点起了大火。 医官向大营门口走来,隔空喊话,已经处理好了,为了不说出细节引起大营骚乱。用石头绑好一个纸条扔了出来。 薛医赶紧查看,字条上写着:“大疫无疑,不知还有没有发病兵士,需要耐心等待。发病兵士营帐以烧,与其同帐者一同安排于新帐。封闭整个步营,如有逃脱者射杀。” 薛医迅速回袁浩帐中禀报。 薛医:“将军,需弓箭手围营警戒,以免有感染兵士逃脱。步营中确认大疫无疑。” 袁浩在帐中双眉紧皱,单手扶头闭目,按压着太阳穴:“薛医我知道了。军司,我们的粮草还能撑多久。” 军司:“之前剩下的还可以撑三天,新运来的如果省着用的话可以用六天,军中马匹在万分危急中也可以宰杀应急。” 袁浩:“军司,步营是没办法走了,弓箭营派人对步营外围警戒。不要靠得太近,包围式扎营,营帐可稀疏但左右遥相呼应,以应变步营有逃脱兵士。安排好后,关于撤退的事情,我们再研究!” 军司:“好,我去安排。” 还没等军司出帐,传令兵便大喊着急匆匆跑了进来。 传令兵:“报,将军。多个营地兵士出现上吐下泻症状,军医已去查看。马上回报!” 袁浩顿感眼前一黑,胸口一闷,终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他心疼自己的兵士,连日来多重的打击,让他身心俱疲,无心安眠。从野仓城大疫、野仓城粮仓府兵哗变、梁国的虎视眈眈、山贼夜袭营地粮仓到现在军中大疫,已经压得袁浩这位陈国名将喘不过气来。袁浩在传令兵汇报军中兵士上吐下泻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次山贼的粮食出了问题,而这种情况,袁浩已经完全没有二次攻打山寨的能力。袁浩心中这些日子积累的痛楚,终于在这一刻,被这最后的稻草压垮了。 军司:“薛医,将军怎么样?” 薛医:“没有大碍,胸中郁结之气散出来也好,但将军恐伤元气。” 许久之后,袁浩双眉一阵紧皱,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竭尽全力要翻身下床,最终被旁边的军司按在床上。 军司:“将军,你躺下听,我和薛医都在。薛医,你给袁将军说下粮食的事。” 薛医:“袁将军,运来的粮食有毒,兵士吃完半日后,皆出现痢疾症状,还好只是几个营吃的是山上的粮食,我们大部分还在吃原来的余粮,但粮食马上要见底了。” 袁浩:“有毒?薛医,可有解救之策?” 薛医:“将军,此事来势凶险,要是正常人最多也就虚脱几天,可是我们的兵士由于粮食不足,多日在挨饿的边缘徘徊,身体虚弱,这种痢疾的症状可能会大面积死亡。我只能尽力做些汤剂营救。” 袁浩:“唉,天不遂人愿啊,军司、薛医竭尽全力救治兵士吧。” 薛医:“那首先要让兵士能多吃些东西补充,我们粮仓已经撑不了两天了。” 袁浩双眼紧闭,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好像做出很难抉择的决定:“军司,传骑兵营各指挥使及下属所有官员到我的帐前。” 军司默默点头,已经猜到袁浩的想法。随后出了营帐。 袁浩:“与我备马,我要穿戎装接见他们。” 兵士片刻后,将袁浩的漆黑战马牵了过来。此时的战马步伐有些踉跄,都是贾穷的杰作。袁浩久久看着与自己征战多年的老朋友,同样的身心俱疲,浑身无力。袁浩抚摸着马背,眼中满是不舍与泪花,虽然贵为将军,但是却仍有自己一小片心中柔软的净土。那里有随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有贴身守护自己的戎装,有随自己征战多年的战马。袁浩站了好久,最后亲吻了这匹高头战马的额头。战马似看出了袁浩的悲哀,眼中同样泛起了泪花。袁浩心中巨颤,老友,这是你与我的告别吗?袁浩咬牙翻身上马,战马在此刻也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一反刚才的颓势,用最后的力气,给予袁浩最后的荣耀!今天的袁浩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身影异常伟岸,一身戎装反射着夕阳,散发着金光,地上拉着他与战马长长的身影。战马仰身长啸,犹如英雄的挽歌。 袁浩稳住身形,骑着战马巡视两圈。看向骑兵营的各位武官道:“各位将军,我蟠龙关终遇大劫,粮草空虚。今大量兵士患病,生死一线,医官告诉我,唯有让他们吃饱点才有可能让他们活!急需食物救命!而今,我袁浩无德,愧对将士!为了大陈,为了蟠龙关,为了你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能割舍战马……我愧对这些老朋友。” 众将听袁浩所言,立刻明白了袁浩的意思。纷纷抱拳,眼含泪花齐声道了一声:“将军”。 袁浩翻身下马,最后摸了一下战马的头颅,战马眼睛中湿润的泪花,映澈着袁浩的身形,那个身形转身拔剑,反手将剑插入了战马心脏。战马踉跄两下,终于跪在了地下,随着战马眼中失去的光华,映澈的袁浩的身形也像被抽走了灵魂! 袁浩感觉天旋地转,为了稳定军心他不能倒下,踉跄的走进了帐里。军司急忙扶住,将袁浩放于床上,嘴角又渗出血来,摸了一下袁浩的额头,满是虚汗,触手冰凉,顿感不妙…… 第23章 招降之计 两狼关…… 霍雨:“殿下,前方传来书信,蟠龙关守卫日渐消瘦,而且城头守备人员大缩减。李燕带人故意在蟠龙关下大吃大喝,竟看到蟠龙关守备有人晕倒。李燕请示,要不要招降对方。我觉得时机尚可,可以先给对方一个我们可以接纳他们的信号。万一他们坚持不住,可有投诚我们的选择,也省的我们强攻大损战力。毕竟我们对峙了这么多年,他们不一定觉得我们会招降,且这也给他们个台阶下,可以让袁浩更好的安抚下属。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下的走向,袁浩这人是个老顽固。” 沈尚云:“哦?看来对方受大疫围困快弹尽粮绝了。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是上策。让陈庸拟写一份招降书,一定要中肯,给足他们面子,说清利弊。多写两份,我怕袁浩一看就撕了,让李燕随机应变,选择合适的机会,多招他们两次。并派两名医官同往,陈国的大疫我还是不放心。” 霍雨:“嗯,殿下,我之前向皇上请求将你调回凤华。两狼关的确有大疫的风险,臣不敢让殿下以身犯险。还请殿下恕罪。” 沈尚云:“霍将军,你不用自责,从这次我在边关与你共事中看到,你忠心为国,有勇有谋,有你在我很放心。我本意也是要回凤华了,陈国对我们的威胁已经微乎其微,攻打陈国之时我也只需坐镇凤华即可。如果真招降成功了,让他们扎营关外,医官诊治后,分批次入关。并迅速接管蟠龙关,让工部的人做好改造蟠龙关防御方向,搭建临时设施的准备。打个提前量,收入蟠龙关,已是近在咫尺,早晚都要实施。” 霍雨:“我这就去安排。” 山寨…… 熊知沛:“先生,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袁浩那边应该发现粮食有问题了,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再有几天,他们就完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接手蟠龙关了。” 黑袍人:“呵呵,蟠龙关有什么可取之处吗?你是想自己抵抗梁国的进攻,为陈国守大门呢,还是陈国来了大军,围你于蟠龙关呢。” 熊知沛:“我当然两样都不要,我取蟠龙关只有一个目的,军械!弓弩箭矢,刀枪棍棒,鳞甲盾牌,这些可都是钱买不到的,更何况有那些攻城的玩意!” 黑袍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刚才都有一种恍惚感,你是不是和外面那些人呆的久了,被同化了。现在看来我还是多虑了!” 熊知沛:“我要是袁浩……嘿嘿,我不说了,天鹰先生说的对,言多必失!” 黑袍人会心一笑,孺子可教也! 陈国皇城…… 大总管:“陛下,前方传来塘报,野仓城方向大疫,已经出现不毛死地,书信已完全不能送达。所以蟠龙关已经失联了。而且疫情在顺着官道发展到其他州县。” 公孙胜:“也就是袁浩接不到我的圣旨,蟠龙关的局势完全不可控,不知情了吧。” 大总管:“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公孙胜:“中路大军与东路大军有塘报传回吗?” 大总管:“陛下,暂时还没有,之前两路大军都汇报已经渡过漯河,向蟠龙关进发。” 公孙胜突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野仓城大疫,已出现死地?瘟疫到了何等凶险的地步了。” 大总管:“是的陛下。极为凶险。” 公孙胜:“传太医……” 陈国雍城…… 多日不见的雍城司马,为了掩人耳目,乔装打扮成一乞丐,坐于医官住处旁。 傍晚医官回家,路边的乞丐向医官求助,说腿疼的厉害,能不能菩萨心肠,帮他看看。医者仁心,领他进院。 入诊室,本来佝偻的背部瞬间挺起,一身正气。 医官转身一愣,仔细端详来人面部,甚是熟悉! 乞丐手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医官顺明心意,去院子中把大门关了,并看似有意无意的将园中花盆互相移动了下,观察四周有无异样,之后很自然的进了诊室关上门。 医官:“司马……” 司马:“医官,今日一来有事委托”随即拿出一封信交给医官:“此信是冷天烈送来的书信,之前我看到有一股残兵入我雍城,打听下听说怀疑蟠龙关大疫失守或者袁将军有谋反之意,这封信也许以后对他有用。我觉得这件事大有蹊跷。” 医官:“冷天烈被我救了,现在就在堂后屋中。那日刺史府大火,我也觉得蹊跷,第二日我去查看冷天烈,无意中竟发现周围有人监视。遂用瞒天过海之计将冷天烈当死人收入义庄,才有惊无险的蒙混过关。司马,你为何如此打扮?” 司马:“我独居一人习惯,与刺史大人分别后,我便去了书馆看书,也许是累了,竟然睡着了。书馆老板是我旧友,为我披了铺盖准备让我就在书馆过夜,以前常有之事。我挂念明日之事,并需要在家中取一些文书执意回家。在马上要到家的时候,我看到刺史府方向的火光,遂找了一处木楼,爬了上去,看是哪家走水。结果一看是刺史府,我正准备爬下来去刺史府看究竟,顺便看了下我家院子,里面竟然有人,他们隐在阴影中,月光却在他们手中的刀上有一抹反光。我情急之中摘了帽子,反穿了衣服,装成醉汉溜走,这才逃过一劫。经过冷天烈被追杀,刺史大人被杀,蟠龙关的疑团,竟然连我家都有杀手,我想有些人一定在谋划什么惊天大阴谋。刺史大人是何等的存在,大火只不过是想掩盖真相吧。” 医官:“那我们下一步如何是好。” 司马:“先活着,我们如果光明正大的去调查此事,很可能还没有眉目就被杀了,而且不知道这次是外部的问题,还是我们内部有问题。袁将军的位置可是有很多人觊觎已久。冷天烈也不要让他暴露,小心杀身之祸。” 医官:“司马,不如你先隐藏在我这里,坐等时机。” 司马:“也好,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疫情有没有到我们这里。” 医官:“我正要给您说这个事情,大疫顺着官道开始蔓延,越早期发病的地方,越是没有消息,周边州郡都已经下达命令,大力排查来往人员,离着疫区较近的州县更是不让出入。但是就是这样,很多州县在不停地沦陷,基本一处爆发,满盘皆输。灾民会一窝蜂的向其他州县散去,悲剧即又重演。” 司马:“你给新上任的刺史建议,看能否封城,只出不进,能不能熬过这次大疫,且看天命了!” 第24章 收监袁浩九族 陈国东路大军几日前…… 主将曹成:“军司,路上百姓逃亡,起初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瘟疫如此之烈。我决定把大军一分为二,得了瘟疫的人马直接就地扎营,商量解决办法。另一队则后撤以免全军覆没。再传塘报回京都,不要让其他军队过境疫区。” 军司:“此事可行,我也本以为可以控制住事态,没想到短短几日已经不可收拾的地步。军医也拿此瘟疫没有办法。我们必须快做打算。” 曹成:“那别耽误了,马上去办。” 陈国皇城朝堂…… 大总管:“东路军塘报,大军深入疫区后,几日内军内便爆发疫情,无法自拔,死伤惨重,患病军士无药可医,果断断臂求生,将大军一分为二,尽可能保全没得病的军士。切勿再派其他军队深入,太医署速速出解决方法。” “中路军塘报,遭不明军队夜袭,引起营内攻城器械弹药大爆炸,死伤惨重,已收拾残部向北撤退。” “镇国大将军传回来的塘报,接先头探马回信,漯河以南大疫,越往南深入,疫情越凶,中间村落十室九空,且迅速向北蔓延,大军不宜前行。现大军驻扎于漯河北岸,以观大疫发展,等候陛下裁定是否过河。” “其他州郡书信,也都是关于大疫救治与防疫之事。请陛下裁定。” 公孙胜看向兵部侍郎:“中路军遭不明军队夜袭,还炸了大营,有谁能给我说说谁有这个能力。” 兵部侍郎一身的冷汗,袁浩这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如果说是只有梁国人,那蟠龙关定然失守,袁浩已亡。如果说袁浩活着,那不管是袁浩的部队,还是梁国人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说其他叛逃的部队,那击垮中路军这么大风险的事,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到底还有什么可能!袁浩,你倒是帮帮我,我可是拿我项上人头保的你。 朝堂上寂静无声。 公孙胜一声冷哼:“太医署这两天可研究出对应大疫的对策。” 太医令:“陛下,从各种发回的信件看,对于患病人的描述,此次瘟疫果真与北疆大疫相似,且毒性猛烈。此种瘟疫极难控制,往往一地发病,短暂几日就死伤无数,百姓恐惧,故迅速逃亡其他州县,这样其他州县爆发后,又引起逃亡,周而复始。一传十,十传百,如不杀伐果断,十死无生。太医署第一条建议,官兵死守漯河,不允许任何人或物,通过漯河。桥梁可临时拆除,河面昼夜有人值守。强过河流者一律射杀。第二条建议,漯河以南所有州县,在城外或开阔地设置诊所,集中管理病人,是管理,而不是救治。第三条建议,有疫情的州县,百姓如果有一定的粮食积累,尽量不要出门,就有生的希望!第四条建议,死者不能举行葬礼,尸体统一焚烧或者掩埋。” 公孙胜:“各位卿家有何建议。” 左相:“太医令的法子的确实是对症下药的方子,事不宜迟,应尽早实行。” 兵部尚书:“曹成他们三路军如何应对,如果之前没有退到漯河北岸的,是否可让他们先退往漯河南岸靠后的州县附近扎营。” 朝堂上进言之声甚少,这紧要时刻生怕说错了话受牵连。 公孙胜:“既然没有反对的,传旨,镇国大将军率军防守于漯河北岸,大疫结束之前,官兵死守漯河,不允许任何人或物,通过漯河。桥梁可临时拆除,河面昼夜有人值守。强过河流者一律射杀。” “传旨,漯河以南所有州县,在城外或开阔地设置诊所,集中管理病人,城池只出不进,百姓如果有一定的粮食积累,不要出门,夜晚宵禁,大疫情况特殊,死者不能举行葬礼,由官府将尸体统一焚烧或者掩埋。不服管制者斩立决。” “传旨,西路军与中路军,如没有撤退至漯河北,就在南岸较为安全的州县附近开阔地扎营,等大疫结束再听调遣。” “传旨,东路军受瘟疫牵制,不可回漯河以北,可在漯河南岸扎营休整,等大疫结束,再听调遣。” “传旨,收监袁浩九族。等候发落……” 两狼关…… 沈尚云与霍雨刚刚接到圣旨,要求沈尚云回凤华城,霍雨调离两狼关,去负责草原的防御。新调任的两狼关主将叫徐杰,是董贵妃的外甥,曾经是虎威院的优秀人才不久之后会到两狼关和霍雨交接防务。 沈尚云:“霍将军,这次接替你的徐杰,你可有了解?” 霍雨:“臣未曾听说过,可能是新晋武官。” 沈尚云:“我得到了些消息,徐杰是董贵妃的外甥;镇国公和父皇之前通过气,算是镇国公的保举;虎威院的高材生,打过几场小仗,这次是一飞冲天了。不过这个位子,实属有些年轻了。” 霍雨:“我倒是希望徐将军能真的一飞冲天,那样我大梁就又添一员猛将!” 沈尚云:“我一会就启程回凤华城,李燕将军的招降不能停,如果能招降成功,可是大功一件,如果和徐杰交接一定要把陈国的事情交代好。招降许下的条件和好处,不能因为徐杰喜好而缩减。大疫之事也不能有任何马虎,这次我大梁没有病患,是我大梁之幸。不能因为招降与攻城,将疫情倒流回关内。” 沈尚云想了想:“袁浩如果想投降,又抹不开面子,可以写信告诉他,我们可以攻城。不要让士兵剧烈反抗,以无粮草,人无力反抗为由,被我军攻破城池俘虏。这样即可不让他主动投降,又可给兵士交代,我们的塘报,也会写攻破城关,蟠龙关因粮草耗尽,终被破关。关内兵士抵抗死伤大半等。最终袁浩被围困,我方以不杀伤病军士为筹码,又许诺多种好处,终逼袁浩缴械。这样俘虏来的兵士不会在军中被人冷眼瞧不起。是是誓死搏杀后的弹尽粮绝的俘虏!你看着和李燕安排,成事后发往京城的塘报给我一份。一定要斟酌好。还有你去草原后,得到详细情报书信与我,他们性子太野,不联合还经常有打家劫舍,联合起来就是真正的军队,就具备了攻城掠地之能。且是昂贵的骑兵。我一会就启程了,霍将军,今日一别,你我皆离开两狼关,各自安好吧。” 霍雨躬身抱拳:“必不辱命,殿下,您也保重!……” 沈尚云回凤华城的路上…… 沈尚云:“军师,我们去见一下曹峰,调查的身份怎么样了。” 陈庸:“已经调查清楚,曹峰家里很清白,世代经商,多行善举。” 沈尚云:“好,去曹家吧。九阳,给先头的人说去诸城。” 刘九阳:“好来,殿下!” 刘九阳和耿瓦坐在马车前面,不让耿瓦停车,扭头向后面的侍卫要一匹马,侍卫牵了一匹无人乘坐的马来,九阳直接从行走的车上跳到了马背上,一溜烟的跑去了队伍前方。 第25章 曹家论商 诸城…… 曹家已经被沈尚云的先头人员告知,并通知地方官府负责周边防卫。听说四皇子莅临,整个家族都动了起来,街坊四邻也齐上阵,打扫卫生,净水泼街,迎接这份泼天的荣耀。曹家家主更是激动地哭了起来,忙跑到祠堂给各位祖先上香:“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曹峰也被父亲叫回了家里,各位宗亲能赶上来的都来了。 下午曹家…… 沈尚云:“听陈庸说,曹家主宅心仁厚,救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百姓,其中就有陈庸的家眷,我特来相见。有曹家主这样的子民,是我大梁之幸。” 曹家主:“草民不敢当,草民祖祖辈辈生活于诸城,百姓犹如一家,邻里互帮互助,各个家风淳朴,救助孤苦乃我辈分内之事。外邦来犯,兵士冲锋陷阵,我等救助遗孤也算是为国尽一点绵薄之力。陈家遭难,我等痛心疾首,没能救出更多的人,我等深感自责!……” 经过一阵寒暄之后,陈庸与家主说明来意,沈尚云几人被请到了后院一间安静的客厅。侍女将茶水点心准备好之后,便一同下去了。曹峰显得有点局促,看刘九阳无拘无束的样子,反而心里放松了许多。 陈庸:“曹兄,不要紧张,听说你在商业上有些独特见解,还不快说与殿下听听。先从你的银号说起吧。” 曹峰:“殿下,如果说天下的商人从商的终极目的是什么,那我想最能突出的一个字就是‘利’了。既然图利,就会有人不择手段,所以商人的地位历朝都很低微。商业中,很多规则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所以很多极端商业手段不能让所有人都掌握。今殿下能来,如能为国所用,我希望我的部分商策受国家管制,而不普及民间。” 沈尚云欣赏的看着曹峰,他说的内容与沈尚云所想找的人高度的重合。点头说道:“但说无妨,今天之事,不会有我们之外的人知道。” 曹峰躬身:“殿下,诸城的商业我们可以把他看成一个国家商业的缩小版,以小见大。我先说说票号。大宗货物往往需用大量的银钱,携带不便,路上风险高,即使镖局押运在动荡的区域,也很危险。出了问题,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家破人亡。而且越不安全的地段,镖局收费越高,甚至有的极端危险的地方会收两成以上的银子。而正常的镖局费用只有百分之五,巨量大宗的甚至只有千分之五。所以,我开设票号,他们只要把银子存在票号中,拿走相应价值的银票,并付百分之一的费用,即可在我所开票号的任何一家取出现银,但是取钱的时候也要付百分之一的费用,即使这样也比押运银两便宜太多。大大节省了商人往来押运银子的费用,而且一劳永逸。比如东边来的商人押运来银子,收了银子的西边商人再押运走,几个来回,银子就都给了镖局了。所以商品就会大幅涨价,本钱升高。银票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只要做好了诚信,使用银票的商人会越来越多。” 曹峰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票号的钱首先赚的是进出的费用,一两银子,在银号进出五十次,银子就成了银号的了,看似很慢,比镖局慢了太多,但是风险小,而且这不是主要的盈利点。银号首先就是让商人把银子留在银号,所以兑换现银也要收费,很多人因为这事都不换银子,反正都是等价的,来回换两次无缘无故就没了很多钱,所以不换银子的商人特别多。这样银号就可以拿手里的银子投资,此时就一定要控制好商人来兑现银子和存银子的比例,还要留出突然有大宗银子兑现的情况发生的现银。以免无银可兑,进而发生挤兑的严重后果。这样剩下的银子就可以被银号使用,放贷,购买货物,投资。而最挣钱的可能是无意中损毁遗失的收入。银票是纸制品,下雨、发霉、明火、墨染都可能损毁银票,其二,很多人为了安全,喜欢把钱藏起来,这一藏可能因为天灾人祸、死亡、遗忘等,再也找不到。其三,战火也是一个很大的消耗。这种隐形的钱,随着基数的增大,是巨量的。就像一座城,每天都有几个得病的,但是一个国家的时候,就会一天有几千上万人得病。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我再来说说票号的不良影响。首先,票号可以发行银票,就可以私自印刷,套取百姓钱财。最终资不抵债,无法兑换,终究把票号的名声摧毁,受伤的则是广大百姓。其二,谁存的银子多,票号的人大体是知道的,如果雇凶杀人,存进来的银子就直接被票号吞了。所以我希望今后票号被国家控制,只要能守住贪腐和监守自盗的底线,就能运作。国富则民强。” 陈庸看向沈尚云:“嗯,还真是见解独特。你继续说。” 曹峰:“那我在说说大宗商品的战略吧。就拿薛城和诸城比作两个国家。薛城土地肥沃,粮食产量高,百姓多以农桑为业。诸城地利条件好,四通八达,商业兴盛。薛城就很危险,产业单一,主要是农桑行业。诸城可以顿积粮食,并在薛城抬高收购蚕丝的价格,并且订购大量订单,让种地的农民看到甜头,转桑蚕。持续两年,再下一次蚕丝大丰收的时候,断绝蚕丝收购,其他城池虽然也有收购,但诸城抬高了价格,加上过大的产量,短期内杯水车薪,从而引起薛城百姓动荡。此时薛城农业紧缩,几乎没有人种粮食,粮食价格大涨,更加加剧了民变的风险。诸城可以通过第三方低价购买无人问津的蚕丝,又可以高价售出之前存的粮食。从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紧靠一买一卖就给对手城池重创。而这种模式还有千变万化的变化。” 沈尚云给了陈庸一个眼色,陈庸会意:“曹兄,你可愿追随四皇子殿下。” 曹峰大礼叩拜:“草民愿效犬马之劳,誓死追随殿下,以报知遇之恩。” 曹家中堂…… 沈尚云:“曹家主有此子幸哉。拿笔墨来。” 下人们匆匆马上在桌子上铺上宣纸,拿来笔墨。 沈尚云大笔一挥,书“侠肝义胆”四个大字,落款皇四子,并盖了沈尚云名章。曹家之人大喜,遂派人装裱,要挂于中堂之上。 第26章 不善的和亲 (接上文……) 沈尚云一行人从诸城会见完曹家人,将曹峰收入麾下,便回了凤华城。 图撒国…… 图撒国,北面是大漠,东面是梁国,西面是胡人,南面是周国,地理位置可谓前狼后虎。大漠人与草原人一样,都是游牧民族,但生性更野,经常劫掠图撒国。梁国与图撒国的军事摩擦特别多,梁国皇帝整天拿着图撒国练兵而用。胡人千百年来都不是善茬,只要中原地区大混乱,他们总要趟一趟这池浑水,但每次都是虎头蛇尾,被一顿胖揍,滚回老家。因为窥视中原,所以图撒必须亡,但是碍于历史上的教训,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只有南面的周国还和它比较安定和平,而周国还和梁国关系密切。 大漠土山部的可汗应邀来商量两国边境和通商之事,由于人野好斗,对图撒国边境常年骚扰,土山部是临近较大的部落,图撒国的大臣觉得,如果能联姻,定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边境的安定。 三个月前…… 土山部可汗正在图撒国的皇城市井游玩,远处城门附近突然安静下来,大队的人马回朝,带头的将领一脸冷峻,是个貌美的姑娘,穿着戎装英姿飒爽。让土山部可汗看的心里痒痒的。他们大漠人由于胡人卖给他们的图撒女人质量上乘,做仆人、奴隶都很有面子,抓回去做老婆,普通百姓也比别人高一头,所以土山部的可汗一心想弄个图撒国公主回去,显得有面子,而且也是色心大起,准备在两国谈判的时候要人。这时候城里又有人来迎接,一身宫装,肌肤似雪,甜美的相貌一时让他移不开眼睛。就是她了,土山可汗虽然三十多岁的年纪,但王后病逝,早就想纳新后,他一直不觉得年龄是什么问题,只要有力量,六、七十的部落首领都有十三、四岁的妃子,而且年纪越小的女人,心机越少,反而更死心塌地的给他生孩子。他给跟随的大臣使了个眼色,就有人下去打听具体情况。 图撒国之前,大臣们在朝堂上分析过,如果能通过联姻解决边境的纷争最好,一是少动兵戈,二是可以让边境的百姓安心劳作,重启贸易,三是以夷制夷之策,让土山部威慑周边的小部落,并能和其他部落做个中间人调停,达到和平的最终目的。女皇帝最终同意了这个和亲计划,并命礼部尚书全权负责。 到了和谈的日子,本来不需要出面的土山部可汗亲临,让礼部尚书很有面子,而土山部可汗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选妃,看哪个公主漂亮,来抓人的。和亲只是个体面的说法罢了,如果他的兵力够强大,他是有吃掉图撒国的野心的,而这种野心,整个大漠部落都有。而更让图撒头痛的,除了天天和他们打仗的梁国不想要他们,西边的胡人也想霸占他们。只不过之前图撒曾经辉煌一时,周边国家和部落纷纷臣服,现在如家道中落般,国力与军事力量每况日下,国内的贪腐一直存在很大隐患,连年的军事摩擦和曾经辉煌的傲慢,让这个国家积攒的问题处在爆发的边缘。 和谈进行的非常顺利,土山部可汗要七公主,当然说的婉转,联姻保双边和平,但是礼部尚书能听出话语的强硬,也只能无奈的打圆场,岁银每年一百万两说多不多,但是一旦其他部落得知,都可能来要,所以讨价还价,先每年50万两,三年后每年60万两,并双方对此保密。土山部答应,今后帮忙调解边境其他大漠部落与图撒的矛盾。和谈进行了三天,土山部可汗就聊七公主的时候出面商谈了下,其他时间就带着人在图撒国花天酒地,刺探情报。 图撒国皇宫议事厅…… 礼部尚书:“陛下,这次和谈算是较为圆满,但是大漠人生性诡诈,且没有礼数与律法约束,不知道会不会反水。” 女皇:“嗯,朕听说了,只要边境能安定,我们就可以集中解决下梁国的问题,常年的战乱影响贸易,国库空虚,早就该解决了。” 户部尚书:“皇上圣明,国库一直处于崩溃状态边缘,边境战乱收不上税,商队因为战乱原因,还有因为之前我们的监管不力,致使商队大量绕道于我图撒国,减少了大量税银。几个新发现的矿藏和梁国来回拉锯争夺,几乎没法开采。陛下决定解决梁国的事,是一件大好事。” 兵部尚书:“我听说,土山部答应帮我们遏制梁国,怎么个遏制法?” 礼部尚书:“土山部说出兵帮我们协防,在我们攻打梁国的时候,他们运用大漠骑兵的机动性,为我们辅助,加击梁国军队,而破局。” 兵部尚书:“进玉女关?” 礼部尚书:“是的,土山部的意思是从玉女关进入图撒国后,就直奔与梁国的战场,帮助我们取得胜利,打残梁国。以后他们大漠的兵士,就去欺负梁国了,与我图撒国形成联盟。” 兵部尚书:“陛下,大漠土山部族狼子野心,臣不支持土山部的骑兵进关,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他们不走了怎么办,而万一还有很多,变数太大,真要是大举进攻,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必定给当今的局势雪上加霜。” 女皇:“事到如今,能够借力打力,依然是不错的选择了,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解决掉梁国在我们边境袭扰的部队,让他们也知道我们图撒国不是好惹的。” 兵部尚书:“陛下,大漠人不可能因为一个联姻,就死心塌地成为我们的盟友,本来劫掠的事都没有完全解决,还要看他们事后的表现,而且在大漠,比土山部大的也有,比他们兵多的也有,能够靠他们短期和平就不错了,不能奢求一劳永逸。” 女皇:“朕意已决,都下去吧……” 等土山部的人走了,七公主孙云楚才知道自己要被下嫁给大漠人,虽然是土山部的可汗,但是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完全不一样。语言虽然会些,但是其心里极度排斥与厌恶,与母亲大吵一架,折腾了好几天也不安生,宫里上下鸡犬不宁…… 第27章 生与死 蟠龙关…… 袁浩自从亲手杀了战马后,自此一病不起,饥饿、疲惫、陈国的威胁、大疫的恐惧、离别的痛苦、山寨的烦心。一切的一切诠释了祸不单行的组团行动,打击无限连环,最终压垮了这个倔强的武将!薛医一直照看,但是缺医少药,关键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倔强的袁浩即使昏迷着也不吃马肉,也许他还有一丝神志,却不足以支撑他醒来,连续的高烧让薛医手足无措! 军司深知整个蟠龙关已经油尽灯枯,梁国的军队已经大兵压境,迟迟不动手只是知道他们孤立无援,垂死挣扎。而且根本无从谈起防御之事,弓箭手没有一个能拉开弓的,一但攻城,城门必破!下午又射进一封招降信,军司看后一夜没睡,与几个将军坐在一起想出路。撤退已经完全不可能,大疫猛烈程度比他们想象的可怕。原本之前还都赞成各自突围,但看到步营的情况,都纷纷退下阵来。步营这几日已经死伤过半,深知有的兵士实在受不了压力,死也要往外跑,被弓箭手用长矛戳死,然后就地焚烧。粮草几乎见底,跑出去的人即使不被瘟疫杀死,也过不了两天就得饿死,而且很多人因为吃了毒粮食,刚缓过一部分人来,但也死伤无数。即使走也带不走中毒的军士和爆发瘟疫的步营。攻打山寨已然不可能,即使投降山寨,他们的寨子也养活不了如此多兵士,且怎可委身于小小山寨。现在只有两条路,等兵士都饿死,梁国破城;或者投降梁国,兵士活而关破。军司看着手中三封劝降信,默默的出神。将官可为国而死,这么多的兵士,他们都有家小,可都愿同赴死否? 军司看了下几位掌权的将军,然后给他们说了一个计划,这是第三条出路。梁国攻城,我方稍加抵挡,终被破城,我方兵士后缩与其对质,之后梁国要挟我们放下武器,不然杀光伤病兵士,如果放下武器,可保证伤病兵士得到医治等好处,几位将军不服,与其主将过招,皆因无力败,可能受伤但不伤性命。这时候你们中有人大喊,要不是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也不会败给你。之后我出面同意放下武器。他们会发边关塘报,这样消息最终会传的满城尽知。其他国家的探子也会知道细节,我们陈国也就知道了!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我们家眷。没想到这种主意竟然是梁国人出的。解了我们最大的后顾之忧!” 几位将军点头同意,都非常支持这个计划! 蟠龙关外…… 李燕的部队已经就位多日,堂而皇之的在开阔地组装攻城武器,没事就往关内投扔两块巨石,打一下能看到的大型弩箭等。开始还有零星弓箭射出,后来李燕故意骑马溜达于城下,果然有个兵士起身要射箭,二人四目相对,兵士毅然将弓拉开,但是整个弓左右不停摇摆,明显的有气无力,最后箭也勉强射出来,落在李燕很远的位置。箭头上竟然插着一封信,李燕看后!从怀里掏出张纸,写了个依计行事,然后叠好了,从箭筒中拿出一箭,插在箭上,弯弓射箭一气呵成,射入关内。随即调转马头,回营。 第二日…… 梁国大举进攻蟠龙关,云梯上墙,基本没大受到什么抵抗,最终在一片喊杀中,依照昨天的计划真实上演了一遍。最后经过谈判,终结束了这场大戏! 李燕带了一众军医进了蟠龙关。 一部分兵士负责收缴兵器铠甲,医官诊治病患,陈国大疫的步营按兵不动,由梁国军队看管。并通知工部的人,抓紧改造工事。迎接大疫后,陈国的反扑。 随后几日,降军在两关之间的若干个平整区域扎营,等待医官观察。 袁浩的病因为及时受到了诊治,终于睁开了双眼。一间营帐中,只有他和军司。他想给军司打声招呼,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无神的双眼乎张乎闭。恍惚中,他看到军司喜极而泣,转而悲愤大哭。好像有人在诉说着什么,有懊悔不甘,有别离之痛,声音忽远忽近,最终又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袁浩又一次苏醒,这时传来了薛医的哭声。薛医看袁浩醒了,马上停止抹了一把眼泪,拿了碗水来,给袁浩喝下。袁浩身心顿感轻松了很多。遂让薛医扶他起来,用被子垫在身后,仰坐在床上:“薛医,军司呢?我昏睡了多久?”袁浩一脸痛苦的伸了个懒腰。视线逐渐的清明。发现此帐篷扎于野外,便问薛医:“军司带我们从疫区突围了吗?蟠龙关如何。” 薛医本来悲痛的面容,瞬间恢复如常:“是的将军,军司分多路让我们突围,蟠龙关留下的小部分守将,剩下的粮食都给他们了,我们只带了少量粮食,路上自行解决。还算不错,我们遇到个村子里面有一大户没人,但是粮食很多。军司让将军在此安心静养,他们前方探路,过两日就回来。” 袁浩如释重负说了声:“好”,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薛医长叹一声…… 两狼关…… 霍雨:“李将军,投降的军队都安排妥当了吧。” 李燕:“将军,按您的指示,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袁浩病重昏迷,他们的军司安排的一切,其中所有所降兵将不能做苦役或被刺字,我已同意。等查证没有瘟疫影响的部队,全部调离梁国和陈国边境,他们听说你要去草原,提议与你一同去草原,我也答应了。营里有少量残疾的兵将,他们希望能随军做些杂事或编入辎重部队,我也同意了。他们闹瘟疫的步营,还有一些因为前段时间中毒的,我也答应尽量救治。关内的文书在我去之前已经尽数烧毁,兵器量很大,已经将部分运回贪狼府和兵械局让他们去研究了。哦,其中还有蟠龙关的工匠,修理兵械的,维护城池的,制作工件的,等过了日子都带到工部去,这一类人单独扎了一个营。” 第28章 回归凤华城 凤华城鲁王府…… 沈尚云:“出去这些天,还真有些乏了,还是家里舒服。陈庸,你给全郡各州县的贪狼府写书信,就说我说的,每府前十的人才,来凤华城的贪狼府学习,路费由王府负责。路上一定保证安全,明暗两路人马护送。”沈尚云看向窗外感叹道:“治理国家,人一旦没了底线,对内、对外,都相当的可怕啊。” 陈庸:“能抛弃君子之风,而又身在高位,那一定也是厉害角色,更可怕的是在人前他还是君子。贪狼府的事情我马上去安排。” 沈尚云:“嗯,今日集中办理下手头上的事,所有人都到议事厅!” 鲁王府议事厅…… 沈尚云:“陈庸,把最近的来的信函和消息,一样一样的我们解决下。” 陈庸:“是,两狼关来塘报。霍将军说,蟠龙关已经被我军攻破,敌军拼死抵抗,最终因为关内粮草耗尽多日,被我军包围,我军以不投降就将伤病兵士尽数屠尽的条件相威胁,然后又给了他们若干好处。关隘我军已接收,投降兵将所有武器铠甲,皆已经收缴。所以投降兵士都在两关之间开阔地,分散扎营,等待医官检查。蟠龙关受大疫影响,步营无法归降,瘟疫已经死伤大半,现在有我方弓箭手围营,医官尽力救治。另有大批在营中食物中毒的兵士在治疗,也以死伤大半。蟠龙关总兵力死伤三分之二有余,马匹被当食物补充尽数屠戮。霍将军尽量答应了他们所有不为过的要求。包括不做苦役、不刺字,部队不再布守在陈国与梁国边境,随霍将军调离草原镇守边关,尽量治疗伤病,已经伤残兵员的安置都进行了妥善解决。工部的人已经进驻蟠龙关,改造防御方向的工事。另袁浩大病昏迷,一切皆由其军司所安排。详细内容在给您的私信中。” 沈尚云:“好,袁浩倔强,他的军司倒是识时务。有机会可以见见他。给霍雨发信,尽力治疗伤病,步营一定要谨慎,袁浩治疗好了,让他来凤华见我。” 陈庸:“是殿下!再者是天狼营的情报,草原各部对新成立的联盟并不支持,有联合抗击之相。” 沈尚云:“各位如何看?今天赵文斌先生与曹峰新近加入我府,各自可发表意见,但说无妨。” 曹峰:“殿下,草原骑兵,之所以强悍,除了身强体健,没有国法与道德的约束外,最主要的就是骑兵,马是关键。草原与大漠两个地方都出马,草原马膘肥体壮,善于奔跑,我们的马追不上。大漠的马耐力极好,不易生病,好养活。这两种马都优于我们本地马。当然他们本来就是马背上的名族,世代与马为伴,所以养马好是天生的。我们是农耕民族,养马本来就是手艺活,各种条件都不如两者,所以我们自身很难大面积饲养好品种的马。我还是建议民间大量购买他们的马,然后由官府收购,积攒我们的力量。官府亦可以牵线马市,专门交易马匹,并给草原与大漠的部落一些优惠条件和便利的地理位置。如果有机缘的话,可以解决我们很多问题。” 沈尚云点头:“嗯,有可行之处,一会细说与我听。” 刘九阳:“四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部落联盟让我们感到威胁,所以我们假想他们为敌人,而其他部落为此而反对他们,我们一定要暗自支持。反对的人赢了,草原恢复原来的秩序,可如果联盟赢了,他们可能会迎来统一,最终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赵文斌:“我与陈兄家人多死于来自草原的侵犯。此仇不共戴天!我之前占卜了一卦,此次草原的联盟势头强劲,反对的联盟恐伤不了他们,中原有一将星对其极力冲克,变数颇多,且草原联盟松散,手下多心性不稳,攻心离间,让他们自我消耗为上!” 陈庸:“据天狼营的消息,草原的甲胄不知为何多了起来,这件事十分严重,可能有人暗中走私,谋私利,而坏我们大事。” 沈尚云点头:“嗯,这件事,我们之后必须详细研究。下个议题。” 刘九阳:“四哥,京城来的书信,说南宗国的宁王殿下李萌,已经拜见了皇上,并开拔向我们凤华城来了,让我们负责好接待,并安排好住宿与行程。两狼关的接替霍将军的守将徐杰将军本来要直接过来的,后经过大臣商议,让他护送宁王先来凤华,会先来拜见您,再去两狼关于与霍将军交接。” 沈尚云:“嗯,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九阳有你安排具体事宜,一定要严谨,不要胡闹。” 陈庸:“接到天狼营共享的消息,图撒国与我边境的近况。图撒国三公主孙云溪之前已经围城形成包围之态,铜城危急。图撒国七公主孙云楚,协助孙云溪形成围点打援之势。且此女子带兵也非常了得,但在马上破城之时,她们突然退兵。据不可靠消息,有大漠部队反水的原因很大。” 沈尚云:“大哥能度过这场危机,还真是万幸,我此次回来,还想看看如何营救大哥的问题呢。看来我们省心了。还有没有其他重要信件。” 陈庸:“没有了。” 刘九阳:“没有了。” 沈尚云:“好,那今天的就到这,大家都散了吧。陈庸,曹峰留下。” 三人来到茶室,泡了一壶好茶…… 沈尚云:“陈庸,你说的兵甲之事?” 陈庸:“殿下,天狼营的情报。草原上的联盟人马中,有一队穿亮银甲的。军制重甲,这类铠甲草原上不应该有,对冶炼工艺和制作技艺,要求都太高了,如果不是有大量的工匠制作,很难提高产量,而且重骑兵即使有几百人,在草原部落也是很恐怖的存在,如果不是遇到正轨军几乎无敌。虽然此次侦查,显示重甲骑兵数量很少,但是有就需要重视。我们中原部队多步兵,骑兵十分金贵,而且战力不足,遇到草原部队很吃亏。而步兵虽然强悍,但是机动性弱,虽然遭遇战胜率很高,但是很难打出歼灭战。而草原骑兵因为无法歼灭,会利用机动性,反复慅扰,一旦胜利就可以歼灭我们的步兵部队。” 第29章 甲胄疑云 (接上文……) 沈尚云:“你说谁会走私这类装备,而且绝对不是民间能完成的。曹峰你怎么看。” 曹峰:“殿下,我对军事之事知之甚少,但我大梁律,私藏军制甲胄者斩,私藏兵甲等同谋反。百姓深知此事,而且很多国家都有这样的律法。终究还是因为价格昂贵,且可以在对战中极大的提高生存能力,国家不能放任资源流失和潜在威胁。陈军师能给我说下军队对甲胄等的基本知识吗?我需要了解下。以后看下有没有操作的空间。” 陈庸:“曹小弟,之后稍闲之时,让殿下给你和耿瓦写个条子,让九阳也去,上贪狼府学习下《总览军事基础》,以后对你们有很大的帮助。我先说说兵士,大体分这么几种。第一种很多国家都有,就是非战时,征调农民平一些小乱用的最多,无甲,只配发刀剑。当然地方武装是非常多的。便宜,成本低,不怕伤亡是优点。缺点战斗力弱,受伤死亡率极高。遇到弓弩后,死亡率是最大的。第二种是轻甲兵,主要部位都有甲胄防护,极大的提升了生存率,对于长途奔袭也有优势。第三种中甲兵。每一个优秀的老兵都是宝贝疙瘩,有些兵种必须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成业,所以保证生存率就是重中之重。打仗避免不必要的死伤也很重要。就像前段时间蟠龙关一样,佯攻也可以很容易攻破,但是总归还是会有伤亡。不战屈人之兵是上上策。第四种重甲兵,这类都是兵中精锐,身体极为强壮,甲胄几十斤起,加上武器,可想而知。各个武勇过人,体健如山。所以必定是保护最好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草原骑兵如果出一队重甲,我会这么重视。” 曹峰:“一副全身兵甲需要多少钱。” 陈庸:“拿标准全甲算,一副铁甲有两千八百余片铁鳞片。需要三十八贯钱,一个工匠一年可造两甲,工匠一日工费100文左右,一副甲180天算,也要十八贯的工钱。骑兵的甲胄中,重甲骑兵还装备马甲,费用更甚!” 曹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养兵还真是个费钱的事。” 陈庸:“钱财,只要国家足够的大,人足够的多,税收还是很可观的,国家的收入和能养多少兵是成正比的。有一些国家兵力多不代表能打,有些国家兵力少,不代表好打,我们的邻国陈国,马上就要变成这个问题的反面典型了。” 曹峰:“哦,陈国如何要成反面典型。还请军师指点。” 陈庸:“梁国和陈国这么多年没有战事,并不是说我们两国有多安定,而是大家都知道,有些点不好突破。首先,两狼关和蟠龙关都是天险。虽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但是只需几千人防守,即使几万人攻打,如没有惊天的攻城武器,我们也能拖到援军的到来。到时候攻方功亏于溃,几万人的士兵,就代表着后方最少也跟着几万的壮丁作为战时辎重。攻防角色一换。攻方经过多日风餐露宿,攻打城池已经人困马乏。一旦被大反击,溃兵跑的时候,可不比守方舒服。一遇大队骑兵围剿,很可能就全军覆没了,损失的辎重和兵器甲胄以及损失的兵员,不是金钱就能衡量的。而且几万辎重壮丁很可能被俘虏,为他国效力,好的可能充军,坏的扔了矿山挖矿,直到累死。所以两国都不打。” 陈庸喝了口茶继续道:“现在不同了,我们现在得了蟠龙关。蟠龙关后一片大平原,无险可守。我们的兵一旦出去,他们的守军就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我们大军往东,他们就得往东跑,我们再派一路往西,他们就得跑断腿。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大量征兵。战时数量兵员猛增,极度消耗国库,且这些地方的生产倒退十年起步,农商皆被巨创。关键是新兵无技,战力低下,野战一遇,往往必须几倍于敌方兵力才能有胜算。” 曹峰:“国库的钱盈余与否和养多少兵有很大的联系啊。” 陈庸:“国库的钱和国家的制度有很大关系。就拿梁国、陈国和南宗国说吧。我们梁国主要由两类兵种,一种是像我们两狼关一样的职业兵士,只当兵,不参加生产,国库负责养兵。另一类是各州县的府兵,往往看地理位置和自身需要,府兵多少由当地州府负责费用,这些府兵在用时当兵,闲时务农。我们两国给了各地州府每年税收的一成作为运作经费,自负盈亏,国家定期查账,对于滥用钱款罪责还是很大的。所以我们每年的国库其实有很大的盈余。陈国不同,没有府兵,各城池都是国家设立的正轨军队,一年财政收入大部分用到了军费上,虽然两国军队和国库收入相当,但是陈国盈余很少,所以才这么渴望和草原做生意。南宗比较简单,钱多。所有兵士都是国家供养,但是钱太多,没地方用,小皇帝就想办法消耗,让信佛都变得极为奢侈。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细节还有很多,我们以后再论。” 曹峰起身对陈庸躬身一礼:“今日听陈军师一番阔论,胜读十年书矣。有茅塞顿开感,眼光可以看的更加长远。能追随殿下,真是我三生之幸哉!” 陈庸:“你我共同辅佐殿下,不必多礼!” 沈尚云:“曹峰,你之前在议事厅的想法,我想再听听你的细节。” 曹峰:“殿下,我们虽然和大漠与草原经常有摩擦,但是民间通商很频繁。毕竟我们喜欢他们的牛羊和最为珍贵的马匹。而我们有茶叶,瓷器,金银器,布匹和粮食。交换的操作性非常大。我国奇技淫巧之物之所以被在民间打压,主要是怕百姓一味追求,放弃了生产劳作,而影响国本。那这样的东西如果让其广泛入草原,大力炒作其价值,让他们作为财富的象征,最好能普及到所有草原部落的骨子里。这样我们就可以通过特定的几个商品,获取大额的回报。从而用挣的钱反过来购买他们的牛羊和马匹。但是时间会久一点。 第30章 抢别人家姑娘 (接上文……) 沈尚云点头:“嗯,时间久一点倒不怕,在他们对我们没有形成实质性威胁之前,都是我们可以操作的时间。但是草原的大部落已经开始对马匹进行管制了,主要来源还是游牧的百姓。” 曹峰:“我觉得他们不卖我们,无非是怕我们大力发展骑兵,我觉得可以找人去谈判。说服他们。机会成熟的时候,可以试试接触下他们的可汗。我可以做说客一试。” 沈尚云:“好,你做个详细的计划给我,这件事就交于你去办理,进行的每个关键环节都需要向我汇报。情急无法传回情报时,可以先斩后奏,以大局为重!军师协助与你。” 曹峰:“谢殿下。殿下,我还有个问题!” 沈尚云:“说,我就是负责给你们解决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的。” 曹峰深施一礼:“殿下,我需要得到国库的资金支持。” 沈尚云:“嗯,我可以向父皇奏秉,我郡只有几十万两白银,还要负责府兵等开销。你能用现在可以有五万两白银。你与陈庸到户部单独开个账本,记录你们的进出项。使用后,每月末给我报备一次。” 曹峰:“谢殿下。我回去做详细计划。” 陈国山寨…… 贾穷:“大当家哒。蟠龙关让人给端了。来了一大队人马,梁国的。那个什么鸟先生还真让他给说着了,还就真打过来了。” 熊知沛:“打过来好,这样袁浩那小子就不来找我的事了,我还怕他们缓过来呢。” 贾穷:“嘿嘿,也是!要是袁浩那小子知道他的马让我喂了巴豆,估计要是逮住我,也得喂我吃巴豆。嘿嘿,这么说梁国打过来还给我们除了后患了。以后他们打仗,对早晚都得打,我带人到后面偷他们东西去。他们没空打扫的战场,我给他们打扫。卖他们的刀,卖他们的铠甲。我也弄匹马骑骑。赚他个几千万两银子。” 熊知沛:“我说三当家,你是不是集市上的小说看多啦,动不动还几千万两银子,一个户老百姓一年赚不了几十两银子,陈国一年国库也不一定有你的多,他关键还养了这么多兵和贪官污吏,也剩不下多少。你要是真能给我挣个几千万两银子,我当皇帝,高低得给你个丞相当当。” 贾穷一脸尴尬:“嘿嘿,当家的,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反正我得偷他们。不一定哪天让我掏着了,发个大财也不一定!那个丞相是怎么个官,是不是最大的了,我到时候见了袁浩怎么着也得给他几个大嘴巴。我还就愿意看他,被我打他,他还拿我没办法的那张脸!” 熊知沛:“袁浩?现在八成不是死了,就是去梁国拉稀去了!” 贾穷:“当家的,我发现我们的绝招现在就是让对方拉稀,比打打杀杀的好使。你说就他那帮兵,真和我们打起来,我们还真揍不过他们。不过他们稀往那一拉。姥姥,我扇他们大嘴巴子他们都没劲打我!当家的,你这招高。实在是高啊!可是这倒霉瘟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完,看来这些人不死光了,这事完不了。可是要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到时候,我们不是又得天天吃树叶,那玩意吃多了我也天天窜稀。我小的时候就是树叶吃多了才长成这样的。” 熊知沛:“有树叶吃就不错了,多撸点晒干了,到冬天熬汤喝,要不冬天你就只能门口喝西北风了。” 贾穷:“不能啊,当家的。怎么我都三当家拉,还得喝西北风。哦,我当小兵的时候喝西北风,我都三当家了还喝西北风,那我这三当家不是白当了嘛。再说我这身子骨也喝不了两天的啊,孬好得也得整俩窝头啊。还有老二他精壮,他可以多饿两天,现在整天吃这么多,到时候得补上。而且他身子骨硬朗,搁造,少吃几顿没事。” 熊知沛:“我觉得这瘟疫快了。现在估计各地都得到信了,这玩意沾哪哪完,最利索的法子就是直接全杀,要是野仓城一发现就封城。然后全杀。哪会死这么多人。” 贾穷:“谁说不是啊当家的。野仓城老王家闺女,嘿,那长得嘿。就那小腰,嘿!你说老王头都朝我低头了,我这就快得手了,野仓城就给我整这出,要不现在小贾都得有了。可怜我那没过门的媳妇哦。这瘟疫真不是个玩意,害我老贾家断了香火,还得我费事再去抢别人家姑娘,这不造孽嘛!” 熊知沛:“老三,你抓紧派人再盯着点蟠龙关的动向点,我得去找众夫人聊聊人生。唉,做男人,难啊!”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贾贵一脸生无可恋:“嗨,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哎,我还是去嘲笑老二去,平衡下我的心情!” 姜国…… 程仲琳:“景儿,去见过舅舅。” 景儿行礼:“见过舅舅!” 程季华:“哈哈,景儿以后一定要当个好皇帝。舅舅给你披荆斩棘,让你高枕无忧!” 景儿:“谢过舅舅!” 程仲琳对侍女说:“带景儿下去玩。” 侍女:“是皇后娘娘。” 景儿:“儿臣告退。” 程季华:“嗯,我这大外甥甚是聪慧。” 程仲琳:“景儿的皇位,以后你可得多出力。” 程季华:“那当然,内忧不是问题,外患得下大功夫。至少梁国的太子,南宗的宁王,陈国的袁浩……。这些人不死也不能任他们发展。南宗的宁王李萌,总算被他那老皇帝死前释了兵权。让我创舒一口气啊,这小子要是当了皇帝,周边的国家都得大费周章的加强军事。军队强了是要好多钱的啊。袁浩这次估计也在劫难逃了。” 程仲琳:“你废了这么多功夫搞他们,我们又得到什么。你培养的人,可大都是拿银子开路的。” 程季华:“我计划这么多年,一是消除外患,这些人任他们成长如果出了皇帝,就是明君,国家就可能昌盛一时而灭掉别的国家,威胁到我们。武将要是厉害了,怎么都是麻烦,你打他打不过,他打你又很疼。所以弄死是最好的选择!” 第31章 被记在小本上的人名 程季华眼里满是阴厉之色:“另一个目的就是打劫他们。抢的总比自己赚钱来的快太多了。一个州抢个几百上千万两银子,很简单。要是占了矿场或者大型的商业城市,那就更发达啦。光杀大户搜刮的银子就能让我们举国欢腾两年。一年的国库收益才多少,养着兵天天在消耗。抢劫就不一样了,女的可以卖钱;男的可以拉去开矿、徭役、筑城。关键是不给钱,一年一个人就剩几十两银子工钱,人一多,这收益就大了,死了埋了地里还能当肥料。金银珠宝就看地方富不富了,如果不想管这个城,都闹腾完了,再和他们国家谈判,要钱要地,卖给他们。好爽!” 程仲琳:“大户能有几个银子,我们一年国库收益几千万两。” 程季华:“我说姐姐哦,国库的几千万两,光兵部和我就得用掉一半多。吏部又得几百万两俸禄。其他的七七八八,一年国库剩不了几百万两银子。这还不算突发事件,遇到个大灾,皇家借钱也是很平常的事。” 程季华嘿嘿一笑:“大户就不同了,他们能成为大户,不是有着厚实的家底,就是会赚钱。会赚钱,就有能存钱的,哪个盐商,大银楼,大商号没有个几十上百万两银子,怎么做大买卖。” 程仲琳:“那这么说,我们国库还不如几个小小的商贾。” 程季华:“那不一样,他们是几辈子的积蓄,攒起来的钱多,花的少,很正常。国库我们一年也有几百万两盈余,十年就是几千万,而且可以通过各种方法扩大收入,但是此消彼长。梁国就搞那个府兵制度,很多兵士战时拿刀,闲时种地。地方自负盈亏。他们的国库收入就很大,要是我,一定要打他们都城,把国库给他抢了。陈国那瘪三就废了,都城里没几个钱,壳硬的和王八一样。我们还是打劫他们周边州府来的实在。” 程仲琳:“这次搞袁浩,就是为了你下一步的计划吧。” 程季华:“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我想干嘛,你都知道。袁浩一倒,蟠龙关就废了,正好大疫,他们陈国顾不上蟠龙关。这样梁国不仅收了蟠龙关,还可以有时间大量调兵,准备打他们的周围的州县。这就是趁你病要你命。而且谁都知道蟠龙关是天险,此关一破,一泻千里。所以袁浩手底下的兵比别的地方关口都多。配备的装备和人马也好。要不是这次老天给的机会,瘟疫断了袁浩的后路,也切断了援军的来路。蟠龙关是怎么也到不了梁国手里。这次的牌我觉得我打的太好了!” 程仲琳:“临时变局能这样,还真是厉害。” 程季华:“那是当然,本来是让陈国把梁国的两狼关干掉。让陈国和梁国在梁国境内斗个两败俱伤。以袁浩的尿性,至少灭掉梁国大部分精锐。不过老天不开眼,该着陈国大难。我只能把袁浩弄死,让梁国捡了便宜。这次陈国是元气大伤。梁国只要蟠龙关举兵北上,陈国就得迎敌,硬碰硬下没有赢家,但是梁国在别人的土地上打架,自然大爽,怎么破坏都不花自己钱。主要也是为了掠夺,终究到了最后还是为了钱、土地和人!但是陈国主场作战,地利和人和条件好,估计能打个有来有回地。虽然损失了几路兵士,但是动不了国本。他们几个小将还是很能打的。像宋文晨这样的,虽然人品不行,但是用兵是把好手。等梁国和他们干完架,如果这小子有要厉害的苗头,也得把他写在我的小本上……” 梁国凤华城…… 孙云楚——图撒国七公主,协助三姐孙云溪大战幽州退兵后,出逃梁国。前往了鲁山郡的凤华城。 侍女阿彩:“公主我们为啥要来凤华啊。” 孙云楚:“向北走是大漠,向西走是胡人,南边是大山;往东走,走出幽山郡,谁认识我!叫你派人去办的各种通关文牒和身份文书都搞定了吧。” 侍女阿彩:“已经都办理好了。” 孙云楚和阿彩女扮男装,一路跟随商队向凤华城走。 来到凤华城,两人皆被城市繁华的异域景色所吸引。 阿彩:“公主,我们要不要先住下店。” 孙云楚:“怎么还叫我公主,我们女扮男装哎,叫少爷。女装时叫姐。” 阿彩:“是,公主!” 孙云楚:“哎呀,怎么还公主,少爷,少爷!你去办理住店吧。”孙云楚东瞧西瞧的发现了一队大漠的商队:“我四处看看,你在店里等我就行了。随后把包袱给了阿彩!” 阿彩一脸幽怨的看着孙云楚:“哦,少爷,早回来!” 孙云楚自顾自的偷偷跑到商队前,看了看旁边没人注意她,掏出了小刀,开始割马缰绳。就在她自顾自的专心割绳子的时候,一个大汉蹲下,看她在干什么。孙云楚本来满是欢心的干着坏事,感觉有个黑影,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割,突然反应过来,猛然回头与大汉来了个对视,然后一脸尴尬的勉强笑着和大汉身后打招呼。大汉一回头,没人,再回过来看,刚才割绳子的人已经跑了。于是大叫帮手,顺手拽住几个断了绳子的马缰绳,仓促给了下人,一起在后面狂追。前面的孙云楚慌不择路,撞到了一个男子。 刘九阳:“走路怎么不长眼睛的!”然后看到对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心生好笑,怎么这么傻,谁看不出你是女的。以为是小说呢,觉得男人都像傻子一样,看不出女扮男装的来。 孙云楚扶起刘九阳,嘴上说着对不起,头却向后回着看着远处马上追来的大汉。 突然觉得手一紧被人抓住,就听那人说:“这地方我熟,我带你甩开他们。” 这一会孙云楚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抓紧逃离这个地方才是正事!经过两人七拐八拐的一路狂奔,终于孙云楚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一下子扑到了前面的刘九阳,双双掉了沟里。两人摔得七荤八素,还好后面的大汉因为他们掉了沟里没看到他们,继续往前跑了。 第32章 奇妙的缘分 刘九阳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沟里,孙云楚紧闭眼睛趴在刘九阳身上,生怕大汉过来对他俩一通暴打。等大汉的吵闹声逐渐消失,孙云楚睁开眼,看着刘九阳一脸尴尬的笑了下,慢慢爬起来,对刘九阳一个抱拳。此时孙云楚才发现,她的头发散乱,已经恢复女子模样,笑的更是尴尬。 刘九阳爬起来,拍着浑身的土,随拍随说:“别尴尬啦,女子嘛,我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觉得人家都看不出来!” 孙云楚莞尔一笑,大方说道:“小女子孙楚,谢谢公子相救!” 刘九阳这时才看清姑娘面貌,突然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感觉怪怪的,但又有点心跳加速的不知所措,逃跑似得说:“啊,举手之劳,大丈夫如何见有女子受欺负而不管。在下刘九阳。那我们就此告辞吧。” 孙云楚一抱拳:“后会有期。”正当她要转身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刘九阳:“九阳兄,且慢!” 刘九阳本来有点失落,听到被叫后转而又有些欣喜,但又装作没什么的表情,回头问:“还有何事?” 孙云楚一脸尴尬的笑着:“我是外地人,刚才一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有时间吗,可不可以帮下我?”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小,她不住的点着手指。 刘九阳思考了一会:“嗯,姑娘不着急回去吧。可以先和我办完手头上的事情,然后我再帮你回去如何。” 孙云楚微笑点头应允。正准备要走,刘九阳叫住了她。 刘九阳拿出了块手帕:“新的,你擦擦脸吧,有泥巴。” 孙云楚惊恐的接过手帕在脸上擦了擦,更脏了。又一看这块手帕竟然是丝质的,特别的漂亮,觉得弄脏甚是可惜。 刘九阳接过手帕:“姑娘不嫌弃,我帮你擦吧,你看不见哪里脏。” 孙云楚低头不好意思的应允,然后抬起头为了避免害羞,干脆闭起了眼睛。 刘九阳看的出神,随后摇头,帮孙云楚擦拭,良久后,让孙云楚睁开眼睛:“姑娘再整理下头发吧,既然不想被人看到,一会我给你买个带遮颜的斗笠。你带上别人就看不到你长什么样了。” 孙云楚两眼放光:“哦,还有这等好玩的东西。” 刘九阳一脸无奈:“走吧,先与我去把公事办完。” 二人随即出了巷子,刘九阳给孙云楚买了顶帽子,一层白纱围于帽沿。带上帽子的孙云楚一身男装,却又蹦蹦跳跳,显得更是俏皮。刘九阳顺便又在摊位上买了把梳子,让孙云楚一会整理下头发,刚才的跌倒中,头发乱了,没办法只能临时固定了一下。 孙云楚甚是感激,这一路上世态炎凉,而且充满了危险,她和阿彩两个女子更是心惊胆战。虽然也有武功防身,但是暗箭难防,且怕贼人惦记。所以一路男子打扮,有时候还故意将脸弄得脏兮兮来掩饰眉宇间的女子气息。这次的无心相遇,没想到还遇到个好心人,心里暖暖的。正巧人生地不熟也没朋友,刘九阳一身书生气,看着也是个好人,总算有个认识的人,以后也算是个朋友。心里其实有点小窃喜。 刘九阳游走于几个地方小管事和大商铺间,交代迎接南宗国宁王的准备工作,所到之处无论官职高低,身份贵贱,都对刘九阳礼遇有加。孙云楚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就跟着也不说话,面前这个男子让他感觉很轻松,有机会一定让他带自己在凤华城游山玩水一番。没多久,刘九阳说:“孙姑娘,我的事忙完了,你住在哪里,我带你去找。” 孙云楚这时候在帽纱后的表情别提多尴尬,她第一天到凤华城。然后刚找到个客栈,就看到了讨厌的大漠商队,还没记住周围的特征,就被人追着满街跑,最后遇到刘九阳。现在的孙云楚看哪都像来过,又都很陌生。 孙云楚扭扭捏捏的对刘九阳说:“刘大哥,我……,我忘了在哪了。怎么办。” 刘九阳此时表现的十分成熟:“这样啊,你饿了吧,前面有个茶馆,有点小吃,我们去那里,你慢慢想,我给你分析。” 孙云楚一听,突然身体本能的反应都一并凸显了出来,她的确感觉又累又饿了,也许今天太刺激,遇到刘九阳又很开心,让她把其他都抛到了脑后。随即点头应允! 刘九阳带着孙云楚到了这条街最大的茶社,里面吹拉弹唱好不热闹。他带着孙云楚去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和煦的暖风吹的人甚是舒服,孙云楚满心欢喜,一会小二就端来了茶水和点心。二人就自斟自饮起来,孙云楚吃着梁国的点心,果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很多自己国家没见过的吃食,让她开心无比,要是能带着三姐一块出来就好了。 孙云楚吃了没两个点心,被小风一吹,顿时浑身疲倦。倚在椅子上睡着了。 刘九阳看着孙云楚,痴痴的笑了下,不好意思的看向了窗外。凤华城的午后,真美!爱情的种子在九阳的心中发芽。好想一辈子都留在这个下午,九阳心里偷偷给她留了一个独有的位置。时间过的如此之快,九阳不好意思把她叫醒,痴痴的盯着这个偷跑出来的小丫头。小二过来加水,正好打断了九阳的思绪。 孙云楚也因为倒茶的声音,终于懒洋洋的醒了过来。:“哎呀,好舒服啊,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 刘九阳看看天:“现在你真的要好好的想想你的客栈了。要不一会天就黑了。” 孙云楚满脸黑线,因为她确实不记得了,我可怜的彩儿会不会着急,我不回去,她会不会饿死,孙云楚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那里有大漠商队吃饭,没有任何线索,而且哪里可是都能吃饭啊。 刘九阳:“你做两手准备,第一,想起来了,皆大欢喜,我们马上过去。第二,你想不起来,我们就找个客栈,你先住宿。你的身份文牒在身上吗?” 孙云楚噘着嘴不好意思的说:“没有。都在我的侍女那里。” 第33章 芳心暗许 (接上文……) 刘九阳:“这就难办了,你先想想,凤华城不是普通地方,我再给你想办法。还有你是哪里人?为何来凤华。” 孙云楚小眼睛一转,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我从幽山郡来,我妈妈是图撒国人,所以说话有些异域味道。我之所以来凤华是为了……”孙云楚眉头一皱,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是为了逃婚,我母亲把我许配给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不要嫁,我要嫁给我喜欢的人。” 刘九阳吃了这小姑娘的大瓜甚是无语,问:“你喜欢的人在凤华吗?来找他?” 孙云楚:“没有,我还没有喜欢的人,不过我是不会喜欢那个野蛮人的。不要聊我了。晚饭吃什么?”孙云楚眼神清澈的盯着刘九阳。 刘九阳听到姑娘没有喜欢的人,心里顿时一阵小激动。本来听到孙云楚不想着抓紧找客栈,反而问他晚上吃什么还觉得她没心没肺,回头一想,天赐良缘啊。到吃饭的时候再想办法。于是两人一起出了茶馆。刘九阳叫了马车,载着二人向晚上吃饭的酒楼而去。孙云楚小脑袋一直伸在马车外面,满眼的陶醉。好美啊,好想天天都待在这里。还好母后女儿多,不缺我一个。 转眼,华灯初上,夜色慢慢的来临。凤华城的夜色瞬间和白天大不同。处处张灯结彩,路上满是欢声笑语,大街的热闹胜似白日。二人乘着马车来到一处非常精致的庭院,露天的院子中,有几桌食客。本来九阳安排了雅间,孙云楚闹着在外面,九阳摇头拿她没办法,就在院子的角落落座,要了这里拿手的几个小菜。 刘九阳:“今日我们也算朋友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孙姑娘,我以茶代酒,欢迎你的到来。” 孙云楚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但好歹也是公主,非常豪气的说:“谢谢刘大哥,今天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有谁欺负你,我罩着你。” 刘九阳心说,妹妹,你都找不到家了,还罩着我。看一会还得我给你找住处,让她住了哪里呢。 不多时,小二就将冷热几个小菜上到了桌子:“客官,菜齐了,您慢用。” 刘九阳说:“孙姑娘,你难道找不到住处不着急吗?这都晚上了哦,你和我第一天认识,不怕我是坏人吗?” 孙云楚:“我自小练武,一般的小毛贼没几个打的过我,住处算什么。找不到,我大不了睡大街上,又不是没睡过。”然后又故作老成的说:“以我多年的识人经验,你这人不坏。”其实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待了一天,而且还很轻松的感觉。他以为相处之事都是如此的简单,孙云楚这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也在心里埋下了刘九阳这颗小小的种子。 刘九阳:“那是姑娘运气好,正好遇到了我这个好人,不过我们梁国坏人还是少,但是也要担心人贩子和采花贼。一会我给你找个住处吧,你先安顿下。” 孙云楚瞪着大眼睛看着刘九阳,不住的点头。 二人吃的正融洽时,突然有人放起了烟花,明日有人大婚,绚烂的烟花映衬着绝美的夜色,让二人如痴如醉。刘九阳似乎领悟到,人生真的需要陪伴,不是索取,而是分享。分享自己看到的美丽景色,分享自己吃到的美食,分享自己的快乐,至少现在的自己,想把一切都分享给他旁边的小姑娘。孙楚给他一种好像是自己另一半的感觉。然后转头看孙云楚,烟花下,映的孙云楚更美,刘九阳恍惚中,看到孙云楚穿着一身红装,幸福的在对着他笑。随后他甩了甩头,自己在想什么呢!然后自顾自傻笑起来! 烟花过后,刘九阳脑筋急转,这个酒楼是有住宿的。老板也算和自己熟络,而且他跟着沈尚云住在王府中,是不可能不经沈尚云同意就带外人进府的,而且孙楚身份也没有被深究。好在这个地方离着王府比较近,自己忙完公事可以过来带着孙云楚找侍女。想到这里,他叫来小二,让小二把老板叫来。老板来后看是刘九阳,拱手寒暄。刘九阳表明自己要租一间房,让这位小兄弟在此住宿,外地来投奔自己的朋友,丢了行李,这两天去官府补办文书。由他作保先住两天。老板之所以能成为老板,自然是人精,一看这小兄弟眉清目秀,闻到周围若有若无的香气,就知道这是个女扮男装。不禁夸赞刘九阳好福气。刘九阳被夸的摸不着头脑。老板把事情包在自己身上,让小兄弟一会来看看房间。刘九阳抱拳施礼感谢。老板回礼后就下去了。 二人既然已经找到了临时住处,都倍感轻松,索性让小二撤掉了酒菜,换上了清茶,品茗谈心。直到酒楼打烊,刘九阳掏出些银子给孙云楚,让她先用着,别推辞,让她找到侍女再还他。遇到紧急的事,可以去鲁王府找他,给卫兵说找刘九阳就可以。如果他在,会出来,不在卫兵也会告诉她。自己忙完公务,会来找她继续帮她找侍女。二人随后分别,都有点小不舍。这对刘九阳说是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也是孙云楚的第一次。 此时的耿瓦齐嘎去了码头,之前有个草原的汉子被他介绍过来,他来看看。到了地方一问才知道,那个莽汉来了就问怎么才能在两日内尽可能的多赚钱,并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要换一匹马。码头的老大知道是耿瓦介绍来的,自然鼎力相助,既然来了,这个样子一定是需要帮助,没必要问干什么。码头老大便让他去搬运货物,搬得越多,给的越多。之后拿了莽汉的随身物件去给他还钱,结果到了当铺,这个莽汉身上还真有个值钱的东西,是一个鹰型配饰,竟然是金的。于是码头老大没给当铺,直接去了银号换钱,买了马还有不少盈余,到了下午与剩下的东西一并给了莽汉。莽汉已经搬运了非常多的货物,工头都惊到了,好有力的壮士,不在我码头干瞎了他一身力气了。莽汉接过马和钱物,对码头老大施了草原大礼,并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巴尔汗,此去陈国,如果能回来必重谢。码头的工钱不要了,算是给谢谢码头老大的帮助。 两日后,凤华城…… 南宗国宁王李萌和新上任的征东大将军徐杰一同到达凤华城。 整个城市都因为此事很是热闹,大家都想一睹南宗国宁王的风采。传说他英明神武,英俊异常,差点当了南宗的皇上。多亏在争夺皇位时,心胸宽阔,才没有因为兄弟相争引起国家内斗。凤华城在刘九阳的指办下,到处张灯结彩。迎接南宗宁王的到来,一是给足了南宗王爷的面子,二是让外国人看看我大梁的繁荣! 众人经过一天的寒暄,晚上鲁王沈尚云设宴,为南宗国的宁王李萌与新上任的征东将军接风洗尘。大家高兴,直接庆祝到深夜才结束了这场盛宴。 第二日议事厅…… 宁王李萌与鲁王分坐于议事厅上座,两人下属在左右落座。 沈尚云:“宁王殿下,昨日可休息安好?” 李萌:“鲁王殿下不用客气,你我兄弟皆为皇族,我年长你一岁,以后以兄弟相称即可。” 沈尚云:“甚好,皇兄,贤弟我就不客气了。皇兄,行程都由刘九阳计划,让他说下安排。九阳是我的心腹,以后有什么问题,找不到我的时候,他全权代理。” 李萌:“贤弟客气。” 第34章 齐聚凤华 (接上文……) 刘九阳:“宁王殿下,您与侍卫和随行人员的住所,今后被安排在贪狼院北五百米的临时宅院。并有府兵执勤看守。随行侍卫之后去接洽下负责保护宁王宅府的指挥史。入住后,前三日,我带大家熟悉下周围环境,游览下附近名胜,三日后,到贪狼院进行正式交流。宁王殿下,您看可好!” 李萌:“准。” 刘九阳行礼:“诺。” 李萌知道沈尚云还要接见徐杰,一路上两人交流的好不快活,戎马一生,武将间不打仗的时候,天生有着惺惺相惜的缘分。遂起身告辞,并挽留沈尚云不用相送,忙完手中事务,随时会面。沈尚云还是将李萌送到门口。 沈尚云回来后,到书房接见了徐杰。 徐杰行礼:“参见鲁王殿下。” 沈尚云:“平身,一路辛苦。两狼关的情况知道些了吧。带来什么消息吗?” 徐杰:“殿下,两狼关一事皇城以接塘报,路上我也知道了袁浩重伤,其军司代表他放下武器一事,此大喜之事。皇上与老臣商议,瘟疫过后,攻打陈国临近蟠龙关各州县。增兵随后就到。并派工部的人,拓宽和加固两狼与于蟠龙关之间的山路,并在中间设立多个驿站和村镇。并大力平整山地,为之后的屯兵,存放物资腾地方。但为了防御,两狼关方向关口依然让其保持天然天险优势。蟠龙关向我梁国方向天险会被人工毁坏。这样即使哪天蟠龙关失守,对我们的威胁也没有原来大了。” 沈尚云:“嗯,我还怕父皇不同意对陈国大动干戈,毕竟皇兄和图撒国越来越胶着了,现在成了两线作战,不知道会不会对皇兄那边有所影响。” 徐杰:“殿下,皇上与老臣的意思,锻炼下太子。这次能够成功脱困,除了运气,太子的指挥能力相当不错。厉害的对手才是最好的磨刀石。” 沈尚云长舒一口气:“这次其实相当危险啊,如果图撒国不是与我国只爆发这种级别的战争,而是全面战争的话,这次真的难逃一劫。” 徐杰:“殿下,蟠龙关的降兵如何处置。” 沈尚云:“霍雨会和你交代,大部分兵士都会随袁浩一起调往草原,并分散编制到多个大营,他们的步营走不了,那边闹瘟疫,你一定小心事态的发展。之后你接替霍雨后,你们两个一定不要有间隙,双方互相扶持,两方互为后盾。霍雨那边崛起的草原部族你应该也有听说了。有场大战早晚的事,切凭天意。而且有人在对他们走私铠甲,这件事严查到底。” 徐杰:“诺!” 沈尚云:“明天跟我去贪狼府,我把鲁山郡下辖的几个州县的贪狼府前十的人才都调集过来了,以后都是我梁国的栋梁。你明天去给他们训话吧,顺便讲讲你的用兵理念!” 徐杰:“诺!” 凤华城贪狼府…… 凤华城贪狼府主事:“今征东将军徐杰下午会来我贪狼府巡视,是我们生员之幸事,前线的大将军实战经验丰富,你们可要好好学着。好了大家都回去,一会准备上课!” 生员陆续回到了自己的书堂,前段时间被召回的几个武将也来贪狼府深造。他们大都是老兵将,但是没进过贪狼院学习,被分批召回进修。他们对这些新生毛头小子不屑一顾。各个撇着大嘴,不可一世。有展示肌肉的,让几个好奇的小子按一下他的二头肌,全程不说话,撇着大嘴,只用眼神与这群小孩交流。有搬着门口的石墩来回举的,引得几个外地生员一阵叫好。还有专心练字的,写的好一把臭字,重在潜心练习。不过他们也怕讲师,因为学业的好坏关系到他们以后在军中的升降。所以听课的时候又格外老实。 许久,讲师进门,手里拿了两张弓,几支不同的箭矢。 讲师:“今天我们讲一下弓箭部队。还是依我们原来的惯例,大家先说说自己的看法,我们再进入正题,你们都是各州县的精英,别怕说错,武将的胆识很重要。” 白斌:“学生两狼关白斌,说一下看法。” 讲师微笑点头。 白斌:“弓箭是远程杀伤类武器,通常与弩箭一同出现,弓箭比弩箭射速更快,但是距离较短。弓的制作和设计,决定了杀伤力和距离。并不是弓越大射程就越远,也不是射程短就没有威力。这和设计的初衷与使用性质有关。民间猎户的弓箭我曾经看过,制作工艺不如军队弓,但是因为要打猛兽,他们有很多种类,甚至也有不同箭头。另外很多达官贵人在商铺中买的弓,比军队的弓威力更大,但是价格高的惊人,我想这是因为性价比的原因。很多因素决定的。就这些,我回答完了。” 讲师点头,示意还有没有其他人。 王亮:“学生薛城王亮,我觉得弓箭之所以大面积在军队列装,主要是因为他的杀伤力,并不是他能一下射死多少兵士。而是长期的先手。首先,两军对垒,有弓箭手和没有弓箭手差距巨大,弓箭手远程杀伤,在敌人冲锋的时候已经大面积杀伤敌军,等到了近前很多兵士带伤,本方弓箭手前面的步营、枪营会很容易将其击溃。第二,杀伤敌人的廉价性。我方与敌方势均力敌,兵甲相当,如果打起来一比一伤亡的话,弓箭手的参与与协助就变成单方面屠杀。其三,近距离速射,加远距离箭雨我想对敌军的杀伤力会更甚。第四,弓箭不是最注重杀,而是伤。敌军受伤后,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会一直流血,直接拔箭,箭头的倒钩会轻易割开皮肉而大量出血,反而四肢的贯穿伤成活率更高。但即使得到救治,后期也很可能伤口溃烂而亡,伤兵会给部队带来很大的后勤负担。就这些,还请讲师指正。” 讲师点头示意,看了下后面的老兵,看有没有起身答话的。几个老兵有的装作没看见,有的低着头口里碎碎念着别叫我。 第35章 徐杰的惊世言论 有个黑脸大汉起身,看了看四周说道:“俺说下,俺的看法。刚才的小友说的挺好,但是第三不行,近距到三十米,我们前面的部队就要冲锋,前面一般都是弩手,射程远,敌人真到了这么近前,他们都换刀了,和后面甲兵一同出击迎敌,这时候弓箭手需要后退。弓兵如果被上来的步兵冲了营就败了。所以我们的弓兵准头其次,最注重臂力,野战更注重士兵的臂力,拉开多少斤的弓,有硬标准。别以为我们弓兵不结实,最有力量的兵,我们弓兵得占一半,直接关乎弓箭的射程。人多了,箭雨弥补精准度,我们曾经和一些小国打仗在弓箭上占了不少便宜。我大梁国力好,士兵孔武有力,射箭比他们远,致使我们射到他们,他们还要前进才能射到我们而折损很多兵员。守城部队准头是必须的,敌人近距离爬城墙,要又快又准是关键。当然,军队必须多兵种协调。哪个兵种都有弱点。” 讲师不住点头:“看来是弓箭营的将士。” 黑脸大汉躬身:“弓箭营队长,张铁!” (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理解小说内容,小说将古代军队建制名称做了一定的改动,教师的名称,文官与武将的官职,都尽量用通俗易懂,又接近史实的名称。经济方面,包括变动非常大的金、银、铜钱的兑换数目等都尽量与史实接近,并在文中加以说明。) 讲师抱拳回礼。 讲师:“大家说的都很好,我们从四点出发,并先概述下细节,我们再做细讲。一,弓与箭的制作,二,弓箭的距离和杀伤性。三,弓箭在军队中的作用,四,如何反制弓箭兵种。” “今天我们主要讲弓与箭的制作,弓可简可繁,最简单的一根有韧性的木头或竹子拉个麻绳,加木箭就可以使用,但是达到军用的,必须保证其射程和杀伤力,还要有一定的性价比。” “首先,弓有六材,干、角、筋、胶、丝、漆。统称六材。干,为弓之主体,取冬天之木,干燥且结实。角取秋天之牛角,成色最好的时候。丝漆以夏为佳,漆的晾干与我们晾衣服不同,在闷热潮湿之时,干的越快越结实,反之则慢十倍有余……。弓除了制作配件比较费时间,晾晒,打磨,阴干都非常耗时间,一个工匠一年制作三、五把就算过关……” 下午,沈尚云带着徐杰来到了贪狼府。 徐杰在对一众生员提高士气的训话后,被主事邀请给生员讲述下用兵。徐杰应允。 徐杰:“首先,如果你成为了一名武将,就要说两点。” “第一,放下你们的身架,在军中,不管你是谁的子嗣,都要服从军令,不能因为你的家势,而擅做主张。战时,违抗军令者,斩!扰乱军心者,斩!贪生怕死者,斩!” “第二,抛开你们所学儒家的礼义廉耻!” 众生员一众骚动,但突然就被徐杰散发出的威压压制的鸦雀无声! 徐杰:“礼,两军对垒,讲乎什么礼,你们是想对敌人先礼后兵,还是礼尚往来?他们要是王公贵胄,你们还要参拜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敌人,就是敌人!” “义,你们给敌人讲究什么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将士的背叛!先朝有位皇帝,与敌军对战,自诩君子,敌人未做好准备,不去进攻对方。敌人没摆开阵型,不去进攻对方。最后大败,惨遭屠戮!愚蠢的仁义,兵之大忌。战机稍纵即逝,不抓住机会,失败的就是你们!他们反过来杀死的是谁的兵,又是死的是谁家的儿子、丈夫和父亲!” “廉,廉洁方正。部队要有纪律,但是部队要富养,吃不饱,穿不暖,谁有心去打仗!兵器落后,铠甲不足,怎么保证能打胜仗!兵是练出来的,更是钱养出来的!他们穿的铠甲,拿的武器,骑的战马,哪个不是金子、银子堆出来的。他们是提着头上阵厮杀的将士,骨子里要带有血性,练了这么多年,死了是更大的损失!所以想省钱,那么能用钱保住他们的性命,就是最省钱的方法!” “耻,兵者诡道也,指东打西,扮猪吃老虎,引敌、诱敌、诈敌,哪个不是心机。有人说我耻辱于偷袭和伏击,不光明正大。愚蠢至极!等敌人提着你亲人的人头的时候,你再和他们说光明正大的事!” 台下鸦雀无声。除了老兵,新晋生员皆震惊中无法反应过来。徐杰话语虽短,但句句珠玑。短短几句话,让他们了解了战争的残酷,实实在在给他们的人生上了一课! 陈国漯河北岸…… 传令兵:“报将军,步营反映,我们所管辖的河段东河村,民风彪悍,村民多有闹事,不服管制。对于不让过河和打捞河里东西颇有微词。请将军明示,可不可以杀两个村民杀鸡儆猴!” 宋文晨:“叫步营的指挥使过来,我和他说。” 良久…… 步营指挥史:“将军。东河村的人还真有不怕死的,一群刁民竟然敢和我叫板,当真我步营好欺负。” 宋文晨:“人,哪有不怕死的。刁民、刁民,刁惯了,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真遇到事,照样鸟兽散。这样,你们找几个尸体,身上挂上些财物,后天是东河村大集,正好在河边。然后你……。按我的说的做,以后就没人敢找你们的事了。” 步营指挥史:“这……,会不会引起民变。” 宋文晨:“皇帝的旨意。谁敢说不,要是敢反,以谋反论处!” 步营指挥史:“诺” 宋文晨庆幸当时回撤的早,要不也被堵在河南岸等死。 两天后东河村大集…… 路人甲:“哎,快来看啊,河里飘过来几个人!” 路人乙:“那不快去报官?” 路人甲:“报什么官,河堤上都是官兵,三步一个,五步一岗的。谁看不见。” 路人乙:“那倒也是,哎?你看那个死人手里拿着什么,好像是串珍珠的链子。” 路人甲:“唉吆喂,这估计是哪家的船翻了,这些人穿的非富即贵。你看那人的腰带,上面全是玉牌。你看那小孩,脖子上带的是不是个金项圈?” 第36章 诱杀之计 (接上文……) 河岸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几个胆子大的已经下到了河堤下面来回观瞧。河岸上有妇女大喊他们上来,别惹闲事。也有人起哄让他们捞上来,发笔财。反正来回的官兵都没管! 又陆续有几个人下到河堤下,底下已经聚集了十几个男丁,摩拳擦掌。突然有人从远处拿了个竹靶子来,很长,上面绑着倒钩,正好钩人用。路边的路人甲和路人乙慢慢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大家都看着河堤下的十几人,也没人注意他们,甚至连长相都没看清。 河堤下,十几人兴奋的钩着尸体,第一个上来后,果真身上有很多首饰。正当他们兴奋之时,突然河堤上涌来大量官兵,手持弓箭。 指挥史走上前:“奉皇上旨意,漯河南岸大疫,北岸凡打捞河中财物者,一律射杀,绝不姑息。如有反抗者,谋反论处,祸及三族!”随后对弓箭手一招手:“杀!” 弓箭手一阵速射,十几个村民当场暴毙。众村民一阵寂静,接着一阵骚乱四散而逃。有庆幸的,自己没下去。有哭喊的,自己男人下去了,挨千刀的命薄。有害怕的,恨不能闭着眼睛跑,就差把脑袋扎在土堆里瑟瑟发抖!人生众生相显现的淋漓尽致! 兵士又拿来许多木柴,用钩子长杆把人都勾到一起,木柴直接扔到尸体身上,煤油浇之,放火焚尸!几个不怕死的村民探头观瞧,回头就添油加醋的给其他村民描述当时的惨烈。后来以讹传讹,成了敢对官兵不敬的,听说要夷三族,带头的要灭九族。东河村瞬间人心惶惶。生怕受了不知名罪名的连累!没人再敢上河堤上凑热闹了。 凤华城…… 刘九阳这两天比较忙,但是只要有时间就去找孙云楚。终于根据饭庄门口可以栓大量的马匹为线索,找到了侍女阿彩所在的客栈。两女子喜极而泣。阿彩一脸幽怨的看着孙云楚,用眼神示意刘九阳是谁。孙云楚大方介绍,这是她刚认识的朋友,人很好,要不是他救了我,就要被一众大漠男子暴打,而且还帮我找客栈,要不我都住大街好几天了。阿彩施礼致谢。九阳让她不用客气。随后一行人到了住宿的房间诉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阿彩:“少爷,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急死我了。我怕你回来,也不敢出去找你,我真怕你在外面饿死。” 孙云楚满头黑线,这也是她前几日对阿彩的想法。然后对阿彩说:“阿彩,不用当着刘九阳叫我少爷了,他知道我们都是女儿身。你还是叫我姐吧,这两天想换回女装来也可以了。凤华城治安我听说以前就不好,不过只要有当差的关系,就能保平安。刘九阳就是个当差的,所以啥事也不用怕。” 阿彩还是有些不放心怯怯地问刘九阳:“先生在哪里任职,官至几品。” 刘九阳大方回复:“我任职的地方不是什么秘密,鲁王府。暂无官职,我需要以后立功,被举荐。但是如果遇到欺行霸市,横行乡里的人,我还是能管的了的。不过我们还是在衙门里面呆的久了,很难体会到百姓的疾苦,既然有人说不太平,那一定是有隐情的,所以你们出门一定还是得小心。” 阿彩一听是鲁王府顿时一阵慌张,忙给孙云楚使眼色。 孙云楚大大咧咧,完全不放在心上,心里早就知道鲁王就是梁国太子的四弟,但那又怎么样,他们又不认识我们。孙云楚对阿彩转移话题并安慰道:“王府的人更能保护我们安全,不就是逃婚嘛,九阳不会抓我回去的。我们就安心在凤华城住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就要享受下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孙云楚突然心头涌上来一阵伤感,她的内心深处是知道,早晚得回去,早晚要面对,早晚会有分离的那一天。一阵沉默后,孙云楚摇摇头,不管了:“九阳,带我出去玩。” 刘九阳会心一笑,起身为二位引路出门…… 宁王李萌接连三日,在刘九阳的带领下,游走于市井,观花、赏月、品茗,还有最重要的,寻人!寻人之事毫无头绪,只能尽量在刘九阳的带领下熟悉地形,以便日后找寻。此事秘而不宣,怕走漏风声,被别有目的之人,先声夺人。没有头绪的找寻让李萌甚是郁闷,还好有韩春雪的陪伴,让他看到她姐姐韩凝霜的影子而感到心安。春雪曾经告诉他,她与姐姐的名字都是出生时的景色,她是春雪时降生,姐姐生时室外凝霜…… 次日,鲁王殿下亲自带领宁王一行人到贪狼府。上午参观基础设施。沈尚云带着李萌去了校场,参观了专门为演练实战修筑的城墙、箭楼、巷战街道等。又带着宁王去解说了下最新的战盘模拟。这种类似军棋的游戏,有着非常复杂的卡牌,兵种搭配和阵型互换都有严格的规定,遇到单一兵种对抗相克军种,很容易被歼灭。其中埋伏,疑兵,奇袭等战术层出不穷,火攻、水攻、洪水、泥石流变化应接不暇。中途还会有爆发内部紧急军情,考验棋手的应变能力,比如有部队投降、哗变、武将变节…… 李萌:“贤弟,这么详细的介绍,当真不怕泄露了军事机密。” 沈尚云笑着说:“皇兄,恐怕我这贪狼府的每一个建筑的位置在哪,周边各个国家也都有详细的情报描述吧。这点东西藏不住的。” 李萌:“贤弟大义。” 沈尚云:“下午我们在一座较大的屋室,旁听生员的课程。” 李萌:“好羡慕你们啊,武将的福地。我朝重文抑武,武将被管束的太紧,失了灵性,久而久之,自己不敢自作主张,失了先机!挂帅的不是文臣就是阉党,我朝之不幸。” 沈尚云:“还好稳定又富足,这就很知足了,各国都存在此长彼短之事,天下之事不会让一家占全的,所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不如意,十之八九是定数。” 二人相视一笑…… 下午…… 沈尚云带着宁王一众人等,进入了讲堂,坐在了屋室的后方。前面的学员紧张的不敢回头。几个老兵将也满头是汗,不知道如何是好!曹峰、耿瓦齐嘎、赵文斌随鲁王一行第一次旁听,显得聚精会神。今天的讲师是讲师中很有名气的马松林讲师。 第37章 官与民的差距 (接上文……) 讲师进门还是拿着几支弓箭,放在了桌子上。 马讲师:“今天我朝鲁王殿下和南宗国的宁王殿下莅临,大家热烈欢迎!……同时,大家不要紧张,这也是一种历练。对于压力、对于未知的恐惧、对于无法逾越的鸿沟,你们从恐惧害怕到收放自如就是成长。好啦,我们进入正题。之前我们说过,我们从四点出发,一,弓与箭的制作,二,弓箭的距离和杀伤性。三,弓箭在军队中的作用,四,如何反制弓箭兵种。今天,我们该讲第四点,如何反制弓箭兵种。我先说个小故事,之后我们还是老样子,大家畅所欲言,交流一番,我再详细指正,讲解!” 马讲师拿了一只箭矢,顿了顿娓娓说道:“从前,一个国家的民夫暴动,其中有个很有威望的农民,成了领袖。开始因为人多,还闹了一两个州县。随后附近大营的正轨军队奉旨派来军队开始平乱。农民军听说来了官军,经过商议,先分头躲藏,互作鸟兽散。官军来的人其实很少,只有四个营,一骑、一枪、一步甲、一弓箭,整建制满打满算也就两千人。大批流民与叛乱农民军观察后又汇集一起,足有两万余人。农民军的领袖觉得胜算在握,直接让一大批人冲阵,结果迎接他们的是冰雹般的箭雨。死伤惨重,农民哪见过这个,瞬间便溃败下来,只留了一地的尸体。而且遭遇战的位置位于广阔的平原,无险可守,官军也没想到刚穿上铠甲,第一个照面就这么多人。跑是跑不了的,除了骑兵,其他兵士都有铠甲,几十斤的铠甲加武器,不能够快速机动的移动。农民军无甲,自然跑的快,所以就算跑起来也甩不掉农民军。遂变阵迎敌。骑兵外围游走,枪兵和步甲兵结阵,将弓兵和几辆辎重车以及二十几个壮丁护于中间。” 讲师喝里口水继续道:“农民军领袖和几个手下看到后此刻脑筋急转,他们既然不动,那我们出两路人,让一左一右两路人,跑出弓兵射击距离,然后两头人员收紧,成圆型大阵,之后一同向中间移动。这样官军的弓兵就无暇顾及各个方向的农民兵了。官军毕竟久经沙场,瞬间明白了农民军的意图,骑兵向正北方冲阵,摧枯拉朽式打开一个缺口,同时三营步兵官兵向正西方移动奔跑,弓兵到了射程后果断几波箭雨,然后迅速掉头身后的东方,这时候因为时间差,东方的敌人也进入射程,又是几波箭雨。骑兵营在消灭了北面敌人后,迅速插向西方敌阵残兵,由于农民军经过箭雨洗礼死伤惨重,被骑兵迅速收割。步甲营迅速迎击东面被箭雨打过几阵的来袭农民军。枪营与弓兵营这时候交替站位,面向南方敌人。此时的敌人已经非常近了,枪兵武器长度优势明显,但是此时的弓兵没有使用箭雨齐射,而是全都一人手中抓着若干箭矢,两军间还有最后三四十步的距离就要冲阵了。弓箭兵抓住时机开始平击速射,一个喘息间就可以射出四五只箭。冲上来的人都没等到枪兵发挥威力就已全军覆没。自此第二波攻势农民军大败。” “农民领袖见势不妙,迅速让农民军撤退到几个村落,他们拿了锅盖当盾牌,铁锅当铠甲,还有头上顶着桌子的,最后去一个出猎户的村子弄了几十把弓和鸟铳的。折腾的差不多了,他们又汇集到一起。官军也不急,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急行军没有意义,还无端浪费体力。反而休息整备了下,准备下一场大战。终于两拨人又一次遭遇,这一次农民军觉的得一鼓作气,打败官军,添油战术不行。前两次冲击,基本对官军没什么损伤,甚至弓兵与枪兵到现在他们还没碰到过人家一下。这次他们也有样学样,摆开了大阵,前面是拿着锅盖、顶着铁锅的冲锋部队,后面是拿着鸟铳和弓箭的一队人,他们要靠人海战术了,感觉弓箭兵的箭用的也差不多了,于是准备一鼓作气发起了冲锋。” “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辎重的两个大车,其中一车是满满的箭矢。在他们重新汇集到一起之前,官军的箭矢就已经补充好了。农民军先试探性的走到官军弓兵射程极限之外,农民军的弓兵站在最前面,一会他们也射箭,要礼尚往来。其实农民领袖也不想打,但是他眼馋官军的铠甲,让他欲罢不能。思量再三趁着这些农民军心头火热,势头正旺之际,一举拿下这2000官兵。他以后就能成为真的一方霸主了。于是一阵唢呐声响起,所有的农民军开始冲锋,紧接着箭雨便来了。农民军领袖能看见,他们冲锋的时候,官军的骑兵就兵分两路,向两侧大角度迂回。跑在前面的农民军也看到了,但拿骑兵也是没招,又追不上。但是这次他们的大木锅盖,头上顶着的铁锅,还有几个人顶着八仙桌子的各种花式防箭雨工具,还真出了效果,死伤大量减少。农民的弓兵看对方的弓箭射到了,他们跑到了位置也射,结果距离参差不齐,根本没有射到官军。于是跟着其他农民军又向前跑了一段终于射到对方,但是对方身穿全甲,一身鱼鳞片被箭矢打的噼啪乱响却只伤了几个人。但是官军的弓箭兵一直在不停的满弓齐射。而且每发射几波箭雨,便会集体退后几步,然后再发。枪兵与步甲兵交替站位,两个枪兵中间一个步甲兵,多出来的一半步甲兵分散于弓兵侧翼。终归还是农民军人太多,很容易就会把它们包围。这时骑兵已经迂回到弓兵后方,一路直接对农民弓兵发起冲锋。另一路则直取农民领袖所在的山坡,并齐声大喊,敌将已死,速速投降!前方奔袭的最早的农民兵已经与枪兵接触,第一排人,都死在了枪兵的长枪这下,同时只要捅杀一个敌人,枪兵就退一步,顺势将插在敌人身体里的枪头拔出来,两个枪兵交替捅杀,中间的步甲兵负责收割空隙中冲过来的敌人,弓箭兵再最后射完所有的箭矢后,全部丢弃弓箭,拔出佩刀,做近战准备。由于步甲兵铠甲厚重,并且还有盾牌,农民军很少能够真正一击杀死对方,而步甲兵左右两侧的长毛就像两条长蛇,不断的伸缩,收割者农民军的性命,前排已经尸积如山。” 第38章 疑兵之计 (接上文……) “直到他们听到官军大喊,敌将已死,速速投降的喊声,突然人就像被电了一下,是清醒后的害怕。所有官兵都开始不停的喊杀,喊声震天,虽然死伤很多农民军,但是数量上仍然有绝对的优势。在农民军的眼里,前面的阵前死人堆积如山,喊杀声震天;后面被骑兵夹击,并听到敌将已死,速速投降的喊声。农民军的气势瞬间就瓦解了,随着一个人、两个人的反方向奔跑,逐渐演化成又一次大溃逃,官军成了单方面的屠杀,骑兵追杀农民领袖也得手了。砍了人头,便开始运用骑兵的优势,左右追击逃兵,尽可能的杀戮。自此平叛结束!” 马讲师故事讲完,很有深意的看向大家:“听完这个故事,大家有没有什么感想,故事中是有影射的兵法、人心、战术、克制……防御等。下面,大家畅所欲言吧。还是我上课前所说的话,大家不要紧张,两个王爷在,是压力,也是机遇,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你们可以把自己想象成这个故事的主角,你从官军指挥者的角度如何指挥。如果你是农民领袖,你又要如何指挥!”马讲师眼神和蔼的扫视着众生员,因为他看到了他们的跃跃欲试,很好,武将一定要有热血。年轻人更得有! 白斌:“学生两狼关白斌,想概括的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马讲师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白斌:“我从两方军械层面分析下。首先,铠甲。一方全甲多兵种,一方无甲单一兵种,当然最后农民军也有了弓兵,但是太少可以忽略不计了。两方在平原会战,无甲方一定吃大亏。有人会说穿甲的一方会很快力竭,无甲方反而灵活。这个问题确实存在,却引申出另一个更恐怖的真相。能穿全甲攻防的官兵,一定体壮如牛,普通的农民是没法比的,如果是重骑兵,一身全甲加武器大几十斤还能冲锋杀敌自如,就说明他们的体魄都是官军中的佼佼者,训练是非常关键的。所以首先破甲就是农民军最大的问题。” “其二,武器。官军用的武器,都是制式武器,是兵械司常年改进研制的杀人武器。他们的作用就是击杀敌人。官军长矛都带着三菱的血槽,插入人体就是一个大窟窿,血很难止住,被伤敌人即是尚存意识,但是疼痛和快速的流血,很快就夺走敌人的生命。农民军的长矛可以参考下乡绅护院的武器,有个锋利的尖就不错了。我们可以看下两方的弓兵,就是一个明显的对比,官军训练有素,身强体壮,能拉开有力的弓,弓的工艺设计也好,自然射程远。这也是两方对射的时候,农民军打不到官军,而官军打的到他们的原因。其次使用的箭矢的箭头,官军的有制式,且锋利,农民军的参差不齐,所以即使射到官军,很多不合格的箭头,甚至是不同功用的箭头,打在官军铠甲上,很少有破甲的。这也注定了农民军弓箭手的完败。” “其三,补给。官军随军带有辎重部队,弓兵射完箭矢接着就予以补充,农民军发现问题后,是跑到村落现找寻,想办法。失了先机,而且此时让官军还恢复了体力,吃了准备不足的亏。这些农民军人数如此之多,而且是临时起意,后勤压力非常巨大。短时间看不出来,时间一久,很多致命问题会接踵而至。我就先分析到这里。” 马讲师点头:“还有没有想发表下自己言论的?” 王亮:“薛城王亮,我从两军形势上分析下。” “首先,官军一方全甲,且战力强悍,又用兵经验丰富;农民军装备简陋,主打人多力量大,但战力相对低下。如果是我,绝对不建议平原会战,这种战役全靠兵种自由发挥,简单说就是佯攻。所有的兵种优势都可以尽量的输出展现,首先骑兵可快可慢,可大角度迂回偷袭,又可紧急快速驰援薄弱地带。弓兵虽然不如在城墙肆无忌惮的射击,但是也没有任何遮挡物影响视线和射程。步甲与枪兵也可以在最节省体力的地形前行,并发挥武器的长短优势。所以如果不是人数多出天际,几乎必败。” “如果是我为农民军领袖,我会将官军引入山地或者丛林,最不计也要在村庄。山地和丛林,会加大官军全甲体力的消耗。骑兵作用大大降低,无法快速奔跑,没有路的山和树枝茂密的树林,骑兵只能当步兵用。弓兵在树林遮挡物太多,战力降低严重,远了齐射树木挡住一半,关键是敌方看到来箭,树木后面一躲,天然盾牌无敌的状态。步兵全甲在爬山和穿越泥泞道路都会对体能巨大消耗,可以在这种地形将其引入深处,并不间断骚扰,从而达到降低其战力,并最终各个击破的目的。关键辎重部队进入后会非常被动,很可能丧失马匹和车辆的运用。就算是村庄也是可用的很好选择,同样有大量可以偷袭敌军的地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以依托地形对其进行分割、包夹,逐个击破。还有较多躲避箭雨的掩体,马匹同样因为村庄道路的崎岖而无法长驱直入。我就先分析到这里吧,还请其他同窗指正。” 马讲师点头,继续用眼神让其他生员说说 张三“学生两狼关张三。从军士心里上分析下。” “首先,官军在与农民军遭遇时,遇到铺天盖地的农民军,军官的控场能力和军队的素养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有因为敌众我寡,兵力悬殊而害怕溃逃。没有人因恐惧喧闹而扰乱军心。对于突发状况,迅速分析形势,指挥者快速应变布阵,并指挥部队不断变阵应对。齐声大喊增加士气,并给敌军威压,最后一招疑兵之计堪称锦上添花。即降低了农民军的战斗力,让其心生惧怕,又让其形成溃逃最后演变成溃败,减低我方战损。在最危险的时刻,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且我很欣赏指挥者多兵种的配合指挥,尤其是骑兵的外围游走如神来之笔。” 第39章 宁王指挥的梁河原战役 (接上文……) 讲堂上,多位生员发声,气氛异常活跃。让宁王李萌心生向往,我南宗何时可以改革到如此程度,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吧。回去一定要顶住压力,至少要为我南宗培养一代人才。 刘九阳在讲堂边上,身边坐了一个小侍卫模样的随从。本来早上的时候,刘九阳有点害怕,给沈尚云说可不可以带个随从,帮他处理下事务。以为沈尚云和军师会问东问西的让他穿帮。甚至想到沈尚云会责怪他,并彻查随从身份。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沈尚云和军师只是小嘀咕了几句,就欣然应允了。其实沈尚云在刘九阳遇到孙云楚的第一天,蓝琦玉就将得到的情报告诉了沈尚云。沈尚云很高兴,除了孙云楚的身份深究下,让蓝琦玉其他不要插手。 此时的刘九阳看了一眼旁边的孙云楚,感觉好幸福,竟然还真有能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古人的诗句诚不欺我,想入非非,庭院中嬉闹的孩童之声在脑海中久久回荡。 孙云楚听的很认真,感觉打开了世界的另一扇窗,她虽然贵为公主,但是与这么多人在一起听他们讨论,发表看法,还是第一次。而且所讲内容也让她很投入。 此时又一生员结束了讲话,马讲师点评了一下顿了顿:“大家所听的这个故事,感想如何,可知这件事是否真实存在呢?” 宁王所带的交流团体互视一眼,会心一笑,还特意讲了我国的战役。 马讲师也不卖关子:“这个战役就是南宗国——梁河原之战。是早期由宁王殿下指挥的。” 生员一阵哦……声。都回头看向宁王。 沈尚云此时发话了:“皇兄,既然来了互相交流,可不可以给生员说几句。交流下心得。” 李萌从容起身:“也好,互相交流进步。”随即便走向马讲师旁边。马讲师施礼后退到一边。 李萌:“既然大家讲到了梁河原战役,而我们这堂课又是在讲对弓兵的反制,那么我就从梁河原战役给大家分析下其中包括的对弓兵的反制措施。” “首先,从第一次冲锋失败,农民军就开始了针对弓兵的反制。第一次反制是两路人马成环形包抄,如果不是因为多兵种协同作战,且指挥反映迅速做出应对对策,那后果是十分危险的,如果反映较慢,可能四个面只打到两个面,剩下的就会出现短兵相接。所以第一波反制是使用战术,机动、迅速、兵员分散减少弓箭射中的机会,最后短兵相接。短兵相接,必会使弓兵出现伤亡。所以灵活的战术是第一次反制。” “第二次反制,是农民军拿到的锅盖、铁锅、桌子当盾牌,事实证明,的确减少了他们不少伤亡。盾是非常好的反制措施,远距离时,每一次箭雨都用盾抵挡一次,间隙冲锋,最终还是进入短兵相接状态。所以盾是第二次反制。” “第三次反制,农民军弓兵射到官军方阵,农民军的箭矢几乎没有破甲。所以,第三次反制是官军的甲胄,好的盔甲经历反复的弓箭射击实验,当然他们同样防御着刀剑的攻击。弓箭为了射透铠甲也一直在不断的进步,破甲箭就是由此诞生。所以甲是第三种反制。” “第四次反制,使用骑兵。骑兵一大特点,高机动,速度快。可以灵活穿插。可以迅速缩短两军距离,实现步兵冲锋的效果,包抄,背刺,夹击都是它的拿手好戏。可以迅速进入短兵相接状态,所以第四个反制是骑兵。” “我们可以看到,这一共四次反制,有三次是短兵相接。所以近战是消灭弓箭兵最好的方法之一。马讲师,剩下的你来吧。”转身回去了原位。 马讲师躬身一礼:“刚才宁王殿下解释的直观又精髓,不愧是战场上久经磨砺过的。佩服!那我再说说剩下的几种反制措施,其一是修筑工事,建造掩体,来抵挡弓箭的射击……” 时间匆匆…… 转眼间这堂课就结束了。其给很多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有一心想为国改革的宁王李萌,有惊叹于军师技术的曹峰,有沉迷于氛围的孙云楚,有意兴阑珊的刘九阳,还有认真学习的耿瓦齐嘎……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收获,这一个下午心情舒畅且充实。 李萌邀请沈尚云去府上喝酒,沈尚云欣然答应,两拨人遂离开贪狼府去李萌的临时府邸。 虽然离得很近,但大家还是都上了马车,沈尚云刚上了马车,蓝琦玉就鬼影一般的给耿瓦打了个招呼,进了马车,里面沈尚云和军师在,蓝琦玉与沈尚云对视一眼,沈尚云点头示意可以不用避讳,直接说。蓝琦玉说:“前方商铺二楼有一弓箭手,被我的人抓住,但是此人立即咬破了嘴中的毒药死了。不知道是刺杀您还是宁王。” 沈尚云面色一沉:“继续调查,宁王周边加派人手,暗中保护。”然后摆手示意其可以走了。 蓝琦玉施礼告辞:“诺。” 沈尚云和军师对视一眼:“军师,你找几个心腹的门客,专门分析下这类事情,我总觉的最近的太多事都有联系,让我们以后行事可以得先手。” 陈庸:“诺。” 一行人转眼间就到了宁王的临时住处,大家从各自的车上下来,陆续进了院子。 韩凝霜出门迎接,落落大方,宛如女主人,但是一声姐夫,道出了自己的身份。看到孙云楚时一阵惊讶,然后又莞尔一笑,当做没看见。 此次宴席,大家相聊甚欢,主仆间虽然恪守着高低规矩,但是两位王爷对手下都宽容异常,如手足兄弟。期间大家互相报了家名,说了下自己擅长之事。宁王听到赵文斌的自我介绍,十分感兴趣。单独给沈尚云悄悄说,帮忙约一下赵文斌,让其给自己算一卦。沈尚云欣然同意,李萌欣喜,与沈尚云干杯!孙云楚老老实实坐在刘九阳旁边,但是她觉得很快乐。不光是因为身边有喜欢的刘九阳,更是因为她第一次在王爷的聚会上这么轻松,而且还是两个,更难得的是,这两个还脾气相投,都这么通情达理,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两个就如书上写的,以后会是明君吧。孙云楚想到自己从来没在皇亲的酒会上这么轻松,能来梁国,自己作为一个外国人,能和他国两个王爷一起吃饭聊天,自己的奇遇够她在几个哥哥、姐姐面前吹一年的。 第40章 五弊三缺 (接上文……) 直至夜深,宴会才结束,沈尚云和李萌聊天投机,越来越有知己之感。便约改日再去鲁王府一聚。李萌又一次偷偷嘱托沈尚云,别忘了明天请赵先生来给自己卜一卦。沈尚云点头称是。 次日…… 沈尚云命耿瓦齐嘎送赵文斌先生去宁王临时府邸。并嘱托耿瓦最近凤华不安全,多注意周边的形势,有可疑之人一定要戒备,不可松懈,保护好赵文斌。 耿瓦驾车,载着赵文斌去往宁王临时住处。两人一路闲聊。 耿瓦:“赵先生,您说算卦怎么会这么准呢。你说的那个什么周,不对什么周易,靠谱吗?” 赵文斌:“就叫周易,耿瓦小友,跟你说多了你也不明白,我只能给你说是靠谱的。我年轻的时候本来也是不太信的。自从我拜入师门,研究的越深,自己便越害怕,洞察的东西越多,反而越谨慎。这是一件很深的学问,包罗万象,变化无穷。” 耿瓦:“嘿嘿,先生,你说你要是再卦摊上,算出一个人有皇帝命怎么办。” 赵文斌捋着胡须笑道:“呵呵,这是个好问题,我只把卦辞告诉他。” 耿瓦:“那他能看的懂吗?” 赵文斌大笑,耿瓦这莽汉还真是问到点上了,随即道:“呵呵,呵呵。算卦之所以不能说破,有些事情是很避讳的。如果我在大街上算出你有皇帝命,然后我给你参拜个大礼。你说你作为一个和当今皇上的异姓之人,当今的皇上是杀你呢,还是杀我呢,还是我们两个,连同九族都一块杀了呢?而且万事皆有轮回和变数,如果卦师在当时这么干了,那就是此人之劫数,道破天机,需承受五弊三缺之苦。算命的人听了这个结果,心性受到干扰,也许会破局而改变命运。天道无常,事以密成。” 耿瓦:“原来是这样啊先生,你常说五弊三缺,这是什么意思。何苦之有。” 赵文斌:“这对我们来说算是道破天机的天谴吧。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算是‘福、禄、寿’吧。三缺好解释,缺嘛,说白了就是‘权、钱、命’。没权,一辈子底层生活,无福之人。没钱,穷困潦倒,终此一生,无禄之人。没寿,短命之鬼,无寿之人。” “‘鳏、寡、孤、独、残’字面意思是鳏(guān)是无妻或丧妻的男人。寡就是寡妇。孤,指的是幼年丧父。独是年老之后,无子承欢膝下。残是身体较之常人有缺陷,为残疾。” “通俗点讲就是,老而无妻,老而无夫,幼而无父,老而无子,身体残疾;再加上没钱没势,是个短命鬼!人间这点糟心事都在于此了。小友,你说苦不苦。”赵文斌无奈的笑笑。 耿瓦一脸囧相:“苦,实在太苦啦,这世间还真是有很多如此命苦之人。嗯,先生,要是如此,若有战事,我想万民皆苦,又何止这五弊三缺。” 赵文斌点头:“小友,我们闲聊几句可否?” 耿瓦:“先生请说。” 赵文斌捋了捋胡须说道:“我知耿瓦小友是大漠人,如有一天殿下让你带兵攻打大漠部落,你何去何从否?” 耿瓦:“那当然是听殿下安排,承蒙殿下不弃,让我一个有外族血统的人当自己的侍卫,但我已经是梁国人了,我只听殿下的命令。” 赵文斌终于露出微笑:“嗯,耿瓦小友前途无量,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你的未来。看来我多虑了。” 耿瓦:“先生给我看过命数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赵文斌笑到:“呵呵……,有个小坏蛋拿着别人的八字找我去瞧,闹了一出笑话,所以我就算了算。” 耿瓦:“先生你别给我细说,如果有什么注意的你给我说两句,如果是大喜或者大悲之事,就不要与我说了,我怕影响了心性。” 赵文斌:“耿瓦小友还真有意思,你一身莽夫之气,心思却如此细腻,比那个小坏蛋沉稳。你这话也是人们常说的,命越算越薄的原因,的确很多事影响心性,你知道不好的事越多,你心里会越乱,越影响你做事的判断。所以我们卦师永远都是指东打西,让你摸不着头脑,卦辞的无限变化总能让你绝地求生中留下一线生机。” 耿瓦:“受教了,赵先生。前面马上就要到了,您准备下。” 赵文斌:“嗯,小友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相信王爷,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可安享晚年了!” 耿瓦下车施礼谢过。 赵文斌到宁王临时府邸门口,给站岗的官兵递上条子,不一会儿,里面的管事出来接赵文斌进了府邸。 一处较为别致的小会客厅,只有宁王和韩凝霜在。管事引见后就下去了,并关上了门。 李萌和韩凝霜都起身迎接,三人客套几句后,坐在窗边的桌前。 赵文斌:“王爷,心有何惑。小可可否为您宽心。” 李萌和韩凝霜对视一眼,韩凝霜说:“我想找个人,有人说她在这附近,寻之未果,先生可否指点一二,我可否卜一卦。” 赵文斌:“当然可以,卦资一百文。” 韩凝霜拿出一锭金子:“先生来前,已准备好卦金,请先生收下。” 赵文斌:“卦资只是了却一桩因果,天理循环,有去有回罢了。不必如此重金。” 李萌拿着扇子将金子又向前推了一寸,对赵文斌点头以示让其收下。 赵文斌微笑欣然收入袖中。 拿出龟甲与铜钱,反复爻掷,得到结果后,赵文斌闭目对结果一阵测算。对韩凝霜说:“此卦为地风升卦,卦象还是不错的,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寻人,动则见,但恐有阻,与他人同去可,宜向北方。得知你们的消息,时机成熟,也会自己回来。不必操之过急,事事讲究个机缘。” 韩凝霜听后如闻大赦,喜极而泣。 李萌也心情大好。又拿出一锭金子,要为自己的将来算一卦。 赵文斌盯着李萌的面相端详了甚久。把金子重新推回到李萌面前:“殿下……”赵文斌面不改色,掩饰着急速转动的大脑,考量着自己的言语:“殿下,您前路如在迷茫大雾之中,看不透彻,草民心生惧意,自然卦会不准,还请殿下海涵,殿下今后只需坚持本心,德行天下即可。” 李萌也不气恼,表情毫无波澜,转移话题和赵文斌聊了会儿天,赵文斌便告辞了。 第41章 自裁于蟠龙关下 鲁王府…… 赵文斌:“鲁王殿下,今天去宁王府需要臣占卜的是宁王所带女眷,寻人。卦象是可以寻到。宁王想算前程,臣没有应。” 沈尚云本来平静的脸庞,突然眼中一阵清明,瞬间化为吃瓜群众:“哦?说来听听,为何不应。” 赵文斌:“殿下,臣当时只觉有危险之感,心从天应。既然自己感到危险,那就不要逆行天道了。有可能我解得卦会影响宁王的去留而泄露天机。” 沈尚云:“嗯,你怎么看宁王。” 赵文斌:“宁王恐今后还会主兵戈,潜龙在渊,机缘一到,还是会一飞冲天的。” 沈尚云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文斌,赵文斌垂目。宁王已经是王爷,还潜龙在渊,一飞冲天,那岂不是皇帝。 两狼关…… 霍雨与徐杰终于见面了,两人寒暄过后,单独进行了一个时辰的私聊。随后大军集结,主将交接。仪式过后,关于降兵,徐杰让霍雨走时一并带走。徐杰的意思是此时的降兵无甲、无兵器,刚恢复点元气,够赶路的力气就行。派两营骑兵押送,途中分为多个队列,每个队列只要有一人反抗或叛乱,整队连坐皆屠!徐杰对这些降兵可没有半点好感。除了步营有疫情,其他伤病人员也一起带走,由大队的木车拉着。其实伤病降兵是霍雨坚持的,从一个时辰的谈话中,他能感觉到徐杰让他有通体生寒的错觉。徐杰一定会成为梁国的大将,不知是福是祸,所以他不敢把这些伤病人员留下来,总觉得徐杰会对他们不利。 袁浩的营帐,经过薛医的悉心照料,终于可以在床上坐起来了。薛医得知要开拔,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了,犹豫片刻,还是下决心告诉袁浩实情。他进入帐中又犹豫起来,对袁浩说:“袁将军,其实有些事,我一直瞒着您。这里有一封军司留给您的信。您看一下,我在外面,有事您叫我。” 袁浩叹了口气,心知事情不会好到哪里去,接过信件,从床上坐了起来。薛医给袁浩披了毯子后便出了营帐。袁浩打开书信,看着书信的内容,手就不停的抖了起来。 “袁兄,好久没有这么称呼你了。你我同袍多年,手足之情。见信之时,我已不在人世。别难过,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自己还是过不了自己的关口。你醒来后,我们其实已经在大梁境内。梁国攻城,我军孤立无援,弹尽粮绝,兵士无力抵抗,弓都拉不开了。梁国破我城关,打到关内,我军死伤过半,被梁国军队包围。梁国将领念我军殊死抵抗的勇气,霍雨将军派副将来谈判,不想赶尽杀绝,招降我们。我营能动的人已经不多了,其他都是大量伤病兵士,如果继续抵抗只能被全数屠戮,顾我自作主张,投降于梁国。别恨我袁兄,我不能看着兵士无力反抗而被屠杀。我已无颜再与你相见,故在你苏醒的第一天后,我便已自刎,以赎罪孽,我对不起你与陈国。袁兄,此事木已成舟,还望保重,带领薛医他们寻一条生路,霍雨将军调离两狼关,我与他达成协议,你们跟他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常璐绝笔。” 袁浩看完信后,整个人又开始恍惚了。没有办法,这两件事情,都是最不能让袁浩接受的。但是木已成舟,袁浩摇头,军司的死其实也有自己的责任。他一味的不妥协,间接的逼死了军司。常璐你好傻!袁浩的心火好似熄灭,整个人与营帐如融为一体,这些翻天覆地的信息当真正砸到袁浩身上的时候,袁浩反而释然了,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薛医以为袁浩又得旧疾复发,一直守在帐外,看袁浩没有过激行为,也算把心放下了,一声叹息后,转身就去给袁浩收拾东西。因为明天大军就要开拔,大家以后被分到哪个梁国军营还不好说,好在都在草原一线的防御军队。袁浩被鲁王单独召见,明日要被带走,军甲兵器都被上缴,薛医要给袁浩找一身看着还算体面的常服。于是又进了营帐,有一句没一句的给袁浩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明天大军要随霍雨走,徐杰的交接,梁国军队的集结,以及明日他要上路去见鲁王。 袁浩声色未动,但听得十分认真,他晕厥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太多需要他去承担的东西。以至于军司身死,以至于梁国攻打蟠龙关时,大军没有主将。袁浩脑中一片空白,他好似到了人生的岔路口,自己却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他也想到一死,可这样真的对的起薛医和军司对他的相救吗?真的对自己的将士不管不顾的自我了断吗?袁浩陷入了沉思。薛医此时又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活着吧,军司临终前,让我好好照顾你。如此浩劫,大家劫后余生,都是苍天怜悯。他说他的死是必然,陈国那边总要有人顶罪,这么多兵士的家眷也许会好过点。消息会在不久传回陈国。蟠龙关破!关内兵士拼死抵抗,弹尽粮绝,死伤过半,主将袁浩重伤昏迷,梁国招降,军司为了保全伤病军士性命,接受招降,自觉愧对大陈,自裁于蟠龙关下。军司大义,不要负了他的心意,袁将军。” 袁浩勉强站起身来,薛医上前搀扶,袁浩稳住身形,示意薛医不用扶他了,他要自己走出营帐。出了营帐,沐浴久违的夏日阳光,如获新生。袁浩看到,他的营帐被扎在远离其他兵士的山坡上,估计是薛医和军司的功劳,能够让他安心养病而不被打扰。远处的兵士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开拔,袁浩看到东边依稀可见的城关,跪在地上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像是在告别蟠龙关,又像是告别自裁的军司常璐…… 凤华城…… 九阳带着孙云楚在一处湖边漫步。孙云楚说起自己在宁王府,韩春雪曾经找到她,说没事来府里找她玩。 刘九阳坏笑的看着孙云楚。 孙云楚:“还坏笑,我当时吓死了。我还以为韩姐姐看上我了,我是不是要面对宁王的大卸八块呢。” 刘九阳继续坏笑的看着她:“然后呢?” 第42章 南宗有二女 (接上文……) 孙云楚:“哪有这么多然后。人家韩姐姐第一眼就看出我是女儿身了。好失败啊,呀~~~好丢人,就连你也是一眼看出来,讨厌死啦~~” 刘九阳:“我就知道,我就是不说。” 孙云楚:“你知道什么?你给我说说,你知道什么啊?”孙云楚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九阳。 刘九阳突然神色凝重起来:“老人说,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久了,会有心意相通。你在想什么,千里之外的我就能有所感应。你在被韩家姐姐问的时候,我突然也心里隐隐一惊,随后找你,便看到你窘迫的模样。不过韩姐姐不是坏人,她不会为难你,所以也就没有上前给你解围。看你一会又恢复如初。我也就放下心来。” 孙云楚:“真的吗?”孙云楚眼光流转,整个眼里都是九阳的身影,那是一双只有情人才能看到的眼睛。 刘九阳故作镇定:“还有一次,是第一次见阿彩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心悸,就看到你在晃头,我当时也没有留意,现在想来,你当时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 孙云楚眼睛中的流光迅速流逝,但又很快转身转移话题道:“没有,当时就是很怕失去阿彩,重逢的担心罢了”。孙云楚向前漫不经心的走了几步。看到前面湖边有一处凉亭。凉亭中站着一女子,迎风闭目,宛如画中的仙子。孙云楚看的呆了,细看侧脸,又好像韩姐姐。于是跑了上去,便叫韩姐姐。 亭中女子被人打扰,睁开了眼睛,回身看向孙云楚,一张一弛间,风华绝代,孙云楚口中的韩姐姐第二个姐字还没喊出口,就发现不是韩春雪。又怯怯的止住了脚步,甚是局促。 亭中女子大方柔声道:“妹妹可认识我吗?” 孙云楚不好意思的说:“嗯,很像我一个大姐姐。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姐姐。” 亭中女子:“听你刚才叫我韩姐姐,她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可能真是我的亲戚哦。” 刘九阳这时也跟了上来,一看亭中女子,还真和韩春雪有几分相似。怪不得云楚会认错人。刘九阳和孙云楚对视一眼,感觉告诉他韩春雪的名字问题也不大,而且看这个情况,她们很有可能是姐妹。 刘九阳对孙云楚点头认可,孙云楚怯怯的说:“韩……韩春雪。” 亭中女子甚喜,但转而又平复了心情,柔声道:“春雪啊,我有个远房亲戚是叫这个名字,还真是有缘分,二位可否到我小宅一叙。” 刘九阳感觉事有隐情,思量二三,还是跟着女子去了附近的一处小宅。 此处庭院别致,在山野中又十分隐秘。院中有一丫鬟在洗衣服,门口有两个杂工,各自在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但九阳看出两人绝非普通百姓,步伐轻盈,肩宽,腰细。虽然九阳凭借其父亲的后门,军内的教习专门让他练过几年,但是他还是喜欢读书,功夫自然马马虎虎。但马虎不代表不懂,九阳从他们的步伐就看出自己根本不是二人对手,多了几分警惕。而且九阳他们进门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虽然杂工二人在各忙各的,但是心神一直在他和云楚身上扫来扫去,直到进入茶室,三人落座。 亭中女子:“你们是鲁王的人,还是宁王的人。” 刘九阳被这一问惊到了,看来对方知道的很多:“鲁王。” 亭中女子思量片刻:“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刘九阳思考片刻:“先说来听听。” 亭中女子莞尔一笑:“果真是你用多少心思对别人,别人就会用多少心思对你。你们两个都是鲁王的人吗?”说完随后看向孙云楚。 刘九阳:“我是,楚儿是我朋友,外地之人,投奔于我游玩。” 亭中女子看向孙云楚:“妹妹,你如果从这里走回去,可找得到宁王或者韩春雪?” 孙云楚看向九阳:“我自己吗?我要和九阳在一起。” 亭中女子:“嗯,妹妹莫要着急,听我说。我的身份特殊,在这里不安全,不能节外生枝。一旦遇到陌生人,如若不能见到宁王,我都十分危险。所以我想请你两个帮个忙。九阳小弟身份特殊,需要和我喝会茶。妹妹回去找宁王或者韩春雪,将这个信物给他们看。他们二人只要有一人看过,你带他们来找我。切记,不要中途联系他人。我庭院中二人武功高强,一个留在这里保护我们。一个路上保护姑娘你。二位可愿意帮助姐姐?”话毕,女子看着二人,等他俩的反应。 刘九阳心思流转,好像知道了什么,转身抓住孙云楚的手安慰道:“楚儿,不用担心我,你按姐姐说的做吧。我不会有危险,你路上一定小心。快去快回,我给你的玉牌可以过府兵的检查岗。”刘九阳心思急转,生怕遗漏了什么,让孙云楚白跑一趟。 孙云楚担心九阳,欲言又止,接过了女子的信物,一只小巧的金簪。又看了看九阳,九阳点头以示应允。孙云楚决定快去快回,转身与侍卫一同出了院子。 亭中女子:“九阳?楚儿?好风雅的名字,你喜欢她吗?” 刘九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点了下头,随后说道:“姐姐是韩凝霜吧?” 韩凝霜惊疑的打趣道:“韩凝霜是谁?” 刘九阳自言自语道:“南宗有二女,国色天香,大者凝霜,小者春雪。姐姐被赐婚宁王。后家道中落,妹妹被官卖于戏院,姐姐不知所踪。“九阳顿了顿又说:”不过凝霜姐,我还是唐突了。也许太年轻,这时候应该装傻,要当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一旦有变故,我将被第一个灭口。想抓到你,要挟宁王的人,大有人在。宁王是颗痴情的种子,如果你被人抓住,要他谋反,宁王也不一定做不出来。” 韩凝霜:“你怎么知道我是凝霜的。” 刘九阳:“呃!这不很明显吗?有谁会长的这么像另一个人,还这么美的惊心动魄。” 韩凝霜毕竟是女人,听到夸奖依然会开心:“那你怎知道,宁王会为了我妥协。” 第43章 偷走了我的心 (接上文……) 刘九阳正色道:“和宁王殿下相处多日,宁王殿下的性子重情义,顺心而为。真是自己喜欢的人,宁负天下人,也会保全她的。” 韩凝霜:“真若如此,我也不枉此生了。我妹妹可好?” 刘九阳:“很好,她应该是随宁王一起来找你的吧。” 韩凝霜:“春雪也喜欢他,我们姐妹在第一次见宁王时,我看春雪的眼神,明明是爱慕之色,只是皇帝赐婚于我,委屈了妹妹。” 刘九阳诚恳的说道:“二女共侍一夫又如何,你两姐妹飘摇于世,还不如听听宁王的想法,如能与妹妹一起嫁给宁王,岂不快哉。而且王爷一定会有多位妻妾。既然春雪姐姐喜欢,为何不成全了她。” 韩凝霜像被点醒,沉默着不知道想什么…… 宁王临时府邸…… 孙云楚与韩凝霜的侍卫来到宁王府,孙云楚对门卫说:“鲁王信物,请交于宁王殿下。见到此物后,定要见我,有要事相商,一定要亲自交到宁王手上,切勿耽误王爷大事。” 门卫本来看来者是个姑娘,带着个家丁打扮模样的人,有些起疑。但是能到这里了,说明第一道岗他们过了。于是接过信物仔细检查没有什么危险后,让他俩在外面等着,他进门去见王爷。 “报,王爷门口有人求见,说鲁王信物。您先看下。”门卫拿出金簪,呈于宁王李萌面前。 韩春雪本来听是鲁王的东西,便要回避。突然李萌把她叫住,说了两个字:“凝霜!” 韩春雪眼睛迅速泪光流转,却笑着对李萌说:“姐姐?” 李萌:“来者在哪?” 门卫:“门口等候。” 李萌带着韩春雪,迅速走出院子,向府门口走去。 孙云楚急的团团转,第一关她拿出了九阳给她的玉牌,没想到就过了。宁王的府门她怕过不了门卫的关,冒充是鲁王的信物,生怕宁王不见她,不然九阳定有危险。韩凝霜的侍卫表现却十分淡定。 王府门突然打开,李萌第一个走了出来,看到二人愣了下,看向门卫。 门卫:“东西就是他们的。” 孙云楚:“拜见宁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萌转身进了府内门房,里面的侍卫随即出来,侍卫拦下孙云楚与韩凝霜的侍卫,要搜身。李萌屋内喊话要他们两个直接进去。 孙云楚进去后,对韩凝霜的侍卫说:“你说?我说?” 侍卫向前一步施大礼:“宁王殿下,微臣奉兵部密令,保护韩小姐。我身后之人只让我对您提起‘叶眉’二字。其他微臣揭不知晓。今契机已到,望王爷事不宜迟,速与我们去见小姐。” 李萌点头随即起身:“备马。” 转眼,两辆马车出了王府。 韩凝霜住所…… 刘九阳:“为何姐姐不直接去找宁王,毕竟宁王来的消息遍布全城。” 韩凝霜:“事情不像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我也曾经认为一些事很容易,可身边的人做一件很简单的事,却会大费周章,让我十分不解。直到后来我听说了很多我没看到的事情,我才知道,我自从出了南宗国,身边就充斥着各种危险与阴谋。” 刘九阳似懂了什么,不住地点头。此时耳中传来马车之声。 随着马车停下,院内的杂工也不装了。一个健步便到了门洞,从缝隙中向外观瞧。看到宁王后松了口气。打开大门后,迅速撤到院内,然后飞身上墙,警戒四周。外面的侍卫将宁王等人引入院中。这时九阳和韩凝霜也起身到了院中。 李萌和韩凝霜久别重逢,二人从对视一眼后就再也移不开对方的身形了。李萌一个健步就到韩凝霜跟前,抱起韩凝霜:“哈哈哈哈,赵先生诚不欺我。”韩凝霜将头埋入李萌怀中,多日的委屈一下涌了出来。门口的韩春雪也跑了进来,刚想叫姐姐,又止住了声音。她不知道姐姐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她终于活着见到了宁王,让她哭一会吧。好好抱一会宁王,有情人终成眷属。韩春雪起初知道姐姐失踪,也以为被歹人害了,毕竟整个家族分崩离析,直到遇到宁王,她才坚信姐姐没死,有一天一定会相见。 韩凝霜哭了一会,抬头看李萌,满眼的喜悦。李萌说:“爱妃。想去哪儿,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如果不想回南宗,我就带你与春雪浪迹天涯。这个王爷不当也罢。” 韩春雪本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一点小失落,但是听到宁王也要带着自己,又有一点小惊喜。不过和姐姐终于相聚了,怎样都好。即使我们三个去种农田,我也愿意。韩春雪心里幻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 韩凝霜:“王爷,我们回去吧,从长计议。放我下来,我要见春雪。” 李萌心情大好:“春雪就在这,我们回府里聚,这里不安全。”说着就抱着韩凝霜出了大门。 此时的孙云楚被刚才的场面震慑到了,好美的画面。然后突然想起了九阳,左右寻找。看到九阳后,四目相对,却发现九阳早就微笑着看着她了。二人相视一笑,孙云楚跑到九阳身边粉拳轻捶:“让你取笑我。” 刘九阳:“哎呀。我受伤啦,你得为我的下辈子负责。” 孙云楚一听,接着向外就跑:“谁为你负责。想得美。” 刘九阳:“嘿,偷了东西就想跑。哪里这么容易。” 孙云楚快速上了韩春雪的后车,刘九阳跑过来,把头伸进车里,看到里面不光有孙云楚,还有韩春雪,顿时一脸尴尬。孙云楚说:“谁偷你东西了,你嚷嚷什么。韩姐姐在,你说我偷你什么了。” 刘九阳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偷走了我的心。”然后快速把头抽了出去,到了车前坐在到了马夫旁边。 车内传来二女铜铃般的笑声。 凝霜的两个侍卫和侍女收拾东西,稍后再去王府。 两辆马车刚走不久,在路过一座石桥的时候,前方桥上横了两个木桩。马车车夫都是宁王的侍卫,迅速警醒起来。宁王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是啊,这么些日子,自己一直前呼后拥,今天出门太急,又怕节外生枝,没带几个侍卫。如果路上遇到什么事,凝霜与春雪怎么办。李萌慢慢搂住韩凝霜,然后示意她不要说话,将她护在自己身前,并用手臂挡住凝霜的要害。此时刘九阳也意识到危险,叮嘱车内的二人不要下车,也不要动,韩春雪担心姐姐与宁王,探头观瞧。九阳从怀中掏出一颗穿云烟花,对着天,绳子一拉,一颗响箭般的烟花拉着长音,并带着滚滚烟雾直插云霄。 第44章 蓝琦玉的狠辣 果然竹林中一阵骚动后,突然就射来几支冷箭。刘九阳大惊失色向后躲闪。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光飞过,噼里啪啦的打掉大部分的箭矢,寒光落地,竟是一把横刀。随后一个人影闪现,飞向横刀处,手里同时向竹林飞出几枚暗器,落地拔刀,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转身便冲入箭矢打来方向的竹林。随着几声打斗声,竹林中的竹子应声倒下几株,便没了动静。不一会,一个人拖着一个东西从竹林中出来。 九阳定睛一看是蓝琦玉,瞬间放下心来。 孙云楚这时候喊:“九阳,外面怎么样,韩姐姐中箭了。” 韩凝霜听后,就要下车查看。李萌抱住她,说:“等下,我们一起下去,别慌,没事的”。宁王下车,侍卫赶紧挡在其前面,李萌把凝霜抱下车,警惕的看了下周围,然后护着她来到了后车。 九阳也看了下周围,对宁王说:“林里出来的是鲁王的贴身侍卫,竹林里的刺客应该都被解决了,我刚才放了信号,周边的官兵马上就到”。 李萌点头,把凝霜抱上后面的马车,让她去看春雪。此时韩春雪胸部鲜血已经染红,晕厥不知生死。一支箭矢挂在门帘上,箭头隐隐有血迹。宁王皱眉,接过侍卫手中的横刀,身上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气势。如若再出现什么刺客,毫无疑问,宁王的气会都撒在他们身上。 蓝琦玉把拖着的东西扔到路上,九阳过去一看,原来是个人。还喘着气,看来是蓝琦玉留下的活口。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了,跑是跑不了了。而且牙都被打掉了,下巴也被卸下来,防止之前那样咬舌自尽或吞毒自杀。九阳看着不成人形的刺客头疼、恶心,蓝琦玉还真是狠辣。不愧是天狼营的人。 宁王看拖出来的是个刺客,也知要留活口,但是心中恶气难消,上去就把其双手砍掉。随后回来把刀递给侍卫,上了车安抚二女。 一盏茶的功夫,大队的府兵便急速而来。将众人护在中间,阵型稳固后,外围的兵士便警惕性的成排的进入两侧林中搜寻有没有潜伏的刺客。宁王一众人重新上了马车,由大批士兵护送着去宁王临时府宅,抓紧为韩春雪诊治。 宁王临时府邸…… 此时鲁王也接到消息,带着医术最好的女医官沈会来到宁王临时府邸。 刘九阳给沈会讲述了大体情况。 沈尚云:“韩姑娘怎么样。” 沈会:“韩姑娘命大,箭头打到了胸前的肋骨之上,没有深入身体,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这么幸运,可能是那车帘减弱了箭矢的力道。但弓箭之险不在皮肉,有没有箭头味毒和伤后的痊愈才是重点。刺杀箭矢,多不干净。一会我看下箭头,再行斟酌。” 几人看着箭头,不是军中所造,是私人打造的,粗糙,却设计精巧。箭头上有层层叠叠的碎屑,看的医官直皱眉头。箭头尾部竟然有两个小孔,里面有黄色的粉末。 沈会:“还真是庆幸,如果箭头没入体内,尾部的两个小孔就将毒物溶于血肉,恐无力回天,但是箭矢的碎屑,我要取出来,不然伤口一定化为毒疮。多亏伤口浅,深了根本无法取出碎屑,这箭头的厉害原来在这。” 两位王爷对视一眼,示意其放开手脚的诊治。但一定竭力而为。此时的韩春雪昏迷,沈会用药水清理了伤口,又用刀将伤口按箭头进入的方向左右扩了一点。用两根长竹片沾了盐水消毒,便来回的弯曲,最后将他们折弯成u字型,插在了伤口两端,因为竹子的弹力,将伤口撑起来一条缝。用药水冲掉污血,漏出了箭头的残片,沈会将其大大小小的黑色残片一点一点取出,搞定后,用药水又冲洗了伤口,拔下两边的竹片,敷以金疮药包扎。一切都忙完后,对二位王爷说:“回禀两位殿下,韩姑娘的伤需要静养而观,箭头击于肋骨,心肺巨震昏迷,何时醒来,还要看其自己。另伤口一定要按时换药,切勿沾水。” 李萌神情严肃,点头表示谢意。鲁王随即与医官沈会等人去茶室喝茶,留下宁王与二女说话。 茶室…… 沈尚云:“九阳,说说怎么回事。” 刘九阳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 沈尚云听后,示意他们小两口去别院玩会,沈会也识趣的在院子里和九阳他们转悠转悠,他一会要和宁王谈话。 茶室中一会就只剩下了沈尚云,李萌随后便走了进来,叫侍卫将茶换成美酒。二人心里各自装着心事。 李萌先发话了:“今日之事多亏贤弟暗中予以保护。才使我幸能脱困。我敬贤弟一杯。” 沈尚云与李萌碰杯:“皇兄,你如何看今天之事。” 李萌将酒一饮而尽,坦然说道:“自我摄南宗军政之日起,刺杀就没有断过。有内有外,各有所图。甚是无奈。出来的太急,忘了给凝霜和春雪准备内甲,真是我之愚钝。”李萌闭目,眉宇间充满懊悔。 沈尚云:“没想到我大梁被人渗透的如此厉害,如不是我王府在此,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皇兄可猜到来者何人。” 李萌微笑道:“贤弟,你抓到的不止一波人马了吧。你的侍卫也很厉害,能不知不觉中拔掉这么多暗桩。行刺之事各国都可能有,牵扯甚广。” 沈尚云:“皇兄还真是好胆识,知道我大梁如此危险也敢孤身深入。” 李萌得意笑道:“哈哈哈哈,贤弟心里没有住着的人,不懂会懂我的心思,九阳有一天可能会理解。我来凤华,主要还是来找凝霜的。心之所属,无论远近,春秋。我终要找到她,在一起。自我被释了兵权后。在南宗,没人敢动我,我一死,就会有旧部造反。所以各种力量的牵制下,我反而很安全。” 沈尚云:“皇兄还真是性情,不过有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也是人生一大幸事,来我敬皇兄一杯。” 李萌又是一饮而尽,李萌的气色从把韩凝霜救回来后,明显不一样了,放下酒杯继续说道:“我出了南宗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安各种理由让我死在他国。而这些人中,有一半是周边邻国,怕我哪日重掌兵权,提前消灭掉隐患;另一半,是怕我造反,改变朝中格局。所以想让我死的人里外皆有。” 沈尚云:“那之后皇兄可一定要注意安全了。” 第45章 火烧步营 (接上文……) 李萌:“是啊,我如果身死,还会给梁国带来不小的麻烦。会有人借机破坏我南宗与梁国修好。这些人可不一定是我南宗国,也不一定是梁国的敌对国,想渔翁得利之人,比比皆是。” 沈尚云:“呵呵,这个天下,有人行德,就有人抱怨。如皓月,明暗交替,阴晴圆缺,黑与白的无限争斗,还真是累啊。所抓之人嘴巴严实的很,又恐断了线索。” 李萌:“我与凝霜能相见,多亏了贤弟,赵先生的卦,果真也灵验。” 二人谈了一会,沈尚云就借故带着一干人等告辞,让李萌与韩凝霜团聚。 李萌回到凝霜身旁,凝霜在床边拉着春雪的手,默默抽泣。李萌将凝霜的头拥入怀中,脸庞轻抚着她的秀发,轻嗅着凝霜独有的体香,让李萌如痴如醉。韩春雪此时已然开始发烧,不时的呓语:“……姐夫……不要离开我……姐姐,对不起……”。 凝霜美目看向李萌:“李郎,可愿同娶我姐妹否。妹妹也一直喜欢你。你是王爷,总会有多位妃子的。” 李萌正色道:“凝霜,你可真心。只怕我心里只有你,而冷漠了春雪。” 凝霜:“李郎,蒙你不弃,我知你来找我,得冒多大的风险。春雪与我第一次见你之时就倾慕于你,只不过我被皇上赐婚而已。经过那件事,我们两个已经无依无靠,本以为沦落于他人玩物,幸有神秘人相救,虽然我与妹妹处境不同,但是好在都是完璧之身。我们姊妹愿一同跟随你。李郎,你可如我愿否?” 李萌对凝霜满眼的宠溺:“都依你,切记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风险,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活着!剩下的事我处理,即使你把天捅了个窟窿,事后也有我顶着。如果你身死,我就让所有人陪葬。” 凝霜把头在李萌怀里埋的更深了,她像做梦一样,真的又能在宁王的怀中撒娇。她想融入这个男人的心里,再也不出来,嘴角带着微笑竟慢慢的睡了过去,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 两狼关…… 徐杰:“传李燕。” 徐杰在大帐中,看着地图。 李燕:“末将李燕,将军何事。” 徐杰看着地图并没有转身:“霍雨和降兵都走了吗?” 李燕:“昨日下午已经全部上路。现在只剩下步营在观察。” 徐杰:“不用观察了,夜晚烧营。对外说这几日营内瘟疫爆发,全军覆没。” 李燕:“呃~,要不要请示下鲁王殿下。” 徐杰:“不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李燕:“那之后塘报?” 徐杰转过身来看向李燕:“塘报不用写,这种小事不需要惊动京里。给鲁王殿下书信即可,就写瘟疫爆发,无法控制。营内全军覆没。遂烧营以防蔓延。”徐杰走到李燕的身边:“你觉得陈国会这么容易相信你们之前的一份塘报吗?拼死抵抗,后选择投降。”徐杰继续走回了地图前:“烧营之后,他们步营的营地不要打扫,就这样留着吧,留给以后需要的人看。能救很多人,也能够让霍雨带走的那批人安心待在他那里点。这城关哪有半点拼死抵抗的痕迹,关键是也不知道火烧过,瘟疫还会不会传染。我不下令,不许兵士靠近。” 李燕:“诺!” 徐杰继续道:“增援的人马怎么样了,还有关外陈国的城池和旁边的那伙山贼,都侦查一下。这两日,我要听到详细的情报。” 李燕:“诺,增援的人马陆续会到两狼关,然后从两狼关再入我蟠龙关。期间各主将会去见鲁王殿下。” 徐杰:“让医官密切关注陈国境内动向,如果瘟疫结束,便是我们出兵之时。如果有村落仍有病患,直接烧村,以免瘟疫蔓延。我需要一份更详尽的陈国周围城池的地图。要一直延伸到漯河区域,并且要标注所有有特殊功用的城池或地点,比如粮仓,矿产,兵械局,造币厂。” 李燕:“好的将军,我这就去安排。” 徐杰:“等等,关内有没有陈国的商队,有的话全部重新盘查,他们的货物要仔细检查。我们现在已经是交战国,对于战略物资等一律没收。” 李燕:“诺!” 陈国皇城朝堂…… 公孙胜:“漯河一线如何。” 兵部尚书:“漯河一线严防死守,桥梁都已截断,封锁之初有零星偷渡船只游走,被杀鸡儆猴后,没有再有偷渡的情况。白天可以看到,不少城邑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可能是焚烧尸体,具体情况未知。” 公孙胜:“太医署什么建议,大疫还要持续多久。” 太医令:“回禀陛下。漯河北岸的防守看来很是成功,不能松懈。南岸看情况也已经进入正轨,只要大家都知道瘟疫的厉害,就不会心存侥幸,让流民乱跑。地方官员渎职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少,因为死的不只是百姓,瘟疫面前官员及其家眷亦然如同蝼蚁。必会促成他们的杀伐果断,这样用不了多久瘟疫就会结束。” 公孙胜:“南方没什么情报,北方如何,姜国这时候不会安什么好心的。” 兵部尚书:“燕营回报,姜国在近期有调兵我边关附近,但是走走停停,不像要与我国发生摩擦。而姜国北面相邻的罗莎国最近一直袭扰姜国,令姜国皇帝头痛不已,程季华已派兵讨伐。” 公孙胜:“看来姜国最近顾不上我们,但是姜国的边关不能松懈,大疫过后,集中精力应对漯河南岸。有蟠龙关的情况第一时间上报于朕。” 大总管:“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官员:“恭送陛下。” 兵部尚书宋玄很庆幸,这次大疫他儿子宋文晨及时跑回了漯河北岸。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把宋文晨弄回来。毕竟在漯河北岸也是离疫区最近的地方了。 凤华城…… 孙云楚:“九阳,你可不可以打听下幽山郡和图撒国的战事,我有点担心我的家人……” 刘九阳:“好,实在不行,把你家人接到凤华来吧。” 孙云楚:“他们不会来的,不把我抓走就不错了。还有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吃这个麻团了,油好大,这种甜腻的味道,我闻到不太舒服。” 刘九阳尴尬一笑,收起了手里的麻团:“我以后不吃了,为了我的小楚。”一阵爽朗的笑声后九阳看向云楚,深情的说:“那我让我父亲,提亲如何。” 孙云楚低下头:“我家是当地很大的家族,要讲究门当户对,我就想和你现在这样,不让他们打扰我们……”孙云楚的话越说越小,眼睛红了。 第46章 宁王的第二位妃子 刘九阳抓住孙云楚的手,满眼爱怜:“楚儿,别怕,梁国除了皇亲,我大部分人都是能配得上的。我父亲是礼部尚书,官至正三品,姑姑是我朝皇帝的贵妃,皇帝也算我姑父,四殿下其实我真的可以直接叫四哥。” 孙云楚慢慢抬起头看向刘九阳:“九阳,如果有一天我们家非要抓我回去,你可不可以把我抢回来。至少去提亲,我死也等着你。” 刘九阳鼓起勇气,一把将孙云楚抱入怀中:“那……我们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去救你,你就算死也要见到我之后,我们一起死。” 孙云楚两只小手本来还有些局促,听到九阳的话,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直接哭湿了九阳胸前的一大片。九阳将腰间的玉佩取下,塞到孙云楚手里:“这是我与你的信物。收好它,我家已经传了好几代了,我要你把它传给我们的孩子。男孩就叫……” 宁王临时府邸…… 韩春雪早上终于醒了,浑身剧痛,看到姐姐在身边,强忍着露出一个笑容。韩凝霜看到春雪醒了忙叫丫鬟去叫宁王。 韩春雪:“姐姐,我们好苦啊。我找了你这么久,终于见到你,我又差点……。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觉得我们以后的生活一定会拨云见日的。你和王爷也一定会很幸福的。” 韩凝霜抱住韩春雪的小脑袋,安慰道:“妹妹,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韩春雪眼神慢慢的失落…… 此时宁王进到屋中,韩春雪挤出一个笑容:“姐夫,我没事了,不用为我担心了。” 宁王过去摸了一下春雪的额头,不发烧了,看向凝霜:“给春雪说了没有。” 韩凝霜满脸绯红:“还没有,你出去,我现在就说。” 宁王无奈,潇洒转身而去。凝霜看着春雪:“妹妹,我知道你也喜欢李郎,以后他也是你的夫君了,你是我给他讨的第一个妃子。” 春雪听了面红耳赤,煞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红晕,趴在凝霜肩膀轻轻的抽泣起来:“谢谢,姐姐。我以为找到你后,就和王爷不再有交集了呢。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上苍,让我此世大难之后,得了这么多补偿。” 凝霜抱着妹妹闭着眼睛,微笑着抚摸着春雪的小脑袋,静静地听着她的呢喃…… 草原联盟大帐…… 作为游牧民族,民风彪悍,能让他们低头的只有力量。左突部族与天澜部族联姻后,两边的可汗想结束草原各部打打杀杀的日子,于是定了一个大目标,统一草原。二人达成一致,于是通过各种手段,联盟了另外六个部族。初步形成了联盟的最初形态。并将联盟命名为天鹰盟。 游牧百姓由八个联盟部族集体保护,对外的政策和贸易都以天鹰盟的形式出现,挣得钱财按联盟各成员的大小比例分账。决策由八个部族可汗一起商议,但是由左突与天澜部族的可汗做最后的决定。为了说服其他六个部族的军队也由天鹰盟指挥,左突与天澜的部族首领费了很多周折也没有说服其他六部,最终他们之间打了一个赌。由左突与天澜部,指挥征服就近的两个不予联盟的敌对部族。如果取胜并战损小于十分之一,今后每个部族除了留一支军队保护可汗,其他多出来的军队都由两大部族指挥。战利品按每个部族出的士兵人头结算。如果失败,两大部族拿出一千匹马,作为对其他六部的赔偿,于是其他六部同意,并各自返回部族集结人马,约定日期汇合于左突部大营。 左突与天澜的大汗经过商议,由左突的达木王子与天澜的康雷将军指挥这次战斗。 康雷与达木在军帐中研究良久。 达木:“康雷将军,从地图看,两个部族相邻。其中三河部人马较多,估计总兵力有四千人。忽而部兵力只有一千人。我建议打三河部,招降忽而部。” 康雷:“达木王子,我们这次八部族各自报出的兵士数量,加在一起能指挥的只有一万人。有的部族竟然才出五百人,谁都不想不出兵而有所保留,而且兵士参差不齐,如果战损十分之一的状态取胜,必须非常谨慎。” 达木:“康雷将军,以后叫我达木吧,你有什么想法,我们互通有无。” 康雷:“好,那达木,以后你就叫我康雷好了。我先说下两个部族的形式。三河部的四千人并没有集中在一起,因为占据的地盘大,而分了三个营地,成三角分布,遥相呼应,互相支援。虽然提高了部族军队的反应速度,支援哪里都更方便了,但是兵力分散,如遇大军,容易各个击破,而且他们的可汗就在三个营中,离忽而部最近的营地,他们两家由于与我们敌对,所以暗中联合,三河部的可汗觉得离着忽而部近更安全。因为另两个营离我们天鹰盟位置更近,早就怕我们奇袭他。但他们是大部族,如果我们没有联盟,也只有左突和天澜能和其对峙,其他六部之所以愿意联盟,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被三河部压得喘不过气来,时间久了早晚有被吞并的风险。现在大家至少都很安全。” 达木:“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打忽而部,然后闪击三河部汗帐。” 康雷:“呵呵,你也想到了。不过还有后手,是个更好的妙计。我们先给两个部族的可汗下两道劝降书,就说如果同意投降就点黑色狼烟,我们就知道他们同意投降,不再攻击了。然后分兵三路,一路带两千人去与忽而部对峙,另两路大军一路带两千人,另一路带六千人,迂回到三河部与忽而部交界,尽量隐蔽。忽而部被困,一定求援,三河部的援军肯定是离得最近的营地先出兵,就算他们的可汗在,也就最多两千人。等他们进了忽而部,六千人的部队就从后面包抄过去,两千人的部队直接去三河部可汗营帐偷营,夺取他们的汗旗并迅速回撤。让骑得最快马匹的兵士,将汗旗送到包抄部队手中。这样不管三河部的可汗是在营帐还是援军中,都抓活的,以逼迫其他二营投降。” 第47章 草原天鹰 (接上文……) 达木:“这样他们两边汇合,就是三千对八千的对决,他们会不会奋力一搏,毕竟是拼死的局,而我们多路汇合的,里面还有不少杂兵!损失可能不小。” 康雷:“还有后手,三河部的军队快到达忽而部营地时,我们对峙部队就直接点狼烟,让三河部以为忽而部已经投降了。这时后面包抄的部队与他们保持距离,派人拿着三河部的汗旗去找他们和谈,告诉他们整个三河部已经被我们天鹰盟数万大军攻破。忽而部已经投降,你们如果加入我们联盟,便既往不咎,忽而部和三河部就是天鹰盟的第九个和第十个联盟部族,与其他可汗平起平坐。不然数万大军今夜血洗整个三河部。” 达木:“好计划啊,成功的几率大吗?” 康雷:“看天意,我们只要尽力去做就行了。还有攻破三河大营后,点一处狼烟,与三河部援军谈判时,点一处狼烟,就是不管行不行,迷惑的手段全要用上。也许其中会有变数,比如忽而盟直接投降,那就更好了,直接让他派人去请援兵,然后半路合围。总之,战场万变,一定要灵活变通。此次二部即使不是真心投降也无所谓,我们的目的是胜利,并小于一成的战损,之后他们再叛乱或者真心臣服都不是我们的事了。” 康雷和达木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三日后…… 大军凯旋,忽而部果真直接投降。三河部可汗也没有随援军去忽而部,而是在营帐中。但是在被偷营前,牧民发现了潜伏的巨量伏兵,提前一步通知了三河部可汗,所以前去偷营的大军并未抓到他。但是他也深知自己无力回天,只能带着剩余的二营连夜跑路。三河部援兵只派去了一千五百骑,被包围时,忽而部的一千兵士被命令为前锋,如果援军敢反抗便直接歼灭。果然这三河部的一千五百骑兵虽然腹背受敌,且敌军数倍于他,但是仍然冲锋寻求突围。结果被全歼。投降的忽而部骑兵死伤五百余人,康雷他们的军队只死伤七十五人,且部分为自己人误伤。 回到天鹰盟大营,清点战利品,忽而部虽然投降,但是并不是自愿加入的联盟,所以其可汗被降为普通贵族,不可拥有兵士。忽而部剩下的兵士全部归天鹰盟管辖,于是成为天鹰盟第一支不属于任何部族,只效忠于天鹰盟的军队。钱财牛马并不多。三河部虽然没有全歼其部队,但是其地域较大,盘踞多年,缴获马匹一千三百匹,牛羊无数,金银三箱…… 联盟各大部族齐聚,欢饮三天。从此草原天鹰盟终于有了一席之地。 天鹰盟大帐…… 左突部可汗:“这次胜利,是我们天鹰盟所有部落共同努力的结果。” 天澜部可汗:“是的,但是我们现在还很弱小,以后一定会有别的部族崛起,也会有其他的联盟和强大的外族敌人对抗我们。所以我们要加强自己,让我们的军队更强,更能打,装备更好。” 左突部可汗:“所以,我们要与中原人做生意。我们要他们精良的装备,学习他们的兵法。有线索表明,我左突部被屠杀的部落是陈国人干的,我侄子巴尔汉下落不明。所以我们既要搞他们的东西,又要提防中原人。” 天澜部可汗:“听说有部落去抢劫中原人村落,一次能抢数十万铜钱,几千斤之重。有时还能抢到数百匹布,女人更是无数。我们闲时也要加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左突部可汗:“如果我们能攻打他们的城池岂不是天文数字,所以我们以后的最终目标还是攻打中原。至少要去打一下陈国这个混蛋。不过我们草原和陈国隔着梁国。我们先去梁国边境试试他们的深浅,顺便打劫下他们的村落。” 天澜部可汗:“先派一千骑兵,去梁国边境试试水。中原人的铠甲还是很吸引我的,大家以后想办法还要从各种途径继续搞。” 左突部可汗:“这个主意好,这样,让康雷带一千骑兵去吧。梁国的军队不一定好打,一定要发挥我们的骑射优势。……” 梁国凤华城贪狼府…… 刘九阳与孙云楚坐在后排的长凳上,衣服下隐藏着他们两个牵着的小手。耿瓦大大咧咧的看着九阳,问他脸红什么。九阳对耿瓦这个灯泡一脸无语,搪塞几句,就让耿瓦和前面几个老兵交流去,他和孙云楚怯怯的说起悄悄话来。“六月十一,我生日。”孙云楚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九阳微笑的侧头看着这个娇羞的女子,附耳过去,用搞怪的声音说道:“知道啦!”孙云楚没忍住,会心一笑,拿着本书挡住脸庞,勾了勾九阳牵着的手,这时两只衣服下的小手已经被捂得全是汗水,但是谁也不舍的松开。 曹峰最近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他的计划,做开始运作前的准备。对于军备的生意,让这个商业嗅觉灵敏的奇才也有了想法。他在不断的搜集材料,并让军师给他收集大漠与草原的信息,大到习俗文化,军事装备,小到随身饰物,贴身衣物。曹峰在布一个大局,大到令沈尚云都刮目相看的局。贪狼府的军事课,他听的特别认真,别人在看工艺,看杀伤,看运用的时候,曹峰脑子里却是想的,怎么赚钱,哪里入手,如何利益最大化。 宁王李萌两天没来了,一直陪着二女。他的副手带领着武官,继续参与交流。这种难得的机会,作为武将是非常珍惜的,他们南宗的武将毕竟被压制久了,遇到同类,血管都快爆了,喜悦溢于言表。他们是可以和梁国召回深造的武将们玩到一块的。互相交流着力量的训练,讨论着各类战法的利弊…… 讲师缓缓走进讲堂,手里拿了三把刀:“今天我们来了解一下刀剑的制造。我们首先看看这三把刀。” 讲师把三把刀放在刀架上,给大家展示,一把前朝常使用的横刀,刀身平直,刀刃锋利。另两把是环首刀与雁翎刀,三把刀都非常的精美,无论是工艺还是气场,都给人以华丽的感觉。 讲师:“我们还是如原来一样,大家畅所欲言。关于刀剑的铸造,你们想到什么说什么。” 白斌:“两狼关白斌,说下我的看法。关于铸造兵器,首先是铁胎的锻打,打出杂质,其后是淬火,但是我并不知道淬火的原因,有的工匠还会进行回火。我问工匠,为何如此,他说是师傅教的,让我干啥,我干啥,不需要知道,只要掌握好了师傅的技巧,就能打出师傅一样的刀剑。我个人觉得这样是不好的。就像大夫开的中药,山涧中的药材和苗圃中的药材,药力是不同的,最终影响治病。铸造也是这个道理。“ 第48章 旋焊工艺 王亮:“薛城王亮,刚才白兄说所说的问题我可以解释淬火与回火。刀在加热锻打时,刀身的硬度便降低了,就像我们做馒头和面一样,面越揉越软。达到我们想要的状态后,我们进行淬火工艺,瞬间冷却刀身,可以用水或者油。这时候刀身便非常坚硬,但也变得非常的脆。这里面有个很有趣的事情,就是如果不均匀的淬火,会让刀弯曲,倭刀的弯曲就可以通过淬火,只对刀背位置施加,就可以让刀自然翘起,是热胀冷缩之理。为了解决刀淬火后过脆的问题,于是再进到炉中加热到一定温度,让他慢慢自然降温,这就是回火,主要使其脆性降低。把这就是淬火与回火的作用。” 张三:“两狼关张三,讲师,我从这三把刀的表面信息做下文章。首先三把刀都做工十分精美,横刀(其实就是唐刀),这类刀多采用包钢工艺,技术非常复杂,但是利可破甲。第二把环首刀的刀刃部分呈现如马牙纹理,从工艺上看是嵌钢工艺。第三把是雁翎刀,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旋焊工艺,太美了,我们老百姓难得一见实物”。 田英:“诸城田英,就锻打工艺分析……” 曹峰看着几柄刀双眼微眯,谋划着什么。 几位南宗的将领更是详细的记录,不管有用没用,这不是他们能够验证的。 孙云楚看着几柄刀两眼放光。九阳看着云楚的小眼神计上心来。 讲师:“大家都讲的不错,刀剑之力首先是材质。自从铜制兵器被取代,铁质兵器现在是主流。而一把好的刀剑都是将铁百炼成钢的复杂艺术。像炒钢法,灌钢法等几种炼钢法的细节,你们只有以后专门负责制造兵器的生员学习,更高深的技术,需要去虎威院学习。古人对一把宝刀的描述是‘陆斩犀革,水断龙舟’。但是工艺极其复杂,需要非常高超的锻造工艺和制造技术。而刀剑关键好坏又存在诸多的矛盾。比如锋利就需要其坚,坚则脆,脆则易断,易崩,易碎。实战中弯曲,互砍等属于常态,只坚不韧不能满足实战。所以就需要让其在坚的前提下,增加韧性。韧性就需要加入其他技术进行解决,比如多种钢材的混合使用等等……” 讲师拿起横刀来:“此刀原来广泛用于军中,破甲能力强,身长体坚,但是工艺极其复杂。费用一直居高不下。它采用包钢工艺,铁芯提高韧性,外钢增加硬度,提高磨损度与锋利度。高昂的价格和复杂的工艺是其弊端,但最大的弊端还并不在于此。第一,需要经常保养维护,打磨到一定程度容易漏铁芯,漏芯则废。第二,对于骑兵的杀伤力,力不从心。之前也说过,直刀很容易插入敌人身体而被带走。对于重甲,有破甲力,但是杀伤力不足。第三,遇到廉价的重刀,对抗起来不占优势,虽然锋利,但是做不到足够的伤害。于是慢慢被其他刀种取代。军队需要大量的列装,成本与实用性是关键。最关键的是敌人也会让你改变兵器。” 讲师将横刀置于刀架,将第二把环首刀拿起来。在手中挥舞两下,走在生员间,让大家看其花纹,随走随讲:“环首刀,之所以叫环首,是因为刀柄后有个环。其有很多作用,比如防止脱手。实战时由于杀敌血液的湿滑,刺杀拔刀时,环首的凸起可以增加拉力,并可以加绳索绑与手上,进一步仿制脱手。环首的大小,通过加大和减少重量调节刀的配重已平衡整体……” 讲师回到原位,将刀放置于架上,背着手道:“这柄刀的刀刃大家也都看到了,形如马齿,我们喜欢叫其‘马牙’。这是一种嵌钢工艺,刀胎左右分开如马齿,将钢条嵌入就是将刀刃嵌在韧性较高的刀体上,这样使刀刃极其锋利,刀体又能有很好的韧性。这也是古话常说的,好钢用在刀刃上的由来。但是其有一个致命弱点,实战时容易被夹钢和包钢刀具直接斩断。但这也是相对的,对于普通刀具,它依然是非常好的技术,只是相对于更好的锻造工艺而言。当然好处也很明显,工艺成熟,易于批量生产,费用低,工艺要求低,工匠技术要求低,视觉美观等,这也是一些国家对于国家军队经费的一种妥协之策。马齿这种花纹也可以通过特殊的淬火工艺产生。” 讲师又拿起最后一柄刀具,此刀材质名曰旋焊,就是将刚、柔两种钢材旋转焊接混合,反复折叠锤打。有书云‘百炼‘,实属钢铁层数,非‘百折’也。即使两条钢条,反复折打十次,就有2048层了,每一次折叠都要反复的入火,拿出后并反复捶打,让其充分混合,致使工期大增。有书云‘百折’,百折之说不可取(层数约等于1的后面有30个零的巨大数字),百炼是有的。成型后,钢重大减。其工艺之复杂,时间消耗之巨量,都不是其它工艺可比的。而且其因为混合了两种钢的特性,致使通体精钢,刚柔并济,削铁如泥。完美避开了包钢的打磨漏芯,嵌钢的刚性不足,而其销铁也如磨刀之效,故属刀中上品。但其价格高昂,费时费力,工艺要求高,技术复杂,掌握技术的铸造刀剑的大师少之又少,都是其弊端。所以不能大量列装,多出现在高级将领佩刀,民间不得普及。但各种工艺都有弊端,没有最好,但旋焊的纹饰确实让皇公贵胄所追捧……” 讲师放下最后一柄刀后,继续道:“制作刀具关键环节甚多,远不止于此,其中淬火和回火环节哪个出现失误,以上努力皆功亏于溃。而且每种炼制方法,都有不同的细节变化,比如横刀包钢需要覆土烧刃,有一些淬火需要用油,有的需要用水……” 时间匆匆,转眼间这堂课又结束了,大家都意犹未尽…… 曹峰专门跟着讲师走了,打听草原部落使用的刀具情况,以及旋焊工艺的细节。贪狼府的讲师都让鲁王打了招呼,当然会对曹峰的各种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鲁王府…… 陈庸:“殿下,袁浩已经在门外等候。” 沈尚云起身:“让他进来。” 袁浩进到屋内:“拜见鲁王殿下。” 沈尚云:“不必多礼,久闻袁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自带杀伐之气。” 袁浩丝毫没有情绪波动:“败军之将,将心已死。” 沈尚云:“袁将军的心情我了解,你们军司常璐的死确实可惜,他的操作可谓识时务之俊杰。避免了整个军营的倾覆。袁将军以后可有何打算。” 袁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个败军之将还可以有选择吗?不过这种境遇也无所谓了:“如果有可能,我想与我原来的部队在一起,同甘共苦。” 沈尚云:“他们已经分配到草原各部协防,你去霍雨那里吧,让他现给你安排个闲职,恢复下身体。” 袁浩也许真是心死了,情绪毫无波动:“谢殿下……” (文中关于刀剑的铸造工艺,是十分严谨的,技术上存在有时代的跨越性,但是工艺上都是正史有记载。) 第49章 一朝三姓 姜国…… 程季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程仲琳:“季华,你来回走什么呢。罗莎国的事,不用这么担心吧。” 程季华:“当然得担心啊姐姐。罗莎国出了个新女皇,在不断的改革,其实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但其手腕也是够硬,竟然没有人能扳倒她。” 程仲琳:“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和对我们出兵又是什么来头。” 程季华:“改革后,罗莎国的国力空前强大。原来被贪腐侵吞的大量物资和财物都用到了建设军队上。对内的管制力极限加强,对外自然也就不客气了。哪个国家强大了,不是飞扬跋扈,不对弱国动武都对不起他的军队。就像哪个女人漂亮了,都被男人惦记一样。征服是皇权强大的体现。” 程仲琳:“那为什么你不在他们弱时就干掉他们。” 程季华:“哪里这么容易啊,我的姐姐,他们那边极寒之地,地广人稀。你去的时候是夏天,如果冬天之前赶不回来,就的冻死在那。让百姓去那边生活,和发配没什么区别,粮食产量低,冬天时间长,生活成本大,都是不利因素。我去干掉他们,对我们捞不回多少好处,所以没有必要。” 程仲琳:“那他们来打我们是为何?” 程季华:“和草原那群莽夫差不多,就是抢劫,捞金,抢底盘。而且他们那边一路无险可守,所以历代都以纵深为防御机制,就是地盘够大,你跑过去需要时间,用距离换时间的策略。先皇曾经为了之前不让他们骚扰我们,给了他们两个州作为礼物。没想到现在他们竟然撕毁了国书,我还真得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程仲琳:“你不会连他们国家也有我们的人吧?” 程季华:“你说呢姐姐,这么危险的国家在我们上头,我不得留点后手。我已经暗中支持女皇的反对势力,让他们有力量谋反的时候,就折腾折腾。早知道这女子以后会这么厉害,我就该把她早抢过来当老婆,还省的我们现在这么被动。” 程仲琳:“呵呵,你呀。陈国那边怎么样了,你调兵在边境游走一定有你的原因吧。” 程季华:“姐姐,我看你也有罗莎国女王的范了,看的太清楚。我在那就是让兵马溜达溜达,让陈国的兵别一股颅脑都去迎战梁国去,得让梁国深入的打,才能尽量的消耗他们两个,要是被陈国一下子重新夺回蟠龙关,不就又成了以前稳定的样子。不过王家最近有点不听话,让他去威慑下陈国,他从那里瞎溜达,好像没给陈国造成我们想要的结果。” 程仲琳:“王家本来也不想听我们的。现在民间都流传朝堂一朝三姓,除了皇上,朝堂上的大臣基本不是姓程就是姓王。皇上也是在制衡我们,谁弱就偏袒谁,不能让一家独大。” 程季华:“那也没办法,先皇早就说不能让外戚掌管朝堂,但是他驾崩后,这事还是阻止不了啊。我们也是没办法,不把自己人按进来,进来的就是对方的人,我们能怎么办。” 程仲琳:“这种争斗,历朝历代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你可得防范着,留个强力的后手。” 程季华:“姐姐,你现在越来越有女皇味了。说出来的话都带君王之气了。” 程仲琳媚笑:“季华,你油嘴滑舌的性子还是不改,这种话你也敢说。” 程季华也讪笑道:“这江山……不是早晚姓程吗?” 草原边防…… 达木王子带着一千草原骑兵席卷了梁国三个村镇,附近的军营出击迎敌。梁国的军队赶到之时,达木早带着他的骑兵逃之夭夭了。梁国军队回营之时,达木带着人竟然杀了个回马枪,从后方奇袭,但是一触便走。还没等梁军摆开阵型,敌人就又跑的无影无踪了。经过两次骚扰,梁军骑兵抓住机会追击。但是追击路上,草原骑兵骑术精湛,随跑随向后射箭。梁国骑兵损失惨重,不得不向回撤退,草原骑兵接着就改追击,继续射箭。最终全歼了梁国追击的骑兵,军心大震。于是又返回去骚扰梁国步兵,但是梁国步兵已经展开阵型,草原骑兵一到,便是箭雨迎接,一下打伤草原骑兵无数。并且达木中箭坠马。重甲步兵和常矛兵随即向前跟进,让剩下的骑兵想回来营救,数次而不得。无奈只得回去报信。梁国军队也打扫战场后回营。 凤华城王府议事厅…… 沈尚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还挺多,我们逐个解决。首先说说徐杰的事吧。” 陈庸:“殿下,陈庸那边来信,说之前蟠龙关投降的步营疫情无法控制,全军覆没,于是烧营以保安全。” 沈尚云:“徐杰不仁呐,其他投降的队伍刚走,就对剩下的烧营……不过杀伐果断……我虽然喜欢他的能力,但是以后也是个惹事精。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徐杰还真的很危险。” 刘九阳:“朝中还真有看不上他的,估计过几天这些事就得捅到陛下那里,还得看陛下的反应。” 沈尚云:“嗯,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深究了。九阳,读一下草原来的塘报。” 刘九阳:“草原有骑兵千余人,犯我边境,抢夺村落三座,烧杀抢掠。对我正轨军队没有避让,直接短兵相接数次,骑兵将士英勇杀敌,全军覆没。经过全体将士的拼杀,击杀敌军数百骑,并俘虏其主将,剩余残兵逃回草原,骑兵皆覆,步营无力追赶。” 沈尚云:“大家如何看这次战斗。” 陈庸:“抢掠村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和官军硬刚的少之又少。他们少甲,我们的弓兵对他们杀伤力很大,所以草原的骑兵一般不会和我们硬碰硬的战术作战。但是其全歼我军骑兵,也说明对方很厉害。” 刘九阳:“殿下,从刚到的消息看,俘虏的人是联盟左突部的王子,是条大鱼。但这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有一场大战。” 曹峰思量好久,突然躬身道:“殿下,能不能这条大鱼为我所用?” 第50章 鲁山郡农商监察使 沈尚云来了精神:“哦?曹峰,你有什么计划?” 曹峰:“殿下,之后我向您详细汇报。” 沈尚云:“准,霍雨到了哪里了,两狼关增援的部队又到哪里了。” 陈庸:“霍雨还有两日到达指定大营,两狼关的增援部队这两日已经陆续抵达,他们的主将不日将来拜见殿下。” 沈尚云:“嗯,书信于霍雨,让他们加强戒备,左突的王子不要动,给我留住性命。” 陈庸:“诺!” 沈尚云:“前些日子对于宁王的刺杀,调查的怎么样了?” 陈庸:“回殿下,对方做的非常干净,抓住的活口最终没有开口,审讯致死!” 沈尚云:“意料之中。今天的议事结束,曹峰和陈庸来书房。” 沈尚云书房…… 曹峰:“殿下,我的计划主要针对草原。我准备将草原的商路打通。” 沈尚云:“说下细节。” 曹峰:“殿下,我想借助左突王子,会见草原天鹰联盟,和他们达成合作。我要与他们做生意。” 沈尚云:“你不怕去了直接被他们杀了?” 曹峰:“这次机会绝佳,以后如果他们强大了,要接近他们会更难。且看今天的情况,如果处理不好,互相交恶,以后的生意不光没法做,草原的防务会很吃紧。我和他们做生意,他们一定会强大,但是我会暗中支持对方的敌对势力,反向消耗他们。” 沈尚云:“你需要什么?” 曹峰:“殿下,第一,我需要一个头衔。要大,可以没有实权,但是要让草原的人知道,至少凤华的商业,我说了算。” 沈尚云:“准,说第二。” 曹峰:“第二,我要创建一个商号,让所有人知道,商号是官方背景,半官半商的存在。” 沈尚云:“准,说第三。” 曹峰:“第三,我需要一个人,这个人必须对大梁忠心耿耿,但是面相要奸,给人以有利即好相处,和我表面不合,由官家指派监督于我的商号二把手。” 沈尚云:“准,陈庸负责推荐。” 陈庸:“诺!” 曹峰:“第四,我向殿下汇报下,我组建了我们自己的兵器坊。现在,在生产短刀。旋焊工艺,是作为对草原渗透的第一件所谓的奇技淫巧之物。”曹峰顿了顿,眼睛不敢看沈尚云,但是还是把话说出来:“我们可能以后会向草原出售兵器。但是有反制措施。还要加强我们边关对过境物品的管制,一些东西除了我们谁的也不让过,以垄断整个草原。” 沈尚云看着曹峰:“什么反制措施?” 曹峰:“我出售给他们的兵器,与我们自己的列装兵器低至少一个等级,就是我们可以克制他们。从而变相降低对方的战斗力。或者出售给他们的敌对阵营,以让他们互相消耗。” 沈尚云:“嗯,钱的方面现在怎么样了。” 曹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初期的钱财主要用在组建人员上,好在房子与地都是官府批的没花钱。商号名称初定为盛和号,房子已经在布置,您同意,我们就可以开业了。” 沈尚云:“你的银号没有计划吗?” 曹峰:“有,但是现在的资金不足以支持,我需要先赚到第一桶金,再来组建,而且我们现在的所有设施规模都比较小,步入正轨后会全线扩大。还有殿下,这件事由您决定,今后我们可不可以为朝廷制作兵器。” 沈尚云仔细考虑了下道:“第一,封你为鲁山郡农商监察使,对外宣称主管鲁山郡农商业,暂为虚衔,无实权,直属鲁王。第二,商号之事尽快开展。第三,兵器之事从长计议,先解决眼前事务,具体实行,需要我与陛下汇报。第四,银号之事,同步开展,鲁山郡全郡开展,场地与费用,由地方负担,开设的两年内,归还地方本金,并将此地的净收益的一半分于地方财政。陈庸,你有人选吗?有的话现在就说说,没有就回去思量。” 陈庸:“有一人,此人为微臣师弟,平日放荡不羁,一脸邪相。喜好烟花之地。但心地善良,能力出众,我很是了解。也正因为其爱好烟花柳巷,刚正不阿的主子没一个看的上他,即使能力不行的主子也觉得一个好色之徒,没什么大用,所以终日不得志。前段时间来凤华找我,本念其能力,应举荐于殿下,但我也觉得他所做之事,有辱殿下威名而不敢举荐。他看我为难也知道缘由,但其做人坦荡,倒是劝我不要放在心上,如不遇到这个机遇,其真恐难成事。” 沈尚云:“其身家深入调查过没有,没有问题现在就让他来见我。” 陈庸:“身家及其清白,我与他同门,早已被人深挖过。我这就去找他来,殿下稍等。” 沈尚云:“曹峰,你继续说你的,关于兵器的事情……” 烟花巷…… 陈庸来到凤华有名的烟花场所门外,烟雨楼。陈庸摇摇头硬着头皮进去。 老鸨:“哎,大官人,有日子没来了,如烟,秋月,快来招呼客人。” 陈庸:“我是奉官府之命来找人的。不会惊扰客人。”然后手中拿了二两银子塞到老鸨手中。 老鸨一听找人就想变脸,手里就被塞了东西,低头一看,不耐烦地说:“哦,官家的人,可是得给面子,您可得快点,一会客人多了,别冲撞了您。”老鸨见得当官的多了,且有靠山,一看这人这么和气也不会是什么大官,没好气的敷衍几句,看在点钱的份上也没多说什么。随后便让刚过来的两个姑娘下去,两个姑娘一看又没了客人,白了一眼也都下去了。 陈庸长舒一口气,就径直向大堂走去。大堂中没几个人,毕竟大白天的就泡在这烟花场所的人少之又少。转了一圈,就发现了角落中要找的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陈庸过去坐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没有反应。睡觉之人以为又是小二催他付钱,有点心烦,故意装作睡觉。陈庸趴在那人耳朵上轻声说了句:“机缘到了!”那人蹭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向陈庸:“师哥可说的是真的。” 第51章 假手于人 (接上文……) 陈庸站起身来:“此次一定要抓住机会,鲁王也算是一方诸侯,不会用不忠,无能之人。所以一会儿我带你去,不要保留,也不要耍心眼,你是贵族之后,能不能圆你的梦在此一举了。现在就跟我走,鲁王殿下要见你。” 二人急匆匆赶到王府…… 陈庸让来人在书房门口等候,自己先进去禀报,来人明显有点紧张,先是迅速的整理衣服,后又搓了下脸,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不一会陈庸出来将他领了进去,来人看了下书房内正座之人,遂行大礼:“草民子凡,拜见鲁王殿下。” 沈尚云:“子姓吗?商朝后裔?现在还真是少见了。” 子凡:“回禀殿下,是商朝后裔,子姓者众,但后世多以氏为姓了,所以子姓反而稀少。” 沈尚云:“哈哈,是啊。商、汤、武、孔、林……一百多个氏后来做了姓,后人多不知其几百年前都姓子。” 子凡:“殿下博学。” 沈尚云:“子凡,陈庸路上给你说我为什么要你来吗?” 子凡:“回禀殿下,路上匆忙,陈师兄与我说,让我全听殿下安排,与曹贤弟演一出双簧之戏。” 沈尚云:“嗯,细节没有说吗?可能有身死之险。” 子凡:“能得殿下知遇之恩,草民万死不辞。殿下应该从陈师兄处听说我的过往,能够继续任用草民,草民便知已遇明主,岂能贪生怕死辜负殿下!” 沈尚云盯着子凡看了许久:“子凡……,古人说,相由心生,你怎么理解。” 子凡大气回复:“殿下,相乃天生,我不可怨恨父母。相由心生,我不可改我命运。相只要不带反骨,邪又如何。古人云,人不可貌相,其实是说我这类人的,欺骗性更大,更容易成事。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位置,我却有合适的相貌,岂不是天来助我,运气使然,天佑加身。古有因相丑,不识凤雏之能,只知卧龙之相。能识凤雏者皆天佑贤主,故卧龙凤雏皆得。草民狂言,还请殿下指正。” 沈尚云点头:“庞统与诸葛亮的比喻甚妙。\"便递了眼色让曹峰给他说下今后的大概计划。 曹峰:“子凡兄,今日之事,只有我们在座四人知晓,所谓事以密成,你可懂得。” 子凡:“曹贤弟多虑了,我与师兄皆研习辅佐之道,官场之事没有问题。” 曹峰:“那就好,子凡兄,我要组建一只以官府为背景的商号群体。做很多官府做不了的事情。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给官府赚钱,也可以说今后主要是给梁国赚钱,并有效的制约周边各个国家,我的人设是鲁王宠溺的直属幕僚,掌管鲁山郡农商二业。我会打通各国商路,与其做正经的生意。而我需要的子凡兄的角色,是军师为了制衡于我的权利,向鲁王殿下举荐于你。我不能做的生意,以后都要你去做;我不能背的黑锅,要你去背;我不让他们走的后门,要他们自己去找你走。你是我这盘大棋的阵眼所在,我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保你,但是你的角色依然很危险,对外你会有很多仇家,容易被暗杀;对内一定触犯刑法,弄不好要被夷三族甚至九族,你可愿往。” 子凡:“呵呵,曹贤弟,人生当立鸿鹄之志,即使燃烧也要绚烂。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肩负家族兴旺之责,久而不得志,今天能予我这个机会,定不负众望!” 曹峰与沈尚云对视一眼,沈尚云点头。曹峰放下心来:“子凡兄,恕我无礼。此事剑走偏锋,危险至极,如不能胜任者,不能听下面之事,您过关了。” 曹峰继续说道:“子凡兄,你以后就是我所有负责之事的二把手,是鲁山郡农商监察副使,但是又因为军师的缘故,敢于直面顶撞予我。我们两个会接触很多国家的高层,我为阳,你为阴。在我们计划内,我不让卖的东西,你可以与其走私,但价格及其高昂。我不同意的事情,他们私下找到你,你去办,中间的利益必须最大化。让所有人知道,鲁山郡如果你办不到的事情,别人谁也办不了,就是贵。人前你要放纵不羁,让人觉得你只认钱,生性阴邪,好色,但是不接受赠与的女色,办事只收钱和战略物资。喜欢烟花场所。这最后一项是我和殿下商议的,知你喜好者必送你女色而谋取利益,但也是安插眼线的好计策,甚至可以暗杀于你。故你可明媒正娶,不可接受他人馈赠之女色。” 子凡:“那是自然,必不辱命。” 曹峰:“我再与你说下细节……” 四人直至商议到深夜,第二日…… 曹峰与子凡的任职公文一早便发往鲁山郡各州县,直属鲁王管辖,各地官府如遇协办,当竭力支持。另各州府筹办盛和号分号,隶属鲁王府,兼银号与商号之能。 鲁王府议事厅,曹峰将昨日之事,通报于大家,盛和号会在近期开业,先以银号出现,以后兼备商号之能。 下午,沈尚云让耿瓦齐嘎和刘九阳,送曹峰与子凡去凤华城的盛和号总号。 刘九阳:“子凡兄,你是商朝皇族后裔吗?” 子凡:“是的,但年代久远,现在已经沦为一介布衣。” 刘九阳:“子凡兄不要气馁,家族运势,时起时落。嬴政也没想到,他的帝国会在最强势的时候陨落,刘邦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亭长最后能成为天子。天命靡常,事在人为。” 子凡对刘九阳拱了拱手以示感谢。 刘九阳:“子姓传下来的还真是少,早年的姓氏真是好乱啊。” 陈庸:“呵呵,是啊,起初姓是族群之标志,氏是隶属于族群的分支。经过时间的演化,分支的人便以氏为姓,而后人多不知其本姓了。” 刘九阳:“是啊军师,这样说,孔夫子还是子凡兄亲戚呢。” 耿瓦齐嘎听的云里雾里的:“孔夫子不是孔子吗,姓孔啊。九阳你是不是记错了,又不叫子孔。” 陈庸和刘九阳对视,然后哈哈大笑,陈庸说:“耿瓦,孔子的子是对孔老夫子的尊称,和姓氏没有关系。说多了你也理解不了,这个‘子’你就理解成先生吧。” 第52章 以史为鉴 (接上文……) 刘九阳:“军师,我来说,我最喜欢教育耿瓦拉。哇哈哈哈!耿瓦,我先给你说下孔夫子的具体怎么称呼。孔子,姓子,名丘,字仲尼,孔氏。你看这样你就知道孔子是姓‘子’了吧,其实古代的这一堆东西,里面存在着大量的信息。首先说子姓,说明他是商朝皇室或者贵族后裔,商朝被灭后,其中一支被周朝皇帝封地于宋,孔子就是这一支,所以说孔子本是宋国人,当然孔子自己也说自己是宋国人。字仲尼,伯、仲、叔、季分别代表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左传》中有写,所以孔子是家里老二。孔氏,是其子姓祖先,像其他分支姓氏一样,为了应对各种原因,建立了自己的支系,也就是子姓家族下属的孔氏团体。有点像我们梁国的军队,我们鲁山郡的府兵,被称为鲁山兵,而飞凌郡的称为飞凌兵,虽然都是大梁的兵,但是他们分了派系,鲁山郡下辖的兵就都叫鲁山兵了。” 耿瓦齐嘎一脸茫然:“好复杂,怎么现在都不这样称呼了。” 刘九阳:“这就是时间的功劳,一直在演变,即使孔子时期也在各种变化。孔子的父亲史书上称为叔梁纥,其哥哥叫孟皮,子姓与孔氏都没有体现。而其孔氏来源于孔子的六世祖孔父嘉,名嘉,字孔父,在宋国官任大司马,其先辈为宋国公室成员,传到孔父嘉时,五世亲尽(也就是出了五服了),别为公族,不能再延续用先辈的氏了,所以这一辈他们以孔父嘉的字为氏,即孔氏。按书上记载,姓、氏不体现,字前、名后的组合出现,那孔子应该叫仲尼丘。但是后期的发展,都纪录为孔子,可能是对其的尊称吧。” 陈庸:“有趣的是,孔子的大哥史书上有写伯皮,但多数写孟皮,没用‘伯’字。原因众说纷纭。叔梁纥当时是有爵位的,要由嫡长子继承,但正室生的全是女儿,妾室终于生了儿子,但是后来发现,此子天生脚疾。身有残疾者也不可继承爵位,于是在高龄之时,又娶了一房妾室,生了孔子,而伯皮因为当时估计觉得可以继承爵位,所以用了伯,后发现身有残疾,没能继承爵位,而改成同样指老大,但是级别低一级的孟。也有说‘伯’用于嫡长子,而‘孟’用于庶出,总之年代久远,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去揣测。” 子凡:“哎,孔父嘉最后被同样子姓的华父督所杀,华父督为华氏一脉,同为宋国公卿。《左传》记载,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后杀孔父嘉夺其妻,宋殇公大怒,华父督惧,而弑君。“ 陈庸:“这都是因为宋宣公种下的苦果,史书《春秋》讥宋之乱自宣公废太子而立弟,国以不宁者十世。宋宣公自以为是的仁义,害了后世十代不宁。宋宣公死前没有把位置交给太子与夷,而是给了弟弟,也就是以后的宋穆公,九年后,宋穆公临死前,给孔父嘉说,感激哥哥传位之情,不肯将位置留给自己的儿子公子冯,要将位子还给哥哥的儿子与夷。但大臣都支持公子冯,于是将自己儿子公子冯,赶到郑国居住,后与夷继位,为宋殇公。宋殇公本就对公子冯不放心,便在它国挑唆下对郑国发动了战争,杀公子冯,但是未果,却伤了宋、郑两国之情,之后连年战争,在华父都杀孔父嘉时,宋殇公大怒,要杀华父督,于是华父督在惊惧下弑君。不过终究华父督还是不敢自己上位,又将公子冯迎回,做了宋庄公。本来看是兄弟二人之间的互相禅让,甚至传为佳话,但是却给后代留下了苦果。依周法制,父死子继大家都没有异议,但是宋国依照商礼,时而兄终弟及,时而父死子继。且宋宣公之前的宋国就出现兄终弟及,儿子不服弑君的前车之鉴,后一直沿用父死子继,到了宣公竟然还不知悔改。那后世的子孙效仿,可想而知。我们都说以史为鉴,宋宣公就没有想到,他一时发扬的商朝旧礼,害了后世大乱,有此前车之鉴,后世就可以兄死弟争位,叔争侄弑君。 子凡:“是啊,史书是重要的史料,也是我们前人总结的经验教训,尤其是治国,可以让我们少走很多弯路。自秦焚书后,大部分先秦的史书都从此消失。如果后人对早期历史进行编撰,没有佐证下,世人无从反驳。” 耿瓦齐嘎像听故事一样,听的非常带劲,还不时的提问:“九阳,你说的公室和公族是啥?” 刘九阳:“哦,商朝的时候子姓是皇族,但是周灭商后,将商朝微子启一脉封了地,从皇室降为公室。简单点,你可以理解为其实就是从皇族降为了诸侯,以后只能称公。也是周朝少有的公爵,大部分国君其实都是侯爵,……” 一路,几人畅所欲言,其乐融融的到了盛和号。 盛和号有条不紊的在做开业前的准备,负责的掌柜、账房先生、杂役等都一起来拜见。只见曹峰极为年轻,一脸干练,其副手子凡,却并未站在其左右,而是以陈庸马首是瞻。…… 两狼关大营…… 李燕:“将军,这是山贼盘踞之地,地形图。这是陈国周边州县地图。” 徐杰接过两张地图,差人挂于墙上。负手而立,先盯着山贼的地形图看了许久:“李将军,此前蟠龙关的人攻打过山寨吗?” 李燕:“将军,山寨盘踞多年,一直在陈国境内,袭扰周边百姓,府兵镇压过几回没起到太大效果,最后一次是蟠龙关的人打过一次,对方献粮而未投降。地形易守难攻,且山贼盘踞多年,因为此前民变,加上野仓城府兵哗变、大疫之事,山贼数量急剧增加,数量不明。” 徐杰面无表情,继续看地图:“派人去山上,问下他们,今后何去何从,可愿招安?” 李燕:“诺。” 徐杰走到陈国的地图前:“我上次所说的事情,图上没有标注,如何解释。” 李燕上前,将一本册子交到徐杰手上:“将军,文字太多,怕污了地图,故单独书写,并辅以详细说明。” 徐杰看着地图,又打开册子,拿毛笔蘸朱砂,在地图上勾勾点点:“李将军,你下去休息吧。” 李燕:“末将告退。” 第53章 徐杰真的被参了 草原天鹰盟…… 天澜可汗:“出去的一千兵士回来八百多人,带回的物资颇丰。但是达木那孩子被梁国的军队抓了。你什么想法,说给大家听听吧。” 左突可汗:“打仗,死人很正常,达木他没死就是天鹰神的恩赐。” 天澜可汗:“我们要不要趁着他们还没有把达木带到梁国腹地,直接给他们来个兵临城下,救回达木来。” 天澜可汗的话一出口,盟内其他几个可汗便开始皱起眉头。 天澜可汗说出话后,并没有看着左突可汗,而是看着其他几个可汗的表情变化,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左突可汗深吸一口气:“我草原的汉子,没有贪生怕死之人,攻城不是我们草原部族的强项,敌人一定比在野外遇到更强大,得不偿失。达木只要活着,就会有转机,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这件事,不要动用大军,我自己解决。” 天澜可汗在左突可汗回话之时,亦没有看着对方,而是仍然在观察着其他可汗的表情,听说左突部要自己解决,几个人都像如闻大赦般的放松下来。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梁国皇城朝堂…… 皇帝沈允天:“草原那边说是抓到了对面部落的王子,损失却很惨重,你们给朕说说细节。” 兵部侍郎:“回禀陛下,草原一支数千人骑兵袭扰我梁国三个村镇,遂周边大营得到消息前去围剿。经过几次短兵相接,互相谁也没有占到优势,骑兵抓住机会追击,但是路上拼杀全军覆没。草原骑兵遂折返攻击步营,经过战斗,双方各有死伤。敌方主将被箭矢伤于马下,遂俘虏。敌方骑兵营救多次未果败走,我骑兵皆覆,步营无力追击。打扫完战场便回营修整。” 镇国公:“哼!骑兵鸡肋,和草原的骑兵博弈,基本就没赢过。而且养一个骑兵比养五个步兵还贵,次次都被全歼,根本养不出经验丰富的骑兵。” 兵部尚书:“镇国公所言极是,但是没有骑兵,就会像这次战斗一样。草原的骑兵对我们步兵反复骚扰,触之即走,不停的奇袭。如果你累了,他们就会吃掉你。如果你赢了他们就会跑掉。永远做不到全歼而免除后患。这次的兵士不是我梁国精锐,骑兵也不是全甲,我们还是不能放弃骑兵的建设。” 镇国公:“骑兵如果是重甲,这次被全歼,如果被敌人缴获了甲胄,会不会是一场灾难。你们对付无甲的草原骑兵已经如此吃力,对付一身重甲的骑兵该如何应对。上次的情报说草原现有穿银甲骑兵,他们的甲哪里来的。” 兵部尚书不敢顶撞,一时语塞。 皇帝沈允天:“骑兵得慢慢来,还好,我们主要的敌人是草原部族,如果哪一天图撒国完了,大漠的压力也要压在我们身上。唇亡齿寒啊,这两天图撒国有什么动静吗?” 兵部尚书:“前方传来的塘报,我方与图撒国战事已接近尾声,大家互相退回了之前控制区域。大漠的一个大部族好像和图撒国起了争议,双方陷入博弈。太子的意思是先让两方消耗,我们如果直面大漠部族,损失也会很大,趁这个时机将之前的残部进行整顿,休养生息。随时应对之后的战事。” 沈允天:“也好,这次皇儿经历颇多,对他也是一种锤炼。蟠龙关那边怎么样了。” 兵部侍郎:“增援的大军已经陆续到达,霍将军应该也调任到草原的新址了,徐将军从两狼关直接搬到了蟠龙关,主持大局。陈国境内大疫以接近尾声,但是大军不敢冒进,怕疫情复燃。” 老臣:“陛下,徐杰在贪狼府狂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言论,臣觉大逆不道。而且他上任后,投降的陈国军队,有疫情的步营就被焚烧,有杀降卒之嫌。” 镇国公:“你不要挑拨离间,徐杰当时是对生员说不要因为敌方的人身份尊贵,就以礼相待,他们不需要你去惧怕,敌人就是敌人!对于投降的步营,他们闹瘟疫,威胁我大梁大军,别说事出有因,就是没有原因,我大梁杀他们又能如何。” 沈允天:“好啦,这件事到此为止。徐杰做的是有不妥,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这个惩罚对徐杰可谓不痛不痒,皇帝对这件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沈允天:“南宗国的宁王在凤华听说不得安宁,最近传来消息,他在凤华城遭到多次刺杀,你们怎么看。” 礼部尚书:“回禀陛下,此事牵扯甚广,宁王的身份和功绩,在南宗就有很多人想杀他,至少维护现任皇帝的一派,一直怕他谋反,如果上位成功,很多家族的利益会被剥夺,所以他们一派绝对有杀宁王的理由。而南宗皇帝李宝仁心里也不一定就不想让宁王死,尤其是死在国外。要不是南宗老皇帝力排众议,非要传位李宝仁,南宗的皇帝应该是宁王李萌才对。而国内主战派,也可以通过宁王的死,来借口攻打我梁国。他身死在我梁国,会和许多人的心意,可谓一箭多雕。” 镇国公:“陛下,南宗的宁王如果死在梁国,其他国家虽然不一定能得利,但可以坐山观虎斗。消耗我们梁国。周边国家即使没机会这么做,我们梁国也不一定有些人没有这样的想法。当然,他们想的不是削弱我们自己,而是为梁国铲除隐患,毕竟李萌那小子带兵的出身,万一回去当了皇上,不一定对我们是好事,而且他们现在还这么有钱。” 沈允天:“嗯,让老四加强对南宗宁王的保护。” 兵部尚书:“诺。……” 山寨忠义堂…… 贾穷:“大当家哒,你说刚才来的兵,问我们想不想被招安,你怎么没直接同意啊。咱不是一直都等这个事嘛,你不是要当皇帝来着。” 熊知沛:“你懂个屁,招安我要是就能当皇帝,我是他们爹啊。再说,他说招安就招安啊,一个小兵能做得了什么主。去了让我们都当大头兵冲锋陷阵去怎么办。他们不是马上打陈国了吗?第一批深入疫区的人,让你去,你去啊?” 第54章 招安失败 贾穷:“嘿,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群人还真是坏了心了当家的。我回头得打听打听,新来的王八蛋叫什么,我得天天骂他,骂他祖宗。袁浩那孙子跑了,又来个更不是玩意的。” 熊知沛:“你骂人家有什么用,盯紧了,这次来的人可不比袁浩。万一坏了心,上来拿我们练手,我们可是一点没辙。让你们下山搜刮的火药啥的都弄了吧。” 贾穷:“那是必须的,我找人打听着做炮仗的作坊了,让几个不怕死的,连夜赶着马车去拉东西。他院子也没人,估计是都跑了,我们把他们的家伙事都拉回来。怕有病,也没让他们往山上拉,放了个后山干松地,先存着,散散病,等等再拉。” 熊知沛:“唉!我们打是打不过他们了,也没来得及抢蟠龙关,蟠龙关就让梁国人占了。也没弄到点兵甲装备啥的,心疼啊。以后这个炸药就是咱得护身符了,研究研究怎么做,看看队伍里面有人懂没,我们得大量的屯着。保命用,还有,就是他们做的玩意,就算不炸,那也得给我出大量的烟雾,至少能挡一挡他们视线。慢慢来,放火药的地方必须严加看守,多找几个地方分开放,别一把火把我寨子掀了。也防止一次性都被消耗了。” 贾穷:“好来当家的,你说我们以后还让不让他们招安了。我能当个将军啥的吧?” 熊知沛:“招安可以,他们得有诚意啊,我们就算去了他们那边,也得是独立的营地,自己管制,我是老大。” 贾穷:“那是必须的当家的,要把我们分开了,我去伺候谁去啊,谁又能驾驭的了我啊。” 熊知沛:“不行了,你下去吧,昨天夫人们对我进行了无情的蹂躏,我得睡会。” 贾穷:“唉吆喂,大当家的,要不我给夫人们说说,让她们对您轻点。” 熊知沛一脸无语,对贾穷大吼:“滚蛋!” 贾穷:“嘿嘿,大当家的你别生气,我这就滚蛋,这就滚。” 贾穷溜溜达达出了忠义堂,一声叹息:“唉,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多亏老二也没有,要是他有,我得把他媳妇杀了,让他和我一样。” 草原霍雨所在关口七里堡…… “报,鲁王书信。”信使将信交于霍雨手中便退下。 霍雨打开信件,仔细的端详:“来人,传我命令,将最近俘虏的草原兵士,都押送于七里堡大营大牢。切记保护那个自称王子的人。过几日鲁王派人会来见我,不可怠慢。另外传令各营将领来见我。” 侍卫:“诺!”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霍雨:“各位将军,草原的形式在慢慢发生改变,我们需要做好迎战的准备。我们抓到的那个自称草原王子的人,是新组成的草原部落联盟,天鹰盟的人。如果他们在乎这个王子,一定会来攻城营救,如果他死了,他们也会来报复。鲁王来了命令,要我们保护好他,如果草原的人来了,先给他们说我们要谈判,但是他们要是不听,真打起来,那我们也不用客气。” 林栋:“将军,我们与草原打交道多年,他们攻城非常少,游牧部落擅长游击,我觉得要加强囚犯在路上运送的兵力。到了大营反而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的弓弩可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林栋——“镇守草原边境多年的,官至五品,宁远将军。” 霍雨:“林将军所言极是,让兵士做好迎敌准备。……” 凤华城…… 一队神秘的商队,穿梭于凤华城的街道,之后在一处较大的客栈住下。队伍的头人黑纱遮面,头戴斗笠,身形纤细干练。进了客栈,就在房间中没有出来,其随从在吃完饭后,各自出了门…… 鲁王府…… 沈尚云:“这次去七里堡,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曹峰和子凡负责之后的谈判,耿瓦和九阳负责接应。” 刘九阳:“耿瓦和我也要去?霍将军不是负责安全护送吗?” 沈尚云:“你们两个出去见见世面吧,老跟着我,还没单独出去做过事。” 刘九阳一摊手,看来也没什么争论的必要了,可怜我的小楚要独守空房了:“好吧,全听四哥的。” 经过几人一番商议,大家都各自回去准备…… 刘九阳从王府出来,直奔孙云楚的住所。 孙云楚在小院里悠闲的喝着茶,一会又坐在九阳给他买的竹子摇椅上来回摇,后来嫌摇的劲不够大,让阿彩来回推。孙云楚玩的不亦乐乎。院子中的葡萄藤蔓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甚是清凉,缝隙中透过的斑驳日光,打在孙云楚的微笑的脸上,格外温和。孙云楚幸福的想着,要是以后每天都这样多好啊,我喜欢夏天,可以吃大西瓜。 刘九阳到了小院,发现大门没有关,偷偷溜进门,这所小院是茶馆老板介绍的,价格合适,主家去了临城,一时半会不回来,委托茶馆老板出租。正好遇到刘九阳打听,两人一拍即合,反正也没有多少钱,当然对于刘九阳,钱也不是问题。为了让孙云楚有个安静、安全的地方住,便租了下来。孙云楚甚是满意。两人经过宁王与韩姐姐被刺杀的事后,感情迅速升温,暗中以身相许。九阳正琢磨着什么时候让他老爹去提亲,还没想好怎么跟孙楚说,准备这几天专门研究下怎么办。谁让他是第一回呢。” 刘九阳进门后就听到二女嬉笑之声,轻手轻脚的走到影背墙后偷瞄她们两个。然后突然跳出大喊:“我乃山上贼人,下山抢压寨夫人,小小妇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然后对着孙云楚一指。 本来嬉笑的二女突然被这一惊吓得鸦雀无声,一看是刘九阳,孙云楚大喊阿彩把她从摇椅上拽起来,跑来就要捶打九阳。九阳一把将她抱了怀里:“还想跑啊夫人,门都不关,万一被别的山贼抢了去怎么办。哇哈哈哈。” 孙云楚看了一眼门,叫阿彩去关门。拉着九阳就去小亭中喝茶。刘九阳想说又没想好怎么说,正在犹豫之际,孙云楚说:“怎么了九阳,你想说什么?” 刘九阳嘿嘿一笑:“鲁王让我跟着去草原的使团,出使草原部落。要去一些时间,你要独守空房了我的夫人。” 第55章 离别礼物 孙云楚皱眉:“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刘九阳心里一暖,但是又担心此去危险,嘴上却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跟着一群大男人跑,不安全。再说万一你被哪个草原的莽汉看上了,把你放马上就跑,你让我上哪里找你啊。草原这么大,我找不到你,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嘛!” 孙云楚眉皱的更紧了,知道说出这句话,九阳也不会同意,还有可能会生气,觉得她任性。但是孙云楚的魂像是被九阳勾了去,她不想这么久和她分开,还是说了出来:“九阳,你……能不能不去,为了我……”孙云楚的声音越来越小。 刘九阳沉默了,他也不想去,也希望和孙云楚天天在一起。因为只要他们在一起,九阳就觉得,这个天下与我何干,楚儿为天,我为地,我就拥有了天下。如果拿天下换楚儿,那必定是要楚儿。可他怎么能为了儿女情长的事情违抗命令呢,况且沈尚云还是为他好,他怕如果自己真这样做了,沈尚云会不会插手他和楚儿的事。再说,楚儿估计也是一时耍小脾气吧。唉,转头就安慰起孙云楚来:“楚儿,别怕。这次的事,身不由己,我很快就回来,回来后给你带他们当地的特产,我后天就要走,你给我收拾下东西。”九阳心里其实有千言万语,但是一时却都被咽到了肚子里。 孙云楚抽出九阳握着的手,转身进了屋中,她其实有一根烦躁的神经被触动,九阳说在草原上如果她被哪个莽汉抢走,九阳找她不回,她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意识到眼泪有些在眼里打转,不想九阳看到,便到屋里收拾九阳出门的东西。九阳一会进了屋里,从后面抱住孙云楚。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却谁也没说话。夜晚九阳给王府打了招呼不回去,和孙云楚促膝长谈,彼此说着情话,九阳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即使遇到危险,毁掉了容貌,即使……你被人糟蹋了。”九阳的手握的楚儿小手紧了些:“也一定要记住,保住性命,我一定会不离不弃,即使负了天下人,也会救你于苦海。因为你是我的……”。云楚此时双眼含泪:“阳,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找不到你,我心疼死了。”九阳也眼圈一红,不停安慰。其实云楚没有说出口,梦里,她跪在地上,痛苦的叫着九阳的名字,她感觉他把九阳弄丢了,醒来时,已满眼泪水。情到深处,一番云雨,二人都沉沉的睡去。 次日,刘九阳一早就去找曹峰,曹峰的兵器作坊打造了很多短刀。他要去给孙云楚寻一把,当礼物送给她。曹峰见刘九阳是送给孙云楚,找了一把旋焊的匕首,让九阳十分满意。要掏钱时,曹峰按住了九阳的手,说就算他提前送给九阳和孙楚的大婚礼物,因为他知道,今后可能会一直游走于各国之间,九阳大婚之时可能不在梁国,所以先把自己的祝福送上。之前曹峰请求沈尚云将全国所有能够制作旋焊兵器的匠人由官府统一招至凤华。并给予优厚待遇。当然,真正能够完成整个流程技术的匠人并没有多少,曹峰还要靠他们扩大规模,教导更多工匠。自此梁国的旋焊工艺兵器,彻底被曹峰垄断。曹峰送宝刀于九阳,九阳也不客气,上前拥抱了一下曹峰,就急匆匆的回王府,处理当天的公务。 下午忙完公务的刘九阳,马不停蹄的去市集买了些酒菜,并到银号换了些银子,匆匆的向孙云楚的小宅赶去。孙云楚今天有些不自在,右眼皮直跳,看到九阳回来了,抱住九阳就一阵亲吻。气的侍女阿彩跺脚回屋。孙云楚之前的颓态一扫而光,接过九阳手中的酒菜,就去和阿彩一起忙活。酒足饭饱之后,二人在凉亭中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阿彩不愿打扰二人的兴致,便早早的睡了。孙云楚嘟着小嘴,戳着刘九阳的胸膛,刘九阳甚是惬意,微笑着心想,“楚儿……戳死我吧,让我死的时候,枕在你的怀里。我会安详的离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夜深天慢慢的凉了下来,孙云楚蜷缩在九阳的怀里。刘九阳起身将孙云楚抱起,回到了房间,一夜缠绵。早上醒来时,九阳看楚儿睡的很甜,便没有让阿彩惊动她,把昨天取得银两给阿彩,是他给楚儿的家用。刘九阳慢慢的下床,把昨日那把旋焊的匕首放在孙云楚的枕边。亲了下孙云楚的额头便匆匆收拾了下,随曹峰一众人出城,北上草原边防七里堡…… 也许是昨晚和九阳的缠绵,孙云楚意犹未尽,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问九阳呢,阿彩说一早就走了,怕吵醒你,亲了下你的额头,在你床头放了个东西,就匆匆出发了。 孙云楚本来有些生气,要分别了也不让自己送下,想到九阳临走时亲了她的额头,她接着用手摸了摸,好像要找到什么痕迹一样,又娇笑起来。看了一眼枕边,一把非常漂亮的匕首,鲛鱼皮的刀鞘,镶嵌有各种宝石,拉开刀鞘的一刻,孙云楚整个人都惊呆了。黑白相间的花纹如云如烟,翻腾变幻。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和上次在贪狼府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感觉,孙云楚的长发由于刚起床还没有梳理,有几根青丝因为晃动散落在刀刃上,随即便被无声的斩断。孙云楚看到,小嘴惊讶的合不上。其自幼习武,得此礼物,欣喜若狂,高兴的蹬着小脚丫:“好刀啊,九阳,我爱死你了,嗯~~~~” 陈国皇城公孙胜书房…… 公孙胜一脸疲态,闭着双眼,一手不住的揉着眉头:“宋玄,漯河那边什么情况了。” 兵部尚书宋玄:“前方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利好。漯河北岸非常的平静,南岸疫情开始收缩,部分地区已经没有发现有病患的百姓。但是这个时候仍然不能掉以轻心。我们派了一支船的探马,分头去联系失联各部与较近的州县,看看回报情况再做斟酌。” 公孙胜:“嗯,只要有蟠龙关的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公孙胜起身走到窗台,看着雨后的天空,吐出了一口浊气。终于有拨云见日之感。公孙胜俯身于窗台,两臂撑于窗沿,心情大好:“宋玄,文晨这孩子你可以招他回来了,这次锻炼的也差不多了。” 宋玄:“谢陛下抬爱,文晨为国尽忠,乃分内之事。” 公孙胜抬手转身,不巧窗台上有根小木刺勾断了公孙胜袖子上的几根丝线。公孙胜淡然一笑:“宋玄,你的衣服如果像我这样破了缝补需要多少钱。” 第56章 补下衣服要二百两银 (接上文……) 宋玄一下子懵了,这是个送命题。说少了,砸了内侍省的饭碗,甚至让很多人掉脑袋。说多了,皇上如果不信,会不会判自己欺君。宋玄脑子急转,把一件奢华的衣服,往最贵的工费想,又加了几倍,声音有点颤抖的狠了狠心说:“呵呵,皇上,臣的衣服不值钱,补一下得二十两银子。”宋玄头上已经冒汗,二十两已经是一个好的工匠半年多的收入,可以换两万枚铜钱了。其实他的衣服只需三百文铜钱,就可以让最好的工匠补的看不出来。老百姓更是用不了几文钱搞定的事情。 公孙胜哈哈哈大笑:“宋玄,你的衣服果真不值钱,我的这个补丁得花二百两银子。就像兵器一样,做起来贵,修起来更贵。” 宋玄笑的很不自然,这群内侍还真是够黑的,骗皇上不懂得市井价格,但也不好拆穿。 大总管忙打圆场:“宋大人,你的衣服这就不错啦。皇上九五之尊,龙袍的材料和做工都是举国之力。一件衣服六千两银子呐。皇上圣明节俭,补一下,不能让别人看出痕迹来不是,还得找那些工匠细心的织补几个月,才能给皇上拿回来。” 宋玄拱手:“大总管所言极是,我莽夫出身,对于这织织补补的事情不了解,多谢大总管指正。”宋玄心中一声叹息,内忧外患啊。好在现在还算稳定。 公孙胜:“宋玄,你说之后我们也效仿梁国,地方的府兵由地方自己解决如何。” 宋玄:“陛下,所有之事有利必有弊,地方府兵数量和质量需要很精妙的协调,既要防止地方官员贪墨府兵的费用,又要保证府兵的战斗力。闲时务农,用时急招,看似是个好办法。但是如果不经过大量的训练,很难形成战斗力,而且因为大家都认识,邻居兄弟居多,容易结党营私。如果是钱粮富硕的州府就会加大对府兵的投入,形成一股强大的战斗兵团,倘若有谋反之心,便会成为起兵的资本。所以要从长计议,把持住各州府的命门,设置防范的监察制度和官职,再行实行。也可以先小范围的州府实行,成熟之后再逐渐推广。” 公孙胜:“其实这府兵的制度还是好的,虽然有隐患,但是在梁国,并不是他们最大的隐患,他们的皇子下放才是危险。是去了地方锻炼,但是兵政一手抓,尝到权力的滋味,就像狼见了血,很难收手了。有坐不住的直接可能就反了,沈允天哪天突然驾崩,也不好说这几个带兵的皇子不会直接自立为王。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所以我一直不担心梁国会如何强大,沈家的老二就是前车之鉴,好在被他爹发现的早,没让那孩子铸成大错。他们内部的问题大于外部。早晚会出事,但这种事也只有出了大事之后才会改。” 宋玄:“陛下原来早就看到了。陛下圣明……” 蟠龙关…… 李燕:“将军,去山寨的人回来了。” 徐杰:“怎么说。” 李燕:“山寨的人没有直接说同不同意,而是说考虑下。毕竟山寨人多,嘴杂,要大家统一意见再答复。” 徐杰:“和我想的差不多,这群人还真不是一无是处的笨蛋。这是要谈条件……”徐杰思考着,继续看地图:“这些人,我们不能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招安成了就让他们上前线,不成以后就准备剿灭他们,不用上山,卡主下山口,驻军不让他们出来就行了。” 李燕:“诺,那还对他们招安吗?” 徐杰:“招,不要派将领去谈判,去个探马和他们周旋就行了,去的时候换身将军的衣服。一是打探下他们虚实,二是看下拖住他们,了解他们的动向。他们要是提条件就更好了,要的越多,死的越快。” 李燕:“诺。将军,去陈国境内打探的探马回来了,临近各州府,疫情大减,但是偶尔局部还是有疫情复燃。野仓城周围的村子十室九空。有的村子一个人都没有。野仓城北山涧处,尸臭非常大,探马没敢靠近。” 徐杰:“野仓城是第一战,北面的天蓝山铜矿,东面的钢城铁矿,中间的丰城大营,最北面的雍城粮仓。”徐杰在地图上用朱砂笔在这几个地名上,重新勾了几个圈:“这几个城,野仓城已经废了,里面估计死的死,逃的逃,粮食也估计没了。疫情过去后,抓周围村镇百姓,整个清理野仓城。这种闹瘟疫的城最是恶心。怕就怕周围村镇也抓不到壮丁。总之,野仓城是我们的中转站,越过它去,地形上调遣军队会比较累。北面的天蓝山铜矿,一定要先探有没有可以掠夺的必要,这地方无险可守,就是打下来,陈国军队来了防守也是相当困难。钢城是大城市,有非常好的防御城池,附近产铁矿,城内工匠繁多,不知道还有活的没有。防御力量薄弱的话,干掉他们可以驻军。这种矿藏城市,他们不会不要的,以后就可以吸引他们的部队,有利于我们围点打援。丰城是他们漯河南岸的中心大营,城镇规模巨大,里面有大型的军械库,这个地方着重侦查,有机会必须得打下来,不然以后就是陈国军队的阵眼所在。后面的雍城不用管它了,我们如果能打到那里,其他的地方早就该占领了,一座没有退路的孤城没有太大意义。” 李燕:“诺!增援的部队都到齐了,主将已去见鲁王殿下,过不了几日就会齐聚蟠龙关。” 传令兵:“报,大将军您的书信。” 徐杰打开书信,随意浏览了下,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我表弟崔天祥伤愈回归,要来找我了,他可是虎威院出来的。李将军,他来后就让他跟着你磨练磨练吧,让他该带兵带兵,该受苦受苦,也让他爬爬死人堆。他不是个生瓜蛋,你用起来应该很省心。” 李燕:“好,他来了就让他找我。” 徐杰:“嗯,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下去休息吧。” 李燕:“末将告退。” 凤华城鲁王府…… “参见鲁王殿下”众将。 沈尚云:“众将平身,不必多礼。今后东征陈国,还要依仗各位将军才华。” 众将:“为国尽忠,乃分内之事。” 沈尚云:“陈国大疫,此去一定要万分小心。主将徐杰,年轻,但为人沉稳,能力出众,各位老将一定要多扶持,不可为难与他。” 众将:“诺” 第57章 犯之以利,勿告以害 刘九阳这两天心神不宁,心里想着孙云楚,一会傻笑,一会又闷闷不乐。耿瓦齐嘎这个长明灯一样的存在,之前总是搞得他很尴尬,不过也是为数不多能谈心的朋友。曹峰和子凡离得老远,耿瓦问九阳:“九阳,他们俩是不是有事,离这么老远,不是应该那个啥……” 刘九阳:“耿瓦,出门在外,多看多听,别多问,知道的太多,容易出乱子。嘴一定要严实,他们俩本来就是制衡关系,就是怕一个人没人管,就飘了。子凡是军师安插的人,监督曹峰的。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都是自己人,就行了,他们就是打架你也不要去拉架,这是他们互相了解的表现。但不管对你多差劲,遇到危险你一定要救他们就对了。” 耿瓦被九阳说的摸不着头脑。 九阳坏笑着说:“耿瓦,闲来无事,我给你讲一段兵法吧。” 耿瓦憨笑着点头。 曹峰听到九阳要讲兵法,也把马放慢了脚步,与耿瓦和九阳并排同行。 刘九阳嘻笑着说:“耿瓦这一条是说给你听的。犯三军之众,若使一人。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 耿瓦听得仔细,然后一脸懵圈的摇头,表示不懂。 九阳幽幽说道:“意思是指挥三军,就像使唤一个人一样,整齐划一。对部队授以任务时,不要说明自己意图,兵士知道了你的意图,会泄密,会衡量执行的风险,会被人推测出你下一步要干什么,你自己就将自己推入劣势。下命令时,可以告诉他们有利的一面,而有害的一面不能说。否则他们会惊惧,会怀疑,会有二心。人多,心难辨,哗变者永远都不是同心,只要几个带头的,说的有理就是了。惊惧使然,疑虑使然,从众使然,不信任使然。” 耿瓦佩服的点头:“古人还真是厉害,九阳兄讲了大半天,原文只不过一句话就概括了,好生佩服!” 九阳微笑道:“越大的学问,理解出来的东西越多,越简单的句子,里面包含的东西反而深奥,可谓返璞归真。我刚才所说的是字面意思。深入一些其实就说了两个事,一是信任,一是愚兵。所谓信任就是主将说什么都是对的,如果你把事情缘由说了,结果没成功,以后你的话就不好使了。这么干,可谓无进退。比如你下令,前行十里有水源,可以解决军队吃水问题,结果军队苦赶十里路,去了发现没有水,兵将士气会下降,对你也有了不信任感。好将军是让兵士用来崇拜的,由你的指挥,就会让他们狂热。而如果你只是让大军前行十里,不告诉他们为什么,到了地方什么也没有,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也不需要解释。这件事就像没发生一样,可进可退。所以士兵听令即可,无需自我质疑。第二,愚兵。与信任遥相呼应。兵士知道的多就会多想,他们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按将军的指挥就可以了,想的多了,就容易生变,生疑,生惧,生二心。所以兵士的训练,就是听从命令,坚决的执行命令。” 曹峰听得也是不住点头。 九阳继续说到:“大学问者,多有自己的见解,三国时期,曹操的理解是:‘犯,用也。言明赏罚,虽用众,若使一人也。兵尚诈;勿使知害。’” 耿瓦:“曹操的,我也读不太懂。” 九阳:“那是当然,曹操也是古人,哈哈哈哈~”九阳一阵爽朗的笑声:“还继续吗?” 耿瓦小鸡吃米一样点头道:“继续、继续,当然要继续。你别说九阳,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这师傅没白当,要不是在马上,我都得下地给你磕一个。” 九阳得意的继续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格瓦看着九阳,不住点头示意解释。 九阳坏笑:“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如水没有固定的形态一样。能够根据敌人的情况,采取不同的应对策略,不死板教条、墨守成规,灵活多变的击败敌人,就可以叫用兵如神了。” 九阳此时,真如一个讲师一样,娓娓道来:“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意思为战争是一种欺骗与迷惑的学问。所以本来强大而伪装成弱小,有战斗力而伪装成不堪一击。本来接近敌人,却伪装成离得很远。本来要向远处,却伪装成要逼近敌人。总之就是指东打西,主打一个兵不厌诈。让敌人摸不透你,他们只要一出错,你就有获胜的机会。关键是战场上没有后悔药,失误了,十有八九前功尽弃,甚至身首异处。所以兵者,诡道,一点也不丢人,大家所嘲笑的,都是脚下被砍掉的敌人头颅。所谓穷寇莫追,后面紧跟着的计策就是诱敌深入,武力是兵士最需要具备的,智慧是将帅必须要具备的。” 曹峰听的也很有兴致:“九阳兄,你说兵种类,哪一类最强,骑兵还是弓兵。” 刘九阳:“嗯,要我说这个兵种要看地形,草原与大漠最强兵种一定是骑兵。广阔无垠,一马平川,还有草给马当饲料,变相减少辎重,简直就是给骑兵设计的地形。但是山地,丛林他们就不如步兵,镇守城市最好用的还是弓弩手。” 曹峰:“我鲁山郡边境的城池,都与草原有仇,我要为鲁王打造一支精锐军队。九阳兄,骑兵就行吗?” 刘九阳沉思一会:“曹老弟,以我之见,在这个地方,最厉害的兵种为重甲骑兵。” 曹峰:“都需要什么装备。先来个简化版,以后再加,1000重甲骑兵算” 刘九阳:“哇,大手笔,这可比养一万步兵金贵。我建议你先来500,然后加1500的轻骑兵,为什么这样配呢,是因为他们两个功用不同,这样一协调,战斗力翻跟斗。灵活,多用途,全重甲优点多,缺点也明显。” 曹峰:“嗯,九阳兄,你继续说,听你的。” 第58章 重骑贵如金 (接上文……) 刘九阳:“我理想化的重骑首先马要好,第一重骑兵需要三匹马。两匹战马,能跑,灵巧,不惧巨声,不惧血腥,强壮,高大。因为是重装甲,几百斤的人和装备,行动自如才行。这种马非常贵,我们常说的一匹马十两八两银子的都是驮马,拉东西用的,打仗上去就惊了,不摔死骑兵都算他走运。我说的这种战马100两左右一匹。然后需要一匹乘马,这种马就是非战事,骑着赶路的,几两银子一匹。” 曹峰:“马匹还有这么多种和功用?” 刘九阳:“那是当然,马匹可多了,草原的,大漠的,西域的,我们梁国也有,各有千秋。功用的话粗分四种吧,一为战马,刚才说了;二是乘马,就是一般骑着代步用的;三是驮马,运物资用的,像骆驼一样驮着;四是挽马,力大,拉辎重车用的。价格都不一样。” 曹峰点头:“受教了九阳兄,你继续说。” 刘九阳:“嗯,我先说说他们各自的需求,最后给你说后勤。这第二就是兵,兵要精锐,力拔山兮气盖世。武艺精湛,这是一会我说的下面条件的需要。第三是兵器,要配好的马刀砍杀,附加锤类或锏类,攻击同样重甲与不易破甲的部队,近战使用;配长枪或戟,远距离对敌,这与游牧民族少用长枪有关,我们先发制人;然后是弩箭,相比游牧民族的弓,射的更远,可以先手,因为可以平射,打他们的马也是非常好使,但是速度太慢;所以还要配一把好弓,速射使用。最后就是重甲,人马皆甲。在防御的同时,要尽量减轻所有装备设计重量,用最好的材料达到最好的效果。” 九阳拿出皮水壶,灌了两口继续道:“因为重甲还要马战,所以兵士都是一顶一的壮汉。弓箭射击都是力量决定距离,这你在贪狼府也听过了。我再说说轻骑兵,为什么轻骑兵比重骑兵多这么多。第一,轻骑兵更实用,速度比重骑快,它具备所有重骑的优点,就是防御较弱,但是因为轻甲,速度会更快,比如追击敌人,重甲就不占优势。但是冲击步兵,重甲骑兵犹如天神降凡,极为容易撕开防线。且短兵相接时,对骑兵也很占优势。为什么要他们配合,这有点像切猪肉,重骑就是大砍刀,把猪肉分割,剔骨头还是得用剔骨刀更方便快捷,这剔骨刀就是轻骑兵,哪天你弄好了,我给你指挥,亲自看一下就全明白啦。” 曹峰:“好来,我要弄好了,就给王爷推荐你当主帅。” 九阳:“一言为定。”九阳十分高兴,继续道:“如果我们组建一支这样的骑兵,重骑与轻骑搭配,重骑,防御力强,短兵相接声势浩大,冲击力第一猛。轻骑反应迅速,机动灵活,负责迂回配合。又因为他们弓弩皆具,兵马未到,箭矢先行,也是一支骑射部队。因为良好的防御与孔武的兵士,伤亡会大降。虽然全重甲速度降低可以用战术弥补,比如通过战术让他们的骑兵不得不硬刚。但是很多时候大材小用,使兵士身心疲惫。如果有了轻骑就不一样了,打扫战场,保护辎重,迂回包围,追击堵截,制造声势都很拿手。而且重骑兵伤亡,主要是用这队轻骑兵更换。这样能保证重骑兵的战斗力和装备不被浪费。” 九阳顿了顿,想了想后面需要什么注意的:“嗯,后面我要给你说跟下辅助人员吧。至少要1000辅兵,主要负责辎重,给重骑兵穿戴铠甲,照顾马匹,马匹会非常多哦。辎重部队也要几百人,军医,兽医,养马的马夫……这些也算500人,就是1000人,这两千人也是要有乘马的,要不走的太慢,我说的所有的东西都有自己重要的用途,不是说减就能减的,因为实战和纸上谈兵是两回事。总之这些都必须要。” 曹峰:“九阳兄,能给我大概算下需要多少银子吗?” 九阳抿嘴一笑:“好,曹老弟,我给你说,这都是在最好的条件下,就是你想要什么就能有的情况,因为有些花钱不一定买的到,比如马。” 曹峰拱手:“我懂。” 九阳也不端着了,一样一样算起:“我给你按最省钱的情况算,500重骑和1500轻骑,兵士的月钱不算了,让四哥给你出,本来也是府兵的钱,战马1人两匹,4000匹,100两一匹,40万两。乘马需要4000匹,10两一匹,4万两,挽马和驮马加起来1000匹,10两一匹,1万两。马鞍、马镫等用具得3两银子,总共9000匹马,两,这样马一共要用47万7千两白银。” “铠甲,重装骑兵,人马皆甲,80两银子一个人,500人,4万两银子。轻骑兵兵甲减半也要40两一个人,1500人,6万两银子。总共10万两银子” 九阳哀叹一声:“曹兄,其他的人员可以让四哥解决,武器也可由他解决,但是毕竟是个很大的数目,你多赚些银子,贴补下了只能,而且你知道他们的后期成本会飞上天去,你的马一天要吃30斤草料,九千匹也就是一天要吃27万斤草料,可谓钱如流水。草原除了冬季都好说,我们中原地区那就是个大问题,可以说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所以,你要有57万7千两银子,刚好能凑齐马和甲,其他的都找四哥要,如果你自己全弄,一年几百万两的费用是有的。还有个好办法,就是你只买战马,然后其他的……呸……这主意太馊,还是你买吧。” 曹峰盘算着,马溜溜达达就跑了前面去了,曹峰浑然不觉,脑子里全是九阳刚才的分析,他迅速拿出个纸笔,记录了刚才的要点。 九阳和耿瓦看着曹峰跑到前面去的马,互相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九阳一摊手,表示无奈,随他去吧。两人继续聊刚才没说完的兵法……。 耿瓦从行李里拿出了几个麻团,递给九阳。 九阳一看咽了口口水,对耿瓦说:“我戒了,楚儿不喜欢我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她说味道也不好闻,我还和她发了一通脾气,但是最后我还是妥协了,以后不吃了。” 耿瓦憨憨一笑:“孙楚又不在,你吃吧,我不告诉她。” 九阳:“那可不行,她不喜欢,我不吃就是,但是如果我背着她吃,非君子所为也,与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有何区别,更何况是对我最喜欢的人。对他人都可信守的承诺,如果对最爱的人都不能信守,那此人不可交也!” 第59章 初见云溪 凤华城-市井…… 这几日身边的人大都跑了出去,连耿瓦都去了草原,蓝琦玉不得不现身留在沈尚云身旁。这日,沈尚云忙里偷闲和蓝琦玉,一人带了个黑纱遮面的斗笠,就在市井四处闲逛,看到几个小乞丐在用小石子下棋,便驻足观看。有个小乞丐看有人在旁边,就想要点东西,一看两个人高大伟岸,带着面纱,心生惧意的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棋盘上。乞丐的老大不耐烦的刚要叫骂,就看到身边的沈尚云二人一愣。然后站在后面的人朝他比了个手势,乞丐老大便迅速恢复如常,向两个人讨东西,其他几个小要饭的也恢复如初,高兴的要起钱来。沈尚云让蓝琦玉一人给了几文钱,顺便将刚买的糕点分给了几个小要饭的,便继续顺着街道走。迎面看到另一队戴着面纱的人,正驻足看着他,对方看到沈尚云向他们看来,便对二人拱了下手,向另一个方向走了。沈尚云看带头人的身形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哪里见过,也就没往深处想,继续逛街。 孙云楚院门外,一对带着面纱的人向大门看了一眼,除了领头人,其他人都四散开来,摘了面纱,隐入市井。领头人左右看了一下,敲响了院门。 孙云楚此时在院子里的木亭下,为九阳绣着手帕,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九阳提前回来了。这里她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九阳的可能性最大,叫住了本来要去开门的阿彩,自己亲自去开门。满脸的笑意,打开门后,门前是一戴黑色面纱的人,孙云楚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她浑身汗毛竖起,这个人她不用看脸就知道是谁,她的姐姐孙云溪。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她现在有了九阳,这个时刻,好想躲在九阳身后,好想把头扎在他怀里,可是这个时候九阳不在,她有点失神了。 孙云溪看着云楚:“怎么妹妹,不让姐姐进去吗?” 孙云楚反应过来:“哦,没有三姐,你请进。彩儿,我三姐来了,你快去做饭。” 阿彩马上迎过来施礼:“见过三公主。” 孙云溪一摆手,示意其下去,并在院子中转了起来:“唉,妹妹,知道姐姐来找你什么事吗?” 孙云楚站着浑身发抖。 孙云溪过来拉住云楚的手,走到了凉亭中坐下道:“妹妹,你别害怕,你出来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孙云楚低着头默不作声。 孙云溪深吸一口气:“妹妹,那一日你我共同指挥,围攻梁国铜城,因为你的出走,与我们达成协议的大漠土山部族就反水袭击我图撒国后方。当时为了让他们牵制梁国,我们边境放了大量的土山部族的骑兵进关,之后的事无异于引狼入室。由于他们的袭扰后方和你的出走,所以我们也打不下铜城了,只能回援边境。唉……当时土山部的可汗因为探子回报,你东逃梁国,大怒下撕毁两国国书,开始在周边州县烧杀抢掠,并里应外合大破我图撒国玉女关,至此一发不可收拾,两国战事焦灼。母亲也没想到把你和亲土山部可汗,你会反应如此强烈,要不是你说跟我去打完仗就去嫁给他,母亲也不会同意你前往。” 孙云楚这时候已经满眼泪水,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赌气,竟然让外族破了边关,间接害死了大量百姓。 孙云溪只是安静的抚摸着云楚的脑袋,并没有多少安慰的话。等云楚哭了好一会,两眼已经红肿,看向孙云溪:“姐姐,那该怎么办?” 孙云溪:“土山部的可汗给母亲传信,如果你不嫁,他们要灭掉图撒国,如果你嫁,就退兵。母亲费了好大的代价,才打探到你的消息。但是你也不用怕,我们图撒国的将士岂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 孙云楚沉默了。她已经和九阳有了夫妻之实,嫁过去对方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她,九阳现在是她的心头肉,她又怎么舍得离开九阳而伤害他。可是如果不嫁,图撒国又有多少将士和百姓无辜惨死。剧烈的思想波动让孙云楚头晕脑胀,很快就昏死过去。 孙云溪和阿彩把云楚抱到屋里,放到床上。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孙云溪示意阿彩去开门。阿彩开门一看,竟然是鲁王。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就要摔倒,鲁王伸手把她拉住,随后便向院内走去,身后还跟了几个侍卫,进门后就将门又关上了。 沈尚云站在院内许久:“怎么,还不出来见我。” 房门应声打开,孙云溪大方的走出门来,强装镇定:“阁下所来何事?” 沈尚云笑了笑:“是不是应该我问你,你来我弟妹家中做何事?” 孙云溪皱眉,难道妹妹已经结婚了:“休要胡言,坏了我妹妹名声,婚姻大事,媒妁之言,还没有人上我家提亲,何出此言?” 沈尚云:“去你家提亲,我们也得敢啊,我们还是交战国吧?” 孙云溪大惊:“你胡说什么?” 沈尚云:“稍安勿躁,你可知我是谁?” 阿彩在旁边终于憋不住了,对孙云溪提醒道:“是鲁王殿下。” 孙云溪惊惧,在敌人的巢穴,暴露了自己,还是在对方鲁王面前:“你想怎样?” 沈尚云:“我还没想好,但是里面的人你们不能带走。我要接她回王府,你如果有胆量,就来王府找她。” 沈尚云向屋子走去,孙云溪挡在他的面前,沈尚云面无表情的身体前倾,孙云溪感到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本来直视沈尚云的眼睛也慢慢的不敢对视,随后就是心里小鹿乱撞,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好奇怪。沈尚云继续将脸庞贴近孙云溪,并深吸了一口气,放肆的嗅着少女的幽香,孙云溪条件反射般的跳到了一边。沈尚云一丝邪笑:“我很欣赏你的用兵之法。”随后进了房间,将昏迷说着胡话的孙云楚抱起,出了院子。面对鲁王和一众侍卫,孙云溪一点也没办法, 第60章 错以为是断头饭 阿彩看到鲁王抱着孙云楚出了门,给孙云溪说了下鲁王府位置,就急匆匆跟着上了鲁王的马车。 孙云溪站在院子中良久,深呼出一口气,带了帽子与面纱,找到家里的锁具,出了院子将门帮阿彩锁上。 出门后打暗号,但是等了许久,一个随从也没有出现。孙云溪一声叹息,鲁王还真是好手段,不过也谢谢他没对自己下手。她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被抓到敌国大牢,这辈子也就算完了! 曹峰的队伍终于到了七里堡…… 七里堡,这个草原上的军事堡垒,在平坦的草原接壤的边境,远处看去更像一座土丘。曹峰一众人见过了霍雨,一番客套后,说明来意,曹峰单独和霍雨聊了半个时辰左右。霍雨出来后便差人带大家吃饭,休息。单独有一侍卫,将曹峰引向了大牢。 曹峰在草原边境城市长大,对于和耿瓦一样的达瓦语系,也是懂的,而且比耿瓦更容易交流,毕竟大漠和草原还是很远,语言上会有些小差异。 此时左突部族的达木王子被关在大牢中已经有段日子,身心俱疲。怕死,谁都会有。从刚被俘虏的惊惧,到被关押的缺衣少食,蚊虫叮咬,甚至不给水喝时,无奈喝尿。但最终想到,自己杀了这么多中原人,一定不会被轻易放过。反正都是一死,何惧之有,身心终于轻松下来。这一日,他被带到了一个单间,桌上放了酒菜,狱卒破天荒的给他在旁边端了一大盆清水,让他洗下身体。他正疑惑,狱卒便说:“自己好好的洗干净,走也干干净净的走。”达木猛握了一下拳头,细心的清洗着自己每一寸皮肤,眼神空洞,心里却说着,天鹰神啊,我马上来见您呐!洗好后,旁边还有准备的新囚服。他无奈一笑,随即穿上,盘腿席地而坐,看着面前的酒桌。刚要动筷子,牢门就打开了,达木迅速掰了一个鸡腿塞在嘴里,以为来人要拉他去刑场了。就看来人什么也没说,牢头把他让进来,重新锁了门又走了。此人面目和善,微笑着坐在了达木对面,示意他先吃两口。达木看着他,慢慢抽出嘴中的鸡腿。 曹峰开口了,用草原语说:“达木王子,不用怕,是你父亲让我来救你的。” 达木拿在手中的鸡腿还没放下,就听到这一喜讯,但是依然镇定:“你是谁?” 曹峰:“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掌管着梁国鲁山郡的农商两业,在此可谓只手遮天。所以这里的将军也得给我几分薄面。不然你这地牢的最后一层,可是普通官员能来去自由的吗?而且还可以给你调房间,让你洗澡、吃肉的。” 达木眼神不善的看着曹峰:“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曹峰大笑:“哈哈哈哈,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们天鹰盟的人为什么联盟,劫掠又是为何?” 达木没有回答,死死的盯着这个中原人,草原人都说他们诡计多端,不知道这个人又在想什么? 曹峰看他不回,也不恼:“那我说说看,你听听,如果你觉得有理,我们就继续,如果你觉得无理,我就走。但是我都会放了你,你自己回去跟你老爹解释。” 达木狐疑的看着曹峰:“你说。” 曹峰拿起酒壶,给达木与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上酒:“联盟,只不过是为了不被别的部族吞并,如果自己实力足够强,何必要联盟。看看你们的装备,为什么一波箭雨都挺不住,还不是因为没钱,装备差。第二,你们劫掠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高兴,或者军事目的。就是没钱,跑来捞油水,风险大,还有时候得死人。这次你们幸运,没碰到梁国的精锐,不然一波就把你们带走了。你们抢的那点东西,不够给族里补偿伤亡兵士家属的钱吧。是不是感觉力不从心。” 达木沉默,没有回答。 曹峰继续说:“如果我告诉你,和我通商,我将建立整个草原与梁国交界的若干个集市,互相贸易,你们养的牛、马、羊,我们的布料,铁器,瓷器,茶叶,大家各取所需。” 曹峰看着达木:“我要说重点了,你们几个部落互相追打,人马死伤无数。这你知道到底影响你们部落什么吗。人死了,你们部落永远不会强大,没人怎么打仗,怎么放牧,怎么扩大部族。马死了,这一代生小马驹的数量就急剧下降。牛羊被来回的抢夺,牧民根本养不好牛羊,产量和质量都大幅下降,这个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你们自己难道没有发现吗?你们草原每年产出这么多的马,都去哪里了,十年前你们部落就是几千匹马,你们就这样穷的叮当响。十年后,你们还只有几千匹马,那你们这十年生的小马驹都去哪里了,你自己没想过吗?是不是和周围的几个部落打打杀杀都死在了敌人手里。” 达木破天荒的说了一个:“嗯”字。 曹峰看有门,趁热打铁:“我如果开一个集市,你们互相之间都停止打打杀杀,拿着牛羊去我的集市卖钱,换吃喝,银子,布匹,茶叶。不比你们去抢劫舒服,没有风险,还赚的更多。这次你们抢了多少东西,你自己知道吗?我给你分析下你合不合算,你可以把他都算成银子。 达木想了想,低着头像个孩子:“抢了大概700两银子,铜钱八百斤左右,米面若干能带多少带多少。” 曹峰大笑:“就这些,哈哈……哈哈!你们这次是不是死了100人以上,就算100人,这样就要丢一百匹战马。战马我们就算你50两银子一匹,这就是5000两银子,换成铜钱你知道有多少吗,铜钱108个一斤,就算100枚一斤铜,一两银子现在大约换1000枚铜钱,也就是一贯。这样100匹马就可以换5万斤铜钱,人和装备也不少钱吧。你自己算算你们抢回去多少东西。700两银子是7000斤铜钱,单独抢了800斤铜钱,米面可以忽略不计了。相当于7800斤铜钱,就换了你们100条人命和100匹马。本来这一百个人可以不死,可以继续给你们放牧,养牛羊。结果100匹马的钱只拿回来不到20匹马的钱,还搭上100条你们草原汉子的命,全身的装备和马具还送给我们,你们好是大方,你觉得是否值得。” 第61章 歃血为盟 (接上文……) 达木此时心神俱惊,从来没有人给他算过这个账,他总以为抢到东西就是赚到了,杀伐了这么多年,部落抢的东西也不少,但是就是看不到部落的壮大。他也深知这个原因,但是这件事如死亡旋涡,无法自拔。达木抬起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解不开的事情,在这个人指点下,竟然让自己有点通透之感,看着这个对于他迷一样的男人,达木陷入了沉思。 曹峰此时端起酒杯:“达木贤弟,如果你想让我留下,我们就共饮此酒,你我二人从此结拜为异姓兄弟,以后我将大力与天鹰盟发展商业,从而让天鹰盟早日大一统草原。如果你觉得我不能被信任,这杯酒,就是我对达木贤弟的送别酒,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回草原。自此两不相望。” 达木眼中一亮,草原大一统,这是所有草原人的妄想。达木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稳住心神:“曹兄,草原的马,各盟都不会轻易卖给中原的,你们中原的骑兵万一比我们强了,我们将无法抵抗。关于马,您是怎么想的!” 曹峰看着达木手中用力捏着的酒杯丝丝颤抖,这事已经成了八成,他要锦上添花了:“达木兄,你知道为什么整天都是你们来抢我们,而我们最多也就出去找你们的主力军队干架吗。” 达木:“愿闻其详。” 曹峰悠然道:“草原地大,但贫瘠,种庄稼不适合,我们是农耕民族,不像你们喜欢游牧打猎,所以对你们的地,没有兴趣。你知道我们现在待的地方,我们梁国什么老百姓会来么?” 达木伸长了脖子:“什么人!” 曹峰微笑道:“犯人!发配而来。这里不能种地,难道要我们百姓和你们一样放牧为生。放牧不是我们中原人想要的生活。在这里要想过我们城镇的生活,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实现,相当于要重新筑城,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繁华,而且没有农业依托,只能是靠商业发展,而商业发展就用不了多大地方,这点地方就足以了。所以如果就算我们去打下你们的地盘,对于我们的百姓也没有半点吸引力,能去草原的,除了那些当兵的,最多的也就是囚犯。过去当流放之地,现在也是。所以我们买马也不是用来打你们的,你们可以当我们中原的马场,但绝不是我们中原人要生活的地方,我们的理想之地永远是中原!我们的志向是天下大同,太平永安。打仗又死人,又费钱,老百姓也受苦,何苦。但是不想挨打就得强兵,这是很矛盾的!我们即使惦记,也是惦记我们中原的其他国家。达木兄弟,你们草原人对自己的草原视若珍宝,但是在我们中原人的眼里,就是一块荒地。打你们,死上一万人换一块荒地,我为何不去其他中原国家,换一座城池。再说草原马好,大漠和西域马也不差,如果他们和我们合作,你放弃了这个机会,别人来统一你的时候……,你会不会在十年后,抽自己嘴巴呢?这样你放心了吗?” 达木激动的拿起酒杯,举于胸前,曹峰从怀中抽出一把草原样式的极美短刀,抽出刀刃,如梦如幻的花纹就呈现在了达木的眼前,看的达木目瞪口呆。曹峰用指尖点了一下刀尖,瞬间手指就出现一团血花,曹峰滴入二人酒中,将刀递给了达木。达木也点了手指,没想到刀锋如此锋利,竟然直接插入手中很深,他暗中惊叹的将血滴入二人酒杯。将刀还于曹峰。 曹峰站起,优雅的端起酒杯,走到达木身旁,达木也立马起身,曹峰手中酒杯与达木一碰道:“今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与达木结为异姓兄弟,患难与共,情同手足。干杯!”二人随后一饮而尽,摔杯为誓。 达木握住曹峰的手,如多年苦寻的知己:“大哥,你我兄弟,就不说外话了,我天鹰盟的各位可汗能不能同意你的计划?” 曹峰气定神闲,让达木坐下,给他掰了个鸡腿,让他吃着,然后道:“达木贤弟,你父亲一定会托人来打探你的下落,我派人找到他回复,如果老可汗同意我见一面,我可以想办法把你救出去。如果同意,速来回信。所以我估计明天你们的人就会回信,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达木崇拜的看着曹峰:“大哥真乃神人也。” 原来,曹峰料到天鹰盟的人一定会来打探情报,于是便叫霍雨找人对其联络,并交到对方手里一封信。来人迅速奔往草原接头点,将信放于专门的信桶,绑于鹰隼脚上,让鹰隼回去报信。 曹峰继续道:“贤弟,今日你我结拜,此柄宝刀就是我作为兄长送你的见面礼物。此乃哥哥我用官府的背景,在官局中特意打造的。使用镔铁所铸,百炼成钢。军中的刀剑大师所制,名曰旋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鲛鱼皮刀鞘,镶嵌各色宝石。可换良驹百匹。是名副其实的宝刀。” 达木脸色涨红,接过宝刀,爱不释手。 曹峰接着说道:“贤弟,回到盟中,你要先到营中,去给各盟主展示我送你的宝刀,以示我对你的结拜诚意。也是让各盟主放心,我是一个大方,真诚的人。以方便之后我与各盟主达成协议。” 达木连连称是,将宝刀藏于怀中。 曹峰起身,对达木说:“兄弟,今天再委屈你一晚,你的出牢文书,明天我才能给你办完,哥哥我先回去准备明天的事情了,把饭吃了,明天给你拿身新衣服来,你再换上。” 达木起身相送,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天鹰神仙灵了。…… 鲁王府…… 阿彩照顾着孙云楚,孙云楚还在发着高烧,紧皱绣眉,不时地说着呓语…… 孙云溪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单刀赴会。自己一个人去见鲁王。到了大门,其深吸一口气,上前对门卫说:“鲁王让我来求见,我是孙云楚姐姐。” 门卫不敢怠慢,让其门口等候,速去传话,不多时,门卫让其进去,由侍者引路后院。 第62章 独闯鲁王府 (接上文……) 后院中有一个非常大的花园,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中心处有一大鱼塘,塘中有一观景凉亭,侍者让孙云溪在岸边等候,他去通禀,便将她留下,自己去了凉亭。与亭中与昨日见到的鲁王耳语几句之后就退了回来,叫她进去,便自行退下。孙云溪也没有怯懦,径直走进了凉亭。此时亭内只有鲁王一人。欣赏着亭外的锦鲤,不时地抛一些鱼食。鲁王与昨天不同,身着华丽的服饰,与昨日判若两人。孙云溪有些尴尬,主人也不搭理她,让她有点拘束,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尚云似乎感到了来者的拘束,便转身坐了下来,并示意孙云溪坐在对面。此处景色怡人,本是一个非常惬意的场所,但是孙云溪却无心欣赏。坐在了沈尚云对面,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泡茶。孙云溪终于忍不住的说:“鲁王殿下,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又让我进鲁王府,那就说明,我们之间的事可以谈。” 沈尚云故意戏耍孙云溪:“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孙云溪气的脸色涨红,皱起了眉头:“还请鲁王殿下莫要欺负一个小女子,我是来谈我妹妹的事情的。” 沈尚云沏好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孙云溪面前:“好一个小女子啊,带兵打仗,差点杀了我大哥并抢了我们的铜城。你说我是不是为了梁国,应该将你杀了,以绝后患呢?” 孙云溪瞬间脸色慢慢变的苍白,她知道此次所来必定是鸿门宴,没想到开场就如此的火药味十足。勉强的对沈尚云笑了笑准备打感情牌:“我可以叫你尚云哥哥吗?你我皆为皇室,可不可以让一下小妹。梁国皇家皆为君子,从知道我进入凤华没杀我,我就笃定梁国人绝对不会不义之事。” 沈尚云轻轻嗅了下茶香:“也好,我就听妹妹给我个解释。”便慵懒的直视着孙云溪。将孙云溪看的浑身发毛,虽然她在军中杀伐果断,但毕竟是个女子。在图撒国,由于她三公主的身份,没有人敢直视她,还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中暗骂,沈尚云这个大流氓,但是心底却有一点小小的窃喜,毕竟每个女子都希望有倾慕之人。 孙云溪:“尚云哥哥可知我两国为何常年征战。” 沈尚云:“我自然知道,但是我要听听妹妹那边说下是什么原因。” 孙云溪心骂,知道还让我说:“图撒与梁国、大漠呈三角之势,而图撒与梁国边境有几处盐田和矿山。在没发现时,本是不毛之地,本就在边境线上,谁也不去管。盐田与矿山一现世,之后的发展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两国互相争抢,最后便常年拉锯战。那时的大漠虽有小部落袭扰,但是构不成大的威胁,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他们大漠形成了多股势力,其中几股在漠南影响极大。又因为他们生性野蛮彪悍,让我们两国头疼不已,所以各自在边境修筑城关,抵挡他们的袭扰。”孙云溪说完便看向沈尚云,发现沈尚云还在看着她,便低头,拿起茶杯喝起茶来。虽然征战过沙场,但是深入虎穴,没有接应,又无法用武力达成目的,让她的拳头,像打在棉花上。突然觉得,她的一身本事在此一无是用,让她更紧张,更有无助之感。她这时候有点佩服她的七妹云楚了。 沈尚云看着她,说道:“这就结束啦?你们为何围困我大哥到铜城,然后又撤兵的。” 孙云溪放到嘴边的茶杯一滞,缓缓说道:“大漠的土山部族可汗,看上了云楚,便派人修国书,想联姻,并可出兵牵制梁国,母亲同意了婚事,七妹知道后大闹一场,不同意。之后又说跟着我去出征回来就去大婚,土山部的可汗得知后也非常高兴,派了大军来袭扰梁军。自此土山部的大军顺利过了玉女关,并真的对梁国后方进行了袭扰。得以在天门山大破梁国军队,并将其围困于铜山城。七妹借着围点打援之际,逃婚幽山郡,后来我们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她跨过幽山郡来到了鲁山郡的凤华城。土山部族的可汗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并调转大军方向,奔向玉女关,里应外合之下攻下城关,以至于现在一发不可收拾。土山部族可汗斥责我们图撒国背信弃义,如果退兵,必须交出七妹,其他公主他看不上。于是我们才不得已,一面抗击土山部的入侵,一面找七妹。” 沈尚云脸色沉了下来:“那我问你,土山部的人有没有攻下玉女关周围的城池。” 孙云溪狐疑的看着沈尚云:“你怎么会知道?” 沈尚云:“如果他们能攻下周围的城池,就有了前方阵地的落脚点,你们就无险可依了,如果他们只是固守玉女关,你们完全可以赌上国运,把他们打回去。现在看来玉女关的大漠骑兵会源源不断的进入图撒国。如果土山部自己也就罢了,就怕来的还有其他部族,到时候,土山部走了,其他的部族不一定会走,也不一定会听土山部的命令。你懂吗?之后的话还用我说吗?” 孙云溪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有点知己的感觉,其实她也早就看到这一点。但是整个图撒国朝堂都像在装睡的人,自我安慰,七妹回去就可以平息战事。她与母亲提起此事,也只是得到一声母亲的叹息。孙云溪叹了口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一切幻想好像都被眼前这个男人一指点破了。她有些沮丧,但是却完全放松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沈尚云聊着天。她和妹妹都是公主出身,从来没有和男人这样单独谈心独处过,又是身份能够和自己平起平坐,并如此年轻的他国皇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如果这个男子是自己的夫君多好,她就不用这样的辛苦和孤独。那一瞬她想到了孙云楚和刘九阳。他们应该很幸福吧,但是自己却要他们分开。 第63章 弱国无外交 孙云溪眼睛有点湿润,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的年纪,却承担着家国大事。他们图撒国一直都是母系皇权,历任都是女皇。经常遭到周边国家的袭扰而联姻。孙云溪抬头看了一眼沈尚云,心里有些很奇怪的感觉,这难道就是中原人所说的王八看上绿豆吗?她总有一种看他一眼,浑身的血液就沸腾一下的感觉。嘴上随后就像着了魔一样的说了一句:“你要不要和我们图撒国联姻,而结束两国的战事?” 随后两人都沉默了,沈尚云突然像看傻姑娘一样,看着孙云溪。这时的孙云溪也从恍惚中清醒,尴尬一笑低下了头喃喃道:“尚云哥哥,图撒国这次很危险,如果出现问题,梁国有没有唇亡齿寒之感。” 沈尚云:“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虽然我有担忧,但是对于国策我左右不了,但既然你我二人能看到的事情,皇上与公卿一定也能想到。而且我在鲁山郡防卫着草原与陈国,草原也有势力形成了,你应该懂吧。” 孙云溪低着头:“真希望在幽山郡的是你,我能早点遇见你。至少我们能想到一处,不至于常年的拉锯战,而让大漠的人趁虚而入。” 沈尚云有点怜悯这个小姑娘,丝毫没有了在战场上的英气,即使昨天的心气,今天也没有了。图撒国以他之见,本不该与其发生战争,那些矿产原本很多就是图撒国的。可以通过外交和商路解决很多东西。而且图撒国的军事位置其实在为梁国缓冲,来自大漠的威胁,图撒国分担了一半,而且隔绝着更西边的胡人。胡人如果作乱,孬好我们梁国也可以先一步知道。所以胡人要打倒梁国,就必须灭掉图撒国。大漠人和胡人都是异族之人,图撒国不可能屈服于任何一方势力。而且他们又是女皇掌权,外族之人一定会夺权,将女皇玩弄于股掌而显示他们对图撒国的统治。其实还有一个残酷的事实,沈尚云没有忍心告诉孙云溪,弱国无外交,梁国和图撒国常年的拉锯战,也不过是练兵而已。 沈尚云本有爱才之心,但是看这傻姑娘对自己有意思,又不免无语。大梁不会为了平息战事而联姻的,但还是顺势安慰道:“皇妹,世事无常,顺势而为。木已成舟之事,任何悔恨和痛苦都不能改变。不如把这份心力用在后续的发展之路上,尽量的挽回损失,改变事情发展的方向。” 孙云溪抬起头,看向沈尚云,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刚来之时的羞涩,眼睛已经红了眼眶:“皇兄,你如何看我七妹这件事。” 沈尚云起身,看着池中来回穿游的锦鲤:“你七妹与我兄弟九阳情投意合,本来他是计划去提亲的,现在他也不知道,你七妹就是图撒国的七公主。二人已有夫妻之实,你还想分开他们吗?如果你七妹以不是处子之身去土山部族可汗那里……,福祸相依啊。而且,如果你妹妹不同意回去,我是不会让你把她带走的。她也算我弟妹,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保她。所以你也不要打什么其他心思。” 孙云溪点头:“我可以住在我妹妹房间吗?等她醒了,她如果不想回去,我也不会强求她。我会自己回去复命。” 沈尚云:“你可以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是不能一个房间,她病了,不要打扰她,醒了再说。” 孙云溪乖巧的点了点头,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在这个男人面前,一点一点的就褪去了各种光环,最终蜕变成了内心那个小姑娘的样子。 这时侍卫向沈尚云呈来书信,沈尚云看后,便对侍卫交代了孙云溪的去处,然后和孙云溪简短告别后去了前院…… 南宗国登州城神佛寺…… 监院:“住持,城北的天阙寺一直在和我们过不去,这次因为几个本来为他们干活的长工,上了我们这里来。他们竟然派了人,来我们这边闹事。一点佛性都没有。” 住持:“天阙寺吗?我听说他们的大长老号称重瞳佛祖。因为目生双瞳,佛法高深,信众越来越多了。” 监院:“是的主持,这直接影响了我们寺院的发展,很多香客都跑到他们那边去了。” 主持:“让我武僧去敲打敲打,那些动了嗔念的人吧,业障总是要消的。阿弥陀佛!” 监院:“诶……主持,如果对方也出动大量武僧如何是好。” 主持:“那就比试一下高低吧,互相消除一下业障,这也许是佛祖为他们指引的方向,是神佛寺与天阙寺的佛法之争。善哉,善哉。从周国来的大和尚来了没有,前几日我在周国的师弟写信而来,说他们的大和尚来交流佛法。来了后,让他来见我,好生招待。” 监院:“诺。” 梁国曹峰商队…… 昨日接到天鹰盟的书信,左突可汗答应,如果能救出达木,必有重谢,可来草原一见。 曹峰便带着一众人和达木,上了草原天鹰盟的接应地点,并有人引着深入草原腹地。一路上,地貌何其相像,如果真找不到人迷了路,很有可能就困死在路上了。经过两天的跋涉,终于到了天鹰盟的营地。 天澜可汗本来想震慑下梁国人,用彪悍的军队去迎接,遭到左突可汗的反对。他认为来者不知是敌是友,万一是友,得不偿失。而且此人可以轻松的将自己儿子从大梁军营大牢中救出,一定不是普通人,不如卖此人个面子,以后可能是条路。于是便大摆宴席,迎接曹峰这个神秘的使团。 傍晚,一行人终于到达天鹰盟营地,所有可汗都来了,前不久又新加盟了一个小部落,天鹰盟已经扩展为九个部落。大家在大营门口迎接,就看到所来之人就像个商队。前面只有几个人,后面是驮着货物的几匹马,没有护送人员。让本来以为会大张旗鼓来天鹰盟的神秘人,变得更加神秘,这是多大的胆量,刚打完仗就敢几个人来敌方大营。 曹峰一众人到达大营门口,纷纷下马,本来要留九阳和耿瓦在途中接应的,但是中途曹峰觉得戏要做足,让他俩也一并来到了天鹰盟驻地。 曹峰用草原语道:“赛音白努(您好。)” 第64章 威逼利诱 (接上文……) 左突可汗惊讶,这个中原人会说草原话:“尊敬的朋友,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曹峰:“慕名而来,见到你们也是荣幸之至。” 天澜可汗看着这几个梁国人,都甚是年轻,没一个上三十岁的,心里打起了鼓来,但还是先进帐中再再做打算吧,接着说道:“门外风大,我们就不要客套了,将我们的贵客迎进大帐。” 众人一起进入了一个非常巨大的营帐。里面炭火噼里啪啦的响着,中间烤着牛羊,九阳突然咽了下口水,他这世间最喜欢两个事,一是看楚儿,另一个就是吃美食了。达木向各位可汗介绍了曹峰四人,并对各位可汗也做了分别介绍。天澜可汗将四位贵客安排在一起,大家把酒言欢。 天澜可汗看着这四个年轻人,曹峰举止大方,谈吐文雅,是领头之人。子凡面上带着邪相,有老谋深算之感,自从进来就没有说话。刘九阳一副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形象,他与子凡应该都听不懂草原话,由旁边的一个莽汉一直解说。耿瓦看着不是梁国本地人,有我们草原人的体魄,却又面相不一样,应该是大漠人,一直给身边的两个年轻人翻译。 酒过三巡,大家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左突可汗发话了:“小友,我们初次见面,救出达木不胜感谢。如此大恩,小友只要求见老夫一面,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和我单独谈还是和大家一起谈,小友可自行考虑。” 曹峰站起身来,昂首挺胸,走到了大帐中间,向各位一拱手:“各位可汗,我此次前来是作为梁国的使臣而来。刚才达木兄弟也介绍了,我是梁国鲁山郡农商监察使。鲁山郡的农业与商业都是我说了算,而我直属鲁王管辖。” 天澜可汗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曹峰道:“小友,你这个官职我们之前可没有听说过。” 曹峰:“天澜可汗所言极是,鲁王今年才在鲁山郡封王,我们这些嫡系一定会被安排在最重要的职位上。我想,用不了多久,我的名字就会让全天下都知道。” 眼前这个年轻人表现出与年龄不相仿的自信与口舌,让天澜可汗暗暗心惊,果然鲁王手底下的人都不会是平庸之辈。 曹峰:“我今天之所以来是为了草原与大梁的和平而来。是为了草原天鹰能大一统草原而来。” 几位可汗面面相觑,有点想笑,又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小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口气。双方的边界,乱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哪有什么和平可以解决的。大一统草原更是虾扯蛋的事,不被别的部族吞了,就是天鹰神庇护。 曹峰正色道:“各位可汗,今日我所说的话,如果得不到大家的认可,我们就当护送达木兄弟回家,转头就回梁国。如果大家认可,今日我们便歃血为盟,荣辱与共,我会如风一样,让天鹰乘风飞往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几个小部族可汗露出不屑的表情,甚至交头接耳的各顾各的说起话来。 曹峰看了下周围的人群,大声说道:“你们知道天鹰盟的个别人,为什么觉得我所说的是天方夜谭吗?” 左突可汗毕竟是老江湖,并没有觉得曹峰在打诳语,不到最后,他不会轻易相信,也不会轻易否定:“哦?那小友就帮我们说一说。” 曹峰:“因为你们军事装备差,且部落发展缓慢。我~,有更好的刀剑,也许心情好的时候,仓库也会丢失一点甲胄,关键是我可以让天鹰盟有花不尽的财富。” 天澜可汗本来慵懒的倚在两个皮墩上,听到此突然就坐直了身子。然后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坐了回去,看了一眼左突可汗。此时左突可汗也没有刚才的云淡风轻,反而皱起了眉头。 曹峰:“各位也完全不用担心受骗,见不到东西,又不用给钱。况且我与达木兄弟已经结为异姓兄弟。”曹峰看向达木。 达木起身,也走到大营中间:“是的,我与曹峰大哥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弟,此后荣辱与共。”接着从怀里掏出曹峰赠送的短刀举过头顶,上面的宝石被帐内火光顿时映的五光十色,熠熠生辉。宝刀的亮相就引起不小的骚动。他们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宝石,如果送给哪个姑娘,一定瞬间被拿下。达木看到各位可汗的目光虚荣心爆棚道:“这就是曹峰大哥为表诚意,作为义兄见面礼,送于我的宝刀。”达木顺势抽出短刀,阴寒的流光,加上其诡异的花纹,让在坐的各位可汗感到震撼。游牧民族尚武,宝刀当然被大家追捧。达木将一旁侍女的手帕拿了过来,向天上一扔,手帕下落于刀刃之上,无声分为两段。周围传来不自觉的‘哦~’声。达木开心至极,但是又怕被老爹说肤浅,所以尽量压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曹峰拍了下达木,示意其下去:“我之前在救达木时就与他聊过。此次达木带了一千骑兵袭扰我三个村落,抢的东西满打满算1000两银子,各位可汗应该很清楚。但是死了100多人,丢了一百多匹战马,这些你们也比我清楚,我们姑且就算死了100个人和100匹马,合着一匹马加一个人,就值10两银子。但是我要说,你们的这100多匹战马我出两银子买,100个战士带着他们的装备,我也出5000两银子雇佣,你们会如何选择。是继续抢劫,还是与我合作呢?” 几个小部落的可汗现在都收起了此前戏谑的神情,此刻表情严肃,互相小声交流着。 曹峰听着他们的讨论,随后又说道:“我将在大梁与草原边境,建立多个集市,促进两地贸易。不像之前自由形成的小集市。我会建立规范的大集市。由官府协办,我为主导。草原上的牧民可以自由交易牲畜、牛马。换来的钱可以购买生活所需。我有一个官府背景的大商号,可以直接给一些大的部落订单,比如我要5000头羊;比如,我要头牛,而如果获得天鹰盟的早期支持,我会让商号将订单优先交给天鹰盟。因为我们在寻求一个草原的支持者,这个部落可以是任何一个对我们有善意的群体。终结双方战乱,各取所需。有钱后,自然就是买刀,买甲,买女人。因为少打仗,人丁会越来越多。牛羊会越养越肥。其他部落也不愿意受穷,投靠与你们不是顺其自然,联盟的壮大也就顺理成章。而且有我的支持,你们装备会逐渐好起来,就更不怕别人吞并你们了。” 第65章 收买人心 (接上文……) 小部落的可汗议论起马的问题来。 曹峰察言观色,突然哈哈大笑,笑的几位可汗莫名其妙:“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马,这么多年,你们是不是发现,自己的马很少卖给中原人,但是你们的马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却没见增加,反而有时候还会减少。十年前有多穷,现在是不是因为互相袭扰变得更穷了。” 这句话仿佛扎到了草原人的痛处,大帐里瞬时鸦雀无声。 曹峰继续说道:“你们是担心卖给我们梁国马,我们的骑兵会反过来打你们是吧。各位可汗可曾想过,我们为什么会打你们,不是因为你们常年骚扰边境,我们放这里这么多兵营干什么。再说,这么多年的对峙,为什么不是大军出击,直接你死我活呢?草原,是草原人的珍宝,它就适合游牧,种不出好庄稼,太贫瘠,所以才一年长一季草。我们中原人是农耕民族,不能种庄稼的地方,我们没兴趣。所以如果你们不来骚扰,我们根本无心打你们,更别说去找你们的大部队,占你们的家园。占了对我们有什么用,这类不能种地的苦寒之地,我们的百姓无法生存。所以各位可汗不要自作多情,我们中原人不会对你们草原动心思。我们虽然买马,但是我们不缺马,只要有足够的钱,我们还可以买西域马、大漠马。胡人的马,高大威猛,现在特别受我们喜欢。而且驮马、挽马比草原更便宜。关键是你们自己也知道,你们的军队战斗力很强,我们如果死伤一万兵力在草原,能得到什么。能得到无非就是一大片草原荒地。而我们在中原其他国家,死伤一万人足以换一座中等规模的城池了。各位可汗,如果你们是我~,该如何选择呢?” 此时曹峰击掌引来随行侍从,端上来两排礼物。都用布盖着。 曹峰走上前去拿起了中间的盖布:“各位可汗,为表达我的诚意,我为大家带来了见面礼。”随着盖布的揭开,里面赫然是十柄短刀,两柄特别精致的在上方,镶嵌着华丽的宝石,精光闪闪。八柄有着精美铜饰的在下方。全部都是草原人最爱的鲛鱼皮刀鞘。侍者将所有刀都拔出摆放。刀身在四周金黄的火光映衬下依然寒气逼人。 曹峰:“这是我利用军中的关系,为各位可汗打造的见面礼物,天澜与左突可汗,作为联盟的首领,我特意打造了两把旋焊短刀,作为我的心意。此刀市面上百匹战马而不换。是大师之作的宝刀。”侍者将两把刀端到了两位可汗面前。左突可汗的刀是天梯纹理,靠近刀柄处,用错金工艺,有纯金的篆书,左突二字。天澜可汗的刀是羽毛纹理,靠近刀柄处有黄金的天澜二字。 曹峰:“其他各位可汗,我也准备了礼物。流云马齿纹的短刀,精美绝伦。今天我准备的礼物为什么是十份,是因为我们有九位可汗,还有我一名义弟,他在我心里,是和各位同等的重要。多出来的一份就是给他的。我们梁国人,懂得远近亲疏,对我们好的人,我们会加倍奉还,对我们不好的人,我们一样会不择手段,来而不往非礼也。” 天澜可汗看着这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赞叹不已,他竟然敢在敌营威胁于我等,想想当年的自己真是自叹不如。也许这个毛头小子,以后真的能成事,要不要赌一把。 曹峰又走到第二个蒙布前,扯掉了蒙布,里面漏出了银光闪闪的锁子内甲,周围又传来一阵惊呼声,内甲工艺之繁琐,草原的铁匠根本做不了,而且草原缺乏木材,对于铁匠几乎是致命的,他们必须买更贵重的煤炭长途运输来应对。所以他们对宝刀和铠甲这些他们没有天然优势制作的东西,带有天然的渴望。曹峰高呼道:“我义弟在箭雨中差点一命呜呼,我深感痛心,送与各位内甲保身,以保你我双方永世修好,共图大业。有命才能看到我们今后的辉煌。”大帐中一阵高呼庆贺之声。 随后曹峰将其他蒙布全部扯掉,里面全是丝绸的草原男女衣衫,富丽华贵:“这是我送与各位和夫人的丝绸服饰。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诸位可汗在出席和其他部族会面的场合,把我送的东西都穿出去,彰显我们天鹰盟的实力。让其他部落能看到你们的蒸蒸日上,羡慕你们的短刀,嫉妒你们身边的女人。草原尚武,财富就代表着力量。” 礼物很快发到各位可汗的手中,他们对这些物品爱不释手,虽然都是部落的主人,但是这么奢侈的东西,他们也是需要考虑下才会购买的,更何况短刀和内甲,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左突可汗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少年,但是更怕这个年轻人,图一时之快玩大了,会被梁国皇帝杀了。以现在的情况,被有心人参他个私通敌国,倒卖武器、甲胄,私自释放敌方重要俘虏,让他觉得哪个罪名都够这个年轻人被五马分尸的罪过。 达木因为曹峰送过自己一柄短刀了,他将第二柄短刀送给了天澜的大将军康雷。康雷受宠若惊,两人高兴的抱在一起,尽显草原汉子的豪情。 天澜可汗和左突可汗这时候凑到了一起,两人谁也没说话,用眼神交流着,几个动作里面就包含了非常多的信息。两个人都是老狐狸,自然不会被曹峰这个毛头小子几句话就忽悠了。但是他们可以看到前景,本身自己又没有损失,最后决定赌一把。但是自己不表明立场,让这些小部族可汗表态,他们负责锦上添花。全程的眼神交流,让在远处一直盯着他们看的九阳撇了撇嘴,这两个老头眉来眼去坏得很,不安好心啊。 曹峰看时机差不多了,示意子凡把酒杯拿过来。子凡端着两个酒杯与曹峰站到了一起,曹峰接过其中一只,大声说:“各位可汗,今日已尽幸。如果各位觉得可行,那这杯酒我等歃血为盟,如大家不同意我的提议,这杯酒,就当是给我等四人的送行酒,我们马上返程。” 第66章 面具般的微笑 (接上文……) 大帐中又恢复了安静。小部落的可汗有的看向左突和天澜的可汗,有的沉思盘算着什么……突然有个小部落可汗猛不丁的说了句,我同意。然后又是一阵死寂。之后又有两个可汗说,我同意。随后整个帐中就又恢复了刚才嘈杂的场景,有人高喊,我也同意。这时候,左突可汗和天澜可汗从桌子后走了出来,侍者端着他们的酒杯,两人走到曹峰面前,用刚才曹峰送的短刀,割破手指,将血滴入曹峰的酒杯。曹峰同样割破手指,滴血于二人酒杯。大家高举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营帐之外就听到震天的哈哈大笑,然后就是歌舞助兴。曹峰与子凡邀请两位当家可汗单独聊细节。大帐中就剩下九阳与耿瓦和剩下的七位可汗,草原的习俗绝对不能怠慢了客人,于是大家轮番敬酒。 在来时的路上,九阳偷偷给耿瓦说,如果曹峰和子凡出去,只留下我们两个,我就会在不久之后装醉,然后胡言乱语,你一定不管我说什么都照常翻译,你也装喝大了嘲笑我,说胡话,但是不管我说什么,再大逆不道,你也要翻译给他们。 耿瓦这个时候看向九阳,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因为确实九阳喝了太多的酒了。九阳对着七位可汗说:“你知道刚才他们两个,一个正使,一个副使。但是副使的权利更大,你们知道吗?耿瓦……你,你说给他们听。”随后掰了一块羊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七个可汗中有没醉的,眼神互相交流着,于是有一人,上前搂住耿瓦的脖子,一身酒气的装醉撒泼的说:“兄弟,他是不是在说胡话呢,副的比正的权利大,是不是他吹牛。说给他听,我要听他解释,哈哈、哈哈。”耿瓦翻译给九阳听。 刘九阳:“曹峰是做正经生意的老大。黑市的生意,子凡才是老大,你们买不到的东西和情报,只要敢花钱,他都能办到,你说谁的权利更大。黑市这个词,嗝……就……就最有价值,就等于权利。”九阳自顾自的又开始倒酒。 耿瓦翻译后,几个可汗醉没醉的都一脸震惊。竟然还有这样的瓜,于是趁热打铁,打听如何进入黑市,黑市到底卖点什么,撺弄套话九阳。 九阳与几个可汗喝下一大杯酒,闭着眼睛说道:“需要入黑市的牌子,10匹战马才能换到一枚。市面上不让卖的,他都能搞到,捞人、买凶、悬赏抓人。子凡的路子比曹峰野多了,他就是黑市的,嗝~王……”还没等说完,刘九阳就一头栽在面前的羊肉上,睡了过去。 耿瓦红着脸,对其他几位可汗翻译过去,其实他们其中一位可汗懂汉语,但是从头到尾也没说过话,就是盯着这两个梁国人,看他们是不是故意串通,或者翻译上耍花样,而同样操作的还有子凡,他是懂草原语的,但是几乎没说过话,一直暗中观察着他们。直到最后,他们把耿瓦也喝趴下。这一晚上的狂欢终于落下帷幕。 梁国鲁王府…… 孙云楚已经醒了,还在发着烧。她坐在床边上,一遍一遍整理着九阳送给她的各种东西。时而微笑,时而忧伤,但是整个脸庞都像大病后的病态疲惫模样。她写下一封书信,看了又看,读了又读,泪打在上面,她又反复的抄写。仔细的折叠好了放在了信封里。最后拿过一块红布,将九阳给他的所有东西,都放到了里面,拿过那柄短刀,她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后决定带走它,放入了怀里。如果有一天需要结束生命,她要用这把刀刺入自己的心里,也许她的心,以后就不会这么疼了吧。 孙云溪几次想进云楚的房间,但是到了门口,又不忍心进去,每次都在门前徘徊好久。阿彩对云楚细心照顾,没有敢掺和这两个主子的事。孙云溪也想开了,事情已经如此,送妹妹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该如何给母亲交代是个大问题,而且现在图撒国处于劣势,很有可能被灭国,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她倒是希望梁国能出手帮忙,毕竟图撒国和梁国对于大漠是筑有关塞的,只要关塞不丢,大漠人就无法长驱直入。现在玉女关破,图撒国的防守一泻千里,但是相对应的梁国与图撒国的版图,同样没有天险可守,不然也不会两国可以常年的拉锯战了。 孙云溪心里倒是感谢鲁王,她无趣的时候,只要鲁王不忙公事,她去找他,鲁王从来没有拒绝过。她本来觉得中原的皇子受管教的力度太为苛刻,而古板,守旧,没想到相处起来倒还算惬意。 这一次,孙云溪又到了云楚的门前,双眼无神的来回踱步。突然房门被打开了,里面阿彩出来深施一礼:“三公主,请进。” 孙云溪眼神恢复清明,进了屋子。云楚坐于床前,脸色惨白,嘴唇干涩,对云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姐姐,我决定了,我和你回家。” 阿彩在旁边一时没忍住,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孙云楚看了下阿彩,又看下孙云溪:“姐姐,我们一会去给鲁王告别下,就出发回家,我想母亲了。” 孙云溪有些害怕,因为现在她能感受到,云楚像变了一个人,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但是嘴部的细节,却在不经意间不自觉的偶尔无序的抽动:“妹妹,你可以不用回去的,姐姐回去给母亲说,你就待在梁国吧,我回去就说没找到你。你在这里不是有了刘九阳了吗?” 孙云楚:“姐姐,我这几天想了想,我可能对九阳不是爱吧,是少女一时的冲动。我现在玩累了,想回家了,我要去完成我的使命。给你们带来了很多困扰,我很抱歉。” 孙云溪听到妹妹要跟自己回去,现在的她反而眉头紧皱,她总觉得这不是个好结果,但是自己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被云楚拉着去见鲁王。 此时的鲁王正在书房看书,身边的赵文斌与陈庸在下棋。一会侍卫进门禀报,孙云楚她们要见鲁王。沈尚云随即应允。赵文斌和陈庸也借故出去喝茶。 第67章 云楚归乡 姐妹二人进入书房,孙云楚微笑着对沈尚云说道:“鲁王殿下,谢谢你多日对我姐妹的照顾,我和姐姐商量好了,我们要回家去了。” 沈尚云听完后皱起眉头,看向孙云溪,孙云溪摇头。沈尚云发问:“你怎么想的?” 孙云楚依然保持着微笑:“殿下,小女子一时贪玩,悔婚出逃,给家里带来了很大的灾难。我想了好久,我对九阳可能不是爱吧,就是一时兴起。我更喜欢成熟的男人,他太年轻,也太任性,我不想陪他成长了,我想直接找个成熟,爱我的男人。我思量再三还是选择被母亲赐婚的土山部可汗。他身居高位,对我情有独钟,而且可以平息两国战事,我也不能不回去。”孙云楚像戴了面具一样,从进门就带着那若有若无的微笑。沈尚云说什么她也不恼。还开导沈尚云不要太小看九阳,他是个真男人,不会被这点儿女情长的事打到的。并让沈尚云帮他谢谢九阳这些日子对她的陪伴。然后拿出了一个包袱和一封信,让他转交给九阳。 沈尚云气的发抖,破天荒的摔了杯子对孙云楚大吼道:“你这一走可能就失去这辈子最爱你的那个男人了。你真这么狠心,以后会不会后悔覆水难收,你不担心九阳为了你做出傻事吗?而且天道循环,树上的果子都是从青涩变成熟,你为何不与他一起见证他的成长,她是由你栽培成熟,岂不快哉!他的心在你那里,以后终究会成熟,等他……”沈尚云看着孙云楚那微笑的假面,感觉自己说什么都苍白无力,好狠的心啊!互相伤害啊! 无论沈尚云说什么,孙云楚依然一副微笑的模样,虽然眼睛不争气的红了,却还是坚持要走。沈尚云生气的一拍桌子挤出一个字:“滚!” 二女随即出了门,带上阿彩,向王府门口走去。门外的陈庸,听到里面的吵闹,知道孙姑娘要走了。于是吩咐人,备了马车,把软禁在门房旁边的孙云溪部下都放了出来,让他们一同走。并批了条子,让一队府兵对她们保护,让她们能安全通过鲁山和幽山两郡边防。 赵文斌进入了沈尚云的书房,拿扫帚打扫着沈尚云刚才摔碎的茶具。幽声说道:“殿下,九阳那孩子,之前找我算过姻缘。求得一副少见的卦象,在感情上,可谓是下下签,艮为山。二人如隔重重大山,万般阻隔。如果没有大机缘,很难在一起了。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万般必留一线生机。如果二人中有一大毅力者,披荆斩棘翻过这重重大山,只要另一方一点头,她们即可重归于好,修成正果。” 沈尚云:“哼,如果九阳真的九死一生的翻过了重重大山,那女子若不点头,不是毁了九阳。” 赵文斌垂暮叹息:“一切都在因果,万事都看机缘。” 梁国皇城…… 沈允天书房:“最近的事,都办的怎么样了。” 沈允天书桌前站着两个人,一是兵部尚书,另一个身穿黑袍,是天狼营的营主龚正。 龚正:“图撒国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们的七公主被赐婚,下嫁于大漠土山部族的头领,结果借与孙云溪围困铜城之名,逃婚于我梁国鲁山郡凤华城,并和礼部尚书之子刘九阳暧昧不清。” 沈允天:“老四什么态度?” 龚正:“未强加干涉,也许四皇子想让九阳与其联姻,既得一女武将,又可以侧面平息与图撒国的间隙。” 沈允天:“嗯,我大梁与图撒国本来也没有什么仇恨,本来就是为了几个矿产,让太子去,只不过是让他练练兵,没想到她们那个叫云溪的孩子竟然差点困死老大。还真是有意思。” 龚正:“现在的图撒国看势头,有灭国的风险。他们当时为了和大漠的土山部族联姻,放了大漠骑兵入关,合围太子于铜城。后来他们七公主出逃,土山部族反水,破了他们玉女关,并联合其他部族进入了图撒国。至此图撒国与大漠间没了天险可守,只能硬刚军队了。不过图撒国现在内忧外患,变数颇大,图撒国已经没有多年前的强大,王权已经摇摇欲坠。我们还是要做好防御的准备,因为图撒国一灭,我们将直接面对大漠部族的深入。西方的胡人也虎视眈眈。他们一直做买卖图撒国少女的买卖。一旦城破,估计就从买变成抢,得了甜头甚至会大举入侵中原。” 沈允天:“嗯,我还是理解唇亡齿寒的道理。不行就让老大迎娶他们三公主,这样两国联姻,他们来回争夺的几个矿产,就算我送他们的彩礼了。两国齐心,把大漠人先赶出去。” 兵部尚书:“陛下,我看可行,大漠与草原不能存在大势力,一旦联合,很有可能给我梁国造成巨大危险。所以我们要不择手段的消耗他们,不能让他们互生好感,要让他们互相争斗,自我消耗。我听说……鲁山郡,有兵甲流入草原……陛下。”兵部尚书小心斟酌着词汇,看皇上的反应。 沈允天:“嗯,我知道,老四给我说了,他想用个新模式,以商制夷。我也觉得新鲜,想让他折腾折腾,看看成效。毕竟不打仗能搞定的事情,我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老了,打仗的事我听的厌烦了。这些小辈要是自己能解决事情,也算让我省心。对了让户部拨给老四,五十万两银子。前几日的事,一忙我给忘了,这个银子是老四借的,一年之后归还。” 兵部尚书:“诺” 龚正:“嗯,我们也得到了情报,此次剑走偏锋之策,利大于弊,致使我天狼营可以深入草原,情报提取量大增。” 沈允天:“老四那孩子让我专门调一组天狼营的人,去协助他做黑市生意,要的就是天狼营的人忠心。各个能力出众,少被钱权蒙蔽双眼。龚正这个事你去安排下,去的人武功不一定好,一定要忠心,机灵。” 龚正:“诺。” 沈允天:“徐杰那边怎么样了。” 第68章 九阳归梁 (接上文……) 兵部尚书:“徐将军现在也没有将大军调至前沿,大部分军队都在两狼关等候,蟠龙关在大量的烧石灰窑,应该是用于清理城池备用。据探子回报,陈国大疫已经接近尾声。探马穿着在蟠龙关缴获的陈国兵服在逐渐深入刺探。因为疫区死的人太多,到处充满了尸臭,不知道还会不会传播瘟疫,所以探马十分小心,在地图标注各处风险地区。大军暂时未动,准备先小股兵士进入,抓壮丁,去打扫城池。不过这次大疫凶猛,最有可能的是没有壮丁可抓,野仓城周围基本沦为死地,无一生还,深入后方后,逐渐有村落存在个别活人,但是十室九空。陈国的讨伐,急不得。” 沈允天:“嗯,大疫凶险,徐杰做的不错,这个小家伙的能力我还是放心的。” 魏华:“陛下,我相信不久我们双方的探子就会探查到对方,大战就在处理完有疫情的城池之后,尤其是陈国,估计会派死侍去探查蟠龙关,我以派人在必经之路上截杀。” 沈允天:“陈国的情报,越让他们晚知道越好。鱼目混珠,打乱他们的思路。” 南宗国天阙寺…… 护法:“什么,去金佛寺的人被打了。你们下去吧,我马上去报告住持。” 护法一路小跑,到达住持所在佛堂。住持和大长老在下棋。 护法:“住持,我们去金佛寺的人被打了,要不要派武僧过去。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住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大长老,您怎么看。” 大长老:“两极相生,明暗相合,此消彼长,佛家之人有此业障实属不该。关心他们,不如关心道家的动向。” 主持:“嗯,北山的道观年久失修,道士饿的瘦骨嶙峋,官家现在也一心向佛。对他们不闻不问,实属不该。就怕这些道士会联合起来闹事,影响我寺庙的清修。护法,金佛寺的事情去和他们谈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后带一些吃食去道观。互相帮衬下。” 护法:“那群臭道士不识抬举,上次给他们的粮食,他们竟然没有拿,坏在了门外。这次粮食估计给他们也是浪费。” 主持:“佛道本是一家,我们只是一时得势而已,怎可恃宠而骄。去找他们聊聊原因。” 护法闷闷不乐的出去,正好碰到监院。 监院:“出了何事?” 护法:“没什么,就是金佛寺的人打了我们的人,主持说和为贵,让我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给北山的道士去送点粮食。” 监院:“金佛寺,给他们脸了。你带人和他们较量,较量!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护法:“那住持那边,我……” 监院:“住持心善,做不了我们这些护法金刚的事。道士的粮食也不用送,他们不吃,别浪费了百姓的辛苦。你按我说的去做吧。” 护法双手合十施了一礼就下去了…… 草原天鹰盟大营…… 曹峰:“各位可汗留步,自此一别,我们就回去着手建立集市一事。场地就在原有集市的基础上,我们进行扩大和整修,第一个集市,就是七里堡旁边的那个。我们划分了区域,以杜绝原来牲畜混和,一旦牛马受惊,混乱后分辨不出谁家牲畜的麻烦,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伤。并且由我的人监管,里面如果有人闹事,欺负和诈骗牧民,都由我做主。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旁边的官军不会插手市场的事。” 子凡:“集市中有座黑色的房子,是我的一个朋友开的。他喜欢收集很多情报,而这些情报需要金钱交换,也可以是牲畜,你们自己聊。每次进门需要一块令牌。我送于二位可汗一人一块。没有大事不要进,此为消耗品,每次进入都会使用一块。没有的话,每块令牌需要10匹战马兑换。当然,黑房子还可以干很多别的事情,就需要各位可汗去试探和研究了!” 左突和天澜可汗接过令牌一阵感谢。随后派大队人马,送曹峰的使团回梁国。他们带着大量的物资和牲畜,其中包括几位可汗送的200匹战马,1000只羊和200头牛,还包括大量的酥油、肉干、马奶酒等。对于小部落说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是因为天鹰盟是个联盟,几个部落一分,都丝毫没有压力。当然对于曹峰给他们的礼物,可谓九牛一毛。但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几位可汗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 九阳抱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特别可爱,他准备回去送给楚儿,给她个惊喜。终于要回去见媳妇了,心里暖暖的。但是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望着天空,就像有个声音说了什么。他心头一慌,楚儿要离开吗?要分手?九阳突然感到身体一阵烦乱和躁动,呼吸都不平稳起来。耿瓦看他不舒服,问他没事吧。九阳只是一笑敷衍过去。九阳对着莫名的预感惊恐不已,手里抓的缰绳思思作响,但转头一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么个想法。我们两人是这么的相爱,互相疼爱还不够,为什么要分手。随后傻傻的又想起楚儿的各种好,憧憬着见面时的喜悦。他看到草原新娘穿的衣服特别美,想着下次来草原给楚儿带回去一套,让她也有套草原新娘的服饰,大婚时,晚上穿给他看。 蟠龙关…… 现在蟠龙关已经是梁国的关隘,而关外开始一直到陈国的漯河以南多个州郡都是瘟疫地带。而漯河是草原那边第一大河,艾可哲河的下游,艾可哲河是汉族音译过来的名字,草原语的意思是母亲河。这条大河贯穿隔离草原与陈国的天龙山脉,奔流向东…… 徐杰:“李燕,周边地形探查的如何了。” 李燕:“将军,探子回报,已经整理成地图,按你的要求予以标注。除了官道,一些小路也有标识。另外军医的意思,疫区的水井不要直接使用,即使没办法需要喝水,一定要烧开之后方可。” 徐杰接过地图,在墙上挂的原有地图上,对照,并用蓝色的颜料,对地图一些区域进行勾点和标注。 第69章 贾穷又接了谈判任务 (接上文……) 徐杰:“调动大军,去地图上的这三个点驻扎,每个大营五千人。扎营后,不许任何当地人接近,违者射杀。带好大量的石灰,对路过的村镇,该烧烧,该铺石灰的,铺石灰。军医双倍人员配置。探查好有活人劳力的地方,让敢死队,去抓人,有隐患者可以直接杀了,健康的都拉倒营外临时营地,作为清理城镇的劳力备用。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到达指定位置后,探马以大营为中心,向四方查探各种信息,最后汇总到我这里来。如果偶遇敌方军队,弱就吃,强就避,诱敌深入,合围之。” 李燕:“诺!山贼那边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可以派200个贼兵下山来清理野仓城。” 徐杰:“嗯,另派一营人,把他们必经之路的山口堵死,几个小路也设立岗哨。不允许他们下来,想下山,来人和我谈。” 李燕:“诺!” 传令兵:“报,营外有人要见大将军,自称崔天祥。” 徐杰:“让他进来。” 传令兵:“喏!” 崔天祥——徐杰的表弟,徐杰三舅的次子。自幼一起长大,与徐杰前后脚考入贪狼府,随后进入虎威院。 崔天祥随侍卫进了大帐,和徐杰拥抱,李燕第一次见到徐杰今天的状态,平日给人都是冷冰冰的感觉。随后徐杰给崔天祥介绍李燕将军,并拟了文书,让崔天祥做了李燕的副将。随后大家寒暄了一阵,先让李燕去忙,他和天祥好久不见说说话,以后再让他去找李燕报道…… 山贼忠义堂…… 二当家手里拿着一碗大米干饭就着咸菜,大口大口的吃着:“大当家的,咱就这么同意蟠龙关那群王八的要求,以后他们会不会要起人来没完。” 熊知沛:“外围的人,现在也抢不到什么东西了,抽出去200人,蟠龙关的人给送来这么多粮食换,太合算了。我到巴不得他们再来换,而且人家也没说人去了不让回来。不过,不回来也无所谓,我怕这群官兵把咱们困了这,能出去些人也不错,至少吃喝不愁。” 贾穷小眼滴流乱转:“大当家的,你说这是不是那些孙子的计谋。用粮食换人,他一个国家的大关口,粮食不有的是。万一把咱的人都换完了,那咱不光杆司令了吗?” 熊知沛:“你这两个家伙,吃着人家的大米,还从这骂娘。他们这八成是抓不到壮丁,这种清理城池的活不想让自己本国的老百姓去干,就惦记上我们了。我就说前些日子的招安不能去吧。怎么着,这不就应验了吗?不然,老三你现在就拿着扫帚扫大街呢。” 贾穷:“嘿~,他姥姥的,还真是这么个理。大当家哒,你可真是活神仙啊,这都让你算出来了。我们要是真去了,咱这一山寨人不都成碎催了。天天给人家搬尸体,撒石灰不说。万一再得了病,万人坑那么一埋,姥姥,老子图什么啊。大当家英明,大当家哒,英明~。” 熊知沛:“这也没办法。他们马上就得打仗,过两天还得来换人,把那些老弱病残的都换出去,就说让他们去吃官粮去,招安前,先试试水。咱留下的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得卷铺盖卷走人。就算守着,以他们现在这个尿性,估计也不会让我们下山抢劫了。我们得早做打算。” 贾穷:“你说这些当兵的怎么都一个尿性,不让山贼抢劫这不是瞎扯蛋嘛,难道还让山贼种地,关键我们也没地啊。再说山贼不抢劫,我们叫什么山贼啊。老话说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咱这饭碗就让这群孙子砸了,关键我们还打不过他们,这群人是一波比一波缺德。” 二当家:“不缺德,那能是官军吗?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估计还不知道我们来路,我们抢劫,到最后花钱的还不是他们,不知道好歹,自己暴揍自己钱包。以后没钱给他们,看他们怎么说。” 贾穷:“还说个屁,没钱给他们,他们就把我们给端了。关键是我们得告诉他们,让我们下山,才有钱啊,不让下山哪来的钱孝敬他们不是,找人去谈判。告诉他们我们的重要性。我们又不是为了自己才抢钱,抢女人的。那有女人的时候,他们不是比我们玩的还花嘛。” 熊知沛:“嗯,三当家这个提议非常好,鉴于我们寨子最能言善辩的就是三当家你了。这个重任就交给你,顺便上他们大营里看看什么情况。” 贾穷想了想,貌似也没什么危险,说不定在他们那还能吃顿好的。顺坡下驴就一口答应了。 凤华城鲁王府…… 陈庸:“殿下,曹峰等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沈尚云一声叹息:“九阳的事,你怎么看。” 陈庸:“我觉得应该如实相告,瞒是瞒不住的,而且早让他发泄出来,也是件好事,人会被憋坏的。” 沈尚云看着窗外,农历的九月,蝉鸣已经少了很多,但是依然让沈尚云心生烦躁。孙家的两个姑娘本来他是有能力都让她们留下的,但孙云楚十有八九最后会以死相逼。沈尚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她两个放了,也许是想给她们最后维护图撒国尊严的机会吧。但是他心里一直都不是很舒服,又或许是年轻吧,心智还需要磨炼,但是一想起九阳,他心里就像憋了个大石头。虽然九阳只是一个臣子,而且是个没有功名的幕僚,但是在从小到大的相处中,沈尚云一直都是在二人中扮演哥哥的角色。九阳这次估计是会被伤害不轻,看着桌子上孙云楚留下的东西,让他感到些许头疼。 沈尚云转移话题:“盛和号怎么样了。” 陈庸:“紧锣密鼓的实行之中,位于我凤华城的已经开业,并在两个城门处开有分号,一个水门方便水上运输货物。一个是东城门,方便陆运,且三个商号尽量都离着商业区较近,方便商队和百姓使用。” 沈尚云:“银号之能如何了。” 陈庸:“银号已经开启,因为银票是通过百姓存银子兑换的,所以银号中可以一分钱没有,前一个月的钱,不可挪为他用,积攒本金,方便今后兑换。盛和号的门前只要挂着盛和银号的,都可以存钱换取银票。挂着盛和商号的就有货物卖。两个都挂的都是大商号,都是曹峰经过研究后选定的。目前银号正在运作,这几天已经有人尝试使用了,曹峰之前联络的几个城池使用情况明显比刚实行的城池好很多。现在这个月预计存银应该超过100万两。” 沈尚云:“看来运营还不错,你对银号的前景如何看待。” 第70章 挥手告别 (接上文……) 陈庸:“以现在的情况看,银号的发展无可限量。百姓大宗的银两最后可能都会汇集到银号,兑换成银票,由于其方便,高效,易携带,很快就会覆盖全国,甚至会传往国外。而银票终究是一堆纸,真正的白银,巨量的财富将堆满我们梁国的仓库。就拿我们鲁山郡说,一年的税收不过500万两,我们上缴450万两。剩下50万两维护府兵等。但是民间的钱财交易量巨大,几千万两都是明面上看到的,我敢想象,今后不久我们的银号就可能有巨量的银子可以支配。” 沈尚云:“看来我们押对宝了。各地管理随着资金的庞大,最后会越来越混乱,一定要排查风险,积极整顿,完善管理。这种资金多的地方,越容易产生毒瘤,做好赏罚机制。” 陈庸:“诺”…… 幽山郡官道…… 孙云溪看着躺在车里蜷曲着的孙云楚,一声叹息。自从他们从鲁王府出来,孙云楚就像个木头人,坐在车里一副假笑的模样。晚上还偷偷的哭了很久,孙云溪过去抱住她,过了很久才睡下,嘴中不时的呓语,“九阳……我……后悔了……怎么办……九阳……”。孙云溪摇摇头,这可怜的妹妹是来渡劫吗?如果不遇到这个男人,不会这么痛苦吧。多亏自己没在王府待久了,她能感觉到自己心里在有什么东西发芽,她也怕与沈尚云待久了,日久生情,最终回国,承受爱而不得的痛苦。 自从第二日,孙云楚就又开始发烧难受,时而清醒,时而沉睡。有时清醒的时候,姐妹两个也说说心里话,孙云溪问云楚,到底后不后悔,孙云楚沉默着没有回答。直到幽州与图撒的边境,孙云溪最后问了云楚一次:“妹妹,你现在回头还来的及。我会跟母后解释。” 孙云楚木讷的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一下。看向了身后的梁国,她的微笑像是大病后的人,还阳了一样,笑的无比灿烂,像盛开的花朵,随着她向车外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看向云溪摇了摇头。最终他们进入了图撒国境内…… 曹峰使团…… 经过多日的赶路,终于到达了凤华。从草原带回的马,直接送去了王府的军营,牛被折算成银子,由官府下发地主和农户,羊与其他物资等直接进入了盛和号,并通过船运和陆运分发到周边售卖。 刘九阳没等着他们交接完,和曹峰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小羊羔回了和孙云楚的小家。他虽然很高兴,但是心口隐隐作痛,让他特别担心。不自觉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到了宅院后,发现大门插着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问了下周围邻居,有人告诉他,前两天来了个马车,把里面的姑娘接走了。九阳大惊,在凤华还有谁会接走楚儿,而且还能多日不归。他想不到能适合的人。鲁王?没有事他不会如此做。宁王?两个姐姐绝对不会留她在王府这么久而不归。楚儿的娘家人找来了?不能吧。九阳焦急的让邻居大婶儿帮忙照顾下小羊羔,他不顾洁白的衣服,直接爬墙进了院子。院子中已经可以看出多日没有人了,屋子里的东西,看着也是收拾的匆忙。九阳呼吸都有些困难,楚儿你去哪里了,他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门,又去墙边攀爬,却怎么也爬不到墙头上,他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他休息片刻,去屋里拿了个椅子,踩着椅子爬上了墙头。站在墙头上他一阵晕厥,他蹲下死死抓住墙边,可还是掉了下来,摔得不省人事。刚才的邻居大婶儿怕九阳家里有事,一直在外面看着,突看九阳从墙头掉了下来没了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叫其他邻居帮忙,把九阳抬到旁边的医馆…… 耿瓦齐嘎看九阳回去见孙楚,本来还替他高兴,但是大家约好了,他回去放下礼物,马上回来汇合,然后一起去鲁王府上复命。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曹峰和子凡没办法,只好先行一步,让耿瓦去找九阳。耿瓦到九阳与孙楚的小宅,发现没人,四下看了一眼。正好被对面水铺的大爷看到,告诉他刚才的事,说去医馆找人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刚送过去。 耿瓦大惊,迅速赶往医馆,就看九阳扶着脑袋,刚醒。邻居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什么。耿瓦上到近前,问九阳怎么回事,九阳刚才被摔蒙了,也忘了怎么回事了。不过一会他就想起来了,楚儿被人接走了,多日未回。耿瓦皱着眉头说:“九阳,既然这样,先去王府,问下殿下知不知道点什么,毕竟他那里情报多。” 九阳一拍大腿,给了大夫诊费,谢了一圈邻居。和耿瓦就冲出了院子,向王府跑去。 鲁王府…… 沈尚云:“九阳他们呢?” 曹峰:“九阳说回家给孙楚送礼物,马上回来,我们等的久了,就让耿瓦去找了,马上应该就来。” 沈尚云深喘一口气,皱着眉头:“嗯,这次出使如何。” 曹峰:“已经获得天鹰盟的支持,以后我会与其加强合作,通过天鹰盟辐射整个草原。并会激化矛盾,使其内部动荡而实现短期边境的安宁。” 沈尚云:“曹峰、子凡,你们要的人已经就位了。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人,对梁国忠心耿耿。现在已经安排到了盛和号总部的别院内。” 子凡:“谢陛下,这些人一部分将与我负责黑市部分,另一部分将跟随曹峰,负责他新组建的队伍。” 沈尚云听着二人的汇报,多少有点心不在焉,但是还是作出了很多指示,并让他们放手去做,之后就让他们下去休息了。 沈尚云负手走到窗前,等着九阳和耿瓦。他心里有点乱,自己的小弟将要发生的事,让他感同身受。 不一会,九阳二人就匆匆忙忙的进了门,没等沈尚云发话,九阳大气不接下气的就按耐不住说:“四哥,我……楚儿,她……不见了,说被人……接走了……四哥,你……你知道……吗?” 第71章 分手信 (接上文……) 沈尚云上去抱住刘九阳,九阳被这突然的一抱惊住了。随后沈尚云拉九阳坐下,然后把信给了九阳,随后用手按住九阳要拆信的手,告诉他,先听他把话说完再看。九阳愣了一下,就盯着沈尚云等他说话。 沈尚云:“九阳,我要告诉你下孙楚的一些身份信息。” 九阳眼睛不住的眨眼,这时候的他感觉眼睛好模糊,头也有些晕沉。 沈尚云:“孙楚本名孙云楚,也不是幽山郡人,她是图撒国的七公主。的确是逃婚出来的,她当时被赐婚大漠的土山部族可汗,逃来鲁山郡,遇到了你。现在她玩够了,家里来找她了,她必须回去履行婚约,拯救这个图撒国,是联姻救国的策略。你看信吧。” 九阳听着沈尚云的话,后面几句如同天雷,在他耳边轰然作响,他脑子像炸了一样,疯狂的撕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 信的内容被九阳逐句逐句的看了两遍,生怕漏下什么:“九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家了,谢谢你多日的照顾,我和彩儿都很喜欢和感谢你。但是我是有婚约的人,不甘心,所以跑出来散心。有幸遇见你,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感觉,我还是喜欢成熟的男人。他们情绪稳定,做事有担当,知道体贴呵护人,我斟酌很久,发现还是喜欢这样的人。你太年轻,有时太情绪化了,我们热恋的时候也许我会包容你,但是久了我就厌烦了,那是在伤害我。当然你以后也一定会慢慢成熟好起来,但是我不想等了,那要好久,我想一步到位,找一个爱我的成熟男人,我那个土山部的可汗未婚夫就是我的理想夫君。你虽然背后为我做了很多事,但是不说,让我觉得你不在乎我,甚至有时让我感到委屈。而且我喜欢身体强健的武将,你太柔弱了,我觉得关键时刻,你不能保护我。前几日我们家人来找我,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九阳别怪我好吗?我曾经真心喜欢过你,但是我也太年轻了,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嫁给后者。你身上总是臭臭的,到我这里来也不先洗洗澡,我其实很讨厌的,以后你记得常洗澡哦。还有我原来不喜欢你吃麻团的味道,你现在可以吃了,没有人嫌你味大了。另外我们以后也不能做朋友了,不要来找我,你我有肌肤之亲,我没法面对。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山鸟与鱼不同路,自此山水不相逢。我们一刀两断吧,笨蛋,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啊。楚儿~” 九阳像定格了一样,脸上的皮肤时而滚烫,时而冰冷,时间像停止了,而且这一刻,他的灵魂好像被抽走了,他恍惚了,手里的信不自知的掉在了地上。他闭上了眼睛,刚溢出的泪水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他瞬间恢复了清明,捡起地上的书信,就要跟沈尚云辞别。这时候沈尚云抓住他的手,问九阳:“九阳,你~没事吧,想哭就哭出来吧。” 九阳脸上的肉不受控制的抖动了几下,很不自然的笑着对沈尚云说:“四哥,我没事,别太小看我,我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沈尚云拿出了那个包袱给九阳:“这是孙云楚留给你的。她~” 九阳:“不用说了四哥,我都知道,我不想毁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走了就祝福她吧,呵呵。”九阳接过包袱,挤出两声如哭般的笑声,就出了门。 沈尚云给耿瓦个眼色,让他跟着九阳,别让他做出傻事,并书信于礼部尚书刘琦,让他给九阳物色一门亲事,说了大致情况,并让刘琦安慰下九阳。 刘九阳出了鲁王府,脚下就像踩了棉花。眼泪夺目而出,这时候的大脑像不在身体内一样。他能看到这具身体在路上走,眼泪他也能感觉到在不住的往外流,让他视线模糊,让他踉跄,但是大脑却控制不住这些感官。他们像分裂了一样,各自在干着自己的事,他的头明明冰冷无比,却流着大量的汗珠,身体逐渐佝佝驼背,一点也没有刚回来的意气风发。他的眼前,一阵一阵的产生黑色旋涡,却用强烈的意志向他们的家的方向走着。他似乎失去了五感,旁边的耿瓦给他说话,路过驻足观看的人群,绊倒他的石块,他似乎都不知道,他只是行尸走肉一般的向家走。耿瓦最后看不下去,搀着他,直到家门口,看到锁着的门,耿瓦气急,心疼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拔出佩刀,一刀砍断锁具,将九阳背着到屋里,放在床上。这时候的九阳已经昏迷,嘴上起了好几个水泡,像极了重病的患者。耿瓦心里感叹,怎么会这样,只不过一会的功夫而已,而且早上的九阳还意气风发的和他打闹。九阳这是多疼才会这样。直到九阳睡过去,耿瓦出门找了邻居大娘先过来照看,他去买把锁具,然后去请郎中来看看,顺便让人捎信给王府,说明了九阳的情况。 郎中诊脉后,了解了下情况说:“心病还得心病医,这种情况让朋友多来看看他,不妨和他去花天酒地。第二,可以给他再找一房媳妇,让他快速走出这段感情。不要让他一个人呆着,你们可能觉得他没事了,其实事都藏在心里,你们根本不会了解他的想法。你们一定要注意下,这个症状在前期太激进会疯了的,以后就没有救的机会了,而且也可能轻生,都要防范。我给他开些安神的药,只能治标不治本。还要靠他自己释怀。” 耿瓦:“大夫,我兄弟这病一定能治好吧。” 郎中:“这可不一定,他要是个情场高手,便不用担心,他这样的生瓜蛋子,可能一次就疯了,而且有的一辈子都不能释怀。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为情所困,自杀而死的了。” 邻居大娘:“唉,造孽啊,这小两口挺好的,没想到这女子这么狠的心。” 耿瓦照顾到深夜,索性与九阳睡在了一起。 第二天九阳醒了,叫了一声楚儿,随后又定住一样不动了好久。他看了一眼旁边凳子上打呼噜的耿瓦,稍显一点安心。他找到昨天从王府拿到的包袱,拆开后,发现里面都是他送给云楚的东西,也包括那块玉佩,九阳面无表情的整理着每一件东西,云楚的衣服,他闻了又闻,看了又看,将头扎在衣服里,他仿佛感觉到云楚就在身边。他一会哭,一会笑,真的就像疯了一样。耿瓦不一会也醒了,看到坐在床上的九阳。 第72章 公款消费 (接上文……) 九阳给他挤出个笑容说:“耿瓦,你走吧,我没事了。” 耿瓦不信:“你和我去见下殿下吧,让他开导开导你。” 九阳脸上带着疲惫的笑:“你回去吧耿瓦,谢谢你,我有些累了,她走了,我心里不舒服,想安静下。谢谢你哈。” 耿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此时门口响起敲门声,耿瓦去开门,来人是王爷。耿瓦简单说了下情况,就将沈尚云迎入屋内。这时候的九阳已经把东西收拾好,穿上衣服,除了表情略显疲惫,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沈尚云心里一震,这与孙云楚走时的表情何其相像,那假面一样的微笑。心里又心疼,又担心:“九阳啊,子凡这两天要完成一些秘密任务,你配合他一下。我知道你赶回来很累,你一定要坚强点。云楚的事木已成舟,需要你自我救赎。她说你是真男人,一定会过得了这关的。” 九阳嬉笑着,但眼眶微红的对沈尚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四哥,走吧,我一会去找子凡干活。” 沈尚云知道九阳在强颜欢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耿瓦先行离去,让九阳自己待会,并吩咐蓝琦玉,让暗哨对九阳暗中保护,以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傻事。 大家都走后,九阳一个人,看着屋子里曾经温馨的一景一物,他来回抚摸着云楚触碰的一切。他用脸贴在云楚给他夹菜的桌子上,闭上眼睛,恍如昨日。一会他又躺在云楚曾经坐过的摇椅上,感受着她们曾经所有的恩爱过往。往事如风,他头疼欲裂,甚至难受的呕吐,但是他像掉进池塘的蚂蚁,如何挣扎都上不了岸。他感觉身体里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趣,什么也不想吃。他在屋子里转了会,心里特别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身上的皮肤火辣辣的,他觉得脸都有些刺痛,去洗了下脸,然后整理好衣衫去找子凡。 盛和号…… 子凡与曹峰都在,已经知晓了九阳的事。刘九阳姗姗来迟,与曹峰二人打了招呼。 曹峰上去拍了下九阳肩膀:“九阳,怎么回事,走时不是挺好的吗?” 九阳僵硬的笑着:“呵呵,没什么好说的,她喜欢别人了。我可能还不够好。我没事,可能太年轻,经历少,处事不周,容易犯错讨人厌吧。” 子凡和曹峰对视一眼,长舒一口气,子凡之所以沉迷烟花之地,本就是为情所困,开导九阳最合适不过。于是给曹峰说了下,带着九阳就去了后院。子凡昨天夜里被叫到王府,沈尚云叮嘱他最近多开导下九阳,子凡应允。之后两人在一起聊了好久,针对九阳做了好几套方案,王爷对这个小弟还是很在意的。 子凡:“九阳,今日我们一起去探查一些商铺,看下他们的运营情况,收集资料,以后盛和号都会有所涉及,所以这几日,我们一直要在一起。好处是可以公款吃喝玩乐,深入了解他们的运作,而且我们要向普通达官贵人一样,要去什么地方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总之,就是别人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别人怎么消费,我们就怎么消费。他们尽兴而为,我们必须比他们更甚,才能挖出最大的信息。九阳老弟,你听明白了吧?” 九阳面无表情,拱了下手:“全听子凡兄长安排。” 子凡上了后面账房,拿了银子便带着九阳出了门,首先去的是一家大茶社,两人坐在最好的位置,楼上一个开阔的雅间。向外能看到很好的风景,向内能看到乐师弹唱。他们点了小吃点心、核桃瓜子,二人两旁还有专门给沏茶倒水的侍女,坐在二人身边伺候。子凡上手就搂住一个侍女亲了两口,还夸女子身上香,尽显老道,现在这个场所真是让子凡如鱼得水。其身边的侍女又媚又妖,身若无骨的附在子凡怀里,一脸潮红。九阳旁边的侍女怯怯的看着九阳,她和子凡身边的侍女判若两人,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娇小柔弱,青涩茫然。但二女不论身材还是脸蛋都堪称上品,看来子凡花了大价钱。九阳自从进门就无精打采,但侍女看这人穿着,就知道是达官显贵,身旁之人气势上也不是一般人。侍女给九阳把茶碗向身前端了端,怯怯的问:“大人,您心情不好吗?需不需要小女子给您按下臂膀……或是捶下腿~。如果大人需要,我也可以称呼大人为‘官人‘。”侍女的声音青涩,但又十分诱惑。 九阳无动于衷,只是喝了口茶,虽然是上等的白茶,但是九阳如喝白水一样一饮而尽,更是对旁边的侍女没有看一眼,也没有任何回应。旁边的侍女看他不说话,就慢慢的靠近了一点,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手臂自然挽起九阳的胳膊。九阳此时仍然没有表情,只是轻轻说了一个字:“滚~”。旁边的侍女吓得一哆嗦,就知道这个客人不正常,生怕挨打骂,迅速的坐的远了点。她们虽然在比烟花之地高雅的茶社,但是老板为了文人骚客附庸风雅,玩的尽兴,便招了几个姿色过人的侍女。本是不卖身的,但是架不住一些老色批威逼利诱,偶尔也会被迫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们见惯了纨绔子弟的乖张、傲慢、喜怒无常,根本拿她们不当人看,被打骂甚至强行掳走都是常有的事。 子凡一声叹息,搂着旁边的姑娘,另一只手在其身上上下游走。子凡觉得是时候开导九阳了,于是说:“九阳啊,我们在公干,你不要这个样子嘛。你忘了我们来时怎么说的啦,要开心。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于是把座位向外移了移,中间留出一个位置来,让刚才的侍女来他这边。侍女刚坐下就被子凡也搂了过去,安慰道:“小娘子,你受惊了哈,官人我疼你。别怕、别怕。你这个小哥哥心情不好,慢慢来。”顺势亲了两口。听完台上一曲,子凡让两个侍女下去重新准备新茶。桌子上就剩下子凡与九阳。 第73章 天地阔,且徜徉 (接上文……) 子凡向九阳处移了移说:“九阳啊,大哥过来人,难受就对了,不难受,说明爱的不深,越难受,说明越有故事。但是难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弄不好就会走上歧路,比如我。我为情所困,最后破罐子破摔,空有一身本领而无用武之地。如不是王爷发现了我,我知道,自己永远也翻不了身了。” 子凡的记忆回到了多年前:“那日,我被对方父母扫地出门,他们觉得我们不门当户对。我本来发誓一定要打拼出一番天地来迎娶所爱之人,结果次年她就嫁人了。” 此时子凡看到侍女端着呈盘送茶而来。他一摆手让她们旁边一等。继续跟九阳说道:“我当时悲痛欲绝,不能自拔。自暴自弃了两年,偶一日,我逛青楼,竟发现我的昔日爱人竟然在揽客,让我心神俱震。我上前和她对视,她一眼就认出了我,拉着我就进了青楼。我清楚记得,当时青楼里的妈妈高兴的把我迎进了大厅,然后将我们两个推进了一个房间,就像结婚入洞房一样热闹。她上来就抱住我宽衣解带,双眼朦胧,像是有很多的委屈,我抱起她在床上一番云雨之后才知道。她的官人生意失败,把她卖给了青楼,父母也因为这件事相继离世。她现在在青楼很好,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她问我如何,我实话相告,她不住的对我说,对不起……。我说要替她赎身,但是她怎么都不肯,她说她已经不干净了,被千人枕、万人骑,已经不配我了。今天能见到我就很高兴,口中一直说着对不起,搂着我的脖子,在我怀里默默抽泣。但是我告诉她,我不在乎,不管她和多少男人睡过,她永远都是我的女人,只要在我给她赎身的那一刻,她只爱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红着眼,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一共三百文铜钱。她收下了,然后下了床,从她的首饰盒中拿出一枚金钗,放到我怀里,说以后想起她来,看看这枚金钗就好。然后又拿出五两银子放到我衣衫里,说一会青楼的妈妈要给你要钱,你就给她。也可以顺便问问她赎身需要多少钱。我们最终依依不舍的分开了,我在楼下给了青楼的妈妈五两银子,然后又问了给她赎身的价格。整整一千两银子,还随时有变动。有可能涨钱,也有可能得了病会跌。但是总之不会下来800两银子。我顿感无奈,我心爱的人就在上面等我救她,我却无能为力,我失魂落魄的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她给我的五两银子和那枚金钗,是她一点一点攒起来的,青楼每个月会给她们二两银子作为零花,那枚金钗她用了一年的月钱,而收我的300文钱,是怕伤了我的自尊。而之后我奋斗了一年都没攒够100两银子。我心有不甘,但是我会努力想办法,我控制不住自己,还是想去见见爱人,看看一起想一下办法。随即我又去了那个青楼,却得知我们分开后不久,她就得了病,不到半年人就没了。我于是从那时起,感觉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不吃不喝,形如枯槁,之后又完全的放纵自己。做人也没了底线,面相变的更加奸邪,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惧生死,却赚到了些钱,交了很多朋友。攀附权贵、商贾,能够支撑我在各大风月场所来回穿梭。我甚至找到那个夺我女人的男人,打断他一条腿,狠狠的踩烂他一只手。我完全的没有了道德的束缚,我也就成了所有势力眼中,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终日的不得志更是差点毁了我的一生,好在陈庸师哥惦记,我才有重新当人的资格。九阳,你哥我心里也苦啊,我时常想起她,就像梦魇一样无法自拔。为了缓解这种痛苦的感觉,所以我穿行于风月场所,想找到她的影子,让内心得以宣泄。你也一定要找个宣泄口,把自己苦闷发泄出去,不然你以后即使有夺回昔日爱人的机会,但由于终日的颓废,也就没有了竞争的能力。” 九阳看着子凡微笑道:“子凡大哥,你那时也能感觉到心疼吗?我从来不了解心疼的滋味。书上常说,人为情所困,心痛的无法自拔,我总是嘲笑,心怎么会疼,头倒是经常疼。可是我这次真的理解了心疼的感觉,心口真的好疼啊。” 子凡搂住九阳的肩膀,安慰道:“疼就对了,我那时疼的都在地上打滚。没有我们这种刻骨铭心爱过的人,永远不会理解。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我懂你兄弟,快些好起来。” 旁边的两个侍女听得子凡的话,眼睛通红,他们好心疼这个男人,为爱付出了这么多,最终爱而不得,痛失爱人,好想安慰他。 子凡一摆手,侍女把茶放到了桌上,然后都乖巧的围坐在二人身边。子凡让九阳躺在旁边席上好好反省,他抱着两个美女开始吹起牛来,逗得二女不时嬉笑。九阳确实因为子凡的共情好了点,甚至踏实的睡了一会。可是一会醒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又上心头,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发呆,心里就像喉咙中卡了异物,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胸闷的要死。 子凡见九阳醒了道:“怎么样,这茶室通人性吧,可咸可淡。老板懂事,有前途!我们一会去下一站吃顿好的。让二位美女给你整理下衣服,梳理下头发,你看你形象都邋遢了,不能丢了我们主子的颜面。须信百年俱是梦,天地阔,且徜徉。”子凡后面的话,说的铿锵有力,其实别有深意,唯有美女可以抚慰这个小子受伤的心灵了。即使爱搭不理,只要美女香风在,也让人安静,迷醉,而且看着也养眼,不让人烦躁,更容易让人走出执念。子凡虽然也是个情场老手,但是依然对第一份感情无法释怀,他深深的理解九阳的现状,任其发展,福兮祸兮。 第74章 心无疚,随意度春秋 盛和号…… 子凡和九阳走后,曹峰也来到后院,和沈尚云给他调来的人马相见。这些人都是沈尚云书信于皇上,调来的天狼营的人。曹峰先听了各自的介绍,经过细致的分析,将他们分成了两队。之后宣布,盛和号即日起,组建二部,影部与暗部。 曹峰:“大家既然能来到这个地方,就说明都是经过层层考验的。今天的二部都是极为凶险保密的。影部负责收集信息,制定策略,打压对手;暗部负责执行一些见不得人的任务。我今后会带领影部,暗部由子凡为首。暗部的人可以下去了,影部的人留下。” 一众人从开始进门到一去一留,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表示异议,的确是训练有素,让曹峰很满意。 曹峰看影部的人都聚集到前面来后,便对部门的宗旨做了简单介绍:“今天组建的二部,是我盛和号不外传的部门,但是却极其重要。你们必须做到三点,第一,忠于大梁;第二,关于两部的事,死也要烂在肚子里;第三,无条件的执行命令。” 众人面无表情,但眼神犀利:“喏……” 曹峰很满意:“你们要做的事,就是收集各种农商情报并进行分析,对敌人或者竞争对手进行反制,对敌对国家进行农业与商业的破坏与掠夺,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保持我梁国生存优势的存在。不在乎手段肮脏,只效忠于国家。张法明为管事,之后细节由他给你们交代。信息汇集于管事之后,报告于我,突发事件可先斩后奏,部门安全第一。我们由鲁王直属,其他朝廷各部不可对我们管辖,只可协助。但是也不要在外面惹事,除了公事以外,干什么事之前,想想怎么回来跟鲁王交代。不是要命的事,我都会保你们,但是有三种人,会受内部清理。第一,吃里扒外之人,第二,监守自盗之人,第三,通敌卖国之人。有些话不必我讲,大家都是鲁王派来的人,怎么做大家都懂。你们对外的身份和对内的身份会有特殊安排。张管事,你安排下,我有事要外出。” 张法明:“诺。” 众人:“恭送监察使大人。” 凤华酒楼…… 此时的子凡和九阳出了茶室,去往凤华酒楼,两人点了几个酒楼的特色佳肴,子凡还给九阳点了他爱吃的麻团。菜上完后,子凡一击掌,门外进来二女,手抱琵琶,面带薄纱,对二人深施一礼,便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轻轻弹起曲子来。子凡夹了一个麻团,放到九阳盘里,九阳皱着眉头,对子凡说:“子凡哥,这麻团,我答应过楚儿以后不吃了,虽然现在没有她的束缚,但是我却仍然的自我坚持。”九阳的眼圈一红,笑道:“我是不是很傻?我只是信守了对一个人的承诺。” 子凡起身把身子坐正,对九阳说:“贤弟,哥哥过来人,这很正常,没什么。所谓雁过留声,何况人呢。时间会冲淡一切,有些事终究会成为过去美好的记忆。麻团自己不想,咱就不吃,遵从本心即可。”子凡有点违心的说,他深知时间根本不会冲淡记忆,如果刻骨铭心的爱,只能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的冲击内耗,直到生命的尽头。但是对于九阳他不能不去骗他,先走出这最初的困境,不让他崩溃了做什么傻事是最好的结果。 这时,酒楼老板听说子凡来了,敲门进屋,二人是多年的故交。正听到子凡的言语,子凡与其一番寒暄后,简单说了九阳的情况。老板将自己让大厨单独做的私房菜放下,对九阳说:“小兄弟,你这子凡哥哥可是潇洒。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可以为了别人而活,也可以为了自己而活。为情所困,终究要靠自己。来世之说,只不过是寻求心理安慰,愚弄世人,今生得意才是真。自己不想干的事情,就不干。我从来不喝酒,有人说,别人都喝,你为何不喝。我答曰‘每个人都有好恶,为何要为了取悦别人,而让自己干不喜欢的事情呢。’身不由己之事是有,但是如果自己能做主还去迎合别人大可不必。真正的朋友也不会逼自己的朋友干他不喜欢的事。所以我自己开了店,少做身不由己的事。如今我以年迈,更是如此。”老板拍了下九阳肩膀,对子凡一个告辞的眼神,慢悠悠的向外走,嘴里像唱戏一样说了一句:“老~身~今~自由~,心~无疚~,随意~度~春秋~。” 子凡目送老板出门,夹菜予九阳。九阳这个曾经的吃货突然没了胃口。菜在他的面前像失去了颜色,偶尔夹了一口,味如嚼蜡。整个饭局九阳吃的不如从前的十分之一。他整个人虽然劳累一天,但是一点也不饿,皮肤的感官依然不受控制的一会有烧灼感,一会又泛麻冰凉,尤其是手部和腿部,心口也不时的传来阵阵剧痛。但是在子凡眼里,九阳除了面无表情,没有精神以外,和正常时没有任何区别。子凡是过来人,他知道九阳的心里有多疼,表面都是假象,是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受伤的伪装。一声叹息后,子凡草草结束了饭局,带着九阳杀入烟花巷。 路上子凡对九阳说,今日我们最后的任务就是卧底烟花场所。我们要伪装成嫖客,尤其是你,别露了马脚,小心被拆穿。 九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子凡:“大哥,你还需要伪装吗?” 子凡看了看周围,对九阳说:“什么话,你哥我一身正气,一直都是潜伏在最危险的地方,了解他们的隐秘勾当。你得演的真,才能套出他们的话,表象的东西谁都知道。我们要的是别人不知道的事。” 刘九阳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向前走去,子凡看着九阳的背影,哀叹一声,这个人掉魂了,没了心气的支撑,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这反而让子凡不知道该不该一会给九阳下点猛料。 子凡带着九阳进入一处灯火辉煌的花楼,经过与老鸨的交流,下人将他们带到后堂一处大的别院,与普通烟花场所不同,带有浓重的书香气。他们走在蜿蜒的回廊间,可以听到婉转的琴声。 第75章 卧底青楼 (接上文……) 庭院中有一红衣女子,是此处的花魁,相貌自然是粉雕玉琢。子凡带着九阳在远处观看,听得琴声悠扬,让人宁静。子凡什么也没有说,对九阳使了个眼色,回过身去,看了下周围,附耳过去对九阳说:“今晚你就套她的话,各种消息都需要打探,你要使尽浑身解数征服她,她知道的东西远比你想象的多。还有我们付了银子,她今夜必须陪你,但是卖艺不卖身,如果被人知道你中途走了,她会挨打,也别让她难做,你懂吗?不说了,我要深入敌营去歼灭更有难度的麻烦。”于是子凡将九阳一个人留下,自己走向了更深的院落。 九阳看子凡走了,一个人像撒了气的皮球,坐在长廊的美人靠上,斜身听着琴声。 一曲毕,院中的花魁此时对九阳柔声说:“公子,可否帮奴婢个忙?” 九阳动了一动,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说话,缓慢的向周围看了看。 花魁:“说的就是您啦,公子。这个院里就你我二人,你在找谁?” 九阳深吸一口气:“姑娘有何事?” 花魁:“公子,就叫奴家婉儿吧,我有封书信需要给家里人写,奴家出身寒门,文采不佳,公子可否代劳?” 九阳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到婉儿身旁坐下:“拿纸笔来。” 婉儿优雅起身,轻拍了下九阳的肩膀,以示感谢,便去拿纸笔,放于九阳身旁。 九阳:“姑娘写给谁,什么事,或者你一句一句说,我记录。” 婉儿:“公子,我给家里娘亲报平安,家里不知我的境遇,我只是说做些刺绣之事谋生,让她多注意身体。告诉她我在外,遇到贵人,做了妾室,近些日子不能归家看望,就这些吧。” 九阳起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家书,落款婉儿,拿给婉儿看。 婉儿接过信件,仔细的读了一遍,开心的将信收起来,放到事先准备的信封里:“公子好文采~,婉儿这厢有理了。公子是第一个见了婉儿,而没有起歹心的客人。真是庆幸!”婉儿眼里似有些红润,又好像无奈的向世俗低头,娇羞与悲伤的叠加,让这个女人显得更美了。 九阳缓缓抬起头,看着婉儿,像是猜到了什么:“姑娘不是不卖身吗?” 婉儿看着九阳,满眼的委屈,但又破涕为笑:“公子,你是不是不常来这种风月场所。能到我这里来的都是达官显贵。他们侮辱于我,官府都管不了,何况是,我一个弱女子的无力反抗。此中的苦可不是常人能体会的。” 九阳长舒一口气,又低下了头:“都是苦命之人。今晚不用怕,我就是来听你弹琴的,我们聊聊天吧。就当我……是个故友,我可以听你倾诉你的苦闷。” 婉儿低声抽泣着:“谢谢公子,你心情看似不好,不会让你更难受吧。” 九阳自嘲道:“就当是以毒攻毒的良药吧。你可以从你的身世说起。” 婉儿低下头,默默的说:“承蒙公子不嫌弃,那我们就当朋友间的互相了解吧。我家离这里很远,家境也不好。但是父亲视我为珍宝,将这个家所有的温存都给了我。我十二岁时,家父押运一批货物,路上被贼人偷袭杀害,自此家道中落,因为货物被抢,更让我们母女雪上加霜。母亲一个人带着我生活,十六岁那年,我被人拐卖,几经易手,最后被卖进了娼门。我虽然百般反抗,但是终究力量悬殊,无力改变命运。后来我也想开了,除非有人给我赎身,否则我只有按他们的要求做,才能活下去。我于是一直等一个我能托付的人,并攒下平时客人打赏的钱财。终于有一天,一个年轻人与我年纪相仿,玉面文雅,我们非常谈的来,后来他主动问我要不要给我赎身,我当然满口答应。终于有人愿意要我,还不嫌弃我的身份。那一日我非常开心,他说他钱不够,他要回家凑钱,问我有多少,先应急,出去后,跟他回家享福。我当时也迟疑了一下,我们的姐妹也有很多被欺骗过,但是我还是赌他真的爱我。我把所有的钱与首饰都给了他,让他去换银子,然后来接我。可是我真的等了好久,等的我不得不重操旧业。那一次让我彻底的伤了心,我明明知道来这里的很少有好人,但是还是傻傻的把真心掏给对方。我也渴望有一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一个灵魂伴侣,共度余生的人。”婉儿美目婆娑,倾听的刘九阳也只是静静的听她呢喃,如果真是这样,那婉儿还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但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九阳本就郁闷,但是对骗不骗自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只想尽量让自己分心,不去想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婉儿:“公子,要不要尝一尝婉儿自己酿的米酒,我们老家流行的,我自己的手艺。” 九阳:“那有劳姑娘了。” 婉儿去屋里拿了酒具,不一会又抱出一坛酒,给九阳斟满:“来,我敬公子一杯。” 九阳端起酒杯与婉儿轻轻一碰。 婉儿道:“公子,你心情不好,一醉解千愁,您也当我是个故友吧,这茫茫人海能够互诉衷肠,还不被算计之人少之又少。今天谢谢公子。”二人一饮而尽。 九阳经过一来二去的推杯换盏,总算不像刚来时沉闷,开始与婉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自己,聊人生。两人之间也不像刚来之时,有那么一层陌生人之间的隔阂,并不时打探几句子凡交代的事情。 夜深深……情意绵绵……婉儿附在了九阳身上睡着了。九阳这次没有粗鲁的推开她,不管婉儿有没有说谎,她们这个环境多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九阳抱起婉儿进了屋里,放到了床榻上,给她盖好被子,便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关好。在床榻上的婉儿这时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走到了房门前。从门缝中看见九阳正站在亭边负手而立,仰望星辰,这个男人的背影如此凄凉,他在想什么呢? 第76章 九阳从军 (接上文……) 婉儿此时竟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姿色她还是很有把握的,这男人是被伤的多深才能对自己有这么强的抵抗力。昨日有人来打招呼,今天她精心打扮,迎接贵客,没想到竟然没有得手。不过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更欣赏了,如果有一日,他能给自己赎身,她一定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男人…… 长夜漫漫,转眼即逝…… 早上,子凡带着九阳出了花楼,二人对昨日发生的事三缄其口,草草吃了早饭,便向盛和号走。子凡在路上问起九阳以后有何打算,九阳一脸疲惫,摇了摇头。子凡思量片刻,对九阳真切的说:“兄弟,要不要考虑去军中。我就说说,你自己考虑。一是因为有高强度的训练,容易让人放空一切,第二是军中有了地位,如果有一日给你机会,你有能力去自己决定未来,第三,曹峰组建的骑兵终究要掌握在我们嫡系人员手里才安全。”子凡的这几句话,像是很直白,但是每一句话后面,又像是隐喻了很多事情。 九阳看向子凡,对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谢谢。” 一路无话…… 盛和号…… 子凡进入盛和号后,就把九阳交给了曹峰,曹峰带着九阳去找鲁王见面,子凡去了后院。 进入密室,一队黑衣人已经在室内等候。子凡直接坐上主位。 子凡:“各位能来到我们暗部,我十分欣慰,至少在座的各位都是经过鲁王严格筛选,忠于国家的有能者。我现在介绍下暗部的规矩,难听的话还是要说在前面。第一吃里扒外的斩立决,第二监守自盗斩立决,第三卖国通敌的斩立决。当然高风险一定会有高回报,鲁王不会亏待我们的。我说下我们的任务,我们主要负责掌控黑市的生意,以后打压异己,走私,暗杀的活都有涉及,所以你们的身份见光死。如果被俘,几乎是九死一生。当然,我们身边也是会有人暗中保护的,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免影响大局,你们之中以后龚晨为暗部管事,具体细节他会给你们交代,你们其中一部分人会负责黑屋的经营,需要单独训练……” 鲁王府…… 曹峰与九阳:“参见鲁王殿下。” 沈尚云:“九阳昨日刺探的情报如何?” 九阳:“四哥,我……,都已经汇报给子凡兄了。弟愚钝,刺探的情报有限,但是所过之处,最大的盈利点都是风月之事。四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沈尚云走到九阳面前,看了下现在的他,除了憔悴,和往常并无区别:“说吧,你有啥想法,四哥尽量满足你。” 九阳:“四哥,我想从军,去曹峰新组建的骑兵营历练。我想重拾武将的技艺,也许……” 沈尚云揪着眉头看着九阳:“九阳,你此一去,知道要受多少苦吗?你细皮嫩肉,早年练得那点功夫不足以在军中立足,你得下大功夫训练,此中的苦,你可知否。四哥我不是阻拦你去,我是心疼你,你考虑清楚。军中纪律严明……唉……你要是受不了苦就回来。我这就给你开条子,你先从队长干起吧。如果能熬过第一关,你就可以在军中扎根,我会扶植于你。” 九阳此时眼圈已经红了,四哥还是心疼我的,于是对沈尚云施了个大礼:“谢谢四哥。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沈尚云写了个条子,装在一个信封里,交给了九阳。轻轻拍了下九阳的肩膀:“一步一步来,你现在年轻,一点不晚,武将的光辉也是可以耀于天下的。” 九阳接过书信,与沈尚云和曹峰告别。他一直跟随着沈尚云,没有公事几乎天天在一起,这一次,他要独自去争取自己的未来了。 九阳出了鲁王府,在门口回身看了下王府的大门,突然悲从心起,嘴里呢喃一句“楚儿”,便头也不回的直奔府兵营房走去。 府兵大营…… 九阳找到大营都尉,将信转交给他,都尉看后,将他安排在了轻骑兵营。由于曹峰的马匹和装备陆续的到位,骑兵呈现一个积少成多的状态,沈尚云调集了禁军中的教官来训练这支部队。大家本来都以为刘九阳这个二世祖是来镀金的,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身世太显赫。上来就当了队长,统领百人,但其身体素质和武功都不足以服众。不过他来时,是鲁王开的条子,大家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训练第一天,九阳与普通军士一起训练,本来队长以上是负责监督管理的,可以不用做高强度的训练,但是九阳却执意要求和普通士兵一起。禁军教官也就同意了,并叮嘱他,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放水的。九阳点头,眼神坚毅。随着训练的强度加大,九阳开始吃不消了,他毕竟没有经历过天天的高强度训练,自然不会适应。但是每个项目,他都咬牙坚持下来。一天结束,他浑身疼痛,吃晚饭的时候,没吃几口就睡着了。几个士兵撇着嘴,表示不屑,但还是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到营房,让他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九阳浑身剧痛,但是他还是坚持站了起来,按摩着自己的身体,让疼痛尽量缓解,并穿上衣服,闭目仔细回想研究着训练的每一个细节如何应对,如何让自己少受伤,减少不必要的体能消耗,并最终完成训练。由于昨天的肌肉酸痛,第二天的训练并没有多理想,拉弓和使用长矛的训练都没有合格。由于孙云楚的原因,九阳虽然每日训练强度很大,但是饭量很小,身体总是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随着几日的苦练,九阳的体力和肌肉酸痛在不断的提高和恢复,在二十里负重奔袭的长跑中,九阳跑的呕吐不止,但是他却未曾放弃,他一路跌跌撞撞,一股不怕死的劲让其他兵士感到害怕。随后的几天,不管阴天下雨,九阳都是第一个到校场,最后一个离开的那个人。中间鲁王来过一次,询问了九阳的情况,并单独给了他几瓶皇家的跌打损伤药。沈尚云看着此时黑了不少且暴瘦的九阳,心中心疼不已。不过,他不想干扰九阳,说不定这样能让他解脱的快点。 第77章 赐婚沈尚云 几日后鲁王府…… 刘九阳的母亲,带着几个随行人员来到了凤华,先来拜见鲁王,并问下九阳情况,互相通通气。 听说九阳母亲来了,沈尚云出门迎接。互相寒暄后,引到内堂。 九阳母亲:“殿下,九阳他……” 沈尚云:“舅母,私下称我尚云即可。” 九阳母亲身边站立的小姑娘一愣,随即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想着什么。刘九阳的姑姑是刘贵妃,他父亲就是四皇子的舅舅,那九阳母亲是四皇子舅妈也没错,那九阳岂不是殿下的表弟。 九阳母亲:“殿下……岂敢,岂敢。” 沈尚云:“舅母,我先给您说下九阳的情况吧……” 经过一番陈述,九阳母亲得知大概,当然一些细节被沈尚云省略掉。 九阳母亲也把得到书信后的情况,给沈尚云说了下。他父亲收到书信后就回到家中与其商议,本来想直接给他介绍门婚事,又怕刺激到九阳,弄巧成拙,伤害了双方。于是九阳母亲想到,要不要让自己的干女儿,一直在府上服侍她的侍女小雪去服侍九阳。一是知根知底,二是因为九阳有几个哥哥,已经负责了门第间的联姻,九阳母亲本就想把小雪许配给某个儿子当妾室。没想到九阳为情所困,不行让她们先培养下感情。小雪情窦初开,脸蛋和身材都不错,又会照顾人,心也善良。如果二人真心喜欢,她倒不会介意门第间的隔阂,是正妻,还是先纳妾,都看九阳喜欢。 沈尚云不置可否,先让耿瓦送九阳母亲,去九阳的住处…… 军营…… 九阳正在挥舞着长枪,一遍一遍的打着招式。从刚来费力的舞动,到现在自如的控制力度,无不说明九阳的努力。 不一会,来人禀报,九阳母亲来了,让他回家一聚。九阳听后,将银枪往地上一插,枪杆上明显有丝丝血迹。侍卫提醒,回家要不要包一下手,以免母亲担心。九阳看了看,紧握住拳头,还是去了医官营房。 出了军营大门,九阳又开始浑身的皮肤不受控制的有烧灼感,他的大脑忽冷忽热,仿佛控制不住感官,呼吸也不平稳。他一路做着各种的假笑和动作,想让自己一会和母亲见面,尽量看起来自然。由于高强度的训练和心情不好吃不下饭的原因,九阳现在面庞如刀劈斧凿,棱角分明。早已没有那个书生的气质,转而是冷峻的冰冷的面庞,眼中还带着点肃杀之气。路上买了些母亲喜欢吃的点心,便继续往家走…… 到了曾经的小院门口。九阳看着曾经的大门,他左右的张望,多想突然看到云楚在向他挥手。他甚至有一刻的恍惚,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只是一瞬便又消失。他闭上眼睛平复了下心情,走进了院子! 门口烧水房的大爷看到今天来人不少,也知道是刘九阳母亲来了,还挺高兴。这到了中午,悠闲的坐在躺椅上抽着烟带,就看见远处来了个黑瘦的青年,他也没认出来,直到这个男人进了院子,他坐起身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谁,就是觉得有点眼熟。 九阳进了院子,正好碰到了母亲,母亲看有个穿军装的进来,习惯性的看九阳是不是在其身后,一看没人,先是一愣,然后仔细端详年前这个黑瘦男子,才认出是九阳,接着就上去抱住哭起来:“我的儿啊~,你是怎么了。”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这个原来在她眼里的白面书生气的小儿子,如今黝黑干瘦,怎么能不让她心疼。 九阳拍拍母亲,心里莫名的烦躁,想说些什么,又不想说,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呼吸都不平稳。扶着母亲进了屋里,看到了小雪,小雪上来行礼,一起搀着夫人坐下。 九阳母亲:“九阳,你给母亲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孩子,过去的就过去了,人这一辈子不会总顺风顺水,你心疼的时候,她也可能心疼,只要她曾经也心疼过你就够了。你们今后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往前看。我儿大梁之栋梁,担得住事,此劫是对你心性的磨炼。以后你身边会有很多人来,也会有很多人走,随着你的年龄的增长,你会习以为常的……”母亲抓着九阳的手,缓缓的说着:“我和你父亲都很担心你,他和你的几个哥哥在朝中事务繁忙,抽不,出来凤华这么久的时间,我带着小雪照顾你一段时间。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这不是要娘亲的命嘛。”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九阳呼出一口浊气,安慰道:“母亲,我挺好的,没事啦。之前是挺丧气的,我现在入了军营,强身健体,所以瘦了,但是现在浑身都是力量。您回去给父亲和各位哥哥说,我没事,以后都会好起来的,让他们不用担心。”九阳虽然见到母亲很高兴,但是心里感到更加的悲凉。不知道是见到亲人后,很多防备被卸下,还是终究抵不过亲情的感化。他扑通跪在了母亲的身边,抱着母亲双腿大哭起来。 母亲抱着九阳的脑袋抚了又抚,什么也没有说,就让九阳尽情的宣泄着心里的委屈。身旁的小雪也共情的抽泣着…… 梁国皇城…… 沈允天:“这两天都有什么新鲜事,给朕说说吧。” 礼部尚书刘琦:“刚收到图撒国国书,答应联姻,但是……其三公主指定要嫁四皇子。” 天狼营龚正:三公主孙云溪与四皇子已经见过面了,在凤华二人相处还不错。 沈允天轻轻一笑:“还真是有趣,上次我突发奇想其实有些后悔,万一老大以后立她为后,事情还挺麻烦,这样更好,回信,明年六月她与老四大婚。” 刘琦:“诺,马上安排之后的事宜。” 户部尚书:“陛下,经过对南宗近年的情报分析。由于寺庙的大肆建造和僧侣的增加,南宗新增人口持续走低,已经成南宗未来的一处隐患。很多外国人被高价雇佣去做劳力,本国劳力贫乏,而且消费欲望也在逐年降低,故钱财积累。大兴土木成为释放口,他们修的天河石窟已经征集二十万工匠,举国之力在修建,主佛为李宝仁相貌。花的钱如果给我们足以荡平草原了。” 第78章 惹人嫉妒的优厚待遇 (接上文……) 沈允天:“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什么事都不能太过,如太极一样,物极必反。李宝仁就太佛系,可李萌就太激进,两个人要是平均下,南宗一定会拔地而起。天命靡常,惟德是辅。但是只以德服人,而没有能力和国力,是不能够抵御强大的外敌的。对内可德行天下,对外一定要由相应的功业和国力支撑,故要惟德惟功。李宝仁搞这么多寺院,其实无异于温水煮青蛙,表面的安定,却隐藏着内忧外患。他要是在我们梁国的地理位置,估计早让大漠和草原的骑兵给抢光了。以后我们独有的商品入南宗都提高价格,南宗入我大梁的商品,竞争力大的也加征关税,反正他们有的是钱。龚正,天狼营那边有什么消息。” 天狼营营主龚正:“回禀陛下,草原的天鹰盟,已经被四殿下的手下曹峰收服,成为与草原贸易的桥头堡,而且这两日马上就要开新市了。新的市场比原来大了十倍有余,且有十分完善的应急措施,对于草原百姓很友好,我们都在期待,其第一次市集的买卖情况。其次是图撒国的三公主孙云溪来找七公主孙云楚,并接回了图撒国,孙云楚回国与土山部的可汗成婚。刘九阳这孩子心情不好,入了军营。” 沈允天看向刘琦:“我还想九阳娶了她们七公主,亲上加亲呢。唉~,孩子们的事,由他们吧。不过土山城的人,早晚我们要找他们算账。到时候,让九阳去砍了他们,撒撒气。” 刘琦躬身:“谢陛下关心。” 龚正:“陈国那边大疫已经接近尾声,双方探马已有接触,互相在探查蟠龙关与漯河之间的区域。徐杰已经安排兵马进行布局,大战应在不久就要开始了。” 沈允天:“嗯,陈国的几个城得失多看运气了,里面的环境太不明朗……” 次日,鲁山郡七里堡大集市…… 大批的牧民听说新整修了市场,都赶来看个热闹,有的牧民没带牲畜,就是带着一家老小赶集,凑热闹。集市的设施一应俱全,曹峰还专门设立了几个免费的摊位,一是所来市场的牧民,如果牲畜得了小病,可以由免费的兽医,给大家粗略看下情况,并指导如何防治和应对。二是有官府放置的官称,如果买卖双方对货物和牲畜的重量有异议,可以上官称称重,并有官府做主解决问题。三是所来的牧民,如果赶着牲畜来交易,可以相应的领到部分补贴的草料,此事深的牧民人心。梁国各种商人摊位也是绫罗密布,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一应俱全。两族百姓此刻亲如一家。除了普通百姓的交易,盛和号这种大商号的贸易更是惊人,并有牧民开始了解银票的事宜,但是百姓还是更喜欢见到现银,觉得踏实,不过这也算走出了银票普及的第一步。因为牧民看到他们大包小包带着沉重的白银和铜钱买东西,尤其是大宗货物。而所来的梁国人,只拿出一张纸就解决了,十分的新奇与向往。偶尔也有牧民换个几两银子的银票,好奇的使用下。唯一交易量低下的仍然是马,看来草原部落对马的管控仍然还存有芥蒂。不过牛羊的交易大幅提升。价格也让牧民们相当满意,他们得了钱后,大部分就地就去购买自己的生活所需,并给女人们添置新衣服,购买金银饰,并且盛和号所售的草原制式的短刀,十分受欢迎,虽然价格昂贵,但是来观看和购买的牧民络绎不绝。这与最近天鹰盟的宣传有很大关系,所有可汗见了其他部落的人,都会显摆他们的宝刀,他们和女人们的华丽衣服,更是让很多部落夸赞不已。这次天鹰盟在市场上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市场上的主事单独隆重的接见了他们。 曹峰在侍卫的一声:“鲁山郡农商监察势大人到”的洪亮男高音中,出现在了天鹰盟各位可汗身边。曹峰与各位可汗寒暄后,单独请天鹰盟的人到市场中心一处十分宏大的酒楼顶楼设宴款待。可谓给足了天鹰盟的面子。这个位置,酒楼下的人只能仰望,但是在楼上,可以俯瞰整个市场。楼上门窗大开,歌舞升平,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让无数部落的人,都看到天鹰盟的高规格待遇,并心生羡慕。 酒宴完毕,曹峰先行告辞去忙公事,整个酒楼顶层,他已经包下一天,可以任由天鹰盟的人休息。并让各位可汗,逛逛市场,游玩一番,几番客套,大家都下楼去购物游玩…… 左突可汗和天澜可汗对视一眼,向远处一处黑色屋子的商号走去。二人临近时,带上帽子和斗篷,进入商号。小二热情的上来招呼,左突可汗拿出一块令牌,小二一看,并没有任何慌张道:“二位找老板啊,老板现在不在,请二位到后厅等候。”随即领着二人到了后院,进入了一处只有简陋家具的屋子。两位可汗疑惑之际,小二打开了一个暗门,三人鱼贯而入,到了一间密室。正中间坐着一个戴黑色面具的人,旁边一个侍卫给二人搬了椅子。 面具人:“二位所来,求何事?” 左突可汗:“什么事都可以吗?” 面具人:“自然不是,你说的事只要我开出加码,就是可行。或者你开出加码,悬赏何事也可以。不过悬赏的价值要付给我两成的中间费。” 天澜可汗:“我们需要刀具,好的刀具,制式的军刀。” 面具人听到这杀头的买卖一点也没有惊慌,幽幽说道:“刀具啊,二位可知道我们大梁不允许卖这东西,这可是掉脑袋的生意。” 天澜可汗:“不掉脑袋,我们也不会来这里了吧。” 面具人对侍卫耳语几句,侍卫打开身后一扇门,之后拿出一把官刀来,放在二人面前。 左突可汗拿起刀,将刀拔出鞘。此刀做工讲究,状态不错,但不是新刀,却是军制兵器。二人对视一眼,这黑屋还真是神通广大,连军队的兵器都敢倒卖。 第79章 走私官刀 面具人随即开出价码:“本来这种生意是不会答应你们的,不过刚才你们进来使用的令牌有我们主子的印记,这次破例答应你们。一把七两银子,数量你们看自己能力,刚才消耗的令牌可就相当于白银千两,你们自己细细琢磨下订单,买少了不如私下把令牌卖了换钱核算。” 两位可汗耳语几句,天澜可汗说:“价钱我们可不可以商量,这个价格可以买三把的价格,而且还是旧的,如此高价我们接受不了,如果可以便宜些,我们可以定五千把。另外银子我们可不可以用牲畜抵。” 面具人:“价钱不能商量,毕竟这种生意掉脑袋,而且也没人搞得到你们要的货,奇货可居。这些东西,要是卖到你们的对头那里,不一样是让你们头疼的事吗?” 天澜可汗:“那阁下,这种刀,你们有多少。” 面具人:“七千库存,先款后货。忘了告诉你们了,黑屋都是先款,悬赏的事也是先款,牲畜抵需要加一成的费用,毕竟病的、残的我们一时也分不清。悬赏未果,我们只退银子,牲畜直接折现了,毕竟我们不会给你养着。” 左突可汗和天澜可汗商量了下,直接将七千的库存刀具全要了。 左突可汗:“我要找个人,悬赏需要多少钱?” 面具人:“悬赏一千两银子起,当然有些不能直说的事,会有单独的价码。你要想快,就提高价码,接单的人也会多,我们黑屋是收两成作为费用的,费用不成功也不退。所以你们考虑清楚。” 左突可汗:“好,那我悬赏,寻找我侄子,巴尔汗,两千两银子。” 面具人:“成交,没有其他事,就办手续吧。” 天澜可汗:“我想问问兵甲……” 面具人:“你们的资格还不够,等你们的等级够了再提,或者你与我们主人有关系,你去找他看看运气。对了,我们主人交代我,不管你们买什么,都让我送二位一人一面护心镜。漂亮的很,保命用的。” 两位可汗互视一眼,谢了面具人,并让他给子凡监察史带个好。之后耳语几句,决定先把这次的交易完成,毕竟是第一次,万一被骗了怎么办。不过天澜可汗还是多问了几个问题,毕竟再进一次又是十匹战马的费用。 天澜可汗:“朋友,怎么称呼。” 面具人:“我们是店里的老板,自然称老板了。” 天澜可汗:“那好,老板。我们悬赏杀人需要什么条件。” 面具人:“一万两银子起,根据难度会有大幅调整。另外有些人悬赏也杀不了,你懂的。什么时候你真有这想法了,再研究。” 天澜可汗:“草原,梁国,南宗,陈等国家都可以杀吗?” 面具人:“哪个国家都可以,主要是钱,还有目标。后面的两个问题是送您的可汗,今天就到这里吧。要不然你今天的货清点不出来了。” 于是可汗二人开始与侍卫交接各种费用和文书,刀具他们用战马兑换,普通马和牛不合算,羊的话需要数量太过于庞大。左突可汗的悬赏金倒是让银面人有些意外,他拿出的是2400两的银票,草原人很少有这东西,就算鲁山郡的人有的也不多,这老爷子还真跟风。交易完后,二人便得到了七千把官刀,被放上特制的马车,上面全是封条,并开有专门的通关文书,边关官兵在封条不坏的情况下不得检查。两位可汗更庆幸能先认识曹峰和子凡这一白、一黑两个人物,他们的能量太强大了。对于小部落,面对这样的诱惑,可能会直接倒戈于梁国,形成傀儡政权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在怀疑梁国的皇帝怎么会允许这两个人的存在,现在的事,不就是危害国家安全的铁证吗? 等二人走出大门。隐藏在隔间中的子凡现身了,面具人躬身行礼。 子凡:“做的不错,曹峰还真是聪明,知到草原人没银子,用牲畜抵得多交一成的钱。那些可汗知道这件事就会大量的去牲畜市卖牲畜换银子,这样多的牲畜涌入,就会带动市场繁荣,但是牲畜价格会下滑,这样我大梁又赚了一笔。草原人毕竟不是紧急的事,谁也不想多出这一成的钱。而换了巨量的银子如果没用上,带着不方便,就得去银号换银票,银号里就有大量的银子。合着这些牧民来了把牲畜卖了就换回几张纸回去,还真是连环套啊。万一哪天打起仗来,我们银号不认了,他们会不会哭的连他妈都不认识。读书人是玩不过商人,这群牧民更白搭……” 子凡走出黑屋去找曹峰汇合…… 曹峰:“今日如何,路铺出去了吗?” 子凡:“那是自然,一切都很顺利,那些刀具真的没有问题吗?” 曹峰:“我们不卖也会有别人卖,尤其是过两天和陈国打起来。这些刀都是蟠龙关缴获的,以后只会更多。关键是我拿回去给工匠研究,他们得出的结论,这批刀具全是嵌钢刀,只有刃的部位是钢,普通厮杀问题不大,但是遇到好的包钢和夹钢刀就会很危险。所以我们之后要调查草原和大漠的边关,存不存在这样的刀具。如果有,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全部换装。这两个关口的官兵必须列装夹钢或者包钢的刀具。不过这些短时间内不需要我们考虑了。陈国估计太久没打杖,军械有人在偷工减料。这样的刀具可便宜不少,一旦上升到数量巨大的时候,钱的差距便无法估量。我们梁国也一样,很多军械的供应都掌握在贵族手里,一旦有歪心思后果很严重。所以我们要尽快的武装我们自己,小心树大招风。毕竟我们以后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那些人一旦听到钱的事,变脸比翻书还快。” 子凡长舒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自从听说你要卖兵器,我就知道我回不了头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们一旦完成了所有的事,很可能就会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诛了九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曹兄可有此防范。” 第80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接上文……) 曹峰脸色阴沉:“所以说,我们的命其实掌握在殿下手里,只要他在我们就活。我是怕后面的皇位之争,太子容不容得四殿下如此优秀,且手握重兵。我现在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我能做到的就是在出问题之前,大家都能一起逃离。” 子凡挠了挠头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要开设的青楼选好位置了没有,我可有很多公事要从那里办理。成不成事,全要看姑娘们努不努力了。” 曹峰:“有两个地方,一个多做皮肉生意,另一个,都是官卖的一些罪臣女眷,那里只卖艺不卖身,你自己要把握好了。” 子凡:“得来,你计划的一定比你说的好,我拭目以待。哦对了,九阳你知道最近怎么样了吗?当日一别,我就去准备黑市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来的及去看他。” 曹峰:“去了军营,你建议他去的吧。不过人看着好了点,现在黑瘦黑瘦的你快认不出了。唉~~” 子凡皱眉:“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怎么九阳小小年纪就学我,当什么情种啊,走不出来自己难受,都是孽缘啊!” 曹峰:“希望九阳能走出来,我听商队的人说孙云楚要大婚了……” 九阳小院…… 九阳母亲:“九阳啊,过几日母亲就要回去了,小雪会留在这里照顾你,你一定不能亏待她。母亲视小雪为亲生女儿,一直想把她许配给你们几个兄弟为妾室,不让她再伺候我。你们要是处出感情可以自己决定,为妻为妾,母亲都不会反对。你爹爹也知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要为难小雪知道吗?” 九阳皱眉:“母亲,我……我……还不想婚事,让小雪跟你走吧,我在军中不常回来,怕她一个人在家有危险。您看呢?” 九阳母亲:“娘亲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容改变,你还想忤逆不成。” 九阳叹了口气:“孩儿不敢,可是……” 母亲:“没有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定了。九阳啊,娘亲知道你心里苦闷,娘是懂你的。娘亲年轻时也有自己中意之人,但是还是被嫁给了你爹。这么多年也就过来了,说不上什么好坏,但是也不差。每个人都想与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双宿双飞,但是老天从来没有一直随人愿过,老话说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是一点没有错。我们必须学会面对,既然喜欢过,那就已经打败很多人了,很多人还没有经历过喜欢别人的环节,就匆匆婚嫁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多少没见过一面的男男女女成了一家。我要是知道你在凤华能遇到那个疯丫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来,我儿心里得多痛啊,才成了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小雪上前不住安慰。 九阳跪下给母亲磕了一个头:“母亲大人注意身体,儿臣不孝,让母亲担忧,今后我会安稳练武,小雪妹妹留下来也可以,但是我想让她在我不在的时候,去鲁王府居住。” 母亲:“行,听你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儿子。但是小雪,也一定不能委屈她,让她守活寡。” 九阳给母亲磕了一个头,表示同意,他心里乱的很,决定先答应下来,以后从长计议。毕竟小雪伺候夫人很久了,他觉得小雪是个好丫头,不舍得太直白的伤害她,心里也确实拿它当妹妹。九阳起身后,强装无事的跟母亲叙着家常…… 盛和号…… 影部主事张发明:“今天把集中调查的昌隆号的信息,都汇集到我这里来。” 几部卷宗随即送到了张法明面前,张法明细看每一页信息,并不时提问:“昌隆号也发行了银票,可有证据。” 部下:“证据确凿,且明知故犯。” 张法明皱着眉头:“他不怕掉脑袋吗?朝廷可已经张贴告示,不准私开银号。” 部下:“他们宫里似乎有人,和二皇子有关。” 张法明:“其他业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吗?” 部下:“从现在查验的证据,还没有表现出其有问题。” 张法明:“那继续调查,深挖一下和它有关的商号和大客户。”交代好后,张法明便出了密室,找到了曹峰,说明了情况,并与其一起去见鲁王殿下。 鲁王府…… 二人行礼,见过鲁王殿下后,开始汇报情报。 曹峰:“殿下,影部张主事,调查出昌隆号商铺存在重大问题,且涉及皇族。” 沈尚云本来云淡风轻的表情划过一丝凝重:“张法明是吗?说下具体。” 张法明:“是,殿下。近来有影部的部下发现有人私自发行银票。但是还没有完全铺展开,受众群体较小。而且知法犯法,顶风作案,据调查,与二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故没有干涉其活动,等待进一步调查和殿下的指示。” 曹峰:“昌隆号,本来就是二皇子封王期间的封地,只不过犯错后又降为州,直到四皇子接管才又恢复生机。但是他们的生意一直都不光彩,里面暗藏玄机,最近则较为收敛,隐藏的比较好,不容易被发现罢了,久了早晚要露马脚,不过涉及二皇子,殿下需要考虑周全。” 沈尚云:“嗯,用你们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果能搞垮它,你们就直接去做吧,二皇子的事不用你们考虑,由我来给父皇说,你们直接就去办吧。” 曹峰与张法明:“诺。” 草原天鹰盟…… 天澜可汗:“各位可汗,这次的七里堡大集受益颇多啊,我们果真得到了看得见的利益。此次佩刀的更换,相信能让我们天鹰盟的将士战斗力得到不小的提升。” 左突可汗:“前些日子来的几个小娃娃,果真都是一把好手,我们多亏没有和梁国结下大冤仇,要不然看这个势头,怕是早晚会吃亏。” 众人议论纷纷,点头称是。 天澜可汗:“过几日,草原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就要开始了,大家一定要拿出我们天鹰盟的实力,争取拔得头筹。让我们天鹰盟如天鹰神一样傲视草原。” 第81章 影部,张法明的布局 (接上文……) 左突可汗:“原来对我们爱搭不理的一些部落,现在有主动向我们示好,但是也有部分居心叵测的人,互相勾结。我们还不够强大,一些人连装都不装了,直接对我们采取敌对态度。之前逃走的三河部的可汗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人睚眦必报,让他逃了是我们的一大失误,给我们的子孙留下非常大的隐患。” 天澜可汗:“这次从黑屋兑换了7000把官刀,费用是比较贵,但是中原人,一直对军备管理很严格,我们这次其实赚到了。” 左突可汗:“是啊,我们草原缺乏木材,铁匠只能买焦炭作为燃料,太费钱不说,很难大量量产。不像他们有森林,有煤矿,近水楼台的作为燃料。好在我们草原人力气大,铸造粗糙的铁器,搞的厚重点也可以用。但是比起他们的刀具还是差很远,这次算是我们走在大多数部落前面了。” 天澜可汗:“树大招风,我们对外现阶段一定要注意言行,不要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到在草原为所欲为的程度。一旦几个大部落联合起来,围剿我们,依然会有全军覆没的风险。所以我们在他们面前一定不要暴露不必要的锋芒,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没什么威胁,但是却又很强大,并且得到梁国的支持,让他们不敢动我们。” 左突可汗:“我想起来了,关于三河部的事,我们可不可以在黑屋悬赏其位置或者直接刺杀他们的可汗。” 天澜可汗:“我觉得不急,三河部一会半会应该不会好过,他跑了哪里都得先站稳脚跟,而且还得防备被别人吞并。不过要是他投奔了谁也不好说,需要从长计议。” 数日后…… 草原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终于拉开了帷幕。 各路大小部落此时都放下偏见与敌对关系,大家在一起参加赛马比赛,整个赛马场热闹非凡,天鹰盟的人更是大放异彩。女人们华丽的服饰晃的这群草原莽汉心都飞了,这必须得感谢曹峰的团队专门找的一流裁缝,给草原部落天鹰盟做的那批衣服。天鹰盟的侍卫所带佩刀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统一的制式,在草原很难见到,许多部落开始打听天鹰盟的情况。各路探子也开始活跃起来。 这次除了原来就有反对天鹰盟的几个部落联盟在暗中观察,新成立的一个叫银狐盟的引起了天澜可汗的注意,他发现里面的人群中,若隐若现的好像有人在盯着他,让他很不自在。他看了眼左突可汗,却看到左突可汗正在看着他,一愣之下,左突可汗朝他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就继续往前走了。天澜可汗明白,左突可汗一定知道了什么,也跟了上去。 此次赛马比赛,异常的火热,大家都憋足了劲,太久没处发泄,想在这场比赛中,都发挥出来。草原的汉子们,骑着马不断地吼叫,直至声嘶力竭。 各个部落的贵族和可汗都在观礼的大台上观看,身前放着长桌,摆有烤全羊和烤驼峰,大家都在拿刀削着上面的肉,随吃随看赛马。当天澜和左突的可汗拿出宝石刀鞘的短刀,瞬间就吸引了在场很多人的目光,抽出刀鞘的短刀,刃如秋霜,黑白相间的花纹,诡异玄幻,如此巧夺天工的短刀,不说是神兵利器,也足以让很多人垂涎三尺。所谓怀璧其罪,不过天鹰盟确是有一定实力的联盟,普通部落根本不敢动歪心思,并且在没摸透对方如何在短时间内发展的这么快之前,谁也不会轻举妄动。毕竟能当上部落可汗的人,都一个个的,是绝对的人精,不然在这草原弱肉强食的法则下,能力不足,见识浅薄,粗心大意,是没有一个能活得下来的。 三天的大会终于落下帷幕…… 各个部落打道回府,天鹰盟第一次受到如此多的部落示好,但是他们也发现,有更多的中立部落却倒向了反对他们的一方。据打探,银狐盟的人在散播天鹰盟倒向梁国,卖战马于梁国,动了草原的根本,是草原人的叛徒。正在谋划下一步针对天鹰盟的计划。天鹰盟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去后,便开始针对银狐盟进行打探,并计划如何反制。天澜可汗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看银狐盟的人时,觉得老有人盯着他了。左突可汗之前就看到,他们人群中有三河部落的人,这些人见到他们天鹰盟的人,绝对有要生吃活剥的想法。看来这银狐盟是早晚要有一次大战,才能解决隐患。 凤华城盛和号密室…… 影部主事张法明:“昌隆号的调查怎么样了,把关于昌隆号调查到的结果都放到我这里来。” 部众纷纷翻阅卷宗,整理出昌隆号的文书,交到张法明处。 张法明细致的看着每一份卷宗,并作出相应的指示:“草原甲胄的事,与昌隆号是不是有确凿证据。” 部众:“主事大人,证据确凿,情报刚从草原传回。” 张法明:“嗯,这样我们对昌隆号下手,也算师出有名,殿下也更容易对皇上交代了!散播消息出去,在坊间就说,边关近些年被草原部落袭扰背后的支持者是昌隆号,并出卖边境富商位置,方便草原骑兵抢劫,已排除异己和竞争者,一定要装作无意间散播给大嘴巴的人听到就行了。让他们陷入自证陷阱。” 部众:“喏。” 张法明又拿起另一份卷宗仔细阅读:“宜春楼的老板和昌隆号有人口交易,逼良为娼,还准备控制乞丐,这些人还真是该死。调查宜春楼的老板,随便找个罪名让他坐牢,大刑伺候。这个人知道的太多,千万别死了,我们的人要全程盯着,不行就去七里堡的大牢,让他自己交代该说什么,估计他知道的东西,还可以深挖不少,交代完了,拉到城门口,示众三日,告诉他想活的话,就吐露昌隆号的细节,示众的时候让他在城门口喊冤,提及昌隆号。把这事散播给丐帮和被拐卖妇女的家属,让他们去找昌隆号麻烦。” 第82章 从此山水不相逢 (接上文……) 部众:“诺。” 张发明:“银票的去处有眉目了吗?” 部众:“除了我们自知的两个商家,其他还没有,但是应该都是与其有接触的大商号。而且能接受这种不受官府保护的银号,不是从属关系,就是有很深的利益纠葛才会有人使用。” 张发明:“嗯,这样的话先让前两件事发酵下,让官府就昌隆号资助外族掠夺,排除异己和宜春院老板拐卖人口的举报,秘密抓捕昌隆号老板协办。这种人嘴里说不出什么来的,把他压了府里几天就可以。然后接着,散布谣言,说昌隆号有跑路风险,老板不知所踪,让所有和昌隆号有供货生意的商人都知道,昌隆号没钱了,现在不去要钱,以前欠的钱就要不回来了,这些供货商为了抢生意多后结账,一定会有人坐不住的。兑换昌隆号银票的商号也一定坐不住,如果发生银票的挤兑,那就是这些商号并不是隶属关系;如果未发生挤兑,那就向下查这些商号的背景。此次务必要连根拔起,我是担心昌隆号一完,原班人马接着套着别的商号的壳,又东山再起,那样我们就被动了。”张发明详细的将每一张情报都细细的品读,并不时询问每一条的细节,并接连又作出了几条方案…… 府兵大营…… 子凡在黑市与天澜可汗的交易,换了五百多匹战马,今日从七里堡市场运至凤华城,交接与府兵骑兵大营。刘九阳作为队长,带着几个侍卫负责去城外接应。市场上来交接的人路上有提起图撒国的孙云楚,马上就要和土山部的可汗大婚了。刘九阳听到后冷汗直流,身上如被太阳烧灼一般,他将马匹带入大营,草草交代几句就请假出了营,骑着马向城外奔去。此时的刘九阳突然伤心欲绝,他们分手后一直情感得不到宣泄,即使母亲来了哭的也不尽兴。人前尽量表现的自己像没事一样,其实胸口疼的要死,此时的他头痛的像被炸开了一样!他骑着马,疯疯癫癫的就准备去大漠抢亲。他一会在疾驰的马上大笑,一会又落泪摇头,他什么都没有准备,一路上不吃不喝,全凭着一股意志向大漠狂奔,一路不停地在驿站换马。两天一夜,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弥留中突然感到,现在的他如何都喊不出孙云楚的名字,那个他日夜思念的女人,无数美好的记忆像是在慢慢的消散。他瞪着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下一次眨眼后就会忘记一切,那双通红的双眼倔强的凝视着前方。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去草原,他为何没有带着云楚私奔,他为什么要不时的耍些小性子让她伤心,他马上要失去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了,他那因为觉得以后日子还长而没有说出口的情话,此时如千斤巨石,压得他心口沉闷。终究还是过不了失去挚爱的坎,九阳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晕死过去。楚儿…… 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飞奔的马慢慢停了下来,九阳倒栽葱一样从马上掉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脑子一片空白。浑身虚弱且疼痛,脑子昏昏沉沉,他在思索,自己为何在这里,这是要去哪里,骑马这么好玩吗?还跑出城。一动身体,一只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就看到那只脚被卡在马登上,应该是伤的不轻,他使尽浑身的力气,忍着剧痛将脚搬了下来。剧烈的疼痛和口中的血腥味,让他又一次吐出一口鲜血。看着身上的血迹,他以为是从马上跌落摔伤了,慢慢动着身体的每个部位自我检查,除了受伤的一只脚,就额头有个口子,血迹已经干涸结痂,嘴里的巨大血腥味,让他不时吐着口水,却又因为干涩吐的竟都是血块。好在他骑的马并没有跑,而是在身旁一直的吃草。昨夜他坠马,也是因为马吃草,只是把它拖离了主路,自己身处在路边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九阳露出了久违的无邪笑容,他庆幸跌落马下,马没有继续狂奔,不然他现在已经被拖拽而死了。他积蓄了下力量,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慢慢的扶着马,却因为受伤的脚,怎么也上不去。他听到不远处有水声,突然意识到自己渴的要死,一瘸一拐的牵着马走到了河边。一人一马皆豪饮着河水,喝完水后,突然又是一阵晕厥,特别的想睡觉,但是九阳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中让自己清醒,如果真睡着了,有可能就醒不过来了,身上不知道在自己晕死的过程中,流了多少血。用河水洗了洗身上和脸上的血污,他怕别人看到让人笑话,一个骑兵坠马摔伤,总归是不光彩的。河水看着不是很深,他将马牵入河水中,借着水的浮力,爬到了马背上。骑着马重新走上了官道,也不知道方向,就先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琦玉骑着马追到了他,九阳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怎么自己在哪都能碰到蓝琦玉,一个傻笑后,就又意识模糊的从马上跌落。不过这次被眼疾手快的蓝琦玉一个飞身接住,没有再一次的摔在地上。蓝琦玉看着昏迷的刘九阳,摇了摇头,把他横在了自己的马背上,向就近的城池奔去。 刘九阳在梦中梦到了孙云楚,二人终于相见,孙云楚走在她们经常一起走过的小路,九阳的心一阵火热,高兴的向孙云楚打招呼,不停的挥手。到了近前没说两句话,旁边出现一个老男人,大家像是互相寒暄着。九阳的灵魂像飘起来,看着这三个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痛心。楚儿竟然狠心为了这个老男人放弃了自己,自己哪里不如他好,只是因为年纪大了经历多了后的花言巧语吗?一会他又回到贪狼府,贪狼府中孙云楚依然坐在她的身边,但是只要一放学,他们就闹分手。九阳在梦里十分卑微的拉着孙云楚,却一次次被嫌弃。男人在爱情中失去尊严后,就是女人的变本加厉。于是梦中的九阳变得眼神中失去了光华,他在见到云楚的时候,故意把自己真实的感情藏在心里。除了他永远爱着楚儿的那颗心,他的言语变得越来越冰冷。用互相伤害来验证对方是不是爱自己,是情侣间最大的悲哀,这也许就是因爱生恨的根源吧。两个人都把委屈藏在心里,明明是两个深爱对方的灵魂,此刻却隔着千山万水。也许只要两人能坐在一起说说心里话也不至于这样,但是梦中的她们相爱相杀,场景不停的变化,但是他越来越看不清,梦中云楚的样子。他大喊着楚儿,不要离开我,而梦境中的他就像一个溺水的孩子,身后是无尽的深渊,脚上缠着无法挣脱的水草,但是凭着他对楚儿的强大意志,不停的向楚儿游去,他痛苦的大喊,直至声嘶力竭,直至力竭人亡。而一叶孤舟上的楚儿一会痛苦的哭泣,一会伸手去拉九阳,一会又被人拽走,场景无限的变化,情感极限的拉扯,最终化为一片白光…… “楚儿,你~一定要幸福,我丢了半条命才抑制住找你的心……”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第83章 物极必反 消失的记忆 五天后,九阳终于醒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就像灵魂出窍,终于回到了这个残破的躯壳,身体的虚弱让他睁不开眼睛。他能闻到女子的体香,能感觉到手被另一只柔软的小手握着,能听到耳边有人在抽泣,这时的他,大脑像被清空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虽然浑身疼痛,但是却躺着非常舒服,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他慢慢睁开了双眼,看着屋顶,这个屋顶他太熟悉了,是他租的小院。旁边有一只手在抱着他,他侧脸看过去,是小雪,她可能是太累了,蜷曲着身子在被子外面躺在自己身边,眼角还有泪痕,这些日子都是她在辛苦的照顾自己吧。九阳露出一个疲倦却无邪的笑容,他将自己的被子反手轻轻搭在小雪身上,慢慢坐了起来。他的脚传来麻痒之感,用布缠着,里面散发出浓重的药香。窗户上的斜影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平静安详。不一会身边的小雪动了动,然后抬头和坐起的九阳目光交织在一起,时间像停滞了一样,小雪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什么也没说,向九阳靠了靠,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把小脑袋顶在九阳的腰间,微笑着留出了眼泪。九阳拍了拍小雪的脑袋,以示安慰。九阳母亲自从他答应小雪留下,怕影响二人待在一起,就匆匆回了京城。九阳之后回了军营,把小雪安排在鲁王府自己曾经住的房间。 刘九阳昏迷的这几日发生了很多事,自从蓝琦玉的人告诉他,九阳出了城,他便传信沈尚云,自己追了出去。寻着驿站的踪迹,一直追了两天,没想到自己也不休息,竟然追不上刘九阳,直到一天夜里他到了一个驿站,询问驿足有没有人来换马,驿足说今天就来了他一人,他猜测是与上个驿站的中间出了问题,所以才没有碰到刘九阳,思索片刻,他决定还是回头找一遍。万一错过了,以后二人会越走越远的更难碰到。由于是夜路,蓝琦玉知道回去也不一定能看到九阳消失的线索,索性直接休息一晚,等天蒙蒙亮再出发,第二日,果真遇到了受伤的九阳。因为坠马的九阳当时被马拖到路边,所以二人才没有遇到。蓝琦玉在就近的城池简单给九阳看了下伤势,便带着他直奔凤华城。本来想把九阳带回军营的,沈尚云觉得那里没人照顾,且小雪一个女孩子去军营不方便。就直接让他们去九阳之前的小院,小雪方便照顾他。期间沈尚云与一众朋友都来看过九阳,只不过看着一直昏睡的九阳,大家都心情沉闷,沈尚云更是红着眼圈走出了房门。 草原那边由于天鹰盟更换军制刀具,使得子凡的黑屋控制的黑市交易很快传遍了整个草原,大批力量在暗中跃跃欲试,并有草原的部落乔装商队,来凤华接触子凡的人。曹峰的商业帝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看到远大的发展空间,但是也让皇城的许多文武官员十分的担心,不时有奏章传到皇上那里。 沈尚云这段时间也终于接到了赐婚的旨意,次年六月,沈尚云迎娶图撒国三公主孙云溪。沈尚云对自己的婚事基本没有决定权,尤其是正室,多是政治联姻,不过沈尚云之前接触过孙云溪,感觉两人还不错,总比没见过面的好太多。 梁国边关已经进入大战前的准备工作,整个战区死一般的沉寂,有种黎明前的宁静,双方的探马开始互相深入接触,徐杰叮嘱探马,如果有接触陈国军队,让他们不经意间把蟠龙关早已投降的事情散播出去,但不要说细节。 孙云楚回到图撒国后,发现这个月没有来月事,反而释怀了什么,云淡风轻的告诉了孙云溪。云溪转告诉母亲寻找对策,孙母大怒,但也没有办法,于是以大漠骑兵速速退兵为由,让土山部可汗速迎娶七公主,对方自然爽快答应,孙云溪交代阿彩许多大婚当日的细节。 小雪在九阳身边算是喜极而泣,九阳终于醒了,他在昏迷中发烧,口中不时喊着楚儿,小雪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默默的照顾他,她也知道,照顾过富家少爷的女孩很难再嫁人了。但是她不后悔,九阳也算和她青梅竹马,虽然自己是婢女的身份,但是九阳从来没有欺负过她,还有时护着她,她更感谢九阳母亲,一直待自己如女儿。前几日王爷来时交代过,不允许在九阳面前无故提起孙云楚,所以小雪也刻意回避这些问题。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她哭了一会,就起身给九阳穿外衣,九阳这时候脸一红,突然想尿尿。想到这几日的一直是小雪照顾他,他就有点难为情。小雪此时也看到九阳表情,噗嗤一笑:“公子,我帮你吧。”虽然脸上带着羞红,但是还是上前去给九阳宽衣。九阳愣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的笑着对小雪说:“小雪,我自己来,你把我扶到茅厕就好了。哦对了,我的脚是怎么了,大夫有说吗?” 小雪麻利的给九阳穿着衣服,给九阳包着的大脚穿上一个特制的临时鞋子:“大夫说骨头没事,就是脱臼了,问题不大,很快就会好的,不影响你以后练武。还有就是你受了些内伤,吐过血,需要喝汤药一段时间,会慢慢好起来的。哦我忘了告诉你,王爷给你派来一个姓牛的大哥,说你有什么事可以交给他去办,他本来就在军中负责后勤,没什么事,但是话痨,大夫说他是给你开的药,等你醒了你没事就得和他呆了一块。” 九阳哦了一声,心想这是什么大夫,好偏的方子。便被小雪架着下了地,也许太久没有走路了,九阳的腿一点也没有力气,一下就把小雪也跟着带倒在地,快要摔到地面的时候,九阳身子一用力,自己背朝后,将小雪拽到了胸前,总算没让小雪摔倒。九阳下意识的保护小雪的举动,却让小雪心里暖暖的。不自觉的亲了一口九阳的脸庞,之后羞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九阳被摔得七荤八素,小雪亲了他一口,他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妥,他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大大咧咧的刘九阳,就说了句:“你这丫头,别闹,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第84章 陈兵野仓城 鲁王府…… 陈庸:“刚才有人稍信来,九阳醒了。精神也不错,不过……” 沈尚云听到九阳已经醒了很高兴:“不过什么。” 陈庸:“不过九阳好像是失去了一点记忆,可能是他和孙云楚的记忆。” 沈尚云:“忘了好,忘了就不疼了。他还是以前那个九阳。” 陈庸心有忧虑的点了下头:“陈国境内,徐杰已经将军队都调入野仓城据点,并开始排兵布阵。” 沈尚云:“好,做好后勤粮食补给,这一杖不知道要打到何时结束,如果快的话打到漯河就结束是最好的选择,不然战线就拉的太长了,变数太多。后方又不稳定,好处是这次大疫几乎清理了这片区域的百姓,地方武装会非常少,以后安抚工作会比较简单。” 陈庸:“嗯,陈国不会轻易就放弃这片区域的,天蓝山与钢城是铜和铁的两大矿区,其中还夹杂着零星银矿,而且他们中心区域的丰城是一座大城,里面的物资应该非常多,如果大疫直接取了他是最好的天意,如果里面有人防守,我们打起来非常被动。” 沈尚云:“天必定不随人愿,看徐杰的了。” 蟠龙关…… 李燕:“将军,大疫基本过去了,偶有碰到有活人的村子,只要发现有疫症嫌疑,都是屠村焚烧处理的。与陈国的探马已经有所接触,互有伤亡。该放出去的口风也放出去了,他们的城池大都还是封锁城门,只出不进。” 徐杰:“嗯,大军在野仓城集结完毕没有?” 李燕:“还有两支部队在路上,野仓城的清理工作太慢,壮丁不够,山上下来的那些山贼做事拖拉。” 徐杰:“该杀鸡儆猴的时候,一定不要手软,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战机。”徐杰看着地图,指着天蓝山,雍城,丰城,钢城,野仓城,这五个地方给李燕看。我们取了其一,地图上看他们呈工字型排列,是整个漯河最重要的五个据点,而野仓城的存在感最低,他主要是连接着蟠龙关,不然用处也不大。但是由于蟠龙关的位置,野仓城就像插在陈国境内的一颗钉子,我们可以搅浑整个漯河以北的局势。其次是天蓝山,这里是一处大型铜矿,而且有若干小的伴生银矿,这里一定驻扎着大量军队,他们不会轻易丢掉这个钱袋子的。不过附近没有大型城池,其实防御相对薄弱。而去雍城和天蓝山,都要路过藏龙涧,这个位置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当然他们也可以走远路绕过去,走钢城线,但是距离就远了几倍有余。钢城和丰城都是硬骨头。先去钢城吧,丰城是个巨城,无论是围还是打都很费神。” 李燕:“探马已经在钢城附近探得情报,钢城城门紧闭,只有很少的人烟活动迹象,而且钢城离漯河最远,如果攻打钢城,他们应该很难坚持到援军的到来。不过钢城下面就是与南宗交接的国界,南宗应该不会干涉我们的交战。” 徐杰:“嗯,之前在藏龙涧附近驻扎的兵士,让探马直接再探天蓝山,如果有军队驻扎,就把详细部署发回,如果没人了,驻扎在藏龙涧的部队直接设伏于天蓝山,不要动天蓝山的东西,那里没有工事可防守,打一波奇袭就可以后撤藏龙涧了。北路剩下的军队接替藏龙涧的原有军队,移动到藏龙涧分兵两路,埋伏于两侧,吃饭烧火注意隐蔽。天蓝山奇袭后,如遇大军追击,就由藏龙涧给他们打伏击。东路军探马再探钢城,准备攻城,攻城武器可以随着大军过去了。” 李燕:“诺!将军,山贼的三当家此前来谈判,想让我们放开关口,抢了钱来孝敬我们。我没有给他们明确答复,让他们等消息。” 徐杰:“不急,我留着他们有用,等军情明朗了,让他们去敌方控制区域捣乱,他们要是倾巢而出,那就别让他们回来了。”徐杰继续看着地图:“离得漯河越近的地方,我们只需要埋伏于险要位置,尽量只伏不战,打一下就换地方,极限的骚扰他们,让他们分不清每次遇到的袭击是主力还是先锋,……” 南宗国神佛寺…… 监院:“主持,周国来的觉远尊者明日就应该到了,我们准备的接引大典已经准备周全,明日信众齐聚,应该是一派盛况。” 主持:“一定要安排好,不要出得疏漏,与天阙寺的佛法之争,这是重要一环。” 监院:“那是自然,请主持放心,不过天阙寺的和尚也会来捧场,不知会不会辩经?” 主持:“同出一门,按理不应该分门第,可为了寺院的兴盛不衰,我似乎动了执念和嗔念。违背了佛祖所倡导的平等,无我,和合的理念,阿弥陀佛!我竟然把寺院的声誉凌驾于对佛法的追求之上,如然是此,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监院:“主持大义,阿弥陀佛!” 次日…… 觉远尊者一袭白衣,打坐于莲花台式的八抬大轿上,慈眉善目,法相庄严。信众净水泼街,跪倒在大街两侧,迎接觉远尊者。一直到了神佛寺山门,各路寺庙高僧齐聚,一阵寒暄后,大家纷纷进入寺庙去往大雄宝殿。经过一系列的仪式,寺院内檀香漫天,诵经声此起彼伏。整个接引仪式可谓空前宏大,为神佛寺挣够了面子。最后在神佛寺大雄宝殿前,觉远尊者进行讲经环节,其理解直击法门,有大开大合之感,各路高僧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果真是佛法高深。 神佛寺主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感谢觉远尊者从周国不远千里而来,讲经布道,交流佛法。” 觉远尊者:“哪里哪里,贫僧游历修行,寻求佛法之真谛。” 神佛寺主持:“尊者勿谦,我们下面进去辫经环节:‘嗔心是否能完全消除’”。 天阙寺大和尚:“嗔心是可以通过修行和觉悟完全消除的,因为佛法的力量能够净化心灵,让我们摆脱嗔心的困扰。” 觉远尊者:“嗔心源于人性的本能,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很难完全消除,即使修行也难以做到绝对没有嗔心。” 天阙寺大和尚:“佛法中有诸多方法和教义教导我们如何克制嗔心,只要依教奉行,就能够达到嗔心消除的境界。” 觉远尊者:“但现实中人们总会遇到各种引发嗔心的情境,完全消除几乎不可能。” 第85章 九阳的良药牛洪博 (接上文……) 天阙寺大和尚:“我们可以通过长期的禅定和内心的修炼,改变我们对嗔心的反应,从而实现嗔心的消除。” 觉远尊者:“人的情绪反应是复杂的,不能简单地说嗔心能被彻底消除。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放下执着,培养慈悲的胸怀来减少嗔心,通过培养耐心与保持警觉,来发现嗔心的根源,通过学会宽容,斩断好胜之心而消除嗔念的缘起。世事皆因果,果可数之,但是因却无尽,减少因便会消除果,但是被消除的果,又何尝不是因所得否,而执着于因,岂不又犯了执念……” 时至傍晚,整个法会才结束,觉远尊者在此法会大放异彩。信众口口相传,各种传闻满天飞。有的说,外国的高僧传经布道,神的很,当地的大法师都说他厉害,一定要抓住机会,抓紧去神佛寺祈福,沾一下尊者的仙气。有的说,听说觉远尊者是释迦摩尼佛身边弟子迦叶的转世,千古一见,转世金身,一定要去听一下尊者讲经,能够洗涤我们今世的罪恶,让我们超脱,早日成佛!还有的说,天降尊者,一定是我们登州城来了大气运…… 刘九阳别院…… 刘九阳正躺在院子里藤椅上,小雪给他剥核桃吃。小雪说他脑袋被摔了,整天喊头疼,吃点核桃补补。九阳舒服的晒着太阳,被绑的如粽子般的大脚被雪儿找了个凳子垫的老高,让九阳的造型颇感滑稽。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小院里的二人世界,小雪起身去开门。 九阳躺在院子里看着天,就听小雪开门后,有人说着:“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这小女子长得俊俏!九阳兄弟有福气!”随即脚步声由远而近。 来人一脸喜相,做着作揖就进了院:“九阳兄,久仰久仰,我是王爷派来给你治病的。” 九阳眉毛拧成麻花:“哦,你好,您是……” 来人自顾自的坐在九阳身边,小雪刚才坐的位置,轻车熟路的砸起核桃来,随吃随说道:“九阳兄弟,慢慢来,我们随吃随讲。王爷交代我平时什么样,见了你就什么样,你别介意。小雪妹妹,你去给我冲壶茶来,我要给九阳兄弟治病了。” 九阳一脸懵圈的看着来人,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点了两下头把本来伸着的脖子缩了回去,继续躺下,慵懒的说:“治吧!” 来人一边吃着核桃一边介绍:“我给你说啊九阳兄弟,先给你说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自我介绍。之前王爷叫来王府的医官,给你看病,说外伤都是小毛病,心病重,身边不让离了人。小雪负责你的起居,过段时间你好了那,还得去营里,小雪不方便,需要找这个营里有官职,有闲时间,能说会道,心胸开阔,善解人意,大义凛然,忠君爱国,不屈不挠,爱财持家,能开玩笑,人生经历丰富的人,作为给你治心病的良药。于是乎,府兵大营都尉就推荐了我,说我是整个大营中,最能胜任于此的灵丹妙药。主要是要求样样都符合。” 刘九阳消化着刚才来人一通儿连珠炮似的介绍,问了一句:“哦,兄长怎么称呼。” 来者喝着茶,继续砸着核桃,不紧不慢的吃着:“为兄姓牛,名洪博,和你好兄弟子凡同出一系,商朝后裔,微子启一脉。子姓,以司寇牛父为祖,其字为姓,生牛姓一支脉。家父望我心胸宽广,博学多识,故取洪博之意。现在是从京城临调到凤华城的府兵大营随军转运使,不是要打仗了吗?我看这个样,王爷可能要拉我们府兵一部分去陈国练兵,各学府的生员都往凤华聚集,要让他们去见见真正战场的世面。不在军中,你就叫我牛哥吧。在营里,我比你官大,你还得叫转运使大人。” 刘九阳点头面无表情的听着:“牛哥,刚才你说那个医官要求心胸开阔,善解人意我都懂,爱财持家和忠君爱国我怎么觉得不挨着呢?” 牛洪博熟练的开着核桃:“九阳啊,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给你说,这医官还真有一股神医的劲。他要不是别人告诉我他是大夫,我都以为他是个算命先生,他说的这词,就是比着我写的正面形象啊,就跟照着我画的一样,你说邪门不邪门!不过说实话~。我觉得这医官的方子也够偏的,不过王爷说能治病就行,多偏他都给你上。我个人觉得,这忠君爱国就是让我知道我的身份,要对你偏爱有加,拯救你就是拯救了我梁国未来的栋梁,就是忠于皇上,算给咱大梁出了把子力了。至于爱财持家嘛,首先持家说明我是个好男人,爱财嘛,说明我是个俗人,爱财好办事,只要军中不偷不贪,在外面给钱的事,我做的都一丝不苟。不像有些人,人前什么都应允,背后不知道怎么骂呢。我不同,给钱我就一心一意做好。所以王爷花钱,让我公事之外当药给你治病。我是王爷拿银子给你买的药,你可得珍惜!我说兄弟啊,你命是真儿真儿的好啊!王爷拿你可真不当外人。”牛洪博起身转了一圈,看没有水:“我说小雪,唉,来~,再给我倒壶水去,干吃核桃确实有点干的上。” 小雪看着自己给九阳买的核桃被牛洪博吃的像小山一样的皮,气的没好气的拿着茶壶进屋倒水。 牛洪博吃着核桃,嬉笑着对九阳说:“你看小雪这小气的样子,明天让她多买几斤,我不就吃不完了嘛,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嘛?我是药,我也得补啊,要不我被你吸干了,我家娘子也饶不了我啊是吧。我给你说,你嫂子那长得!哇哈哈,我真是好命啊,我爱财都是为了她。哦对了,忘了给你说了,正常在军中不出外勤的情况下,我戌时要回家。你嫂子规定的,哥哥我惧内。另外王爷还交代咱俩必须没事的时候都在一块,如果违抗命令,要拉我满门抄斩,让你配合下。你不能为难哥哥,让我走啥的。” 刘九阳:“哦,那好来,牛哥你随意,一会一块儿吃饭吧。” 牛洪博:“那是自然,九阳兄弟,我给你说,我和你在一起,做饭的事,你就交给我了。不是我给你吹,凤华酒楼的大橱,也就和我一个水平,不过买的菜钱你得出,我就负责做和陪你吃。” 第86章 转运使牛洪博大人的神操作 (接上文……) 小雪端着茶壶撅着嘴走了回来。放了桌上后就站到了九阳身边。 牛洪博看了小雪一眼,也不在乎,自顾自的说:“小雪啊,我跟你说,你牛大哥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必须得来跟你九阳大哥聊天的。你就享福吧,以后做饭买东西的事,我就都包了,你们想要什么,只要跑腿钱到位,我都义无反顾的给你搞到手。“牛洪博倒了新茶,喝了一口就全喷了出去:“小雪,你倒得什么茶,高碎吗?这也太碎了吧”。 小雪噘着嘴不理她:“哼~让你偷吃我们家公子核桃”。 牛洪博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站起来,对着天空张起双手大声说道:“我是~为~了~谁~。”然后又坐下继续砸着核桃对小雪说:“雪儿~,我这还不是为了咱兄弟九阳吗?王爷让我来必须得像我平常一样,我现在就是平常的样啊。我不能抗命不是,而且这也是医官交代的关键所在,我得和平常一样,不能拘谨,不能敷衍,不能放浪。你这是不是就知道,我的不容易了吧。我是一个多么内向的人啊~,为了九阳兄弟就差抛头颅,洒热血啦~。还有啊雪儿~,你牛哥我也累啊~。你知道你九阳哥这病邪的很,我发功给他治病,往他身边一座,我都冻得上。所以我得大量补充体力,多喝水,多吃东西,要不我抵挡不住你九阳哥给我发过来的寒气你知道吧。你没有武功,你不懂,感受不到,你们看,我吃了这么多东西,现在不和没吃一样吗?刚才都发功被消耗掉了雪儿~,你牛哥我现在的状态就是药渣,药性都散了,得补~,而且你牛哥我血肉之躯,又不是草,靠喝水是支棱不起来的。你等我,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补充功力的东西没有,要是今天发功发大了,我得带些东西回家吃才能补回功力来,这个事你先提前了解下,一会别忘了给我钱,我去买点新鲜食材,给你九阳哥补补气,他现在太虚弱,得大补,我只需要小补就行了。你等着,我一会就回来“。说完牛洪博就一溜烟的窜进了厨房,一通翻箱捣柜的声音。 小雪看着九阳,苦着脸不住的点头。九阳看着小雪,这丫头被牛哥忽悠傻了吧,这也信!二人随后盯着厨房,听到里面的打砸声,吓得一愣一愣的,动作倒是整齐。 随着一阵尘烟过后,牛洪博背着一袋子东西出来,扔到了地上:“厨房里的东西都太陈旧了,我给你拿出去扔了,一会都换新的我用的顺手。厨房里除了几颗大葱让我吃了,已经毛也没有了,小雪给钱,还是九阳兄弟给钱,我去买东西。” 小雪从衣襟里准备掏钱,被九阳拿扇子按住,他告诉小雪,去他来时背的包袱里,拿个五两的银子,给牛哥,让他买东西记账。 牛洪博高兴的接过,欣喜不已,赞叹九阳兄弟大手笔,不愧是王爷的心腹大将。一通彩虹屁后,就背着包袱径直去了二手货市场。 小雪埋怨九阳不会过日子,去了厨房,直接傻眼了,锅都没了,换的好彻底。小雪走回来蹲在九阳身边,扒拉着刚才牛洪博吃剩下的核桃皮,还真是一个果子也没剩下。九阳看也不看,舒服的躺在竹椅上,搂过小雪的脑袋安慰道:“小雪,你九阳哥我是缺钱的人吗?既然不缺钱就要大气,牛哥这种人最好不过了,人直话多,贪小钱,但是没有坏心思,而且小钱能让他乐一天,何乐而不为呢。” 小雪抿着嘴:“好吧,公子,可是那五两银子是普通百姓几个月的工钱呢?兵部的工匠,我听曹峰大哥说才一百纹一天,我就觉得好厉害,一个月也才三两银子上下。“ 九阳似乎在想着什么出神,嗓子突然像被什么噎到一样,浑身一阵不舒服:“曹峰曾经给了我一把刀,在草原百匹战马都换不得,也就是一万两银子在草原买也买不到,让我都送人了~,呵呵。”九阳突然心里空落落的,钱,多了有何用,没有想把银子交给她的那个人,好孤单的感觉,眼神逐渐落寞。 小雪则一阵羡慕,不是东西的贵重,而是收到九阳礼物的人,多幸福啊。随后看九阳不自然,随即岔开话题,说要换茶水给九阳,起身打扫起庭院来,并把刚才牛洪博吃的一桌子的核桃壳收到一起,拿过一个陶炉,将引火物放到里面,然后添了些许核桃壳,就把茶壶坐在了上面。这样茶就会一直温着,随时可以喝热茶。小雪把茶壶里的茶叶换了,换上九阳喜欢的品种。 下午申时(三点到五点这个时间),牛洪博回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给他提着东西的民夫。进了门直杀厨房,一阵敲敲打打声后,民夫都走了,牛洪博烧起火来,开始做饭。不过他的手艺是真不是吹的,九阳很久因为心情不好,没好好吃饭了,小雪其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九阳瘦前的样子,所以才更心疼。 折腾了半天,厨房传来阵阵香气,牛洪博终于端上了三菜一汤来,盘子和碗都非常大。小雪刚想说这么多我们吃不了,牛洪博就说道:“吃吃看,吃完了再说,保不齐好吃,九阳都吃了,大补!”然后就给九阳和小雪一人盛了一碗羊肉炖山药,肉香浓郁还不膻气,山药炖的非常面,超级好吃。两人不自觉的低头吃了起来。牛洪博刚在外面买的烧鸡和烧鸭,拆了刚买的烧鸡给她俩一人一个腿,又给二人拿公筷一人夹了一大块烧鸭。汤是醋溜汤,给一人盛了一大碗,非常的开胃,越喝越想喝。牛洪博看二人吃的带劲,接着又去了厨房,一阵锅铲敲打声后,竟端上一盘拔丝地瓜上来,香甜味瞬间盖住了桌上的美味。牛洪博得意地说:“这可得趁热吃,我的家乡菜。”然后夹起一块就拉出了好长的糖丝,嘴里也不闲着:”外柔内软美娇娘,千丝万缕愁断肠,一跃寒潭思绪断,魂飞玉碎体留香。“ 第87章 水调歌头~小雪吃烧鸭 (接上文……) 小雪咧着嘴:“牛大哥,你别说啦,感觉好吓人啊”。 牛洪博:“不能啊,雪儿~你牛哥我诗意大发,作一首咏《拔丝地瓜之肝肠寸断》,我觉得用词很是恰当啊,你看这拔的屡屡糖丝,剪不断,理还乱。这碗中的凉水,如寒潭冰窟,入则糖丝寸裂,入口又酥脆可口,地瓜的香甜又让你唇齿留香。雪儿~你说,这多贴合意境!要不我再作一首词。嗯,我想想~,有了~,就叫‘水调歌头-小雪吃烧鸭’如何。 小雪:“拉倒吧牛哥,你抓紧吃吧,再不吃,一会凉了,就成一个糖坨了。” 牛洪博:“雪儿~,你哥我可是厨子,坨了我也能重新让它软了,你就吃吧。哦忘了,今天剩下不少钱,我都存了市场的柜上了,估计吃不了几天,你们多准备点银子,我给你们天天享受凤华酒楼的待遇。” 小雪:“我不管,我都听公子的。公子让我他没饭吃了,我再管他饭。牛大哥以后你就给公子要钱就可以啦,小雪没有几个铜板。” 牛洪博风卷残云般吃了一圈,吃的满嘴流油,看了看天:“哎呀,快到戌时了(晚上7点到9点的时间),我得回去了”,于是跑到厨房背着半扇羊就匆匆告辞了。 小雪看的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啊。 刘九阳微笑着,继续吃着菜,今天他吃的格外多,心情也好了些许。 梁国与草原边境集市…… 半个月一次的七里铺大集又一次要开市了,平时大家也可以在此买卖,并看日子有大集,小集之分。这次的大集吸引来了许多商队。外国许多来鲁山郡的商队也来凑热闹,寻求有没有新的商机。 一队西域商队格外惹眼,因为里面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与他们经常见到的棕色、红色头发的人不一样,几个不怀好意的混混甚至想抓了他们去各地展览卖钱。不过商队的西域主人和曹峰是好友,这次大集正好曹峰过来了,子凡因为在部署其他地方的黑市交易,并没有随行,由暗部的龚晨来负责黑屋的事宜。 曹峰将商队的人员安排好,就带着商队的主人和身后的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去了茶楼。 大家寒暄一阵后,做了互相介绍,金发外国人的名字很长,他给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叫金大壮,并用十分蹩脚的中原话和曹峰聊着天。 金大壮:“曹大人,我来自极西之地,比商队的主人的国家还要向西很远,我第一次见人口如此多的国家,广阔平淡的大陆,真是让人神往。” 曹峰:“哦,如此之远,为何而来。” 金大壮:“曹大人,我年轻时父母双亡,继承了爵位,但不愿留在那个伤心的地方,就变卖了家产,游历于各地,一日到达札达国境内,碰到了他们的国王,他十分向往我的生活。但是他被朝政所限,不能与我同行,便给了我钱财和侍卫,让我记录所到之处的国家环境及文化,把看到的新奇事物,遇到的朋友交流都书写下来。有一日如果再回到札达国,我将这些文献会交给国王,圆他周游世界的梦想。“ 曹峰:“哦~,远大的梦想,不过不要再往东走了,可以转向南方,去南宗国。东边的国家刚闹了一场大瘟疫,而且马上就要打仗了,我不觉得你们去了能活着回来。北面就是草原了,你可以在周围游历下,不要深入,毕竟草原人有 热情好客的,也有靠打劫为生的。“ 金大壮:“谢谢曹大人的提醒,如此大的牲畜市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知曹大人是如何让两个国家的人在一起贸易而保持安定的。” 曹峰:“贸易,能让大家都生活好起来,各取所需,只需要公平公正,就能让好客的一部分人安定,而市场的运营是我梁国掌控,强大的军队在后方威慑着心有敌意的一部分人,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互相制衡下,形成了平衡。” 金大壮:“哦~,这不就是你们道家老子说的阴阳平衡之道吗?此消彼长,失去平衡,就会产生战争。我说的对吗曹大人。” 曹峰:“嗯,朋友,你很博学。中原话不好学,你能说成这样很是佩服。嗯~,我有个不情之请。” 金大壮没听懂,一脸茫然,看向商队的主人,希望他能解释曹峰的话。 曹峰一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朋友,我是说我有个请求。” 金大壮听到后不停点头。 曹峰:“我想读一读你的游记,可以吗?” 金大壮笑着说:“当然可以曹大人,不过我用的我们的语言记录的,你看不懂吧,如果需要我可以拿出一部分翻译给你听,不过有些细节翻译不一定准确,我在中原地区游历了两三年了,不停的学习,但是你们的需要太深奥,有时一个词,语气不一样竟然可以表达很多意思,让我十分不明白。” 曹峰脑子急速分析:“呵呵,那一言为定,这几日就和商队住在这里吧,商队的交易,我会单独去照顾,让你们买到最赚钱的货物。你们走时,我也会奉上贵重的礼物,让你们在后面的路程更轻松一些。晚上去这里最高的酒楼顶层,空中阁楼,就说受监察使大人的邀请,我在那里设宴款待诸位,你们先在市场上游玩一番,晚上不见不散。”然后曹峰让侍卫拿来纸笔,让金大壮给自己写个祝福的话,用他们国家的语言,以后装裱后挂于其办公的监察使府邸,以示二人的友谊! 众人随后一阵寒暄,各自散去。 曹峰联系了手下,把刚才金大壮给自己写的字拿下去分析,让他们看谁懂那些文字,并制作周密的计划,做了几套方案。曹峰还是很谨慎的,他要看看这些书有没有涉及军事机密,当然,他更想要的是这一路其他国家的情报。 黑屋…… 黑屋里来的人这次就比较精彩了,除了草原的几个可汗,偷偷摸摸的来过,还有个南宗黑衣人也进入了黑屋。 暗部主事龚晨:“这位客人,可有何需求?” 第88章 龚晨与龙女 (接上文……) 南宗黑衣人:“老板,大家同行,此来互通有无,当然,我是带着银子来的。” 龚晨:“幸会,南宗的生意怎么样。” 南宗黑衣人:“那是个被钱宠坏了的国家,所以才催生了我家主人的有种怪癖好。” 龚晨:“姑娘不是南宗人,竟然为南宗办事,还在这么机密重要的位置,看来你主人很信任你。” 南宗黑衣人:“彼此彼此,钱哪里赚,都是赚,我和南宗又没有仇怨,哪里不是效力。姑娘你也不差嘛,竟然在梁国这样保守的地方能到这个位置。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聊正题吧。” 龚晨:“姑娘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那,我戴着面具,还用了变声之术,你竟然能知道我是女的。” 南宗黑衣人:“呵呵,你身上的体香,臭男人哪里有,不是你不抹胭脂水粉就没有的。哦,确实有个,有个怪人,男儿之身却一身媚骨,我都有点小心动,不知道要祸害谁去,十有八九被哪个有龙阳之好的老色批惦记,确实不好理解。不过要是有个长得像男人的女人,喜欢他,启不是更适合他!阿哈哈哈!” 龚晨看着黑衣人一脸无语:“咱还是聊聊正事吧,怎么称呼?” 南宗黑衣人:“道上的人都叫我龙女” 龚晨:“那龙姑娘,我们聊聊吧。” 龙女:“我家主人有个癖好,就是喜欢打听各种别人不知道的事,他愿意掷万金,而求其真。而且有些东西的情报,我们也可以交换。” 龚晨:“哦?黑屋的规矩你懂吗?先说说你想知道什么,如果可以打探的情报,你就可以直接挂上悬赏金额,回去等情报的反馈即可,另外你的情报,得让我足够感兴趣才行。” 龙女:“我自然是知晓的,各个国家的黑市我都有涉及,你们之前的市场只不过太小,又上不了台面,我都懒得来。你们梁国是真有能人,还官方组建了一个,是真不怕皇上杀脑袋啊。不提那个了。说说我家主人吧。我家主人富可敌国,用花钱打探消息的方法,只不过是为了花钱解闷,满足他那无聊的求知欲,但变相的让他成了很多机密事件的知情者,甚至又让他大赚了一笔。” 龚晨:“真有趣,说说你的诉求吧?” 龙女:“东猎行刺案内情,悬赏10万两白银。坊间传你们二皇子谋反,内情悬赏5万两白银。南宗宁王在竹林被行刺的细节,悬赏5万两白银。如果宁王在其他地方被行刺,细节描述完整,根据精彩程度,一个2000两到2万两。” 龚晨:“我们皇室的情报禁止外泄,所以南宗宁王在竹林遇刺的细节,以及其他我接了,两成的手续费别忘了交。” 龙女:“我用一个大秘密换你的情报如何。” 龚晨:“大到如何,我可以将除了竹林行刺案,宁王在其他地方遇到行刺的事件,都送你,换你这个所谓的大秘密。” 龙女:“呵呵,我这个秘密可值一百万两银子,不过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的事就成交了。南宗的宁王李萌在他国黑市,人头刚刚被悬赏了一百万两银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想你们凤华马上就得乱起来了。我这个瓜够大吧。” 龚晨皱眉:“我怎么信你?” 龙女慵懒的回道:“反正你又不给钱,你看宁王死不死不就知道结果了。不过以后你会找我的,我现在也算是连接各国黑市的中介。多个朋友多条路。”说完便起身放下六万两银票,拿了文书便走了出去。 龚晨等人一走,接着写了两张条子,一张让人传回凤华沈尚云那里,另一条发回天狼营营主龚正处。 图撒国…… 孙云溪给妹妹云楚梳着头发:“妹妹,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把戏做足吧,你一定要坚称自己是处子之身。不然我怕他们会杀了你。” 孙云楚此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悲凉、无奈,她像一个被人强暴而不得不嫁给对方的女人一样。心里充满厌恶,却又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冲着孙云溪点了点头。 孙云溪很担心妹妹去了万一事情败露,会带来杀身之祸,昨夜一晚没睡。她交代阿彩用鸽子血伪造处子之血,并与她作了详细的计划。明日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不知道大漠的人会不会退兵。 孙云楚:“姐姐,如果大漠的人不退兵如何。” 孙云溪一生哀叹:“满朝文武,包括母后都在自欺欺人。他们像自我催眠一样觉得你去了,大漠的人就走了。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觉得图撒国真的要完了,士兵已经有些怕了,他们对阵大漠骑兵因为机动性的原因,一直被压着打。而且大漠人和草原人一样,又高又大,我都有些害怕。” 孙云楚突然回过头来对云溪一个很真挚的笑:“真羡慕你姐姐。” 孙云溪突然想哭,她知道妹妹说的是指什么。妹妹马上要嫁给大漠的莽汉了,那些人又脏又臭,据说常年不洗澡。她却可以嫁给沈尚云,那个让她曾经小鹿乱撞的男人,但是他也不知道嫁过去福兮祸兮,毕竟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但总好过妹妹。孙云溪红着眼眶:“妹妹,你要是后悔了,姐姐我拼了命也和大漠的人厮杀到底,保你去梁国找他。” 孙云楚神色一凝,呼吸变得有些局促:“不要了姐姐,我给他说,我不喜欢他。我当初也是偶尔碰到他,不认识别的人才和他好的。我既然已经认定了土山部的可汗,以后我就是他的妻子了。九……九……他不会原谅我了吧,我知道什么话说给他,能让他最伤心。我把我曾经和他聊天,义愤填膺痛骂,一些人说的不负责任的话~,都用到了他的身上~,我用这些人的话,说给他~,他一定~更心痛吧~。我故意的伤害他,让他以后不要惦记我了,是为了断的彻底些的。我现在有些……”她此时只觉得呼吸不畅,眼睛里突然泪水就涌了出来,彻底大哭起来。 第89章 兵临城下 (接上文……) 云溪摇摇头,抱住妹妹,抚摸着,轻轻的拍着,像哄着自己的孩子,眼里充满了怜悯与无奈。真如那个男人说的一样,弱国永远没有话语权,只能被动的接受。大姐孙云珠是母后的接班人,但是整个朝廷都没有几个人把她放在眼里,大臣们各怀鬼胎,甚至有些人帮助西边的胡人倒卖图撒国的人口,男人被卖去做苦力,女人则沦为玩物。关键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却是上下皆知,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有能者不能上位,各氏族勾心斗角!…… 陈国前线,钢城…… 钢城由于旁边的矿山富含铁矿,树木和河流都很丰富,所以造就了钢城。是陈国南部重要的铁矿生产和铁器制造基地。大疫原因,周边防守的军队已然不在,附近村落都被先锋部队所探查,几乎没有生还者,庄稼全部荒废,后勤人员随即开始适情况烧毁村落或整体清理,辎重部队随行带了大量的石灰车,都用油布盖着,作为清理城池村镇备用。 徐杰和李燕都到达前线,只不过徐杰来到了钢城前线,而李燕去了天蓝山,而崔天翔被李燕安排直接去攻打丰城,但只带了三个营的兵力。 此时徐杰在钢城外大帐中,进行最后的部署,所有部队都已就位,各位将军齐聚中军大帐…… 徐杰:“钢城城门紧闭,我们在周围活动他们也没有动静,但是兵不厌诈,诸位也一定不要轻敌。我来说下我们的计策。首先右军和中军进行围城,左军北上,守在其他州府来钢城的必经之路上,放开所有探马向北深入刺探。如有敌方援军,负责埋伏阻击。如遇到百姓或者对方的探马,就透露给他们,钢城正被围城,且拼死抵抗,苦苦坚持在等援军。右军负责城池东门、北门、南门进行包围袭扰,中军负责西门佯攻!以中军为主力,因为整个钢城只有西门没有修筑瓮城,攻城难度最小,看实地,这个地方原来是有壕沟或水渠的,年久失修荒废掉了,反而帮了我们。四面部队都准备好井栏和云梯,井栏负责前期侦查和掩护云梯兵将上城墙,哪一个位置上了城墙,首要目标就是打开城门,城门打开后,进入城中,各指挥使各自为战,对城门附近进行屠城,以免城中军士乔装偷袭,不要管对方是不是百姓,你们安全最重要。如果他们守军不多,钢城就拿下了。如果守军顽抗,兵士充足,那投石车向城内发射火油弹,烧城,然后四面城墙同时进攻,让他们自顾不暇。不过这是下策,我还是想要个完整的钢城。大军到达指定地点,就开始向城内招降,告诉他们如果投降,我们会分发食物,并善待百姓,如若不然,必定屠城。前军向城南三里进发,到达后,派探马,警戒南宗国的动向。” 徐杰在地图前对各位将军又做了非常细致的安排,本来这些老将私底下很不屑徐杰这位年轻的主将。几乎没有任何拿的出手的功绩,也没有指挥过大的战役。只是凭借自己与董贵妃的这层关系,就上到如此位置。很多人都不服气,在背后议论,皇上年纪大了,后宫干政,征东将军如此大的官职给一个小辈,有点过于儿戏。但是看了这次徐杰的军事部署,不得不服,其有着杰出的军事才能。尤其是大家看到徐杰这几日,写写画画的地图真容后,一份非常详尽的军事地图被他标注密密麻麻的备注,仔细观看就会发现,信息包罗万象,不管是险要地形的攻防布置,还是地区特有的商业和战略物资信息,甚至还有地方大富商的分布情况。所有人的心里的那份不安分稍微平复了一些。 徐杰交代完毕,正色道:“各位将军,今日我们将迎来在陈国的第一场作战,你我身负皇恩,责任重大。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身为武者终于迎来沙场点兵,证明你们价值的时候到了!逢敌亮剑,战则必胜!不负皇恩,大梁永昌!” 诸将:“必不辱命,大梁永昌!” 大军随着徐杰的指挥旗帜的落下,全军开始各自向自己的预定位置移动。 钢城隶属于丰州,是离丰州府所在地丰城最远的一个县。此时钢城的城墙上,能看到零星奔跑的兵士,他们前几日已经看到远处到来的黑压压的大军,本来以为是大疫过后的,自家军队,离近了才发现竟然是梁国军队,当时上下就乱成了一锅粥,驻守的军队主战,但是县令分析情况后主和,想派人求援,但是城里的马已经被吃没了,多亏城中的粮食丰腴,才坚持到现在,不过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整个大疫城中死了不少人,但是也减少了吃饭的人口,正好钢城炼铁,不缺引火之物,尸体皆被焚烧,才使得没有像野仓城一样,人畜皆毙。 城门楼上…… 县令:“看今天的形势,对方下午就要攻城了。” 县丞:“县令大人,如此多的兵士,我们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守军将领沉默了许久,突然说:“投降吧。没法守!” 县令很是诧异,他一直是主战的啊:“将军想到了什么。” 守军将领:“人多不怕,怕他们有完备的攻城武器,你看后面的大车,上面拉的都是这些东西,尤其是西门早就竖起来一座井栏,这东西都是用木头搭起来的木楼,一般都修的比城墙还高,为了能从远处看到城内情况,并有弓箭手从上面射箭,掩护其他士兵,我们人手不够,把他们打急了必然屠城。关键是我们是一座小城,根本就没有应对这类攻城武器的反制措施,一会估计他们就要用投石车了,我们打不到他们,他们却能打到我们,你说这还怎么打。” 县令:“那我们还是抓紧投降吧,打起来再说,就挣不到什么利益了,让所有士兵都上城头,造声势,县丞你现在就出去和他们谈判。” 果真不一会,徐杰的大帐就来了人。 县丞:“大将军,我代表钢城全体军民,前来投降。望将军开恩,保全城中百姓财产和性命,并为我们提供粮食……。” 第90章 诛杀袁浩九族 徐杰:“开城门吧,所有兵将缴械,我会保全你们的性命。不要让他们做出出格的事,军民都不行,我的大旗还没有祭旗,你懂吗?” 县丞:“下官自然懂……懂的。” 徐杰:“回去吧,我们城内聊。” 徐杰和县丞草草聊了几句,就让他回去报信,让官员和士兵都出城缴械,迎接大军入城。 徐杰:传令,中军与右军原地待命,仍然做好攻城准备,前军留一个营继续监视南宗动向,主力回撤,接收钢城,进城后检查隐患,没有问题后,中军与右军入城。”徐杰站起身来走到地图旁:“传令左军,向前推进3里,设伏于白马岭。” 传令兵:“喏!” 不久后,钢城城门缓缓打开,各部官员出城迎接,兵士分开两边,纷纷丢下兵甲与武器,不一会就堆的如小山一样。前军前锋营先入城巡查,其他各营纷纷各行其是,有的收缴兵甲,有的看管兵士。经过一个时辰的忙活,终于结束了所有的程序。大军开始入城。 徐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转身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诸位将军,这一次侥幸收得钢城,兵不血刃的结果是最好的战果。但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要尽快整顿军备,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一战。时刻准备接应左军。来人,传令前军整备后,北上,准备打野外遭遇战,之前在南宗边境的留守部队让其归队,我安排人换防。左军设伏于白马岭,前军穿过左军伏击圈,要继续向北,一路上遇到敌人小股部队就消灭,遇到正规大军触之即返。敌军如果追击将其引入伏击圈,如果吃不掉就继续撤退,直到钢城附近。” 传令兵:“喏!” 徐杰骑着马,也向城内走去。前军作为鱼饵,看看能不能钓到什么大鱼吧。 进入城中,徐杰进入县衙,对钢城旧部官员说道:“从今天起诸位就是梁国的官员了,安抚使到达之前,你们各司其职就好,我要将城内的铁矿物资全部让人拉回蟠龙关,银库和兵甲等其他物资以后会再分配,先全部登记造册。投降的军士全部编入军中辎重营。诸位要积极配合,安抚民众,粮食到了发给百姓,维持好秩序,户部登记的铁匠,七成都要跟随铁矿物资一起回蟠龙关,他们将受到丰厚的待遇,可以带着家眷,去梁国我们安排的地方定居。告诉他们,钢城是兵家必争之地,一定再起战乱,到时候别人杀不杀他们可就不好说了。城内商户与农民免收赋税三年。徐杰颁布了一系列利民政策,让钢城的官员总算松了一口气。 徐杰在安排好各项事务后,便开始着手整顿军队。粮食就位后,故意让几个营的军士去发放粮食,以减弱地方民众对外来敌军的仇视。野仓城得到钢城被拿下的消息后,便派了二线军队过来接防,徐杰是一定会走的,所以必须有梁国的军队继续驻扎,但不需要前线作战部队这么高素质的,此次也派了官员来安抚和同化钢城军民,并准备让钢城投入生产,矿产开发一并被军队接管,之后的俘虏会源源不断的送到这里挖矿…… 几日之后,探子来报,前方发现敌军踪迹。徐杰心中一喜,他知道,钓大鱼的机会来了。 他立即召集众将,部署作战计划。前军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前进,诱敌深入。而他又将右军安排在了城外接应左军与前军,并与右将军深刻谈了作战计划,右军出城后,也悄悄埋伏在敌军必经之路上。 一场激战即将展开…… 陈国皇城…… 公孙胜在朝堂上怒气冲冲,最近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坏:“探马得到的消息可属实?” 兵部尚书:“属实,几路人马和坊间传闻都可以证实蟠龙关投降梁国,而且梁国已经攻占了野仓城,钢城正在被围困。而且丰城外也有敌军行动。” 公孙胜愤怒的将桌子上的文房笔墨全都推到了地上,还不解气,把玉镇纸也扔到了朝堂上摔得粉碎:“啊~,袁浩!你不得好死!我们的大军可过漯河。” 兵部尚书:“我们大军仍然在漯河以北,大疫还没有完全结束,镇国大将军怕大军一过,疫情重燃而得不偿失,对于过漯河之事,时时不肯下令,现在正在修桥。” 公孙胜越听越生气:“修桥?梁国的军队难道过去的不是主力,他们从野仓城这个大疫源头都占领了。你说我们的人还怕什么,过去的探马不是一个没事吗?我看他们是被大疫吓破了胆。传旨,镇国大将军孙圣龙,即刻率军渡河,进入雍城后,主力直插丰城。丰城一定不能丢,丰城如果丢了,孙圣龙提头来见。钢城之围如何解决?” 左相:“钢城现在情况不明,而且在极南之地,除了丰城如果有兵力去支援,尚可有一线生机,如果等孙圣龙他们过了河,再去救援估计就为时已晚了。”左相看向兵部侍郎:“丰州刺史联系上了没有?” 兵部侍郎:“除了雍州刺史能联系上,其他城池皆闭门不出,还没有取得联系,但应该最近就会有消息。天蓝山矿区据探马回报,有小股敌人在开采矿脉。” 公孙胜盛怒:“哼!传旨,诛袁浩九族!即刻执行!” 满朝文武皆惊,几个老臣正准备求情…… 兵部侍郎先一步下跪求情:“皇上,息怒,袁将军的事情还不明朗,如何也应该和他对峙后再行处置!” 公孙胜:“来人啊,摘去兵部侍郎冠冕,收监天牢。” 几个侍卫上前,打去兵部侍郎官帽,拖着其就下了殿。兵部侍郎一路大喊:“皇上,不能啊,万一袁浩将军未谋反叛变,会伤了天下武将的心啊。” 公孙胜气的紧捂胸口:“拉出午门,斩首!” 大总管疾步上前搀扶,带着哭腔焦急道:“皇上,注意龙体!” 公孙胜此刻直挺挺的倒在了龙椅上,嘴角渗出黑紫的淤血来。 朝堂上一阵扰乱,有的焦急查看,大叫传御医。有的脑子飞速旋转,谁是下一任皇帝,该支持太子,还是支持哪个王爷。有的担心南方局势会因为皇帝的病情,崩溃灭国,各种声音让他们各怀鬼胎!一阵急促的忙碌…… 御医匆匆赶来,一番诊治后,面色凝重地跪在地上,“陛下,龙体并无大碍,但需静养调理。” 第91章 被悬赏一百万两的宁王 (接上文……) 公孙胜虚弱地挥挥手:“咳咳......国事为重,咳咳……左相把……事情都安排下去!” 左相迟疑片刻,拱手道:“陛下,注意龙体,我这就去办。” 公孙胜微微点头:“速去!下朝!” 大臣们纷纷下去,朝堂上一时安静下来。公孙胜靠在龙椅上,眼神疲惫而忧虑。国家动荡不安,内忧外患接踵而至,他感到压力如山。太子少不更事,还有些许顽劣,没有搭理朝政的能力。但他深知,自己必须坚强起来,要带领国家度过这场危机,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御医怕朝堂混乱,并没有给他说真话,此次气急攻心怕是时日无多! 左相出了大殿便找到了御医,两人交换了眼神,到了一隐秘处:“皇上怎么样!” 御医:“恐时日无多。” 左相皱着眉头大急:“不是前几日还好好的吗?” 御医压低声音道:“陛下多年操劳,又加之最近国事繁重,急火攻心,刚才的情况,从脉象上看,脏腑受损,而有溢血之状,恐怕此后皇上身体状况不一定何时就会急剧恶化,甚至……。” 左相脸色变得沉重,“如今之计,唯有稳住局势,确保皇位顺利传承。此事你知我知。懂了吗?” 御医点点头,“此外,脉象所看,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但是也要做好暴毙准备。” 左相若有所思:“我会安排”。 左相开始暗中联络各方势力,力图稳定局势。同时,他立保大太子公孙宇,以确保皇位的顺利传承。而宫廷中的争斗也逐渐浮出水面,公孙胜时日无多的消息不胫而走,各个皇子和权贵们都在为争夺皇位而明争暗斗。另一边,陈国军队陆续渡过漯河,并和梁国军队有小规模接触…… 前几日,梁国皇城…… 皇帝沈允天在议事厅,所有部门的一把手都到齐了。 沈允天:“今天我们要着重讨论几件棘手的事,上不了台面,但是事不小。”沈允天给了天狼营营主龚正一个眼神。 龚正:“我来说第一件吧,据可靠情报,有人在国外的黑市,悬赏了南宗国宁王李萌的脑袋,一百万两银子。” “什么?”众人哗然,“谁这么大胆?” 吏部尚书问:“好大的手笔,普通几个县一年的税收也没有一百万两银子。可查到是谁下的悬赏?” 龚正摇摇头,“目前只知道是通过黑市的中间人传达的,身份不明。” 礼部尚书刘琦眉头紧皱,“这可不是小事,宁王李萌是我国的盟友,此人竟敢悬赏他的性命,背后定有阴谋。你们要加紧调查,务必查出幕后黑手。主要是一定要保护好他,不然很容易被人利用,让我们和南宗国发生国战!” “嗯,的确如此。”众人点头应是。 沈允天:“天狼营全权负责此事。力保李萌安全。” 龚正:“喏!” 接着,户部尚书禀告道:“陛下,刚传来消息,近期国内南方多处州县遭受洪涝灾害,灾民无数,急需朝廷拨款赈灾。” 沈允天心头一沉,“可恶,今年北方大旱,南方又突然出了洪涝灾害!唉!看来老天也知道天下要大乱了,给这世间加把火。” 他看向兵部尚书,“灾区的防务如何?” 兵部尚书回道:“回陛下,已调派周边驻军前往支援,维持秩序。由于大部分兵力调配陈国前线,边境防御稍显空虚。” 沈允天点头凝思:“嗯,要确保灾民的安全,同时尽快调拨救灾物资。户部,算算需要多少银两?” 户部尚书面露难色,“陛下,国库吃紧,最近必须精打细算,才能承担如此庞大的开销……” 沈允天突然想到从过了年,向陈国起兵,就花费了大量的银子,与图撒国的常年拉锯战,虽是练兵,但是银子花的如流水般,平日里也无事。但是如今北方大旱,开仓放粮,陈国战事才刚开始,南方又闹洪灾。国库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要不是多年的积蓄,这一次就得断臂求生了。 户部尚书看着沈允天凝重的面色,半躬的身子不敢直起来,眼睛来回的观察形势。 礼部尚书刘琦:“陛下,我觉得应该开始暗中从他国开始买粮,价格一定要合适,化整为零,分散购买,不管我们有没有粮食,先储备上有备无患。前提是,不要让周边国家因为我们购粮,让他们粮食价格大涨,以免今后几年,如果天灾人祸,我们真需要粮食了,而买不到粮食。” 沈允天点头:“嗯,户部着手办理,事情一定要隐秘。” 户部尚书:“喏!” 龚正:“图撒国的战事,与我梁国已经互相收兵,图撒国主力全部调至大漠防线,与其对峙,孙云楚的下嫁从面上看,并没有让大漠收兵,应该是出了变数。” 沈允天:“哼,图撒国的女皇帝目光短浅,竟然做白日梦,嫁个女儿就想让那群蛮族平息战事。草原和大漠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跟他们讲信用,无异于对牛弹琴。他们可没有儒家思想的束缚,也绝不会给你讲君子之风。” 礼部尚书刘琦皱眉道:“皇上,那还让四皇子与他们和亲!会不会图撒国,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兵部尚书:“哎。皇上早就想到了,为什么到明年中旬才大婚,就是为了让图撒国先抵挡大漠,吸引兵力。早就知道他们七公主这事不会善了,不过他们要被灭国,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唇亡齿寒。我估计真有那一天,皇上会让四皇子杀过去救他们于水火。如果情况好的话,甚至能让图撒国成为附庸国。虽然对于我们大梁,图撒国成为附庸国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但是我们兵部并不希望其附庸我们。图撒国的地理位置西挡胡人,北拒大漠,由于他们弱于我大梁,所以大漠人也捡软柿子捏,逮着图撒国这块肥肉不放。一旦附庸我国,他们自己的兵士就没有不死不休的士气了,整天指望我们支援,到时候保不齐是个赔了大本的买卖!” 第92章 牛洪博带来的消息 (接上文……) 沈允天看着兵部尚书一笑,还真是老臣懂我啊:“过段时间就过年了,又是一年,好快啊,老大和老四都成长不少。”沈允天长舒一口气:“徐杰那边怎么样了。” 兵部尚书:“陛下,边关传回的塘报,徐杰已经占领野仓城并发兵攻打钢城,李燕带大军去了天蓝山矿区,并派了一个小将带了少量兵马去丰城袭扰。” 沈允天:“丰城是丰州府所在的巨城吧。派了个小将?还只带了少量兵马?不会是让他去送死吧?少量兵马是多少?” 兵部尚书:“三个营,五百骑兵,五百重甲,五百弓兵和一队辎重。” 沈允天眉头微皱,心想这李燕到底是何意图。他看向兵部尚书,问道:“还真是少量啊,这小将是谁?” 兵部尚书赶忙回道:“回陛下,此人名叫崔天祥,是徐杰的表弟。据说他武艺高强,智勇双全,深得徐杰器重,也是虎威院出身。此前坠马受伤,最近刚痊愈,就去投靠徐杰,徐杰将其安排为李燕副将。此次派他前往丰城,想必是有深意的。” 沈允天沉默片刻,道:“不管怎样,密切关注丰城动向,随时向朕汇报。同时,命令徐杰加紧攻势,务必尽快拿下钢城。陈国主力大军过漯河没有?” 兵部尚书:“据探子回报,应该近期过河,他们貌似被大疫吓破了胆,迟迟不敢过河,一直发探马侦查。两国探马已有接触,互有死伤。” 沈允天:“嗯,真正的战役还没打响,再等等吧,看这些小辈发挥了!没有其他事都下去吧,朕累了……” 鲁山郡刘九阳小院…… 牛洪博风风火火往九阳家跑,一进门就大喊:“九阳,九阳,时机来啦。哈哈。” 九阳继续躺在竹椅上装死鱼,脚上的纱布已经拆了,换上绑的很紧的白布,固定脚踝,现在他已经能下地自己走了。小雪坐在一旁给九阳砸核桃吃,陶炉上烤着几个大枣,香甜的味道散了整个院子。 牛洪博一把把小雪揪到一边,坐在九阳旁边,看到小雪砸好的几个核桃,拿起来一口塞在嘴里随嚼随说:“九阳啊,那个啥,唉?我刚才想说啥来着?真奇怪。”随后闻了闻炉子上的烤大枣,真香啊,拿起一个就咬了一口:“嗯哼,烫,太烫了!” 刚被揪了一遍的小雪一脸懵,定了半天,反应过来后,锤了一拳牛洪博气鼓鼓的走到九阳另一边,撒娇到:“哎呀,公子。牛哥好讨厌啊,他又把我给你剥的核桃都吃了。” 九阳摸了下小雪的小脑袋,让她去倒新茶。小雪气呼呼的进了屋里。 牛洪博:“你看小雪那小气样。给谁吃不是吃啊,他牛哥是自己吃了吗?还不是吃了转化成功力传给她公子~”牛洪博学着小雪叫九阳公子的样子一脸贱笑。 随后二人一阵沉默,牛洪博闭目想着刚才到底要说什么来着,皱着眉,不停的往嘴里塞核桃,手里也不闲着,噼里啪啦的砸了好几个,突然一睁眼,眼睛也回复了清明:“九阳,我们得走了,后天大军开拔梁国,带着一群生瓜蛋子,你们骑兵营负责护卫。你要不要去!” 九阳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沉唠唠的,他曾经也是出了一趟国外,楚儿就给飞了,现在又要去陈国,让他心神不宁!心理在不知不觉中有了阴影,影响着这个曾经开朗的少年。唉声叹气了好几下:“那明天就回营,后天开拔!” 这时小雪出来了,听到刚才的对话,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走到九阳身边,拿了新的布条,给九阳的脚重新扎了绷带。现在还有点肿,不久应该就好了。弄完后,又默默的回了房间,给九阳收拾衣服! 牛洪博一脸羡慕,脸上的渴望之情溢于言表:“啧啧,多好的姑娘啊,你可不能白了人家。我要是早几年,高低我得和小雪叙叙。真好,真好啊。你说你是修了什么福,丫头都这么好,给个名分不为过,睡一起了吧。别害臊,你哥我也是过来人。” 九阳一脸鄙视:“嫂子没对你好啊,还是嫂子不给你收拾衣服啊。” 牛洪博有点羞涩:“也不是,主要这都是我的活。你懂吧,嘿嘿!” 九阳:“切,那一会去趟四哥那里,给他说一声,并把小雪托付给他。” 牛洪博看了眼屋里:“哎,我说九阳,你说会不会我们从陈国回来,小雪给你抱个儿子等你啊!” 九阳神色暗淡:“我心里也觉得小雪挺好的,不过我怎么都喜欢不起一个人来了,心里老在拿一个模糊的人影比来比去,你说我是不是病了牛哥。” 牛洪博嘴一撇:“唉,走吧,去王爷那里先,让小雪在家收拾着,晚上再让她伺候你一晚上,明天你再把她送过去!” 九阳一个鲤鱼打挺从竹椅上坐起来,给屋里的小雪说了声,自己和牛哥去趟王府就出了门。小雪一会从屋里出来,红着眼眶,看着门外,有些委屈的收拾院子。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凤华城鲁王府…… 九阳和牛洪博一起进了府邸。听侍卫说王爷在议事厅,他两个七拐八拐的就找了过去。 议事厅…… 侍卫:“王爷,骑兵营刘九阳队长与牛洪博转运使大人求见!” 沈尚云:“来的正好,让他们进来!” 刘九阳二人一进议事厅,就发现人好全啊。耿瓦,陈庸,曹峰,子凡,赵文斌就不说了,宁王李萌与韩家二女也在。本来好久不见,今日齐聚是一件高兴的事,但是刘九阳突然没有了原来的洒脱,转而是有些不自在和羞涩,心中还有点烦闷,身上又开始有不自觉的灼烧感。就像等待什么审判一样,怕问到一些敏感问题。 韩春雪听到九阳来了还挺高兴,她好久没见那两个活宝了。想问九阳没事让云楚去她姐妹那里玩,可九阳进来后,那个白净且有点婴儿肥的书生,竟然变得黑瘦精干,双眼犀利,额头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让他更显得冷峻!韩春雪惊呼一声:“九阳?”随即看向李萌。 第93章 变得生疏的九阳 宁王李萌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知道九阳的事,怕韩家二女不开心,没告诉她们。今此一见,不知道九阳经历了什么。这才月余不见,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不由得叹息一声! 九阳微微颔首,向众人行礼。他的声音略微低沉:“见过两位王爷、各位兄长、姐姐。” 沈尚云打量着九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九阳,你来的正好。此番出征陈国,你的骑兵营责任重大。不光护送粮食,还要保护各学府去陈国体验实战的生员,”沈尚云说道。 九阳挺直身子,抱拳应道:“末将明白,请王爷放心。” 这时,韩春雪开口道:“九阳,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九阳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一点小伤,不碍事。”他不想让大家担心,尤其是不想提起原因,也不是他不想说,那个方向的问题和细节,就像被下了魔咒,一切接近的想法,都会被拒之千里,就像有个声音告诉他,有毒,不要碰,自然的排斥着。 “可是......”韩春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宁王李萌打断:“军国大事要紧,等九阳凯旋归来,我们京城再聚!” 沈尚云看了一眼牛洪博,用眼神询问九阳的情况,牛洪博点头给予回应。他拍了拍九阳的肩膀:“九阳,此次出征一定要小心,必须给我活着回来,到达陈国境内机灵点,徐杰和李燕你都认识,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找他们。你们骑兵营免不了之后会和陈国军队有大会战。切记不要贪功,你去了,回来我就给你升迁指挥使。四哥我等你凯旋归来,到时候你我把酒言欢。” 刘九阳抿着嘴:“好,四哥,我是来把小雪托付给你的,这次我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她住在小院不安全,明天让她搬了我曾经住的房间吧,也好有个照应!没有别的事了四哥,我就是来给您说下,明天我把小雪送过来。”九阳朝着其他人一拱手:“宁王殿下,各位哥哥姐姐,九阳我明天就要回军营了,今天还要回去收拾下,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众人纷纷起身:“后会有期。”“九阳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穿好锁子甲和护心镜,不能犯懒不穿。记住啊!”。“九阳,婉儿姑娘嫁人了,她还想着你那,回来让你去光顾他们夫妻二人开的酒楼。”…… 耿瓦站在后面,一句话没说,眼圈却红红的。 九阳一一点头致谢。匆匆和牛洪博出了王府,九阳出了王府门长舒一口气。突然的感觉与他们生疏了。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再也不见。 王府议事厅…… 沈尚云沉默了一会:“大家继续吧,九阳不会有事的。子凡你先说说黑市的消息。” 子凡:“二位殿下,黑市上刚传来消息,有人在外国悬赏一百万两白银,要宁王的人头。经过多方打探,这个消息是真的!” 韩春雪与韩凝霜一左一右,惊恐的看着李萌,李萌神色淡然,拍了拍二女的手。 赵文斌看二女担心,忙帮腔说道:“二位王妃不要担心,宁王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能知道这个消息,就是老天给我们的一线生机。如果我们得不到这个消息,岂不是更加危险。所以老天都给我们机会,不要自乱了阵脚,关关难过关关过,这是让我们自己清理下周边的危险,要不这些东西早晚也会对我们有危害。做好防范,有鲁王在,没问题的。” 李萌给赵文斌一个感谢的眼神。 陈庸:“宁王殿下,最近您就先两点一线吧,王府与贪狼府,都加派了人手,普通百姓是不会靠近了,您王府身边的侍卫都过一遍眼,如果哪天有面生的一定注意防范,这件事平息之前,内部不会更换任何人,外围会加派人手,但他们只负责外围。” 沈尚云点头表示赞同,“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如今当务之急是确保皇兄的安全。加派人手防守宁王临时府邸和贪狼府,同时也要留意是否有陌生面孔出现。此外,我们也需尽快查清幕后黑手是谁。” 李萌冷静地分析道,“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一百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对方必定有所图谋。从子凡那里得知消息来看,他们对我的行踪相当了解,说明他很关注我们。而且能随便拿出这么多银子,只为要我脑袋的人,没有几个。如果得不到利益,就是无聊想杀我的人,就更少了。” 此时,韩春雪插话道,“会不会是梁国的敌人,杀了你,让南宗与梁国开战,祸水东引......” 李萌摆了摆手:“现在来看有万千可能,各路杀手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两个尽量不要出门。” 沈尚云:“子凡,你时刻注意黑市的消息。陈庸你负责协调各城门加派人手盘查入城人员,对于明显有武功的可疑人员,一定要留意。不用打草惊蛇,入城后暗中收监审问。人手从府兵大营直接抽调。这样皇兄,今天直接住在我府上吧,明日再走!” 李萌想了想:“贤弟,我觉得不如我今天就回去,拖得越久,来的杀手越多,路上反而危险。这样我和你二位嫂嫂就直接回府了,想喝酒,来我府上聚吧!” 沈尚云也不好多留,毕竟事情迫在眉睫,危险至极:“那我就不留皇兄了,来人呐,将侍卫集合,护送宁王回府。” 沈尚云出了门拉住李萌,耳语几句,便向王府大门走去,侍卫集合后走向门口排成两行,沈尚云让人拿了遮面的竹帽,给李萌与韩家姐妹一人一顶。他们进了门房说了几句话,几人又寒暄了几句,沈尚云便引着三人上了门口的马车,并不断的叮嘱路上的安全事宜。 等马车走出视线,沈尚云才回了王府,大门一关,一行人回了议事厅! 护送宁王的人马走在一处商业繁华的街道上,百姓见有官兵护送的马车,都不自觉的散到了街道两边,突然一个老头儿带着个小女孩拿着状纸扑通跪在队伍前面喊冤! 第94章 陷阱 (接上文……) 大队猝不及防,本来就绷着的神经,让侍卫一下都紧张起来,警惕的注视着周围,前面的侍卫大喊:“这不是地方官员的马车,申冤去府衙。”说着就过来驱赶老头, 跪着的老头身边一并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衣的女孩,老头说:“孩子啊,你去马车前给他们跪下申冤。咱冤啊!”随后就趴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小女孩一猫腰就绕过了上前的侍卫,接着就跑了起来,辗转腾挪就过了好几人,突然其在身后拔出两柄短刀,电光火石间,穿过了后面的几个侍卫,那几个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腿部就飙起了血花,纷纷倒地,哀嚎声一片。整个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前面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什么情况,后面侍卫一看不对,接着向前冲锋,回身的功夫,就被人从后面用暗器所伤。顿时整条街就炸了锅了,本来还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四散逃跑。还好有侍卫趁着混乱,发了一枚响箭,刺客一看叫了援军,顿时加快手中的攻击,小女孩已经到了马车近前,马夫一看情况,吓得一溜烟跑到人群中不见了。小女孩也顾不上管他,一刀就将车帘斩断。 车内的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她看到一个戴帽子的女人,突然大声尖叫。 正中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手中握着佩剑,气定神闲,并没有一点慌张之色。 小女孩一看,这人肯定就是宁王了,身形一个闪现,如鬼魅般,短刀直插男子胸口。 她眼神坚定,手中短刀闪烁着寒光,不给车内人丝毫喘息的机会。满是污秽的脸上,露出的眼睛带着狠辣。 宁王侧身躲开刺来的短刀,随后抬脚将小女孩踹飞出去。小女孩在空中调整姿势落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死死地盯着宁王,再次冲了上去。宁王轻松地格挡着小女孩的进攻,让她疑惑,宁王的武功怎么如此细腻,按理说带兵的武将武功大开大合,不会练如此费时的刀剑之法,他是个王爷,又不是杀手,但宁王打的她节节败退,这也是剑术与体术练到极致的表现。 宁王决定速战速决,他看准时机,一剑刺向小女孩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数枚飞镖打向宁王,宁王不得不在空中调整姿态,身体一缩,一个旋身,剑在身前打出数个剑花,飞镖噼里啪啦掉落在地好几枚。 这时一个身影从屋顶落下,站在了小女孩身前。来人是个中年男人,他身材魁梧,眼神犀利,一挥手让小女孩去解决其他人。 二人对峙,宁王说道:“来者报上姓名!” “死人不需要知道姓名,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中年男人冷冷地说道,随即出手展开激战。 之前告状的枯瘦老头也不装了,在小女孩出手后,前面的侍卫回头的功夫,起身就撩倒了三个侍卫。在接连又打倒两人后,刚想向前冲,肚子上就穿出一把钢刀,回身看时,只看到一个背影,像是刚才的马夫。 小女孩这时又重回马车,想抓住二女要挟宁王,刚才尖叫的女人现在吵的更让她心烦,上去就是一刀,直插其心。没想到那看似柔弱的女人闪身躲过,让她扎了个空,反而脖子一阵火辣,就突然觉得想吐,一低头,鲜血就染红了胸襟,她踉踉跄跄的又退了出去。中年男人以为其以得手,自己却和眼前的人打的不分胜负,招呼女孩过去帮忙,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有官兵来了,不敢恋战,任务失败了,招呼老头与小女孩走。就用眼神一扫,自己的脚步已然腾空而起的向旁边的一个木楼攀爬而去。男子眼中的最后景象是老头跪倒在地,捂着肚子上的刀,刀尖血流如柱。小女孩捂着脖子,眼神涣散。他们这些杀手见的死人多了,一看就知道,这都是将死之人的表现。中年人随即露出惊恐的表情,脚底下的功夫,更是因为紧张力大势沉,踢碎了好几块木板。他预感到这像是个陷阱,不由得心生惧意,一心想逃,后面的宁王却紧追不放,二人几个腾挪就到了一片湖边。 中年大汉前面跑着跑着,突然腾身而起,靠着惯性空中转身,眼睛找准目标,手中三枚暗器顺势发出,借着手发暗器的惯性,又在空中转身回去,继续跑,也不管打没打到人,但嘴上露出一丝邪笑。普通的杀手也就在此一命呜呼了,三枚暗器呈品字形袭来。不躲,上面的一枚直冲面门,往左躲,左面的一枚会打到肝脏上,向右躲,右面的一枚会打到脾胃。可谓极其凶险,但是懂得此暗器的杀手都知道,后仰躲避最为有效,但是多就追不上前者了。后面的宁王看到对方出手的姿势已然知道对方的流派,提前做出反应,迅速将手中的剑挡在要害位置,就地一个滑铲躲过致命的暗器,随后双脚用力一蹬,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中年男子扑去。 中年男子本以为会得手,还故意放慢了些脚步节省体力,就听到后面剑气破风之声,脸色大变,急忙施展轻功,想要避开宁王的攻击,并向身后空挥了一刀。 然而,宁王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来到中年男子身前,手中的长剑又猛然一挥,朝着中年男子的喉咙划去。 中年男子心中暗叫不好,想要躲避已十分困难,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向后翻了过去,同时手中抛出一把粉末。 宁王心头一凛,连忙屏住呼吸,挥舞长剑在身前形成一道剑幕,并向后飞身躲避。 中年男子却趁此机会,转身跳进湖中,消失不见了。 宁王站在湖边,看着平静的湖面,眉头紧皱。 他知道,这次的刺杀只是开始,后面的刺客一定接踵而来,他没做停留,迅速向回奔去。 回到原来的街道,地下的尸体和受伤的兵士都被放到了旁边的一座临时征用的客栈。戴着帽子的宁王回来后,直接进了客栈。老头和小女孩的身份没查到,但是仵作检查后,发现女孩其实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侏儒。所以武功好,心机多,力量也不是小女孩能比的! 第95章 国家战略——温水煮蛙 (接上文……) 车里的二女正在征用的客栈里,临时救治受伤的兵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几个兵士脚筋被砍断,以后怕都会落下终身残疾。 随后来了一队官兵模样的人,入住了客栈。客栈门口逐渐恢复了秩序,有侍卫宣称,客栈被临时征用一晚,百姓不得靠前。 一个时辰之后,忙活的快差不多了,宁王与二女上了楼上的客房,马夫也跟着上去了。到了房间,宁王摘下帽子竟然是蓝琦玉,二女也摘下了帽子,分别是龚晨与鲁王府的女医官沈会,马夫则摘下了假的大胡子,赫然是影部的张法明主事。这是什么组合?只能说明这些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在一起好办事,分工明确,紧急的事情,快速的反制。 鲁王府茶室中…… 侍卫:“报,医官传回的书信。” 沈尚云接过书信,看了下,给了宁王李萌,李萌微笑着看了一眼,很是欣赏的又递了回去:“贤弟如何知道我们回去的时候会有刺客。” 沈尚云:“皇兄来的时候,我的护卫就已经在沿途布局,查看有没有可疑人员。一路上,这些刺客来回踩点,寻找动手的合适位置,早就让我们盯上了,而且他们都是专业的,肯定不傻,如何来,如何走,事先都会更有计划,不会轻易动手。而且他们只是刺客中的一支,我让他们在旁边的客栈布置好了人,把来往踩点的人都记录下,晚上估计也会很热闹。白天没得手的,晚上会齐聚过来,不过我还派了一手秘密部队,晚上再说晚上的事吧。” 韩凝霜张着小嘴,一脸庆幸的样子。 韩春雪:“殿下,那是不是我们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沈尚云:“嗯,安全考虑,暂时不要回去为好,路上还是很危险的,皇兄怎么看。” 李萌:“嗯,我看也是,那贤弟,就多有打扰了,我和你两位嫂嫂就依仗你了。” 沈尚云:“正好我与皇兄可以有很多时间把酒言欢了。哈哈!” 几人寒暄了两盏茶的功夫,沈尚云差人带着宁王等人去住宿,自己去了书房,并安排人晚上准备宴席。 此时书房中陈庸,曹峰,子凡,耿瓦和赵文斌皆在。 沈尚云进了门,耿瓦就起身,出了门,把门关上,并在门外护卫。 沈尚云:“徐杰的情况怎么样。” 陈庸:“回殿下,刚传回来的书信,钢城投降,物资与工匠都在向回运输,工匠之后由曹峰接手,据说大部分人带了家眷,需要户部给他们身份。曹峰之前已经在凤华城外选了一片平整的荒地,准备建立村落安排工匠的住处!细节由曹峰讲述吧!” 曹峰对陈庸拱了下手:“殿下,铁匠在城中受场地限制,已经到了极限。我在城外让军师物色了一块荒地,在凤华城的下风口,这样烟雾不至于影响凤华。从战略上,凤华城也很容易支援与控制。从安全上,我们先建立村落,然后我会再用铁器市场赚的资金筑城,形成凤华的附庸城镇。这样工匠集中于此,矿石与燃料都可以方便运输与供给。在其周围可以让我们组建的府兵进行驻守,以免有贼人破坏。万一哪天有战事,所有物资也方便收缩回凤华。医官和商铺也会先落实到位,尤其是这些俘虏的工匠,在一起好管理,又不在城中,也不会突然造反,破坏城池。我觉得比较安全,而且可以让铸造铁器的规模比以前翻一翻有余。我和陈军师也考虑到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地处国门,会不会影响地区安全!因为以后可能会成为北方最大的铁器生产地。从陈国看,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有能力打到凤华。最大的威胁来自草原,他们对铁器的渴望非常大。但是我们可以在凤华组建一支针对草原的军队,并在贸易上,竭力制约他们。殿下,您看如何?” 沈尚云欣慰的点头:“曹峰,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家,一眼就相中你是个人才吗?” 曹峰有些不好意思:“微臣愚钝!” 沈尚云:“大漠与草原,这两个棘手的刺头,不是你和他切割任何来往,他们就可以不来打劫你,不四处袭扰的。你越不和他们来往,反而会让他们更凝聚,他们优势的东西会更突显,而且形成势力崛起后,你不知道并不代表他不强大。终有一天会与他们形成敌对关系,不论最后双方的胜负,都会重创于我大梁。所以我期望找到一个关键的点,一个懂我的人。”沈尚云看向曹峰。 曹峰:“殿下是说,与其做生意,分裂他们的部族!与其有大宗的贸易,让他们卖掉牛马这样的战略物资,买走没有危害的丝绸,金银器。让他们生活好起来,贪图享乐,不能吃苦。情报上又能知己知彼,文化上又能同化他们的思想。还可以把手伸到他们的内部,继续分裂他们,永远带着老二打老大对吗?我把它定义为温水煮蛙战略!” 沈尚云点着头喝茶:“甚得我心。曹峰,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没了你,我们大梁就等于丧失了一支精锐的部队。” 曹峰:“谢殿下抬爱,殿下有伯乐之能,吾等之幸矣!” 沈尚云站起身,看着窗外凋零的树叶,暗暗出神:“曹峰,此次年终述职,你得跟我回趟京城,我要带你去见见父皇。我怕他不理解我,让你的计划落空,毕竟会有很多人反对。把手头上的事,能交给子凡的,让他帮你照应着,毕竟影部与暗部,别人谁也进不去!” 曹峰与子凡:“喏!”…… 沈尚云:“敌军将领知道是谁挂帅了吗?” 陈庸:“已经有眉目了,从现在看,是陈国镇国大将军孙圣龙。” 赵文斌:“孙圣龙?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沈尚云:“哦?赵先生,你会不会是之前给他算过命呢?” 赵文斌极速搜索着从前的记忆:“不是我算的,我算过的大人物都记得,这个人,这个人……哦!我想起来了。我师傅给他算过命。唉!天意啊!” 陈庸:“何为天意?” 第96章 孙圣龙的命数 赵文斌:“这可是陈年旧事了,我也没在场,是后来我跟着师傅游历的时候他给我讲的一件事,我当时只当故事听,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人!当时陈国有一家官宦,请我师傅去看孩子命数。师傅摸骨看相之法都用了,说这孩子有大气运,以后必定是封疆大吏。其家人十分高兴,百般感谢,说此前一个道士再其很小的时候也给其算过一卦,说命数平平,便在祖宅屋外结下一个大阵法,然后给孩子改了名字,以后就叫圣龙。当时师傅听后不住的皱着眉头,主家以为提别的大师,我师傅不高兴了,就把话题往别处引。但是我师傅本来看完相是要走的,此时又坐了下来说,名字太大,此子必定压不住,所以才有大阵压着,祖宅一定不要动。另外漯河不能过,龙遇其水便飞升归位,切记切记!” 陈庸:“哦,若真如是,孙圣龙拖拖拉拉不想过漯河也倒是有迹可循了。” 沈尚云:“呵呵,要是陈国和徐杰打着打着,对方没了主帅,算不算老天帮我们。” 陈庸:“嗯,陈国大军是一定会先入雍城,然后直插丰城的,而徐杰是定然不会在此前攻打丰城,现在的情报看,里面的守军还很多,而且可能之后会支援钢城,这次就看徐杰的军事才能了。” 陈国丰城…… 大疫之后,丰州刺史的手下因公干从野仓城回来,描述了当地的大疫。而丰州刺史姬震,正是从北疆大疫救援时,活着回来的官员,大疫的危害早就刻到了他的骨子里。得到消息后,果断将城外防御城池的官军大营所有兵将,都安排到城中,医官严格排查,并控制粮食的发放,国库南方大营,粮食虽然十分充足,但是为了应对大疫,还是非常谨慎的使用,而且还要保障城中百姓的生存。为了怕有人私放外人入城,直接将城门封死,大疫不过,不开城门。城中的百姓定期要进行一次排查,如果有生病的嫌疑,就会被带到南城的临时医馆,在那里等待病症好了后,才能出来,但是,很多人,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听说这大疫真的很厉害,得了病基本都会死。 丰州刺史姬震:“大疫快过去了,我觉得我们陈国的大军应该要来了,城上的守军说看到有不少探马来来回回的,应该也是担心大疫的问题。我们的守军发出去一万精锐,不知道能不能解钢城的围。“ 城防将军:“嗯,已经开始接触来回的探马,镇国大将军孙圣龙挂帅,要渡河来支援了。城里的医馆终于可以歇歇了。出去这一万人,能节省很多粮食。” 姬震:“要不是那些医馆,我们的兵士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吃不出精壮的兵来,还好我们丰州城大。” 城防将军:“唉,孙圣龙来了怎么给他说?” 姬震:“什么怎么说,他懂,不用过多解释,不问连说都不用说,问就说大疫入城,死了一些,尸骨都烧了。” 城防将军:“嗯,也只能如此了。前些日子来的那小厮,围着我们的城转了一圈,我们放了几箭就把他吓跑了,这几日又围着我们转悠,” 姬震:“想探探我们虚实罢了,不用管他,援军不来,我们不用出城追他,而且现在我们也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孤军深入,容易被他们引入埋伏圈。唉,袁浩那小子是怎么丢的蟠龙关,我想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我们的魄力罢了…… 陈国大军已经开始渡过漯河,船和桥双管齐下,大量军队过河涌入雍城周围驻扎。孙圣龙没有办法违抗皇命,本来想坐镇漯河北岸,指挥南岸的大军收复失地,没想到圣旨就到了,让他即刻杀到南岸,把梁国的军队都活劈了。他想了好半天,还是不敢违抗皇命,虽然他爹无数次的叮嘱过他不能过漯河。过河当日,孙圣龙忐忑不安,他不敢坐船,从刚修好的桥上过去的,直到他的脚落在了漯河南岸,他才放下心来“还好算卦的算的不准,要不老子这一下就凉了。” 丰城发往钢城的援军…… 由于马匹在丰城基本被吃没了,所以整个一万军队,自上而下一匹马都没有,自然辎重营就十分费力,全靠人力拉扯。指挥此次援军的是城防将军的副将张镇麟,他们遇到的困难,事先自然也都了解,所以只好让兵士提前穿上部分甲胄,减轻辎重营的负担。他们的任务是增援钢城,然后拖延敌军的进攻,等待陈国大军的救援。但是这一路,一定会遇到敌军探马,然后也一定会进入野外遭遇战,所以,兵士手中的武器并不离身,自身的队伍也放出大量探马侦查,以免落入陷阱而不自知。果真没过多久,就有探马回报,前方遇到敌对势力探马,并侦查到有先锋部队在清理所过之处的城镇。 随即张镇麟便下令进入临战状态,所有兵士都开始穿戴兵甲,检查兵械,前锋营直接去和敌方部队进行前期接触,以探虚实。不过坏处是,他们没有骑兵,搞不好会被人包了饺子,所以还是十分谨慎。整个大军化整为零,分成若干个营为单位,穿插前进。 双方的先锋部队很快相遇,短兵相接后,前锋部队发现对方人数并不是很多。于是将情报传递回张镇麟处,他当机立断,命令前锋营迅速出击,务必全歼敌军。同时,他派人通知后面的部队加快速度,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在前锋营的勇猛攻击下,敌军的先锋部队渐渐不支。张镇麟见状,心中暗喜,看来敌军也不过如此。敌军开始撤退,张镇麟命前锋部队追击,寻找其主力所在,毕竟他所带的一万精锐,都是重甲兵,战力还是在线的,除了没有骑兵,弓,步,枪皆在。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四周涌现出大量敌军,原来他们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但张镇麟并不慌张,他命令弓步协同,对包围上的敌人进行箭雨的洗礼,由于盾甲的优势,虽然敌人包抄过来,但是没占到任何便宜,而且张镇麟的部队数量众多,死伤几个根本不会影响战斗力,于是梁国的军队又一次撤退,这次跑的更快,丢盔弃甲! 第97章 瓮中捉鳖 张镇麟大喜,继续追击,本来兵法上是穷寇莫追的,但他已经中了一次伏击,觉得应该后面就是他去单方面的屠杀了。可是他们追到白马岭,此地山路崎岖不平,将士全甲十分劳累,但是张镇麟毕竟是武将出身,也看出两边的山势的确是打伏击的好位置。张镇麟不敢怠慢,命军士全速通过。不远处已经能看到钢城了,辎重部队被他远远的落在后面。此时后方突然传来喊杀声,随后便起了浓烟,后面看来是有伏兵将辎重部队劫掠了。当张镇麟派人去支援,到达时梁国军队早跑的没影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一把火全烧了。张镇麟感觉到这一路,梁国用兵的人歪招奇出,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没有办法,只有先去与钢城部队汇合,他不是来打野战的,救援才是目的,于是命令军士速速撤往钢城。刚刚去支援辎重部队的援军,想回来与张镇麟的部队汇合,但是走在白马岭一半的时候,又遭到了奇袭,全军覆没。 张镇麟听到接二连三的喊杀声,立刻意识到形势不妙,命令剩余的部队,让他们尽全力向钢城赶路,并在白马岭出口的两侧,留了一个营驻守,以拖住后面的梁国部队。 钢城此时对着他们的城门被打开,有兵士打着陈国的大旗来回摇摆,招呼他们入城。 路上已经十分疲惫的兵士,在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喊杀声,没过多久便销声匿迹了。看来那个营没抵挡两下就被全歼了。此时的兵士士气大降,纷纷丢弃一些较重的铠甲,减轻重量,向钢城移动。 随着大军的临近,城门口只有一个迎接他们的骑马兵士,让他们快快入城,随即跑回了钢城。大军鱼贯而入,却发现瓮城的二道门没有开,此时张镇麟有些慌乱,不会又中计了吧,这招瓮中捉鳖可是死棋,没得破的招数。恰在其思考的时候,城墙上的兵士喊,为了保证大疫不会影响城池,一会会有医官来排查。气的张镇麟大骂:“敌军已经尾随而来,再不开门,敌军也一并进门了。” 由于人太多,几千人挤在翁城中,后面还有一两千人进不来,眼看着后面追击的部队就要到了。城外的兵士也不敢坐以待毙,纷纷朝着其他城门跑去。瓮城的城门终于关上了。随即就传来了城外追击敌军的叫骂声。瓮城的兵士如遇大赦,纷纷像泄了气的皮球,催促快点排查。 此时城墙上的旗帜突然换成了梁国旗帜,大批弓箭手在城墙上拉弓对准了底下的陈国援军。徐杰向翁城中看了下,让县令喊话招降。 县令:“丰城的将士们,梁国已经攻占了钢城,他们优待俘虏,你们已经被他们的精锐包围了。如果不投降,便是全军覆没的结果,你们又跑不掉了,安心投降吧,这是最好的结果。把兵甲和武器都放下,堆到一起。 翁城中的军士顿时炸开了锅,张镇麟更是大骂其祖宗十八代。但是骂了一会,大家觉得也没有办法,但是兵士中,自带的精锐中的傲气还是在的。依然骂骂咧咧,抱怨就算投降,脱了兵甲也没地方放。 徐杰往城下又瞄了一眼:“你们说没有地方,我给你们找地方,随即一摆手。”旁边的弓箭手就拉起弓来,进行了两轮齐射,死伤几百人有余。 徐杰对县令交代了下,就走了。 县令往翁城中一看,一片哀鸿,大喊道:“梁国的大将军说了,如果不投降就全军屠灭,诸位将士,别挺着了,没有任何意义,这是战争,你要不想活,他们没理由给你们找活的借口,一定杀你们当练兵的。大将军说,现在把死了的放到一起,这样就有地方放兵甲和武器了,如果觉得不够大,他们就再杀一批给你们腾地方。“ 张镇麟抱着死去的兵士对上面骂道:“我草你们姥姥,你们这群无耻之辈。” 随即城墙上面扔下一个坛子来,掉了地上被摔得粉碎,溅了一地的油。 县令:“将军,梁国军队没了耐性,如果你们还不投降,他们觉得杀你们浪费箭矢,决定要烧死你们。快快投降吧。” 张镇麟一声叹息:“唉!投降!” 城外的一两千兵士没敢分开,怕被各个击破,没跑几步就被徐杰安排的右军包围。他们想冲出包围圈,奈何右军骑兵速快,根本没有机会,像猫捉老鼠一样,追着他们来回跑,也不杀他们,而且在刻意地回避短兵相接。最后他们实在跑不动了,就用盾牌和铠甲,摆放在最外围,搞起了乌龟阵。 梁国的军队也不着急,一会几辆大车就拉了过来,展开后,竟然是神机弩。发射弩箭之前,先有一骑兵跑到他们近前招降,没等他们同意,就跑了回去,陈国的军队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干啥。神机弩随即一个齐射,对方的乌龟阵几乎就全线溃散,巨大的箭矢从前面射入敌阵,几乎穿透了敌军的整个防御,一阵烟尘后,人仰马翻。刚才招降的骑兵又一次跑到敌阵前招降,这次还没等他说几句,就有人趴着出来喊到:“我们投降”。于是梁国的军队开始受降这部分残兵。 夜晚,整个来钢城的所有陈国援军,都挨个检查了身体,并上缴了除贴身衣物和外衣外的所有物品,之后全部被拉到铁矿区挖矿。 徐杰还是有算计的,这群重甲兵都是精锐,先让他们去挖铁矿磨磨性子,死几个,他们就怕了,到时候分批将表现好的,拉了其他边防去当边防军,他们必定感恩戴德! 张镇麟和其他士兵一起被押往铁矿区,心中充满了懊恼和无奈。在矿区,他们遭受着艰苦的劳动和严密的监管,关键是吃不饱,不足以让他们全力抵抗。 然而,张镇麟并没有放弃。他暗中观察矿区的布局和守卫情况,计划着寻找逃脱的机会。同时,他也试图与其他士兵建立联系,策划起义。 然而夜里就有人把他出卖,把他带到了矿区广场,绑了广场上的木桩上。 徐杰也赶了过来,接过侍卫的鞭子,抽了几下,张镇麟就皮开肉绽了,徐杰将鞭子交给了侍卫,让他继续,整个营区的惨叫响彻了一夜…… 第98章 图撒国的窘境 图撒国…… 孙云溪:“母亲,今七妹已经下嫁于土山部可汗。我们的人去其占领的城池索要,他们以没有得到可汗命令为由不予归还。而且还在不停地劫掠四方的村镇。我看这里面问题很大,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七妹去了就能归还城池这么简单。” 丞相:“三公主,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七公主去了我们至少还可以迎来喘息,我们的兵士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一旦我们草原防线出现大溃败,胡人会趁虚而入,历史上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垂涎的并不是我们的领土,而是更深入的中原一带,所以我们才希望你能和梁国的皇子联姻,共同分担防线。“ 孙云溪:“呵呵,我们大图撒国何时都沦落到要四处的送自己的公主才能苟延残喘吗?胡人倒卖我们的子民你们怎么不去管,和梁国争夺那些矿产,如果是为了钱和领土。那你们卖百姓是为了什么。” 图撒国女皇:“住口,云溪,国家的事,多是身不由己。我们图撒国何尝不想强大,何尝不想辉煌。但是我们必须要有人口,要有土地,要有足够数量的英勇无畏的战士。上苍从来不会怜悯任何一个国家的,有多少国家比我们强悍,一夜之间就化为焦土。又有多少国家为了内部党争四分五裂。你能想到的事情,其实母亲我也想到了,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甚至可以为之让步,我又何尝不心疼我的百姓,但是现在的情况,胡人的势力非常大,他们借着很多小事想挑起事端,寻求一个突入中原的借口。我们虽然主力都在草原一线,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在草原与胡人交界处的位置,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出现情况,能够及时回防。” 云溪:”那我们为什么不让梁国来帮助我们,以后大家必定都是联盟了不是吗?“ 丞相:“三公主,老臣问你个问题。前些日子是谁差点把梁国的太子杀了。又是谁在和梁国拉锯战似的打打杀杀了这么多年。如果要帮助我们抵抗胡人,可不像他们和我们共同抵抗大漠一样,至少大漠在我们与他们的边境都接壤。如果要是打胡人,可就不一样了,要深入我图撒腹地,几乎贯通了我们图撒国,如果最后闹翻了,会不会被前后夹击,中间开花呢?更关键的是,如果他们又像土山部,来了就不回去了该怎么办呢?“ 丞相一席话说的云溪哑口无言,但是他觉得梁国总归比大漠好,也会为了不让胡人直捣中原,他们也会来帮我们。孙云溪皱着眉头,突然想到,要不要拉拢中原各国共同抗胡! 云溪:“丞相,我们姑且放下之前的芥蒂。首先,梁国和我们和亲,不就是证明梁国也看到了,现在的局势我们很危险,他们一定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绝对不会不管我们,就任由大漠和胡人灭掉我们。其次,梁国是与我们可以讲道理的国家,可谓同宗同源,学的礼义廉耻大家都是认可的。但是胡人与大漠人没有我们同样的道德,礼数的约束,所以我们跟他们讲条件,只有用武力威慑,不然他们也只有变本加厉。” 丞相:“三公主,群臣也都是为图撒国好,现在是一个很危险的时刻,一定不能意气用事,走错一步可谓满盘皆输。” 云溪:“哼!我在梁国的时候,和他们四皇子聊过大漠的问题,我不相信你们没想到。土山部入关一定是联盟形式,多个部族打进来的对不对!” 丞相:“这个,他们都自称土山部。我们也没有细问!” 云溪:“呵呵,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做白日梦。他们一定是多个部族,最后如果就土山部退出了,其他人不肯走,你们怎么办。土山部是退回了,剩下的人不听他的,不管是真的也好,装的也罢,但是事实是他们不走,我们该如何!长期下去一定不行,我们无法长期供养这么多兵士与他们对峙,而且他们骑兵机动性好,很容易靠着速度,来回打击我们的薄弱地带。” 兵部尚书:“陛下,三公主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应该着重研究克敌之策,一味的求和不一定会让我们在委屈中得到保全,他们很有可能会得寸进尺,让我们被打压的最终无力反抗!” 户部尚书:“陛下,国库空虚,很多银子都是来自收缴那些蛇头的税款而得,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长此以往,图撒危矣。” 丞相:“唉,老臣有罪,四方皆敌,曾经的辉煌的图撒国,万邦敬仰,短短几十年,到现在却如耄耋老人,苟延残喘。我们本处在商路的绝佳位置,因为一些私利和曾经辉煌的傲慢,就开始打压其他各国商队,以至于我们在商路的地位越来越低,常年的战乱甚至让商队绕道也不经过我们图撒。我建议陛下,开放商路,让各国在我图撒形成良好的中转站,他们其他国家在此经商,如果我们受到威胁,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且我们会用赚来的钱,修身养息,重振我大图撒国辉煌!” 户部尚书:“陛下,我同意丞相的提议,如果说胡人买卖我们的百姓不停止,那以后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我们的百姓不得安宁一定会造反,商路通畅了,其他国家的商队一定会和胡人产生矛盾,这样他们互相制约反而会收敛,不过不管如何,我觉得先把商路打畅通是国策,防御大漠的问题,我觉得应该借助梁国。” 兵部尚书:“梁国皇帝老奸巨猾,他们决定明年六月迎娶三公主,本来就是没安好心,到时候如果我们和大漠的人起了兵,基本精锐就要损失殆尽了。既然他们有算计,我觉得陛下应该下国书,直接要求梁国出兵,互相表示善意,这不是应该的吗?而且我们直接告诉他们,探子来报,胡人准备起兵,直捣中原,让他们联合南宗等国先一起干掉大漠人,然后合力阻击胡人!” 第99章 云楚的悔恨 孙云溪思考片刻后,眼中貌似下了什么决定:“我赞同兵部尚书的提议。我们应立即派使者前往梁国,将实情告知,并请求他们出兵相助。同时,我们也要做好自身的防御准备,以免大漠或者胡人出其不意的用兵。” 女皇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云溪所言甚是。那就依此行事吧。只是这国书的内容,还需仔细斟酌一番。” 众人纷纷附和,开始讨论起国书的具体内容。户部尚书提议在国书中承诺给予梁国一定的贸易优惠,以增加合作的吸引力,并将商路恢复的事也通知各国, 兵部尚书则认为应当强调胡人的威胁,以及图撒与梁,两国共同的利益,让梁国明白联手对抗外敌的重要性。 孙云溪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盘算。她知道,这封国书不仅关系到图撒国的未来,也关乎着千万百姓的生死存亡。 大漠土山城…… 孙云楚:“可汗,如何还不退兵?” 土山部可汗:“哎?!王后,你已经嫁于我,就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啦。图撒国自此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你以后就安心做我土山部的王后吧。” 孙云楚大惊,如果自己嫁过来起不到任何作用,岂不是自己成了个笑话,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汗,我是图撒国的公主,你我联姻就是为了两国的友好,为何还不退兵,真要常年与我图撒国对峙吗?” 土山部可汗:“王后,你要明白,这次错首先在你们,我本去助你取梁国的土地。可你竟然临阵倒戈,脱逃到梁国,所以计划就变了。这是对我大漠土山部莫大的侮辱,所以才有的举兵夹击玉女关,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也是对你们言而无信的惩罚。既然是夹击,为了成事,必然我会联合其他部族,而我本与其他部族平起平坐,又如何强行让他们撤兵,我可以调回土山部族的将士,但是你要听话,在帐中直管给我生几个孩子,这才是你的责任。其他的事你不要管。“ 孙云楚如坠冰窟,自己的努力,这么大的牺牲,非但没有救了自己的百姓,连自己也搭了进去:”可是,这样我们不就言而无信了吗?对图撒国而言,以后将再也不能谈判,因为我们的许诺只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梁国已经与图撒国联姻,必定会联合围剿我们,到时候又如何应对。“ 土山部可汗双眼紧盯着云楚,步步紧逼道:“哈哈哈哈,王后,你是不是一直迷恋昨晚在床上之事还没清醒,那梁国与我所做的都是一件事罢了,你与孙老三都是图撒武将,本来天河部和苍狼部要去抢着迎娶你三姐,不过让梁国人捷足先登罢了。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相当于砍掉了你们图撒的左膀右臂,未动一兵一卒,就相当于招降了敌方大将为己所用,而且拜倒于吾之胯下岂不美哉。哎?你是老七怎么和老三岁数差这么少?“ 孙云楚一脸阴郁:“我和三姐之间,母后曾生过一三胞胎,夭折了。” 土山部可汗:“你看看,你母后比你懂事多了,这么能生,你可得好好学习啊。” 孙云楚双眼通红:“可汗,你看上我什么让你这么执着于我,不惜与我图撒国开战。” 土山部可汗一脸玩味的看着孙云楚:“图撒国出美人,胡人曾带着几个你们图撒国的女奴献与我们。自从我见了你们图撒国的漂亮女人,大漠的女人让我们这些贵族再也不想多看一眼。你看你和你三姐这洁白细腻的皮肤,这妖娆妩媚的身段,我们大漠的女人是没法比的,你们的容貌就像长到我们心坎里一样,现在整个大漠已抢到图撒国的女人为荣。这预示着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让我大漠部族子孙昌盛的。“土山部可汗一把将孙云楚抱起来,任凭孙云楚如何挣扎,还是被扔到了床上,随后自己便宽衣解带…… 玉女关…… 天河部可汗:“土山的人要是撤退就太不够意思了。他让我们来了,结果把我们凉这里他要走,我们离自己的部落这么远,他倒好,出了玉女关就抱得美人归,回了土山城。” 苍狼部可汗:“哼,那家伙满脑子女人,不过图撒的女人还真是带劲,抢到的女人漂亮的我都先过下手,着实不错。胡人都能给个好价钱。我觉得他们的王侯妻女应该更值钱。我还惦记着那个孙云溪呢。时机到了,我就抢他过来当个小妾,哇哈哈哈哈!” 天河部可汗:“捣毁他们都城,我们也做做他们的皇帝,皇室俘虏,女的全部让她们充军,沦为军妓,并昭告天下,他们的女皇帝和公主每天接了多少客,怎么伺候的我们大漠汉子。让他们图撒国的男人出门都不敢抬头,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大漠骑兵的厉害,让他们再也不敢抵抗。” 苍狼部可汗:“那必须的,以后只要是图撒国的女人,结婚初夜必须由我们大漠的兵士享用。不服的男的拉出去,剁碎了喂狗,女的直接充军。” 天河部可汗:“我后方大军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们就发动全面进攻,你联络的其他部族怎么样了。” 苍狼部可汗:“也已经差不多了,土山城这么好的位置,不给我们落脚可惜了。土山部可汗成不了大器,他和他手底下那群人,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要是坏了我大事,别看他牵头打的玉女关,我一样灭了他。” 天河部可汗:“大战前夕,切忌内斗,先让他活几天,他那个叫孙云楚的女人,我看上了,到时候其他人都杀了,她留给我。” 苍狼部可汗:“你也贪图她的美色,要是她不跟你呢,天天枕头旁边留着个想杀你的人,你敢要她?” 天河部可汗:“大不了她不同意,直接拉她充军,当军妓了,我看她后不后悔?哼!他们都城有的是女人,我也不缺她一个,但是我就得强了他们的公主,让他们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我还得昭告天下,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天河可汗的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 第100章 左突部落被屠的真相 草原左突部…… 达木王子:“父亲,巴尔汉有消息了吗?黑屋还没给我们消息吗?昨天我们在清理巴尔汉族人那些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猛火油,一千桶,十万两白银。” 左突可汗:“这么多,猛火油很难一次性得到这么多,看来巴尔汉的部落是找到了新矿,储备很大啊。” 达木王子:“我是担心陈国的人就是为了这个才屠的巴尔汉的部落,而且应该是猛火油之后没有多大矿藏了,他们才杀人灭口,如果还有出产的话,不至于一次性把事做绝,要不以后用完了怎么办。” 左突可汗:“嗯,十万两白银,还真是大手笔,能买多少东西。看样子是货给了,人杀了,钱还又拿走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我们左突人不会忘了这个大愁的。明天你去找你结拜大哥曹峰,让他帮我们周旋下,看能不能让我们借道去陈国杀他一番。” 达木王子:“嗯,明天我就启程,正好我们兵强马壮,没地儿用兵,到时候是以天鹰盟的身份,还是只用我们左突的身份,和他们聊。” 左突可汗:“当然是以天鹰盟的身份啦,我们现在能用的有兵士两万人,到时候你率领一万人去陈国劫掠,练练兵,我老了,以后你必须得挑起大梁来,让他人都信服与你。去镀镀金吧,我们草原上的汉子都是马背上打出来的威望。你得多带带兵,要是巴尔汉在多好,他和你从小玩到大,有他在你身边,我更放心。” 达木王子:“巴尔汉肯定没有死,我觉得他是跑了陈国去报仇了,不一定哪一天又会回来。” 左突可汗:“嗯你先去收拾东西,我一会和天澜可汗再商量下,给你带上些礼物,也不枉曹峰他们每次见面都这么客气。晚上来帐子里再说……” 陈国丰城…… 孙圣龙:“路上遇到一个梁国小子,带着我看也就几百人,来回的袭扰我几万大军,什么来头,还真有不怕死的!” 丰州刺史姬震:“将军辛苦,那小子围着丰城转了不下二十圈了,此子不可小觑,就是这份胆识,我也敬他是条汉子,不过此子不能留,以后绝对会是我大陈的大威胁。将军留意一下,想办法俘虏他为我们所用,实在不行就杀了!” 孙圣龙:“嗯,的确是!传宋文晨,曹成。” 一盏茶的功夫,宋文晨与曹成进到了孙圣龙的大帐:“参见大将军,刺史大人!” 孙圣龙:“两位小将军就坐,看到外面那小子了吗,带了几百人来回折腾,你们谁去把他抓过来。” 宋文晨与曹成互视一眼,两个人都是人精,谁也不愿意接,抓人又不是杀人,难度太大。宋文晨:“大将军,那小子就是来捣乱的。从他路上的几次袭扰,我就发现,他只奇袭,你发现他想追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所以你根本抓不到他,除非蹲守。” 曹成:“是啊,大将军,这小子的战术不是来打仗的,就是袭扰侦查,触之即走,玩的就是放风筝的战术,人少了都逮不住他,何况这小子还挺专业。我倒是建议去找他的辎重。从这里上蹿下跳,消耗必然很大,没有辎重活不了。” 孙圣龙:“嗯,曹成,今天你领兵三千,就在丰城周围会会这小子,然后有其他的小股敌人就清理清理,带一个完整的探马营,发出去,以丰城为中心持续不断的侦查敌情。” 曹成:“诶……末将领命。” 孙圣龙:“宋文晨,你带兵一万去打天蓝山,天蓝山现在我们知道有梁国小股部队,不过现在不知道敌情,你需要好好侦查,这是天蓝山第一仗,给我好好的打!到时候我去接应你!助你凯旋!” 宋文晨低着头撇嘴:“末将领命。” 孙圣龙:“你两个都是我大陈的后起之秀,一定用兵要谨慎,没把握的仗别贸然用兵,不战则已,战则必胜!这次你们只要能活着回去,必然加官进爵。没什么问题,就下去吧。” 二人:“末将告退!” 姬震:“这两个小滑头难缠的很,有点能力,好高骛远,居功自傲,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孙圣龙:“练练他们吧,我们这些老家伙要是没了,你自己看看下一代都是些什么玩意,这两个,滑头归滑头,孬好肚子里还有点东西,而且宋文晨他爹宋玄本来就是要培养个接班人,让他们去练练,比那些酒囊饭袋强。” 姬震摸着胡子,噘着嘴:“还真是,你这么一说,后辈还真是拉了稀了。我们在朝里太久了,老觉得自己年轻着呢,没怎么享受享受,自己先老了。”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往事,心里都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宋文晨和曹成出了大帐,看走的够远,宋文晨撇嘴道:“孙圣龙说的可真好听啊,还接应我,就是为了抢功罢了!你说他一个封疆大吏,大军主帅,这种事要他自己上,没大病吧。” 曹成:“这老狐狸,你了解他吧,他这辈子还真是平步青云,什么好事都让他碰上了。就今天这些事,让他玩的太真溜儿!又是让人算卦了,估计是想上场来个旗开得胜,讨个喜罢了。你都打完了,他追个残兵要是死了,也是他的命。呸!” 宋文晨:“也是。曹成,这次袁浩估计是完了,我怎么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听到些闲言碎语,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说袁浩被诛九族了。这事怎么这么扯,孬好袁浩家里也是世代忠良,我看不惯他归看不惯,但是其忠心我还是认为没有什么问题的。” 曹成:“嗯,这事不应该啊,我怎么觉得袁浩这事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有问题!” 宋文晨:“你说的还真是,你要是把前前后后的事都放到一起,就会发现所有的事都是冲着他去的,就好像战国时候的廉颇,让秦国的细作(间谍)一通操作,赵国那傻皇帝就让笨蛋赵括顶替了廉颇,直接致使白起在长平之战,坑杀了四十五万赵军精锐,最终导致了赵国被灭。“ 曹成皱着眉:“嗯,干她老母,这事里面真有细作的影子。” 宋文晨:“外面溜达的那小子不简单,你小心点,还有藏龙涧那个地方千万不要去,我差点折在那,那里太适合打伏击了。” 曹成知道宋文晨在那里被包了饺子忙点头称是。 第101章 冷天烈等人入京 草原天鹰盟大帐…… 左突可汗与天澜可汗交流着对出兵陈国的看法。 左突可汗:“陈国的所作所为必定不能善了。买了东西不给钱就罢了,还不留活口。真是好算计。” 天澜可汗:“嗯,猛火油我觉得不一定没了,以我们草原人的个性,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中原人,而不留个后手。” 左突可汗:“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要是给他们说还有,他们会让你持续开采,一直到没了再一起收,而万一开采不尽,他们就一直不收,而且时间久了夜长梦多,万一他们不要了怎么办,所以我派人去巴尔汉的部落周围去探查了,应该不久就会有消息。到时候我们可以拿着这些东西找子凡那小子换些好东西。据说这东西攻城特别好用,我们草原没有城池,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鸡肋。” 天澜可汗:“嗯,如果我们去陈国出兵,用得到的话,带上一些,他们陈国也是城池林立,我们草原的战术不一定好用。” 左突可汗:“是啊,但是鲁王那小子不一定让我们借道,毕竟现在他们已经和陈国短兵相接,不管是资源还是人口,估计都不想和人分享吧。” 天澜可汗:“你这就不了解中原人了,他们觉得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之上,自己不损失军队而得到想要的效果就是最好的结果。我们去帮他打城池,消耗陈国军队,不一定谁会笑开了花。这些事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实在不行就用猛火油的情报跟他们交换,陈国弄了去可不少,让他们多加小心,不过这是后话了。嗯,还有,要不要康雷和达木一起去。我怕达木一个人应付不来。” 左突可汗:“我也想过,但是我们还得防着银狐那边的威胁,这帮老狐狸,联盟的名字都搞的这么妖。康雷让他防守他们吧。” 天澜可汗:“嗯,我怎么老感觉心神不宁的,达木这次让他去了一定要小心,他们和梁国的军队语言不通,万一打散了,队伍里没有会语言的就十分麻烦。而且要和梁国的军队说明白,我们在哪里补给,在哪里驻扎,在哪里撤退,别去了迷了路,让陈国打的不知道往哪里跑。“ 左突可汗:“是啊,这些事得做在前面,一会达木来了,你给他多交代交代。咳咳,咳咳……” 天澜可汗:“天凉了,你可要注意你这把老骨头。……” 陈国丰城…… 曹成观察了下崔天祥的动向,这小子带着几百骑兵来回溜达,破坏路障,抓探子,骚扰村镇,甚至晚上还跑去骚扰大军的大营。丰城是巨城,来回骑着马转一圈也要好久,曹成让人盯着,崔天祥从哪个城门方向出现,他就带人反方向城门出城。争取打他个措手不及。而且为了抓人,速度是关键,所以带的都是骑兵。 宋文晨的大军也开始出城,先出了丰城,与其他大军在一起驻扎,等到了夜里,直接杀向天蓝山方向。 曹成预感崔天祥会去骚扰宋文晨的军队,便在必经之路设伏。 第二日,曹成果然发现崔天祥带着几百号骑兵开始尾随宋文晨的大军,于是将计就计,放过了他们,准备来个前后夹击。没想到崔天祥的部队突然掉头,往回走,曹成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让人对其包围时,对方已经跑出去大半人马,他们无奈只能追击。走到一山坡下的小路,路变得越来越窄,崔天祥的军队过去后,放在两侧的大量之前做好的拒马迅速让步甲兵横放,挡住了骑兵去路。旁边的山坡马上就有弓箭手射了三波弓箭,曹成带着人一阵抵挡,遂掉头上山坡,刚到箭矢射出的地方,就发现一个人没有,接着又有箭矢破空之声,发现刚才的弓箭手已经上了旁边的小道,在一片拒马的后面不断地射箭,直到清空箭矢,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曹成大怒,人没抓到几个,他带来的骑兵死伤惨重,虽然直接死了的没多少,但是马匹大量受伤,得回去换马。这次可是丢大人了,这个梁国小子,我和你势不两立。曹成下令撤退回城!还好山路不是特别宽,进来骑兵是一字大长队,要是都聚集在一起,这几波箭雨不知道得死多少人。曹成骂归骂,但是背后还是阵阵发凉。回去一定要从长计议,好好研究下怎么搞定这小子,找回场子。 不久之后,宋文晨得到情报,曹成虽然没有大败,但是也损失不小,伤了的马匹众多,一时半会是上不了战场了。不过宋文晨倒是没对这个结果感到多少惊讶,因为他也看出外面来回溜达的那个小子不是什么善茬。曹成没被打死,他还算挺高兴,他这一辈没几个能说上话的,都是一群渣渣,也就曹成肚子里还有点东西…… 陈国皇城…… 冷天烈护送着雍州司马与医官来到皇城,他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大疫过后,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雍州司马托人联系到左丞相,并秘密进入了相府。 三人来到左相书房:“拜见左丞相大人。” 左相:“免礼,说说你们的细节。” 雍州司马深吸一口气,他们也赌,左丞相没有参与迫害袁浩的计划,所谓当局者迷,他们现在觉得各处都有眼睛在盯着他们,甚是乏累:“大人,我是雍州之前失踪的司马。刺史大人被杀之时,我也受到刺杀,后伪装成乞丐,一直潜伏于雍城医官的家里。之所以被刺杀,应该和蟠龙关袁浩将军有关,他的兵士自从舍命送来书信后,当天夜里我们就被刺杀,刺史府更是被付之一炬。”司马指着二人:“他们两个就是关键证人,这位是蟠龙关的骑兵,冷天烈。他是少数的将书信送到目的地的兵士,之所以用骑兵送信,据他说是蟠龙关的信使出去后一个都没回来,而他送信之时,果真在路上受到好几波截杀。最后九死一生的将书信送到……” 雍州司马将来龙去脉和左丞相一一叙述,并让医官与冷天烈也叙述下当时的情形,并让医官把当时的书信原件交于左丞相。 第102章 公孙胜驾崩 (接上文……) 左丞相听后皱眉流泪:“哎呀,为时已晚矣,我陈国忠良,唉!!!” 三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出了大事。 左丞相镇了镇神,深吸一口气:“你们三个随我进宫,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大声喊叫,坏了礼法。到时候问你们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说不该说的。之后回来我会把你们先安排在府中做些杂事,等这件事过去,我再给你们安排去处,马上要发生很多大事。你们不要自乱了阵脚,随波逐流即可。” 公孙胜寝宫…… 大太监:“皇上,左丞相求见……” 公孙胜躺在床上,一脸阴晦之色,喘着粗气:”让他进来。“ 左相:”陛下,我是来禀告一件事,今有雍州失踪的司马来求见,交于我一封书信,请皇上御览。“ 左相将书信交于大太监,公孙胜给了贴身大太监个眼色,大太监就小声的在公孙胜旁边读了起来。随着内容的深入,公孙胜的眉头逐渐也皱了起来。随后雍州司马等三人各自陈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和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分别出了寝宫,在外等候。之后寝室中是很长时间的宁静。公孙胜没有说话,左相与大太监在一旁站着低着头。 公孙胜最终一声叹息:“唉!!!回顾寡人这一生,发现皇帝真不是一件好当的事情。总有人说,朕怕东,怕西,怀疑的东西太多……可是谁又知道,朕为何怕,又为何如此多疑。皇帝的命,本与常人无二,但是我担心与害怕的事,都是与国家命脉相关的大事。那些动我们国本,陷害我们忠良,破坏我们国家的人,我当然怕,我恨他们不死。我在这些卧床的日子,仔细回想了整个事件,袁浩自始至终,我没有得到任何他亲口承认的事,哪怕是一封书信,一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把所有罪过都往他身上推,如此多的巧合,现在回想起来太明显的栽赃不过了,只因我们身在局中而不自知。没想到,老了老了,最终还是中了人家的诡计。好生猛的毒药,让我害死了忠良一家,唉!!!兵部侍郎的家眷,左相你去照应一下,你把太子叫来,我要叮嘱他一些话。“ 一炷香的功夫,太子小跑着就来到了公孙胜的寝宫。一进寝室就跪在公孙胜的床前,红着眼抓着公孙胜的手:“父皇,你要给儿臣叮嘱何事。” 公孙胜眼睛看着屋顶,顺着太子的手摸到其脸,蹭了又蹭,脸上终于带了久违的微笑。这时候公孙胜是一个父亲,他满脸慈爱的摸着太子的头:“皇儿啊,父皇身体欠佳,以后国家的事,你要多上心,以后早晚得自己去治理。国家说大了是天下人的,说小了就是你自己的,你要想让他好,就要像皇宫一样去治理。要去抓老鼠,打苍蝇,让我们的庭院变得干净,我们才能在宫中安逸的生活;去修缮房屋,铺设道路,我们才能在宫中舒适方便;我们也不能对宫中的侍女、太监太过苛刻,他们只要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安分守己就可以了。宫中遇到大事,你要第一个站出来解决,而不是捣乱,每个事情都会有对应的人接替你,去完成你的下一步工作,你只要负责确定解决的方向就可以了。切记,皇宫屋室需要打扫几千间,你要命令人去打扫,而不是身体力行自己去打扫,这是决策者和实施者的区别。“公孙胜说着说着就感觉一阵乏力涌上心头,但还是强撑着把话抓紧总结于太子:”呼!国家就像你治理皇宫一样,要抓贪腐,要扫蛀虫,要听民意。有钱了不要挥霍,要多修路,壮大城池和军事设施。对百姓不要过于苛刻,以免官逼民反。所有的事情都对应着军政两大部门下的无数分支。工部、户部、兵部等等,都会帮你把你想要干的事做完。要勇于站出来维护百姓,维护我大陈的疆土……“公孙胜的眼睛逐渐失去了清明:”左相,朕的衣服补好了没有,朕很喜欢那一件衣服。袁浩的事,你与太子商量个法子,给他平反吧。唉,天,黑的好快啊,不必点灯了,朕累了!” 左相这是早已匍匐在地,痛哭流涕:“皇上啊,微臣领旨!!” 寝宫的正午阳光明媚,公孙胜寝宫边的佛堂敲起了丧钟!钟声悠远,皇宫外喧闹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市集的商贩也停止了吆喝,大家都一脸严肃的看向皇城的方向。随后城中信使大批的向城外奔去,以传递皇帝的死讯。 梁国鲁山郡凤华城王府…… 草原达木王子找到农商监察使曹峰,说明来意后,曹峰带其赶往鲁王府,请示沈尚云! 曹峰将一封书信交于沈尚云:“殿下,草原达木王子带来的书信。” 沈尚云接过书信,示意他们两个就坐,并让耿瓦把陈庸叫过来!拆开书信,看到上面用歪七扭八的汉字写的一段话。天鹰盟查实,确定陈国杀其分支部族,请求借道,攻打陈国,并献上牛羊一千头,以示友好! 陈庸一会进到了房中,接过了沈尚云给的信,看了下,目光看向沈尚云,然后耳语几句! 陈庸:“达木王子,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要考虑下,你跟着曹峰先住下,我们研究出结果告诉你,我们也要研究下双方协同作战的可行性。” 达木让曹峰翻译,经过一番交流。 曹峰说:“他说那是自然,他们会让部队配上多名翻译,以保障互相的交流方便,并可以去攻打梁国军队顾及不上的城池,他们最终是要啥丰州刺史!” 沈尚云摇头:“丰州刺史,这些人马完全不够,那是一座巨城,如果城内的兵士不出来,你没有强大的攻城武器和足够的兵士,想攻打丰城是不可能的。” 曹峰翻译给达木听,两人比比划划的交流了好一会。 曹峰翻译道:“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比凤华城大多少,他们可以先打别的城,择机而动。不过他们去了陈国不完全听我们的指挥,只是告诉他们去哪里,他们就以自己的方式自由发挥了。殿下您如能借道给他们,他们将带给梁国一个陈国的大秘密。” 第103章 二陷藏龙涧 (接上文……) 陈庸:“丰城比凤华城大十个有余,而且防备十分严密,设施齐全,易守难攻。我们如果想降低死伤,唯有围城,耗死他们。这件事我们再商量下,也要听取前线将军的意见,所以让达木王子等一下,书信来往如何也要几天才有答复!” 曹峰翻译给达木听,达木欣然接受,与曹峰一同下去! 曹峰带着达木出了鲁王府,便去了盛和号,找到子凡,然后让他带着达木去逍遥。曹峰因为个人原因,不太喜爱风化场所,所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专业的子凡,正所谓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做。正好他们的盛和号,新开的万花楼开业了,子凡作为二把手在万花楼的地位可比曹峰高多了。所有人也都知道,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场所,子凡才是老大。不管是作为农商监察副史的身份,还是黑市掌舵人的身份,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子凡带着达木这个没见过这种世面的草原汉子,来回穿梭于莺莺燕燕之中。达木上扬的嘴角自从到了万花楼,就没有下来过。让他流连忘返,一脸憨笑中又透着稚嫩,还有种让他再也不愿意回草原的冲动,尽情的挥洒着年轻的资本! 达木心头暗暗发誓,他要移居中原,他想永远待在这温柔乡中,他要努力学习中原的文化,他突然不想当左突的可汗了。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奇怪,价值观像突然间崩塌,让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经不住诱惑,完全沉浸其中。眼前的一切光怪陆离,让他忘却了一切烦恼,酒色真是个好东西。她能让人忘却痛苦,也能让人放下杀戮。子凡看着玩的正嗨的达木王子,露出诡异的笑容,但因本来子凡就一脸邪相,此时完全没有一点违和感!! 陈国天蓝山铜矿,梁国李燕将军大帐…… 李燕走出大帐,远观着天蓝山,这是一座整体泛蓝的神山,由于挖掘铜矿的原因,这里有若干个小湖泊,它的水不能喝,但是出奇的好看,如天空般的蓝色,如梦如幻!但这美景估计明天就是一片血泊了,陈国收复的大军来了! 传令兵:“报!禀报将军,陈国的军队已经开拔向天蓝山而来。先头部队离矿区还有四十里” 李燕:“好,命令天蓝山的守军触之即溃,然后丢弃大量物资,挡在必经的追击路线上,准备好陷阱与拒马,阻挡他们前进的速度。一定小心被包围,向藏龙涧方向撤退,路上会有人接应。挖矿的苦力不用管他们,让他们不知所措,这样败的也真一些。” 传令兵:“得令!” 李燕:“来人啊,传令,做作战前准备,辎重部队向野仓城移动。设伏藏龙涧,夜晚潜伏,战前不可生火。” 此时刘九阳的骑兵部队在护送院校来镀金的新兵和辎重,到野仓城后,又带领一部分人到藏龙涧设伏,骑兵部队埋伏在藏龙涧出口三里外,准备接应撤退部队! 陈国宋文晨大军…… 传令兵:“报,先头部队距天蓝山矿区,还有30里,探马回报,矿区里面还在开采中,有大量部队驻守。” 宋文晨拿出地图,一眼就看到让他头疼的藏龙涧:“呸,真晦气!命令先头部队隐秘前进,准备夜晚奇袭,注意对方探马。不要打草惊蛇。另向丰城飞鸽传书,在藏龙涧山口,堵截梁军撤退路线。” 夜晚,随着一声响箭,天蓝山外突然燃起无数火把,喊杀声震天。他们能看到,天蓝山里面的军队,匆忙出来应战,仓促的向营外射箭,但是门营被敌军冲跨之后,大军迅速溃败,并在慌乱中引燃诸多营帐。马匹的大批草料也被引燃,由于草料潮湿混杂,浓烟滚滚,阻碍视线,减缓了宋文晨的大军前进速度,但是还是追上了不少梁国兵士,杀得酣畅淋漓,并俘虏了大批劳工,缴获了巨量物资。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宋文晨又让探马先去探查撤退的梁国军队,然后等第一批探马回报情报后,带领着三分之二的军队,继续追击! 孙圣龙带着一万大军去藏龙锏处,截杀梁国军队,由于路上崔天祥在其必经之路上放了一把大火,让孙圣龙的军队延误了时机,等看到梁国军队入藏龙涧的时候,大部分梁国军队已经丢盔卸甲的跑入了藏龙涧。孙圣龙气的骂娘:“这小兔崽子坏我大事。” 此时往藏龙涧逃跑的梁国军队,出现一身穿大将军服饰的武将,被数十名侍卫护送着进了藏龙涧,孙圣龙一看,这机会不就是加官进爵送温暖吗?我的运气自小到大出奇的好,这次又要应验了!于是命令全军出击,追击敌方大将军!他骑着马一马当先,左突右杀,带领着军队接连破了梁国残兵部下的几道拦截方阵。梁国军队貌似吓破了胆,触之即溃,甚至很多看着吓得抖如筛糠。此情此景,让孙圣龙极为膨胀。一路拼杀的就到了藏龙涧深处,由于地上山石坍塌,无法让军马快速通过,陈国军队索性下马追击,但是那大将军服饰的武将,跑的奇快,眼看快追上就有侍卫不顾生死,冲入敌阵,拖延其前进的时间。甚至抓住几个弓兵,必须把箭都射出去才让撤退,一路上无所不用其极! 直至谷口,藏龙涧三个大字才让孙圣龙停下,一抬头的瞬间让其一愣,旁边的兵士看到三个字读道:“葬龙涧!” 孙圣龙头发立刻炸了毛,背生寒意。气的啪,给了那兵士一耳刮子:“藏龙涧!这他妈是藏龙涧,藏起来的藏!他奶奶的,给我速速追击,前方敌将人头,谁杀了,赏银万两,官升三级!” 此时陈国兵士群情激奋,一听到这天大的喜讯,都争先恐后的杀向敌人,都想立功后出人头地,告别这大头兵的苦差事。一轱辘脑的冲出藏龙涧,杀向敌方大将!孙圣龙本想自己砍了对方,耍耍威风,但是最终还是体力不支,追不上。悬赏干掉敌将,最后受赏赐的还不是他,打的一手算计的好算盘。孙圣龙带的一万人稀稀拉拉终于都进入到了藏龙涧峡谷。 第104章 藏龙涧大捷 随着山上滑落的一堆木头滚滚而落,横七竖八的就把谷口堵死了。最后进来的兵士意识到不妙,马上向回攀爬想清理路障。但是为时已晚,山上扔下数罐火油,随即,一声响箭,带着燃烧的布条直钉在刚才浇过火油的木头上,瞬间燃起大火,藏龙涧又一次坑了陈国的军队。历史就像重演一样,大量用藤编的大球,带着引火之物,如天坠般掉入峡谷,陈国军队瞬间死伤无数。 孙圣龙看到背后的浓烟和喊杀声,马上就知道不好,中计了,但是后军看这样子,基本全军覆没了。他不能坐以待毙,毕竟冲出来了还有两三千人,他继续让军士追杀梁军,但是自己却四处观察,暗中寻找机会突围。 此时九阳的部队前来接应,月黑风高,九阳的骑兵破天荒的将曹峰组建的重甲骑兵全部带了过来,满打满算有二百人,此时让其直接冲锋,轻骑兵跟在其后,助其声势。没想到气势惊人,重骑冲入敌军,陈国的军队便如摧枯拉朽般被分割。九阳率领着骑兵小队奋力拼杀,途中偶然让他发现了,伺机逃跑的孙圣龙。孙圣龙背部突然寒毛直竖,就听到破风之声,一支长枪呼啸着被投掷而来。扎到了其身前,他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刚想庆幸好险,没被扎到。一个停顿的功夫,后面就听到马匹疾驰的声音,随即脖子一凉,就看到一白衣小将手持钢刀,从身边疾驰而过,然后迅速掉头,又朝他奔来,此时的孙圣龙猛睁着双眼,身体却不听使唤。刘九阳骑着马向其奔来,一把就抓住了其头发,然后人头就被刘九阳拿走,孙圣龙的身体此时还没有倒下,只是个傻站着的无头将军。 刘九阳拿着孙圣龙的人头,对敌军大喊:“敌将已死,速速投降。敌将人头在此,速速放下武器!” 陈军顿时大乱,四处奔跑溃散。刘九阳骑着马大喊:“跪在地上的可免除一死,所有跑动的,一律诛杀!” 于是敌军又跪倒一片,不多时就进入了收尾工作。 李燕此时来到现场巡视,看到刘九阳提着孙圣龙的人头点头道:“九阳,今日你我凯旋而归,你就不能出任务了,” 刘九阳:“将军为何?” 李燕:“你现在已经立了大功,我军会大肆宣扬鼓舞士气。你九阳击杀敌方主帅,敌人之后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士气,都会主要针对于你。而你的骑兵队伍万一被围剿,就会对我军士气重创,所以你就等着领赏,护送下辎重,至少最近要这样。不光是保护你,也是为你的仕途铺路和我军的战术需要。” 刘九阳还要说什么,李燕起马走过去,靠在九阳的耳边:“王爷要你年关之前回去,和他回京,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委托你,和宁王有关。” 李燕接过九阳手里的人头,高高举起:“今藏龙涧大劫,击杀陈国主帅。所有将士多发一个月的军饷!速速打扫战场,回营!” 陈国皇城相府…… 屋外风雨大作,滚滚雷声如要把天炸裂一般…… 左丞相与兵部尚书宋玄在窗边看着屋外的风雨心生寒意。此情此景多像陈国现在的局面,风雨飘摇,不知道如此天灾后会不会是一片狼藉! 宋玄:“丞相,太子登基,下面有很多人不服啊,几个王爷蠢蠢欲动,唉!” 左相:“太子顺位继承,是最可以避开事端的唯一之路。所以先让太子登基,再发国丧,靠着先帝稳固当今皇上位置。如果太子继位不成,任何一个王爷篡权,那其他人都会打着,打击叛逆的旗号,揭竿而起,陈国会马上四分五裂。这种局面我们不愿看到,但是敌国却都盼着,逐一击破叛军,比打击一个完整的国家简单太多了!” 宋玄:“嗯,是啊丞相,要不是太子儿时溺水,伤了神智,也不会如此局面。好在其虽做事乖张,但生性本善,还知晓体恤万民。实属我等幸也!” 左相:“现在得叫皇上了,太子已经继承大统,我们要好好辅佐,这个节骨眼上战乱频起,好在姜国被罗莎国牵制,梁国有草原和大漠的人窥视。我们和梁国虽然大战,但其主力也就只有三分之一在我国。” 此时有脚步传来,然后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左相:“什么事。” 侍卫在门外禀告道:“报告丞相,镇国大将军孙圣龙祖宅被雷击起火,虽有大雨,但是堂屋内木质结构太多,最终烧毁坍塌!管事的官员派人送信过来通告一声。” 左相心里一阵烦乱:“好,知道了!” 宋玄皱着眉头:“左相,你听过说孙家的传言没有,那看相的先生差点成了我们陈国的国师,但是后来竟然甘愿做一名山野村夫,游历各地,也真是一位高人!” 左相:“年轻时我是不信的,年纪大了,我反而越来越信。命数天注定一样,让你往东走,你非要往西,结果人就像在那一刹那着了魔一样,向东去了。” 宋玄:“不行让皇上把孙圣龙换下来吧,主帅心神不稳,容易影响军心!” 左相:“嗯,明日我和皇上商量商量。还要研究下先帝大丧的细节。” 两日后,野仓城…… 徐杰和李燕都已经回到了野仓城,带着大量的铁匠和他们的家眷。 徐杰得知藏龙涧大捷,孙圣龙被刘九阳砍了脑袋高兴不已。 之前收到鲁王沈尚云的书信,徐杰强烈建议对天鹰盟部队借道。草原人的战力不可小觑,对于他们的计划,而失手的天蓝山,正好让天鹰盟的军队再去抢回来!而且徐杰也有自己的算计,暗中找人与陈国人准备联络。山贼的事他也准备一并解决了,留着终究是后患。现在他倒是有点担心崔天祥了,藏龙涧一会半会里面的山石滚木清理不干净,他是很难从藏龙涧回来了,只有绕走丰城线,不知道丰城那帮疯子会不会倾巢而出干掉他,姬震可是个狠角色!想着想着徐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105章 加官进爵 姜国皇城…… 程季华面目狰狞道:“公孙胜竟然死了,他,竟然自己死了,他应该死在我的手里。”程季华的手攥的咯吱作响。 皇后程仲琳:“季华,你这是兔死狐悲吗?你不是一直希望公孙胜死,怎么这真死了,你又不甘心了。” 程季华表情阴郁:“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程仲琳眼睛波光流转:“哦?说说看嘛,姐姐一个人在宫里无聊的很,就你这家伙给哀家解闷。” 程季华没好气的一声叹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我跟随使团出使陈国,对当时同去的女官颇有好感,准备回国后就纳她为妾。那时候公孙胜也不过是个皇子,竟然对我国女官也有意思。晚宴之时他为了博美人一笑,竟然大庭广众侮辱于我,我岂能咽下这口气,随口怼了他几句,这厮大怒,破口大骂。我又要反击,同行主官就把我按住,并让我给公孙胜道歉。我处于无奈,忍气吞声,受尽侮辱。同行的女官竟然在公孙胜的周旋下最后被留在陈国,这夺妾之恨我怎么能饶他,我要他死在我的手里。” 程仲琳:“哎吆,我的弟弟还是个情种。” 程季华:“皇姐,你我皆知,我们的婚姻都是政治联姻,少有感情的,所以我的妾室才有可能有真爱。” 程仲琳突然目光黯淡,貌似思绪回到了过往。 程季华看了摇摇头,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梁国鲁王府…… 陈庸:“呵呵,殿下,最近真的是喜报连连。公孙胜死了,徐杰同意天鹰盟的人借道,九阳竟然斩杀陈国主帅,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沈尚云:“嗯,九阳还真是让大家刮目相看。回来后让他和小雪成婚吧,我看小雪那丫头也喜欢九阳,让他收收心,带兵还是太危险。” 陈庸:“嗯,回来问问他,看他吧,这小子自从那件事后就像变了个人。我们不是他,理解不了他的苦楚。” 沈尚云长叹一口气:“人真是很奇怪,太爱对方,反而因为在意而分开,平平淡淡的反而容易走到最后,九阳……,不聊他了,让他自己渡下自己吧!公孙胜死后,太子公孙宇先登基而后大丧是吧。” 陈庸:“是的殿下,陈国有自己的不稳定因素,公孙宇心智不全,底下很多人不服,但是老丞相竭力力保,终于安稳上位,总算压制了宫廷争夺皇位的内乱,但是现在并不稳定,又赶上我们大举进攻,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应对。更关键的是藏龙涧大捷,九阳斩杀了其主帅孙圣龙,不管是宫里还是前线,变数都非常多。” 沈尚云:“孙圣龙,还真应了孙文斌先生的话了,他死在了藏龙涧,也应了他的名字。“ 陈庸:“嗯,还真是,葬龙,藏龙,过河飞升。还真是命数。” 沈尚云:“过些日子九阳的奖赏应该就到了,到时候看看没什么事,年底的时候就让他回来,让他跟我回京。 陈庸:“之前已经跟李燕打了招呼了。还有,情报的道路刚畅通,很多前后发生的事,情报一起到了,姜国现在在与北方的罗莎国开战,无暇顾及陈国。还有,袁浩被诛九族了。” 沈尚云:“袁浩?嗯,这也不意外, 梁国皇城朝堂…… 沈允天:“这些天陈国的大疫结束,情报也雪片般的来了。不过好在是好消息不少。你们前两天商量的图撒国的国书,有结果了吗?“ 兵部尚书:“陛下,臣不支持出兵,现在图撒国是想把我们都拉下水,搅浑他们的局势。大漠的人现在主要矛盾就是与图撒国的纷争,和我们现在只是互相对峙,互不侵犯。草原与他们接壤的地方,战乱都比我们多,所以我们现在属于坐山观虎斗的状态,为什么要下场和他们打在一起。其二,胡人是对他们虎视眈眈,胡人也确实惦记的是中原,不过他们惦记的也不是一会半会了,即使胡人开战,我们再入场也不迟。臣认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臣主张不出战,再等等。“ 礼部尚书刘琦:“陛下,臣也不主张出兵,图撒国精锐皆在,是怕两线作战而已,我们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网开一面。不过不出兵归不出兵,也不要给她们说死了,毕竟四皇子还要娶他们三公主,尚可留一线生机。” 沈允天坦然一笑:“哦?怎么个一线生机法?” 刘琦:“让她们三公主去求四皇子搬兵,既不会下了他们面子,也可以让四皇子在图撒有更多的话语权。\" 沈允天:“嗯,爱卿,你去安排此事吧。我那大侄子刘九阳,在陈国藏龙涧立了大功,斩杀了陈国镇国大将军孙圣龙。你觉得我该赏他点什么呢?” 刘琦此时没有欣喜,反而有点忐忑:“陛下,九阳沙场杀敌实属为国尽忠,不敢要赏瓷,如陛下仁慈,四皇子讨伐大漠之时,让九阳同去。” 沈允天玩味的看着刘琦:“嗯,九阳有个好爹爹,父爱无言啊。也好,去让他了却心结吧。传旨,封刘九阳宣威将军,赐子爵。“ 刘琦:“谢陛下!” 沈允天:“好啦,我们说说公孙胜的事!他的死不知道又得让陈国翻起什么浪花来。不过他们的丞相还真行,竟然压得住那群饿狼,执意让公孙宇上位了,真是不简单啊。不过这样他们的军政大权就回到了这群大臣的手里,福祸双依啊。” 兵部尚书:“陛下,陈国刚损主帅,要不要让九阳回来,我怕敌军会不遗余力的杀掉九阳报仇而稳定军心。” 沈允天:“我已经传信于徐杰,让他把九阳放在后方,稳定下军心再说。以免年轻人,心高气傲,英勇杀敌虽是件好事,但刀剑无眼,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何成为将材,留得住命也是成功的关键!” 草原天鹰盟…… 达木:“哈哈哈哈,曹大哥真把事情办妥了,梁国同意借道。我马上就收拾收拾出发了。” 左突可汗:“别着急,黑屋传话来了,巴尔汉有消息了,最后的线索指向陈国的雍城。你的任务现在不是打丰城了,去打雍城,把巴尔汉带回来,这次就算成功了。“ 第106章 封自己为将军的皇帝 (接上文……) 天澜可汗:“达木,你这孩子一定要收住心,这次到了陈国险恶万分,你是去侵略,对方可是要拼命地。打不下来的地方就不打,保全你和你的兵士,你这次去就是为了练兵,增加你的威望,不是替梁国去杀敌的,一定给我活着回来。草原终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达木突然有一丝恍惚,自己其实笃定以后要去中原发展,曹峰在梁国,定然不能拿梁国开刀,那去打哪里呢,他也要开个万花楼,要让这两个老头去享受享受,他脸上不自觉的又露出了一个傻傻的憨笑。 左突可汗:“你小子傻笑什么呢,不会觉得陈国是个软柿子吧,你上次让梁国的二线守军打的差点身死你忘了。把天鹰盟能穿上的铠甲你们都给我穿上,注意保存实力。“ 达木晃个神来,不好意思的又憨笑起来:”我去找康雷聊聊,有什么事,你们商量好了再叫我。……“达木说完就匆匆去找康雷,给他炫耀自己去万花楼的见闻。 陈国皇城朝堂…… 兵部尚书宋玄:“陛下,大事不好,前线传回的塘报,镇国大将军孙圣龙战死沙场,兵败藏龙涧,现在漯河南岸大军群龙无首。速点主帅主持大局。“ 皇帝公孙宇:“什么?孙圣龙死了。嗯看来算卦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速传口谕,给朕找出这个给孙圣龙算命的,朕要让他当我的国师。” 丞相:“陛下,不要儿戏,给孙圣龙算命的早死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首要任务是为漯河南岸的大军指派一名主帅坐镇,以稳住我军士气。” 皇帝公孙宇:“嗯,寡人决定,封朕为克梁无敌镇国大将军!钦此!这个名字威武吧,朕决定御驾亲征!“ 丞相急的满头是汗:“陛下,哪有皇上封自己是将军的,可不要儿戏,现在时局不稳,御驾亲征,危险至极。臣觉得指派辅国大将军挂帅,较为服众。“ 皇帝公孙宇:“不行,朕意已决,二皇叔与四皇叔在京主持大局,别忘了给我找国师,朕要领兵出征了!把皇妃也带上,朕也要太子。” 满朝文武满脸黑线,这不是给下面的王爷造反找台阶嘛? 丞相:“诶呦,怎么就……唉。”丞相给大太监使眼色,让其快喊下朝。 大太监心领神会:“有事奏本,无事下朝!”…… 丞相府…… 丞相:“宋玄,你怎么不挡着点陛下,他这不是胡闹嘛。多亏他没让哪个王爷挂帅,那些王爷正愁没有大军造反呢,我真怕他说上这么一句。不过他自己封自己为大将军,还要御驾亲征,着实让人头疼。“ 宋玄:“左相,该来的挡不住,有些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听着就是了,兵部侍郎的事,还历历在目。唉,就怕皇上出的了皇城,还回不回得来是个问题。皇上的家事,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说,弄不好哪天谁掌了大权,第一个杀的就是我们这些管事的,也不可知是不是。” 丞相捶胸顿足:“唉,老天开开眼啊,别让我们这些臣子这么难做,搞不好举国覆灭啊!” 宋玄:“我们的附属国鲜国人来求援,说有倭人入侵,真是什么事都来求援,他们的使团还在外面等着。 丞相:“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先让他们等着,就说皇帝御驾亲征,等回来的时候在派兵支援。让他们先等等,看局势,安排他们住下。“ 宋玄:“早些时候皇上让我把文晨召回来,我当时还不急,没想到皇上就这么没了,虽然这次文晨打了胜仗,但是与他合围的孙圣龙竟然死了,说明这次梁国来的武将都不会太弱,还是危险重重,我现在有点后悔了,不知道这次他在前线是福是祸。“ 丞相:“唉,还真是,我是怕皇上御驾亲征是假,不按常理指挥是真,到时候精锐尽失,可如何是好啊。” 宋玄:“嗯,还有皇上要御驾亲征,禁军跟着去一半吧,皇城守不守的,皇上有危险,啥也没用!” 丞相深吸一口气:“也只有如此了”。…… 陈国天蓝山大营…… 侍卫:“报,将军,您的书信。” 宋文晨:“梁国人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他们之中还有我们的人。” 宋文晨的这封书信是梁国一个神秘人送来的,里面有一个惊天大阴谋,孕育着又一场腥风血雨和让宋文晨加官进爵的机会。 宋文晨:“来人啊,各营主将议事……” 蟠龙山山寨…… 贾穷一溜小跑:“当家哒,当家哒,大好事,大大的好事啊!” 熊知沛:“老三,什么好事,我们都快被徐杰那家伙困死了,还有好事?“ 贾穷:“这不就说嘛,大当家的,您吉人自有天相,梁国给咱看门的兵士开始撤了不少,我们一个、半个的下山他们不管了,只要不是一批人下山,他们就装看不见,就是得给他们上点供。 熊知沛:“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有情况啊。徐杰那小贼不是什么好鸟,后边一定紧跟着事,不过也不用怕,该来的咱也挡不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贾穷:“要不说您是大当家那,这一说我就安了心了,还有就是我带上来一个人,您的老朋友。“ 熊知沛:“山底下还有认识我的活人啊?” 贾穷皱着眉想了半天,手里乱比划着:“什么鸟先生来着,就你给我说的那个黑衣服怎么厉害的,什么先生,反正你知道对吧老大。 熊知沛张着嘴,好像想到了:“啊,嗯,是!那请进来吧。” 贾穷指着满地的女人衣服:“他在忠义堂,咱去那见他吧,您这屋里也太乱了。” 熊知沛一点头:“也是”。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下床,整了整衣衫就向忠义堂走去。 贾穷趁机拿了件女人肚兜闻了闻,塞怀里跟着熊知沛一块出去了。 忠义堂…… 天鹰先生:“小友别来无恙。” 熊知沛拱手道:“无恙是无恙,看来天鹰先生是给我送转机来了吧。这么久不来,都把我忘了吧。” 第107章 借道伐陈 (接上文……) 天鹰先生点头坐下:“小友还是聪明,今天我就是来送你泼天的富贵。” 熊知沛眼睛一眯:“哦?天鹰先生的富贵先说说,我看看我接得住,接不住。” 天鹰先生:“小滑头,这次比之前那些事简单多了,我大体给你说说情况。梁国的人来招安你了吧,你没去,说明他们给的条件你看不上。这次我给你带来的消息是陈国有意招安你,他们之后会来,得到消息后一定要给他们提条件,要自主权,要个宁远将军的官职就够用了,只要别太过份,他们都会答应。他们之后会让你帮忙拦截一次敌人,那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你自己判断。这场战役没意外一定大胜,你一定可以得到封赏,因为他们的皇帝要御驾亲征,你这投诚的部队一去,他一定很高兴。你就说你们战力低下,但是去平下鲜国的战乱还是没问题的,正好我们陈国抽不出身去,你愿意代劳,也彰显大陈国之威望。他们的正规军一定觉得你这投诚的贼兵碍事,不会有人管的,甚至会赞成你去!“ 熊知沛:“宁远恐怕不够,我人马可不少,宁远统不了这么多兵将,我怎么着也得弄个平东将军。” 天鹰先生:“哈哈哈哈,小友,贪心不足蛇吞象,平东将军是正三品的武官,前几天刚死的孙圣龙,镇国大将军也只不过正二品,你上来就要这么高的官职估计会很难。再怎么说,寨子里的贼兵,入了军籍也是杂牌兵,那要个广威将军吧,四品也是封疆大吏了。不过让你去鲜国,不是只为救援,你去了自己看情况吧。“ 熊知沛:“鲜国,靠着海,到是易守难攻。” 天鹰先生:“你往上倒几百年也许是易守难攻,可是海上有船,大量的船带着兵来,你只要有能登陆的地方,那这海边,哪里都不安全。还不如有座大山挡住来的实在。” 熊知沛:“还真是,我有些日子没吃螃蟹了,正好去了打打牙祭,好,这个事我接了。天鹰先生后堂我摆了酒宴,请……” 野仓城…… 刘九阳收到曹峰的书信,让他照顾下达木,达木会带着一万草原骑兵,据说要去攻打天蓝山,然后去雍城。九阳深叹一口气,不知为何,他一看到草原的消息,心里空荡荡的,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兴奋。而且他觉得自己可能病了,他立了这么大功,只有当时一时的激动,但是事后一直没有任何的心里波动,就像心里缺了什么,也许那个想让他去分享与显摆的人不在了吧,但他很迷茫,那个人是谁?就像有一扇门,他打开就能看到后面是谁,但是他无论如何挣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退缩,压的他喘不过气!九阳看了下自己的双手,活死人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没过几日,达木就带着浩浩荡荡的草原大军到了蟠龙关,休整了一下,去野仓城补给,然后计划经过藏龙涧攻打天蓝山。正好天蓝山没有强大的工事,在地形上也不是很被克制。这个数量的骑兵也够天蓝山的人喝一壶的。 藏龙涧自上次大捷之后,梁国的后勤部队,去清理了好些日子,毕竟里面有几千人尸体,还有乱石和滚木,关键是烧焦的味道让人作呕。这几日终于清理干净,好让草原的骑兵借道去天蓝山。藏龙涧因为是天险,所以只要驻守少量兵营的军士就能阻挡大军来袭。所以清理完道路,藏龙涧只留了两个营的兵力,其他兵士都回撤野仓城补给,准备攻打丰城。 刘九阳和达木见了一面,多亏有个翻译,达木带的马匹草料还不够,九阳又给他补给了一些。达木拿了张地图,就向天蓝山行军了…… 图撒国…… 礼部尚书:“陛下,刚得到消息,梁国以和陈国战争为由,拒绝出兵与我图撒协防,不过我使团在梁国接待的过程中,他们的官员透漏的意思是,皇帝更关心陈国的战事,毕竟征城掠地都是能看到的利益,当时他们就觉得他们的皇帝不会出兵图撒。但是他们说,如果三公主作为说客,去说服他的未婚夫鲁王出兵更现实,虽然鲁王的府兵也大量去了陈国。但是他完全可以调回一部分,去解我图撒的燃眉之急,他们防守的草原部落最近短暂和平,在做生意。” 兵部尚书:“欺人太甚,唉,前线吃紧,大漠的骑兵最近开始明目张胆的攻击我图撒军队,大战不可避免,只是个由头问题。七公主下嫁过去,果真收效甚微。探子来报,玉女关正有源源不断的草原兵士入关,从服饰看,来自不同族群,现在的形式十分危险。” 户部尚书:“现在各州县都开始募兵,已解决兵员不足的问题,但是这部分兵士战力低下。多只能用于后勤部队,正面战场还得是正规军队。” 兵部尚书:“训练是来不及了,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实在不行了也得让他们上。” 户部尚书:“嗯,没办法的办法,这群乌合之众,极容易大溃败,不听指挥,临阵脱逃是常态,杀都杀不过来,稍微在后方训练些日子吧,分批上前线。” 图撒女帝:“嗯,征兵的事不能怠慢,实在不行让他们换防监视胡人的部队,让主力集中打击大漠军队,缓解危机后,再调配。至于云溪……“ 孙云溪眼神坚定地看着女皇,“陛下,儿臣愿意前往梁国游说。我与梁国的四皇子还有些交情,今又有婚约在身,或许可以说服他们出兵相助。” 女皇看着孙云溪,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云溪,此去梁国不像上次,这次大漠已于我军开战,路上一定不太平,” “陛下放心,儿臣不怕危险。为了图撒国的未来,为了百姓的安宁,儿臣义不容辞。”孙云溪跪地叩拜。 女皇微微点头:“好,不愧是朕的女儿。朕赐你金牌一枚,途中若遇危险可出示金牌,沿途关卡会竭力保护,并调派兵士。” 第10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接上文……) 孙云溪接过金牌:“谢陛下。儿臣定不辱使命!” 孙云溪带着一队亲信踏上了前往梁国的征途。一路上,他们遭遇了多次袭击,虽然化险为夷,但大大拖延了孙云溪的赶路时间,她隐约觉得有阴谋的味道…… 陈国天蓝山铜矿…… 侍卫:“报,前方探马,侦查有草原骑兵大军向天蓝山进军而来。” 宋文晨:“传各营主将……” 一炷香的功夫,各营主将齐结…… 宋文晨:“各营按之前的计划,分兵两路,固守天蓝山的兵士做好撤退准备。死人避免不了,对方是草原骑兵,粘住就不容易跑,所以要利用好地形和战术,万般小心行事。我估计他们之后会往雍城,所以一定不能往雍城撤退,向丰城走,路上有人接应,问题不大!另一路随我迂回藏龙涧。没有其他问题大军开拔!” 众将:“喏!”…… 梁国徐杰大帐…… 徐杰看着地图,整个丰城之巨大让他突然感到些许畏惧,如此大城不管是防守还是攻击都很占优势,围城所用兵力巨大,万一出现意外,很容易大败而归,让他不由得盘算着退路。但这件事他是不能说的,战前畏战,军之大忌,不过考虑周全也是他一个主帅负责决策必须具备的能力,毕竟武将成败几乎是一次性的,战败多被杀,也侧面造成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局面。徐杰此次有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感觉丰城一战绝对是左右这次战争的关键所在,如若成功,必定流芳百世,并封侯拜相,但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他更关心,能不能打过漯河,又如何消灭陈国的军队精锐。他安排李燕与其兵分两路,以军力优势和战术先清理丰城周围的敌人,伺机围困丰城,再做攻城打算,如果切不断对方补给线,围城没有任何意义。 丰城姬震…… 丰城的姬震早早得到消息,皇帝要来,便清理道路上的隐患。孙圣龙的死让他打击很大,前几日还聊的火热的老友,就这么身首异处了。后来梁军把孙圣龙没头的尸体送了回来,兵甲都被收缴,就剩了一些贴身衣物。此事让军心大乱,多亏姬震是驰骋疆场多年的老将,硬是用自己的威压控制住了局面!他也预感到梁军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几天终于消停了几天,不过却让他感到山雨欲来之势,也许这就是大战前的宁静吧。 为此,姬震出兵围剿捣乱的梁国小将崔天祥,分兵几路对其包围,经过几次接触,终于被逮到机会,发动了一次绞杀式的层层包围。最后崔天祥借助地势艰难脱困,弓兵和布甲兵被全歼,骑兵损失惨重。由于辎重部队行动迟缓,被崔天祥一早隐藏在山涧,躲过一劫。崔天祥带着残兵,经过多日的辗转,回到了野仓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是辎重部队生死不知。 随着徐杰与李燕的大军开拔,野仓城留了刘九阳的骑兵镇守城池,并让蟠龙关的守军注意协防,派崔天祥去了钢城,为退路做准备,之后崔天祥还去了一趟与钢城接壤的南宗国,并会见了其地方刺使,这是后话了。 李燕与徐杰的大军在临近丰城五十里的地方就开始分头行动。前军开始频繁接触陈国军队,并开始小规模战斗,由于人数的优势,围剿歼灭了数千陈军。但是陈国军队在姬震的指挥下,马上开始反击,在打了两次会战,出现颓势后,迅速收拢军队,开始向城池内撤退,等待援军。自此徐杰与李燕的大军又重新汇合,并守住丰城四座城门,也不急着攻城,开始建造大型攻城武器和投石车,并派兵防守天蓝山和雍城方向。 山寨忠义堂…… 贾穷:“大当家的,他们给你安排的那个叫什么将军?\" 熊知沛:“他奶奶的,叫蟠龙将军,他们还真看的起我,给我编了个名字,真行啊,我见了陈国皇上得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贾穷:“哦,是将军就行,那我也是个小将军了,这次来招安的比袁浩和徐杰这两个王八蛋强多了,孬好人家说好了给钱给装备。虽然现在没给,不过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而且人家不是还让我们参观皇上不是,我们一参观,他保不齐给我们又升官了。” 熊知沛:“见了皇上可别瞎说,你刚才一个参观,明天保不齐拉我们俩菜市口游街示众了。是参见,参见皇上。” 贾穷:“啊?嗯,当家的,到时候皇上我就不和你参观了,老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我怕我长得不好看,再吓着皇上,又给我拎菜市口去,不值当的。” 熊知沛:“嗯,集结下兵士,让他们都收拾好了行李,我们这次出去打仗,后勤的把山寨的东西都拉上,最近我们可能不回来。“ 贾穷:“不回来啊,我还怪想这里的,我虽然没怎么发财,但是我出人头地的地方就是这。唉,曾几何时我还在大门口喝西北风,现在我都贵为二当家啦。袁浩我也和他较量过了,徐杰我也见了,我这辈子除了女人,其他也都值了。这次我可也是正了八经的将军了,我得要良家的小娘们当老婆,我还等着抱小贾呢。“贾穷自顾自的陶醉着。 熊知沛:“这两天精神着点,我们看暗号,暗号一见,就按上次说的安排,这次可不同以往,我们下去和人家打遭遇战了,可没有我们寨子的天险了,死伤会大幅上升,让他们该练练就练练,到了战场上别逞能,这次遇到的可都是硬茬子……” 草原骑兵大军…… 达木看着地图,和几个骑兵将军商量着战术,图上藏龙涧被他画了个圈,这个地方他们研究了好久,最终留下十个人,才往前继续出发…… 天蓝山矿山非常安静,但是陈国的军队已经埋伏好,并做好了打败仗假象的准备。达木的先头部队,趁着夜色接近到天蓝山矿山近前,观察好了机会,射杀门口的侍卫,趁机打开矿山大门,后面的部队鱼贯而入,喊杀声震天。 第109章 草原勇士 (接上文……)大量陈国营帐被烧,里面跑出些许浑身着火的兵士,陈国军队在矿山通往雍城的一端设置了大量拒马,弓兵躲在拒马之后,草原骑兵到此止步不前,只能与其对射。对方在把弓箭射完后就遁逃。达木命人快速破坏拒马,不一会就有几队草原兵拿着钩爪抛向拒马,并用专门的铁环固定于马上,极力拉扯,经过多个来回,硬是把拒马拉扯一旁,清理出一条路来。达木遂派人对敌军进行追击。经过一夜的激战,达木的军队大胜,缴获大量物资,他让五百骑兵携带着缴获的物资,送回草原,自己继续向雍城进军。 此时的达木看着天蓝山,神话中用于仙山的描述,都可以用在此山之上。山上的植被因为天气寒冷早已枯萎,露出淡蓝色的石头。达木感慨,铜矿山,这与金山有何区别,都是钱啊。这要是我的,我的花楼得很气派吧,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显得他有点轻浮。整顿军备,他们继续赶路,直插雍城!…… 陈国漯河…… 陈国皇帝公孙宇,带着禁军浩浩荡荡的渡河,准备入雍城补给,辗转后深入丰城。本来有些骚动的漯河北部军队有些军心不稳,皇帝公孙胜的驾崩更加加剧了兵士的躁乱之心。今新帝御驾亲征,让不稳的军心终于有了一剂定心丸。 达木带着草原骑兵一路劫掠,终于到了雍城,城池与村镇不同,高耸的城墙阻碍一切来犯之敌。达木的情报是巴尔汉很有可能在雍城,但是如何攻打成了难题。攻城无外乎强攻,围困,诱敌,声东击西几种战略,但是对于雍城,他是漯河北部粮仓,围困的话,雍城估计还没事,自己的粮草早就得告急。强攻也不现实,没有大型攻城武器,即使有他也不敢用,万一把巴尔汉打死了,得不偿失。诱敌与声东击西更不能实现,人家根本就不鸟你,雍城是战略枢纽上的重要城市,它的职能就是固守,所以骂阵啥的就别丢人了,而且人家也听不懂草原语,翻译也都是二把刀,能把中原话说囫囵个就不错了,骂人估计白瞎。达木计划着先围着雍城转悠两圈,把周围的地形和村镇都洗劫一空,以免以后有安全隐患。看这个样子,等下次来可得与梁国的军队一起来,至少他们的攻城武器能有大用场,投石车不说,井栏和云梯是关键。他看了看身边的这些草原汉子,决定清理下周边村镇就打道回府,现在已经是满载而归了。他们分散劫掠,如遇巨大危机,响箭为号,再兵合一处,应对突发事件。 陈国皇帝公孙宇率领着大军不断接近雍城,有探子回报,雍城周围有外族之人劫掠。公孙宇顿时起了兴致,在马上摆了几个指挥大军的造型,拿着剑瞎舞了几下。 公孙宇:“来人啊,派人去看看,围剿他们,送他们上西天。朕要旗开得胜。” 禁军统领满脸黑线:“是陛下。”然后转身命令探马再探,前军骑兵先与敌人接触,探下敌人虚实,大军随后就到。“ 一队草原骑兵在一处小山坡的村庄抢夺财物时,看到远方烟尘四起,知道有大队人马来了,随即派人探查并集结军队,准备迎战。 随着对方人马的逼近,他们发现对方人数远超自己的队伍,遂掉头逃窜,并射响箭提醒周边部队,于是各小股草原骑兵开始四方汇集,在汇集过程中,已有与敌人接触的小队,不时被敌人靠人海战术,分割包围,但是草原骑兵马术精湛,骑射能力极佳,边打边退,与公孙宇的前军打的有来有回。达木看形势不好,又恐后面还有援军,命大军直接回野仓城,此时一直固守的雍城守军突然杀出,阻挡达木军队的去路,发生了缠斗。公孙宇的大部队也合时宜的赶到,让达木更坚定了不能逗留的决心,直接命令不惜代价,打通去藏龙涧的道路,让大军予以撤退。公孙宇的禁军统领命骑兵迂回,趁着达木与雍城守军缠斗的时机,堵住达木的去路,但是由于达木一心想要脱困,时间上还是占了部分先机,大半部队脱困,不过还是有两三千人被包围。经过数次的冲锋,被包围的草原骑兵只剩下区区几十人,公孙宇没有让弓箭手直接射杀他们,而是把它们层层包围,派一支骑兵营与他们对攻。公孙宇让人拿来点心观看,并觉得骑兵营人太多,又去了一半人继续。草原骑兵最后被杀的只剩下一人,但是气势上完全不惧,破口大骂,虽然陈国的禁军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是对其胆识都深深佩服。这名最后的草原骑兵浑身是血,他张开手,对天鹰神做了最后的祝福,扔掉了马上的没用的辎重,掉落在地上很多银钱,他擦了擦刀,在呼喊着草原荣耀的口号中,独自向陈国禁军骑兵冲杀而去,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像出现了一只遨游天际的草原雄鹰…… 藏龙涧…… 宋文晨在天蓝山将军队分成两路。其一,迷惑草原骑兵,营帐中被烧死的都是之前天蓝山挖矿的矿工,经过一番抵抗,最后这股军队退守丰城。另一队就是宋文晨带领的部队,他先去了丰城,然后走丰城线,迂回到藏龙涧,这样就绕过了草原骑兵,两者打了一个时间差。 他得到情报,藏龙涧驻军非常少,命人隐蔽,在出口处,他们发现了草原人留下的十个骑兵,在篝火边烧烤,宋文晨派人偷偷摸上去斩杀,然后叫人换上衣服,等草原的部队回来。之后又派人悄然攀爬山岩,经过两个时辰的折腾,终于上去了一小队人,宋文晨让他们顺着山势去偷袭梁国守军。果真非常顺利,山岩上蹲守的兵士就几个,估计是放风的,而且也没想到会有人爬着峭壁上山,在毫无准备和隐蔽的情况下,被逐一偷袭杀死,山两侧的哨兵被杀后,宋文晨带着小股部队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通过藏龙涧,摸入敌营,打了一个漂亮的夜袭,自此藏龙涧终于到了他的手中,这个让他瑟瑟发抖的地方,再也不是他的心魔,他要靠它再立新功,于是马不停蹄的开始布置防守和陷阱…… 第110章 三陷藏龙涧 徐杰大军营帐…… 侍卫:“报告将军,前方传来情报,陈国皇帝公孙宇,御驾亲征,带领数万禁军渡过漯河,与草原骑兵激战,胜利后向丰城进发。” 李燕:“徐将军,我们要不要退兵?” 徐杰:“我已接到旨意,也让我退兵?可是这时机,转瞬不在啊。” 徐杰眉头紧皱,本来的计划是趁着他们主帅被杀,皇帝驾崩的时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围城摧毁他们的意志。这次公孙宇带来了这么多兵士,如遇到好的指挥,会非常麻烦,而且打乱了他之前的计划。不过他还是决定依计行事,赌一把国运。将主力调至雍城与丰城方向,并在沿途一一设伏,命人砍伐大量的树木,往丰城四个城门聚集,用各种器械将这些木头堆到城门,投石车将木墩雨点式的投入城门口,堆积如山。 刘九阳在和达木接触的时候,达木给了九阳很多猛火油,说因为借道,告诉了鲁王一个秘密,这就是那个秘密的关键,于是刘九阳又派人秘密护送去了徐杰大营。 这次整个战场剑拔弩张,丰城的军队已经在城墙上严阵以待,巨型弓弩打掉了多个试图接近丰城的大型攻城器械,徐杰现在只让投石车远距离投木墩于城门,不分昼夜的投掷。 陈国皇帝公孙宇,亲临战场,带头冲锋了两次,禁军士气大振,连破梁军两个关口。部队的数量与质量皆上乘,可谓陈国精锐中的精锐。禁军统领指挥精妙,让梁军虽然伏击,但是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徐杰听着战报,但是丝毫没有慌张,他通过情报分析,公孙宇的军队与现在自己控制的军队势均力敌,但是自己提前设下伏兵,而且更了解现在战场的形势,他只需不让丰城的人参战,还是有一定的胜算。如果胜利,基本上这场战争就到了后期,只需加派些部队,收尾只是时间的问题。 徐杰:“命雁荡山的伏兵放过先头部队,依托山势,集中打击其中军,如遇反制,撤退路线在后山山道,山道狭窄,分批撤退。” 雁荡山已入深秋,植被茂密,杂草丛生,如今一片萧瑟,草木枯萎…… 陈国前军到此,觉得草木太多,容易被伏击,遂烧山避险。其中隐藏的梁国军队没有办法,只能提前暴露,突如其来的十几阵箭雨扑面而来,陈国前军损失惨重,遂后撤躲避。梁国伏兵由于火势快烧到山头,也急忙先退往后山撤退道路,整个山顶此时浓烟弥漫,遮天蔽日。率领弓兵的主将并没有让部队撤退,后山主要是石头,偶尔的一些植被杂草,都招呼兵士砍伐扔到山下,而且又有山势的阻挡,浓烟没有弥漫至后山,让他们得以喘息。等浓烟一过,重新上山几人探查,陈国的军队开始继续前进,但是山下已经有兵士准备等火势小些后上山。将军一看还有机会,便派兵士重新上山,直管把所有弓箭都射出去就什么也不用管了,直接下山后撤。本来徐杰给的计划是放过前军,射杀中军力量,然后对方会上山围剿,这时候,上来的兵士到半山腰,他们就放火箭,让整个山从下到上的起火,他们接着就撤退,在山顶也放把火,让上来围剿的兵士烧死在其中。计划可谓十分恶毒,但是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残酷,如果在战场被杀之时,有的选择,选择你被杀或者对方会被世上最恶毒的方式杀死,那一定99%的人都会选择对方死,即使恶毒又能怎样,兵国大事胜于一切。梁国的军队在射完所有箭矢后,便开始撤退,没轮到走的人开始堆积碎石,在最后一队走时,一股颅脑将所有碎石推下,砸死、砸伤陈军众多…… 藏龙涧附近…… 达木带领着残余部队,一路狂奔,直奔藏龙涧,为了提高速度,扔了许多没用的物资。直到看到藏龙涧天蓝山一侧的路口,他才放下心来,谷口留下的十名骑兵在那里徘徊。还没等他喊话,那十名骑兵就招手并进入了藏龙涧。也容不得达木多想,后面的追兵还在,他也没得选择,一股颅脑就冲进了藏龙涧,骑兵奔跑,距离拉扯较大,连绵数里,达木带着人都已经出了谷口,后面的尾巴还没进来。蹲守的陈国军队按捺不住性子,问宋文晨可以打了吧,再不打都跑了。宋文晨气定神闲,跑是跑不了,有人招呼他。直到最后几名骑兵入了谷,又是滚石巨木,雷火箭矢,历史在藏龙涧第三次重演,这里就像地狱张开的大口,不到一年就死在这里几万的兵士,两旁的青色石头,被油火熏的焦黑,达木看到身后的景象大惊。 九阳得到消息,说藏龙涧有变,他迅速联想到达木,于是带了一营骑兵去救援,他也不知道对方什么状况,只能先去了看看情况再说。他总感到此行的不安,徐杰的眼神里明显的能看到对草原人的厌恶,为什么会支持其借道,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自己如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心情烦躁,这会不会是徐杰的一招臭棋。 当九阳到达战场之时,没想到碰到的不是陈国军队,漫山遍野的都是贼兵,虽然被达木的骑兵冲的损失不小,但是架不住人多,手段肮脏,各种怪招都往外扔,绊马索,渔网,放烟花吓唬马匹无所不用其极,如果骂街能对敌人有所损伤,必须也得整一队人马用上。 贾穷藏在熊知沛后边,吓得要死,熊知沛悠然自得,毕竟人数太占优势。不时的让贼兵抢马和财物。他深吸一口气,有终于找到自我的感觉。 刘九阳远处观察,一眼就看到了被前后夹击的达木,达木被几十名草原骑兵护送着来回突围,不时就有护卫死伤。九阳找到贼兵薄弱处,瞬时奔袭到近前,喊杀声震天,贼兵不知背后来了多少人,吓得一阵骚乱。包围圈迅速被冲了个口子,等他们回过神来,九阳已经带着达木等人开始撤退。 第111章 背刺 (接上文……) 贼兵没有马匹,自然是追不上,索性也不追了,先把围在里面的杀了,抢了马再说,他们身上还不少钱,真是送温暖啊。达木怎么也没想到,来回这么久,搜刮的钱财,都让这帮贼兵捞了好处。九死一生后,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刘九阳,突感背部疼痛,一摸全是血。他这才发现,他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插了一把匕首,他不敢拔下来,知道一旦匕首离体,没有救治,必定流血而亡,他咬着牙,满脸不甘,万花楼,我的万花楼还没……,转念一想,他也没有声张,告诉他们也没有用,逃命的时候,哪里来的军医诊治,先回去再说。于是达木坚持到了野仓城,终于体力不支晕厥过去,九阳一摸达木的衣服,一手血,马上叫军医来诊治。 宋文晨这次大败草原骑兵,迅速收拢人马,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次和梁国人的合作算是结束了,下面就是各自回归,要和梁国军队开战了。他找到熊知沛,命他杀向野仓城,如果城池无人防守,就拿下野仓城。如对方固守一时半会搞不定,不要逗留,直接跟着自己去抄徐杰后路。熊知沛让宋文晨开了条子,让二当家直接送各位夫人去丰城躲避战火。宋文晨也没难为,还加派了几个侍卫给他。宋文晨算到,以徐杰的性子,辎重部队一定离得野仓城更近,避免出现问题,逃不掉,便宜了敌军,也方便接应,而且这么多兵士,辎重肯定十分庞大,也不可能在阵前来回运动。于是两路人马,马不停蹄的杀向野仓城。 刘九阳在野仓城,回到营中写了多封书信,先从蟠龙关借兵五千,并写塘报让信使送往凤华城急报沈尚云;又给徐杰发去消息,并让其一并通知崔天祥,让其做好接应准备。 果然不久,野仓城周围就聚集大量贼兵,足有一两万人,刘九阳只有凤华府兵的不到两千人马,但还是决定固守城池,以给徐杰争取撤退时间,他也想到,这些贼兵必然会去抄徐杰后路,即使造不成多大伤害,但是必定军心不稳。可是这些贼兵哪有什么攻城经验,熊知沛和贾穷一个头两个大。 贾穷突然智商在线的给熊知沛分析起来:“大当家的,我觉的我们还是走吧。攻城?咱自己几斤几两的还不知道嘛,捣乱行,攻城你得打的进去吧,从哪进呢?城墙咱也爬不上去,攻人家城门,可是城门就算攻过去了能开吗?咱又不是他爸爸,说开人家就给咱开。开不了门,咱攻过去不就是鸡给黄鼠狼拜年,送死嘛。” 熊知沛撇着嘴,不住的点头,打了个手势,决定绕过野仓城,去追宋文晨的部队。不久就看见前面赶路的宋文晨的部。宋文晨看到后面乌泱泱的散兵游勇,长叹一口气,果真是蒙不了他们。本指望他们能拖住野仓城一段时间,就算是围城也好,他们这么不管不顾,很容易让蟠龙关和野仓城兵合一处。不过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先去端了徐杰的辎重再说。 徐杰这边战况也不理想,对方的军队训练有素,指挥很有策略,与梁军开始缠斗。徐杰在与李燕商量对策的时候,就收到九阳的书信,野仓城有绕过的陈国兵士和贼兵一两万人,小心后方辎重,徐杰大惊,遂发命令准备撤退,并命骑兵两营先去救援辎重。他本想宋文晨的几千部队不足为虑,而且野仓城他们也不会攻下,没想到这小子带着贼兵直接绕过了野仓城,来抄他后路。这山贼怎么这次这么听话,陈国是许了他们什么天大的好处才让他们卖命的。最终李燕和徐杰计划好兵分两路撤退,为了不让丰城的人捣乱,投石车投出很多引火之物,猛火油就在其一。随着浓烟四起,借着风势四个城门燃起熊熊大火,城门上的守卫泼水都没用,此时的救援如同杯水车薪,由于近距离温度太高,所有兵士都离得远远的。姬震命令兵士将城中的软梯集中拿到城北侧城墙,让兵士全甲通过软梯下到城外,到一定数量后,就去阻击梁国撤退的军队,不求歼灭,就是拖住对方,为后面公孙宇的大军赢得时间。 随后梁国大军开始有条不紊的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都砸烂烧掉,投石车,井栏等都来不及拆了,全部烧掉。公孙宇看到对面升起的滚滚浓烟顿时来了精神,拿着宝剑来回乱舞。问禁军统领是不是对方内乱,还是想跑,怎么烧起火来了。禁军统领回报,是对方要撤退,烧掉拿不走的物资。公孙宇一听两眼金光直冒,狂笑不止。 公孙宇:“老天还真是助朕,朕乃克梁无敌镇国大将军,梁军和朕会面两次,皆无疾而败,看来朕乃天命所归,必定主持前线的大局。传朕口谕,追击敌寇,杀得他们片甲不留。”随后又开始做着各种舞剑的动作耍帅,并安排一众宫廷画师在那一通忙活,纪录他各种英明神武,统军打仗的威武形象。 禁军统领看着摇了摇头,以为皇帝的脑子这会又灵光了呢,转身下去安排追击敌军。 徐杰和李燕两路军队分别在丰城的东西两面,他们的主力都集中在北面与陈军对峙,后面的军队开始先撤退,并在沿途找制高点和险要地形设伏,帮助一会前面的军队撤退,打掩护。李燕一路向野仓城撤退,徐杰一路向钢城撤退。 姬震的兵士从城墙上下来的越来越多,一会就有几百人,便开始每下五百人就为一组,杀出去牵制梁军。梁军也不是吃素的,并没有无序撤退,而是采用以营为单位互相掩护,交叉撤退。徐杰发现了姬震的策略,于是调派弓箭手,不住的向对方放箭,城墙上的守卫也予以还击,虽然效果不是很理想,但是大大减缓了丰城软梯上下兵的速度,于是丰城开始下重甲盾兵,抵挡箭矢的初期伤害,着实给徐杰带来不小的麻烦。 第112章 得偿所愿,平东将军 陈国禁军的士气高涨,从渡过漯河后,就是攻无不克的状态,所以都觉得此次皇帝御驾亲征真的就是天命所归,竭力拼杀,围剿梁军。此时梁军已经损失近万人,而且后撤不畅,让徐杰和李燕都加着千倍的小心。李燕留了个心眼,既然九阳说敌军冲着辎重去的,让辎重部队撤向野仓城,不就成了送温暖了吗。于是,他让人急速传递军令,命令辎重部队分散向南撤退,躲避西面来犯之敌,让他们分散躲于南面山林中,等大军汇合,与之一同撤退。孬好有武力保障,但是叮嘱部队一定要看清国界,如若再向南,越过了陈国与南宗本就不清晰的国界,没有提前打招呼,万一有了冲突,腹背受敌会非常麻烦。本来就是撤退,容不得半点闪失,尤其是他这一路,万一被全歼,徐杰就等于被困死,没有退路了。 宋文晨与熊知沛终于看到了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梁国辎重部队,毕竟他们的装备太多,是准备打持久战的,一通厮杀,轻松拿下数百车物资。梁兵守卫并没有和他们缠斗,抵挡几下就往丰城方向跑。贾穷还说这群梁兵是不是被打傻了,怎么往敌人口袋里钻。没想到没多久,梁国撤退的大军就开始如潮水般赶来,他们的气势并不像丢盔卸甲的残兵,倒像是征伐行军一样,看到他们便猛扑过来。其实梁军兵士也看出来了,如果被缠住只有一死,对方追击的是陈国精锐,皇帝的禁军,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但是现在撤退是关键,如果被包围,万劫不复。 为了拖住梁军,宋文晨孤注一掷,致使他的部队损失大半,熊知沛的贼军却是广起声势,不敢插手,不久后,他们后方刘九阳又带着援军,夹击宋文晨与熊知沛的部队,最后被梁军活生生让冲出了一条血路,路边装死的贼兵没有三千也得有两千。李燕让辎重部队速度快的先走,带不走的隐蔽藏好了,听天由命,人先跟着回野仓城,弓箭部队趁机补给弓箭,关键时刻能拿多少箭矢就拿多少箭矢,并交替后撤,不断地向后方追击的部队射击。路途中所有山坡和险要位置,必定被安排有弓箭手,他们见敌人进入射程便将箭矢尽量输出,不等敌人追击,就撤退向下一个位置,并有其他位置的弓箭手和部队进行掩护。即使这样,仍然被陈国军队包抄数营,虽然竭力拼杀,但是碍于陈军装备精良,数量众多,没有一营逃出。 此时夜幕已至,双方都精疲力。禁军统领怕夜晚中了梁军埋伏,停止追击,整顿军队,补给兵械,开火做饭。宋文晨和熊知沛带着贾穷,终于见到了皇上,皇上见熊知沛大喜。 公孙宇高兴的说道:“统领,朕就说吧,朕这克梁无敌镇国大将军的名号是天赐的。现在连一群山贼都护佑于我。” 贾穷眼前一黑心说:“姥姥,我怎么跟来了,皇帝还就是皇帝,怎么就知道我们忽悠他,难道我们把刚才心里想的时候,嘴上说漏嘴了,不能啊,我进来后就没说话啊。”贾穷一脸囧相。 熊知沛:“皇上圣明,今,天子驾临,福泽率土,万民朝拜。我等虽为草莽,但也知国之大义。皆因大疫而落草,梁国军队侵袭,我大陈子民不甘沦为他国奴隶,故揭竿而起,联合周边百姓,迅速壮大。今天子御驾亲征,抵御梁寇,我等怎么不助我主收复疆土。今见龙颜三生有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孙宇甚是欣慰,熊知沛拍的马屁让他有飘飘然的感觉,遂问道:“哈哈哈哈,朕甚是欣慰,得民心者,得天下。听说爱卿已经被招安,还没入军籍,想让我赏你点什么吗?” 熊知沛:“我主隆恩,臣手下有鲜国人,听说他们被倭人入侵,求援于我大陈。可如今我大陈与梁国交战,鲜国之事我主力大军肯定是没法去的。我蟠龙军愿往,绝不丢我大陈颜面。借我主洪福,定消灭小小倭人于鲜国,彰显我大陈国威。” 公孙宇哈哈大笑,他倒是听说此事,也没把这个小附属国的事放在心上,但是总觉得跟吃了个苍蝇一样不舒服,鸡肋的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谁也不愿意去,主要去了就是帮他打外敌,他那个穷地方又没有什么油水,除了对前去的大军恭敬备至,没有任何去的理由。今天有人竟然自告奋勇去趟这条浑水,那太好了,他问禁军统领怎么看?禁军统领本来就看不上这群贼兵,还怕他们没原则,不一定什么时候墙头草一样,说反就反了。到时候不够麻烦的,今天这群贼人说要去鲜国,这是老天开眼了,让这帮垃圾去填海挺好的。于是各种赞成,夸熊将军大义。 公孙宇:“封熊知沛为平东将军(官至三品),率领大陈蟠龙军,扫平贼寇,安抚鲜国。去丰城补给,衣服,装备都由刺史姬震给你发放。即可赴鲜国扫除倭寇。” 熊知沛一脸兴奋,三品武官,这皇上是真够意思:“谢陛下,我身边是我的二把手,请皇上也赐他一官半职,方便以后调遣军队。” 公孙宇看了一眼贾穷:“嘿嘿,生的一身奇象,好玩。” 贾穷一听,不会是自己昨天嘴欠,真的让自己说中了,自己长得丑吓到皇上了吧,菜市口,我呸,他大爷的。闭着眼就撅着腚跪倒在地。 公孙宇被贾穷搞得有点蒙,随即是觉得自己皇上的威压把这小子直接压趴下了,洋洋自得:“那就封他个讨寇将军吧,官至五品,助平东将军凯旋。” 贾穷直接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谢皇上,皇上万岁。” 公孙宇一摆手,让他们下去,收拾下就去丰城。 公孙宇看着宋文晨,他们俩早就认识,毕竟宋玄是兵部尚书。 公孙宇:“送爱卿这次首功,刚听说你把朕打跑的草原骑兵全歼了,又夺了藏龙涧,现在又助朕夹击梁国军队,功不可没,封宋文晨武卫将军,赐子爵。” 宋文晨:“谢陛下隆恩。” 第113章 金蝉脱壳之计 (接上文……) 禁军统领:“陛下,刚才那贼兵都封了三品将军,为何给授功的宋将军才四品。” 公孙宇眼里少有的出现了一丝狡黠的目光:“去鲜国,官职小了让那鲜国觉得我们不重视他,再说如果他要是能干掉让你们头疼的倭人,并活着回来,他就配是三品平东将军。” 禁军统领眉头紧了紧,但转瞬即逝,不是说皇上脑子不好,怎么今天觉得有点不一样。是时好时坏,还是又长好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宋文晨以所带军队损伤大半,需要补给整备为由,也回丰城去补给。 禁军因为李燕和徐杰兵分两路撤退,于是也分了两路去追击。 徐杰带着大军逃至白马岭,在这里连同之前布置好的崔天祥,二人联合打了陈国追击军队一波伏击,然后在必经之路上放火,延缓追兵速度。二人随后退到钢城,但是没有入城,直接进入了南宗国边界。这些是由于大火的阻隔,陈国的追军并没有看到。 原来,徐杰早就料到,如果攻城失败,撤退的话,如此多的大军,必然堵塞官道,所以才和李燕分头撤退,而钢城不是一个可以固守的城池,补给几乎没有,城池还小,被围城就很难破解。所以他让崔天祥先一步去与南宗国交涉,其武州刺史李缘,本来就是王爷,与李萌同宗,对钢城早已窥视已久,受制于当时朝政不想打仗等原因,一直没对钢城动手,也是看宁王被释了兵权而灰心的缘故,开疆破土在南宗国不是什么好事。今天梁国人来交涉,送钢城于南宗国,但是要借道在边境穿插一下,不入腹地,的确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虽然可能需要抵御陈国的攻城,但是攻城和守城可不一样,而且自己有强大的后援,于是武王李缘和崔天祥一拍即合,随即带着兵士接管了钢城,崔天祥把工匠和辎重提前安排在与南宗国境线向,等自己和徐杰打完伏击后,同走。 徐杰和崔天祥白马岭一役后,迅速回撤,借道南宗,从南宗准备在穿插回陈国,退向野仓城。南宗也派了更多的兵士赶往钢城防守。 李燕命辎重部队连夜运往蟠龙关,没有战力的部队一起与伤兵同去。接着派人去打藏龙涧,并派了一营人去山贼的老巢,避免有其他山贼鸠占鹊巢。 李燕怕九阳和达木有闪失让他们一起回蟠龙关,并让九阳安顿好伤兵后,带着所有府兵回凤华。九阳担心大战缺少兵力,还想坚持,但是李燕告诉他,王爷需要他之后护送宁王回京,所以必须走,他和徐杰能应付。二人拥抱了一下,就此别过。达木已经开始昏迷,战场上的医疗确实不怎么给力,而且最怕感染,让达木回去静养是最好的办法。刘九阳传书信给曹峰,让他联系左突可汗,来接达木回去休养。到达两狼关后,左突可汗亲自来接达木,沈尚云也让就近医术最好的医官来给达木诊治,经过几个医官会诊,认为达木伤势不是致命伤,而且刀口处理得当没有感染迹象,但是伤及脏腑,属于重伤,昏迷是正常的,但一定要多静养,药石之力只是辅助,至少三个月以上需要卧床。 左突可汗摸了摸达木的脸,露出欣慰的笑容:“呵呵,回来就好。九阳小友,我们左突欠你一条命,如果有生之年我们能够报答你,你只管说就行。大恩不言谢,天鹰神保佑我的恩人。” 刘九阳面容冷峻:“达木是我好友曹峰的结拜兄弟,救他义不容辞,草原与大梁世代修好,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可汗一路注意安全,我们也要启程回凤华了,等达木伤愈,让他带你来凤华游玩,我来做向导!” 左突可汗拱手:“后会有期!” 李燕从蟠龙关调派部队在野仓城准备固守,如果野仓城再丢了,被堵在蟠龙关,这一年所有的计划和努力将全部落空,相当于陈国最后除了蟠龙关全都收复。也标志着梁国的这次讨伐完全失败。 公孙宇的大军经过清理沿途险要地形的梁国驻军,终于让大军可以安全的通过官道,最终不慌不忙的围困起野仓城来,不断地有人来招降,李燕都严词拒绝。他在等徐杰的计划成功,他已经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只有飞鸽可以联络蟠龙关。只能在城头上翘首以盼,放眼望去,皆为陈国军士,不过城内放了撤退回来的大量粮草,吃饭不是问题。万一徐杰那边出了问题,王爷也会派兵来救的。 果真几日后,徐杰的大军终于迂回向苍野城,他们从李燕上次隐藏辎重的山口,从南宗国的边界出来,直接杀向陈国军队。由于出其不意,上来就打下了陈军的后方辎重部队,由于看守辎重的少量军士没有能力抵抗,便迅速逃向围城的大部队。当公孙宇得到消息,禁军统领建议,一定要把辎重夺回来,不然大军三日后就断粮,必然大败。公孙宇也知道此事不小,让禁军统领安排,自己傻傻的站在营帐中,做了几个拿着剑自刎的动作,并问一旁的大太监,哪个动作比较帅。大太监都快吓得哭了,让皇帝别玩闹,快想办法跑吧。这里太危险,万一禁军统领没夺回辎重,大势一去,这里就沦为死地了。公孙宇点点头,出了营帐,就让兵士开始攻城,本来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的,今天看来不行了。 于是大量的攻城器械被推到了前面,一场攻城战开始了,首先大量的井栏被推着向野仓城慢慢移动,城墙上工兵用火箭矢反击,神臂弩也派上了用场,箭矢被抹了火油,井栏像一面木质的城墙,除了火攻,其他方法见效太慢,两边的军士不停的射着箭矢。陈国的投石车部队开始向城内无差别投石,大量的石块毁坏房屋和城墙。 李燕在城内气定神闲,他从城楼看到陈国的大军有一部分折回,就知道徐杰定是来了,遂派人飞鸽传书,让蟠龙关出兵,攻击陈国军队。 第114章 蟠龙山之变 (接上文……) 野仓城里有大量从前线退回的兵士,自然是不缺人,而且大将李燕还在里面指挥。陈国的军队攻打的异常艰难。 云梯刚搭上就被梁国军队破坏,大量的雷士、滚木在城墙上倾斜而下,砸死、砸伤陈国军士无数。冲车到达城门后,还没来得及攻打几下城门,城楼上就丢下大量着火的木材,又扔下整捆的湿漉漉的草料,顿时浓烟四起。刚进入城门内的兵士,都被浓烟熏死。 李燕更是让军士烧热油,对有云梯的地方,不管是不是损坏,全部浇油点燃。等热油烧好,兵士一锅一锅放上城头,然后倾斜而下。城墙底下的兵士瞬间被热油浇的浑身血泡,攀爬的一用力,甚至骨肉分离。随后大量的引火之物便被扔下,油一遇火瞬间爆燃,浓烟滚滚。大量士兵浑身是火,不断在地上翻滚着,哀嚎声,喊杀声,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色。 陈国禁军统领回头看到浓烟滚滚的后方,就知道大事不妙。现在看,皇上应该是下令攻城了,那必然损失大量兵力,如果蟠龙关和后方攻打我们的军队,源源不断的到来,很可能就造成兵力上的劣势。一旦辎重不保,不死也得投降。但他更担心的是当时禁军兵分两路,这夹击我们的敌军会不会是另一路被全歼了,所有梁军掉头回来打我们,那样必死无疑。而且小股部队根本动不了辎重的守军,一定几倍于守军的兵士才能这么短时间就劫掠。想到这里他立马派人飞鸽传书去丰城寻救援,让姬震出兵接应在藏龙涧出口。现在撤兵最近的地方是藏龙涧。他知道这个地方凶险,但是他一直在皇城守卫,并没有实地去看过。现在也由不得他多想,遂让大军掉头回去,在路上的各险要地形布置防守。他要先稳住军心,不能造成溃逃现象。不久他就碰到了逃回的辎重守军,果真如他猜想,就是另一路徐姓旗帜的大军…… 皇帝公孙宇看着攻城也没有什么成效,虽然杀得昏天暗地,但是能上城墙的寥寥无几,苍野城准备的太充分了。而且也不是一般的府兵守城,这次是正八经的正规军,而且带着当时攻城的大量物资进入了这个小城。 公孙宇皱起了眉头,看向了禁军统领去的方向…… 果然,禁军统领没多久就赶了回来。 禁军统领:“皇上,袭击我辎重的大军是另一路逃跑的梁国军队,不知道我们去追击的部队遇到什么情况。但现在如果他们兵合一处,我们却少了一半军队,兵力上就完全没有了优势。” 公孙宇一声叹息:“爱卿,那如何是好呢?” 禁军统领:“撤退!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我刚才的来路,我们要防守蟠龙关与野仓城的军队反击,然后打败东边来犯之敌。另一条路就是向南撤,但南面藏龙涧是兵家险要之地,在那里死的人已经有几万,但是防守压力要小很多,去的人必须先占领藏龙涧。另外贼兵的寨子我们也可以临时躲一下。那里应该空了,不过也只能是备用方案,我怕梁军回来后就抢回这两处的控制权,会对我们撤退威胁很大。但我还是建议通过藏龙涧是损失最小的方案。请皇上定夺!!” 公孙宇看了看大太监,皱着眉头:“那藏龙涧吧,唉,不吉利啊,孙圣龙是不是死在那里!朕是不是累了,克梁的能力有点弱。我想想,蟠龙关,藏龙涧,把藏龙涧改成飞龙涧,朕要腾飞。按你说的做吧统领!” 禁军统领迅速做出布置,军队目光可见的聚集,然后向野仓城北聚集,围城的南面军队兵分左右,如雁型大阵。随后弓箭兵士以营为单位呈现阶梯状,向藏龙涧方向展开,步营穿插其中。梁军反应迅速,徐杰的军队一露面,就杀向野仓城东最近的陈国军队,喊杀声震天。蟠龙关部队也已到达,紧紧咬住野仓城西门的陈国未来得及撤退的兵士不放。野仓城的李燕更是直接打开城门,在城墙上弓箭手的掩护下,率军杀向陈国军队中路,士气空前高涨。 陈国禁军随打随撤,弓箭兵立下大功,每一营射完所有箭矢,就向后撤退补给,步营也向后面一营弓箭兵方向随退,阶梯状的防守,大大降低了梁国军队前进的速度。由于梁国军队过于凶猛,发生缠斗,陈国垫后的部队被死死咬住,下不来阵。禁军统领命令没有缠斗的军士直接后退,大量弓箭兵,兵合一处,直接敌我不分发射了几十波箭雨。终于阻断开两国军队一段距离。地上尸横遍野。 禁军统领命两个营的兵力去探蟠龙山山寨,前军直杀藏龙涧。 梁国与陈国的军队一个撤,一个追,皆已力竭。追击的速度明显下降。梁国骑兵虽然负责包抄,但是陈国重甲兵抵在最前方,如果轻骑兵入了重甲兵的阵群,无异于被砍瓜切菜般歼灭,只能来回机动袭扰,分割落单部队。 崔天祥到了野仓城就把辎重中的神臂弩全部拉走,向前线赶去。 山寨…… 陈国的两个营杀到了山寨,又落入了原来 官兵攻打山寨的窘境。没有带攻城武器不说,这次里面防守的全是职业军人,而且弓箭手的技艺太娴熟了,根本攻不上去。 藏龙涧…… 从野仓城方向防守藏龙涧是很难的,所以三次火攻藏龙涧,都是敌人从天蓝山过来的军士。陈国大军袭来,防守的梁国军队根本没做大抵抗,知道也没什么用,来的人太多了,不是数倍,数十倍的问题。所以他们直接把雷石滚木直接扔到藏龙涧,就逃跑了,这也是李燕交代的,李燕还怕他们为了国家慷慨赴死,专门告诉他们,完成任务就是对的起大梁,保存有生力量,之后还要统一漯河以北,需要精兵强将,所以一定要活着撤退,等着回去领赏。藏龙涧本来上次宋文晨火攻草原骑兵的时候,就没有收拾,致使里面尸体堆积如山,关键是有大量马匹,尸体层层叠叠,又被梁军扔了许多木石,藏龙涧那点路被堵得死死了,十分难走。人爬着过去也不是问题,但是路太长,禁军的人太多了。 第115章 尸山血海 生擒陈帝! (接上文……) 禁军统领皱着眉头,派人上藏龙涧两侧,只要能扔下来的碎石,都扔下来,尽量的填一下尸体中的空隙,好让之后的兵士容易通过些。他先派了一营人,试试能过去否,于是这一营的官军直接进入了藏龙涧,爬上了尸体堆,深一脚浅一脚的缓慢前行。最终由于尸体有些腐烂和恶臭的原因,他们又退了出来。禁军统领在后面看的直摇头,便吩咐人继续清理。 这时,陈国军队由于怕梁国的弓箭手向前推进,进入射击距离,所以不断地向梁国军队发射箭矢,虽然量少,但是因为不停的齐射,所以箭矢开始出现了匮乏。有些弓箭兵不得不将自己的箭矢给他们前面射箭防守的兵士,自己抽出官刀,转为步兵防守。一路上辎重又丢了不少,必须想出路。 崔天翔带的神臂弩大车到了,便马上安排人组装,对方也看到了卸下的大型床弩,顿时一阵骚动。 禁军统领摇了摇头,到皇帝公孙宇面前下跪,重重磕了一个头:“陛下,梁国带来重型床弩,马上就进入单方面的压制了。我军大势已去,但是为了您的安全和陈国的颜面,我会带领大军反向冲锋。如能杀出一条血路自然是好,但敌军势大,恐我只能取到拖延他们进攻的时间。陛下,飞龙涧可行,但是里面路障太多,不能通畅。本想我们呈防御阵型,后方部队加紧清理飞龙涧,但现在梁军运来大量床弩,我们只能拼死一搏,如后方能清理出一条逃生之路,还请陛下速去丰城避险,我已经通知丰州刺史姬震,他应该已经准备接应,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应该已经开始清理出口的道路了。 公孙宇这一会终于有点着急了:“让画师先走,记得带上朕的画稿,要是少一张回去灭他们九族。统领,你要为国捐躯吗?去吧,实在打不过就回来找朕,朕要是逃出去了,你也跟着逃,朕要是没有逃出去,你就和朕做个伴儿,一块投降,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禁军统领重重点了一下头,皇上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心还是不错的。他与皇上告别后,便简单布置了一下,直接反向冲锋,原本防守的部队,反过来成了进攻方,弓箭手部队向前推进,为步甲兵种赢取生存距离。 梁军一看,对方直接一反常态的全面反扑,也是措手不及,在一阵慌乱后,马上组织人马防御。刚安装好的神臂弩,不等调试,便开始大量的向陈军发射。果真神臂弩威力强大,精度不够也无所谓,这种情况只要平射流畅即可,对方如人海战术,兵士被围困的,较为密集。每一支大型箭矢飞入敌阵,马上就激起一片烟尘,死伤数十人。不过很快就进入短兵相接状态,双方人马殊死搏杀。梁国兵士士气高涨,陈国军士困兽之斗。两边都是正规官军,直杀的尸山血海! 藏龙涧出口的姬震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烟尘,不由得让兵士加快清理藏龙涧中的死尸。他们用骑兵栓了绳索,用铁钩直接拉着尸体往外拖,大大加快了清理速度。但是藏龙涧蜿蜒绵长,进入人多了容易堵,人少了干活又太慢,急得姬震直跺脚。 一个时辰后,藏龙涧入口处的兵士尸体已经层层叠叠如小山一般。 此时,禁军统领已经阵亡,虽然禁军对梁国的神臂弩大肆破坏,但是还是有几个可以用的。现在的情况是反冲锋的陈军几乎被屠戮殆尽,蟠龙关源源不断的将很多后备,用于占领城池的二线部队,全部倾巢而出!保护在皇上身边的只有几千兵士,加上其他被分割包围的也不足万人,而梁国军士还有数万,且成包围之势。藏龙涧的逃跑计划根本没法实施,因为里面如泥潭般难走,而且公孙宇看了后说,宁远被俘,也不能丢了皇帝的颜面,像狗一样的爬过去! 形成短暂的对峙后,没多久,梁国就有人来招降。陈国皇帝公孙宇想也没想,就投降了,然后叫人,领了两匹马来,他和大太监一人一匹,直接去了敌营! 徐杰和李燕二人浑身是血,坐在野地里,双手撑着剑,说着什么。突然有马蹄声,由远而近。二人目视之,发现竟然是陈国皇帝。他们虽然不认识公孙宇,但是服饰还是一眼看出了其身份! 公孙宇到了二人近前,毫不生疏的说:“你们是梁国主将否,朕投降了,快回营吧,朕饿了,给朕个单独的院子,寡人要休息!” 徐杰愣了一会,看了一眼李燕,耳语道:“这不会是个骗子吧,假冒的好像!” 李燕:“诶,这人看着脑子是不是很灵光。不过我和陈国对峙多年,他们有个太子是有点那啥,不会就是他吧。” 公孙宇看他们聊上了,也就不搭理他们了,来回溜达,掐着腰左看右看。大太监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公孙宇又拔出宝剑,来回的武扎,顺便又练习了下拔剑自刎的戏码,还唱了几句。 徐杰和李燕满头黑线,这人还真是大胆,一点也没看出作为一个皇帝被俘虏,有可能还要被杀的慌张。不过也确信应该是公孙宇没错了。于是派侍卫将公孙宇护送到蟠龙关,然后转送去凤华城。 陈国所剩的禁军被下了兵器,一个个垂头丧气,但是梁国军队哪管这些,抓紧把他们围起来,手上栓了绳子,就往蟠龙关赶! 李燕迅速让人占了藏龙涧,又埋伏起来,但是走动中,有碎石落下,惊到了下面清理尸体的丰城骑兵。骑兵也没多做出反应,拖着尸体就出了谷口,迅速报告给丰州刺史姬震。姬震大惊,他知道藏龙涧一破,皇帝在那边就没有退路了,这可如何是好。但是他还是很冷静的下达命令,让清理藏龙涧的兵士只出不进,于是没多久,藏龙涧里面的兵士,就一个也没有了。梁国潜伏的军队也看出是敌人警醒了,于是转为警戒状态! 姬震怒不可遏,他命令两个营驻扎于此,不允许再有梁国的一只苍蝇通过藏龙涧,并命人在此修筑工事,专门防守藏龙涧! 第116章 武将的惺惺相惜 安排完一切的李燕又回到刚才的位置,坐在徐杰旁,终于在亢奋中显出了疲态。 徐杰:“李将军。这些禁军都是一顶一的好手,你一定要磨磨他们的性子,留好这些兵。让他们之后跟着王爷去大漠那边平乱。我觉得这次我抗旨可能官职不保,只是时间问题。” 李燕嬉笑着对徐杰说:“不能吧,我们都俘虏了陈国皇帝,怎么还不能将功补过。” 徐杰沉默了,他看着打扫战场的兵士幽幽说道:“我一个没有任何资历的小将,被直接调任两狼关当主将,不是很诡异吗?人人都说我是靠我姨娘上位,皇上是我姨夫,虽然也能左右此事,但只有我知道,没有一点关系。那只能是有人妒忌或者忌惮霍雨将军,又或者就想让我来了搅浑这里的水。如果我是个酒囊饭袋,此次全部兵士被截杀,我大梁损失一半的精锐在此,谁会得利。是周边邻国远交近攻之策下的阴谋诡计,还是我们朝党争中,不惜损害国运也要达到斗争目的的不耻行径,又或是有人暗度陈仓,想完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背后的复杂程度,是我们不敢想象的。如果我平庸的固守,可能无事,而今,抓了陈国皇帝,反而成了我的催命符,有些力量应该不想我在这待着了。等等吧,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李燕大惊,眉头拧的像麻花一样:“这,怎会这样。我等出生入死于边关,朝内有人竟然算计于我们,之后我一定力保于将军。怎么能让为国厮杀的武将寒了心,这群乱臣贼子,自己在京里享福,却拿我们的命如草芥。”李燕气的起身拔剑,对身后的树枝疯狂劈砍泄愤。 徐杰表情镇定:“我死不了,陛下孬好也是我姨夫,会保我的,朝中的局势根本不像表面这么安定。党派林立,政见不合,不知道今后会不会这些人闹到谋反。李兄,今后多加小心,少说话。陈国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自我们背后的软刀子。我和霍将军都是党争的牺牲品罢了,不过好在比袁浩好,袁浩最后被诛九族,要是没有人从中作梗,打死我都不信。” 李燕长叹一声,本来很高兴今天打了胜仗,可徐杰的一番话让他五味杂陈,没想到胜仗之后反而是徐杰被逼下台的导火索,他红了眼眶。与徐杰共事了虽然时间不长,从开始对他年少又无功绩的不屑,到最后被徐杰用兵如神的能力深深折服。他以为终于又找到一个和霍雨将军一样,可以驰骋疆场的战友,大战如此惨烈,各位将士都没有流一滴泪,但是面对如此的境遇,李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咬着牙,硬逼着眼泪没有掉下来,收了剑,拍了拍徐杰的肩膀:“我们回营吧,你我今日好好喝一杯。”…… 梁国鲁山郡凤华城鲁王府…… 沈尚云一早在王府的门房坐着,与陈庸等人聊天,今天九阳要回来了,他心情很好。南宗国的宁王李萌因为上次的行刺案,依然住在鲁王府。沈尚云让蓝琦玉又安排了个假王爷,去了临时王府。让这个假王爷当鱼饵,坑了不少绿林杀手。但是消息也很快就传开,他们一时也不知道宁王到底去了哪里,大街上不时就有穿着宁王服饰的人来回溜达,搞得杀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陷阱,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于是局面竟然无奈的稳定下来。虽然有刺客也打过鲁王府的主意,但是由于蓝琦玉的关系,后来道上传,鲁王府就是刺客的阎王殿,想死的惨,最好自己下油锅,也别让鲁王府的人逮到,于是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打鲁王府的主意。 现在最幸福的应该是宁王李萌了,他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享受生活。在鲁王府,完全的无忧无虑状态,他看着韩家二女,眼睛里充满了爱怜和欣慰。此等生活,夫复何求,皇上还要处理国事,王爷真是太舒服了。宁王溜溜达达,搂着二女来到门房外,看向沈尚云。沈尚云看着左拥右抱的李萌觉得甚是滑稽,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冷酷的宁王。二人相视一会后,相继大笑,李萌说:“贤弟马上也有王妃了,不要羡慕,云溪是个好姑娘,就是被家国之事搞得心事太重,女人秘密多了是累赘,不如坦白了让自己男人去承担结局更好。等下次见了,让她的两个韩姐姐开导开导她。唉,那个云楚……可惜了。要是我直接带兵打穿土山部,让他敢抢我兄弟女人。小雪呢?“ 沈尚云一抿嘴,向外看了下九阳来没来:“皇兄,一会九阳来了,千万不要提云楚,不过土山部我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九阳要是还肯要云楚,我自会给他做主。小雪,回九阳的住处了,说是去提前打扫下。” 韩凝霜轻捶了李萌一下:“李郎,你……\" 还没等韩凝霜说完,李萌就拿头蹭她的脸颊,并柔声道:“好的,我知道了王妃大人。”然后爽朗的大笑起来,甚是开心。春雪在一旁拿着一盘花生,偷偷放了一个在李萌嘴里,让李萌的大笑戛然而止,然后乖乖的和二女坐在门房对面的凉亭里,吃起花生来。 沈尚云看着对面的宁王李萌,有一时的失神,这个画面太美了,如果我们这些朋友都在一起,无忧无虑,真想让时间静止,但是有这样美好的经历,已然足矣。 此时,门前响起了马蹄声。沈尚云收回心神,向外看去,九阳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沈尚云脸上的笑意无以言表,出了门房去接九阳。 刘九阳远远的看到沈尚云等人,冷峻的脸庞充满了笑意。翻身下马,开心的跑了过去,来到沈尚云面前,单膝跪地抱拳:“末将刘九阳,拜见鲁王殿下。” 沈尚云扶起九阳:“回来就好,走,四哥给你摆了宴席,中午大家好好热闹热闹。”众人一通寒暄,热热闹闹的进了府中。 下午,九阳告别一众朋友。沈尚云让他回家休息两天,大营里他会安排,说小雪在家,提前回去收拾了,牛洪博也已经提前去了,给他准备晚饭,让他尝尝家乡菜。 第117章 宣威将军府 (接上文……) 刘九阳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离开了众人,也没让侍卫跟着,他现在是手握兵权的将军,自然少不了侍卫,但是他回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家,不想带他人同去,便吩咐他们回营。心里从刚才众人在一起的谈笑风生的愉快心情下,突然就平静了下来,感觉好像少点什么。原来他最爱逛街了,觉得什么都新奇,百看不厌,现在他却如何也提不起兴致。逼着自己站在一个摊位前,看了许久,给小雪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原来在和老板讨价还价时的兴奋荡然无存,就算听到老板夸赞,说哪家姑娘有福气让您心仪等等,他也只是敷衍的点了几下头。 回到曾经租赁的小院门口,他突然心头涌上来莫名的心悸,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等一个人向他招手,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莫名的烦躁。九阳没有进门,而是坐到了门前水铺大爷的摊子里。大爷以为是客人,也没抬头,先给来人倒了碗水,嘴里念叨着:“累了吧,都是乡里乡亲,来了好的招待不了,一碗水还是可以的。喝吧。“ 九阳接过大爷手中的碗,一饮而尽:”啊,好水!您老还是这么热心。” 这时水铺的大爷才看向刘九阳,然后一脸惊诧,就要下跪,被九阳一把拦下,将水铺大爷又按回躺椅上:”我还是原来的刘九阳,大爷,以后见我不必拘礼,我不在乎那些,有你们在我身边,能让我感到这世间的情义,就足够了。刘大娘他们可好,上次我受伤多亏你们了。” 水铺大爷高兴道:“都好着呢,我说大人。” 九阳摇摇手:”叫我九阳就行了。\" 水铺大爷不好意思道:“九阳啊,大家都好着呢,没想到你竟然成了大将军,还被封了爵爷。我们上下老少得知你立了大功后,在你门前给你放了三天的鞭炮。这家主人也来了,把地契给了我,说是送你的礼物,说是他一个老百姓也没啥能给国家出上力的,这房子就送你,当给你从边关杀敌立功的奖励,让你一定也别推辞,我就做主给你收下了。后来我听说咱鲁山郡的王爷也来了,去了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把旁边的几个小院也并给了你。不过小雪说,等你回来再改造,先留着这个院子别动,怕你回来不习惯,于是其他几个院子先拆了,我把房契给了她。真是个好丫头,今天一大早就跑回来收拾,说你要回来,我还不信。” 九阳欣慰的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小家:“拆院子?没给邻里添麻烦吧。” 水铺大爷:“没有,不光没有,地痞流氓都不敢来这趟街了,你看你门口上悬挂的大匾。’宣威将军府‘,就这五个字,都没有人上这条街收我们保护费了。”随后爽朗的大笑起来:“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这地皮流氓的事,一直就是心病,挣得那仨瓜俩枣的都让他们快呼啦干净了,没想到一块匾额就救了我们这条街的老小,九阳啊,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那。” 九阳皱起了眉头,心中默默打起了鼓。还有这等事,他来了才有不到一年,虽然偶有耳闻,有些地痞流氓欺行霸市,但是他也没料到会这么严重:”大爷,如果我们这条街上再有人欺负你们,你就来找我,如果我不在,你就找小雪。我去军营的时候,小雪会在鲁王府,你去找她的时候,就给门卫说,你们是小雪亲戚,家里给她带个话,让她出来一见,我会跟门卫打下招呼。另外你和邻居们把之前这群地痞流氓干的坏事都写下来,不要打草惊蛇,偷偷进行,找几个典型的事情,我给你们交到王爷那里,得铲除这群危害乡里的毒瘤。“ 水铺的大爷一听,顿时就老泪纵横,不由自主的就要从躺椅上起来就要下跪:“真的啊九阳,青天大老爷啊,我儿终于有一日要沉冤昭雪了啊。” 九阳看了下左右,没什么人注意,把老人按回躺椅上,这情景一看就是这老人有天大的冤屈,于是给老人不住的抚着后背,耐心安慰,最后在其耳边说:“别激动大爷,事以密成,如果你情绪激动打草惊蛇,让这群贼人跑了,得不偿失,你要表现的和原来一样,乐呵呵,洒脱自如的状态,旁敲刺激的去干这件事。不会写字,就去找小雪,她会写,你带着人可以去我家,我给小雪说下。这冤屈要是天不长眼捂住不放,我刘九阳也得给天捅个窟窿。” 水铺大爷平复下心情,拍了拍九阳的手,表示感谢。九阳起身二人互相点了下头,就回家了。他走到小院门下,看了一眼与门口不太相称的大匾额,深吸了一口气,进入了院子。沈尚云之前给他去过书信,本来要给他安排一座新府邸,九阳不要,说就喜欢原来的小院,平时多在军营,小雪一个人万一回去,院子太大也不安全。所以沈尚云之后做了个折中的办法,将院子其他临近的宅邸都收购了,然后扩大整个院落。不过现在周围也都是九阳的了,也不急着弄,沈尚云要找人好好设计下。 一进院门,就听见牛洪博对小雪一通输出,教育小雪要吃好喝好,买好的食材,是为了九阳兄弟的身体。多买一些呢,是为了自己回去拿着练练手,等下次做饭的时候别出了差错。小雪气鼓鼓的不听牛洪博碎碎念,直接去了庭院拿了棉垫,放在石凳上,以免九阳来了天凉坐着不舒服。扭头看到九阳进了院门,那张气鼓鼓的小脸瞬间有了笑意,拉着九阳就进了屋子,给九阳换便服,并倒了热水,给九阳擦脸。九阳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小雪对自己好,却怎么也爱不起来,但是能看到她,自己心里倒是平静了许多。他拿出路上买的胭脂水粉,自己有点面红耳赤,随后塞到了一脸幸福又带有一些惊讶的小雪手里,自顾自的走到了院子里透气。 第118章 侧身天地叹蹉跎 (接上文……) 不一会,牛洪博就把几个大菜端到了庭院的石桌上,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三人落座,小雪伺候着给九阳碗里夹菜。 牛洪博不满道:“小雪,你这马上就把肉都夹没了,我兄弟九阳碗里的肉都装不下了,你看不到啊,他大哥我就不饿吗?你是不是忘了,我还的给你家公子发功治病的事了,你要是饿到你牛哥,耽误了给你家公子治病,你说是不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脚。” 小雪气鼓鼓的给他也夹了一块肉,就不理他了。 牛洪博无奈羡慕道,有人伺候就是好啊,我这大老粗自己来吧,于是站起来风卷残云般一通吃。吃累了才又坐在石鼓上,对九阳说:“九阳啊,你这次可立了大功,朝里以后可就有你的一席之地了,以后可别忘了哥哥。” 九阳点着头:“一定忘不了你的,你就放心吧,我听说前线把公孙宇都生擒了,这可比我的功大多了,徐将军和李将军这次要飞黄腾达了吧。” 牛洪博看着天,一反常态的严肃道:“世事难料啊,李燕应该没什么问题。徐杰?嗯,不好说,这小子抗旨在前,要是有坏人,杀了也不为过。” 九阳突然停住了手中的筷子:“为何?” 牛洪博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九阳,然后哈哈大笑:“你牛哥我猜的,谁知道呢,皇上的事,考虑的比我们周全,徐杰太年轻,犯点错很正常,被革职也是一种磨练。全当人生经历,大起大落,方成大器。” 九阳陷入了思索…… 牛洪博喝了两杯酒,嘴里呢喃道:“朋党为奸谁与辨,侧身天地叹蹉跎。” 七里堡集市…… 曹峰今天和金大壮告别,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经过最近的相处和曹峰成了好朋友。同意曹峰抄写一些手稿翻译后给他出版。曹峰连夜组织了大量人力抄写和翻译庞大的手稿。并趁着金大壮在,在一些不懂和看不清的位置上,进行深入交流。此间,他邀请金大壮到鲁王府见见王爷沈尚云,并带着他又在凤华游玩几天,才带金大壮回来。曹峰给了随行商队非常多的便利和畅销的紧俏货物,商队老大高兴的合不拢嘴,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是比起他们来回跑的辛苦,却买不到好的货物,这回报简直太大了。曹峰又派人拉过来两车物资,作为金大壮路上的保障,同行之人皆羡慕不已,在送到边境后,众人才不舍的挥手告别…… 曹峰将翻译好的书稿连夜运回了凤华鲁王府,里面有太多的东西值得研究,并且无意中提到了些许机密的要闻。陈庸在接收后,迅速开始整理,并联络了天狼营的人加以区分等级,并将部分重要的情报传回京城。这件事皇帝得知后,秘密奖赏了整个盛和号,并给曹峰的老家,曹家提供保护,也算默许了这个商人之后在朝中的地位。 梁国皇城朝堂…… 兵部尚书:“陛下,前线传来塘报,徐杰送钢城于南宗国武王李缘,借道南宗迂回夹击陈国禁军,击杀禁军统领,生擒陈国皇帝公孙宇!” 朝堂之上一阵议论。 吏部侍郎:“陛下,徐杰抗旨在前,如无责罚,恐军心不稳。” 皇帝沈允天:“嗯,这小子年轻气盛,是要敲打敲打了。” 礼部尚书刘琦:“陛下,徐杰一心为国,也算戴罪立功,而且生擒陈国皇帝公孙宇是大功一件,歼灭陈国皇帝所带的禁军精锐半余,也算是为伐陈之事除了大患。臣主张不赏不罚,以警告徐杰所犯之错,望他知错能改,也彰显皇帝仁慈。” 老臣:“陛下,从整个战事来看,徐杰一直存在欺君罔上之嫌。起初在贪狼府散播不当言论;之后杀俘虏,火烧陈国投降的步营;再后来,草原借道帮我们打天蓝山的骑兵,全军覆没,和他都脱不了干系。臣主张严查重罚,以儆效尤。对皇上大不敬,不能助长此类将领气焰。” 沈允天皱着眉头道:“还有谁有什么看法。” 工部侍郎:“陛下,天蓝山和钢城,徐杰这次都丢了。而且钢城他竟然送给了南宗国武王,其心当诛。钢城是大铁矿,对我梁国十分重要。徐杰送给南宗,我们便再也不能在不开战的状态下收回了,给我们梁国留下巨大隐患,且如此重大之事不向朝廷汇报,以后上行下效,我军如何管制!臣主重罚!” 兵部侍郎:“臣也主罚,丰城包围战,抗旨不遵,军之大忌。属战时违抗军令,本该就地处斩,如不处罚,今后必然上行下效,致使我大梁军士军心不稳。就算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能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幌子逃避责任,现在来看退兵是最好的选择,也不会发生缠斗,死伤数万军士。” 兵部尚书回头看了一眼兵部侍郎,很是疑惑,他是被谁左右了。 镇国公冷着脸:“一派胡言,哼!哪个将军不是为国考虑,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身先士卒,在歼灭禁军的时候冲在最前面!徐杰如果那种情况,不迂回作战,你们看地图,必定被全歼。而且南宗国你说借道就借道,你没事去南宗边境溜达溜达,不给人家打招呼你早被射成刺猬了。陛下,臣还请陛下为徐杰做主。” 皇帝沈允天捋了捋胡须:“徐杰,徐杰……是年轻了些,但是的确是个人才。你们列举了他这么多不是,看来是想让罚他。嗯,年轻磨练磨练也好。传旨,征东将军徐杰,抗旨不尊,念其之后俘虏陈帝,将功补过,罢免其蟠龙关军中一切职务,发配到鲁山郡凤华城,认东城门守卒,今后升迁罢免由鲁王自行斟酌。接旨后立刻启程。” “传旨,李燕接替徐杰一切职务,升任征东将军,崔天祥升任其副将,助其伐陈。” 沈允天看着朝堂下,此时下面陷入了一片寂静,沈允天摇摇头:”过不了多久就快过年了,该回来的,都要回来了。上次谁说的草原的事有不妥来着,今天正好都在,众臣商议一下。“ 第119章 结党营私 兵部侍郎:“陛下,臣觉得不妥,草原部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应该扶植他们,易产生巨大后患。多年来,我们中原各国都对草原部落实施管制,尤其是铁器,所以历年来,他们都在为武器发愁。虽常年和我大梁有军事摩擦,但是武器落后,而让我军占尽优势。但是草原骑兵,单兵作战能力强,身体孔武有力,能在恶劣环境下生存,所以即使武器落后,也和我军打的有来有回。如果铁器被放开,或者通过私下走私给草原,后果之严重不言而喻。“ 镇国公:“我也觉得不妥,草原人的铁匠就是个笑话,铁锅都打不出来,我们可怜他们,卖给他们大量铁锅,但是转头就让他们的铁匠砸成碎片,炼铁为兵器。致使好长一段时间,中原各国都不卖铁锅于草原,他们不得不妥协,献了牛羊才了事。如果开展了大型的贸易场,很多东西都控不住,我们就没法拿捏他们的软肋了。“ 户部尚书:“臣有不同看法,这半年来应该是我们梁国与草原部落最安定的半年了,没有一场战争不说,就连局部摩擦也没有,而且还出兵帮我们打了一次陈国。虽然大败,但是也着实是出了力。从我们户部的角度看,鲁山郡边境人口,数十年来,第一次出现了大幅增长,说明两边的军事冲突停止,而让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和生产开始步入正轨。而且今年的税银鲁山郡多交了三倍,军马入万匹。这是历年来都不敢想象的喜事,臣愚钝,是福是祸,还请陛下斟酌。” 老臣:“你是说军马入万匹,不得了。这得多少钱,一个鲁山郡,陛下,鲁山郡之前就军心不稳,一定要留心那。” 兵部尚书:“鲁山郡这次大大缓解了我们梁国军马的需求,这才开市半年,只是迂回的购买草原百姓的马就如此,以后和大部落达成协议,会更多,这样我们之后防御大漠与胡人就方便多了。另外臣有个想法,养马莫过于在草原最方便,要不要扶植个傀儡政权或者附属国,让他们专门给我们养马?毕竟我们养马不能像草原一样让马儿奔跑着,散养。而且草原的草是天然的饲料,可以大大降低养马成本。要不……或许我们以后可以打出一片疆域。” 皇帝沈允天有点不高兴,朝堂上说实话的人太少了:“嗯,这件事我知道了,等我四皇儿回来再说。图撒国最近怎么样了?” 天狼营营主龚正:“陛下,大漠已经和图撒国翻脸,除了土山部回撤,其他部落都在增兵。图撒国朝内混乱,谁也不敢牵头打,怕落不了好下场;大漠的人在积蓄力量,准备大举进攻的态势。如果没有救援,一年半载的如果没有能打的武将,就有被灭国的危险。” 沈允天:“不是让他们去找老四了吗?” 龚正:“据情报,图撒国派孙云溪去鲁山郡求援,路上被多次刺杀,应该是不顺利。” 沈允天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图撒国真得变天了,让天狼营多关注,遇到危险尽量保全她的性命,毕竟她是老四没过门的王妃!” 龚正:“喏,估计年前不一定到鲁山郡。” 沈允天:“正好,让皇儿回京和朕聊聊天再去。今天就到这吧,朕累了,各部尚书与龚正到议事厅候着。下朝……” 梁国凤华城…… 刘九阳在家待了一天,对面水铺的大爷让老伴看着摊子,自己去找人,一块写那群地痞的事。牛洪博一早就来了,买了一大块牛肉,放了锅里小火炖上。自己又带着小雪去了市场,让小雪去认认买食材的地方,以后让她好去买。九阳自己躺在院子里的竹躺椅上,突然心里又涌上了些许苦涩,他看到这竹椅就想起了楚儿,那时他躺在椅子上,楚儿给他嘴里放葡萄吃,想到这里,九阳嘴上挂起了微笑,转瞬又肉眼可见的失去了笑容,九阳的整个脑子像开启了什么防御机制,在和他对抗,终究九阳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败下阵来。整个院子只剩下厨房煮肉的咕嘟声,他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牛洪博带着小雪拿着大量的食材进了院子,小雪回来就清洗蔬菜,牛洪博就到了厨房忙活。 九阳被切菜的声音吵醒,伸了一个懒腰,看见身上被盖了被子,小雪偷偷的瞧九阳,被九阳看到,回了一个微笑。 九阳好久没有这么安逸的生活了,又睡了过去。 等九阳再一次醒来,雪儿给他拿了个披风披上,怕他醒了后感冒,牛洪博翻了个白眼:“我就说,唉,有人疼真好啊。怎么这么好呢?小雪,你一会多吃点牛肉补补,今天你也跑了一天了。某个人睡了一天了吧,晚上还睡得着,不会折腾人家雪儿吧。” 小雪脸刷的就红了,九阳看了眼小雪,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好了,吃饭,牛哥,别给小雪开这种玩笑。” 牛洪博打着哈哈:“哎呀,我这张嘴啊,你嫂子说的没错,我就是嘴上没有把门的,要不我现在早升官了。”接着他又凑到九阳身边,小声说道:“这次回京一定带好装备,路上肯定不太平,别让小雪跟着,让她随后边我的辎重部队走吧,你自己研究下,不急。” 九阳知道牛洪博现在一定不是开玩笑,其实九阳心里早有疑惑。牛洪博的身份不简单,他可以随意出兵营,还能接触到王爷,又能和自己打成一片而不去营中坐镇,本身自己是转运使这个差事是很忙的,大营的管事从来没有管过他。但是九阳心里倒是觉得无所谓,既然沈尚云默许,那一定不会是有问题的人。他之后要和曹峰聊聊是真的,这次重骑的战力相当可以,估计加上这次缴获的物资等,让曹峰凑出一千来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几千轻骑,是一股不错的战力了。没想到曹峰还真是个奇才,半年就要完成了他们的约定。小雪的事,牛哥说的不错,宁王人头的悬赏可还在,暗处的杀手们不会坐以待毙。而且过年这个时机宁王要回京城的事,是人尽皆知的,恐怕这一路凶险万分…… 第120章 黑白通吃 (接上文……) 随后两日,波澜无惊。偶尔对面水铺的大爷上门来让小雪写写状子,刘九阳看了后气愤不已,这个叫蝎子帮的盘踞凤华多年,黑白通吃,所以百姓的冤屈很难传达到高层官员的耳朵里,底层官员被他们安抚的服服帖帖,但是他们鱼肉百姓可一点也不客气。去年大帮主换了人,新上来的年轻帮主更加没有底线,所以才让水铺的大爷一下就找到这么多人作证写状子。九阳准备过两日就去把东西交到王爷那里,让他给百姓做主。中午吃了饭,九阳去了军中处理一些事情,说晚上回来。水铺的大爷来找小雪,问她能不能跟他去一趟南街的刘大娘家,她被那群无赖打断了腿,来不了这里写状子,可不可以直接去她家。小雪对这帮无赖做的事也是义愤填膺,一口答应下来。写了个纸条给九阳留在桌上,就跟着水铺大爷走了。 九阳到了军中就是安排之后送宁王的事情,没想到去了以后才发现,牛洪博已经得到鲁王沈尚云的指令,将事情安排的头头是道,看也无事,就和牛洪博结伴回家,路上有个露天的茶馆,他俩就在路边喝茶。 期间过来一群小乞丐,给他们两个说吉祥话,讨点吃食啥的,被老板一通轰,不过九阳还是给了他们一人两文钱,后来有个年纪大点的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浑身污渍,还断了一条腿,一跛一跛的上来要钱,结果那人看到九阳的样貌,扭头就走了,又回到远处的墙根处半躺着要死的样子。九阳已经拿出钱的手抬着一时很尴尬,但是一笑了之,把铜钱放了桌上。 二人点的点心和茶水陆续到了桌上,刘九阳旁敲侧击的问牛洪博:“牛哥,有个蝎子帮你听说过吗?” 牛洪博想了想:“哦,盘踞在你们家周围的一个大帮派,官家的人他们不敢惹,怎么有什么事打扰到你了吗?” 刘九阳:“我想为民办点事,他们鱼肉百姓,官家不管,以后一定会激起民变,而且他们有命案在身,竟然能全身而退,一定有贪官污吏保护,你看……”。 牛洪博一脸阴郁:“是有这么个情况,但是他们上下打点的很是透彻,王爷来之前是给二皇子办脏活的,人脉不是一般的复杂,除不干净以后必遭报复,所以必须一把搞定才行。” 刘九阳看着街上,有些烦躁,他们当兵的没有原因不好插手地方上的事,王爷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一会旁边来了几个人,要了一桌东西,没吃几口就要走,老板上去要钱,那人给老板说了句什么,结果就被一把推倒在地,老板也没说什么,爬起来就收拾东西。 牛洪博掏出钱来,往桌子上一拍,吓了老板一跳。老板刚才被那帮人欺负,心里不好受,但是还是笑脸相迎的过来问牛洪博是不是要结账。 牛洪博:“老板,你小本生意,坐下来和我兄弟聊两句,我多给你二十文钱。” 老板面露难色,他知道白来的东西都不便宜,这二十文弄不好让他轻了换顿揍,重了都不好说如何。 牛洪博看了老板的窘态,不由得笑了出来:”坐下吧,我不是和那群人一伙的。我这个朋友好奇刚才那些人给你说了什么,你就让他们走了。这位朋友是个绝世的侠客,最爱抱打不平,你与我们说说,保不齐我们能给百姓带来点实质性的帮助也不一定。“ 老板怯懦的坐在了桌子边:“那些人说了一句蝎子帮。” 牛洪博皱着眉头:“这就完了,我们要也说句蝎子帮,也不给钱怎么办?” 老板有些无奈,思绪片刻,好像下了什么必死的决心一样,不过他顿了一会,眼神逐渐变的空洞,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不好办,如果他们是,我要是和他们起了冲突,我就干不下去了。如果他们不是,我就当破财消灾了。往年虽然他们要的保护费不少,但是不来干扰我们的生意,即使吃喝,一般也会让我们记账,下回交保护费的时候,能抵扣一部分,总比没有强,所以我们也还能接受。但是去年他们换了帮主后,新帮主不光提高了保护费的份子钱,没有钱的还必须得借他们的高利贷,高利贷还不上就欺男霸女。卖人家家当,卖人家房子,逼良为娼,直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才是个头。期间死了人也会被他们跟官府搪塞过去,至于告状,不是没有人去过,有的进了府衙就再也没出来,有的出来后就被人打断双腿或者干脆出了意外。我听说他们的帮主是被人杀了夺权的,而且他们还有很多官员的把柄,我就知道这些。”老板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刘九阳突然感到一阵悲哀,这些百姓是怎么度过这种担惊受怕的苦日子的:“老板,你放心吧,他们以后会受到惩罚的。” 老板叹了口气:“唉,原来我们还抱着些希望的,毕竟蝎子帮之前,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偶尔闹一下,报官后他们就消停一段时间;后来加入了几个小帮派,里面就有人出谋划策要干大事情,就开始挨家挨户收份子钱,也就是保护费,赋税和这些混混要的份子钱,让我们这些干小买卖的苦不堪言。再后来,二皇子来了,我们以为得变天了,因为那时候这些人真的就消停了很久,但是这好日子没坚持多久,就又开始了,逼良为娼,倒卖人口的事,都是这些帮派的人干的,而且好像有了官府当靠山,比以前更加肆无忌惮,不过做事很隐秘,不张扬,所以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了帮主后,就开始上了台面了,有些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年打仗,人心惶惶的,生意本来就不好,结果份子钱反而涨了。” 刘九阳攥的手指发白,这群混蛋,要是四哥早知道,绝对不会允许在自己封地上有这么一群无赖存在,他决定找曹峰和子凡好好商议一下这件事,然后在去找沈尚云和陈庸聊聊。 第121章 再遇婉儿 (接上文……) 老板有些怜悯的看向远处那个刚才走掉的乞丐:“你看看她,她原来是个风尘女子,好不容易有人给他赎身,那个男人对她也挺好,与她开了一间酒楼,刚开业没多久,就有人来收份子钱。她男人是个读书人,父母过世,因为和她一见钟情,卖了家当赎身于她,剩下的钱开了间小酒楼,日子开始向好的发展。蝎子帮收份子钱的事,他一个书生怎么会懂,那日他们吵了两句,店就被砸了,让他第二天准备好钱,没有还得砸。夫妻二人急忙凑了些银子,等第二天来人,结果来的是一个小头目,那人还见过花楼中的她,便对她动手动脚。书生怎能任人欺负自己娘子,他还真是有血性,明知不敌但还是疯狂的反抗,最后被打趴在地,几个混混把书生踩在脚下,让他看着自己娘子被那个小头目当面凌辱了。之后书生把女子安抚在家自己去报官,结果一晚上都没等回人来,第二天有官府的人通知她,她男人酒后掉进河里淹死了。“ 老板摸了摸眼泪:“这女子如遭雷劈,自己男人根本不喝酒,就去认尸,并准备再去报官,结果路上被人用瓦片刮花了脸,并打断一条腿,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在晕厥之前,只听到一句话,敢报官,下次就和你男人一样。三日后,她醒来已经是在一个破医馆里,是邻居们凑了点钱,让医馆给她简单救治下,她醒了后就让人帮她回酒楼,结果到了酒楼才知道,她男人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让给了别人,文书手印都在。一时间,这个女子便失去了所有,脸被毁了,她没钱救治,估计以后要留下很大的疤,昨天我看她脸上都已经开始烂了。我偶尔给她些剩菜剩饭,她也许是想找个人倾诉,我这摊子偶尔没人的时候,就蹲在我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说说话,来了人她都识趣的躲得远远的。可是我们都知道,造成这一切,包括夺了她们家产的都是蝎子帮的手笔,但是我们谁也没有办法,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牛洪博挠着头:“还真是棘手,这种帮派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我们的手底下,保不齐都有很多人和他们有瓜葛。” 老板一脸苦笑:“是啊,现在的小地痞,只要一说蝎子帮都觉得自己特别有面子,有的小班头如果能和蝎子帮有瓜葛,别人都得高看一眼。这是什么世道,蝎子帮这三个字有时候比官府都好使。” 刘九阳起身走向了远处躲着他的乞丐,那乞丐此时脸部肿胀,头发蓬乱,在墙角缩成一团。疼痛让她的脸部扭曲,乌漆嘛黑的污垢,让人看不出相貌。九阳对她说:“姑娘,想不想伸冤?” 乞丐缓缓睁开眼睛,沉默了好久,但是还是把头扭了回去。 九阳又说:”我可以请你吃点东西吗,就算我们是故人吧。“ 那乞丐仍然没有动,并害怕似的往后躲了躲。 九阳叹息一声:“姑娘,这里有五两银子,拿去治下伤病吧。这钱,你一定收下,就当这天下人欠你的。”九阳转身要走就听见背后的乞丐怯怯的说了一声:“谢谢,公子。” 九阳听到这个声音定住在那里,惊讶的慢慢转过身来:“婉儿姑娘?“ 那乞丐好似没听到一样,将身子轻轻转向墙壁一面,并不停地颤抖。 九阳长叹一声,将地上的乞丐抱了起来,让她抓住自己的脖子。乞丐没有挣扎,九阳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头靠到了九阳的怀里无声的流着泪。走到茶摊前,看着呆住的二人说:“原来是故人,我带她回去疗伤。正好家中缺个和小雪作伴的,老板,我们走了,我一定还你个朗朗乾坤。” 老板目送着二人的背影好久,冷风中吹得他更显得消瘦,嘴里念叨着:“我这把老骨头,真的能看到朗朗乾坤吗?” 九阳和牛洪博回到了家中,看到了小雪的条子,顿时皱起眉来。小雪人生地不熟的,长得又漂亮,在市井太扎眼,又要去那些地痞出没的地方,太危险了。他安顿好婉儿,让邻居赵大娘给婉儿先梳洗下,又让牛洪博去请大夫来家里给婉儿看病。自己想怎么去接下小雪,他实在是心神不宁,觉得不安全。便问了赵大娘,小雪他们去的地方在哪?赵大娘一时语塞,想不起来怎么说。这时婉儿说:“公子,我知道,你带我一起去吧,不然我无以为报。”随后给他说了具体位置。 刘九阳拍了拍婉儿的肩膀:“你安心治病,我这大宅子缺个人照看,正好我觉得你比较合适,帮我下吧,你先安心等大夫来给你看看,我去去就回。” 九阳按着婉儿说的地址,寻了过去,地方还不近,路上有群人议论着什么,地上还有滩血,让九阳甚是烦躁,随即加紧了步伐。到了地方,发现是一座非常破败的房子。 刘九阳敲了敲门,里面有个老妇人的声音,问是谁。九阳随即问水铺的大爷来了没有,自己是和他一起来的姑娘的哥哥。老妇人在屋里说,已经走了很久了。九阳瞬间有些焦急,刚想走,屋里的老妇人就喊到:“孩子,快去找,你家姑娘长得漂亮,蝎子帮的人都是群恶鬼,遍布眼线,千万要留心他们报复。“随即听到有人从床上掉下来的声音。 九阳马上冲了进去,只见老夫人双腿尽断,摔倒在地,正焦急的要爬出来。九阳把她抱起来放了床上,她腿上的纱布已经有殷红的血色开始晕染,疼的额头满是大粒的汗珠。老妇人没有理会自己的疼痛,双手死死的抓住九阳:“听我说孩子,我一个老太婆死不足惜。你不用管我,你现在抓紧回家看看,如果他们没回家,你去前面不远的华丰酒楼最顶楼去找他们,我们这一片,他们的小头目在那里霸占了一层落脚。一定注意安全,孩子快去,那是个好姑娘,别让他们给糟蹋了。没事的话,有时间让水铺的给我捎个话就行。快去。” 第122章 被糟蹋的小雪 (接上文……) 听到这话的九阳浑身冰凉,汗毛都竖了起来,对老妇人一个点头,放了床头二两银子就匆忙走了出去。 他一路飞奔,路过刚才人群的时候,他一想这里的事不会和他们爷俩有关吧。顺嘴问了路人一句怎么回事,就听那人说,刚才几个地痞打了个老头,绑走了一个姑娘。九阳大惊,问他们去了哪里,路人被九阳吓得说不出话来,就听旁边的商铺老板说,老头被好心人送了医,已经昏死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地上的血就是他的。女的被掳走了。九阳问是不是去华丰酒楼了,那老板若有所思,然后点了点头。 九阳疯了一样跑向华丰酒楼。 下午酒楼没什么生意,他闯进去疯了一样的样子,让店里的小二都是一愣,老板沉着脸,他见怪不怪了,蝎子帮干的那些缺德事,人家找上门来很正常,不过多数来了的都没有好下场。九阳和掌柜对视一眼,掌柜也没说话,用眼睛看了一眼楼上,九阳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九阳握紧了拳头,准备和那些恶贼拼命。疯了一样跑上了顶楼,就让他看到这辈子最让他悔恨的一幕,小雪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桌子上,衣服被撕得粉碎,浑身是伤,眼角的泪水都已经流干了,木呆呆的看着房顶。九阳悲从心起,满眼泪水瞬间又化为愤怒,他要把这些人抽筋扒皮,此时窗外一声炸雷,瓢泼大雨顺势而下。九阳过去抱住小雪,看着她的眼睛,小雪愣了好一会才看出是九阳,然后抱住九阳就大哭起来。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把推开九阳就要跳楼,被九阳一个箭步拉了回来,重重的亲了小雪的额头:“雪儿,你今天起就是我刘九阳的媳妇了。今天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保证!我们走。”小雪靠在九阳身上大哭起来。九阳拍拍小雪的后背:“雪儿,夫君去给你报仇,我们回王府。” 刘九阳把自己的外衣先给小雪穿上,又给小雪交代了几句,之后直接把桌布整个蒙在小雪身上,把小雪整个人包在了里面,谁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人,抱着就下了楼。老板看他下来,很是同情,恰好那些地痞帮中有事,都被叫走了,要不这年轻人上去了活着走不了。此时九阳到了老板面前,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老板大惊,吩咐人说看着酒楼,自己有事要办,就拉着自己的马车,带着九阳和一个人形大包袱走了。众伙计一脸茫然,放了人不说,老板还给人赶马车,那群恶鬼回来还不手撕了他。胆小的老油条已经跑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先躲躲再说。 鲁王府…… 门口的侍卫站在门楼下,因为雨太大,加上风吹,潲雨严重,都跑到门房躲避。这个季节又不是夏天很少下这么大的雨,突然有人敲门,他们出门查看,一看是刘九阳,大家都认识,还想开玩笑,但是一看九阳那双要杀人的眼睛,都不由得一惊。九阳给侍卫说:“我先去府内我的住处,速通知王爷就说我来了。身后这个人是个案子的人证,他跟着我进去。”侍卫看他手里像抱着个人,刚想问,就被后面门房的老侍卫周安给按住,然后朝九阳点了下头,看了下门外,就让九阳进去了。 到了屋内,九阳让酒楼老板出去等着,自己给小雪先换上小雪之前放在这里的衣服,并不停的给小雪说着情话,让小雪安心。 不一会王爷沈尚云就到了,门口站了一排人,在外面等着,九阳把沈尚云让了进去,不一会沈尚云就非常生气的出了门。门口的老板瑟瑟发抖,他哪见过这阵势。稍后就见两个绝世美人一路小跑,打着伞而来。进了九阳的房间,刘九阳终于从屋里出来,看了掌柜一眼,让他跟着自己,自己到哪,他就跟到哪。这时又来了一位女医官,九阳一看是沈会,两人四目相对,九阳深施一礼,拜托她一定为雪儿好好诊治。沈会看九阳气血上行,马上拿出一枚丹药让九阳服下,九阳上次的病,她也看过,不能让他过于激动。九阳对这位从小玩大的姐姐十分感激。此时凤华城瓢泼大雨依然不减,有侍卫来通知九阳去王府门口,九阳和沈会耳语几句,便带着酒楼掌柜向府门外走去,这次终于让酒楼掌柜见识了什么叫权势滔天。 当王府门完全打开,门外整整齐齐的跪着整个凤华城的大小官员。大雨淋得他们犹如丧家之犬,但是没有一个敢动的,随即便有大批士兵陆续押着一些地痞来到门口。刘九阳让老板去认人,果然还就有两个是,但是没有头目。九阳把这两个人拎到门房,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般的惨叫,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时候刘九阳才开口:“为什么抓那姑娘。”两个小地痞说前两天就看到水铺的老头和人瞎嘀咕,后来发现想告我们,于是特意蹲点打他,正巧有个漂亮姑娘在,我们头就拉了回去潇洒,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啊军爷。都是我们头干的。饶命啊大人!” 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外面的官员听的头皮发麻。门房的门终于打开。两个地痞一出门,就被外面的兵士用铁钩穿了琵琶骨,随即二人杀猪般的嚎着被扔到大街上。这二人摔在地上,手里面有什么东西掉了一地,并随着雨水有猩红色弥漫开来。趴在地上的众官员看清后,发现竟然是这二人的二十根断指。两个人在地上已不成人形,但是还是急忙爬起来等着官军来让他们带路。 门外看到这一幕的一众地痞被吓得屎尿齐流,被几个官军拿着大棒一通打,然后拉去了大牢。随后有家丁出来打扫泼水。 此时子凡和曹峰骑着马,都到了。身后是影部和暗部的遮面黑衣人。牛洪博带着九阳直辖的骑兵营也在不远处等待命令,随后又来了二营步甲和弓箭手。 沈尚云终于从府内出来,耿瓦搬着一个大椅子放在府门中间,沈尚云坐下后,对着曹峰和子凡一个手势,二人带着人便开始全城大清洗式的抓捕。每个影部与暗部的黑衣人都带着一队兵士,分散于城内各处抓捕蝎子帮成员。较远的位置,全部由骑兵营负责抓捕。骑兵营的将士听说这群人欺负到自己老大头上了,气就不打一处来。抓到的所有匪众全部拿绳子拴着手,另一端挂在马具上,故意没事就让马奔跑几下,拖行着蝎子帮的人游街,继续抓捕。后面拖行的地痞浑身是血,鬼哭狼嚎。老百姓认识这帮王八蛋,都在暗地里叫好。 第123章 血腥的报复 (接上文……) 满城的血腥气息,没有让百姓害怕,却让百姓感动的痛哭流涕。有个疯疯癫癫的老汉看到后高喊:“青天大老爷开眼,苍天开眼!没想到,这场大雨是老天清洗凤华城的冤孽。哈哈哈哈哈。”然后又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伤心欲绝! 这次能够这么顺利的抓捕,完全是影部与暗部之前就注意到这个帮派。起初有人来盛和号收保护费,碰了钉子,那些地痞知道其背景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但是曹峰还是派了人去调查,暗部的子凡知道此事后,老觉得这帮人不会简单。便让影部的张法明管事,直接派人去卧底,这一调查不要紧,竟然发现是之前二皇子手底下,专干脏活的一帮地痞。没人管束后,成了一方祸害,加之以前和二皇子有关系,所以官府内有很多官员的人脉。没想到这次欺负到九阳头上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和曹峰汇集了情报,安排给每个手下抓捕的具体人数和地点,然后直接上了王府听命。 沈尚云看着跪在王府门口的这群官员,不由得悲从心起,这祸害一方的地痞流氓,竟然出了这么大事之后自己才知道,而且出事的还是小雪。说明对方在向暗处转型,在更有力的腐化官员。这些地方官要不就是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要不就是怕威胁报复,变相的就成了他们的保护伞。于是发话:“五品以上官员一会入府议事。五品以下官员回家写下所有你们知道的与蝎子帮有关的事与人,互相检举,明日交到我府上。不要让我知道你们私下串供、包庇,到时候可别念我无情,抄你们家是小,罪大恶极的小心你们的九族!” 此时一骑黑衣人来送信,交给耿瓦后便等王爷回复。 耿瓦将信拿过来先检查了一遍,然后交给陈庸,陈庸拆开书信看了一遍,随后将内容附耳告诉沈尚云。沈尚云用力一拍椅子扶手,吓得一众跪在雨中的官员一哆嗦。沈尚云用异常冰冷的语气幽幽说道:“从现在起,四城门全部关闭。缉拿蝎子帮成员,官员主动投案者可酌情从轻发落,背后吃里扒外者一律以同党论处,哼!”回头跟耿瓦交代几句,就回了府内。 耿瓦带着黑衣人和一众府内的精锐侍卫骑着马飞奔而去。陈庸走到正位说道:“各位大人,王爷说的很清楚,五品以上官员入府,其他官员各自回家写下你们该写的东西。不要有别的心思,今天雨很大,有些路,容易掉到河里被大水冲走,很是危险,各位路上都要小心,会有侍卫送你们各自回家。”陈庸的话铿锵有力,在个别字眼还特别拉长了声音,更让这群跪着的官员胆战心惊,颤抖不已。一会便来了大批兵士,将这些官员分散带走,五品以上的官员被陈庸带入了府内。 九阳打完了那两个地痞,就回了小雪的房间外,他没有进去,他回来后又去找了沈尚云,让他给自己做主,并主持自己和小雪的婚事,他不想大操大办,但是要让人知道小雪是自己的娘子。 雨势有减,但是雷声阵阵,小雪在屋子里痛哭了好久,韩家二女和沈会 儿三人不停的安慰开导,而且把王爷沈尚云要给她和九阳证婚的事也告诉了她,终于让小雪心情平复了一点点:“公子真的还要我吗?”但是一想到下午的事,她又疯了一样的不停发抖,痛苦嚎哭起来。沈会 儿不得已拿出银针,扎在小雪安神的穴位上,总算让小雪精神没有这么亢奋,慢慢安静下来,默默抽泣。 九阳淋着雨,站在门外心如刀绞,默默的站了很久。随着一声炸雷,终于回过身来,对酒楼老板说:“跟我去认人。”雷声与闪电接连不断,电光映着九阳的身影格外恐怖。酒楼老板缩在一旁的门廊下,恍惚间感觉眼前的人浑身黑气弥漫,犹如杀神一般。 九阳临走前,去了沈尚云那里一趟,沈尚云叮嘱他,抓住的人都进了兵营的大牢,地方已经无权干涉,蝎子帮的人明天都会以谋反论处,让他去军营随便想干点什么都行,撒完了气回来陪小雪。 府兵大营校场…… 一排排的蝎子帮成员整齐的跪在校场中间,旁边黑压压的都是穿着全甲的兵士。刘九阳一到,整个校场发出声音宏大的整齐呼喊声,杀!杀!杀!。响天彻地。 刘九阳走到校场正前,让兵士把每一个蝎子帮的成员的头都抬起来,酒楼老板颤颤巍巍去认人。九阳路上告诉他,不用害怕,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见到大营外的太阳,他只是想让欺负他女人的人,得到一点小小的报复。 不一会十几个人被拉出了队伍。子凡这时让人牵来了草原赠送的草原猎犬,这群猎犬被入了军籍,体型庞大,身形却很矫健,战场上是十分凶悍的战犬。一只就可以和狼对抗,两只就能控制大型猎物,但是食量惊人。今天子凡晚上故意没给它们吃饭,就等着这顿人肉大餐。 随后一队兵士搬来了几个非常大的案板,几十个屠夫拿着刀具在一旁磨着刀。 校场上练习枪兵刺杀的木架,有两个可以移动的,被十几个兵士架到刘九阳身旁。 刘九阳说道:“我需要两个人告诉我,你们中谁去了婉儿姑娘开的酒楼,并划伤了她的脸。不用着急回答。” 九阳走到侮辱小雪的头目跟前,让人割掉了他的眼皮,并绑在那些屠夫的案板上,四肢的根部被兵士用绳子扎的紧紧的,是为了少出血,别死的太快。不一会几个屠夫就围了上来,他们放下刚才打磨的刀,拿了几把生锈的钝刀。首先有一名屠夫先对这个小头目进行阉割,怕他咬舌头,嘴里还给他咬了一段粗麻绳,随后就是杀猪般的沉闷嚎叫。其他几个屠夫也相继上手,对四肢先开始拔指甲,然后就是剔肉,由于刀不快,割起来非常费劲,但是被剔骨的人更加的痛苦,嘶嚎声不断。整整剃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小头目实在坚持不住晕死过去。 第124章 恶有恶报——人间地狱 (接上文……) 九阳拿了一桶盐水浇到小头目身上,那人接着就痛苦嚎叫着醒了。九阳拿了把钝刀,先割掉他的耳朵,然后又削了他的鼻子,之后又让他看着扎瞎了他一只眼。此时屠夫把剃下来的肉扔给草原猎犬,一阵疯狂的抢夺,显然没有起到任何解饿的效果,由于血腥味,让它们变得更焦躁不安。不停的犬吠,震人心脾。九阳让屠夫把这小头目脖子上缠了大量的布条保护脖子,丢下去喂狗,随后就是惨绝人寰的惨叫,几十只猎犬,这点哪够吃的,一会就撕咬的只剩下一堆骨头在地,满头是血的看着其他众人。 底下的帮派成员已经吓傻,有的被吓得大小便失禁,突然有人高喊:“我说,我全说,我知道很多秘密。” 九阳冷着脸看着他们:“现在才刚开始,你们干的那些事,这样有点太便宜你们了,太早结束就不好玩了,随后一摆手,刚才抓着和小头目一起的帮派成员的兵士都撤了下去。然后牵着狗的兵士一把放开了绳索,所有战犬疯狂向几人奔去,瞬间全被扑倒。锋利的牙齿死咬着几人,被疯狂争夺,有的甚至被几只狗撕咬争夺中,身体被撕裂为数块。但大多是上来就被猎狗一口咬断喉咙,后来的猎狗直接就给他开膛破肚。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已经没了声音,只听到猎狗啃食骨头的恐怖咯吱声。这一招震慑后劲太猛,下面的匪众哭天喊地,有喊自己冤的;有说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的;还有破罐子破摔大骂兵士鱼肉百姓,滥杀无辜的。 九阳不慌不忙的又走到了中间:“我忘了告诉你们,你们蝎子帮有人窝藏刺杀宁王的刺客,试图挑起两国战争,意图谋反。今天下午,你们在场的九族宗亲的谱子,都已经到了军营。明日,王爷是杀你们九族,还是三族,就看你们今天交代的了。如果交代的好保不齐能保你们三族性命充军。刚才谁说要举报的,我保他这几日能舒服点。“ 远处来了一辆马车,远远的到了校场边上,没有下来人,只是窗帘被挑起来一条缝。 此时雨突然就小了,下面的一众人鸦雀无声。只有猎狗在舔舐白骨的滋溜声。一个年纪较大的匪众摇了摇头,举起了手:“我说,我全说。”然后指了几个人出去。九阳又问,还有一个名额,这个人指证完了,可以和这位大哥到一旁观看表演。 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突然说了声:“不,他就是那天去的头目。“随即被那年纪较大的匪众狠狠瞪了回去。 九阳点了点头,一挥手,几个士兵把这年纪较大的小头目直接拉到木桩边,那人此时抖如筛糠。兵士直接用铁钉把其手脚钉在木桩上。小匪众被带到了九阳身边,九阳继续问话:“还有没有知道,是谁伤了婉儿姑娘脸的。” 这次,几个人争先恐后的举报,九阳随机点了一个,那人指正了一人,随后站到了小匪众身边。 九阳让兵士将被指正的那人也钉在了桩子上,看向了远处的马车,随后一挥手:“抽筋扒皮!” 两个屠夫拿着十分别致剥皮刀具,就开始 活剥二人人皮。那两人疼的吱哇乱叫,但是死不了,娴熟的刀法几乎都没让二人出多少血,最后找到手筋脚筋,拿刀尖在其身上几个部位点了几下,割断几个连接的关键点,就活生生的把他们的筋抽了出来。这二人突然如没了线的木偶,一下就瘫了。只有眼睛和嘴在来回的动。 刚来的马车看到后,里面的人降下了窗帘,便驾车又走了。原来,里面是被牛洪博接来的婉儿,没想到九阳当天就给她报了如此深仇大恨。只是听牛洪博说,九阳的未婚妻小雪被一群蝎子帮的地痞打了,所以九阳一举铲除了蝎子帮,对于小雪,婉儿不免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刘九阳让另外几个去酒楼的小喽啰,在案板边跪了一排,挑了一把顺手的砍刀,挨个给他们砍头。被砍头的喽啰接着就被屠夫拉到案板上开膛破肚,将肉剔下来给狗分食。此时的九阳浑身是血,再也不是那个书生,随即对远处观看的其他营官一挥手,自己走出了校场,酒楼老板在后面跟着,不停的呕吐。 其他营官看到九阳给的信号,自己带着自己的兵士,去校场中间,一营领了几十个帮派成员,交代兵士,这是训练,尽量不要把人弄死了,要有实战的效果。这些帮派成员成了易耗品,有的让兵士按住,用各种武器击打,让兵士查看击打损伤的效果。有的直接将对方手脚砍掉,让兵士练习紧急包扎,还有的穿上全甲,直接冲入人群,看全力战斗,能坚持多久,并让其他人观摩哪里容易被攻击。 被钉在架子上的二人,直接被当做实验武器的实体演示。他们用各种兵器插在对方身体上,查看肋骨对兵器的卡顿情况的影响。总之用完一个就换下一个,除了少数人死了,大多数只是重伤又扔回了大牢里,死了的就交给屠夫。 骑兵营的手段最黑,他们老大受了欺负,绝对不会让一个地痞好过,所有拉过去的帮派成员,先被一阵圈踢之后,才进行下一步的操作,而且毫不留手。 刘九阳回到了王府,先进行了沐浴,并把自己用香料熏了三遍,怕有血腥味吓到小雪。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像回到了曾经那个翩翩公子的形象,去给沈尚云汇报后,便回了自己房中。小雪看到九阳回来,上去抱住就不撒手,九阳谢过了三位姐姐,就开始安慰起小雪来,三女互视一眼都识趣的出了房间。 屋内九阳搂着小雪说了一夜的情话,和衣而睡。小雪从一开始的哭泣,到后来主动亲吻九阳,并将头埋入九阳宽实的怀里,终似放下了心结。 第二日…… 城中所有告示板上,都被贴上通缉蝎子帮所有帮众的告示,举报认定成功者,抓捕成功一人,可得银一百两。蝎子帮帮主在逃,举报抓获成功者,赏银万两。 第125章 同仇敌忾 百姓们纷纷观看。一个文盲大爷问:“这是写的啥啊,有识字的给俺这老头说说呗。” 一个年轻书生微笑的说道:“我来给您老说,这可是好事,蝎子帮完了。他们帮助刺客刺杀南宗国的宁王,想引发两国交战,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所有蝎子帮的成员全部通缉,并缉拿其三族充军。有没抓到的,官府举报有赏,普通帮众一百两一个,他们的帮主跑了,抓住要给一万两银子。旁边这个画像就是他,咱王爷主持的错不了。“ 那老者本来气定神闲的表情,突然变的狠厉:“什吗?蝎子帮完了,还有跑了的?”随即就激动的爬上了一边的大石台大喊道:“苍天有眼,昭化村的村民们,都给我把全家老少召集起来,看好这画像之人长得样子,咱不图官府的钱,谁抓住,我老汉把自己这一辈子攒的二十两银子也给他。都给我动起来,王爷这次给我们做主,过了这村可能就没这店了,一定都给我挖出来。我草他们姥姥的那群王八蛋。” 城里的百姓得到消息后,各个张灯结彩,有的噼里啪啦放了鞭炮,声音不绝于耳。 有个小李街的大混混,快中午了刚醒,打着哈欠就上了街,非常嚣张的去饭摊子吃饭,听见有人放鞭炮还以为谁家有喜事。老板一看他来了有点害怕,刚想说什么,就被大混混给了一巴掌,让人家拿点钱给他,并冒充自己是蝎子帮的。几个食客一听,都突然停住了手中的碗筷,大混混以为自己说的蝎子帮把他们镇住了,一脸鄙视的骂几个人是臭要饭的。那几个食客,如饿狼见了肉,上来就把混混给摁住,并拉着老板去官府门口领赏,老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害怕。 到了官府门口,就发现府衙门口已经用枷锁刑具,正在给好几个人带上,之后又被衙役将他们放到了特制的木架上,犯人必须抬着脚尖才能站稳,一旦放下脚,身体所有的重量就全部落在枷锁的脖子和手腕上,疼的他们龇牙咧嘴,这也是快速消耗犯人体力,让他们失去逃跑和反抗能力的一种措施。而且枷锁自重达几十斤,犯人一跑就会失去平衡,想跑难如登天。 刚才还很嚣张的大混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打了一顿,这一会儿又看到这么多同行都被插了夹板,一脸懵逼中。不一会就来了官府的人,给几个人写笔录,食客们并都证明他是蝎子帮的。起初那个大混混一看来了官府,蝎子帮的名号也是管用的,还承认自己是,歪着脖子瞪着眼,点着脚尖歪着胯,一幅大流氓样。不过还没嚣张两句话,就看到旁边有个地痞极力反驳自己不是,还想跑,上来就被几个官兵拿着大棒打断了双腿,拖到墙根带上了枷锁。 一脸惊讶的大混混看着官府的人给了那几个打他的百姓一百两银子,就有衙役来给他带夹板,这时候他还没缓过神来。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我不会是早上没吃饭,出了幻觉了吧,怎么着我就被打了,打我的人还能领钱,我怎么就这么值钱吗?被打一顿就给一百两。还有,不是,蝎子帮怎么就不好使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会是自己做梦吧。他还觉得就算不是梦,这被抓起来,也就是不一定谁犯了事,这是抓嫌犯呢,先不问好坏,抓起来再说的那种,这种事只要嘴硬没有过不去的。最后找到凶犯,案子一结,就把自己放了,他不是进去一回了,懂~。没想到一会就有衙役来调查他的三族情况。他这才皱着眉头觉得事情不对。什么时候,也没有人调查三族的,杀人也没说要连累三族的啊,这得多大罪过才出了这要命的买卖,于是问旁边被夹着的同行:“怎么着啊兄弟,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天还变了。我一大早就让几个混穷的臭把式给撩了地下了,这几个人还领了一百两银子,我眼没花吧,他们三年也就赚个一百两。他大爷的,怎么个情况啊这是。“ 旁边的混混看了这人一眼,对着他啐了一口,然后说了句:“滚”,就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大混混脾气接着就上来了,拿脚去钩人家,奈何够不到,然后又大叫:“这他妈有人啐我啊,有人管没有了。”还没等叫几声,就有个衙役拿着木板狠狠地抽在他嘴上,瞬间都飞出去好几颗牙。大混混直接就懵了,愣了半天说了句:“我以后怎么吃饭啊”。 衙役一笑:”以后用不上了“,转身就走。 昨日九阳在茶水摊子喝水的老板,得到了蝎子帮覆灭的消息。仰起头看着雨后湛蓝的天空,双眼不住地留着眼泪,大笑道:“哈哈,小友诚不欺我,这就是朗朗乾坤吧,让老夫终于看到了这天地的正气!” 九阳对面水铺的老板还在昏迷,但被人送到了家中,老伴悉心照料着,对老头说:“听见了嘛,老头子,你告的那群王八蛋,让小九阳给灭了。咱儿子沉冤得雪,你要快点好起来,看看这好世道。”随后就趴在老头身上哭了起来。 婉儿在九阳家中,听到这不停的鞭炮声,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院子,在门外站了很久。她抬头看了一眼大门,昨日刚来,进出几次都没有细看过。上面的巨大匾额“宣威将军府”和有些显小的门楼有些不搭配。她会心一笑,也许这就是九阳吧,他喜欢就好。自己就像是做梦,她知道,如果没有九阳遇见她,她活不过五日了,不过一想到九阳是大将军,神色又暗淡下来,她觉得自己就算是给九阳做妾,身份也不够,自己风尘女子的身份,终究是不可磨灭的伤疤,远比她脸上的伤疤更疼。婉儿默默的拄着拐回了院子…… 鲁王府…… 所有官员的文书都交了上来,陈庸负责审阅。沈尚云的意思是,问题大的官员革职查办,重大问题的与蝎子帮同党论处。抓两个典型,威慑其他官员不要继续贪赃枉法,否则这就是下场。问题不大的官员吓唬一下他们,让他们今后夹着尾巴做官,要是不老实别怪被翻旧账。事后发现这件事果然奏效,凤华的官场出了名的清廉,他们都有两世为人之感,又对鲁王能放自己一马感恩戴德。 第126章 万民仰望之朗朗乾坤 (接上文……) 子凡负责查阅和评判蝎子帮成员的三族,沈尚云的意思是三族如果是积善之家或者邻里口碑能说的过去,都以普通帮派成员论处,口头警示为主。如果家中男盗女娼,对人恶毒,就都按帮派头目论处,准备之后全部发往幽山边境充军。 蝎子帮的帮主最终在百姓的全城大搜捕中,露了马脚,跑了一处官员的府邸躲了起来,用这个官员的秘密相威胁,逼迫其将他送出城去。但这个官员刚被沈尚云赦免了之前的一些罪责,再也不愿受制于人,便让帮主在家里等候,他去打点,换一身官衣来,让帮主蒙混过关趁着夜晚上城墙,绳索出城。蝎子帮帮主为了安全,绑架了官员的正妻,拿着匕首抵在其脖颈上,把自己锁在官员的卧室,并威胁如不回来,就杀他全家。官员看这贼人要兽性大发,果断大喝,如果敢动其妻室,必定玉石俱焚,才让蝎子帮主收了手。 一个时辰后,官员带着一个小跟班,拿着一身城墙守卫甲胄,就回了家中。家中正妻此时正被帮主拉在怀里上下起手,被官员一声大喝制止,蝎子帮帮主拿着一柄匕首随手甩在桌上,嘴里骂骂咧咧道:“摸摸怎么了,又不掉块肉,搁在之前,你送给老子都不要,一个烂货还当宝了。今天算你走运,老子今天心情好,要不杀你们全家。呸!“ 官员一把拉过妻子抱在怀中:“你这个禽兽,我不是说你要是敢动我妻室我就和你玉石俱焚吗?” 蝎子帮帮主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要是有那胆量,还用得着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给我准备些银两,我要随身带着。还真让之前那死鬼说着了,不能动官家的人,怎么就有这群猪脑子的人,干了这事,害的老子东奔西跑的,老大还没坐热乎就得逃命。“随后指着小跟班道:”那小子,过来,给你爷爷我穿上。” 小跟班吓得要死的样子,虽然个子不低,但是驼背弯腰的样,一看就成不了大器,又让蝎子帮帮主臭骂几句,便开始穿甲胄。腿甲刚穿完,就觉得两个脚后跟一凉,脚指头就有些不听使唤了,随即便摔倒在地。一抬腿才看到,双脚的脚筋被人割断了,顿时让他浑身如坠冰窟,此时此景在这里必死无疑。那小跟班也不装了,挺直了身形竟是蓝琦玉。直接掏出绳索捆了蝎子帮帮主的手脚,一只手拖着就出了门。门外大批的兵士严阵以待,几个兵士想上来接手,被蓝琦玉制止,这人比较重要,放在自己手里才放心,而且还要回去审问,不能让他在路上出了意外。自己把人扔到马背上,骑上马带着大队兵士一起去了府兵大营。 此刻基本所有的蝎子帮成员都被伏法,陈庸和子凡整理了大量的资料和罪状,上报京城,由皇帝最后批阅定罪,之前死伤的都被定性为抓捕期间武力反抗所致。没多久京城的文书就到了,皆为从重处罚。期间抓获的几名绿林杀手,本就没有户籍,也就没有上报,被蓝琦玉带走,送到了秘密的天狼营大牢。这些人杀了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全部大刑伺候,让他们交代自己的秘密,而丰富天狼营的情报。 次日,城门前告示围的水泄不通,有人念道:”今已查明蝎子帮危害地方,窝藏嫌犯,参与外部势力颠覆梁国的活动,意图挑起与他国战争等罪名皆以查实,蝎子帮帮主凌迟,诛九族。蝎子帮所有帮众全部处斩,帮派骨干三族男丁处斩,女眷充军,即刻执行。与蝎子帮有瓜葛官员一十六人,革职查办,案情较重者三人,秋后问斩……………… 凤华城今日如过年一样,被拉去游街的帮派成员各个哭爹喊娘,菜市口早就人满为患,蝎子帮的帮主如烂泥般被绑在木桩上,受审是的刑伤,都被包扎好了,三日内不会让他死,必须剐够三千六百刀。他嘴里已经没了牙齿,怕咬舌自尽。审讯的时候被大刑伺候,说了很多机密,本知道要死想什么都不说,可惜真正上了刑具,就由不得他了。在大牢里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那种被地狱凝视的感觉,他不得不招供。此时的他精神还有些恍惚,嘴里念叨着我们什么都招。刽子手上去就是一巴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天在让你过过阎王殿!别怪我,是你自己作孽,攒下的这三千六百刀。活剐了你都是便宜你。\" 沈尚云亲临现场对着高台下的百姓深施一礼,嘈杂的菜市口突然就安静下来,沈尚云正色道:“诸位凤华城百姓,我作为鲁王,监管不力,对蝎子帮为非作歹了半年之久才发现,他们的罪恶行径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直到今日才彻底铲除这一危害凤华的毒瘤,本王倍感耻辱,深表歉意。他们败坏了我大梁的名声,还要颠覆我们的王朝,要致我们大梁百姓于水火。今后如再有此类事情发生,百姓可直接去我王府进言,如若属实,必将严惩,追查到底。从今日起,只要我在一天,凤华的天就是朗朗乾坤。行刑!“ 百姓群情激奋,高呼:“鲁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监刑官随即扔下红色令签。整排的刽子手,拿着大刀砍了有生以来,人头最多的一次。 这一日菜市口一车车的尸体被拉走,整个城中却到处鞭炮齐鸣,沈尚云却高兴不起来。如此作恶多端的帮派竟然在凤华城呼风唤雨多年,被他们伤害的百姓得有多少,小雪、婉儿、九阳对面的水铺大爷,刘大娘,随便身边的一些百姓都曾被他们欺负过,沈尚云在回去的马车中重重锤了车内的木桌一拳,吓了陈庸一跳。 陈庸似看出了沈尚云心事:\"殿下,此事以了,已经算是皆大欢喜,没有再延续恶劣的影响。如果九阳不报此事,不知道我们还要蒙在鼓里多久。百姓之前被欺负惯了,知道也告不赢,就都不反抗了。所以我们来了凤华后,也感觉不到民愤,反而还觉得歌舞升平,这样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尚云:“嗯,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派系,危害乡里。” 第127章 徐杰被贬为凤华东城门守卫 (接上文……) 陈庸:“至少这两年,凤华这块土地,是不敢有什么帮派出头了,他们不做点好事挽回下形象,都怕百姓告他们与蝎子帮一个下场,老实的很。” 沈尚云沉着脸:“凤华……要不要清洗一下。” 陈庸微笑道:”殿下,现在的帮派已经很少打打杀杀的了,你看蝎子帮除了收保护费,但是名下还是有产业。他们会逐步融入农商,不怎么有锋芒。像码头,脚行依然会有帮派组织,要是没有,反而混乱,毕竟这些人只是讨口饭吃,垄断下营生而已,干活都绝对的勤快,且懂得分配,至少不会让哪个饿死。蛆虫虽厌,但以腐肉为食,反向净化罢了。“ 沈尚云若有所思:“嗯,陈庸,你嘱咐子凡,这种惹得天怒人怨的帮派,绝对不能在我凤华有第二个,鲁山郡也不行。明天九阳就要娶小雪,我作为他的兄长,韩家二女认了小雪为义妹,这样我们作为他们的家人出席,明日在九阳的院子里大婚,其他被征用的临院都收拾出来,招呼宾客,门前全部管制,也摆上宴席,宴请街坊四邻。宁王也会出席,所以安全一定要保障,外人不可近身他们一行三人。” 陈庸:“喏。” 此时九阳的小院子张灯结彩,牛洪博忙里忙外,带了军中的兄弟以最快的速度布置。婉儿姑娘帮不上忙,就被牛洪博安排在对面的水铺,给大家烧水。 开水铺的大爷还没醒,老太太一早知道九阳要结婚了,大早上就跑来把摊子弄好,让牛大人给照看,免费给大家烧水,也算给九阳出把力。自己还得去照顾老伴,也帮不上忙,然后又掏出个用红纸包的纸包,不好意思的塞给了牛洪博说:”家里穷,多担待,但是九阳大婚,得有这么个礼数,别嫌少。我们两个老骨头也没多少活头了,儿子死了,九阳让我们看到他的影,别忘了给九阳啊牛大人。你看我这老婆子,大喜的日子说这个,我回去啦,你找人看着哈。“老太太看了一眼九阳的门楼,呢喃道:“对不住小雪啦”,抹着泪匆匆忙忙就回了家。牛洪博看着远去的大娘,站了很久,重重的长叹一声。 婉儿因为拄着拐不方便,牛洪博让自己娘子昭华也来帮忙。二女倒是很快就熟络起来了,有说有笑。牛洪博中途带着兵士来喝水,本来还吆五喝六的指使人干活,等兵士一走,立马化身小舔狗,就差在其娘子身边汪汪叫两声了,让婉儿姑娘好是羡慕他们两个。 下午,周边的邻居、百姓都来帮忙,整个街道几百年来,迎来最热闹的一天。刘九阳是铲除蝎子帮的首功之事已经传开了。宣威将军之壮举直接被记录于凤华城府志。 九阳大婚由于父母在京城,他又是临时起意,所以决定先结婚,回京后再在家补办。他急于给小雪个名分,以让小雪安心,别做出什么傻事。至少有了九阳,小雪基本会断了寻短见的念头。九阳也告诉小雪,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后面,坏丫头,怎么能舍得自己孤独终老,你要是死了,以后谁给我剥核桃吃。小雪当时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往九阳的怀里钻了又钻。 几日前,野仓城…… 李燕一脸阴郁,崔天翔和徐杰倒时很淡定的在下棋。圣旨已经到了,徐杰被革职,今天就要去凤华城看大门,崔天翔和李燕都被升了官。他们三个之前就碰过头,又聊过此事,所以对这个结果也不惊讶,本来也是预料中的事。但是李燕还是不开心,就像当时霍雨被平调到草原,其实相当于被贬职于草原,那边的防务本来就比两狼关低一级。而且打陈国这种立功的机会完全丧失了,不然必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徐杰在快要结束棋局的时候,思考了一会,将棋子放于棋盘,这步棋很奇怪,竟然是在崔天翔的棋子包围中,但是当崔天翔去收割战果时,却发现两手之后,这片棋子被反杀,黑棋用了聚杀之术,白棋形成“刀把五”的棋形而死。整个棋局因为这最后的博弈而逆风翻盘。徐杰调侃道:”像不像我们的人生?“ 崔天翔长叹一口气:“哥,你路上一定注意安全,东西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到了凤华城有人欺负你,你一定给我们说。我觉得鲁王依然会重用于你的。” 徐杰自嘲道:“我们皆如这棋子,此次只是我,需要被借用,找个合适的理由被调配过去而已,你们两个不必难过,战场上别太拼命,将领就是将领,你们要是死了,全军也就完了。就像公孙宇一样,他一投降,剩下的一万禁军精锐,顷刻间也投降了。我们后会有期。哦,我忘了,如果有一天陈国来讲和,记得要所有俘虏的家眷,陈国没钱了,欠着和不给没两样,割地一定也不会给丰城,其他地方没有依托,都是待人宰割的死地。切记!” 徐杰起身走出了营帐,李燕和崔天翔二人相送。因为徐杰没了官职,身份又被降为城门守卫,所以自然也就没了侍卫。不过崔天翔还是让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卫跟着。虽然一路都是鲁山郡的官道,但是也怕出什么意外。徐杰也没有推辞,朝着二人挥了挥手,潇洒离去…… 宣威将军府…… 今日,刘九阳与小雪大婚,一大早牛洪博就应九阳的吩咐去请徐杰。徐杰刚到东城门,守卫还没怎么熟络,也没见过这曾经的征东大将军是什么样子,这人也只是拿了一纸文书来上任。几个守卫看其如此年轻,一身英杰之气,来的时候还有人护送,都心里纳闷。什么时候咱看城门的有这待遇了。不过老城门队长,倒是对其非常客气,让其他城门卫兵更是纳闷。牛洪博的到来,让城门卫兵们疑惑达到了高潮。本来听说宣威将军今天大婚,大家因为在班上,去不了还很懊悔,见牛洪博来了,都很开心。这个府兵大营的转运使交际能力惊人,没有他不认识的。来到城门就开始发喜糖,并带了些酒菜给大家,几个小兵还疑惑什么情况。牛洪博就说自己来请人的,于是就对远处没有围上来的徐杰拱了拱手,徐杰现在穿着城门守卫的官衣,坐在城门下的长凳上回了个礼。 第128章 刘九阳大婚 (接上文……) 牛洪博走了过去,在徐杰身边弯腰说了几句,很是客气,并称其为徐将军,之后回来和队长耳语两句就带着徐杰走了。 几个城门卫兵都围到队长身边八卦是什么事。牛大人多大的官,还对这毛头小子低头哈腰的,什么情况?一时呜哩哇啦的乱成一团。队长没好气的大吼一声:“好啦,收拾下屋里,一会轮流进来吃菜,还有那小子你们可惹不起,也别多问。他是被贬过来的官,之前的官,大的吓死人。他回来好好照应着就是,以后说不定哪天官复原职了能拉咱兄弟们一把。都散了,该干啥干啥,趁着现在没什么百姓出入,把地再扫一遍。哦对了,下回见了宣威将军,记得给他问好,谢谢他的喜酒。”城门队长哼着小曲进了门楼,感慨道:“还真是少年得志啊,这么年轻就有爵位,有权势,还一夜之间就拔除了凤华扎根多年的帮派。了不起,了不起啊,真是后生可畏啊!” 赵文斌在九阳家,昨天晚上就到了,给院子调整风水,大喜的日子他也看了黄历,并算了一卦,没有问题。今天他娘子带着几个孩子来帮忙,也去了水铺,不一会就和婉儿与昭华熟络起来。 曹峰晚些时候送来了大量的生活用品,家里东西都换了新的。临走的时候给门口玩的孩子们买了大量好吃的,都放在水铺让他们拿,整条街的小孩都被吸引过来。赵文斌布置完就没事了,出来一看,孩子们在水铺玩不安全,都是热水,他又自己掏钱带着这群孩子去了街头的杂货店玩。 影部与暗部的人都用了对外的身份游走在街道周围,子凡昨夜带着前来拜贺赶过来的官员与各商团代表去了烟花之地潇洒,今天晕了咣当的和贵客在偏屋一起喝茶醒酒。 蓝琦玉最忙,他负责安保事宜,不光是要防备有人捣乱,主要是来人还有宁王,仍然有被刺杀的风险。 九阳旁边一座宅邸直接改造成大厨房,所有厨子都是王府和各机构手底下的厨子,杜绝一切可能下毒的环节,所有打杂的下人,全部是营中的侍卫假扮的,且混着天狼营的人。昨天晚上两更,整条街还都亮着,百姓们自发的把自己家桌子摆了门口街道,为九阳的流水席做准备。 鲁王府…… 鲁王府昨天晚上就开始忙活的热火朝天,沈尚云和宁王李萌帮不上忙,就索性在茶室喝茶,谁有事就来请示。 韩家二女与沈会一直待在小雪的房中不时传来嬉笑声。 刘九阳作为明天的主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被沈尚云安排在家中等着明天来接新娘子就行了,其他事不用管,会有人安排。 耿瓦今天也特别开心,本来小雪被欺负,那天他要和九阳一起去砍了那群王八蛋,被陈庸按住了,让他负责秘密抓捕被蝎子帮收留的刺客建功。 陈庸负责大婚宾客的安排,今日也是焦头烂额,因为太过于仓促,真不知道谁会来,又谁会来不了。 百姓的流水席估计是个大问题。本来九阳想小范围办理下婚事就可以,但是城内百姓知道后,短时间就炸了锅。很多旅店都挂上招牌,来参加宣威将军婚事的宾客凭请帖免费住宿。还有很多美食商铺,庆祝宣威将军大婚,放在店门前各种美食,免费品尝。甚至很多水铺也免费送一些水表达心意。当然最开心的还是那群小要饭的,这两天很多商家专门放了门口些饭菜,穷苦人家都可以免费吃,只要不浪费就可以。 傍晚,随着接亲的队伍上了街,整条街就像过年一样,虽然天已经有些冷了,但是不管男女老少,都跑出来围观沾沾喜气。曹峰带着人在队伍前边抬着几箱子糖果,不停的沿路向周围百姓撒着喜糖。到了鲁王府时,锣鼓喧天。小雪被媒婆搀着上了花轿,刘九阳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 宣威将军府…… 宾客与王爷他们先一步到九阳的住处,门口不时喊着所来之人尊号。引起围观百姓一阵阵惊呼。 “鲁山郡,鲁王殿下到!” “南宗国,宁王殿下到!” “镇北将军,霍雨将军特使到!” “前征东将军徐杰大人到!” “农商监察正、副使,曹峰与子凡大人到!” “草原天鹰盟特使到!” “草原银狐盟特使到!” “凤华城府兵大营都尉大人到!” ………… 沿途百姓对这个从没见过面的宣威将军,送上了各种祝福。路过一些大的商家,商家会提前放上鞭炮,予以庆贺!快到家的时候,有很多码头的脚夫大汉,在维持两边百姓的秩序,九阳一看就是耿瓦叫他们来帮忙的。到达门口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媒婆把小雪从轿子里搀出来,手里牵着大红花,另一头给了刘九阳。九阳有些羞涩的牵着红花与小雪进了正堂拜天地,沈尚云与韩家二女临时作为两位新人的长辈送上祝福与礼物。整个过程热闹非凡,之后便是送入洞房,外面的宾客尽情欢愉! 洞房的床上放着大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九阳扶着小雪坐在床榻上,挑了盖头,烛光之下,娇羞的小雪更是美丽。二人喝了交杯酒,九阳亲了小雪的额头,准备更衣休息,小雪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身体有些颤抖。刘九阳搂住小雪,轻拍着安慰,拿出一把小刀,扎破手指,撒于床单上:“雪儿,以后我就是你夫君了,天大的事,有你夫君顶着,没什么怕的,你只要千方百计的能安全的活着,陪我度过余生,我们在这乱世就算是最幸福了。“小雪没有做声,只是用嘴含住九阳流血的手指,眼中有些湿润。九阳拍了拍小雪的背:”都累了,夫人。我们就寝吧……“ 红烛摇曳,二人终成眷属…… 陈国皇城…… 由于公孙宇在藏龙涧之战被生擒,所带禁军损失大半,使得整个朝堂震动,政务也乱成了一锅粥。本来已经有些消停的各种力量,又嗅到了机会的滋味,开始暗中运作起来。这次对陈国的打击,比上次公孙胜的死要致命多了。 第129章 毒杀丞相 (接上文……) 二皇叔公孙烨与四皇叔公孙寿在公孙宇御驾亲征之时,就各怀鬼胎。本来交代的是二人共同代理治国之事,但是公孙烨暗中联合了非常多的大臣排挤公孙寿。公孙烨在公孙胜当皇帝时期就负责皇城的守卫,在京城属于地位高,人脉广,有实权的王爷。公孙寿本是地方王爷,是在与姜国交界的凌川郡的凌川王,自然朝中势力薄弱,公孙寿也看出公孙烨的狼子野心,自己本来就和他有点不对付,在京城万一被这二哥篡权,自己估计第一个被杀。于是公孙寿主动示弱,表达自己对治国方面的薄弱,觉得二哥一人就能掌握全局,自己纯属添乱,而且对治国没有半点兴趣,不如王爷舒坦,特意请辞还乡。公孙烨一阵虚情假意的劝慰,最终答应了公孙寿。 公孙宇被俘获之后,公孙烨就窜弄着老臣推他上位,声称皇朝不可一日无主,而且现在内忧外患,如果梁国再拿着皇帝要挟,事态发展将更糟糕。丞相朝堂之上极力阻止,因为一旦推立新主,地方上有不承认或者哪路王爷不服,必定内乱,甚至百姓都可能被人煽动的揭竿而起。有心的王公、大臣会打着清君侧,还政于君的幌子搞分裂,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整个朝堂激烈辩争了几日,丞相终被架空了权力,另立了新主。公孙烨登基三日后,就给公孙胜发了丧,并全国免赋税一年。各州县得到消息反应不一,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没有激起任何浪花。 丞相没能阻止这场浩劫,在公孙胜下葬的春亭山下久久没有离去。他深感无力,陈国这一年中,经历如此浩劫,真不知道是不是被动了龙脉。他觉得受命于天,本是愚弄世人的说辞,可最近发生的事,让他动摇了。一年内先是大疫,然后就是多年和平的两个国家发生战争,之后错杀了边关大将袁浩的九族,紧接着镇国大将军孙圣龙战死,老皇帝驾崩,新帝御驾亲征被俘,且损失了几万禁军,到现在竟然有人篡位。 他觉得也许自己真的老了,他再也不能用权势与皇帝对他的信任去维护大陈的江山了。公孙胜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们多年亦师亦友,没想到这短短半年,大陈就有覆灭的风险。南北虎狼之窥视,虽然与梁国大战,但是最想让陈国死的其实是姜国。以他多年的阅历,陈国分裂有必然之势,毕竟公孙烨的皇位不是名正言顺,有太多的人可以找借口造反。陈国本来就暗流涌动的平衡终被打破,此时丞相的心很疼,他站在寒风中,须发被吹的凌乱,映衬着满山的落叶,尽显凄凉。 丞相此时已泪流满面:“皇上,老臣有罪,未能保全太子,今公孙烨篡位,满朝上下无人敢阻止。老臣约莫不久应该也要步您的后尘,我大陈国可如何是好啊皇上。” 丞相悲从心来:“皇上,袁浩与兵部侍郎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平反,我就被架空了权力,此事被公孙烨搁置,遥遥无期,我对不起您那皇上,我没能让天下人知道您的心意,老臣罪该万死。”…… 丞相府…… 侍卫:“丞相,宫里的大太监送来了御赐美酒,让你去迎接。” 丞相:“唉,来的好快啊。你去回禀一下,我穿好衣冠马上就到。” 侍卫:“诺”。 丞相:“来人啊,传雍州来的三人速见于我。” 冷天烈三人转眼就来到丞相跟前。 丞相:“听我说,你们随后自己决定何去何从。第一,这是文书,你们回雍正,躲避这场浩劫,回头你们再细看。第二,如果你们有心的话,这里有封书信,你们照着上面的事做,如果觉得风险太高不做也罢,此事确实危险至极。我时间不多了,当今皇上赐我美酒,犒赏我这三朝元老,你们多保重,现在出府,以防有变,诸位,后会无期。” 冷天烈要说什么,被雍州司马按住,接过东西后,磕了一个头,转身带着二人就走。 丞相长叹一声,正了正衣冠,向正堂走去…… 大太监:“丞相,您真是天大的面子,皇帝赐您美酒,表你三朝元老的功绩。” 丞相:“公公,我大陈以后会挺过这场危机吗?” 大太监脸沉了下来:“丞相,怎么,皇上的酒你不想喝吗?” 丞相:“呵呵,公公,我年纪这么大了,大家都不是朝堂新人,不用说些客套话了。我不会为难公公,我知道这些事我也躲不了,但是大陈今后……唉……还望公公今后好好辅佐皇上,让他能够好好治理国家。今后地方上一定会造反,一定要让皇上好好应对,群策群力,已用万全之策维持稳定。“ 大太监皱了皱眉头:“丞相,您还真是忠心为主,看的也通透,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说两句吧。” 丞相:“也没什么说的了,如果想与梁国停战,找好契机,可以把他们俘虏的官兵家眷给他们,让他们考虑停战与否,如果成功,应该是损失最小的方法。姜国狼子野心,他们的初衷就是致我大陈于死地,所以重点防陈。” 大太监怜悯道:“丞相,我记下了,您上路吧。”然后转过了身去。 丞相最后整理下衣冠,端着酒,摇了摇头,从刚拿起的恐惧到释怀只是一瞬之间,便一饮而尽。苦涩的酒正是穿肠毒药,他喝下去就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犹如吃了辣椒,随后天旋地转,气血翻涌。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他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着厅堂上巨大的陈国地图,这幅曾经自己与公孙胜年轻时打下的江山,让丞相如佛光返照般漏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嘴角随后流出大量的鲜血。 陛下,臣来了,我们共赴黄泉…… 大太监对丞相身鞠一礼,然后带着内卫就走了…… 冷天烈出了门就问:“怎么回事。为何不让我问下丞相有何难处。” 雍州司马:“什么人能让一国丞相手足无措,而且这么仓促的交代我们一些事情,犹如托孤。” 第130章 舍身取义 (接上文……) 冷天烈:“难道是皇上,这是为何,天下人都知道丞相忠心为国的啊。” 雍州司马:“天烈,你还年轻,不知道这朝堂的险恶。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此次丞相凶多吉少,不然也不会临行时给我们说这样的话,必定是因为阻挡了公孙烨上位而被报复。我之前听说丞相被架空了权力就知道不好,公孙烨这人太阴险,不过好处是他对内能不择手段,对外也不会是善茬,希望他能力挽狂澜吧,要不我陈国就真的不好说存亡与否了。“ 冷天烈:“唉,乱世的忠臣多是凄凉下场,袁将军被屠戮九族,丞相不得善终,还真让人心灰意冷。我等现在该如何?“ 医官:“我们三人还是抓紧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最后丞相交给的东西一定见不得光。” 三人互碰了下眼神就匆匆离开。 傍晚,三人到达丞相给的地址,信中有一把钥匙,打开院门,鱼贯而入,医官看了下后面没有人跟踪,将门迅速又从里面插上。这是一间无人的小院,里面明显有人最近来过,可以看出来是给他们准备东西的,之后又走的匆忙。 雍州司马与医官到了屋里,冷天烈围着院子看了一圈地形,看看如果出了特殊情况,哪里方便脱身。他转悠了一圈也进了屋里。 雍州司马正和医官看信,冷天烈进来后就发现二人皱着眉头。 冷天烈:“如何,看来是虎狼之险。” 雍州司马点头道:“确实,这是一道给袁将军和兵部侍郎的平反政令,正常途径是发不出去的,这次是要我们凭身手一试。趁着夜色将政令张贴于几个特殊地点,这个人看来就是你了,我们两个白搭。不过你接不接看自己吧。我觉得这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有人看到。” 冷天烈洒脱一笑:“本来都是已死之人,九死一生又如何,要是没有医官,我坟头草都不低了,我们冷家人一直都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这算不了什么。能给袁将军和兵部侍郎平反也算是我为我们陈国军中作的最后一件事吧,就算舍身取义,我也认了。之后我会归隐于世,随风漂泊。” 医官拍了拍冷天烈的肩膀,行事多加小心,之后你我一同归隐吧,我也厌倦了官家的生活了。司马,你回雍州吗?“ 司马沉思了片刻:“我还是放不下雍州百姓,我得回去。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干活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城。” 随后三人在一堆东西中找到了三份盘缠,身份文书,几张已经写好了的政令,上面竟然有皇帝的大印。另外夜行衣,浆糊刷子等杂七杂八的一堆东西一样不少。看来丞相早就知道有今日,借着自己身死,来的一招舍生取义的反击。 由于公孙烨刚登基,时局不稳,为了维持安定,京城宵禁一个月,所以普通人夜晚是出不去的。兵士如果看到有百姓游荡,都会进行抓捕,夜行衣就显得尤为重要,而且能干此事的也只有身手好的冷天烈能够胜任…… 次日一早,几个官府张贴告示的地方,都张贴了一张新政令,内容为先皇公孙胜,临终口谕丞相。袁浩将军忠心耿耿,遭歹人诬陷,未能明辨是非,错杀袁浩将军九族与兵部侍郎。特为其二人平冤昭雪,恢复名誉,凡以往加诸其身罪名,一概撤销…… 皇宫内院…… 大总管:“陛下,刚来的消息,城内有人贴了告示,内容是……” 皇帝公孙烨:“朕已经知道了,这老小子临死还这么能折腾,不过这事无碍,发就发了吧。我与袁浩他们也没什么交集。” 大总管恭维道:“陛下英明,这样还显的您大度,那这件事就这样吗?外面差人还等着回复呢,他们不敢动。” 公孙烨:“发一道御旨,左丞相日夜操劳,积劳成疾,昨日突发恶疾薨去,是我大陈之损失,朕甚心痛!你们按朕的意思写个告示贴在他们那张政令上面,就不用管了,反正都是些无伤大雅之人了。” 大总管:“喏,陛下,那张贴政令之人我们还追查吗?” 公孙烨:“不用了,小角色,没有价值,把现在所有精力用到维稳上面,我还是怕有人造反。” 大总管躬身:“喏!” 凤华城鲁王府…… 沈尚云在议事厅与一众人商议回京的事宜,旅途遥远,人员复杂且潜藏危险,必须有万全之策。 沈尚云:“九阳担任护送任务,也正好回家让小雪去见见公婆。曹峰需要跟我回去,这样子凡代为掌管盛和号等事宜。嗯……算了,除了子凡,都跟我回去吧。九阳说下具体路上的安排吧。” 刘九阳:“这次两个骑兵营负责护送,辎重营因为比较慢,先行一步,之后我们会超过他们。辎重营是有牛转运使负责。宁王殿下与二位姐姐需要委屈一下,要穿戴一下我们梁国服饰,以免被人针对刺杀。探马会在我们所到之地一日前,探查路径上所有的隐患,并及时回报于我们。”刘九阳说完看向沈尚云。 沈尚云看了下宁王李萌:“皇兄,九阳的安排可否?” 李萌点头以示同意。 经过几人商议,两日后动身…… 梁国皇城…… 董贵妃:“陛下,为何要把徐杰贬官到什么凤华看城门?我听说徐杰在前线指挥的非常好。这是干什么嘛。是不是臣妾做了让陛下不高兴的事情,连累到徐杰了?” 梁国皇帝沈允天:“爱妃,年轻人,需要磨练,要让他能屈能伸。他这么年轻,如果一飞冲天,仕途傥荡,很有可能被人捧杀,” 董贵妃生气道:“那也不用把他贬为看城门的啊,这让他怎么抬得起头?以后他怎么办。” 沈允天摸了摸董贵妃的脸:“爱妃,徐杰的事你不用管,他一年后仍然会在高位,现在只不过是下放去吃吃苦罢了,老四会照顾他的,你不用担心。” 董贵妃听到这里心情才平复些:“又没有大错,干什么戏弄于他嘛,我这可怜的外甥。” 沈允天:“呵呵,爱妃,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是在保护他,有人想对他不利,他在那个位置更危险,不如去老四手底下。” 第131章 图撒国大战前的算计 图撒国…… 女皇:“云溪怎么还没有消息?” 兵部侍郎:“陛下,此次不知为何,我们得到消息,公主此行被多路人堵截追杀,虽然侥幸脱险,但是大大耽误了行程。” 兵部尚书:“陛下,我总感到这件事很有问题,知道公主去梁国的人寥寥无几,如何泄露出去的消息,而且要追杀公主的人还不是一路人马,说明有不同的势力都在想干扰这次东行。我们需要自查,还要派人暗中继续保护公主,此前派去的人已经几乎全军覆没。” 女皇无奈的以掌击桌:“我图撒看来真是日落西山了,什么人都敢来欺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前线一定要有能力的人指挥,千万不能再出差池,你们那些派别之争先放一放,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朝堂下陷入短暂的寂静…… 兵部尚书率先发话:“陛下,据探子报,大漠部族的骑兵已经整装待发,玉女关周围的村镇皆被其占领,烧杀抢掠,军事要地更是被屠城,大战应该在不久就要真正爆发了。” 禁军大统领:“陛下,禁军已经准备和大漠骑兵决一死战,只要他们敢逼近皇城,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老臣:“陛下,臣感觉不如派人去讲和,现在失去的土地夺回来难如登天,自保现在都要去求梁国了,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把现在他们控制的地域都给他们,让他们收兵,损失应该是最小的,而且我们还可以休养生息,最终绝地反击。” 兵部侍郎:“笑话,要是讲和能行,我们的七公主和亲土山部,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之前讲的一切都没有完全兑现,现在反而引狼入室,引发大战。大漠部落的人野蛮,但不是傻子,你要是能糊弄他们,他们就能戏耍你,到了他们兵临城下之时,又谁去为此顶罪,且顶罪还又有什么用。” 老臣:“可我们能不能打的过大漠人,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别自欺欺人好不好,我们现在是想策略,又不是非得实施,大家都说说想法,看看哪个方法可靠而已。” 兵部尚书:“那些没用的怯战之说就别说了,我们图撒被人拿捏了这么久,是怎么成了现在的结果,还不就是一味妥协,让大漠人蹬鼻子上脸。这些白眼狼喂不熟,你们还真以为和亲、交个岁币他们就能放过我们吗?要是真能这样我们至于现在这么被动吗?“ 户部侍郎:“我也同意与其一战,兵部尚书真是人间清醒,终于有人发现这群大漠人养不熟了,他们最关键的就是没有律法的约束,做事没有底线,所以我们对他们讲的道义,对其一文不值。而且上次,他们的使者还嘲笑我们,难道不知道兵者诡道吗?真是赤裸裸的挑衅。我们从现在起也不用对他们以君子之风而应对,该下黑手就下黑手吧。“ 兵部侍郎:“我已经命人在离前线最近的吴恒城征兵,不过杯水车薪,以前此地已经被征过兵了,现在已经是大半城的老弱病残,其他地方也要加紧征兵,然后支援前线。“ 老臣:“说的容易,征上去的兵没有一个回去的,农商两业倒退十年,关键是见不到光明,你要是说去了打赢了回来就能过上好日子,这些兵士孬好也跟你去。所以蛋不要放到一个篮子里,容易被一锅端了。” 女皇沉思片刻,说道:“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眼下当务之急是要保证前方战线的稳定,同时也要做好后方的防御工作。兵部要尽快调集兵力支援前线,户部要确保物资的供应。另外,对于大漠部落的求和,我们也不能完全拒绝,可以派遣使者与他们谈判,争取一些时间。同时,我们也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的虚实。” 兵部尚书拱手道:“陛下英明。臣立刻去安排调遣兵马事宜。” 户部尚书也连忙说道:“陛下放心,臣会全力保障物资的供给。” 老臣建议道:“陛下,是否可以考虑招安一些江湖人士,他们身手不凡,或许能在战争中发挥作用。” 女皇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此事就交给爱卿去办吧。” 众人纷纷领命,一场关乎图撒国命运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 梁国凤华城…… 刘九阳安排好所有事宜,准备开拔。天已经很凉了,他昨日给小雪和婉儿买了两件漂亮的披风,两女甚是欣喜。小雪与牛洪博的辎重部队同行。婉儿伤势未愈,留在自己的院落看家。现在院子已经被沈尚云配了侍卫与仆人,倒是不用担心安全和生活起居了。 刘九阳之前求沈会来给婉儿看过伤势,腿伤之前处理的不好,可能以后会有些跛,脸上的伤痕到是可以通过草药治愈,但是说一点也看不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这让婉儿也十分高兴了。 九阳整顿好兵马,一挥手,整个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向皇城进发,到达城门处,徐杰正和几个守门兵卒检查所来的商队。看到九阳的队伍,立马让所有商队和百姓避让。九阳对徐杰拱手,并丢给徐杰几只早上刚买的烧鸡。城门守卫看到是宣威将军,都对上次的饭菜表示感谢…… 野仓城…… 公孙宇被俘虏后,姬震曾经调派大军想攻打野仓城救驾,但是得到情报,公孙宇被转移去了凤华城。营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单单说两边大军现在微妙的势均力敌,就说两个关口蟠龙关与两狼关,在兵力充沛的情况下,想打下来也是难如登天! 而李燕这边也是同样的境地,果真徐杰在时,那次攻打丰城看似非常武断,却真是最好的时机。现如今与崔天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不停的刺探,和姬震耗下去,看看有什么转机,毕竟听说他们又立了新主,变数颇大。 李燕长叹一声:“本来想拿公孙宇换丰城的,没想到陈国这么绝情,竟然抛弃了这个傻皇帝,还真是好算计。” 崔天祥:“意料之中,本来皇帝被俘虏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推立新帝的确是损失最小的方法,不过这个人选很重要,要是不得人心怕是有人造反,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第132章 各国的烦心事 姜国皇城…… 程季华高兴道:“姐姐,陈国真是气数已尽啊,先是公孙胜挂了,他那个傻儿子还没坐稳两天就神经病一样御驾亲征被俘虏了,现在上来的这个,虽然贼,但是不受人待见,对陈国的伤害更大,只要有人造反,陈国就会大乱。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姐姐。” 程仲琳:“不生气了啊,前几天还上蹿下跳,这两天又高兴起来了,你都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消停点。” 程季华:“嘿嘿,二姐,我也就在你这儿能发泄下情绪,在外面还是得像带着面具一样的做人,你说我们都到了这等高位,为什么还是不能做自己。没权没势,想得到权势肆意妄为,得到权势只要上面有人拿捏你,便更是如履薄冰,宫里的人越闲,事越多,拿我们寻开心来了。越没用的人坏起来更坏!” 程仲琳若有所思道:“按你这么说,嫔妃间的宫斗都是闲出来的。这细想想,还真是。你没发现妃子间的争宠越发变态,无所不用其极,不就是没事干。拿着宫斗成了自己唯一的心灵寄托,然后逐渐的被蒙蔽了双眼,最后把上位和打压其他嫔妃当成生命中唯一信仰,他们还哪管什么家、国、天下,达到眼前目的就是第一位的。” 程季华:“那是自然,人待在什么位置就会想什么事,书生当官前,有几个想着自己会是个贪官,嫉恶如仇还来不及呢,还贪赃枉法,但真入了仕途,杀他们的时候又有几个是冤枉的。” 程仲琳笑着看着程季华。 程季华被看的发毛:“看我又做什么,又在想什么坏事呢?” 梁国皇城…… 礼部尚书刘琦:“陛下看日子,鲁王他们已经出发了,沿途的布置也相对周密,不过南宗的宁王的安全还请陛下再斟酌下。” 沈允天闭目养神般的听着,此时睁开了双眼:“嗯,龚正安排下。” 天狼营营主龚正:“喏!” 兵部尚书:“陛下,李燕和崔天祥与陈国陷入对峙阶段。” 沈允天:“众卿怎么看。” 兵部侍郎:“陛下,以现在的情况,如果陈国安定的情况下,李燕将军很难打下丰城这种物资丰厚的巨城,本来被活捉的公孙宇是个大筹码,不过还没等着我们提条件,他们就立了新帝,还真是狡猾。” 镇国公:“打不下,就挑个理由停战吧。耗着也没有用。只不过多驻守些兵士,别丢了野仓城,等待时机再卷土重来即可。这样也能缓解些户部压力。” 户部尚书:“陛下,国库吃紧,南涝北旱的救灾与陈国的长期作战,国库已经出现亏空,我听说我们还要帮助图撒国打大漠,恐怕到时候国库雪上加霜,会出大问题。” 沈允天眉头动了动:“老四的事,让他自己去解决吧,他的府兵让他养的挺肥的,本来我们也不是打大漠的主力,能给图撒协防一下就很好了。当然图撒要是被灭国,我们也是不能允许的,毕竟那样我们就要直面胡人与大漠人,得不偿失。这种情况,国库应该就没事了吧。” 户部尚书:“陛下圣明,如果这样,国库是一定不会出问题了,毕竟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花钱如流水,何况是这种国战,还要长途跋涉异国作战,花钱之巨量可想而知。不知道鲁王殿下能负担的起这么巨量的资金否。” 沈允天欣慰一笑:“呵呵,这小子为了自己老婆也得放放血,去折腾折腾了。实在不行户部借他几百万两银子,之后让他还就是了。哈哈哈哈。” 户部侍郎:“陛下,为何不让太子直接去支援图撒国,至少可以省去兵员的长途跋涉,又能及时支援,岂不两全其美。” 兵部尚书:“这件事,我来回答。陛下考虑周全,这件事早就想到了。幽山郡本来就负责防守图撒与大漠,万一出了差池就会被反攻而使内部空虚,这时候再去支援就已经为时已晚了,因为图撒的问题并不是只来自于某一个点,大漠只是其一,胡人也不是好鸟,所以幽山郡不能出问题,如果幽山郡沦陷,就意味着我们梁国整个西大门敞开了,而且到时候图撒国也就覆灭了。此次大漠之行不知道是福是祸,我们从来没有与他们爆发过全面战争,所以要谨慎才行。” 户部侍郎:“陛下圣明!” 草原天鹰盟大帐…… 天澜可汗:“达木那孩子好些了吧。” 左突可汗:“好多了,多亏救治的及时,没留下什么病根。” 天澜可汗:“这就好,虽然损失了大几千的骑兵,但是达木送回的物资却招揽了很多兵士,也不算亏。不过这次西边的部族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左突可汗笑了下:“西边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西边不就是大漠人来回袭扰吗?那蛮荒之地,一直窥视我们草原的肥沃。怎么这次又有大动作了?不然不会有消息传到我们这里来。” 天澜可汗长吸一口气点点头:“大漠人的事,是我们整个草原的事,他们和中原人不一样,中原人只是看中了我们的马和牲口,大漠人可是觊觎的我们土地。” 左突可汗:“让我猜猜,图撒国的玉女关被破,大漠的人就往玉女关聚集,人多了就开始劫掠周边,两地接壤的草原小部落首当其冲,应该都被屠戮了吧?” 天澜可汗:“还真让你说对了,这次还真是大漠人在玉女关附近积压的士兵太多。然后就顺手干掉了我们与其接壤的几个小部落,抢了不少马匹和牛羊。” 左突可汗:“现在我们怎么应该怎么办,趁着我们兵强马壮,打他们一下,还是再看看。” 天澜可汗:“这次他们做的有点过了,让整个草原对他们都很不满,估计别的联盟也会出兵干预。不过我倒是想到个妙计。” 左突可汗捶了天澜可汗一拳:“你这是跟中原人学的吧,说话说半句,老让我问你。” 天澜可汗大笑道:“让你发现了,不开玩笑了,我们得到消息,鲁王应该以后会去讨伐大漠,帮助图撒国脱困,因为他们的三公主许配给了鲁王。我计划让康雷带着一万精兵去协助鲁王。你看怎么样?” 第133章 佛法无边 左突可汗捋着胡须:“这倒是个两全之策。第一,解决了大漠袭扰的问题,我希望这次他们的鲁王去了能干他个一劳永逸,灭了他们才好呢。第二,拉近了我们和鲁王的关系,我们和黑白双煞就更近了。这两个小子得到谁的支持,我们都将会对其他部落,有着较为明显的战争优势。” 天澜可汗哈哈大笑:“我说老头儿,你给那俩小子起的外号可是很贴切啊,黑白双煞,哈哈哈哈哈……” 左突可汗拍着天澜可汗的后背说到:“好啦,好啦,你这老头儿这么大年纪了,再笑死过去,说正经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赶快给他们置办些装备,上次的损失可不小,我们把兵甲都给了上次那一万骑兵了,这次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到时候损失太大也不行,我觉得让达木去找找曹峰吧,这两天达木能下床了。” 天澜可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歇了好一会才说:“哎呦我的妈呀,差点过去了,你说的事我同意。达木没事了这是,我看行,我觉得曹峰那小子不会不给达木面子,也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是找个机会给曹峰说下我们支援的困难,帮不帮还是在他,不过以这小子的大气劲儿,错不了,等消息就行了。我刚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听?”然后看着左突可汗一脸坏笑。 左突可汗头有点大:“你这老头子,什么好不学,非的学说话说一半儿,我得死你前边儿,有屁快放。” 天澜可汗哈哈大笑:“你这老头子净瞎说,什么死不死的,小心天鹰神真把你收了去。我给你说说那个好消息吧,黑屋的人传话来,我们如果有了一千桶火油,他们就去营救巴尔汗,你说我们要不要挑战下火油。” 左突可汗此时倒是镇定起来,眼睛转了几圈:“这样,兵甲我们找曹峰要,兵器我们就找子凡要,就给他说1000桶火油可以,除了巴尔汗我们还要一千把官刀。我算了下基本上也就只能要这么多,要不那小子肯定不给,他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天澜可汗狐疑道:“你确定子凡那小子会给官刀吗?这讨价还价后,相当于他们拿着刀换火油,巴尔汗基本可以不算钱了,是搭上的,你觉得他能同意?” 左突可汗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情:“这时候黑屋给我们这个消息不是很唐突吗?上次给我说了巴尔汗在哪,就收了两千多两银子,他们还不包成功。这一大早就给我们说能救人,救人那得花多少银子,咱俩最清楚,所以,我觉得这事蹊跷,先敲个竹杠试试,保不齐能答应点啥。” 天澜可汗突然又皱起来眉头:“咱俩说的这么热闹,这里的火油有眉目了吗?” 左突可汗:“那是当然,巴尔汗的家族当时用草垫子把火油的裸露部分给盖起来了,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久了草就死了,那片草垫子就很显眼了。的确是一片很大的火油泥潭。” 天澜可汗:“哦?那我们就相当于有了个钱矿吧,源源不断的火油吗?要是这样可解决了很多大问题。” 左突可汗笑道:“我又没挖怎么知道,不过看这范围,巴尔汗是能要回来的。传信给子凡吧,他比黑屋更好商量。”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互相点头…… 南宗国登州城神佛寺…… 主持:“师弟,上次觉远尊者真的以一人之力就震慑住所有打斗的武僧吗?” 监院:“千真万确!当时武僧们正打的热火朝天,我带着觉远尊者到了附近的山上,觉远尊者看了看天。叫我在后面等着,他就去了前面的小山崖,底下就是打斗的武僧。我看到觉远尊者手持禅杖与大铜钵在山崖上念了一会经,随后抬头看了下天色,然后以禅杖击打铜钵发出巨大的嗡隆声,然后说了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业障以消,收!!’就又击打了几下铜钵,觉远尊者就回来和我站到了山中的岩石下,他刚进到跟前,天上接连几个晴天惊雷,大雨随即而下。打斗的武僧纷纷下跪磕头并念起经来。” 主持大喜:“果真如此,觉远尊者佛法无边,名不虚传啊。” 监院:“是啊师兄,不过有个坏消息,天阙寺好像有些不对,他们的信徒总让我感觉怪怪的,我觉得有很大问题,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看他们的眼神明显不像修习佛法的沉静,里面好像夹杂着杀气。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重瞳佛祖也就是他们的大长老,我和他对视过一次,心神聚震,通体升寒,哪是什么佛祖,明明是邪神。” 主持:“此话可当真?师弟污蔑别人的事可做不得,会有损修行,你可知否。” 监院皱着眉头,义愤填膺的说:“不是我对他有偏见,我们佛家修行之人与世无争,四大皆空,身形可溶于万物,怎可能让人通体升寒,心生惧意。” 主持浑身打了个冷战:“不会是天阙寺的大长老走火入魔了吧。如果他遁入魔道,这一世的修行算是白费了。真的太可惜了,看来万事皆是因果,难道是觉远尊者的到来动了他的根基,而让他产生了心魔。师弟,你要密切注意这件事的事态,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监院:“觉远尊者被官府的人接走多日了,也不知道上了哪里去了,我托人打听也没打听到结果。” 主持:“觉远尊者不会有事,一定是更上一层楼了,官府的人不会为难于他的,必定是有大人物请他。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盯紧天阙寺,听你这么一说,这事不会好……” 南宗国皇城…… 李宝仁听了新来的大和尚的讲经,受益颇多,随即回了寺庙中的禅室打坐。门口大太监在外面候着,等到了时辰,皇上有什么需要的,接着传口谕下去。 司天监的监正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大总管太监便问皇上如何了。大总管太监比了个收声的手势,带着监正走到一旁:“稀客啊,监正大人,司天监不是前两天刚汇报了明年的历法变动吗?怎么又来了,哪里出错了吗?” 第134章 妖星犯主 (接上文……) 司天监监正摇头:“公公,此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监正看了看左右没人,附耳过去:“公公你听好了,就只给皇上说,司天监夜观天象,妖星犯主。最近来什么外人没有。” 大总管太监以手遮口,眼睛左右观瞧:“最近没来什么外人啊,就是来了个大尊者,法力高强那种,你是说?……” 司天监监正眉头紧锁:“这怎么给皇上说?这样,公公,别的你什么也不早说,就说司天监夜观天象,有妖星犯主之星象就可以了。皇上问为何,你就说你问过了,司天监说他们也不知道,天象如此。” 公公眼珠转了两圈:“嗯,如此也好。你赶紧走。” 半个时辰后…… 大总管:“陛下,刚才司天监的人来了。” 南宗皇帝李宝仁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哦?司天监除了正事很少来啊。说什么了。” 大总管低着头,眼睛转了好几转:“啊,也没什么,就说夜观天象有妖星犯主之象。” 李宝仁本来又慢慢闭上的双眼突然睁的雪亮:“妖星犯主?这……把尊者请来一叙。” 大总管表情一凝,然后又迅速恢复了神态:“喏!觉远尊者我这就去请。”大总管低头躬身,倒退着退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觉远尊者单独进入屋室,什么也没说,就打坐于李宝仁旁,闭目养神。 李宝仁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口中说道:“尊者,有人说天象现妖星犯主之势,如何解?” 觉远尊者:“修行,受到外界的干扰在所难免,每一次都是在渡人渡己。众生平等,故陛下也会经历各种业障的烦恼。无论来的是什么,都是因果。调整好心态,直面其所至,福祸两依,不一定是坏事。” 李宝仁缓缓点头:“尊者,妖字何解?” 觉远尊者:“妖本凡人所定也,世人都称各种非人形所化的修行者为妖,连佛前的金翅大鹏也没有幸免。信奉、敬仰其者称其为神、灵。厌恶、惧怕其者称其为妖、精!善恶由世人所定,肤浅看不到本质。虎狼食人为恶,可虎狼视羊与人皆为食也,人食万物,屠戮众生又何解。蝗虫食庄家草木为恶,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不生的不是草吗?蝗虫怎知庄家与草的区别,只不过是为了果腹而已。故所有鬼神皆为世人所感而立,自我安慰而已!” 李宝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尊者所言极是。那依尊者之见,朕应当如何应对此番妖星犯主之兆?” 觉远尊者微微睁开双眼,语气平静地说道:“陛下莫要忧心,一切皆是虚妄。所谓妖星,不过是人心的映照。只要陛下心怀正气,坚守正道,便可无惧妖邪。” 李宝仁心中略宽,“多谢尊者指点。朕会谨记在心。只是,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朕担心有人会借此生事。” 觉远尊者合十道:“陛下英明。朝中之人各怀心思,难免会有人利用天象大做文章。陛下需保持警惕,明辨是非,以免被奸人所惑。” 李宝仁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他转头看向窗外,心中暗自沉思。“尊者,依你所见,这朝中是否有潜藏的妖邪?” 觉远尊者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朝堂如江湖,人心难测。有些人表面忠义,内心却暗藏私欲;有些人看似良善,实则包藏祸心。陛下需用心观察,方能洞察真相。我佛慈悲,必然庇护陛下度过劫难。” 李宝仁眉头微皱:“朕知晓其中利害。只是要辨别忠奸并非易事。” 觉远尊者微笑道:“陛下不必担忧。时间会检验一切。只要陛下秉持公正,奸细自然无所遁形。以静制动即可。” 李宝仁点了点头:“希望如此。我南宗佛家影响深远,怎么也会招惹如此妖邪。尊者,你说我花费如此多的财力不加强军队,都修了寺庙,到底对还是不对。” 觉远尊者大笑:“陛下,顺从本心即可。万事皆有因果,兵弱被欺,兵强犯主。能全民供奉佛家说明国富民强,无疾苦,无贫困,民善忠君。现在既无外敌,亦无内患,这样的国度不是很多皇帝期待的盛世吗?” 李宝仁被点到了内心的窃喜之处,是啊,自从他上位后,国富民强,无内忧外患是他最欣慰的。他虽然信佛,但是周边国家的事态还是天天有人给他通报的。相比陈国现在风雨飘摇,梁国北方游牧民族的强悍威胁,姜国北方有罗莎国犯边境,图撒有要被肢解的态势,与他们比,南宗像生活在天堂一样。但是李宝仁也不是一味的信奉佛法,他曾经看到国内的武将被打压,宁王的结局他也亲身经历,虽然老皇帝是为了自己才剥夺了李萌的兵权,但是他的经历中,所有有能力的武将都被打压,用兵者身贱,文臣把持朝政,最终让南宗的李宝仁厌烦庙堂之斗,随他们去吧,自己安心修身,反而不会被这些人打扰。 李宝仁伸了个懒腰起身道:“尊者,一起用膳吧,正好我还要请教下佛法。” 觉远尊者点头起身跟随…… 梁国凤华城郊区…… 刘九阳放出的探马陆续有人回报周围状况,九阳的面色变得狐疑起来。各种消息表明,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在围绕着自己的队伍踩点,但是正常情况下,早就该动手了。现在他们越不动手,反而让九阳越心生惧意,因为变数会成倍的增加。自己拼杀成仁无所谓,但是如果四哥出了事,他不能原谅自己。刘九阳随后将马,步伐放缓,到了陈庸的马车边,直接从马上跳进了马车,后面的侍卫上来把马匹牵着随行。 刘九阳进了车内:“军师,我感觉我们现在应该被包围了,这个圈子很大,大到我们都觉察不出来。而且这些人也不急着动手,他们在来回的踩点,好生奇怪。” 陈庸本来以为九阳无聊来聊天,一听这事,瞬间又收起了笑容。依靠在车上,用手指点着脑门冥想起来:“九阳,说说你得到的消息。” 第135章 惊弓之鸟 (接上文……) 九阳把探马回馈的消息说了一遍。陈庸迅速思索着:“九阳,你一会把这件事通报下王爷,我感觉他们在等一个契机,这些人只不过是想坐等渔翁之利,真正的主角还没来。” 九阳也严肃起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他还是没有太多的经历,不能做到处事不惊运筹帷幄。其实这是沈尚云有意而为之,他就是想让九阳快速成长起来。为公是为大梁培养一个新生武将,为私是为了让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能从痛苦中走出来,或者能让他分散下精力也好。他从书中读到的为情所困,要生要死,痛不欲生,都在九阳身上看到了影子,他心疼这个小兄弟。 九阳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句:“军师,蓝大哥跟着来了没有,他跟着,我心里也好有点底。” 陈庸:“嗯,他一定会跟着,你不用太过担心,这次的护送级别非常高,你只要做好本职防守就好了。”陈庸拍了拍九阳的肩膀安慰道:“这样,你去布置下,我去跟王爷说,你让兵士在下个休息点都穿上半甲,以备不时之需。” 九阳点头,随后叫停马车,让陈庸下车。他上马跑到队伍前面,进行布置。 沈尚云坐在车中与李萌聊天,李萌穿了侍卫的服饰,韩家二女以纱遮面,穿了婢女的服饰在医官沈会的车中。宁王的座驾中是三个陌生人,穿着宁王和王妃的服饰,甚至还易容过,让不熟悉的人真以为他们三人是真的。 陈庸上了沈尚云的车,对两个王爷施礼,坐下后简单给两个王爷说了下情况。 沈尚云拿出个地图,途经的路线和地方城池都标注的很清楚。里面画了两个红圈,是蓝琦玉画的。陈庸没有见过这张地图,两个红圈分别是一个府兵大营和一个山寨。 陈庸先是狐疑的思考了一会,然后好像又明白了什么:“这两个地方让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沈尚云点头:“的确,这府兵大营的都尉是二哥的人,他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但是可能性不大,主要是牵连甚广。不过他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倾巢而出如果我们抵挡不过第一波攻击,基本上我们就得全军覆没了。” 陈庸:“这第二个圈是一个山贼的大寨子,以前经常袭扰村镇,后被官府打压,苟延残喘了两年,后来就很少劫掠村镇了。这两年他们只干些偷鸡摸狗的伎俩,但是据情报,他们发展的却十分稳健,而且很少有人了解内情,不正常。” 李萌微笑道:“他们没有干自己的本职工作所以才让人觉得不正常,我觉的这次的事可以先让探马盯紧山寨,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汇报即可。” 陈庸:“王爷所说极是,还有就是许多绿林中人在外围游荡,他们仿佛有人知道要发生点什么,所以没有轻易出手,都在等待时机。” 沈尚云:“那些绿林中人如何知道在打我们主意。” 陈庸:“有我们的人发现,里面有个混在人群中的人是宁王刺杀案那个中年人。后来被琦玉追杀跑掉的那个。” 沈尚云看了一眼李萌:“皇兄,你这一百万两看来还真是让这些绿林中人疯了。不过他们想拿钱,也得有命花,这些杀人越货的角色,我早就想铲除了。” 陈庸攥着拳头顶在眉心,幽幽说道:“这些杀手恐怕搬来了救兵,这次第二波的攻势可能不亚于第一波。我恐怕他们又得到了新的悬赏令,要不一百万怎么够分的。” 沈尚云摇头道:“忘了这事了,写书信让子凡打听打听,文书用密语。” 陈庸:“喏。” 梁国幽山郡…… 孙云溪经过千难万险终于入了梁国,她也没想到这次出使梁国会如此不顺利,与上次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手下的侍卫几乎损失殆尽,剩下的人靠乔装打扮终于混进了梁国,但是追杀一直就没断过,他们发现里面既有大漠人,又有中原人,甚至还有胡人参与。危急之时,孙云溪不得已以命相搏,多处受伤,才得以突围。入了梁国异族人的追杀少多了,多数是冒充商队的刺客袭扰他们,但是中原的刺客却多了起来,不知道后面是个什么人或者组织能让这些不相干的人这么团结的追杀他们。不过突然有一日,这种情况就好了许多,他们路上发现有打斗的痕迹,看来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此行如履薄冰,终于快到鲁山郡了。 孙云溪回想上次来找孙云楚,她现在后悔万分,妹妹的幸福让她算是给毁了,她拆散了刘九阳和妹妹的姻缘,让云楚自己跳入了火坑,她不由得泪流满面。现在她来求援,她以什么要求沈尚云出兵她都没想好,而这个男人会不会出兵,尚未可知,但是她必须来,图撒国生死存亡,任何能生的希望她都不能放弃。如果当时自己在云楚的位置,她也会为了天下百姓伤害九阳吧,她越发的悔恨当时找到云楚,更愤怒土山部的背信弃义。 孙云溪被远处商队的驼铃声惊醒,他们一路如惊弓之鸟,被刺客假冒的商队刺杀也不是一两回了,他们迅速躲避…… 梁国护送沈尚云的辎重部队…… 大部分的绿林人士都把精力放在前面的护送队伍,但是也有少数人打着辎重部队的主意,一类人是为了改善生活,等之后大乱,劫掠物资;另一类人应该手上有某些计划,他们要看看辎重部队中有没有混着什么好身份的人,有捡漏心态,也可能是清道夫的角色。 牛洪博作为转运使,负责此次物资押运,对这些围着自己转悠的苍蝇并没有理会,反而以身为饵,希望能多吸引点火力,减轻九阳之后的压力。小雪在马车中与其妻子昭华在一起,二女聊的火热。 傍晚他们追上前面的护送大部队,开始驻扎,按照九阳的吩咐,开始给护送的兵士发放部分甲胄。牛洪博也去见了鲁王,并与陈庸聊了好久。蓝琦玉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让九阳觉得陈庸说的到底是不是在忽悠自己,不过一想蓝琦玉以往的行事,也就释然了…… 第136章 觉得自己又行了的贾穷 (接上文……) 牛洪博夜晚就开始布置这几天的防守任务,他感觉这两天就应该快来了,而且该来的终归会来,不可能因为逃避就能躲过什么劫数。小雪的马车周围多安插了几个暗卫,九阳也怕小雪出问题,又给牛洪博调过来三十名弓箭手。牛洪博本来觉得没必要,但是看九阳担心小雪孬好也是个心意,就留了下来。 鲜国…… 熊知沛带着大批贼兵慢慢悠悠的溜达到鲜国边境,他才不担心鲜国人死活,他主要是来落脚的。陈国的山寨是易守难攻,但是在两国大军中间,搞不好谁家的将军看着他烦,赶尽杀绝也不是没可能。而且那地方太受罪了,吃不好,喝不好,多亏自己老婆多,但是贼兵没几个活的女人了,他们看见自己老婆眼都绿绿的。他觉得不行,这事得从长计议,于是告诉贼兵,我们要去鲜国开荤,打赢了倭寇,一人赏一个老婆,众贼兵群情激动,在丰州城补充了装备,也算发了一大笔横财,辎重大车后面跟着看不到头。 贾穷:“嘿,他大爷的,咱当了这么多年山贼,还不如被招安这一天得的东西值钱。当家的,您英明啊,要是咱多被招安几回咱还不就发了。” 熊知沛撇着嘴:“嗯,这丰城还真是富,不过这次好在是我们奉了皇上的命令,去打入侵鲜国的倭寇,所以丰城那个姬震到时没有为难我们,装备是真多啊,叫你们能拿的都拿上,拿了吗?” 贾穷一脸得意:“那是必须的当家的,我们捡着值钱的拿,大车都装满了,后来实在拿不了了,我们就几个人一个搬着走,出了城,我们就卖了好几件东西,又换了几个大车,把东西往车上一放,我们才好歹着缓了过来,累的和三孙子一样。” 熊知沛点着头,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 到了鲜国第一个城池,鲜国的守军看到是陈国的大旗,赶紧开城门迎接,还特地找了翻译,城主殷勤的给大军调拨粮食,并带着高层将领去了风月场所喝花酒。贾穷一时高兴,决定让全城所有花楼,每个花楼交出五个姑娘给官军当老婆发下去。 熊知沛给翻译说:“就按贾将军的话翻译,告诉他,我们要让这些姑娘从良,有病年纪大的我们不要,来了都是给官兵当老婆的,不是军妓。所以让她们别担心,来了也是有个依靠,至少没人敢欺负,而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们没要你们良家妇女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 翻译给城主翻译了一通,城主喜笑颜开,甚至起身跳起舞来。 贾穷和熊知沛突然感觉是不是自己要少了,还是这城主是个傻子。贾穷一把薅过翻译的脖子:“小子老实说,这大傻子从那里乐什么呢?” 翻译连忙说:“城主同意了,说真是庆幸,害怕是什么了不得的要求,没想到是这种小事。还夸赞大陈军队真是纪律严明,真心为了我们鲜国好。” 贾穷被他说的一愣:“这里姑娘就这么不值钱吗?怎么就给的这么爽快。“ 翻译匍匐在地真切的说:“大人,风化场所的女子都是苦命人,能有各位大人纳妾真是太荣幸了,至少不被客人蹂躏打骂,城主大人也觉得甚好。” 贾穷不可置信的看着熊知沛:“老大,这不是给我们送温暖吗?我预定两个,今天晚上就洞房。” 二当家这时候也把头从一个陪酒女的怀里拔了出来,看着熊知沛说:“老大,我也要。” 熊知沛一脸无语:“你两个没出息的,没见过世面,要这么多干什么,后面不有的是,别瞎占货。那小子,你给这老头翻译下,他们有多少妓院,给他说,要漂亮的,不漂亮,有病,年纪大的,都是欺骗我大陈神军。“ 翻译接着和跳着舞的城主说了几句,又跑回来汇报到:“三家妓院。” 贾穷听到后,蹦的老高:“骗谁那,这个城就三家妓院,够你们这些当官的霍霍吗?” 二当家一听也急了:“才这么几个够谁分的,老百姓都不逛窑子吗?” 翻译一脸惊恐:“各位大人息怒,听我解释,我们这里的风月场所之所以有三家就是专供达官贵人玩乐的。普通百姓都是去野店,鱼龙混杂,肮脏不堪。稍微有点钱的就直接买回几个女人去,比在这里花费少太多,所以就两级分化,官府批的妓院就这三家。” 贾穷掐着腰:“他大爷的,那不能作数,当家的这么着,我们要这三家一半的姑娘。三个头牌我们一人一个怎么样。” 熊知沛一脸无所谓,点头之后,继续喝酒吃肉,对旁边的姑娘上下其手。 贾穷让翻译给城主翻译,城主面露难色,但是还是尴尬的点头应允。城主于是让兵士去接人,对亲信交代几句就继续与贾穷他们喝酒。 贾穷搂着翻译的脖子:“你小子挺能聊,以后就跟着我了,我们大军必须得有翻译,还有你刚才给这个什么狗屁城主说了后,他说有多少人。” 翻译一脸惊恐:“忙说,大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去不得。” 贾穷一脸坏笑:“有家眷你就随军带着,不过你这样的女眷可挺危险。还有你叫什么啊?” 翻译咧着嘴:“小人叫朴德尚,寓意品德高尚的意思。城主大人说有三十多个” 贾穷一听哈哈大笑:“行,有前途小子,这个名字好,就怕你叫朴不上。哈哈哈哈。” 随着喝酒到了尾声,院子里陆续被兵士带来了三十多名风月女子。城主邀请各位大人出去观瞧。 贾穷今天特别畅快,他们这群匪兵被压抑了一年了,陈国大疫之后就没出来透透气,憋的要死,今天一入鲜国妓院,接着如鱼得水,他觉得自己又行了,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贾穷。 几人冲进一群女人中动手动脚,上下观瞧,一个漂亮女子被一个贼兵小头目捏着嘴巴子淫邪的打量,被贾穷一巴掌扇了后脑勺:“你嫂子也是你能碰的吗?滚蛋!” 第137章 穿着甲胄的山贼 (接上文……) 贾穷现在被封了官之后,变的超硬气,除了熊知沛谁也不服,没事还教育老二。老二憨厚也说不过他,整天追着他跑。 几个人在女人堆中一通忙活,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小翻译和女人们都被贾穷他们带走了。 城主倒背着手一脸轻松:“哈哈,终于送走了这群瘟神,不过还好我聪明,把人带上来我看看。” 侍卫把几个女人带了上来,城主挨个打量,心情大好,这以公谋私的事,他做的炉火纯青。哼着小曲就让这几个女人去屋里陪他继续喝酒…… 陈国沈尚云归京车队…… 刘九阳看着地图,他们已经走过了地图上标识的府兵大营的位置,再过一日就要到山贼的地盘了。他琢磨着今夜休息的时候,兵士就上全甲,然后全军戒备。 整个队伍不紧不慢的走着,突然树林中出来个黑衣人,拿着个镜子反射阳光照了九阳的眼睛,九阳眼睛一眯就知道有情况,他朝对面看过去,那人面纱一拉是蓝琦玉,接着对方又把面纱拉了上去,然后给九阳做了几个手语,刘九阳面色凝重,点头表示知道了。 刘九阳身边四个营主被九阳招呼过来,几句话就把事情布置下去,随车队的军士在走动中开始变阵,骑兵向左右拉开距离,步营一半收缩向沈尚云的车队靠拢,另一半与枪营混合向前方聚集,弓箭手就位,骑兵营也拿出了弓弩,只等一声令下。所有兵士都打起了精神,兵士开始有序的来回穿插,有的走的快了点,有的放慢了脚步,但是外人来看,只是队伍突然有点混乱的感觉。 半炷香的功夫,又有人拿镜子照了下九阳的眼睛,不过这次一闪而过,随后树林中一个位置便升起了突兀的一线烟雾,此烟雾直上直下,没有一点声音,白色浓烟细直而上行。 刘九阳果断作出指挥,弓箭手已经处于准备状态,这时候弓兵营指挥使得到九阳命令,作出距离指示,以白色烟雾为中心,向其进行五波齐射。此时已入冬,树木的枝叶少的可怜,但是茂密的干杂草遮盖能力依然很强。骑兵这时候也弩机拉开,准备一会的遭遇战。弓骑兵也已经和弓兵一样,对烟雾方向齐射。步营与枪营呈雁形阵,将内部车队包裹。 没等第五波箭雨射出,右边的树林里也出现了一束白烟,弓兵与弓骑兵接着又对第二处标记位置进行射击。 骑兵先头三人顺着官道突击向前探路,箭雨一结束,布甲兵几个探子也随即杀入树林探查情况。 随着一声响箭,树林里便杀声四起。喊杀与哀嚎并存,一会就十分嘈杂起来。刘九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马上命令结下防御大阵,并命令向树林中,林木晃动的位置进行射击,步甲兵拿着盾,形成一个圈,挡在外围,保护弓兵与枪兵,骑兵现在处境很尴尬,树林中作战并不是他们的强项。九阳命令一半的骑兵回撤去保护辎重部队,另一半保护队伍的首尾,这样做到让骑兵有最大的活动区域,因为一旦和树林中的敌人短兵相接,骑兵就是活靶子。 随着喊杀声的起伏,转瞬间就到了近前。让刘九阳没想到的是,这些贼兵竟然穿着全甲胄,装备十分精良,绝对不是普通贼人,刚才的几波杀伤力惊人的箭雨根本没让他们死多少人,只是伤了一大片。不过刘九阳也庆幸,要是他们奇袭,没有这一大片受伤的,对护送队伍几乎是致命打击。 就在双方人马大战之际,敌人的背后又有喊杀声,并有声音非常大的号角声,随后,后面的敌兵就开始有死伤。刘九阳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先忽悠士气再说,便高喊道:“援军已到,前后夹击,将士们,立功升官的机会来了,杀~~~~~~” 官军士气大震,喊杀声此起彼伏,围绕着中心沈尚云的车队,因为地方狭窄,死尸已经堆积如山。 沈尚云此时也有点气血翻涌,尤其是李萌,他手里的长剑被他拉出了鞘,但是还是让沈尚云按住了:“皇兄,这应该是前戏,我们不要出去,太危险,暗处的人比明处可多的是。” 宁王李萌把剑一收,神态又变得如从前般冷峻,这是沈尚云看到他与二女在一起后,第一次有这样的神情。李萌在车里扭头向后方看去,虽然车的后方有窗帘挡着,但是沈尚云也知道,李萌这是担心王妃了。于是拍了拍李萌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担心。 后方辎重部队牛洪博的队伍,看到前面来了骑兵,就知道不好,恐怕是时机到了。他遂派人按之前的计划,通知骑兵营的将士穿过辎重部队,去预定地点驻守。骑兵营的将士也不敢违抗命令,被牛大人的手下引领着向远处奔去。 牛洪博吹了个口哨,整个车队就停了下来,牛洪博大喊:“先修整下,也不知道前边出了什么事,咱押送货物的掺和不上。这太阳太晒了,给牛马披上层保温的布,天寒别冻坏了。壮丁各个膀大腰圆,都是有力气的好把式,随即便对牲畜盖布匹。这些押运的不管是兵还是壮丁,都配有官刀。牛洪博说完就回了车内。 进了车内的牛洪博眼睛滴溜乱转,听着外面的声音。开始还有牛马和劳工的声音,等他们忙活完了,就只有牲口脖子上的铃声和风声在回响。牛洪博咽了一口口水,把车上的机关打开。 没过多久,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箭矢声,外面一阵哭爹喊娘的叫声,不一会就恢复了平静。几个还活着的壮丁跑到车的背面,好像是受伤了,疼的哇哇大叫。 转瞬就听见有不少人从周边聚集过来,喊道:“车里的人都听好了,想活命的都给我爬出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别抱有反抗的幻想。”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除了刚才那几个哼哼唧唧的受伤的兵士的声音,车内没有任何动静。于是这群刺客开始向马车围拢过来。 第138章 刺杀时刻 (接上文……) 小雪听到外面贼人的喊声,吓得花容失色,她把头埋在昭华的怀里,昭华对她小声说:“你男人在前方的队伍中舍命拼杀呢,就为了保全我们,你可不要拖后腿哦小雪,我们现在保持镇定就是给九阳他们最大的帮助,别怕,你牛大哥的人都布置好了。 刺客们见没有回应,显得十分不耐烦,分成几队,围绕着几辆马车,刚才受伤的那些壮丁和押运兵都蜷缩在马车的车轮下。这些刺客决定先解决了这些伤兵,就聚集过来准备屠杀。 此时有个兵士突然喊:“太阳”。 刺客们都是一愣,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看了看天,什么太阳。还没等低下头再去看这几个残兵,车盖上隐藏的弩机就是一震,整个车都被震的冒出一阵烟尘,几十只弩箭同时向四面八方斜射而下,大量刺客中箭,没中箭的刺客有些显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先杀残兵,绑架车里的人,还是先救治自己的同伙。他们犹豫之际,刚才死在地上的一片壮丁,都缓缓爬起来,有一个拿着刀的壮丁,背上还插着箭矢,突然手中的刀在地上挥舞了一下,离得近的两个刺客,双腿一凉,随即便有血丝渗出,二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整齐的被斩断,跌倒在地。大量刚才装死的兵士与壮丁开始反包围,短时间就擒获了多人。还有不死心的刺客决定奋力一搏,没想到刀剑劈砍到这些壮丁身上,全部都发出金属之声,让他们大惊失色。壮丁破碎的衣服下,露出军用的甲胄鳞片,熠熠生辉,里面还有几块木板,为了能让他们的箭矢打在身上插住。 战斗眨眼间就结束了。牲畜盖的布也都拿了下来,是被改装的马甲,要不刚才的箭矢下来,这些牲畜就全伤了,辎重只能靠人拉可费劲了。牛洪博出来,让人打扫战场,并防备着周围再来刺客。他看向远方,那里是九阳的战场。他知道,这些刺客只是些虾兵蟹将,重头戏都在九阳那里。无论是贼兵还是刺客,他们的目标最主要的都是两个王爷…… 刘九阳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这些贼兵悍不畏死,让刘九阳出乎意料,按正讲,普通军队都得被他们打散了,这些人只能说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正当刘九阳分析战况的时候,一些服饰各异的江湖人士也加入进战团,他们武功各异,兵器更是五花八门。有人暗器频出,有人剑法惊人,本就已经快力竭的官兵,迅速死伤一片,多亏他们穿着甲胄,要不根本无力阻挡这么多刺客的攻击。而且他们剑法刁钻,被杀的兵士都是刀剑顺着甲胄的缝隙刺入兵士体内而死的。 战团一时变得更混乱了,弓兵损失大半,他们近战没有优势,沈尚云和李萌在车里呆的无趣,他们的车是加固过的,很难从外面穿透车壁,所以守好门口就好了,沈尚云从屁股底下拿出两个盾牌,给了李萌一个,剑也拔出来了:“皇兄,看情况吧,问题比较大的话,还是得轮到我们出手。” 宁王的车里二女其中一人是龚晨假扮的。她冒充过一次了,这路子她还是比较熟,带着两个新人坐在车里,本来假扮宁王的男侍卫手里拿着一把弩箭,对着门口,后来龚晨想了想不行,万一自己人来查看情况,这小子手一抖,打死自己人了可不好交代。于是拿了个盾牌挡在门口,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等着敌人送上门来。他们不能先出去,因为一出去,就成了刺客的众矢之的,提前暴露没有任何好处。 此时已经有刺客攻到车队旁边,闪转腾挪间过了好几道拦截,这人手中暗器频发,打的都是车队的马匹。马匹虽然惊了,但是刚才的死尸太多,几个车在这个大圈里来回打转,有的车直接翻了,整个情景十分混乱,而刺客要的就是混乱。几个高手趁机攻入车队内部,翻车的那辆马车是龚晨所在的宁王马车,她们在车内被摔的七荤八素,不过好在是他们都训练有素,马上就恢复了状态。两个刺客高手蒙着面,一人拿着箭挑开帘子,另一人随手就是几枚暗器丢进了车里。还好龚晨他们有准备,一直拿着盾牌挡在门口,还就真是救了命了。龚晨三人不敢坐以待毙,马上就想冲出去,但是刚才车门口的二人随手丢到车里一瓶火油,然后就是引火物被抛了进来,扮演宁王的男侍卫对二女猛推一把,扔出车外,自己却被火焰吞噬,随后就是痛苦的哀嚎。龚晨被推出后,看着刚才还打闹的战友葬身火海,来不及伤心,就抽剑而刺,没想到刺客二人配合十分默契,剑客一个剑花挡下了龚晨的剑刺,随后就是一个劈砍,让龚晨用盾牌抬手抵挡,于是中路门户大开,另一名善于使用暗器的刺客抓住机会,接着就是三枚撒手镖,龚晨瞳孔猛收,完了,距离太近没时间躲避了,随后就感觉身后有人拉了她一把,动作迅速,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等龚晨反应过来,拉她的人已经挡在其前,三枚暗器,要害中了两枚,口吐鲜血,正是刚才与她假扮王妃的另一名女侍卫。龚晨大悲,狂怒的嘶吼,又冲了上去。那两名刺客根本不给她反击的机会,快如闪电的反击,招招致命,打的龚晨节节败退,随后被其中一人踢中腹部,摔倒在地。善使暗器的刺客看这女子大势已去,转身就去别的战场厮杀。另一名剑客挥剑直取龚晨的咽喉。龚晨身体一下像被抽空,但是还是决定最后以死相搏,迎着对方的剑势,回刺对方。千钧一发之际,刺客的手臂被一阵劲风带走,随后就听见锁链的回撤之声,紧接着刺客就从腰间被斩断成两截,然后就是刺客撕心裂肺的哀嚎。龚晨看着这一幕有些呆了,随后一个声音提醒她:“还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支援后边的车队。” 龚晨转眼看去,惊喜道:“哥,你怎么来了。” 龚正一袭黑衣,霸气凛然:“我不来,等着给你这臭妮子收尸是不是,给我小心点,回头跟你算账。” 第139章 生死一线 (接上文……) 龚晨吐了吐舌头,爬起来就向后面的马车跑去。 此时已经有多辆马车起火,逼着里面的人出来。韩家二女不会武功,沈会也是三脚猫的功夫,她郁闷的在车里很是头疼。逼不得已,只能用毒了。但是会伤及自己人,她一咬牙也不管了,给韩家二女与自己吃了解药,便将两包药粉混合,从门口撒了出去,自己拿着盾牌挡在马车门口,另一只手拿着三把切割伤口的柳叶细刀,严阵以待。 沈尚云和李萌在车中也被大火逼了出来,但是身边的侍卫拼死相搏,压力算是最小的战区,不过李萌担心韩家二女,这种战况根本没法保证哪个点会安全。于是与沈尚云说了下,就要去两个王妃的马车移动。沈尚云没办法,也跟着一起移动,并带动着侍卫一起赶往沈会的马车。 山贼现在已经几乎全灭,大量的绿林中人不像山贼一样,在出现死伤后,便有些开始撤退,刚才刺杀龚晨的剑士被杀后,另一个看到这一幕呆愣原地,随后让普通护卫拿长矛戳死,一代暗器高手就此陨落。 远处的一个中年刺客摇头道:“杀手,怎么能有感情,哼!”…… 之前去保护牛洪博的骑兵营,被人带到预定地点,此时看到大队的人马向自己移动过来。骑兵营指挥史让骑兵拉弓向对方前面齐射一波箭矢。 对方果然停下,还派了一人来了解情况。 对方骑兵来了后,拱手抱拳:“大人,我们奉命去保护此前过去的车队。后续还会有大军前来支援,还在准备。” 给骑兵指挥使带路的牛洪博手下,这时站了出来,手里拿了个牌子:“你给我看清楚,让你的都尉把士兵都带回去,所有敢越过这里一步的人,都等同于谋反。” 骑兵指挥使这才意识到,带他来的这个侍卫不是一般人,随即点头,大人物手下,哪有什么弱兵啊。 对方的骑兵看到后,慌忙下马行礼:“二位大人,我马上回去禀报。” 骑兵指挥使一个挥手,让他回去。随即看向带路人:“大人,这些兵士去支援,我们岂不是可以胜券在握了。” 手握令牌的侍卫不慌不忙的收起令牌,幽幽说道:“就怕来者不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他们强行过,我们就要死守这里,给后边争取时间。” 骑兵指挥使下令戒备。 刘九阳的战场也陷入尾声,大批的绿林刺客看到大势已去,不断地有人撤退,直到最后几个人反应过来已经周边全是车队的护卫,随即选择投降。但投降后,这几个人又反应过来,鲁王府,阎王殿,活着就是让和他们有牵连的人一起陪葬,他们接着就开始想办法怎么逃走或者自杀。但是他们还是太小瞧蓝琦玉的人,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的手筋、脚筋都挑断,剩下的事,就交给审讯他们的人了。 李萌他们到了沈会的车旁边,觉得头晕目眩,还有几个士兵直接晕倒。沈会看是自己人,忙问,还有刺客没有。得到答复后,小脑袋从车内钻出来看了好几遍,才怯生生的下了车,并让两位王妃不要下车,太危险。之后便开始给中了毒的自己士兵吃解药。宁王吃了解药后就上了二位王妃的马车,你侬、我侬的肉麻话层出不穷,听的沈会跟着沈尚云去了路边看着兵士打扫战场。不过一会兵士中的哀嚎声,又让沈会意识到自己是医官的身份,自顾自的又去抢救伤兵去了。 刘九阳浑身血污,此时过来复命:“殿下,步营与枪营死伤大半,弓兵营也损失七成有余,骑兵由于调配的问题,死伤甚微。 沈尚云拉着九阳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说道:“九阳,你发现没有,我们从去年年底的东猎行刺案开始,天下就真的变得动荡不安了。此前虽然有小打小闹,但是从来没有影响到哪里的民生,几十年也就这么过来了。但是从今年开始,大战、小战不断,陈国和图撒国都有被打的灭国的风险,我们大梁和陈国也爆发了几十年没有的空前大战,现在也许就南方的国家还算安定,但是又能安定多久呢?” 刘九阳拿着一条白布擦拭着身上的血污:“四哥,赵先生说的还真准,我现在想来都有些害怕。真的就泄露天机啊。还有……我……。”刘九阳的眉头皱了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沈尚云想到赵文斌给刘九阳起的关于姻缘的卦象,急忙转换话题:“小雪在牛洪博那里可有消息,我怕他们也有被袭击,虽然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不排除他们会分兵。” 九阳像被点醒一样,接着站起身叫侍卫去打探消息。然后像力竭了一样,又瘫倒的坐了回来:“四哥,这乱世才开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沈尚云若有所思,深默了一会:”无论如何,我们自己都要兵强马壮才行,乱世之下,强则生,弱则死。希望大哥以后能明白这一点,我会尽量给他打造一支北部强军的。“ 九阳看向沈尚云,回了一个疲惫的微笑,便向后躺了下去,转眼就传来呼噜声。 沈尚云本想抬起手拍拍九阳,一看他睡着了,微笑着又把手收了回来。 天狼营这次来,还真是来对了,龚正得到天狼营内部的机密消息,山上的那群山贼极为不正常,甚至山下的一个村落也是最近一年才形成的。 本来这个地方的山贼并没有引起龚正天狼营的重视,毕竟他们盘踞多年,因为他们很少杀人越货,地方上并不是太头疼,不像熊知沛那伙山贼一样,非常敬业的天天出去烧杀抢掠。这个地方的山贼偶尔下山打劫,最多是抢几个女人。老百姓也没有报过山贼杀人的案子,所以他们的存在感就更低了。地痞流氓也有去投奔的,但是与他们认识的其他人,之后也没见过他们下山来,都觉得可能上面分工不同,管的也严,所以也没当回事。直到天狼营的一名探子,在此地失踪,才开始进入天狼营的探查视野。 第140章 回京后的其乐融融 (接上文……) 这个山寨因为盘踞多年,和地方上也有点小人脉,又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所以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搞大事就行,每年都有人送点银子。 天狼营的人去了周边一了解,从今年起,地方上的官府已经和他们没什么交集了,因为他们最近一年很少下山劫掠,也基本没有百姓报官。所以都有点把他们忘了。 山寨下还新形成了个村落,户部的文书也没看出他们身份有什么问题,看似与普通老百姓无异,但是周围的村落却很少有人能说出,和他们这个村子中的人,有什么正常交集的。就像独立于其他村落一样。这些人从来不赶集,脾气也不好,偶尔卖点东西,整个村子都是一副正常劳作的样子。但这个村子最不正常的就是,山上的山贼从来没有劫掠过他们,而且周围没有村子自己的坟地,这对普通人来说绝对的有问题。 天狼营的人本想混入村落,并打入山贼的内部,没想到去的人都石沉大海,这才让龚正对其极为重视。但是鲁王的队伍已经在路上,这个危险的地域来不及再探查,他谨慎起见,直接反映给皇上,沈允天当即让他带人来保护,没事则好,有事可先斩后奏。 龚正的人先到的这片地域,于是便暗中调查,发现这些山贼果然不简单,但是没有打草惊蛇,等山贼大批下山,他们便暗中观察,直到蓝琦玉来后,便有提前暴露他们的埋伏地点,被箭雨洗礼的一幕。龚正这个皇帝直属的天狼营,第一次参与了正面战场,好在压力都在沈尚云的卫队身上,使得天狼营损失极小,培养这些人才可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拿他们进入天狼营的条件,就已经苛刻的有点变态,所以龚正这次实际有点逼不得已下血本的感觉。 战斗结束,不等着清理现场,龚正接着就带着人去之前的村落与山寨探查。走的匆忙,甚至普通兵士都不知道他们来过,一起的蓝琦玉自然是会留下,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沈尚云,龚晨到最后也没和龚正说上一句话,走的时候也只是互望了一眼,就看到龚正一挥手,天狼营的人随后隐于山林,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候牛洪博押运的辎重部队跟上,开始对兵士进行补给,他们进行死伤兵士的善后,并对卫队进行补充。其实牛洪博的辎重部队的壮丁,全部都是正规军,就为了怕出现意外,进行补充用的。 一个时辰后,车队继续前行,辎重部队留下一部分人与地方接洽善后。 沈尚云的护卫人马,因为死伤惨重,人数上看着少了很多,而且队伍里的兵士浑身血污,像极了刚从战场厮杀下来的将士。路过的百姓都对他们如此的状态有点害怕。 一路上刘九阳在时刻紧盯着周围的环境,探马的收发频率也明显上升,并在休息的时候,做好了万一再遇到大麻烦,如何撤退等细节的安排。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后来的一路也并不太平,只不过蓝琦玉带了一部分人,是龚正临走给的天狼营负责刺杀的侍卫,他们对前面埋伏的绿林刺客进行了摧枯拉朽的血腥大清洗。其实这种和天狼营硬钢的刺客,蓝琦玉最喜欢,这是刺客中最好解决的问题,就是武力的高下决定一切。他最怕的是像宁王刺杀案一样的,刺客混迹于市井,出其不意,扮猪吃老虎的偷袭。无论是反应时间还是危险程度,都远远大于现在的状况。 蓝琦玉的护卫让皇上还是很满意的,暗中嘉奖过其两次,不过蓝琦玉的婚事被一拖再拖,没有办法,贪狼营负责一线执行任务的人,在执行任务期间不能婚配,很多三四十岁前都没有结婚,但是完成任务后,大部分都得到了丰厚的奖赏,皇帝有时候还会让龚正给他们安排好婚事,甚至立过大功的被皇上赐婚的也有。不过大的回报一定背后是大的风险,很多任务九死一生,能回来的基本都有个好的晚年。 经过几天的跋涉,沈尚云终于踏进了皇城,刘九阳的兵士也在这几天中梳洗干净,并把兵甲擦拭的烨烨生辉,进入皇城的官道,一行人好不威风。九阳也没有想过,他手下的兵从来没来过皇城,他骑着马,只是觉得自己的兵士身形有点僵硬,随即抓住一个指挥使问道:“他们这是抽什么风呢?” 指挥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给他们说,咱虽然第一次进京,但是别给大人丢了面子,给我好好的走路,挺起腰板,昂起头,别让人把咱看土鳖了。没想到就成这样了。” 刘九阳哈哈大笑:“行,就这样吧,到了地方,晚上我给你们摆酒,不过我陪不了你们,我得回家让你嫂子去见见我爹娘。” 指挥使抱拳谢过刘九阳,高兴的向其他指挥使传达这个好消息。 宁王李萌和韩家二女都跟着沈尚云入住了他京城的府邸。那时候他还是皇子,但是府邸一点也不小,家里差人和杂役一样不少。李萌照样是又过起了左拥右抱的神仙日子。这次来到京城之后,要去虎威院交流,他还是决定去看看,虽然京城也有被刺杀的风险,但是因为京城守卫森严,治安是非常好的。不过现在临近年关,去也是过完年以后的事情了。 沈尚云安顿好一众人就带着曹峰去了皇宫,刘九阳则带着小雪回家见爹娘。陈庸则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会见一女子。赵文斌带着老婆第一次来京城,哪里看着都稀罕,出门游荡,乐不思蜀。耿瓦齐嘎被破天荒的放假一天,自己回家去看老娘。 子凡远在凤华,心里很不是滋味,并不是因为沈尚云没带他回京,而是因为前段时间九阳的事打动了他的心弦,他本来用各种手段麻痹自己,能够不用天天去想他那个心中最爱的女子。九阳的到来破坏了一切。他从九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暗下决心,要帮助九阳,把孙云楚夺回来。 第141章 进谏梁帝 (接上文……) 因为子凡知道,哪天九阳恢复了记忆,终究会去做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在乎她过往的经历,因为她是九阳最心爱的女人,就算所有人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是九阳也一定会排除万难,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女人。 子凡看着远方的天空低语道:“生不逢时,乱世情缘,无奈,红颜薄命,俊彦无财,黄泉两隔,人各一边。天赐情缘,才子佳人,可叹,卿心系国,书生白面,苍茫天涯,人各一方。” 子凡转身离开,心中满是感慨。他明白,九阳和红颜的爱情如同乱世中的一抹烛光,微弱却坚韧。然而,命运的捉弄使得他们无法长相厮守。但他总觉得老天会帮他,自己也会帮他! 沈尚云与曹峰到了宫里,议事厅内,皇帝与几个大臣已经在此等候。经过大太监的引领,二人进入了议事厅。经过一番礼仪,二人被赐座,对于曹峰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陈庸在临走时单独叮嘱了曹峰好久,不要在皇上面前太露锋芒,一定说话要谦卑婉转,说话要直击要害,不要长篇大论…… 沈允天打量了一下曹峰,又看向几个臣子道:“老四这次路上被行刺都知道了吧,这次的刺杀人员组成之复杂,身上的装备之精良和背后的组织,都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而且这么大胆子敢杀皇子,是要动我的皇家的根本啊,你们这些臣子给我听好了,无论是谁,都要给我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哼……。这件事先不谈了,你们想问什么,就直说吧,老四和曹峰当面给你们解答。” 前几天,沈尚云一行人的车队被刺杀,刺客之多,装备之精良,战况之惨烈,自梁国建国之后都绝无仅有之事,皇帝那天在朝堂上大怒,震动整个朝野,看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在酝酿中了。 户部侍郎微笑道:“我是支持四殿下的,曹峰你们对于草原是要采取什么策略,给我们这些老臣说说。” 曹峰看了一眼沈尚云,沈尚云闭目点头以示同意。 曹峰:“陛下,各位大人,微臣的祖籍就在与草原相邻的诸城,对草原游牧民族的习性很是了解,他们的危害与优势也都有一些了解。所以王爷让我们研究以夷制夷之策。故我们得出最佳答案,以商制夷!” 户部尚书:“哦,如何以商制夷?” 曹峰停顿了一会,侧头看向沈尚云,沈尚云闭目养神,没看到曹峰的现状,曹峰又拿眼睛怯怯的看了一眼皇上的方向。沈允天看出了曹峰有担忧说道:“曹峰,你实话实说即可。这里没有外人,今天的事,会给你保密!” 曹峰深施一礼:“陛下,非微臣担忧,怕传出去让我们筹划许久制敌策略破局。” 沈允天点头:“传朕口谕,今天之事不可外传,如有抗旨,革职查办。” 曹峰得到许诺后谦虚的说道:“谢陛下,微臣没见过世面,还请与各位大人别见怪。首先,游牧民族个人生存能力和身体强壮性都优于我们中原人。其善于骑射,所以如果我们和他们武力解决问题不占优势。我们大军深入草原,补给被偷袭基本就等于落败,而且草原一目皆同,千里之内景色相仿,迷失方向后的大军形同鱼肉,而且草原地形有着对于骑兵的天然优势,一马平川,高机动性,且有牧草加持。同样的骑兵我们都不占优势,对于其他兵种,在草原上,他们放风筝的打法基本处于无敌的存在。所以战争状态下,我们深入草原是带着劣势出战的。故结论是两军对阵,我军不占优势,且损耗巨大!中途几乎没有补给。也就是说深入草原极其危险且胜算不高。不是兵强马壮不要轻易尝试。” 曹峰话毕看向皇上。 沈允天点头,示意其继续说。 曹峰躬身:“其二,封锁草原贸易不是长久之计,游牧民族没有我们照样能活,因为在上古时期,他们完全靠游牧也生存到了现在,且数次崛起。所以如果我们故步自封他们,有一天他们又崛起了,我们将十分被动。一旦有一天出现摧枯拉朽的战力军团,对于哪个国家都是致命的。故我们得出结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通过贸易渗透他们,从而了解其态势,对其不断更新政策来调整其优劣之势,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 “其三,陛下曾对鲁王殿下说,不要痴迷于奇技淫巧之物。我们可以让草原人迷恋它,而达到长远的内部瓦解的目的。人之所以纯朴,是因为没有钱权的污染,我们可以让他们贵族享受奢靡的生活,百姓不满现状,人们追求特别的器物,形成不正风气,让这种事态像瘟疫一样传播,让他们内部瓦解。故我们得出结论,将我们的不良风气,传播给草原人,他们一样受用,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木已成舟,倒时危害就显现出来了。最终让草原人丧失吃苦耐劳的优势,用金钱迷惑他们。” 曹峰又看向皇上,手有些抖。 沈允天开口道:“不用怕,有老四在,你害怕什么,继续说吧,寡人挺感兴趣,毕竟不用打仗。” 曹峰赶忙谢恩:“谢陛下宽慰。其四,我们一直担心的马匹问题,我想陛下应该得到回报了。草原人对马匹的管制与我们对他们铁器的管制一样严格,民间交流虽广,但是大的部落没有明目张胆卖马于我们的,这是我们开官市之前的态势。我们本地马确实没有草原马耐力好,跑得快,所以骑兵自然没有优势,关键是与草原人打仗,没有骑兵就像没有双腿,根本没法打歼灭战。这个兵部的大人最有发言权。所以我们必须要有马,还要有好马才能更安全。故我们得出结论,要想让边境更安定,必须有强有力的骑兵,威慑着草原部落,打疼他们,他们才会不惦记我们中原。所以我们开市从各种途径黑白两路去搞他们的马匹。不让马匹成为草原人的优势。” “陛下,臣等愚见,请您与各位大人指正。” 第142章 针对草原的策略 沈允天看了一眼几个大臣:“说说吧,他俩没来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兵部尚书:”陛下,那我就先说说吧。曹峰,今天兵部侍郎不在,他之前提出草原的铁器,你们是不是有走私?“ 曹峰满头是汗,这是杀头的大罪,曹峰从进来议事厅,虽然被赐座,但是回答问题时都是站着低头拱手,现在已经全身僵硬,听到走私铁器的事,已经有些害怕了。他低着头用眼睛看了看沈尚云的鞋子,沈尚云此时终于搭话了:“这件事,我来回答吧”,一把把曹峰拽的坐在椅子上。 沈尚云起身拍了拍曹峰的肩膀:”已经很好了,细节的事一会再由你解答。”随后看向各位尚书大人,对他老爹点了下头:“各位大人,虽然草原的铁器管制由来已久,大家有没有发现,他们虽然缺少铁器,但是谁也没有因为缺铁器,而手中没有武器,而且之前的甲胄事件比这要恶劣的多,是不是。” 沈尚云看向兵部尚书:“其实这个道理有些像我们现在马的问题,草原的大部族对于马匹的管制不比我们的铁器松多少。但是近年我们如何得到了良驹万匹。利益的往来,往往会松动一切,如果有反制能力前提下,不防拿着这个禁运的招牌大赚一笔,谁也知道这铁器虽然明令禁止,但是却不能够完全封锁,总会有人利益输送,而且商队可不是只有我们梁国有,我们不做,其他国家也会大赚一笔。关键是能够反制。“ 沈尚云对着沈允天深施一礼:“父皇,我们之间的事情能说吗?” 沈允天点头。 沈尚云又是一礼:“我们之前缴获的陈国蟠龙关守军佩刀,以新刀具的三倍价格卖给了草原部落。“ 沈尚云看着几个尚书的惊讶的表情,然后又说道:“这批官刀做工非常不好,可以用虚有其表来形容,对于一般的战事没有问题,他们用了偷工减料的嵌钢工艺,其国内供应兵器的工部之人一定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这些官刀与我们梁国的官刀激烈碰撞时,易断;而我们在凤华,由兵械局主持打造一批制作精良的官刀,要优于我们现在边关的佩刀质量,主要针对这些缴获的嵌钢刀,使得草原人一旦和我们边境大战,兵器会处于绝对的下风。“ 兵部尚书:“殿下,那这批官刀是不是比他们之前的武器好呢。” 沈尚云点头:“兵部尚书大人问到点子上了,这批刀的做工的确比他们之前的武器好,但是这批武器会被我们之后边关装备的刀具克制,而最重要的是,之前他们的武器劣质归劣质,但是非常实用。比如一个壮汉拿了一块板砖,很快就打死了对手。这时候你把他的砖头换成一把非常精致且昂贵的小木棒,他的杀敌速度反而不升反降一样。从侧面降低了其战斗力。还有一个信息我忘了说了,之前卖出去的几千把刀,又回来了,他们一万骑兵死在了藏龙涧,其中多数都配备的这批官刀,所以战争是很费钱的,省吃俭用的买了这点装备,一把赔的干干净净。“ 兵部尚书听到这个答案很满意,看向皇上:“陛下,兵部侍郎的问题我觉得解释的很好,但是不能公开是个麻烦事。会不会有人拿着这些事情做文章。” 沈允天轻蔑一笑:“一定会有人这么干,不过这件事我已经知晓,随老四去折腾,我倒是想看看是个什么结果……你们继续。” 户部尚书:“四殿下,我们今年与草原边境的人口有所提升,我有两个问题,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第一,草原人的人口会不会爆发性增长,使得若干年后,他们的族群兵士大量增加。第二,他们富足了会不会提高自己的装备,反而来打仗。” 沈尚云微笑道:“这两个问题由曹峰回答。”随即又回到了座位。 曹峰深吸一口气,起身解释道:“ 第一,草原的人口如果想爆发性的增长,只有和平稳定,而我们和他们通商就是为了了解草原内部的矛盾,并激发于它们,使得草原部落内部战争,矛盾升级,从而影响他们的安定团结,人口也就不会出现爆发性增长,甚至不增反降。” 曹峰看向户部尚书:“大人,这第二点,更好解决,富不富足由我们说了算,我们掌握着他们的经济命脉,而且永远带着老二打老大,谁富就让他的对手窥视他,骚扰他,打劫他。富足了一定会给自己弄装备,但是富足后,他们的百姓随着生活的提高,内心的欲望也就提高了,死伤战士的补偿也会水涨船高,会有很多变数。比如钱少了招不到兵,比如支付不起死伤兵士的抚恤金,比如百姓舒服的日子过惯了,不想打仗了,厌战、怯战、反战的情绪一旦蔓延,就像毒药一样,他们会一代不如一代。“ 曹峰话毕,躬身低头:“陛下,各位大人,微臣愚见,还请指正。” 户部尚书点头:“陛下,这个答案比较中庸吧,曹峰这小子还真坏,多亏你是我们梁国人。” 兵部尚书笑道:“那我问个问题?曹峰,你怎么看天鹰盟的崛起。会不会对梁国有所危害。“ 曹峰擦了下头上的汗:“大人,天鹰盟确实在不断的成长,但是也有竞争对手,也就是银狐盟,当然还有很多其他大部族或者联盟,但是与天鹰盟没什么直接交集和反对,我们就不提他们了。我们现在尽力的在扶持天鹰盟,是为了让它们在我们渗透市场的时候,打前战。毕竟草原人对我们心存戒备,总要找个对我们没有敌意的代理,去做一些有利于我们的说客和贸易的先头商户。我们现在需要他们给我们的官方市场造势,并将好处广而告之。当一旦发现天鹰盟有统一草原之势,我们暗中帮助银狐盟发展的势力就会加大力度,并适时挑起双方战争,从而削减双方战力。这样的以夷制夷的策略,让我们梁国兵不血刃,坐享其成,岂不快哉。故我觉得危害性在可控范围之内。“ 第143章 皇帝的宴席 (接上文……) 兵部尚书微笑道:“陛下。事态瞬息万变,我觉得曹峰的这个计划可行,各位同僚你们怎么看。” 一直没说话的礼部尚书刘琦说话了:“曹峰,我知道你是九阳好友,九阳的书信经常提起你。我问你个关于草原与大漠的问题。” 曹峰赶忙施礼,受宠若惊:“叔父大人您请讲。” 刘琦整理了下思路:“曹峰,你说与大漠人打仗和与草原人打仗有什么区别吗?” 曹峰仔细梳理了一下两者的优劣势,然后说道:“这个事情之前我考虑过,但是我不是武官,可能考虑的不全面,您作为参考听一下吧。首先马匹不同,草原有丰富的牧草,马匹高大强壮,奔跑快。大漠马耐力好,土地贫瘠让他们有更好的生存和耐热能力。两种骑兵因为地域的因素区别很大,草原上,虽然是一望无际的牧草,没有什么人可以补给的东西,但是相对大漠可用天堂形容。大漠干热缺水,战斗中后勤压力非常大,一但缺水就可能全军覆没。而且有风沙,遇到极端天气,也很容易被熟悉环境的大漠人全歼。他们的马匹发挥了非常重要的耐热、耐旱的特点,生存能力高于草原马数倍。” 刘琦此时面色已经不太好了,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知道,皇上要让四皇子去平大漠之乱,刘九阳是一定会去,而且要打先锋的,他这个书生有点怕了:\"曹峰,你继续说,我们想多了解下。” 曹峰点头:“两种骑兵打法也不同,草原兵善于迂回,冲锋突破,主打一个彪悍。大漠骑兵善于利用地形,搞偷袭,而且那里物产贫瘠,所以对于物资的使用非常高效,减少不必要的浪费,一次性所带物资,能让他们比别的地区同兵种多活数日。而且生性诡诈,性格坚韧。……” 转眼间,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几个人围着沈尚云和曹峰问东问西,从一开始的质问,到最后的请教,后来就像朋友间闲聊。 皇帝沈允天坐在其中丝毫没有感觉自己格格不入的地位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他对老四和曹峰还是挺满意的。他这个年纪不需要培养自己的力量了,但是他要给下一代留一些可用的人才,险要的边关,重要的城池,国家的经济命脉,都要尽量掌握在皇室手里。但是这个皇室之人不求有多出众,但是一定要有能力。废才误国,还不如用有能力的异姓大臣,好在几个儿子大部分很争气,他也知道有些皇子心性不佳,所以对他们暗中的监视非常严密,在不断的评定他们,一旦有问题,在萌芽时期就尽量整治,坚决杜绝放任发展。二皇子就是有了不良之心,被天狼营发现的早,所以提早软禁,杜绝了之后的大患,也让他在没有犯下大错前收手。沈允天这件事上有些优柔寡断,他之所以这样,主要是他不想看到至亲相杀,但是对沈尚云这样不是太子,但是有能力的皇子,他都尽力培养,为了以后新帝能有强有力的左膀右臂做准备。他也考虑到是不是其他皇子能力过大,会功高盖主,起兵造反,但是国师给他说过,没有能力的皇子一样该造反时也会造反,只要人品好,其他皆为天意,并叮嘱他,早立太子是对的,名正言顺,会省去很多麻烦。就像长子继承家业一样,其他的子嗣生来就知道家业是大哥的,所以减少了九成相爱相杀的子嗣争夺遗产的大战。 沈尚云与曹峰破天荒的和皇帝等大臣吃了晚宴,饭桌上也是各种话题不断…… 夜晚,曹峰和沈尚云到了王府,宁王他们已经睡下,沈尚云到了书房处理公务,曹峰回到自己房间,兴奋的给家里写书信。把皇帝如何召见于他,谈了多久,多少大臣在场,最后又是如何吃的珍馐美味,描写的事无巨细,当然谈话内容只字未提。曹家世代经商,从来没有人从政过,对于从政的执念刻在了曹家人的骨子里,也许这个让他们梦寐以求的愿望对一些人可能犹如探囊取物,但是对于曹家人却是追求世代的梦想。今日之事,整个夜晚曹峰都在兴奋中,一夜无眠…… 陈庸去见了一个神秘女子,晚上的时候带回了王府,并差人给这个女子收拾了一间房间,住在了王府,门房的侍卫议论纷纷,不过也都没当回事,毕竟陈庸也到了娶妻年纪…… 耿瓦回家看望了母亲,一身官衣让邻居们羡慕不已。平常母亲一人在家,多亏自己娘舅和邻居照顾,耿瓦买了很多礼物予他们。曹峰在耿瓦临回家时,塞给耿瓦数十两银子,让他回家好好孝敬孝敬老妈。晚上耿瓦破天荒的请了母亲的娘家人和邻居开了大宴席,所有人都说耿瓦有出息,作为王爷的近卫,一定大有所为。耿瓦的母亲喜极而泣,自己老头没看到自己儿子这么优秀,邻居们不停的敬酒祝贺。 耿瓦拿着酒杯恍如隔世,他还记得父亲弥留之际,躺在破败的屋子里,母亲忙前忙后的照顾,耿瓦齐嘎跪在父亲的床前拉着他的手,他已经知道父亲不久于人世,心里满是深深的不舍。这个时候父亲说道:“阿爸嘴里没有什么味道,想吃一口蜜瓜,那是多么美味的味道啊。” 耿瓦擦了擦眼泪,给阿爸说自己去买,马上回来。到了集市,他才想起来,现在的蜜瓜刚下来,价格高的惊人,一只要十文钱。他掏了掏口袋,只有七文,耿瓦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手不自觉的伸出来想抱住一个蜜瓜偷走,但是心底的正直让他又慢慢的把手缩了回来,他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原有的清亮,呆若木鸡。老板看着孩子呆愣在那里,问了句:“娃子,你想啥呢,现在的瓜就是很贵,我这里有去年的瓜晒的瓜干,也很好吃滴勒,要不要买点这个。5文钱一个。”耿瓦打了个冷战,强颜欢笑:“老板,给我来一块瓜干“,终于也算完成了阿爸的心愿。他抱着瓜干跑回家。 第144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接上文……) 他站在屋子外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深吸几口气后,笑着进了家门:”阿爸,我去市场上了,今年的蜜瓜还没有下来,不过我买到了蜜瓜干,好吃的很,你尝尝。“阿爸侧过头,耿瓦切了一小块放到阿爸嘴里,阿爸好像酝酿了好大的力气,又回过了头,闭着眼睛嚼了两下,似有似无的点头说:”嗯,好吃,耿瓦你也吃。“耿瓦的眼睛又红了,他看到这个曾经叱咤风云,当过兵的男人变得如此虚弱,曾经幸福的家庭,因为他的倒下家徒四壁。他痛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没有那么一点小钱,能让这个曾经腰板挺直的汉子在弥留之际吃上一口自己想吃的蜜瓜。这蜜瓜让他心痛的有割裂感,每年的祭奠,他都会烧上几个蜜瓜,让这个曾经守护自己的男人在天上能吃到他喜欢的蜜瓜…… 此时母亲抓住了她的手,她累了,让耿瓦陪邻居们继续热闹,自己回去休息。他看着老娘两鬓的白发,憨憨的说了一声:“娘……我送你回去,我~送你。”母亲只是把他按在座位上,转身摆了摆手,就向外走。邻居们也把他按下,让家里小孩搀着母亲回去,他们又开始敬酒了…… 赵文斌和娘子在外面吃完饭才回的王府,京城让他们开了眼,大娘子对这个平时不太着调的夫君有了一点更深层的认识。她想,也许我这老头是有真本事的吧,不然也不会被鲁王殿下重用,还能跟着来京城。虽然算卦的别人都说是骗子,但是她知道,她男人真的算出过一些很邪门的东西,都让她看在了眼里,比如说自己跟着第一次去鲁王府,就是赵文斌一天晚上突然大笑不止,说自己的大运要来了。当时孩子还怯怯的问她,爹爹是不是疯了。她当时打了孩子屁股,让他别瞎说,可是自己心里确实也没有底。直到那天他风风火火的回家让收拾东西,说来人接他了,以后让她享福。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这夫君疯了,关键是那天赵文斌说来接他的人他还不知道是谁,推算了一下才知道是鲁王。当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信了他,不过最后进入凤华城的鲁王府,她才最终放下心来,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大娘子这时看赵文斌的眼神带了一丝崇拜,心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夫君,谢谢你的才华”…… 刘九阳带着小雪回了礼部尚书府邸,见了母亲和各位哥哥,父亲刘琦因为宫中有事晚些回来。小雪这次如愿成了刘家的媳妇,母亲高兴的不得了。小雪本来家中人也都认识,所以也没有过多介绍,大家就其乐融融的吃起宴席。下午九阳安排了自家产业下的酒楼大厨,直接带着食材去军营,犒劳自己的手下。他们人多,哪家酒楼都装不下,这样的法子解决起来最完美!…… 次日,沈尚云又被皇上传到宫里,这次只有他自己,估计是父皇要给他说点不能让别人听的事情。 沈允天书房…… 沈尚云进入书房后,先是向沈允天请安,随后沈允天就让沈尚云陪他下棋。 棋局中盘,沈允天问道沈尚云:“老四,你说南宗国的宁王,就是那个李萌,这个人怎么样。” 沈尚云随口回答:“父皇,李萌这个人绝对是个人才,但是南宗国的皇室不信任他,主要是有功高盖主之势,所以处处被打压。” 皇帝沈允天没有任何反应,专心致志地看着棋盘:“嗯,你说现在的李萌在南宗,皇室的反应到底是对是错。” 沈尚云把一手刁钻的棋子放入了棋局阵眼,堵死了大量沈允天的棋子:“父皇,有利有弊吧,依着我看,李萌在南宗国战功赫赫,论人品,功绩,统兵能力都可算上乘。老皇帝的想法一定有他的道理,大臣的想法更多的是为了利益吧,毕竟李萌上位,不会像李宝仁一样不管朝政,任由大臣把持。臣子影响皇上的判断也是有的。不过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现在的李萌很是逍遥。“ 沈允天点着头:“老四,你说做皇帝到底好不好?“ 沈尚云手中棋子一滞,随后落在了一处不佳的棋位,可说是一子臭棋:“父皇,儿臣愚见。这天下之人,人人都想做皇帝。为什么呢?是终于无人可管,无法无天的地位使然,还是手握天下,所视之处莫非王土的私欲使然,又或是拥有天下兵权,能让对手灰飞烟灭的力量使然呢?我想很多人想当皇帝,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当了皇上,就是权力,金钱,各种欲望的终极归宿而已。而有些智慧的可能是被自己的欲望所主使,他们把权力的斗争,掌管兵士的多少当成了自己唯一的追求,在他们追逐这些所谓的钱、权和力量的时候,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忘记了初心,只是一味的向前而已。很像赌徒,在不断的输赢之时,完全没有理智的跟进,直到赌局的结束,才会有些感悟,是胜利的喜悦和对赌局的后怕,还是对输的倾家荡产后的悔恨,只有让他们停止这场闹剧后才能真正的有所感悟。且不说皇帝哪里这么好当,忧国忧民,内忧外患,天灾地劫,甚至老百姓吃穿,哪个不需要一个合格的皇帝去操心。我觉得皇帝之身是献于天下,羽解自身,福泽万民,所承受的弧苦也是没有人能理解的。。“ 沈允天点着手中的棋子:“老四,你小子小的时候总是爱争个高下,现在的你不像你了啊。那个时候我还记得你和你皇姐下棋,姐姐疼你,故意输给你,你好生不愿意,大闹一场。你说可以输,但不能让别人让,你说那样就失去了一决高下的乐趣,姐姐也不行。现在的你判若两人呢,父皇看来真是老了,你长大了。” 沈尚云此时泄了一口气:“父皇,我的棱角被这世间慢慢磨平了而已,父皇正值壮年,儿臣还是那个小斯,心性有些任性的。” 第145章 皇城备战 (接上文……) 沈允天侧头望着窗外,长叹一口气:“皇儿,云溪那姑娘应该去找你了,他们图撒国大难。朕不能直接出兵,此事关系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又有朝内党争的阻碍,所以,我让图撒的使者回去,让他们去找你。其实朕也有私心,也是主意把持不定。一方面想让图撒被打的无力还手,解除这个外患;另一方面,又怕大漠人把图撒国打死,成为新的威胁;更怕胡人乘虚而入,重蹈历史覆辙。不过也不在乎这两天了,大年初五你就返回凤华吧,派人找到被追杀的孙云溪。带兵去救援图撒国。切记不要莽撞,如果兵强马壮能够打击对手最好,如果疲于防守,就稳扎稳打,和大漠人耗时间,他们耗不过我们的。还有就是一定要注意胡人的动向,他们一直窥视我们中原地区的物产,一旦图撒不稳,他们必定出手直插中原。” 沈尚云此时眉头紧锁,他虽然对孙云溪只是接触了不长的时间,但是,这个姑娘很是让他怜惜,被赐婚后,更是心里把她视为自己的王妃。皇帝的话如钉子一般扎入他的心里,他决定回去后就商议以后的平西策略,尽快前去支援:“父皇,云溪她……我马上回去安排,一定不辱我大梁的颜面。” 沈允天微笑着看着沈尚云,把刚才沈尚云最后一子棋拿掉:“父皇也不愿意别人让棋的,你先去忙吧。”随后让大太监继续下这盘残局。 沈尚云退下后直接回府…… 沈尚云:“陈庸,召集所有心腹,一个时辰后议事厅见。” 一个时辰后,议事厅里坐满了人。沈尚云直接上了正座:“今天请各位来是有一件大事,图撒国被围困,我们鲁山郡受命去支援,也就是我们要靠鲁山郡的府兵去打这场仗,各位各抒己见,我听一下你们的想法。” 陈庸:“殿下,我来分析下双方态势,大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图撒国现在全国上下全民皆兵状态,官府在册的兵将有六十万之巨,但是管理混乱不足参考。其中精锐二十万,都在图撒国北部镇守,当然他们号称四十万人,也许地方的杂兵也算上了。禁军五万人防守皇城,其实已经很薄弱了,万一大军压境,灭国风险极大。“ 陈庸看了看耿瓦:”大漠以骑兵为主,还有部分步兵,是以部落和国家的散装形式出现的,虽然自身很混乱,但是对外比较团结,尤其是共同侵略他国之时。现在得到的情报说有源源不断的大漠兵士在通过玉女关,除了最初的三大部族,又有很多小部落加入。所以现在的情况看已经有十万人以上通过了玉女关,而后方有多少还不可知,总算土山部信守了部分承诺,没有出兵。但是他们的单兵素质很好,耿瓦的身板就是大漠人的标准。“ 耿瓦此时脸一红:“军师,我是梁国人,不要拿我和大漠人比较。” 陈庸点头:“耿瓦你可愿为先锋否?” 耿瓦:“承蒙殿下抬爱,自是当然!” 陈庸起身拍了拍耿瓦的肩膀,对着他眼睛眨了眨,然后继续说道:“我再说一下我们鲁山郡。常驻军队分散于各个关口15万余人,府兵二十万,需要临时召集,现在与陈国交战的蟠龙关占用着大量兵员,我们现在凤华城可以召集的兵士只有三万人。如果抽调其它关口的兵士可以再来一万人,草原的防务如果能够安稳应该也可以抽调一万左右,蟠龙关需要平息战事才可动,不然如果出现问题,罪责都会落在我们头上。先说这些,大家集思广益。“ 刘九阳:“各位,大漠骑兵与草原骑兵相似,但是环境恶劣,我们没有大漠作战经验,需要谨慎出击,而且我们缺乏骑兵,刚才军师所说的几万兵士中,能抽调出一万骑兵已是极限。步营虽巨,但是茫茫戈壁,长途奔袭,缺点和弱点同样的多,辎重部队压力巨大,很是危险,一定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战则已,战则必胜。” 曹峰:“我同意九阳的分析,我们要不要考虑草原借兵,像我们打陈国一样,让草原人介入。毕竟他们善于齐射,作战彪悍,可以作为一个考虑的点。。” 赵文斌:”殿下,有一人可用,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中原有一将星对草原人极力冲克,草原与大漠两者不分家,而这个人应该是徐杰将军,可以考虑让他重新履职。另外袁浩将军我感觉王爷也可以此次启用,俘虏的兵士如果由他指挥,我想也可以成为一支不错的战力。“ 沈尚云让人把所有人的话都记录下来,并逐条分析。 经过一下午的商讨,沈尚云决定回去后,启用徐杰,陈庸去说服袁浩;让子凡去草原打探消息,看他们的态度;打探孙云溪下落并护送到自己府中;九阳带着陈庸整备军队,先行回凤华,回去后,九阳负责整合军队,并把徐杰请回来,陈庸负责辎重部队和壮丁的筹备,自己参加完大年初一的祭天仪式,再做打算。 大家都散了后,陈庸拍了拍耿瓦肩膀:“耿瓦,别觉得我针对你,这样他们就没人再提这事了。你懂吗?” 耿瓦重重点头。 陈国皇城…… 大太监给公孙烨的暖炉加碳。兵部尚书宋玄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宋玄随行礼,随喊到:“不好了,陛下,姜国发兵了,北部战线吃紧。” 公孙烨本来腿上盖着毯子,上面放了几个干果,被他猛的一起身,撒了一地。大吼道:“传各部主事,议事厅议事。” 半个时辰后,陈国皇宫议事厅…… 公孙烨:“宋玄,你给他们说说情况。” 宋玄把前线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姜国军队大军压境,有三路兵马进入陈国境内,陵川王阻击了两路兵马,危危可及,请求支援。与其相近的燕州刺史阻击不利,退守燕城。战事十万火急! 户部尚书面色不好:“陛下,国库吃紧,现在两线作战,钱粮皆巨,漯河以南今年因为大疫颗粒无收,而且我们每年财政的三分之一,都是从商业发达的漯河南部州郡而来,今年不光分文未取,因为战事,还用掉了国库几乎所有的银子。如果北方再起战事,财政将完全瘫痪,我们要尽快想对策。” 第146章 集市巡捕长袁浩 (接上文……) 礼部尚书闭目冥想着什么,他睁开眼睛道:“陛下,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不成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帝公孙烨生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说!今天有什么不得礼法的言辞,都恕无罪。“ 礼部尚书一拱手:“陛下,我们之前得到情报,梁国的鲁山郡在实行一种银号机制。就是大商户到另一个城池买东西,需要让镖局把银子押运过去,而收高昂的费用。梁国的银号是你把钱存在本地的银号,然后给你一张纸,上面有你的银子数量,到了对方的城池,直接用银票买,或者把银票拿到这座城池的银号兑换银子,收取很少的手续费就可以变现。如果我们也弄个官家的银号,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公孙烨眼睛光华流转:“如何解燃眉之急,有什么弊端吗?” 礼部尚书:“我们就在周边州郡和皇城开几个大银号就可以了,强制大商户将银子兑换成银票,这东西就是一张纸,但是银子进了银库,而且我们规定他们不能短时间兑换,城池之间的大宗银子交易必须用银票,单纯的银子运输不能出城,一切都由官府接管。这样银子短时间就不愁了,可以用这些银两打仗。” 公孙烨面无表情:“说弊端。” 礼部尚书看了眼户部尚书:“他们说如果经营的好,没什么问题,还能赚钱,弊端是有可能地方上不断的发行空头银票,去买商家的东西,一旦市面上银票过多,发生挤兑,银子又兑换不出来,很容易造成民变。另外造假需要如何杜绝,伪票可能不一定只有民间仿制,其他国家为了打击我们也可能以国家的能量干预。再有就是一些商人如果受到重大损失或者感觉在陈国有风险,可能集体出逃。户部尚书再补充下吧。“ 户部尚书有点懵:“哦,陛下,臣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不过强制商户办理一定会有人不愿意,要不要找个杀鸡儆猴。还有就是如果银号遇到了上面那些问题,我们怎么解决。地方私自印刷需要禁止,只能皇城户部单独发行,以杜绝地方出现监守自盗,甚至发行太多影响国运之事。“ 宋玄皱眉道:“可行是可行,我觉得越小范围开启越好,这件事一定要掌握在陛下手中,普通官员根本受不了这种诱惑,这与点石成金有何区别。所以你们户部一定要做好对国家的保护机制,防止地方监守自盗是大问题,地方上无法无天、没有底线的官员不在少数。” 公孙烨点头:“这件事户部主持,礼部协办,尽快促成。钱的事解决了,粮食也就解决了。我们说下一件事,边关需要增兵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宋玄拱手:“陛下,现在漯河北已经形成对峙,钢城被南宗占领,我们不能树敌太多,尤其是这个阶段,绝对不能打。梁国的军队现在都在蟠龙关和野仓城一线,有和丰城对战的资本,但是没有拿下丰城的把握,而丰城打野仓城也是困难重重,所以只能说两边都在等待时机。藏龙涧的封锁,使得天蓝山很安全,已经恢复生产。从这个情况看,丰城无法撤兵,而且还要追加物资,如果此时和谈我想应该有胜算。如果和谈成功,剩下的禁军可以撤回,这样军队的调配会轻松很多。先让地方上去支援下陵川王吧。“ 公孙烨看其他臣子:“兵部的这个提议,你们意下如何?” 众臣:“没有异议”。 这时候大太监想起被赐死的老丞相的话,附耳给公孙烨说了几句。 公孙烨有点后悔,当时一时兴起,就杀了丞相,想来当时自己为了立威有些莽撞了,不过天子哪有什么后悔药,随后就释然。他看了看众臣,长舒一口气,自己刚登基就来了这么一刀,第一次处理战事,稍微有点紧张,不过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事情处理的都在谱,要是在前几年可能还真得手忙脚乱,天命助我:“传旨,兵部与礼部协商,进行和谈一事,刑部户部协办。“ 刑部与户部的两个尚书有点懵,他们两个很少参与战事的细节,二人互视一眼。 公孙烨接着说:“梁国如果有要求,换俘虏,索要被俘虏兵士家眷,是你们的筹码,除了割地赔款的事不能答应,其他你们酌情考虑,所以你们自行斟酌着使用这些棋子。另外先支援燕州,陵川王孬好还能抵抗住,燕州已经退守燕城,燕州不能丢。“ 一众大臣讨论到深夜才结束…… 鲁山郡七里堡镇北将军霍雨军中大帐…… 霍雨:“林将军,从蟠龙关前线押送来的俘虏到了吧,在矿山磨得还有性子吗?” 宁远将军林栋:“将军,已经安排住下了,他们如临大赦,我们安插在其中的细作反馈来的消息。这群人以为要死在矿山,听说被俘虏的袁浩将军托您索要这些兵士,并让这些兵士能过的好点,现在感激涕零中。不过不急,我们再给他们下两副猛药让他们收收性子。” 霍雨:“嗯,别太猛了让他们失去了斗志,这些人今后是有用的。你去直接负责这件事,袁浩将军怎么样了?” 林栋有点尴尬:“袁浩将军说让我给他安排个活,投降的将领,军中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我让他去七里堡集市做巡捕长了。今天大集,他已经带着人过去了。” 霍雨双手按着太阳穴,长叹一声,这个老对手沦落于此,王爷应该不会袖手旁观这颗将星陨落吧:“嗯,好,在等等吧。” 林栋有点摸不着头脑:“等什么将军?” 霍雨睁开眼睛,笑道:“等袁浩将军重回巅峰。” 林栋眉毛拧成麻花,表情甚是可笑,以为霍雨是开玩笑,不过这话听着更像开玩笑。 七里堡集市…… 两个草原老炮在黑屋磨叽了半天,终于还是让子凡现身了。在密室子凡给两个老可汗泡上茶,看看这二人又憋了什么坏水,他来拆拆招。 第147章 一蛟斗二虎 (接上文……) 左突可汗有点不高兴:“我说副使大人,我们两个老骨头来了还请不动您呐,非得我装死你才现身。” 子凡满头黑线,这两个老家伙哪里像什么可汗,刚才那个架势绝对得到我们中原碰瓷大爷的精髓:”哪里,哪里,二位可汗不知,我哪能随便露面,就您二位我能出来见见,除了你们,这黑屋谁还见过我?而且我可不是黑屋的人,我就是因为农商副监察使这个头衔,我哪里都能进,我就是路过来看看,正好碰到你们,遂与二位叙叙旧。“ 左突可汗无奈的摇头,随后又点头:“还真是滴水不漏啊,我要见曹峰。我有大事。” 子凡撇着嘴:“那小子不在,不用找他了,他随着王爷去了京城享福,这穷山僻壤现在就我一个。” 天澜可汗看了看左突可汗,苦着脸:”唉,看来没有做主的,以后再聊吧。老头,我们走。“ 子凡挠了挠头:“嘿!这两个有钱的老头,你们给我站住。挺阔啊,花了这么多钱进来,就为了和我说两句话,有能耐。咱都是狐狸,那些黄鼠狼干的事,咱就省略吧。”子凡表情丰富,眉飞色舞的说着。 两个老可汗一看也不装了,开门见山:“巴尔汉的事你知道吧?” 子凡反问:“巴尔汉是谁?” 屋子内随着子凡的话毕变得安静下来,三个人六目相交,子凡的眼睛在两个老头的眼睛上来回扫视。 子凡败下阵来:“一千桶猛火油不能少。” 左突可汗撇着嘴:“小滑头,刚说完了不干黄鼠狼的事,自己就装上了。五百桶。” 子凡小眼睛一眯:“这个话题翻篇,咱说下一件事,你们找曹峰干什么?” 天澜可汗意味深长的看着子凡:“你问这个干什么?” 子凡一脸无奈:“又搞,有话咱就说吧,我现在就能做主,曹峰在与不在,和我给你们的答案,也会是如出一辙。” 左突可汗看着子凡:“不能吧,你们黑白双煞不是不对付吗?还能互相做主了。” 子凡一脸坏笑:“黑白双煞?好难听的名字,不过我喜欢。说正事,这不是他不在,我能尽情嚯嚯嘛。你们给我说说,大差不差的,我就给你们拍板了。怎么样,到时候出了事,王爷找他。“ 左突可汗把脑袋伸到子凡的面前:“你的脸还真的挺大,既然这样,那你就拍板把,我们要一万名骑兵的装备,并免费赠送给我们。” 子凡白了一眼,往后一坐:“你看看,我就说你们两个老没正行,拿我开涮。我又不是傻子,你拿这种事诈我,没有用啊。这事你们留着诈曹峰,他比我矮,脑子可能没有我这高度,应该你们有的谈。“ 天澜可汗这时候又严肃起来:“好了,闹够了,说正事,巴尔汉的事,我们可以提供一千桶猛火油,不过我们要你们送一千把官刀。你琢磨琢磨。” 子凡表情无奈:“你两个老头天天拿我寻开心,这又是哪一出。” 天澜可汗一拍桌子:“这不是和你闹,我们上次去陈国,死了小万数的兵士,上次那批官刀可一把没带回来,你给我补偿一千把怎么了,我们去支援你们的一万骑兵不值吗?” 子凡大叹一口气:“我说老头儿,是你们要借道,然后要去揍那帮陈国王八蛋,然后被人围了,是我们九阳救达木那小子回来的。你说你大败,可是那批装备全都埋在藏龙涧了,我们也没得着啊。” 天澜可汗又要拍桌子,子凡先拍了下,顿时屋内的空气都安静了:”这么着,我给你们找补下,我给你五百把,够意思啊,别说别的了,咱就当老兄弟们互相照顾了。你们要是同意咱就说说下个事儿。“ 两个老头互相点了下头,左突可汗说道:”够意思,那我们就说说曹峰的事。我们得到消息,你们要去打大漠,就是帮图撒国打大漠。这个事迟早都得打,我们是这么想的,如果真去,我们可以出兵一万协防。怎么样!“ 子凡之前得了一点王爷透露的消息,是有打大漠的计划,不过现在还没得到正式的政令:“二位可汗,你们可说的当真,如果是真的,我可就报告给我们王爷了。” 左突可汗点头,然后说:“但是,你听好了,还有但是。我们剩下的人没有装备了,你们要想办法给我们置办,还有就是如果凯旋而归,东西我们带回,不上交。哦,对了,还有我们抢的东西也不交。“ 子凡咧着嘴:“唉吆喂,你们这是抢大户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你们装备不上交也就不上交,怎么还抢东西呢?” 天澜可汗没好气的又拍了下桌子:“别装蒜,谁不抢东西,不抢东西上什么大漠拼命,白拼命啊,你给的那点装备够路上人吃马嚼的吗?” 子凡如被点醒一般:“哦,老爷子说的及是,这事我得好好给王爷说。不过得等他回来,但是事我记下了,这年关一过,王爷他们应该就要回来了。来人呐,给我把我给两个老可汗的礼物拿上来。” 侍卫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两个老头身后,并把一个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又转身走了。 左突可汗看了一眼天澜可汗,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身法无声无息,要是给我们一刀……又看向子凡。 子凡正高兴的摆弄着送上来的托盘:“二位可汗,这是我最近刚得来的老山参,可遇不可求,你俩带回去,这东西能救命,人要是快不行了,这东西能让他吊着一口气,不过还是得在大夫的指导下使用,劲太大。”并朝着两个老头眨了眨眼。 两个老头心领神会,给了子凡个纸条就走了。 子凡打开纸条,发现是草原与大漠接壤的地图。上面标记有部分大漠位置的水源地,这对于行军至关重要,大漠没水等于无粮,这太重要了,可以作为以后的参考,让天狼营的人去先验证下真假,并看看当地的水能不能喝,事情要作在前面。 第148章 二傻戏蛟 (接上文……) 子凡送走了两个草原的疯老头儿,他又在等人,这个人是他好不容易联络上的,王爷发回书信,问有没有除了宁王以外的人,被悬赏了。子凡想了想,就去找人联系龙女,这次就是为了专程等他,要不他才不来七里堡呢。在他等龙女的时候,这时又进来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左看右看,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子凡戴上面具,气定神闲的审视着他们。二人在其对面坐下,侍卫进来给二人上了茶,到了子凡身边耳语几句就出去了。 子凡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喝茶,茶香沁人心脾,让二人眼睛一亮,其中一位较壮的汉子说道:“好茶,老板真是厉害,当然也不枉我们这么多钱,才进来一次。“ 子凡微笑道:“二位朋友想要点什么?” 那大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想灭掉大漠的苍狼部。” 房间内又陷入了寂静,子凡按了按太阳穴,心里骂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奇葩要求。他们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纯粹的傻?那俩老头就够无厘头了,这又来一个要灭人家大部族的,我们暗部要是能灭了对方,还用的着王爷带兵去平乱,想什么呢。子凡也不恼,问道:“你们用什么交换?” 莽汉一看有门,敢谈价钱就是有这实力,他看了一眼瘦小的汉子,一脸憨笑的说道:“你说,你说。我说了,我怕他不信。” 那瘦小的汉子一副精明的样子,神神秘秘的伸出一根手指:“怎么样,够实力吧。”然后很自信的看着子凡,往后又坐了坐。 子凡叹了口气:“说人话,别绕弯子。” 瘦小汉子翻了个白眼:“万匹良驹!” 子凡心里有了底,本来那几个大部族也是要灭的,于是说:“加个零可以考虑或者你们要点别的。” 大汉眼神有点失望,又看向瘦小汉子,那张瘦小的脸抖了抖:“要不我们就换一个,那就灭掉天鹰盟!”然后这两个二货就开始傻笑……就和这事成了一样。 子凡瞧了这俩草原人一眼,银狐盟这是没人了吗?怎么就派他俩来,我就是说点事,他俩能给我把话带回去吗?就算带回去,还是我说的原话吗?子凡挠了挠头,敲了敲桌子,咱还是谈谈灭苍狼部的事吧。 瘦子这时眼神狠厉起来:“怎么,天鹰盟比苍狼部还要贵吗?” 子凡哈哈大笑:“那是自然,你们就是把银狐盟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也不够悬赏金额的,要不然你自己怎么不去打。而且这可是会死很多人的。你们能进来,我觉得你们一定是有些东西的,银狐盟以诡计多端着称,你们谁代表诡计,谁有代表多端呢?” 莽汉接着站起来,然后想了想:“我代表诡计!” 瘦子站起来后,又跳起来打了莽汉脑袋一下:“你怎么能代表诡计,你长脑子没有,你就代表诡计,以后我就是诡计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莽汉好像挺害怕瘦子的:“好,那你以后就叫诡计了,我叫什么!” 瘦子一副很满意的模样,这时抱着肩膀在椅子上来回晃悠:“我们有钱,不过不知道想干什么,我们出的价你要是能干,也就成交了。” 子凡叹了口气:“二位叫什么?认识认识。” 莽汉抢着说道:“我叫什么,他叫……叫那个啥,什么鸡!” 瘦子又给了莽汉脑袋一巴掌:“什么鸡,什么鸡,我叫诡计!” 子凡一个头两个大:“我是说你们真名?” 瘦子重新坐下:“我叫忽尔列,他叫巴拉库!” 莽汉眼睛转了好几圈,小声说道:“我叫什么!” 瘦子什么话也没说,又抽了莽汉脑袋几下,然后笑着对子凡说:“他不太聪明,不过他壮。” 子凡点点头:“能进来这里,你们的牌子必定是真的,你们从哪里得来的能给我说下吗?” 莽汉巴拉库说道:“我们是……”还没等莽汉说完,瘦子就跳起来捂住他的嘴说道:“我来说,你啥也不能说!” 然后慢慢放开,又做了几个打他的动作,吓得莽汉把凳子挪的离得瘦子远一点。 瘦子忽而列说到:“牌子是我们阿爸的,我们阿爸是可汗,可汗你懂吧,我替他来看看你们的能力,探探路,别有危险,我们可是草原的勇士。回去这事我得给我们族人吹三月,牌子钱不能白花。有人问你,你就说我俩打的你们屁滚尿流,最后把我们向天神银狐一样送走!” 子凡笑了:“那我们有什么好处?” 忽而列琢磨了一会:“那样我们就当你是我们兄弟了。” 子凡点头:“也好,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忽而列一扭头:“不用,我知道你什么味就行了。” 子凡清了清嗓子,一伸手:“那我们后会有期,不送了。” 瘦子忽而列一把拽其巴拉库:“那咱就说好了,我们可回去吹去啦,别漏了线。”抱了下拳,然后看着自己的拳头,自己也不记得哪个手在上了,倒蹬半天,一甩手,领着忽而列走了。 随着二人出去,龙女进来了,看的擦身而过的巴拉库直淌口水,嘴里还不停的说:“香,真香。”然后挨了瘦子几巴掌,老实的走了! 龙女进门,身姿妖娆,语气轻佻:“子凡大人啊,还真是少见。能跟这两个小傻子聊这么久,你也是个狠人。”然后兜兜转转,坐在了桌上,尽显风姿。 子凡托着腮看着龙女:“龙姑娘,你这身段让我激动的不得了,让我想起了花红院的头牌,你两个眉宇间的气息简直如出一辙,真是太美了。” 龙女嘟起嘴:“不解风情,拿人家和个风尘女子比美。说正事吧。” 子凡拿出几个信封:“这是你上次来的约定,你所能得到的东西都在这了。” 龙女打开几个信封,挨个看了一遍,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还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包瓜子,随看随嗑了起来。 子凡继续托着腮欣赏着龙女,龙女也不恼,就当子凡不存在。 第149章 蛟龙戏水 (接上文……) 子凡闻着龙女的香风,有点昏昏欲睡,他突然意识到不对,龙女身上的香味有蹊跷,随后一蹬地面,椅子向后滑了很远。吓了龙女一跳,看了一眼子凡,轻轻一笑:“子凡大人,美女都是有毒的是吧,跑这么远。” 子凡深吸了两口气,调戏道:“是啊,龙姑娘的身子是真够劲,差点让老夫不能自拔。下回我安排,我们单独聊聊人生。” 龙女娇笑一声,收起了几个信封,问道:“找我何事,我可是收费的哦。” 子凡讪笑:“龙妹妹,你子凡哥哥去哪没给过钱。” 龙女慵懒的靠到了椅子背上:“好一张伶牙俐齿啊,我是讨不到好了。你说你嘴下怎么就不留人呢?要是天下的男子都有你这样一张嘴,以后这天下也就没有良家妇女这个词了。” 子凡清了清心神:“龙姑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利益互换嘛,今天我们聊的,不应该有第二个人知道。你那主子有没有得到什么大消息,我们两个分享下嘛。” 龙女把瓜子推到一边:“瓜是有,可是和你们梁国有关的没几个,而且最近的黑市有点诡异的气氛。像是有散财童子进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子凡面露难色:“真是像你所说,这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龙女叹了口气:“是啊,钱我们都爱,可是有钱人拿着钱乱悬赏,就很危险,但是黑市又没有不收的理由。我们觉得一百万两银子杀个大人物挺厉害的,但是他们可能觉得一百万两就能杀个皇亲国戚,试试水,行的话也就图个乐。” 子凡怒道:“他大爷的,这种人不能留,钱能掌控的事太多,颠覆国家也是很容易的事,所以我们梁国才重农抑商。有了祸国之财,就是怀璧其罪。” 龙女这时黯然神伤:“有这种资本的人,又怎么能是庸才,小心被反杀。子凡哥哥,你这里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的吗?我可知道,你没什么钱吧。” 子凡长叹一口气:“你们这些女子就看中钱,男人有才早晚会有钱的,何必争这朝夕。龙妹怎么也与那些胭脂俗粉混为一谈。” 龙女脸一红:“臭子凡,你能不能不把我和那些俗人放一块,呸,你真该死,你们活该被人悬赏刺杀。” 子凡觉得时机到了,随后起身走到龙女身边:“哎呀,我的妹妹,别生气嘛,也就你子凡哥哥疼你。”然后屏住呼吸,放在龙女手中一盒西域进贡的上等水粉,接着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龙女看着手中的粉盒,精致异常,盒内的水粉初闻沁人心脾,香而不冲,随后又若隐若无,婉转悠长,引着人去轻嗅,极品啊!龙女是见过世面的,如此的东西,不是银子能买到的。于是小心收好,心情顿时变得愉快。对子凡做了个鬼脸:“算你识相,哼。” 子凡调戏道:“姑娘都爱我这样的,龙妹妹看来也喜欢。出手大方又懂情调,实则是吃了太多的土,被你们这群小妖精培养出来的。既然喜欢,就别让你这好哥哥死太早,给我说点有用的,报酬你一定会满意的。“ 龙女大眼睛玩味的看了子凡一会:“子凡哥,你其实眉宇间还是带着英气的,怎么就让人感觉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 子凡走到了龙女身边,俯在其耳边:“情劫难过,死一次你就知道了。” 龙女摇头:“我不信,你这浪子也有情劫。” 子凡突然感觉有点心痛,即使有龙女这般诱惑在自己眼前摇曳,但是其心底却怎么都释放不出一点爱意,他醉生梦死也不过是为了让心底的东西不要爬出来,让自己不开心罢了。子凡坐回自己的位置,叹了一口气,年龄仿佛老了十几岁,他将斗篷的头套带在了头上,面庞又隐入了黑暗:“龙姑娘,我总感觉每一个人都是世界的一个中心,身边的一切皆是虚妄。不聊这个了,我们中谁又被悬赏了。” 龙女也不藏着掖着:“丑话说前面,一会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自己摆平后面的事。第一,有人花了不多的钱,一直在刺杀图撒国的孙云溪,这个人女人你一定知道吧,可笑的是酬劳一直在追加,委托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显就是在玩人,每次都加相同的数额。第二,刘九阳,有人打探他的事,不知道什么目的。第三,曹峰与你,每一个被悬赏了两千两银子,这是看哪个杀手比较闲,顺手结果了你俩小命后的福利。第四,宁王的两个王妃,只让杀一个,哪个都可以,五十万两,杀两个或者杀时宁王已死此悬赏作废。第五,鲁王护送队伍,死一个兵士奖励五百两银子。“ 子凡的眉头紧锁,要说第一个孙云溪被刺杀是为了她不能求援,图撒灭,大漠人和胡人都是得利的第一对象,那么第二个,调查九阳又能得到什么,又是为什么呢?第三嘛,瞧不起谁呢,最低限度的悬赏和没有也差不多,敢来杀他们两个,是个聪明人就知道,会带来无穷无尽,被追杀的后果,谁会为了两千两银子把命送上。但这人也绝对没什么好心,有可能就是为了让闲的没事的富豪看到,随便投一个大的,祸水东引。第四这就是纯纯的坏了,杀他宁王的王妃,还不能都杀了,宁王李萌死了都不行,就得他活着的时候杀一个,看来是想欣赏宁王的悲楚阿;第五这个悬赏好大的单子,截杀皇子护卫,虽然一个侍卫就值五百两,但是架不住人多,而且这应该是个群体悬赏,真是能量大啊,也不怕哪天各国联合捣毁他们这事善了不了。 子凡看着龙女的眼睛:“能查到是谁发布的吗?” 龙女笑着看了回去:“子凡哥哥,你的客人信息难道透露一丝给我吗?有些东西还是有底线的,而且悬赏不能悬赏本国的皇亲国戚,所以要杀宁王他们的,一定都是外国人,不过也不能排除有假手于人的勾当。” 第150章 又见乾为天卦 (接上文……) 子凡闭目,脑子里过着巨量的信息:“九阳的悬赏应该是和他的几个红颜有关吧?” 龙女眼睛突然一亮:“子凡哥哥还真是厉害啊,我的金主猜的时候也是觉得会是如何立功之类的内幕,没想到你一猜就到点子上了。你说刘九阳的这种花边之事,怎么也会有人出钱买,而且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他的现任细节,又被悬赏了。” 子凡脑子有点用不过来,他随后也就释怀了。本来能发布悬赏的人就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们的想法有可能极为高深,也可能就是图个乐。自己尽力也就可以了,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子凡和龙女交流了剩下的时间,两人在谋划着什么,临走时,龙女得到了交换的情报,十分满意,还给了子凡个香吻,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了。 子凡一个尴尬的微笑予以回应,等龙女的身影消失,子凡的面容逐渐变得阴郁,他要把消息第一时间传给鲁王,南宗宁王和王妃的安全岌岌可危。而且其他的事也都背后隐藏着大阴谋。 大年初一,梁国皇城…… 沈允天出席了一系列祭天祭地的仪式,在书房休息,突然兵部尚书求见。 兵部尚书:“不好了陛下,刚得到飞鸽传书,两日前,图撒国与大漠进入全面战争状态,两处会战,图撒国都大败,损失精锐二十万,恐有灭国风险。现在图撒国极为混乱,几路人马退守附近城池,我们要不要先出兵帮他们一下,晚了怕坚持不到四殿下的援兵了。” 沈允天眉头紧皱,真的不想随朕的愿吗?我还以为他们能再坚持几个月:”传旨派幽山郡驻军都尉统兵五万,支援图撒国防守,拖延大漠骑兵的进攻,让他们坚持到老四的援军到达。“ “传朕口谕,四皇子沈尚云即刻觐见。“ “传旨,太子即刻回幽山郡主持大局,防止图撒国战火烧到我们梁国,他国进攻幽山郡,如边境有图撒国与他国军事交战,可参战帮助图撒国脱困,仅限防守。” “传旨,通知图撒国,幽山郡五万大军前往协防,注意接应。鲁山郡大军需一月有余才可到达,注意接应。” 一炷香的功夫,沈尚云到达沈允天的书房。各部主事都在。 沈允天给了兵部尚书个眼色。 兵部尚书:“四殿下,图撒国已经和大漠爆发全面战争。两次会战,皆大败,损失二十万精锐,现在十分危险,残部已经退守周边城池,图撒开始全国动员征兵,前往北境支援。陛下命幽山五万精兵去协防,坚持到您的大军支援。” 沈尚云看向沈允天:“父皇,儿臣现在就出发吧,怕是夜长梦多。图撒内部空虚,变数太大。” 沈允天叹息一口:“图撒那倔女子,年轻的时候我就说她不是个治国的料,优柔寡断,当老好人,能治国不是天方夜谭,盛世还能蒙混,这乱世会让她悔不当初。你也不用急,这么大的国家哪能说灭就灭,你要是急着见你的王妃,那你就即刻启程吧,这姑娘怕是现在也不好过。你们几个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礼部尚书刘琦:“殿下,我侄子刘国泉我带来了,他自幼习武,学业有成一直隐于山野,是九阳叔父的孩子,我这次把他召回来希望你能带上他,让他去保护九阳安全,我知此次攻打大漠危险至极,但也是我梁国崛起的好时机,希望殿下早日凯旋,我等翘首以盼。“ 沈尚云点头:“九阳我一定会保全的,那现在就让他随我一起回凤华。” 之后沈允天又交代了几句,沈尚云就先行告退,并带刘国泉回府…… 沈尚云到了府上,马上召集众人,两个时辰后出发,一部分人先行骑快马回凤华,所有人都下去准备,时辰一到即刻开拔。 宁王李萌带着二女过来与沈尚云告别,四人都很不舍,此次一别,虎狼之险,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四人嬉笑着却眼眶泛红。不过一会沈尚云就因为公事,被叫走,四人只好作罢。 赵文斌什么都不用准备,来的时候带了点东西,车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和娘子也没什么拿的,在院子里瞎溜达。他们这些不用上战场的被沈尚云安排与牛洪博之前的辎重部队同走,但是牛洪博与沈尚云等人一起先行至凤华。李萌看到赵文斌,使了个眼色,就到了一旁的凉亭中。 李萌拍了拍左右二女的腰肢,示意他们先坐下,然后对着赵文斌拱手:”赵先生,此次一别今后如没有机缘,恐难相见,此次梁国之行被刺杀数次,不知何时能脱险,可否给我算一卦前程,不知先生还生惧意否。“ 赵文斌低着头,想了半天,像入定了一样,韩家二女感觉好奇,正想窃窃私语,赵文斌抬起头说话了:“王爷,既然这样,那卦资壹佰文,另外我有一个要求。” 李萌看赵文斌松口,很是开心:“赵先生请说。” 赵文斌深吸一口气:“如果哪天我家王爷需要你,你必须无条件的帮他一次,可能需要动用军队。这件事,你不要考虑自己有没有能力,你只要应下,我们就开始!” 李萌看向二位王妃,回头对赵文斌说:“尚云与我兄弟之情,我答应了。” 赵文斌衣袖中掏出龟甲与三枚铜钱,然后虔诚的摇掷铜钱,得到卦象。 赵文斌摇了摇头,笑道:“真是天意,上次出这套卦象的还是鲁王殿下,不过又略有不同。” 韩家二女互望一眼,都露出满意的笑容,又都一同看向宁王李萌。她们听九阳说起过,好像是一幅好卦象,虽然细节她们不知道,但是看赵文斌的表情,一定不会太差,这她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赵文斌摇头晃脑的说道:“六爻皆为老阳,乾为天为龙,六十四卦的第一卦。我说的简单点,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运覆无穷立建功,乾分四德万方同。龙飞变化九天去,男子升腾定位隆。” 李萌皱起了眉头:“先生可以说的详细些吗?” 第151章 二龙戏珠 (接上文……) 赵文斌斟酌一二:“如此说吧,我给殿下白话的说下这六爻之象。初爻:‘潜龙勿用。龙尚潜伏在水中,养精蓄锐也’。二爻:‘见龙在田,利见大人。龙以出现在地上,利于出现德高势隆的大人物,德施普惠。’三爻:‘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自强不息,不敢怠慢,先忧后必昌,逢凶必化吉。’四爻,或跃在渊,无咎。龙腾而起或退居于渊,皆为吉象,审时度势,进退自如,遵从本心。‘五爻,飞龙在天,利见大人。龙飞九天,声名四海,上下同德,风云际遇。’六爻,亢龙有悔。龙飞过高而悔,盈不可久也。知进退,居安思危,物极必反,宜欲休时便好休。‘断语,见群龙无首,吉!“ 李萌听得很认真,总体的卦辞还是很好的,他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要我不要放弃,养精蓄锐,积累德势,排除万难,审时度势,如想一飞冲天是有机会的,成功后一定要知进退,切勿一条路走到黑,激流勇退,是大智慧。可对否?“ 赵文斌拱了一下手:“王爷大智慧,一点就透,路还是看您自己的选择,有时候看似是无奈,实属天意,不用顾忌别人对您的看法,那是您必须要做的事情,明年将有一场大浩劫,看您在这局中何去何从了王爷。” 韩凝霜忙问道:“赵先生,我们和王爷应该如何应对,权势可不要,要幸福,要平安。” 赵文斌苦笑道:“殿下的命数使然,现在大运未起,你们一定要享受这美好的时光,少出门,二位王妃这半年可延续王爷的子嗣,且不可与王爷……且不可与王爷同去虎威院,明年是大灾之年,就看这灾祸落到哪里,浩劫一南一北,天罚、地动,我等凡人顺势而为即可,以身犯险,也只能是为百姓疾苦而动也。切勿意气用事,冒进必悔。天道轮回,殿下,我们不会后会无期的,您与我们王爷如二龙戏珠,还有交集,我们后会有期。 李萌若有所思,让凝霜拿出一锭金子,嘴里说了句:“谢了赵先生,老规矩,不要推辞,看来终究是躲不过去一些事情。后会有期。” 赵文斌走出凉亭,满头是汗,胸闷气短,他摇了摇头,有些事,不由得他不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真有天罚。 两个时辰后,沈尚云带着大队人马在府外集结,这两个时辰其实是留给蓝琦玉探路的,毕竟来时不太平,也不知道刺客真正目的到底是要杀谁。宁王李萌等人送行,众人依依惜别…… 随着沈尚云的挥手,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凤华奔去。 凤华城…… 刘九阳回来后与军师一同商量了一夜,第二日,两人带着手下分头行动。 首先刘九阳带着人先去接了徐杰,给城门的管事说了下情况,便把人带走了。东城门的守卫交头接耳的议论,被队长一个咳嗽声打断。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并叮嘱他们,此人不是他们能议论的,之前早就说这人会有一日被召回,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而已。随着九阳带着一众人离开,城门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九阳与徐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告诉他,陈庸要去七里堡搬兵。徐杰随后要求与陈庸同去,他那边有之前部下的棋子,九阳随即答应。 陈庸去见了子凡,子凡把最近的事情都给陈庸汇报了一遍,因为他们在路上,子凡的书信估计正好都错了过去,不过也不用担心,天狼营的人一定先一步知道了,宁王与王妃的安全应该不是大问题。子凡把天鹰盟的计划说给了陈庸,陈庸马上同意了此提议,但是要求一定要让王爷知道此事。并叮嘱子凡,把这件事透漏给银狐盟,看他们什么反映。 九阳回到军营,与都尉密谈一个时辰之后,就开始整备军备,大军开始进入备战状态,被飞鸽传书蟠龙关的李燕,让他们做好鲁王带着后方大军一走,凤华空虚的准备。 李燕整好这两天接到了陈国的请和国书,本来是要和陈国耗下去的,毕竟他们也得到消息,姜国出兵了,陈国一定首尾不能兼顾,必定是攻打丰城的好时机,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们没有了后援,讲和倒成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于是李燕马上发信,通知陈国人在野仓城谈判。 徐杰跟着陈庸直接去了七里堡,和霍雨说了实情,徐杰把之前自己的计划和二人说了一遍,然后就请了袁浩来议事。 陈庸:“袁将军,近日可好,生活还习惯吗?” 袁浩面无表情,只是拱了一下手道:“坐吃等死而已。” 陈庸:“将军,武将的归宿是沙场,何况他身后的兵士,怎么能允许自己的主将萎靡不振呢?” 袁浩皱起了眉头,他在蟠龙关可谓是在最后关头,一点作用也没有起,直到他伤势好转,醒来时已经大势已去,军司常璐为此含恨自刎。袁浩心里空唠唠的,随后闭上了眼睛,一声长叹。 徐杰:“我在藏龙涧之战,俘虏大量禁军,他们被送到了矿上,死伤无数,王爷惜才,将他们要了过来,问你能不能带兵,让他们找回昔日的荣光。如果你不接,这些人会马上被送到铜城矿山,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你知道,不过他们的死活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毕竟陈国人可是杀了你的九族。若是你接了此事,梁国会和陈国交涉,索要蟠龙关和这次俘虏禁军的家眷,但是我个人觉得,这些兵士要是没有什么贡献,要来家眷会给梁国带来负担,毕竟都是些老弱病残。袁将军,你考虑下,蟠龙关之前的部分兵士会与此次禁军混编成潘龙军,你若真心为了他们好,就在之后王爷平西之路上,杀大漠人个片甲不留!建功立业,家眷之事我来要。” 袁浩呆愣当场,他本以为自己会抑郁而终,毕竟蟠龙关的失利让他万分自责。当他得知陈国家眷被诛后,更是心如死灰。徐杰的一番话让他又燃起了生的希望。他要为还活着的兵士做点什么…… 第152章 荣光再现 (接上文……) 袁浩沉思之时,徐杰又说道:“袁将军,你在陈国的事已经平冤昭雪了,不过你们的丞相被杀了。这是他给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所以禁军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反而你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的死活都在你一念之间,如果你继续颓废,即使带领他们杀往大漠,大漠骑兵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送上断头台,你要振作起来才能救他们…… 徐杰让袁浩考虑一天,他也没有闲着,他估计袁浩一定会同意,毕竟这有点道德绑架,上万的禁军会因为他的不同意,而被送往铜山矿做苦力,那种地方没有活着出来的俘虏。其实更关键的是原来的蟠龙关俘虏还 好说,已经被分散编入草原防务的边军,也没了什么锋芒,但这批禁军不同,他们太骄傲了,他们是陈国精锐中的精锐,是保卫陈国皇帝的禁军,个顶个的好手,让谁去领兵,都有可能造成哗变。只有袁浩,这个陈国名声赫赫的边关大将,含冤被灭了九族终于平冤昭雪的陈国大将,也只有袁浩,能够震慑住这群傲慢的禁军。徐杰在俘虏这些兵士的时候就想好了今后的布局。 徐杰与霍雨找来了宁远将军林栋,由他在最快的时间内,统计这些被俘虏兵士的籍贯和家眷情况,准备好给陈国要人。 一切在冥冥之中似有天意,李燕在蟠龙关也在和陈国的特使商量和谈之事。双方的书信几乎同时寄出。蟠龙关的李燕书信七里堡,问俘虏籍贯和家眷情况,好和陈国的和谈讲条件,他知道徐杰的布局,所以第一时间发回信来。李燕刚寄出书信,就收到来自七里堡的书信,一看是俘虏兵士的籍贯和家眷情况。李燕当时愣了得一刻钟,这是能掐会算还是怎么滴,怎么要什么来什么,有高人这是。一看署名,徐杰,破了案了。并且徐杰把王爷要去攻打大漠的事,详细给李燕说了一下,让他自己看着办。李燕和崔天祥也顾不得别的了,先把和谈要人的事办了,这样这些俘虏就会死心塌地的去打大漠了。李燕很感慨,这万余人的陈国精锐,为梁国去当炮灰,有点可惜了,不过万一这批人立了大功没死,以后一定是一支强有力的军事力量。 袁浩换上了曾经的戎装,薛医给他一直保存着,本来是要收上去的,薛医当时让军司常璐在谈判时特意说明要留下袁浩兵甲的。袁浩感慨万千,这兵甲……唉,常璐贤弟…… 袁浩一身金甲,走出军帐,徐杰拉过来一匹西域高头大马,一看就是刚成年的小马,生性顽劣,不停的嘶吼蹬蹄,徐杰好几下都差点被踢到。一身黑毛,远处看暗生银光,马匹辗转腾挪间如黑旋风一般,徐杰把马好不容易拉到袁浩面前。袁浩与马四目相对,刚才还狂躁的黑马,现在如看见了故人,低头顺目。袁浩走过去摸了摸马头,使劲挤了一下眼睛,让泪水浸湿眼眶而没让眼泪留下来。这一切都像梦一样,他的战甲,他失去的战马,他的蟠龙军。作为一个败军之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一会徐杰拿了一封书信,给袁浩看,是李燕之前寄来的。徐杰笑道:“袁将军,一切皆为天意,这封书信在几日前就寄出,说明我们的蟠龙关正在和陈国和谈,这家眷我被贬官之前就给你要下了,就知道你不会辜负了鲁王殿下。如今你我同袍,愿日后凯旋而归。 袁浩拿着书信,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他内心又燃起了曾经身为武将的火焰,他要带着他的蟠龙兵洗刷曾经的屈辱,让敌人看看他们的战力。 七里堡校场…… 所有被俘虏的陈国禁军都被压倒了校场,此时这群人已经被之前的矿场劳作和多日的徒步赶路,磨得没有了斗志,虽然赤膊的可以看到一身腱子肉,但是眼里一点光华都没有。被集中押到校场这种氛围很诡异,有些人开始 小声议论,会不会要被屠杀,不然为什么被押过来的都是俘虏,而且他们看到后来进来的一批人好像都是原来蟠龙关的兵,不过他们的状态好多了,毕竟这些人被编入了军籍,都是有银子拿的边关兵士。 徐杰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白色戎装,手持一杆银枪,在校场尽头的土堆上一勒缰绳,马儿顺势前蹄跃起,随后一声嘶鸣,所有人都安静了。 徐杰高声呐喊:“将士们,你们作为曾经的陈国兵士,有着你们自己精锐之师的骄傲。作为敌国精锐,俘虏本应全部坑杀,以除后患,但是鲁王殿下惜才,留下了你们。殿下不光是留下了你们的性命,更是留下了远在陈国,你们家眷生的希望。你们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看到昨日你们上报的家眷目录,上有老母,下有刚落地的娃娃的不在少数。今天,鲁王殿下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记住是从新做人,再也没有降兵的影子。你们会得到梁国正规军士的待遇,会有一位将领,统领你们建功立业。你们的回报,将是梁国的军籍,住房和你们陈国的家眷。“最后几个回报,徐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每个关键词语都予以停顿。 本来下面的陈国兵士还很不屑,不就是想让我们当炮灰嘛,杀在最前面,九死一生的事让我们干,他大爷。可听到能得到正式军籍,还能有房子,他们心里就有点打鼓了,当然最致命一击的是,在陈国的家眷,他们要是能来,那就太好了,就算是死,能见上一面也是值了。此时整个校场议论纷纷…… 徐杰看感情牌烘托的气氛差不多了,于是又高喊道:“有请,蟠龙军主帅,袁浩将军……” 袁浩骑着一身黝黑的西域高头战马,一身金甲,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犹如天神下凡,身边泛着光圈。校场上鸦雀无声,士兵们的目光随着袁浩的身影整齐划一的移动。此时的他们突然感觉自己不是俘虏,而是待战厮杀的兵士,心底那快磨灭的血性,因为袁浩的到来,又被唤醒…… 第153章 懂事的婉儿 (接上文……) 袁浩走到徐杰身边,徐杰识趣的一溜烟的下了土坡。袁浩不怒自威,俯视着曾经的兵士,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各位将士!今,天赐机缘,让我们这群败军之将有翻身的机会。身为武将,我本夙愿战死沙场,可命运弄人,未尝所愿。今鲁王殿下恩泽,让吾等有重拾昔日荣光的机会,凯旋之日,就是众将士亲人团聚之时。“ 校场上万余人的兵士齐声高喊:“杀……杀……杀……”,响彻天地。 徐杰和陈庸互视一眼,总算圆满又达成了一个任务。 凤华城宣威将军府…… 小雪这几日在九阳的将军府与婉儿朝夕相处,两人逐渐熟络起来,以姐妹相称。婉儿脸上的伤治疗的多亏及时,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隐隐还是能够看见一片可怖的伤疤,虽然小雪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婉儿毕竟是女人,这条伤疤让她自卑又无助。婉儿的腿还没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腿只是被人简单接好,好在当时的医生虽然贫苦,但是手艺还是有的,沈会曾经来看过,觉得问题不大,只要好好养伤,过不了多久,婉儿走路就不会跛了。 对面的水铺大爷还是没有醒,也许是他不想醒吧,他太对不起小雪了。要不是自己觉得那群匪类末日将至,自己放松了警惕,怎么会让他们把小雪糟蹋了,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让小雪去写状纸,怎么就那么寸,碰到了那群混蛋。 此前小雪和九阳去看望水铺大爷,在其床前说了好久的话,九阳和小雪走的时候给两位老人留了些银子,毕竟给大爷治病得花钱,虽然水铺现在由婉儿姑娘抽时间照顾着,但是收入根本不够治病花的钱。二老早就把九阳当儿子看待,但是谁也不敢说,如何高攀的起啊,不过看见九阳就很高兴。九阳二人走后,水铺大爷虽然浑身哪里都没动,面容却缓和了很多,眼角竟然流出了一行泪,老太太看到后,觉得老头子这是能听到了。虽然没醒,不过这已经很好了。于是坐在身旁给老头讲了许多之后的发生的事情…… 婉儿姑娘在水铺没人的时候,就发呆,小雪虽然现在贵为将军夫人,但是从来没有架子,对下人和侍卫都非常好,在家里无事时,就出来陪着婉儿。有一日,婉儿对小雪说:“雪儿,姐姐伤好些了,就回老家去某个生路,到时候别忘了我哦。“ 小雪惊疑道:“婉儿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走呢,你不是原来说,家里可能已经没有人了吗?” 婉儿表情有些尴尬:“呵呵,小雪你记性还真好,我母亲应该还活着吧,虽然我寄了很多封信,却从来没收到一封回信。可能她是知道我在青楼,所以不耻于回信,又或是也有可能家里确实没有人了。“婉儿的眉额间透着深深的伤感。 小雪有些共情:”姐姐,你不要走了,回去万一没有人了,那就真的无依无靠了。不回去,孬好不知道真相,还有个念想。“ 婉儿表情突然有些控制不太住,拿着衣袖挡住脸说道:“让妹妹见笑了,姐姐给你说,你以后就明白了,我曾经是一青楼女子,虽然被赎身,但是以往的经历是让我抬不起头的,现在容貌尽毁,我也回不了青楼了,我准备回家看看有谁可以投靠否,或者找个人嫁了。“ 小雪嘟着嘴:“姐姐,九阳的府邸你觉得呆的不舒服吗?” 婉儿被小雪逗笑了:“傻姑娘,哦不对,是傻妹妹。我一个曾经的娼妓在九阳府上,无论如何都会被人说闲话的,再说我一个寡妇,在府上呆着也不是个事,九阳是大英雄,我怎么能污了他的名声。等九阳打完仗回来陪你了,到时候我的腿也好了,我就回家乡看看。“ 小雪若有所思,她从小就在礼部尚书府做丫头,心地善良,也没有什么心机,一切都为别人考虑。小雪抬起头,看着婉儿的眼睛:”姐姐,要不让九阳也娶了你吧,这样你就不用在外飘摇了。“小雪真切的看着婉儿。 婉儿眼中突然睁大,光华流转,谁都能看出那份渴望,但是随着婉儿轻轻一笑,眼中的光华迅速流逝:“妹妹,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姐姐就算死也值了。姐姐第一次见公子时,真希望他能对我有意,我平生第一次见这样的男人,他那时的翩翩公子的形象让我辗转反侧了好久。我真恨我的出身,恨那帮人贩子,现在的姐姐更配不上公子了。即使你同意,公子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不要难为公子。” 小雪嘟着嘴,一下扑到婉儿怀里呜咽道:“我不想姐姐再受苦了。这人间的苦都让你一个人受了,老天太不公平了。” 婉儿轻抚着小雪的脑袋,虽然她年纪也不大,但是市井的磨砺,让她沉稳、老成,她对小雪幽幽说道:“雪儿,公子他是我的大恩人,帮我报了仇,救了我的命,我不能拖累他的,如果他真娶了我,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好好的服侍他,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二女互诉着衷肠,直至日落西山…… 鲜国克朗山花城…… 熊知沛带着大军,慢慢悠悠的一路补给,后面跟着的大车越来越长,熊知沛打算找一处城池作为根据地,因为离得倭寇越来越近了, 辎重多了也是累赘,万一想跑,东西都得白送于人。 花城在克朗山下,是一座中型城市,在鲜国的中心靠东的位置,他的北边就是鲜国皇城,因为有克朗山脉的阻隔,西边来的军队,必须绕行花城才能去鲜国皇城。熊知沛觉得这个位置就挺好,万一真被倭寇打过来了,肯定是要去打皇城,直接打花城一定被夹击,这样花城的撤退就尤为方便,他才不管什么鲜国皇帝死活,在他心里,他的兵都比鲜国皇帝金贵。熊知沛琢磨着,可谓打的一手好算盘。 第154章 沉迷于酒色的贾穷 (接上文……) 贾穷现在可今非昔比了,连着娶了三房媳妇,现在整个人都有在云里雾里之感,两眼发黑,突然理解熊知沛在山寨说的那句名言背后的含义。他在女人堆的马车内穿上衣服,非要去外面骑马赶路,几个媳妇拦也拦不住。马车内三个媳妇叽叽喳喳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他也懒得听,原来他还干过很多荒唐事,比如窗户外边配翻译,翻译她这外国媳妇的大呼小叫。贾穷到了车外,要了匹马,和侍卫说了句什么,自顾自的骑着马打瞌睡赶路。 二当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跟着贾穷有样学样,现在的他完全没有斗志,沉迷于酒色之中,不过除了二当家和贾穷,其他的兵士平常都不能碰女人,随军娶老婆的,赶路时,女眷全部跟着辎重部队走,可见熊知沛对老二和老三有多好。 要说熊知沛还是见过世面的,自己的老婆本来就多,来了鲜国,也就多了一个跟着他的青楼花魁。而且在女人堆中,处变不惊,几个老婆见来了新人,也见怪不怪的教她说中原话,其乐融融。一众老婆在几个车中,打牌喝酒,比熊知沛活的还滋润,知道的是去打仗,不知道的以为是郊游。 鲜国花城,这座城市挨着皇城很近,原来叫临京,因为春夏两季有大量的草木开花,美不胜收,因此闻名于天下,后来被老皇帝出游时,因美景,赐名花城延续至今。 花城的城主得到消息后,城门老早就开了,等着陈国救援大军的到来。 城主殷勤的给熊知沛等人带路,贾穷因为之前朴德尚翻译的不错,让他又找了几个翻译,这样小事他就不用跟着,有出去办事的兵士,来领个小翻译走也方便,朴德尚负责管理翻译的队伍。因为没几个会说当地话的,翻译的人数越来越多,上到将军,下到指挥使,都配有单独的翻译。贾穷他们也不给钱,好吃好喝的这群人就高兴的不得了,偶尔赏点银子就感恩戴德,所以对于大军也没什么负担。尤其是辎重部队,壮丁一扩再扩,鲜国这两年大干旱,吃不上饭的比比皆是,一听有东西吃,虽然不给钱,至少饿不死。不过要说贾穷混蛋归混蛋,但是遇到一些穷的吃不上饭的老弱病残,来混吃喝,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干活就行。 在城主安排的晚宴上,熊知沛说了要把花城作为陈国大军大后方的想法,城主十分为难,一是城中人口比较多,没有这么多地方,给大军住,第二个是驻扎的军队不受法律约束,担心以后会大乱甚至引起民变。 二当家听了朴德尚的翻译,当时就急了:“老子提着头来替你们打仗,你们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不想这,不想那的,你们想干什么啊。男的都充军,女的做后备队,这样城就空出来了,你也就不为难了,就这么办吧。“ 城主听得都傻了,这比倭寇还倭寇呢,这是要亡了花城啊,但是也不敢得罪陈国的大军,心里急速盘算着怎么应对,草草想了个应对招数,就爬到熊知沛旁边耐心的说了起来。 翻译给熊知沛说:“城主大人说,大人息怒,也不是不行,他们需要先调配人员,城西有一片土地和院落,让大军先去那边将辎重安置,他会派城中百姓,在周围的土地,多建房屋,等大军归来,就可以完全的使用了。毕竟一个城没有百姓,会逐渐的变成死城,以后对大军的补给和招劳力都有影响。” 城主侃侃而谈,贾穷和二当家懒得听他废话,都自顾自的搂着两边的侍女喝着花酒。鲜国百姓的死活,在这群曾经的贼兵眼里,还不如这些陪酒的姑娘。 自从蟠龙山的山贼身份被皇上改为蟠龙军,贾穷他们就以正规军自居,自诩为特殊山地兵种,大陈精锐。一路上高歌猛进,收编了不少当地人当下等兵士,以后方便熊知沛派他们去当炮灰。不过好在蟠龙军的辎重部队搜刮的东西多,一路上都好吃好喝的不断,让来投奔的不管是想当兵的还是当劳力的都觉得比当农民强,至少不会在家饿死。 酒宴过后,终于敲定,花城的城西都归熊知沛的部队使用,作为辎重中转和储备的大本营。而且城西门换成了熊知沛的亲信把守,百姓不得使用。次日作战部队便向皇城开拔,没用的辎重和搜刮的金银全部留在了花城。 花城的城主也是有小心思的,陈国的大军虽然看着厉害,但是也不保哪一天就全军覆没了,到时候他把城门一关,对他们的辎重部队来个关门打狗,这么多宝贝和粮食就是自己的了,岂不美哉。花城的城主想到这里笑出声来,旁边的侍卫以为城主被陈国人压榨,悲从心来,自嘲无助的大笑了呢…… 梁国府兵大营…… 刘九阳得到都尉允许,开始整合部队,加上临时征兵与召回其他城池驻扎的闲置军士,满打满算凑够了三万人,因为蟠龙关的战事,占用着大量的兵员,如果李燕那边和陈国和谈结束,恢复和平,到时能缓解下凤华空虚的局面,蟠龙关仍然要有大军驻守,因为谁也不知道陈国会不会出尔反尔,但是不用这么多部队驻扎,尤其是飞凌郡的援军,可以撤回。九阳的意思是让撤回的飞凌兵一部分先来凤华驻军,以免有意外,被人趁虚而入。 刘九阳找到子凡,询问联络的草原骑兵是不是真的可以来,得到答复后,刘九阳的底牌现在就有五万兵士了。 他还是觉得与大漠人交战,这些军士很难打大型会战,得想办法才行,而且他这三万兵士听他的指挥是没问题,袁浩的军队估计他肯定指挥不动,草原人就更别说了,只能给他们任务,让他们自己去完成,但完成到什么样,就得看天意了。当然袁浩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是天鹰盟的人不知道会是谁为主帅,要再是达木,就他那指挥能力,估计又得给大漠人送温暖。哦达木受伤,这次是来不了了。千万别来什么二世祖,最好是让我们头疼的草原骑兵,能让大漠人也头疼,他们就算没白来。 第155章 危难下的团结 (接上文……) 凤华城郊外的铁匠村,日夜不停地火力全开,敲打声不绝于耳,不知道的以为是开打全面战争,以举国之力,生产兵器,铠甲。 图撒国皇城议事厅…… 兵部尚书:“陛下,这次大漠骑兵倾巢而出,我军两次会战虽大败,但退守附近城池后,已经止住颓势,与大漠人对峙,大漠部族准备攻城。目前梁国的军队已经进入我军境内,并不是三公主带来的鲁王援军,是前几日发来密函的梁国幽山郡援军。精兵五万,应该可以帮助我们图撒得以喘息,再次组织与大漠人的会战。“ 丞相:“唉,还不嫌丢人,两次会战损失精锐二十万,兵部难辞其咎,应该速与大漠的几个部族和谈,现在的情况看,对方诡计多端,我们根本没法与他们对抗,如果灭国与和谈赔偿做个选择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选择和谈。“ 长公主:“母后,我不赞成和谈。云溪说的对,从云楚的事情我们就看出来了,大漠人根本信不过。我们要他们的口头陈诺根本一点用也没有,他们即使说休战,我们赔偿的财物他们立刻就会拿去强军,返过头来继续打我们,这与养虎为患有什么区别。“ 兵部尚书:“我赞成长公主的意见,长公主真的长大了。我们如果真的割地与他们,他们会借着现有的城池屯兵,拿着我们给的钱强军,最后做好完全准备后,再对我们实施毁灭性的打击,那时候才真正的无力回天。“ 丞相:“放肆,兵部的人,你们是不是忘了,你那所谓的四十万精锐里面有多少鱼目混珠之人,死的二十万人里又有多少真正的精锐在其中,你觉得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皇帝秀眉紧皱:“你们这些臣子间就不要互相攻击了,都什么时候了,真的想我图撒国灭亡吗?” 几位臣子急忙道:“微臣不敢。” 女皇摇了摇头:“朕年轻时真该嫁给梁国那个老家伙,那时候他风度翩翩,寡人当时猪油蒙了心,为了皇位,断绝了和他来往,如今好是后悔。不然寡人在梁国也是皇后,也不用劳神伤心,甚至我还可以照应一下我的娘家,不会让它这么快的衰弱。不过事已如此,你们这些老臣应该摒弃党派之偏见,以度过难关为目的,先通力合作,等把大漠人打出去了,你们愿怎么打、怎么打,朕也就不过问了。” 兵部尚书:“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长公主:“尚书大人,刚才丞相说的精锐之事,可有什么内情。” 兵部尚书:“嗯,确实有内情。” 各位大臣互相互望几眼,都有些惊讶兵部的人敢承认,这不是欺君罔上吗?是要杀头的。 兵部尚书长叹一口气:“陛下,之前所说的四十万精锐确实有比较大的水分。原因有二,第一,我们陈国兵士对大漠骑兵已经开始惧战,如果我们说兵士精锐数量少,他们更没有心打仗,很有可能临阵倒戈或者哗变出逃。第二,由于我们还担心着胡人的区域,所以一部分精锐还驻守在与大漠和胡人交接的三角地带,所以我们把那部分的精锐部队也算在其中,当然里面混了有十几万新招的兵士,没有办法。这次大漠人的多个部族同时出兵,我们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探子来报,还在有渊源不断的大漠兵士通过玉女关。希望梁国的鲁山兵能尽快支援我图撒,又望他们能有翻云覆雨之势,解我图撒之危!“ 丞相:“将图撒国的安危寄托在他国援军上,不可取,老臣也不是看不上他们,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也要做好梁国援军来了后依然失败的准备。我们过去太理想化了,从七公主的和亲我们就可以看出,当时我们都太想什么都不干就解决危机,一味的逃避,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终究一场空。各位尚书大人,皇帝陛下已经鞭策我们,不要有党派门第之争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望各位大人从今其,团结一致,解我图撒之国难。“ 女皇的眉宇终于舒缓:“众位爱卿,此次图撒国自建国以来最大危机,望各位通力协作,度过难关,重振我大图撒国之国运。自今日起,全国进入战时状态,全民皆兵,调动大军,阻击大漠部族来犯,等到梁国第二批援军到来之时,就是我们举国与大漠清算之日。” 众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云溪等人因为常被商队袭击,最后索性伪装成商队,大衣大袍下,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们依然非常小心。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此行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上次来凤华的时候,一路上没出现过一次危险,为何这次她来凤华,几乎是在刀尖上游走。不过终于到了凤华郊外,他们已经是长舒一口气,马上就要见到鲁王了,孙云溪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不知道是因为该如何开口借兵,还是因为要怎么面对这个以后的夫君,她心里很乱,即使想到云楚,她都觉得对不起她,她想见见刘九阳。 路上,他们在一处野外的路边茶摊休息,休整下,准备一次性到达凤华城。进城后应该就安全多了,毕竟官府和守城部队,不会看着他们被人刺杀。不过这一路,孙云溪一直觉得有内奸,不然刺杀怎么会一直如影随形,但是后来,她的近卫几乎被全灭,贴身的侍卫都浑身是伤,舍命救了她好几次,好在有人暗中帮了他们几回,不然绝对没法脱险。如果说是剩下的几人中有鬼,那她为什么要救自己,本来不就是刺杀任务,以目标死亡为目的吗?难道是一直有人跟踪,却不暴露,只提供自己的行踪,这样解释的话倒是能说的通,不过杀自己又为何。袭击自己的人员构成太乱了,起初大部分是大漠人和胡人,后来发现竟然有图撒国人,到最后中原人多了起来,什么组织能让这么多不同的种族和国家的刺客目标一致呢?最近经历的一切,让这个很少接触外界的公主百思不得其解。 第156章 荒野行刺 (接上文……) 在她忧心忡忡,想着心事的时候,茶摊又来了两拨人。一拨是商队,一拨看似赶路的几人结伴同行。孙云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身边的女侍卫,手按在她膝盖上抓了抓。孙云溪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那女侍卫完全像没事人一样。她终于意识到有问题。事后的很久,她才有机会又问了这个女侍卫,那些人为什么有问题。女侍卫的话既直白,又简洁。他们不说话!那几个人搭伙同行,即使再熟悉,也会交流,习惯了用眼神交流,而不说话的,就是最大的问题。 果不其然,那些人有意无意的在向他们围拢过来,并封死每一个可以逃走的死角。女侍卫一闭眼,心中暗暗发狠,死就死了,今天看来这杯茶是要当孟婆汤了。抽出刀来率先发起进攻,孙云溪拔刀之际,已有刺客一剑刺来,此时的宽袍大袖影响了她的身手,只能向后仰去,跌倒在地。她就地一滚,顺势拔出刀来,划了一刀自己的袍子,割断几个衣衫的扣子,把袍子一扔,准备殊死一搏。随后又有几人围拢上来,一个莽汉竟然对她满眼的贪婪之色。让孙云溪脸庞不自觉的抽动几下。几人打的正激烈之时,远处烟尘四起。所有人都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双方都知道,如此声势,必定人数非常多,而且隐隐有兵甲碰撞之声。作为刺客,他们不能暴露于官军之下,所以想速战速决。而孙云溪她们则想拖延时间,让官军到来,介入后脱困。 远处所来之人,大老远就看到有人打斗。沈尚云前面有两排先锋骑兵挡着,护其前队,左右是耿瓦和刘国泉。蓝琦玉这次破天荒的在其后,没有在暗处。沈尚云看到远处的人影,心里还盘算,不会是云溪那丫头吧,我这王妃这么惨吗?后来一想,不能吧,孬好也得有些兵士护送,这明明像绿林的仇杀。 随着距离逐渐逼近,蓝琦玉站到了马上远观之,然后说了一句:“王妃。” 沈尚云马上皱起了眉头:“速速救援。” 刘国泉扭过头来:“殿下,要留活口吗?” 沈尚云随口说了句:“留一个就行,关键要先保证王妃安全。” 接着就看见蓝琦玉和刘国泉的马,飞快的脱离大队伍,向前奔去。 孙云溪满头大汗,已经被打的节节败退,心里暗骂:“沈尚云,你我真的有缘无分了吗,我要坚持不住了。” 刘国泉与蓝琦玉一马当先,不过蓝琦玉戴着面具,刘国泉只知道,那是鲁王殿下的侍卫,姓蓝,非常厉害。 二人一路狂奔,刘国泉问了蓝琦玉一句话:“蓝大哥,哪一边是王妃的人?” 蓝琦玉顿时有些尴尬,要不是戴着面具,那表情还真不好形容。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哪一边是王妃的人,两拨人都是商队的衣服,于是灵光一闪:“王妃是那个最好看的女的,侍卫估计也都是女的,先把男的都放到,一会王爷来了再说。” 刘国泉点头应是,在距离刺客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刘国泉计算好了一系列动作,在刚接触第一个敌人时,刘国泉就从马上拔刀,跳下马匹。借着向前冲的速度和力量,在空中接连打了几个刀花,沿途的五个男人瞬间倒地,脚筋皆断,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前面的刺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斗一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蓝琦玉嘴角邪魅一笑,好身手,他作为顶尖护卫,很少会夸人,高手间的对决,往往只需要一招,刚才刘国泉只是一招的身法,如果不是他说不要先杀,这五人现在应该都是尸体了。 孙云溪终于等到了来人,她被身边的一个刺客势大力沉的一刀劈砍倒地,刚爬起来就发现与她打斗的刺客没了,转眼就是一地哭天喊地的哀嚎声。她站在路中间有些懵了。 远处的烟尘逐渐靠近,沈尚云一眼看到了孙云溪,让前面的侍卫闪开,他骑着马,喊了一声云溪,孙云溪终于看到了鲁王,污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沈尚云并没有停马,他知道这周围肯定还有刺客不安全,于是快到孙云溪身边时,侧身伸手,孙云溪立马明白了其意思,飞身迎上,二人共乘一马,向凤华奔去。耿瓦齐嘎与一众侍卫也没有停马,一同护送随行,蓝琦玉与刘国泉在将这群刺客交代给后面来的兵士后,带着孙云溪仅剩的几个护卫也随着大部队回了凤华。刘国泉毕竟还小,没与女色有过多的接触,几个女侍卫都眉清目秀,给他抛了几个眉眼,刘国泉就脸红的像大苹果。一旁的蓝琦玉摇头,骂他是笨蛋。引得一众女侍卫嬉笑了一路。 到达凤华城鲁王府门口,沈尚云下马,把孙云溪抱下,这个在沙场上领兵的孙公主,这时像不会骑马的弱女子,瘫软的被沈尚云抱下,昏睡过去。她太累了,这一路如九九八十一难,历尽千辛万苦才来找到自己的未婚夫。 沈尚云抱着孙云溪到了自己房间,让沈会来诊治,看无大碍,便派侍女来服侍,自己去安排平西事宜。 鲁王府议事厅…… 刘九阳把最近的事都说了一遍,府兵现在有三万,已经整装待发,并征集了一万辎重部队和一万劳力。 子凡也把得到的情报汇报给了沈尚云,并把天鹰盟给的地图也交给他。龙女的情报至关重要,但是现在他们鞭长莫及,沈尚云也只能寄托于父皇与天狼营对宁王李萌的保护了。草原人的一万兵士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兵甲武器。请示沈尚云意见。 沈尚云:“草原人想参战,太好了,这样真是两全其美,他们的战力还是没问题的,不过就怕他们临阵倒戈,或者见势不好就随意撤退,坑害了我们的将士。” 曹峰:“殿下,不如我们叫他们来,看看他们什么情况。” 陈庸:“殿下,我同意曹峰的提议,不过时间紧迫,所有事情都要同时进行。徐杰去霍雨那里,是去找袁浩了吧。那里的一万禁军降兵,应该就是他早前的布局。不过关于给草原骑兵装备,殿下要不要告诉下皇上。“ 第157章 云溪的眼泪 (接上文……) 沈尚云两眼一眯:“传令,凤华城明日,除骑兵外,所有兵士都向西开拔,目的地,幽山郡与图撒国边境。通知草原天鹰盟,到七里堡议事,各营主将明日同往,后天在七里堡大营,商讨对敌之策。” 沈尚云看了一眼子凡:“后天天鹰盟的人能到吗?” 子凡:“我现在就飞哥传书七里堡,他们找到天鹰盟的线人,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后天是七里堡大集,就算他们没接到消息,左突和天澜的可汗一定会去的,我答应他们救左突可汗的侄子巴尔汉的事搞定了。还有就是草原人要在大漠抢劫的东西,都带回草原。” 沈尚云点头:“抢就抢吧,毕竟能不能回来也不可知。之前的事,就这么定了,大家下去都去准备吧。” 孙云溪躺了一会,沈尚云的床真舒服,好软,她好久没睡这么舒服的床了,她在床上来回滚了滚,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但是他急着见沈尚云,马上就爬起来去找他。沈会看她无事,怕她找不到路,就一路带着她去。正好沈尚云和一众人散去,刘九阳本来因为和耿瓦好久没见,嘻嘻哈哈的走出议事厅,他余光扫到一个人,那人瞬间让他像被电了一下一样,他走路都有点不协调,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跳着,眼睛瞬间有些模糊,他慢慢的转头看向孙云溪的方向,模糊的双眼好像看到了孙云楚,那身形如出一辙,本来二女就是亲姐妹,长得就像。随即他浑身滚烫,眼睛瞬间又变得清明,十分开心的把手伸的老高打招呼,生怕对方看不见,脸上挂着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是随着对方的靠近,发现是孙云溪,九阳的身形往后跌了一下,一把被耿瓦抱住。 耿瓦:“怎么了九阳,这是……唉。咱们走。” 孙云溪也看到了这一幕,她自然是不认识刘九阳,那次她来凤华接云楚时,九阳正好出使草原。她只看到一个武将身形的人,在给她打招呼,那人十分高兴,从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到眼神涣散,像泄了气的皮球,只是一瞬间,那人抓着胸口,被一旁的壮汉扶着走了。这个举动让她停下了脚步,嘴中说道:“刘九阳?” 沈会侧过脑袋:“妹妹,你认识我这小兄弟,你们好像没见过吧?” 孙云溪叹息一口气,摇摇头:“都是……孽缘。我对不起他。” 沈会一听就想起之前的事,刚才九阳的反应一定是把她认成孙云楚了,沈会给孙云溪说了下王爷就在里面,她就匆匆向刘九阳的方向跑去。 孙云溪又是一声叹息,眼睛有些红,看一眼议事厅,她正愁着如何进去,脚步抬了两下,又缩了回来。此时沈尚云从房间里出来,他听到刚才沈会的话语,等了一会见孙云溪没有进来,便贴心的出来给她解围。 沈尚云偏爱的看着孙云溪道:“孙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像都具备了呢。” 孙云溪被这突如其来的轻佻话语搞得有点不知所措,点头附和道:“是啊,还真如了皇兄的愿呢。” 沈尚云过去,用手抬起孙云溪的头,双目对视:“王妃,你怎么还娇羞起来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还有,我救了你,你要不要谢谢夫君我呢?” 孙云溪低下头,怯声说道:“我还没有过门呢,如何让我喊你夫君。” 沈尚云低下身子侧头去看孙云溪低着头的眼睛,吓了云溪一跳,然后说道:“不怕有一日为夫征战沙场,你以后没机会喊吗?” 云溪一时语塞,随后又有些惊恐,磕磕巴巴的叫了一声:“夫、夫君。”然后就满脸羞红。 房顶上负责保护沈尚云的蓝琦玉,头枕着双手,看着天,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撇了撇嘴:“老大还真会撩妹,自己王妃也撩。” 沈尚云看云溪害羞,也就点到为止,拉起对方的小手,就进了房间。进了房后又觉得议事厅就他两个人,空落落的,干脆带着云溪去了书房。二人一前一后,大手牵小手,溜溜达达在王府里穿行,引得一众人侧目。 沈尚云让侍女倒了茶水,就都下去,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并示意云溪也喝。几次看到云溪欲言又止,沈尚云还是不忍心,便替她说道:“孙姑娘,你我皆为皇室,既然有任务在身,那就先说正事吧。” 孙云溪一听沈尚云又叫她“孙姑娘”心里有点小失落,但还是开口道:“殿下,我奉图撒国皇帝之命,前来…………前来搬兵救援,图撒国正被大漠部族侵略,敌人来势汹汹,我图撒独木难支,希望殿下能够出兵援助。毕竟图撒一灭,唇亡齿寒。” 沈尚云看着孙云溪:“如果云楚不回去,是不是和现在一样的结局。” 云溪低下了头:“可能会更糟糕,因为现在土山部的确没有出兵,但是我不希望是现在这个结局。”云溪带着哭腔,有些哽咽。 沈尚云伸出手,拍了拍云溪放在桌子上的手,被云溪一把抓住:“殿下,可不可以救一下我们图撒国,西方的胡人虎视眈眈,一旦图撒国灭,两大异族将直插中原,到时候就为时晚矣。”孙云溪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哭了出来。 沈尚云叹息一声,绕过桌子走到云溪旁,抱着她的小脑袋,像哄小孩一样的安慰着。此时他又叫她“王妃”,并和她并排坐在一起,从桌子上的一堆书中翻出了一张地图,上面图撒,大漠,梁国,草原,周国,一应俱全,虽然粗略,但是重要的军事要地与城池都一应俱全。沈尚云指着图撒国的玉女关道:“王妃,这玉女关如何才能封锁。如果玉女关不夺回,大漠人会源源不断的涌入,至少现在看来,是不是土山的人还没进来,其他的部族就更多了是不是。” 孙云溪擦了擦眼泪,趴在地图上看了起来:“的确是这样,原来图撒国封锁着玉女关,以为万无一失,对大漠发展的如何,从来不闻不问,并且逼迫大漠人自食其力,很多商品对大漠人禁售,致使他们找了很多的替代品,并越来越壮大。” 第158章 幸福的不真实 (接上文……) 沈尚云双眼看着云溪,听这姑娘侃侃而谈:“你们犯了一个错误,国与国之间的本质与邻里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双方谁离了谁都能活。你卖给对方一个西瓜,他们吃着好吃,你就不停的加价,西瓜成了你的天然优势。直到有一天,他们觉得买瓜不如自己种瓜,毕竟他们为了买瓜已经付出太多的代价,让他们有后悔之心,而你们因为西瓜的优势处处为难对方,致使他们从自己种不如买的观念转换为,还是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那邻居种的西瓜落地之时,就是你们自己的西瓜优势丧失之时。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和草原人要做生意,他们没有钱赚,就抢劫,我们和他们做生意买了东西,他们赚了钱,关键是这样解决了他们的劫掠,每次劫掠的损失,都比我们和他们做生意十倍、百倍有余的银钱还多,而且因为与他们贸易,我们会了解他们很多。谁崛起,谁覆灭,为什么强大,我们会摸得透彻。你们与大漠的问题就是锁国,对大漠的发展不予理睬,所以形成大规模势力后,你们已经无法干涉其崛起,才酿成今天的大祸。” 云溪看着这个让她心底有些着魔的男人,听着他细致的分析,心底的情愫更盛,眼神迷离的问道:“夫君,可愿助我。” 沈尚云拍了拍云溪的手:“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在,但是我要告诉一下你,图撒国的现状,你不能激动,我们要好好分析下局势,不能走错一步,不然图撒万劫不复,夫君我也可能回不来。” 云溪能看出沈尚云在斟酌,让自己尽量的冷静,甚至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说吧,夫君,我没事。” 沈尚云撩了一下云溪散乱在额头的头发,帮她置于耳后:“图撒国最新传回来的情报,大漠部族大举进攻图撒,两次大的会战,图撒国都败了,并精锐大损,现在他们退守后方城池。我本打算年初五回来,因为这件事,我才提前回的凤华,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云溪已经泪眼婆娑,她的图撒国其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图撒国什么情况她最清楚,此事让她伤心欲绝,就算沈尚云救援,如果没有通天的本事或者大机缘,图撒很难脱困,毕竟图撒国全国之力,几十万大军都挡不住的大漠骑兵,沈尚云一个郡,要防着草原和陈国,而且和陈国还在交战,能拿出个几万人都是大数了。听到沈尚云的最后一句,她带着哭腔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沈尚云微笑道:“为了你。” 云溪怯怯的盯着沈尚云的眼睛看了好久,终于嘴角向上弯了弯。 沈尚云继续道:“王妃,我回京述职,得到情报,你一直被追杀,后经过调查,你被人悬赏买凶,成了众矢之的,我们一众人成了背后黑手的旗子和玩物,杀伐都在用金钱操控着一切,这人定是有祸国之财,心智阴暗,只拿买凶杀人取乐一般。” 云溪惊恐:“夫君,怎么会有如此的隐秘力量而我们不自知?” 沈尚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何时,黑市的势力就扩大成如此地步,应该是有人在私下整合了绿林,立下了严厉的规矩,要不然,不可能发展的如此迅猛与难探查。看来图撒之事平息,我要会一会这背后之人,看是谁要杀我沈尚云的女人。” 孙云溪把头靠在沈尚云的肩膀上,说了句谢谢。 沈尚云身子有些僵硬,他虽然洒脱,但是也没有姑娘依偎在自己怀里过。不过他摇摇头,本来就是自己的王妃,亲密些也无伤大雅,继续说道:“我已经集结了军队,随了你的愿是不是夫人,不要纠结了,回房好好睡一觉吧,我明日就要走了”。 孙云溪脸一红:“睡你房里吗?可不可以大婚之时在同房。我有些怕。”之后的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 沈尚云也小脸一红,他也没有经历过:“你睡我房间即可,我可能晚上要直接去府兵大营,明日一早就要去七里堡大营调兵,所以我不在的日子,你就在我房间住下吧,图撒国你不要回去。” 孙云溪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我不回去如何复命呢夫君。” 沈尚云夸了一下云溪的鼻子,向后慵懒的坐了坐:“王妃,你这一路被追杀的还不够吗?回去复命,不如说是要走阎王殿,对方还会加钱,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上,你作为我的王妃,甘于被他人戏耍,甚至丧命吗?你若回去,八成是看不到我为你准备的大婚典礼了,你可甘心。” 孙云溪把头往沈尚云的身上靠去,斜躺在这个男子的身上,她真舍不得,终于有个让她心动,又对她好的男人,能够看到日后的好日子了,她实在是不想放弃:“那我该如何呢?” 沈尚云抚摸着孙云溪的长发:“等我回来,如果我回来了,图撒之围也就解的差不多了。我大婚迎娶于你。如果我没回来,说明图撒已经玉石俱焚。你去找下蟠龙关李燕,你想去天涯何处,让他送你去,就说我说的。” 孙云溪一把搂住沈尚云,在他胸前哭了起来,哽咽着呢喃道:“一定要回来……” 沈尚云吻了孙云溪的额头:“我一定回来,我们大梁的军队哪是如此容易被打败的。” 云溪红着眼睛紧盯着沈尚云的双眼:“夫君,我问你,你不要为了安慰我骗我。你有几成把握。大漠部族的攻防绝对有很厉害的人物,要不我们几十万军队也不会几日就瓦解,可谓是龙潭虎穴。你……你不要骗我好吗?” 沈尚云一把反过来抱住孙云溪,将云溪抱在身上:“王妃,打仗哪有不战就能预测结果的,我把所有手上能动用的兵力都派过去了,如果还是失败只能说是天意,如果成功了,必定消除我两国几十年的大漠隐患。” 两人的动作暧昧,沈尚云就这样抱着孙云溪到日落,让下人准备了二人的饭菜,这两人真像小两口一样互相的夹菜,是如此幸福的瞬间,让孙云溪感到不真实。 第159章 错吧云溪看成云楚的痛楚 (接上文……) 沈尚云在吃饭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将随身的玉佩取下,交给云溪,告诉她如果出入一些官府特殊的地方,用这个可以通行,出入王府也方便,毕竟有很多人都不认识她。饭后,沈尚云拿了几封书信,就叫人备马准备去府兵大营。孙云溪从沈尚云的身后抱住他,问他要不要留下,明天去,沈尚云只是回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害怕还留我,安心在府中呆着,出门一定要带侍卫,尽量还是少出门,毕竟危险没有解除。王府虽大,但是呆久了也寂寞,你可以找沈会聊天,小雪是九阳的妻室,她过段时间也会来王府住,和她一起的婉儿姑娘,也有可能一起来。你们到时候应该就不会太寂寞了。”沈尚云又准备亲云溪的额头,被云溪贴上去吻了一下沈尚云的嘴唇,然后脸一红,低头说道:“盼夫早归。” 沈尚云一个微笑,不舍的潇洒转身离去,随即听到马匹嘶鸣的声音,云溪站在门前,看着夜空,愣愣的出神…… 刘九阳自从中午之后,心神俱震,他突然头痛不已,沈会来了后,给他脑袋上扎了几针,总算好了很多,这一切,都没让沈尚云看到。耿瓦本来想给王爷说一声,被九阳拉住,说大战将至,不要乱了王爷心神。 沈会此时眉头紧锁,她给九阳扎的银针是安神的大穴,本来想下个猛药压下九阳的邪火,结果看到九阳闭着的双眸,眼珠不停地在眼皮下转动,说明九阳的内心根本没有平静下来,活动还很激烈。 不一会九阳睁开了眼睛,尴尬的看了耿瓦和沈会一眼,说道:“你们干什么啊,我没事。”可笑的是,九阳现在说话声音有些颤抖,而且满头是汗,这可是冬天,脸色刚才还惨白,这一会有艳红。 沈会掏出一枚丹药,一把捏开九阳的嘴就塞了进去,恨恨的给九阳说:“这可是姐姐攒了好久钱才买到材料制作的,你给我千万别浪费了。耿瓦,送他回家。” 九阳吞下了丹药,只觉得喉咙凉飕飕的,肚子里刚才燥热的要死,现在如被放了一颗冰晶,让他非常舒服。抿着嘴谢了沈会,灰溜溜的逃也似的跑了。 路上他和耿瓦还傻笑的交流几句,但是明显看到其眼神后面的恍惚,脑子在想着别的事情。耿瓦有些担心,毕竟上次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他盘算着一会将九阳交给小雪,让她开导下九阳,也许九阳见了媳妇就好了也说不定。 回了府邸,九阳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摇来摇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刚才回来的时候,也知道自己想起了孙云楚,但是并没有太当事,总觉的即使遇到故人又能如何,两人好像是曾经很恩爱,但是他想不起来了,一想触及细节,自己的身体就不自觉的抗拒,以前他也试过,看到一些云楚留下的东西或者用过的东西,睹物思人,但是一转眼就忘记自己在干什么,甚至只是一个分神,就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让自己很尴尬,有时候他做梦,梦到了孙云楚,场景十分的逼真,他在梦中哭闹,醒来后,满眼是泪,他自己也觉得好奇怪,自己在干什么,但是想到细节,他又很回味,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终于来梦中见他了吗。他又很幸福的微笑着睡了过去,但是醒来后又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这一切都让他没有太在意,直到今天。他看到孙云溪,错把她认成云楚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突然被激发出来,眼前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大量云楚与自己相处的画面,无数温馨的场景如皮影戏般不停地在他眼前回放,他控制不了,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他精神突然非常不好,好像是有人在呼唤他,他的记忆好似回到刚和云楚确立关系的时候。而现实中他又如同刚和云楚分手,那一份痛来的突然而激烈,他浑身又开始忽冷忽热,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病了,但是大战将至,自己绝对不能倒下,他装作若无其事,在躺椅上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耿瓦给小雪说了情况,婉儿在一边听得真切,原来九阳是被这个女子所伤,那日才没有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这个男人真是个情种,越发让她敬佩。她遂去做饭,让小雪去安慰下九阳。 小雪送走耿瓦,就来到九阳身旁:“夫君,累了吧,要不要小雪给你按按肩膀呢?” 九阳看到小雪露出一个笑容,点了下头,但是眉头似有似无的皱了皱。 小雪乖巧的给九阳按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九阳先开口说道:“雪儿,晚上我可能吃完饭后要去大营,你帮我把收拾好的东西,再整理一下,看看没忘记什么吧,明天我一大早就要去七里堡,可能就此一别,你要在家中注意安全,和婉儿一起去王府住吧,沈会姐在,你们几个女人在一起也不寂寞。你看如何呢?” 小雪爬了九阳耳边说道:“夫君,我跟你说个事情,那个婉儿姐想走。她说……,她想回家。” 九阳闭着眼睛说道:“她还哪里有家,她之前让我写书信,地址都没有,我都怀疑她只是一个心灵寄托吧。” 小雪忙点头:“夫君,我也觉得是这样,但是婉儿姐姐其实是怕……是怕污了你的名声,她的出身不好,你怕吗夫君?” 九阳勉强挤出个笑容,他现在的脸庞感觉像腊肉一样紧的不舒服:“我怕什么,婉儿是个苦命人,她要是有喜欢的人,我给她操办场风光的大婚,让她别怕什么流言蜚语,我一个大将军,害怕别人说闲话吗?又有谁敢说,逼急了我纳婉儿为妾,让她名正言顺的待在府上。” 小雪嘴角轻弯:“夫君可是说真的,那我可给姐姐说了哦,她喜欢你,我能看的出来,这样姐姐就不用浪迹天涯了。” 九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不过现在他脑子很乱,也懒得去想:“等我回来再说吧娘子,我今天不是太舒服。” 第160章 小雪的心胸 (接上文……) 小雪摸了一下九阳的额头:“夫君,我告诉你一件事,此去大漠,如果你想云楚姐姐回来,就把她抢回来,我把正位让给她,你不要纠结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留遗憾。” 九阳把头深深的扎在小雪的怀里,突然哭了起来,脆弱的像个孩子,他许久被压抑的感情,终于被释放了一些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小雪,他的爱情随着云楚的离开而被封印,冰封了自己的心,让自己很难爱上其他人,小雪只是得到了自己那颗封印之心溢出的丝丝情愫,那个让他变得不像自己的人,却相望于江湖。他后知后觉中,发现从她走后,自己完全变了,不喜欢读书,不喜欢作画,不喜欢逛街买东西,也不喜欢吃麻团了,这些都不喜欢,那还是曾经的九阳吗?这个人完全没有了斗志,只是一味的去了军营拼杀,他今天的成就,完全不是自己有心所为,纯粹是老天赏饭吃。让他误打误撞的碰到了风口,他没有对自己的成就有什么自豪感,也许是他失去了分享喜悦的那个最重要的人吧。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九阳竟沉沉的在小雪腿上睡着了,满脸的泪痕。 小雪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知道九阳过去的,她心疼自己的男人,虽然别的女人会分走她的爱情,但是她不希望他们因为双方都如此痛苦。即使不说口,但是这是一辈子痛楚的伤疤,有些人能轻松走出去,有些人却选择在原地玉石俱焚。 此时婉儿做好了饭菜,走过来问小雪在哪里吃,看到九阳满脸的泪痕,哀叹一声。 小雪却抬起头,告诉她,九阳同意纳妾于婉儿。让婉儿姐放心的住在府中。 婉儿抿着嘴不停的眨眼,揉了揉,愣了一会,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有些心疼小雪的大度,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然后说了句去端菜,就一跛一跛的回了厨房。 夜晚,凤华府兵大营 沈尚云,耿瓦,陈庸和刘九阳等人齐聚大营议事厅。 大营外辎重部队一眼望不到头。牛洪博感叹,一年的时间殿下的这些兵械可以灭掉一个小型国家了,为了这次能够打赢这场沈尚云指挥的第一战,牛洪博拉走了所有能带走的兵械,兵械局都被他搬空了。粮草就给凤华粮仓留了不到一成,发了书信给兵部与户部,之后再补充凤华城储备。牛洪博整备完辎重部队,也进入议事厅。 沈尚云与一众人讨论了两个时辰,任命陈庸为军司马,管理大军日常事务,参与军事决策。刘九阳统领府兵骑兵一万,耿瓦统领步营一万,剩余的兵士给在七里堡的徐杰统领。明日先行赶往图撒边境,随机应变,根据情况可便宜行事。不过一定要保存实力,等剩余的大军兵合一处,再进行大型会战。将天鹰盟给的地图复制了几份,分给大家以防万一,并让九阳派人先行去探查真假。曹峰和子凡在后方负责情报收集和物资筹备。牛洪博负责大军物资押运与调配。 次日,大军出发,沈尚云与几位爱将依依惜别,交代刘国泉保护好九阳,刘国泉作为九阳的贴身侍卫跟随。耿瓦第一次带兵,沈尚云叮嘱陈庸多关照他。蓝琦玉因为耿瓦执行任务,不得不现身沈尚云身边。仓促的告别后,大军开拔,沈尚云带着曹峰、子凡和蓝琦玉奔向七里堡。 大漠土山部土山城…… 孙云溪得知大漠全面进攻图撒国,十分震惊,质问土山部可汗为什么不阻止,难道真要看着自己的国家被灭吗? 土山部可汗只是轻蔑一笑:“王后,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既然嫁过来土山部,你就是土山部的人了,而且你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我要你,也是看中你的美色。你以为就你这种烂脾气还真有人拿你当个宝吗?从嫁过来就不消停,天天让我找那群王八蛋协调和谈。他们要是都听我的会直接打过去,不跟我说一声吗?而且这次其他部族的人手底下被抓来的图撒官宦女子比比皆是,比你美的少说也有一成,你哪来的脸到我这里来给我说三到四,关键是因为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默契。我土山部养着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现在其他部族大小部落不下数十,都抢着要去图撒分一杯羹,我手底下的大将天天来给我闹?王后,你心里没点数吗?” 孙云楚紧闭双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曾经确实有人拿她当做宝的,但到最后,她不得已选择了离开,她实在承受不住负了天下人的愧疚。现在她身怀有孕,无论怎么闹,土山部可汗就是不出兵阻止:“可汗,如何才能止战?” 土山部可汗长叹一声,搂着云楚的腰肢:“王后,刚才情急,我说话有点重了,你有孕在身,这些军国之事不要参与了。我给你透个实底。现在的情况我已经无法掌控,之前我的阻止,让我感觉他们有了二心!”他紧皱着眉头,把云楚的头抱在怀里:“我昨天做了一个梦,狼王带着群狼打猎,因为身上沾了血腥气,被群狼撕咬分食。他身边的母狼也咬了他一口。我被吓得连打了好几个冷战而惊醒。不详啊,不详!” 土山可汗双手在云楚身上游走,摸到了其腿部一侧挂的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把短刀,十分的精致,拉开刀鞘,流云般的纹理如梦如幻。土山可汗愣了一下,然后欣喜,就要拿走。云楚阻拦无果,被土山可汗训斥:“王后,你人都是我的,什么嫁妆不嫁妆,我有用,你一个女人玩什么刀,多危险。我要拿它去拉拢其他部落,不然哪天反了,我被杀,你可就惨了。还有你最好祈祷我别死的太早,我们大漠的女人是不会被浪费让你守寡的,兄弟和儿子,甚至叔叔,都可以继承你。到时候你要是被争夺,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你自己掂量掂量。晚上别忘了洗干净,等我。”然后拿着短刀就出了房间。只剩下呆愣的孙云楚。 第161章 两次战役双方不同的记载 (接上文……) 孙云楚脸色一白,她觉得自己的日后暗无天日,肚子里的孩子是九阳的,这是她唯一的念想了,不知道死之前还能不能见到他一眼。他现在应该有新欢了吧,她日思夜想的想逃离这里,想去找九阳,但是又怕那一日的到来,打扰他平静的生活。毕竟是自己当时对不起他,不知道之后九阳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忘了自己了已经,云楚无奈的笑了笑。也许我们两个人只能相见在梦里了吧,云楚脸颊流下眼泪,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 大漠土山部手下的兵士情绪不佳,毕竟看着别的部族一直都有收获,又是金银,又是女人的,让他们羡慕不已,可是自己才是第一个去图撒国的,怎么最后打通了玉女关,自己反而拿不到任何回报,整天憋在自己的领地,周围各部落因为地理的原因,进出玉女关,都要经过。搞得他们成了别的部族进入图撒国前的中转站,因为来往的外部兵士太多,扰乱军心,最后土山部可汗直接关了城门,大军在城外驻扎,让其他部族十分不满! 之前天河部与苍狼部两个部族联合,先是闪击了图撒国迁徙途中的精锐大军,然后又一举在跑马岭击溃来救援的图撒大军。 两次战役被图撒人描述为两次大型会战,虽败犹荣,期间击杀大漠人无数。可事实是第一战,图撒情报失误,被闪击时完全没有准备,基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戮。整个图撒大军被打的丢盔卸甲,而且因为大漠是骑兵,被迅速包抄,刚组织起一点有效的反抗,马上就被野蛮的铁骑迅速冲散。所以第一战逃脱的军士寥寥无几,只有几个一早派出去求援的信使完全的逃脱。第二次大战发生在跑马岭,图撒另一处大营接到求援后,迅速做出反应,但是距离过远,走了一半就有些人困马乏,毕竟图撒的军队多步兵,骑兵相对只是一个兵种。而大漠部族几乎全员骑兵,他们相对于全部骑兵的草原还好一点,至少也有一部分步兵,但是骑兵是主力!步兵主要负责防守部分城池和边塞。 跑马岭是一个极大的缓坡,从下往上看一眼看不到边,更别提山坡背面,图撒国的军队在向上走了一半后,大漠骑兵突然出现,伴随着滚滚烟尘,以势大力沉的平推之势,压倒性的又是一次奇袭。史书上想写细节都没有什么素材,就是兵败如山,一击即溃的描述。 两大部族本来想在攻陷的城池补给后,再做打算,看能否一举拿下图撒都城。可听到土山部的反应,让天河和苍狼两大部族极为不满,但是两个可汗毕竟是老狐狸,谁都没什么表现,但是眼神里透露出贪婪之色。看来土山部可汗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梁国草原七里堡大营。 沈尚云风风火火一路奔袭换马,日夜不停的赶到了七里堡大营,一到门口,霍雨等人都在营口迎接。沈尚云下马后,没有多少客套,直接进入大营,众人鱼贯而入。子凡和曹峰途中分手去了集市。 沈尚云坐镇大营主位,众将齐聚,分别向他汇报! 霍雨:“殿下,七里堡已经进入备战状态,抽调兵士走后,将一直处于警戒状态。一直到您凯旋回归。” 袁浩:“殿下,潘龙军已经整装待发,只等殿下一声令下!” 徐杰:“殿下,草原天鹰盟已经发密信来,他们的一万骑兵正在赶往七里堡,让我们准备好这一万人的装备。我们准备了简易轻甲,弓箭与刀都是子凡运过来的。” 沈尚云没有客套,在地图前直接下令:“袁浩将军统领蟠龙军,明日直接开拔赶往地图上幽山郡与大漠边境,与之前先走的刘九阳和耿瓦齐嘎汇合。” “徐杰快马先行,去追赶刘九阳的队伍,统领剩余的一万大军,便宜行事。等子凡与曹峰回来汇报结束后,即可出发。” “霍雨将军,七里堡的防务不能松懈,如遇紧急情况,可向李燕求援。不过我推断,草原最近应该比较消停,不光是曹峰和子凡用市场对其的控制,还有大漠对他们的威胁,他们也在观察。如果我们败了,他们会把重心偏向大漠防御,如果我们赢了,他们也就不用管大漠了,安心与我们周旋!” 众将:“必不辱命!” 沈尚云接着说道:“此次出征,放你们所有的探子出去,在大军会师前,打探好敌情。大漠各部的行动异常,诡计多端,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的真正意图。同时,要保护好边境百姓,不得已情况下可以让他们临时入腹地避难。我安排好天鹰盟的骑兵后,也会先行赶往前线,你们打仗都不是生瓜蛋了,冒进、急功的事我就不多说了。这次敌众我寡,一定要保存实力,发挥你们最大的能力,消灭他们。敌军狼子野心,最后窥视的一定是中原各国。我们就先和他们会会吧” 袁浩和徐杰齐声应道:“遵命!” 时至夜幕…… 这时,子凡和曹峰走进了营帐,向沈尚云禀报了集市的情况。 曹峰:“殿下,天鹰盟的左突可汗与天澜可汗今天与我们见了面,我按之前的约定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他们的统帅是康雷将军,这个将军就是曾经和达木打败三河部的那个,指挥能力不错。他们会在三日后到达七里堡大营汇合。” 沈尚云算着日子:“他们到达七里堡,分发装备,再吃一顿饭,估计一天就没了,让他们到了后,第二天务必追赶我们,也是在地图上的幽山郡边境会师。子凡上次给我的地图,不知道可靠否,到了幽山边境的先头部队,我让他们提前去探查。如果可靠,到时可以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 子凡:“殿下,银狐盟的人我接触上了,并把天鹰盟出兵的事告诉了他们,我怕他们会对天鹰盟不利,所以我慌称七里堡临时对天鹰盟予以保护。后来银狐盟的人说也出兵一万,我告诉他让他们先去草原与大漠的边境驻扎,到了之后,我大梁再派人告诉他们下一步如何做。” 第162章 九旒冕 (接上文……) 沈尚云皱着眉头:“银狐盟的人可没说听我们指挥。怎么说的细节。” 子凡:“他们也没有说死,来谈事的人是两个小傻瓜,不过他们绝对不是真傻,要不这么大的联盟怎么能这么儿戏。他们和天鹰盟的人有过节,所以也不能把他们放了一块。” 沈尚云琢磨了一下:“你们什么意见。” 徐杰:“天鹰盟的人还好说,孬好我们算半个老熟人。银狐盟就当没有他们吧,只要不添乱就算不错了。不过我们可以给他们几个任务,成不成的都不用管,只要能有点成绩,就对我方有利。” 袁浩:“银狐盟的一万兵马也不少,可以让他们在外围骚扰大漠的军队,只牵制,而不正面硬刚,拉开大漠军队的阵型,不让他们兵合一处。我们兵力太少,如果他们兵合一处,我们胜算不大!” 沈尚云点头:“那就先让银狐盟在草原与大漠的边境袭扰对方军队。草原边境的部落之前也被大漠人打劫过,所以应该也会组织反抗,这样银狐盟混迹在里面就更如鱼得水了。他们没说什么条件吗?” 子凡挠了挠头,思索片刻:“没有,他们和我谈判的两个小子,东一榔头西一句的,和他们交流很费事,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哪句话是真的。一会让你感觉他们傻的离谱。一会又让你感觉他们很狡诈,我能感觉他们都是狠角色。” 沈尚云分析了一下,下令道:“子凡通知银狐盟如何接收我军情报,徐杰负责发送给银狐盟军队的任务指令。” 整个七里堡大帐一夜灯火通明…… 鲜国皇城…… 熊知沛带着大军一路溜达,很快就来到了鲜国的皇城。大军在城外驻扎下来,而熊知沛则带着大夫人、贾穷以及翻译朴德尚,骑着马悠闲地进入了皇城。一路上,鲜国人都恭敬地行大礼跪拜,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他们到达王宫时,本来贾穷还想继续骑马直接登上大殿,但被熊知沛拦住了,他提醒道:“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于是,熊知沛拉着大夫人的手,大步流星地向里走去。此时,鲜国皇帝正站在大殿外,恭恭敬敬地等待着迎接他们。 贾穷远远地看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对熊知沛说:“老大,我觉得这家伙可能要造反啊!他明明只是个附属国,怎么竟敢穿着我们皇帝的衣服呢?而且,他头上那顶帽子竟然有九根穗头,这岂不是意味着他自认为是九五至尊吗?” 熊知沛挺胸抬头地看着大娘子,眼中闪烁着自信和威严。大娘子则满脸羞涩,微微低头,不敢直视熊知沛的目光。熊知沛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大娘子的下巴,调侃道:“怎么,害羞了?”大娘子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但心中却充满了欢喜。 这时,贾穷又凑过来问道:“老大,这事你管不管了?” 熊知沛无奈的解释道:“这是九根,代表着亲王的级别。我们的皇帝可是有十二根,这叫做冕旒。” 贾穷一听,撇了撇嘴,不屑地说:“我还以为这小子要造反呢!他要是敢造反,我立刻灭了他,让老大您当皇上。” 熊知沛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哪有这么容易啊,我倒是想,但陈国皇帝可不会答应。别急,咱们得从长计议。” 随着一阵喧闹声,他们被热烈地迎进了皇宫。一群美丽的侍女立刻围拢过来,热情地为他们服务。贾穷毫不客气,左拥右抱,享受着这一切,仿佛自己才是大将军一般。而熊知沛则紧紧搂住大夫人的腰,轻声问道:“这里怎么样,夫人可还满意?” 大夫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左右看了看:“城小了些,要是和丰城一样繁华就好了。这个小城池也就有野仓城大吧?” 熊知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笑着说:“这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大型城池,更别说巨型城池了,攻城确实轻松不少。这皇城看起来也不太大啊。不过夫人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可以找一座城驻扎下来,让你再给我生几个儿子怎么样?” 大夫人听后脸红得像苹果一样,娇嗔道:“讨厌啦,这么多人在这里呢。” 熊知沛却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怕什么,这里又没人能听懂,我老婆给我生孩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旁边随行的一群鲜国大臣们看着哈哈大笑的熊知沛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也只能跟着赔笑。 鲜国皇帝举办了盛大的宴会,热烈欢迎陈国大军的到来,并发表了一番冗长的感谢致辞。然而,熊知沛等人一句都听不懂。朴德尚只挑了重要的部分翻译,总共不到二十个字:感谢……感动……举杯……鼓掌……就餐…… 贾穷一通胡吃海塞后,开始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皇帝的嫔妃们。他发现这些女子相貌平凡无奇,毫无出众之处。各种妃子也都是样貌平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贾穷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这鲜国皇上如此缺乏见识?自己家中的三个媳妇随便哪一个都要比这些妃子漂亮得多。他实在想不通,这个皇上好歹也是个男人,对于美丑应该还是有分辨能力的,怎么会选择这样一群歪瓜裂枣呢?这是真没吃过细糠啊。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女,左右各一,然后一把将她们抓了过来。两名侍女眉目含春,羞涩动人,都一脸娇羞的不敢动,但很快又被贾穷推回原位。这一举动令他心中的疑问更甚,连侍女都比那些妃子好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这鲜国皇帝喜欢年长的女人,而且还偏爱丑陋的?贾穷越想越觉得难以理解,不停地摇头。然而没过多久,他似乎突然又回过神来,又将之前推开的两名侍女重新拉了回来,并自言自语道:“不要白不要。” 熊知沛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贾穷,心里暗自琢磨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转过头去,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询问朴德尚:“你们家皇帝咋整这么多歪瓜裂枣的妃子?连皇后都是个普通货色!” 第163章 皇家无奈的丑事 (接上文……) 朴德尚紧张地左顾右盼一番后,像只老鼠一样悄悄地爬了过来,捂着嘴巴,神秘兮兮地凑近熊知沛耳边低声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以前我们也曾多次遭受敌国入侵,当时前来支援的将军们常常对我们皇上的妃子们心怀不轨,实在是大逆不道。但我们国力弱小,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们将妃子掳走。自那以后,我们特意挑选了一群相貌丑陋的女子,专门负责参加这类宴会。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只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和面子罢了。” 熊知沛点点头,一旁的大夫人撇了撇嘴。女人都保护不了,这皇上当的也太憋屈了,没好气道:“我看这帮臣子在皇上面前如夹着尾巴的狼,到了百姓面前又变成了猛虎,倭寇来了又变成羊,真是可笑!” 熊知沛闻了闻香香的大娘子:“娘子,你要不是女儿身,高低也得是个大文豪。来亲一个。” 大娘子一脸娇笑,红着脸推脱着说道:“讨厌,这么多人呢。” 熊知沛眼神拉丝的盯着大娘子:“我就喜欢娘子娇羞的模样。回去抓紧生小熊!哇哈哈哈!”说完,他还不忘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未来幸福的自己。 大娘子听了这话,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但心中却充满了甜蜜和期待。她知道,熊知沛对她是有爱的。虽然他妻妾成群,但是很有责任感,而她本无依无靠,被熊知沛留下如重生一般。她愿意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 宴会结束后,鲜国皇帝为熊知沛配备了一名武官,这名武官将全力协助熊知沛抗击倭寇。这位武官正是鲜国赫赫有名的抗倭将领——金顺臣。他曾多次在战场上创造出辉煌战绩,虽然败多胜少,但是极力的打击了倭寇的前进的步伐,振奋了鲜国军队的士气。但这次情况却有所不同。面对数量众多且实力强大的倭寇,即使有金顺臣这样的名将相助,也难以扭转战局。此外,鲜国军队的兵员素质参差不齐,这使得他们在战斗中处于劣势。尽管金顺臣拥有卓越的军事才能,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然而,命运对金顺臣似乎并不眷顾。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他被倭寇重重包围,险些丧命于沙场之上。幸运的是,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他最终成功逃脱了敌人的追捕。但祸不单行,当他回到鲜国时,一些心怀叵测的大臣趁机向皇帝进谗言,诬陷他是临阵脱逃的逃兵。这些大臣们企图利用这个机会让皇帝处死金顺臣。好在鲜国有许多正直的官员,他们纷纷出面为金顺臣辩护,证明他的清白和忠诚。在众人的努力下,皇帝终于相信了金顺臣,并免去了他的死罪。虽然他保住了性命,但还是被剥夺了将军的职位,只能在家待命。 就在此时,陈国的大军抵达了鲜国边境。在这个关键时刻,权利之争仍然在进行。但是协助陈军的人选最后落到了金顺臣的身上。 金顺臣可谓生不逢时,他家道中落,朝里没有什么靠山,得的军功起初大部分被上司分走。后来,在一场敌军的反围剿中,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将官们纷纷战死,士兵们死伤惨重。面对如此惨烈的局面,他不得不挺身而出,带领着最后一批残兵败将,寻找险要地形据守,以等待援军的到来。 终于,在漫长而艰难的等待后,援军赶到并解救了他们。这一战使得他名声大噪,备受朝廷重视,但同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与忌惮。朝堂之上,各派势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对于像他这样不愿意站边的人来说,日子并不好过。 尽管他深知沙场之险,但却无法适应朝堂的复杂环境。最终,他因得罪了某些权贵而借着兵败之事遭到罢免,沦为了一名普通百姓。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这次朝廷需要派人去配合陈国军队的行动,却无人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朝堂上的众武将都心知肚明,这并非一份美差。若是胜利,功劳将归属于陈国;若失败,则可能面临陪葬的结局。在这种情况下,谁愿意冒险?经过一番争论,众人一致认为派金顺臣前往最为妥当。因为他曾有过抗击倭寇的经验,战功赫赫,能力出众。而且,若非犯下过错,他本不应被贬。如今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前去将功补过,就看他是否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 如此卑鄙无耻的行径竟然被这些所谓的权臣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实在令人发指。金顺臣深知此中的利害关系,但他仍然欣然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毕竟,消灭倭寇不仅关乎百姓的安宁,更是关乎国家的存亡。因此,此次出征不仅仅是为了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更是为了挽救国家的命运。 尽管如今身为贱民,但金顺臣依然心系国家。皇上啊,请您早日睁开双眼,看一看这万民的疾苦吧!外敌虽然凶猛,但国内的忧患才是真正威胁到国家根基的大祸。如果我有幸能够平安归来,只愿皇上能够广施恩泽,惠泽万民,并整顿鲜国的朝堂,让国家恢复清明。 熊知沛看着金顺臣,撅起嘴巴,叹了口气:“这军事之事交流起来很不方便啊!万一翻译出了差池,南辕北辙了就很麻烦!” 金顺臣立刻跪在一旁,诚恳地说道:“末将可以说中原话,请将军带我一同前往吧!我与倭寇作战经验丰富,熟悉地形,对大将军您一定有所帮助。” 皇帝听到金顺臣说中原话,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听不懂金顺臣具体说了什么,但心中莫名感到一阵不舒服。 鲜国皇上对金顺臣说了几句本国语言,然后向熊知沛点了点头,便返回自己的座位。熊知沛心想,有个了解敌人情况的人跟随也好,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金顺臣坐在旁边。 第164章 赵文斌的神秘师父 梁国皇城…… 沈允天坐在议事厅内,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陷入沉思之中。他突然开口问道:\"老四那边进展如何?\" 站在一旁的龚正连忙回答道:\"回陛下,四殿下已命令耿瓦齐嘎、刘九阳与陈庸带领军队先行前往幽州与大漠边境,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决策行动。\" 沈允天眉头微微一皱,疑惑地问道:\"耿瓦齐嘎是大漠人吧?老四派他去那里,还领兵,是不是有点不妥......\" 龚正解释道:\"此前陈庸曾在京城对耿瓦齐嘎有所关注,且在四殿下与众将商议平西之事时,点过他,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 沈允天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思考片刻后说:\"陈庸这位谋士,以前怎么没有被其他人看重呢?老四身边的人真是五花八门啊!他还有一个算命先生吧?此外,曹峰和子凡也是两个奇葩,特别是曹峰,拥有如此高超的商贾手段,如果不被我们皇室所用,他那祸国殃民的才能,绝不能让他在梁国继续存在下去。\" 龚正微笑着,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神情,轻声说道:“四殿下目光长远,乍眼一看,这些人鱼龙混杂,但只要深究一下,就会发现他们都有着无限的潜能。比如那个赵文斌,陛下可知他的师傅是谁吗?” 沈允天转过身来,看着龚正,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光芒:“哦?还有谁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呢?” 龚正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天龙山月华天师。” 沈允天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眼中满是惊愕之色:“月华天师!竟然是他!”紧接着,他长叹一声,幽幽地道:“当年他可是中原的风云人物啊。曾被多个国家邀请担任国师,却不知为何突然隐退,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 龚正微微点头,继续说道:“陛下,月华天师已归位,而赵文斌正是他唯一的弟子。更令人奇怪的是,赵文斌一直隐藏在市井之中,以给百姓算卦为生。直到四殿下亲自前往拜访,赵文斌当场便认主,实在是好生离奇。” 沈允天来了兴致:“哦?对了,上次让你打探的细节打探到了吗?说来听听,这占卜之事年纪越大越信,年纪越轻越觉得胡扯,你说这人心真是好生奇怪。” 龚正看了下旁边的礼部与兵部尚书等人,又看了一眼沈允天。 沈允天点头道:“但说无妨,这几个老家伙和我从小玩到大,最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礼部尚书刘琦一拱手,把头埋入袖下,偷偷的笑了两下这老小孩…… 龚正娓娓道来,从沈尚云与刘九阳去算命说起,其中说到九阳得到的艮为山卦的时候,礼部尚书刘琦明显的身形一颤,自己儿子真的是遇到了情劫。此去大漠希望他能被救赎,孙云楚,你欠我儿的,你一定要活着,如果你死了,我儿的心就死了!之子莫如父,刘琦心不在焉。 说到沈尚云时,略过了他问的命数细节。讲到他问天下时局时。详细描述了赵文斌的反应。那时赵文斌突然变得恭敬起来,并做了天下时局的推定,但此卦非出在他手,而是出自其师傅的手笔。并表示谁请他推定此局,就认谁为主,故愿意跟随四皇子。随后,赵文斌当场跪地行大礼。好笑的是,当时赵文斌并不知道来者是谁,到家收拾东西的一番推断后,才知道是鲁王。 听到这里,沈允天不禁感叹道:“这赵文斌还真是继承了月华天师的衣钵不成,老四也是运气不错,得此人相助,无形之力大于有形之师啊。上次你给我说的时候我忘了问你。他师傅说的天下将如何了?” 龚正抿了抿嘴,又看了看沈允天。 沈允天哈哈大笑:“我给这帮老骨头讨一个结果,让他们回去好睡个安稳觉。” 龚正低头说道:“天下大乱!” 沈允天捋着胡须喃喃道:“天下真的大乱了啊。赵文斌是真心要追随老四吗?” 龚正皱眉道:“陛下,此事确实让人费解,现在真的就应验了。但目前来看,赵文斌似乎对四殿下有着特别的敬意和忠诚。也许他真的认为四殿下是值得追随的人。” 礼部尚书刘琦插话道:“陛下,依臣之见,这赵文斌可能是看出了四皇子身上的某种气质或潜力,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认主。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有些人能够凭借直觉判断出他人的品质和未来发展。” 兵部尚书也附和道:“是啊,陛下。而且,赵文斌既然是月华天师的徒弟,想必也有些本事。或许他认为只有四皇子才能帮助他实现更大的目标。” 沈允天思考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月华他隐退也不接受国师之位,他赵文斌怎么这么容易就认主了,真是好生奇怪啊。不过,这群年轻人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太多,随他们去吧。咱还是回到正题,继续说说老四那边的事情。” 龚正接着说:“四殿下随后去了七里堡,降将袁浩统领之前徐杰俘虏的陈国禁军与蟠龙关的军士,组成潘龙军,跟随四殿下西征。草原天鹰盟愿意出一万骑兵,但是需要四殿下提供装备。银狐盟也说出一万骑兵,但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徐杰被四殿下调回,率领一万府兵出战。草原的霍雨则保留了最低限度的防守军备和将士,其余的兵士和物资都全力支持四殿下平西!而陈国方面,则前来求和。李燕与四殿下分析,陈国现在是没有钱,丰城也是不会给我们,其他地区给了以后也保不住。所以最终商议向陈国索要袁浩手下降兵的家眷。” 沈允天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我不用太过于担心老四了,说说其他国家都怎么样了。” 兵部尚书:“回禀陛下。陈国与姜国战事焦灼,所以才与我们讲和,但是李燕的意思是,我们没有攻打或者困死丰城的能力,丰城不破,漯河以南永不安宁,所以四殿下也同意要俘虏的家眷,并以此同意了停战。陈国答应的几率很大。” 第165章 南宗的隐患 (接上文……) 沈允天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嗯,这件事我倒是知道,要这些家眷是为了袁浩的军队能够安心替我们打仗,徐杰这小家伙,我早就说过,是个将才吧。” 兵部尚书笑到:“是啊陛下,徐杰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目光之远,用兵之利,已经超过很多老将了!以后一定平步青云,就看他这次的表现了。” 一旁的龚正也附和道:“是啊,少有的少年老成,如果能够保持初心,以后必成大器。” 沈允天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中对徐杰的赞许之情更甚。不过他也对当时利用徐杰的人有些不满,尤其是最后被包围的时刻,如果出现差池很有可能让他人头落地。 礼部尚书刘琦恭敬地向皇帝禀报说:“陛下,南宗国来了一位大国师,据说是从周国的寺庙来到南宗游历的。俗话说得好,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在南宗这样的佛国里,连国师都是来自他国的,真不知道本国的高僧们会作何感想。而且由于南宗李宝仁对佛教的宽容政策,如今寺庙之间的竞争愈发激烈。起初,寺庙还只是零星分布,但后来却开始大规模建造,并不断扩建,尤其是那些风水宝地,彼此之间几乎没有间隙。于是乎,信众、土地和名利都成为了他们争夺的对象,一群和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争得头破血流,实在是可笑至极。然而,最倒霉的要数其他教派了,道士们的处境可以用一个‘贫’字来形容,还真是贫道啊。原本的大型道观要么被政府征用,要么土地被收缴,规模也被迫缩小,腾出来的地方则让给了寺庙。这引发了众多怨言,但南宗的道家掌事人始终没有站出来发声,着实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沈允天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早已洞察于心。他眼神犀利地看着远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蹊跷?这有何蹊跷之处?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欲擒故纵之计罢了。这种无序的扩张,终究会走向崩溃的边缘。无论哪个教派,其初衷都是美好的,旨在引导人们向善、积累功德。然而,一旦被有心之人所利用,其未来便充满了变数与未知。而这些有心之人要么是有野心的信徒,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又或者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们都是为了借助其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是借势而起,扩大教宗影响,或是揽财的工具,又或是愚民、束民的枷锁。\" 沈允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思考和洞察力。 刘琦佩服的说了一句:“陛下,圣明!”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陛下,李宝仁修建天河石窟确实是劳民伤财。然而,尽管如此,百姓们却对他表示支持。那些银子如同流水一般被挥霍,令臣心痛不已。整个天河石窟是凿山为像,所用的石头乃是当地的青石,质地坚硬无比,经过精心打磨后,表面变得异常光滑且富有质感。这种石头虽然适合雕刻,但由于质地坚硬,雕刻难度极大,导致工期无限延长,耗费大量银两。因此,天河石窟中的佛像价值连城,犹如用纯银堆积而成。然而,在百姓眼中,这些佛像只是一堆毫无价值的破石头。但实际上,这些佛像所花费的银两足以组建数十万精锐禁军。实在是令人惋惜!唉,如果这些银两用于强军,后果不堪设想。幸好如今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否则一旦开战,皆是两败俱伤。” 兵部尚书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说道:“可不是嘛!他们的寺庙,再加上重修恩典和天河石窟,这三样东西拯救了周边所有的国家啊!还好是李宝仁上位,如果换成李萌上位,稍微有点想掠夺土地的想法,那对周边国家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礼部尚书刘琦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忧虑地说:“兵部的人没有参与刺杀南宗宁王吧?如果有这个念头,我奉劝各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他一旦被杀,不管是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一定背锅,而两国也必将开战。南宗的部分人一直在寻找机会,他们那些掌握兵权的王爷可不在少数。李缘得到了徐杰送给他们的钢城,陈国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们现在最希望看到的是南宗保持稳定,让他们把更多的钱财投入到佛教建设中去。一旦现在开战,大量的银钱将会流入军事领域,虽然我国能够抵挡住,但这样做实在是吃力不讨好。到那时,两国必然会陷入一片生灵涂炭的境地,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兵部尚书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压低声音对沈允天道:“陛下,据臣所掌握的情报,此次刺杀行动中的一部分刺客确实来自于我国。然而,他们的真实意图仍然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这种情况类似于一种阳谋,敌人明明知道我们在查此事,他们却故意暴露给我们看,使得局面变得更加危险。不过,我相信我们兵部的人不会如此愚蠢地参与其中。目前,鲁王殿下与南宗宁王关系密切,未来的发展难以预料。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全力保护他的安全,等待时间期满后将他送回南宗,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沈允天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兵部尚书的观点。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龚正,语气严肃地叮嘱道:“龚爱卿,务必确保天狼营能保护宁王及其两位妃子的安全。只要他们身在我国境内,就绝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至于他们离开梁国之后的事情,就不在寡人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龚正连忙拱手领命,大声回应道:“喏!” 沈允天继续说道:“陈国现在是乱的很,他们怎么样了。” 龚正回道:“回禀陛下,陈国由于姜国的入侵,已经和我们讲和。不过,据臣所知,姜国此举也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 第166章 蠢蠢欲动的胡人 (接上文……) 龚正:“陛下,如今,我朝因为要征讨大漠与陈国已无再战之力,而姜国也看出我们无法消耗陈国了,因此选择出兵。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可以节制陈国,以免他们反扑,所以我们需要重新审视当前局势,制定新的应对策略。此外,陈国虽与我国讲和,但新帝公孙烨的皇位并不稳固,内部矛盾依然存在,不一定哪一天又换人了,所以我们两国之间的和平仅限于他们被姜国侵略与我们在打大漠的时候,如果这两个点都不存在了,我们两国的重心还是会回到蟠龙关的位置上,毕竟我们在那里,他们如鲠在喉,尤其是野仓城,他们一马平川的防线,需要大量兵力,而原来只要把蟠龙关放上一两万人镇守,基本上不是压倒性优势,就和我们两狼关一样,是个无解的存在。关键我们的退兵并不代表放弃了对陈国的觊觎,所以未来,陈国仍可能面临诸多挑战,是内忧外患,但最有可能的是爆发大的内乱。对我们倒是件好事,让我们得以喘息,恢复实力,不至于两线作战,过度透支国力。” 沈允天:“嗯,陈国的内乱是必然,他们的公孙宇不是还在凤华吗?挑个好时机,找一个拥护他的,给送回去,我们留着他意义不大,但是送回去,就不好说会不会引起什么惊涛骇浪了。” 兵部尚书:“陛下英明,丰城的姬震是拥护他的,但是公孙烨上位后,不仅杀了丞相,更是以雷霆手段镇压各方势力,让这些老臣不得不低头,但是不服是肯定的。姬震是可以考虑的第一人选,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是坚定地拥护公孙宇。还有一人是他的叔叔陵川王公孙寿,不过他的封地远在与姜国的交界处,这次姜国入侵有两路大军正是走的陵川。从情报看,公孙烨是要故意削弱公孙寿甚至要致其余死地。而陈国的援军选择去救其相邻的燕州也没去帮陵川王,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出他居心不良,公孙寿也不是傻子,看他们如何收场。” 沈允天考虑了一下,沉声道:“公孙宇的事就交给兵部了,不用着急,找准机会,给他们毁灭性打击。” 兵部尚书拱手:“喏。陛下,图撒这次从各方面分析,如果我们不去救援都有可能出现灭国的风险,而且几率非常大。另外我们安插在胡人那边的探子近期传回情报,他们有若干国家组成了联军,这非常不正常,因为他们各国分散,这么多的联军足以灭掉任何国家,所以他们的方向有可能是图撒国,这件事我觉得应该与周国和南宗共同商量一下,我总感觉,他们快动手了,但是诡异的是,探子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胡人要动图撒的信息,也许会不会他们还有别的强大外敌,我们不知道。比如在山的更远处。” 皇帝皱眉道:“朕已经收到情报,但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防患于未然,尽快商议对策,胡人不来还好,来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神情严肃地说:“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兵部一得到天狼营的消息,就在第一时间就做出部署,整个梁国军队现在都处于待战状态,一旦胡人发兵,我们也必须与他国组成联军,共同抗敌才可。” 皇帝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朕考虑、考虑。” 众臣恭敬地退下。沈允天坐在龙椅上,心中暗自思忖。他深知如果胡人介入这场战争的严重性,不仅关乎图撒国的存亡,更关系到整个中原的格局。如果图撒国被灭,那么胡人的势力将进一步扩张,对其他国家构成更大的威胁。现在梁国北面有草原和大漠两个游牧民族常年骚扰,图撒国一灭,胡人也会加入,那梁国受三面敌人的威胁,一旦开战首当其冲,所以绝对不能坐视不管。草原人一定要稳住他们,现在曹峰的怀柔之策要进行下去,必须解决大漠这个隐患之后,再做打算。 沈允天考虑良久决定次日朝堂上与大臣们商议对策。如果是这么大规模的国战,梁国将国力大损,不管是军事还是经济都会倒退几十年,沈允天此时又踌躇不定。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一场激烈的讨论正在展开。大臣们站列两旁,一个个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担忧。 “陛下,臣以为我们应出兵援助图撒国,先干掉大漠人。”一名老臣挺身而出,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样一来,即便胡人入侵,我们也不会因为兵力被牵制而陷入困境,使得两线作战不能兵打一处。”他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一阵议论声。 然而,另一名大臣却持不同意见:“陛下,此举过于冒险。我们应该谨慎行事,避免陷入战争泥潭。原本这只是一个协防的事情,若搞成自己为主力的国战,实在得不偿失。况且,胡人是否真的要入侵还是未知数。”他的观点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一名年轻的大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陛下,此次大战如同一场豪赌。如果我们与胡人和大漠人全面开战,梁国的军事和经济将会倒退数十年。若是无法取得胜利,梁国可能会沦落为二流国家,甚至面临被他国分裂的危险。但倘若我们能够战胜敌人,那么我们就能树立起梁国在诸国中的威望,从而在日后的外交与贸易中占据绝对优势。”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皇帝沈允天坐在龙椅上,神情严肃地倾听着大臣们的发言。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败关系到梁国的生死存亡,必须慎重考虑。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终于做出了决策。 “诸位爱卿所言皆是良策,但朕认为此时不宜轻举妄动。”皇帝沈允天缓缓说道,“我们需密切关注胡人动向,同时加强国内防御力量。待时机成熟时,再做定夺。我们先做好胡人要来的准备,不来最好。大漠的事的确要先解决下,老四已经开拔,太子让他保证边防的情况下,将幽山郡富裕的兵力投入图撒,助老四一臂之力。先派人去图撒国、周国和南宗,传达梁国的态度,希望能够在胡人入侵之时结成同盟,共同对抗胡人,并将一部分兵力先行作出应战准备,如果胡人敢踏入中原一步,联军能立刻作出迎战准备。”他的目光扫过众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第167章 梦——天地劫 (接上文……) 众臣纷纷低头,表示遵命。他们深知皇帝的决定意味着什么,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只能服从。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需要团结一致,共同应对来自各方的挑战。 下朝之后,沈允天的眉头依然如拧着的麻花:“怎么这事,一桩接着一桩,感觉没完没了,这天下真就不太平了,还真是让月华天师算到了。不过月华天师怎么就算完了这一卦归西了呢,难道真有天罚,用的阳寿换得天机……” 沈允天坐在龙椅上也许是累了,竟然沉沉睡去,进入了梦境之中。在这个梦境里,他依然端坐在那座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但整个大殿却空无一人,周围云雾缭绕。他想去大殿外瞧瞧,身子就轻飘飘的转眼到了大殿门口,缓缓走出大殿。殿外的天空晴朗明媚,万里无云,阳光照的地面泛白。然而,他没走几步,突然间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声响起,吓的他一惊。 沈允天不由自主地望向雷声响起的方向,只见大殿南面的天空迅速被乌云笼罩,电闪雷鸣不断,倾盆大雨瞬间倾泻而下。紧接着,他似乎看到了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无情地摧毁了无数的民居。他心急如焚,不停地跺脚,大声呼喊:“城中百姓还未逃离,这该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还在广场上回荡,身后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他所在的大殿剧烈晃动,烟尘四起,呛得他不住咳嗽。他惊恐万分,急忙回头望去,只见大殿后方宛如地狱火海,熊熊火焰燃烧着无数的房屋直连天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大地裂开了无数巨大的口子,吞噬着一切生命。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无数房屋倒塌,哀鸿一片。 沈允天突然从梦中惊醒,满脸汗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真实的噩梦。大太监紧张地守在旁边,手里端着一杯水,看到沈允天醒来后,他关切地问道:“陛下,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看到您眉头紧锁,我担心会惊扰到您,所以一直没敢出声。喝点水,压压惊吧。” 沈允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闭上眼睛,他回忆起刚才的梦境,既真实又可怕,这个梦让他感到惴惴不安,似乎预示着某种不祥之兆,但他又不敢往深里想。命数自有天定,或许这只是一个偶然的梦境,并不代表什么吧。沈允天自我安慰道。 原本,沈允天想要询问司天监,但转念一想,如果这是个坏兆头,如此浩劫自己是挡不住的,知道了只会让自己心烦;如果是好兆头,那也就无需多问了。经过一番思索,他决定将这个梦境抛诸脑后,当作从未发生过,然后起身回到书房继续处理政务…… 梁国,正在赶路的刘九阳等人大军…… 这天下午,耿瓦、陈庸和刘九阳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共同商讨着若遭遇敌人后的应对策略。整个过程中,陈庸不断向他俩嘱咐,九阳还不时搭话,而耿瓦则全程认真聆听,偶尔点头表示认同。毕竟,耿瓦自幼便回到了梁国,对于大漠的情况已不甚熟悉,而且论领兵,他是生瓜蛋子第一次。虽然早就入了军籍,但都担任的是护卫工作,带兵实属没有经验。 自从那日,九阳说殿下以后要让他成为大将军,领军出征时,耿瓦便开始刻苦钻研兵法,并时常翻阅书籍。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捧着一本小小的书,模样颇为滑稽,引得刘九阳整日取笑。不过,刘九阳也只是在私下里逗弄耿瓦,在外人面前总是夸赞他。每当耿瓦遇到书中不懂的地方,刘九阳总会耐心地为他讲解,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 临近夜晚,三人休息,坐在车中寂静无声,九阳抓着自己的心口,眉头紧锁,这两天他吃饭很少,奇怪的是他却仍然精神抖擞。耿瓦过去摸了摸九阳的额头,感觉没发烧,放下心来。 九阳回过头看了眼耿瓦,又看向陈庸,面无表情的蹦出一句:“军师,上次回京,你身边的女人是谁,我怎么听有人说,那人是个死人?” 耿瓦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这个莽汉还是有点怕这些神神鬼鬼的。 陈庸突然来了兴致:“九阳,听说你自小就胆小,为何现在提起这种孤魂野鬼的事情,都没有什么波澜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九阳露出一个苦楚的笑,长叹一口气:”是啊,我曾经是很胆小的,我没给别人说过,尤其是遇到云楚后,有时候我硬着头皮也要装作没事一样,其实心里怕的要死。那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我那时也就几岁吧。一个戏班来家里演出,本来都挺好的,结果我看着看着,他们就拿出了一个像纸人的木偶,我当时怕的要死,使劲往奶奶的背后躲,家里人还笑我,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九阳怕个小木偶,都也没当事。但自从那一天起,我便不敢走夜路,总怕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我现在还依稀记得那个木偶的样子。随着年龄慢慢大了,好了很多,但是依然怕那些孤魂野鬼。直到我和云楚分开,我突然释怀了,想到过如果我死了,我去找她,她会不会怕我,可是如果她是野鬼来找我,我又会不会怕她。从此我便不惧鬼神了,我终于知道,有些孤魂野鬼,我们怕他怕的要死的时候,有些人撕心裂肺也想见到,如果真的遇到他们,我希望能帮他们完成他们生前未了的心愿。他们得有多大的遗憾才会甘愿不入轮回,受着烈日灼心之苦,冒着神魂俱灭的危险也要留在人间。耿瓦,倘若让你去逛一趟阎王殿,能见见爹爹,你去,还是不去?“ 耿瓦眼睛有些红,突然有不惧生死之感,好像刚才他还害怕的事转瞬就烟消云散,有些哽咽道:“去,一定去,当然要去,阿爸在天上看着我了吗?我和阿妈过的很好,可惜没让阿爸也享享福。” 第168章 陈庸身边的女鬼 (接上文……) 刘九阳眼泪不自觉的流着,搂住耿瓦:“兄弟,人生这辈子充满了遗憾,我们年纪越大越怀旧,等你有不让自己遗憾的实力与心性了。那些曾经的过往已经让你磨平了棱角,也变成了尖锐的刺,扎在你心里,永远拔不出来;也许是没有能帮你拔出来的人出现吧;又或许,那个人只是把你的刺拔出来,其实扎到了自己的心上,那份苦楚又有谁会知道。小雪的父亲曾经身患重疾,大夫本来是觉得已经无力回天,不用再治疗了,让他安心走了,料理后事就可以了,但是当时家母力排众议,非要用非常昂贵的续命之法,做最后的治疗,以求奇迹。当然结果早就如医官所说,已无力回天。我后来问母亲,为何小雪父亲已经下了必死的诊断,还要如此去施救。母亲抚摸着我的头说,是为了小雪大了之后不会留下遗憾。不是因为她小,没有钱,没有能力,而让爹爹去世的,而是用尽了所有努力,没有把人留住,让她心里不会在这件事上留下伤疤。我恍然大悟,那时的我,如果去做这件事,真的就会给小雪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而现在我却可以抚慰这一切。“ 陈庸也坐到了九阳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好兄弟,你长大了。” 九阳闭着眼又露出一个苦楚的笑容:“还没说,哥哥你那鬼新娘是谁呢?\" 陈庸撇了撇嘴:“别乱说,哪里是鬼。”然后低下头叹了口气:“要说,唉,他们说的也没错。这个女子在别人嘴里是死了。” 耿瓦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接着在九阳身边打了两个冷颤。九阳见状,捶了耿瓦两拳,嘟囔道:“刚说完不害怕。”说着,他拿起手划拉了几下耿瓦的脑袋,让他放松下来:“你忘了吗?这女子就算真是鬼,也是在等她的如意郎君啊。” 耿瓦听了九阳的话,露出一个憨厚又腼腆的笑来,实属有些尴尬。 陈庸看着耿瓦的反应,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跟你子凡哥有关。他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曾经有个差点成亲的媳妇?当时,这女子的父母嫌弃你子凡哥家境贫寒,强行将两人拆散,并让那女子嫁给了富商。后来,那斯家道中落,遂将那女子卖到妓院以偿还债务。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你子凡哥没能及时筹到钱去赎人,当他赶到妓院时,店家告诉他,那女子已经死了,是不是这样?” 九阳这时睁开了眼睛,看着陈庸:”你是说那女鬼是子凡哥的昔日爱人?不,是女子,那如何不给子凡哥说,可……为何如此……“九阳被惊得话都说不成句了,耿瓦也是瞪大了眼,一脸惊讶。 陈庸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说道:“别急,听我慢慢说。当年我和子凡出师后,我俩都不得志,生活颇为艰难。有一天,我们的老师找到我,告诉我关于子凡的事情。老师认为以子凡目前的状态,想要和那女子长相厮守并不现实,不光是钱的问题。不得志时遇到如此情劫,恐怕会发生更多不幸的事。要么子凡失去斗志,要么他失去做人的底线,这样一来,他们两人也未必能得到幸福。于是,老师拿出自己毕生的积蓄,三百两银子交给我,并嘱托道:‘如果我能帮子凡赎回这名女子,就让她等待子凡三年后再见。到那时,由她自行决定是否还愿意和子凡在一起。同时,要告诉子凡,这女子已经去世了。’因此,我按照老师的计划去赎人,可谁想到这么多银子,老师给的钱根本不够。我于是变卖了家产,将她赎出来并一直跟随我的家眷一起生活。后来我前往京城时,便带着她一同前往。过年的时候我让她见了见王爷,王爷知道此事,要看看对方,给子凡把把关。所以我在去王爷那里成为幕僚的时候穷困潦倒,你说我买了什么宝贝,就是赎的子凡的媳妇了。哈哈哈哈。“ 九阳此时却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他是真心为子凡高兴,那个曾经开导他的子凡,给自己说的让他撕心裂肺的女子,终于奇迹般的回来找他了,不知道子凡见到她时,会不会高兴的要飞起来。但是高兴之余又突然的落寞,笑容转瞬消失,自己的楚儿呢……唉…… 陈庸搂着九阳的脖子:“九阳啊,你子凡哥有没有给你说过,如果你沉沦下去,甚至在此次大战中不管不顾的战死,云楚哪天真需要你去救,你没能力去或者人都不在了,你说你是不是更遗憾。你心里一定希望她好吧?那就振作起来。” 九阳把头向后一仰,呼出一口浊气:“我这两天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后思起来,发现我当时和楚儿分手后多亏失忆了,我现在心性如此平稳,竟然还有点撑不住,如果当时就这样,还真可能就疯了。我有时也想去恨她,毕竟她抛弃了我,但是我的内心总狠不下心来也恨不下去,我还是希望她过的幸福,如果她离开我过得更不好,才是让我最心疼的。” 陈庸长叹一声,拍了拍九阳的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远在凤华的赵文斌心神不宁,他为此推演了一卦,心中波涛汹涌。卦象非常不好,不去,鲁王身边人必死;去,赵文斌大凶之象。 赵文斌站在院内看着月亮,一个时辰都没动,大娘子看着自己夫君的背影突然有一丝心悸。她夫君总是大大咧咧,一副乐天派的性格,今天如此的安静,让她皱了皱眉头。她想叫一声夫君要不要回去休息,字还没出口,赵文斌便转身看了过来,大夫人表情一凝,眼睛瞬间就有泪在眼眶打转,二人此刻如心意相通,千言万语,二人一个对目便全部传达过去。赵文斌站着没有动,满面的泪水说明了一切。 第169章 如见道心 (接上文……) 赵文斌走过来抱住大娘子,两人都没有说话,就是静静的拥抱在一起,满脸的留恋。过了许久,大娘子想推开段距离,看看赵文斌。推了两下,都被赵文斌又抱了回去,于是就这样抱着问道:“夫君,此为何事,娘子可与你共进退否?” 赵文斌,闭着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眼含热泪,不停的滴落,他使劲抱着娘子,就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也怕她担心。平复了好久自己的心情才说道:”娘子,没有什么,只是我推算边关战事不妙,我得去助我主一臂之力。“ 大娘子随后想到了什么,问道:“夫君,看你如此模样,此次是否不顺利,还是有什么危险?你一定不要骗我。“ 赵文斌静静地抱着大娘子,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眼泪逐渐被风吹干:“打仗哪有不危险的娘子,我只是推算九阳、耿瓦他们有危险,需要我这个算卦的去镇镇场子,你夫君我是天命之人,所以必然吉星高照,让九阳他们逢凶化吉。只是我要去前线,不知道何时才是归期,你我恩爱一场,不舍的你,不舍的……“ 大娘子又将赵文斌抱得紧了紧:“夫君,你如何学会骗人了,娘子我嫁给你的时候,可是师父他老人家给你挑选的。你忘了当时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他给你说的话了?” 赵文斌身体一滞,随后恍然,他努力的思考着当时的情景,那日师父好像是给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因为当时见到娘子时的羞涩,被自己忽略了,只记得自己不好意思了一整天:“娘子,师父当时给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那日我满眼都是娘子,没听进师父的话,惭愧。” 大娘子抚了抚赵文斌的背,把头紧紧的靠在赵文斌的肩膀上说道:“师父说,我能旺你,且避灾祸,让你在遇到困难时,不要慌张,给你留了十六个字。‘济世救人,和光同尘,从心而行,如见道心!’夫君,你忘了吗?” 赵文斌口中呢喃,愣了好久,终于松开大娘子,挽起她的手 ,走到了一旁的亭内坐下,满脑子是这十六个字。济世救人,和光同尘,从心而行,如见道心!这是让我拯救苍生,我何德何能?和光同尘?是不拘功利,隐于尘世吗?从心而行,难道是心若所向,可往之?如见道心…… 赵文斌长舒一口气,对着大娘子微笑道:“娘子,真是谢谢你,怪不得师父会把这话当着你的面说,是不是算到我会不记得。就要你来告诉我,夫君惭愧。今听来这十六字为我指引方向,顿悟出很多道理,虽然只是字面意思,但是已足以让夫君度过难关,心结已开,事半功倍。明日我就启程去与王爷汇合,师父既然能让你告诉我这些话,必定是让我逢凶化吉,谢谢你娘子。” 大娘子无奈的笑了一下,幸福的看着赵文斌:“夫君,还记得以前第一次见面吗?师父带着你在我家门外摆摊算命,刚去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你们是骗子。师父见到在路上回家的我就移不开眼睛,被我以为是淫贼,叫了爹爹就去找你们理论。结果去了之后,师父他老人家直接把我爹爹叫到了茶馆,说要商量大事,爹爹还就真的跟着去了。我以为爹爹那暴脾气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的,没想到他们抱着膀子从茶馆里出来。我当时气急败坏,回家找娘亲告状,我娘亲也极为生气,但是等爹爹他回来,二人聊了几句,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我嘟着嘴一问才知道,那个算命的老头说我有大气运,但是得嫁给你。我当时就觉得是天大的笑话,是那老头想给自己徒弟找媳妇,想疯了吧。问他怎么就相信那老头的?爹爹给我说,那老头张口就说出我们家的情况,并上行三辈的情况也脱口而出,关键是他说我父亲在托人办事,这件事不送钱也能成,而且半个时辰内就会有人告诉他事成,于是他们就在茶馆里聊了半个时辰,这期间还就真有人无意中路过,告诉了我爹爹事成。于是就有了之后他们有意撮合我们两个。夫君,你还记得吗?当时我大哭大闹,还是你过去安慰的我,让我不要担心。说如果命里没有你的位置,自然不会有缘分,让我等你三日,如果我还是不同意,你就和师父继续游历,我们聊了好久,你还记得吗?“ 赵文斌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恍如隔日,他自小成孤,若不是师父收留了他,整个童年孤苦无依。师父自从收留他后,便不再提自己的名号。赵文斌也问过师父,为何不让自己知道恩师叫什么呢,师父哈哈大笑,说等他知道师父名号之时,就是他百年之日。赵文斌当时只是觉得老人家在开玩笑,一直跟随着师父游历,直到他娶妻生子。当时他还依稀记得师父一下子给了他好几个起好的孩子名字,他还傻傻的问师父,选哪个好,可师父说,一个孩子用一个。当时赵文斌哈哈大笑,说师父太急了,抱孙子哪有这么着急的,赵文斌也没当回事,选了一个名字就给老大用上了。 不久之后,师父叫赵文斌去屋里,跟他讲了他最后一卦,说自己自此就封卦了,这是最后一卦,算的天下大势。当时赵文斌隐隐觉得不安,但是还是觉得师父厉害,竟然能窥视天机。师父那日慈爱的看着这个视如己出的赵文斌,让赵文斌跪下,师父要传授他最后的绝学,让他牢记于心。那日,师父第一次传授给他不是卦术的秘法,让他十分好奇,也对此秘法的强大感到惊讶,但又觉得可能不会那么的灵验。那时候他还年轻,对师父的话虽然是百依百顺,但是还是有些许的怀疑,不知道哪天真正施法,会不会闹笑话。但是此时师父却严肃起来,叮嘱道:“此法生死相依,对抗天道,需承天罚,不是万不得已,不能祭出,切记,切记……”然后就和赵文斌拉起了家常,就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一样。 第170章 淡泊宁静处 (接上文……) 他依稀还记得那日师父特别开心,说自己虽受天罚,招致五弊三缺之苦,可老天待他不薄,有赵文斌这个儿子般的徒弟,甚是幸矣。但又转头向赵文斌道歉,说不知道该不该领赵文斌入门,就怕赵文斌心软,怕他意气用事,怕他泄露天机,怕他如自己一样受五弊三缺之苦。 赵文斌当时还安慰师父,以后在家享福,封卦也好,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了,就在家里养老,享受天伦之乐,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师父最后告诉他的话还历历在目,他说:“徒儿啊,以后谁要让你推演天下大势,千万不要推,就把我告诉你的四字告诉他,然后认他为主,以后各安天命。”说完这句话,师父似乎很急,小跑着就出去看了一眼赵文斌娘子怀中的大孙子,高兴的合不拢嘴,然后让赵文斌去存粮的房中取自己藏起来的包袱,要给大孙子包个大红包,说完转身就回了自己房中。赵文斌不知所以,去了存粮的房中真就翻出个破包袱,也许是包袱被放的久了,布料已朽,拖拽间,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随后其中的一个信封在空中飘转的落在赵文斌面前,定睛一看,上面写着月华真人。随后赵文斌天旋地转,眼泪不由自主的疯狂外涌,发出一声哀嚎,疯了似的跑到师父房外,久久不敢推开房门。夫人在院中不知里面的缘由,听见夫君刚才的哀嚎吓了一跳,然后就见他跑的慌张,站到师父房门前又愣愣的不动,大娘子就往赵文斌身边走来,怀里的儿子突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双眼紧盯着赵文斌师父的房门。赵文斌摇了摇头,推开房门,月华真人此刻盘腿坐于床上,已驾鹤西去,脸上还留着笑容,赵文斌肝肠寸断,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师父的坟在家后面远处的小山坡上,那是师父生前自己选择的地方。他曾经说过,等他年纪大了,百年之后,希望被安葬在这里。因为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池,不会感到寂寞。而且,还能看到赵文斌的家,这样也很好,这是他的淡泊宁静之处。师父说,只要活着的时候开心快乐,比死后葬在任何所谓的风水宝地上都要好。那时的师父脸上充满了留恋之情,但赵文斌却不太理解其中深意,那日陪着师父走到这里,饿意袭来,只是急着拉师父回家吃饭。 赵文斌沉浸在回忆之中,大娘子并没有打断他的思绪,而是轻轻地把头靠在赵文斌的肩膀上,默默地陪他,直到外面起风,大娘子终于开口说道:“夫君,外面天寒,不如我们回屋里休息吧。明天我安排孩子们来给你请安。”接着,她从怀中拿出一只纸鹤递给赵文斌,并解释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从曹峰的银号兑换了五两银票,折叠成纸鹤送给你。你出门在外想我的时候,就拿出纸鹤看看,如果你在外急需用钱的时候,还可以拿它应急。” 赵文斌这时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接过纸鹤,亲了大娘子额头一下,将纸鹤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搂着大娘子的腰肢回了房间,却是一夜无眠…… 梁国七里堡大营外…… 草原骑兵们骑着高大威猛的战马,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在颤抖。他们的队伍整齐划一,如同一条蛟龙,气势磅礴地向着七里堡前进。 在这支庞大的队伍后面,还有数不清的牛羊,它们将成为军队的食物来源。草原人的生活离不开牛羊,所以他们把这些宝贵的牲畜也带来了。 当这支庞大的队伍来到七里堡时,引起了一阵轰动。附近的村民们惊恐万分,纷纷奔走相告:“草原人来了!”有些人甚至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守卫关卡的士兵却告诉他们不要惊慌,因为这些草原人并不是敌人,而是友军。这次草原人与大梁达成了一项协议,共同对抗大漠的威胁。 尽管如此,村民们仍然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毕竟,草原人和梁国人之间曾经有过太多的恩怨情仇。有的甚至跑向七里堡去报信应敌…… 半日后,草原骑兵大军在七里堡外安营扎寨,等待着后续的装备交接。此次天鹰盟天澜部的康雷将军挂帅,到了七里堡后,康雷带着几个高级将领直接进入七里堡,曹峰在此迎接。一进七里堡,门后是数不清的大车,里面全是装备,看来是早就做好准备,要以最快的速度交接,让他们早日开拔。霍雨亲自接见了康雷,并设了简单的宴席,互相了解战斗时的应对措施,以及后续的战略计划…… 第二日,草原大军穿戴整齐,武器和弓箭让他们十分满意,康雷将军在曹峰和子凡看,不是滑头之人,这样的人去最好了,他们就是生来打仗的材料,以指挥战事为快乐,一定可以助王爷一臂之力。 草原天鹰盟…… 天澜可汗看着远处的天边:“康雷应该到了七里堡了吧,呵呵,老头子,你我真应该去一趟,带着兵进七里堡,能给那些老头儿吹半年的。” 左突可汗倒很淡定:“以后这可能会成为常态,其实我也不愿意整天打仗,我们这么多孩子,这么年轻都葬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应该在这片美丽的土地结婚生子,我们早就应该儿孙满地跑了。可是打了这么多年,死了这么多人,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唉,我看来真是老了,我们草原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哈哈哈哈,不过我一想到巴尔汗就要回来了,就都无所谓了,左突部是他们年轻人的了,我这个老骨头不知道哪天就去见天鹰神,多怀念我们年轻时驰骋疆场的时候啊。” 天澜可汗皱着眉:“老头儿,你还记得我们在额吉河遇到的那几个河北岸的人吗?” 左突可汗想了想:“哦——太久了,我一直以为北岸没多少人呢,中原人说我们这是苦寒之地,他是没去额吉河北岸,那边一入冬就冰天雪地没人敢去了,没想到那边还真有人生活。你怎么想起这个了!” 第171章 草原人的禁忌 (接上文……) 天澜可汗微微皱眉,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当你提到年轻时的我们时,让我想起了一件一直以来觉得有些诡异的事情。” 左突可汗闻言,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他同样陷入了回忆之中。片刻后,他开口道:“是啊,那时遇到的那些人真的很奇怪。我们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好像都听不懂我们的语言,看起来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从他们的阵势来看,那边应该有不少人呢。可惜额吉河实在是太宽阔了,水流又湍急得厉害,根本无法过得去。我们草原上又缺乏足够的木材来造船,更何况就算造了船过去对岸又能做什么呢?这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实在是得不偿失啊。那几个人后来好像是去了下游寻找别人帮忙造船了吧,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天澜可汗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头,你有没有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你爷爷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他年轻的时候,遇到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天寒地冻,死了好多人。额吉河破天荒的结冰了。有一天河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眼看就要过河来南岸。好在这时河上的冰陡然断裂,后面的人纷纷退了回去,冰面上的人随着冰块有的掉了河里,有的在冰上随波逐流。我怀疑上次我们碰到的就是这些人。他们是真隔冻啊,我们自叹不如。” 左突可汗听后,犹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你这说,我就都联系起来了!我爷爷曾经给我讲过另外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叫黑骑的部落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过?” 天澜可汗感到十分惊讶:“你竟然知道黑骑的传说?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部落独有的秘密,因为他们从来不许我们提起这个话题,好像都很忌讳这个词。” 左突可汗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线,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些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啊。据传言,很久以前,额吉河并没有像如今这般宽阔,河水也没有如此凶猛。那个时代的草原充满了无尽的纷争和混乱。女人们成为了争夺的对象,男人们只要看中了某个女子,便会不择手段地去抢夺,如果无法得逞,甚至不惜痛下杀手。而对于牧民来说,牛羊的养殖更是艰难无比,因为它们总是遭到频繁的盗窃和抢劫。家族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于是部落逐渐崛起,随后联盟应运而生。只有在自己的部落或联盟内部才能获得一丝安宁,但一旦离开,就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可是当战争不再是个人之间的争斗而是上升到了集体层面后,死亡人数便大幅增加。无论牧民是否愿意参与战斗,只要头领一声令下,他们就得冲锋陷阵。而那些遭受攻击的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世世代代的仇恨和复仇便由此展开。然而,有一天,一个强大的部落站出来,表示希望结束这场无休止的纷争。这个部落来自草原深处,自称为“黑骑”,是一支实力强大的草原骑兵。我们这些生活在富饶草原与中原交界地带的人们,从未听闻过这样一个部落的存在。尽管他们的初衷或许是好的,但他们想要实现统一,而我们这些游牧民族的汉子向来不习惯受人管束,于是我们再次联合起来,共同抵抗。经过数年的鏖战,草原人口锐减过半,而最终的决战发生在额吉河两岸。双方都集结了庞大的军队,准备决一雌雄。我们的队伍率先发动攻势,成功穿越了额吉河。那天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令人意外的是,对方竟然不堪一击,瞬间溃败。正当我们欣喜若狂地追击时,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敌人早已设下的陷阱。结果,我们几乎全军覆没,遭遇了一场惨痛的失败。侥幸冲出包围圈的一小部分人拼命地向着额吉河奔跑着,他们已经吓破了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去!在距离额吉河不远时,他们惊恐地发现河水竟然已经大涨,波涛汹涌,湍急无比。面对如此险境,别无选择,只能让疲惫不堪的马匹跳入河中,奋力游动。然而,黑骑的人却紧追不舍,如影随形。让每一刻都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额吉河的上游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一股凶猛而猛烈的洪水顺着河流奔腾而下,气势磅礴,如同万马奔腾。幸存者们拼尽全力,终于有一部分幸运地上到了河岸,但仍有许多人被困在河内。无论是他们自己的族人还是黑骑的敌人,都被无情地卷入洪流之中,冲向下游,生死未卜。自那时起,额吉河的水势变得异常惊人,成为了一条真正意义上的大河。它宽阔而深邃,水流湍急,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黑骑的人被阻挡在了苦寒的北岸,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无人知晓他们最终的命运如何。因此,对于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来说,‘黑骑’这个词成为了深深的敬畏和恐惧的象征。毕竟,他们曾经差点将整个族群灭绝。而额吉河也从那一刻开始改变了名称。因为它的确拯救了他们的族群,给予了他们第二次生命,宛如伟大的母亲一般。从此,这条河流被赋予了新的名字,那拯救他们如同万马奔腾的水势,就像来救援的援军一样,是草原诸神怜悯他的子民给予的帮助吧。” 天澜可汗神情黯然,缓缓说道:“额吉河很早很早之前叫做黑水河吧,那个时候它只是一条很小的河流。你这老头知道为什么它会变成如今这样一条宽阔的大河吗?” 左突可汗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他嘿嘿一笑,回答道:“看起来你知道得比我还多啊!你倒不如给我讲讲。不过你跟那群中原人不学点别的,学会卖关子了,不好,不好!” 第172章 金大壮手稿中的秘密 (接上文……) 天澜可汗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慢慢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当年上游的一条大河由于一场暴雨突然决堤,河水改道,淹没了整整三千里的土地。而这条新的河道正好占据了原本黑水河的位置,因此自那时起,额吉河便不再是过去那条小小的河流了。所以,当有人询问黑水河部,他们的黑水河在哪里时,其实黑水河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现在的额吉河。” 左突可汗皱起眉头,忧虑地问道:“不知道那些黑骑的人在那里已经待了这么久,是否还存在,关键是……” 曹峰和子凡在大军开拔之后,便返回了凤华城。 子凡继续为沈尚云执行情报工作,他不断地打探各种来源的关于大漠和图撒的消息,并对这些信息进行仔细的甄别和分类。龙女在之后来过一次,与子凡交换了彼此掌握的情报。子凡特别交代龙女,如果她有任何关于图撒、大漠与草原的重要情报,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送来,至于价钱方面,都可以商量。他们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因此其他多余的话也不必多说。 在交换完情报之后,二人又在一起逗了半天的嘴,然后破天荒地一起吃了一顿饭,欣赏夜景,子凡的撩拨让龙女投怀送抱。但是龙女在离开时,对子凡的评价是,“看似花心,实则无心。”她认为子凡的心根本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虽然穿行于莺莺燕燕,可能心早就死了。尽管自己尽显风华,却依然无法打动这个浪子的心,这让龙女这个小女人感到有些挫败感。临走时,龙女狠狠地咬了子凡的肩膀一口,撅着小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曹峰回到凤华城后,便直接前往了影部。 曹峰迈步走进了那间密室,只见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只是简单地向他拱了拱手,表示敬意,然后便又继续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张法明作为主事,此时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手稿,见曹峰到来,便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他一同前往了茶室。 曹峰在茶室坐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张主事,关于金大壮的手稿,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张法明给曹峰倒了一杯茶,然后缓缓地说道:“大人,金大壮的手稿数量庞大,内容繁杂。在他的手稿中,不仅有他自己撰写的文字,还夹杂着许多他搜集来的当地图书和手记。因此,整理和研究的工作量非常巨大。我们虽然已经对手稿进行了初步的分类,省略了一些文学性的内容,但剩下的部分仍然十分庞大。而且由于抄写时,抄写者不懂外语,只能照葫芦画瓢,这给后续的翻译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曹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向张法明下达了明确的指令:“张主事,从今天开始,所有的翻译和整理工作都要重点转向大漠地区和图撒国的相关信息。我们需要有针对性地查阅梁国对他们的现有记载,对比其中的不同之处和缺失的信息。如果获得重要的情报,都要立即通知我,我会将其发送给王爷,供他参考和查实。你有什么困难吗?” 张法明恭敬地拱手领命:“遵命,大人。我们在翻译手稿的过程中,发现了两个不太可靠的消息。”曹峰听到这里,立刻将耳朵凑近了一些。张法明用手遮住嘴巴,低声说道:“大人,据手稿上记载,图撒国内部有人正密谋推翻女皇的统治。他们已经与胡人秘密达成了交易,打算借助胡人的力量发动叛乱。如果他们成功,将会割让与胡人交界的两个州,并以两万名图撒美人为贡品献给胡人。然而,在金大壮的记载中,那个想要造反的人的名字被刻意扣掉了,这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金大壮在图撒国游历期间,如果他的记载被人查到,万一让那个造反之人得知消息,金大壮恐怕就无法安全离开图撒国。” 曹峰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骤变,他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震惊:“真是如此,那殿下此去支援图撒,那岂不是万劫不复?万一图撒的叛军真的成功了,我们岂不是要面对多方敌人?就算图撒人支持我们,现在大漠的军队已经让图撒国显得力不从心,如果胡人真的举事,那整个局势岂不是对我们极为不利。哎,不对,我们都能看出来的问题,难道图撒人自己会看不出来吗?” 张法明听到曹峰的疑问,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他缓缓地说道:“所以我说,这个消息并不一定可靠。但是,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图撒国人可能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首先,金大壮的消息来源是胡人,而金大壮这个人,他绝对不会轻易参与这种敏感的事情。毕竟,无论是胡人还是图撒人,他都没有必要去得罪或者帮助任何一方。他游历了这么多地方,见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绝不会是那种会轻易引火烧身的人。其次,关于情报的真假,目前还没有定论。即使图撒国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是加强防范并进一步调查。能够策划举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们必定是手握重权,行事果断狠辣之人,否则怎么敢去策划这样一场大逆不道的造反呢?” 张法明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的记载实际上早于大漠人入侵图撒的事件。所以,之后的局势发展肯定会有许多变数,我们无法预料这些变数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原有计划。因此,这件事还需要我们从长计议,不能急于做出决定。或许两方因为图撒被大漠人进攻的原因都做出了新的选择,最有可能的是胡人在坐山观虎斗,不管是消耗图撒国,还是不想以后与大漠人正面硬刚,理由都很充分。图撒人就不好说了,他们的选择可并不多。” 曹峰听完张法明的分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沉吟片刻后,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说得很有道理,张主事,你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呢?” 第173章 永安天坠 (接上文……) 张法明拿出一张地图:“大人,这是金大壮记载图撒国的一侧民间传闻。话说很久之前,永安城外发生天坠。据当时的百姓描述,那一日傍晚,天刚擦黑,天上便火光乍现,一颗天星从永安城上飞过,砸到了其五十里外的翠屏山。我们翻阅图撒国的史书确有记录,被记载为“永安天坠”。正史记载‘甲申年三月二十五日,春末,酉时。永安城,现天坠,落于城西五十里荒野,声如天裂,光如耀阳。翠屏山焦土十里,山头碎而坍塌,后山腰处现一天坑,内泛光华。有民夫入内,拾得一五彩光泽泪状宝石,拿出于山,黑夜之中恍如皓月,近前如白昼常温,次日官府派人将宝物押送入宫。’这是正史,以后便没了记载。我于是找子凡大人,托人搜集了图撒皇家内史,本来是不会外传的,但是他们图撒国之后出了大变故,内史流散于民间,这次就是说说这皇家内史中的记载。这件事一定要告诉王爷,千万不要去翠屏山,哦,那里现在不叫翠屏山了,现在叫日月山,也不要去他们的皇家陵墓。” 曹峰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脸色极为难看:“听你的弦外之音,此物不详……” 张法明点了一下头说道:“大人说的没错,这东西的确是大不祥啊!”他微微眯起眼睛,眼底竟然漏出丝丝惧意:“此宝现世之后,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它就是图撒国的第一国宝——‘永安天坠夜明珠’,后世称其为永安珠。当时,人们对这颗夜明珠充满了好奇和渴望,民间更是传的神乎其神。皇帝得到后大喜过望,命人在宫中搭建一座宫殿,并在殿中立下一根巨大的柱子,将永安天坠夜明珠放置其上。连续多日,皇帝都在大殿宴请宾客,一边欣赏夜明珠的璀璨光芒,一边享受着美酒。整个宫殿都被夜明珠的光辉照亮,无需点灯,宛如白昼。然而,随着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夜明珠的光芒也变得愈发变强,关键是殿内闷热。于是,皇帝决定将夜明珠转移到宫殿外的广场上,继续夜夜笙歌。” 张法明喝了口水继续道:“没多久,永安城中开始爆发瘟疫,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百姓们纷纷染上恶疾,但奇怪的是,这种疾病并不致命,只是让人痛苦不堪。就连皇宫内院的皇室宗亲也未能幸免,许多人相继病倒,甚至有人因此离世。皇帝整日忧心忡忡,心力交瘁,最终在一次朝堂之上突然暴毙。新皇登基后,夜明珠已不再像往昔那般备受瞩目,然而它依旧稳稳地矗立在广场中央。令人惊讶的是,这一年里,皇室宗亲与臣子们生病和过世的人数竟然大幅超过了往年。太医院向皇帝禀报,这些皇亲国戚所患疾病大多并非瘟疫,但其病因尚不明确。皇帝因为太医救治不利,不相信他们,正好城内又确实爆发了瘟疫,且症状相似,所以皇帝并没有重视和深究。不久后,新帝将道教立为国教,并邀请上清真人为国师。上清真人进宫仅停留了短短三日便出走,带着徒弟月华一同离开了图撒国。” 听到这里,曹峰震惊不已:“你说月华,你说上清真人带着的人叫月华,难道就是月华天师?你是说月华天师曾是上清真人的弟子?那么这位上清真人一定非常了不起!接着讲下去,为何上清真人仅仅三天就离开了呢?” 张法明神色严肃地说道:“上清真人进宫之后,皇帝就在大殿外设立了夜宴来款待他。在这次夜宴上,上清真人第一次见到了那颗传说中的永安天坠夜明珠。当他看到这颗珠子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将皇帝带离了现场,并与皇帝秘密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内史记载:‘帝邀国师夜宴,国师落座目视于珠,暴起,携帝离席,密谈二时’。” 张法明顿了顿,接着说:“在上清真人和皇帝密谈结束后,他便带着自己的徒弟月华去了司天监。带着皇上的旨意自然没有什么阻拦,在那里,他们果然很快找到了相关的纪录:‘甲申年三月二十五日,春末,酉时,妖星入紫宫,天下大凶。’上清真人立刻拿起这份记录,前往皇帝的书房。而此时的皇帝已经如坐针毡,焦躁不安。当他看到那份记录时,心里不禁疑惑为什么去年父皇没有让司天监处理这件事情。” 张法明又道:“上清真人带着还有些恍惚的皇帝来到了大殿前的广场,月华被要求远远地跟着,在广场前更是让他只能立于广场之外不能近前。上清真人只带着皇帝和大太监进入了广场。他们一直走到距离永安珠还有几十步远的时候,上清真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皇帝说:‘陛下,您可看到这光华下有何不同?又与曾经没有永安珠放置时有何不同?’皇帝疑惑道:‘皓月当空,朕观之,与往年无二。只是更整洁了,我从前两年就差人打撒周围的鸟巢,终于有得成效,燕雀的污秽少了不少,当时还得父皇夸赞。‘上清真人让皇帝看看脚下,春过夏来,大殿前的广场砖缝中都起了青苔,偶尔会有很多小草发芽,可如今细看,整个地面以永安珠为圆心,越靠里,青苔和花草就越少。皇帝不由得心生惧意,生了一身冷汗。上清真人又让皇帝耳听周围的声音,除了徐徐风声什么都没有。他又带着皇帝走出了广场,到了刚才月华站的地方。上清真人回身继续看着远处的永安珠说道:‘陛下,你再听一听。‘皇帝不知所以,一听之下脸上煞白,忙问道:‘国师,这是为何?‘上清真人叹息道:‘此物月夜生辉,鸟避虫驱,临近百草不生,实为大不祥。明日我将为陛下推演一卦,两日后我会出宫为陛下祈福。‘” 曹峰听得十分认真,嘴里呢喃道:“三日后,上清真人带着徒弟就不回来了吧。” 第174章 日池映月山 (接上文……) 张法明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三日后上清真人便出宫而走,再也杳无音讯。皇帝那时得到了上清真人推演的卦象,并给了皇帝一封书信,叫他如果自己一个月没能回来,就打开书信,如果自己回来,便把书信烧毁。果真上清真人一个月后并未回来,皇家内史记载:“国师,乙酉年四月一日午时四刻,出京往东,不知去向,终未返。”一月期限一到,皇帝急切的打开了书信,上面全是大逆不道之言,繁杂而冗余。概括下就是,首先建议皇帝,之后皇家若无男丁,可立女皇。皇帝驾崩后永安珠陪葬。翠屏山离着永安城太近,以后可考虑迁都。最后一条是西方黑气弥漫,谨防出现祸端。” 曹峰对上清真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这些话当着皇上的面说,即使是国师,估计以后也不好过,暗喻皇帝绝后,在皇帝生时提死后事,让不祥之物陪葬,就算是迁都这一项,如果单纯的说只是国师提出来就迁都,朝堂也必定会大乱,各种帽子都会扣过来,如果之后年景不好,妖道的名号是一定去不掉了。” 张法明也表示同意:“是啊,大人,上清真人所说之事,当时的皇帝还就真考虑了良久,如果现在来看也是为明君。此后多年果然皇家再没有添丁,除了早前生下的一双二女,再也没有添加子嗣,其他参加过皇帝宴席的宾客也多如此。而太子成年后竟然也无子嗣,让皇帝忧心忡忡。他的身体只不过刚过壮年,便已经有些苟延残喘,最后他在弥留之际将上清真人的书信给了太子,让他如果有生真没有子嗣延续,便将皇位传于皇妹,自此图撒国便以女皇为尊,并将永安天坠珠随葬于自己的陵墓,告诫后人,永世不得开启。并着重叮嘱太子,也要考虑迁都之事,西方的危机,他到死也没有参透,让太子以后继续参解。如果国师所说应验,那就是天意,一定要按着国师的书信行事。” 曹峰若有所思:“这西方是什么呢?” 张法明微微一笑:“胡人!这之后的事,是金大壮搜集的民间记载。永安珠降世,宝物的大名迅速被传遍全国,周边国家也有所耳闻,趋之若鹜。翠屏山因为撞击,留下了零星碎屑,因为都十分小,被当地人搜罗后,打磨成泪滴状小吊坠,价格被炒上天,被称为‘永安珠泪’。很多人都搜罗各类夜明珠冒充是‘永安珠泪’,价格更是一张再涨。但是‘永安珠泪’不光可以夜明,它的主要能力是驱虫避兽。胡人生活的地方虫凶、兽悍,所以‘永安珠泪’就是崇高的地位与无尚财富的具象化表现。于是大量胡人入图撒国求‘永安珠泪’最鼎盛时万两白银而不得。我们再说说翠屏山。翠屏山本如砚屏之状,因为天坠撞击,屏风状的山势,山头被砸了一个大缺口,形如弯月,后山腰的天坑因为后期被雨水灌满,映入霞光形似骄阳,故之后便慢慢被日月山的名字给取代,并有日池映月山的美景。‘永安珠泪’的矿石就出自日池,而日池有数十丈之深,只能由水性好的百姓,通过潜水去搜寻,本就寥寥无几,被泥沙掩盖后,更是一石难求。每年被淹死在日池中的百姓就达数十人。胡人因有一国君主对‘永安珠泪’情有独钟,在周边各国搜刮不得后开始劫掠,最后被他国挑唆,‘永安天坠夜明珠’都在图撒国,劫掠周边的国家能有多少,不如直接占了图撒国,所有的便都是自己的了。所以胡人最终还是把矛头对准了图撒国,因为永安珠还在图撒皇家的手中。于是次年,便爆发了许多年前的那次胡人入侵中原的惊天大战。其实本来他们是要打图撒国的,但是他们到了中原后才发现,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于是四处打砸,直到最后中原各国群起而攻之。不过最后胡人真的就攻打到了图撒的都城永安城,但是皇家之人见势不妙退守到了现在的都城未央。胡人在一通劫掠后,未得到‘永安珠’,于是继续北上追杀图撒国皇室。图撒国皇帝败逃途中染恶疾,自知时日无多,下诏自己死后传位于其妹,三日后驾崩。其妹即位成为图撒国第一任女皇,在未央城火速组织起守军抵御胡人的追击。并与后方赶来的中原多国联军前后夹击,一举歼灭了胡人主力,只有零星残部败走。日月山也因为都城的迁移和胡人的洗劫而逐渐被荒废。永安城被胡人打下后,劫掠一空,并放了那一把震惊各国的永安大火,大火连烧三日不灭,繁华与富饶的永安城几乎全被烧毁,索性老天眷顾,下了一场大雨,才灭了火势,不过城中十室九空,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恢复当年的风华。” 曹峰吐出一口浊气:“所以说这两个地方坚决不能去,我马上安排人去通知王爷,我交代的事,继续搜罗……” 图撒国未央城皇宫…… 兵部尚书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陛下,前线战报,昨日又连丢三城,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战略要地梧桐城没有被攻陷,这是连接梁国的要地,如果梧桐城陷,三公主求得的梁国援军第一步就要打这座巨城,万一失利,后果不堪设想。相当于挡援军于外,而兵不能合,可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人去救援。“ 女皇此时一身戎装:”这甲胄,好多年没穿了,已经有些不合身,我们真是太久没自省了,很多东西已经腐朽,老化,再不拿出来看看,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度过这次危机,革新是必然。梧桐城是我曾经的封地,那时候母后告诉我,你就是下一任女皇,凤栖于梧桐,舞于九天。没想到如今,连梧桐城都岌岌可及。“ 户部尚书焦急道:“陛下,梧桐城……梧桐城恐不保。” 女皇猛然转身,眼神摄人心魄:“为何?” 第175章 女皇的心事 (接上文……) 户部尚书:“兵部的人因为前线战事吃紧,连年征兵,仅去年就征兵十次,整个梧桐城虽大,但是户籍上只剩下老弱病残。陛下,要不要去救援一下。” 兵部尚书有些惭愧的说道:“陛下,臣有罪,臣已经没有办法,我方东北区域的精锐几乎被全歼,我只能紧急征调大军补缺,即使这样,也只是减缓大漠人的前进,实在没有办法。有的几百人的队伍里,连一个老兵也没有,上了前线战斗力极为低下,但是没有他们更不行,敌人来势汹汹,根本没有给我们练兵的机会,还好我图撒子民亦知国之大义,明知必死也没有做逃兵。臣……“ 女皇长叹一声,梁国鲁山郡的援军到了哪里了? 兵部尚书低着头回禀道:“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幽山郡,到达边境至少还有三天,如果能到梧桐城至少也要五天,不过他们去不去梧桐城还不好说,最有可能的是他们会在幽山郡边境驻扎停留,等待大军汇合。 女皇有些眩晕,坐在了一旁的龙椅上,揉着额头:“你们,如何看事态的发展?” 兵部尚书上到近前小声的说:“陛下 ,梁国人现在兵强马壮,和我们被打散了重新补充的杂兵不同,初期的战力一定很强,就怕他们后力不足,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守,消耗大漠人等援军一到,里应外合,我们多给梁军提供辎重补充,幽山郡来的五万援军,已经与大漠人对峙,牵制住大漠三人之一的主力,让我们能得以喘息,虽然双方都没动,看来是在等待契机。我们只能祈祷这五万梁兵不要轻易出手,胜则以,败则无路可退。梧桐城,且看他们的造化了,据我所知,那里已经无兵可守,不知道是如何抵挡住大漠的军队的,看如此惨烈的战况,梧桐城本应失守,那里剩的边军本来就不多了。而且大漠人暂时切断了我们两城之间的联系,梧桐城危已,希望出现什么奇迹。“ 丞相也紧急进言:“陛下,臣还是主张和谈。不要等到大势已去,无法挽回的程度,再去和谈,那时候我们就没有筹码了,只能沦为鱼肉。臣建议,先和谈停战,再做打算,就算梁国人来了,如果他们能打,帮我们把大漠人打出去,我们作为后援也行;或者就算这样打下去,至少我们也应该做两手准备,先找人和他们谈谈,看看他们有什么要求,万一要求不过分,我们还可以喘息下,调配一下兵力。您看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兵员不够,他们指东打西,让我们来回救援,然后又各个击破,明显是熟练运用着兵法,我们那群新招的兵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老将已经死了一半了,以后恐无人可以领兵,陛下,陛下……。 女皇有些烦躁:“丞相,和谈的事不要再提了,云楚已经搭进去了,那群背信弃义之人,现在打成这个鬼样子,就算我们去和谈,他们还不知道又耍什么鬼把戏。“女皇不过转念一想,可不可以利用和谈做些什么。比如给他们来个兵不厌诈,或者收买人心:“丞相,你去让人和他们去接洽吧,一是打探一下口风;第二是,我们看看能不能收买一些小部落,让他们回去,为我所用或者打道回府;第三,看看能不能用些计策,给他们重创。这件事就依此去办吧。云溪如何了,这一路苦了她了,这么些日子,应该有消息了吧。” 礼部尚书忙回到:“陛下,您和三公主还真是心有灵犀。我还没来的及禀报。刚得到书信,是梁国人派人送来的,信上说鲁王已经率大军开拔,不让三公主随行,只等鲁王凯旋,便大婚。路上遇到的行刺来自于绿林中的人,有人悬赏杀人,三公主只查到这些,现在住在鲁王府很安全,让陛下不用担心。” 女皇又揉了揉眉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悬赏杀人?怎么回事?“ 礼部尚书:“这……类似于民间的组织,很少与我们官府打交道,都在暗处,而且遍布各国,谁也铲除不干净,而且组织松撒,也没有一个能完全一网打尽的办法。各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皇捂着胸口:“要是他在,会不会好些。” 长公主关心的问道:“母后,你说的是谁,三妹还是七妹?还是……您心里的人……?“ 女皇没有开口,而是依到了龙椅上,挥手让众人下去。 长公主没有下去,而是走到了女皇耳边说道:“母后,想他就告诉他吧,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还以为你心里没有他呢,万一他也心里有你,何必要错过这一生呢?即使他说不,母后也心里不会这么苦了吧。” 女皇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是啊,她这一生因为皇权归属,鸡飞狗跳,放弃了曾经的爱人,她心里有他,却一时糊涂,决绝的放了手,她无数次后悔,可是欲哭无泪,那个他已经立了皇后。直到有一天,她得知那个男人皇后病逝,再也没有立后,她高兴了一整晚,她多想成为那个男人的新后,与其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刻,即使他已老态龙钟,只要能看到他,她便心满意足,等仗打完了,她想…… 陈国边境幽山郡官道…… 陈庸他们率领的大军经过多日的赶路,先头部队终于到了幽山边境。九阳在马车里浑浑噩噩,陈庸与他偶有些交流,他能看出九阳心中的不快,一个强颜欢笑的人,伪装的再好,但是还是能够看到他眼中不时的失落。 九阳刚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在努力的调整自己,大战将至,他心里被云楚那一颗千斤巨石砸在了他那潭不深的心潭中,激起惊涛骇浪,无数的记忆不停的涌现,如同在重复他们之前的过往,他的那些记忆如有时间线,这么多天,他还停留在与云楚嬉笑打闹的那些日子,那初见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如同昨日,刚才九阳又像做了个噩梦,被一下惊醒。 第176章 痛彻心扉梦旧人 (接上文……) 陈庸看了一眼,挑开车帘:“九阳,立春了,草木皆荣,人也要破土重生。” 九阳侧过脸去看着窗外,呢喃道:“无心风景无心春,无心乐律无心人,辗转难眠思旧事,痛彻心扉梦旧人……” 陈庸摇摇头,拿出地图,已经开始着手分析形势,并将最近天狼营传递给他的情报逐一分析。在前两日他就关注到了梧桐城。这座城非常大,是梁国与图撒国的必经之路上的节点,而这座城池正被一股大漠骑兵围困,虽然人不多,但是梧桐城也一直没有出城反击。而梧桐城向图撒腹地深入的三座城池,都已被破,但是战略上,远不及梧桐城的重要。能被一群外族游牧骑兵破掉的城池,防御可见非常一般,而梧桐城就不一样了,据说城内当时的正轨军都调派去了玉女关前线,现在城内的兵力应该少的可怜,不过没被破城皆是万幸,他已经想好,如果到了图撒边境,第一件事就是解梧桐城之围,千万不能让它破局。 陈庸想到这里越想越怕,这么大的一座城,甚比凤华,如果被攻占,他们这些人去打这么一座城显然不现实,而且消耗会非常大,辎重部队来不了他们都不敢轻易去动这座城。他们是先头部队,这三万人拖拖拉拉,后面的辎重部队更是被甩的早就没了踪影,几天能到都得谢天谢地。陈庸用脚踢了踢九阳:“九阳,我们来活了。”然后一把把刘九阳薅过来,指着地图,九阳,你杀大漠人的机会来了。给我把你那悲天悯人的劲给我化成愤怒,将这群大漠人赶尽杀绝。“ 刘九阳伸了个懒腰,爬到地图旁,愣愣的看着地图,陈庸给他在旁边说着情况。 九阳闭目了半天说道:“军师,你的想法是我们直接入梧桐城吧,那群大漠人应该是久攻不下,就留了部分人围着,人应该不多,这正好让我们练练兵。不过梧桐城的军事价值太大了。据你说的情报,那里没有兵力,怎么守下来的,好生奇怪。” 陈庸撇了撇嘴:“没有兵力,城大人多,也能说得过去,但是我得到情报,梧桐城这两年时间被征过十次兵,最近一次就在两个月前,全部上了玉女关前线,一个没回来。一城的老弱病残,图撒这一手还真绝啊,大漠人没灭了它,它自己快把自己折腾死了。还真是大厦将倾,必有征兆,只是一时不发而已。“ 九阳头还有些痛,突然有些心悸,他心爱的云楚在他眼中一晃就消失了,马车被颠簸的想吐,突然爬起,从车一跃而下。 陈庸掀起车帘,看到九阳跑到了路边草丛,不住地传来呕吐之声。陈庸反而轻松了,自言自语道:吐了好,吐出来,头就不疼了……“ 大漠土山部…… 孙云楚歇斯底里的抓着土山部可汗:“可汗,你想想办法,我们图撒国要是完了,胡人一样会打你们,梁国人也会来打你们的啊。” 土山部可汗反手就给了孙云楚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旁边的侍女阿彩赶忙去搀扶,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孙云楚被扇懵了,冷脸道:“可汗,你怎么敢打我,你原来给我说的那些情话都是假的吗?“ 土山部可汗蹲到孙云楚的面前,又给了孙云楚一耳光:“知道为什么打你吗?你这个烂货,你以为你原来干的那些事没人知道怎么的?来你给我说说。” 孙云楚有些头皮发麻,她不知道是谁透漏出去的风声,她看了一眼阿彩,不可能,阿彩是她从小玩到大的,两人情同姐妹,但又会是谁呢?她不敢抬头,嘴硬道:“我干了什么事,我出逃也只不过是不愿意被随便赐婚罢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土山可汗哈哈大笑,抓起孙云楚的头发,让她看着自己:“我说你这个贱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这么想得到你,还立你为后,你以为我不喜欢你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收兵,承受其他部族的压力,不都是为了你这个贱人,你还返过头来说怎么了。你去的那个凤华……还用得着我给你说吗?”然后又左右扇了孙云楚两个嘴巴,阿彩在一旁抱着孙云楚,抽泣着不敢说话。 土山部可汗一脚把阿彩踹到一边,拖着孙云楚就进了房间:“让你那梁国的野汉子难受去吧,你现在是我的,随后传来衣服被撕裂的声音,阿彩在外面抱着头痛苦的啼哭着…… 这事还要从两天前说起,胡人的商队来到土山部,土山部的可汗接见了他们的头人,并设宴好好款待一番,为了表示感谢,胡人送给土山部可汗一个消息做为还礼,他们是花钱买的,当然买这个消息的最初那个人他们不知道,只是这个消息被挂在了黑市上卖而已。土山部可汗得到这个消息后咬牙切齿,随即又装作很洒脱的样子送走了胡人。 第二日,他找人挟持了阿彩,然后以如果她不说出实情,就杀了孙云楚和其肚子里的孩子为由,让她招供。最后终于阿彩不得已说出了孙云楚与刘九阳之事,但是隐瞒了孩子之事,死咬住孙云楚的清白。 黑夜中,孙云楚万念俱灰,但是自己已经嫁给了这个男人,她还是要维持这段婚姻,因为她一旦身死或者离开这个男人,图撒国又会遭难,她幻想和这个男人能够白头偕老,九阳……她现在已经配不上他了,她幻想着九阳来找她,骑着白马,从远处对它挥手,他总是那样的挥手,在看到她时,他会翘着脚尖,把自己的手伸得高高的,深怕云楚看不到她,他满脸的阳光,眼神中充满对她无尽的爱意。云楚想到这里脸庞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笑的如此幸福而灿烂,随后又逐渐的冰冷,双眼不停的滑下泪珠,心里不住的喊着九阳的名字,但是她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告诉自己,九阳已经不是你的了,你已经把他弄丢了,爱又怎么样,他出现的是那么不是时候, 他能早一点或者晚一点认识他该多好啊。那时的她曾经想过和他长相厮守,可是……没有可是……也没有如果…… 第177章 血性与良知 (接上文……) 阿彩在云楚的门外,抱着肩膀一直没敢离开,她怕云楚出事。她曾经也对九阳产生过情愫,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在外呆了这么久,只有九阳关心她们两个女人,但是她没敢表露。她有时会说一些柔情似水的情话,但是九阳大大咧咧都当是正常交流,甚至是酸自己和云楚的暧昧。她看到云楚与九阳的爱情,羡慕不已,但是九阳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那个男人满眼都是孙云楚。但是云楚是她的主人,更是好姐妹,她真心的祝福过二人,但是当孙云溪去找云楚的时候,她心里很乱,她更是违心的支持过云楚回图撒国,虽然她说了那些话让她很后悔,不管有没有伤害他两个的感情,当时的她像着了魔,不过事情过去了,这些话她将和昨天的事情一样,永远咽到肚子里。 图撒国,梧桐城…… 大漠的骑兵对于图撒人和中原人是分不清的,而且对于图撒国与梁国的边界,对于小部落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何谈是在哪个国家的土地上,围困梧桐城的大漠骑兵是四五个小部落的人混编的。大战役都是几个大部落挑头,他们这些小部落混编协助,对于一些小地方,他们这些散兵游勇就够了,毕竟他们在大漠上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那种苦寒之地,你不强,就被杀,即使人不杀你,动物也会杀了你,天气也会杀了你…… 其中一个部落叫做东海部,他们生活在大漠中一块神奇的大湖旁,当地人称它为东海,他们就是东海人,不过是个小部落,东海是一块天然咸水湖,产食用盐,他们因为部落小,被大部落欺压,成了看守东海湖的守卫。这次大漠人犯图撒国,都跟着出兵,他们也是其中一员,其实他们本不想来,第一,他们在东海住惯了,也没什么纷争,过得很安逸。第二,他们对那些部落所说的女人和钱财没有太大的概念。第三,他们本来是很善良的,当然如果同族的人被欺负他们也是有血性的。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在这里很茫然。前些日子,来了很多人,打下了好几个小城池,大家都进去烧杀抢掠,让东海人很不舒服。有年轻人问首领,我们是来杀人的吗?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他们也没有要杀我们啊。东海部的首领没有说话,他们部落的人只是远远看着那一座座的城池,在叫嚣中被摧毁,然后被鲜血染红,最后燃起熊熊大火。那些人抢了财物,还杀了人家的人,女人被糟蹋,房子被烧毁,一个个面目狰狞。谁手里没有沾满鲜血,他们看着那些人手里拿着刚砍下的图撒男人的人头疯狂嚎叫,谁又没丧了良心,马背上谁还没绑着两个光着屁股的图撒女人。东海人像是他们中的另类,其他人只当他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东海部的首领对那个年轻人说,如果我们的人被别人这样糟蹋,你们会怎么样?所有人沉默了,其实心里都有答案,鱼死网破也要杀回去,血债血偿,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以后不再有人欺负自己的后人,所以他们要杀光他们。而这么简单的道理,现在那些疯狂的人们已经想不到了,而有理性的东海部,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的连可汗都不能有的小部落,他们的老大只能称为首领,而在以力量为尊的大漠和草原,他们形如可有可无的牛羊。 此次围困梧桐城,东海部和另一个小部落西山部负责围堵着东城门,他们离得幽山郡最近。西山部的人也认为东海部的人是群木头脑袋的傻子,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经常欺负他们。两个部落也分开安营扎寨,西山部的人看见他们还都会很不礼貌的啐他们几口,这不管在大漠还是草原都是很不礼貌的,但是西山部的人如地皮流氓般肆无忌惮。 他们接到大部族的指示,往东去探路,看看梁国人来了没有,他们接到情报,说梁国人又要支援图撒国,正好先灭灭中原人的气势,以后灭了图撒就要直插中原了,在图撒国打这帮人困马乏的援军,比去梁国打要容易多了。如果探查到梁国人到了图撒,他们就杀回来,像杀图撒人一样,把梁国人也如砍瓜切菜般都杀了祭旗。西山部的人接到消息,连跟东海部的人说都没说,就自己向东去探路了,留下一脸茫然的东海部骑兵。但是这个时候,东海部的首领却抽出了刀,他对年轻人说,我们东海部的老人曾经说过,杀人不过头点地,要给死者以尊严。太没人性了,山神是会来收的。年轻人这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拔出刀来,拿着布不断地擦拭。“ 梧桐城上影影绰绰,看到东城门有人走了,还留下一些人,又都矮身退了下去。 鲜国熊知沛,陈国盘龙军大营…… 金顺臣一直跟随着熊知沛,一路上一直在和熊知沛研究怎么打倭寇。 金顺臣今天从老百姓的家里讨来一把曾经倭寇用的武士刀,他把刀让大军随行的工匠一比一复制了好几把木头的,然后拿着东西去找熊知沛。 金顺臣进了熊知沛的大帐,就把武士刀和几把复制的木刀拿给熊知沛看,正巧贾穷带着朴德尚进来,看到金顺臣拿了几柄刀在给熊知沛看,以为是来送礼。接着上去就给了金顺臣一脚,嚷嚷道:“嗨,送礼不想着你贾爷。小子儿,什么玩意,拿给你爷爷我看看。” 金顺臣知道不能得罪贾穷,低着头不敢说话,熊知沛一脸嫌弃:“我说老三,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送给我的东西,你都敢抢,你信不信我把你几个老婆都推出去砍喽。” 贾穷接着换了一副嘴脸:“老大,啊不,那个什么将军来着,反正就是大将军,不过我喊老大顺口了,嘿嘿,大当家的也顺口,我今天发现个秘密。” 熊知沛一撇嘴,贴过脸去:“什么秘密,从实招来。“ 第178章 敲山震虎 (接上文……) 贾穷脸像笑开了花一样,笑的要死,被熊知沛捶了一拳才缓过来:“老大,我给你说,这儿的女人穿的裙子,底下不穿裤子。”然后两人笑的前仰后合。 金顺臣摇了摇头,看向朴德尚。朴德尚以脚铲地,显得甚是无聊,瞥见金顺臣在看他,他也只是一摊手,撇了撇嘴,表示管不了,也管不着。熊知沛和贾穷两人叽叽哇哇说了半天的有色笑话,终于二人累了,坐下来喝水,这才想起金顺臣。 熊知沛让贾穷一边看着别说话,先让金顺臣把话说完。 金顺臣拿出那把倭刀,对熊知沛说:“大人,这就是倭寇用的武器,我们称它为倭刀。他和中原地区的直刀(唐刀)相似,但是有弯度,这与倭寇一个流派,拔刀流有很大的关系。他们之间讲究偷袭,谁拔刀快,谁就能占得先手,能够先袭击对方。而且倭刀做工都非常好,因为他们那里物产贫瘠,武士对刀具极为挑剔,所以做东西都十分讲究,但是只有好刀才能卖出好价钱,而且做的刀具越好的工匠,卖的刀越贵,买的人越多,所以他们的制刀家族对每一把刀都精益求精,致使整体刀具的质量都优于我们鲜国,甚至普通武士的用的刀具,都比我们将军的好。而且据我所知,他们的刀具整体上有些都优于中原,中原地区应为贪腐,还有官家偷工减料的地方。 贾穷听到这里一拍桌子训斥道:“中原是你能提的吗?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你们要是好,用得着找我们来吗?” 熊知沛呼拉了下贾穷的肩膀,头一挑,示意金顺臣继续说。 金顺臣抿了抿嘴:“大人,无意冒犯,我只是想把事情的所有问题都给二位陈述一下,而达到知己知彼,以免吃亏。” 熊知沛点点头:“嗯,你继续说,贾将军心直口快,是我的好兄弟,他说你几句,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金顺臣躬身行礼:“那我继续说了大人,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哦,以免吃亏,嗯……我说下……我先让二位将军看下,他们的刀吧。”金顺臣拿出倭刀,这是一把中型刀,是最常用的,尺寸设计与中原的直刀相似,工艺也非常好,遇到普通劣质锻造的刀具,一刀下去就可以斩断,而且可单手,可双手,所以十分灵活。他们的刀是从中原直刀之上改进而来,所以更符合他们的打法,而且倭国人常年战争,能用的起刀的都是武士,都是有很强的单兵作战能力,是经过常年训练的,当然他们训练的时候使用的是木刀。我们鲜国人被他们打的如此狼狈,主要原因就是这把刀,我们的武器稍微短一些,让他们占尽了优势,整体素质比他们又差,厮杀中被他们打出十比一甚至更多的战损比,比比皆是。而且我们的军队在死了较多兵士后,就容易发生溃逃,所以败多胜少,各位将军以后一定要在实战中注意这些地方。“ 熊知沛挠了挠头,这个问题他也知道,他手底下是一帮什么人,他自己最明白,不能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好处就是这帮人听他的。当然如果死人太多,估计跑的不比鲜国人慢,他得好好想想计策,一定不能丢人不说,更不能让各位夫人看了笑话,他怕抬不起头。于是他召集了所有将领来帐内,听金顺臣展示道具,并让他把与倭寇对战的经验和要注意的事情一一说明。在金顺臣说话之前,熊知沛先用自己的威压把这群吃的膘肥体壮的将领训斥一遍,然后告诉他们利害关系,让侍卫拿了一根粗壮的竹子立在帐内,他拿着那把倭刀说道:”今天需要杀人祭旗,过几日就要在倭寇盘踞的地方开战了,如果今天有人捣乱,扰乱军心,就如此竹。“只见熊知沛一个转身劈砍,竹子顺势分为两节。帐内鸦雀无声,那些莽汉也不由得收敛了起来,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很老实的坐在凳子上,看金顺臣表演,不管听没听进去,反正是都没有起哄啥的。这样熊知沛觉得就挺好。 金顺臣把自己的过往经历都讲给众将领听,着重的讲解自己失利的战斗,为什么失利,为什么不如倭寇。并把倭寇如何运用刀具演示了很多次,他用木刀点到为止的和几个外面叫来的士兵演示,果然在他的刀法下,几个士兵都败下阵来。这几手活让在座的众将刮目相看。金顺臣说道:“各位将军,我的武力和他们的武士战力也不无多让,所以对方很强,你们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刚才的几个兵士都没有进我身就已经落败,刚才如果实战就已经人头落地了,所以被他们打成大溃逃是很容易的事,而且因为原来胜多败少,所以他们士气高涨,轻易不会放弃,这都是要警惕的。如果我们战斗力尚不足,那就要用战术和策略予以弥补。哦对了,他们的战法不拘泥于形式,会有偷袭等不光明的手段,他们用的大弓射程短,但是攻击力非常强,以后我们都会在战斗中碰到,如果遇到他们的正规军队是有铠甲的,而且铠甲质量非常好。我忘了说了,他们一般都最少配备两把刀,一长一短,不管是配合也好,不同的功用也罢,他们这样的设计的确有很多优势,短刀被称为肋差,除了当备用道具外,还可以在狭小空间使用,早期的时候还负责破甲之功用……“ 金顺臣侃侃而谈,本来对他怀有偏见的盘龙军将士对他终于有了一丝尊重。熊知沛很高兴,自己的兵能听进去,到死的时候也能知道自己为什么死,而且这些贪生怕死之人回去一定会研究怎么才能不死,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贼兵有贼兵的好处,他们不拘泥于形式,怎么达到目的怎么来。临走时,几个将领要走了金顺臣制作的木刀,他们拿着回去说要好好研究。 第179章 熊知沛的野路子才华 (接上文……) 金顺臣对贾穷刚才一直叫熊知沛大当家和老大的称呼心怀疑虑,他是好好学过中原话的,这两个词都不像正规军常用的,倒是有些像土匪。不过以现在的情况,他也不能说,不光是他怕被杀,关键是这些人真的要去和倭寇较量了,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熊知沛这次特意留下金顺臣吃饭,并和他小酌几杯。还赏了他一个女人,特意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从来没让男人碰过的,看金顺臣这么大岁数都没有家眷,熊知沛做主给他找的第一个夫人,以后想娶还可以继续。 金顺臣没想到这群外国人还挺仗义,朝廷的人从来没管过他死活,更别说关心他家眷的问题,而且拼死拼活,还差点被杀,这样看来,自己来投奔熊知沛也不是一件太坏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熊知沛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出来一看,竟然是昨天那几个将领。还真让他说着了,这群贪生怕死之人,让一群贼兵拿着刀测试如何才能最简单的把他放倒。有用弓箭远程射他们的,这个法子被认定为可行,但是万一在树林或特殊环境,不能射箭怎么办。于是这群人又让几个匪兵在中间,拿着木头倭刀武武扎扎。几个贼兵拿着木棍冲了上去,被木刀砍了好几下,有被砍疼了的还差点打起来。几个将领对他们一阵踢打,终于又回了正题。熊知沛悠闲的在一旁看着,金顺臣也走到了熊知沛旁边先是给熊知沛请安,然后便说道:”将军的兵士还真是非同小可呢,知道自己研究对敌之法。我们鲜国的军队,就是几个管事的瞎指挥,他们练得最好的能力,就是逃跑。因为吃的好,所以你会发现他们在逃跑的时候,往往比普通兵士跑的更快,更能逃脱,而且乔装打扮也很在行,能很快的隐藏于百姓中。“ 熊知沛晃悠了一下脖子,发出格拉声,金顺臣给熊知沛捏了一下肩膀,让熊知沛甚为享受,并说道:“愚兵愚民政策,是统治者的必修课。我不让他们当傻子,是因为我现在需要聪明人,因为傻子最终还是需要聪明人去带领的,不然傻子带领着傻子,那还谈什么战斗力。所以你以后好好跟着我,我一会半会走不了,好好学着。” 金顺臣顿时觉得捡到宝了,这几句话让他豁然开朗,因为他学的中原书籍,就是叫人愚兵、愚民,虽然说了为什么,但是自己还在想,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国家还是治理不好,为什么百姓也知道朝廷要他们当傻子,他们自己为什么不破局。今天熊知沛一说,他突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突破口,终于在徘徊了很久的价值观上,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贾穷这时候从屋子里出来,一个美妇人还贴着他让他不要走,被贾穷扶住脑袋一巴掌推了回去,并关好门。现在的贾穷可谓派头十足,也开始习惯挺直了腰杆背着手了。见了他的兵士都点头哈腰的给他打招呼。不过他见了熊知沛,接着又变成从前的那个贾穷。看到金顺臣在给熊知沛按肩膀,就觉得自己有危机感,这是有人要抢自己饭碗啊。于是走到熊知沛身边,自己也在那里晃悠脖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然后看了看金顺臣:“你小子给我大哥捏完了,给我捏。“便坐在把椅子上看这群贼兵互相的打打杀杀,当戏看,没事还不停地叫好。“ 二当家一会也来了,拿了一个木头锤的流星锤,来回的揉,到是打了几个贼兵几下,但是被人叫停,说要是在树林或者人多的时候,这玩意没法用,自己人也被揉死了怎么办,而且容易缠住对方兵器,一时拉不回来,还不让人给剁了。二当家一看不好玩,扔了流星锤也坐到了贾穷旁边。 熊知沛仰着头,虽然享受着金顺臣的按摩,闭着眼睛,但是一旁发生的事情,都听在他的耳朵里,说道:“顺臣,从他们打闹的情况看,好像是近不了身的,尤其我的兵,武功好的不多,那么是不是就要研究下,拉开和敌人的距离的兵器,一个人打不过,就分成两三个人的小队一同打,针对他们的特点,破局如何?“ 金顺臣按压的手突然停住了,双手不住的颤抖。 熊知沛仰着的头睁开了眼睛:“小金,什么情况?” 金顺臣马上跑到熊知沛的正前方,然后跪下大礼参拜,搞得一众人摸不着头脑,熊知沛也坐正身子问道:“顺臣,这是何意啊?” 金顺臣跪着说道:“将军,我和倭寇作战多年,从来没有想到如何在单兵上如何应对,只是在战术上,战法上下苦功夫,我知道我的兵士能力不足,所以也是竭力避免正面硬刚的战斗,多游走与奇袭。但是今听将军只是在几个兵士打斗中,就发现的问题关键的所在,甚是佩服,果真是大将军也。如此年轻能统兵数万,果真名不虚传,如此的能力让我真正信服,您是一名身经百战,用兵如神的大将军。” 贾穷在一旁听着一脸不屑:“嘿,你这马屁精,我想说的话都让你说了,你死不死,你说说,你怎么佩服我家老大了。” 金顺臣被贾穷说的一脸尴尬,但是还是又给熊知沛磕了一个头:“将军战神也,我们从来没考虑武器的问题,拿着什么就用什么。将军一番话让我得到启发,拉开距离,不与其近身,可以用长矛等长兵器,逼着他们拉开距离。一个人的战斗力不足,在和倭寇一对一的打斗中不占优势,可以如将军说的,两到三个人一组,上去就是互相配合的打他们一人,这样可以弥补战力不足,并且可以相互照应,就算被杀一人,因为双拳难敌四手也会被很多反杀,或者换命,这样可以大大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将军一语点醒梦中人。“ 贾穷听得一脸懵逼,嘴里念叨着:“肚子里有几泡猫尿是比我不识字儿的能拍马屁。“ 第180章 火烧铁佛寺 (接上文……) 梧桐城北八十里,红叶谷,铁佛寺…… 门前塔楼中的百年铁佛,已经被来探路的大漠骑兵砸断了手臂和头颅。铁佛外的曾经非常壮观的木塔也被焚毁,巨大的铁佛身躯周围一片焦土,仍然冒着稀疏的白烟。佛像的头颅滚落到寺院门外,砸坏了非常多的石阶。 天空中阴云密布,没多久就飘起了雪花。 铁佛寺住持焦急道:“南宗国来请大师兄他们的人送走没有,抓紧带着大师兄他们赶快走,大漠的人,非我族类,跟他们讲不得道理。一大早已经烧了木塔,下午一定会带更多人来。” 监院满头大汗:“住持,人已经送出去了,分了两路走的,不过不好说能不能跑掉,刚才回来几个武僧,说两拨人,打散了一拨,凶多吉少。” 住持眉头紧锁:“我佛家劫难,战火不宁,佛皆闭目。让院中僧侣全部收拾好东西,那些人是来探路的,他们一定会杀回来,你吩咐下去,带上粮食,先去山里避一下,现在就去。” 监院担忧道:“住持,可我寺院中的珍宝……如若落入这帮贼人手中,更会让他们兵强马壮。” 住持长叹一声:“哎,那将所有宝物全部投入井中,以绝后患,钱财乃我等身外之物,知晓此事之人必须严守秘密,去吧。” 监院双手合十对住持深鞠一躬,转身而去。 住持看着被损毁的大佛,打坐于其背后的石台上,罪孽啊,我佛慈悲,图撒遭此劫难,望佛祖保佑渡过此劫,我愿为铁佛重塑金身。” 果真如住持所言,没多久就有大队的大漠骑兵到了寺前,他们集结了好一会,没有贸然入寺,只是把寺院围的水泄不通。 雪势渐大,整个寺院都被白雪覆盖,只有巨大的铁佛周围因为木炭的灰烬尚燃,而没有多少积雪,但是因为铁佛没了头颅和手臂,身上出现了几个大洞,雪花落到佛像上便凝结成水,大量的涌入佛身内。 大漠骑兵等人马就位,一个骑着白马的头领走入了寺内,这人会说中原话,进到寺院,看到铁佛后面的住持,大声喊道:“不想我火烧寺院,就让所有人都到我眼前来。”等了片刻,没人答复。住持如已入定,没有半点理会的意思。 大漠骑兵的头人一个口哨,马上就有大量兵士提着刀涌入寺院,开始搜人。 一炷香的功夫,大部分僧人都被押到了寺院的铁佛广场上。 大漠的头人说道:“听说你们寺院里供奉着佛祖舍利,现在马上交出来,不然杀光你们这群秃驴。” 所有的僧众都沉默了…… 大漠头人气急败坏,拉出两个僧侣就砍了泄愤:“你们这群秃驴,那玩意身外之物,你们拿着当什么宝贝,整天四大皆空,你们还不是想独占,我看你们的修行都是假的,再不交出来,我再杀二十人,我就不信你们这群秃驴不怕死。” 此时住持在铁佛后面的石台上睁开了眼睛,大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佛珠舍利就在铁佛手中,大火之下,已然化为灰烬。铁佛被毁,与施主无缘,还请大发慈悲,退兵去吧。” 大漠的头人跟胡人已经讲好了,拿得铁佛寺佛祖舍利换得富贵,怎可就此罢休。又拉出两个僧侣砍了头,大吼道:“我不管,今天你们拿不出佛珠舍利,我便屠了你们全寺,把你们全都一把火烧了,看看能不能烧出一颗舍利珠。上面那老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先拿你炼,来人,给他全身浇上火油,先拿它试试水。 接着就有几个兵士提着油桶,去了住持身边,几桶火油一股颅脑都倒到了住持身上,火油太多留的满地都是,顺着雨水槽流到了石台之下。 住持没有一点慌张,反而十分沉静,整理了一下衣衫,缕了一下眉毛和胡须,幽幽说道:“今我铁佛寺渡劫,望佛祖能保下我铁佛寺一丝香火。诸位僧伽,吾等本与世无争,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不会助纣为虐。诸位僧伽,诵经。” 整个寺庙的所有僧众都低着头诵起经来,经文之声此起彼伏,这神圣之地,梵音之声,却让大漠人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 远处的山上,刚才被监院送出去的另一路南宗使者和寺院的几个大法师,此时为了躲避大漠人,都藏在了一处山体裂缝中,他们用树枝遮蔽了洞口,但是能看到整个铁佛寺全貌。他们刚才就看到大量的大漠骑兵包围了铁佛寺。然后就有人朝住持身上倒东西,他们吓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大漠头领看这群僧人灵玩不灵,一声冷笑:“点火!” 随着兵士的点火,住持身上的火油瞬间爆燃,包裹全身,僧众们愤怒悲愤不已,他们看到住持在大火中依然盘腿打坐,没有一丝挣扎,火油因为太多,流到了下方的铁佛周围,浸润了下面的木炭,随着火焰中,一声沉重的“阿弥陀佛”之声,刚才铁佛身边要熄灭的木火又因为火油而重新复燃,一大一小两重火焰在这漫天大雪下,烧出了无限悲凉,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佛家劫难。 整个寺庙诵经之声更胜,现在的诵经之声中,更纯粹,圣洁,没有对大漠入侵者的一丝畏惧。 山上躲避的僧侣与南宗的使者默默流下泪来。 看到这群僧侣如此不惧怕自己,气急败坏的大漠头领在辱骂了几句之后,马上派兵进行大屠杀,并火烧寺院,捣毁佛像。正在他连续砍了五六个僧人,一脸疯狂之色的时候,突然被族人拉住,让他看铁佛方向。这时他才看到,刚才的大佛突然发出嗡隆嗡隆的声音,佛身之下,竟然出现大片的血迹,开始不断涌出,并向他们流淌过来。那大漠头目也是有点慌了神,往后一退,被刚才杀死的僧侣绊倒在地,感觉这无头僧侣似是抓自己的脚,他吓得连翻几个跟头,爬起来吹了一个口哨,就叫着所有骑兵跑出了寺院,如见了鬼一样,骑上马疯狂奔逃而走。 第181章 以士为饵 (接上文……) 此时,寺庙中的僧侣已经被屠戮大半,血流成河,洁白的雪地上,无头的尸体遍地都是,寺庙的各殿燃起滚滚浓烟,幸存下来的僧人,本想救火,奈何火势借着风势更加肆虐,他们没有办法,只能逃出寺院…… 若干年后,南宗佛典记载,图撒国遭异族入侵,南宗国仁宗二年,正月二十六日未时,大雪。大漠人途经图撒国梧桐城北八十里的红叶谷铁佛寺,为得到佛祖舍利,屠杀僧侣数百人,住持被大漠兵士火油焚身坐化,之后火烧铁佛寺。佛祖显灵,早上被毁的铁佛,被烧后声如巨磬,随后如血泉喷涌,吓退贼兵,拯救僧侣数百人。百年古刹自此毁于战火…… 幽山郡与图撒国边境…… 九阳的骑兵队伍先行到达约定地点,在快到边境时,陈庸带着九阳、刘国泉和耿瓦乔装后,先行去了约定地点旁的山上观察地形。 经过陈庸观察之后选择了扎营地。他庆幸,曾经幽山郡的边防有先见之明,一定有很厉害的谋士,不然不会把边境的地势利用的如此巧妙。原来这片区域地贫人稀,树木虽大,但是地理原因,非常稀疏,陈庸所在的位置一目下去,在边境线上被人工种植了树木,一眼望不到尽头,树林虽然进深不长,但是完全可以阻挡住远处肉眼的观测,也就是树林后面藏多少兵士,树林外面都看不出来。而且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个非常大的丘陵地形,面向图撒国的方向,一马平川不说,还有非常长的缓坡,近处没有能高于他们树林所在位置的山头和土坡,也就是从图撒方向,永远不能借着高耸的地形来偷窥梁国边境。 陈庸等大军就位后,让三百人马穿杂兵服饰驻扎在树林外,以身为饵,准备钓鱼用。树林中的骑兵自然不能骑马了,他们要是发动袭击,需要先把马牵到树林边上,伺机而动。而大军基本都驻扎在树林的内侧空旷处,以树林为掩护。他们弓弩齐全,但是辎重都在路上,所以他们也得看情况,尽量防止出现硬刚的战斗。 四人在军中大帐扎好,就开始准备研究地形和随后的战事,不过刘国泉觉得好无聊,不愿参与他们的讨论,自己说出去看看周围有什么危险没有,先去探查,便出了营帐,搞的剩下三人很尴尬,也就随这小子去了,毕竟鲁王殿下也只是让他保护九阳的安全。 地图被侍卫一铺开,陈庸就让二人来看,他把之前标记出的凤凰城点给二人看。 陈庸说道:“你们看,这就是凤凰城,我们现在在这里,离得非常近,骑兵的话,两个时辰的路程。这座城很大,如果被大漠人攻下,我们就十分危险。因为它卡在我们北上图撒国其他各路线的咽喉位置。你们看他的后方有三座城,已经都被大漠人攻下,我都不着急,是因为他们是些小城池,我们可以逐个击破,但是梧桐城巨大,万一里面被大漠人屯兵,我们久攻不下就会丧失战机,从而被大漠人拖住。即使他们不打我们,也会牵制我们很多兵力驻守,关键是隐患巨大,一旦我们绕过他们去,发生不可控的事件,就有可能被他们两面夹击,从而兵败,这是军中大忌。“ 刘九阳盯着梧桐城:“这个地方不就是我们之前说的,没什么兵力,还挺过来大漠人攻城的那个神奇地方吗?” 陈庸点头道:“不错,就是那里。理论上,这座城其实没有兵力了,府衙的兵力寥寥,只能说是一城老弱病残,奋力抵抗的奇迹。” 耿瓦疑惑道:“军师,为何图撒人不在这么一座战略要地上留守兵力,这样不是很被动吗?” 陈庸拍了拍耿瓦的肩膀:“说到点子上了耿瓦,图撒人和我们讲和后,就把重心全部放在玉女关一线,他们在后方城池,无限制的征兵,然后送往前线,没想到前线会大败,直接让大漠人撕开一个大口子,涌入关内后方城池。两次会战一举死伤二十万精锐,杂兵他们应该没敢报,也没好意思说,据我推断,被俘虏和杀死的图撒兵力不下三十万,伤病的就更不用多说了,关键是很多兵士因为此事落草,这是大隐患。弄不好这个地方的老百姓基本没法活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玉女关失守后,像不像我们攻下蟠龙关后,陈国的被动摸样。” 耿瓦细细琢磨一下道:“军师,还真是这样,都是关隘一破,一泻千里。原来万儿八千的兵士就能阻挡住我们数万兵士的猛攻,而且只要援军及时,几乎很难破局。而城关一破,几十万大军都阻挡不住入侵的步伐。如果碰到厉害的对手,很可能灭国,这真是危险啊。军师,我们最终是不是要打玉女关?” 九阳抓的手指劈啪作响:“玉女关!只是开始!” 陈庸摸了摸九阳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不烧了,然后搂着九阳的脖子说道:“九阳,大战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记住,你活着,你才有能力去干你想干的事,你要是壮烈了,那等你的人怎么办,你自己想清楚,毕竟鬼是不能和人长相厮守的。你不管不顾的拼杀,是有军功,但是一旦出现危险,全军覆没,你对得起王爷吗?你又对得起小雪吗,甚至婉儿姑娘和孙云楚。她们都这么年轻,你要是死了,小雪肯定不会独活,那两个姑娘又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 九阳愣了一愣,然后点头,耿瓦也上来抱住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没等他们抒发抒发感情,说两句让人感动的话。刘国泉又不合时宜的折返回来,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只见他拖着个人进了帐子,这人嘴巴被堵住,手脚瘫软,后面是被拖行的长长血迹。 九阳给了刘国泉一个这人是干什么的眼色。 刘国泉打了个细作的手语。 九阳点了点头,过去看了看人,手脚上四个大洞,还真有蓝琦玉的风格:“说什么了吗?” 第182章 孤军深入 (接上文……) 刘国泉一摊手:“哥,你得自己问他啊,我怕他喊人,所以堵了嘴,你们问问吧。” 陈庸过去拍了拍刘国泉:“做得好,继续去看看还有没有细作。我先来审审这个家伙。” 陈庸把这人堵着嘴的布,拔了下来,就听那人用大漠话,说了很多污言秽语。耿瓦拿了一把鬼头刀插在他面前,总算让他消停了下来,不过这人嘴很硬,九阳打了他半天,他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想吃冰棍下雹子。三人还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个细作,就有兵士来报,有不明骑兵在远处观察我方阵地,外面的三百骑兵已经严阵以待。 陈庸看了一眼细作,用大漠话和耿瓦说:“外面的大漠人来了,正围着我们的诱饵转悠呢?鱼要上钩了。” 此时的细作刚才还极力挣扎,突然间安静下来。 陈庸也不理他,继续对耿瓦说:”让大军包围他们,我们几万人,他们才来了几百,一会抓活的,如果这家伙什么也不说,就告诉被抓的人,我们严刑逼供下,这个细作把大漠人所有的计划全盘托出,出卖了他们,所以才被我们杀的人仰马翻,还俘虏了这么多人,把他们关了一起。然后放走两三个人去报信,让大漠的人知道他是个叛徒,好找他的家眷好好聊聊。先把他关了牢里,看他表现,他这身伤,会让他们信服,他是被大刑伺候后,当了叛徒。 那细作明显的打了一个寒战,但是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蜷缩在地。 耿瓦一只手就把那人抓起,拎着出了营帐,扔到外面让侍卫拉去临时大牢。 随后耿瓦从营帐的墙上拿下两把金瓜锤,颠了颠。 陈庸一指:“耿瓦,拿那个,他们都是些杂兵来探路的,没有甲,你拿锤子打起来更费劲,拿刀吧,一力降十会。“ 耿瓦憨厚一笑,又拿起了刚才的鬼头刀,来回挥舞了几下,甚是轻松。 九阳这时把自己的轻甲换上,带上了一副人脸铁面具,给人以神神秘秘的感觉。 不久,陈庸给他俩交代几句,九阳和耿瓦就一人带了五百轻骑在树林里埋伏起来,对面的大漠兵士开始围着外面驻扎的三百骑兵,来回游走,他们也在观察虚实。之前让一个身手不错的族人,绕过这些兵士的视线,去后方看看,结果一去不回了,所以让这些大漠人犹豫的不敢直接打过来。 不过也是他们该死,西山部自从进了图撒国,参加的大小战役,全都跟着大胜,以至于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无敌。这群大漠杂兵就是提着把破刀,连什么弓弩都没有,更别提兵甲了。本来是在一片苦寒之地,让旁边的大部落用了一百两银子就忽悠来了。不过他们这些日子倒是过得潇洒,烧杀抢掠,让这些本来本分的汉子瞬间就释放了人性,没有了底线,而这些人的表现,如瘟疫一样传播着,这让之前和他们在一起的东海部显得格格不入。 虽然他们看到陈庸作为诱饵的三百杂兵的营地后,也学着大部族的军队,派了族人去探查,但是他们完全就是走个形式,也不知道探不探的有什么用,反正他们的头人觉得这样很厉害。等了许久不见人回,有些烦躁,抑制不住想扑上去切瓜割菜般,把这三百梁国杂兵赶快给灭了的冲动。西山部的人此时的自大让他们不久后,想死的心都有。九阳就位后,派人去和前面的三百诱饵骑兵的指挥使接头,让他们不用收拾东西,兵士都慢慢的牵着马向南,顺着树林走。就像惧怕对方的大漠人,想慢慢的逃走,如果那些人不追,就这样互不干涉的走了。 而九阳他们埋伏在树林,只等着他们上钩,然后截断他们的后路。 果真,旷野上的诱饵骑兵不动声色的牵着马往南一走,就让那些一根筋的大漠人上了钩。对方看这帮人穿着混乱,笃定也是杂兵,又加上之前的战绩斐然,决定赌一把,自己捞把好处。瞬间就开始全线向诱饵扑来,等到了百十步左右,诱饵骑兵不紧不慢的搭弓射箭,然后牵着马进了树林,紧接着,树林内又射出一波平射弩箭,然后便看到大量穿着铠甲的骑兵从树林中冲杀了出来,耿瓦一马当先,如杀神般挥舞着鬼头刀。 西山部的首领很鸡贼,他本来想坐享其成,和五六个亲信根本没跟着一起杀过来,看到这一幕掉头就跑,分了两路去求援,一路去梧桐城摇人,一路直接去找大部族报信。 九阳看时机成熟,也从树林中冲杀出来,直击大漠人侧翼,并迅速形成包围。转瞬间就将这几百人歼灭,九阳他们的部队,除了伤了几个,几乎无损。都说穷寇莫追,但是九阳看到那几个人逃跑的背影就气不打一处来,紧跟着就追了过去。耿瓦不放心,让人通知陈庸,带着两队人马也随行尾随。随后就被对方发现,九阳看他们分了两路,便凭着记忆,选择了去凤凰城的一方追击。他也想看看,凤凰城是怎么守下来的,早晚也得有人去探,不如自己先给大军铺铺路。他心里其实很乱,知道自己鲁莽了,但是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离得孙云楚越近,他的心就像被人抓住,痛的要死。 刚才被耿瓦叫去通知陈庸的兵士,快马加鞭的就到了陈庸的营帐,陈庸得知九阳孤军深入,气的拍桌而起,其后听说耿瓦也跟了过去才稍微放心。然后就扯开地图,让传令兵进来等着下令。 陈庸看着地图,向西北方向只有一条大路,九阳如果追击就是尾随入的这条路,然后后面便分了叉,大路通梧桐城,另一条小路擦着梧桐城东向了北。但是图上看,那条路没有什么天险阻隔,就是隔着一片荒郊。陈庸分析,九阳一定不会傻到顺着小路向北,那边等着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如果九阳往梧桐城走,就好办很多,那边一定有大漠人接应,但是不会是什么正规精锐,不然早继续攻城了。派过来探路的也不会是这帮杂兵,一定是有经验的探马。 第183章 九阳被扣了纸上谈兵的帽子 (接上文……) 陈庸心里拿定了主意,便下令道,剩余的九千骑兵,留守三千人等待后面陆续到来的援军,并探查边境,因为之后的大军一到,包括辎重部队,容不得半点闪失,将此范围内所有隐患都一一排查,并将眼线深入到图撒国境内,二十里内都布置好探马,随时侦查敌情和传递情报。 陈庸匆忙写了一封信,留给之后才能赶到的徐杰。便率领六千人马向梧桐城去接应九阳,万一有小股大漠散兵,就直接歼灭,梧桐城如果没有问题,应该可以入城。那样就会省去很多麻烦,至少不用坐以待毙,盼着梧桐城千万别破城。 九阳在后面追击了半个时辰,除了刘国泉还跟在他身边,带着的其他几个护卫都让他拉开了数十米远。 前面的几个大漠人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九阳,他们的大漠马耐力好,但是奔跑速度平平,虽然大战前就开始逃跑,甚至都快跑没影了,没想到后面跑上来两个小子,使劲的追自己,头人气的要死,兵分两路时,自己带了个亲信去了小路,其他几人上大路,引着后面的小子去梧桐城送死。 此时的前面几个大漠人觉得早晚要被追上,便抽签,谁输了,杀回去,拖住追来的两人。第一个倒霉蛋出现后,没办法,硬着头皮降低奔跑速度,准备迎击九阳。九阳在后面看到掉队了一人,便拔出刀准备迎战,但是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减速。甚至直接冲向那人。那个大漠人一看不妙,迅速的掉头绕大圈,九阳和刘国泉一看他拐歪,都没有理会他,直接向前奔去,留下他自己在后面一脸尴尬,他把马停下,看着奔跑过去的九阳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庆幸。没过一会,又来了一波人,是九阳的几个侍卫,他心里刚有些害怕,没想到,那几个人也没管他,直接径直而过。就当他犹豫一会,想该如何是好,准备向前追过去时,耿瓦带的一千兵马到了。看到前面有个落单的大漠人,直接就有几人拿出弓箭,对其发动攻击,几支箭矢过后,那人应声落马。大军也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就继续前进,只是有人把那匹大漠马牵着跟着大军一起向前进军。 九阳和表弟刘国泉马上就遇到了第二个倒霉蛋,那小子迎着他们两个就冲了过来,刘国泉张弓搭箭,一箭就射穿了其咽喉,那人被战马带着与九阳他们两个擦肩而过,战马逐渐的减速,那个大漠人也紧随着坠马。当然九阳他们两个并没有理会,后面的侍卫也没有,最后还是耿瓦带的人,又把他们的马牵走了。这时,前面的大漠人觉得更害怕了,拖是拖不住这两个杀神了,干脆使劲的催马,利用他们马的好耐性,别让九阳他们追上就行。 在追逐了一个时辰的时候,九阳发现马的速度有明显的下降,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毕竟大漠马以耐力着称,他们骑的是草原马,真的上来一下就追了好大的距离,如果同时奔跑,九阳绝对可以在早期截杀他们好几次,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他们不能太强迫马一直保持高速奔跑,一是怕马炸了肺,那样自己的马就死了,第二也是怕马最后力竭,完全的不能跟上前方的逃兵。不过九阳也不担心,他算准了到了梧桐城会有人接应这些混蛋,而耿瓦也不会不过来救他,而且普通杂兵,十个八个的也不是刘国泉的对手,他心里虽然有颗石头堵的他要死,但是这种冲杀可以极力缓解他的痛楚。他骑着马突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非常凄凉,感觉又要痛哭,但是他没有,又面无表情的就像没有事发生一样继续骑着马奔袭。 刘国泉在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打扰他,他不懂为什么表哥会这样,只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他因为学艺,不常回家,不多的几次见面,表哥总是斯斯文文,现在,他却像个大杀神,尤其是他额头上的伤疤,在他不带面具的时候,显得很冷酷,像个身经百战,伤痕累累的将军,除了他的脸庞还是有些稚嫩,但是那双凶狠的眼睛,很多老兵看了都害怕,说那是一双杀过人的眼睛,如果没有见过真正战场的惨烈和对敌人的仇恨,不会有那种眼神。 他们故意放慢了马的速度,让马稍微休息一下,不久,后面的侍卫便追了上来,他们也总算放下心来,在后面尾随。 九阳盘算着,如果对方人马特别多,一会和耿瓦是和他们拼了呢,还是如何打。凤凰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现在完全的要过去蒙一下,万一没什么人,直接就打穿他们,进入梧桐城;如果对方来了主力,他还是得疲于逃命。 没过多久,耿瓦也跟了上来,他们稍微让马休息了一下,便又开始追击。 耿瓦这次与九阳并排同行,刚才急的他满头大汗,埋怨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我一个刚呆了贪狼府几天的莽夫,都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你竟然还敢孤军深入,不要命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王爷能饶的了我,我家里可是有老母亲的,你为了这个也不能把兄弟害了。我的祖宗,你能不能惜点命,要是真有个闪失,军师也得死,你懂不懂?关键是如果真出了这种情况,我军必然军心不稳。你让小雪怎么活,你让孙云楚怎么办。你还天天给我讲兵法,你这不是纸上谈兵是什么,到了真事上你和个傻瓜一样横冲直撞,我……我……唉~~~”。 九阳这时被耿瓦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心里乱,但是这事是真的对不住他们,尤其是耿瓦第一次和他出来打仗,万一真要是出了事,耿瓦很可能被连累。军师更是个要面子的人,如果自己死了,军师就算犯了大错,还真不好说会如何。他不好意思的说道:“耿瓦,我不会鲁莽了,刚才的气,在这一路都撒干净了。你那啥,我们一会要是遇到小股军队,就直接开干,要是遇到敌人主力,我们就往回逃,说好了哈。“ 第184章 皇家的丑事 (接上文……) 熊知沛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贾穷,心里暗自琢磨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几个皇帝的妃嫔,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询问朴德尚:“你们家皇帝咋整这么多歪瓜裂枣的妃子?连皇后都是个普通货色!” 朴德尚紧张地左顾右盼一番后,像只老鼠一样悄悄地爬了过来,捂着嘴巴,神秘兮兮地凑近熊知沛耳边低声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以前我们也曾多次遭受敌国入侵,当时前来支援的将军们常常对我们皇上的妃子们心怀不轨,实在是大逆不道。但我们国力弱小,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们将妃子掳走。自那以后,我们特意挑选了一群相貌丑陋的女子,专门负责参加这类宴会。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只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和面子罢了。” 熊知沛点点头,一旁的大夫人撇了撇嘴。女人都保护不了,这皇上当的也太憋屈了,没好气道:“我看这帮臣子在皇上面前如夹着尾巴的狼,到了百姓面前又变成了猛虎,倭寇来了又变成羊,真是可笑!” 熊知沛闻了闻香香的大娘子:“娘子,你要不是女儿身,高低也得是个大文豪。来亲一个。” 大娘子一脸娇笑,红着脸推脱着说道:“讨厌,这么多人呢。” 熊知沛眼神拉丝的盯着大娘子:“我就喜欢娘子娇羞的模样。回去抓紧生小熊!哇哈哈哈!”说完,他还不忘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未来幸福的自己。 大娘子听了这话,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但心中却充满了甜蜜和期待。她知道,熊知沛对她是有爱的。虽然他妻妾成群,但是很有责任感,而她本无依无靠,被熊知沛留下如重生一般。她愿意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 宴会结束后,鲜国皇帝为熊知沛配备了一名武官,这名武官将全力协助熊知沛抗击倭寇。这位武官正是鲜国赫赫有名的抗倭将领——金顺臣。他曾多次在战场上创造出辉煌战绩,虽然败多胜少,但是极力的打击了倭寇的前进的步伐,振奋了鲜国军队的士气。但这次情况却有所不同。面对数量众多且实力强大的倭寇,即使有金顺臣这样的名将相助,也难以扭转战局。此外,鲜国军队的兵员素质参差不齐,这使得他们在战斗中处于劣势。尽管金顺臣拥有卓越的军事才能,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然而,命运对金顺臣似乎并不眷顾。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他被倭寇重重包围,险些丧命于沙场之上。幸运的是,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他最终成功逃脱了敌人的追捕。但祸不单行,当他回到鲜国朝堂时,一些心怀叵测的大臣趁机向皇帝进谗言,诬陷他是临阵脱逃的逃兵。这些大臣们企图利用这个机会让皇帝处死金顺臣。好在鲜国有许多正直的官员,他们纷纷出面为金顺臣辩护,证明他的清白和忠诚。在众人的努力下,皇帝终于相信了金顺臣,并免去了他的死罪。虽然他保住了性命,但还是被剥夺了将军的职位,只能在家待命。 就在此时,陈国的大军抵达了鲜国边境。在这个关键时刻,权利之争仍然在进行,协助陈军的人选最后落到了金顺臣的身上。 金顺臣可谓生不逢时,他家道中落,朝里没有什么靠山,得的军功起初大部分被上司分走。后来,在一场敌军的反围剿中,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将官们纷纷战死,士兵们死伤惨重。面对如此惨烈的局面,他不得不挺身而出,带领着最后一批残兵败将,寻找险要地形据守,以等待援军的到来。 终于,在漫长而艰难的防守下,援军赶到并解救了他们。这一战使得他名声大噪,备受朝廷重视,但同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与忌惮。朝堂之上,各派势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对于像他这样不愿意站边的人来说,日子并不好过。 尽管他深知沙场之险,但却无法适应朝堂的复杂环境。最终,他因得罪了某些权贵而借着兵败之事遭到罢免,沦为了一名普通百姓。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这次朝廷需要派人去配合陈国军队的行动,却无人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朝堂上的众武将都心知肚明,这并非一份美差。若是胜利,功劳将归属于陈国;若失败,则可能面临陪葬的结局。在这种情况下,谁愿意冒险?经过一番争论,众人一致认为派金顺臣前往最为妥当。因为他曾有过抗击倭寇的经验,战功赫赫,能力出众。而且,若非犯下过错,他本不应被贬。如今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前去将功补过,就看他是否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 如此卑鄙无耻的行径竟然被这些所谓的权臣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实在令人发指。金顺臣深知此中的利害关系,但他仍然欣然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毕竟,消灭倭寇不仅关乎百姓的安宁,更是关乎国家的存亡。因此,此次出征不仅仅是为了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更是为了挽救国家的命运。 尽管如今身为贱民,但金顺臣依然心系国家。皇上啊,请您早日睁开双眼,看一看这万民的疾苦吧!外敌虽然凶猛,但国内的忧患才是真正威胁到国家根基的大祸。如果我有幸能够平安归来,只愿皇上能够广施恩泽,惠泽万民,并整顿鲜国的朝堂,让国家恢复清明。 熊知沛看着金顺臣,撅起嘴巴,叹了口气:“这军事之事交流起来很不方便啊!万一翻译出了差池,南辕北辙了就很麻烦!” 金顺臣立刻跪在一旁,诚恳地说道:“末将可以说中原话,请将军带我一同前往吧!我与倭寇作战经验丰富,熟悉地形,对大将军您一定有所帮助。” 皇帝听到金顺臣说中原话,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听不懂金顺臣具体说了什么,但心中莫名感到一阵不舒服。 第185章 赵文斌的神秘师傅 (接上文……) 鲜国皇上对金顺臣说了几句本国语言,然后向熊知沛点了点头,便返回自己的座位。熊知沛心想,有个了解敌人情况的人跟随也好,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金顺臣坐在旁边。 梁国皇城…… 沈允天坐在议事厅内,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陷入沉思之中。他突然开口问道:\"老四那边进展如何?\" 站在一旁的龚正连忙回答道:\"回陛下,四殿下已命令耿瓦齐嘎、刘九阳与陈庸带领军队先行前往幽山郡与大漠边境,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决策行动。\" 沈允天眉头微微一皱,疑惑地问道:\"耿瓦齐嘎是大漠人吧?老四派他去那里,还领兵,是不是有点不妥......\" 龚正解释道:\"此前陈庸曾在京城对耿瓦齐嘎有所关注,且在四殿下与众将商议平西之事时,点过他,估计不会有太大问题。\" 沈允天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思考片刻后说:\"陈庸这位谋士,以前怎么没有被其他人看重呢?老四身边的人真是五花八门啊!他还有一个算命先生吧?此外,曹峰和子凡也是两个奇葩,特别是曹峰,拥有如此高超的商贾手段,如果不被我们皇室所用,他那祸国殃民的才能,绝不能让他在梁国继续存在下去。\" 龚正微笑着,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神情,轻声说道:“四殿下目光长远,乍眼一看,这些人鱼龙混杂,但只要深究一下,就会发现他们都有着无限的潜能。比如那个赵文斌,陛下可知他的师父是谁吗?” 沈允天转过身来,看着龚正,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光芒:“哦?还有谁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呢?” 龚正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天龙山月华天师。” 沈允天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眼中满是惊愕之色:“月华天师!竟然是他!”紧接着,他长叹一声,幽幽地道:“当年他可是中原的风云人物啊。曾被多个国家邀请担任国师,却不知为何突然隐退,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 龚正微微点头,继续说道:“陛下,月华天师已归位,而赵文斌正是他唯一的弟子。更令人奇怪的是,赵文斌一直隐藏在市井之中,以给百姓算卦为生。直到四殿下亲自前往拜访,赵文斌当场便认主,实在是好生离奇。” 沈允天来了兴致:“哦?对了,上次让你打探的细节打探到了吗?说来听听,这占卜之事年纪越大越信,年纪越轻越觉得胡扯,你说这人心真是好生奇怪。” 龚正看了下旁边的礼部与兵部尚书等人,又看了一眼沈允天。 沈允天挥了挥手道:“但说无妨,这几个老家伙和我从小玩到大,最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礼部尚书刘琦一拱手,把头埋入袖下,偷偷的笑了两下这老小孩…… 龚正娓娓道来,从沈尚云与刘九阳去算命说起,其中说到九阳得到的艮为山卦的时候,礼部尚书刘琦明显的身形一颤,自己儿子真的是遇到了情劫。此去大漠希望他能被救赎。孙云楚……你欠我儿的,你一定要活着,如果你死了,我儿的心就死了!知子莫如父,刘琦心不在焉。 说到沈尚云时,略过了他问的命数细节。讲到他问天下时局时。详细描述了赵文斌的反应。那时赵文斌突然变得恭敬起来,并做了天下时局的推定,但此卦非出在他手,而是出自其师傅的手笔。并表示谁请他推定此局,就认谁为主,故愿意跟随四皇子。随后,赵文斌当场跪地行大礼。好笑的是,当时赵文斌并不知道来者是谁,到家收拾东西的一番推断后,才知道是鲁王。 听到这里,沈允天不禁感叹道:“这赵文斌还真是继承了月华天师的衣钵不成,老四也是运气不错,得此人相助,无形之力大于有形之师啊。上次你给我说的时候我忘了问你。他师傅说的天下将如何了?” 龚正抿了抿嘴,又看了看沈允天。 沈允天哈哈大笑:“我给这帮老骨头讨一个结果,让他们回去好睡个安稳觉。” 龚正低头说道:“天下大乱!” 沈允天捋着胡须喃喃道:“天下真的大乱了啊。赵文斌是真心要追随老四吗?” 龚正皱眉道:“陛下,此事确实让人费解,现在真的就应验了。但目前来看,赵文斌似乎对四殿下有着特别的敬意和忠诚。也许他真的认为四殿下是值得追随的人。” 礼部尚书刘琦插话道:“陛下,依臣之见,这赵文斌可能是看出了四皇子身上的某种气质或潜力,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认主。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有些人能够凭借直觉判断出他人的品质和未来发展。” 兵部尚书也附和道:“是啊,陛下。而且,赵文斌既然是月华天师的徒弟,想必也有些本事。或许他认为只有四皇子才能帮助他实现更大的目标。” 沈允天思考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月华真人他隐退也不接受国师之位,他赵文斌怎么这么容易就认主了,真是好生奇怪啊。不过,这群年轻人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太多,随他们去吧。咱还是回到正题,继续说说老四那边的事情。” 龚正接着说:“四殿下随后去了七里堡,降将袁浩统领之前徐杰俘虏的陈国禁军、钢城之战的俘虏与蟠龙关的军士,组成潘龙军,跟随四殿下西征。草原天鹰盟愿意出一万骑兵,但是需要四殿下提供装备。银狐盟也说出一万骑兵,但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徐杰被四殿下调回,率领一万五千府兵出战。草原的霍雨则保留了最低限度的防守军备和将士,其余的兵士和物资都全力支持四殿下平西,由张彦率领抽调的这一万戍边兵士随行。而陈国方面,则前来求和。李燕与四殿下分析,陈国现在是没有钱,丰城也是不会给我们,其他地区给了以后也保不住。所以最终商议向陈国索要袁浩手下降兵的家眷。” 第186章 南宗的隐患 (接上文……) 沈允天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我不用太过于担心老四了,说说其他国家都怎么样了。” 兵部尚书补充道:“回禀陛下。陈国与姜国战事焦灼,所以才与我们讲和,但是李燕的意思是,我们没有攻打或者困死丰城的能力,丰城不破,漯河以南永不安宁,所以四殿下也同意要俘虏的家眷,并以此同意了停战,陈国答应的几率很大。” 沈允天很是高兴,缓缓说道:“嗯,这件事我倒是知道,要这些家眷是为了袁浩的军队能够安心替我们打仗,徐杰这小家伙,我早就说过,是个将才吧。” 兵部尚书笑到:“是啊陛下,徐杰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目光之远,用兵之利,已经超过很多老将了!以后一定平步青云,就看他这次的表现了。” 一旁的龚正也随声附和:“是啊,少有的少年老成,如果能够保持初心,以后必成大器。” 沈允天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中对徐杰的赞许之情更甚。不过他也对当时利用徐杰的人有些不满,尤其是最后被包围的时刻,如果出现差池很有可能让他人头落地。 礼部尚书刘琦恭敬地向皇帝禀报说:“陛下,南宗国来了一位大国师,据说是从周国的寺庙来到南宗游历的。俗话说得好,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在南宗这样的佛国里,连国师都是来自他国的,真不知道本国的高僧们会作何感想。而且由于南宗李宝仁对佛教的宽容政策,如今寺庙之间的竞争愈发激烈。起初,寺庙还只是零星分布,但后来却开始大规模建造,并不断扩建,尤其是那些风水宝地,彼此之间几乎没有间隙。于是乎,信众、土地和名利都成为了他们争夺的对象,一群和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争得头破血流,实在是可笑至极。然而,最倒霉的要数其他教派了,道士们的处境可以用一个‘贫’字来形容,还真是贫道啊。原本的大型道观要么被府衙征用,要么土地被收缴,规模也被迫缩小,腾出来的地方则让给了寺庙。这引发了众多怨言,但南宗的道家掌事人始终没有站出来发声,着实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沈允天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早已洞察于心。他眼神犀利地看着远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蹊跷?这有何蹊跷之处?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欲擒故纵之计罢了。这种无序的扩张,终究会走向崩溃的边缘。道家也许是觉得现在的佛家比自己还危险,而不愿意入局而已,但是这背后也不一定就干净,或许推波助澜,又或许激化矛盾,但是哪一样都能够在这几年让冲突自我爆发,所以他们在等。不过无论哪个教派,其初衷都是美好的,旨在引导人们向善、积累功德。然而,一旦被有心之人所利用,其未来便充满了变数与未知。而这些有心之人要么是有野心的信徒,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又或者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们都是为了借助其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是借势而起,扩大教宗影响,或是揽财的工具,又或是愚民、束民的枷锁。\" 沈允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思考和洞察力。 刘琦佩服的说了一句:“陛下,圣明!”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陛下,李宝仁修建天河石窟确实是劳民伤财。然而,尽管如此,百姓们却对他表示支持。那些银子如同流水一般被挥霍,令臣心痛不已。整个天河石窟是凿山为像,所用的石头乃是当地的青石,质地坚硬无比,但是只要经过长时间的精心打磨,它细腻的光滑质感是石刻中的顶级表现。这种石头虽然适合雕刻,但由于质地坚硬,雕刻难度极大,导致工期无限延长,耗费大量银两。因此,天河石窟中的佛像价值连城,犹如用纯银堆积而成。然而,在我们眼中,这些佛像只是一堆毫无价值的破石头,但这些佛像实际所花费的银两,足以组建数十万精锐禁军,实在是令人惋惜!唉,如果这些银两用于强军,后果不堪设想,幸好如今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否则一旦开战,皆是两败俱伤。” 兵部尚书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说道:“可不是嘛!他们的寺庙,再加上重修佛典和天河石窟,这三样东西拯救了周边所有的国家啊!还好是李宝仁上位,如果换成李萌上位,稍微有点想掠夺土地的想法,那对周边国家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礼部尚书刘琦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忧虑地说:“兵部的人没有参与刺杀南宗宁王吧?如果有这个念头,我奉劝各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他一旦被杀,不管是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一定背锅,而两国也必将开战。南宗的部分人一直在寻找机会,他们那些掌握兵权的王爷可不在少数。李缘得到了徐杰送给他们的钢城,陈国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们现在最希望看到的是南宗保持稳定,让他们把更多的钱财投入到佛教建设中去。一旦现在开战,大量的银钱将会流入军事领域,虽然我国能够抵挡住,但这样做实在是吃力不讨好。到那时,两国必然会陷入一片生灵涂炭的境地,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兵部尚书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压低声音对沈允天道:“陛下,据臣所掌握的情报,此次刺杀行动中的一部分刺客确实来自于我国。然而,他们的真实意图仍然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这种情况类似于一种阳谋,敌人明明知道我们在查此事,他们却故意暴露给我们看,使得局面变得更加危险。不过,我相信我们兵部的人不会如此愚蠢地参与其中。目前,鲁王殿下与南宗宁王关系密切,未来的发展难以预料。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全力保护他的安全,等待时间期满后将他送回南宗,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第187章 蠢蠢欲动的胡人 (接上文……) 沈允天微微颔首,他还是比较赞同兵部尚书的提议的,转头看向身旁的龚正,语气严肃地叮嘱道:“龚爱卿,务必确保天狼营能保护宁王及其两位妃子的安全。只要他们身在我国境内,就绝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至于他们离开梁国之后的事情,就不在朕的管辖范围之内了。顺便清理一下在我皇城的杀手,搞个什么引蛇出洞,声东击西的假把戏,将那群杀手来个请君入瓮,你懂得。” 龚正拱手领命,回应道:“喏!” 沈允天话题一转问道:“陈国现在是乱的很,他们怎么样了。” 兵部尚书一拱手上前回答:“回禀陛下,陈国由于姜国的入侵,已经和我们讲和。不过,据臣所知,姜国此举也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如今,我朝因为要征讨大漠与陈国已无再战之力,而姜国也看出我们无法消耗陈国了,因此选择出兵。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可以节制陈国,以免他们反扑,所以我们需要重新审视当前局势,制定新的应对策略。此外,陈国虽与我国讲和,但新帝公孙烨的皇位并不稳固,内部矛盾依然存在,不一定哪一天又换人了,所以我们两国之间的和平仅限于他们被姜国侵略与我们在打大漠的时候,如果这两个点都不存在了,我们两国的重心还是会回到蟠龙关的位置上,毕竟我们在那里,他们如鲠在喉,尤其是野仓城,他们一马平川的防线,需要大量兵力,而原来只要把蟠龙关放上一两万人镇守,基本上不是压倒性优势,就和我们两狼关一样,是个无解的存在。关键我们的退兵并不代表放弃了对陈国的觊觎,所以未来,陈国仍可能面临诸多挑战,是内忧外患,但最有可能的是爆发大的内乱。对我们倒是件好事,让我们得以喘息,恢复实力,不至于两线作战,过度透支国力。” 沈允天思量一番后,决定把公孙宇这个炸弹扔回去,让陈国更乱点,以给老四多争取一点与陈国的和平时间:“嗯,陈国的内乱是必然,他们的公孙宇不是还在凤华吗?挑个好时机,找一个拥护他的,给送回去,我们留着他意义不大,但是送回去,就不好说会不会引起什么惊涛骇浪了。” 兵部尚书也早想如此提议,但是他老觉得如此会不会打乱四殿下那边的布局。虽然公孙宇回去看似会让陈国大乱分裂,但也可能又因为雷霆手段,迅速统一凝聚,但现在皇帝说了,那他必然是赞同:“陛下英明,丰城的姬震是拥护他的。公孙烨上位后,不仅杀了丞相,更是以雷霆手段镇压各方势力,让这些老臣不得不低头,但不服,是肯定的。姬震是可以考虑的第一人选,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是坚定地拥护公孙宇。还有一人是他的叔叔陵川王公孙寿,不过他的封地远在与姜国的交界处,这次姜国入侵有两路大军正是走的陵川。从情报看,公孙烨是要故意削弱公孙寿甚至要致其于死地。而陈国的援军选择去救其相邻的燕州也没去帮陵川王,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出他居心不良,公孙寿也不是傻子,看他们如何收场。” 沈允天考虑了一下,沉声道:“公孙宇的事就交给鲁山凤华的那些小辈吧,他们的信息更通畅些,让他们不用着急,找准机会,给陈国毁灭性打击。” 兵部尚书拱手:“喏。陛下,图撒这次大漠的混战从各方面分析,如果我们不去救援都有可能出现灭国的风险,而且几率非常大。另外我们安插在胡人那边的探子近期传回情报,他们有若干国家组成了联军,这非常不正常,因为他们各国分散,这么多的联军足以灭掉任何国家,所以他们的方向有可能也是图撒国。这件事我觉得应该与周国和南宗共同商量一下,我总感觉,他们快动手了,但是诡异的是,探子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胡人要动图撒的信息,也许会不会他们还有别的强大外敌,我们不知道。比如在山的更远处。” 皇帝闭目,靠向身后的椅背,沉思片刻后说道:“朕已经收到情报,但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防患于未然,尽快商议对策,胡人不来还好,来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此事非同小可,你们要第一时间就做出部署,让整个梁国军队现在都处于待战状态,一旦胡人发兵,我们也必须与他国迅速组成联军,共同抗敌才可。去给南宗和周国都先通通气,别到时候现去联络,失去了先机。你们先下去吧,朕再考虑、考虑。” 众臣恭敬地退下。沈允天坐在龙椅上,心中暗自思忖。他深知如果胡人介入这场战争的严重性,不仅关乎图撒国的存亡,更关系到整个中原的格局。如果图撒国被灭,那么胡人的势力将进一步扩张,对其他国家构成更大的威胁。现在梁国北面有草原和大漠两个游牧民族常年骚扰,图撒国一灭,胡人也会加入,那梁国受三面敌人的威胁,一旦开战首当其冲,所以绝对不能坐视不管。草原人一定要稳住他们,现在曹峰的怀柔之策要进行下去,必须解决大漠这个隐患之后,再做打算。 沈允天考虑良久决定次日朝堂上与大臣们商议对策。如果是这么大规模的国战,梁国将国力大损,不管是军事还是经济都会倒退几十年,沈允天此时又踌躇不定。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一场激烈的讨论正在展开。大臣们站列两旁,一个个面色凝重,他们被告知图撒国周围的局势,大漠与胡人的现状,眼神中都透露出对未来的担忧。 “陛下,臣以为我们应出兵援助图撒国,先干掉大漠人。”一名老臣挺身而出,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样一来,即便胡人入侵,我们也不会因为兵力被牵制而陷入困境,使得两线作战不能兵打一处。”他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一阵议论声。 第188章 远交近攻之策 (接上文……) 然而,另一名大臣却持不同意见:“陛下,此举过于冒险。我们应该谨慎行事,避免陷入战争泥潭。原本这只是一个协防的事情,若搞成自己为主力的国战,实在得不偿失。况且,胡人是否真的要入侵还是未知数。”他的观点也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兵部侍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陛下,此次大战如同一场豪赌。如果我们与胡人和大漠人全面开战,梁国的军事和经济将会倒退数十年。若是无法取得胜利,梁国可能会沦落为二流国家,甚至面临被他国分裂的危险。但倘若我们能够战胜敌人,那么我们就能树立起梁国在诸国中的威望,从而在日后的外交与贸易中占据绝对优势。”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皇帝沈允天坐在龙椅上,神情严肃地倾听着大臣们的发言。他知道这场战争其实在所难免,选择无视或者逃避,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懦夫行为。此战的胜败关系到梁国的生死存亡,必须慎重考虑。朝堂上的众臣激烈的争辩,让沈允天在平衡利弊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做出了决策。 “诸位爱卿所言皆是良策,但朕认为此时不宜轻举妄动。”皇帝沈允天缓缓说道,“我们需密切关注胡人动向,同时加强国内防御力量。待时机成熟时,再做定夺。先做好胡人要来的准备,不来最好。大漠的事的确要先解决下,老四已经开拔,太子让他保证边防的情况下,可以参与下边境的小会战,助老四一臂之力,但不可深入,以免胡人突袭切断他们的后路,幽山郡的兵力不能出现空虚状况,两大敌人现在都集中在西北方向,我们要把战略重点偏移到幽山郡。先派人去图撒国、周国和南宗,传达我们梁国的态度,希望能够在胡人入侵之时结成同盟,共同对抗胡人,并将一部分兵力先行作出应战准备,如果胡人敢踏入中原一步,联军能立刻作出迎战姿态。另外周围各国一定要交好,可以增加一些互惠的政策,增进友谊,此时除了图撒,其他地域,尽量避免出现战事,我们现在虽然不怕事,但是也不要惹事。”他的目光扫过众臣,眼中突然呈现出年轻时的热血之感。 众臣纷纷低头,齐声道:“陛下英明”。 他们深知皇帝的决定意味着什么,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只能服从。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需要团结一致,共同应对来自各方的挑战,皇帝的决策已经挑明,大漠之事,将以主力身份出现,并不是单纯的协防,目的就是要灭掉大漠人,这等同于国战,但是现在梁国的情况并不乐观,因为去年的天灾人祸,梁国国库空虚,不得已皇帝才让鲁山郡单独出兵去协防大漠。满打满算鲁山郡能去的兵力也不足十万人,而图撒国两次会战就死伤二三十万,这说明大漠的兵力极其强大,而幽山郡的兵力其实用不上多少,步兵为主不说,主要是他的防守压力现在比鲁山郡严重太多。孬好鲁山郡现在东方的陈国被解决了,草原也短暂和平,而幽山郡北面的图撒如果不管他,几乎就是要在不久的将来被灭,然后直面大漠的袭击,倒是胡人必然介入,幽山郡又首当其冲。这两股力量都是要以国家之力去应对的,尤其是胡人,曾经的教训表明,历次都需要诸国联军一起抵抗。幽山郡在他们两个面前显得极为脆弱。 皇帝沈允天对图撒国的出兵看似有些玩笑似的让鲁山郡去协防,犹如远水救近火,其实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其一,打仗就要破坏,城池基础设施首当其冲,百姓被杀,被抓去当奴隶都会让人口大缩减,还会出现大量荒地与死地,农耕和商业将受到巨大冲击,所以如果打仗,在被人的土地上打是最好的结果。兵士可以放开手脚的打,对于百姓的生死也可以不管不问,地方上还会对援军予以最大的帮助,唯一的坏处就是人生地不熟,但是相对于能不破坏自己国家的土地,这些弊端都可以忽略。 其二,梁国的大军分布是很讲究的,哪里的兵士都是为了制衡而设立,抽调只是临时之策,抽调哪里都会造成被抽调位置的兵员空虚,此前因为与陈国的大战,就抽调了鲁山郡南面飞陵郡的大军,那是因为与南宗交好,但是国家之间的博弈因素太多,其地方上或者有大臣从中作梗,甚至就是刺杀来交流访问的宁王李萌,都有可能瞬间就引起两国大战。如真如此,飞陵郡因为支援蟠龙关,将陷入兵员空虚的一个空档期,这时候必须再调配临近驻守的边军去补缺,那被调走的边军又会出现漏洞,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打仗,绝对不是表象看的这么简单,姜国在这个节骨眼上打陈国,也不一定是我们分析的这么直白。 现在反过来想一下,鲁山郡还真是立了大功,鲁王上任一年竟然把草原搞得服服帖帖,虽然有些许隐患,但是这个稳定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维持下去,万一有个长久的和平状态,那梁国将会省下很多事,不管是兵力还是金钱,都可以定向的投入到需要的战场,比如图撒国。陈国如果说,他的和平是姜国的攻打换来的,其实要是仔细分析,去年一年不管是大疫还是双方的暗中较量,鲁山郡的表现堪称完美,就算南宗的宁王被高额悬赏刺杀一事,鲁王都奇迹般的破解了那密集的刺杀计划,真是有些天佑的成份在里面。 下朝之后,沈允天并没有走,而是坐在大殿上想着心事,眉头依然如拧着的麻花:“怎么这事,一桩接着一桩,感觉没完没了,这天下果然就不太平,还真是让月华天师算到了。不过月华天师怎么就算完了这一卦归西了呢,难道真有天罚,用的阳寿换得天机……” 第189章 梦——天地劫 (接上文……) 沈允天坐在龙椅上也许是累了,竟然沉沉睡去,进入了梦境之中。在这个梦境里,他依然端坐在那座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但整个大殿却空无一人,周围云雾缭绕。他想去大殿外瞧瞧,身子就轻飘飘的转眼到了大殿门口,缓缓走出大殿。殿外的天空晴朗明媚,万里无云,阳光照的地面泛白。他心情大好,溜达着走了几步,全然没有怀疑为什么整个大殿一个人也没有,然而,他没走几步,突然间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天际,吓的他一惊。 沈允天忽然觉得有风吹过,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望向雷声响起的方向,只见大殿南面刚才还万里无云,此时天空迅速被乌云笼罩,电闪雷鸣不断,倾盆大雨瞬间倾泻而下。紧接着,他似乎看到了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无情地摧毁了无数的民居。他心急如焚,不停地跺脚,大声呼喊:“城中百姓还未逃离,这该如何是好!来人呐,来人,传朕的旨意,速速救援,速速……” 他的声音还在殿前广场上回荡,身后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他所在的大殿剧烈晃动,烟尘四起,呛得他不住咳嗽。他惊恐万分,急忙回头望去,只见大殿后方宛如地狱火海,熊熊火焰燃烧着无数的房屋直连天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大地裂开了无数巨大的口子,吞噬着一切生命。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无数房屋倒塌,哀鸿一片。沈允天被吓得抖如筛糠,这可如何是好,百姓……朕的江山……。沈允天的梦境中,他如身处在一处山坳之中,南面的水患与北面的火海在天空中又连在了一起,并开始急速的旋转。 沈允天突然从梦中惊醒,满脸汗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真实的噩梦。大太监紧张地守在旁边,手里端着一杯水,看到沈允天醒来后,他关切地问道:“陛下,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看到您眉头紧锁,我担心会惊扰到您,所以一直没敢出声。喝点水,压压惊吧。” 沈允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闭上眼睛。他回忆起刚才的梦境,既真实,又可怕,这个梦让他感到惴惴不安,似乎预示着某种不祥之兆,但他又不敢往深里想。命数自有天定,或许这只是一个偶然的梦境,并不代表什么吧,沈允天自我安慰道。 原本,沈允天是想要询问司天监,但转念一想,如果这是个坏兆头,如此浩劫自己是挡不住的,知道了只会让自己心烦;如果是好兆头,那也就无需多问了。经过一番思索,他决定将这个梦境抛诸脑后,当作从未发生过,然后起身回到书房,继续处理政务…… 梁国,正在赶路的刘九阳等人大军…… 这天下午,耿瓦、陈庸和刘九阳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共同商讨着若遭遇敌人后的应对策略。整个过程中,陈庸不断向他俩嘱咐,九阳还不时搭话,而耿瓦则全程认真聆听,偶尔点头表示认同。毕竟,耿瓦自幼便回到了梁国,对于大漠的情况已不甚熟悉,而且论领兵,他是生瓜蛋子第一次。虽然早就入了军籍,但都担任的是护卫工作,带兵实属没有经验。 自从那日,九阳说殿下以后要让他成为大将军,领军出征时,耿瓦便开始刻苦钻研兵法,并时常翻阅书籍。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捧着一本小小的书,模样颇为滑稽,引得刘九阳整日取笑。不过,刘九阳也只是在私下里逗弄耿瓦,在外人面前总是夸赞他。每当耿瓦遇到书中不懂的地方,刘九阳总会耐心地为他讲解,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 临近夜晚,三人休息,坐在车中寂静无声,九阳抓着自己的心口,眉头紧锁,这两天他吃饭很少,奇怪的是他却仍然精神抖擞。耿瓦过去摸了摸九阳的额头,感觉没发烧,放下心来。 九阳回过头看了眼耿瓦,又看向陈庸,面无表情的蹦出一句:“军师,上次回京,你身边的女人是谁,我怎么听有人说,那人是个死人?” 耿瓦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这个莽汉还是有点怕这些神神鬼鬼的。 陈庸突然来了兴致:“九阳,听说你自小就胆小,为何现在提起这种孤魂野鬼的事情,都没有什么波澜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九阳露出一个苦楚的笑,长叹一口气:”是啊,我曾经是很胆小的,我没给别人说过,尤其是遇到云楚后,有时候我硬着头皮也要装作没事一样,其实心里怕的要死。那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我那时也就几岁吧。一个戏班来家里演出,本来都挺好的,结果我看着看着,他们就拿出了一个像纸人的木偶,我当时怕的要死,使劲往奶奶的背后躲,家里人还笑我,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九阳怕个小木偶,都也没当事。但自从那一天起,我便不敢走夜路,总怕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我现在还依稀记得那个木偶的样子。随着年龄慢慢大了,好了很多,但是依然怕那些孤魂野鬼。直到我和云楚分开,我突然释怀了,想到过如果我死了,我去找她,她会不会怕我,可是如果她是野鬼来找我,我又会不会怕她。从此我便不惧鬼神了,我终于知道,有些孤魂野鬼,我们怕他怕的要死的时候,有些人撕心裂肺也想见到,如果真的遇到他们,我希望能帮他们完成他们生前未了的心愿。他们得有多大的遗憾才会甘愿不入轮回,受着烈日灼心之苦,冒着神魂俱灭的危险也要留在人间。耿瓦,倘若让你去逛一趟阎王殿,能见见爹爹,你去,还是不去?“ 耿瓦眼睛有些红,突然有不惧生死之感,好像刚才他还害怕的事转瞬就烟消云散,有些哽咽道:“去,一定去,当然要去,阿爸在天上看着我了吗?我和阿妈过的很好,可惜没让阿爸也享享福。” 第190章 陈庸身边的女鬼 (接上文……) 刘九阳眼泪不自觉的流着,搂住耿瓦:“兄弟,人生这辈子充满了遗憾,我们年纪越大越怀旧,等你有不让自己遗憾的实力与心性了。那些曾经的过往已经让你磨平了棱角,也变成了尖锐的刺,扎在你心里,永远拔不出来;也许是没有能帮你拔出来的人出现吧;又或许,那个人只是把你的刺拔出来,其实扎到了自己的心上,那份苦楚又有谁会知道。小雪的父亲曾经身患重疾,大夫本来是觉得已经无力回天,不用再治疗了,让他安心走了,料理后事就可以了,但是当时家母力排众议,非要用非常昂贵的续命之法,做最后的治疗,以求奇迹。当然结果早就如医官所说,已无力回天。我后来问母亲,为何小雪父亲已经下了必死的诊断,还要如此去施救。母亲抚摸着我的头说,是为了小雪大了之后不会留下遗憾。不是因为她小,没有钱,没有能力,而让爹爹去世的,而是用尽了所有努力,没有把人留住,让她心里不会在这件事上留下伤疤。我恍然大悟,那时的我,如果去做这件事,真的就会给小雪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而现在我却可以抚慰这一切。“ 陈庸也坐到了九阳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好兄弟,你长大了。” 九阳闭着眼又露出一个苦楚的笑容:“还没说,哥哥你那鬼新娘是谁呢?\" 陈庸撇了撇嘴:“别乱说,哪里是鬼。”然后低下头叹了口气:“要说,唉,他们说的也没错。这个女子在别人嘴里是死了。” 耿瓦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接着在九阳身边打了两个冷颤。九阳见状,捶了耿瓦两拳,嘟囔道:“刚说完不害怕。”说着,他拿起手划拉了几下耿瓦的脑袋,让他放松下来:“你忘了吗?这女子就算真是鬼,也是在等她的如意郎君啊。” 耿瓦听了九阳的话,露出一个憨厚又腼腆的笑来,实属有些尴尬。 陈庸看着耿瓦的反应,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跟你子凡哥有关。他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曾经有个差点成亲的媳妇?当时,这女子的父母嫌弃你子凡哥家境贫寒,强行将两人拆散,并让那女子嫁给了富商。后来,那斯家道中落,遂将那女子卖到妓院以偿还债务。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你子凡哥没能及时筹到钱去赎人,当他赶到妓院时,店家告诉他,那女子已经死了,是不是这样?” 九阳这时睁开了眼睛,看着陈庸:”你是说那女鬼是子凡哥的昔日爱人?不,是女子,那如何不给子凡哥说,可……为何如此……“九阳被惊得话都说不成句了,耿瓦也是瞪大了眼,一脸惊讶。 陈庸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说道:“别急,听我慢慢说。当年我和子凡出师后,我俩都不得志,生活颇为艰难。有一天,我们的老师找到我,告诉我关于子凡的事情。老师认为以子凡目前的状态,想要和那女子长相厮守并不现实,不光是钱的问题。不得志时遇到如此情劫,恐怕会发生更多不幸的事。要么子凡失去斗志,要么他失去做人的底线,这样一来,他们两人也未必能得到幸福。于是,老师拿出自己毕生的积蓄,三百两银子交给我,并嘱托道:‘如果我能帮子凡赎回这名女子,就让她等待子凡三年后再见。到那时,由她自行决定是否还愿意和子凡在一起。同时,要告诉子凡,这女子已经去世了。’因此,我按照老师的计划去赎人,可谁想到这么多银子,老师给的钱根本不够。我于是变卖了家产,将她赎出来并一直跟随我的家眷一起生活。后来我前往京城时,便带着她一同前往。过年的时候我让她见了见王爷,王爷知道此事,要看看对方,给子凡把把关。所以我在去王爷那里成为幕僚的时候穷困潦倒,你说我买了什么宝贝,就是赎的子凡的媳妇了。哈哈哈哈。“ 九阳此时却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他是真心为子凡高兴,那个曾经开导他的子凡,给自己说的让他撕心裂肺的女子,终于奇迹般的回来找他了,不知道子凡见到她时,会不会高兴的要飞起来。但是高兴之余又突然的落寞,笑容转瞬消失,自己的楚儿呢……唉…… 陈庸搂着九阳的脖子:“九阳啊,你子凡哥有没有给你说过,如果你沉沦下去,甚至在此次大战中不管不顾的战死,云楚哪天真需要你去救,你没能力去或者人都不在了,你说你是不是更遗憾。你心里一定希望她好吧?那就振作起来。” 九阳把头向后一仰,呼出一口浊气:“我这两天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后思起来,发现我当时和楚儿分手后多亏失忆了,我现在心性如此平稳,竟然还有点撑不住,如果当时就这样,还真可能就疯了。我有时也想去恨她,毕竟她抛弃了我,但是我的内心总狠不下心来也恨不下去,我还是希望她过的幸福,如果她离开我过得不好,才是让我最心疼的。” 陈庸长叹一声,拍了拍九阳的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远在凤华的赵文斌心神不宁,他为此推演了一卦,心中波涛汹涌。卦象非常不好,不去,鲁王身边人必死;去,赵文斌大凶之象。 赵文斌站在院内看着月亮,一个时辰都没动,大娘子看着自己夫君的背影突然有一丝心悸。她夫君总是大大咧咧,一副乐天派的性格,今天如此的安静,让她皱了皱眉头。她想叫一声夫君要不要回去休息,字还没出口,赵文斌便转身看了过来,大夫人表情一凝,眼睛瞬间就有泪在眼眶打转,二人此刻如心意相通,千言万语,二人一个对目便全部传达过去。赵文斌站着没有动,满面的泪水说明了一切。 第191章 如见道心 (接上文……) 赵文斌走过来抱住大娘子,两人都没有说话,就是静静的拥抱在一起,满脸的留恋。过了许久,大娘子想推开段距离,看看赵文斌。推了两下,都被赵文斌又抱了回去,于是就这样抱着问道:“夫君,此为何事,娘子可与你共进退否?” 赵文斌,闭着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眼含热泪,不停的滴落,他使劲抱着娘子,就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也怕她担心。平复了好久自己的心情才说道:”娘子,没有什么,只是我推算边关战事不妙,我得去助我主一臂之力。“ 大娘子随后想到了什么,问道:“夫君,看你如此模样,此次是否不顺利,还是有什么危险?你一定不要骗我。“ 赵文斌静静地抱着大娘子,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眼泪逐渐被风吹干:“打仗哪有不危险的娘子,我只是推算九阳、耿瓦他们有危险,需要我这个算卦的去镇镇场子,你夫君我是天命之人,所以必然吉星高照,让九阳他们逢凶化吉。只是我要去前线,不知道何时才是归期,你我恩爱一场,不舍的你,不舍的……“ 大娘子又将赵文斌抱得紧了紧:“夫君,你如何学会骗人了,娘子我嫁给你的时候,可是师父他老人家给你挑选的。你忘了当时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他给你说的话了?” 赵文斌身体一滞,随后恍然,他努力的思考着当时的情景,那日师父好像是给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因为当时见到娘子时的羞涩,被自己忽略了,只记得自己不好意思了一整天:“娘子,师父当时给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那日我满眼都是娘子,没听进师父的话,惭愧。” 大娘子抚了抚赵文斌的背,把头紧紧的靠在赵文斌的肩膀上说道:“师父说,我能旺你,且避灾祸,让你在遇到困难时,不要慌张,给你留了十六个字。‘济世救人,和光同尘,从心而行,如见道心!’夫君,你忘了吗?” 赵文斌口中呢喃,愣了好久,终于松开大娘子,挽起她的手,走到了一旁的亭内坐下,满脑子是这十六个字。济世救人,和光同尘,从心而行,如见道心!这是让我拯救苍生,我何德何能?和光同尘?是不拘功利,隐于尘世吗?从心而行,难道是心若所向,可往之?如见道心…… 赵文斌长舒一口气,对着大娘子微笑道:“娘子,真是谢谢你,怪不得师父会把这话当着你的面说,是不是算到我会不记得。就要你来告诉我,夫君惭愧。今听来这十六字为我指引方向,顿悟出很多道理,虽然只是字面意思,但是已足以让夫君度过难关,心结已开,事半功倍。明日我就启程去与王爷汇合,师父既然能让你告诉我这些话,必定是让我逢凶化吉,谢谢你娘子。” 大娘子无奈的笑了一下,幸福的看着赵文斌:“夫君,还记得以前第一次见面吗?师父带着你在我家门外摆摊算命,刚去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你们是骗子。师父见到在路上回家的我就移不开眼睛,被我以为是淫贼,叫了爹爹就去找你们理论。结果去了之后,师父他老人家直接把我爹爹叫到了茶馆,说要商量大事,爹爹还就真的跟着去了。我以为爹爹那暴脾气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的,没想到他们抱着膀子从茶馆里出来。我当时气急败坏,回家找娘亲告状,我娘亲也极为生气,但是等爹爹他回来,二人聊了几句,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我嘟着嘴一问才知道,那个算命的老头说我有大气运,但是得嫁给你。我当时就觉得是天大的笑话,是那老头想给自己徒弟找媳妇,想疯了吧。问他怎么就相信那老头的?爹爹给我说,那老头张口就说出我们家的情况,并上行三辈的情况也脱口而出,关键是他说我父亲在托人办事,这件事不送钱也能成,而且半个时辰内就会有人告诉他事成,于是他们就在茶馆里聊了半个时辰,这期间还就真有人无意中路过,告诉了我爹爹事成。于是就有了之后他们有意撮合我们两个。夫君,你还记得吗?当时我大哭大闹,还是你过去安慰的我,让我不要担心。说如果命里没有你的位置,自然不会有缘分,让我等你三日,如果我还是不同意,你就和师父继续游历,我们聊了好久,你还记得吗?“ 赵文斌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恍如隔日,他自小成孤,若不是师父收留了他,整个童年孤苦无依。师父自从收留他后,便不再提自己的名号。赵文斌也问过师父,为何不让自己知道恩师叫什么呢,师父哈哈大笑,说等他知道师父名号之时,就是他百年之日。赵文斌当时只是觉得老人家在开玩笑,一直跟随着师父游历,直到他娶妻生子。当时他还依稀记得师父一下子给了他好几个起好的孩子名字,他还傻傻的问师父,选哪个好,可师父说,一个孩子用一个。当时赵文斌哈哈大笑,说师父太急了,抱孙子哪有这么着急的,赵文斌也没当回事,选了一个名字就给老大用上了。 不久之后,师父叫赵文斌去屋里,跟他讲了他最后一卦,说自己自此就封卦了,这是最后一卦,算的天下大势。当时赵文斌隐隐觉得不安,但是还是觉得师父厉害,竟然能窥视天机。师父那日慈爱的看着这个视如己出的赵文斌,让赵文斌跪下,师父要传授他最后的绝学,让他牢记于心。那日,师父第一次传授给他不是卦术的秘法,让他十分好奇,也对此秘法的强大感到惊讶,但又觉得可能不会那么的灵验。那时候他还年轻,对师父的话虽然是百依百顺,但是还是有些许的怀疑,不知道哪天真正施法,会不会闹笑话。但是此时师父却严肃起来,叮嘱道:“此法生死相依,对抗天道,需承天罚,不是万不得已,不能祭出,切记,切记……”然后就和赵文斌聊起了家常,就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一样。 第192章 淡泊宁静处 (接上文……) 他依稀还记得那日师父特别开心,说自己虽受天罚,招致五弊三缺之苦,可老天待他不薄,有赵文斌这个儿子般的徒弟,甚是幸矣。但又转头向赵文斌道歉,说不知道该不该领赵文斌入门,就怕赵文斌心软,怕他意气用事,怕他泄露天机,怕他如自己一样受五弊三缺之苦…… 赵文斌当时还安慰师父,以后在家享福,封卦也好,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了,就在家里养老,享受天伦之乐,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师父最后告诉他的话还历历在目,他说:“徒儿啊,以后谁要让你推演天下大势,千万不要推,就把我告诉你的四字告诉他,然后认他为主,以后各安天命。”说完这句话,师父似乎很急,小跑着就出去看了一眼赵文斌娘子怀中的大孙子,高兴的合不拢嘴,然后让赵文斌去存粮的房中取自己藏起来的包袱,要给大孙子包个大红包,说完转身就回了自己房中。赵文斌不知所以,去了存粮的房中真就翻出个破包袱,也许是包袱被放的久了,布料已朽,拖拽间,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随后其中的一个信封在空中飘转的落在赵文斌面前,定睛一看,上面写着月华真人。随后赵文斌天旋地转,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泪不由自主的疯狂外涌,发出一声哀嚎,疯了似的跑到师父房外,久久不敢推开房门。夫人在院中不知里面的缘由,听见夫君刚才的哀嚎吓了一跳,然后就见他跑的慌张,站到师父房门前又愣愣的不动,大娘子就往赵文斌身边走来,怀里的儿子突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双眼紧盯着赵文斌师父的房门。赵文斌摇了摇头,推开房门,月华真人此刻盘腿坐于床上,已驾鹤西去,脸上还留着笑容,赵文斌肝肠寸断,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师父的坟在家后面远处的小山坡上,那是师父生前自己选择的地方。他曾经说过,等他年纪大了,百年之后,希望被安葬在这里。因为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池,不会感到寂寞,而且,还能看到赵文斌的家,这样也很好,这是他的淡泊宁静之处。师父说,只要活着的时候开心快乐,比死后葬在任何所谓的风水宝地上都要好。那时的师父脸上充满了留恋之情,但赵文斌却不太理解其中深意,那日陪着师父走到这里,饿意袭来,只是急着拉师父回家吃饭。 赵文斌沉浸在回忆之中,大娘子并没有打断他的思绪,而是轻轻地把头靠在赵文斌的肩膀上,默默地陪他,直到外面起风,大娘子终于开口说道:“夫君,外面天寒,不如我们回屋里休息吧。明天我安排孩子们来给你请安。”接着,她从怀中拿出一只纸鹤递给赵文斌,并解释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从曹峰的银号兑换了五两银票,折叠成纸鹤送给你。你出门在外想我的时候,就拿出纸鹤看看,如果你在外急需用钱的时候,还可以拿它应急。” 赵文斌这时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接过纸鹤,亲了大娘子额头一下,将纸鹤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搂着大娘子的腰肢回了房间,却是一夜无眠…… 梁国七里堡大营外…… 草原骑兵们骑着高大威猛的战马,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在颤抖。他们的队伍整齐划一,如同一条蛟龙,气势磅礴地向着七里堡前进。 在这支庞大的队伍后面,还有数不清的牛羊,它们将成为军队的食物来源。草原人的生活离不开牛羊,所以他们把这些宝贵的牲畜也带来了。 当这支庞大的队伍来到七里堡时,引起了一阵轰动。附近的村民们惊恐万分,纷纷奔走相告:“草原人来了!”有些人甚至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守卫关卡的士兵却告诉他们不要惊慌,因为这些草原人并不是敌人,而是友军。这次草原人与大梁达成了一项协议,共同对抗大漠的威胁。 尽管如此,村民们仍然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毕竟,草原人和梁国人之间曾经有过太多的恩怨情仇。有的甚至跑向七里堡去报信应敌…… 半日后,草原骑兵大军在七里堡外安营扎寨,等待着后续的装备交接。此次天鹰盟天澜部的康雷将军挂帅,到了七里堡后,康雷带着几个高级将领直接进入七里堡,曹峰在此迎接。一进七里堡,门后是数不清的大车,里面全是装备,看来是早就做好准备,要以最快的速度交接,让他们早日开拔。霍雨亲自接见了康雷,并设了简单的宴席,互相了解战斗时的应对措施,以及后续的战略计划…… 第二日,草原大军穿戴整齐,兵甲他们原来也没有,虽然被减配的厉害,但是主要的要害部位都是有的已经让他们很开心,武器和弓箭更是让他们十分满意,康雷将军在曹峰和子凡看,不是滑头之人,这样的人去最好了,他就是生来打仗的材料,以指挥战事为快乐,一定可以助王爷一臂之力。 草原天鹰盟大帐…… 天澜可汗看着远处的天边:“康雷应该到了七里堡了吧,呵呵,老头子,你我真应该去一趟,带着兵进七里堡,能给那些老头儿吹半年的。” 左突可汗倒很淡定:“以后这可能会成为常态,其实我也不愿意整天打仗,你看我们这么多孩子,这么年轻都葬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应该在这片美丽的土地结婚生子,我们早就应该儿孙满地跑了。可是打了这么多年,死了这么多人,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唉,我看来真是老了,我们草原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哈哈哈哈,不过我一想到巴尔汗就要回来了,就都无所谓了,左突部是他们年轻人的了,我这个老骨头不知道哪天就去见天鹰神,多怀念我们年轻时驰骋疆场的时候啊。” 天澜可汗皱着眉:“老头儿,你还记得我们在额吉河遇到的那几个河北岸的人吗?” 第193章 草原人的禁忌 (接上文……) 左突可汗想了想:“哦——太久了,我一直以为北岸没多少人呢,中原人说我们这是苦寒之地,他是没去额吉河北岸,那边一入冬就冰天雪地没人敢去了,没想到那边还真有人生活。你怎么想起这个了!” 天澜可汗微微皱眉,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当你提到年轻时的我们时,让我想起了一件一直以来觉得有些诡异的事情。” 左突可汗闻言,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他同样陷入了回忆之中。片刻后,他开口道:“是啊,那时遇到的那些人真的很奇怪。我们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好像都听不懂我们的语言,看起来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从他们的阵势来看,那边应该有不少人呢。可惜额吉河实在是太宽阔了,水流又湍急得厉害,根本无法过得去。我们草原上又缺乏足够的木材来造船,更何况就算造了船过去对岸又能做什么呢?这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实在是得不偿失啊。那几个人后来好像是去了下游寻找别人帮忙造船了吧,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天澜可汗突然想到了什么:“老头,你有没有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你爷爷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他年轻的时候,遇到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天寒地冻,死了好多人。额吉河破天荒的结冰了。有一天河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眼看就要过河来南岸。好在这时河上的冰陡然断裂,后面的人纷纷退了回去,冰面上的人随着冰块有的掉了河里,有的在冰上随波逐流。我怀疑上次我们碰到的就是这些人。他们是真隔冻啊,我们自叹不如。” 左突可汗听后,犹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你这说,我就都联系起来了!我爷爷曾经给我讲过另外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叫黑骑的部落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过?” 天澜可汗感到十分惊讶:“你竟然知道黑骑的传说?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部落独有的秘密,因为他们从来不许我们提起这个话题,好像都很忌讳这个词。” 左突可汗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线,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些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啊。据传言,很久以前,额吉河并没有像如今这般宽阔,河水也没有如此凶猛。那个时代的草原充满了无尽的纷争和混乱。女人们成为了争夺的对象,男人们只要看中了某个女子,便会不择手段地去抢夺,如果无法得逞,甚至不惜痛下杀手。而对于牧民来说,牛羊的养殖更是艰难无比,因为它们总是遭到频繁的盗窃和抢劫。家族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于是部落逐渐崛起,随后联盟应运而生。只有在自己的部落或联盟内部才能获得一丝安宁,但一旦离开,就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可是当战争不再是个人之间的争斗而是上升到了集体层面后,死亡人数便大幅增加。无论牧民是否愿意参与战斗,只要头领一声令下,他们就得冲锋陷阵。而那些遭受攻击的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世世代代的仇恨和复仇便由此展开。然而,有一天,一个强大的部落站出来,表示希望结束这场无休止的纷争。这个部落来自草原深处,自称为“黑骑”,是一支实力强大的草原骑兵。我们这些生活在富饶草原与中原交界地带的人们,从未听闻过这样一个部落的存在。尽管他们的初衷或许是好的,但他们想要实现统一,而我们这些游牧民族的汉子向来不习惯受人管束,于是我们再次联合起来,共同抵抗。经过数年的鏖战,草原人口锐减过半,而最终的决战发生在额吉河两岸。双方都集结了庞大的军队,准备决一雌雄。我们的队伍率先发动攻势,成功穿越了额吉河。那天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令人意外的是,对方竟然不堪一击,瞬间溃败。正当我们欣喜若狂地追击时,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敌人早已设下的陷阱。结果,我们几乎全军覆没,遭遇了一场惨痛的失败。侥幸冲出包围圈的一小部分人拼命地向着额吉河奔跑着,他们已经吓破了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去!在距离额吉河不远时,他们惊恐地发现河水竟然已经大涨,波涛汹涌,湍急无比。面对如此险境,别无选择,只能让疲惫不堪的马匹跳入河中,奋力游动。然而,黑骑的人却紧追不舍,如影随形。让每一刻都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额吉河的上游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一股凶猛而猛烈的洪水顺着河流奔腾而下,气势磅礴,如同万马奔腾。幸存者们拼尽全力,终于有一部分幸运地上到了河岸,但仍有许多人被困在河内。无论是他们自己的族人还是黑骑的敌人,都被无情地卷入洪流之中,冲向下游,生死未卜。自那时起,额吉河的水势变得异常惊人,成为了一条真正意义上的大河。它宽阔而深邃,水流湍急,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黑骑的人被阻挡在了苦寒的北岸,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无人知晓他们最终的命运如何。因此,对于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来说,‘黑骑’这个词成为了深深的敬畏和恐惧的象征。毕竟,他们曾经差点将整个族群灭绝。而额吉河也从那一刻开始改变了名称。因为它的确拯救了他们的族群,给予了他们第二次生命,宛如伟大的母亲一般。从此,这条河流被赋予了新的名字,那拯救他们如同万马奔腾的水势,就像来救援的援军一样,是草原诸神怜悯他的子民给予的帮助吧。” 天澜可汗神情黯然,缓缓说道:“额吉河很早很早之前叫做黑水河吧,那个时候它只是一条很小的河流。你这老头知道为什么它会变成如今这样一条宽阔的大河吗?” 第194章 金大壮手稿中的秘密 (接上文……) 左突可汗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他嘿嘿一笑,回答道:“看起来你知道得比我还多啊!你倒不如给我讲讲。不过你跟那群中原人不学点别的,学会卖关子了,不好,不好!我说了你这么多次,你也不改。” 天澜可汗伸展了一下身体,年纪大了,关节劈啪作响,缓了缓,然后慢慢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当年上游的一条大河由于一场暴雨突然决堤,河水改道,淹没了整整三千里的土地。而这条新的河道正好占据了原本黑水河的位置,因此自那时起,额吉河便不再是过去那条小小的河流了。所以,当有人询问黑水河部,他们的黑水河在哪里时,其实黑水河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现在的额吉河。” 左突可汗皱起眉头,忧虑地问道:“不知道那些黑骑的人在那里待了这么久,是否还存在,关键是……” 鲁山郡凤华城…… 曹峰和子凡在大军开拔之后,便返回了凤华城。 子凡继续为沈尚云执行情报工作,他不断地打探各种来源的关于大漠和图撒的消息,并对这些信息进行仔细的甄别和分类。龙女在之后来过一次,与子凡交换了彼此掌握的情报。子凡特别交代龙女,如果她有任何关于图撒、大漠与草原的重要情报,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送来,至于价钱方面,都可以商量。他们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因此其他多余的话也不必多说。 在交换完情报之后,二人又在一起逗了半天的嘴,然后破天荒地一起吃了一顿饭,欣赏夜景,子凡的撩拨让龙女投怀送抱。但是龙女在离开时,对子凡的评价是,“看似花心,实则无心。”她认为子凡的心根本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虽然穿行于莺莺燕燕,可能心早就死了。尽管自己尽显风华,却依然无法打动这个浪子的心,这让龙女这个小女人感到有些挫败感。临走时,龙女狠狠地咬了子凡的肩膀一口,撅着小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眼中却有一丝说不清的情愫…… 与此同时,曹峰回到凤华城后,便直接前往了影部。 曹峰迈步走进了那间密室,只见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只是简单地向他拱了拱手,表示敬意,然后便又继续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张法明作为主事,此时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手稿,见曹峰到来,便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他一同前往了茶室。 曹峰在茶室坐下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张主事,关于金大壮的手稿,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张法明给曹峰倒了一杯茶,然后缓缓地说道:“大人,金大壮的手稿数量庞大,内容繁杂。在他的手稿中,不仅有他自己撰写的文字,还夹杂着许多他搜集来的当地图书和手记。因此,整理和研究的工作量非常巨大。我们虽然已经对手稿进行了初步的分类,省略了一些文学性的内容,但剩下的部分仍然十分庞大。而且由于抄写时,抄写者不懂外语,只能照葫芦画瓢,这给后续的翻译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曹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向张法明下达了明确的指令:“张主事,从今天开始,所有的翻译和整理工作都要重点转向大漠地区和图撒国的相关信息。我们需要有针对性地查阅梁国对他们的现有记载,对比其中的不同之处和缺失的信息。如果获得重要的情报,都要立即通知我,我会将其发送给王爷,供他参考和查实。你有什么困难吗?” 张法明恭敬地拱手领命:“遵命。大人,我们在翻译手稿的过程中,发现了两个不太可靠的消息。”曹峰听到这里,立刻将耳朵凑近了一些。张法明用手遮住嘴巴,低声说道:“大人,据手稿上记载,图撒国内部有人正密谋推翻女皇的统治。他们已经与胡人秘密达成了交易,打算借助胡人的力量发动叛乱。如果他们成功,将会割让与胡人交界的两个州,并以两万名图撒美人为贡品献给胡人。然而,在金大壮的记载中,那个想要造反的人的名字被刻意扣掉了,这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金大壮在图撒国游历期间,如果他的记载被人查到,万一让那个造反之人得知消息,金大壮恐怕就无法安全离开图撒国。” 曹峰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骤变,他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震惊:“真是如此,那殿下此去支援图撒,那岂不是万劫不复?万一图撒的叛军真的成功了,我们岂不是要面对多方敌人?就算图撒人支持我们,现在大漠的军队已经让图撒国显得力不从心,如果胡人再举事插入,那整个局势岂不是对我们极为不利。哎,不对,我们都能看出来的问题,难道图撒人自己会看不出来吗?” 张法明听到曹峰的疑问,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他缓缓地说道:“所以我说,这个消息并不一定可靠。但是,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图撒国的人可能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首先,金大壮的消息来源是胡人,而金大壮这个人,他绝对不会轻易参与这种敏感的事情。毕竟,无论是胡人还是图撒人,他都没有必要去得罪或者帮助任何一方。他游历了这么多地方,见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绝不会是那种会轻易引火烧身的人。其次,关于情报的真假,目前还没有定论。胡人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甚至人名都透露给金大壮,这不是很诡异吗,就算是说漏了嘴,金大壮在当时的记载中,他为什么要扣掉这个人的名字,这么多的记载,别说我们这么多人专门的去翻译,中原地区,哪个国家也做不到,何况这一页纸只是万千中之一。另外,即使图撒国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是加强防范并进一步调查。能够策划举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们必定是手握重权,行事果断的狠辣之人,否则怎么敢去策划这样一场大逆不道的造反呢?” 第195章 永安天坠 (接上文……) 张法明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的记载实际上早于大漠人入侵图撒的事件。所以,之后的局势发展肯定会有许多变数,我们无法预料这些变数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原有计划。因此,这件事还需要我们从长计议,不能急于做出决定。或许两方因为图撒被大漠人进攻的原因都做出了新的选择,最有可能的是胡人在坐山观虎斗,不管是消耗图撒国,还是不想以后与大漠人正面硬刚,理由都很充分。图撒人就不好说了,他们的选择可并不多。” 曹峰听完张法明的分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沉吟片刻后,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说得很有道理,张主事,你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呢?” 张法明拿出一张地图:“大人,这是金大壮记载图撒国的一侧民间传闻。话说很久之前,永安城外发生天坠。据当时的百姓描述,那一日傍晚,天刚擦黑,天上便火光乍现,一颗天星从永安城上飞过,砸到了其五十里外的翠屏山。我们翻阅图撒国的史书确有记录,被记载为“永安天坠”。正史记载‘甲申年三月二十五日,春末,酉时。永安城,现天坠,落于城西五十里荒野,声如天裂,光如耀阳。翠屏山焦土十里,山头碎而坍塌,后山腰处现一天坑,内泛光华。有民夫入内,拾得一五彩光泽泪状宝石,拿出于山,黑夜之中恍如皓月,近前如白昼常温,次日官府派人将宝物押送入宫。’这是正史,以后便没了记载。我于是找子凡大人,托人搜集了图撒皇家内史,本来是不会外传的,但是他们图撒国之后出了大变故,内史流散于民间,这次就是说说这皇家内史中的记载。这件事一定要告诉王爷,千万不要去翠屏山,哦,那里现在不叫翠屏山了,现在叫日月山,也不要去他们的皇家陵墓。” 曹峰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脸色极为难看:“听你的弦外之音,此物不详……” 张法明点了一下头说道:“大人说的没错,这东西的确是大不祥啊!”他微微眯起眼睛,眼底竟然漏出丝丝惧意:“此宝现世之后,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它就是图撒国的第一国宝——‘永安天坠夜明珠’,后世称其为永安珠。当时,人们对这颗夜明珠充满了好奇和渴望,民间更是传的神乎其神。皇帝得到后大喜过望,命人在宫中搭建一座宫殿,并在殿中立下一根巨大的柱子,将永安天坠夜明珠放置其上。连续多日,皇帝都在大殿宴请宾客,一边欣赏夜明珠的璀璨光芒,一边享受着美酒。整个宫殿都被夜明珠的光辉照亮,无需点灯,宛如白昼。然而,随着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夜明珠的光芒也变得愈发变强,关键是殿内闷热。于是,皇帝决定将夜明珠转移到宫殿外的广场上,继续夜夜笙歌。” 张法明喝了口水继续道:“没多久,永安城中开始爆发瘟疫,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百姓们纷纷染上恶疾,但奇怪的是,这种疾病并不致命,只是让人痛苦不堪,但是身有恶疾者会加重病情而离世,就连皇宫内院的皇室宗亲也未能幸免,许多人相继病倒,随着时间的推移,陆续有人因此离世。皇帝整日忧心忡忡,心力交瘁,最终在一次朝堂之上突然暴毙。新皇登基后,夜明珠已不再像往昔那般备受瞩目,然而它依旧稳稳地矗立在广场中央。令人惊讶的是,这一年里,皇室宗亲与臣子们生病和过世的人数竟然大幅超过了往年。太医院向皇帝禀报,这些皇亲国戚所患疾病大多并非瘟疫,但其病因尚不明确。皇帝因为太医救治不利,不相信他们,正好城内又确实爆发了瘟疫,虽症状各异,但略有相似,所以皇帝并没有重视和深究。不久后,新帝将道教立为国教,并邀请上清真人为国师。上清真人进宫仅停留了短短三日便出走,带着徒弟月华一同离开了图撒国。” 听到这里,曹峰震惊不已:“你说月华,你说上清真人带着的人叫月华,难道就是月华天师?你是说月华天师曾是上清真人的弟子?那么这位上清真人一定非常了不起!接着讲下去,为何上清真人仅仅三天就离开了呢?” 张法明有些惊讶:“你这么年轻就知道月华天师,他可是销声匿迹很久了。” 曹峰嘿嘿一笑:“我们那里特别喜欢茶余饭后侃大山,东聊西扯,这神神鬼鬼的事绝对是不能少的,所以像月华天师这种风云人物,一定是被我们聊的常客,我们那里的人都知道,他有国师之能,却隐于山野,我们那里都传他成了老神仙,有时候还会出来治病救人,救助贫苦,总之,他是我们那里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人物。” 张法明神秘一笑:“大人,你以后说不定有机缘能见到月华天师的后人也不一定啊。我们回到正题吧,那上清真人进宫之后,皇帝就在大殿外设立了夜宴来款待他。在这次夜宴上,上清真人第一次见到了那颗传说中的永安天坠夜明珠。当他看到这颗珠子的时候,突然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将皇帝带离了宴席,并与皇帝秘密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整个宴席上的大臣都陷入不知所措之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内史记载:‘帝邀国师夜宴,国师落座目视于珠,暴起,携帝离席,密谈二时,未归,传帝口谕,散宴’。” 张法明顿了顿,接着说:“在上清真人和皇帝密谈结束后,他便带着自己的徒弟月华去了司天监。带着皇上的旨意自然没有什么阻拦,在那里,他们果然很快找到了相关的纪录:‘甲申年三月二十五日,春末,酉时,妖星入紫宫,天下大凶。’上清真人立刻拿起这份记录,前往皇帝的书房。而此时的皇帝已经如坐针毡,焦躁不安。当他看到那份记录时,心里不禁疑惑为什么去年父皇没有让司天监处理这件事情。” 第196章 日池映月山 (接上文……) 张法明又道:“上清真人带着还有些恍惚的皇帝来到了大殿前的广场,月华被要求远远地跟着,在广场前更是让他只能立于广场之外不能近前。上清真人只带着皇帝和大太监进入了广场。他们一直走到距离永安珠还有几十步远的时候,上清真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皇帝说:‘陛下,您可看到这光华下有何不同?又与曾经没有永安珠放置时有何不同?’皇帝疑惑道:‘皓月当空,朕观之,与往年无二。只是更整洁了,我从前两年就差人打撒周围的鸟巢,终于有得成效,燕雀的污秽少了不少,当时还得父皇夸赞。‘上清真人让皇帝看看脚下,春过夏来,大殿前的广场砖缝中都起了青苔,偶尔会有很多小草发芽,可如今细看,整个地面以永安珠为圆心,越靠里,青苔和花草就越少。皇帝不由得心生惧意,生了一身冷汗。上清真人又让皇帝耳听周围的声音,除了徐徐风声什么都没有。他又带着皇帝走出了广场,到了刚才月华站的地方。上清真人回身继续看着远处的永安珠说道:‘陛下,你再听一听。‘皇帝不知所以,一听之下脸上煞白,忙问道:‘国师,这是为何?‘上清真人叹息道:‘此物月夜生辉,鸟避虫驱,临近百草不生,实为大不祥。明日我将为陛下推演一卦,两日后我会出宫为陛下祈福。‘” 曹峰听得十分认真,嘴里呢喃道:“三日后,上清真人带着徒弟就不回来了吧。” 张法明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三日后上清真人便出宫而走,再也杳无音讯。皇帝那时得到了上清真人推演的卦象,并给了皇帝一封书信,叫他如果自己一个月没能回来,就打开书信,如果自己回来,便把书信烧毁。果真上清真人一个月后并未回来,皇家内史记载:“国师,乙酉年四月一日午时四刻,出京往东,不知去向,终未返。”一月期限一到,皇帝急切的打开了书信,上面全是大逆不道之言,繁杂而冗余。概括下就是,首先建议皇帝,之后皇家若无男丁,可立女皇。皇帝驾崩后永安珠陪葬。翠屏山离着永安城太近,以后可考虑迁都。最后一条是西方黑气弥漫,谨防出现祸端。” 曹峰对上清真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这些话当着皇上的面说,即使是国师,估计以后也不好过,暗喻皇帝绝后,在皇帝生时提死后事,让不祥之物陪葬,就算是迁都这一项,如果单纯的说只是国师提出来就迁都,朝堂也必定会大乱,各种帽子都会扣过来,如果之后年景不好,妖道的名号是一定去不掉了。” 张法明也比较赞同:“是啊,大人,上清真人所说之事,当时的皇帝还就真考虑了良久,如果现在来看也是位明君。此后多年果然皇家再没有添丁,除了早前生下的一双儿女,再也没有添加子嗣,其他参加过皇帝宴席的宾客也多如此。而太子成年后竟然也无子嗣,让皇帝忧心忡忡。他的身体只不过刚过壮年,便已经有些苟延残喘,最后他在弥留之际将上清真人的书信给了太子,让他如果有生真没有子嗣延续,便将皇位传于皇妹,自此图撒国便以女皇为尊,并将永安天坠珠随葬于自己的陵墓,告诫后人,永世不得开启。并着重叮嘱太子,也要考虑迁都之事,西方的危机,他到死也没有参透,让太子以后继续参解。如果国师所说应验,那就是天意,一定要按着国师的书信行事。” 曹峰若有所思:“这西方是什么呢?” 张法明也没卖关子:“胡人!这之后的事,是金大壮搜集的民间记载。永安珠降世,宝物的大名迅速被传遍全国,周边国家也有所耳闻,趋之若鹜。翠屏山因为撞击,留下了零星碎屑,因为都十分小,被当地人搜罗后,打磨成泪滴状小吊坠,价格被炒上天,被称为‘永安珠泪’。很多人都搜罗各类夜明珠冒充是‘永安珠泪’,价格更是一涨再涨。但是‘永安珠泪’不光可以夜明,它的主要能力是驱虫避兽。胡人生活的地方虫凶、兽悍,所以‘永安珠泪’就是崇高的地位与无尚财富的具象化表现。于是大量胡人入图撒国求‘永安珠泪’最鼎盛时万两白银而不得。我们再说说翠屏山。翠屏山本如砚屏之状,因为天坠撞击,屏风状的山势,山头被砸了一个大缺口,形如弯月,后山腰的天坑因为后期被雨水灌满,映入霞光形似骄阳,故之后便慢慢被日月山的名字给取代,并有日池映月山的美景。‘永安珠泪’的矿石就出自日池,而日池有数十丈之深,只能由水性好的百姓,通过潜水去搜寻,本就寥寥无几,被泥沙掩盖后,更是一石难求。每年被淹死在日池中的百姓就达数十人。胡人因有一国君主对‘永安珠泪’情有独钟,在周边各国搜刮不得后开始劫掠,最后被他国挑唆,‘永安天坠夜明珠’都在图撒国,劫掠周边的国家能有多少,不如直接占了图撒国,所有的便都是自己的了。所以胡人最终还是把矛头对准了图撒国,因为永安珠还在图撒皇家的手中。于是次年,便爆发了许多年前的那次胡人入侵中原的惊天大战。其实本来他们是要打图撒国的,但是他们到了中原后才发现,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于是四处打砸,直到最后中原各国群起而攻之。不过最后胡人真的就攻打到了图撒的都城永安城,但是皇家之人见势不妙退守到了现在的都城未央。胡人在一通劫掠后,未得到‘永安珠’,于是继续北上追杀图撒国皇室。图撒国皇帝败逃途中染恶疾,自知时日无多,下诏自己死后传位于其妹,三日后驾崩。其妹即位成为图撒国第一任女皇,在未央城火速组织起守军抵御胡人的追击。并与后方赶来的中原多国联军前后夹击,一举歼灭了胡人主力,只有零星残部败走。“ 第197章 永安大火 (接上文……) 张法名拿出一张老地图,上面有一个圈,写着翠屏山,张法明把它和新地图放在一起,正好对应着日月山:“日月山也因为都城的迁移和胡人的洗劫而逐渐被荒废。永安城被胡人打下后,劫掠一空,并放了那一把震惊各国的永安大火,大火连烧三日不灭,繁华与富饶的图撒国都城永安城几乎全被烧毁,索性老天眷顾,下了一场大雨,才灭了火势,不过城中十室九空,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恢复当年的风华。” 曹峰吐出一口浊气:“所以说这两个地方坚决不能去,我马上安排人去通知王爷,我交代的事,继续搜罗……” 图撒国未央城皇宫…… 兵部尚书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陛下,前线战报,昨日又连丢三城,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战略要地梧桐城没有被攻陷,这是连接梁国的要地,如果梧桐城陷,三公主求得的梁国援军第一步就要打这座巨城,万一失利,后果不堪设想。相当于挡援军于外,而兵不能合,可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兵士去救援。“ 女皇此时一身戎装:”这甲胄,好多年没穿了,已经有些不合身,我们真是太久没自省了,很多东西已经腐朽,老化,再不拿出来看看,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度过这次危机,革新是必然。梧桐城是我曾经的封地,那时候母后告诉我,你就是下一任女皇,凤栖于梧桐,舞于九天。没想到如今,连梧桐城都岌岌可及。“ 户部尚书焦急道:“陛下,梧桐城……梧桐城恐不保。” 女皇猛然转身,眼神摄人心魄:“为何?” 户部尚书当时看到梧桐城的户籍情况心神俱震:“兵部的人因为前线战事吃紧,连年征兵,仅去年就征兵十次,整个梧桐城虽大,但是户籍上只剩下老弱病残。陛下,要不要去救援一下。” 兵部尚书惭愧的说道:“陛下,臣有罪,臣已经没有办法,我方东北区域的精锐几乎被全歼,从玉女关起到两次会战,整个区域如图绞肉机,为了不让敌人长驱直入,我们只能不断的增兵,而哪里还有后备的兵士,我只能紧急征调大军补缺,即使这样,也只是减缓大漠人的前进,实在没有办法。有的几百人的队伍里,连一个老兵也没有,上了前线战斗力极为低下,但是没有他们更不行,敌人来势汹汹,根本没有给我们练兵的机会,还好我图撒子民亦知国之大义,明知必死也没有做逃兵。据说萧老将军家都绝后了……臣……“兵部尚书痛哭起来 女皇双眼一红,刚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别哭了:“梁国鲁山郡的援军到了哪里了?” 兵部尚书低着头回禀道:“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幽山郡,到达边境至少还有三天,如果能到梧桐城至少也要五天,不过他们去不去梧桐城还不好说,最有可能的是他们会在幽山郡边境驻扎停留,等待大军汇合。” 女皇有些眩晕,坐在了一旁的龙椅上,揉着额头:“你们,如何看事态的发展?” 兵部尚书爬起身来,上到近前小声的说:“陛下,梁国人现在兵强马壮,和我们被打散了重新补充的杂兵不同,初期的战力一定很强,就怕他们后力不足,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守,消耗大漠人等援军一到,里应外合,我们多给梁军提供辎重补充,幽山郡来的五万援军,已经与大漠人对峙,牵制住大漠三人之一的主力,让我们能得以喘息,虽然双方都没动,看来是在等待契机。我们只能祈祷这五万梁兵不要轻易出手,胜则以,败则无路可退。梧桐城,且看他们的造化了,据我所知,那里已经无兵可守,不知道是如何抵挡住大漠的军队的,看如此惨烈的战况,梧桐城本应失守,那里剩的边军本来就几乎没有。而且大漠人暂时切断了我们两城之间的联系,梧桐城危已,希望出现什么奇迹。“ 丞相也紧急进言:“陛下,臣还是主张和谈。不要等到大势已去,无法挽回的程度,再去和谈,那时候我们就没有筹码了,只能沦为鱼肉。臣建议,先和谈停战,再做打算,就算梁国人来了,如果他们能打,帮我们把大漠人打出去,我们作为后援也行;或者就算这样打下去,至少我们也应该做两手准备,先找人和他们谈谈,看看他们有什么要求,万一要求不过分,我们还可以喘息下,调配一下兵力。您看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兵员不够,他们指东打西,让我们来回救援,然后又各个击破,明显是熟练运用着兵法,我们那群新招的兵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老将已经死了一半了,以后恐无人可以领兵,陛下,陛下……。 女皇有些烦躁:“丞相,和谈的事不要再提了,云楚已经搭进去了,那群背信弃义之人,现在打成这个鬼样子,就算我们去和谈,他们还不知道又耍什么鬼把戏。不过……“女皇不过转念一想,可不可以利用和谈做些什么。比如给他们来个兵不厌诈,或者收买人心:“丞相,你去让人和他们去接洽吧,一是打探一下口风;第二是,我们看看能不能收买一些小部落,让他们回去或为我所用;第三,看看能不能用些计策,给他们重创。这件事就依此去办吧。云溪如何了,这一路苦了她了,这么些日子,应该有消息了吧。” 礼部尚书忙回到:“陛下,您和三公主还真是心有灵犀。我还没来的及禀报。刚得到书信,是梁国人派人送来的,信上说鲁王已经率大军开拔,不让三公主随行,只等鲁王凯旋,便大婚。路上遇到的行刺来自于绿林中的人,有人悬赏杀人,三公主只查到这些,现在住在鲁王府很安全,让陛下不用担心。” 女皇又揉了揉眉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突然又想到了重点:”悬赏杀人?怎么回事?“ 第198章 痛彻心扉梦旧人 (接上文……) 礼部尚书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类似于民间的组织,很少与我们官府打交道,都在暗处,而且遍布各国,谁也铲除不干净,组织松撒,也没有一个能完全一网打尽的办法,各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皇捂着胸口:“要是他在,会不会好些。” 长公主关心的问道:“母后,你说的是谁,三妹还是七妹?还是……您心里的那个人……?“ 女皇没有开口,而是倚到了龙椅上,挥手让众人下去。 长公主没有下去,而是走到了女皇耳边说道:“母后,想他就告诉他吧,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还以为你心里没有他呢,万一他也心里有你,何必要错过这一生呢?即使他说不,母后也心里不会这么苦了吧。” 女皇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是啊,她这一生因为皇权归属,鸡飞狗跳,放弃了曾经的爱人,她心里有他,却一时糊涂,决绝的放了手,她无数次后悔,可是欲哭无泪,那个他已经立了皇后。直到有一天,她得知那个男人皇后病逝,再也没有立后,她高兴了一整晚,她多想成为那个男人的新后,与其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刻,即使他已老态龙钟,只要能看到他,她便心满意足,等仗打完了,她想……女皇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羞涩的弧度…… 陈国边境幽山郡官道…… 陈庸他们率领的大军经过多日的赶路,先头部队终于到了幽山边境。九阳在马车里浑浑噩噩,陈庸与他偶有些交流,他能看出九阳心中的不快,一个强颜欢笑的人,伪装的再好,但是还是能够看到他眼中不时的失落。 九阳刚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在努力的调整自己,大战将至,他心里被云楚那一颗千斤巨石砸在了他那潭不深的心潭中,激起惊涛骇浪,无数的记忆不停的涌现,如同在重复他们之前的过往,他的那些记忆如有时间线,这么多天,他还停留在与云楚嬉笑打闹的那些日子,那初见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如同昨日,刚才九阳又像做了个噩梦,被一下惊醒。 陈庸看了一眼,挑开车帘:“九阳,立春了,草木皆荣,人也要破土重生。饭要多吃一些,我们行军打仗,靠着拼命是没有用的,一个闪失就可能身死,多吃饭是必须的。” 九阳侧过脸去看着窗外,呢喃道:“无心风景无心春,无心乐律无心人,辗转难眠思旧事,痛彻心扉梦旧人……” 陈庸摇摇头,拿出地图,已经开始着手分析形势,并将最近天狼营传递给他的情报逐一分析。在前两日他就关注到了梧桐城。这座城非常大,是梁国与图撒国的必经之路上的节点,而这座城池正被一股大漠骑兵围困,虽然人不多,但是梧桐城也一直没有出城反击。而梧桐城向图撒腹地深入的三座城池,都已被破,但是战略上,远不及梧桐城的重要。能被一群外族游牧骑兵破掉的城池,防御可见非常一般,而梧桐城就不一样了,据说城内当时的正轨军都调派去了玉女关前线,现在城内的兵力应该少的可怜,不过没被破城皆是万幸,他已经想好,如果到了图撒边境,第一件事就是解梧桐城之围,千万不能让它破局。 陈庸想到这里越想越怕,这么大的一座城,甚比凤华,如果被攻占,他们这些人去打这么一座城显然不现实,而且消耗会非常大,辎重部队来不了他们都不敢轻易去动这座城。他们是先头部队,这三万人拖拖拉拉,后面的辎重部队更是被甩的早就没了踪影,半月能到都得谢天谢地。陈庸用脚踢了踢九阳:“九阳,我们来活了。”然后一把把刘九阳薅过来,指着地图,九阳,你杀大漠人的机会来了。给我把你那悲天悯人的劲给我化成愤怒,将这群大漠人赶尽杀绝。“ 刘九阳伸了个懒腰,爬到地图旁,愣愣的看着地图,陈庸给他在旁边说着情况。 九阳闭目了半天说道:“军师,你的想法是我们直接入梧桐城吧,那群大漠人应该是久攻不下,就留了部分人围着,人应该不多,这正好让我们练练兵。不过梧桐城的军事价值太大了。据你说的情报,那里没有兵力,怎么守下来的,好生奇怪。” 陈庸撇了撇嘴:“没有兵力,城大人多,也能说得过去,但是我得到情报,梧桐城这一年时间被征过十次兵,最近一次就在两个月前,全部上了玉女关前线,一个没回来。一城的老弱病残,图撒国这一手真绝啊,大漠人没灭了它,它自己快把自己折腾死了。还真是大厦将倾,必有征兆,只是一时不发而已。“ 九阳头还有些痛,突然有些心悸,他心爱的云楚在他眼中一晃就消失了,马车被颠簸的想吐,突然爬起,从车一跃而下。 陈庸掀起车帘,看到九阳跑到了路边草丛,不住地传来呕吐之声。陈庸反而轻松了,自言自语道:吐了好,吐出来,头就不疼了……“ 大漠土山部…… 孙云楚歇斯底里的抓着土山部可汗:“可汗,你想想办法,我们图撒国要是完了,胡人一样会打你们,梁国人也会来打你们的啊。” 土山部可汗反手就给了孙云楚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旁边的侍女阿彩赶忙去搀扶,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孙云楚被扇懵了,冷脸道:“可汗,你怎么敢打我,你原来给我说的那些情话都是假的吗?“ 土山部可汗蹲到孙云楚的面前,又给了孙云楚一耳光:“知道为什么打你吗?你这个破鞋,你以为你原来干的那些事没人知道怎么的?来你给我说说。” 孙云楚有些头皮发麻,她不知道是谁透漏出去的风声,她看了一眼阿彩,不可能,阿彩是她从小玩到大的,两人情同姐妹,但又会是谁呢?她不敢抬头,嘴硬道:“我干了什么事,我出逃也只不过是不愿意被随便赐婚罢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第199章 血性与良知 (接上文……) 土山可汗哈哈大笑,抓起孙云楚的头发,让她看着自己:“我说你这个贱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这么想得到你,还立你为后,你以为我不喜欢你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收兵,承受其他部族的压力,不都是为了你这个贱人,你还返过头来说怎么了。你去的那个凤华……还用得着我给你说吗?”然后又左右扇了孙云楚两个嘴巴,阿彩在一旁抱着孙云楚,抽泣着不敢说话。 土山部可汗一脚把阿彩踹到一边,拖着孙云楚就进了房间:“让你那梁国的野汉子难受去吧,你现在是我的”,随后传来衣服被撕裂和孙云楚被打的声音,阿彩在外面抱着头痛苦的啼哭着…… 这事还要从两天前说起,胡人的商队来到土山部,土山部的可汗接见了他们的头人,并设宴好好款待一番,为了表示感谢,胡人送给土山部可汗一个消息做为还礼,他们是花钱买的,当然买这个消息的最初那个人他们不知道,只是这个消息被挂在了黑市上卖而已。土山部可汗得到这个消息后咬牙切齿,随即又装作很洒脱的样子送走了胡人。 第二日,他找人挟持了阿彩,然后以如果她不说出实情,就杀了孙云楚和其肚子里的孩子为由,让她招供。最后终于阿彩不得已说出了孙云楚与刘九阳之事,但是隐瞒了孩子之事,死咬住孙云楚的清白。 黑夜中,孙云楚万念俱灰,但是自己已经嫁给了这个男人,她还是要维持这段婚姻,因为她一旦身死或者离开这个男人,图撒国又会遭难,她幻想和这个男人能够白头偕老,但是她心里装的却全是刘九阳。可是九阳……她现在已经配不上他了。她幻想着九阳来找她,骑着白马,从远处对它挥手。他总是那样的挥手,曾经九阳在看到她时,他会翘着脚尖,把自己的手伸得高高的,生怕云楚看不到她,他满脸的阳光,眼神中充满对她无尽的爱意,云楚想到这里脸庞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笑的如此幸福而灿烂,随后又逐渐的冰冷,双眼不停的滑下泪珠。心里不住的喊着九阳的名字,但是她反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告诉自己,九阳已经不是你的了,你已经把他弄丢了,爱又怎么样,他出现的是那么不是时候,他能早一点或者晚一点认识他该多好啊。那时的她曾经想过和他长相厮守,可是……没有可是……也没有如果…… 阿彩在云楚的门外,抱着肩膀一直没敢离开,她怕云楚出事。她曾经也对九阳产生过情愫,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在外待了这么久,只有九阳关心她们两个女人,但是她没敢表露。她有时会说一些柔情似水的情话,但是九阳大大咧咧都当是正常交流,甚至是酸自己和云楚的暧昧。她看到云楚与九阳的爱情,羡慕不已,但是九阳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那个男人满眼都是孙云楚,云楚是她的主人,更是好姐妹,她真心的祝福过二人,但是当孙云溪去找云楚的时候,她心里很乱,她更是违心的支持过云楚回图撒国。虽然她说了那些话让她很后悔,不管有没有伤害他两个的感情,当时的她像着了魔。不过事情过去了,这些话她将和昨天的事情一样,永远咽到肚子里…… 图撒国梧桐城…… 大漠的骑兵对于图撒人和中原人是分不清的,而且图撒国与梁国的边界,对于小部落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何谈是在哪个国家的土地上,围困梧桐城的大漠骑兵是四五个小部落的人混编的。大战役都是几个大部落挑头,他们这些小部落混编协助,对于一些小地方,他们这些散兵游勇就够了,毕竟他们在大漠上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那种苦寒之地,你不强,就被杀,即使人不杀你,动物也会杀了你,天气也会杀了你…… 其中一个部落叫做东海部,他们生活在大漠中一块神奇的大湖旁,当地人称它为东海,他们就是东海人,不过是个小部落,东海是一块天然咸水湖,产食用盐。他们因为部落小,被大部落欺压,成了看守东海湖的守卫。这次大漠人犯图撒国,都跟着出兵,他们也是其中一员。 其实他们本不想来,第一,他们在东海住惯了,也没什么纷争,过得很安逸。第二,他们对那些部落所说的女人和钱财没有太大的概念。第三,他们本来是很善良的,当然如果同族的人被欺负,他们也是有血性的。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在这里很茫然。 前些日子,来了很多人,打下了好几个小城池,大家都进去烧杀抢掠,让东海人很不舒服。有年轻人问首领,我们是来杀人的吗?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他们也没有要杀我们的人啊?东海部的首领没有说话,他们部落的人只是远远看着那一座座的城池,在叫嚣中被摧毁,然后被鲜血染红,最后燃起熊熊大火。那些人抢了财物,还杀了人家的人,女人被糟蹋,房子被烧毁,一个个面目狰狞。谁手里没有沾满鲜血,他们看着那些人,手里拿着刚砍下的图撒男人的人头疯狂嚎叫,谁又没丧了良心,马背上谁还没绑着两个光着屁股的图撒女人。东海人像是他们中的另类,其他人只当他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东海部的首领对那个年轻人说,如果我们的人被别人这样糟蹋,你们会怎么样?所有人沉默了,其实心里都有答案,鱼死网破也要杀回去,血债血偿,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以后不再有人欺负自己的后人,所以他们要杀光他们。而这么简单的道理,现在那些疯狂的人们已经想不到了,而有理性的东海部,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的连可汗都不能有的小部落,他们的老大只能称为首领,而在以力量为尊的大漠和草原,他们形如可有可无的牛羊。 第200章 占尽优势的刀具 (接上文……) 此次围困梧桐城,东海部和另一个小部落西山部负责围堵着东城门,他们离得幽山郡最近。西山部的人也认为东海部的人是群木头脑袋的傻子,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经常欺负他们。两个部落也分开安营扎寨,西山部的人看见他们还都会很不礼貌的啐他们几口,这不管在大漠还是草原都是很不礼貌的,但是西山部的人如地皮流氓般肆无忌惮。 西山部接到大部族的指示,往东去探路,看看梁国人来了没有,他们接到情报,说梁国人又要支援图撒国,正好先灭灭中原人的气势,以后灭了图撒国就要直插中原了,在图撒国打这帮人困马乏的援军,比去梁国打要容易多了。如果探查到梁国人到了图撒,他们的大部族就杀回来,像杀图撒人一样,把梁国人也如砍瓜切菜般都杀了祭旗。西山部的人接到消息,连跟东海部的人说都没说,就自己向东去探路了,留下一脸茫然的东海部骑兵。但是这个时候,东海部的首领却抽出了刀,他对年轻人说,我们东海部的老人曾经说过,杀人不过头点地,要给死者以尊严,太没人性了,山神是会来收的。年轻人这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拔出刀来,拿着布不断地擦拭。“ 梧桐城上影影绰绰,看到东城门有人走了,还留下一些人,又都矮身退了下去。 鲜国熊知沛,陈国蟠龙军大营…… 金顺臣一直跟随着熊知沛,一路上不停的在和熊知沛研究怎么打倭寇。 金顺臣今天从老百姓的家里讨来一把曾经倭寇用的武士刀,他把刀让大军随行的工匠一比一的复制了好几把木头的,然后拿着东西去找熊知沛。 金顺臣进了熊知沛的大帐,就把武士刀和几把复制的木刀拿给熊知沛看,正巧贾穷带着朴德尚进来,看到金顺臣拿了几柄刀在给熊知沛看,以为是来送礼。接着上去就给了金顺臣一脚,嚷嚷道:“嗨,送礼不想着你贾爷。小子儿,什么玩意,拿给你爷爷我看看。” 金顺臣知道不能得罪贾穷,低着头不敢说话,熊知沛一脸嫌弃:“我说老三,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送给我的东西,你都敢抢,你信不信我把你几个老婆都推出去砍喽。” 贾穷接着换了一副嘴脸:“老大,啊不,那个什么将军来着,反正就是大将军,不过我喊老大顺口了,嘿嘿,大当家的也顺口,我今天发现个秘密。” 熊知沛一撇嘴,贴过脸去:“什么秘密,从实招来。“ 贾穷脸像笑开了花一样,笑的要死,被熊知沛捶了一拳才缓过来:“老大,我给你说,这儿的女人穿的裙子,底下不穿裤子。嘿嘿嘿嘿……”然后两人笑的前仰后合。 金顺臣摇了摇头,看向朴德尚。朴德尚以脚铲地,显得甚是无聊,瞥见金顺臣在看他,他也只是一摊手,撇了撇嘴,表示管不了,也管不着。熊知沛和贾穷两人叽叽哇哇说了半天的有色笑话,终于二人累了,坐下来喝水,这才想起金顺臣。 熊知沛让贾穷一边看着别说话,先让金顺臣把话说完。 金顺臣拿出那把倭刀,对熊知沛说:“大人,这就是倭寇用的武器,我们称它为倭刀。他和中原地区的直刀(唐刀)相似,但是有弯度,这与倭寇一个流派,拔刀流有很大的关系。他们之间讲究偷袭,谁拔刀快,谁就能占得先手,能够先袭击对方。而且倭刀做工都非常好,因为他们那里物产贫瘠,武士对刀具极为挑剔,所以做东西都十分讲究,但是只有好刀才能卖出好价钱,而且做的刀具越好的工匠,卖的刀越贵,买的人越多,所以他们的制刀家族对每一把刀都精益求精,互相攀比,致使整体刀具的质量都优于我们鲜国,甚至普通武士的用的刀具,都比我们将军的好。而且据我所知,他们的刀具质量有些都优于中原,中原地区因为贪腐,还有官家偷工减料的原因…… 没等金顺臣说完,贾穷听到这里就一拍桌子训斥道:“中原是你能提的吗?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你们要是好,用得着找我们来吗?” 熊知沛呼拉了下贾穷的肩膀,头一挑,示意金顺臣继续说。 金顺臣抿了抿嘴:“大人,无意冒犯,我只是想把事情的所有问题都给二位陈述一下,而达到知己知彼,以免吃亏。” 熊知沛点点头:“嗯,你继续说,贾将军心直口快,是我的好兄弟,他说你几句,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金顺臣躬身行礼:“那我继续说了大人,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哦,以免吃亏,嗯……我说下……我先让二位将军看下他们的刀吧。”金顺臣被打断后,想不起刚才说的什么了,只得先拿出倭刀让他俩看看:“这是一把中型刀,是最常用的,尺寸设计与中原的直刀相似,工艺也非常好,遇到普通劣质锻造的刀具,一刀下去就可以斩断,而且可单手,可双手,所以十分灵活。他们的刀是从中原直刀之上,根据自己的需要改进而来,所以更符合他们的打法,而且倭国人常年战争,能用的起刀的都是武士,都是有很强的单兵作战能力,是经过常年训练的,当然他们训练的时候使用的是木刀。我们鲜国人被他们打的如此狼狈,主要原因就是这把刀,我们的武器稍微短一些,质量差了些,让他们占尽了优势,整体素质比他们又差,厮杀中被他们打出十比一甚至更多的战损比,比比皆是。而且我们的军队在死了较多兵士后,就容易发生溃逃,所以败多胜少,各位将军以后一定要在实战中注意这些问题。“ 熊知沛挠了挠头,这个问题他也知道,他手底下是一帮什么人,他自己最明白,不能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好处就是这帮人听他的。当然如果打仗死的人太多,估计跑的不比鲜国人慢,他得好好想想计策,一定不能丢人不说,更不能让各位夫人看了笑话,他怕抬不起头。 第201章 敲山震虎 (接上文……) 于是他召集了所有将领来帐内,听金顺臣展示道具,并让他把与倭寇对战的经验和要注意的事情一一说明。在金顺臣说话之前,熊知沛先用自己的威压把这群吃的膘肥体壮的将领训斥一遍,然后告诉他们利害关系,让侍卫拿了一根粗壮的竹子立在帐内,他拿着那把倭刀说道:”今天需要杀人祭旗,过几日就要在倭寇盘踞的地方开战了,如果今天有人捣乱,扰乱军心,就如此竹。“只见熊知沛一个转身劈砍,竹子顺势分为两节。帐内鸦雀无声,那些莽汉也不由得收敛了起来,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很老实的坐在凳子上,看金顺臣表演。不管听没听进去,反正是都没有起哄啥的,这样熊知沛觉得就挺好。 金顺臣把自己的过往经历都讲给众将领听,着重的讲解自己失利的战斗,为什么失利,为什么不如倭寇。并把倭寇如何运用刀具演示了很多次,他用木刀点到为止的和几个外面叫来的士兵演示,果然在他的刀法下,几个士兵都败下阵来。这几手活让在座的众将刮目相看。 金顺臣说道:“各位将军,我的武力和他们的武士战力也不无多让,所以对方很强,你们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刚才的几个兵士都没有进我身就已经落败,如果实战就已经人头落地了,所以被他们打成大溃逃是很容易的事,而且因为原来胜多败少,所以他们士气高涨,轻易不会放弃,这都是要警惕的。如果我们战斗力尚不足,那就要用战术和策略予以弥补。哦对了,他们的战法不拘泥于形式,会有偷袭等不光明的手段,他们用的大弓射程短,但是攻击力非常强,以后我们都会在战斗中碰到,如果遇到他们的正规军队是有铠甲的,而且铠甲质量非常好。我忘了说了,他们一般都最少配备两把刀,一长一短,不管是配合也好,不同的功用也罢,他们这样的设计的确有很多优势,短刀被称为肋差,除了当备用刀具外,还可以在狭小空间使用,早期的时候还负责破甲之功用……“ 金顺臣侃侃而谈,本来对他怀有偏见的蟠龙军将士对他终于有了一丝尊重。熊知沛很高兴,自己的兵能听进去,到死的时候也能知道自己为什么死,而且这些贪生怕死之人回去一定会研究怎么才能不死,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贼兵有贼兵的好处,他们不拘泥于形式,怎么达到目的怎么来。临走时,几个将领要走了金顺臣制作的木刀,他们拿着回去说要好好研究。 金顺臣对贾穷刚才一直叫熊知沛大当家和老大的称呼心怀疑虑,他是好好学过中原话的,这两个词都不像正规军常用的,倒是有些像土匪。不过以现在的情况,他也不能说,不光是他怕被杀,关键是这些人真的要去和倭寇较量了,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熊知沛这次特意留下金顺臣吃饭,并和他小酌几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熊知沛叫人带进来一个女人,年纪不大,长得还挺水灵。金顺臣以为是熊知沛叫来陪酒的,没想到,熊知沛说:“老金,你光顾着吃,看看姑娘,这姑娘长得怎么样,好看吗?” 金顺臣憨憨一笑,手里拿出嘴里吃着的鸡腿,不好意思的说:“好看,好看。”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不知道熊知沛何意。 熊知沛给那个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姑娘就羞答答的坐到了金顺臣旁边。 金顺臣,本来以为这姑娘是熊大将军叫来陪他自己喝酒的,没想到坐到了自己旁边。他愣住了,看着熊知沛没敢说话。 熊知沛给老金又夹了一个鸡腿在碗里,特意告诉他,这个姑娘是从来没让男人碰过的,看金顺臣这么大岁数都没有家眷,熊知沛这个做大将军的过意不去,这次特意做主给他找的第一房夫人,以后想娶还可以继续。 金顺臣没想到这群外国人还挺仗义,朝廷的人从来没管过他死活,更别说关心他家眷的问题,而且拼死拼活,还差点被杀,这样看来,自己来投奔熊知沛也不是一件太坏的事。他马上把手中的鸡腿放在炕桌上的碗里,下了床就对熊知沛连连叩拜…… 第二天,一大早,熊知沛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出来一看,竟然是昨天那几个将领。还真让他说着了,这群贪生怕死之人,让一群贼兵拿着刀测试如何才能最简单的把他放倒。有用弓箭远程射他们的,这个法子被认定为可行,但是万一在树林或特殊环境,不能射箭怎么办。于是这群人又让几个匪兵在中间,拿着木头倭刀武武扎扎。几个贼兵拿着木棍冲了上去,被木刀砍了好几下,有被砍疼了的还差点打起来。几个将领对他们一阵踢打,终于又回了正题。熊知沛悠闲的在一旁看着,金顺臣也走到了熊知沛旁边,先是给熊知沛请安,然后便说道:”将军的兵士还真是非同小可呢,知道自己研究对敌之法。我们鲜国的军队,就是几个管事的瞎指挥,他们练得最好的能力,就是逃跑。因为吃的好,所以你会发现他们在逃跑的时候,往往比普通兵士跑的更快,更能逃脱,而且乔装打扮也很在行,能很快的隐藏于百姓中,不拘小节。“ 熊知沛晃悠了一下脖子,发出格拉声,金顺臣忙给熊知沛捏了一下肩膀,让熊知沛甚为享受,并说道:“不拘小节啊,哈哈,还真贴切。昨天晚上很开心吧。” 金顺臣有些脸红,尴尬的回答道:“托将军的福,我老金也算有家眷了。” 熊知沛被捏的表情丰富,舒服的要死:“愚兵愚民政策,是统治者的必修课。我不让他们当傻子,是因为我现在需要聪明人,因为傻子最终还是需要聪明人去带领的,不然傻子带领着傻子,那还谈什么战斗力。所以你以后好好跟着我,我一会半会走不了,好好学着。” 第202章 熊知沛的野路子才华 (接上文……) 金顺臣顿时觉得捡到宝了,这几句话让他豁然开朗,因为他学的中原书籍,就是叫人愚兵、愚民,虽然说了为什么,但是他理解很浅薄。自己还在想,既然都知道,书上也写的明白,那为什么国家还是治理不好,为什么百姓也知道朝廷要他们当傻子,他们自己为什么不破局。今天熊知沛一说,他突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突破口,终于在徘徊了很久的价值观上,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贾穷这时候从屋子里出来,一个美妇人还贴着他,让他不要走,被贾穷扶住脑袋一巴掌推了回去,并随手关好门。现在的贾穷可谓今非昔比,派头十足,也开始习惯挺直了腰杆背着手了。见了他的兵士都点头哈腰的给他打招呼。不过他见了熊知沛,接着又变成从前的那个贾穷。看到金顺臣在给熊知沛按肩膀,就觉得自己有危机感,这是有人要抢自己饭碗啊。于是走到熊知沛身边,自己也在那里晃悠脖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然后看了看金顺臣:“你小子给我大哥捏完了,给我捏,便坐在把椅子上,看这群贼兵互相的打打杀杀。他拿这当戏看,没事还不停地叫好。“ 二当家一会也来了,拿了一个木头锤的流星锤,来回的揉,到是打了几个贼兵几下,但是被人叫停,说要是在树林或者人多的时候,这玩意没法用,自己人也被揉死了怎么办,而且容易缠住对方兵器,一时拉不回来,还不让人给剁了。二当家一看不好玩,扔了流星锤也坐到了贾穷旁边。 熊知沛仰着头,虽然闭着眼睛,享受着金顺臣的按摩,但是一旁发生的事情,都听在他的耳朵里,说道:“顺臣,从他们打闹的情况看,好像是近不了身的。尤其我的兵,武功好的不多,那么是不是就要研究下,拉开和敌人的距离的兵器,一个人打不过,就分成两、三个人的小队一同打,针对他们的特点,破局如何?“ 金顺臣按压的手突然停住了,双手不住的颤抖。 熊知沛仰着的头睁开了眼睛:“老金,什么情况?” 金顺臣马上跑到熊知沛的正前方,然后跪下大礼参拜,搞得一众人摸不着头脑,熊知沛也坐正身子问道:“顺臣,这是何意啊?” 金顺臣跪着说道:“将军,我和倭寇作战多年,从来没有想到在单兵上如何应对,只是在战术上,战法上下苦功夫,我知道我的兵士能力不足,所以也是竭力避免正面硬刚的战斗,多游击与奇袭。但是,今听将军只是在几个兵士打斗中,就发现的问题关键的所在,甚是佩服,果真是大将军也。如此年轻能统兵数万,果真名不虚传,如此的能力让我真正信服,您是一名身经百战,用兵如神的大将军。” 贾穷在一旁听着一脸不屑:“嘿,你这马屁精,我想说的话都让你说了,你死不死,你说说,你怎么佩服我家老大了。” 金顺臣被贾穷说的一脸尴尬,但是还是又给熊知沛磕了一个头:“将军战神也,我们从来没考虑武器的问题,拿着什么就用什么。将军一番话让我得到启发,拉开距离,不与其近身,可以用长矛等长兵器,逼着他们拉开距离。一个人的战斗力不足,在和倭寇一对一的打斗中不占优势,可以如将军说的,两到三个人一组,上去就是互相配合的打他们一人,这样可以弥补战力不足,并且可以相互照应,就算被杀一人,因为双拳难敌四手也会增加反杀的机会,或者换命,这样可以大大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这样就会很少出现一比十这种耻辱的战损比了。将军一语点醒梦中人。“ 贾穷听得一脸懵逼,嘴里念叨着:“肚子里有几泡猫尿是比我不识字儿的能拍马屁。“…… 梧桐城北八十里,红叶谷,铁佛寺…… 寺院内,寺门正对着塔楼中的百年铁佛,已经被来探路的大漠骑兵砸断了手臂和头颅。铁佛外的曾经非常壮观的木塔也被焚毁,最后坍塌减小了不小火势,木塔的碎片仍然冒着稀疏的白烟,露出了塔中巨大的铁佛,铁佛身躯周围一片焦土。铁佛的头颅滚落到寺院门外,砸坏了非常多的石阶。 天空中阴云密布,没多久就飘起了雪花。 铁佛寺住持焦急道:“南宗国使团来请大师兄他们的人送走没有,抓紧带着大师兄他们赶快走,大漠的人,非我族类,跟他们讲不得道理。一大早已经烧了木塔,下午一定会带更多人来。” 监院满头大汗:“住持,人已经送出去了,分了两路走的,不过不好说能不能跑掉,刚才回来几个武僧,说两拨人,打散了一拨,凶多吉少。” 住持眉头紧锁:“我佛家劫难,战火不宁,佛皆闭目。让院中僧侣全部收拾好东西,那些人是来探路的,他们一定会杀回来,你吩咐下去,带上粮食,先去山里避一下,现在就去。” 监院担忧道:“住持,可我寺院中的珍宝……如若落入这帮贼人手中,更会让他们兵强马壮。” 住持长叹一声,心生不忍,但是还是决绝的说道:“哎,那将所有宝物全部投入井中,以绝后患,钱财乃我等身外之物,知晓此事之人必须严守秘密,去吧。” 监院双手合十对住持深鞠一躬,转身而去。 住持看着被损毁的大佛,打坐于其背后的石台上,罪孽啊,我佛慈悲,图撒遭此劫难,望佛祖保佑渡过此劫,我愿为铁佛重塑金身。” 果真如住持所言,没多久就有大队的大漠骑兵到了寺前,他们集结了好一会,没有贸然入寺,只是把寺院围的水泄不通。 雪势渐大,整个寺院都被白雪覆盖,只有巨大的铁佛周围因为木炭的灰烬尚燃,而没有多少积雪,但是因为铁佛没了头颅和手臂,又被大漠人砸了几个窟窿,身上出现了几个大洞,雪花落到佛像上,便凝结成水,大量的涌入佛身内。 大漠骑兵等人马就位,一个骑着白马的头领走入了寺内,这人会说中原话,进到寺院,看到铁佛后面的住持,大声喊道:“不想我火烧寺院,就让所有人都到我眼前来。”等了片刻,没人答复。住持如已入定,没有半点理会的意思。 大漠骑兵的头领脸上的横肉抽搐几下,一个口哨,马上就有大量兵士提着刀涌入寺院,开始搜人。 一炷香的功夫,大部分僧人都被押到了寺院的铁佛广场下。 大漠的头领说道:“听说你们寺院里供奉着佛祖舍利,现在马上交出来,不然杀光你们这群秃驴。” 所有的僧众都沉默了…… 大漠头领看这帮秃驴还是默不作声,觉得自己被嘲笑了,气急败坏,拉出两个僧侣就砍了泄愤:“你们这群秃驴,那玩意身外之物,你们拿着当什么宝贝,整天四大皆空,你们还不是想独占,我看你们的修行都是假的,再不交出来,我再杀二十人,我就不信你们这群秃驴不怕死。” 此时住持在铁佛后面的石台上睁开了眼睛,大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佛祖舍利就在铁佛手中,早上被你的人将铁佛外的护佛木塔烧毁,大火之下,已然化为灰烬。铁佛被毁,与施主无缘,还请大发慈悲,退兵去吧。” 第203章 火烧铁佛寺 (接上文……) 大漠的头领跟胡人已经讲好了,拿得铁佛寺佛祖舍利换得富贵,怎可就此罢休。又拉出两个僧侣砍了头,大吼道:“我不管,今天你们拿不出佛珠舍利,我便屠了你们全寺,把你们全都一把火烧了,看看能不能烧出一颗舍利珠。上面那老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先拿你炼,来人,给他全身浇上火油,先拿它试试水。 接着就有几个兵士提着油桶,去了住持身边,几桶火油一股颅脑都倒到了住持身上,火油太多留的满地都是,顺着雨水槽流到了石台之下。 住持没有一点慌张,反而十分沉静,整理了一下衣衫,缕了一下眉毛和胡须,幽幽说道:“阿弥陀佛,今我铁佛寺渡劫,望佛祖能保下我铁佛寺一丝香火。诸位僧伽,吾等本与世无争,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不会助纣为虐。诸位僧伽,诵经。” 整个寺庙的所有僧众都低着头诵起经来,经文之声此起彼伏,这神圣之地,梵音之声,却让大漠人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 远处的山上,刚才被监院送出去的另一路南宗使者和寺院的几个大法师,此时为了躲避大漠人,都藏在了一处山体裂缝中,他们用树枝遮蔽了洞口,但是能看到整个铁佛寺全貌。他们刚才就看到大量的大漠骑兵包围了铁佛寺。然后就有人朝住持身上倒东西,他们吓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看到寺院中的情景焦急万分。 大漠头领看这群僧人灵玩不灵,一声冷笑:“给我点火!” 随着兵士的点火,住持身上的火油瞬间爆燃,包裹全身,僧众们愤怒悲愤不已,他们看到住持在大火中依然盘腿打坐,没有一丝挣扎,火油因为太多,顺着石台的雨水槽流到了下方的铁佛周围,浸润了铁佛周围的木炭。随着火焰中,一声沉重的“阿弥陀佛”之声,刚才铁佛身边要熄灭的木火又因为火油而重新复燃,一大一小两重火焰在这漫天大雪下,烧出了无限悲凉,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佛家劫难。 整个寺庙诵经之声更胜,现在的诵经之声中,更纯粹,圣洁,没有对大漠入侵者的一丝畏惧。 山上躲避的僧侣与南宗的使者默默流下眼泪,也皆闭目诵经。 看到这群僧侣如此不惧怕自己,气急败坏的大漠头领在辱骂了几句之后,马上派兵进行大屠杀,并火烧寺院,捣毁佛像。正在他连续砍了五六个僧人,一脸疯狂之色的时候,突然被族人拉住,让他看铁佛方向。这时他才看到,刚才的大佛突然发出嗡隆嗡隆的声音,佛身之下,竟然出现大片的血迹,开始不断涌出,并向他们流淌过来。那大漠头目也是有点慌了神,往后一退,被刚才杀死的僧侣绊倒在地,感觉这无头僧侣似是抓自己的脚,他吓得连翻几个跟头,爬起来吹了一个口哨,就叫着所有骑兵跑出了寺院,如见了鬼一样,骑上马疯狂的奔逃而走。 此时,寺庙中的僧侣已经被屠戮大半,血流成河,洁白的雪地上,无头的尸体遍地都是,寺庙的各殿燃起滚滚浓烟,幸存下来的僧人,本想救火,奈何火势借着风势更加肆虐,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先逃出寺院…… 若干年后,南宗佛典记载:“图撒国遭异族入侵,南宗国仁宗二年,正月二十六日未时,大雪。大漠人途经图撒国梧桐城北八十里的红叶谷铁佛寺,为得到佛祖舍利,屠杀僧侣数百人,住持被大漠兵士火油焚身坐化,之后捣毁佛像,火烧铁佛寺。佛祖显灵,早上被毁的铁佛,被复燃之火烧灼后,声如巨磬,随后血泉喷涌,吓退贼兵,拯救僧侣数百人。百年古刹自此毁于战火……” 幽山郡与图撒国边境…… 九阳的骑兵队伍先行到达约定地点,在快到边境时,陈庸带着九阳、刘国泉和耿瓦乔装后,先行去了约定地点旁的山上观察地形。 经过陈庸观察之后选择了扎营地。他庆幸,曾经幽山郡的边防是有先见之明的,一定有很厉害的谋士,不然不会把边境的地势利用的如此巧妙。原来这片区域地贫人稀,树木虽大,但是地理原因,非常稀疏,陈庸所在的位置一目下去,在边境线上被人工种植了树木,一眼望不到尽头,树林虽然进深不长,但是完全可以阻挡住远处肉眼的观测,也就是树林后面藏多少兵士,树林外面都看不出来。而且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个非常大的丘陵地形,面向图撒国的方向,一马平川不说,还有非常长的缓坡,近处没有能高于他们树林所在位置的山头和土坡,也就是从图撒方向,永远不能借着高耸的地形来偷窥梁国边境。 陈庸等大军就位后,让三百人马,穿杂兵服饰,驻扎在树林外,以身为饵,准备钓鱼用。树林中的骑兵自然是不能骑马了,他们要是发动袭击,需要先把马牵到树林边上,伺机而动。而大军基本都驻扎在树林的内侧空旷处,以树林为掩护。他们弓弩齐全,但是辎重都在路上,所以他们也得看情况,尽量防止出现硬刚的战斗,主要是没有补给,弓弩箭矢等用完了就没了。 四人在军中大帐扎好,就开始准备研究地形和随后的战事。不过刘国泉觉得好无聊,不愿参与他们的讨论,自己说出去看看周围有什么危险没有,先去探查,便出了营帐,搞的剩下三人很尴尬,也就随这小子去了,毕竟鲁王殿下也只是让他保护九阳的安全。 地图被侍卫一铺开,陈庸就让二人来看,他把之前标记出的凤凰城点给二人看。 陈庸说道:“你们看,这就是凤凰城,我们现在在这里,离得非常近,骑兵的话,两个时辰的路程。这座城很大,如果被大漠人攻下,我们就十分危险。因为它卡在我们北上图撒国其他各路线的咽喉位置。你们看他的后方有三座城,已经都被大漠人攻下,我都不着急,是因为他们是些小城池,我们可以逐个击破,但是梧桐城巨大,万一里面被大漠人屯兵,我们久攻不下就会丧失战机,从而被大漠人拖住。即使他们不打我们,也会牵制我们很多兵力驻守,关键是隐患巨大,一旦我们绕过他们去,发生不可控的事件,就有可能被他们两面夹击,从而兵败,这是军中大忌。“ 刘九阳盯着梧桐城:“这个地方不就是我们之前说的,没什么兵力,还挺过来大漠人攻城的那个神奇地方吗?” 陈庸点头道:“不错,就是那里。理论上,这座城其实没有兵力了,府衙的兵力寥寥,只能说是一城老弱病残,奋力抵抗的奇迹。” 耿瓦疑惑道:“军师,为何图撒人不在这么一座战略要地上留守兵力,这样不是很被动吗?” 陈庸拍了拍耿瓦的肩膀:“说到点子上了耿瓦,图撒人和我们讲和后,就把重心全部放在玉女关一线,他们在后方城池,无限制的征兵,然后送往前线,没想到前线会大败,直接让大漠人撕开一个大口子,涌入关内后方城池。两次会战一举死伤二十万精锐,杂兵他们应该没敢报,也没好意思说,据我推断,被俘虏和杀死的图撒兵力不下三十万,伤病的就更不用多说了,关键是很多兵士因为此事落草,这是大隐患。弄不好这个地方的老百姓基本没法活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玉女关失守后,像不像我们攻下蟠龙关后,陈国的被动摸样。” 第204章 以士为饵 (接上文……) 耿瓦细细琢磨一下道:“军师,还真是这样,都是关隘一破,一泻千里。原来万儿八千的兵士就能阻挡住我们数万兵士的猛攻,而且只要援军及时,几乎很难破局。而城关一破,几十万大军都阻挡不住入侵的步伐。如果碰到厉害的对手,很可能灭国,这真是危险啊。军师,我们最终是不是要打玉女关?” 九阳抓的手指劈啪作响:“玉女关!只是开始!” 陈庸摸了摸九阳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不烧了,然后搂着九阳的脖子说道:“九阳,大战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记住,你活着,你才有能力去干你想干的事,你要是壮烈了,那等你的人怎么办,你自己想清楚,毕竟鬼是不能和人长相厮守的。你不管不顾的拼杀,是有军功,但是一旦出现危险,全军覆没,你对得起王爷吗?你又对得起小雪吗?甚至婉儿姑娘和孙云楚,她们都这么年轻,你要是死了,小雪肯定不会独活,那两个姑娘又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 九阳愣了一愣,然后点头,耿瓦也上来抱住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没等他们抒发抒发感情,说两句让人感动的话。刘国泉又不合时宜的折返回来,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只见他拖着个人进了帐子,这人嘴巴被堵住,手脚瘫软,后面是被拖行的长长血迹。 九阳给了刘国泉一个这人是干什么的眼色。 刘国泉打了个细作的手语。 九阳点了点头,过去看了看人,手脚上四个大洞,还真有蓝琦玉的风格:“说什么了吗?” 刘国泉一摊手:“哥,你得自己问他啊,我怕他喊人,所以堵了嘴,你们问问吧。” 陈庸过去拍了拍刘国泉:“做得好,继续去看看还有没有细作。我先来审审这个家伙。” 陈庸把这人堵着嘴的布,拔了下来,就听那人用大漠话,说了很多污言秽语。耿瓦拿了一把鬼头刀插在他面前,总算让他消停了下来,不过这人嘴很硬,九阳打了他半天,他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想吃冰棍下雹子。三人还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个细作,就有兵士来报,有不明骑兵在远处观察我方阵地,外面的三百骑兵已经严阵以待。 陈庸看了一眼细作,用大漠话和耿瓦说:“外面的大漠人来了,正围着我们的诱饵转悠呢?鱼要上钩了。” 此时的细作刚才还极力挣扎,突然间安静下来。 陈庸也不理他,继续对耿瓦说:”让大军包围他们,我们几万人,他们才来了几百,一会抓活的,如果这家伙什么也不说,就告诉被抓的人,我们严刑逼供下,这个细作把大漠人所有的计划全盘托出,出卖了他们,所以才被我们杀的人仰马翻,还俘虏了这么多人,把他们关了一起。然后放走两三个人去报信,让大漠的人知道他是个叛徒,好找他的家眷好好聊聊。先把他关了牢里,看他表现,他这身伤,会让大漠人信服,他是被大刑伺候后,当了叛徒的。 那细作明显的打了一个寒战,但是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蜷缩在地。 耿瓦一只手就把那人抓起,拎着出了营帐,扔到外面让侍卫拉去临时大牢。 回到帐内,耿瓦随后从营帐的角落拿了两把金瓜锤,颠了颠。 陈庸一指:“耿瓦,拿那个,他们都是些杂兵来探路的,没有甲,你拿锤子打起来更费劲,拿刀吧,一力降十会。“ 耿瓦憨厚一笑,又拿起了刚才的鬼头刀,来回挥舞了几下,甚是轻松。 九阳这时把自己的轻甲换上,带上了一副人脸铁面具,给人以神神秘秘的感觉,一身戎装加上面具的冷酷,极为帅气。 不久,陈庸给他俩交代几句,九阳和耿瓦就一人带了五百轻骑在树林里埋伏起来,对面的大漠兵士开始围着外面驻扎的三百骑兵,来回游走,他们也在观察虚实。之前让一个身手不错的族人,绕过这些兵士的视线,去后方看看,结果一去不回了,所以让这些大漠人犹豫的不敢直接打过来。 不过也是他们该死,西山部自从进了图撒国,参加的大小战役,全都跟着大部族大胜,以至于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无敌。这群大漠杂兵就是提着把破刀,连什么弓弩都没有,更别提兵甲了。本来就是在一片苦寒之地,让旁边的大部落用了一百两银子就忽悠来了。不过他们这些日子倒是过得潇洒,烧杀抢掠,让这些本来本分的汉子瞬间就释放了人性中的恶,没有了底线,而这些人的表现,如瘟疫一样传播着,这让之前和他们在一起的东海部显得格格不入。 虽然他们看到陈庸作为诱饵的三百杂兵的营地后,也学着大部族的军队,派了族人去探查,但是他们完全就是走个形式,也不知道探不探的有什么用,反正他们的头人觉得这样很厉害。等了许久不见人回,有些烦躁,抑制不住想扑上去切瓜割菜般,把这三百梁国杂兵赶快给灭了的冲动。西山部的人此时的自大让他们不久后,想死的心都有。九阳就位后,派人去和前面的三百诱饵骑兵的指挥使接头,让他们不用收拾东西,兵士都慢慢的牵着马向南,顺着树林走。就像惧怕对面的大漠人,想慢慢的逃走,如果那些人不追,就这样互不干涉的一直走下去,快看不到他们的时候就骑上马像逃跑一样,跑就可以了,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而九阳他们埋伏在树林,只等着对面的大漠人上钩,然后截断他们的后路。 果真,旷野上的诱饵骑兵不动声色的牵着马往南一走,就让那些一根筋的大漠人上了钩。对方看这帮人穿着混乱,笃定也是杂兵,又加上之前的战绩斐然,决定赌一把,自己捞把好处。但是生性多疑的他们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跟着这三百骑兵一起移动,诱饵骑兵的指挥使觉得时机成熟,叫人全都上马,表现的像是在逃跑一样的混乱。大漠人一看,马上就开始全线向诱饵扑来,等到了百十步左右,诱饵骑兵不紧不慢的搭弓射箭,然后骑着马慢悠悠的进了树林,紧接着,树林内又射出一波平射弩箭,然后便看到大量穿着铠甲的骑兵从树林中冲杀了出来,耿瓦一马当先,如杀神般挥舞着鬼头刀。 西山部的首领很鸡贼,他本来想坐享其成,和五六个亲信根本没跟着一起杀过来,看到这一幕掉头就跑,分了两路去求援,一路去梧桐城摇人,一路直接去找岐城驻扎的大部族报信。 九阳看时机成熟,也从树林中冲杀出来,直击大漠人侧翼,并迅速形成包围。转瞬间就将这几百人歼灭,九阳他们的部队,除了伤了几个,几乎无损。都说穷寇莫追,但是九阳看到那几个人逃跑的背影就气不打一处来,紧跟着就追了过去。耿瓦不放心,让人通知陈庸,带着两队人马也随行尾随。随后就被对方发现,九阳看他们分了两路,便凭着记忆,选择了去凤凰城的一方追击。他也想看看,凤凰城是怎么守下来的,早晚也得有人去探,不如自己先给大军铺铺路。他心里其实很乱,知道自己鲁莽了,但是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离得孙云楚越近,他的心就像被人抓住,痛的要死。 第205章 孤军深入 (接上文……) 刚才被耿瓦叫去通知陈庸的兵士,快马加鞭的就到了陈庸的营帐,陈庸得知九阳孤军深入,气的拍桌而起,其后听说耿瓦也跟了过去才稍微放心。然后就扯开地图,让传令兵进来等着下令。 陈庸看着地图,向西北方向只有一条大路,九阳如果追击就是尾随入的这条路,然后后面便分了叉,大路通梧桐城,另一条小路擦着梧桐城东向了北。但是图上看,那条路没有什么天险阻隔,就是隔着一片荒郊。陈庸分析,九阳一定不会傻到顺着小路向北,那边等着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如果九阳往梧桐城走,就好办很多,那边一定有大漠人接应,但是不会是什么正规精锐,不然早继续攻城了。派过来探路的也不会是这帮杂兵,一定是有经验的探马。 陈庸心里拿定了主意,便下令道,剩余的九千骑兵,留守三千人等待后面陆续到来的援军,并探查边境,因为之后的大军一到,包括辎重部队,容不得半点闪失,将此范围内所有隐患都一一排查,并将眼线深入到图撒国境内,二十里内都布置好探马,随时侦查敌情和传递情报。 陈庸匆忙写了一封信,留给之后才能赶到的徐杰。便率领六千人马向梧桐城去接应九阳,万一有小股大漠散兵,就直接歼灭,梧桐城如果没有问题,应该可以入城。那样就会省去很多麻烦,至少不用坐以待毙,盼着梧桐城千万别破城。 九阳在后面追击了半个时辰,除了刘国泉还跟在他身边,带着的其他几个护卫都让他拉开了数百米远。 前面的几个大漠人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九阳,他们的大漠马耐力好,但是奔跑速度平平,虽然大战前就开始逃跑,甚至都快跑没影了,没想到后面跑上来两个小子,使劲的追自己,头人气的要死,兵分两路时,自己带了个亲信去了小路,其他几人上大路,引着后面的小子去梧桐城送死。 此时的前面几个大漠人觉得早晚要被追上,便抽签,谁输了,杀回去,拖住追来的两人。第一个倒霉蛋出现后,没办法,硬着头皮降低奔跑速度,准备迎击九阳。九阳在后面看到掉队了一人,便拔出刀准备迎战,但是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减速。甚至直接冲向那人。那个大漠人一看不妙,迅速的掉头绕大圈躲闪,九阳和刘国泉一看他拐弯,都没有理会他,直接向前奔去,留下他自己在后面一脸尴尬,他把马停下,看着奔跑过去的九阳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庆幸。没过一会,又来了一波人,是九阳的几个侍卫,他心里刚有些害怕,没想到,那几个人也没管他,直接径直而过。就当他犹豫一会,想该如何是好,准备向前追过去时,耿瓦带的一千兵马到了。看到前面有个落单的大漠人,直接就有几人拿出弓箭,对其发动攻击,几支箭矢过后,那人应声落马。大军也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就继续前进,只是有人把那匹大漠马牵着跟着大军一起向前进军。 九阳和表弟刘国泉马上就遇到了第二个倒霉蛋,那小子迎着他们两个就冲了过来,刘国泉张弓搭箭,一箭就射穿了其咽喉,那人被战马带着与九阳他们两个擦肩而过,战马逐渐的减速,那个大漠人也紧随着坠马。当然九阳他们两个并没有理会,后面的侍卫也没有,最后还是耿瓦带的人,又把他们的马牵走了。这时,前面的大漠人觉得更害怕了,拖是拖不住这两个杀神了,干脆使劲的催马,利用他们马的好耐性,别让九阳他们追上就行。 在追逐了一个时辰的时候,九阳发现马的速度有明显的下降,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毕竟大漠马以耐力着称,他们骑的是草原马,真的上来一下就追了好大的距离,如果同时奔跑,九阳绝对可以在早期截杀他们好几次,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他们不能太强迫马一直保持高速奔跑,一是怕马炸了肺,那样自己的马就死了,第二也是怕马最后力竭,完全的不能跟上前方的逃兵。不过九阳也不担心,他算准了到了梧桐城会有人接应这些混蛋,而耿瓦也不会不过来救他,而且普通杂兵,十个八个的也不是刘国泉的对手,他心里虽然有颗石头堵的他要死,但是这种冲杀可以极力缓解他的痛楚。他骑着马突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非常凄凉,感觉又要痛哭,但是他没有,又面无表情的就像没有事发生一样继续骑着马奔袭。 刘国泉在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打扰他,他不懂为什么表哥会这样,只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他因为学艺,不常回家,不多的几次见面,表哥总是斯斯文文,现在,他却像个大杀神,尤其是他额头上的伤疤,在他不带面具的时候,显得很冷酷,像个身经百战,伤痕累累的将军,除了他的脸庞还是有些稚嫩,但是那双凶狠的眼睛,很多老兵看了都害怕,说那是一双杀过人的眼睛,如果没有见过真正战场的惨烈和对敌人的仇恨,不会有那种眼神。 他们故意放慢了马的速度,让马稍微休息一下,不久,后面的侍卫便追了上来,他们也总算放下心来,在后面尾随。 九阳盘算着,如果对方人马特别多,一会和耿瓦是和他们拼了呢,还是如何打。凤凰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现在完全的要过去蒙一下,万一没什么人,直接就打穿他们,进入梧桐城;如果对方来了主力,他还是得疲于逃命。 没过多久,耿瓦也跟了上来,他们稍微让马休息了一下,便又开始追击。 耿瓦这次与九阳并排同行,刚才急的他满头大汗,埋怨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我一个刚呆了贪狼府几天的莽夫,都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你竟然还敢孤军深入,不要命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王爷能饶的了我,我家里可是有老母亲的,你为了这个也不能把兄弟害了。我的祖宗,你能不能惜点命,要是真有个闪失,军师也得死,你懂不懂?关键是如果真出了这种情况,我军必然军心不稳。你让小雪怎么活,你让孙云楚怎么办。你还天天给我讲兵法,你这不是纸上谈兵是什么,到了真事上你和个傻瓜一样横冲直撞,我……我……唉~~~”。 九阳这时被耿瓦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心里乱,但是这事是真的对不住他们,尤其是耿瓦第一次和他出来打仗,万一真要是出了事,耿瓦很可能被连累。军师更是个要面子的人,如果自己死了,军师就算犯了大错,还真不好说会如何。他不好意思的说道:“耿瓦,我不会鲁莽了,刚才的气,在这一路都撒干净了。你那啥,我们一会要是遇到小股军队,就直接开干,要是遇到敌人主力,我们就往回逃,说好了哈。“ 耿瓦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噘着嘴:“不是……算了,你小子一定跟着我,不能走开了,要是死,咱俩说好了得死一块。我娘到时候就让王爷照顾着。” 九阳又想说些什么,想开口,又说不出什么来,最后也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进,他们已经看到了梧桐城,这座城真的很大,比凤华还大。 第206章 满城皆白发 不变是忠心 (接上文……) 老远的,他们就看到城门口有一群人,站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他们,那些人也就数百人,让耿瓦和九阳都心里都有了底。关键是他们看到了那几个报信的人,他们马上就要与其汇合了,不过这时的九阳一点也不怕他们报信了,反正也阻止不了。如果他们不逃,就包围他们,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他们在远处打着梁国的战旗,让梧桐城的守军可是高兴坏了,自己人没来,不过梁国的盟友来了也很好,至少他们不会没人管。城里其实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再有大军攻城,十有八九不是两败俱伤,就是被破城,他们已经做好了全城被屠杀的准备,但是全民皆兵,只要大漠人敢进梧桐城,城内的百姓就和他们玉石俱焚,不过他们又开始担忧起来,到底来人是不是梁国人,还是大漠人假扮的,毕竟大漠人诡计多端。 随着他们离得对方越近,耿瓦他们越发纳闷。对方不光没动,好像还在等着他们,他们也没有直接冲锋,只是兵器就位,准备迎战,先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九阳命令队伍呈防守阵型,后面的兵士弩箭准备,万一有特殊情况,前方骑兵直接兵分左右,包夹合围,后面的骑兵弩箭释放后,便冲锋平推。 到了近前,九阳命令所有人都停下了马。他们看到来报信的几人,已经被杀了,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孩,还在拿着布擦拭刀上的血。他们统一将脸上左右抹了两条血痕,很有识别度。 耿瓦眯着眼睛用大漠语问道:“什么意思?” 东海部的头人此时走了出来,打了个中原抱拳礼,和耿瓦说了几句。 耿瓦之后翻译给九阳说,这个小部落不与他们为伍,说是被骗了来的,马上就会有大军来围攻我们,刚才来报信的人兵分了两路,另一路是去找大部落了,所以一定会有大军来围剿我们,让我们快走。他们说现在这群人的行为与自己信奉的神灵教义背道而驰,所以,他们要回家,不在这里待着了,要回大漠自己的故乡去,不再踏入图撒国,也没准备和我们开战,问我们可不可以让他们走。 九阳有些不信,但是看这些人的样子又有点像是真的,于是九阳观察了下周围,让人绕过他们,去敲梧桐城的城门,他们要入城。 耿瓦问道:“你们是什么部落,下次遇到了,能不打,就不打吧。”然后扔给对方头人一块腰牌,说道:”以后遇到我们的人,能不能救命,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首领看了下牌子,木讷的点了下头,说了两个字:“东海。”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耿瓦摇了摇头,战场真是瞬息万变啊,来报信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被自己人杀了,而他们所谓的自己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和他们划为一类。不过能不打仗,又能减少对面的威胁,真是太好了。他终于初步理解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处,警惕的注视着这群大漠人走后的背影。 此时,在城角放哨的其他几个部族的大漠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对面来了一群梁国人,追着什么人,那几个人到了东城门后,就被原来驻守在东城门的人给杀了,再后来两方对峙了一会,自己人就走了,那群梁国人没有动。 几个放哨人都有点懵,但是还是去通知其他几个守城门的小部族。一时激起一丝烟尘,被耿瓦他们看到。 此时梧桐城,城门并没有打开,他们也怕是疑兵之计,城墙上冒出来很多人,拿着弓箭对准了下方,来回观察。 梁国的军士拿着军旗在城下挥舞,城墙上出来一个老头,对他们问东问西。生怕是大漠人假扮的,而且让底下的军士都说几句话,看看有没有不会说中原话的,或者带着大漠口音。搞得城下的耿瓦和九阳焦躁不安。 不一会,他们就看到城墙的西南角烟尘四起,是来了敌军了。 九阳一声令下迎敌列阵。 随后看似混乱的骑兵马上调整队伍姿态列雁形阵,通过九阳不停的下了几个命令后,便开始迎击敌人。 九阳和耿瓦在阵中心位置,做好了冲锋准备,弓弩全部就绪。只等对方进入射程,中路军射完一波弩箭,便直接冲锋,杀入敌阵,两翼的部队则发挥骑射优势,向两边骑射的同时,包抄对方。他们遇到之前的西山部和东海部都是杂兵无甲,且装备落后,才让九阳和耿瓦在没有后勤的状态下,决定硬刚。弓弩消耗完毕后,就和这群大漠人肉搏。 城墙上面的人,这才判断,真的是来了援军了,城中的守城头领有些懊恼,让城墙上的人,看准机会,用弓箭看能不能帮衬一下梁国人。 此时城东北角也泛起了烟尘。那边的部族往这边走的时候,碰到了东海部,问他们情况,东海部的人说西山部被那群梁国人全歼了,跑回来几个逃兵,被他们杀了。他们决定回大漠休整,不参与这场战斗,便不管不顾的走了。此时来人看到城东门已经开始打起来,也顾不得东海部,直接杀向了战场,一时糊涂,忘记了不能贴近梧桐城走。 梧桐城的守将马上下令,弓箭手预备,对敢靠近城墙的大漠人弓箭伺候,打了两拨箭雨,真就射死不少大漠人,那些人马上反应过来,跑到梧桐城弓箭的射程之外,继续向九阳的战场奔去。此时梧桐城上的守将心急如焚,这前后夹击之势马上就要形成,城下的梁国人才千数来人,根本不占优势。好在刚才第一波攻势,好像梁国人占了上风,大漠的那帮散兵游勇被冲撞的分成了数个小块,被梁国人分割包围。 梧桐城的守城将领在做着非常激烈思想斗争,他们没有马,都是步兵不说,而且都是老弱病残的杂兵,就是开了城门,怕也抵挡不住东面来的大漠人。就在他苦于无策,又不想看着刚来的这队援军全军覆没时,南面的大路突然烟尘滚滚,好像又来了大军。当时守城将领心里就咯噔一声,不会是天要亡我们吧,大漠人来的如此之快。不过往后一想,不对,南面的大路就是通往梁国的官道,来的人十有八九是梁国人,大漠人的主力大军不会从那边绕行,也不应该来的这么快。此时守将心里有了数,马上擂鼓助阵。 刚才还要对九阳夹击的大漠人,看到南边的烟尘,就知道不好,马上掉头就跑,也不管刚才被九阳包围的那些杂兵了,直接向北狂奔。 被九阳包围的大漠人看到此情景,也感到大势已去,都自乱阵脚,被耿瓦和九阳砍瓜切菜般迅速解决战斗。 九阳和耿瓦此时浑身是血,一地的大漠人尸体,他们看着城上的守将招呼道:“老头,开城门,远处来的人是我们的人,你让人出来打扫战场。”说完,便调转马头,溜溜达达的向东城门走去。 城墙上的老将不好意思的说了声好,便叫人开城门,但是还是让城墙上的兵士严阵以待。 不多时,九阳和耿瓦便先行入城,随即他们碰到要出城打扫战场的梧桐城兵士,也不能说是兵士吧,几个年纪大的老兵,应该是老兵,不过这个岁数,不应该还有兵籍了。他们几个带了一大帮妇人,便去打扫刚才的战场,足有数百人。见到九阳他们都恭敬地行礼,然后便出了城。 第207章 满门忠烈 (接上文……) 此时的老将军已经从城头上下来了,拱手寒暄:“二位将军,得罪了,不是老夫多疑,实在是梧桐城经不起折腾了,你们也看到,梧桐城兵力薄弱,没有任何犯错的机会了。老夫在此向二位将军赔罪。“说罢,便要行大礼。 九阳一把拦住老将军说道:“老将军,使不得,你能带领百姓守城如此,已然是奇迹,我们的军司马陈庸马上就到,稍后共商战事。“ 没有什么寒暄,大家都知道马上就可能又来大军攻城,至少那跑掉的两人去报信,肯定会有大漠人去打梁国边境上的屯兵。所以他们也不敢耽误,等陈庸入了城,马上就进入了城中城门楼上的临时议事厅,讨论起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陈庸入城后,看到老将军也是吃了一惊,目测周围,果然如他所想,一个年轻人都没有,干杂事的都是妇人,能上城墙的,不管老弱病残,都在城墙上严阵以待。穿着正规兵士轻甲的,全是满头白发的老兵。让陈庸不禁感慨:“老将军,这……满城皆白发,不变是忠心啊。” 这个评价非常的高,老将军只是点了点头,做了个抱拳礼。 议事厅内烟雾缭绕,老将军开了门窗通风。他们在议事厅的中间,看到一张大地图,主要是梧桐城周围的详细地形。旁边还有张小地图,是图撒国全国的简易地图。 陈庸先找到自己屯兵的位置,插了个小旗子,然后,就开始仔细观察,问道:“老将军,还没问您贵姓?” 老将军随口答到:“免贵,梧桐城萧成道。陈司马,援军就只有你们吗?” 陈庸没有抬头,仔细研究着地图,拿出自己的地图与其仔细对照:“萧将军,我们大军数万,现在只是先头部队,骑兵速快,先赶到幽山边境,以观战况。我们也担心梧桐城的安危,毕竟这座城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路上我还和刘将军说起,这座城按情报分析,早就该陷落了,但是能屹立不倒,说明里面一定有守城的奇人,没想到就是您老人家。” 箫成道没有接话,指着梧桐城东边的小路:“是不是这边的小路,让大漠人跑了两个,这里通往北边的岐城,那也是座大城,已经陷落了,与梧桐城隔着中间的三座小城池,据我得到的情报,现在那里盘踞着大漠人休整的大军,如实这样,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陈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军是如何抵御住大漠人的进攻的,从地图上看,岐城也是如此之大,而且那里应该驻守的军队比梧桐城多的多吧,应该说不是一个概念?” 箫成道指着岐城的西面:“这里有条穿城大河,也是岐城的水门,因为战事关闭了,而且因为河宽,水深,本不是防守的重要据点。被围困了一个月也没有破城。怎奈天不助我图撒,突遇大风奇寒天,河水一夜之间便结了冰,城中的大漠人细作夜晚偷袭了水门城防,破坏了水门,大漠人便堂而皇之地趁着夜色,从结冰的河面上进入了岐城,随之便陷落。“ 陈庸搓了搓手:”是有些冷,老将军,给耿瓦他们刚才进来的兵士,补充下箭矢,辎重部队还没到,我们主要是来看看梧桐城怎么样了,万一没被破,先来保住这个战略要地,不然我们梁国的援军,很有可能就被挡在凤凰城以南的区域了,大漠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打完了岐城,应该是直扑梧桐啊。“ 箫老将军捋了捋胡须:“不是他们没来,而是我们命不该绝,拼了老命,和他们来了个拼死搏杀,好在他们这群游牧民族,攻城是个二把刀,来的主将更是个混子,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守得住。不过好在虽然梧桐城没了年轻人,但是武器兵械还是十分充足,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还有跟随我一起告老还乡的老部下,就接了城防的责任,也是我们这些老骨头最后为国尽忠的机会吧。“ 九阳有些敬佩这箫老爷子:“老将军大义,如果不是老将军奋力抵抗,这梧桐城一失,几乎就让图撒失去一半的国运,到时梁国进入图撒的援军,都会被这颗大钉子绊住,从而让两国都要用大精力去拔掉这颗阻碍。老将军,图撒的皇帝得给你加官进爵,位列三公,让你颐享天年,享天伦之乐。” 萧老将军倒是也没有谦虚,只是哀叹一声:“天伦之乐,老夫是享不了啦。我萧某人告老还乡多年,今我图撒国大难,外族入侵,我们这些老骨头岂能做事不管。年轻人出去一波又一波,我的儿子、侄子、甚至女婿、孙子都死在了战场上,现在,我是孤家寡人了。”随后,萧成道走到议事厅的角落,点了一根香,插入香炉,慈爱的看着每一个牌位。 九阳跟过来有些愣了,这是家族祠堂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年轻人的牌位。便往上面看去,长子萧文清,羽林军二营统领,殉国于玉女关;次子萧文明,禁军骁骑营三营指挥使,殉国于落霞城会战;三子萧文泰,落霞城城防营二营指挥使,殉国于落霞城会战……七子萧文敬,子爵,郡马,殉国于华阳城之战……李门,贤婿,照峰 玉女关游击将军,殉国于玉女关,长孙,萧治山,玉女关辎重营转运使,殉国于玉女关…… 九阳看后大为震惊,不由自主的握住老将军的手,红了眼眶:“将军……满门忠烈。” 耿瓦和陈庸这时也过来看到了此景,皆大为震撼,对萧老将军深施一礼,然后三人上香祭拜…… 此后,经过一致的商议,陈庸决定派人回去送信,让原来驻扎的三千兵士回撤。因为大漠人已经去送信,很有可能主力大军绕过梧桐城,直接攻打梁国援军驻地,所以之前的援军后撤与徐杰他们汇合,还是先驻守在幽山郡边塞城池,看大漠人的动向再说。另外放出探马,不间断的探索梧桐城周围态势,如果大漠人来了,做好提前预案,他们是来打梧桐城还是去打援军,这事很关键,当然最头痛的就是两边都打,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来多少人。不过陈庸他们分析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个蹊跷事,大漠人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我们才到了半天而已,就有人去探查,这不合常理。早探、晚探都说的过去,甚至还没到,就有人等着这种事,绝对不寻常…… 陈国凌川郡…… 公孙寿与姜国的两路大军纠缠,最终败下阵来,残部就近回城防守。两路姜国大军随即包围式驻扎。另一路单挑燕州城,就当马上要破城的时候,公孙烨派来的援军赶到,姜国的探马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回报,致使攻打燕州城失败,不过攻城部队也没有损失,提前撤退,杀往公孙寿处,与其他两路大军汇合。 公孙寿的部队回到城中没多久,就发现城中粮草匮乏,这是一座边塞小城池,他因为在边塞处就迎战姜国的部队,所以被打败后退走的仓促,临时就进了一座城休整。结果敌军紧跟而包围,城中虽然装备齐全,但是粮草供给不了如此多的军士。 三日后,有姜国人来与公孙寿谈判,并把一些情报告诉了公孙寿。 公孙寿的大帐中…… 姜国所来之人是三路大军的主帅王蒙,其实王蒙和凌川王公孙寿是故交,因为王蒙一直镇守凌川郡北面姜国的隶州。二人虽各为其主,但是交往甚密。不然谈判也不会直接敢来公孙寿的大营。 第208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接上文……) 二人相见时,公孙寿也不知道王蒙要来,以为不一定是哪个将军或者礼部的官员。二人一见面,王蒙脱去遮脸长袍后,公孙寿也是一惊,毕竟是敌国主帅,万一出了意外,或者他起了杀心,姜国的大军必将遭受重创。不过转念一想,也属正常,要是王蒙没有足够的准备,二人虽有交往,但是不足以保证其安全,一定是有什么杀手锏。 王蒙与公孙寿寒暄一会,便直入正题。 王蒙掏出一封书信,但是没有给公孙寿:“公孙兄,今日的情况你自己有所感悟吧,有人想治你于死地。兄弟我给你指两条路,但是都有后手,你可要听听。” 公孙寿知道王蒙的条件一定是足够诱人的,不然他一个王爷,什么阵仗没见过,小打小闹的事情,不会搬了台面上来说,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盯着王蒙,微微颔首,以示其说。 王蒙也不端着,直入正题:“公孙兄,今天我的大军已经将你逼入死局,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这个弹丸小城,撑不了多久,只有援军可以解围。你自己的主力已经被我打残,地方上能组织起来的小股部队,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我可以借着围攻你,围点打援,对他们进行大清洗。不过打仗嘛,死的人越少越好,包括你们的人,我希望他们活着,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我之后的话你要好好考虑了,当然还有个前提,你的大军如果没有救援,必然全军覆没。” 王蒙把手里的信递给了公孙寿:“公孙兄,不急着看,我先说说你的选择。” “其一,归顺于我们姜国,你还是凌川王,而且以后也不用这么辛苦的镇守边关,因为我们会深入的打击,你的凌川就不是边塞了。你这异姓王的爵位,我可以给皇上说说,让你的家族世袭罔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公孙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有人害你,因为我们收复其他土地的时候,其他人也会看你的下场,你要是平安,他们自然也就安心。到时候你再周旋一下,稳固下地位,活的不能说风生水起吧,至少好好的是没问题吧。” “这其二,自然是次之的主意。你的兵士放下武器,你得在凌川郡称帝。别害怕,不是什么乱臣贼子,到时候我们会放出风去,公孙烨谋朝篡位,倒反天罡,一手策划了公孙宇被梁国人俘虏的卑劣手段,从而上位。老百姓又不知道所以然,看你说的有鼻子有眼,就有人会给你自然的编造谣言,真的也就假了,假的也就真了。我们可以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我的兵会退出去,但是你们的兵器我会先临时缴一下,并且干掉燕州,齐州,让你周围没有后患,以免他们打你。不过你的兵我也得先围在这儿,主要是怕他们给我添乱,我会给你们提供粮草,你就先在这儿好好休息、休息。你看如何?当然还有三,估计那个你不会选。” 公孙寿皱着眉头,考虑再三说到:“三也说了吧,万一和我的胃口也不一定。” 王蒙轻轻一笑,拿手点了点公孙寿:“王爷,你这性子,呵呵。公孙宇我们可以给你救出来,到时候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推翻公孙烨,继续拥立公孙宇为帝,你就是大功臣。条件是,我们要你们割让北方四个州郡,且人口和设施不得迁移和破坏。我们暗中支持你起事。” 公孙寿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想到自己不愿掺合这些动脑子的事,最后还是躲不开。他从皇城出来回到故地,就是为了躲避公孙烨,更是不愿管闲事,实在不行说打就打就完了,现在又要让他选择,哪一条不能说是大逆不道,九死一生是有了。第一条看似稳妥,但是 一个异姓王怎么保证自己在人家国家稳固,哪天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还少啊。而且到时候,一定会被释了兵权,并且是必然,谁会留下个隐患,在自己土地上有个异姓王,还手握大军,万一哪天又反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添乱嘛,自己这种莽夫都想得到,他们的文臣工于心计,更不会想不到。第二个主意就馊了,公孙烨不正统,我要是称帝就正统了吗?那其他的王爷怎么办,他们也称帝,整个陈国有十几个皇帝,地方上谁听谁的,那都不听,最后的结果就是分裂成一堆国家。这可合了姜国的意,小包装,一口一个吃起来不费劲,等再想联合的时候,为时已晚,陈国直接灭国。第三个,倒是有周旋的余地,自己的情况毕竟是到了必须选一个的时候了。 公孙寿思量了好久,此时手中的信他还没有拆,目光呆滞,突然清明的一个瞬间,让他想起了书信,他赶紧拆开。看完后公孙寿勃然大怒,将书信狠狠拍于桌上。 王蒙看公孙寿刚才犹豫不决也不急,此时大怒也是他意料之中:“公孙兄,你这边塞王爷,本来就和公孙烨不对付,手里还有重兵,不受皇帝待见是正常的,所以要你死也不为过,毕竟你们那么好的丞相不是都被杀了吗?” 公孙寿瞳孔一缩:“什么,丞相是被杀的?” 王蒙哈哈大笑道:“你们家左丞相操劳致死,也就你信。当初是谁全力阻止公孙烨上位,公孙烨这种记仇的小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你不会不知道公孙烨在丞相死之前,赐给他御酒吧,表示什么吧。” 公孙寿狐疑道:“我怎么信你?” 王蒙神秘一笑:“这……有些消息,是需要钱的,以后王爷要是和我同袍,我带王爷去见见这些人,他们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这就像有人想买一个东西,他有钱,却买不到,而有的人有东西,却找不到有钱的人,于是出来一个中间人,两方都说说自己想要干的事,然后中间人给牵个线,皆大欢喜。不过王爷,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有得选择吗?关键是你都这样了,我骗你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公孙寿眉头紧锁,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果选择举事,那么如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呢?自己必须深思熟虑,不能轻易冒险,因为一旦失败几乎都是满门抄斩。毕竟,他希望最终能够全身而退,无论结局如何。 然而,称帝这条路是决然不行。投降继续当王爷,也是九死一生,一旦陈国被消灭,他将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且,如果陈国日后反攻,他的处境将会更加尴尬。到时候我说我是先假意投降,等待时机成熟后再造反,与陈国来个里应外合,这事他们也得信啊,那时候我这反复无常,墙头草的帽子就算戴上了?即使我是出于真心,但这帽子要想摘,就难了。 最后,公孙寿还是考虑第三个方案,觉得相对较为稳妥。他可以用四个州换回公孙宇,至于未来是否要回来或者是否要与姜国反目,那就取决于公孙宇了。这样一来,他就能将责任推到公孙宇身上,自己则无需承担过多压力。公孙寿心中暗喜,似乎找到了一条出路。 主意已定,公孙寿转头看向王蒙,语气坚定地说道:“那我选择第三,挟天子以令诸侯,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呢?” 第209章 姜国伐陈的内幕 (接上文……) 王蒙点点头,认真地说:“王爷,这件事您之后必须以清君侧的名义举事。现在,您只需固守此地即可,我们会围困这里两天,然后借口城池防御太好,久攻不下,无法继续进攻,转而去攻打防御薄弱的燕州,然后,只要我们再打下您背后的隶州,您就无需担忧了。您可以……以坚守为名,不主动出兵,因为一旦出兵就会被我们夹击,而且敌众我寡,所以只能固守。之后,我们会派人去接应公孙宇,但这需要向梁国付出巨大的代价。梁国那群猴精,他们知道手中握着公孙宇这个筹码的价值,所以我们要付出什么,王爷应该心里有数。那么我们要求得到这北方四个州郡,已经算是非常仁慈了。当公孙宇回到丰城时,您就可以开始清君侧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请您做好准备,与支持您的人和反对公孙烨的人取得联系,这些事情不需要我来教您吧。” 公孙寿疑惑地反问:“如果您把我的大侄儿带到丰城,那么我该如何挟持天子呢?又如何号令诸侯呢?” 王蒙笑道:“王爷,姬震这个人是个异姓大臣,纵使有点手段,但是和王爷你的身份比,天地之别。他就算有废帝在手,一个大臣怎么敢,又怎么能挑唆着你们这些王爷们和他同流合污,他要举事就是造反,而您是清君侧,所以终归还是王爷您举事,才能真正达到清君侧的效果。而且姬震也算是个忠臣,他还和公孙烨不对付,你两个一拍即合的组合,南北呼应,到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你们把公孙烨拉下台,以后的陈国可就是你们说了算了。我笃定姬震会支持您,他也是有那么一点点野心的。” 公孙寿依然心生不满:“你们要的北方四个州郡,肯定包括我的飞凌郡,我封地都没有了,举这个事还有什么用。” 王蒙安慰道:“王爷,你现在还没清楚一个状况,公孙烨是要致你于死地,你人都不在了,这飞凌郡还与您何干,而且到时候你可以让公孙宇在给你封一块地嘛。陈国地大物博,让他把临近都城的州,封给你一个就是了,而且也省的你驻守边关的劳累。现在是寻求破局之策而已,并不是让您保全陈国的利益。而且您觉得我们打你们是为了什么。” 公孙寿眼睛左右转动了几下:“打我们还不是为了领土?赶在梁国和我们交战的末期,首尾不可兼顾之时出兵,捞些好处。” 王蒙哈哈大笑:“王爷,这也是公孙烨他们所想,但这目光短浅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公孙宇被擒获之时,甚至更早一些,那时候很可能让你们陈国大乱,而且那时间节点,是你们战事最焦灼的时候。我们若是出兵,你们要想梁国停战,难如登天,甚至丰州不保都有可能,届时你们漯河以南全线沦陷。我们姜国的介入你们北方也将战火连天,那时候可没人顾得上您,禁军都跟着去了南方,说明你们兵力多匮乏吧。防着我们的边军人数是够多,不过都是纸老虎,我说的对吗,王爷?” 公孙寿狐疑的问道:“那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故意打我们,是为了让我们与梁国停战?” 王蒙有些意外:“哦?王爷,你竟然能猜到一二,佩服、佩服。” 公孙寿这时也很无奈,他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你说说吧,让我死的明白。” 王蒙调侃道:“王爷,这是哪里话,你们陈国气数还尽不了,保不齐哪天您当了皇上,也不可知的啊,天道嘛,谁猜的透呢。我是觉得那公孙烨目光短浅,我们王家虽然和我们姜国的程家多有不合,但是对外是一致的,不像你们,对内对外都在内斗,生死存亡了还自己捅自己人刀子。我们国家的那个程季华是个老狐狸,他算准了我们一打,你们就会和梁国停战。这是在救梁国,西边的图撒国要完蛋你知不知道?” 公孙寿不解:“那与我们何干?千里之地,中间还隔着梁国,我们需要管他们吗?” 王蒙摇了摇头:“王爷,你这个样子和公孙烨也没什么两样,你们那群谋士也是不管不顾,你知道图撒为什么要完蛋?他们完蛋之后又会怎样,我们下棋还要往后看三步,你这国家之事看的太近,那和图撒国那傻女皇有何异。图撒国一完蛋,就代表着两件事情,一是大漠人崛起,一是胡人入侵。” 公孙胜眉头紧接着皱了起来:“大漠人崛起,不是还有梁国人顶着,他们兵强马壮,怎么也不会打到我们这里来。那胡人……也不一定会怎样,保不齐他们先和大漠人打起来也不一定。” 王蒙撇着嘴:“王爷,这大漠人崛起,能灭一个图撒,借着图撒的地利和农商两业,就能灭掉梁国。图撒的地理条件虽然不好,但是物产丰富,相对于大漠的贫瘠天壤之别,你说穷的叮当响的大漠人,拿了图撒国的资源,装备了自己的兵士,他们的战斗力是不是会更强。到时候和梁国打个有去有回不说,万一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我们就等着挨个被灭吧。胡人的状况比大漠人还糟糕,他们的理念和大漠人不一样,大漠人脑子还是缺根弦的,就是野蛮占领与抢夺,以战养战的典型打法。他们什么时候最弱,就是没得打的时候,没得打了就得内斗撕咬,所以王朝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无论对于哪个周边国家都是致命的打击,能够活下来的十不足一。胡人的心,可就坏了,他们秉承的是霸占与同化。嘴上说的很好听,是要让他们神的光芒普照大地,救赎受苦受难的百姓。但是他们那不能说的宗旨才是我们每次都会联合灭掉他们的主要原因。” 公孙胜嘴角抽动几下:“你说的这个原因我听说过,杀掉所有异族之人的男性,霸占他们的女人,同化被侵略之地的血脉,强制他们说胡语,让他们三代之后忘记自己的母语和历史。从而真正霸占对方的土地和百姓。我说的对吧?” 王蒙点点头,目光如炬:“王爷有些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梁国去打大漠,如果不成功或者胡人踏入中原,别看我们现在打的热闹,到时候你我很可能还会联手,携手去梁国支援他们打胡人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公孙寿经过一番商讨,也只能无奈的妥协,二人之后又谈了好久,最终达成一致。 梁国沈尚云大军…… 沈尚云的大军在马不停蹄的赶路,他们作为七里堡出发的先头部队,经过一番急行军,终于追上了九阳大队人马的尾巴,牛洪博的辎重营。到了晚上驻扎的时候,牛转运使被传去沈尚云大帐议事。 沈尚云主帅大帐…… 大帐中灯火通明,各营主将全都到齐,互相交流着这次大战前的部署与心得。牛洪博最后一个进入大帐,向沈尚云行了一个礼,然后安静的站在最后面…… 一会侍卫把一张巨大的地图挂在帐内,沈尚云也不客套,直接走到地图前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然后命人插了一个小旗:“陈庸……哦,这小子先行了,嗯……张彦将军,各军所到何处。” 第210章 张彦的机缘 (接上文……) 张彦一通忙活,他本来跟着霍雨在七里堡防守草原,现在与草原双方关系缓和,沈尚云也知大漠的凶险,怕有去无回,本来打算抽调一万人,最后还是怕不能一撮而就,所以决定赌一把,最后抽调了草原防务的两万人,张彦就是被抽调的随行武将之一。 整个图撒国与大漠战争的背景并不乐观,沈尚云看着地图,大漠的军队至少在图撒有二十多万,而且当时据陈庸推测今后会过三十万,而他鲁山郡一个郡满打满算抽调的军士,能过去的人加起来不足十万正规军,剩下跟着的几万壮丁和杂兵,几乎没有战斗力,可谓压力巨大。关键是他们之前得到的消息,大漠人两次会战消灭图撒国二十多万精锐,让他们心里咯噔一下,兵士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有些惧意,这是非常不好的开局。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的大军组成十分混杂。能打仗的算来,凤华的府兵有三万五千余人,让陈庸和九阳他们先行带走了,袁浩带了一万五千余人的陈国降兵,草原边军抽调了两万余人,这三万五千人现在沈尚云率领着赶路,天鹰盟的一万骑兵不直接听指挥,银狐盟就更扯了,就当没有他们,而且还担心银狐的人会不会背后给天鹰盟的一万军士背后捅刀子,他们要是自己打起来可就热闹了。两狼关方向因为陈国态势的不明朗,没敢调兵。这样不算草原人,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就七万多人,敌方起码三十万,图撒的军队已经被打成缩头乌龟,到了图撒一定得谨慎,要把战略和战术发挥到极致,当然运气也很重要。他一定要说服图撒人,自己要有调动他们的权利。沈尚云的思绪被张彦的突然回话打断。 张彦现在临时接替一下陈庸的职责,还不熟悉工作,所以有些手忙脚乱。由于将领临时的征调,他被指派在沈尚云手底下先干着,这其实是莫大的机缘,他第一次接触到天狼营的直接对接,海量的情报进入他的视野,让他兴奋不已。万一此次干好了,很可能就一飞冲天,履历也会非常好,而且如果此次大胜回朝,一定加官进爵,所以张彦有些紧张,他手忙脚乱的拿出了几封书信:“殿下,陈军司马他们的骑兵,算下时间应该已经驻扎在边境,如果入图撒国,也只有现在还没被攻破的梧桐城可以进入。他们的步营应该还有五到七日才可能到位,我们应该会在最后几日超过他们,但是我们的步营会很久才能到达指定地点。今天我们碰到的陈司马的转运使也说明,辎重部队速度最慢,所以他们前线部队都没有辎重,不宜有大动作。” 沈尚云看着地图:“梧桐城的情报如何,有没有最新的情报,另外,其周围的大漠军团部署有消息没有。” 张彦经过一会的调整,逐渐让自己适应起来,他给自己打气,身为一个武将,不能惧怕任何挑战,何况这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殿下,据情报,梧桐城的情况很怪异,图撒的兵力部署在梧桐城几乎没有,而且近两年竟然大规模征兵十次,几乎是所有青壮年全部征走了,一城的老弱病残,别说是正规军,府兵,就连衙门里的年轻人,也被征调,但是梧桐城奇迹般的,没有在最近一次大漠人攻打中破城。也许是这一城的老弱们有人带领,成功防守了吧。此外得到最新情报,梧桐城北三座小城池全部沦陷,而再北边的岐城盘踞着一支大漠的主力军队,岐城本来与梧桐城遥相呼应,是两座同等大小的城池,他们早期的皇帝曾经为了凤落于梧桐而鸣于岐山的美好寓意,专门修建的两座城池,可谓易守难攻。岐城破城属遇天时,加之细作协助,从水路破城。我们第一个碰到的对手应该就是他们。” 沈尚云来回踱步,听着张彦的汇报,脑子里分析着形势:“银狐盟的事,通知陈庸他们没有,他们只要去,就有可能帮上忙,孬好也是一万精骑,保不齐能派上大用场。另外其他国家现在都是什么态势。” 张彦回禀道:“银狐盟的集结地点,已经书信于陈司马。图撒国现在着重于防守,他们现在尽量避免正面遭遇战,以保存些许实力,等待我们的救援,现在幽州的五万援军已经和图撒国联合与大漠的一支大部落形成对峙,双方谁也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派出大量探马试探,大漠人因为之前的两次大会战,也在休整,现在都是防御阵型,谁也不想先出手。周国与图撒的边境,本来是没有驻军的,周国现在派了十万大军驻守在周国边境内,应该是为了防止殃及池鱼之手段。陈国现在与我方已经恢复和平,姬震把藏龙涧给破坏了,以免我们今后偷袭天蓝山,并且在那里驻军。他们与姜国的大战正处于胶着状态,最前方的两个州郡恐怕不保,姜国的三路大军现在兵合一处,都在凌川郡内活动,但是燕州的问题,远远比凌川要大,如果姜国的三路大军直取燕州,燕州虽有援军,但是从现有形式看一定保不住。南宗国近期没有什么军事动向,但是他们因为过于偏袒佛家的扩张,内部矛盾已经激化,如果没有个合适的释放口,恐起祸端。”张彦拿出一封书信:“殿下,另外今天我们收到一封曹农商监察使的密函,请您过目。” 沈尚云接过书信,拿到了大帐灯下拆看,随着内容的深入,沈尚云的眉头皱了起来,众人心里打鼓,什么事情能让王爷挂了心上,不过估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众人谁也没说话,各自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良久…… 沈尚云正色道:“接到情报,图撒国可能发生叛乱,他们的军队有可能反水或者哗变,有人造反的可能想很大,而且此时牵扯胡人,所以你们在今后遇到图撒国的大军,一定也要有所防备,防止被偷袭。还有就是有两处地点,我们的人不要去,当然这两个地方对于我们也没什么战略价值,今天之事只有在座的各位和陈庸几人会知道,不可外传。” 众将齐声:“诺!” 沈尚云将书信放入怀中:“其一是图撒国老皇室陵墓,其旧都那个皇家陵墓,我们不干那偷坟掘墓的勾当,所以禁止一切我们的人去那里。第二,此地名曰日月山,在永南城西五十里,那里发生过天坠,是个大不祥之地,所以这两个地方,你们无论如何不是特殊情况,不要涉足。你们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不要传播,另外辎重营要加快速度赶路,你们太慢了,前方的部队万一遇到野外遭遇战,补给就是大问题,所以你们可以先把速度能跟上的让他们先走,速度慢的没有办法,就让他们在后方尽量行进吧。” 牛洪博走向前说道:“殿下,九阳他们就带了七日的粮食,我已经派人先送过一部分粮食去了,所以马匹被占用了一部分,等他们回来,我们的队伍就会快很多。” 众人一直议事到深夜…… 九阳和陈庸他们整备好了军备,准备先固守梧桐城,他这几千人守住城池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梧桐城在,就会给之后到来的梁国援军提供巨大的便利,战略价值无比重要。 第211章 羊要装成狼,才能在狼群里活 (接上文……) 没过两天,探马就回信,说城东北处40里发现大漠大军行动,足有数万人,浩浩荡荡向南而来。陈庸马上看地图,分析道:“基本是冲着幽州边境去的,他们还是想先下手为强,阻击梁国的援军于边境,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看出我们因为速度的不同,这一字长蛇大阵被他们的发现了吗?想以兵力优势逐一击破?如若真是这样,这可比草原那群莽夫狡猾多了。” 耿瓦这时搭腔道:“军师,我小的时候在漠北,那边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很多人不择手段,人人都互相防备,那时候人不是不愿意善良,而是别人是狼,如果你是羊就被杀,所以即使你是只羊,你也要装成一头狼,这样你才能活,所以大漠人生性诡诈,是地域的问题,说白了就是你不欺负他们,他们就来欺负你,所以恶性循环,让整个地区民风都不正。” 陈庸无奈的点了点头:“越是这样,这仗越难打,没有底线,打起来就是你死我活,而且这帮人看这事态一定搞得天怒人怨,如果这场仗他们赢了,图撒就会沦为地狱,而如果他们输了,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再卷土重来。” 九阳感觉这些人如果没有找到边塞的梁国援军,一定会折返回来,攻打梧桐城。他们应该不傻,这么重要的城池不打下来,留给我们梁国之后当落脚点,确实非常的不明智。但是如果他们根本没有把梧桐城作为什么战略要地,而是就止步于岐城,那梧桐城要不要的对他们来说就是无所谓了。九阳突然有些心悸,给陈庸和耿瓦说了一声就去骑兵营看看,让他们先转弓兵,防守城池,熟悉下环境。 大漠人终究也是游牧民族,主要还是劫掠,根本没想着在图撒国这里生活,所以肆意的破坏,城池也是能破的就破,破不了的就闪,主打一个快,准,狠。所以小城池和没有城墙的村镇就遭殃了,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男的不是杀了就是抓去卖了当奴隶,女的基本没有好下场,胡人暗中购买了许多,剩下的不是充军为妓就是卖了关外给人当老婆。由于抢的多,价格被一降再降,后来很多姿色不好的直接圈起来作为后备粮草存着,俗称两脚羊。随着战事的不断发展,很多地方的百姓开始慌了,他们开始逃难,向四方分散的逃离,他们也不知道去哪,能躲到梁国和周国,是最好的结局了,不过一路上经常被大漠人和土匪、山贼的劫掠,百姓苦不堪言。 向幽山郡进发的大漠骑兵…… 这支盘踞在岐城的大漠骑兵是由两个大部族的军队混合而成,一支两万余人,隶属于苍狼部,由猛戈将军率领,另一支三万余人是乌坦部的主力,由丘林王子率领。 丘林王子,就是之前率领着族人去围困的梧桐城,本来说那里没有兵士驻守,猛戈说打梧桐城如探囊取物,结果一打才知道,里面确实没有正规军,但是攻城很难不说,里面的那些老头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箭矢石头是一样不少的从城墙上往下招呼。丘林看一时半会也打不下来,就烦了,带着人就回了岐城休整,留下几个小部族堵着城门。 这次西山部的首领跑来报信,说梁国的援军来了,并用计谋全歼了自己的族人,对方有几万人,要不是自己跑的快,一块也得给杀咯。丘林王子和猛戈将军都不信,几万人还用设计去围剿他,早就直接平推过来了,但是还是散了探马去探梧桐城和幽州边境。得到的消息是梧桐城已经没人堵着门了,几个小部落不是被全歼就是一看势头不对接着就跑了,当然谁也不知道东海部的内情了。他们看现在的情况,分析一定有梁国人进了梧桐城,所以攻城就更难了,果真如九阳所料,他们就没有拿凤凰城当事,打不动就不打,他们还就是喜欢打遭遇战,所以二人随即开拔,先向幽州边境进发。如果目的地是小股兵力直接就灭掉,如果是主力大军就先对峙,探下虚实。不过听说梁国也没几万人,是个小小的州郡抽调来了人,怎么算也成不了什么事,对于他们大漠人来说,鲁山郡的援军就是送兵马辎重的,所以就算再不济,大不了到最后再摇人来,区区几万人伤不了自己分毫,丘林王子对中原人的骑兵甚是鄙夷。 两路大军谁也不听西山部头领的瞎掰扯,路上这小子估计觉得自己无趣,跟着保不齐还得让自己冲锋在前送死,趁着休整的时候,都不注意他,自己偷偷跑了。 猛戈和丘林得到西山部头领偷偷逃跑的消息哈哈大笑,谁也不在乎他这个小丑,跟着着实也没什么意义,要兵没兵,还贪生怕死,跑就跑了,不过下次要是遇见他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鲜国天宇城…… 熊知沛率领的部分大军终于到了前沿阵地,这个地方再往东走,就开始出现倭人了,他们将鲜国的东部给占了几座城,然后开始憋大招,屯兵。倭人的武士一直在做任务,探查地形、搞情报的、甚至纯粹出来就是为了干坏事的,各种小股浪人来回穿梭,搞的地方上民不聊生,有些小城池直接就投降,依附于倭人自保,虽然他们统治下各种不公平,但是好在能保住性命也算得过且过。关键是上边无能,一直解决不了倭人的侵袭,地方上也是失望透顶,投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贾穷出了门,打了个寒战,一不留神摔了个大马趴,骂骂咧咧爬起来瞎溜达,这天还是冷的很,他跑城墙上转悠了一圈,就去找熊知沛喝酒暖和暖和。 熊知沛把府衙临时改成将军府,天宇城内进来了大批的当兵的,不过百姓倒是安心了一些,因为之前有浪人流窜,他们一直怕打过来,自己那点身价估计不是大火付之一炬,就是举家人头落地,本来好多百姓是准备逃跑的,看到来了大军,他们稍显安心了些,不过看到是陈国的大军,他们又不免担心会不会在他们的城池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又有些人心惶惶,但总比倭人来了好些。 临时大将军府…… 贾穷出去溜了一圈,回来已经冻透了,进了将军府,拽了门房一床被子就披在了自己身上,小跑着去了熊知沛的议事厅,里面果真是暖和,贾穷一屁股坐在火炉旁就不动弹了。被子像个大蒲扇,一下子把火炉旁刚掏出来的木炭灰吹得满天飞。 熊知沛放在嘴边的羊腿刚要咬一口,就被漫天的飞灰落了一身,呛的闭着眼直咳嗽,睁眼一看,羊腿上像刚撒了一层佐料,满满的飞灰。熊知沛仰天长啸:“老二,你大爷,你大爷的~”。 贾穷倒是精,被子外面就露着一脑袋,除了头发上一层白灰,身上倒是干净,飞灰一起,脑袋也缩了被子里,他算是啥事没有。尴尬的笑了笑,一看自己闯祸,把被子往后一扔,赔着笑脸跑到熊知沛旁边,把羊腿拿了过来:“老大,没事,这是草木灰,不脏,还能止血呢,这羊腿你吃不下去,我给您解决了。我给您打个样,我吃了一会绝对不拉肚子,要是拉肚子,就说明这灰脏,我就当替您试毒嘞,兄弟我以身试法,仗义吧老大。” 第212章 重要的战略物资——烧鸡 (接上文……) 熊知沛噘着嘴:“仗义个屁,你拉不拉肚子,我不管,我羊腿没了。你说你出去干啥啦,无利不起早,你小子不可能没事跑外边瞎颠。” 贾穷一脸献媚:“老大,您真是老大啊,别人还就真不知道我出去是干嘛了。大当家的,不是我吹啊,我给你说,我今天一出门就发现个事,这事厉了害了。我这么给您说吧,我一大早一出门,就发现地下沟沟坎坎的破路全是冰,然后接着就摔了一个大马趴,我这一摔嗨,还就摔出个馊主意。我跑了城墙上去一看,之前的雪够大,现在都化成水又结成冰了。不过我琢磨这几天,这地上,正午的时候就都是水和烂泥,城郊那地别说跑,一走就得摔几个狗啃屎,弄一身泥巴;到了夜里它冻一晚上,就都又成了冰,上面提溜滑。你说老大,这事我们能不能利用利用,那群倭人要是早上和他们打,我们就穿上防滑的玩意,拿长矛戳他们,他们脚底下没根,滑到了就是个死。到时候弄几个大爆仗那么一放,他们一害怕,我们那么一叉,齐活,老大您加官进爵,我跟在后边吃肉。要是中午头的和他们打,我们找些人把他们引了泥巴路里去,就是东郊那块,那地贼膈应人,上面是泥巴,下面是冰,一跑一个倒不说,根本站不起来,走着都费劲,到时候他们往里一进,我们边上搞两个弓兵营那么一射,又齐活,老大你继续加官进爵,我继续跟后边吃肉,您说我这法有的玩吗?” 熊知沛眉毛抖了抖:“我说老二,你这行啊,不玩女人,玩兵法了,你这潜力无限啊。快去叫老金来,我和他续续。” 贾穷吹了吹羊腿上的灰,咬了一口:“小金?叫那碎催干嘛,主意可是我出的。” 熊知沛哈哈嘲笑道:“我说老二,你这脑子忽高忽低,都把我整不明白了。你出的主意,你出的主意,让你去和倭人试试啊,你再让人家一刀给砍喽。叫老金来,麻利儿地,让他弄一帮子当地苦力,先去试试水。” 贾穷脸变得和翻书一样,刚才还不高兴,这一下子又喜笑颜开:“当家哒,还是您疼和我,我现在就去叫那个王八,别管了,我马上回来。”贾穷一溜烟拿着羊腿就跑了。 熊知沛气的要死,烤了一早上的羊腿,让这二货几句话拿跑了,于是翻箱倒柜找吃的,最后找出来两个生地瓜,生着先吃一个,另一个烤上。 不一会贾穷就回来了:“老大,小金到了,我带着朴出去溜达溜达。” 熊知沛把嘴里的生地瓜一吐:“把朴也叫进来,整天朴啊朴的,听着都累的上。” 金顺臣和朴德尚一块进了屋子:“拜见将军大人。” 熊知沛盘着腿坐在火炕上:“朴啊,以后我就叫你德尚吧,要不我跟你嫂子说话老误会,她一问我干啥去,我说去找朴,她就打我,嘿,所以你以后在我这,就叫德尚了。” 贾穷嘴里念念叨叨:“找朴,招嫖,嗯是他妈不吉利,德尚也不好听啊,说不清楚听的和和尚差不多。嘿,什么倒霉名字。” 熊知沛把手里的地瓜往地上一扔:“啊~朴~啊不,啊德尚,我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要去搞一些战略物资来,事关重大,主要是供给指挥史及以上官员。你听好了,拿笔,拿笔记着。” 朴德尚手忙脚乱在熊知沛指的桌子上找出几张纸和笔墨。 熊知沛掰着手指头说道:“第一,最重要的,中原的烧鸡,我不知道你们这里什么味,所以我要中原地区的味道,这个口得重点,一定得脱骨。不会做的找军营里的厨子去学,让地方上给找鸡。第二,猪头肉,一定要烂,要入口即化,肥而不腻,技术很重要。不会的话还是找军营里的厨子。第三,烧牛肉,这个一定要讲究火候,别做老了,要烂而多汁,杀头牛先实验,我觉得味道过关就量产。第四……,那个我想到了再说。还有,就是让地方上跟着学,以后营里万一没有,外边铺子能买到更好,谁想吃自己买去。” 朴德尚有些犹豫,支支吾吾。 贾穷踢了他一脚:“说什么呐,我离你这么近都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朴德尚尴尬一笑:“那个大人,这个牛我们这里百姓没有,就是有,我们也不能杀,杀了是犯罪,牛都是官府造册登记的,用于劳作,所以炖不了。” 贾穷又踢了两下朴德尚:“什么他妈臭规矩,没点数了,我们是吃炖牛肉吗。那是我们战前要得到牛神的力量,让我们有劲打倭寇。孩子,你还小,你不懂,以后你大了就明白了,牛你不用管了,你就找厨子就行了。” 熊知沛一脸欣慰的点头:“二当家说的对,我们就是要找家乡的味道,有了这个味道,我们的兵士就会发挥无限的潜能,就会爆发出惊人的毅力,他们一想家,战力就大爆发,杀贼寇自然是不在话下。朴,啊不,那个啥,干!德尚啊,你下去吧,不会就让讨寇将军教教你。” 贾穷小眼一眯:“讨寇将军又是哪个孙子,怎么老跟老子抢事干,有个小金就够闹心的了,又来个讨寇,这唉~这做饭的肥差怎么能交给他呢……” 熊知沛面无表情,甚是无语:“老二,再骂的狠一点,脏一点嘛。要多脏有多脏,要多狠有多狠,我也讨厌这个玩意。” 贾穷一听就来了劲了:“嘿,当家哒,我跟你说,这老王八,这老……” 朴德尚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捂住贾穷的嘴,让贾穷好一通好打,被熊知沛制止,让他俩都下去。屋里就剩下生无可恋的金顺臣。这烧鸡,猪头肉都成了战略物资,贾穷自己骂自己个儿,这仗真的打的赢吗?金顺臣在自己胡思乱想中,被熊知沛的话打断:“老金啊,你今天起,给你三天,你去城里召集两百,啊不,三百吧,三百个壮丁,让他们入军籍。告诉他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金顺臣皱着眉说道:“大人,我们没有兵部的政令,不能私自募兵。” 熊知沛哈哈大笑:“我说老金,从今天起,你就把你们的什么兵部忘了,他们管东管西,你战场上要死的时候他们怎么不管,我们陈国的大军,到了哪里,我就是律法,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整天读兵法,出自哪里。” 金顺臣躬身脱口而出道:“出自孙子兵法-九变篇” 熊知沛下了床,按了按刚才烤的地瓜,不熟,又放了回去,溜溜达达又上了床:“知道还用我说。打个比方,我要说征兵,马上明天就得和人家拼命。你说,啊,将军,不行,我得请示皇上。行啊,我等着,你一去一回的书信半拉月打不住,我这都被倭人砍死三回了,你那书信同不同意的还不好说,这有毛用。所以啊老金,战场上,兵法和策略甚至是处世做人,都要活学活用,不能死读书,读死书,要灵活,实在不行你可以先斩后奏嘛。你只要有能力,上面的老大觉得你是块料,能利用,你就成功了。别觉得利用是个贬义词,但能被人利用,说明你是有点东西的,你见哪个乡野村夫的被人利用成了大事的。” 金顺臣不住的点头。 第213章 胁从之众的危害 (接上文……) 熊知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是我说你们,就你都能成了鲜国名将,唉~你和二当家一个水平。你倒是忠,能活下来全靠的运气。你哪一天运气不好,就你这样早晚折在战场上。现在听我的,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有找后账的就把我搬出来,吓死他们。他们要敢说个不字,我抄他们九族。” 金顺臣跪下磕了一个头:“多谢大将军。我这就去征兵。” 熊知沛敲了敲炕桌:“别急,你还没听我说完,你先给我说说周边什么情况,昨天看你鬼头鬼脑的在城墙上,一会去看看,一会去看看的,搞什么鬼?” 金顺臣如实相告:“大将军,不瞒您说,这座城池就是离得倭人活动范围最近的地方了,再往东一点就有倭人活动,我主要是观察观察有没有倭人来探,他们之所以这么久没有来打这座城,主要是第一次来的时候,一小队人马跑到城东,结果马陷到泥里出不来,且不好行军,他们折腾半天把马拉出来,嫌脏就退下去了。但不代表他们不来打,等路好些了,他们一定来探。再往东的数座城池,都被占领了,大部分是投降的,这座城要是没有大人来,府衙一定会投降的。上次倭人来的时候,城门守都准备好白旗要投降了,对面的倭人因为路不好又走了,不过正好能消停一段时间。” 熊知沛一脸嫌弃:“怎么还都投降,就不能有点骨气,打一打,对方来了多少人。” 金顺臣有些羞愧:“大将军,不是不想打,万一打不过,倭国人攻到城内就会屠城,后面的城池感觉自己没有对抗能力,早早的就做好了投降准备。对方来了多少人,我们现在也没有摸清楚,最多的一次我见过好几千人的大战。” 熊知沛刚喝了一口水,听到金顺臣的话就喷了一地:“啥,大战,什么大战,还好几千人,这得多大的战才能称的上大战。” 金顺臣显得很骄傲:“大将军,就是花城之战,那时候倭人打到京城附近,我们鲜国的禁军引倭人至花城山地,进行了一场大战,由于我们熟悉地形,利用地利优势,最终击退了倭人大军。” 熊知沛搓了搓脸:“还真是大战,嗯,和我当时在陈国打人家辎重营差不多,那叫一个惨烈啊,不说这个。他们都是怎么个活动法,周围有大概什么规模的兵力在活动,别说以前,说这次,最多大概有多少人会战过。把你知道的,都给我一条一条说明白。” 金顺臣猛的点了点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据我从兵部和天宇城城防营得到的情报,在天宇城周围活动的有大概几百人,都是以小队的形式,有时几十人的情况更多,他们在探查地形和搜集情报,数百人的时候,大部分是洗劫村落或者是攻占军事要地。还有他们抓了很多壮丁,估计是修筑工事用人。再深入些的就是兵部给的消息,描述了红楼城的陷落和之后的扩张过程。倭人起先是换了我们百姓的衣服,进入挨着海边最近的红楼城。趁着夜色,几艘大船带着大量的倭人军队登陆,通过城内潜伏的内应,杀了城门守,打开一座城门,使得红楼城快速沦陷。倭人以此为据点,开始向四周探查,并不断从海上送来兵士。他们等兵员足够后,就开始攻城,用各种方法让城池臣服于他们,他们第一件事都是先拿住地方上,最高官员的家眷,随后让他征兵,编入倭人的军队,这些被征的鲜国兵士,他们被倭人称为小鲜兵,用于一些费力不讨好或者送死的事,并让他们调换着去管理其他城池,当然管事的长官都是倭人,但基本下层都是以鲜国人自己去治理鲜国人。倭人对于百姓的手段极其狠辣,被统治的百姓不敢反抗,一人反抗连坐全族的规矩,根深蒂固。曾有个村子一人反抗,被倭人抓了起来,并把周边其他村子的头人也都叫了来,然后让他们看着,就开始屠村,并告诉他们,这就是连坐,想反可以,做好了全部被杀的准备。所以大将军,我们现在可能是对着几千倭人,但是以后可能还会有上万或更多的小鲜兵与他们协同作战,他们战斗力不一定强,但是倭人用他们家人要挟的话,他们的拼命打法,我们也许会遇到不少麻烦。” 熊知沛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以为敌人就是倭人,这还好说,毕竟听金顺臣说,他们人不多。但是现在又有小鲜兵,这个事就大了,这要是在自己手底下,有这个操作,鲜国保不齐都能让他打下来。这也算倭人的先进工作经验,熊知沛又学到一招。 熊知沛有些烦躁:“老金,我们先说这小鲜兵,第一,他们如果卧底到我们这里你们是不是分辨不出来;第二,这些小鲜兵要是给你来个冒充友军,你们之前能防的住吗?第三,打起来你们是不是有不同的衣服。第四,如果都穿一样的衣服,如何分辨是你们的人,还是小鲜兵,还是倭人,刀剑可无眼。” 金顺臣尴尬道:“第一个是我们无法分辨,因为本来我们就是一个国家的人,大家互相都很了解。第二,他们有过,冒充别的城池的残兵要入城,结果把城打了下来。后来各城池知道了,都是让这些人驻扎在外面,打探好详细情报后,才决定让不让他们入城。这样就好了很多。第三,衣服还真不一样,倭人为了好分辨,也让小鲜兵们在普通衣服外面传了个自己设计的马甲,用布少,好识别。所以我们到时候如果他们穿着这个马甲的就是倭人控制的小鲜兵。这第四不好说,如果都穿一样的衣服,我们的人和小鲜兵没什么区别,但是倭人走路方式不太一样,他们拿武器的动作也很奇怪,尤其是拔刀之前。还有就是真要打谍战,我们不占优势。” 熊知沛脑子转悠的飞快,此时脑门倍儿亮:“倭人都是什么兵,怎么个打法的。” 金顺臣仔细的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大致分两种人,一种是职业士兵,都很厉害,从大战中可以看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而且最厉害的是,他们如果在正面战场,死伤过半以上,他们都能不溃败,这是我们鲜国人做不到的,而且他们有时会争相送死一样,无惧生死的冲锋,往往同归于尽的架势,就把我们很多兵士吓得投降了。这些倭人兵士都是有穿甲胄的,兵种很多,除了正常佩刀外,他们还有长柄大刀,有长矛,也有弓箭等。还有一类人,穿着倭人的便服,但是刀具都很上乘,与军队的几乎无异。他们被称为浪人也有说是武士,当然我们叫他们什么不重要。他们虽然没穿兵甲,但是刀法都很好,一看就是练过的,我们鲜国人,有时几个人都杀不了他们一个人。他们的刀还非常好,经常直接砍断我们的刀具,久而久之,我们鲜国的军队就开始惧战了。所以现在还没打就有一泻千里之事态,前期去阻击倭人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所以我们皇上才派人去陈国请求援军。” 熊知沛点点头:“就合着他们分两类人,一类似官兵,有甲,兵种全,一类似绿林中人,无甲,但武功不低。现在的外围情况,喜欢几十到数百人小规模行动,小鲜兵现在负责维护被攻下城池的治安,还有一部分小鲜兵负责抵挡鲜国的正规军并协防倭人。” 第214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接上文……) 金顺臣佩服的五体投地:“大人,我对您的佩服如滔滔江水……” 熊知沛又敲了敲桌子:“行了行了,别整那没用的,和老二不学点好,他那一套有他一个人就行了。说说征兵这事,给老百姓说,大陈国的军队要给鲜国实行长治久安之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陈国大军将训练当地人,最终达到能够自己抵挡倭人的能力,以后就不会被倭人鱼肉,可以保护自己的女人,可以保护自己的财产,吃穿都有府衙负责,并且每月有军饷。” 金顺臣趴在地上,眼中尽是渴望,但是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这件事的狂热之情。他还是像刚才一样的平静,又和熊知沛聊了好久,两人才结束了攀谈。 三日后…… 金顺臣果真召集了三百青壮年,他们一个个歪瓜裂枣,但是好在都有把子力气,发了城防军的衣服。 熊知沛出来视察,他这几日也没有闲着,让人去城外踩点,看看倭人的活动规律,他准备先挑几个软柿子试试水,人少的小股兵力,打起来也好进退。他还让朴德尚召集了一百多风月女子,最终挑了几十个腿脚好,年轻的,等时机到了,去指定地点完成大陈军给的任务。一开始这些风月女子都非常害怕,怕是大陈的军队拉她们去当军妓,后来才知道,不是皮肉生意,是为了鲜国对付倭人,有特殊任务,而且有赏钱。参加的人回来,一人领二百斤大米或者折现。这些风月女子自然是大多看不上,但是熊知沛带着一众兵士杀气腾腾的出现后,又都像小羊羔一样,温顺的就差往他们怀里钻了。 安排好一切,熊知沛对新召集的这三百壮丁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大陈国的兵了,只听我的指挥,我将让你们能够具备打败倭人的能力,所以你们要贪生怕死,就是宁愿倭人骑在你们头上拉屎,宁愿让他们杀你们父母,强奸你们女人。今天就是你们的重生之日,都给我支楞起来,准备迎接重生的洗礼吧,你们以后的营号就是顺臣营,为鲜国的女人和孩子而战。” 熊知沛一个眼神,让朴德尚翻译。金顺臣在一旁感恩戴德眼泛泪光。 仪式之后,把这三百人按之前和金顺臣商量的策略,让金顺臣对这三百人训练三天。金顺臣让熊知沛给找了几个大陈军中,有练兵能力的当副手,熊知沛给了金顺臣一把宝剑,告诉手下,看到这剑就是看到他来了,不听话的一剑杀了,他不管。熊知沛把尚方宝剑的戏码玩的溜溜的。金顺臣把三百人分成几拨,然后让副手带着翻译训练不同的战术。 熊知沛开始让自己的贼兵往正规军上转变,各种兵种逐步细化,自己部队独有的山贼特色技能,也让他们加强业务能力,熊知沛决定临阵磨磨枪。 贾穷和二当家把战略物资终于搞定。两人在烧牛肉实验成功后,吃牛肉吃多了,又齁咸,然后喝了一肚子凉水,这一下可作下了。没一会就撑的难受,随即满地打滚,吐了一天。气的熊知沛没收了他俩的媳妇,让他俩反思三天。 潘龙军的探马通过这几天的刺探,发现每天早上都会有一队50人的倭人轻甲兵士巡逻,他们应该这一圈很远,就是为了例行巡查防区。偶尔会有几百人的兵士不知道去执行什么任务,但是这几天也就遇到过一次。他们的便装浪人三五成群,没事溜达来,溜达去的很多,有时十几人一帮去村镇打砸。这些消息今天都汇集到熊知沛这里。 夜晚,熊知沛和金顺臣开始策划作战计划,他们拿出地图,这次熊知沛拿了个棍,给金顺臣指着地图介绍道:“老金,这天宇城城东一片湿地,这么大一块类似方形的区域,这个天,夜晚到早上就结冰,中午一片烂泥。城南是一条大河,南城门也就是出去取水用方便,出城是用不上它,所以倭人除了逆水行舟上来,其他途径还不如去别的城门方便。西城门是我们撤退的门,以后还有大用。这北城门好生奇怪,我这两天才发现,它竟然顺着正北到四里山山根,然后顺着山根往东,一直到天宇城东的湿地东尽头,又转回向南,路况很一般,这就是为了躲避这块湿地,应急的一条路,然后这条路转了一圈连接往东的那条路,就在东城门正东,你说这东城门外的湿地下是不是有条直通正东的路。” 金顺臣嘴角一耷拉,就想给熊知沛磕一个,刚想张嘴就让熊知沛拿着棍给点到脑门上。熊知沛眉毛一挑:“不是给你说了吗,那什么滔滔江水之类的词咱别用了,你这形象不适合,你就老儿八实的跟着我好好学着就行了。” 金顺臣憨憨的点了点头:“老大,我跟你说,你太厉害了,这地方原来是真有一条大路的,那条大河有一年发大水,就把这一片全淹了,后来城中没钱修复堤岸,只要一涨水,这片地方就变成一片汪洋,后来经过这条河泥沙来回冲刷,这条路就被冲没了,所以那里就真的在这些烂泥下有条路。老大,佩服!佩服……” 熊知沛拿小棍又是一点:“打住,别跑题,我们准备小试牛刀,先让姑娘们准备准备,分成三组,去抓他们的浪人,就明天,能抓几个回来就抓几个回来,记得避开他们的正规军。计划是这样,这几个小道上,让我的人带领着你的人,也分成三个组,这样二十人一组吧,有会倭人话的吧,带上两三个,一个组一个,然后埋伏在小道边的林子里,让姑娘们去装良家妇女,勾引两下落单的浪人,一两个人的最好,我怕两个人以上你们再被人家打死。男人穿普通百姓的衣服,一旦浪人对姑娘们下手,你们就冒充村民去阻止,然后以各种手段把它们制服带回来。注意隐蔽,有暴露的风险记得千万别强出头,甚至有危险就先避险,你们这些人的战力等同于没有,姑娘们你们这个样的也保护不了,以后她们还有大用,可不能让她们心里生了畏惧。“ 金顺臣仔细听着熊知沛的布置,不停的点头。 熊知沛说完看着金顺臣,拿小棍戳了戳他:”会倭人话的有没有,就嗯,嗯的。“ 金顺臣这才恍然,忙说道:”有,有的老大。“ 熊知沛一脸无奈:“你别老跟老二学,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说什么别人都以为他是开玩笑,你这正面形象,说什么人家都以为是真的。别叫我老大,你一叫,真的就让人以为我们是一群匪兵,你还是叫我大将军吧。” 金顺臣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是,好的将军,我们抓他们回来,倭人会不会来找。” 熊知沛拿着小棍点着地图:“就是让他们来找,现在做两件大事,第一件是在城北的道路尽头那里,快到山根这个位置开始,往回修个几百米的木头或者竹子栅栏,要能遮挡视线,后面有多少人,前面看不见为准,这是第一件。第二件,明天你让剩下的人打开东城门,探查下原来的路基,拉石头泥土来铺路,能让人在上面快速移动就可以,修到离湿地东岸边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就差不多,道路不用宽,能正常并排跑两个人就行,这条路尽快修,有路基没问题。“ 金顺臣得令后,马上下去安排。 第215章 美人计 (接上文……) 第二日,一早,他们三个小队,每个小队带了两个姑娘,早上起来就被送往倭人活动的区域,后面有马车负责接应。路上顺臣兵看着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流着口水。熊知沛选的人自然是漂亮,而且这些姑娘都是伺候达官贵人的,这群顺臣兵本来就是贱民,哪有机会见到这些美人,于是不时的动手动脚,被看不先去的蟠龙军长官一人给了两个大嘴巴才老实了,几个姑娘都对蟠龙军好感大爆棚,叽叽喳喳都说要嫁给他们,但是蟠龙军的兵是听不懂的。谁能想到他们一群山贼也能有今天,还被人崇拜,这绝对是走了时运了。 他们避过了那五十人的小队,就开始在几个小道,放出姑娘去守株待兔。风月场所的姑娘,当然是千娇百媚,一通搔首弄姿的操作,不光弄得浪人有些心痒痒,弄得这些带他们来的鲜国顺臣兵更是难耐,幸好有陈国的兵士看着,要不这群乌合之众真有可能坏事。 不一会就有两个穿着倭服的浪人溜溜达达的路过,浪人在倭国也不太受待见,但是碍于他们武力的淫威,百姓经常被他们欺负。这些人到了鲜国可是如鱼得水,欺负人成了正事,每天要例行去街上打砸找茬,属于很敬业的地痞流氓行径,但是更恶劣。因为他们在鲜国没有律法约束,随便杀人、抢劫,百姓在占领区更是告状无门,所以很多人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都是甘于被欺负或者无力逃跑之人。 两个鲜国姑娘从小树林中的小道刚刚走出,有说有笑,脸蛋更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她们故意从小道上出来,装着无意中,碰到了两个浪人,四人一个照面,然后两个姑娘就表现出很害怕的神情,给人以想保护的欲望,一张一弛间,把两个浪人的魂都勾走了,并叽叽喳喳的尖叫着跑回了小树林。两个浪人淫笑的互视一眼,嘴里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流氓之词。然后蹦蹦跳跳的就也跟着进了竹林小道,没一会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此时另一路也遇到个浪人,这人本身就喝多了,两个姑娘主动上前扶着他,让他十分开心,两边虽然谁也听不懂谁说话,但是都不在意,二女开心的把这个浪人扶到了树林中,随即就听到一记闷响…… 下午时分,三队人马互相掩护着撤退,终于没被倭人发现迷端,今天绑了十几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那三个会说倭人话的翻译,给他们的任务是,装傻充楞,然后套话,打探消息。 傍晚,几个马车在天宇城北门鱼贯而入,直接去了军营。 金顺臣看着这次没有伤亡,三十多人,就搞到了十四个倭国浪人,非常高兴。熊知沛在天宇城可谓是王的存在,往那里一战,所有人皆臣服之状,姑娘们更是倾心这武力值爆表的男人。不过熊知沛没有被冲昏了头脑,他对姑娘们说,遇到困难可以托人来找他,他不会因为她们身在娼门,就容许别人随便欺负的。给这次行动的姑娘一人发了一个牌子,写了名字和参加的活动,以后可以凭此来找熊知沛,他会尽量能帮则帮的。姑娘们大为感动,没想到她们本不想来,这次误打误撞,成了给自己找了个护身符的大机缘。熊知沛之后对几个风月场所的姑娘大肆赞扬一番,就与贾穷去谈事情了。姑娘们的报酬是二百斤大米,本来她们也是瞧不上的,但最近粮食的价格一涨再涨,由于战乱的原因,尤其是边塞地区,价格飞涨,让这些风月场所的老鸨们都让姑娘们选择二百斤大米,然后回到花楼,再给姑娘们奖励别的,相当于替花楼赚大米。金顺臣之后派人把她们送回去,就开始去给熊知沛汇报。 熊知沛正和贾穷掰扯烧鸡的味道正不正宗呢,一人拿着一个鸡腿,小口的品尝着,这烧鸡凉了比热着好吃多了,就是不知道缺哪味佐料,就是觉得这烧鸡的味道少点什么,还是不够正宗。烧牛肉是没有问题了,刚才盛了一碗牛肋扇,肥瘦相间,熊知沛吃的一脸享受。贾穷没敢吃,前两天吃多了吐了一天那事,就是牛肉闹得,一会半会他和二当家是不会吃牛肉了。 金顺臣进来后,闻到烧鸡和牛肉的味道,顿时打了个寒战,使劲咽了口口水,但是味道太诱人,又咽了几口口水,使劲咬着牙,才忍住了没出丑:“大将军,今天大获成功,抓了十四个倭国浪人,如何处置。” 熊知沛放下手中的鸡腿,擦了擦手问道:“翻译呢,先让他三个进来,给我说说有没有套出什么话来。这十四个人现在什么状态,给他们先押了牢房里,然后两个,两个的关起来。“ 金顺臣出了门,他好久没能大口吃肉了,又咽了咽口水,把门口的三个翻译叫了进去,让他们向熊大将军汇报都套到什么话。 第一个翻译说:“有一个浪人说他的老家用的奴隶都是鲜国人,每次过来打鲜国,都会用大船把士兵和浪人运过来,然后拉走整船的鲜国青壮年,送到倭国做奴隶,当然还有很多的鲜国女人,都能在倭国卖个好价钱。因为这事能赚钱,所以鲜国现在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倭人军事势力来打劫和抢人。还有一个说,他们来的浪人现在以在鲜国盘踞了2000多人,士兵更是过万了,是要干什么不知道,反正还在来人。” 金顺翻译给熊知沛他们听,然后就让第二个人讲一下他套的话。 第二个翻译,吞吞吐吐了半天没说出个整话来,最后经过金顺臣的翻译,原来这小子是个二把刀,就会几句最简单的,逮住的几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什么,他压根没听懂,气的金顺臣直给熊知沛道歉。说是自己失察,都是自己的责任,然后臭骂了这小子一顿,又踢又打的给踹出了门去,他是怕贾穷再一生气把这小子砍唠,所以急中生智,连打带骂的演了出戏。还没等熊知沛和贾穷说什么,他火速让第三个人跟上讲。 这第三个人倒是机灵,心眼也多,各种忽悠被抓的浪人,套出的话也比较有价值。首先他说有个浪人说道,他们的大军是受了倭国大臣的命令,前来征服鲜国的,所以这次派的兵力格外多,因为如此多的兵士,靠抢劫是很难收回本的,所以倭国的大臣决定把鲜国直接拿下,这样就不用整天跑来跑去的抢东西了。这个国家的东西,到时候就都属于他们了,所以如果成功,以后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抢人,直接让他们自己上船,整船整船的向外部各国卖奴隶和女人。“ 还有个浪人透露,浪人之间也是有组织的,所以这些人虽然嘴上说喜欢自由,不服管束,但是到了这异国他乡,他们还是希望有个组织能保护他们。单打独斗是很厉害,在本国还好,在外国遇到什么事,没有人来及时处理,很有可能就死的不明不白。有了组织就不一样了,他们中有专门负责摆平事件的人,初期的时候,只需要每个月交一点钱就可以。关键是有了组织,组织会提供很多好处,比如有悬赏的任务,他们接了完成后,会得到养家糊口的小钱,最少也能填饱肚子,还有时会被推荐到一些大人物那里,过上他们梦寐以求的武者生涯。 第216章 临阵磨枪 (接上文……) 熊知沛听了他们的汇报,心里终于算有了点数,不管情报对不对,那都是后话了。这浪人两千,正规军一万左右,小鲜兵未知,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他这两万多贼兵,啊不,潘龙军,要是正规军也就与其势均力敌了,但是他自己的兵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正面硬刚绝对打不过,得走歪路子。熊知沛心里有了主意,对金顺臣说:“明天一早,让前两天你训练的顺臣兵和刚抓的浪人都去校场。金顺臣出去后,他给老二贾穷咬着耳朵说了两句,也跟着出了门。 次日校场上…… 十四个浪人被从大牢里都拉了出来,顺臣兵300人都整齐的站了一边,熊知沛带了蟠龙军一队步营的人来,还有几个兵士在磨刀,整个校场上充满了萧杀的气息。 熊知沛让金顺臣把会倭人话的第三个人叫来。 不一会,那小斯便屁颠屁颠的跑了来,让熊知沛恍惚间像看到贾穷的错觉:“老金,你给他说,让他问问那帮浪什么,什么浪,浪人,这是他妈什么破名子,是挺浪的。就问问那帮浪人,有谁不怕死,不服的吗?我要祭旗。” 金顺臣给那翻译说了几句。那小厮跑了一众浪人前一掐腰,非常嚣张的说了什么,然后就跑了回来,给金顺臣复命。 金顺臣对熊知沛说:“那群浪人都说不服。” 熊知沛给了二当家个眼色,二当家就拿了刀,去浪人旁边磨刀,一副要砍人的模样。 熊知沛拿头点了点那翻译小斯:“老金,问问他叫什么,我之后叫他名字,然后告诉他,再去问服不服!”随后就起身去了老二的身边,把刀接了过来,看了看刀刃,磨得挺快,挥舞了几下,向老金问道:“哪个不服,还是都不服。” 金顺臣看了眼小斯,那小厮冲着他喊了几句,随即道:“他说都不服,还有他叫崔胜利。” 熊知沛看着刀一笑,扫了一眼崔胜利:“这名字好,以后就叫他胜利了,老金,你以后教教他中原话,我使唤着方便。给我拉过一个看着最嚣张的来。” 金顺臣抓着一个咋咋呼呼,不停的说着“八嘎”的浪人头发,连拖带拽的就扔到熊知沛面前。 熊知沛用一块小磨刀石,不停的打磨着刀刃,发出嚓嚓的渗人响声。这时候全都安静下来,剩下的倭人在看着他们要干什么,被拉过来的倭人看熊知沛这个样,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磨刀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刺耳。 熊知沛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金顺臣说:“把他们的刀拿一把来。” 金顺臣对一旁的侍卫说了几句,就有个鲜国小侍卫小跑着去拿刀。 熊知沛把金顺臣和老二叫过来:“你们再拉一个觉得最没用的浪人来,你两个,一个用我们的刀,一个用他们的刀,看看砍头谁好用。” 不一会,那鲜国小侍卫就拿了刀来,老二上了一群人里随便抓了一个武力值感觉最低的废人,一把抓住那人的脚,一路拖着地,就扔到了刚才那人旁边。 几个侍卫把这两人拉起来,摆好了姿势,老金和二当家一人一把刀,从他们脖子上来回找位置,还泼了几盆凉水,故意搞这群浪人的心态。在后面的一群浪人被侍卫抓着头发,必须得看着。有个嘴里不干不净的,接着被蟠龙军步营的指挥使,上去割掉其耳朵,扔了地上踩了踩,那人骂的更凶,熊知沛的手下怎么可能任由人在自己老大前放肆,看了眼熊知沛,熊知沛给了他个眼色,他心领神会,让侍卫把他按倒在地,直接一刀砍断其一只手。这小子和其他终于都消停了。 此时二当家和老金也不装了,拿着刀,一刀劈下,两个浪人的脑袋顺势而掉。几个指挥使也马上上来研究刀的切口。二当家和老金,互相又对砍了几刀,发现两种刀各有利弊,这倭人的刀虽好,但得有点技术用起来才好;这中原的官刀就比较皮实,什么状况都能耍的开。两把刀对砍那几下,让熊知沛有点心惊,但什么也没说。 旁边跪着的剩下的十二个浪人,除了一个在地下打滚,另外十一个都沉默了。 熊知沛让金顺臣去问,剩下的人还有不服的没有,并让他拿着那节断手去给他的顺臣兵每个人怼了脸上点血。 熊知沛回去与几个人又开始研究着倭刀,贾穷就跑了过来,后面的侍卫提溜着两个鲜国人往地下一扔。 贾穷来了就给熊知沛拍上马屁了:“老大,你算的可太准了,你说让我上外面蹲着,有偷偷摸摸出城的就得起来。我一气抓了好几个,就这俩被咱玩审讯的手下拉了出来,说他俩是细狗,让我刚才打了一顿。我又费事巴咧的骂了他们一通,结果,我骂完了才想起来,他们听不懂。我又让小朴翻译了一遍给他们听,这他妈就这俩人和没事人一样,气的我又打了他们一顿,然后再让小朴翻译,他们就可害怕了。奇了怪了,要不我早来了。” 金顺臣抓起两个人的头,虽然鼻青脸肿但一看就是鲜国人。 贾穷一脸瞧不起,呸了一口:“小金,我给你说,这就是你们的鲜奸。老大说的那叫什么细狗,就是这俩孙子。” 熊知沛看了看金顺臣,坐在了一旁老二给搬来的椅子上:“你们原来不抓细作的吗?你们干点嘛,人家都知道,你怎么玩战术。不过现在这几个不是重点,之前从我们来到天宇城,到昨天抓人,应该已经出去几个了,虽然有点变数,但是我觉得问题不大,我就是要他们来人,我们不知对方虚实,直接会战是傻子,先以守为攻,和他们打打游击就更好了。” 金顺臣有点尴尬:“大将军,我确实想过,但是现在没有手下,顺臣兵刚组建几天,和没有也差不多,一帮乌合之众。” 熊知沛起身走到金顺臣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这俩人交给你了,审出他们能知道的所有信息,然后当着你顺臣兵的面给我砍了,让他们知道,当细作的后果,人得懂得害怕才行。一会把那个没了手的拉了去,那家伙没用了,给你的顺臣兵先拿去练练手,杀杀倭人,涨涨血性。把胜利叫过来,我让德尚给我翻译,你先去把那个断手的办了,我一会再叫你。” 老金点点头,提着刀就去了人群。 崔胜利一脸堆笑的跑过来作着揖,朴德尚也看不上他,踢了他两脚让他靠边站。 崔胜利心里骂道:“才当了几天狗腿子就这么嚣张,不就是早来几天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破事,刚才这俩细作都给我说了,那瘦大爷给你说了半天,你就给他俩翻译了个他在骂你们,他们被打后,你又给他们说,不管听到什么就害怕就行了,你这把柄可落我手里了。” 熊知沛给朴德尚说:“让胜利给这些浪人说,以后想吃饭,两个人一组,拿着木刀粘上面粉,和我的兵打,打到一人,给一个鸡翅膀,打到三人给一个鸡腿,十人给一整鸡。米饭管够。不同意的可以自己去刚才砍头的那里,我们先送他上路,我这里不养闲人!” 朴德尚给崔胜利翻译一遍,崔胜利又开始给那群浪人翻译,看他的表情十分夸张,熊知沛都想打他。不过熊知沛知道,这种人最好,只要你够强大,他就是狗皮膏药,对你不离不弃,还向着你。 第217章 群狼战术 (接上文……) 剩下的浪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崔胜利上蹿下跳,估计是在羞辱这群浪人。熊知沛发话了:“服的话就留下两个人,其他的都带下去,两个人一间牢房,单个的也别怕,有受伤的他顶上。” 果真这群倭人没有一个反抗的了,都老老实实的没发话。 侍卫留下两个倭人,把其他的都压了下去,熊知沛拿了两把前两天金顺臣复制的倭人木刀,插了水里,然后让侍卫拿了面粉撒上,这样两个浪人一会要是打到自己的兵,身上就有印记了。他把刀给了朴德尚,交代道:“让崔胜利翻译给那浪人,一会由自己的兵和他们对打,刚才的奖励就开始生效了,让他们尽全力,不然没饭吃不说,灵玩不灵的还要砍头。嗯,尽量把我的意思简单的告诉他们吧,灵玩不灵你是不是不会翻译。” 朴德尚嘿嘿一笑:“不听话就砍头,打到人就有吃的,打不到人没饭吃,偷懒杀头。” 熊知沛点了点头,就转身去找金顺臣。老金刚揍了几个顺臣兵,那几个人从刚才看到断手就开始吐,现在要杀倭人还吐,被金顺臣打了他们好几个来回,嘴里大骂着没出息的玩意,活该家里人都被人杀光,明天倭人打过来,全家最先被杀的就是你们这些人,说完又是一通打。不过好在是刚才有个顺臣兵胆大,还就真一刀把那个倭人给砍了。熊知沛过来就让金顺臣把顺臣兵排好队,看着一会自己的步营和倭人模拟实战。 熊知沛让上次各种想法子保命的将领都来了,让他们按自己的设计来和这两个倭人打,谁身上被打上白面的痕迹,就自动退出,算被杀死了。 首先是两个拿短木刀的,两个拿长棍的模拟长枪兵,四个人一组,一起上。两个倭人拿着木刀,听到一旁的崔胜利说开始了,摆出了一个非常酷的拿刀姿势,一看就练过。蟠龙兵没见过这架势,也不管了,先拿棍子戳,棍子头沾了面粉,捅到身上就一个白圈,就算杀死对方。于是不管不顾的就杀了过去。两个浪人倒是沉稳,没急着出手,二人嘀咕几句,然后突然向两边跑,蟠龙兵这四人便一刀一棍的也跟着分成了两组,然后两个浪人接着就向近前贴身而来,左边的倭人就地一滚,躲过了木棍的攻击,然后挥刀就砍向棍兵的双脚。紧接着就是刀向上挑,如果是真刀,这一下就开膛破肚了。另一个刀兵见倭人滚了过来,举刀就砍,被倭人一下躲过,从容的格挡几下就一刀扎了其胸前,被捅倒喘不上气来。 贾穷看到这里骂了几句就想上去揍那倭人,被熊知沛一把拽住,并叮嘱,谁都不能帮忙。 另一个倭人在连续的躲了几下长棍的猛戳后,抓住机会一把用手抓住了长棍,然后刀顺着棍子就划了过来,吓得蟠龙兵一下就松了手,但是刀兵很给力,接着就贴上去与其近战缠斗,致使一用力,两把木刀全部砍断了,刚才剩下的那个倭人在连续砍了二人后,马上就来支援,给了刚才脱手的枪兵一刀,又把这最后断刀的一人从背后砍了一刀。 熊知沛宣布第一回合结束,并开始训话,让金顺臣全程翻译给顺臣兵听。 熊知沛拿起两把断刀:“断了刀不能愣住,要拿着断刀也要插入敌人的身体,不然,死的就是你。刚才左边的蟠龙军两个大开膛右边的全部在背后被左边的倭人又都补刀杀死,合着左边这个倭人砍了四个人,先奖励他俩鸡翅。” 熊知沛指了指一边的侍卫去叫厨子,自己继续分析道:“你们都看到了吧,倭人的刀法很好,你们单打独斗是不行的,但是右边的断刀,说明有的拼,这就可以了。你们要在每次战斗的演练中,获得经验。如果去战场找经验,那就像刚才的四人,如果是真刀,现在都身首异处,开膛破肚。准备第二场,让胜利问问,这两个浪人还想打第二场吗?”说完熊知沛又回了刚才的木椅坐着,等着看下一场。 一会一个厨子来了,拿了个大桶,捞出一只烧鸡,掰了两个翅膀给侍卫,一个侍卫拿上个碗来,端着俩烧鸡鸡翅,给了那个连斩四人的浪人。两个浪人席地而坐,对视一眼,一人拿了一个吃,二人从被抓就没吃东西,还被打了一顿,此时烧鸡的鸡翅一入口如人间美味,不自觉的说了一句:“奥伊西“。 贾穷看不上这群浪人,烦得要死,上去把刚才分鸡的厨子巴拉到一边去,拔了俩鸡腿走。一路小跑着给了熊知沛一个,自己一个,慢慢吃着继续看戏。听到那俩浪人说“奥伊西”,就冲着朴德尚说,“奥伊西是什么玩意”。朴德尚又问崔胜利,最后朴德尚告诉贾穷是好吃的意思。贾穷骂骂咧咧:“还他妈知道好吃,老子这就当你们吃了断头饭了。” 崔胜利去问那两个浪人打不打下场的事,一会跑过来给朴德尚说了几句,朴德尚又给熊知沛说,两个浪人还能打第二场。 熊知沛一点头,示意第二场开始。 于是,又上了第二场,这次蟠龙军的队伍用了六个人,中间多了两个一手拿盾,一手拿刀的兵士。两个倭人还是老计策,左右一跑,蟠龙军的队伍又像刚才一样,一分为二,不过这次有了盾兵,给倭人带来了很多麻烦,几经突破而不得,而且还被长棍兵直接捅到一人,于是六人合向一人,使最后的一个倭人焦头烂额,不过他的刀法果然出众,在辗转腾挪中还是划伤两人后才败下阵来。 熊知沛又走上前去:“刚才看到了没有,六人一队带盾牌兵后,竟然直接杀了一人,另一人因为武功好,打到我们两人,但是最后也被杀了,这就说明,倭人不是打不死,打不过,要讲究战术,就像狼与老虎,一只打不过,三只一起打,三只不行就是只,群狼战术不就打得过了嘛。我们人多,又不用给他们搞什么一对一的规则,所以,打仗不择手段,胜者为王。不用惧怕他们,也不要一见死人就跑。顺臣兵,你们是鲜国的希望,也是你们鲜国百姓今后的依仗。如果没有你们,你们鲜国早晚要被灭,而你们一死,你们的老婆孩子,父母亲戚,都将被倭人屠戮。这你们比我懂,所以你们要是下次想逃跑时,就想想你们跑后,你们妻女被奸淫,父母被砍头的情景。你们如果熬过这场战争,胜利以后都会成为一方显贵,脱离贱民的生活。当然,如果没有命令撤退,你们就逃跑,我的蟠龙兵会抓你们回来祭旗。赏那个击杀六人的一根鸡腿加一块鸡胸肉,那个上来就死的给他一根鸡脖子。换四个浪人上来。” 熊知沛他们演练了很久,最后加了两名佩刀的弓箭手,发现在不时的放冷箭后,效果更佳,人员走位和损失兵员后的替换位置也在不断的演练进步。经过不停的练习,运气好的情况下,上来就能打倒一两个倭人,甚至有一次一个人都没死,就把对方全灭了。 顺臣兵刚才被熊知沛的训话搞得很热血,他们被欺压惯了,今天有个机会能让他们翻身,而且能吃饱饭,拿军饷,当然这钱给的寥寥无几,但是这个开始,已经非常的振奋人心。 第218章 双剑合璧 (接上文……) 之前被征壮丁,都是干苦力,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挨打,更别提钱和立功了。地方上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人看,他们也是因为吃不饱走投无路,才参加的顺臣军,家里稍微有些吃的也不会出来被征调,原来都是九死一生的事。他们从没真正听到过什么大捷,大胜利之类的传闻,不过这次他们看到能杀死倭人已经是士气大振,传说十几个鲜国人兵士也打不过一个倭人,他们其实害怕的要死,经过一天的洗礼,他们对倭人的恐惧降低了大半。 金顺臣带领着顺臣兵之后也有样学样,当然,在多人演练进攻的时候,开始时即使多人也打不过一个倭人,经过好几次被打骂和金顺臣讲解细节,他们才逐步进入状态,偶尔能杀一两个倭人。 太阳下山后,熊知沛让二当家和贾穷带着他们两批人,吃了顿好的。蟠龙兵这普通兵士是吃不到牛肉和烧鸡的,顺臣兵就更别提了,有人甚至痛哭流涕的吃完自己碗里的肉,把碗里的汤都添了个干净,还有的偷偷的藏到了怀了,想有空看能出去的时候,给自己的家人和相好尝一尝,自己不舍得吃…… 图撒国与梁国边境…… 前两日幽山郡边境驻扎的骑兵因为收到陈庸的信件,而向后撤退,向步营方向,准备与步营汇合。不久徐杰快马加鞭的也赶到步营的队伍,自此,徐杰便为此混编大军的临时最高主帅,率领大军前行。 两日后,草原人康雷将军率领的一万草原骑兵也赶上了徐杰大军。徐杰会简单的草原语,跟康雷直接了当的说了几个要点。大体意思是,第一点,千万不能冒然前进!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显示,有几万大漠人的兵马正在火速赶往幽山边境。如果我们现在就贸然孤军深入,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包围,陷入敌众我寡的绝境之中。所以,这一点绝对要谨慎对待! 第二点,徐杰仔细研究过地图,做出了一些猜测。如果这群大漠人到了边境之后找不到我们的军队,他们可能会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直接深入梁国,展开大规模的劫掠和攻城行动。这样一来,对我们来说倒是件好事,因为他们很可能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甚至有来无回。而我们鲁山军可以和幽山兵合作,利用幽山郡的城防设施,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包抄,一举击溃他们。第二个选择则是他们可能会掉头攻打梧桐城。这时候,我们只能祈祷陈庸他们能够坚守住城池,等待我们及时赶到,然后前后夹击,共同击败敌军。但是,时间紧迫,不知道陈庸将军是否能撑得住。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徐杰所做的一切决策都是基于目前掌握的情报信息。他已经派遣了大量的探马深入敌后进行侦察,随时关注着敌军的动态。一旦有新的情报传来,他会立即调整作战计划,确保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所以希望康雷将军能够与梁军团结一致,紧密协作,共同战胜这强大的大漠敌人! 康雷对徐杰的表述很是赞同,他也一样很谨慎,上次达木损失了几千骑兵,让他好是心疼。这次他来了,主要目标不是打不打仗,而是保存实力,劫掠大漠人,给自己的族人出气,并让天鹰盟扬名立万。也让草原人知道,自己率领着大军去代表天鹰盟去围剿大漠人了,不像某些大部族,被人欺负了忍气吞声,甚至不闻不问。他要给天鹰盟镀镀金,让天鹰盟的壮举传遍整个草原。当然遇到危险避无可避,或者梁国人能打,自己去锦上添花,他也会出手打几场漂亮仗的,也算给梁国一个交代。不过硬碰硬的生死战,他是不会参与,放放水他还是很专业的。 幽山郡边境,因为陈庸的大军没驻扎多久就撤了,幽山郡处在边界的当地边防,因为此地人迹罕至,所以人数不多,主要是作为向后方发信号的作用。这片蛮荒之地正好是个缓冲区,一旦有敌军来犯,边防军会向后方发狼烟信号,以缓冲区的距离换时间,而让后方边防大军做准备迎敌。 沈尚云的大哥,作为太子,也时时盯着边防的动静。他在这次大漠人的侵略图撒上,早就主战,但是皇帝一直不允许,也是兵部的人给他解释了好久,但是还是很不服气,尤其是最后这个任务交给了老四。不过图撒国的三公主许配给了老四,他倒是释怀了很多,毕竟算是自己弟弟去救自己的王妃。关键是他也看到了,后期老四如果救援成功,图撒很可能会沦为附庸国。太子虽然年轻气盛,但是毕竟是经过皇家的教育,王者之道与国之大义,他还是深深刻录骨子里的,他是被视为君主的接班人培养的,所以比其他皇子想的可能更长远一些,但是不能够直接打大漠人,他还是有些心痒痒。这次得到情报,说大漠人可能会入幽山边境,太子高兴的合不拢嘴,他要以救援老四的援军为名,去打这群入境的大漠人。他随即率领了两万精骑,去防守边境,但是没有通报徐杰的军队。 图撒国梧桐城…… 九阳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到,大漠人到达了幽山郡边境,大军在那里停留,不知道在计划什么,还在严密监视。不过大漠人在沿途放了不少暗哨,探马回来的时候差点被杀,估计以后这条独行路部分会对探马很危险。 陈庸则在这几天一直在加强城墙上的防御力量,他觉得大漠人很有可能回过头来就要攻城,所以他不敢怠慢,梧桐城要是失守,对于大漠人可能不意味着什么,但是对梁国的援军绝对是块大的绊脚石。 耿瓦没事就和老将军聊天,打听大漠人的战术习性,并让老将军讲讲过往的战斗经过,他毕竟在带兵上还是个生瓜蛋子。拼杀他是没有问题,但是带兵他真的力不从心。 苍狼部的猛戈将军和乌坦部的丘林王子,二人的探子都打探到幽山的边境已经没人了,却各怀鬼胎,谁也没说什么,继续让大军赶往幽山郡边境。到了那片大树林前,先头部队先过去查看,确实没有任何驻军了,但是梁国境内远处的烽火台生起了狼烟。 丘林王子问道:“猛戈将军,我们一同打打这梁国意下如何啊?” 猛戈不同意:“我家主人不让我们与梁国徒增战事,不如回去一同攻下你那没有打下的梧桐城。” 丘林有些气急败坏:“要不是你上次说那梧桐城连个兵都没有,我去浪费那时间,结果里面老头、老太太没一个省油的灯。再说梁国的援军都参战了,还跟他们讲什么互不侵犯。他的大军可是刚刚进入了图撒,帮他们防守梧桐城去了,我们现在再去梧桐城岂不是更难打。” 猛戈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哎呀,丘林王子,我可不像你,说什么是什么,我没有接到确切的军令可以踏入梁国前,我是不敢去。如果您能踏平梁国边境,那我也佩服您是条汉子。不过我们尊卑有别,我也是没有办法。您贵为王子,是能说话算术的人,我白搭,我上面的人多了,谁说点什么我都得听着,真是羡慕您的出身啊。这样,我去给您打下梧桐城,防止他们两线夹击你,你我二人就此别过,最后我们在梧桐城汇合即是。我将准备好梧桐城的美女与财宝,等待您的凯旋归来。” 第219章 捧杀之术 (接前文……) 丘林有些自大道:“这梁国和图撒都是一族人,听说他们几十年前混的还没有图撒人好,现在有点底子就嚣张起来了。有情报说他们图撒的三公主孙云溪跑了梁国去求援,还没回来,我这就去梁国,抓了他们的孙云溪,先给他们鲁王来个先下手为强,强占了他的王妃,让他们追悔莫及,哈哈哈哈!” 猛戈对丘林使劲捧:“丘林王子,我们大漠人,也就你有这英雄的气概,你是我们大漠人的雄鹰,梁国人说白了和图撒人是一丘之貉,与我们大漠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助你早日凯旋,我们在梧桐城汇合。” 丘林被捧得洋洋得意,又寒暄了几句,便就此与猛戈的部队分道扬镳。 猛戈心中暗骂丘林不知深浅,他要不是顶着个王子的身份,猛戈早一刀结果了他,希望梁国人把丘林全歼。他们两人这些日子抢的东西都囤积在了岐城,如果丘林死了,那些东西就全归我们苍狼部了。 猛戈带着自己的人去往梧桐城,那里是没有年轻人了,但是那里可是有一城的女人。这丘林傻鸟给他个枣,他都接不住,本来是为了示好,将梧桐城给他,让丘林打下梧桐城,得了好处,增加两大部族的友谊,结果丘林是个菜鸟,笨的要死,不光没打下梧桐城,还死了些人,军事能力和图撒人一个水平。他还去打梁国,等着梁国人把他咔嚓了吧,咔嚓了也就不用友好了,主力丧失,乌坦部等着被吞并吧。 丘林的部队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自己虽然以王子的身份统兵,没干几件光彩的事,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本来梧桐城是可以拿下的,但是丘林瞎指挥,刚去的时候多亏部下及时纠正,差点让部队直接暴露在梧桐城守军的弓箭射程之内,也就是一城老弱病残,要是正规军,几波箭雨下去,死伤个几千人和玩一样,就这样还死伤了不少人。手底下的人刚解了这个危机,准备想计划如何攻打梧桐城,丘林就嫌无趣,非要回去,没办法,他们又回了岐城。 丘林进入幽山郡,这个位置之前也说过,鸟不拉屎,是一块缓冲区域。他们看到狼烟已经升起,说明梁国人已经开始给后方报信了,马上就会有后方守军前来阻击。他也不急,梁国人有时间组织军队应急,那我大漠骑兵就会想办法绕过去,中原军队多步兵,我骑兵让你们跑断腿。 徐杰是不太喜欢外族人的,但是这次他也知道敌众我寡,草原人已经让他坑死了万了八千人了,这一万他决定先给他们留着命,毕竟大漠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决定让他们两败俱伤,但现在不是时候。康雷这个人经过接触,是个狠角色,和达木一比,天上地下。不过武将间那该死的惺惺相惜让徐杰有些不自在,有时他对康雷对事的豁达有些惭愧,他有时想,如果这支军队为我所用,会是什么结果,会不会在盛世的大梁,踏平整个草原与大漠,甚至饮马胡人的极西之地…… 乌坦部丘林王子的军队入了大梁境内,这次其部下提前给丘林王子打了许多预防针。提醒他猛戈绝对不是好人,来的时候说的那话就是想让我们盲目自大,万一着了梁国人的道,如果我们求援,他绝对会以各种理由推诿,不信过个几天给他发封书信,一看便知。 丘林此时也来了兴致,他被人捧惯了,被部下这么一说有些恍然,但是猛戈的做法让他很讨厌,所以决定试试,如果真的这样,回去定然找他算账。 幽山郡前沿城池广友城,原来与图撒国交好的时候,连接图撒,西域,胡人等多路商道的交集之处,所以当时皇帝以广交天下朋友为名,赐名广友城。 此次城防得到边境消息,大漠人入侵边境,足有两三万人之巨,让广友城上下不安,严阵以待。不过随后便安下心来,太子发来信函,率领两万精骑支援,鲁山郡对图撒的援军,在不久后也会路过,这样压力就不大了,而且周围驻扎的边军一定也得到消息,应该都启程阻击。 梧桐城这座曾经繁华热闹的城池如今却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它可远没有那么幸运能够逃过一劫。猛戈率领着他那以高机动性着称的大漠骑兵,如疾风骤雨般抵达梧桐城后,以迅雷之势将四个城门紧紧地包围住,断绝了城内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然而,对于此时的梧桐城而言,被围住四门似乎已无关紧要。毕竟,其后方的城池早已尽数沦陷,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增援力量前来解围或补给。不过糟糕的是,九阳等人的突然到来使得原本就不充裕的粮草储备变得愈发紧张起来。尽管如此,经过粗略估算,如果节省一些使用,这些粮草应该还能支撑一到两个月的时间。 在成功完成对城池的围困之后,猛戈和他的将领们立即着手策划攻城的具体方案。与此同时,他们还派出使者前往城中劝降。当然,这种所谓的“劝降”实际上只是一种连哄带骗的卑劣战术罢了。无论城中之人提出何种条件,哪怕是声称自己要登基称帝,猛戈一方都会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下来。可是一旦城门大开,等待着城中百姓的将会是一场血腥而残暴的劫掠戏码。 猛戈还派遣一队人手,赶回岐城调拨兵马,并下令运输大型攻城兵器前往梧桐城。他志在必得,妄图一举攻克这座巨城。然而,由于路途遥远且崎岖难行,这批重要的物资和援兵一时之间难以抵达目的地。不过,猛戈并不着急,因为他深知丘林已经深入梁国境内,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况且,丘林的麾下将士绝非等闲之辈,极有可能成功拖住梁国派来的援军。倘若他们能够在梁国内部将敌军歼灭,那当然是皆大欢喜。届时,猛戈便可毫无后顾之忧的打梧桐城,然后再与丘林汇合去搅和一下梁国的幽山郡。 此时,身处梧桐城城头之上的陈庸正忧心忡忡地望着下方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的大漠人马,不禁眉头紧蹙。他无奈地苦笑着转向身旁的萧老将军,叹道:“老将军啊,看来咱们这一次又要经历一场浴血奋战了。只是不知能否坚守到我方援军赶来,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啦!”说罢,陈庸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决绝。 萧成道大笑道:“军司马,我们梧桐城的人,上一次就该破城的,但是我们坚守住了,看来老天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现在有你的几千兵马在,他们破城绝非易事,所以我们只要不犯致命错误,坚守一两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刘九阳趴在城墙上,看着那群大漠人的营地:“你说他们为什么上来就围城,我们也没有地方跑,也没有援军,单纯的为了给我们压力吗?要是他们靠围城想困死我们的话,他们绝对没有那么傻,我们梧桐城没有外援和补给,不是一会半会了,要是围城能解决问题,早就破城了。大漠人不傻,我觉得应该有后手,他们也不是没有攻城武器,估计是叫人拉货去了,怕我们出城一个奇袭给他们破坏了。” 耿瓦也看着对面的营帐出神:“你们说,如果我们夜袭他们一个营区如何,看着一个门驻守也就两三千人的样子。” 第220章 广友城之战 (接上文……) 陈庸此时若有所思道:“我们的探马探得他们有四、五万人,怎么才有这么点人回来围我们。如果这样的话,我猜可能有两种情况。第一,他们一部分人去了我们梁国境内,还真是大胆,回来的这部分人就是为了怕我们前后夹击他们,故意堵住我们,甚至直接破城,消除后患。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在使诈,引诱我们这几千骑兵出去闪击他们,他们有陷阱在等着我们。两种情况都说明他们不是乌合之众,这梧桐城他们是要破的。所以我们之后一定要小心,不要上当,大漠人的狡猾可是出了名的。” 梁国幽山郡广友城城郊…… 丘林率领着他那支令边境驻军闻风丧胆的大漠骑兵,如一阵狂风般迅速逼近广友城。当距离这座城市还有一段路程时,他们便如同嗅到猎物气息的恶狼一般,开始分散开来,朝着周边的村镇席卷而去。一时间,火光冲天,喊杀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形同地狱。这些凶残的大漠骑兵们肆意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皆是断壁残垣,百姓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之中。 地方官员立刻向周围驻军求援。幽山郡边防驻军原本已经派出了一部分兵马前去迎敌,可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大漠人没有与他们正面佯攻,而是分散攻打周围村镇,驻军大营收到从各个不同方向传来的一封封求援信。这些求援信如雪片般飞来,令驻军将领们应接不暇,顿时感到焦头烂额。由于第一个发出求援信号的村镇形势危急,为了能够及时干预并拯救那里的百姓,边防驻军不得不一早派遣骑兵部队火速前往救援。 而后续不断传来的求援信息,则使得驻军兵力捉襟见肘。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派遣步营去迎战那些来势汹汹的大漠骑兵。殊不知,这恰恰落入了大漠人的陷阱。大漠人虽然攻城能力有限,但他们的骑兵具有极高的机动性。他们善于选择防守相对薄弱的城镇作为突破口,展开猛烈的攻击。这种策略不仅能够吸引边塞或者城池中的驻守军队前来救援,还能为他们施展群狼战术创造绝佳的机会。 大漠人的群狼战术可谓是精妙绝伦。他们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协同作战,通过偷袭、闪击和分割包围等手段,将敌人逐步拖入疲惫不堪的境地。这种战术既包含了围点打援的精髓,又融入了声东击西的巧妙构思,充分展现出大漠人的狡黠与智慧。而且,这种独特的打法充满了浓郁的大漠风格,狂野奔放且灵活多变,让人防不胜防。 广友城的城防将领,对于周边的求援没有理会,他身处幽山边境,什么世面没见过,一看来的求援书信就知道不好。这是典型的大漠人打法,你要是不去,他们就疯狂屠杀劫掠,你要是去,他们的伏兵就在路上等着你,总之让他的对手不光头疼还肉疼。只是城防将领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大漠人还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开局。 就在大漠人得意洋洋的围攻着前来救援的梁国边军时,梁国太子沈尚煊的两万幽山郡精骑终于赶到,直接冲入敌阵杀的酣畅淋漓。大漠人的先头部队一触即溃,向后方撤退而去。沿途其他大漠骑兵也开始撤退,但是他们之前俘虏的梁国兵士和抓的梁国壮丁在撤退前全部杀死。 沈尚煊远远地望见那一幕之后,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他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口中怒吼一声:“给我杀,一个不留!”紧接着,他一马当先,率领着麾下如潮水般汹涌的骑兵,浩浩荡荡地向着前方疾驰而去。这支骑兵队伍绵延数里,马蹄声如同雷鸣一般震耳欲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前奔腾。 然而,当他们追击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一片地形复杂的山地树林附近。就在这时,在山道旁树林中一处刻意被遮挡视线的岔路口处,突然间杀出来一大批大漠骑兵。这些大漠骑兵犹如从天而降让人猝不及防,一时打乱了梁国骑兵的部署。 只见他们刚一现身,便是弯弓搭箭,无数支锋利的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地朝着沈尚煊率领的幽山骑兵飞射而来。刹那间,箭雨破空之声响彻云霄,幽山骑兵们纷纷中招,惨叫连连。还未等幽山骑兵们反应过来,那些大漠骑兵已经手提长刀,凶猛地冲入了幽山骑兵的队伍侧翼。一记势大力沉的猛攻之下,只一瞬间,沈尚煊所率领的庞大骑兵队伍就像被利剑斩断一样,瞬时分成了两节。 与此同时,前面原本一直在逃窜的大漠骑兵在穿过一个山口之后,立刻停下脚步,并迅速调整方向。紧接着,从山口两侧涌现出大量弓骑兵,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蝗虫过境一般,铺天盖地地射向紧跟其后的幽山骑兵的先头部队。一时间,惨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幽山骑兵的先头部队遭受重创,大批人马伤亡。很显然,沈尚煊已然落入了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沈尚煊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一边大声呼喝着指挥士兵们抵御敌人的攻击,一边奋力挥舞手中的长枪,与冲上来的大漠骑兵展开殊死搏斗。在他身先士卒的激励下,幽山骑兵们逐渐稳住阵脚,开始奋起反击。尽管如此,由于一开始遭到伏击损失惨重,幽山骑兵们仍然处于劣势。 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幽山骑兵的后队终于强行将中间阻隔的大漠人打出一条血路,能够让前军回撤。 沈尚煊看有生机,马上命令向广友城撤退,放弃已经贴身肉搏下不来阵的前锋营,利用箭矢,拉开对方距离,但是大漠人如附骨之蛆,如何也甩不掉。他们只能边打边退,尽量向广友城移动。直到下午,沈尚煊带的骑兵死伤已过数千人马,多位将官战死。广友城城墙上的兵士已经可以看到被追击的梁国军队,城防将领直接命令打开城门,重甲兵与枪营,出城列阵,接应太子,弓兵营在重甲身后待命,只等敌军进入射程。 太子沈尚煊看到自己人来接应,骑兵到重甲兵前直接兵分两路绕行入城。城墙上的弓兵营指挥使看到敌军马上进入射程,向天上发了一枚响箭,随后弓兵营便开始不停的射出箭雨。后方追击的大漠骑兵猝不及防,先头的部队损失惨重,但惯性之下,活着的直接冲入了重甲步兵和枪兵的大阵,一时如进入绞肉机般死伤惨重,随后大漠人后方的将领见大势已去,没有追击的必要了,便掉头,命令大军迂回撤退。 随着大漠人的撤退,宣告了这次广友城之战的终结。 总览这次大战,还是大漠人占了上风,不管是战术运用还是各部的默契配合,都和梁国的横冲直撞不是一个档次。沈尚煊虽然久经沙场,但是这次还真是有轻敌的成分,他和大漠人没有真正会战过,小打小闹常有,和图撒国的纷争较多,但是图撒的水平的确一般,所以让沈尚煊有些自己已经很行的错觉。而且他和丘林有点犯了一样的错误,因为贵为太子,有些事情有些太想当然,本来这次来的路上,自己的手下提醒过他,一定不要冒进,穷寇莫追,但他还是犯了大忌。他之后自己也说,当时一时脑热,自己收都没收住。 第221章 南宗国的犹豫 (接上文……) 太子沈尚煊入城后,马上整备军马,治疗伤员和马匹,并派出城中部分兵士去打扫战场。 这一仗他自己也在反思,打的的确有些仓促了,他太想将大漠人一仗就打趴下。其实在这件事上,他是有些小兴奋的,毕竟他想去打大漠人,父皇不让,没想到那大头鬼,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也练练兵,死点人不算什么,但是他要看看大漠人的深浅,自己以后治国,这草原和大漠,也依然是刺头,他要在自己的执政时期,尽量解决这些后患,为子孙多争取一些和平的时间。他知道大漠人狡猾,没想到战术运用的如此娴熟,真是恶名之下,必有真功啊。他马上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徐杰的大军还在路上赶路,前面的探马放的极远,没有情报之下不得返回,所以回来的都是带着情报来的。 探马回报,大漠人入梁后,劫掠边境重要城池广友城周边各村镇,以吸引边防大军驰援,并使用声东击西及围点打援的战术,连破数阵,俘虏大量梁国兵士及百姓。其后,太子率领两万铁骑奇袭,将大漠人的计划打乱,并节节败退,但是败退前,杀了所有俘虏的兵士及百姓。随后大漠人便运用诱敌深入的计策使太子率领的部队,陷入早已埋伏的陷阱,打了一场大反击,致使太子的骑兵损兵数千,随后退入广友城内休整。 徐杰听了战报有些肉疼,数千的骑兵精锐啊。不过对方是太子,能为国为民的冲锋陷阵,已然很是不错,皇帝不光不会怪他,还可能受嘉奖,毕竟是打退了大漠人。 徐杰命令大军加快前进速度,准备和太子的军队汇合,他马上找到草原的康雷将军。 徐杰掐算着时间和人数,康雷的一万骑兵,自己全是步兵,幸好陈庸让三千骑兵回撤与其汇合,这样他就有了三千骑兵。 他计划自己先带着这三千骑兵和康雷的一万草原铁骑先行,去包抄这路大漠人。 不过这么多人,要去广友城附近,藏是藏不住的,对方一定会发现,如何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真的需要好好制定个战术。这些进入梁国的大漠人,他是一个不会放过,入侵梁国,其实正中徐杰的下怀。在自己国家打他们比在图撒和大漠方便太多了,有着详细标注的军事地图,自己又了解人文和地形,本国的百姓也会帮自己,这地利、人和的优势,天赐的良机。康雷的军队虽然他没法指挥,但是与康雷达成共识还是可以的。徐杰心里不断的衡量利弊,只要给康雷的任务别太过分,甚至让他坐收渔翁之利又如何,本来我们梁国就是要诛灭大漠人的军队,我志在凌霄,这小小军功,岂是我所追求。 徐杰和康雷这次叫了翻译,因为一些细节不能出错,他们密谈了好久…… 南宗国,都城朝堂…… 南宗皇帝李宝仁已经很多日没有上朝了,不过大臣们基本都给他把政务处理的差不多了,他倒是落了个清静。现在的李宝仁上朝主要就是听听大臣们有什么解决不了,需要讨论的事情,他做最后的决策;又或是正好赶上什么事发生,他就在朝堂上听听。其实李宝仁虽然信佛,但是心里最近也空落落的,让他有些心烦,沉不下心来静修。他决定一会再去找大师解解惑。 兵部尚书启奏:“陛下,图撒国与大漠人的大战已经开始,两次会战皆大败,北方精锐尽失,有灭国的风险。救援的梁国军队大部分在路上,但是臣感觉杯水车薪。大漠人的势头有些狠厉,势不可挡。西方的胡人正在窥视这场战争的走向,他们下场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图撒国灭,或者最后苟延残喘的时候,胡人一定会出最后一刀,迅速侵占临近土地,并剑指中原。到时候梁国就是第一个受牵连的国家,全部的压力都会压在他身上,胡人,大漠,草原甚至西北方向更远的势力,他们都会来,盛世万国来朝,乱世狼贪虎攫。陛下我们要不要出兵干预,毕竟图撒一灭,中原必将动荡,而梁国虽有一战之力,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到时候万一姜国和陈国的战争有变,陈国绝对会报蟠龙关的一箭之仇。也不是陈国不知大义,主要是公孙烨不是个做皇上的料,睚眦必报,大局观和公孙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梁国前后夹击下,必定孤木难支,到时候异族之人一入中原核心位置,必将切断我们各国的联系,然后 隔开来,逐个击破。“ 李宝仁刚才有些走神,就听到最后一句,什么切断联系,分割……逐个击破,他敷衍了一句:“众卿如何看。” 户部尚书启奏道:“陛下,臣不支持出兵,兵少根本不起作用,兵多我们距离图撒遥远,需长途奔袭,必然耗费大量物资,钱粮消耗恐动国本。” 下面的臣子一阵骚动…… 兵部尚书旁敲侧击道:“我们南宗如此富庶,怎么可能会动国本,如果说动兵会危及我们的国本,那别的国家都别打仗了。”兵部尚书实属故意往这个话题上引导,他是知道里面的内情的,但是他不服也没有用,现在的国策就没有兵部的位置,鸟尽弓藏的戏码就像全国上下都在装瞎子一样,一提强军,就是口诛笔伐,而且钱都用到什么地方了,底下的大臣也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户部侍郎解释道:“陛下,户部今年本来税收就因为各地修建寺庙,大打折扣,南方又出现水患,赈灾之事是个只进不出的买卖。现在,只京城修建的永安寺预算,支出已超一千万两银子,天河石窟支出的银子更是不计其数,可以说天河石窟的佛像与银子等重也不为过,几十万人,每天人吃马嚼,花钱如流水一般。编纂南宗佛典,用了巨大的人力,中原诸国哪一家寺庙没有我南宗使者的身影,图撒国这种大战中的国家,我们都派了人去请高僧,对于这些寺院请人,哪个不需要大量的布施金钱才能请的动一众高僧。还有……” 李宝仁轻咳两声,打断了户部侍郎的话:“这些都不用多说了,加快商业的改革进程,提高税收,对一些没有用的支出可以予以评定后砍除。铁佛寺怎么安排的,他们位于梧桐城旁边吧,那里不是也有大漠人活动,还撤的出来吗?” 户部侍郎回禀道:“陛下,他们的铁佛寺,供奉有佛祖舍利,寺中更是高僧大能云集,又是图撒离我们最近的大寺庙,所以我们与礼部计划将他们的高僧一并请来,让他们代表图撒国佛家一派,对我们编纂的佛典予以指正和查漏补缺。现在的情况还没有传回消息,需要多等待些时日,毕竟路途过于遥远。” 李宝仁点点头:“那现在商讨一下出不出兵的问题,我想听听众卿意见。” 兵部侍郎此时走出一步,躬身行礼道:“启奏陛下,臣主出兵。我南宗多年未有战事,兵力虽多,但是能不能打,能不能防御住像大漠人一样的攻势,都已经成为未知之数。臣建议出兵万人去图撒国练兵,检验一下我们南宗的兵士还具不具备打大战的能力,验证一下整个指挥系统,情报系统和中央对一线作战军团的控制力。此战出兵,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可以从中发现问题,并予以改正,来确保我南宗江山永固。” 第222章 尘扰于心 (接上文……) 礼部侍郎启奏道:“陛下,兵部的意思不无道理,但是人去少了的确不管什么用,而且要借道梁国,还要和图撒国通好气,一来一回的国书,没有个一两个月估计弄不完。我们的大军要是派骑兵去,补给由路途上自由补给还好,要是带着自己的辎重或者派步兵去,看这个战况,我们只能打下半场了。那样的话,我们就直接提前考虑与大漠人正面交战和如何抵挡胡人的事最好。” 兵部尚书出了主意:“陛下,如果最快的方式派兵去图撒支援,可以让武王带兵,直接通过陈国现在控制的蟠龙关,进入梁国,而且他们两边因为钢城之事也有交情。现在的征东将军李燕也是武王的老相识,让蟠龙关的人去请示他们皇帝比我们礼部去发国书可快多了。” 丞相此时终于沉不住气了:“启奏陛下,臣不支持出兵,现在我南宗一派歌舞升平,如若出兵必定是生灵涂炭,几万人出去就是几万户百姓,能回来几个都是未知。他们活着会给南宗带来无限的财富,但是死了这些青壮年是我南宗莫大的损失。不管是人口,还是劳力,又或是创造的价值,都会随着他们的死去而烟消云散。因为大战,会造成多少失独之家,丧夫、丧父之痛,我们权臣是不得体会的,那老无人养,少无人管之事,朝堂上没有几个经历过,久而必动国本,皆会为我南宗增加业障。图撒国精锐经历两次大会战,时隔不过数日,二十万精锐的丧失只不过是账面上的说辞,据可靠情报,死伤三十万有余。无数的金钱投入,数十万青壮年,他们一夜之间便成了孤魂野鬼,整个北方地区城池被破坏为废墟。经济农业就更别想会有何生机。再说梁国与陈国,打了漯河南的这个小局部战争,双方损兵也有十几万有余,所以战争是摧毁一个国家最有效的方式。臣建议继续观望,能不动兵,就不要动兵,可以援助图撒与梁国部分物资,以帮助他们缓解后勤困难,并加强与梁国的交好。” 礼部尚书有些为难道:“启奏陛下,梁国发来国书。内容是胡人正在集结,不知意图,但是声势浩大,但我诸国需要做好准备联合抗胡。初期先与周、图撒、梁和我们南宗四国为盟,胡人一旦入侵,需要共同出兵。此次对方十分危险,且胡人有图撒国内应,望我南宗做好一切准备,此非唇亡齿寒这么简单,弄不好会摧毁整个中原所有国家,到时佛道皆亡,唯其真神在世。” 李宝仁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佛道皆亡?大胆!”李宝仁一拍桌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以为我佛家的护法都是吃干饭的。如果胡人真敢入中原,那朕的军队将直插胡人腹地,驱除这些魔道之人。” 丞相安抚道:“陛下息怒,梁国也说胡人意图不明,有可能同样遇到外敌也不可知。毕竟他们的极西之地我们没有人所涉及。而且我们只需要做好准备即可,不需要大动干戈,现在还是援助些物资给图撒和梁即可,以观其变。” 李宝仁收了收心神,又考虑起出兵与否的事情来,觉得丞相这个计划甚妙,如果动兵戈,成功则以,不成功则麻烦接踵而至。真要是不行,那还是丢南宗国的脸,回来又要强军改革,只是支援物资就省去这些事情的烦恼:“丞相的提议,甚好!依丞相所说,户部与礼部,看如何行事,与丞相商议一下,朕累了。“然后给了大总管一个眼色。 大总管随即对着众臣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臣已经习惯,有什么事还不如在下面说,与丞相商量下成功的几率,比给皇上说,成功率高多了。所以一般不是天大的事,都没有什么臣子去找皇上决议,而都是在一众权臣的操作下解决。李宝仁几乎处于完全的无为而治的状态。 整个国家的政策上下都比较宽松,使得南宗国迎来一个小小的中兴。营商环境就是这样奇怪,老百姓在遵纪守法的基础上,尽量的去折腾赚钱,形成良性循环,越有钱,越赚钱,钱多了,就买房置地,各种消费,变相的将资金又回流到市场,使得市场变的更加繁荣。当国家为了规范市场,缩减贫富差距,治理卫生,保证安全,初衷是为了百姓好的情况下,加设了许多条条框框,随着越规范,反而市场越冷淡,有些商户因为碰到红线便选择放弃生意。不好的营商环境,使他们得到了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机会,如若继续干活提心吊胆,不如躺平颐享天年。当大多数商人失去了热情后,这部分中坚力量便销声匿迹,而幸存的商人也开始减少宣传和囤货。市场失去了领头人物,最疯狂和最有能力的商户淡出,新兴力量熊市难以兴起,于是进入恶性循环状态,市场逐渐进入崩溃。李宝仁的宽容,让整个朝堂变得松散且有序,商农两市皆繁荣异常。 李宝仁下了朝之后,便又去了永安寺,进入佛堂后,便让大太监去请\"觉远尊者\"。 一盏茶的功夫,觉远尊者进入佛堂,又如从前一样,进来后什么也没有说,就在李宝仁旁边的蒲团上闭目打坐。 李宝仁听到声音,就知道觉远尊者来了:“尊者,朕最近心神不稳,时而心感焦躁,时而心生悲凉,时而心中空虚,时而心悸生惧,此为何解?” 觉远尊者轻轻点了点头:“陛下,这坐禅是为何?打坐就能成佛吗?“ 李宝仁睁开了眼睛,看着对面的佛像,然后又缓缓的闭目:“尊者,打坐自然成不了佛,如若打坐能成佛,那世人皆打坐,岂不天下佛陀满地皆是。坐禅当然是为了修心,也是成为佛陀的基础。” 觉远尊者微微颔首:“陛下,果真是与佛有缘,年纪轻轻,便悟得大道。小僧游历于世,见过的僧人无数,他们大多是虔诚的信徒,整日坐禅,而不知道为何而坐,终不会悟得大道。坐禅的根本便是修心,善恶由心生,缘起由心灭。外界的虚妄会影响本心,陛下最近听到或看到的,在无形的影响着本心,故尘扰于心而已。“ 李宝仁长舒一口气,他现在感到身轻如燕,比之前的情况好多了,觉远是个让他佩服的大和尚。虽然司天监的妖星犯主之词,让李宝仁没太在意,但是他在禅定时偶然想起,思虑前后,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而且此事直指觉远尊者。李宝仁是比较佛系,为人也是和善的老好人,但是李宝仁并不傻,他的称帝之路上的一系列操作,虽然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是里面绝对夹杂了些不干净的东西的影子。 李宝仁起身看着佛堂的诸佛,走到窗前:“尊者,今日朝堂,讨论出兵之事。现在中原周围的多国,大半在打仗,这诸天神佛可都能看见,为何不去阻拦,解救众生于水火。” 觉远准者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因果业力,众生涂炭乃共业所感的结果,佛不能直接违背因果的法则去阻止。陛下,一切皆为虚妄,佛教是通过佛法来度化众生,教导人们慈悲、宽容、不杀等理念。如向我南宗一样,信众广泛而虔诚,这些理念便深入人心,从而在根本上减少战争的发生,变相阻止了生灵涂炭。一个好战的君主如果能够度化,也会转变为珍爱和平与百姓的仁君。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放下屠刀的那一刻,便拯救其身后无数的苍生。“ 第223章 法尚应舍 何况非法 (接上文……) 李宝仁猛然转过身来,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觉远尊者:“尊者,如若其好战而不愿回头,该如何。” 觉远尊者闭着的眼睛在眼皮下陡然一动,然后睁开了眼睛,李宝仁在窗外光影的映射下,身后如佛光乍现,身前因为背光却面目混沌:“呵呵,呵呵……陛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如若杀戮之人不可回头,可降服于他,终止杀戮。困住他,就能从他手中,救下之后被其屠戮的万民,后由佛法感化,让其最终放下屠刀。倘若为了拯救万民之苦,甘愿承受犯戒带来的业报后果,小僧只能为其潜心祈祷,减少其业障之苦。” 李宝仁回过身去,仰头看着天上随风飘动的白云:“尊者,我南宗庙宇数千,这寺院可真的能普度众生吗?” 觉远尊者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他随后起身,与李宝仁并肩而立:“陛下,我后面所说的话需要您细细参悟,选择取舍,不要过早的下结论,一切遵从本心,万事皆因果,久能不忘初心者,可见大道。” 李宝仁深吸一口气:“尊者,请明示。“ 觉远尊者也仰头看向那天空中的白云:”陛下,你看这天中的白云,随风而动,顺力而行,无方向,无目的,自在,随缘,宁静且平和。正如这佛法,缘起缘灭,因果报应,一切随心而动,随缘而终。僧人持戒,皆为修行,传法布道,普度众生,本为修心。无奈这世人,久而久之,将传经布道做成了买卖;研习佛法成为自己向上攀爬的工具;打坐参禅,是为了让世人看待自己为正统;袈裟之下,三毒俱全;本无心向道,却想立地成佛,何因……“ 李宝仁皱起了眉头,他能听出题外之音…… 觉远尊者看向李宝仁:“正所谓物极必反,月圆则缺,修佛者亦是尘扰于心呢。过度的偏爱,让他们起了贪念;因偏爱的得失而起嗔念;由偏爱的因,造成他们痴念的果。陛下,众生平等,如此的诱惑,君、臣都过不去的坎,何况几个僧人。大张旗鼓,盲目扩张,寺庙多了就需要管事之人,就需要僧众,就需要信徒,和尚不够了哪里来,这些修行之人不够了,就要一些世俗之人去顶替。百姓如若生活劳作所得,还不如剃度为僧,必然入空门而不自立,那都成了僧人,何来信徒,何来布施。寺院的广阔,让僧人对寺院的大小过于执着,起攀比之心,越大、越华丽,钱财使用的越多,成为寺院地位的另一个具象化的体现,让僧人贪心四起。信徒的布施在哪里,信众的游离,让僧人起了嗔心,而有武僧的打斗。僧人为了独树一帜,对佛法过度解读,为了辩经而辩经,执着于佛法,而不求佛法广施的目的,阿弥陀佛,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我佛慈悲,达摩祖师面壁于山洞,我等小僧,如有佛缘,一间陋室足矣。“ 李宝仁恍然,心中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极端,但是自己犹如控制不住自己。是对佛家过于执着,越不过的痴心;是拿举国之力,打造自己冥想中的世界,放不下的贪念,又有若隐若现的危机之感,萌生了嗔心的种子。周围各国烽火四起,让他莫名的不安。觉远尊者的话,句句点在他的痛心而回避之处,他需要正视吗,他是需要正视的,但是他原来一直选择无视,直到因念生怨才不得已而求解? 李宝仁对佛教的本意是好的,百姓一心向佛,治安和民风达到了一个历史性的高度。他无为而治的无心插柳之举让南宗迎来一个时代的小中兴。他将大量的国家之财,用在了建设佛家寺庙,本意是为了给后世留下一些财富。他见得太多举国之力用于兵戈,然后一场大战,人财两空的悲剧,那他为何要去打那场无谓的战争呢。他不想让自己国家的军队过于强盛,那样会致使本国的部分武将目中无人,桀骜不驯,轻易就会发动对外或对内战争。觉远尊者曾经说过,兵强则犯主,武将或地方势力自身具备了发动大型战争或者谋反的前提,他更希望找一个势均力敌的点,能够让外敌惧怕,内部又安定的策略。 觉远尊者所说的偏爱,李宝仁自己也知道,他对于道教是有偏见的,那群臭道士性格古怪,做事乖张,找他们问个事整天云里雾里的,而且招摇撞骗的正好让李宝仁撞见,致使他对道家误会颇深。佛道之争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致使道家势微,甚至被官府打压,部分官员更是为了迎合皇帝的喜好,故意拿着道教说事。 李宝仁的偏爱,对佛家也可以说是一场福祸两依的劫数。因为对其的宽容与大投入,寺院无序的扩张,修行者开始执着于大殿的恢宏,庙宇占地的广阔,佛像的奢华。因为各寺庙投入的不同,信众的偏爱,致使互相间各自防备,甚至心生怨恨,各自形成势力,暗中对抗,官府因为皇家态度的不明确,也不敢管束。也正是因为这份偏爱,他们开始执着于形式,忘记了本心。就像世俗之人,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是福祸双依一样。有的人稳不住心神,容易飘飘然,如同陡然乍富后的小人得志,从此背信弃义,看不起从前的朋友,行事自此乖张,最终众叛亲离。有的人看的明白,一直都藏拙,通过压抑自己的情绪与反省,慢慢消磨自己的浮躁之心,从而升华脱离过去懵懂的自己,这类人更容易成大事,但少之又少,大都如第一类人,在江湖中碰了钉子后,才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已空无一人,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挽回曾经的亲朋,觉醒的越晚,他要弥补的事情就越多。 李宝仁的思绪急速的飞转,此前的人生如过长卷一样展开,他如果早继承大统几年,也许会做出很多荒唐事,真有可能让全民皆僧。现在想想都害怕,人口怎么办,边防怎么办,钱从何来,不能让和尚们去做生意吧,甚至有敌国入侵,如何说服他们破杀戒?必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陈国丰城…… 丰州刺史姬震,接到一封密函,密函来自于四王爷,凌川王公孙寿。姬震读完书信后,坐在角落中的椅子上,思想斗争了很久。 密函的内容是救公孙宇回归之事,并要重新拥立公孙宇为帝,凌川王要与他一起南北起事,清君侧。 姬震是看不惯现在的皇帝公孙烨,但是一旦重新拥立公孙宇,梁国必定分裂,内战在所难免。这南北战争,南面的刚平息,北面就接茬续上了。信中提及凌川王,将用北方的州郡与姜国达成协议,救公孙宇回来,这割地之事他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回头一想,那几个州郡以现在的情况看,是根本也保不住的。只不过如果直接割让出去,两国会保存军力,少死大量兵士,而姜国会得到完整的城池和人口,造反的也会少很多,安抚使几乎不用太费力气,整治下治安,并减免些赋税,便不会出什么乱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姜国人攻于算计是真的,每一步都如连环套,逼着凌川王不得不按他给你设计好的路线走,凌川王一定是迫不得已。 第224章 沦落为棋子的公孙宇 (接上文……) 姬震此前得到情报,姜国大举入侵,凌川郡和燕州首当其冲,危在旦夕。皇帝只是让地方增援了燕州,他就知道这是要借刀杀人。他当时还很生气,这不是在生死存亡之际,自己人插了自己人一刀吗?试问这北方第一军事重地,凌川郡如果失守,后面的几个小州郡怎么防守,又要用多少的兵力去弥补凌川郡失守后的弱势。公孙烨就是个小人,他当皇帝还是太嫩,兔死狗烹,现在兔子没死不说,满地跑着啃庄稼,你就把狗煮了,那兔子还不把庄稼都吃没了,而谁又去逮兔子。虽然公孙宇人是傻了点,但是那样大权便会落入权臣之手,反而处事要比皇帝独揽更容易解决问题,毕竟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干。 姬震心里其实一直有一条小虫,他想了一大圈,还是被那条小虫所勾引,让他心性不稳起来。拥立公孙宇,成功后,他便是权臣,封王也不是不可能,他努力的说服自己,如果公孙烨继续执政,陈国必将毁于一旦,而且公孙烨的行事,早晚会有地方上揭竿而起,如同这次的姜国入侵,如果没有这封书信,他很担心凌川王会投降或造反,毕竟这事欺人太甚。他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人之死,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左丞相之死就是死于公孙烨这个小人之手,睚眦必报,根本不管大局如何,杀害忠良,他怕以后还有别的有能之臣遭其毒手,甚至想到了自己也曾经拥护公孙宇而不同意再立新帝。左相三朝元老,鞠躬尽瘁,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当时的姬震就大为光火,今有此机缘,他决定赌一把。 凌川王公孙胜的这封与丰州刺史姬震的密函,将成为改变陈国格局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如石入平潭,激起千层浪…… 梁国鲁山郡凤华城…… 子凡得到两个消息。第一个,因为和陈国恢复和平,曾经封锁的一些官道和民间的交流开始恢复,他答应左突可汗的事,马上就要成了,巴尔汉已经在回归的路上,让他心情大好。 第二件事,就有些大了,大到他根本没想到会有人通过他来传递这个消息。这消息是通过黑屋传来的,而且还是龙女亲自牵的线。黑屋的执事做不了主,龙女就直接找到了子凡,不过龙女只是把那人带到子凡的面前,亲了一口子凡就回避了。所来之人明确表示自己是姜国人,他们将提供一百万两凤华盛和号的银票以及三名潜伏在梁国朝堂之上的他国细作。而这位姜国人将会在凤华城等候七天,等待子凡向高层请示后再做决定,随时都可以完成交易。同时,对方还告知了子凡自己所住的旅店位置。 这个姜国人真是胆子够大的,一上来就直接明牌,想必他也清楚,如果这件事情被人发现,肯定会有无数人追杀他。可他却毫不畏惧地与子凡会面,并告诉他自己的具体位置,这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子凡会不会抓住他严刑逼供,更不会担心子凡会玩那种既想要钱又想得到情报却什么都不愿意付出的把戏。 子凡之前收到了来自天狼营传递的皇帝密函,其中提到皇帝允许凤华城可以根据合适的时机,决定是否将陈国的废帝公孙宇送回陈国,以此来给陈国制造一些事端。本来子凡还在考虑什么时机合适,但没想到居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送福利,不仅愿意出钱还提供情报。于是,子凡只好故作出很为难的样子,开始和对方讨价还价。然而,那位姜国人却是一愣,有些不解地问子凡为何不先向上级请示,就直接开始讨价还价,万一上头不同意,岂不是白费口舌。 子凡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接着很诚恳的对那姜国人说:“这件事情必须得先讨价还价一番。如果拿着这点东西直接去找我的后台,肯定是无法达成交易的。”他一脸真诚地表示自己这是在帮助姜国,目的是让这件事情能够成功,从而增加胜算的把握,就像是在增加谈判的筹码一样,以便能够与真正能作主的人谈判时一次性成功。 那位姜国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子凡,脑子里迅速转动了几下,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子凡一眼,然后貌似妥协,开始认真地和他讨价还价起来。然而最终结果只是将银子增加到了二百万两,而细作依然只有三个人。子凡不满地撇了撇嘴,对着那姜国人说道:“难道公孙宇就这么不值钱吗?那可是陈国的一国之君哎,回去后保不齐又上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啊,这点钱也就买个刺史吧?” 那姜国人哈哈大笑道:“值不值钱要看人的。像他这样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废帝,在位的时候多要一点也无所谓。可如今的他甚至连庶民都不如,能有人愿意出钱买情报已经非常难得了。而且……呵呵,而且你们可能与我们是有共同的出发点的,你先去请示你的主子吧。” 子凡摇摇头,他决定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先诈一下对方,直视着其的双眼:“兄台,我给你明说吧,之前有人给我捎过话,有人出五百万两,买这小子人头,我为何要便宜给你。关键是我养着他也没什么压力,但是只要他在我手里,那就会让很多人睡不着觉的。终归他是一枚棋子,只要有高手去用他,他就能被利用,而且他的身价远远不止这一些。还有,我们凤华不缺这点钱,你看那盛和号,是我们开的,钱对于我们已经成为一个数字,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任何事都能顺风顺水的为我们服务,所以你与我说钱的问题,不如多提供几个细作,作为筹码。“ 那姜国人此时将身体往椅子后面靠去,显得一脸轻松:“大人,你刚才说公孙宇在你手上,而不是你们。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自己就是你所说的,你身后能做主的人吧,我说的对吗?” 子凡眉毛挑了挑,然后打着哈哈,做了一系列小动作,先是初听时的惊讶一愣,然后眼珠子转了三转,让人觉得他在想什么鬼主意,后来是转瞬的窃喜,接着有将计就计的表情,马上一点头,嘴角向下一耷拉,撇着嘴,一幅我就是某某大人物的表情,习惯性的迷惑对手。 对方只是轻蔑一笑,随即双肘撑在桌上,双手抱拳,挡住自己的脸颊,只露出一对深邃的双眼,像把子凡看透了一样:“哎呀,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他也经常和我开这种玩笑,那小滑头比你可洒脱多了。他扎了女人堆里,就是山大王,女人投怀送抱;你这也扎了女人堆里,却是个没有心的男人,还真是可怜,有这闲工夫,一会去你该去的地方放松放松吧,我们先聊聊正事。” 子凡双眼一眯,警惕的看着这个姜国人:“先生怎么称呼,你听谁说的,龙女吗?” 那姜国人哈哈大笑:“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不聊这个。那小女子爱你还来不及,还会透露给我什么,不过她这种人,有了感情就会很危险,会因为感情叛主,也会因为感情破局,所以掌控她的人,心里应该很不爽吧。不过就你现在这样,她就是要死,你也帮不了她,你与对手不在同一个阶层上,只有仰望的份。” 第225章 子凡与龙女的邂逅 (接上文……) 子凡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对龙女完全提不起爱意,但是友情还是有的,而且他们之间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龙女要是有危险,他不能说赴汤蹈火,但是竭尽全力去救她是会有的。子凡定了定心神:“你说龙女会有危险?” 那姜国人玩味的看着子凡:“不是说你对她没意思吗?也会担心一个游走于众多权贵中的女人?” 子凡又问了一遍:“你说龙女会有危险?” 那姜国人整了整衣衫,便不搭这茬了好久,沉默了一会:“我们还是聊聊正事吧,要不,这就算我给你提供的第四个细作的名额吧。200万两,加三个细作,加有一个对龙女不利的人名。” 子凡在这期间一直盯着这个姜国人,分析着各种情报和此人的话语,正色到:“我怎么相信你,七天不足以让我们调查清楚那三个细作的底细。” 子凡之前只是盯着对方的双眼,他对男人没兴趣,所以只是记下面容,双方便进入正题聊天。现在他对此人的神秘感到若隐若无的惧意,他仔细的看了一眼对方脸上的每个细节,竟然发现这人易容过,怪不得他进来后面部显得有些僵硬。 那姜国人微笑着看着子凡:“你小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那龙姑娘乱了心弦了吧。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我要是个坏人,你现在已经身败名裂了。” 子凡身形一滞,好厉害的神秘人,自己刚才的确有点心神不稳,没想到被他一语就点破,而且还知道自己的私事。他努力压住自己心内翻腾的气血,沉默了一会,又恢复如初。 两人又进行最后的讨价还价,最后以三百万两白银,三个细作的情报,和两个对龙女不利之人的情报,达成了共识,约定三日后交接。三个大梁朝堂细作的名字单独一个信封,两个对龙女不利之人的情报放了一个信封里。 那姜国人临走时交代如何给公孙宇说明情况,并不要眼红姜国所得的利益,毕竟那本就是囊中之物,我们两国要的是陈国内乱。子凡自然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房间,那神秘人就与子凡告辞了。龙女从旁边的墙转角走了出来,此时还没有出正月,龙女冻得小脸通红。子凡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手炉,平放在手上,递给龙女。龙女撅着小嘴骄哼一声,拿了去,便往外走。 龙女见到子凡没有跟上来,猛的扭回头来:“不要吃饭的啊,子凡大混蛋。” 子凡一反刚才和那姜国人谈判的古板姿态,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抱住龙女,另一只手捂住龙女的嘴,然后脑袋迅速左右观瞧,看看有没有下人或同僚听到。确定没有人后,他看向龙女的惊恐的双眼:“龙妹,你哥哥我不要面子的啊。”然后又前后观瞧。搂着龙女纤细的腰肢就出了门,直奔酒楼,一路上打打闹闹,不知道的以为是小两口。 转转悠悠,他们就到了会仙楼,子凡想让龙女尝尝那凤华十三香的美酒。龙女进了会仙楼,便引得一阵骚动,平常都是遮面的龙女,因为子凡,今天一身红色短打服饰,让她英姿飒爽,白嫩的脸蛋,柳眉杏眼,第一次以真面目在子凡身边示人。她的到来让酒楼中的一众食客不时的偷偷侧目,但是一看那女子身边的子凡,又都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 今日,邵敬之破天荒的没有喝酒,好像是下午要去办什么事。他在二楼看几个新来的小姑娘如何招呼客人,突然听到下面的食客有惊呼声,便从二楼看了下来。一见是子凡,便趴了二楼的美人靠上慵懒的说道:“唉吆喂,哥哥,你这可有日子没来了,我九阳哥就更过分了,一过年回了京就没影了。” 子凡仰头看去,邵敬之一脸坏笑:“子凡哥,你这是带了嫂嫂大人来我这显摆吗?嫂嫂真漂亮。你这不会是来搞激将法的吧,不对,让我猜猜,你是我爹派来教育我的,对不对。” 子凡没有理他,摇了摇头,拉着龙女的手就往里走,随口对邵敬之说了一句:“敬之,你醉了比醒着好……” 邵敬之从怀里掏出壶酒,打开盖子闻了闻,吧唧吧唧嘴:“还是别招老爷子骂了。”转身盖上酒壶盖子,上楼口去接子凡。他这小子看到龙女还有点不好意思,一点不像这大家族的纨绔子弟。 邵敬之把二人引入酒楼顶层的一个单间,这间房是达官显贵才能订上的,里面设施一应俱全,床榻、被褥应有尽有,这间房是可以过夜的。寒暄几句了解了情况,便给子凡和龙女安排了酒菜,并差人上了很多的糕点和零食放在一旁的床榻炕桌上。安排完,邵敬之就留给对方二人世界,自己打着哈哈说自己还有事,便退出了房间。 不一会小二把酒菜端上,并端上两坛凤华十三香陈酿好酒。 子凡给龙女斟满一杯酒:“龙妹,尝尝这凤华的好酒,是刚才的小弟自己酿的,口味独特而醇香甘烈。” 龙女含羞一笑:“子凡哥哥,请妹妹我喝酒,还喝这么烈的酒,是不是对小妹有什么想法。” 子凡调笑道:“是啊,我的龙妹天姿国色,引得万人垂怜,你子凡哥哥这个小角色,能和我这好妹妹喝喝酒,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龙女与子凡碰杯,一饮而尽,一闭眼:“啊,好酒,真的是好酒呢。我第一次喝如此味道的烈酒。那邵敬之的确是个人才,如果被哪个好酒的皇帝看上,一定可以当大官。” 子凡看着龙女娇美的容颜,心情大好,轻轻嗅了嗅美酒,然后一饮而尽,闭目享受着入喉的甘烈与醇香,虽然喝过很多次,但是每次都会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句,好酒。尤其是与朋友相聚或者美人相伴的时候,那种氛围与酒的刺激下,让整个人身心舒畅。 龙女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不怎么帅气的男人,但是就是喜欢,她在见了两次子凡的真容后,特地让人调查了子凡的身世,这个男人好有趣,好像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故人。龙女眼中闪烁着情欲的光芒,嘴角一直带着一丝微笑,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夫君一样,更像是看着热恋中的情郎…… 子凡睁开眼睛,就看到满眼自己的龙女,她现在脸颊绯红,眉宇间的英气慢慢淡化了下去,剩下的皆是柔情。子凡此时却抿了抿嘴,眉毛也有一瞬的微皱,他在想,这个女子喜欢自己什么,他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满满的爱意。他虽然是个浪子,几乎所有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不是图他的钱,就是图他的地位,很少能够看到纯粹的爱意放在自己身上的。当然除了几个本身就想以身相许的女子,但是他当时确确实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他自己也知道,但是好在他还是个有底线的人,他怕伤害到她们,如同自己所受的伤,最终他都选择了离开。但是龙女是为何,她的底细现在他也不知道,而且龙女的背后一定有很不得了的组织、甚至主人,她能无碍的穿梭于如此多的国家,并且能带来这么多高机密的情报,说明她的地位非常高。但是龙女喜欢自己什么呢?难道是有人要让她接近我,但是她的眼中确实是能看到从心底散发的爱意的。他是个情场高手,也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但是龙女眼中的柔情和爱意,他分辨不出真假,还是那句话,龙女爱自己什么呢? 第226章 以身相许的龙女 (接上文……) 两个人都是江湖儿女,子凡有机会入仕,但是现在做的事情几乎见不得光,而且当时他入局之时,依照他的阅历,就知道这份差事十分危险。做的好了,有功高盖主之嫌,被人嫉妒,被同僚排挤,甚至鸟尽弓藏之时,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是第一批要清除的对象,这也是他和曹峰最害怕的;如果做的不好,一旦遇到诸多不利因素的影响,没有王爷保着,几乎更是九死一生,顶罪的首选就是他这个位置的人,没办法,假手于人中的阵眼,就是他的位置,本来就是个顶罪的极品身份。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和曹峰这个位置的危险来自于外界更多一些。想削弱鲁王,他两个是最容易杀的左膀右臂,常出外勤,在外界露面过多,能活多久,都要看天意,尤其是以后有越来越多的敌人。 子凡还沉浸在思绪之中,龙女此时起身,走了过来,顿时那若有若无的香风,随着龙女摇曳的身姿,飘散开来。 龙女给子凡手中的空杯倒满了一杯酒,也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举杯敬子凡,谢谢他请自己来吃饭。子凡与其一碰杯,又是一饮而尽。这烈酒饮得有些快,让子凡有点上头,龙女又给二人的酒杯满上。但是没有拿酒杯,走到子凡的身后,环抱住他的脖子,小脸紧贴子凡的颈部。微凉的龙女脸额,贴在子凡被烈酒刺激的微热脖颈上,瞬间让其无比舒服。 龙女闭着眼睛:“子凡哥哥,知道我喜欢你吗?” 子凡深吸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龙妹,你不是被人要挟了吧,大可不必,你我皆是江湖儿女,有些话说开了,我会配合你的。“ 龙女亲了子凡的脖子一下:“子凡哥哥,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子凡微笑着摸了摸龙女的脸庞:“哥哥是个浪子,你的这种眼神哥哥我之前见到了都是默默离开的,我给不了她们未来,那时哥哥我不得志,自己也没有未来。现在的我有了未来,却身处人生中最危险的一个阶段,我怕哪个姑娘爱上我,最后与她阴阳两隔,让她伤心,自己也不忍心。龙妹,你是如何想的,能给你这傻哥哥说说吗?“ 龙女眼中光华流转…… 龙女转过身来,从子凡的背后来到身前,拿起子凡的酒杯,轻启红唇,将酒倒入口中,然后口含烈酒,吻在子凡的嘴上,吸吮中将酒暗送入子凡口中。美酒香唇,让子凡迷醉,二人呼吸急促,子凡将手搭在龙女腰间,一用力,将其搂于怀中。龙女顺势坐到了子凡的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二人忘我的亲吻。 良久,龙女紧紧的贴在子凡的胸膛上,倾听着他的心跳,白净的小脸,不知道是因为酒力还是羞涩,此时通红如绯。 龙女慢慢闭上了眼睛,轻轻呢喃:“这一刻,我等了好像很久了呢,你……我喜欢你算是一见钟情吗?喜欢你的背影,在这乱世,我看到他,就很安心。我好像很早之前就见过这个背影一样。” 子凡这个情场老手,此时也有些动容,他能感觉到,此时的龙女卸下了所有防备,那个身处乱世,为了自保,武装到牙齿的龙女,今天如放下一切的小羊羔一样,软若无骨的躺在自己怀里,任其轻抚。 此时的龙女将手伸入子凡衣衫,有些冰凉的小手,让子凡瞬间打了一个冷颤,那只下手穿过他的腰间直接去抚摸他的背部。他能感觉到,那只手抚摸到他背上的一条伤疤时,轻轻的顿住了,然后便抽出了手,微笑着又抱着子凡的脖子。龙女闭着眼睛,十分享受这惬意的时光:“子凡哥哥,如果时间能够停滞,我希望,我能一直这样抱着你,直到我们白发苍苍,走完人生之路。” 子凡此时有些迷醉,他之前那颗被冰封的心,有那么一丝松动。但是这样的龙女更让自己不解,二人的身份极为悬殊,又交集不多,为何这个女人会倾心于自己。莫不是真的就是有人给她的任务,又加上其对自己的一丝好感,就假戏真做了,迷惑自己吗? 子凡摇了摇头,那个姜国人,也说龙女喜欢自己,有些不管不顾的趋势,并且有人开始对她不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不一会,子凡就释怀了,他是个情场高手,龙女的身份他是需要交好的,而且不管龙女身后发生了什么,他是阻挡不了其发展的,他只能尽力的去保护好自己,并在其中发现端倪,抓出那个幕后之人,不然龙女永远都有危险。从情感出发,有龙女这个红颜融化自己的心,保不齐哪一天能让自己解开心结呢。从自己的黑市勾当出发,龙女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线人。但是其心底是有抵触的,毕竟龙女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还危险,他担心一旦全心全意爱上这个女子,万一哪一天她身死,他会不会为她如同孙悟空一样,挑了这天庭…… 虽然子凡在想着心事,但是手不自觉的伸入了龙女的衣衫,让龙女身体微颤,将子凡拉回了现实,子凡摇摇头,又亲吻了上去…… 华灯初上,龙女抚摸着子凡背后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吻了又吻。子凡趴在床上思量着心事,问道:“龙妹,我这刀疤你不怕吗?” 龙女眼圈一红,但是声音却俏皮的说道:“这是子凡哥哥干了什么坏事留下的吗?” 子凡微笑着没有避讳:“不怕龙妹妹笑话,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少不更事。自不量力的与一群贼人打斗,索幸没丢了性命,留了这条伤疤,让我谨记不要做自不量力之事。” 龙女双眼迷离:“你还记得是什么事吗?我很好奇,想听你亲口说一说。” 子凡翻过身来,龙女轻摆玉颈秀发便遮住了脸庞,然后顺势趴在了子凡的胸膛上。子凡自始至终没看到龙女的表情,他看着屋顶回忆起当年:“那一日,我去往临近的诸城办事,在山间的小路休息,山路下面有个小渡口,风景甚是秀美,因为地处偏僻,安静无声,我便躺在草丛中不一会就睡着了。没想到一会便有吵闹打斗声,渡口上几个贼人在强抢民女,那父女两个像刚从渡口划着船上岸的样子,被贼人拉着女子要走,父亲百般阻拦,后来抓住机会,让女子往船跑。她父亲哪里是几个大汉的对手,一会便被打倒在地,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有点拳脚功夫,大喝一声就在小山头上冲了下去,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那女子的父亲被打入河中不见了踪影。我下去与那几人缠斗,女子上了船却退不出码头,我打倒二人后,一个跃身,用手撑着岸边双脚用力将船蹬离码头,终于让那女子脱困。而我就倒霉了,我一回身就被赶来的几个大汉打了,为了拖住他们,我闪转腾挪了好一会,不过没多久就体力不支,他们像耍猴一样对我推搡着拳打脚踢,最后我慌不择路,准备跳河,被他们的老大一刀劈砍在背,我当时就昏死过去,随波逐流。也是我命不该绝,被河边的渔人搭救,他用鱼线帮我缝了伤口,我昏死了三天才醒过来,渔人家的妇人一直以为我活不成,天天求河神保佑,没想到就梦想成真了,我被河神保了下来,你说,你子凡哥我是不是命大。” 子凡等了一会,龙女没有回答他。他低头看了看龙女,龙女满眼泪水的在其胸前睡着了,睡得特别香甜…… 第227章 邪魔易度 心魔难消 图撒国梧桐城郊外…… 一群和尚,背着大量的佛家典籍,来到了梧桐城郊外,一路东躲西藏,躲避着大漠人的巡视。他们之前就是躲避在山上,要去南宗国的一路和尚。铁佛寺大火之后,他们下到山下,与剩余的僧人将被杀害的僧众埋葬,当收拾住持的遗骸时,竟然出了骨舍利,众僧痛哭流涕,发愿今后必将重建铁佛寺,将主持舍利重新供奉于铁佛手中。原本铁佛寺就因为佛祖真身舍利的供奉而名扬天下,铁佛寺此次大劫,佛祖真身舍利不知所踪,所有人都觉得是大火之下,被毁坏于世。今天他们发现了主持的舍利,如同让铁佛寺的僧众又看到了希望,他们终于有一件能够让他们重新凝聚的信物。南宗的特使对铁佛涌出血水的情景十分好奇,他爬上铁佛宏大的石台,地上艳红色的血水,仔细看,能看到颗粒感,他抓起一把红色泥土,里面有很多红色粉末,仔细端详,原来都是朱砂。 这铁佛因为大漠人的毁坏,头颅和手臂都已断裂,外面的木质护佛大木塔,被大漠人一把烧了,坍塌毁坏的木炭洒落一地,恰逢大雪,雪遇到烧热的铁佛顺着被毁坏的缺口,化为雪水,都流入了铁佛内部。随着积少成多,泡化了铁佛内部涂刷的避邪朱砂,还真是大手笔,这是用了多少朱砂。后来大漠人重回,焚烧主持的火油重新流淌到大佛之下,又引燃了因木塔倒塌熄灭的木火,于是火借风势,将铁佛内的雪水烧开,沸腾之下,密封铁佛的泥膏被冲洗融化,致使铁佛内的雪水带着朱砂狂涌而出,吓退了大漠贼人。真是佛祖庇佑啊,不然全寺都有被屠戮的风险。铁佛寺几乎全部被焚毁,众人经过一番整理,将有用的零星东西收拾好,大部分僧人决定先去图撒内部的其他寺院挂单,等日后再做打算,监院带着住持的佛骨舍利,与数名僧人一路,就是去挂单的僧人之一。南宗的使团和去南宗交流的法师与大和尚,直接奔向梧桐城,听说那里还没有沦陷,补给一下,就要去梁国的幽山郡广友城,到了那里就安全了。他们南宗与梁国交好,一定不会为难他们,众僧辞别,各奔东西。 监院带着住持的舍利,与几个僧人一起前往图撒国腹地的寺庙。一路跋山涉水,途经鹰嘴山,被几个山贼给盯上,经过一路的尾随,在山涧堵住了监院等人的去路。几个和尚怎么会是手持钢刀的山贼对手,监院上去没说两句,就被山贼捅了个透心凉,跌倒在地,和旁边背铁锅的小和尚没说几个字,就一命呜呼,其他几个僧人也被尽数屠戮,杀的只剩下那个背着铁锅的小和尚。 那小和尚吓得尿了裤子,跌倒在地,几个贼兵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搜刮起几个被杀死和尚的身上财物。一个贼兵拿出监院身上的一个小竹筒,里面倒出了舍利珠,看着像宝石,但是第一掂很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随手就扔到了路边。也是天意,就那一块路边多是泥土,没有沙石,不然真就混为一谈或是掉入石头缝隙,隐而不显了。其中一个贼人看到被扔的小珠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又捡了回来,觉得保不齐能在当铺当个好价钱,即使当铺不要也无所谓,反正小带着也不沉,到时候再扔也不迟。 一番翻找,几个和尚衣衫不整的横死山涧,山贼又看向小和尚,看他背后背着的大锅,问他会不会做饭。小和尚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的点头,那几个贼人便让他跟着,给他们做饭吃。 多日后的一个夜晚,小和尚煮了一锅的肉,从野外采得断肠草一并加了进去。当晚小和尚以出家人不吃肉为由,没有吃饭,等一群贼人倒地身死后,他默默地在他们身边念起超度的佛经来,很是痛苦。小和尚把主持的舍利珠从贼人的怀中取出,便下了山,决定将舍利送到就近寺庙,说明来由,让他们看看有没有机缘,将舍利交给幸存的铁佛寺僧众。小和尚过不了自己的心魔,犯了杀戒,他决定还俗隐世,恢复自己的俗家之名韩聿强。 他终于跋山涉水的来到一处就近的庙宇,此地的方丈等高僧接见了他,了解到铁佛寺的惨状,皆大为震惊。当小和尚拿出舍利,说明意图后,方丈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将手掌放于其天灵盖,说道:“阿弥陀佛,慧明,你可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贼人可以,你为何不可?我们本应受戒律约束,所以更不能知法犯法,这并不是从恶向善的转变,而是从守戒到破戒的转变。今日,我看出你真心悔过,木已成舟,即使还俗,但你心魔大盛,今后必定不得安宁,不如潜心苦行,重建铁佛寺来弥补曾经的过错。去南宗吧,找你的师叔他们,寻一片机缘,这一路苦行,你必将修复自己的修行之路,你若与佛无缘,这舍利不会在你身边失而复得的。铁佛寺已毁,寺院健在哪里都一样,你只要把他建起来无论大小皆为因果。” 慧明小和尚什么也没说,对方丈行大礼后,便拿了自己的行囊启程。 众僧都看向老方丈,老方丈只是说了一句:“邪魔易度,心魔难消,成佛成魔,一念之间。因果,由天道,阿弥陀佛!”…… 南宗使者的使团…… 南宗的使者,带着一众僧人,准备入梧桐城补给下,毕竟梧桐城到梁国的广友城路途遥远,且一路荒凉无人,如果不在梧桐城多带些水和食物,必定到不了广友城。 可惜,一到梧桐城远处的一片稀疏的小树林,他们就远远看到大批的军队营帐,围着梧桐城,梧桐城这是要被攻打了,这让他们始料未及,没办法,他们只能先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小村落。 经过一天的跋涉,他们在夜晚终于看到了远处有一处微弱的火光。他们巡着光的方向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非常小的村落,那火光是如此的温暖,火堆是在村口一处石台上的院墙下。围着火堆的,是三个满脸渍泥的小孩,大的不过十岁,小的也就三四岁,他们茫然的看着到来的一群僧人。 使者上前和蔼的说道:“小娃子,你们家大人呢?我们想讨口水喝。” 几个小孩什么也没说,大的只是一指后面的院子,就什么也不理他们了,呆呆的看着火光。小的更是哭了两声,被另一个小孩带着上一边自顾自的玩去了。众人面面相觑的,也只能进村再说。 进到村里,发现这座村子格外的安静,让南宗使者头皮发麻,他们敲了几间院门都没有人应,有开着门的他们也不敢随便闯入,毕竟已经黑天。走着走着有个和尚说了一句:“这村子里的人都不吃饭的吗?”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让众人身子一抖。是啊,这天都黑了,怎么会一村人不点灯,不做饭呢?南宗使者让大家停下脚步,原路返回。既然村口的孩子指着大人在院子,那我们就去那座大宅的院子看看。 一众人返回村口,那三个小孩还在,较大的嘴里啃着一个被烤黑的不知名东西,津津有味的吃着,一条长尾巴在随着木棍来回的摆动,一众僧人都和手闭目。两个较小的孩童嘴里好像吃着树根样的东西,嘴上还沾着些许泥土。 第228章 天府村大屠杀 (接上文……) 南宗使者本来要说话,看到这个情景把话又咽了回去,他们从另一侧进入村子,这时才看到一块大石头上写着“天府村”。他们鱼贯而入,找到了大宅的大门。使者上前去敲门环,敲了几下,门因为虚掩着,将门推进去了一段距离。南宗使者此时有些头冒冷汗,这大宅如何都要有门房的,而且这天黑不关门也就罢了,为何一村的人都没有动静,要说荒了村了,那门口的三个小孩又是什么,难道是邪祟迷惑众人,可这么多人,那邪祟真的一口吃的下吗? 南宗使者的护卫看使者有些犹豫,知道他有些怕了,自己不怕,于是装作向前走路,故意绊了一下,一头冲开了大门,里面果然没有一点动静。众人又是安静了好一会,侍卫说,我们点火把吧,去看看什么状况,即使是邪魔妖祟,我们带着这么多高僧大德不应该害怕什么,万一是冤魂我们也给他超度了。随后便点了火把,首当其冲的入了院子,并大喊道:“我们是路过的僧人,无意打扰,房屋主人如在家,请来一见。” 院子里静得可怕,仿佛时间停滞一般。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地面上却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各种物品散落得到处都是。院子周围的几个屋子内部黑漆漆的,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其中的状况。 他们忐忑不安地朝着二进院走去。当踏入院门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令人作呕。转过过廊便到了院子,定睛一看,只见满地都是尸体,前面带路的侍卫脚底下跳了三跳,原来踩的一地的血水!这些死者全部都是男性,年龄从老到少堆得层层叠叠。有的身体扭曲,有的面容狰狞,显然在生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和折磨,缺胳膊断腿的比比皆是。 看到如此惨状,即使是这群刚刚历经一场劫难的僧人,也不禁被吓得脸色苍白,纷纷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的念起经文来,试图以此平复内心的恐惧。 南宗使者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深知此刻不宜久留。于是,果断地命令众人退出到前院,并表示等到明天早上,再将这些死去的人们进行超度和埋葬。眼下,只能暂时在前院过夜。听到使者的吩咐,大家如蒙大赦般迅速退了出去。 回到前院后,他们点燃了更多的火把,希望能够驱散一些心中的阴霾。接着,他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院子,尽量让这个地方看起来稍微整洁一些。走进屋子里,发现除了一些抢劫过后留下的凌乱痕迹外,倒也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尽管如此,每个人的心情依旧沉重无比。几个人默默地烧水煮饭,但心里却始终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仅仅一墙之隔,就有着无数的横死冤魂,而他们这些僧人在此之前,一辈子所见到的死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如这两天多。 终于,饭菜做好了。南宗使者叫侍卫前去将那三个孩子找来一起用餐。几个僧人双手合十,对着使者恭敬地点头示意,表示对使者慈悲的敬意。 三个小孩还是很懵懂,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话,他们被带了进来,几个僧人给他们一人一碗稀饭,放了一点咸菜,三个小孩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几碗…… 夜晚,漆黑如墨,万籁俱寂。然而,使者听到屋外传来阵阵低沉而庄严的诵经声。他打开窗户一条缝,看到僧人们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双手合十,口中虔诚地念着往生咒,试图超度此地的冤魂。 南宗使者面色凝重,他思索了一会,交代身旁的一名侍卫:“明日一早,你便出发前往凤凰城外观察。若见到敌军破城而入,速速回来禀报,我们也好另寻他路;倘若梧桐城坚守成功,届时我们便可直接进城。”那名侍卫点头示意明白,屋子内又陷入了寂静。 图撒国的梧桐城…… 今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驻扎在梧桐城外的大漠人士兵们突然开始不停地骚动起来。他们匆忙奔走,相互呼喊着什么,随后营帐中的兵士便动作利落的做战前准备,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站在城墙上观察敌情的陈庸和九阳见状,不禁双双紧皱眉头。陈庸神色忧虑地说道:“快!立刻让兵士们做好战斗准备。从眼前这番景象来看,定是要有大事发生了。要么是敌军即将发动攻城之战,要么便是有一场规模浩大、超乎我们想象的战争将要爆发。”九阳听后,表情同样严峻,随即转身奔向城楼,传达陈庸的命令。一时间,整个梧桐城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士兵们纷纷来回穿梭,检查兵器,完成城防部署,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九阳带着刘国泉马上下了城墙,安排备战事宜,本来耿瓦也要追过去,被陈庸赶忙叫住了正欲转身的耿瓦,一脸严肃地叮嘱道:“耿瓦,九阳你可务必要看紧喽!这小子的心性实在是不太稳,说他现在是半个疯子也不为过。不管他想要做什么,你都务必提前告知于我,千万不能跟他单独鲁莽行事。要知道,这大漠中的武将,天生心思狡诈、诡计多端!而你们俩才刚刚踏入这片沙场,对于‘兵者诡道’的真正含义理解得还远远不够深刻。在战场上,是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失误的,否则又怎么会有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呢?”陈庸轻轻地拍了拍耿瓦宽厚的肩膀,目光犀利:“王爷不会看错人的,你一定要在初期不要犯大错。大漠话,你现在还能说的让他们听不出来你带其他地方口音吗?我们看看能不能给他们传点假情报。” 耿瓦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但很快便坚定地点了点头应道:“放心吧,军师。虽说我在梁国已经呆了这么多年,不过大漠话我可是一点儿也没忘记。我再多练练,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而且咱们来的时候不是刚好斩杀了一群大漠人嘛,他们身上那现成的衣服,说不定到时候真能用得上这些,来迷惑敌人。” 陈庸微微颔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对面大漠人的一举一动。他面色凝重地说道:“耿瓦,你速速前去跟随九阳。那小国泉根本无法掌控住他,虽说此二人都有些许武艺傍身,但在千军万马面前,终究也有力竭之时。因此,单枪匹马地战斗在这瞬息万变、错综复杂的战场之上,实非明智之举。想当初,就连那地位崇高、权势滔天的孙圣龙,不也照样被当时还默默无闻的九阳小队长一举击杀了么?所以倘若九阳那边有任何异常举动,切记要在第一时间向我禀报。其他地方或许我无暇顾及,但这梧桐城,我绝不允许九阳出现丝毫差池!” 耿瓦神情严肃地点头应下,随后转身离去。 此时,站在一旁的萧老将军双手扶着城墙,忧心忡忡地望着远方。他呵呵笑了两声,缓缓开口道:“军司马啊,依老夫之见,这大漠人此番动作绝非简单的调兵遣将,而是隐约间在用计啊。” 听到这话,陈庸不禁转过头来,脸上满是好奇之色,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哦?老将军,不知您究竟是如何看出他们乃是用计而非单纯调兵的呢?还望您能为末将解惑啊!” 第229章 引蛇出洞的大戏 (接上文……) 只见萧成道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这不过是老夫多年征战沙场所积累下来的经验罢了。要知道,这大漠人和草原人可是两个极端呐!地域环境对于百姓性格的影响那可谓是极其深远。当你以真诚待人时,大多数人同样也会报之以真心;可若是你心怀戒备,那么别人对你的第一反应自然也是充满防备之心。这就好比你突然举起一把刀,对方若不立刻将刀握在手中便会感到不安;而倘若你拿起了盾牌,他手中若没有相应的防御之物,便总会觉得缺了些什么。” 说到此处,萧成道稍稍停顿了一下,手在身上快速的摸了几下,好像在找什么。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只金镯,看了看,才安下心来又放回了怀里。接着又继续分析道:“再来说说这草原人的作战风格吧。他们的打法向来简单粗暴,无论是正面的佯攻也好,还是直接冲阵也罢,甚至是迂回包抄、放风筝、突袭和闪击等战术手段,都会毫不掩饰地展现在你的面前,其意图简直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然而,尽管我们能够清楚地洞悉他们的战略部署,但由于他们兵强马壮且行动迅速如疾风骤雨,往往就算明知对方的企图,我们也难以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毕竟咱们这些步兵啊,论速度,靠那两条小短腿,哪能跑得过那些风驰电掣的战马呢?所以他们既然能如此轻易的使用这样的战术就能取胜,为何还要变换其他方法。“ “与草原人相比大漠人完全不一样,当地物资匮乏,大家都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女人,互相防备着所有人,陌生人,既是敌人。见面之时下意识的先要防备,手一直放在刀上,等通过交流发现是朋友,大家才该干什么、干什么。你要是和他们不熟,他们会表面和你熟络的一直试探你,但是你要是和他们玩在一起,就成了比兄弟还亲的朋友。他们因为物资匮乏,所以讲究狩猎要有耐心,要一蹴而就,要一击必杀。他们可以在猎杀猎物没有把握时,错过机会,但是不会放过任何猎物,他们会一直追踪猎物,为自己不断的制造机会,从而最终击杀猎物。他们珍惜每一点物料,有着强大的生存能力,打仗其实偏保守,但是却更难缠。如同群狼,所以在打仗时,他们本性的狡诈和野蛮会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我们对他们来说是外族人,与牛羊无异。由于他们整日的勾心斗角,所以实战经验极其丰富。我这梧桐城,如果他们不想打你们梁国的话,对他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之所以会有人来打,不是为了单纯的抢劫城池,而是为了这一城的女人,估计那些人又要把她们卖到胡人那里去。这梧桐城你等着看吧,等我们解除了与大漠的危机,这就是一城的孤儿寡母。唉……天不佑我图撒,阴盛阳衰,女皇优柔寡断,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即不怕被大漠人杀死,也不怕被自己人杀头,要是早些年,定然要领兵搅得大漠天翻地覆,怎么能让他们打到我们图撒的领土……“ 陈庸听得萧成道的话陷入了沉思,如果真如萧老将军说的,那大漠人就一直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图撒的两次大失误,让大漠人的心理发生了扭曲,轻敌是一定的,但是士气却空前高涨,要不也不会才来梧桐城这么少人,那大军估计是入了我们梁国。这些人还真是该死,等我们王爷来了,先杀了他们祭旗。 此时,城下的大漠人来回的有人穿梭,像是在传递情报。通往边境的南向官道,远处可以看到有隐隐黑烟冒起,像是在经历大战。 箫成道和陈庸都神色凝重,这表象来看,一定是梁国的军队与大漠人打起来了,因为南方只有梁国有和大漠人一战的兵力,梧桐城已经是边陲重地都没有什么正规军驻守,梧桐城往南图撒国就更没有兵力部署了,而且这大战就在不远处,能够看到隐隐烟尘。 箫成道捋了捋胡须:“军司马,你说这是谁在打仗?” 陈庸回道:“如果是真,定然是与我们梁国,如此大战必然惊天动地,但我算得日子,我们除了前锋部队能到以外,步营是如何也到不了这里的,那前锋营几千兵马哪来的这么大阵仗,幽山的驻军也有旨意不让踏入图撒。刚才听您老一言,我才恍然,不然还真容易让我忽略掉一些细节,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此时这大漠人一定是想让我们去支援吧,这戏还不够足啊。” 没想到刚说完,南方大路就奔袭而来一股小队,分别奔向四个城门外封堵的大漠兵士。 封堵南门的所有兵士,率先全体调头,奔向南方烟尘所在方向。 箫成道笑了笑:“军司马,这不人家开始给你下药了,还真不经你念叨。” 陈庸窃喜,跺了跺脚,在这城墙上寒风凛冽,他这一会就觉得手脚冰凉,不住地搓手:“萧老将军,这大漠人难道就是为了我们上钩,单纯的给我们演了这出大戏吗?可真够下血本的,排场大不说,这编排的人也是个高手。是要引蛇出洞,还是调虎离山呢?” 箫成道点点头:“你们王爷能有你在,还真是庆幸,如果这次是刚才那三个小毛头主事,这梧桐城破,过不了三天的事。你是如何跟了你们家王爷的,你对他来说绝对的是个宝。呵呵……呵呵。” 陈庸谦虚道:“老将军谬赞了,我就是一介谋士,为我主分忧本来就是本分,能够在王爷手下做事,已经是我等谋士梦寐以求的位置了。当然,我之前也是不得志,追随了几位家主都被排挤。追随最后一位家主时,我遇到了曾经恩师,他拜托我一件事,为了达成此事我变卖家当,那时十分落魄,那位家主被人挑拨,觉得我丢了他的人,把我大骂着赶了出来。正巧遇到九阳,他在路旁看到整个过程,出头为我打抱不平。当然,我们俩再闹也无济于事,要不是逃的快,差点被家丁打了,于是成了好友,后来是他把我引荐给了王爷。而王爷这边也没有嫌弃我跟随过多位家主都没有什么建树。他有了问题就问我的意见,不管对不对,他就听着,也不做评论,后来我就成了他开口中的军师了,就是如此。“ 箫成道仔细看了看陈庸的眉眼:“嗯,面相挺好的,你们王爷有福,能有你这个智将。“ 陈庸一听面相就想到了赵文斌,因为他们确定了大漠人在演戏,两人也就不这么紧张了。只是都盯着城外的局势,但是嘴里倒是和箫老爷子聊了起来:“萧老将军也懂相数?我一位朋友也对此很有造诣,所谓人各有长短,我就是在术数方面极度欠缺,但我也不强求,有人能为常,我借用之即可。” 箫成道呵呵一笑,拍了拍城墙:“我这算什么术数啊,我唯一佩服的就是与我家只有一次交集的上清真人。这些年我多少次为了此事而嘲笑对方,老夫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那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会应在自己身上。唉~“ 陈庸默默念道:“上清真人,我还真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月华真人。” 第230章 后嗣潜行和孤星独明的选择 (接上文……) 箫成道嘿嘿一笑:“月华啊,他只能是个小辈了,当年他还是个孩子,不过我也才刚出生。“ 陈庸抿着嘴:“箫老爷子如果没有什么避讳的话,可否讲我听听,我就当故事听一听。” 箫成道看了看陈庸,微笑道:“哪有什么避讳,我孤家寡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你要是不嫌烦,我就说给你听听。“ 萧成道的思绪回到了母亲给他留的那一封长长的书信中,其中讲述了那场不太愉快的经历。 “那日上清真人要入永安城,城门的守卫因为其非本国人,而为难于他师徒二人,并索要些钱财过关。我爷爷当时只不过是个城门守,但是对道家人特别尊崇,看到此事后,一番人情世故下,帮二人脱困。此时我娘抱着刚出生的我,给爷爷去送午饭,那上清真人为了感谢我爷爷,说给孩子相个面。爷爷自然非常高兴,但是那上清真人看了我面相后,捋着胡须入定了好久才说话,说我是大富大贵之象,但话分两头,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如若从文,家室可昌盛一世,此后星陨无痕,后嗣潜行,从武可昌盛三代,但最终繁星尽落,孤星独明。” “此相术的结果确实不尽如人意,虽然有昌盛之时,但是后面的话,字面意义看着就不佳,后嗣潜行和孤星独明听着也不是什么好话。此时我娘已经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说什么,就看了看我爷爷。” “我爷爷当时脑袋上就冒了汗,忙问上清真人如何解。但是上清真人没有说话,只是夸了夸我的鼻子,又是沉默了好久,然后说道:‘罢了,你们也不用担心,命数使然,你们只要活着,这娃娃就不会受苦,他的儿孙中有人好酒色,不用强加管束,那是上天给你家的一线生机,切记’,说完就拂袖而去,只留下呆愣的爷爷和母亲。” “后来爷爷让母亲赶快回家,不用担心今天的事,他说他会处理,这老天待我们不薄了,还留下一线生机。爷爷回到城门楼,怕忘了,找了笔墨,把那道士说的话写了下来。换班的时候,特意跑了个卦摊,去解,说不是太好,后话也没多说,让再去别家看看。连找了三、四家,最终多给了卦师些钱,才有个说的直白,说这从文,昌盛一世,星陨无痕,后嗣潜行。他解为,昌一世,我死后,子孙皆需逃亡,且没有说终结的时日;从武,昌盛三代,但最终繁星尽落,孤星独明,他解为可昌三代,但老来终为天煞孤星,孤独一人。“箫成道此时眉头一皱,两行热泪无声而落:”真是命数啊,我爷爷临走之时都没有对成年的我透露过半个字。而我从军之时母亲哭的泣不成声,我也是到之后才理解,回想当年的景象,恍如昨日。母亲晚年身患重疾,痛不欲生,大夫都说这妇人好强的毅力,是有什么未了事让她如此苦苦支撑吧。我思前想后也没想到母亲还有何事未了,问她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她说她就是想多看看我,最好能看到我儿孙满堂。“ ”我那三子文泰放荡不羁,就爱沾花惹草,我打了他不下数次,但是每次母亲都出面求情,对文泰甚是溺爱。我一直有所不解,而且她还给了这逆子一组金手镯,叮嘱了他什么,我当时也管不了这娘孙俩,就由他们去了。“ ”直到那日母亲好像知道自己要走了,她那日破天荒的在床上坐了起来。丫鬟看到后一脸震惊,马上跑来禀报,我听说后大喜,忙去给看望,觉得母亲的病是不是有了转机,心里还说,这些郎中医术真的参差不齐,不是说油尽灯枯吗?这人不挺好的,在路上就吩咐人再去请郎中。母亲在床上坐了一会,整理好衣服就下了床,正赶上我进去,就让我带她去祠堂外。到了地方,她远远的看着里面的牌位,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然后跪下对着里面的牌位磕了三个头,就让我把她送了回来。她说让我给她在庭院中放一把躺椅,她好久没有晒晒太阳了,让我去准备,母亲便自顾自的回了屋里翻箱倒柜。我心情很好,自然也没多想,便让人拿出躺椅,我亲自将其擦拭干净,怕椅子凉,又铺上了一层褥子,请母亲出来躺一躺。“ ”母亲好久没出现笑脸了,那天她对我又露出了一个如在祠堂时的久违笑容,让我把孩子们都叫过来。我自然是马上把他们都招呼过来。她看了这一大家子很久,还特意把文泰叫了身旁,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母亲就让孩子们在院子里自己玩,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十来个孩子,吵吵闹闹。之后母亲又把我叫到身旁对我说:‘儿啊,母亲就你一个独子,如今你功成名就,母亲甚是欣慰。此残躯恐不能让我再陪你,你要好好持家,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文泰不要过于苛刻,给他自由吧。就像我和你爹爹、爷爷一样,给你自由,选择什么都由自己吧。’然后掏出一封书信说:‘等我百年后,你再看,你去让人准备晚上的饭菜吧,我有些乏累,在这椅子上睡一会。’” “我当时还想母亲说的话真晦气,不过一看今天她的良好状态也没往深里想,便让丫鬟拿了被子给母亲盖上以免着凉。我为了庆祝下母亲的康复之态,安排了晚上酒宴,回来再找母亲的时候,几个丫鬟跪在母亲的椅子旁默默抽泣,我顿感大事不妙。忙跑过去,发现母亲已经安祥的走了,我抱住母亲失声大哭,埋怨丫鬟们为什么不禀报,她们却说母亲临走时,说我会来,不用打扰我,她想在这阳光下多暖和一会。我陪着母亲一直到太阳下山,才将她抱入屋里,此时才感觉,母亲身轻如孩童,我又泪如雨下的大哭一晚。大丧之后,我想起了那封书信。上面我儿亲启的四个字,让我又红了眼。” “这封书信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通透的讲述了一遍,包括我爷爷各种打探询问之事,我之后才知道,母亲为何会如此病痛折磨之下都不肯走,就是为了上清真人那句,‘只要你们活着,这娃娃就不会受苦’。她是为了让我在这世上少受苦,即使痛不欲生也没有吐露半个疼字。这文泰也许就是上清真人口中的一线生机,可是我儿文泰最终也战死了啊。”箫成道重重的一拳击打在城墙之上,陈庸看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想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老爷子,提了好几下气,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 箫成道继续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上清真人曾经当了我们图撒国三天的国师。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三日后他就带着徒弟出走了,之后朝内动荡,最终胡人来犯。我当时还觉得这上清真人是个妖道。为何他一走没多久皇帝就驾崩了,而且最后迁都,新皇无嗣,更让我接受不了的是,自此后世皆为女皇。我倒不是对女皇有什么成见,而是对上清真人的出走,感到里面问题一定很多,而且后来这些事感觉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我对其有了偏见,我曾经在很多人面前嘲笑他说的繁星尽落,孤星独明。可今日,呵呵,老夫老了,知道也晚了,不过我不后悔,我儿孙都是为国捐躯,孤星就孤星吧,孬好我还可以给他们收拾下尸骨。如果我们梧桐城有一天解了围,我就把儿孙们的尸骨接回来,给他们统一发丧,将他们转运回我们永安城的祖坟。” 第231章 暴虎冯河 (接上文……) 陈庸深吸了口气看向箫成道:“老将军,孩子们的尸体都没回来吗?” 箫成道拍了拍陈庸:“不要看我,看着底下那帮人,我们聊我们的。“箫成道眼神坚毅:”我那些孩子的尸体是一个没回来,都在外面呢,有的据说已经烧了,不过无妨,看来是还有人管的。现在外面基本都被封锁了,除非这帮孩子化为飞鸟,不然就只能等我们战事结束了。那上清真人既然给我留的一线生机都没了,我也就无所谓了,如若身死,我萧家人在那边也就齐了。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而且又是为国而死,此生足矣。“ 陈庸心里想到这兴三代,为何这第三代才刚起步就都身死,本来都有大好的前程,于是问道:“老将军,这三代不是兴旺吗?怎么就突然断送了,关键是第三代还没有兴起来啊?” 箫成道搓了搓脸:“我之前也纳闷,但是后来想到从文兴一世,后嗣潜行的解释,也就释然了,都是没有期限,兴多久没有说。兴一天和兴十年都是一样的。而我孤星独明,也就是要他们要死在我前面,我……我……我早该死,给破了这个局……” 陈庸此时倒是灵光一闪:“萧老将军,我觉得确实有一线生机。既然您现在的境遇都被一语道破,那这生机何须骗你,应该只是时日的问题,水到渠成之理。如果现在看不到,那说明这水还没到,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故将军,您一定会圆了这个机缘的。我相信,因为我的好友赵文斌的存在,我也信。 箫成道重重叹了一口气:\"借您吉言,等打完了大漠人,我也去你们梁国游历一番,不在这梧桐城呆着了,我要去见见各国的大好山水,带着我几个孩子的骨灰,让他们也去看看,我……说过带他们去……远方看看的。“ 陈庸一口接过话来:“老将军,如不嫌弃,到时候跟着我回凤华,让你尝尝我们凤华的好酒,凤华十三香,回味悠长,如饮一壶,此生足以,而且凤华冬暖夏凉,适宜居住,您老人家住在凤华好好游玩一番,我负责全程安排。” 箫成道脸上挂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好……,我们一言为定。” 没过多久,只见远处散起一阵尘烟,由远而近。原来是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漠骑兵疾驰而来。他们来到南城门下,勒住缰绳,战马嘶鸣,扬起一片尘土。 这两人一脸嚣张地朝着城楼上大声叫嚷道:“城里的鼠辈们听好了!你们期盼已久的援军早已被我们消灭殆尽,识相的话赶紧打开城门投降,兴许还能留条小命!”说罢,其中一人伸手从马背上提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猛地用力一甩。那颗人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出十几步之远,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随后像个皮球一样在地面上翻滚跳跃,一直骨碌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才停下来。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们敌将的脑袋!若还是负隅顽抗,不肯投降,下场就跟他一样!”那人恶狠狠地喊道。紧接着,在他身后的另一名大漠人手持一面残破不堪的梁国大旗走了上来。他将旗帜点燃后,丢在地下,旗帜在熊熊烈火中迅速化为灰烬,他们两个随驱马向前,对着灰烬来回踩踏。做完这些,这二人对视一眼,仰天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之后便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的城门下方突然爆发出一阵骚乱。紧接着,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九阳身先士卒,率领着一千名精锐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城门。九阳一声令下,这支铁骑如旋风一般向着那两名正在逃窜的大漠骑兵追去,同时也是为了接应那根本不存在的所谓援军。 箫成道静静地伫立在高耸之处,目光缓缓下移,扫视了一番下方的景象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眼前的所见有些失望。一旁的陈庸满肚子怒火,骂了一声:”暴虎冯河“。他一个健步便跑上了城门楼上,顺手拿了一个兵士的弓箭,并要了响箭,紧接着,他手脚并用,迅速攀爬上城楼的女墙。陈庸毫不迟疑搭箭拉弦,瞄准了九阳前方的天空。一支响箭如同闪电般疾射而出,划破长空,同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令人心悸的声响。 刚出城没多久的九阳,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响声,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循声望去。而就在他回头的那一刹那,陈庸趁机扯起嗓门儿,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叫道:“敌人有诡计!马行千步后返!” 此时,耿瓦也从城中追了出来。他同样回头看向陈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他二话不说,骑马冲到九阳身边,扬起拳头就捶在九阳的身上,并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按照军司马的说的做!我们去诱敌,破了敌人奸计。马行千步回城,诱敌来袭。” 得到命令后的九阳刚才没听清楚陈庸说的什么,毕竟马蹄声嘈杂,他现在有些心里不舒服,是愧疚与后悔,还掺杂着些许不甘与愤怒。他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即带领着手下的士兵们策马狂奔。马蹄声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响彻整个战场。 箫成道紧接着便挥手示意身旁的士兵击鼓助阵。那鼓声如雷,震耳欲聋。 当他们让马匹跑了大约千步远的时候,九阳猛地一挥手中的马鞭,大喊一声:“掉头!”于是,所有的战马纷纷调转方向,朝着城门疾驰而回。 然而,就在这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安静的东西两侧城门外驻守的大漠骑兵,突然无声而动,猝不及防的就杀了过来,只见无数敌军从营内涌出,迅速朝南门口方向切入。这些敌军数量众多,远远超出了之前所估计的几百人。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在许多营帐后方竟然又突然出现了大批隐藏的骑兵。这些骑兵东、西两队,每队都至少有数倍于平日的兵力,显然是想要截断九阳等人回城的退路。九阳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加快了向回奔袭的速度,并命令兵士弓弩准备,如果与敌接触,直接对敌自由射击。九阳进到城内后才发现,为了让他们回来的顺畅,陈庸让人将整条大街的所有阻碍全都清理了,不管是人还是物,就是保证他们能顺畅的入城不发生阻塞。 东、西两侧的大漠人在前一日便已接到秘令,要求他们暂且做好隐匿兵力的准备,静待时机,准备一举截杀从梧桐城中突围而出的守城士兵。深夜,他们悄然调遣了兵力,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九阳的骑兵一冲出城门,马蹄奔腾扬起漫天尘土,仿若一条土黄色的巨龙蜿蜒于沙漠之上。远处潜伏着的大漠人,远远望见这支气势汹汹的队伍向着南方疾驰而去,起初心中不禁大喜过望,以为此次行动定能大获成功,只能这队骑兵全部杀出,他们截断后路便完成自己的任务了。然而,没多久当他们注意到前方那滚滚烟尘竟然不再向前移动时,心头顿时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们无法确定究竟是己方的计划已然败露,还是那些原本出城的敌人突然间清醒过来察觉到了危险。但此刻已经容不得他们多想,只能狠抽马鞭,驱使胯下骏马加速前进,企图赶在对方撤回城中之前的那一丝空隙,尽可能多地拦下一些敌军。 第232章 将计就计 (接上文……) 可惜的是,尽管他们全力以赴,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即将陷入短兵相接的关键时刻,九阳的军队犹如蜻蜓点水般迅速撤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场短兵相接的血腥厮杀。现在九阳他们的军队要尽量避免正面战场,他们的军队人数上太不占优势了,不管是局部还是大局,都只有对方的半数不到,而且随着大漠人的继续涌入和梁国军队的战损,这个数字会持续的拉大。 双方见对方进入弓箭射程,纷纷张弓搭箭展开远程攻击。由于九阳的军队正处于回撤途中,大漠人射出的箭矢无论是速度还是角度都相对处于劣势,然而,他们为了躲避来自城墙方向的密集箭雨,不得不选择横向移动,避免进入城池上箭矢的射程范围,如此一来,马匹的侧身完全暴露在了九阳军队的后军射程之内。经过几轮激烈的箭矢对射之后,九阳一方反倒占据了些许上风。 随着大漠骑兵东、西二军汇合,他们气急败坏,找来翻译,叫嚣如果不投降,就等着屠城吧,马上攻城武器与大军就要汇合了,到时候就是梧桐城所有人的死期。他们还在表演使诈,说南面的梁国军队被他们全歼了,大军要来梧桐城汇合,几路大军到来之时,就是踏平梧桐城之日。 箫成道和陈庸自然是不听他们叫嚣,陈庸更是拿了一只刚烤好的大羊腿,站在城垛子上大喊道:“哎呀,这羊腿可真香啊。谢谢你们的羊腿。” 城下的一群大漠人莫名其妙,大骂道:“你个疯子,是被我们的威武之师吓傻了吧,竟然犯了癔症,还谢谢我们,你得谢谢我们到时候杀你的时候给你来个痛快。” 一本正经的陈庸,此时贱兮兮的显得很懊悔:“哎呀、哎呀,忘了告诉你们了,你们的粮草好像被我们劫持了,而且我刚才收到来自我们梁国的飞鸽传书,你们去往我们大梁的军队,已经被我们的边军全歼了。”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在城头上来回挥舞,然后又收了起来。 城下的大漠人听不懂,那翻译给领头人翻译了好一会,然后大吼道:“一派胡言,我们的大军必杀的你们片甲不留,你们这群中原狗,怎么能和我们大漠的神兵相提并论,还大言不惭的说能歼灭我们的大军,你这人还真是狡猾,我们将军说了,破城之日,先剥了你的皮,做成鼓皮祭天。” 陈庸一听这话,接着也急了,破口大骂回去,一通输出,怎么难听怎么骂,听的萧成道在一边闭着眼,揉着脑袋。陈庸看差不多了,又给他们透露个消息:“你们这群土鳖王八不知道吧,南宗国和周国也要参战,我们的联军马上就要到梧桐城了,你们等着受死吧,一等南宗的大军赶到,陈兵在边境的周国大军就会越过边界,把你们这群死土鳖踩个稀巴烂,哈哈哈哈。”陈庸拿着羊腿,在城墙上笑的特别嚣张。回来的耿瓦看到赶忙跑过去抓着他的衣角,生怕他一个失脚再跌落城下。 大漠人在城下正研究着“土鳖王八”怎么翻译的时候,陈庸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然后转身跳下城墙自顾自的走了,留下城外一脸茫然的几千大漠骑兵,九阳往下看了看,呸了一口,也跟着走了。 这时的九阳,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刚才差点就把这一千兄弟的性命交代在这梧桐城下。回来的时候,他就突然有些怕了,想起了小雪,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雪临行时给他的手帕,是小雪亲手缝制的,香香的,他闻了闻,决定找陈庸,让陈庸好好骂自己一顿。 要说陈庸这时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压住自己的邪火,在一众人面前,没有对九阳发脾气,只是怪他没有听全命令就去迎敌,还好没出差错,给九阳留足了面子。 小国泉在后面一直咧着嘴,等着挨批,没想到跳过了他,直接批评耿瓦跟进的太慢。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就叫着大家去了大地图前,交代下一步的部署。之后刘国泉问九阳:“陈大哥说的真的假的,在城头上说的那些话不是军事机密吗?”九阳从桌子上拿了一张纸给了刘国泉,说这就是那封飞鸽传书,然后就去找陈庸赔罪了。刘国泉还以为是真的,心里还琢磨,这么高的军事机密都给自己看吗?心里窃喜。他拿起那张纸就像小孩不舍得吃好东西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缝远远的将信先看一角,结果什么都没有,他又有点急的翻看另一个角,还是什么没有,然后一脸惊愕的把纸来回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终于确定是张白纸,最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嘴里念叨着:“会骗人的不光是漂亮女人,书读的多了,也都是骗人高手啊。” 城下的大漠士兵们,刚才看着陈庸和后边的人说了两句就从城墙上下去了,他们先是愣了好一会儿,仿佛还在等着这家伙重新上场,结果好像是就这样结束了。随后,其中一名将领自觉无趣,挥挥手示意东西两军分散开来,各自回营。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来人是自己人。 这名士兵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奔至将领面前,翻身下马跪地禀报:“不好了将军!北门的守军遭遇了城内骑兵的突袭,现已全军覆没!不仅如此,就连我们的战马也都被敌人悉数抢走,还有大量的粮食被劫掠一空!” 听闻此言,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在城墙上那个看似疯疯癫癫、举止怪异的人,其真正目的竟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为歼灭北门的大漠骑兵创造一个安全且有利的时机。而当那边成功得手之后,此人便不再伪装,直接离去,其手段之狡诈实在令人防不胜防,但是对陈庸的话却是半信半疑,遂派人去通知猛戈将军...... 九阳想找陈庸聊聊,却半道被箫成道拦下了,让他跟着自己又回到了城楼上的议事厅,九阳看出箫成道有话说,就低着头跟着上了城墙。 箫成道进了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他去了房角的牌位前,给孩子们烧了柱香,从口袋里翻了几下,拿出几颗核桃,放在了小供盘中,自顾自的说道:“老三最喜欢吃。”然后随手拿起一个来一用力,便被他捏碎了一只的壳,重新放到了公盘中,但是其无名指就像不听使唤了一样,僵硬的伸着没有缩回去。箫成道用另一只手把这支无名指来回摆了几下,才慢慢缓过来:“唉~老了,手指都要造反了,越来越不听使唤了。你还不珍惜现在。”打开一扇窗户,就坐在主位上,让九阳也坐下:“刘将军,你今天的鲁莽之举是为何,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听听。我年纪大了,如果你们这些小辈有什么对人生疑惑的,兴许我这个老头子能帮你解解心结。” 刘九阳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刚中了敌人的计谋:“老将军,末将莽撞了,急于立功,又怕我们自己人被大漠人围攻后全军覆没,我有些纠结。” 箫成道叹了口气:“刘将军,这次你真是命大,知道你们军司马对你什么评价吗?” 九阳咧了咧嘴,知道不会好,尴尬的问道:”估计是好不了,听老将军教诲。“ 第233章 巧舌如簧 (接上文……) 萧成道阴着脸说道:“暴虎冯河!我老头子读书少,你这读过书的给我解释、解释,你知道出自哪里吗?” 九阳有些脸红:“出自诗经小雅,指空手搏斗老虎和徒步过大河,是说……说我有勇无谋,行事冒险。不过我这用鲁莽灭裂更贴切。” 箫成道被气笑了:“你自己还知道你不计后果,惹麻烦。武将不允许在大的方向上出差错,不是苛刻,而是没有命去补救,你以为马革裹尸你就解脱啦?你这样回去,不是要你爹妈的命吗?你是解脱了,你父母、妻室,不是同样的要痛苦,你是刚大婚不久吧?你这是混蛋。要不是你们军司马有勇有谋,你今天就埋在这梧桐城下了。知道刚才他为何在这城头上装疯卖傻吗?你出去的那一会儿,他将计就计,派人去攻打北门的大漠驻军,刚才大获全胜的回来了。你和你们军司马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还不趁着年轻,多和他学学,不然你不光以后会死的窝囊,大战之际你也会拖你们王爷后腿了。“ 箫成道越说越起劲,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九阳理亏,不住地点头。箫成道继续说道:“还有,你自己自作主张的去杀敌,你觉得对吗?我们为什么没有直接下令去救援,难道没有原因吗?如果都像你一样,即使我们破了敌人的奸计和陷阱,你这样的,自作主张往人家口袋里钻,我们这仗还怎么打。要是我年轻的时候,遇到你这样的,早把你拉出去砍了。你们军司马对你是真的好,还怕你丢人,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惩罚于你,你自己以后可得掂量着点办事,下回可没人救你。你嘴里那些情情爱爱,君君臣臣的事,在强大的对手面前,你要是不上心的去对待他们,只能是在绝望的死亡前,在你眼前过过场,你只能给活着的人留下更多悲伤与遗憾。“ 九阳低着头也是十分懊悔,虽然他和箫成道不是很熟,但是对萧老将军很是尊敬,他和陈庸都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训斥此事已经给他留足了面子…… 梁国凤华城…… 子凡这次对公孙宇的事自作主张了要,他与那姜国人约定的五日马上就要到了,此间龙女一直随他左右,二人如胶似漆,如果不是二人的身份,真有可能就下聘书,成全了美事。子凡为什么要五日后才交接,也是他算了算日子,公孙宇之后被送到丰城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能和陈国把俘虏家眷的事情搞定了,不然要是影响了他们的交接,那也是搞砸了一件大事。因为公孙宇回去后一定会和姬震搞事情,要不然他回去就没有意义了,而交接俘虏家眷的事正好要通过丰城,万一丰城造反,那这一切都成了不稳定因素,成不成的完全要看天意了,所以在他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他会尽量的把事做到天衣无缝。 子凡见了公孙宇一面,公孙宇和大太监当时正玩的开心,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副贪狼府同款的战棋,二人玩的不亦乐乎。当子凡进了屋子后,公孙宇只是看了一眼,给子凡指了一下椅子,自己继续玩,等一局结束,公孙宇大胜,给大太监脸上贴了一张大白纸条才收手,满意的走到子凡旁的椅子上坐下喝茶。 公孙宇看子凡也不说话,二人对视了几个眼神,他就让大太监先下去,等大太监出了门,把门带上,公孙宇道:“是这个意思吧,什么情况,你叫什么来着,凡什么来着。” 子凡一拱手:“陛下圣明,是子凡,今天有要事相商,故不能有外人旁听。” 公孙宇眼眉一挑,好久没有人称他为陛下了:“哦?朕在你心里还是皇帝吗?” 子凡点点头:“不光现在是,以后也是,而且是陈国正统的皇帝。” 公孙宇皱起眉来,狐疑道:“怎么,要打着我的旗号让我们陈国内乱吗?” 子凡哈哈大笑:“陛下,我一布衣怎敢与皇帝您开玩笑。我先说几个事情,让您了解下现在的局势,要不要听听?” 公孙宇往椅子后面一坐,整理了下衣衫,捋了捋头发,很正式的说道:“朕就当你上朝议事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子凡微笑着走到公孙宇身前,躬身垂首道:“启奏陛下,公孙烨因为您被俘,上位时受到左丞相阻碍,登基后赐毒酒于左丞相,后以操劳过重为名暴毙,昭告天下。” 公孙宇暴起,眼眶猛然猩红,抓着子凡的衣领:“什么?怎么可能,他怎么敢杀丞相。” 左丞相三朝元老,辅佐其父皇公孙胜时间最长,期间对公孙宇多有照顾,亦师亦友,众臣不支持公孙宇继承大统之时,也是左丞相力保之下才得以顺利登基。听说如此噩耗,让公孙宇大怒。 子凡拍了拍公孙宇的手:“陛下,我还没说完,陈国遇到了大危机,您先坐下,听我慢慢把话说完,还要您拿主意呢。” 公孙宇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又坐了回去。 子凡继续说道:“此后多地与公孙烨有过节的老臣遭到其武力镇压,您的后宫,全部被打入冷宫,朝内官员也进行了大换血。另外凌川王当时觉得公孙烨有谋逆之心,自己又无力阻止,所以便退出了您交代的,与公孙烨一同治理朝政的任务。但是不久后,姜国三路大军,大举进攻陈国北方边塞,凌川王以一己之力抵挡两路姜国大军,并被围困,东面的燕州被另一路大军攻打。公孙烨此时借刀杀人,只给燕州派了援军,解围后便固守,以无兵可用为由,让凌川王再坚持几天。于是姜国人便将凌川王围困于一座小城,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公孙宇急忙问道:“你继续说啊,最后我四叔他怎么样了。” 子凡看着公孙宇:“您四皇叔为了您,将北方四个州郡送于姜国,以平息战事,作为交换条件,他要求姜国把您换回去,拥您为帝,已推翻公孙烨的暴政,关键是会救很多老臣,向姬震这样曾经不同意他上位,力保于您的老臣,以后都活不了。” 公孙宇又急又悔:“为了朕也不能割让土地啊,这……” 子凡安慰道:“哎~陛下,这北方的四个州郡已然不保了,姜国的军队势如破竹,如果不是公孙寿王爷有能力和人脉,姜国完全可以直接一路屠杀过去,只不过那样,安抚会很费力气,百姓与城邑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这种直接赠与免了百姓的苦,以后您上位,拿住姜国的把柄,也可以这样要回来嘛,不然十年、八年的是恢复不了战前的繁荣的。而且陛下,您有没有想到一个问题,姜国大举来犯,本就摇摇欲坠的陈国,都有灭国的风险了,他公孙烨还在搞借刀杀人的戏码,你觉得陈国会有好吗?就这态势,指不定姜国直接杀到陈国都城,砍了公孙烨,灭了大陈,您还以为凌川王死了,其他的王爷会去救他公孙烨吗?他们自保还来不及,都怕他又来一出釜底抽薪,借着姜国的入侵,削弱各王爷的军事实力,这岂不是让陈国必亡不成。没有那个让他们凝聚在一起的皇帝了,陛下,你要不要回去救救陈国呢?” 公孙宇一撇嘴:“朕乃克梁无敌镇国大将军,一帮姜国的宵小之徒,还敢造次,看朕回去还不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第234章 过了大刑,地府里的伎俩就不用害怕了 (接上文……) 子凡恭维的点点头:“陛下,您现在不用克梁了,您可以是克姜无敌镇国大将军了,这样我把现状告诉您一下,陛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我会派人将您交给专门负责护送的人,他们会把您安全护送到丰城姬震那里,届时陛下就可以按您的想法行事了。陛下,这次我们可是冒了很大风险,帮了您一把,其实是变相的拯救了陈国。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邻国一直和平相处,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此次我们两国也不会兵戎相向,袁浩将军的遭遇给我们两国都敲响了警钟,回去您一定保重。下次我们梁国有事的时候,您一定也高抬下贵手,还有我们之前和陈国停战,没要割地与赔款,只要了俘虏们愿意来梁国的家眷,如果您回去,这些百姓没交接完,请您一定不要阻止他们来梁国团聚,此举是这些百姓活着最后的希望了。而且,我想您将大陈重新夺回后,我们还会有合作的。联盟之态,势在必行,西方的胡人和北方的大漠人有直插中原腹地之势,一旦图撒国覆灭,梁国将独木难支,弄不好又像数次前车之鉴,面临一场中原大浩劫。陛下您可知晓其中利害?” 公孙宇此时安静的不像往常:“子凡爱卿,依你所说去办吧,朕心里有数。退下吧,朕要仔细考虑考虑。” 子凡躬身行礼:“臣告退。大陈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会大太监进到屋子里,公孙宇急忙跑过去拉着大太监的手,哈哈大笑:“我们要回去继续当皇上啦,哈、哈、哈、哈!四叔把我换回去了,据说姜国那龟孙在打我们,我二叔别看当了皇上,现在比反贼还反贼,回去看我不整治整治他们。”…… 鲜国天宇城大牢…… 金顺臣和一众小白手下,围着两个细作,看了好半天,在琢磨如何让他们开口,单纯的打是不管用的,得上刑具。朴德尚和崔胜利也被金顺臣叫了来,崔胜利出主意,让金顺臣去请陈国负责审讯犯人的大人来,然后给对方些好处,至于什么好处,金顺臣自己决定。 于是金顺臣找到了熊知沛,直接给熊知沛要人是最省钱的,反正他也没钱,连吃烧鸡和猪头肉都不自由的主,哪来的钱请人。熊知沛一听倒是也没难为金顺臣,只是交代他别把人轻易的弄死,如何也要说出点东西来才好。 金顺臣带着陈国的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到了大牢。大汉后边的两个跟班一起提着一个大木箱,看着十分沉重的样子,两个人很费力的抬到大牢里。 一群顺臣兵看到这大汉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像老鼠见了猫,一个照面就心生惧意。 那大汉在牢中一站,看着两个被绑了柱子上的细作,对着金顺臣说:“两个人都知道的是一样的情报吗?是的话,先杀一个,另一个也就说了。当然,在我这,死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我会让他们明白为什么死是一种解脱,从这一刻起,这间屋子,就是地狱。”大汉的声音不大,那群鲜国兵士也听不懂,但是各个都吓得要死。金顺臣没说话,朴德尚绘声绘色的翻译,吓得一个鲜国兵士尿了裤子。两个细作更是瘫软无力的要挣脱绳索,面目狰狞。 大汉让跟班把木箱打开,层层叠叠的木箱里面是各种折磨人的工具。削骨刮肉只是最初级的花样,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众人见都没见过。大汉对着金顺臣说道:“那我就随便杀一个了。”金顺臣没做声,抿着嘴微微颔首,以示默许。只见大汉从盒子里先拿出一个罐子,然后拿了个碗把罐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碗里瞬间就可以看到无数黑色细条状的虫子左右蠕动。 大汉让朴德尚翻译:“小子,这东西喝下去,人就基本没得救了,这些蚂蟥会在人肚子里喝血,还会钻到人其他内脏里,从里面下小的,以后基本就是被虫子吃成条人皮了。不过他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今天他喝下去,就是告诉他,从喝下去的那一刻起,已经没得救了,不用想说不说的事了,就没打算让他说什么,他今天的任务,就是给老子死,而且别让他害怕,地狱里面那些抽筋扒皮的事,在我这,都是糊弄小孩的玩意,等他下去也就不害怕了。” 朴德尚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他想要是那俩人是自己的话,他先找个地方把自己弄死也不能落在这大汉手里。朴德尚酝酿了一会,才给两个细作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大汉的话翻译给了两人听,并让二人自求多福,谁让他们当了细作呢。二人一听那一碗虫子要他们一人先喝下,便疯狂的挣扎,大小便失禁,身体抖如筛糠,然后便争先恐后的要交代情报。朴德尚看向金顺臣,金顺臣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是杀鸡儆猴,以后好让我的手下知道自己当了叛徒,是什么下场,都给我看好了。”随即金顺臣就向大汉随便指了其中一人,便开始行刑。 这一天,整个大牢鬼哭狼嚎,其他的犯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鲜国的顺臣兵更是几乎全部吐得只剩胆汁。另一个人交代了,他初始之时差点疯了,金顺臣看势头不对,把他拉到了另一个牢房,泼了几桶冰水才缓过来,老老实实交代了所知道的情报。 晚上,金顺臣带着朴德尚和崔胜利去熊知沛处复命。 金顺臣恭敬的施礼:“大将军,已经审讯完成了,并得到了几个重要情报。” 熊知沛坐在床上,看着兵书说道:“说说,什么情况。” 金顺臣如实汇报道:“大将军,这些细作都是来自红楼城,听他所说,红楼城有倭国人专门培养鲜国细作的兵营。细作之间互相是不认识的,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家人多,且比较顾家,倭人以他们的家眷为要挟,失败或者背叛,要杀和他有关的很多人,不只局限于家眷,甚至邻居、朋友也不能幸免。” 熊知沛不屑地抖了抖书:“竟然还搞连坐这一套,不过对于他们的确是很有效。你继续说。” 金顺臣继续说道:“从二人身上都搜到一本叫《捉鱼技巧》的书,据活着的一人交代,这是传递情报用的工具,他们将简单的情报通过页数、行数和第几个字,使用数字的形式,查询此书,而得到文字情报。”随即金顺臣掏出一本,放到了熊知沛的炕桌上。 熊知沛一看是鲜国语,翻了翻,自己看不懂,就扔了一边道:“这东西没有大用,他们会没事就换的,而且这是低级细作的情报传递方式,太容易被破解,这也说明他们两个是小角色。” 金顺臣躬身恭维道:“大将军,您神机妙算,果然如此,他们两个的身份的确非常低级,不过那个活着的被倭国人下令打探我们的虚实,他们应该知道您是陈国派来的军队了。应该不久就会有人来攻打天宇城。依末将的经验,他们很有可能先派几个倭人将领带领一批小鲜兵来试试水。” 熊知沛若有所思:“不是倭人兵直接来吗?还真是麻烦,老金,他们要是率领小鲜兵来,你就带着你的顺臣兵迎战,后面我派上一队蟠龙兵给你们助阵,要打的他们无力还手,但是又不能一下打败他们,总之就是让他们觉得,他们是因为小鲜兵战力不强才输的,派正规军来就能赢的感觉。最好以数量打败他们,让他们轻敌。” 第235章 身居高位 无庸才 (接上文……) 金顺臣计算了一下时间:“将军,我算着时间应该快到了,虽然这两个细作被我们抓住了,但是一定有别人已经把情报送出去了,而且他们应该也知道我们抓住了几个浪人,我想第一波攻势未必是正规军,浪人的团体可能会第一波来搞事情。” 熊知沛看了看几个人,也不无道理,熊知沛从身后的一堆杂物中拿出一张地图,铺开了给三人看:“将东门的那条路铺设的终点位置,向北延伸一点,让他覆盖这条对面转弯的位置多一点,这个拓宽的地方让他可以容纳一小队人用弓箭射击,拓宽出来的地方,前面挖一条环绕的大坑,以防他们狗急跳墙,从泥潭中走过来。” 金顺臣点头应是,几人又聊了一会便各自散去…… 梁国幽山郡广友城…… 徐杰派人给广友城送信,要带骑兵迂回敌人后方,望太子殿下与广友城城防驻军择机行事。 徐杰答应康雷不打正面战,互耗兵力的战斗他们打不起,本来就人数不占优势,这还没出梁国万一就死伤个大半,那也别出梁国了,去了也是送温暖。唯一的好处是,那样伤病的军士可以直接在广友城疗伤,比去了图撒国是强很多。徐杰与康雷补给到粮食的最大自携量,准备走在军事地图上标记的一处荒山废弃的小路,这里可以不通过广友城的官道,直接直插其身后那片荒凉之地,本来是原来的旧商道,但是后来要筑城,也就是现在的广友城,这里经过勘探不适宜筑城,所以就慢慢废弃了。很多近代的地图上都没有标注,但是徐杰拿的军用地图,上面直接就标识有‘古商道,废,遍荆棘,夏不可往’。徐杰决定利用于此,看看能不能打大漠人一波偷袭。他先派了一个小队先行探路和清除障碍,康雷也没有反对,毕竟合作他也是第一次,康雷的沉稳,让徐杰觉得不一定是谁拖谁后腿,但是也得做好了康雷这个外族人临阵脱逃的准备。毕竟他们不是来送死的,看到势头不妙一定选择避战。徐杰在这件事上做了相当多的准备,如何撤退,如何摆脱敌人追击等等等等…… 陈国皇城皇帝御书房…… 兵部尚书宋玄躬身说道:“陛下,北面的战事有些捉摸不透,燕州是解围了,现在姜国的三路大军全都去了凌川,凌川郡危矣。” 户部尚书上奏折道:“陛下,我们现在票号的第一步已经初步完成了,所在发行地的大商贾都被强制购买了不少银票。现在在商贾之间互相流通,回流到官府的现银已经有一千五百万两,可谓较有成效。” 燕营营主禀报道:“陛下,据最新情报,姜国的军队现在已经把凌川王所守的城池围的水泄不通,破城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应该在不断的招降中。您看要不要救援一下,万一凌川王反水,我们的局势将更加不堪。” 公孙烨这时候已经有点飘了,他对自己借刀杀人的手段还有些沾沾自喜:“哎呀,这凌川郡我们看来是保不住了,抓紧对其周边州郡增兵,防备姜国人长驱直入。宋玄,文晨这孩子不错,把他调回来,去前线再历练历练吧,以后也好提拔。” 宋玄脑袋有些冒汗,这次可不比以往,姜国是奔着灭陈国来的,搞不好就是不死不休的局,文晨在漯河南再危险,都有丰城可退。那时不光有姬震坐镇,整个局势还都控制在陈国手中,这样还差点死在藏龙涧,这与姜国的战争,绝对不能让我儿子再参与了:“谢陛下抬爱,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臣给文晨安排了一门婚事,可否让他完婚再去前线,他娘早就想让他给家里留个后,他一直戍边,这么大了还没成亲,望陛下成全。” 公孙烨也看出宋玄在耍滑头,但是对于这种手握大权的老臣,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还真是一件美事,朕准了,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啊?” 宋玄被反将了一军,本来就是无中生有,想先糊弄过这一关的,这样就没办法了,只能在脑子里快速的搜索能与宋文晨成亲的人。而且皇上过问了,一定要是正妻位的,这可不是儿戏,于是他将宋文晨姨夫的大哥的女儿搬了出来,那自然是大家闺秀,氏族间的联姻,他觉得一定没有问题,而且他现在的高位,对方一定会同意,于是回禀道:“谢陛下关爱,文晨母亲给他物色的是其姨夫大哥的女儿曹氏,说来她和曹成还是远房亲戚。” 公孙烨有些好笑,这宋玄还真是反应神速,不愧是大哥曾经的左膀右臂,能力是自然是没得说了,他也不为难宋玄了:“那朕就提前祝福他们两个早生贵子吧,传旨,赐宋文晨与曹氏大婚贺礼,丝绸百匹,御制食器一组,金头饰一套,玉带一条……” 宋玄慌忙叩谢,这两人的婚事,被皇上一语话,给定的死死的:“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孙烨很是高兴,他觉得自己的权术可以掌控和看破大部分文臣武将,只要能拿捏他们,自己就能掌控整个陈国的命脉,打一巴掌,给个枣的策略还是得多用才行,得让这些权臣怕自己,又感恩戴德:“爱卿平身,文晨戍边已久,也该成亲了,这是件大好事,以后其前途无可限量。像他和曹成这样的年轻武将,朕会好好培养他们,让他们能在以后我们大陈危机之时,挑起大梁来,保我大陈安危。” 燕营营主此时也对宋玄予以恭贺,但是转头就把话头又被带回了凌川郡的问题:“呵呵,老夫又要破坏这祥和的气氛了。陛下,这凌川郡如果被攻陷,后边的几个州可都没有他的防守地形好,而且也没有如此重兵驻扎,要小心一泻千里。臣主增兵救援。” 户部尚书听完燕营的汇报,自己也说出了问题的所在:“陛下,这增兵之事一定要考虑清楚,大军一动,黄金万两。从哪里出兵,能不能组织有效的抵抗,一定要搞清楚,以免钱花出去打水漂。我们本来财政就紧,虽然弄了大商贾一千多万两银子,可这银子不是我们的,早晚是要还的,所以要注重兵士的能力,弄一群杂兵给姜国填万人坑,还不如拿钱收买他们。孬好我们还能留下劳力人口。” 此时宋玄有些纠结,按理是一定要支援凌川王的,但是公孙寿与皇帝不是很对付。之前发生的事,明眼人一看就是皇帝要借刀杀人,如果再傻傻的阻止就有点不识趣了,但是此事太过严重,关乎国运。燕营也是看到了凌川陷落后的大局,才有些突兀的又提出了这个问题。宋玄经过一番思索还是想了个折中的方法:“陛下,臣觉得我们现在派兵是有些晚了,但是我们要给凌川王一丝希望,也让朝中大臣闭嘴,不是我们不救,是一直在组织力量。我们从京城周边的驻扎大军抽调一路,去支援凌川王。路途遥远,一定需要不少时间,凌川王能不能坚持住就不一定了。这路大军目的地是凌川郡,但是到其南面相邻的隶州是需要大补给的,而补给多久是个未知之数。到时候,一是给隶州予以增援防守,二是也给了凌川王固守的底气,可看时机,陛下再决定下一步计策。” 第236章 物极必反 (接上文……) 户部尚书听闻此言,神色紧张地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皇帝启奏道:“陛下啊!此次若要再次兴兵动武,实在有必要进一步扩大银票的流通与普及范围呐!毕竟这次可不是寻常的戍边行动!单是那军饷、将士们的饮食开销以及日常消耗,就已经极为惊人了。更何况这般规模宏大的战争,伤亡士兵的抚恤金、装备损耗的后续补给、兵员的紧急征调、野外作战时,所需辎重物资的巨额损耗等等,这些花销皆是非战时期的数倍不止啊!除此之外,户部还要征调大量民夫参与战事后勤,工部要赶制兵器军械,兵部招募新兵入伍更是如同流水般花费银两。先前储备的那些银子恐怕经不起如此折腾,很快便会耗尽。此外,战后对于城池的修缮以及百姓屋舍的重建等工作所耗费的资金同样庞大无比,但目前尚未将其计算在内呢。” 公孙烨微微闭合双眼,静静地聆听着兵部尚书宋玄和户部尚书的详细陈述,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这场危机的策略。过了片刻,他缓缓睁开双眸:“关于派遣援军之事,就交由兵部全权负责安排吧。命令周边各州郡迅速响应,积极调集各自兵马,即刻进入战时戒备状态。尤其是临近前线的相邻州郡,更需相互支援配合,务必严防姜国军队一路长驱直入我国腹地。至于户部嘛......朕想了解一下,如今这银号之中,出资最多的究竟是哪些商户?” 户部尚书看了下几位同僚,无奈的回禀道:“各商户都不愿意购买银票,皆是官府硬压下去的。普通大商户从一万两到五万两居多,商业巨贾有十余万两的也有。另外大通镖局出了一百万两,希望我们能在一些敏感的官道上行个方便,这种小事我就同意了。毕竟他出的钱可是顶几十家商户出的钱。亭雪大商号出了两百万两,他想给自己的儿子某个官府内的差事,我也应了,与吏部商量给他在下面县里,找个司马的职务先凑合着。这银票又不是不能当钱花,他要是敢捐二百万两,给他当个两年县丞也不是不可以。陛下,要不要打开卖官的口子,您就当不知道,我安排个闲官背锅,给国库挣点钱。” 公孙烨像刚才没听到一样,定了一会,眼眸才回过神来:“哦?唉,朕累了,刚才走神了,户部的事,朕相信你们能办好,你们放手去办即可。打仗没有不花钱的,户部先把国库充盈起来,你们再下地方去查查账,让他们把之前的一些烂账都平一下,那些烂账是肯定收不上来了,找人去耍点什么手段,你们自己斟酌的去做就行了。” 户部尚书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便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户部尚书这样的权臣,公孙烨还是很喜欢的,虽然聪明人不好养,但是做事真是让人太舒服了,而且效率也高。 礼部尚书此时道:“启奏陛下,之前与梁国达成的国书,已经生效,战俘的家眷大部分都愿意去梁国,都是一帮子老弱病残,家里儿子多的,多不去梁国掺和。所以这一把,其实我们赚到了。这些人员在分批次陆续与梁国交接。” 公孙烨听到这件事但是心情好了点,这说明南方战事基本算结束了,梁国暂且不是什么主要威胁了,于是对礼部尚书回复道:“尽快与梁国交接,以免再生事端,另外叮嘱姬震,保持克制,不要招惹梁国和南宗,至少现在不是时候,让他先恢复漯河以南的生产,赋税尽量减免。丰州城周围城镇十室九空吧,户部研究下对策。南宗的武王李缘,在钢城没惹什么事端吧?” 燕营营主看了眼兵部尚书,对方给了他一个你来的眼神:“陛下,南宗的情报,李缘在钢城外围修筑工事,丰州刺史姬震派人在外围驻扎了些兵士,两边还算克制,没有深入接触。来自细作的回报,去年南宗的几个大工程加上地方上花的钱,一次就花掉了国库一半的资金,而使今年户部收紧了国家的口袋,喊没钱。真是家底丰厚啊,臣都恍惚觉得南宗之前的老皇帝是别国的细作,让李宝仁上位简直就是给其他国家消除了一个大隐患。陛下,他们去年一年花出去搞得那些亭亭院院的银子,有我们一年税收总数的十于倍。那天河石窟据说一般国家靠税收都养不起那帮子匠人……” 南宗国皇城李宝仁书房…… 李宝仁坐在正位,今天也许是从朝堂刚下来,还带着股子英气,与平时修佛时判若两人:“有什么要说的,都整理一下思绪,简明扼要的阐述下,一会朕还要回永安寺。” 户部尚书进谏道:“陛下,去年税收锐减,恐不能维持原有许多大工程的进度,丞相的意思是砍掉一些原来小的项目,维持大工程的运转,并对部分之前免税的一些事务,开始重新征税,以维持财政的稳定。” 左丞相附和道:“陛下,近年宗教庙、宇法坦建设速度过快,投入资金巨大,去年仅仅一年花费的各种地方开支,相当于国库三年的收入有余,各地庙宇林立,臣觉得可以放慢些节奏。一是寺庙太多,信众开始从求山拜佛,不辞辛劳的寻找一方神圣之所,演变成寺庙间明争暗斗争夺的对象,让佛家蒙上了一层功利心,实属在给修行之人制造业障。二是僧侣数量逐年上涨,现在已经有些影响地方的生产,个别偏激的地域,劳力几乎归零,还闹起了些许民变。有些寺庙直接将部分村落都划归自己,让村民去自己的寺庙良田劳作,地方官府名存实亡。还请陛下定夺,需不需要官府插手,进行稳定地方的政策。” 李宝仁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物极必反’啊!看来我们之前对于南宗佛家的发展有些操之过急了。正如大尊者所言,如今的情况确实需要做出一些调整和改变。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让它沉淀一下吧。那些尚未动工修建的新庙宇暂时不再予以批准建设;而已经建成的各地寺庙,只有当僧众人数已满时才可以考虑扩建事宜。至于所赏赐给寺院的农田嘛,只要能够满足寺内僧众的日常饮食需求即可,暂且不必再划拨新的农田了。这样一来,既不会对僧众们的修行造成太大干扰,又能让他们安心修佛。同时呢,也要将地方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生产劳作方面来,促进经济的繁荣与稳定。” 听到这番话,左丞相心中一阵惊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暗自感叹道:“真是老天有眼啊!原来我一直都误会大尊者是个妖僧,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他把皇上给说服了,让皇上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实在是太好了!这是圣僧啊。”于是,左丞相连忙恭敬地向李宝仁行礼,说道:“陛下圣明!微臣稍后便会按照您的旨意去妥善安排相关事务,请陛下放心。” 兵部尚书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四周,心中不停地思忖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他按耐不住躁动的心,他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但是好心提醒,又担心一旦说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就这样,他在心里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 第237章 含沙射影 (接上文……) 终于,兵部尚书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后开口说道:“陛下,微臣近日在市井中体恤民情,听到了一些市井之言,只是这些消息来源不甚可靠,陛下要是想听听,可以当乐子解解闷,甚是离奇古怪,甚至有些还涉及官家的一些事。”说完这番话,兵部尚书紧张地观察着皇帝李宝仁的脸色变化。 李宝仁坐在龙椅上,微微眯起双眼,瞬间便从兵部尚书那吞吞吐吐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论谁也能听出话外之音。而书房之中的其他几位大臣们,此时也是满脸狐疑之色,纷纷各怀鬼胎的掂量起来。众人皆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这样的话,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然而,李宝仁却仿若未觉般,微笑着回应道:“哦?既然如此,爱卿不妨说来听听。咱们刚刚谈论了诸多沉重之事,换换心情倒也不错。” 见皇帝没有怪罪之意,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意图了,现在大家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兵部尚书稍稍松了口气,接着便打着哈哈开始讲述起来:“陛下,近日来,臣听说了一个饶有趣味的奇闻。据传,某些地方寺院貌似并非外表上看去的那么简单,其实是有大神通的。虽然外面看一切平平无奇,但是它们都能轻而易举的获取海量的资源与财富,就连地方官府也对这些寺庙鼎力相助、全力支持。良田一望无际,建有很多不知名的屋舍,不过不得不说,这些寺庙里的僧侣所研修的佛法实乃高深至极,且都是些有修为的大和尚。“ 言及于此,兵部尚书刻意稍作停顿,不动声色地以眼角余光暗暗窥视着李宝仁以及在座诸位大臣们的神色变化和反应举止。他口中继续说道:”要知道,那些寺庙所收受的钱粮数量之巨大,简直超乎想象,恐怕就算整座寺庙被挖空改造成库房,也难以容纳得下如此巨额的财富。令人倍感蹊跷的是,无论这几座寺庙收到多少施主的慷慨布施,它们始终如一,仿佛从未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改变。于是乎,街头巷尾对此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人猜测或许是因为这些寺庙中暗藏着藏宝洞,能够容纳无穷无尽的金银财宝而不为人知;亦有人臆想这几座寺庙底下镇压着穷凶极恶的恶灵,此恶灵拥有吞天噬地之力,唯有源源不断地向其投喂那些钱粮,方可封住它的血盆大口,而保世间太平、百姓安康。总之众说云云,很是荒唐。“ \"其二呢,则是源于我在一家酒楼里偶然听到的几个过路商人之间的交谈。其中一名商人煞有介事地宣称:“咱们这南宗啊,怕是快要打仗喽!”我恰巧在隔桌,听闻此言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屑之情。毕竟身为兵部之人的我,对此尚且一无所知,区区几个贩夫走卒又怎能知晓国家大事?不过我也是怕此有猫腻,于是便故意嘲讽道:“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仁兄,如果真有此事,这桌饭菜我请了。”然而那位商人并未因我的质疑而退缩,反而愈发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据他所言,他有一个关系甚远的亲戚曾被派驻守在某个偏远地区的关卡处,而且正是那驻守的五百名兵士当中的一员,是经过正式登记造册的正规军。在那个关卡所在之地向来并无战事发生,平日里,那些兵士们也是无所事事,悠闲度日。他曾经去过一回,却是荒凉之地,他还觉得那五百兵士其实挺苦的,好心买了些猪羊,犒赏下将士们辛苦。也就是前段时间,这位商人外出跑商之时,恰好又途经那个关卡。令他倍感震惊的是,原本空旷寂寥的关卡如今竟然布满了绵延不绝的兵士营帐,粗略估计至少能够容纳数千兵士之众。看到这番景象之后,商人自然是心生好奇,随口问了那位远房亲戚缘由,没想到对方却是守口如瓶、三缄其口,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半点儿消息,还叮嘱他最近不要来这条路。本来还想买些猪羊的商人,这次打了退堂鼓,这几千人他请吃饭可就有点肉疼了,而且亲戚那似是而非的忠告,让他也是疑惑。正因如此,这位商人凭借自己的所见所闻推测当前的局势。像这样一个地处偏远且规模较小的地方关卡,居然会突然出现如此众多的兵士驻守,那么必然不是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就是准备出兵攻打某处,调兵遣将所致。种种迹象来看,他推断眼下定是已经释放出了即将打仗的信号。众人一阵唏嘘之下,又开始推杯换盏起来。陛下,我最近听的这些市井中的趣事,非常离奇且荒诞,但是还很吸引人,他们有的把这类事讲的绘声绘色,当评书讲,听众还很多,甚是稀奇。” 李宝仁眉头紧了紧,他能听出话外音。兵部尚书暗示有人通过寺庙敛财,这么大的财富,用到什么地方,什么人这么大胆,又最终想干什么,都是需要以后秘密调查的。第二个故事根本不是什么打不打仗的事,是有人私自募兵,欺君罔上,这比上个问题还严重,但又会是谁,他需要其后秘密且深入的调查一下,以免对方被打草惊蛇,慌不择路的就反了,以至于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此时此刻,且先不提兵部尚书所提及的那些事情,单就他所处的职位而言,于整个南宗国中,竟是处于一种极其尴尬的境地。想当年,这位兵部尚书原本可是手握重权、位高权重的一代权臣!然而,近些年来由于国家政策的调整与变动,使得他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比起其他尚书还要低上一等。这般落差令得他内心极度焦虑不安,关键一直都在削弱兵部的职能,其他各部为了迎合皇上,没事也拿着兵部开刀,但是他知道,整个南宗根本不像眼下这么平和,不管内部和外部一旦出了祸端,以现在的军力,必将大乱。短短两载光阴过去,满头乌发已然尽数变白,整个人看上去苍老憔悴了许多。 不仅如此,如今就连朝中众人对他也是避而远之,无人愿意待见他。即便是那一向以宽厚仁慈着称的李宝仁,对他亦是谈不上有多少喜爱之情。至于兵部内部,更是因为相关政策的影响,导致人人自危,士气低落。众多官员纷纷选择消极怠工,不再像以往那般积极地参与派系斗争或站队表态。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无论自己卷入哪一方势力的门下,最终都极有可能沦为他人手中的炮灰棋子。一旦出了问题需要有人承担责任时,兵部之人往往会首当其冲成为那个倒霉的替罪羊和背锅侠。正因如此,如今在兵部内几乎无人愿意主动揽事上身。若是想要委托他们去调查些什么重要事宜,其效率恐怕还比不上随便找几个街头巷尾的捕快来得更为可靠有用呢! 李宝仁静静地听完兵部尚书所言之后,沉默思索了好一会儿工夫。待到他发现兵部尚书并未接着往下讲述时,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开口说道:“继续吧,爱卿。不知是否还有其他有趣之事?不妨一并说来给朕听听。朕近来深感孤寂烦闷,倒是颇为喜好聆听这外界的种种奇闻趣事,也好借此排解一二心中愁绪啊!” 第238章 韦陀菩萨的婉拒 (接上文……) 兵部尚书点点头,知道皇帝已经理解自己的意思,又继续道:“我上次去一个庙里吃斋饭,遇到一个云游的和尚,正好闲聊,我请教了些许佛法,之后聊起对方的经历。他给我讲述了一件事非常诡异。那个和尚说云游到一方大寺院,本是要挂单的,但是门前韦陀菩萨像金刚杵杵地,不允许挂单,便只是入寺讨碗水喝,这在我们南宗是十分少见的。一入寺庙,他便浑身生寒,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因为他佛法高深,住持接见了他,二人交流了几句,他便准备离开。忽感背后生寒,他向后望去,忽见一老僧在高处的木楼上望着自己,隐约间感其目生光华,犹如巨掌压顶,恍惚中向后倒退,踩到一颗尖锐石子而清醒,顿感疑惑。在向高望去,已是人去楼空。住持向前询问,他也没明白刚才是如何,只是见住持把刚才的尖锐石子,踢到了草丛,然后让监院师兄给他拿了些许干粮,怕他路上饥饿,身体出问题。和尚谢过后,出了寺院,路上遇到信众都对他百般尊敬,但是却听他们口中说着其他寺院和尚的各种不是,让他啧啧生奇。我也觉得的好生奇怪,这听着有些像鬼怪小说,让我记忆深刻。不过我最近听说了一个更神奇的传闻,说登州有间寺院,里面的送子观音极为灵验,没有生育的女子,在山上潜心求子些日子,大多都能美梦成真。说是比在一些地方拴娃娃还要灵验,所以此地香火极盛。” 李宝仁看看众人:“嗯,朕也觉得好生离奇,众位爱卿觉得如何?” 底下几位大臣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的说世间奇人奇事太多了,很多都是机缘巧合下的误会,最多的是为博他人眼球而杜撰。有的说的确是有很多寺庙十分灵验,梦想成真的事多了去了,要什么都不管用,信众如何去信,不过这些坊间传言,大家也就听听当个乐子吧,也许是自导自演也不一定。大家众说纷纭…… 姜国皇城西宫…… 程季华拿了张大地图铺了地下,自己和程仲琳坐在椅子上俯视着一切。 皇后程仲琳偶染风寒,拿着手帕,偶尔的咳嗽两下,宫女忙拿来裘皮披风给皇后盖在身上:“季华,你这又撺弄王家人去打陈国,他们怎么这次这么听话了。说来好笑,你掌管兵部,手底下的武将却大都是王家人,你用起来顺手吗?” 程季华叹了口气:“哪能顺手,但是我也不能跟他们掀了桌子,毕竟我是管他们,但他们可是管着兵,那些兵士可不听我的。皇帝的制衡之术而已,要是我这位子让王家人接了去,对于皇上,也不一定是好事不是吗?所以我才大力发展幽府,自己要有保命的手段才行啊我的好姐姐。” 程仲琳轻挑眉额:“你这刚和罗莎国停战,就和陈国起战事,那罗莎国万一出尔反尔,你可有对策?“ 程季华起身走到了地图旁,指着姜国上方的罗莎国,然后拿了一颗核桃,放在了罗莎国西面的一个山口上:“姐姐,这里犹如图撒国的玉女关,据探子回报,这里出了战事,是他们西面的老对手。这个地理位置对于罗莎国是很重要的,他们国家一马平川,很少有地形险要的地方为关口,所以这个山口对他们极为重要。万一被破,又是一泻千里,不过对于罗莎国就算破了关口也不是大问题,本来也是抢来的,但是他那种苦寒的地方,恢复就很麻烦,人口也不活跃,由于地大人稀,他们支援前线同样面临路途问题,所以他们更不愿意两线作战。我们的停战有他们敌人的大部分功劳,这是误打误撞的结果,不然,还真让我们头疼。不过就是这样,我也不愿意打他们,实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要是有别的国家想去练练兵,我倒是支持。“ 程仲琳此时也起身,看着这诸国的地图,摇了摇头:“要是这张图上,只写着一个姜字,该有多好啊。听说你让王俊这次攻打陈国,还要和陈国人谈判要对方土地。不会是让他去送死吧?” 程季华哈哈大笑:“姐姐,就王俊那猴精的样子,你觉得我要是明着害他,他能屁颠屁颠就带兵出征。无利不起早而已,何况谁都知道我们两家不对付,不过也不能说不对付,竞争关系而已,哪有什么深仇大恨。还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我这次可是用了不少手段的,一个连环计,了却了不少事。” 程仲琳走到季华身边,挽起弟弟胳膊,溺爱的说道:“我家季华又出了什么鬼主意,给姐姐说说,解解闷。” 季华得意的说道:“我让王俊故意带着三路人马,两路打凌川王,一路打燕州,料定公孙烨那小子不会救他的好弟弟,我于是就让王俊策反凌川王,反正他是必死的局。如果凌川王归顺,那他就是炮灰,以后找个由头让他背个锅,我们和平的拿下他的封地。要是他自立为王,那别的王爷也会有样学样,反正也活不下去了,不如当几天皇帝是吧。还有就是让他拥立公孙宇,嘿嘿,这是个长期饭票。我要凌川王让出四个州郡,我们负责把公孙宇给他救回丰州,以后的事,我们就转为暗中支持他了。到时候先把这四个州郡的好东西,往我们都城存一下,以免以后发生战事,弄坏了我心疼。关键是公孙宇一回去,必定会爆发内乱,两个皇帝,谁给谁让步,我想想都很开心,有点很期待后面的发展。哈哈哈哈,我此时的心情比当时公孙胜死了都开心。“ 程仲琳轻捶了季华的肩膀一下:“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笑的这么放肆,那公孙宇不是被梁国抓了去,你给陈国要了四个州郡,那给梁国什么?” 季华附耳过去与程仲琳说了什么,后者眼睛瞪得如铜铃般惊讶道:“这么点钱就打发了?”然后又轻轻的咳嗽起来。 季华把程仲琳扶到椅子上,给她盖上裘皮披风,又让宫女往火盆里加了些碳。事情作罢才说道:“这公孙宇本来也不是什么有用之人,在梁国也就是个囚犯,又没了皇位,你说谁拿着他去要挟陈国,陈国不给他两个嘴巴子都是人家给他面子,一个废帝不值钱的,但是他作为给公孙寿起事的筹码就不一样了,这是生意经,嘿嘿。我还顺便给了梁国一个大礼,清理了下它国的几个细作,省的以后碍事,他们估计现在气的跳脚呢,那些位置的细作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策反的。不过梁国……,梁国的几个年轻人我得……记到我的小本上,近两年的人名,比过去十年的还多,真是天下要大乱了,英杰辈出,天下是要乱的啊……。“ 鲜国天宇城…… 一大早,军营内就敲响了集结的钟声。熊知沛随便穿了两件衣服,在床上故意坐了一袋烟的功夫。三夫人从被窝里爬出来,缠在熊知沛腰上:“大王,怎么不去啊,不是军中有要事才敲钟。”熊知沛拉过被子来盖在赤裸的三夫人身上:“夫人,你要是病了,我还怎么疼你,好好注意身子,你看你的背,冰渣凉。我是等等那群龟儿子,他们要事比我去的还晚,就不用进门了。”熊知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披着个大棉袍就去了议事厅。 第239章 瞒天过海 (接上文……) 二当家和贾穷,此时已经在屋子里了,不停的打着哈欠,一众鲜国人小将和翻译都在屋子角落里哈气流泪,就金顺臣显得很兴奋:“大将军,据在前方日夜不停监视的探马传回的消息,一队倭国浪人向我们天宇城而来,但是据观察,他们没有急着赶路,步行而来,并且人数不多,在八十人左右。“ 熊知沛看了一圈众人,贾穷和熊知沛眼神一对,然后赶忙说道:”老大,这些倭什么,那个啥,是不是脑子坏了,八十来人就敢来,他们不会是来投降的吧?那还省了咱的事了。“ 金顺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看了一眼熊知沛,没想到对方也在看着他,对他一点头,金顺臣终于说道:“大将军,这群人应该就是来打天宇城的,他们不像正规军一样,兴师动众,打法很多变,依靠自己的优势,运用战术,所以我们还是准备好迎战吧!” 熊知沛皱起眉头,伸出右手轻轻捋了捋鼻翼两侧,沉声道:“你说说看,这群家伙难道不清楚咱们这儿如今可是有着好几千兵士驻守么?究竟是他们获取的情报不准确呢,还是他们压根儿就跟那正规军没有情报共享这回事!以前可有过仅仅凭借几十号人便能攻下一座城的例子?” 金顺臣面露一丝尴尬之色,赶忙拱手回应道:“大将军,以往倒确实存在一些小城被几十人攻克的情况。毕竟那些小城通常只有区区两三百名兵力驻守,若是对方能纠集个大几十人的队伍杀过去,一旦成功攻入城中,咱们这边的兵力着实难以抵挡,因此大多时候守军都会选择直接投降。而像咱们这样规模较大的城池嘛,即便敌军大部队不来攻打,这群人光是在城下摆开阵势加以威胁要屠城,到最后,都有可能迫使城内守军投降。不过依末将之见,正如大人您所分析的那样,他们的情报系统应当并未实现共享,以至于才会出现这帮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前来试探虚实的状况。当然啦,说不定也是敌人蓄意为之,想借此探一探我方的底细亦未可知。末将恳请将军准许我出城迎敌!” 熊知沛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正在精心策划着什么。他沉默不语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莫急,咱们派出的探子可是骑着快马回来的,这一段路程可不是短时间就能走完的。如此一来,你立刻去把烟花场那十几个姑娘都召集过来,但记住别让她们穿新衣服,也不用穿的太干净,因为稍后或许会弄脏她们的衣裳。这群苦命的丫头这些衣服就是她们的命,回来后我单独问问她们想要点什么。还有就是衣服的颜色一定要鲜艳夺目,脸蛋更要给我整的漂漂亮亮的。另外,从你的部下里挑选出三十名精干的兵士,再配上我的蟠龙军一同去给那群浪人演一出大戏。来来来,附耳过来……”说着,熊知沛向金顺臣招了招手。 金顺臣赶忙凑上前去,将耳朵贴近熊知沛嘴边。只见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好半晌。终于,金顺臣听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决绝,气势汹汹地转身大步离去。 这边厢,熊知沛又转头对弓兵营一营的指挥史仔细交代起来,一番嘱咐过后,便挥手示意崔胜利和朴德尚跟随弓兵一营指挥史一同退下。又让除了老二、老三以外的其他人都下去练练兵,等待这一杖完了后,看看什么战果,适当调整下训练的科目。马上倭人的正规军也要来了,让他们再拉出那几个倭人来练练手。 此时,二当家站在一旁,满脸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当家的,难道我和老三这会儿就没啥事儿可做啦?不是说要打仗么?怎么还轮不到咱上场啊?” 话音未落,三当家贾穷猛地抬手朝着老二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嘴里嘟囔着:“打!打!打!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先看看老大到底有啥安排再说!如今咱们可都是堂堂的大将军!你竟然还想亲自去冲锋陷阵?要是咱哥几个有个好歹,这手下的兔崽子,由谁来带?想当年咱那时候是逼不得已!谁能打,谁有脑子,谁就能在寨子里排个座次。但你再瞧瞧上次我见到的那位皇上,就凭我这身本事,要收拾他简直易如反掌,而且论起脑子来,我甩他八百条街去!可人家不照样当皇上吗?所以我说老二呀,你就安安心心地跟你媳妇生儿子,闲的时候教训教训那帮小兔崽子们,让他们乖乖地听咱的指挥,替咱卖命就成啦!” 熊知沛不住地点头:“老三说的极是。老二你以后打仗别瞎冲,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我就是皇帝也救不了你,所以悠着点以后。”说完这番话后,熊知沛朝着他俩递过去一个眼神,然后麻溜地上到床里边,将炕桌稳稳地摆在正中间,随即双腿一盘,等着他俩端盘子倒酒。 一旁的贾穷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紧接着便动手打开了旁边的厨子。随着柜门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只见里面摆放着各种肉货,烧鸡,猪头,烤羊腿,他刚才还念道,这屋子里怎么有股子膻气味呢?好酒、好肉琳琅满目、让整天胡吃海喝的贾穷也不由得吧唧吧唧嘴。 贾穷手脚异常麻利,迅速把酒肉统统端上了桌。然后他顺手拿起几头大蒜,熟练地剥起皮来。 一旁的老二也不傻站着了,拿了碗筷,将角落的一坛子老酒搬了床边,准备大战三百回合…… 此时此刻,在天宇城的东城门之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天宇城东面是那一大片的湿地,一眼望去满是汤汤水水的泥泞。 现在天寒,一到晚上,这片地方的烂泥和水就变成了冰和冻土,邦邦硬。到了中午,太阳一晒,又化作一片泥泞不堪的烂泥,让人举步维艰。这几日还好些,温度高,大早上的泥巴就有点软,不过正好实施熊知沛的计划。 此前,熊知沛曾下令让金顺臣负责修筑一条道路通过这片湿地。如今,这条道路已然完工,但从远处看去,它似乎和周围普通的烂泥并无二致,难以分辨出其特殊之处。甚至还有很多隐藏在低洼的水里,但是路基坚实,底下都用石头铺的,又用石子填了缝隙,即使上面有些泥,不至于深陷其中。 金顺臣叫来了所有的演员,他们也要给倭国的浪人演出大戏了。金顺臣有些紧张,但是又很兴奋,他知道今天开始,他们会不断的和倭人有战事了。今天来的是最弱的一批倭人,自己是如何也败不了的,因为后面城池里有几千陈国大军,一人扔块石头也把这几十个倭人砸死。他今天的是跟熊知沛学学这瞒天过海的策略,但是也是他让自己的顺臣兵杀敌的第一课,他必须赢,要破了倭人一个能杀鲜国人多人的魔咒。 他们冒充农民弄了几头牛,在地里耕地,几十个鲜国人与蟠龙军混在一起,有模有样的在地里像是在干农活。其实这个时间不是什么农忙时间,鲜国这个时候还太冷,金顺臣也质疑过,但是熊知沛告诉他,不用管,当局者迷,他们不会识破的,而且重点也不是他们,而是那群姑娘。 第240章 投石问路 (接上文……) 他们在熊知沛让修建的一块可以容纳一小队人的空地上,让姑娘们在那里休息,还 点上火,让她们能暖和点,毕竟现在刚入春,还很冷。这个地方离着东岸最近,是熊知沛根据弓箭的射程选定的位置。姑娘们有说有笑,都扮成农妇的形象,但是千娇百媚,声音如银铃般悦耳,不过他们还没有得到信号,一会才是大戏的开始。远处北面的山下,有几个人在牧马,马儿悠闲的吃着草,来回踱步。 没过多久,急匆匆有人骑着一头驴跑了过来,一路上还没事大声吆喝几声,卖杂货的号子。听到吆喝声的众人都进入了角色,金顺臣和一众美女们在火堆旁,他抽着一个烟袋,有意无意的看着东方官道。姑娘们都背朝官道突然大声的打闹嘻嘻,还有的跳起舞来,享受着田园的喜悦。农夫们忙着农活,一辆堆满了麻袋的牛车缓缓往火堆方向移动。 不一会,一众浪人便隐约可见,他们没有急于冲过来,而是突然分散于官道两旁,矮身观察,狐疑的看着前方好久,然后有两个人单独上到前来刺探。刚才骑着毛驴的货郎,正在路口收拾东西,突然看见两个倭人来了,货也不要了,骑着驴就跑,途中还摔下来两回,乐的两个倭人前仰后合。 两个倭人仔细的观察了周围一会,看到远处嬉戏的一群姑娘和旁边几十个干农活的农夫,突然起了贼心,笑的十分猥琐,并开心的也跳起舞来。那群姑娘迷得他们神魂颠倒。姑娘们看到他们也跳起舞来,于是更卖力的表演,假装很高兴的又唱又跳。 突然金顺臣起身,对这群姑娘一阵训喝,让她们停止了跳舞,两个倭人气急败坏,对后方的几十人不停摆手,于是大批倭人跟了上来。他们叽哩哇啦说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 姑娘们这时捂着嘴,看着这群倭国人,让金顺臣往后看,金顺臣一回身,吓得坐到地上,大喊着往回跑,于是农夫和女人们就乱了。金顺臣演的是族长,他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泥巴里,他得让这群鱼饵给鱼留下吃它们的机会,一群女人识趣的上去拉他,也扑通、扑通的掉下去几个。男人们开始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看到女人们和族长掉了泥巴里,又在道路旁的泥地里艰难的往回走着要救他们。一时鸡飞狗跳,浪人们也不管干净脏了,一众人都跳入了泥潭,准备先把女人抢了,之后到河边与姑娘们一起洗澡。 一时间,这片泥地充满了倭人的大呼小叫和鲜国人叽哩哇啦的呐喊。 随着倭人的前行,突然最前面的几个人脚底下一陷,就没了人影,随后有一两个会水性的又漏出头来,这才发现,快到女人们的地方,有个大坑,还挺长,他们不会游泳的接着就选择绕行,会水的先下水把刚才掉下去的几人捞上来,又淫笑着继续去抓姑娘,场面一片混乱。 几个顺臣兵扮演的农夫极像,有三两个拿着锄头到了水边,对着一群浪人大呼小叫,不停的拍打着水面,吓得要死的样子,让倭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并对他们破口大骂。虽然谁也听不懂谁说啥,但是都毫无违和感的互怼,就在他们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此时后面的农夫突然都到了刚才的牛车旁,拿了弓箭,悄悄的摸了上来。随着水中的一个倭人哈哈大笑的时候,脑袋上突然中了一箭,缓缓沉入水里,他们才在短暂的安静后知道中计了,疯狂的往回跑。可这泥地往回跑哪里这么简单,情急下,势大力沉,脚被泥巴陷得更深。随着弓兵营的蟠龙兵一阵乱射,倭人死伤过半,但是还是有挣扎着要跑的,于是金顺臣让自己的顺臣兵也拿起弓箭射击,近处的就用长矛戳死。倭人在泥地里就是活靶子,又没有盾牌,行动还迟缓,拿着刀基本上也挡不住箭矢。顺臣兵的鲜国人都是刚入伍的,弓箭射出去的五花八门,还有射在队友屁股上的。一旁的弓兵营指挥史吹了个口哨,让顺臣兵看着,连射三箭,每一箭都直接射穿一个倭人的胸膛,旁边的姑娘们大呼小叫,这帅都让他一个人耍了…… 远处北面官道的牧马人此时上马对着倭人的后路而来,面无表情的停在了岸边,偶有一两个爬到岸边的倭人,被马上的骑兵用弓箭直接射死。他们不会无谓的和浪人肉搏,用自己的弱处对人家的强处那是傻子才干的事,熊知沛在山寨说的这句话让这群贼兵记忆犹新,到了这真正的战场,也确实果然如此。 这第一场接触,以零比八十的战绩大胜。在看着倭人没有一个有动静后,先是一阵死一样的宁静,随后就是两国兵士高兴的呐喊,姑娘们也被这一杖震撼住了,激动的忘了旁边一地的死人,又爬上刚才火堆旁的平台跳起舞来…… 熊知沛和贾穷他们已经喝得微醺,不一会就得到消息,说大胜,零比八十的战绩。三个大佬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干杯,为了旗开得胜!…… 梁国广友城中…… 梁国太子沈尚煊接到了徐杰的密报,考虑良久和几个手下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准备一举将侵入梁国的大漠骑兵一锅端了。 现在的大漠人正在不远的几个村镇分散驻守着整备装备,他们打了那一杖后,也是损失了部分兵力,派人将不能战斗的兵士直接护送回岐城。 丘林回想起上次的那场激烈战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满足感。尽管敌人采取了出其不意的袭击策略,但最终他成功地带领着自己的兵士化险为夷,不仅如此,还在这场交锋中占据了巨大的优势。 这一战果充分证明了梁国的军队实力不过如此而已,特别是那些所谓的边军部队,在与他的交战中表现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被打得抱头鼠窜、四处逃散。若不是最后那两万铁骑主力及时赶来增援,他甚至觉得自己完全有可能一举攻破梁国的边境防线。 经过这场胜仗之后,丘林听从了手下谋士们的建议,决定试探一下苍狼部那位将自己说得天花乱坠的猛戈将军是否真的那般可靠。只是一招简单的投石问路之策,就能探得对方虚实,何乐而不为。于是,他亲自修书一封送往猛戈处,信中谎称自己在梁国的广友城外,遭遇敌军包围,处境不佳,恳请猛戈速速派兵前来支援,并刻意将形势描述得相对轻松一些,以便观察猛戈对此事的反应以及判断他是否值得信赖。 然而,令丘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便收到了猛戈的回信。当他满心欢喜地打开信件阅读时,却被其中的内容气得暴跳如雷,忍不住破口大骂起猛戈的八辈祖宗。原来,猛戈在信中不仅声称自己正被梧桐城所牵制,无法分身前来救援,还煞有介事地表示南面的周国已经在他的后方边境囤积了多达十万的大军,威胁甚重,因此反而催促丘林尽快摆脱困境返回,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这一番说辞在丘林看来纯粹就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多亏自己没事,要是真的有事去求援,这种状况还不把自己害死,看来这遇到事还是得靠自己,别人说的再天花乱坠都不能全信,人心隔肚皮,不知道里面到底装没装坏水呢。他暗自发狠,回去一定要和阿爸说道、说道,整死猛戈这混蛋。 第241章 海东青 (接上文……) 丘林这人平日里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其手下之人行事却颇为谨慎。当他们看过那封信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派遣了一队人马前往周国边境查探一番。虽然丘林等人仍在紧锣密鼓地谋划着如何攻打广友城,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策略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计划是要攻下几座城池后方才折返,如今却只想能多抢掠一些财物然后迅速撤离。 军中的武将们凭借其敏锐的战场嗅觉,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这股危险究竟来自何方,他们一时之间也难以说清,只是心中莫名地感到烦躁不安。对此,丘林却是毫不在意,只见他悠然自得地提笔写下两封一样的书信,准备通过飞鸽传书向自己的父亲报个平安,同时还不忘将那个不靠谱的猛戈给狠狠告上一状。不多时,两只鸽子便先后振翅高飞,离开了丘林所率领的骑兵队伍。 另一边,徐杰与康雷二人正率领着一万多名骑兵,气势汹汹的向前行进。不过,他们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好在徐杰事先已安排人手清理好了道路,所以一路上还算顺畅。只是路旁许多地方都布满了已经枯萎的荆棘,很明显这些都是刚刚被先头部队砍伐清理掉没多久留下的痕迹。也多亏是初春,夏秋两季,大量的植被阻挡,一定没法通行。 徐杰和康雷最终走出古道后,没过多久,就看到天上飞着一只鸽子,康雷给了后面的侍卫一个颜色,那人放飞了自己手中的一只猛禽,徐杰都没看到是个什么,那飞鸟闪电般的飞了出去,体型不大,但是在空中如一抹闪电,带着丝丝杀气一般。 徐杰仰着头,看着那只飞鸟几个腾挪就到了天上的鸽子旁,一把抓住就往下坠了下来,快到地的时候,翅膀猛地一开,以极快的速度减速,并回到了侍卫手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让徐杰隐隐赞叹。 徐杰定睛一看,那只在刚才在空中快如闪电的飞鸟竟然是一只小鹰!然而,它的眼眸之中却闪烁着超出寻常的灵动光彩,仿佛有了灵性。就在这时,一旁的康雷开口对徐杰说道:“这种鸟在咱们中原地区可是极为罕见啊。此乃海东青,通常栖息于北方的崇山峻岭之间。它们不仅比普通的鹰更为敏捷,而且体型相对较小,但飞行速度却是极快的。不过呢,这些家伙生性狂野不羁,难以驯服,尤其喜欢在陡峭险峻的悬崖峭壁之上筑巢安家。每一次想要捕捉到它们,都得付出惨痛的代价,往往会折损好几条人命呢,因此说其是难得一见的珍稀之物,一点儿也不为过。” 没过多久,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手中提着刚刚捕获的鸽子。果不其然,在鸽子的腿部发现了绑缚着的一封书信。徐杰与康雷接过信件,仔细查看其中的内容。康雷翻译给徐杰听,只见信纸上所书皆是丘林对于猛戈的满腹牢骚与怨言,字里行间透露出猛戈不仅在自己危机之时未曾施以援手前来救援,反而花言巧语地欺骗他,声称周国已有十万大军兵在后方边境处截断自己退路。丘林表示自己现在也不想在梁国呆着了,决定要干一票大的,抢夺些财宝之后前往岐城,并将那里的财富一并带走,撤回大漠自己的故乡进行休整。看完这封信后,徐杰和康雷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吭声,各自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应对之策。 自从进入古道以来,徐杰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早早的就派遣手下之人密切监视广友城周边的一举一动。一旦战事爆发,他便能迅速做出反应,率领军队及时赶到战场,从侧翼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并且,由于担心行踪败露,他谨慎地派遣出众多探马,在以自身为中心、方圆二十里的广阔范围内展开持续不断的侦察行动。这些探马们如同幽灵一般穿梭于荒野之中,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只要一发现敌方探子的踪迹,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哪怕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将其击杀,最大程度的隐秘自己的行踪。 而另一边,太子沈尚煊同样展现出非凡的军事才能。尽管他偶尔行事略显鲁莽,毕竟作为太子,他有这个资本,他出生之日起,就注定了是下一代的皇位继承人,如若不出现大错或者身死,他将毫无悬念的继承大统。不过皇帝沈允天把他派到幽山郡后,多年来频繁的征战经历已经锤炼出他一身实打实的本领。他深知情报对于战争胜负的关键作用,于是果断下令手下充分发挥身为梁国探子对地形更为熟悉的优势,深入大漠人的活动区域进行详细侦查。经过一番努力,他们成功地将大漠人的具体位置以及所占据的几个区域都探查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就连大漠人日常活动的时间规律以及哨兵的部署位置等重要信息,也都被掌握得十之八九。这正应了那句古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次出征,沈尚煊下定决心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呈献给父皇,证明自己的实力与价值。为此,他精心策划了一次大胆的夜间突袭行动。至于徐杰是否能够在此战中提供有力协助,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沈尚煊还积极联系了附近的边军部队,共同商讨作战计划,决心对这群大漠人形成合围之势。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联合行动规模空前庞大,各方兵力紧密配合,旨在一举歼灭这支入侵梁国境内的大漠敌军。整个战前气氛紧张而凝重,但又好像注定了某些人的命运…… 沈尚煊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地图,他将边军的步营精心布置在了距离大漠人稍远的位置,卡在了几个关键的路线上。这个布局宛如一盘精妙绝伦的围棋棋局,每一步都蕴含着深意和策略。 当大战的号角吹响,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兵士们就像是被激活的猛兽。他们仿佛是提前埋伏好的伏兵,如果前方战事吃紧,他们能够迅速驰援;若是后方敌人来了援军,他们亦能顽强阻击,确保防线不被突破。 此次战役对于沈尚煊来说意义非凡,他几乎使出了全身解数。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无法前往图撒国的郁闷情绪,让他迫切渴望通过这场激战来尽情宣泄。而在战场上,他数次与孙云溪交战,那英姿飒爽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里。虽然只是几场短暂的交锋,但她的一张一弛间,却令他心生一丝微妙的心动。然而,这份情感还仅仅停留在浅层次,毕竟二人也没什么感情根基。想到自家弟弟被赐婚一事,沈尚煊倒也没有太过伤心。毕竟兄弟之间情谊深厚,无论谁成家立业都是好事一桩,更何况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相比之下,那个孙云楚的行为就让他颇为不屑。听闻她竟然白白给土山部送了温暖,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此外,还有一则传闻引起了沈尚煊的注意——据说自己的父皇也曾与图撒国的女皇有过一段短暂而浪漫的露水情缘。由此可见,这图撒国的女子魅力非凡,难怪众多国家都争先恐后地想要抢夺她们。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风情,才使得各国男子为之倾倒吧。 第242章 兵败如山倒 (接上文……) 此次大漠人的行动,由于诸多因素的影响,丘林等人犯下了一连串严重的错误。一直以来,大漠骑兵之所以令人畏惧,凭借的正是他们那飘忽不定的作战风格,其神出鬼没的行踪以及超强的机动性和生存能力,赋予了他们巨大的优势。然而,这一次为了攻打广友城的计划,他们竟然选择寻找据点,此举无异于自废武功,亲手斩断了自己灵活机动的翅膀,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牢牢地钉死在那寥寥数个村落之间。 沈尚煊兵败后,精心策划的反扑行动之迅速,更是大大出乎了大漠人的意料之外。他们刚刚洗劫并清扫完几个村镇,脚跟尚未站稳,正在忙着补充给养之时,便隐隐察觉到敌方已然有所动作,没有任何人来阻止他们,就是反常之处。可此时的他们却陷入了犹豫不决、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身为统帅的丘林,在这场战争中,完全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的指挥毫无章法可言,使得手下的兵将们深感力不从心。倘若依照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们以往的经验,此时此刻,应当当机立断,迅速撤退。毕竟身处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之上,哪怕仅仅是心中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预感,哪怕这种预感并无确凿依据,仅仅只是一种无端的猜测的无中生有或是冥冥之中的直觉,他们也绝不会贸然去打一场无谓的,且让自己心神不宁的战斗。 梁国的边军各路军马皆以急行军之速,迅速行动开来。数名丘林大军负责侦察的探马,正快马加鞭地来回传递着消息。其中一名将领在接到一份情报之后,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发现这股人马并非朝着自己所在之处而来,便未将其放在心上。他们之前早已谋划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明日就要对周边地区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洗劫行动,他们觉到了危险,务必赶在梁军尚未组织好下一步计划之际,火速完成任务,并直接折返回大漠。 夜幕悄然降临,天空中乌云密布,让人倍感压抑,夜入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一颗星星也没有,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发生了。 时至深夜三更时分,原本紧闭的广友城城门竟然缓缓打开,有隐隐火把的光华晃动,并有兵士出了门口分散开来。潜伏在附近的大漠探子见状,立即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方式行动起来。他们两人一组,其中一人见城门开启,毫不犹豫地转身跑到不远处一处隐秘之地,牵出一匹预先藏匿在此处的马匹,然后翻身上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准备将这一重要情报尽快传递回去;而另一人则继续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广友城的一举一动。 可惜的是,那名骑马飞奔的大漠探子刚出发不久,就被一击毙命。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犹如闪电般破空而至,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他的后背,箭头直直插入其后心要害部位。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声响,这名探子当即应声落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惨叫便已命丧黄泉。与此同时,那位一直全神贯注监视着广友城的探子丝毫未曾察觉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正当他专注于眼前景象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后方悄悄摸了上来。刹那间,寒光一闪,锋利无比的刀刃没有任何滞涩的划过他的咽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洒一地。这名探子痛苦地捂住被割破的喉咙,身体不停地在地上翻滚挣扎着,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最终只能在绝望与恐惧之中渐渐失去意识,停止了呼吸。背后两个黑衣人在他隐藏的地方翻出一些装备,并找到他的马,牵着就走了。 此前部署于外围的数支边军,皆严格依照各自所领受之任务,持续不断地改变着自身所处之位置。有些队伍观察时间已至,便迅速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行装,朝着预先设定好的地点稳步前进。 当四更天来临之际,潜伏在大漠人身旁不远处的梁国黑衣人,开始迅速的对大漠人夜间值夜的兵士,进行地毯式的清扫行动。数百名身着黑衣之人,仿若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却又极为精准地按照既定计划向前推进。 突然间,一声尖锐刺耳的响箭划破夜空,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响彻云霄。刹那间,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大地之上,涌现出密密麻麻、乌压压的大批骑兵,他们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着敌阵猛冲而来。一时间,喊杀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无数的箭矢犹如疾风骤雨般自天空倾泻而下,遮天蔽日。 而由太子沈尚煊亲自率领的那支精锐骑兵,则按照事先拟定好的战略规划,对敌方的多个村镇营地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由于此次袭击选在了夜深之时,为了照明,也为了振奋己方士气,村庄里纷纷燃起熊熊大火用以照明和恐吓敌人。并且,这些骑兵进攻的路线以及将敌人驱赶至何处等细节问题,早在战前就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如今基本上都得以顺利实现。位于最前方的那两个村镇中的大漠人兵士,可谓是首当其冲,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一个突击,就被杀得片甲不留。在这场深夜大规模偷袭的战斗之中,大漠人的处境,可谓极为艰难。他们不仅在人数上处于了劣势,而且所面临的对手更是强大无比——那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幽山郡边军以及广友城中倾巢而出的全部骑兵!这些梁军如潮水般涌来,将大漠人分割包围。 然而,大漠人终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向来以狡诈善战着称。尽管一开始被梁军突如其来的冲锋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并展开了顽强的反抗。由于事发突然,许多大漠人甚至来不及穿戴整齐,直接就地拿起武器,便投入到了战斗当中。老将们更是组织还活着的,迅速集结起来,开始有组织地向后撤退。 他们深知,在这漆黑的夜晚,对于战场形势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贸然拼死抵抗也绝非明智之举。更何况,他们连敌人究竟来了多少,来自何方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够确定该向何处进攻或者前往何地援救。 此时,天空中箭雨如蝗,密集地射向大漠人所在之处。显然,梁军采取了能远攻,绝不近身的策略,压根儿就没打算与大漠人摸着黑就近身肉搏,一是造成不必要的减员,更是怕大规模误伤自己人。 在此危急关头,丘林所在的指挥中枢,果断吹响了集结撤退的号角。低沉的号声在夜色中回荡,传递着军事信息。他们相互配合、互为掩护,有条不紊地交替后撤。然而,夜幕笼罩下的大地依旧昏暗无光,骑马撤退变得异常艰险。不少人因看不清道路而被横生的树枝剐落马下,还有些则不慎跌入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沟渠之中。一时间,呼喊声、马嘶声响彻夜空,整个场面混乱不堪,令人胆战心惊。 一支落单的大漠骑兵队伍,正拼命地狂奔着,无头苍蝇般冲撞。此刻他们满脸惊恐,狼狈不堪。原来,他们被梁国的追兵一路驱赶至此,慌不择路之下钻进了一个看似隐蔽的山窝。 第243章 孤注一掷的伏兵 (接上文……) 然而,当前面的人冲进山窝之后,才绝望地发现这里竟是一条死路!想要转身往回折返时,却发现后方的出口已经被梁国追兵严严实实地堵住了。一时间,双方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梁军突然打破了这份寂静。只听见大量弓箭拉弦之声,毫不留情地朝着这群被困的大漠人发射起密集的箭矢。刹那间,箭雨纷飞,前排的大漠人惨叫着应声倒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梁军竟然利用前面死去之人的尸体堆积起来,彻底封住了出路。 尽管身处绝境中的大漠人纷纷表示愿意投降,但冷酷无情的梁军丝毫没有给予他们任何生还的机会。一方面,这场激烈的大战刚刚拉开帷幕,这些主动投降的人无人看管,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对于梁军来说实在得不偿失;另一方面,当初这些大漠人在屠杀梁国无辜百姓之时,可曾有过一丝怜悯之心?如今又怎能奢望得到什么宽恕? 负责指挥这次追击行动的梁军指挥使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只是示意身旁一名懂得大漠人语言的士兵冲着那群大漠人大喊了一句:“这便是你们残杀梁国老百姓所应承受的恶果,不必客气,今日你们唯一的任务便是去死!”话音未落,新一轮的攻击再次展开。 在这混乱血腥的场景中,丘林和其他几位将领被裹挟在大量兵马之间,只能随着人流一起仓惶逃窜。其实倒也并非因为他们胆小怯懦、贪生怕死,而是事发突然,事先毫无准备,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处反击,只能先保住性命再说。而且更为糟糕的是,他们完全不清楚究竟应该逃往何处。此刻,他们只能盲目地顺着宽阔的大道先行,朝着图撒国的方向撤退,寄希望于等到天亮之后再重新组织起有效的反攻行动。然而,对于眼下梁国人究竟来了多少人马,以及己方还剩余多少兵力,他们可谓还是一无所知。 丘林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那走在队伍最前端的士兵。这几名士兵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犹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引领着众人前行。而在其身后,众多的兵士们则紧紧相随,谁也不敢掉队,这种情况下,掉队死的更快。 此时的丘林,心情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然而,就在这令人胆战心惊的时刻,他的内心深处却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丝小小的激动。要知道,对于他而言,像这般拼命逃亡、生死悬于一线的经历尚属首次。那种被敌人穷追不舍所带来的强烈刺激感,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冲击着他的内心,令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急剧加速。 正当丘林脑海中闪过这些奇怪念头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让其嘴角上扬之时,突然间,他看到前方似乎发生了突发状况。只见原本熊熊燃烧、照亮前路的火把,竟在刹那间晃动了几下,没一会便骤然熄灭!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使得整个队伍瞬间陷入一片慌乱之中。紧接着,一阵嘈杂不堪的人仰马翻之声以及惊恐万分的喊叫声,犹如炸雷般在前方轰然响起。 与此同时,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也传入了众人的耳中——那是大量箭矢急速划过空气时所发出的尖锐呼啸声!这声音如同恶魔的狞笑,预示着又是一场血腥杀戮即将降临。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很快便有另外几名英勇的骑兵挺身而出。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点燃了新的火把,并马不停蹄的直接向远方奔去。而那些数量众多的大漠骑兵们见状,纷纷压低身体伏在马背之上,躲避箭矢的同时,调整路线,紧紧跟随着那几支摇曳的火把所指引的方向掉转马头,不顾一切地开始仓皇逃窜。丘林也来不及问是何情况,只能跟着剩下的兵士去追赶这路火把领路之人,他还庆幸,这支身陷绝境的队伍,因为那几根火把就带来了些许希望与勇气,他都想赋诗一首。 丘林这时才反应过来,突然后怕的浑身冒出一层冷汗,刚才发生的一幕毫无疑问表明他们已经不幸落入了敌人精心布置的埋伏之中。仅仅是这第一轮攻击,冲在前面的那一众士兵恐怕就已全部惨遭毒手。后面大量的人被绊倒,多亏有人接着就又点了火把调整了方向,向他处奔逃,不然,一定造成道路阻塞,再重整方向,不知那样得多死多少人。这几个前面拿火把的兵士,等我们逃出去,一定多给他们些赏钱,再给他们官升一级。 就在刚才,那支埋伏于此的梁国边军弓箭营可谓大获全胜。若是此刻正值白昼,那么局势恐怕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走向。要知道,这支军队清一色几乎都是弓箭兵,他们悄然隐匿于此处,目的便是为了能给予来犯之敌以最大限度的箭矢打击,有种搏命的打法。为此,军中几乎不见其他兵种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堆积如山的箭矢,只为能够最大程度地杀伤那些来自大漠的敌人。 然而,一旦天色破晓,情况或许就会急转直下。那些被追击得红了眼的大漠人,如果发现他们全是弓兵,最有可能的就是不顾一切地径直冲击这支伏兵阵营,硬闯之下,一旦弓兵失去了距离优势,必将成为被单方面屠戮的对象;又或者对方选择果断绕路而行,而是他们的计划全部落空。 就在此地设伏的弓兵营将军得到消息,大漠人马上要途经此地之后,那位坐镇指挥的弓兵营将领便死死盯着对方所来的方向。他发现远处若有若无的光亮,随后目光紧紧锁定住那几个小光点后,他判断是敌人前方手持火把的大漠兵士手中火把的光芒,脑海之中瞬间闪过一道妙计。一个绝妙的计策应运而生。只见他迅速唤来了几名麾下士卒,并令其褪去身上厚重的兵甲,换上寻常百姓所着的服饰。接下来,他们所要做的便是静静等待大漠人的火把熄灭,而后立即点燃手中的火把,朝着后方那个精心布置的大口袋阵狂奔而去。至于这些士兵最终能否安然无恙,则完全要看老天爷是否眷顾他们了。且不提他们奔至后方的陷阱时,是否会不幸被己方军士误伤,单说待到天明之际,那乌泱泱一大群跟在这寥寥数名梁国人身后的大漠追兵们,一旦发现此情此景,想必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这几条一直引诱他们前行的鱼饵。所以,只要回的来,就给他们加官进爵。 这种跟着火把走的临时做法有他的可取之处,就是大部分军队遇到混乱的奇袭后,不会因为不辨方向,慌忙下一时分散而逃,被各个击破,但是也很有可能被前面带队的人,因为不熟悉地形而带入绝地。 随着跑了没多久,丘林看到前面的火把突然又灭了,转而又是一阵喊杀之声,马上就有许多火矢发射而来,这些东西是定位用的,火矢所落之处,接着就是如冰雹般的箭雨随行而至。这次他能借助微弱的火光看到好像是有大量的重甲步兵,在拿着长矛和盾牌,摧枯拉朽的进入骑兵之中,然后便是惨叫与烈马的嘶鸣。丘林的右眼皮突然猛跳了几下,接着就被旁边的将官拉了马缰绳,向其他方向逃窜。 第244章 一语成谶 (接上文……) 经过整整一个晚上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不断逃杀,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即将破晓而出。丘林疲惫不堪地恍惚经历了一场梦,大口喘着粗气,他眯起眼睛,努力适应逐渐明亮起来的光线,以便能更好地观察周围的情况。 当他看清前后的景象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意。尽管还有不少兵士跟随着他,但人数显然已经大幅减少。他心里很清楚,千万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经过昨夜那一场惨烈的战斗,己方的损失恐怕超过一半以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眉头紧皱,暗自叹道:“这次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唉。” 然而,最让丘林愤恨不已的是猛戈那个该死的家伙。若不是他那张乌鸦嘴乱说话,自己又怎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更可恶的是,这小子居然见死不救,多亏当时自己没事,要是真有事,想靠他,自己早就归西了。等回到营地,一定要把这件事闹到他们可汗面前,非得让他给自己好好赔罪不可!丘林越想越气,一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和沮丧而扭曲变形。 随着他的思绪,天空越来越亮,宛如黑暗和光明的转变就在一瞬间而已,他晃过神来,以天光大亮。各位将领们纷纷行动起来,迅速分散到后方的部队之中,竭尽全力组织剩余的人马重新集结,并试图将他们整合成具有战斗力的队伍。毕竟此时,下面那些经历了一夜逃亡和残酷厮杀的兵士,早已被打得心惊胆战,如果没有人出来指挥,他们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战斗力。于是,将领们扯着嗓子高声呼喊,激励着士气低落的士兵们:“想要活命就要先拼杀出一条血路,也不用丧气,失去的,去图撒国再抢回来”。 这群将领找到自己管辖的军士,就像给兵士吃了定心丸,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干什么只知道逃跑了。 不一会丘林就得到了回报,他的部队大概还剩下不到七千人,虽然这些兵士也是一股不小的战斗力,但是对于傲慢的丘林来说是奇耻大辱。他可是带了三万人来的,而且回去还不一定被猛戈那老贼怎么嘲笑呢。现在的他又痛又悔,真不该来这该死的梁国。 丘林得到探马的情报,身后的梁国追军是丝毫没有怠慢,大量的骑兵在其后方马不停蹄的追赶。不过好在,虽然因为长途跋涉,速度下降严重,但是大家谁也不是铁打的,都一样,只不过就是在拼耐力。而且丘林他们是逃命,怕死的心让他们跑的更快一点,他们的马,耐力也更好一些。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回去见猛戈之际,竟然碰上了他们派往周国边境探查回来的那队兵士,当然回来没两个。他们也是历尽千辛万苦,说是路上遇到了几次截杀,周国边境,果真陈兵十万有余。丘林额头上瞬间就起满了汗珠,虽然口中的喘息还是丝丝白雾,但是他感觉自己像被烧灼一样,呼吸不稳,浑身滚烫。他马上命令大军迅速撤回图撒国,直奔岐城。 其实猛戈只是派人去调查,他收到丘林信的时候自己的探子还没回去,他决定先忽悠下丘林,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没多久,丘林脑门上的汗就变成了冷汗,如坠冰窟。因为侧翼不远处,出现了一线烟尘,起初他以为是要起沙尘暴还是什么天象,但是定睛一看,明明是骑兵带起的烟尘。此时的康雷与徐杰正在快马疾驰的率领大军对丘林的大漠骑兵侧翼斜插而来。 本来徐杰是不知道太子计划的,因为太子沈尚煊的计划实施的太快了,他还没收到任何消息。这个消息还是因为他的探马,有几个放的够远,探到了梁国自己人的边军才知晓了行动。而这条消息说来也是不易,本来是不可能告诉探马的,但是当时领兵之人,正是徐杰的同窗,所以才提了只言片语。 徐杰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便拿出地图。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地图上来回扫视,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各种可能的应对策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反复权衡,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由于时间紧迫,夜袭这个方案已经来不及实施了。眼下,他们所能采取的行动唯有围堵这一条路可走。 事实上,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原本按照徐杰最初的设想,徐杰是要绕道去敌军后方,给他们最终来个前后夹击的。现在太子直接夜袭,如果成功的话,敌军一定向他的方向逃窜。他本是打算直接以合围之势来对付那些即将逃窜而来的大漠骑兵,然而康雷却不同意,表示强烈反对这一计划。 康雷认为,如果敌军数量较少,那么实施合围或许还可行;但倘若敌军人数超过三千,那就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原因在于这些疲于逃命的大漠人,本就是困兽之斗,又处于一夜逃亡后,近乎疯狂的时候。若是我方的防守过于严密,让他们感觉逃生无望,定将不顾一切地拼死一搏,届时双方必定会陷入一场惨烈的激战,而己方士兵也定然会遭受重大伤亡。因此,康雷坚决不赞同,采用死守并将敌军全部歼灭的战术。要知道,当初这批大漠人入侵大梁的时候,对外宣称的兵力可是多达数万人之众!随后没多久,他们就得到对方还有五千人以上的情报,基于以上种种考虑,又结合随后探马得来的情报,康雷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只支持从侧翼发动突然袭击这一策略。原因无他,只因在当前这种局势下,那群大漠的畜生一心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所以必然不会过多地与己方纠缠抵抗。如此一来,便能最大限度地避免与敌军短兵相接,从而减少自身伤亡,并趁机夺取巨大战果。要知道,虽然自家军队所骑乘的马匹不如大漠人的马匹那般具有持久的耐力,但奔跑速度之快却是远近闻名的。康雷也安慰徐杰,不一定这样打就杀敌少。 徐杰得知康雷的决策后,当时是气得直跺脚的,却拿康雷毫无办法。毕竟康雷并非梁国之人,这件事情原本跟他也并无太大关系。不过,徐杰对于此事倒也勉强能够接受。毕竟这样好歹还能打上一仗,如果康雷选择按兵不动,那他带的三千人可真就是得以命相搏了。就这样,双方最终达成共识,才形成了现在从侧翼袭击丘林大军的作战局面。 此刻,丘林所率领的大军早已被漫长的行军和接连不断的战斗折磨得人困马乏、疲惫不堪。士兵们天亮后才都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摸着黑乱撞了。他们原本满心欢喜地认为,后方穷追不舍的敌军经过长时间的追逐已然力不从心,无法再继续追赶上来。于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得到了一丝缓解,甚至昏昏欲睡。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开始松懈下来的时候,命运却给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徐杰和康雷突然的杀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远处的飞尘景象后,让所有人都不禁汗毛倒竖。毫无疑问,来者必定是梁国人,因为在这片梁国的土地上,他们不可能指望会有任何援军前来支援。 第245章 逃出生天 (接上文……) 面对如此危急的局面,丘林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全速前进的命令,同时要求军队尽量躲避来自梁国军队侧翼的袭击,准备好弓弩,不要留手,全力应对此次阻击。可是,与他一同身处战场的几位将军并没有盲目听从指令,而是在脑海中急速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首先,他们清楚地意识到直接对攻是绝对行不通的策略。仅仅从远方观察对方兵马行进时扬起的漫天烟尘,就能大致判断出敌人的数量丝毫不亚于己方。倘若此时贸然与之正面交锋,一旦后方紧追不舍的梁军及时赶到,那么等待他们的必然是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 其次,尽管目前大军已经抵达了幽山郡边境那片开阔,且一马平川的地带,可以选择分头行动,各自逃窜以谋求一线生机,但这样做同样存在巨大的风险。一旦队伍分散开来,彼此之间的联系和配合将会受到极大影响,很容易被敌人简易分割后,各个击破,最终还是难逃覆灭的厄运。更主要的是,对方的马跑的快,又养精蓄锐了一晚,和他们人困马乏的现状完全不同,更容易被追上逐个击破。 最终,他们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决绝的抉择——必须要有人勇于献身,死死拖住这群数倍于他们的梁国人,从而为丘林王子争取宝贵的脱身机会。 然而,这件事说来容易,但是谁都知道打完这波敌人,就算胜了,后面梁国的追兵也就到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得很,执行这个任务无异于自寻死路。一时间,众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丘林的脸有些滚烫,他知道,这次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要牺牲身边的大将了。 不过只是一瞬,就有人打破了沉默,那是一位一直守护在丘林父亲身旁的老将。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叹息一声,目光远远的看着家的方向,然后将马骑到丘林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丘林王子的肩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照顾好我的家人。”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犹豫地脱离大队,一声疾呼下,大批骑兵,向他靠拢,随后向着大军的外围疾驰而去。跟随着他一同行动的这些人皆是丘林老爹多年以来的心腹旧部。这一去,带走了一少半的兵士,他们也知道,人去太少了,也根本拦不下谁来。 其实跟随丘林的几个将军,他们深知,如果此时无人站出来去阻挡梁军,那么不仅丘林王子性命难保,整个乌坦部大军,甚至自己也将面临灭顶之灾。即使能够侥幸逃回部落,又如何有颜面去面对至高无上的可汗?所以,为了扞卫自己最后的颜面,他们很多人毅然决然地选择,跟随那名老将,直面徐杰与康雷统领的强大敌军。 另一边,徐杰其实早就料到对手可能会派出这样一支敢死队前来拼命,试图以命换命、拖延时间。在此之前,他已经与康雷达成了默契的约定:一旦遇到敌人的敢死队,由他亲自领军迎敌,而康雷则率主力部队继续向前突进,直捣敌方阵营的核心要害。因为被掩护的一定是最重要的人。 转瞬间,双方如同两道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但是众寡悬殊,他们迅速逼近彼此的杀伤范围。徐杰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前方逐渐靠近的敌军,毫不犹豫地下令弓弩做好战斗准备。只听一声尖锐的响箭划破长空,紧接着无数的箭矢如密集的雨点般朝着双方激射而去。 然而,尽管徐杰所率领的兵士是此次战役中的主要迎击部队,但康雷所统领的大军在巧妙地绕过这群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时,从侧翼同样毫不留情地向他们发动了猛烈的射击。在远处看,大漠的这群骑兵如同故意钻入敌人的口袋一样。大量的箭雨,如暴雨倾盆,一时间,整个战场仿佛变成了箭雨纷飞的死亡之地,万箭齐发,遮天蔽日。 梁军的优势还不在于数量多,徐杰麾下的骑兵无论是装备方面,还是高昂的士气和良好的作战状态上,都明显优于对手太多。他们个个憋得太久了,一直想打仗的状态终于爆发出来了,如同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敌阵,弓箭被他们拉的吱嘎作响,卯足了力气,疯狂的宣泄。 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夺命的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大漠人的生命。待到短兵相接之际,原本数量众多的大漠人已所剩无几,活下来的也大多身负重伤。但即便如此,这些残存的大漠人依然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入了梁军的大阵之中,口中喊着徐杰听不懂的口号,悍不畏死的杀了过来。可惜,他们的勇猛并未能改变最终的结局,转瞬间便被梁军骑兵杀得片甲不留。 虽然这批大漠人的力量相对于庞大的梁军而言显得微不足道,但他们却成功地拖住了梁军前进的步伐,使得康雷因为绕行了那一小段距离,所追击的丘林大军得以趁机喘息,并与康雷的追兵再次拉开一段不小的距离。就当康雷的部队终于触及敌方侧翼之时,丘林的大军如一字大长龙,被他从中间一冲而断。 康雷果断下达命令,要求所属部队迅速将被分割成两段的大漠骑兵进行合围包抄,且集中兵力攻打其后军。不过,为了避免敌人狗急跳墙,背水一战,康雷特意留下了一条允许敌军撤退的通道,并不急于彻底封锁住所有退路,不过这个通道是反方向的。逼着这群大漠人最后面活着的兵士掉头往梁国的腹地跑。这些人是跑不了的,不被康雷的人追上杀了,也会碰到梁国太子的追兵,康雷还是老奸巨猾,不肯吃亏的。剩下的兵士开始追击丘林他们,而且不是在尾巴后边跟着,而是分成两股军队,借着自己的速度优势,开始包夹丘林大军的侧翼并且不停的对着他们发射箭矢,丘林的兵士已经没什么箭矢了,有的刀都丢了,所以成了一边倒的局势。更让丘林头疼的是,他们看到杀过来的人好像是草原人,这些天生的骑手,可比梁国人难缠多了,心里盘算他们怎么和梁国人搞到一起了。 就在他发呆之际,终于还是又有将领主动站了出来,招呼兵士去打乱追兵的队形,于是他们便不时的杀出一众人来,让丘林的队伍越来人越少,他们拼死与追击的康雷骑兵缠斗,最终被追到幽山郡与图撒国边境。 康雷的人看着那一片林子,到了边境,他们没有命令便不追了,丘林终于逃出生天,所带之人只剩下数百人。 这次幽山夜袭,大获全胜,消灭大漠骑兵乌坦部主力三万,边军一片欢声雀跃,太子沈尚煊对此也很满意,打道回府,让地方上打扫战场,边军回归边塞,不可懈怠,以防敌人报复性偷袭。 徐杰和康雷也整备的军队,然后送信与太子,汇报了战报,然后便开拔准备进入图撒国。 猛戈本来还要集结大军拿下梧桐城的,结果后方得到情报,说丘林大败,几乎全军覆没,于是紧急叫停了所有军队,让大军退往岐城。自己则带了一千心腹,赶往不远处往岐城的一处必经之路的隘口。 猛戈得到的情报是丘林大败,逃出不过数百人,而且人困马乏,像是要撤回岐城。他当时心里出了好几个心思,最后决定,杀丘林,祸水东引于梁国。 第246章 祸水东引 (接上文……) 猛戈给手下说,得到情报,丘林被俘虏后,遭到对方的逼迫,为了活命,马队中混入大量的梁国细作。他们要在路上将他们拦下来,救丘林,并诛杀细作。 丘林剩下的一点残兵,路上又死了不少,还有的马上驮着的兵士已经断气好久了,这些马只是喘着粗气,机械的跟着大队而奔。丘林他们也知道,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前面的梧桐城,不知道真的被猛戈围困没有,万一他不管,里面随便出来点骑兵,就能把他们结果了。之前在边境,后面的追兵说不追就不追了,他们当时还很纳闷,那时已是死局。他们也不知道,为啥过了边境,那群穿着梁国甲的草原人怎么就回去了。追击的草原兵士之前接到康雷的命令,是不入图撒国,以免出现闪失。康雷才不管能不能抓到什么敌将,自己人的安全最重要。 丘林经过漫长的跋涉,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到远处有一群骑兵在等他们,当时他还有点害怕,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这一夜他已经如猫一样,死过七八回了的感觉,这九条命让他用的所剩无几了。好在他看清这群人时,心终于落了地,是自己人,远处的人好像是猛戈那边的。他顿时有些烦闷,一会该怎么面对猛戈那群人,会不会被他们无情的嘲笑,没想到对方单独跑过来几人,迎接他们。随后来到近前,果然是猛戈手下的将领。这几人寒暄几句,突然就在前面打了起来,丘林有些慌了,这是干什么?然后,局势便迅速恶化,远处的骑兵好像是看出问题,马上就冲了过来,但是看对方的阵型,不是过来看热闹的,瞬间让他头皮发麻,一个护卫看出问题,刚挺身向前护在丘林前面,要喊什么,接着就有一只箭矢贯穿其身,随即应声落马。 丘林这时候已经傻了,后面的兵士也双眼茫然,有恐惧绝望,也有不知所措,怎么自己人杀起自己人来了,都没来的及抽出刀来,队伍后方的大部分人已经被箭矢夺去性命,看来也是所来之人有意为之,前面的几个他们的将领还在混战。丘林傻愣在那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从后面给了他一刀,并一脚将他踹下马,随着猛戈大队人马的掠过,这片官道又恢复了平静。 猛戈大喊:“他娘的梁狗细作被我们识破,他们情急下杀死了我们亲爱的丘林王子,我们以后要为丘林报仇。丘林的尸首在哪里?我要把他带回去,让他老爹给他做主。” 随即命人打扫战场,丘林的尸体被拿毯子裹住,放了马背上运往岐城。猛戈吩咐手下,向丘林的来路沿途探查过去,如有掉队的或者半死不活的,都给帮帮他们上路。 鲜国天宇城…… 因为上一次倭人来袭,他们在最后关头高兴下,忘了放活口逃走,让熊知沛晚上好一阵生气。不过后来崔胜利出了个点子,他冒充倭人的细作,偷偷借着转移牢房的时候,放走了一个浪人,并把他乔装打扮,放出了城。出城的时候,为了演的更像一点,崔胜利被百般刁难,还学狗在地上爬,最后终于脱险,那个浪人对崔胜利感谢万分,并说一定把情报送回去,来营救他。 熊知沛知道这次是要来真的了,上次那种小孩的把戏是蒙不了正规军的。他又把大家都叫了来,连夜制定计划。 首先,金顺臣和蟠龙军的几个指挥使,都缩小自己的建制,带些得利的好手,隐藏在事先修好的北面官道的栅栏后面,多带弓兵,长矛兵和盾甲兵为辅。 其次是安排二当家带着一队人,包袱里背好爆竹、烟花,隐藏在近北面官道的山上。并明天马上就去北面官道到了尽头后的山上,堆积大量的石料和木材,以备之后堵截所用。 二当家贾穷带一批弓箭手,继续冒充农民,等他们打起来,有往回逃的,就在那个平台位置射箭,干掉他们。 熊知沛知道自己想的是挺好的,事情成不成就全要看天意了。这两天他精心部署,生怕有什么遗漏,这和他们正规军的第一仗要是输了,以后这队伍就不好带了。而且这兵士武功不行也就算了,还怕死,所以靠意志杀敌的事,和他们是不沾边的。 贾穷这两天没什么事,就是四处的带着老二去各种风月场所查细作,这种地方最容易藏污纳垢。本来他们也不是奔着什么细作去的,但是架不住老二长得吓人,有一次喝多了,在大堂里喊了几句,又骂了几句脏话,还就真给诈出一个细作来,当时贾穷和老二都懵了,喝得糊里糊涂的老二还又架着那细作喝了几杯,才让人把那小子带走。 那细作后来交代,对方决定攻打天宇城,倭人的兵士已经准备好了,让他刺探部署,来回都是飞鸽传书。 熊知沛将计就计,让细作传了一份假的军事布防图,飞鸽传书出去。 两日后,还是熟悉的场景,先是探马急速奔回发了信号,然后,所有兵士火急火燎的紧急就位。好在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在了前面,他们预演了一遍也轻车熟路。贾穷今天一身大棉袄,带着个破草帽,溜溜达达就到了东城门外的泥台,点了一堆柴火取暖,然后从怀里掏出俩烧饼烤上。吩咐人给拿了些稻草,铺在块干松地,就翘着脚的躺下,等倭人来。 两炷香的功夫,骑着驴的货郎又跑来了,这次啥也没说,骑着驴叫了两嗓子,就往城里跑。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没多久,乌泱泱的倭人就到了,他们一看就训练有素,前面位置的一个头人一抬手,后面的军士全部停下,一身盔甲五颜六色的,和他们的倒真是不一样。在贾穷的湿地的对面,他们并没有动,而是让军士停下,派了两队人,直接来打贾穷。 贾穷本来还躺着呢,突然来了只箭矢,嗖的射进了他的火堆里,惊了他一跳,这不对啊,这和老大说的不一样,怎么我没打他,他先打我开了呀。于是缓过神来后抱着头就跑,临过火堆还不忘抄起一个烧饼,就往回跑,不过大量的箭矢就过来了,也是他命大,就有一箭扎在他屁股上,其他都没射着。也多亏家穷棉裤够厚,减了不少箭头的力道,要不然这一下就把他射趴在地起不来了。 倭兵先派那两队人直接走过那片泥泞,绕过大坑,爬到了贾穷所在的平台上,又探了一下路,才大声的对他们的将军说了什么,这些人就留在这里固守,并沿途射杀冒充百姓的熊知沛的人。不过那些人一看贾穷都跑了,只有两三个人楞在那里,他们也是有恃无恐,要看看这群倭人干啥,没急着跑,不过一会,他们就被几个倭人来回追着在泥地里跑。 熊知沛等贾穷他们进了城门就把大门又关上了,在城上严阵以待,这天宇城不像中原的石头大城墙,是半泥半砖的结构,高度也是不像中原的城墙高耸, 从城墙上目测,这次来的人还真不少,至少有上千人,他们前面的先头部队就是为了探路的,很是专业。熊知沛心里一紧,如果被发现了栅栏后面的伏兵,这一切就白安排了,他马上叫来了身边一个步营的指挥史,让他带上人去迎战,不用真打,就是把倭人引到我们的伏兵位置。触之即溃就可以。 第247章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接上文……) 熊知沛深知这一策略的关键所在,就是对方也缺马,很少听到他们有大马队进行作战的信息,大部分骑马的也都是将官,部队基本以步兵为主。所以这样就给熊知沛提供了大量的时间准备。 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熊知沛和金顺臣两人方才结束了这场漫长而缜密的谋划。其实最初的时候,熊知沛本打算邀请自己的几位得力手下来一同参与商讨,但考虑到金顺臣刚刚加入不久,众人对他还心存轻视与偏见。再加上金顺臣这人性格内向腼腆,在他人面前常常显得局促不安、难以自如应对,尤其是老三在的时候,更是畏首畏尾,所以最终这个想法也就只好作罢。所以今天就他们两个,晚上他让金顺臣带着去花楼,找老鸨聊聊人生。出门就碰到了大娘子。气的大娘子就要闹,结果被熊知沛一把抱起来,亲了两口说道:“化下妆,一起去。” 大娘子眼睛滴溜乱转,不知道熊知沛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听话的要去化妆。不过熊知沛说:“画男妆,穿男衣。要谈官事,去了别人都有女人伺候,我得自带一个。” 三人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城里最大的妓院,很多给他做事的姑娘都来自这里,遇到都给他恭恭敬敬的行礼。妓院的妈妈远远的就看到了金顺臣,熊知沛她就见过一次,不敢认,马上跑过来给金顺臣搭话,客气异常。一问之下真是熊知沛,那眉眼都快飞了天上去了,马上就要把姑娘们都喊过来,伺候伺候这天宇城的土皇帝。原来天宇城官府的那群王八蛋,作威作福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因为倭人要打过来,一早就都称有事去外地或者进京禀告大事,而不声不响的走的只剩几个小管事。金顺臣接管了他们的事,而且他的上司就是一个叫熊知沛的陈国大官,权势滔天,据说见了皇帝都不跪那种。她这种小地方的老鸨,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有些不知所措,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很快,就被金顺臣叫到一边,说熊大人要和她单独聊聊。老鸨的脸瞬间就凝固了,熊大人好这口,我这么大魅力,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叫人来单独说,还是怎么滴。不过接着金顺臣就说,熊大人不会当地话,他是翻译,也要一起,包括熊大人后面的公子。老鸨,头上有些冒汗,嘴上更是不会说话了,动了半天,就说出几个不成文的字来,表情更是搞笑,一会就变了十几种表情。金顺臣又说,准备好饭菜,熊大人要和你随吃随谈心。老鸨哎了一声,就怯怯的下去安排。 没一会,老鸨就回来了,说是,安排好了,自己又带了三四个漂亮姑娘,准备一会让三人挑选下,别为难她自己一个人。 不过到了房间,金顺臣把姑娘们都拦在了门外,让她们都下去,留了一个熊知沛的侍卫在门口,就把门关上了。 几个人都盘腿坐在席子上,面前一个小桌,上面是酒菜,四个桌子离得很近,方便说话。 老鸨面色不是很自然,低着头,招呼大家坐下。然后在房间中,便陷入了尴尬的无声。 熊知沛看出点什么来,一把抱过身边的大娘子:“老金,叫老鸨别害怕,我们就是聊聊天,吃完饭让她去招呼别人就行了。” 金顺臣如实说后,老鸨的表情更是精彩:“原来熊大人好龙阳啊,吓我一跳,以为要我这老妈子伺候三位大爷呢?” 金顺臣轻咳了几声:“放开一点,好好聊天,我翻译。” 老鸨接着变了脸,谄媚的给大家介绍起食材来。 熊知沛和大娘子就在那吃,还互相的喂食,看的老鸨不自觉的脸一囧一囧的,金顺臣就在一旁什么也不吃的一直翻译。老鸨也不敢吃饭,就是手里拿着个碗装装样子,等着熊知沛发话。 好在熊知沛和大娘子,你侬我侬了一会后,说道:“哎呀,今天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姑娘们,听说你照顾她们挺好的,我特意来和你吃顿饭,也算给你的花楼撑撑腰。不过,我说老板,这么好的生意其实有点可惜了。我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走了,那倭人放出话来要屠城,我们可不一定能打的过他们,毕竟我这主力都在京师一带。哎呀,可惜了那些漂亮姑娘了。” 金顺臣如实翻译着,花楼的老板是越听越害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是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又怕犯了什么忌讳,得罪了两位大官爷。 熊知沛自顾自的吃着:“唉,那几个姑娘给我抓了这么多倭人,我还真是不舍得她们,明天不行问问她们,要不要我介绍营里的军官,和她们见见面,到时候我们走的时候也能一起带着她们。这样不至于白白死在那群人手里,浪费了她们这漂亮脸蛋。” 老鸨听了这话,接着把桌子往旁边一搬,就开始原地磕头,嘴里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 熊知沛自然是听不懂,不过这老鸨说什么他都不在乎,云淡风轻的喂大夫人喝汤,并将手放在大夫人背上,上下游走。 金顺臣翻译道:“大人,这老鸨说,能不能给她指条明路,以后需要帮助,她一定鼎力支持。” 熊知沛装作很不好办的表情:“哎呀呀,这……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有条件。” 老鸨眼珠子转了三转,把头往地上一磕:“请赐教!” 熊知沛给一旁的金顺臣耳语了一会,金顺臣又走到老鸨身边,与她耳语起来。 门外一会就听到里面高兴的喝酒碰杯之声…… 一日后,城里的大户都开始托关系,打听如何能和金顺臣联系的上,给自己个去花城的名额。听几个去花楼的人说,花楼的老鸨伺候陈国的将军的时候,大将军告诉她,这天宇城要被破,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倭人要屠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老鸨求那大将军给出出主意,结果还真是念旧情。给老鸨花楼的人指了条明路,陈国的大军最近要往花城护送一些物资回去,一路上可以带着不少天宇城的人同往,主要是这一路哪里都不会被查,非常的安全,什么山贼、官宦,统统让路。更关键的是,陈国的大军在花城有很多的房子,可以免费提供他们临时居住,到了那里就安全了,一是挨着皇城,二是有大军驻守。一时间,这个消息传的满城皆知。很多大户收拾收拾东西,就要走。没门路的更是觉得有别的地方也能投奔,率先就退出了天宇城。普通老百姓本来也人心惶惶,但是熊知沛不久就贴了告示。大体意思就是说很多百姓想出城避难,熊大人体恤万民,还有想去花城的可以再派一队人护送,但是没有马车了,需要步行,路上的吃食可以军中提供,要百姓也不用担心。一时间老百姓算是放下心来,都争先恐后的报名,他们看大户都跑了就知道有事,大商户甚至还有大甩卖家产的,不过竟然没什么人接,老百姓也不是傻子,直到出了事了,刚想发酵,熊知沛的告示就出来了。可谓此事进行的出奇的顺利,金顺臣也是对熊知沛崇拜的五体投地。 事后金顺臣见到熊知沛后,熊知沛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那大嘴巴的人就是好风,你学会了吗?” 第248章 狐假虎威 (接上文……) 又过了一日,清晨,熊知沛还在睡觉,探马回来就敲起急促的钟声来。他马上一个翻身,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幺夫人压在了身下,亲了几口,就穿衣服。幺夫人知道要打仗了,一丝不挂的也爬了起来,给熊知沛在床上翻找昨天凌乱的衣服,然后帮他穿上。熊知沛则拿起一旁的被子,一把把幺夫人裹在里面,搂住了:“夫人,天冷,夫君杀完敌将,再回来好好疼你。“随后把手伸进被子,拍了拍幺夫人屁股。幺夫人一脸娇羞,对着熊知沛媚眼如丝。 熊知沛捏了捏夫人脸蛋,然后穿上鞋子,拿了外衣就出了房。 议事厅里面还是和上次一样,各将领都在里面待着了,他们都了解熊大将军的性格,来晚了,不是受罚就完了的事,不给自己找麻烦,赖那会儿床,自己得付出无数倍的代价,不值当的。 探子看熊将军进门,马上禀报道:“大将军,敌人已经离我们有二十里路,所来之人经过探查皆为小鲜兵,但数量巨大,足有数千人。无甲,无攻城武器。具体数量不明,需要再等后面探马回报。” 金顺臣一听是小鲜兵,明显的就松了一口气。打倭人打不过很正常,武力、兵器咱都不如,但是小鲜兵,吃起来是绰绰有余,不过就是人数……,这人数着实是不少,他顺臣兵才三百,熊大人的兵也不过小几千。之前熊知沛倒是真没说慌,他的大军是来了,后来天宇城住不开,直接把大部分的军队,发回了花城,那边现在应该已经把花城整治的井井有条了,还扩建了很多地方,熊知沛是有想法的,不光是要打长期战的问题。而且这里的百姓,金顺臣也松了一口气,他当时都没敢提百姓的事,自己人都没有一个管的,没想到这陈国人竟然管,而且还护送,提供食物。并且他看到熊大将军写了信给花城,让那边的人马上安排所有百姓的住处,并让他们把这些百姓,当自己城的人,好好照顾。 熊知沛听到是小鲜兵来了,还是大早晨就杀过来,还挺高兴,毕竟这是个实打实的软柿子。他们这势头,这是要趁着天冷,直接下湿地打他们天宇城吗? 熊知沛叫人把所有兵士都集结起来,听候命令。这两天,熊知沛让金顺臣教各位指挥使“投降不杀的当地话。”指挥史再去蟠龙兵那里普及,虽然五花八门的发音,但是终究还是都学了个差不多。本来也想让崔胜利教下倭语的,结果一想,那边估计也没几个投降,需要的话,让崔胜利在城墙上喊就行了。 熊知沛去了东城门,打开城门,去湿地里踩了踩,现在还真是很硬,过一个时辰应该也还是会这样,不到中午是不会化透的。他叫人给几百人都发了自己研发的铁丝鞋套,走到冰上能有效的防止滑倒。贾穷现在超级乐,这是他的主意,真要是打跑了这群敌兵,他得立个头功。不然都对不起他那主意。 熊知沛又进来,关了城门,让各位管事的都上城楼。他马上分配下任务去,于是大家都开始下去各自找到自己的兵士,整理装备,前往自己的战斗位置待命。 这次天宇城外格外的宁静,貌似没人了一样,过了好久,小鲜兵的先头部队,先来了。一些人走到冻土上跳了条,感觉还行,就是有些有水的地方是冰面,有些滑,有的地方的土有些晅,这冻土化了冻,冻了化的,让这片地松软多孔,不过稍微湿点的泥,都冻得梆梆硬,大军过去是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回去禀报,前军便顺着官道,先往北走,给后面的大军空出位置来。长长的队伍为了让人有地方站,很多都跳进了湿地,准备开战。因为时间不等人,一会太阳出来了就开始化水,时间久了就跑不出来了,他们要速战速决,为了时间,他们昨天晚上就出来了。 此次后面除了几个倭人监督官,都是鲜国的二狗子,吊儿郎当,打自己人,他们本身也提不起劲来,坏在带头的将军是当地的一个狗腿子大地痞、大混混。投降后一时间成了将军,管着很多小鲜兵。 熊知沛他们在城头上偷偷看着这一切,然后不动声色的让兵士准备战斗,他这次决定硬刚,打掉他们的意志,没有耍什么大花活。劲大的招数要留给后面的倭人正规军。 不一会,小鲜兵的大军就都下了湿地,不过还是有几个在走到大水坑那里,因为不知道,冰面开裂而掉了下去,随即一阵混乱后,又继续加快脚步往前走。那几个浑身是水的小鲜兵还被几个军官抽了嘴巴子,让他们不换衣服,继续走,冻得瑟瑟发抖。 熊知沛叫来了金顺臣,又叫来了崔胜利,让金顺臣一会喊话,崔胜利助攻。交代了一会后,熊知沛叫着贾穷和二当家就让人搬了个桌子,放了围炉,烤着火,喝起茶来。 熊知沛对着金顺臣点了点头:“攻心为上。” 金顺臣也点了点头,城墙上,是一大片的弓兵,躲在墙垛子后面。金顺臣拿了一支弓,拉了拉,然后拿了只箭矢轻轻一用力就射了出去,扎在不远处的泥土里,因为箭尾刷了颜色,格外显眼。 对面的大军兵临城下,将军原来是个大地痞,哪有什么打仗经验,倭人也是心大,派的几个人来全是监督逃兵的,没一个是指挥军事的。本来那些倭人都骑着马,但是下到泥地里,有冰的地方湿滑,马站不稳,还有些地方土送,马陷进去,拔腿不方便,最终有一匹马跌倒,摔断了退,他们才作罢,倒地的倭人气急败坏,拿着马鞭就抽打旁边驻足的小鲜兵,嘴里骂着污言秽语。也没办法,都下了马跟着走进了湿地里。 到了城下,这叛军将军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因为怕脏了鞋子,让几个小鲜兵一起扛着他,他坐在几个人的肩膀上,几个人配合很默契,看来原来这事没少干。到了城下,这大混混出身的将军,一般情况下,他如这次一样,带了这么多人,一亮架势,基本城池就投降了,最多不过在许下点好处。当然,破了城,兑不兑现就不是他的事了,本来他也是大流氓,信义在他这里本来也是个屁。 他给手底下的人说了些话,然后那侍卫便往前走了走,到刚才射箭的箭矢位置,扯着嗓子喊起来:“大将军今天派人来收天宇城,速速打开城门,不然让你们全当奴隶。害不害怕,自己看我们带的多少人,惹怒了我们大将军,不用倭国大人,我们就把你们杀了祭旗。” 金顺臣看了一眼下面,站到城墙上,大喊道:“你们是不是不知道城里是什么人,倭人没告诉你们,城里有上万驻守在这里的陈国大军吧。倭人是让你们来送死,消耗陈国军士的,搞得自己还以为自己是主力攻城的吧。”然后哈哈大笑……。 此时崔胜利也爬上了城墙头,跟着哈哈大笑:“你们这群大傻子,才跟了倭人几天,就以为自己人了,狐假虎威。你们就是狗腿子,是鲜奸,在他们那,都不如一条狗。你们要是投降,我带着你们打倭人,名垂青史,你们觉得你们活的有倭人的狗有尊严吗?阿西吧,老婆都被充军了吧,我可听说早晚得事。”崔胜利在城墙上,张牙舞爪,各种文化输出,疯狂之时差点掉到城下去,庆幸之余,坐到了城墙上。 第249章 阵前反间 (接上文……) 下面的倭人看着不耐烦了,他们听不懂说的什么,马上命令攻城,那大混混将军忙忙点头,反过脸就对着小鲜兵们痛骂道:“你们的家人还想不想活了,看上你们女人是瞧得起她们,一群低贱的人,没把她们全杀了就算不错了。抓紧准备给我攻城。” 这时,旁边一个小兵,呆若木鸡,手中的武器都掉到了地上,然后愣愣的向大将军走去,结结巴巴的说道:“阿,那个,将军,不是说,我未婚妻……你们都妥善安排住处了吗?” 那大将军不耐烦的轻蔑的看着他:“阿西吧,是安排了,回去带你去见她,先把城打下来。”然后一个坏笑就不理他了。 此时金顺臣进行第二步计划,他在城墙上喊道:“在别人手底下,你们哪有选择的资格,你们也没有自己私有的东西了,女人和财产也不是你们的,我们打一仗,你们在决定去留,放箭。” 随后,城墙后隐藏的弓兵全部搭弓放箭,箭雨之下,在中后位置的小鲜兵,死伤一片。马上城下的人就乱了,但是后面的倭人还是让他们进攻,开始攻城。城墙上的弓兵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不停的释放着箭矢,并且,前面的弓兵开始向下射击,前军也开始陆续有人中箭。 大混混更是被一众人抬着跑,直到有人后腿中箭,一群人摔倒。刚才问大混混话的小兵追了上来,拉住大混混,问他未婚妻去了哪里了,大混混情急之下,掏出匕首就给了他肚子一刀,然后又连扎几刀,最后伏在他耳朵上,说了一句:“慰安所。”然后一脚把他踢开。那小兵瞪着双眼,不敢置信的变化了各种神情,因为疼痛他捂着肚子,面部狰狞,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要铺上来,可随即,就有一发箭矢穿透了他的后脑。那大混混在惊惧之中看着小兵眼神从愤怒的清明到灵魂抽离般涣散,然后瘫软在地,才看到他脑后的箭矢,然后啐了一口,马上往回跑。 城门此时突然大开,然后冲出来一群蟠龙兵,都配着全甲,在朝阳下熠熠生辉。马上冲入了人群,血肉横飞。这群中原的汉子,本身就人高马大,和鲜国人比不止高了一头,冲杀下瞬间满身血污,宛如杀神。脚下带着铁丝的鞋箍,让他们在有些冰面上也是站得很稳,更是加快了他们收割人头的效率。 金顺臣在城墙上看着,让侍卫去敲钟,这是个信号。 小鲜兵的溃败,让后面的倭人极为恼火,因为箭矢的原因,很多小鲜兵就想掉头跑,被几个倭人连连杀死数十人,震慑之能巨大。不得已,那群要往后跑的又向前冲锋起来。大混混自然也不傻,观察了个安全的地方,开始佯装指挥战斗,呼来喝去。 随着一会钟声响起,蟠龙兵停止了进攻,此时也有些力竭,正好缓缓,他们把身边的敌人清理后,便收缩阵线。弓兵也不自由射击了,拉满弓,开始向最后方射击,多道箭雨下,小鲜兵又被赶到了近前来。 金顺臣,让下面的兵士齐声喊,停战,谈判,不然一个不留。 战场在几声齐喊后,陷入死一般的宁静。不一会,大混混将军在后面骂了起来,不停的骂这些兵士怎么停下来,要求继续攻城,不然就杀他们全家,但是兵士都被吓破了胆,也不敢动。 金顺臣在城头上喊道:“你们问问他们倭人,如果你们投降了,他们会怎么对你的家人?” 又是一阵安静,一个城下的兵士突然开口:“他们会杀了我们全家。” 金顺臣捋了捋胡子:“那你们现在都战死了,他们就不杀你全家了吗?那还不杀死回去报信之人,我就对外宣称你们全部战死,一个活口没留。由我,鲜国第一名将,金顺臣,带领你们去救回你们的家人,把她们安排到大后方。你们……还想像狗一样的活着吗?” 底下的人又是一阵该死的宁静,随后,一个士兵转身看向了最后面的倭人和大混混。大混混有些慌了,骂人的气势也没有刚才嚣张了,倭人,听不懂,催促他翻译。大混混将军如实说了后,几个倭人也觉得有些危险的气息,纷纷转身看向后面远处的马匹。他们的马少了一匹,这样就有一人没法骑马了,正在为难之际,一个倭人突然对着旁边的大混混将军一个手起刀落,让他瞬间人头落地:“这样马就够了……” 随即拔腿就跑,后面的小鲜兵也不装了,拿着武器就去追赶,疯狂之劲完全不输溃败时逃命的速度。不一会几个倭人就被追上,虽然拼命杀了几人,但是对方人数太多,又加上必死的害怕,没几下,就被人潮淹没,随后被人拖着到了城下。 有个年纪大的老兵,走到了城下,对着金顺臣说:“将军,我们投降,你说的事,可能兑现?” 金顺臣大笑道:“我金顺臣能站在这里,就是对你们最大的兑现,我们马上就要抵挡下一波倭人的进攻了,试问这方圆百里,还有人抵抗倭人吗?天宇城就是战斗的前沿,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倭人赶出我们鲜国,你们要不要与我共图大业,脱下你们的马甲,去救你们的家人?” 下面一众小鲜兵,又陷入沉默,不过陆续开始有人脱掉小鲜兵标志性的马甲。 金顺臣随即在城墙上喊道:“步营,受降,迎接我们顺臣兵新人,他们以后就是和我们并肩作战的战友了。伙房,做饭,给我们的新兵们做上一桌热乎的早饭。” 城里的百姓其实之前都吓的瑟瑟发抖,在家里都不敢出门,直到听到敲钟,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从早上就喊杀声震天,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给他们的精神冲击力是很大的。很多本来不想走,想再看看时局的百姓,也做起了先去其他的地方避避的打算。 熊知沛等人看差不多了,起身看了看城下,然后下了城墙,自己交代两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去钻幺夫人被窝了。 二当家非要拉着贾穷去吃城头下的羊杂碎馆子,昨天他就和老板说好了,要做一锅大的,结果早上打仗,把事耽误了,正好没事,拉着贾穷再小酌一杯。 不过熊知沛也知道,这安稳日子来不了,临走时就叫金顺臣把小鲜兵的马甲都收好,以后不一定有什么用。探马也重新发出去,倭人可能这一两天就会来,而且,最坏的情况,可能都有下午就杀过来的可能,要金顺臣千万不能松懈。 下午,熊知沛知道下次是要来真的了,那种小孩的把戏是蒙不了正规军的。他又把大家都叫了来,他感觉到莫名的危险感,督促自己必须要赶在天亮之前将所有计划都部署妥当。于是,他召集了蟠龙军的几位指挥使,一同商讨着应对之策。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众人决定采取一系列策略来迎接下次倭人的进攻。首先,金顺臣和各位指挥使纷纷缩小各自部队的建制,挑选出那些最为得力且身手敏捷的好手组成精锐小队。这些小队将会携带充足的武器装备,并悄然潜伏在事先精心修筑好的北面官道旁的栅栏后面。 他们按照计划,大量配备弓兵,之后要以远程攻击压制敌人;同时辅以长矛兵和盾甲兵作为近战支援力量。这样的组合既可以在远距离给敌人造成打击,又能够在近距离交锋时有效地抵御敌方的进攻,给弓兵的输出拖延时间。 第250章 不测风云 (接上文……) 二当家也被委以重任,到时候带领着一支队伍,让他们每个人的包袱里都装满了爆竹和烟花,然后悄悄地隐藏在靠近北面官道的山上。与此同时,二当家还接到命令,要求他明天一早就率领这支队伍前往北面官道尽头处的山上,堆积起大量的石料和木材。这些物料将成为后续堵截敌人退路和给自己的队伍赢取撤退时间的关键所在,为整个战斗增加胜算。 最后,让三当家贾穷,亲自挑选一批技艺精湛的弓箭手,让他们装扮成普通的农民模样。一旦双方交战开始,如果发现有敌军企图逃跑,那么这批伪装的弓箭手便会在老平台位置放箭,阻截敌人,也可以战时骚扰其后军,不过如果其后军这么长,这天宇城恐怕有些危险了。 熊知沛知道自己想的是挺好的,事情成不成就全要看天意了。之后两天,他精心部署,生怕有什么遗漏,这和他们正规军的第一仗要是输了,以后这队伍就不好带了。而且自己兵士武功不行也就算了,还怕死,所以靠意志杀敌的事,和他们是不沾边的。 贾穷这两天没什么事,就是四处的带着老二去各种风月场所查细作,这种地方最容易藏污纳垢。本来他们也不是奔着什么细作去的,但是架不住老二长得吓人,有一次喝多了,在大堂里喊了几句,又骂了几句脏话,还就真给诈出一个细作来,当时贾穷和老二都懵了,喝得糊里糊涂的老二还又架着那细作喝了几杯,才让人把那小子带走。 那细作后来交代,对方决定攻打天宇城,倭人的兵士已经准备好了,让他刺探部署,来回都是飞鸽传书。 熊知沛将计就计,让细作传了一份假的军事布防图,飞鸽传书出去。不过他知道,这玩意不一定有用,对方也不是傻子。 两日后,还是熟悉的场景,先是探马急速奔回发了信号,然后,所有兵士火急火燎的紧急就位。好在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在了前面,他们预演了一遍也轻车熟路。贾穷最慢,他主要是近,出了东城门就是他的地,今天一身大棉袄,戴着个破草帽,溜溜达达就到了东城门外的泥台,点了一堆柴火取暖,然后从怀里掏出俩烧饼烤上。吩咐人给拿了些稻草,铺在块干松地,就翘着脚的躺下,等倭人来。 两炷香的功夫,骑着驴的货郎又跑来了,这次啥也没说,骑着驴叫了两嗓子,就往城里跑。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没多久,乌泱泱的倭人就到了,他们一看就训练有素,前面位置的一个头人一抬手,后面的军士全部停下,一身盔甲五颜六色的,和他们的倒真是不一样。在贾穷所在湿地的对面,他们并没有动,而是让军士停下,派了两队人,直接来打贾穷。 贾穷本来还躺着呢,突然来了只箭矢,嗖的射进了他的火堆里,惊了他一跳,这不对啊,这和老大说的不一样,怎么我没打他,他先打我开了呀。于是缓过神来后抱着头就跑,临过火堆还不忘抄起一个烧饼,不过还没跑几步,大量的箭矢就过来了,也是他命大,就有一箭扎在他屁股上,其他都没射着。也多亏贾穷棉裤够厚,减了不少箭头的力道,要不然这一下就把他射趴在地起不来了。 倭兵先派那两队人直接走过那片泥泞,绕过大坑,爬到了贾穷所在的平台上,又探了一下路,才大声的对他们的将军说了什么,这些人就留在这里固守,并沿途射杀冒充百姓的熊知沛的人。不过那些人一看贾穷都跑了,只有两三个人楞在那里,他们也是有恃无恐,要看看这群倭人干啥,没急着跑,不过一会,他们就被几个倭人来回追着在泥地里窜蹬,甚是搞笑。 熊知沛等贾穷他们进了城门就把大门又关上了,在城上严阵以待,这天宇城不像中原的石头大城墙,是半泥半砖的结构,高度也是不像中原的城墙高耸, 从城墙上目测,这次来的人还真不少,至少有上千人,他们前面的先头部队就是为了探路的,很是专业。熊知沛心里一紧,如果被发现了栅栏后面的伏兵,这一切就白安排了,他马上叫来了身边一个步营的指挥史,让他带上人去迎战,不用真打,就是把倭人引到我们的伏兵位置。触之即溃就可以。 没一会,天宇城的北门就大开,然后冲出去数百人,拿的武器五花八门。倭人的探子马上就要到木栅栏的位置,停了下来,看到来的人数如此之多,便慢慢后退下去。步营指挥史在路过栅栏的时候,趁机混到栅栏后,给他们说了计划,不过没敢上山,主要是上山目标太明显了,也不知道二当家能不能懂。 然而,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事情往往不会按照人们预期的那样发展。栅栏后的那些人哪知道有对方的探子过来了,原本以为熊知沛此举是一种战术调整,可能是想要改佯攻了。可是这点人哪够人家打的,他们在出不出去的问题上讨论起来。后来还是金顺臣说了句话,才让这群人放弃了出去的念头。金顺臣的意思是,如果大将军让我们出去,一定会有行动。这群人从城里出来,就算是要我们一起去打,那也要等到他们来了给我们说。不然就是不让我们出去,如果不出去一定没错,倘若出去了,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坏了大将军计划,一定会被责罚。大家听闻此言,稍作商议后决定先按兵不动,观察一番局势再说。不过,这与之前演练过的情形截然不同,大家都疑惑为何突然改变阵势? 与此同时,那一群倭人也发现了城门大开,并涌出了大量的兵士。令人意外的是,面对如此众多且气势汹汹的敌军,这群倭人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之色,相反,还有些激动和庆幸。 倭人也是好算计,知道倘若对方始终龟缩在高高的城墙之后,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抵御攻击,那么要想将他们一举击溃并成功击杀,势必会面临诸多困难。但如今情况却截然不同,对方居然主动放弃了城墙这个天然屏障,选择出城来到这片空旷辽阔的平地上与自己正面交锋。这不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吗?这杀起来可比他们在城墙上杀起来方便多了。 于是乎,倭人的首领显得格外镇定自若,他一脸鄙夷的看着冲出来的一帮乌合之众,向手下们仔细交代着一系列作战细节。同时,这位首领还不忘频频回头,焦急地催促后方负责运送辎重物资的部队加快前进的步伐。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出征,倭人特意准备了一些简易但实用的攻城武器。在这些武器当中,最为引人瞩目的无疑是一架巨大而沉重的攻城锤,以及数架的云梯。 实际上,起初他们并未计划携带这架攻城锤上阵,毕竟它体积庞大、重量惊人,运输起来颇为不便。不过,经过一番事先缜密的侦察后,他们惊喜地发现此地地形出奇地平坦,道路也相对宽敞顺畅,使得运输攻城锤成为可能。综合考虑之下,他们最终决定将这一威力强大的武器一并带来,以期在战场上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只要能运到城下,这城就算破了一半了。而云梯也并非那种巨大型的,原因在于这座城池的城墙高度着实有限,只要能够巧妙运用几面大盾牌作为防护,登上城头也应当不成问题。 第251章 一波三折 (接上文……) 随着阳光肉眼可视的被遮挡,本来还有太阳的天上,阴云遮日,滚滚而来,随即又起了风,让蹲在山上的二当家打了个哆嗦。穿的还算暖和的他刚才因为爬山还满头大汗,衣服都湿了,现在一刮风,浑身冰冷,随即一通破口大骂,不过他也怕暴露,声音压得很低,在小兵眼里像个自言自语的疯子,但谁也不敢多说话,都低着头,摆弄手里的爆竹,不过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普通的爆竹引信都太短了,没等着扔下去,估计都炸完了,然后一群人,又紧急研究对策。 随着倭人不紧不慢的变阵,最前面盾甲兵拿着大盾牌挡着后面的枪兵,枪兵后面全是弓箭手,弓箭手的箭已经在手中,搭在弦上,一旦敌军进入范围,马上拉弓射箭。 刚才从城里杀出来的兵,冲到栅栏旁,所来的指挥史冲在最前面,就是为了怕栅栏里的人出来,拍了拍栅栏,让里面的人按原计划执行。栅栏后的几个指挥使和金顺臣都松了口气,当时真怕自己万一冒失,再把全盘计划给打乱。而现在是关键时刻,倭人可不会因为你出错了牌,就让你反悔重出而不杀你。 他们到了北山下的大道就停了下来,摆了个阵就等着倭人过来。 倭人们面对前方的敌军,毫无惧色,依旧保持着方才那紧密有序的阵型,稳步朝前推进。当抵达射程边缘时,弓兵们迅速而敏捷地开始向前穿插队伍。待他们准确就位之后,经验丰富的盾甲兵立即做出反应,其中一半留在原地,为弓兵提供坚实的防护,以抵御来自敌方的密集箭矢;而另一半则毫不犹豫地与手持长矛的士兵一同发起了冲锋。紧接着,盾甲兵和弓兵也毫不迟疑地向前迈进,踏入了射程范围之内。 就在此时,蟠龙军的第一轮箭雨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但训练有素的盾甲兵稳稳地举起盾牌,成功地抵挡住了这致命的攻击。随即,他们展开了凌厉的反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当双方的步兵短兵相接之际,弓兵们展现出了高度的协同作战能力。他们迅速向前移动,巧妙地让开己方士兵的杀伤路径,对敌方阵型开始向纵深推进射击。 反观潘龙军这边,这一波将士们完全没有预料到敌人竟能如此行云流水般地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原本他们还满心期待着能够先相互对峙一番,甚至想着或许双方还会互相对骂几句来提升士气。然而,现实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敌人眨眼间便如恶狼般冲杀而来。还好弓箭兵看到对方进入射程就放了波箭雨,不过看对方冲锋,便后退射击,但其他人由于尚未做好充分的迎战准备,潘龙军的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很快就有人吓得连连后退,转身撒腿就跑。这场溃败并非伪装,而是实打实的一触即溃,局势之危急令人瞠目结舌。 倭人岂会轻易放过他们?只见这些倭人如饿狼般在后方紧追不舍,不给他们丝毫喘息之机。原本众人已经抵达了栅栏所在之处,依照此前的安排,山上会往下扔爆竹,把倭人都炸了湿地里去,他们就直接冲出来。但现在人到了,爆竹却没响,很多人都跃跃欲试的要冲出去。就在这关键时刻,金顺臣却伸手按住几个指挥使,并说道:“且慢!此刻鞭炮尚未响起,我们怎能贸然出去,如何起到奇袭的效果?若就这样直接冲出去,与和对方正面硬刚又有何区别?如此行事,必败无疑啊!” 然而这时几位指挥使通过栅栏的木缝看到沿途被杀害的潘龙军士兵时,心中不禁开始动摇起来。他们面面相觑,目光纷纷投向山上。 与此同时,身处在山中的二当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中焦急万分。只见他眉头紧锁,这大冷天,额头之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下来,双眼通红。 原来,在此之前,因为鞭炮引信受潮这一棘手的问题,他们已经耗费了大量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解决办法,这临时抱佛脚毕竟不是说能解决就能解决的。然而,令人丧气的是,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才惊愕地发现,数量众多的引信居然由于受潮而失去了作用,根本无法被成功点燃,不是扔到火里都很难爆炸! 这个突如其来的糟糕状况,让原本就心急火燎的二当家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之中,这可是老大交给他的事情,他要是办砸了,还哪里有脸回去见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严峻的局面,疯狂的跺脚。 此刻,山脚下早已乱作一团,呈现出一片狼藉之象。虽然是一边倒的败退,但是贼兵也是有血性的,打急了眼也开始拼杀,不过多是寡不敌众,喊杀声震耳欲聋;凄惨的叫声更是不绝于耳,此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许多的士兵在这场血腥残酷的混战中伤亡,猩红刺目的鲜血四处飞溅,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旁边的湿地,因为死伤兵士与残肢的散落,出现了一朵一朵的大红色血花。远处看去,如烟如云,触目惊心。 目睹如此惨烈的景象,二当家气得怒发冲冠,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随之响起。 恰在此时,一名身材瘦小的小兵突然瞪圆了双眼,惊恐万状地朝着山下望去。他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此刻布满了焦虑与不安的神色。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山下那混乱不堪的战局中,他至亲的哥哥也在,此刻正身在队伍前段奋力的抵挡敌人的推进,令他忧心忡忡。 他和哥哥自幼便是孤儿,两人在这世上相依为命,彼此之间的感情异常深厚。如今眼见哥哥身陷险境,这名小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不多时,哥哥腿上便中了一箭,在队伍中摔倒,爬了几下都没爬起来,最后只好痛苦的往回趴着,让他更是头皮发麻。此时的他脑子飞速转动,也是这小子聪明,随即扒下御寒的衣服,把自己的鞭炮都放到了衣服里,又撕开自己的棉坎肩,掏出很多棉花放了里面。随后在一堆烟花里,找到了两个引信好的烟花,对着二当家说,老大,先用我这法子试试,下面的人等不及了,再晚,一会就死干净了。随后自己把衣服包成了一个包袱样子,让同伴拿了引火之物,点了两支烟花的引信,扔到包袱里一收口。随后这小兵在地上一个打转蓄力,势大力沉的就把包袱扔到了山下。一群人伸着脖子看着下面。包袱啪嗒就砸了一个倭人的长矛上,那倭人被砸了一个趔趄,也是懵了。什么东西一大坨砸在自己长矛上了。愣神的功夫,后面的倭人骑兵也杀了上来,一个倭人骑兵看到这一幕拿着刀就要给他挑掉。此时,那包袱里面突然冒出一阵白烟,吓了众人一跳。那长矛兵也回过神来,赶紧把长矛上的东西要甩到一边的沼泽里。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火蛇喷溅,一颗烟花来了个大呲花。随着一阵浓烟过后,那两颗烟花终于有一颗算点着了,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山上、山下所有人的心都落到了肚子里。老二于是让所有人都脱衣服,以此行事。随后,第二包,第三包的往下扔…… 第252章 天假其便,终成其事 (接上文……) 倭人的马匹终于受惊失控了!那漫天的烟雾简直遮天蔽日,令人窒息。倭人所在的中军大部分在官道上的人,成了没头苍蝇,呛得不断咳嗽,还啥也看不见,有的挥舞几刀,还砍伤自己人。于是,许多人迫不得已纷纷纵身跳入了泥泞不堪的湿地之中。而前军,早已追击得太深太远,有些在这烟尘之下甚至跑得都看不见了,完全脱离了大部队的掌控范围。 尽管之前准备的烟花并未如预期般扰乱敌方的前进,但是着实是将大部分倭人,逼到了湿地之中。那些隐匿起来的蟠龙军看时机已到,只听得一阵数百人的齐声用力之声,数百米长的坚固栅栏竟然被众人推翻了一大片。这些栅栏的根部还依然有一部分扎根于泥土之中,而头部则高高翘起,宛如一支支锋利无比的木矛。这倒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众人站上木排,倭人却因为高低差,要打他们有了阻碍。 蟠龙军和金顺臣所带领的部下们,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敌人面前,打了倭人一个措手不及。刚刚还锐不可当、一路高歌猛进的倭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之中。然而,这些倭人士兵毕竟是正规军,训练有素,很快便反应过来,一些将领开始大声呼喊着指挥士兵组织起反击来。 金顺臣见状,毫不迟疑地挥手示意手下放箭,先杀反抗位置的兵士。刹那间,无数支锋利的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反击的倭人,群射而去。那些正处在前方穷追不舍的倭人前军,听到后方传来的骚乱声和喊叫声,终于意识到情况有变。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果断地调转方向,杀气腾腾地朝金顺臣他们猛冲回来。 看到这一幕,熊知沛心头一紧,暗自叫道:“不好!”不过,他毕竟久经沙场,临危不乱。早在发起这次突袭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城门口又聚集了大量兵士 ,他之前就让自己麾下的蟠龙军迅速依照平日里演练过无数次的战术安排调动兵马。只见士兵们以数人为一组,动作娴熟地瞬间分散开来,组成了数十个紧密配合的战斗小队,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冲出城门,杀声震天的向倭人猛冲而去。 为了震慑住倭人,并让烟雾中的倭人不知道外面的形势而动摇军心,同时也为了鼓舞己方士兵的士气,蟠龙军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喊杀声响彻云霄。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要冲破天际,直抵敌阵,试图以此来压制倭人的士气,让他们心生畏惧。城楼上也开始擂鼓助威,让倭人注意到城中又出动了大批军队,给对方以压力。 金顺臣等人眼见倭人前军匆匆忙忙地回防而来,立刻扯开嗓子大声呼喊着,命令所带不多的步营迎敌,同时安排一部分弓兵在后方给予辅助支援。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一定要先将这些回防的倭人给解决掉!否则一旦出现溃败之势,那就彻底没有退路可言啦!” 就在这个时候,二当家等一伙人已经把手中所有的鞭炮都一股脑儿地扔了下去。然而,天公不作美,天空竟然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起,众人被冻得瑟瑟发抖。更为糟糕的是,山下北山根的山脚下,因为金顺臣他们的突然出现,有不少自己人和倭人产生了混战。因此,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但他们不敢轻易地将那些堆积的乱石滚木推下山崖,主要是会误伤很多自己兄弟。之前这些东西计划是用来截断敌人退路以及阻挡敌方攻城武器前进的重要一环!如此多的事情,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一瞬间。 眼看着倭人的中军已经越过山脚大半距离,原本就有些慌乱的蟠龙军们渐渐呈现出颓败之象。箭矢在全甲的倭人身上,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虽然也大大杀伤了大量敌军,但是速度上,面对后方源源不断的倭人突进,完全没有能瞬间扭转局势。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之前那个果敢地扔出烟花的小兵挺身而出。只见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了一堆垒在一起、作为支撑山石巨木的垫脚石。刹那间,只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此起彼伏。大量的石头和粗壮的木桩如同脱缰野马一般,顺着山势疯狂滚落而下。眨眼之间,便有不计其数的敌军被砸倒在地。不过,如此凶猛的攻势之下,也难免会误伤到一些仍在与敌军苦苦缠斗的自己人,好在他们都知道有这么一环,恍然下很多人提前掉头撤了出来。 倭人的军队此时遭遇了沉重一击,那从天而降的乱石滚木,如暴雨疾风般倾泻而下,直接将他们的大军从中截断,硬生生地把前后两部给分隔开来,倭兵正好在这个道路的转弯处,聚集了大量兵士,因为这个转弯处的场地宽广,路面和山角相连,活动范围非常大,可以展开大军进攻,也正因如此,被这突如其来的落石滚木陷阱,杀的死伤无数。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刚加入战斗的蟠龙军以及路上溃逃的一众兵士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蟠龙军的士气因这乱石的强大杀伤力而瞬间大振,原本已经略显疲态的士兵们此刻像是重新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集中火力,朝着前方官道上的倭兵发起猛烈攻击。一时间,箭雨纷飞,喊杀声震天动地。 他们有着明确的作战计划:首先要集中兵力清除掉官道上的这些倭兵,然后再转过头来对付那些深陷湿地泥泞之中、行动迟缓的倭人们。而金顺臣所带领的队伍,则充分发挥出了自身在局部战场上的人数优势,对倭人展开了一轮又一轮凶猛的攻击。面对这样的围攻之势,倭人们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仿佛有一种双拳难敌四手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站在后方观战的那位率领倭人前来攻城的将军,目睹眼前这番场景时,心中不禁大吃一惊。他纵横沙场多年,历经无数战役,但像今天这般棘手的敌人还是头一次遇到。如今,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被滚石截断后路的前部军队身陷险境,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应对之策。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兵士不会临阵脱逃,但是后方的军士要想过那片滚石巨木的所在之地,就必须从湿地中绕过,但是那泥泞的湿地,在走过几个人之后,被踩的更加松软和湿滑。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晚来几个时辰,如果那时,或许这片湿地就能被冻结成冰。如此一来,当下所面临的棘手状况也许就不复存在了。 时间迅速流逝,倭人被截断的前方军队,已然如风中残烛、苟延残喘。熊知沛所派遣出的第二队人马一经与倭兵交锋,立刻就让这些倭人深陷艰苦鏖战的泥沼。此时此刻的倭人士卒们,绝大多数都是手持武士刀,属于近战类型的作战单位,他们的枪兵与防护较弱的弓兵,从开始就被主要针对,损失殆尽。然而,新调遣而来的蟠龙兵却是以小组为基本编制形成的战斗团体。他们经过精心调配的阵容,专门针对倭人的战术打法构建而成。双方一交手,倭人们马上察觉到有些无从下手的恍然,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第253章 天宇城大捷 (接上文……) 当他们要冲锋时,数支锋利无比的长枪犹如凶猛的毒蛇一般,挟带着凌厉的气势朝他们猛刺过来。倭人们匆忙躲闪之际,又有箭矢呼啸而至,严重干扰和阻碍了他们灵活移动的步伐。好不容易突破重重障碍成功逼近敌阵,迎接他们的却是坚固厚实的盾牌,严严实实地挡在前方。很多倭人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盾牌后又有刀剑相迎,脑袋就已搬家。 熊知沛的蟠龙军可不是金顺臣的顺臣兵,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杀人越货的悍匪。奸猾怕死是他们为贼的本性,但是他们却不缺少血性。自从成了蟠龙军,入了正规军的军籍,一切的一切都在改变着他们。他们当时还怕被别人瞧不起,尤其是陈国那群将军,看他们都像看贼一样,一脸的不屑,当时自卑之心由升,本来是贼的他们,对于官军有着天然的惧怕。不过之后他们就入了鲜国,鲜国的兵士和他们一比,他们又成了精锐。鲜国百姓对他们的拥护,更是让他们虚荣心爆棚,行事也开始正派起来。最典型的就是贾穷,他从一个彻头彻尾的狗腿子形象,现在变成了很有派头的将军。此次第二批出城的队伍,是熊知沛精心挑选的自己的亲信。他要的不光是搏一搏的问题,如果倭人的前军站住阵脚,那后方的金顺臣必死。二当家和自己几百号兵士也得陪葬,关键是还有他几个亲信的指挥使,他是一个都不能放弃。 随着前军的溃败,倭人官道上的兵士被杀的所剩无几,大部分倭兵,都在艰难的从湿地里往这边主战场爬,他们发现爬比用腿走强,至少不会走到松软的地方,突然拔不出腿来,成为敌人弓兵的活靶子。爬就避免了如此,而且可以有效的躲避下箭矢。 远处观战的倭人将军,此时摘下了头盔,在马上和身边的侍卫说了什么,便有兵士吹响了撤退的号角。这个将军是明智的,过那片湿地沼泽太难了,他们又没有人数优势,自己的兵士去了多半都死在半路。勇猛也不能解决一切,对面岸上已经站满了弓箭手,依托着路边高大的树木,还防备住了自己弓箭兵的攻击。那片落石已经无法使攻城武器通过了,他们被拉在大车中,还好没有过去,要不也一同淹没在那泥石之下。 随着号角的响起,被截断处的倭人军队,开始向后撤,留了些兵士接应泥地里的残兵。 这时,双方的攻防转变迅速完成,金顺臣命令部队对倭人岸边的军士进行箭雨攻击。于是,对方在一阵慌乱下,匆忙找地方躲藏,几个盾甲兵急匆匆跑来帮忙抵挡箭矢,双方开始互射,但是金顺臣现在人数上的优势太巨大了。随着湿地里的兵士被他们射死的越来越多,岸边的倭人也有点坚持不住了。不过没多久,他们就好像接到了什么命令,突然就翻脸,对着还没有上岸的兵士,进行无差别射杀。估计是不想留俘虏。 金顺臣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狠啊,他这时候倒是不想射什么泥地里的兵士了,就是要俘虏他们,只要他们爬了泥地里不动,他就不管他们。集中射杀岸上的倭兵,而且有一部分蟠龙兵开始装备火箭,对倭人岸边的杂草进行点火,逼着他们撤退。 熊知沛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切,终于松了口气,贾穷这时候拿着鼓槌,也趴了城头看着。那倭人后军开始撤退,他大骂了对方十八辈祖宗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也松口说给金顺臣加个鸡腿。 熊知沛叫几个侍卫,带着崔胜利去收俘虏,有个懂对方话的总归是方便点。 晚上,打扫战场的兵士回城,带了大量的刀具铠甲回来,这些东西熊知沛没有留在城中,他觉得这地方守不住,放了这里,早晚得被对方拿回去。于是吩咐人直接送往花城,走的人顺便再带上些百姓。 天宇城的百姓被他忽忽悠悠的送走了九成之多,剩下的也不是不愿走,主要是家业大,一直在收拾,能带走的都带走,搬家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他们以后不想回来,这地方常年战乱,回来不一定哪一天又被打,死不死的根本自己决定不了。 熊知沛让自己的兵士,明天起就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圈包含着天宇城的东城门和北城门,几乎覆盖了五分之一的天宇城。 熊知沛叫来金顺臣,让他明天起,就负责把这个圈以外五十米内的房子,全拆了,所得木料和可燃之物,全部平铺在这个他所画的圈上的所有道路上。又让贾穷负责把全城搬走了的人家,家中的所有引火之物,堆积到东城门处,集中管理。二当家去山上,带着马车,砍柴,一切能用的木料都拉回来,尤其是他们修的木栅栏,都带回来。 这几日,他们紧锣密鼓的按计划行事,大量的木料被平铺在天宇城所有被规划好的路面上,缝隙中,填满了从百姓家搜集来过冬的柴火和各种引火物,上面又铺上一层各种农作物秸秆和野草等,最后都铺上一层席子、草栅之类,这样就不会被大风吹的漫天飞,走起来也比较平坦。天宇城全城禁火,因为百姓这两天也全都走了,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奸细了,除了顺臣兵以外,其他都是自己人,熊知沛安心不少。 金顺臣在拆完房子后,又将被拆的房子的砖石,全部堆在各种道路的出口处,只留下一条主路可以出去,与城墙形成了一个大型瓮城的形式…… 鲜国皇城宫殿朝堂…… 朝堂上这两天气氛格外的轻松…… 兵部尚书高兴的说道:“陛下,接到最新战报,大陈的军队已经在天宇城三战三捷。“ 户部尚书反驳道:“哪是三战,第一次只不过几十个浪人,那个也能算大战?那金顺臣听说挺受陈国人重用。” 兵部尚书回怼道:“当然,那几十个人可是有打下过好几个城的战绩,怎么不是大战,如果没有陈国大军如此高的武力,我们鲜国如何抵挡。金顺臣怎么,他不让人家用,难道被供起来,不是你们让他去打倭人,现在又想说什么风凉话,你不让他去,难道靠你这样的人能去。你要是去,我立马把他换回来。“ 随着两人越吵越凶,皇帝终于坐不住了,啪嗒一下,从宝座上扔下一只手炉来,摔在地上火星飞溅。 一群大臣突然的安静了,随即都纷纷跪下,低着头。 鲜国皇帝沉着脸:“你们吵架很在行嘛,打仗怎么都像缩头乌龟,人家陈国人这不是也打的倭人屁滚尿流吗?怎么你们就能让人屡次打到我们鲜国腹地。金顺臣有多久没有往回传情报了,你们不关心吗?” 兵部尚书诚惶诚恐道:“陛下息怒,金顺臣一直在打仗,所以他可能传递情报没有这么及时,这不战报到了,他的任务也算完成的不错。信上说陈国的大将军,让他组建了顺臣营,主要是我们鲜国人组成的兵营,这次在对倭人的战斗中也是亲自杀敌,极为英勇。” 户部尚书突然耳朵动了几下,然后好像抓住什么把柄一样,启奏道:“启奏陛下,金顺臣私自募兵,没用通过兵部,欺君罔上,该诛,有陈国大军抵挡倭人,他金顺臣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臣认为,一旦金顺臣有了兵权,一定会在陈国大军走后,威胁皇权。” 第254章 鱼目混珠 (接上文……) 只见兵部尚书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睁,怒不可遏地说道:“陛下啊!此人简直就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若不是有金顺臣在,咱们的城池恐怕早就落入敌手,沦为一片废墟啦!然而,这些心怀叵测的权臣们,在他失去利用价值时便毫不留情地将其陷害,贬为庶民。如今,当局势紧张,无人愿意前往抵御强大的倭人大军之际,陈国人来了,谁也不愿意去配合,却又想起了金顺臣,并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他,谁都知道赢了没功劳,输了受牵连。可如今稍有转机,他们居然还妄图加害于他!难道他们真希望倭人长驱直入,踏破我朝山河不成?再者说了,据说金顺臣已得到陈国那位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的器重。倘若皇上听信谗言,贸然将他处死,那叫皇上如何向人家陈国的大将军解释交待呢?” 然而,面对兵部的指责与质疑,户部尚书却是毫不在意。他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哼!不过是一介贱民罢了,目光短浅,鼠目寸光。才立下些许微末功劳,就忘乎所以,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晓了。况且,皇上乃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统御万民。区区一个异国的大将军而已,何需向其有所交代?即便他在陈国位高权重,那又如何?皇上贵为天子,岂会因一小臣而自降身份,陷于不义之地?你这般言语,分明是大逆不道,误导皇上,胆大包天!” 皇帝此时眉头紧皱,满脸怒容地摇了摇头,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对着下方群臣大吼道:“够了!都给朕闭嘴!金顺臣的招兵之事,乃是朕提前默许的,你们无需再行追究!如今大战局势紧张,朕命令你们立刻派遣专人严密盯紧战况的动向,并定期向金顺臣索要最新的情报!”说罢,皇帝怒气冲冲地用力一拍龙椅的扶手,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紧接着,皇帝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但眼神依旧凌厉如刀,他目光一扫,落在了户部尚书身上,沉声问道:“那百花城现今情况如何?朕听闻那里已被陈国人当作后方大本营了?” 户部尚书赶忙向前一步,微微躬身施礼后,苦着脸回道:“回陛下,确如您所闻啊。那陈国人不仅占据了我们不少官绅的土地,更是肆无忌惮地大肆扩建房屋。如今,在城外竟然又新建起了两个小镇。他们的兵马在花城简直如同扎下根一般,难以撼动。更令人忧心的是,那些兵士们也不好好操练,整日里跟泥瓦匠似的,不是忙着盖房子,就是在修路,甚至还去安顿从外地逃难而来的百姓,全然没有一点正经事可做。微臣着实担忧啊,长此以往,莫说是将倭人驱逐出境了,只怕这陈国的大军会趁机进一步侵占我国领土。倘若他们与倭人勾结起来,联手对付我们,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恐怕我们的国家瞬间便会被瓜分殆尽啊!” 礼部侍郎连忙附和道:“陛下啊,户部尚书大人所言甚是,确有几分道理呢!就在不久前,咱们从陈国好不容易打探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这些消息可是关乎此次前来支援咱们的陈国大军哟!想当初,咱们向陈国发出求救信号时,满心期待能尽快获得援助。可谁曾想到,他们给咱的答复竟然是让咱们耐心等待。原因无他,只因他们南边正与梁国打得不可开交呢!而咱们派出去的使团呢,那也是吃尽了苦头,眼巴巴地在那儿苦等许久,却始终未见援兵的影子。眼看着无望,使团便打算打道回府。哪晓得,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听闻有大批军队开拔而来。微臣当时心里头那个纳闷呀,不禁寻思着,他们到底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兵力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批大军竟是从南方调来的。这就让微臣愈发狐疑起来啦,要知道,南方可是实打实的战争前沿地带啊,按理说应该是兵员紧张、战事吃紧才对,又怎会凭空冒出如此众多的闲置兵士呢?而且数量之巨,足有数万之众呐!不过嘛,既然人家是赶来增援咱们的,微臣也就没再往深处细究。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微臣观察这支所谓的‘潘龙军’的种种行事作风,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消除,反而越发浓重起来。于是乎,微臣当机立断,暗中派遣人手前去彻查此事。这不,昨日终于盼来了消息,陛下您猜猜看,这潘龙军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嘿嘿,他们压根儿就不是正规编制的军队呀!鱼目混珠而已。”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猛地一沉,仿佛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紧接着,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因为他深知,对于这件事情,自己根本无力掌控局面,能有人前来已经算是不错的情况了。于是,皇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别再跟朕卖关子了,赶紧把正事禀报上来!” 此时,站在下方的礼部侍郎连忙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启奏陛下,据刚传回的情报,此次前来的蟠龙军原本只是一群盘踞在大陈蟠龙关旁蟠龙山上的山贼而已。起初,他们并未形成太大的势力和影响,被陈国的大军几次围剿,都走运的逃过一劫,但也没能掀起多大风浪。之后也算他们有了天大的时运,恰逢陈国爆发大规模瘟疫,周边地区的山贼、流民以及部分叛军纷纷涌入这座山寨寻求庇护,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初期到处烧杀抢掠,弄来了巨量的粮食和物资,让他们最后度过了这场大瘟疫。如此一来,这群乌合之众竟迅速发展壮大,成为当地一颗难以拔除的大毒瘤。后来,当陈国的上一任大皇帝公孙宇决定御驾亲征,平定南方战事之时,选择对蟠龙山的山贼进行招安。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山贼居然同意归降,并当场被封为将军。然而,他们提出的条件却是要来到我们鲜国,至于其真正目的究竟何在,目前尚不得而知啊。” 听闻此言,一旁站着的户部尚书那张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庞瞬间布满阴霾,他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眉头,仿若被一片厚重的乌云所笼罩,又好像本来计划好的大计被外力打破而烦闷。只见他微微低头,暗自陷入沉思之中,表情更是精彩。 过了好一会儿,户部尚书终于抬起头来,声音略带凝重地开口说道:“哎呀,陛下呀,微臣心中着实有些担忧呐......依臣之见,此事恐怕暗藏玄机。按理来说,既然这是一支招安而来的军队,不是稳定好军心是不能执行任务的,那么理应派遣陈国的正规军前来我鲜国才更为妥当和合理。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此次竟然是这支名不见经传、来路不明的蟠龙军主动请缨。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缘由呢?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微臣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心怀叵测,暗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所以,还望陛下能够深思熟虑,谨慎行事啊!”说到这里,户部尚书突然双膝跪地,然后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以极其恳切的态度恳请皇帝一定要慎重考虑这件事情。 第255章 党同伐异 (接上文……) 户部尚书跪着继续说道:“而那位陈国皇帝,自然知道没人来我们鲜国救援。此刻有人主动请缨来我鲜国,于他而言无疑是一个顺水推舟的绝佳机会,他当然会欣然应允,心里甚至还说不定早就乐开了花呢。毕竟对于陈国来说,这帮山贼向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留在本国始终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与隐患。如今他们愿意前往鲜国,倒也算是各得其所。“ 户部尚书此时痛哭流涕:“然而,这样却对于我们伟大的鲜国来说,恐怕将会陷入一场史无前例、规模空前的巨大危机之中!尽管目前看似是他们正在与倭人交战,但他们到来之后的一系列举动,微臣认为其中潜藏着深不可测的巨大阴谋。 回想之前他们在那几个城池中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他们竟然完全不将我们鲜国放在眼中,丝毫没有给予应有的尊重和重视。每一个城池都要献上各种军需辎重,不仅如此,他们对于那些风月场所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保护态度,并让几个城主献出美女,甚至纵容麾下的兵士迎娶了众多我们本地的女子,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仿佛已经将我们整个鲜国视作他们自己的后宫一般随意摆布。 特别是他们在百花城展开的大规模圈地行动,更是让人忧心忡忡。要知道,百花城距离我们的都城可谓近在咫尺,如果他们真的大兵压境,那么我们都城的防务必将承受难以想象的沉重压力。更为重要的是,直到此时此刻,微臣听到礼部的人说起的情报,才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地洞悉到他们那些稀奇古怪、令人费解的行为举止背后,所潜藏着的真实缘由——原来这帮家伙骨子里本来就流淌着山贼的血脉啊!他们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够霸占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然后自封为王,作威作福,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将目标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而已。而那座原本祥和的百花城,此刻却不幸沦为了他们新的巢穴,正一步一步地被改造成一座坚固无比的山寨。“ 户部侍郎见此情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上司的绝佳机会,连忙随声附和道:“陛下!依臣所见,从目前他们的种种举动来看,确实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呢。他们不过是换汤不换药,换了个地方继续占山为王罢了。至于其中究竟是否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咱们对陈国的皇帝以及他们在蟠龙关前线如何达成的协议,我们是永远不会知道真相的。这伙山贼,他们可是拥有数万人马的庞大势力,绝非等闲之辈。说不定正是因为陈国皇帝需要借助这群贼人的力量去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不惜给予他们大量的钱粮物资作为报酬,让他们跑到咱们鲜国来占山为王呢。而且他们现在都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了,金顺臣的顺臣兵,现在不就和倭人的小鲜兵是一个道理吗?陛下,不要被金顺臣蒙蔽了双眼,他只不过是陈国人的一条狗罢了。说不定陈国在借着金顺臣组建自己的鲜国势力,到时候,我们在去干预可就为时已晚了。” 礼部尚书向前迈进一步,恭恭敬敬地向皇帝禀报道:“启奏陛下,那金顺臣所率领的兵将并未归入我国的军籍之中,对于其手下官员的任免事宜,咱们吏部也是无权插手啊。如此行事是否稍显轻率了些?想往昔,但凡此类事务皆需经由陛下亲自过目定夺方可施行。再者说,现今其兵力尚少,倘若日后人数超过万人之众,那该当如何处置才好呢?” 皇帝听闻此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朝堂之上的党派之争何时才能休止啊!原本听到前方传来的捷报时,自己满心欢喜,可却被这帮大臣们如此这般闹腾一番,使得内心顿时烦躁不堪。虽说那金顺臣未曾明确表明立场站在哪一方阵营,但终究还是隶属于兵部之人。他既不愿意受到其他各部门的拉拢,那么其余诸部不能眼看着这个以后会成为功臣的人最后被兵部利用,自然也就只能对其起了杀意。然而……唉……如今那倭人依旧虎视眈眈,局势异常凶险,可这些臣子们居然就在内部先争斗了起来。若此刻真要将金顺臣诛杀,又有何人能够接替他来统领军队抵御外敌呢?还有那陈国的大批军马,若是自己贸然出手加以干涉,万一引得他们心生不满而离去,届时又该由谁前去顶上空缺呢?想到此处,皇帝不禁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罢了罢了,诸位爱卿快快替朕想想办法吧。若将金顺臣召回京城,尔等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举荐出来顶替他的位置吗?还有陈国的大军,我也考虑过召回,可有谁去代替他们打倭人?“ 兵部尚书低着头,脑子里飞速过着大量信息,一声不吭。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深知此刻皇帝抛出这两个问题绝非无的放矢,而是意在向某些人示威,与他本人并无太大关系。尽管之前的三场战役都取得了胜利,但那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倭人的真正主力部队压根儿就未曾出动过。至于下一场战斗是否能够再次获胜,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晓答案。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最为明智之举莫过于保持缄默,冷眼旁观这场龙虎之争。 相较之下,户部尚书则显得淡定从容许多,只见他面带微笑,气定神闲地回应道:“陛下啊,此等区区小事,实在无需劳烦陛下您过多挂念。出兵前去接替陈国军队一事,理应由兵部全权负责。抵御外敌入侵本就是他们份内之责嘛,相信他们定然不会有任何差池。而关于替换金顺臣之人选,那就更不成问题啦!这方面可以交由吏部去操办,毕竟他们手下可供挑选的人才众多,不一定非要局限于武官,即便是文官,若具备相应才能,同样可以一同前往。如此安排,定当万无一失。” 兵部尚书刚想要开口反驳,只见吏部的官员向前一步,拱手向皇帝说道:“陛下啊,微臣所在的吏部如今实在是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啊!之前已经提到过,此次前往的人员不仅需要精通中原话,能够与陈国的将领顺畅交流,具备这一能力的人本就是极为稀少的存在。更为重要的是,这个人还得拥有与倭人交战的实战经验。可是您想想,这样的人才到哪里去找呢?那些官职低微的人,虽然或许有一些可能符合语言方面的要求,但他们地位卑微、势力薄弱,难以承担如此重任;而那些位高权重的大官们,则各自有着繁忙且重要的本职工作,让他们放下手头事务前去执行这项任务,简直比要了他们的性命还难呐!” 说到这里,吏部官员微微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如果更换了派遣过去金顺臣,然而陈国人仍然坚持要求此人去负责组建顺臣营,那么一切岂不是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吗?况且,陈国的军队掌控着军权,他们在行动时并不受我国法律的约束,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杀伐之事,如此一来,还有谁敢轻易应下这个差事呢?” 第256章 清君侧复旧君檄文 (接上文……)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兵部尚书看准了时机,趁机插上一句道:“陛下明鉴啊,倘若我兵部真有足够兵力可以派遣出去,又何必去向陈国请求援兵呢?现在孬好人家在给我们打倭寇,贼兵又如何,他们互相杀了如此多的人,不会停战了。关键他们现在做的,不也是陈国正规军做的事吗?处心积虑的去帮我们打倭人,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我们何必纠结于此。如果对他们现在的行径有意见,我们应该直面国书给他们,协商解决才好,揣测只能曲解对方的意思,产生更多的误会。我觉得这些过度解读此事之人,其心可诛,他们是在挑起我们和陈国的事端,让陈国人对倭人的入侵放纵不管,最终被倭人吞并,陛下,您要擦亮眼睛啊。外敌尚存,忠勇武将已遭构陷,皆因朝中奸佞不容其不附党派,妄图其羽翼未丰之时除之后快,此行径乃祸国殃民之举,陷国家于危难,使前线将士寒心,忠良蒙冤,朝纲亦为之祸乱。” 此时朝堂上各派因为此言论一时爆发出各种声音,已经有人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大战一触即发。皇帝震怒,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倒朝堂之上,并气愤的罚各部尚书,在家闭门思过三日,一切事务都有下级代办…… 陈国丰州丰城刺史府…… 丰州刺史姬震见到被马车秘密护送而来废帝公孙宇,到了刺史府内,此时喜极而泣,公孙宇一下马车,姬震就迎上去,跪倒在地:“陛下,您受苦了,臣自从你被俘,终日惶惶,时刻惦念如何营救。那公孙烨竟然趁您陷于危难,不顾您的安危,将您弃之不顾,实乃乱臣贼子也。陛下,您一路艰辛,我与王爷等您的消息已久,日思夜盼,今得见真是苍天开眼,臣纵死无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孙宇倒是没有太多的情感波澜,但是也是被姬震的言行有些感触,点了点头,将姬震扶起:“爱卿平身,臣能安然归来,皆为你与皇叔的周旋,大功一件。我们之后的事,需要从长计议。” 姬震起身,忙把公孙宇迎入屋内,将两个心腹叫到门外去负责警戒,大太监也被安排了由头,去先行看看公孙宇住的地方。此时屋内就他们两人:“陛下,我与王爷之前已经商量好了对策,要您回来,我们就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您看如何?” 公孙宇此时揉了揉脑袋,完全不像之前那个傻样子,面无表情的听着姬震的话:“嗯,现在什么形势,都给我说说,我好久没有听说我们陈国内部的消息了。” 姬震深吸一口气,将最近发生的大事都说了说:“陛下,自从您被俘,公孙烨就上位了,第一件事就是排除异己,最先杀的就是丞相。之后姜国与我们开战,为了集中打击姜国,他们许了梁国不少好处,和梁国停战,集中调兵要去姜国。可是真与梁国停战了,调兵之事却极为消极,而且凌川郡危急之下无人救援,路人皆知此为公孙烨的借刀杀人,但是无人敢说破。而且为了打仗,户部发行了大量的银票,这是跟着梁国学的,不知道会不会给以后留下诟病。现在四王爷固守不出,姜国人开始休整,以打其他州郡。您回来,王爷与我便可以举事,姜国人接收北方四州郡,王爷以隶州为根据地,起事,我们广邀天下文臣武将,推翻公孙烨……“ 数日后,凌川王公孙寿与丰州姬震同时发了《清君侧复旧君》檄文。 “天下之众,咸听我言: 今圣主蒙尘,社稷将倾,奸佞之徒,窃据高位,把控朝纲,以权谋私,致使礼崩乐坏,民不聊生。忠言难进,朋党横行,政令为私,损国害民。 今之新朝,得位不正,其君德薄,排异己,杀左相,借姜手,除凌川,难成大统。曩昔旧帝,虽经困厄,为外敌所掳,然其在位之时,心系苍生,御驾亲征,拒外敌于野仓,收复天蓝山,解丰城之围,亦有恩泽于地方,解除匪患。帝年幼皆能如此,日后必能兴吾大陈。 吾等大臣,不忍社稷倾覆,不忍黎民蒙难。值此危机之际,竭尽心力,迎回旧主。旧帝归位,实乃天命所归,正统所系。今新帝在位,祸乱朝纲,民生凋零,致北方战事大败,百姓流离。吾等志在铲除奸佞,清君侧之恶,复旧君之位,兴正义之师。 诸公皆为忠义,当明大义,晓利害,今若挺身而出,并肩于正义,则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待复君之后,论功行赏,共享太平。若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定当与众共诛,以昭天理,以正国法。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陈国满朝上下,一片哗然…… 梁国都城皇宫议事厅……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议事厅内,沈允天终于从繁忙的政务中脱身,获得了这难得的半日闲暇时光。他坐在宽敞的议事厅里,与几位心腹大臣围坐在一起,轻松地闲聊着。 沈允天慵懒地靠在椅子背上,微微闭着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而,他的表情并未流露出太多的喜悦之情。似乎有什么心事萦绕在心头,让这位平日里威严庄重的皇帝此刻也难以完全放松下来。 这时,礼部尚书刘琦开口道:“陛下,您为何看起来并不开心呢?此次太子亲率大军抵御大漠贼寇,打了一场极为漂亮的胜仗啊!想必那大漠之人经此一役后,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轻易地踏入我大梁的领土半步了吧。” 听到这话,沈允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用手轻轻捋了捋下巴处的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太子的确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了。只是他此番行事略显鲁莽,朕心中始终放心不下。还有那深入图撒的五万兵士,至今已有多日未传来任何消息,不知他们究竟遭遇了何种情况。难道真如你们所说,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导致书信传递受到阻碍吗?” 兵部尚书闻言,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疑虑之色,拱手说道:“陛下所言极是,微臣亦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以往双方处于对峙状态时,尚且还能不时收到前线的书信回报。可此次这般长时间都杳无音信,实在是不符合常理。而且,我方已经派遣了数路探马前往边关查探,但截至目前仍然毫无头绪,真是令人担忧啊。” 沈允天目光炯炯地望向天狼营的营主龚正,语气严肃地问道:“天狼营可有什么重要消息传来?若没有,其他方面的情况亦可说来听听。” 龚正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禀道:“启奏陛下,微臣近日获得一则情报,据悉那图撒国中有位权重位高的大臣意图谋反!然而不知因何缘故,此事至今仍处于待而未发的状态,尚未付诸任何行动。情报的来源不可靠,但是关乎鲁王殿下安全,想来鲁王殿下此时也应当知晓。我等亦在暗中对此展开深入调查,但由于目前尚无任何确凿证据,故此事之真伪尚有待进一步核实。此外,那陈国的公孙宇已被遣返回去,据微臣估计,不出两日他便会有所动作、举兵起事。此次陈国的皇位争夺之战想必绝不会是以和平方式落下帷幕,如此一来,咱们正好可作壁上观,静待局势发展变化。” 第257章 屠夫,商贩与农民 (接上文……) 就这样,君臣几人一直聊到了下午时分。期间众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待到夕阳西下时,沈允天将其余几位大臣一一打发离开,唯独将龚正留了下来。 只见龚正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索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奏折,双手捧着呈至沈允天面前,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这份便是……” 沈允天接过折子,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曹峰这边还真是立了功了,这件事可大可小,而且危机四伏,看看老四怎么用吧,不用管他,只要他别给我运回来就行。” 龚正垂首询问道:“陛下,那金大壮要不要除掉,他带的那些东西,里面的秘密太多了。而且记录的那颗永安珠过于详细,会不会又引起胡人的窥探。” 沈允天微微仰头,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只见天际边云霞变幻,时而如骏马奔腾,时而似蛟龙飞舞。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许久之后,方才缓缓转过身来。 他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朕认为此事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曹峰的情报好好利用就是,金大壮……反倒可以借此机会向诸国宣扬我朝之强盛,吸引西方国家前来与我中原开展贸易往来。至于那些蕞尔小国,实难对我中原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即便如胡人那般凶悍好战,虽屡次兴兵来犯,可到头来终究是以失败收场。现在这帮胡人又皮痒痒了,虽说朕从未想过将其赶尽杀绝,但朕手下的武将可不一定是如此想,想必那帮胡人心中也该清楚其中厉害,所以也迟迟未动。” 站在一旁的龚正闻言不禁长叹一声,满脸愁容地道:“陛下啊!您说这西北方的诸多国家以及那些胡人,为何就不能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呢?想我中原各国,各个国富民强之时也不曾欺凌于他们;饥荒大灾之际亦未曾主动去抢夺他们。怎奈无论何时何地,他们总是想方设法地寻衅滋事,屡屡挑起事端。哪怕我方做出些许让步,调整部分政策以示友好,他们却依旧得寸进尺、不知收敛,难道非得逼迫咱们动用雷霆手段,将其彻底从地图之上抹去,方能换来真正的太平日子不成?” 沈允天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缓缓说道:“若要往小里说啊,这其中道理实则颇为浅显。咱们不妨将北方的那些游牧民族想象成一个以养羊为生的屠夫。这些屠夫们呢,和那老天爷的脸色可是息息相关,一旦遭遇极端恶劣的气候,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喽!再者说了,他们人口一多,对羊的需求也就跟着水涨船高。然而,羊所依赖的青草却并不会因为他们的需求增加而凭空变多呀。如此一来,周边的草地很快便难以满足羊群的食量,于是乎,这些屠夫们就得像那无头苍蝇一般,隔三岔五地搬个家,四处去寻觅新的肥沃草地以供羊群啃食。可人要是再多下去,总有一天自家的地盘儿都得被挤爆咯,到那时,他们内部势必会为了争抢土地而闹得不可开交。无奈之下,一部分人便只能将贪婪的目光投向隔壁邻居的土地啦。” 说到此处,沈允天稍作停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接着又道:“再看看西方的诸多国家,咱们大可将其视作一个精明的商贩。这商贩终日游走于各地,靠着买卖货物赚取差价谋生。虽说日子过得也算滋润,但毕竟也是有风险的嘛。行情好的时候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可一旦市场波动,那损失也是相当惨重的哟!商人凭借手中的金钱,可以购买到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物品。然而,他们的生活并非总是一帆风顺,因为生意的兴衰成败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存大计。当一个地方的人口逐渐增多时,原有的市场就显得捉襟见肘,难以满足需求。于是,聪明的商人便开始将目光投向周围的邻居,通过与他们交换货物来进一步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在追逐财富的道路上,商人为了获取更高的利润,不惜采取各种手段。他们会大量囤积紧俏商品,然后等待时机以高价卖出;同时又在市场低迷时低价收购货物,这种低买高卖的策略虽然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但却往往忽视了其他人的利益和安危。有时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甚至不择手段地操纵市场价格,给两个邻居带来沉重的负担。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们的中原大地。我们是农耕民族,犹如一个勤劳的农民,日复一日地在土地上辛勤劳作。只要老天爷眷顾,赐予风调雨顺的好年景,他们就能依靠自己的双手实现自给自足。虽说农业生产受天气因素影响较大,难免会遭遇一些天灾人祸,但总体而言,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以及穿衣蔽体都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家庭中的人口不断增加,这也并没有给他们带来过多的忧虑。毕竟,只要有足够的土地可供开垦,他们总能想办法开辟出更多的良田,继续过着平静而稳定的生活。因为定居的原因,他们会为了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与出行,而努力建设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实现区域繁荣。 屠户,当他富裕起来时,便开始贪心不足地想要拥有更多的羊群,并期望能够生育更多的孩子来继承家业、延续香火。然而,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又怎会有永远风调雨顺的好时节呢? 终于,不幸降临到了这个屠户身上——遭遇了恶劣的年景。由于缺乏足够的草料和食物供应,那些原本寄托着他致富梦想的羊群面临饥饿的威胁;与此同时,家中人口众多却难以维持生计,这一切都成为了沉重的负担与累赘。 走投无路之下,屠户心生邪念,打起了掠夺他人财产的主意。而他所瞄准的目标正是附近另外两名居民:一名依靠农耕为生的农民以及一名小商贩。起初,那名农民和小商贩面对屠户的蛮横无理要求,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只好偶尔送上一些财物以求暂时化解危机。 可是,人的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们被欺凌得忍无可忍之时,也会奋起反抗。只可惜,那屠户身材魁梧高大,力大无穷,相比之下,其他人往往处于下风。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屠户赢得胜利,不仅如此,在激烈的争斗中甚至还会出现人员伤亡的惨剧。这样一来,屠户家中人口过多的问题倒是得到了解决。商贩脑子灵活,如墙头草般来回摇摆,时而助纣为虐,时而又帮农民修缮房屋赚钱,他们的举动最终迫使农民把自己的院墙修的越来越高。 农民,当他富裕之后并没有像屠户那样肆意妄为。相反,他选择默默地囤积大量的粮草以备不时之需。正因为这种未雨绸缪的做法,使得他的财富相对较为稳定可靠。再加上农民本性善良淳朴,为人忠厚老实,只想过安稳平静的日子,压根儿从未动过去使用武力抢夺他人土地或者钱粮的念头。 然而,正所谓“人善被人欺”,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时常遭受来自两个邻居的欺压与剥削。尽管心中委屈万分,但他依然坚守着那份善良与本分……。 第258章 东蟠龙,西蟠龙,蟠龙关内无蟠龙 (接上文……) 商贩,当他富裕起来之后,便开始肆意挥霍大量的金钱,过上了极度奢靡的生活。随着财富的积累,家庭成员也越来越多,他心中的贪欲也愈发膨胀,便打起了将他人口袋里的钱财据为己有的主意。 这个贪婪的商贩完全不顾及屠夫和农民是否能够填饱肚子、维持生计。他绞尽脑汁地想出各种各样阴险狡诈的手段来腐蚀他们,逼迫他们不得不出售那些原本就非常紧俏的物品。而每当这些可怜的人们急需什么时,商贩都会趁机狠狠地赚取一大笔利润。不仅如此,他甚至妄图通过这种方式彻底掌控住屠夫和农民,让他们成为自己源源不断的赚钱工具。甚至膨胀的时候,还会雇佣屠夫,去抢劫农民,供自己享乐。 然而,当这个商贩陷入贫困潦倒之时,他并没有选择安分守己地辛勤劳作以改善自身状况。相反,由于害怕出门后遭人白眼和轻视,他变得越发丧心病狂。有时候,他会铤而走险,专拿性格软弱的农民作为下手目标,实施抢劫行为,企图以此迅速恢复往昔的辉煌与风光。 淳朴善良的农民,整日愁眉不展、苦思冥想,却始终对这件事感到迷惑不解。他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打从一开始直到现在,他自认为从来就没有主动招惹过商贩与屠夫这两个邻居。 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向来都是本本分分地过日子。他既没有干扰到邻居们的日常生活,也绝对没有干过偷盗或者抢夺他人财物,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更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去多管别人家的闲事。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心愿不过就是能够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他就想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关上门,大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答案是,不行。那个屠夫因为自己家里没了食物来源,饿得两眼发昏,便会将主意打到了农民身上。不仅隔三岔五就跑到农民家里蹭吃蹭喝,甚至喝多了还会要求农民种地养活他,自己不想努力了,只把养几只羊当作消遣娱乐的玩意儿。 至于那个唯利是图的小商贩,则更是心怀叵测。他的目的就是将别人的钱放到自己兜里,生怕其他人的货物比自己家的要好,通过各种手段垄断紧俏的货物,腐蚀拉拢那些竞争对手。通过变化无穷的手段控制市场,哪怕因此而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也在所不惜。所以,两个邻居的存在,让农民本来就没有什么安宁可言,于是逼迫他必须自己硬起来,让屠夫不敢欺负自己,甚至打的他惧怕你,让商人觉得不能失去你,并能控制自己贸易的风险以及应对他们的措施,甚至不怕他们的武力。” 龚正貌似恍然,随后躬身赞叹道:“陛下圣明,臣一介武夫,想的肤浅直白。” 沈允天有些累了,突然看到桌上的三个折子,这是前两天加急送来的,让他眉头紧锁:“龚正,这三个折子你怎么看。” 龚正低着头,话语毫无波澜,仿佛又回到了他那古板样子:“陛下,细作必死,胆为叛逆,也必是知道不死不休。而且身居高位,最少要移三族。” 沈允天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郁:“你们观察的怎么样,他们有什么反常举动没有,而且如何判断对方给的情报是对的。” 龚正又拿出三个折子:“陛下,这是我们计划之后的行动,您看是否可行。” 沈允天仔细的看了下每一个折子的细节,放下后深深叹了口气:“依此行事吧,好好调查下,不要错杀了忠良。” 龚正躬身接令:“陛下,子凡这小家伙自己要了几个与龙女有关的情报,他还不知道龙女的事,不过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要不要干涉。” 沈允天放下手中的奏折,会心一笑:“这老四手底下的人,到都是些情种。也罢,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只要不触及我们的底线,随他们去吧……” 幽山郡广友城…… 自从太子赢得了一场漂亮仗后,所有大军都各回各的防区,等待皇帝的封赏。 太子带着军马回到了自己的驻地,并给沈尚云留下了不少辎重,让广友城城防军的人,交给四弟。 沈尚云的大军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广友城,此时的图撒国局势,已经大变,但是由于信息的闭塞,他们还都未可知。 沈尚云将大部分马匹都调派给了辎重营,让他们加紧步伐赶路,倒是一路上还能跟上沈尚云所带的大部队。转运使牛洪博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利害,自己去的晚了,万一前线打起来,没有补给几乎是致命的。 广友城议事大厅中,城防营的人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说了一下。沈尚云等人看着地图,分析这局势,张彦也将最近得到的情报进行汇总:“殿下,图撒国现在内部的情报非常的难送出来,已经与很多地方失联,而且去支援的五万大军最近也没有了消息。天狼营的人和我们都派了人去找。” 沈尚云微皱眉头,指了指地图上的梧桐城:“没有被攻占吧,九阳他们怎么样了?” 张彦回禀道:“陛下,九阳、军师、耿瓦都在梧桐城,据情报,他们防守了一次最近的围城战,对方使用计策,被他们将计就计,反杀了对方一波。正值太子广友城大捷,攻城的人估计怕被我们来自我们边境的援军反包围,没多久就全线撤退去了岐城。“ 沈尚云稍稍安心,深入图撒的那五万大军他也担心起来,这种形势下,任何不寻常里的背后,都是有实打实的大事发生,只不过自己还没能了解而已:“再探,明日我们就出发,赶往梧桐城,先头部队先行去与梧桐城接洽。”沈尚云整理着桌子上的情报折子,拿出几个后,便扔入火盆中烧了:“其他各国有什么新的变化吗?” 张彦回禀道:“殿下,姜国和陈国陷入对峙状态,应该是在私下谈判。子凡得到许可,放了公孙宇会陈国,对方要去复位,所以应该陈国最近皇位之争是在所难免了。丰城的姬震和被围的凌川王公孙寿都发清君侧复旧君檄文要重立公孙宇为帝。” 沈尚云笑了笑:“父皇还是为我们铺好了后路,这样陈国一会半会就不会威胁我鲁山郡了,李燕也就不用重兵防守蟠龙关了。我们拭目以待吧。其他还有什么情报。“ 张彦掏出一封密函,没有拆封,交给沈尚云:“殿下,这是子凡副农商监察使的密函,另外鲜国有一路陈国的军队,去抗击倭人,最近打的两场漂亮的胜仗,他们也号称蟠龙军。” 沈尚云拆开信件,看到是子凡亲笔,给自己报告与姜国人交换陈废帝公孙宇的细节,以及几个被姜国人出卖的奸细名字。奸细都来自不同国家,但是已经身居高位,故之后行事,叮嘱沈尚云要小心,因为为了挖出更多情报,皇帝可能不会马上动他们。沈尚云随看着信,随听着张彦的汇报,听到蟠龙军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想到了什么:“哦?那我猜,这蟠龙军应该是公孙宇招安的那批蟠龙山的贼兵吧。还真是巧合,我说怎么后期就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原来去了鲜国。这和袁浩的蟠龙军重名啊……。呵呵,东蟠龙,西蟠龙,蟠龙关内无蟠龙!” 第259章 安闲自在 (接上文……) 张彦念道着沈尚云说的话,然后恍然道:”殿下,那鲜国的陈兵,真的是蟠龙山的那伙山贼,殿下果然料事如神。他们在东,而袁浩将军在西,现在蟠龙关里驻守的是两狼关的兵士,还真是东蟠龙,西蟠龙,蟠龙关内无蟠龙呐。“ 沈尚云得到的消息更相近一些,他对张彦道:“让陈庸给九阳说,我不到梧桐城,他不准出城,就说是我说的。”然后又看向了广友城的将领:“各位,以后去往图撒国的大军,粮草和补充就靠各位中转了,广友城是战略要地,一定不能丢。”…… 梁国皇城沈尚云的王府内…… 南宗宁王李萌和两个王妃都暂住在沈尚云的王府中,安闲自在。此时正在和两位王妃一起下棋,两位王妃媚眼如丝,嬉笑打闹着。 不一会儿有下人来报,负责给他收集消息的武官到了。 李萌于是让韩家二女下棋,自己在一旁观看,等着武官的到来。 宁王李萌近来果然如赵文斌所言,尽可能地减少外出次数。而那韩家二女更是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毕竟之前遭遇的刺杀实在太过凶险,令人心有余悸。 那一日,大雪刚过一日,天气愈发寒冷起来。韩凝霜心系宁王,想着要给他购置一件冬日里贴身穿着的保暖衣物。于是她略作装扮,便带着妹妹春雪一同出了府邸。尽管二人十分小心谨慎,也带了侍卫,但怎料尚未走出王府的势力范围,就已然被负责监视的杀手暗中盯上。 此刻,宁王正在都城的虎威院中忙碌着。当随行武官匆匆赶来,将韩凝霜主仆二人出府一事禀报于他时,宁王只觉通体一阵寒意袭来,心中焦急万分。他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准备返回王府,要去寻找二女的下落。 然而,宁王因事发突然,出来得过于匆忙,以至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不同阵营的杀手,敏锐地嗅到了这一难得的时机。他们瞅准机会,对宁王展开了一连串的突袭。幸而此次跟随宁王出行的乃是天狼营龚正所安排的精锐侍卫,这些人均是奉皇命前来保护宁王安全的高手。面对杀手们凌厉的攻势,他们临危不惧,奋勇迎敌,虽然一路之上险情不断,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护着宁王朝着二女所在之处赶去。 另一边,韩凝霜与韩春雪的处境则颇为艰难。她们提心吊胆的刚到裁缝店,与市井大道的热闹只在一墙之隔下,杀手便迅速地出手了。随身护卫们见状,纷纷舍生忘死地奋起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眼看着伤亡惨重,几近全军覆没。还好暗中保护的天狼营高手反应迅速,马上叫来了援兵,才出现了短暂的对峙,此时宁王也赶到了,在一个大水缸后面,找到仓皇躲避,瑟瑟发抖地二女。宁王此时一改刚才的焦急模样,笑嘻嘻的问二女:“刺激吗?二位夫人,夫君来英雄救美了。”随后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护送着两个王妃回王府。杀手们看大势已去,也都又重新隐于市井。 那次惊心的刺杀事件过后,宁王和两位王妃每每回想起来仍感到后怕不已。因此,他们三人共同商议决定,在启程返回南宗之前,两位王妃暂且不再踏出王府一步,而宁王本人也尽可能地将能够在王府内办理的公务都留在府里处理,尽量避免外出,以防止类似的意外再次发生。 没过多久,只见一名身着武官服饰的男子快步走上前来,恭敬地向宁王行了一礼。宁王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免礼。 随后,这名武官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折子,打开之后,可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此次需要向宁王汇报的详细事宜,显然是担心自己有所疏漏。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禀报:“殿下,近日来咱们南宗国内并未出现重大变故。不过,有一件新鲜事儿值得一提,皇上新聘请了一位国师,据说是来自周国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尊者。连丞相大人对这位国师都是赞赏有加呢!据说这国师成功地劝说皇上减缓了寺院建设的速度,并主张让修行者回归平淡生活。如此一来,总算是有人能够劝谏得了皇上啦!” 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的宁王听得此事,不禁面露惊讶之色,啧啧称奇道:“哦?竟然还有人能够劝动皇上?这可真是不容易啊!那句‘归平淡于修行者’说得真好,不知此人是否当真拥有大智慧,等回到南宗后,我定要去会会他。”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正专注下棋的韩凝霜轻轻落下了一枚棋子,突然侧目道:“李郎……不要难为人家出家人。”她是知道自己郎君心里有些抵触大肆建设寺院的,定然也不会对僧人有多少好感。 李萌应声看去,眼神立刻就舒缓下来,柔情的对着凝霜点了点头。随后又一个眼色示意手下继续。 那名武官当什么也没看见,就只是朝着宁王方向低着头,得到示意后,继续道:“兵部的人在皇上面前讲了几个小见闻,委婉的表示,有人募私兵,有人借寺院敛财或达成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等。但是皇上只是当做故事听,没有进行表态。大臣们也是装聋作哑的说都是巧合和流言。” 此时的宁王若有所思了一会:“这件事的细节给我这个折子,我研究下,其他的事情继续说。” 武官躬身应是:“喏。陈国现在很热闹,他们的废帝公孙宇被梁国放回去了。现在跑到丰州,在丰州城举事,丰州刺史与陵川王共同发《清君侧复旧帝》檄文,邀天下志士共同推翻公孙烨,推举公孙宇重新复位。恐怕陈国又要乱了。” 宁王李萌摇了摇头:“这陈国是真的倒霉啊,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大疫之后就是与梁国的漯河南大战。死了公孙胜,俘虏了公孙宇,这公孙烨上位也不正,现在梁国又打他,旧帝又重回起事。这不到两年的折腾下,陈国的老底恐怕要光了不说,还面临着四分五裂的各种问题。” 武官附和道:“殿下,这事恐怕不简单,陈国一直都被人牵着鼻子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抓着陈国走向错的方向。是不是一直再有人用计,内部瓦解陈国,以到最后兵不血刃的得到陈国呢?” 李萌微微颔首:“这国家明面上都是正人君子,以德服众,但是背地里有很多肮脏的手段是不会让普通人知道的。这不在我们需要担心的范畴了,但既然是有人捣鬼,就一定有露出破绽的一天,只是时间问题,当然知情者要不要昭告天下就更是另说了。就像这时的陈国,就算现在知道是梁国,姜国或者我们南宗搞的鬼,他们现在敢开战吗?但有些时候,这种事又可以作为阳谋昭告天下,杀伤力同样很大。还有什么最新情报。” 武官不住地点头继续道:“殿下大漠人入侵了幽山郡,梁国太子夜袭,将他们几乎一网打尽,幽山郡大捷,顺便解了图撒国那边刘九阳在梧桐城的围。围城的大军退守岐城。从地图看,岐城应该是梁国援军北上的第一绊脚石。当然如果大漠人早一点把梧桐城拿下,那岐城的位置战略价值就不大了。毕竟梧桐城外几十里都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来的人风餐露宿,只能靠补给长途运输吃喝,现在他们有了梧桐城作为落脚点,打岐城可谓比打梧桐城少了一半的难度有余。” 第260章 两个一无所知的人名 (接上文……) 宁王李萌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站在两个王妃的棋盘旁:“这大漠人虽是蓄谋已久,但是看后面接踵而来的部族,也可以说是临时起意。如果这样看,他们可能之前就没打算打到梁国,也没想到梁国会为了图撒出兵,毕竟是图撒国和梁国常年有边境摩擦,打来打去的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去梁国的大漠人,估计是因为打图撒时太顺利,以为梁国也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踢到了铁板,算他们倒霉,不过图撒的形势依然是很危急。梁国人没有请进所有的去帮忙,那也是常理,毕竟去打仗主要就是怕图撒被灭了,唇亡齿寒,双方都明白,不说破罢了。图撒国的人也不能厚着脸皮说梁国什么,本身自己也不想死,有人来救就不错了。万一梁国一个兵也不出,他们拿人家也没办法。能出十余万大军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不过尚云之后的形势是一点也没有优势。将士水土不服也就算了,地方的极端天气还没有结束,忽冷忽热,带的马匹也不一定受得了,着实要看机缘,战争不广要靠兵强马壮,外力和运气要占得三分。” 韩春雪突然笑靥如花,看了看凝霜,又瞥了一眼宁王李萌:“夫君就是那外力,姐姐因你分心,她的眼睛总是看着你,下棋都落错子了,我凭着她落错子的这点运气,马上要赢了哦。夫君说的很是有道理呢。你说是吧姐姐。” 韩凝霜一脸娇羞,用衣袖挡了有些红晕的脸庞,偷偷又瞥了一眼宁王,此时的宁王李萌正一脸爱怜的凝视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更像热恋中的男女。宁王心情大好,高兴的走回了刚才坐的地方,重新坐下。 武官马上识趣的继续说道:“王爷,有个小道消息,但是事情应该不会假,就是曾经蟠龙关盘踞的一伙山贼被公孙宇招安没多久就去了鲜国。说是去打入侵鲜国的倭人,陈国很多官员觉得还不如不让他们去,怕输了给陈国抹黑,更怕万一要是赢了,他们会不会鸠占鹊巢。“…… 一个下午,在宁王与两个王妃的吵吵闹闹中,愉快的度过了…… 梁国凤华城盛和号…… 子凡通过与姜国人的交易,借着公孙宇的事,要了两个对龙女极为不利之人的名字。这两个名字对于子凡来说完全陌生,其中一人身处南宗国,另一人则居于陈国。关于这二人究竟与龙女存在怎样的关联,以及他们在各自所属国度中的地位如何,子凡可谓一无所知。 尽管知晓这两人分别位于哪一国,但仅仅凭借姓名去追查实在困难重重,毕竟同名同姓者大有人在。当时,性子急躁的子凡听闻此事后,甚至差点跟那个提供消息的姜国人当场翻脸。好在对方迅速说了几句颇具说服力的话语,成功开导了子凡。其大致意思是:此二人均是权贵,绝非等闲之辈或难以查找的小角色。只要能确定名字准确无误,基本上就不可能弄错目标人物。 子凡对此将信将疑,可眼下他确实别无良策。要知道,这种事情倘若胡乱猜测几个名字塞给他,他同样束手无策。更何况,这两个人远在异国他乡,光是调查起来便已十分棘手,能否与之有所接触更是未知之数。想要彻底解决掉这两人简直难比登天,而且一旦动手,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一连串猛烈的报复行动。 不过话说回来,子凡是何许人也?他已经丧失了此生挚爱,天地皆无惧。冰封之心虽未解,但与龙女的羁绊不知道会不会最终化为让他不可割舍的亲情。子凡是有情有义的,毕竟龙女帮过他,爱过他,也是少有敢对他好,又不嫌弃他的人。子凡终究是要救她的,那些对她不利的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出手,让他心神不宁。 经过长时间的反复思考和权衡利弊,子凡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与曹峰一同去处理这件事情。毕竟多一个人帮忙,不仅能分担一些压力,还可以让他协助自己调查那两个人的情况,增大找到二人的概率。然而,子凡心中仍存有一丝忧虑,他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招惹到那些不应该触碰的人物,如果不幸遭遇反噬,那么必须要有一个人清楚地了解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以便及时向王爷汇报并妥善处理后续事宜。 主意已定,子凡便毫不犹豫地带了两个侍卫,动身前往寻找曹峰。经过询问手下,曹峰正在城外的铁匠村,他便马不停蹄的向城外奔去。到铁匠村时,发现那里热闹非凡,一片繁忙景象。只见曹峰正站在一群铁匠中间,查看他们打出的成品,曹峰此来是指挥一批老工匠大师,加急赶制一批要运往集市的草原宝刀的。此时正准备走,到了村口,顺便看看普通铁匠打造的成品器物。 子凡没有打扰,远看着村口,在铁匠村的北尽头,如今竟然又新崛起了一座村落。这座村落是铁匠村落户后,曹峰为了方便,将很多相关产业调离了出来,就近建了些房子,久了就形成了个村子,围绕着铁匠村而生,成为了其相关产业的集中之地。在这里,可以看到各种各样从事不同行业的人们。有的专注于镶嵌工艺,将璀璨的宝石和温润的玉器,巧妙地嵌入刀剑配饰之中的;有经营着各类宝石、玉器买卖的;还有的专门负责制作各种用于刀剑武器的木器配件的;此外,擅长制作皮革制品以及专门对刀剑进行抛光打磨等工序的工匠师傅们也都齐聚一堂。因为这里的匠人收入高,引来大批做生意、卖劳力的贩夫走卒,各种蔬菜水果一应俱全,商品更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这个新兴的村落发展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或许正是因为曹峰不惜重金投入,才使得众多商家和百姓纷纷趋之若鹜。良好的商业氛围和丰厚的利润回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定居和创业,从而迅速形成了如此繁荣兴旺的局面。甚至连一些远道而来的商队也看准了这里的商机,早早地就在此下了大量订单。曹峰的侍卫给他说了一声子凡来了,他于是向远处瞥了一眼,先是有模有样的在外面爱搭不理,甩了几次脸子,做足了二人不合的面子工程,才和子凡进了一间院落。 院落之中曲径通幽,三转两转之后,两人便进入到一间隐蔽的密室之中。刚一进门,两人二话不说,默契地搂起了膀子。曹峰自然是个机灵人,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子凡,开门见山地说道:“好啦,子凡兄,快别卖关子了!说说看,到底遇上啥麻烦事儿了?若没啥要紧之事,以你的性子,断不可能如此冒险跑到这儿来寻我的。” 子凡闻言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尴尬之色。他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道:“曹老弟,实不相瞒,此次前来确是有事相求于你。我想请你帮我暗中探查两个人的底细。此事切不可声张,万不能惊动任何一方势力。其实呢,我已安排手下着手去查了,只不过……这二人皆是外国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当地的达官显贵,甚至或许与朝中权贵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嘛,这事儿着实棘手得很呐!我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261章 消失的侍卫 (接上文……) 曹峰听后心中了然,他深知此事对于子凡而言必定至关重要。于是,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应道:“子凡兄,咱哥俩儿之间就甭说那些客套话了。不过就是帮忙调查一番罢了,又非取人性命,依我之见,应该问题不大。不知关于这二人,你可有什么详细的线索或相关资料能提供给我?” 子凡闻此,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些。他稍稍迟疑了片刻,眼神竟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恍惚起来,一会又盯着地面发呆,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和龙女有关,据我得到的情报所知,这两个人因为我,极有可能对她不利。然而,目前我所获取到的信息仅仅局限于他们所在的国家以及他们的姓名。天知道这个两国有多少与这两个名字相同的人!” 曹峰见状,赶忙出言安慰道:“别着急嘛,如果那个提供情报的人没有告诉你这两人如何找的话,想必你也不会轻易放走他的对吧?快跟我讲讲到底叫什么名字。” 子凡听后微微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条,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曹峰见状,伸手拿起其中一张纸条,缓缓将其展开。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南宗,陈东”。看到这个名字,曹峰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名字实在是太过普通了,在偌大的陈国之中,无论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阶层,还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巨贾,又或是江洋大盗之流,都有可能叫做陈东啊。”不过,这样的想法仅仅在曹峰脑海中一闪而过,自己又宽慰自己,保不齐这个人在他们陈国比较有名呢,就怕,唉,我别想就怕了,怕什么容易来什么,于是干脆不往下想,放下了手中的第一张纸条,转而看向第二张。 当曹峰打开第二张纸条时,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原来,这张纸条上同样写着四个字,但却与前一张有着明显的寻人优势:“陈,冷天赐”。曹峰心想:“相较于陈东而言,冷天赐这个名字可就要独特得多了。姓冷的人本就不多见,尤其是在达官贵人的圈子里,想要打听出此人的下落应该并非难事。”想到这里,曹峰抬起头来对子凡说道:“子凡兄,依我看这第二张纸条上的线索要容易追查许多。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好了。话说回来,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行事呢?” 子凡的思绪回到了来之前。那时的他,还想着一个个应对之策,左右权衡利弊。然而此刻,当真正要做个决定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莫名的压力,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经过一番苦苦思索,子凡才磕磕巴巴地说出了两个听起来还算可行的办法:“其一,可以采用釜底抽薪之计,设法让他失去手中的权势;其二嘛,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那就干脆直接将其杀掉,当然要做得像是一场意外那样……” 与心急如焚的子凡相比,身处局外的曹峰则显得格外冷静和清醒。只见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珠子滴溜溜地左右转动了几下,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先不要着急下定论,咱们首先得弄清楚目标人物究竟是谁。而且,这件事情还必须跟龙女好好商量并确认一下。我明白你心里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怕她心疼你破局是吧?可我担心那个向你提供情报的家伙居心叵测,想要借我们之手除掉某人,自己却坐收渔翁之利。倘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者说,万一对方拥有强大到令人恐惧的雷霆手段,一旦我们轻举妄动,说不定反而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呢!所以啊,在行动之前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把这股祸水引回到咱们身上来。” 听到曹峰这番话,子凡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此时此刻的他,内心无比纠结,因为他根本无法确定龙女是否真的对自己是真心,他这个浪子终于也有怕别人辜负自己的一天。尽管从过往的相处经历来看,他能够真切感受到龙女的确为自己付出了很多,但他因为挚爱已死,那颗存着爱的心其实也跟着一起死了,不过,他与龙女的那份若有若无的羁绊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至于这份情谊日后能否升华为血浓于水的亲情,子凡自己也无从知晓。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去表达,只能欲言又止地喃喃道:“龙女她……” 曹峰轻轻地拍了拍子凡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兄长啊,关于龙女……这件事情,您大可以声称有人委托咱们去调查几个人,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这两个人的名字加进去就行了。依小弟之见,那龙女应该不会欺骗于你,就算她有所隐瞒,想来也是无关紧要之事。您不妨从侧面稍稍试探一番,如果提到的恰好是她所厌恶之人,那她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如此一来,这其中的关联便八九不离十了。但若是提及的乃是让她心生惧意之人,那么咱们就更需要深入调查一番了。所以呢,兄长您无需担忧过多,有咱俩一同来操办这件事儿,应当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那些当官儿的,咱们就想方设法搜罗出他们的黑料,再给公之于众;至于经商的嘛,咱们就让他们尝尝来自绿林好汉们的苦头。只要弄清楚其身份,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啦!” 子凡凝视着曹峰,满脸愧疚之色,缓缓开口道:“兄弟啊,这次的事情,为兄实在是对不住你呀!要知道,这黑市可不比那光明正大之处,其间充满了种种未知的危险。往来于此的人物必定各有所长,能被那姜国人点名的人,还能威胁到龙女安全之人,对方必定也像咱们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甚至本身就权势滔天,倘若稍有不慎,恐怕会引火自焚!我今天来,更主要的是告诉你,兄长我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十有八九和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你和王爷也好有个防备。” 曹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心里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和利害关系,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子凡,愣了良久,又焦急地问道:“兄长,你怎么没有带侍卫啊?” 子凡听到这句话后,也先是愣了一下,对啊,我的侍卫呢?我今天带了吗?不对,他出门的时候明明是带了两个人的呀!当时他骑着马走在前面,脑子满是心事,反复的复盘如何击杀那两人,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跟在身后的那两个侍卫。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头皮开始微微发麻。十有八九他们在来的路上遭遇了不测,而自己却毫无察觉,真是该死啊!那两个侍卫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估计要不是他们,自己恐怕就要命丧黄泉,被人杀死在这来路上。反应过来的子凡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曹峰,曹峰得知后让他先在屋子里待着,自己出去安排人去找一下,马上回来,这回去的路恐怕也不安全。 第262章 梧桐城会师 (接上文……) 回来后的曹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扒开子凡的衣服,就往里看。当看到里面穿着内甲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道:还好还好,这家伙还知道穿内甲,要是啥也不穿,一箭就让他归西,这要是真的死在了半路上,那可真是太冤枉了!随后,他忍不住埋怨起子凡来:“兄长啊,不是我要说你,你这样也实在是太大意了吧!你想想看,如果你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那龙女该怎么办呢?难道还要再次上演一出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悲惨的爱情故事不成?而且王爷为了培养我们,可是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和代价啊!他甚至不惜亲自在皇上面前力保我们。虽然这一次你并未随众人一同返回京城,但当我回到京城之后,很快便被陛下宣召入宫,并与王爷共同面对朝中一众大臣们的种种指责以及无端揣测,我们不得不一一解答,舌战群雄,直到那时我方才知晓,朝堂之上竟然有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倘若我们稍有不慎,导致身死之祸,对于王爷而言无疑将会造成巨大的伤害,这种伤痛甚至远比直接在他身上扎一刀还要令他难受。所以下一回咱们兄弟行事必须要加倍谨慎才行,除了那些真正值得信赖的自己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轻信,外出一定也要做好安全防范!哎,想想咱们如今究竟是如何走到这般田地的?怎会有一种仿佛人人皆欲喊打喊杀的感觉呢?若是让我查出到底是谁想要谋害我们,定要将几斤辣椒水灌到他鼻子里,好让他那满肚子的坏水中和中和!“ 而子凡此刻心中也是懊悔不已,深知此次确实是自己太大意了,丢了两个侍卫不说,自己竟然毫无察觉,也说明对方的厉害,是故意的吗?尽管心有余悸、后怕连连,但他毕竟从来都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正如他此前所说,自从决定加入曹峰的计划那一刻起,就已然将个人的生死完全抛诸脑后了。然而时至今日,他的身上肩负着诸多必须要去完成的重要任务,内心深处亦有着深深牵挂之人,如此一来,他难免有些不甘心就此轻易殒命了。对曹峰的叮嘱,自己也只是不住地点头。不过曹峰是有度的,说了几句后就开始宽慰起来,然后开始研究之后的行动…… 图撒国梧桐城…… 此时的梧桐城可谓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整座城市仿佛沉浸在了过年般喜庆欢快的氛围之中。梁国的徐杰将军以及来自草原的康雷将军双双抵达此地,成功地解除了梧桐城所面临的兵力不足,几乎无法防守的状态。 就在两位将军赶赴梧桐城的途中,他们偶然间探马遇到了一支正匆忙赶路且忙着躲避大漠人的辎重部队。这支辎重部队乃是由牛洪博转运使特意派遣而来,其使命便是前往九阳所在之处为他们提供急需的物资补给。此前,由于九阳等人仓促出击,导致随身携带的粮草严重不足。为此,后续的辎重部队只得单独为他们送来一场及时雨,但如此一来却耗费了辎重部队大量宝贵的马匹资源,使得牛洪博与九阳他们第一批出发的辎重部队,被沈尚云从七里堡出发的第二批军队追上。 此时的这支辎重部队自身几乎毫无防御能力可言。不过为确保一路平安无事,牛洪博转运使当时精心安排了众多精明强干的探马。让这些探马持续不断地向前方探查路况和敌情,以便能够提前发现并避开可能遭遇的种种风险。这样最大程度的降低被截杀的可能性。说来也是凑巧得很,正当大漠人来袭之际,这支辎重部队幸运地退到了古商道之中作为藏身之所,并恰好在此处与徐杰将军不期而遇。于是乎,不仅辎重部队的运输安全得到了有力保障,就连一路上的潜在危机也随之迎刃而解。 而在这一系列事件当中,最为高兴的当属萧成道无疑了。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随着徐杰将军和康雷将军的到来,梧桐城即将迎来翻身之仗!毕竟这座梧桐城可是连接着梁国的生死命脉!往后必定会有源源不断的梁国大军途经此处,如此一来,这里几乎就不会再有任何实质性的危险存在啦!唯一有可能致使梧桐城再度深陷危机的情况仅仅存在两种可能性。其一便是梁军遭遇惨败,从而使得大漠人卷土重来,对梧桐城展开新一轮的围攻。然而,还有一种情形是他内心最为抗拒见到的,那便是胡人突然挥师东侵。不过,当下的局势发展却呈现出一片令人欣喜的良好态势,这也意味着他终于迎来了一线曙光,可以随着梁国大军,活着去华阳城,去玉女关,去落霞城,这些美丽的地方,现在躺着自己儿孙的尸骨,他要去接他们,他要把梧桐城征调过去的所有将士的遗骨都带回来,让他们落叶归根。 徐杰引领着康雷以及陈庸、九阳和耿瓦等人相互会面,而陈庸他们更是热情地向徐杰介绍了德高望重的萧老爷子。只是此时,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关键难题依旧是粮草供应的问题。原本城内所储备的粮草数量便极为有限,此次又新增了一万多军马,这些人携带而来的粮草仅够支撑短短数日之用。尽管牛洪博派遣的辎重部队是携带着粮食来的,那也是只针对九阳他们的几千兵马,现在徐杰与康雷的大军成了新问题,考虑到所有人的人吃马嚼,综合计算下来,全部粮草最多也只能维系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如此一来,全城的百姓不得不厉行节俭,减少日常饮食,以节省粮食。于是乎,这群人紧接着便匆匆赶往议事厅,共同商讨解决办法。第一是派人去广友城要粮,第二是攻打岐城的策略。那里按常理,应该堆放着大漠人的大量辎重,如果能寻找到突破口,粮草也就自然解决了。原先盘踞于岐城的大漠人有五万之众!被太子杀的一部有三万左右,那么剩下的也就两万来人了,岐城应该可以打,不过徐杰他们没有攻城武器,让康雷去佯攻也不现实。就当他在地图上看有其他解法之时,萧成道咳嗽了下。 萧成道说到:“诸位将军,既然我们两国已经是联军,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大漠人终究是外族,我们打归打闹归闹,如何都算是内部矛盾。这位将军,你是不是需要攻城武器,如果你们真敢打岐城,我就将他们都贡献出来。” 徐杰顿时眼前一亮,马上在地图上看地形,随后嘴角微勾:“萧老将军,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调整策略了。来大家都过来吧,看看这个策略的可行性。” 几人本来各自想着如何解决燃眉之急,此时听到徐杰一喊,都回过神来,到了地图旁,听徐杰如何部署。 徐杰指着梧桐城与岐城之间的三座小城道:“萧老将军,这三座城都沦陷了吧?” 萧成道点点头。 徐杰接着说道:“萧老将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三座城应该里面也没有图撒人了吧?” 萧成道皱起了眉头,然后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后又变得清明,又是点了点头。 第263章 终于到了梧桐城的南宗使团 (接上文……) 徐杰伸出手指,轻轻地指向眼前地图上的三座小城池,眼中闪烁着疑惑。他缓声说道:“从这幅图上来看,最初的设计者显然是将这三块区域规划成了梧桐城与岐城的缓冲地带。不得不说,此地原本应是一处绝佳的主战场选址。” 徐杰的目光在三座城池之间来回游移,继续分析道:“您瞧,这三个城池彼此间距离不远,相互遥望,一旦发生战事,能够迅速地实现互相支援、协同作战。如此紧密的布局,实在是攻守兼备之妙策。”然而,话锋一转,他不禁惋惜地叹了口气:“只可惜啊,如今它们已然荒废废弃,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与作用。” 徐杰转头看向身旁的萧老将军,好奇地问道:“萧老将军,不知这三座城究竟唤作何名?据我推测,它们应当是当年你们设计用于防御胡人的防线吧。我们一直在南向北看地图,以为梧桐城和岐城,在这三座城池的上下,但是我们走到地图的东面,就会发现,其实这两座巨大的城池是分立于其左右,而它们三个则恰好处于一个宽阔的三叉路口处,几座城池连起来犹如一个大型雁阵。若是胡人想要向东侵略,此处必然是图撒南方的必经之路。可以想象得到,届时必将爆发一场惨烈无比的血战。倘若运用得当,就可让梧桐城和岐城丝毫不受战火侵扰,仅仅依靠那三座小城池,便能将其化作主要战场。只需源源不断地派遣士兵前往增援,便足以死死拖住敌人前进的步伐,甚至有可能将敌军彻底困死于此。而且,这三座城所处的地理位置堪称精妙绝伦,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简直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他们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其身后岐城与梧桐城,两座巨城的损害,小城池恢复起来也快,大城池则不然,这是在建城之前就有战略意图的。更关键的是他们给后援部队留了足够的时间准备。梧桐城的设计之初就是为了与梁国衔接,让我们梁国的援军有落脚点,这里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但是我们梁国要是北上入侵,梧桐城又能成为一块最有力的绊脚石;而岐城直通图撒腹地,马上就会有多路人马可以支援,更有效的进行防守。不过这也给我们打岐城带来了麻烦。我说的对吧,萧老将军。“ 箫成道看着徐杰,捋了捋胡须,感慨道:“后生可畏啊。我们这些老头子老了,以后这天下,还真就是你们的了。呵呵……”箫成道伏在地图旁边,左右的看了看:“这三座城,分别叫做福城、禄城、寿城。因为挨得比较近,老百姓一直都叫这里三星地。的确是为了防守胡人用的,不过很多工事都毁坏了,军事地图和详细的工事设计图一直被收缴在皇家手里,不曾给任何人看过。也不知道留着那地图有什么用,那些工事用不上,我就得带着兵,拿兵士的命去填,也不知道这皇家怎么想的,难道真要等胡人来了,才给我们,万一胡人来了,这三星地等不到他们给我地图,就被破了,那东西还有什么用。“ 陈庸听后,脑子里急速的思索着大量信息,他要通知王爷,然后看看能不能通过孙云溪这未来的王妃,给萧成道要过这地图来,因为随着徐杰的到来,他们军中混着的天狼营的前锋已经在入城后,就给了他很多最新的情报。其中就提到图撒国有内鬼,胡人有东侵意图,这两件事,都是会威胁梁国大军安危的大事,现在他们在梧桐城还好,万一深入图撒国腹地,胡人入侵,一旦打下三星地,图撒国内的梁军就失去了与梁国的联系。而图撒的内鬼的危害更大,既然是内鬼,一定是手中有着兵权,不然胡人是不会和他讲条件的。陈庸因为在梧桐城自顾不暇,他还不知道,梁国已经和图撒的腹地刚刚失去了联系。 徐杰思量了下萧老将军的话后,计上心来:”诸位,我们兵力有限,需要打三座城池,还要防守其他方向来救援他们的敌军。我先说说我的想法,有不同意见,一会一通解决。首先我们把攻城武器直接带到三星地,一个一个打,破一个城,就由康雷将军的兵士去清理城内的军士,抢的东西都归你们,但是粮草要共享,陈庸,九阳,耿瓦与我,共同防御来自外围的援军和清除其他周围的小股军士,萧老将军继续固守梧桐城,做好伤兵和物资的接应。“ 康雷将军有些疑虑道:“徐杰将军,这攻城都是步兵干的事,我们骑兵没有优势啊。在说那攻城武器,我们也不会用,你说要是破了城,我们杀到城里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谁去打开这城门……还请明示。” 徐杰一脸果决地说道:“此次行动咱们原本就无意攻打岐城,因此只需携带少量攻城器械即可。如此一来,行军速度便能大幅提升。至于骑兵嘛,依旧采用围而不攻的战术。眼下这三座城中并未驻扎着大漠人的主力大军,充其量只是一些小部落暂时歇脚之处罢了。指望这些小部落能够拼死守城,他们是不会这么做的,首先这些城池不是他们的,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感情,丢就丢了,最为关键点是,他们守这几座城没有任何的战略意义,也不会有哪个大部落下令让他们固守的情况。所以,他们不会顽强抵抗!咱们的计划便是趁着夜色悄悄将其包围,并果断切断它们与岐城之间的联系。这般操作之下,等到攻城器械运抵之前,如果有人选择投降,那咱们自当欣然接纳;可若是有人想要拼死一搏突围,那咱们也成全他们。实际上呢,这说到底也就是个围点打援的策略。待到后续时机成熟时,咱们可以适当放出一部分敌军,但在此之前,必须先把他们杀到足以让咱们清楚掌握其剩余兵力的程度方可。总而言之啊,这场战斗并非那种规模宏大的会战,实际情况或许远比我刚才所说的还要简单不少呢!”。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在三星地形成一个跳板,以为攻打岐城做准备。成功拿下三星地后,我们的骑兵就可以探索周围情况,安全的话,所有攻城武器全部入三星地,为王爷的步兵会师做准备,并开始袭扰岐城。 康雷身边的翻译给他翻译了好一会,他才好似听明白,答应了这个提议,其他几人也没有异议。于是大家便都下去准备之后攻打三星地做准备…… 次日,有人来报,远处来了一队和尚模样的人,箫成道上了城头去查看。 这些人已经被自己的几个骑兵拦下,城墙上也有弓箭兵做好了射击准备。箫成道看到那群和尚里面有几个熟面孔,便让人开城门,叫他们进来。 一群僧日进来后,就被安排到城墙大门旁的一个大院落,兵士便开始检查。箫成道从城楼上下来,叫了陈庸,一起过去看看。 一进院落,就看到僧日中,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紧接着,一个穿着南宗使节服饰的官员,便迎了上来。在箫成道几米外被拦下。于是那人直接说,自己是南宗派来请铁佛寺高僧去南宗的。结果遇到了大漠人的屠杀,希望能给些补给,他们要去梁国的广友城,寻求庇护,并回南宗,将此事汇报。 第264章 兵临三星地 (接上文……) 箫成道只是先让他们接受检查,战争时期,不要怪自己小心谨慎,兵士们检查了良久,行李里面全是佛经、法器。几个和尚的身份与南宗侍者及侍卫的身份也都确认了下。箫成道与几个大法师寒暄了良久,僧人们给他讲述了铁佛寺的悲惨遭遇,气的箫成道胸口隐隐作痛。队伍里有三个小孩,被问道是哪里来的时,僧人们又讲述了天府村的见闻,整个村子被杀的就剩下这三个孩子,留下也是等死,所以便一并带来梧桐城,孬好就算从梧桐城要饭,也比在那天府城活的几率大。既然都是孤儿了,箫成道让手下的几个在后勤的老婆子,看看谁家想收养孩子,来看看,别让这仨孩子要了饭。陈庸与箫成道确认了身份,听他们要去广友城,又是南宗人,便与箫成道商量了下,叫了牛洪博派来要返回的辎重部队,护送他们去广友城,在由广友城让他们回南宗。 两天之后,只见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向着三星地进发。金戈铁马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滚滚惊雷,震撼天地。 几个身着大漠服饰的先锋探马。他们不仅换上了当地风格的衣物,还在自己的身体显眼处精心做了特殊标记,以便于后续部队能够轻易识别。就这样,这队先锋们率先踏上了前往三星地附近的征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前去探查情况的探马竟然无一返回!这个异常状况迅速引起了徐杰等人的警觉和怀疑。面对如此诡异的局面,徐杰当机立断,再次派出两队精锐人马,火速前往接应先前出发的那支先锋队。并且严令他们,如果遭遇危险,无论情况如何危急,首要任务务必是想方设法摆脱困境,安全归来并及时报告所发现的一切情报,即使全军覆没也要尽量保一人杀出重围。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缓缓流逝,终于,不久之后便传来了回音。根据探马带回的消息得知,原来在通往三星地的道路上,竟然隐藏着数量众多的敌人暗哨。这些狡猾的敌人采取了一种极其阴险狡诈的策略:他们先是故意放行我方人员进入,就像是将猎物引入一个巨大的口袋阵一般。等到我方人员深入其中之后,位于前方的暗哨会突然行动起来,迅速封锁住袋口,然后对被困之人展开合围攻击。由于这种战术布置得十分巧妙,除非我方人数众多且有所防备,否则一旦陷入其中,基本上很难逃脱。更糟糕的是,这些敌人似乎专门针对往来的探马和信使下手,以至于想进去的探马和信使进不去,要送情报和书信的出不来,这也是使得原来幽山郡前去支援的五万大军断了联络的主要原因。此外,从探马们的描述来看,敌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对于各种战术的运用也相当娴熟,显然是训练有素之辈。 此次两队人,回来的不足一成,徐杰直接派前锋营去定点清理。前锋营的装备精良,为了撕开敌人的阵型,他们都是攻守兼备的装备。最前面的一队人,还配有马甲。 让徐杰意外的是,这群敌人在和前锋营短暂接触后,发现不敌,迅速选择撤退。而撤退的方向,正是三星地。 陈庸听到这个情报后,对徐杰说:“徐将军,这么多人逃亡三星地,我怎么感觉反而那里没什么人呢。要是有大量驻军,他们应该果断回去派人来接应。而现在的情况看,他们在败走后,有要回三星地卷铺盖卷走人的感觉。这三星地虽说是个战略价值很大的地方,但是人少了几乎没什么用。关键是兵力不足,很难防守,去是这样,恐怕我们也不一定需要大动干戈。前锋营的人回来,我觉得我们就会有答案了。 康磊有些郁闷,翻译和他聊了聊他们的说词,自己觉得白出来了,本来虽然面上各种不同意,摆臭脸,怕死人。但是心里其实非常想打仗,主要是他们想搜刮点物资回去,好给联盟里两个老爷子送回点念想去,省的他俩叨叨自己。这一说那地方可能没人,心里顿时空唠唠的,于是说道:“各位将军,如果三星地没有人,那我们的粮草还是解决不了,我们不是白来了。有什么应对措施没有?” 耿瓦在后面给九阳翻译道:“这个莽汉说三星地没人就白来了,问咱有什么应对措施吗?” 九阳嘿嘿一笑,给耿瓦使了个眼色,然后本起脸来,学着萧老将军的做派,甚至还捋了捋自己没胡子的下巴:“嗯哼。第一,这三星地,就是我们的战斗前沿,他们没兵力,我们有,三座城遥相呼应,可以临时驻扎,给我们起到很好的防御依托。第二嘛,康雷将军,这对于我们是好事,本来这三星地抢大漠人是要攻城的,但是他们周边的村落,集镇隐藏着很多小部落的人烧杀抢掠。这样就方便我们大鱼吃小鱼了,他们抢图撒人,我们抢他们,何乐而不为呢?咱们比比,谁杀的大漠人多,抢的东西多啊,输了的除了粮草,东西的一半归对方。敢不敢比?” 耿瓦听完一皱眉头,看了看陈庸,陈庸撇了撇嘴,在这大冷天装着擦汗,衣衫后憋不住笑的表情使劲发泄了下,然后一本正经的,朝着耿瓦点了点头。 耿瓦齐嘎没等康雷的翻译翻译完,就对康雷说:“康雷将军,你我皆是尚武之人,这次比试也算我一个,我倒是要看看这大漠的雄鹰,到底是苍鹰还是秃鹫。哈哈哈哈!” 随着耿瓦一阵爽朗的笑声,康雷也哈哈大笑起来:“几位将军,这赌约我接了,我们到了那三星地再说细节,看看那里情况吧。万一那里有等着我们的大漠人呢。这三星地,不是叫什么福寿城的三座城池嘛,怎么就叫三星地了。” 陈庸解释道:“这三星地,因为那三座城的名字而得名。福禄寿,三座城,正好是对应我们中原三位神仙,是天上的星宿,掌管着福气、俸禄、寿命,是非常吉祥的名字,他们在一起统称为三星。所以民间才叫这里三星地的。” 陈庸话音未落,便有前锋营的人来回报:“报告将军,前方三座城池因为地形复杂,前锋营没有冒进,进入几个探马,回来后都说里面貌似没有军队活动的迹象,且都是城门大开,请将军下达下一步命令。” 徐杰一众将领停下马,与众人一商量,前军以迎敌状态开始前进,先入最近一城,进行排查,看是否有埋伏或者还有没有图撒人活着的百姓。 前军随着一阵号角声,脱离了大军的队伍,快马向三星地的福城奔去…… 夜晚,如陈庸所说,这三城皆没有活人存在,几个城中都有很多露天的乱葬坑,多是老弱病残,还有些被开膛破肚的女子,里面的尸骨有新有陈,看来是被多次屠杀造成的。陈庸命令兵士将这些露天的乱葬坑,撒上石灰,就地掩埋,以免引起军中瘟疫。兵士们咬牙切齿,毕竟所有的死者都是中原人,与自己同宗同源,被大漠人折磨致死,让他们自然是血脉喷张。陈庸和徐杰商量,今天派出探马侦查方圆几十里内的情况,如果足够安全,可以让九阳他们去打那个堵。其实这明显是个坑,九阳就没想去争什么赢,就是想让康雷去清理周边的杂兵。不就是赔一半战利品嘛,自己少死几个兄弟,都有了。 第265章 以退为攻的准备 鲜国天宇城…… 熊知沛最近一直没闲着,他感到了此次来鲜国最大的一次危机,隐隐预感这次是场血战,他要避其锋芒,保存实力了,自己的兵就这么多,死了也没有能补的。金顺臣的兵刚收拢,还没有战斗力,不过好在搞到五百人了。城中的百姓基本都走了,他安排去百花城的计划算是完全实现,这天宇城现在如果连他们都走了,那就是一座空城。不过熊知沛一直命令兵士们都忙碌着,并又往回遣返了不少兵士,老弱病残的都给送回去了,就留了些腿脚快,身强力壮的。这次他要玩把大的,让倭人吃点苦头。至于金顺臣的顺臣兵,熊知沛怕里面有细作,现在也来不及深究,所以最后关头也一并让金顺臣带着先去百花城,以免后患。 老二和老三贾穷前两日依依惜别了自己的好几个老婆,垂头丧气,熊知沛更是派了三四辆大车,才把自己老婆拉走。用贾穷的话说,老婆的数量就是在军中地位的体现,让手底下人少娶老婆,以免僭越。贾穷对自己用僭越这个词十分开心,这说明自己有文化,一群手下都听不懂,说明他们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让自己情绪价值拉满。他俩没有女人,熊知沛这两天也在军中禁止了喝酒,没办法,他俩只能一直跟在熊知沛后边,和两个大尾巴一样,形影不离。 几个手下在南城门河边放鞭炮,炸牛屎玩,不一会满身牛粪的回来了,咋呼着要去洗澡,贾穷像看到了商机。给熊知沛说,老大,你说我要是开个澡堂子,然后在城周围弄几个小要饭的放炮,去集市上炸牛屎,弄的牛屎再稀一点,再臭一点,这样是不是我这澡堂子生意就发了。老二听了后说道,那怎么不开个裁缝铺子,你炸点染衣服料,把他们衣服弄脏了还洗不出来,那裁缝店不是也发了。贾穷嘿嘿一笑,搂着二当家脖子:“我说老二,你这脑子一灵头我都有点不大适应了。那咱俩就说好了,我开澡堂子,你来裁缝店,我要去你裁缝店给媳妇弄两身行头你可不能要钱,当然,你来我澡堂子,我也让你免费泡。” 二当家不住点头:“别管了,回了花城我就去先抢个裁缝店,你那澡堂子是不是得挨着河,要不这水往哪里放……” 贾穷撇着嘴:“这唉,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招俩美女,洗一池子水,然后卖洗澡水给那些糙汉子喝。你要去了洗的洗澡水,我卖给大牢,让犯人喝,不想喝得给钱,你就说咱干的这事地不地道吧!” 熊知沛略有所思,他觉得这烟花得用上,鲜国人还没几个会做的,他要让二当家他们找手底下人,再专门做些威力大的,现在的烟花还是贾穷从野仓城抢的。他准备做一些大鞭炮,然后让烧砖的烧些特殊造型的桶子,试试看看能不能炸出些碎屑,伤到人。主要是玩烟花年年都有崩瞎了眼,炸断了手的,崩人不是更好。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吵闹,一点不像大战前的紧张…… 城内已经大变样了,熊知沛命令自己的军士进行大改造,将城内的地面用各种杂草和碎木,修的越来越平整,地下又有很多中空的地方,以通风之用,东城门和北城门,更是在城墙内外都加装了很多木拒马,甚至在墙体上堆了非常多碎木,以干扰云梯的靠近。而围着东城门和北城门,之前就让人堵截的几个街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瓮城,仅留得两个出口,都设置有大量的机关。城外的山上光秃秃的,能用的木材,杂草都被蟠龙军砍的干干净净。远处看天宇城孤零零的,没有一点生气。倭人来了好几拨的探子,一直在勘察地形,观察他们的动向,熊知沛感觉天宇城被打已经是可以掰着手指头算了,而且可能在任何时候。现在的天气已经没有之前这么冷,最近几天格外的反常,温暖的像四、五月份,东门外的地上又开始汤汤水水的,下次倭人来了是走不了东城门了,那么北城门就是战略重点了。不过蟠龙军门也没有大意。这种时候,敌人用什么阴招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四个城门都严加把守,现在城内也没有百姓了,混成百姓的细作有也都去了百花城。当时熊知沛和金顺臣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后来一想,担心也没有用,也不能把百姓都杀了,而且细作走了,至少现在不给自己添乱就挺好,以后回去再慢慢查。 次日中午,探马来报:“报告大将军,东边官道来了大量倭人军队,这次带有大型攻城武器和巨量的兵士,一眼望不到头。” 熊知沛一个挥手,示意探马下去。然后叫侍卫敲钟,众将领齐聚议事厅。 贾穷和二当家此时看到屋子里的东西,开始有意无意的往自己怀里揣,他们也知道,过了今天,这地方可能就是倭人的了,留下啥都是便宜别人,所以看见值点钱的就往怀里放,不一会两个人都像孕妇一样。走起路来还不时丁零当啷的往外掉点东西。 众将领在熊知沛的布置下,很快就下去带着兵士到预定地点。他们这几天没别的事,就是研究怎么打这一仗,如何跑的快。 二当家的手下拉了最后两车鞭炮,各种烟花,扔了地缝的杂草里满地都是。 一个时辰后,倭人的前锋部队到达了天宇城东侧湿地的岸边,他们没有急于下一步行动,开始清理岸边的道路,低矮的树木杂草全部割掉,扔到了湿地里,然后便开始扎营,看来这是要准备长期作战。随着对面的兵士越聚越多,干什么都有,有一部分人开始顺着官道清理,山峰上开始有倭人爬上去,清理暗哨和查探有无伏兵。最终到了上次大战的位置,地下满目疮痍,泥石滚木混杂,倭人派小鲜兵来清理,自己监工。泥石全部用来填埋旁边的湿地,致使此地成了一个大广场。 当然熊知沛的人也不傻,这种时候袭扰是少不了的,没事就出去一队人,拿着弓箭偷袭他们,自然倭人是不怕,但是却不胜其烦。虽然倭人没死几个人,但是小鲜兵损失不少。他们只要一还击,潘龙军就往城里跑,一不管他们,蟠龙军就又出来了骚扰,最后修了一半路,先有一部分倭人驻守在乱石处,才让修路的得到丝安宁! 随着修路的进度,大批攻城武器被熊知沛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运往北城门外,为攻城做准备。他们在被平整的开阔地好像要建房子,随后起了一座大木塔,很大,底下还有轮子,看来是座攻城塔。城里的潘龙军倒是也不急,他们在城头上,准备了大量箭矢,只要倭人攻城先吃一顿箭矢再说吧。 这日下午,倭人的军队有条不紊的开始调遣军队,他们除了那座攻城塔,攻城武器主要就是云梯,看来他们这攻城还没有学到家,怎么就不弄点投石车啥的,打起来也看着激烈吧。这云梯一出来,就是要硬攻了,那就更好了,熊知沛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蟠龙军做足了准备,当时以为倭人来了,当天就得打仗,结果眼看着倭人在城外又是修路,又是组装攻城武器的,耽误了一两天。搞得潘龙军打不上仗,见不得媳妇,急得抓耳挠腮。北城墙上的物资越积越多,准备倭人上来一轱辘脑全放出去,一点也不能留给倭人。 第266章 四战天宇城 (接上文……) 倭人的将领并非愚笨之辈,他们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城楼外堆积如山的木材,心中暗自思忖:“这些大量的木材究竟意欲何为?莫非对方想要施展火攻之计?”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们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潜藏的危险。 原本已经组装完毕的冲车此刻便不准备投入使用。之所以如此谨慎,是他们预测到如果不解决城门洞内的引火物,贸然将冲车推向城门,一旦敌军趁机纵火,后果不堪设想。冲车必将在熊熊烈焰中化为灰烬,而身处火海之中的士兵们即便悍不畏死,也难在短时间内冲破城门,全军覆没不说,还相当于添了一块大木料,这火势会更大,影响其他兵士攻城。 经过权衡利弊后,他们果断决定先派出云梯和攻城塔发动首轮攻击。这样一来,倘若能够一举成功,自然省去后续诸多麻烦;即使不幸失败,至少也能顺势点燃城下的引火之物,待火势渐熄,引火之物消耗殆尽之时,再重新组织兵力展开攻城行动。 在此之前,也曾有部分心急的倭人将领,率领小队,试图发射火箭,引燃城墙下方的草木。然而,由于他们所处位置相对较低,射击距离明显处于劣势,不仅未能达成目的,反而白白葬送了几条人命。相比之下,占据高处,守城的蟠龙军一方,占尽了优势,且物资充足,箭矢不要钱一样的向对方招呼。最为关键的便是熊知沛所率领的人马,他们早已在城墙上等待着战斗打响,做足了充足的防范措施。不仅如此,他们还预判了敌人会替他们来点火,预先储备了大量的清水以备不时之需。一旦发现城内外有任何着火之处,只要稍有烟雾冒出,便会立刻有人迅速冲下城墙前去灭火。熊知沛这次是要火攻的,他可不能让这事出什么意外,在计划前就破了局,一旦在战前失火,整个计划都将宣布失败。 随着着火点多了起来,天宇城内的士兵果断地打开城门,只见数个手持盾牌的小兵鱼贯而出,在城池内外往返奔波,全力扑火。那些狡猾的倭人眼见火势难以蔓延得逞,便也只得悻悻作罢,佯装撤退离去。但实际上,这些倭人并未真正放弃,而是在后续的时间里时不时地发动突然袭击,企图打乱天宇城的部署。 好在蟠龙军应对这件事也轻车熟路,毕竟之前各种模拟演示,经过多次与火焰的较量之后,他们的救火技巧愈发娴熟,动作也越发利落。最终,尽管倭人使出浑身解数,但始终未能成功将城下的草木大面积引燃。 熊知沛自倭人来后,当机立断派遣蟠龙军将城中一切能够拆卸、搬运之物统统转移运走。同时,他命令将所有的武器装备尽数搬至城墙上,多余过剩的武器装备,全部运往百花城妥善安置。上城墙的楼梯也被他们拆了,这样他们上城墙全靠梯子,下城墙有几条绳子,直接抓着滑下去还快,到时候倭人来了,进了城,让他们有来无回。 由于熊知沛的计划,城墙上顿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以及堆积如山的箭矢。这下子,若是倭人胆敢贸然来犯,恐怕真得要吃上不小的苦头了。 就在熊知沛他们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只听得一阵激昂的战鼓声骤然响起,如雷贯耳。原来,倭人已然开始整队列阵,向城池逼近,一场惨烈的攻防大战即将拉开帷幕。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天宇城北的道路相对狭窄,根本无法容纳大规模的军队展开阵型。这无疑对防守一方极为有利,因为这样他们便可集中兵力重点打击敌军进攻的较小区域,从而大大提高攻城难度。 倭人首先把攻城塔推在最前方,因为有轮子,倒是走起来挺丝滑,但是毕竟太大了,比城墙还高,走起来非常慢。一众小鲜兵在底下卖力的推着,周边还有很多盾牌手,他们的盾牌巨大,主要就是防御用的,也不用考虑攻击,所以是大型的双手盾牌,面积大且厚重,防御效果非常好。 熊知沛站在城楼上,目光紧紧盯着那座缓缓逼近的巨大攻城塔。这座攻城塔犹如一座移动的山岳,令人心生畏惧。熊知沛知道普通的攻击手段对于如此庞然大物来说可能收效甚微。箭矢直接射上,与射在盾牌上无异,经过一番思索,他决定使用火矢。 尽管城墙上还有一些小型的投射车和威力强大的床弩,但熊知沛并未急于使用它们。他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如果过早发动攻击,倭人一旦发现伤亡过大,极有可能选择撤退。而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因为他已经将天宇城拆的七零八落,城中的财物也被洗劫一空。倘若此时放走了倭人,那么他究竟是该继续留在此地坚守,还是就此撤离呢?这种两难的局面会令他陷入极度的尴尬之中。因此,他必须想办法让倭人误以为有机可乘,从而坚定地攻入城内。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道耀眼的火光,无数燃烧着的火矢如雨点般朝着攻城塔倾泻而去。瞬间,木塔的正面被密密麻麻的火矢所覆盖,形成了一片熊熊火海。木塔内部的倭人们也显然早已预料到火攻的威胁,他们事先在塔内放置了大量的水和泥土,旁边的湿地正有无限的这两样东西,倭人通过塔顶不断向下泼泥浆来扑灭火焰。由于木塔的结构坚固且防护严密,这些火矢虽然猛烈,但暂时还未能对其造成实质性的损坏。相反,木塔成功地阻挡住了大部分箭矢,保护了后方大批的倭人士兵。 随着攻城塔逐渐接近城墙,进入到敌人能够有效射击的范围之内,倭人们也毫不示弱地展开了反击。只见他们纷纷弯弓搭箭,向着城墙上射去。一时间,双方羽箭如蝗虫过境一般,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往来。熊知沛觉得时机差不多到了,让投石车直接放了几坛子烈酒,向攻城塔上砸去,这木塔被砸的瞬间就爆燃成一片火海。一群倭人在里面又紧急救火。攻城塔下的小鲜兵被烧死好几个,不过接着就有新的兵士顶上。由于木塔的速度减慢,且不时有引火物从木塔上掉下,躲在攻城塔后面的兵士被命令直接架着云梯开始攻城。 熊知沛这边倒是不那么紧张,兵士只要受伤,接着就被拉到城外的马车上,满一车就直接拉走,这让在城里打仗的兵士极为放心。且说那贾穷与二当家,此刻也不能当逃兵啊,都留下来陪着熊知沛。贾穷手持一把弩箭,躲在城垛子口后,不断地往外瞄,射了几十箭后,竟当真射中了好几个敌人!而那二当家也不是没事干,只见他双手紧握着一块厚重的大门板,高高举过头顶,将自己和贾穷的脑袋严严实实地护住,以此来抵御从下方源源不断射上来的密集箭矢。 城下的倭人的确是狡猾至极,他们派上来的第一批送死的士兵竟然全部都是小鲜兵,几乎不见倭人的正规军影子。熊知沛见状,当机立断,决定改变计划,先集中兵力消灭这批冲在前头的小鲜兵,待到第二批倭人攻上来时,再果断弃城逃跑,他主要计划杀的也是倭人,他怕这么多小鲜兵进来了,剩下的倭人坐收渔翁之利,不上套。 第267章 破城 (接上文……) 由于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眼看一场近身肉搏战即将爆发,熊知沛迅速下达命令,让手下的兵士们赶紧向那些正在攀爬云梯的敌军泼洒火油,并点燃火焰。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奋勇攀爬在云梯前方的小鲜兵瞬间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一个个变成了痛苦挣扎的“火人”,惨叫着纷纷坠落梯下。不仅如此,掉落下来的火人还引燃了梯子下方的草木,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使得攻城的难度陡然增大。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守军们则趁机向着那些几乎毫无甲胄防护的小鲜兵疯狂射箭,一时间,喊杀声与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但这无疑成为了一场单方面的血腥屠戮…… 要说这倭人的心,那可真是坏了!他们明知道城墙下面那些草木乃是敌人用来实施火攻防御之策的关键所在,但却故意派遣那些毫无经验的小鲜兵上前冲锋陷阵。实际上,他们就是拿着鲜国人的命不当命,直管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想要利用这些小鲜兵来点燃城下的草木,然后坐等火势减弱之后,再亲自率领大军发起总攻。如此一来,既能有效地消耗掉天宇城守军手中宝贵的箭矢资源,又能够巧妙地化解城墙下方草木所带来的引火威胁,可以说是一箭双雕之计! 可怜那些小鲜兵们,面对着守城将士们猛烈的攻击,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打打撤撤。眼看着一个个同伴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只想赶紧掉头逃回安全地带躲避风头。然而,令人发指的是,后方的倭人们不仅没有丝毫怜悯,直接下达死命令,要求他们继续进攻,后退者就地正法。随后,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派出了大批弓箭手,将那些试图逃跑的小鲜兵一一射杀。 紧接着,倭人又重新调遣了一批新的攻城小鲜兵上阵。这些小鲜兵每个人的背上都驮着满满一袋从旁边湿地挖的散发着恶臭的烂泥。为了抵御守城方射来的密集箭矢,他们纷纷将这些装满烂泥的袋子举过头顶当作盾牌使用。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收到了一定成效,至少让他们暂时可以拿着这些烂泥当盾牌抵挡下。 倭人让他们将袋中的烂泥统统抛入城下燃烧的草木之中。由于这些烂泥饱含水分,所以当它们与烈火接触时,便会产生大量水蒸气,从而使得火势渐渐得到控制并开始逐步减小。此外,倭人还别出心裁地让士兵们将空袋子劈开分成两半,缠绕在双手之上以便于攀爬云梯。就这样,在倭人的策划之下,原本看似凶猛无比的大火终于慢慢减弱。 几个被交代了特殊任务的小鲜兵,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冲向城门洞子。他们毫不畏惧,被许下了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打完仗回家去探亲,他们身手敏捷地冲进洞内,迅速抱起一捆又一捆的柴火,奋力往洞口外抛去。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门洞内的柴火数量如此之多,就在他们刚刚抛出几捆柴火的时候,突然,城墙上竟有人将一桶燃烧着的火油倾倒而下! 那些火油犹如一条火龙般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门口那几捆柴火之上。刹那间,熊熊烈火腾空而起,滚滚浓烟四处弥漫。原来,这些看似普通的柴火之前早已被水浇灌过,因此并不容易轻易点燃。但一旦燃烧起来,就会借着火势产生大量的浓烟。这股浓烟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城门洞口,将几个小鲜兵紧紧包裹其中。他们被这浓烈的烟雾呛得喘不过气来,咳嗽声、呼喊声响成一片,但最终还是无力抵挡,纷纷倒地身亡。 与此同时,后方的倭人们也没有闲着。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地开始对着城墙上一轮接一轮地射出利箭。而且,还有许多手持坚固盾牌的倭人士兵紧密排列在一起,为射箭的同伴提供坚实的防护。这些盾牌相互交织,起起伏伏,宛如一道铜墙铁壁,使得城墙上的蟠龙军箭矢几乎打不到倭人的弓箭手,但是倭人的弓箭却如雨点般射向城墙之上。渐渐地,蟠龙军的战术发生了变化,他们两两分组,一人高举盾牌,手提长刀,另一个则全神贯注地弯弓搭箭,也不管远处的倭人了,直接专心消灭不断向城头爬来的小鲜兵。 这样紧张激烈的战斗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眼看着小鲜兵们一个个倒在蟠龙军的攻击之下,人数越来越少,几乎快要全军覆没。此时的倭人见时机已到,终于开始重新整队列阵。崭新的云梯被抬了出来,大批全副武装的倭兵在一阵擂鼓声后,气势汹汹地朝着城墙逼近,一场更为惨烈的攻城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随着“咚咚咚”的擂鼓声,紧接着,一群身着黑色铠甲的倭人士卒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城池发起正式攻击。 与那些略显混乱的小鲜兵相比,这些倭人士卒显然训练有素,他们分工明确,组织有序的进入战场后,马上就分兵多路开始攻城。新的云梯不一会就被架到了城头,手中盾牌高举,抵挡这城头上射来的如雨箭矢。不仅如此,他们的那座攻城塔,也终于缓缓移动到了城墙边缘,虽然被烧的乌漆嘛黑,正面已经碳化,但是完全没有影响到使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倭人士卒顺着攻城塔和云梯爬上了城头。尽管一开始,由于蟠龙兵占据地利优势,倭人士卒处于寡不敌众的局面。但随着倭兵人数逐渐增多,局势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眼见形势不利,蟠龙兵当机立断选择撤退。令倭人没想不到的是,在撤退之前,他们竟然放起大火!熊熊烈火瞬间席卷整个城墙,将上面的物资以及各种防御武器焚烧殆尽,阻碍了倭人的攻城速度。 与此同时,城门处更是突然冒出滚滚浓烟,其烟雾比起先前简直是天地之别,仿佛要将整片天空都遮蔽起来一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倭人们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当他们看到已有不少己方士卒成功登上城头后,也决定一鼓作气拿下天宇城。 “哈哈,哈哈,这座天宇城必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吆西!哈哈哈哈。”倭人的将领兴奋地大声喊叫。随即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一时间,无数倭人士卒如潮水般涌向云梯和攻城塔,源源不断地向上攀爬。 此时的蟠龙军已经在城墙头上都撤没影了,等倭人到了他们撤退的城楼,把一堆燃烧的物资直接推下城墙,到了城楼内的城墙边才发现,内城的城墙楼梯被拆除了。只有几根绳子,绳子底下还被放了把火,也可能是他们自己放的,因为刚才他们刚把城楼上的一堆燃烧的杂物推了下去,但是现在谁也不承认,都说是城内守军放的火。虽然不大,但是把绳子烧得短了很多。他们拉来一个小鲜兵,逼着他顺着下去,果不其然,到了一半绳子就断了,虽然没摔死,但是底下的火,烧的他嗷嗷乱叫,一会就死了。于是不得已,倭人又开始找绳子,并利用没来的及破坏的水缸灭火,折腾半天,才真正入了城。 他们刚有人下了城内,就有暗箭一箭取了其性命。于是险要的巷战开始了。 第268章 请君入瓮 (接上文……) 倭人们看到自己这边竟然有人中箭,顿时乱作一团。只听得一阵叽里呱啦的喊叫声响起,城墙上原本等待下到城里的兵士们瞬间也喊了起来。紧接着,便有几副盾牌从城墙上被扔了下来,在空中翻滚了几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城下前面的几个兵士见状,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捡起盾牌,然后又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缩回角落里,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着,并不停地说着什么,应该是在观察守军的情况,并让下来的兵士集中攻击哪个位置。毕竟这样傻冲出去,都不知道敌人在哪,只能成为活靶子,都攻到城里了,这场仗基本上算赢了,但是越到这个时候,大家谁也不想死,更谨慎起来。 隐蔽处的蟠龙兵看着这群倭人,他们的士兵嘴里不停地说着他们本国的语言,声音嘈杂而尖锐,仿佛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一名将领模样的人出现了,他大声呼喝着,指挥着几十名看起来颇为年轻稚嫩的小鲜兵出列。谁也看的出来,这敢死的事,得让这些低人一等的狗腿子干,而且谁也不敢反抗。只见这些小鲜兵们手握着盾牌,硬着头皮冲在了队伍的最前方,看这架势,显然是要和守军打巷战。 而在这瓮城的另一边出口处的一座土楼上,熊知沛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原来,他此番行动的真正目的已然达成。接下来,他只需将敌军一步步引诱至整个巨大瓮城的深处,再放上一把熊熊大火,便可大功告成。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尽管瓮城中早已布置好了诸多易燃之物,但是这片区域太大了,这天还是冷,地上的木材有些已经潮了,谁也无法保证这场大火一定能够按照计划燃烧起来。所以不得已,只能安排几个死侍,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自己所在的位置,必须要火烧起来,当然,只要能活着出去,熊知沛许下了诱人的回报。 这事被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兵自愿接受了,说难是不难,但是能不能跑出去,绝对的九死一生。在倭人尚未破城之前,他们便悄悄藏匿于暗处。只要一接到熊知沛发出的信号,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点燃那些关键的引火物,并且竭尽全力让自己所负责的那片区域尽情地燃烧。至于最终能否成功逃脱火海,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倭人们如潮水般汹涌地涌来,数量之多令人咋舌。然而奇怪的是,尽管他们如此疯狂地冲锋,但始终未能与天宇城的守兵在城中展开近身肉搏战。这一情况令倭人们心生疑虑,不过由于战斗局势高度紧张并不间断的被箭矢偷袭,他们根本无暇深思,只能一味地向前冲杀。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倭人们摧毁了许多布置的陷阱和建筑物。他们发现守军会不停的在一些建筑物后面探出头来,并不断地向他们放冷箭,然后接着就转移地点。这虽然让倭人们感到有些恼火,但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一直无法与守军近距离交锋,因此也就不再觉得这种情况过于诡异。此时的倭人们一心只想抓住这群可恶的守军,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不过每个建筑物都是门头紧锁,不管是入那一座房舍,都要先费一番功夫破门,虽然都是木质房屋,但是不知为何,都用了木料加强,厚重而难破。大部分都是在兵士破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已经跑干净了。 此时的天宇城,早已在熊知沛的巧妙布局之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竟将偌大的这片区域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陷阱!城内的蟠龙兵们遵照之前的演练,有惊无险的按照先前规划好的撤退路线,有序行动着,他们边打边撤,尽量避免与倭人正面对抗。数不清的陷阱和机关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有效地阻碍并拖延了倭人的进攻步伐。熊知沛之所以这样安排,目的只有一个——引诱更多的倭人深入城中。 如今的天宇城内,熊知沛所制定的作战方针非常明确:不必在意敌人生死,只要能够拖住敌人即可;尽量攻击敌人的腿部,能让敌人因受伤而无法跑动那就再好不过了。因为过不了多久,这里将会燃起熊熊大火,届时所有被困于城中的倭人都将成为瓮中之鳖,等待他们的唯有被烈焰无情的收割。所以眼下,拖延时间和保住己方性命才是最为关键的要素。 没过多久,只见一名探子急匆匆地来到土楼上,向熊知沛禀报:“报告大将军!城墙上的倭人已经全部下来了,目前城外的倭人只剩下一些小鲜兵正在奋力灭火,但倭人的将领以及部分护卫兵力并未有所行动,看样子似乎是想坐等城内战况结束,再轻松地坐收渔翁之利。” 熊知沛听完探子的汇报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身旁的二当家,并下达命令道:“老二,吹响号角吧。” 二当家领命后,立刻举起手中的牛角号,鼓起腮帮子用力的吹起来。那低沉而悠长的号声瞬间响彻整个战场上空。这不仅是撤退的信号,同时也是发动最后一击的指令。 就在号角声响彻云霄之际,那些一直隐匿于黑暗之中的死士们纷纷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有的藏在墙的夹缝里,有的在草垛中,还有的在房梁上,他们听到号角声,便迅速观察地形,在倭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迅速点燃了预先准备好的火把,然后将其引燃目标的可燃物。 熊知沛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很快他便看到北城门处升腾起滚滚浓烟,宛如一条黑色巨龙直冲天际。与此同时,南边的撤退口方向也扬起了一阵漫天尘土,紧接着只听见几声轰然巨响传来,数栋房屋竟然应声倒塌在地。眨眼之间,这些倒塌的房屋便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此时,那些刚刚闯进城中的倭人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情况有异。他们还天真地以为这只是己方军队在战斗中打得太过激烈,以至于有人放火烧屋、肆意杀戮抢劫罢了。然而,没过多久,城中的几座大型建筑也相继被烈火吞噬,一时间烽火连天,喊杀声、怪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城市犹如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城外的倭人将领站在远处,望着城墙内升腾而起的滚滚浓烟,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他满心欢喜地认为自己派出的手下已经成功得手,正准备下令好好庆祝一番。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要下山,天色的昏暗,他渐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火势实在是太猛烈了!这天一转暗下来,这火光乍现,完全如地狱一般,尤其是那北城门,现在被烧的如同炼铁的熔炉,隐隐泛着红光。 原本他以为只是小范围的火灾,但此刻整座城池竟然都被浓密的黑烟和火光所笼罩。倭人将领心中一惊,连忙派遣一队士兵迅速前往城墙上查探情况。没过多久,前去打探消息的士兵匆匆赶回,并带来了令人震惊的前方军情:“报告将军,城内到处都是烟尘弥漫,根本无法看清具体情况。不过据初步观察,大约已有三分之一的城区陷入火海之中,而其他区域暂时还未受到火势蔓延。但奇怪的是,那些没有火势的地方异常安静。” 第269章 烈焰焚城 (接上文……) 听到这个汇报,倭人将军先是愣住了片刻,随即便开始自我安慰起来:“嗯……也许这意味着我们已经攻下了半座城池吧?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燃起如此大规模的大火,但总归是取得了一定成果。”可转念一想,他又不禁皱起眉头,暗自思忖道:“不过话说回来,放这么大的火究竟是何用意呢?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抢夺多少,就被火烧个精光,这岂不是一桩亏本买卖?等到成功攻下这座城之后,我一定要重重惩罚那个带头放火之人,让其他人以儆效尤!” 与此同时,在城内另一边,熊知沛确认所有自己人都安全撤出之后,立即着手封闭西边最后一个出口。只见几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拿着绳索,将绑在二层土楼下方几根巨大木桩上的绳索用力拉扯。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咯吱声,土楼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正好将路口严严实实地堵了个水泄不通。 从城中撤出的蟠龙兵并未匆忙离去,只见他们将外面事先准备好的火箭矢纷纷发下去。随着几个指挥使的一声令下,这些火箭矢如流星般激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绚丽的弧线后,宛如天女散花一般纷纷散落开来,近距离无死角的点燃各种草木。紧接着又是几轮密集的齐射,火箭矢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进一步助长了火势的蔓延。 蟠龙兵们耐心等待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忽然瞧见旁边一座院落的狗洞中有动静传来。不一会儿,两个身影从狗洞中狼狈不堪地爬了出来,原来是先前负责放火的死侍。两人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但总算成功完成任务逃出生天,直到最后,也就跑出来他两个。站在一旁的熊知沛见状微微点头,随后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人立即朝着西城门方向快速撤退。 此时的城内已经完全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那些倭人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包围,心中充满了惶恐。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试图寻找火势较小的出口以及相对平坦开阔的地带以求逃生,然而,时不时响起的剧烈烟花爆炸声和汹涌而来的滚滚热浪不断冲击着他们的神经,使得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变得愈发难以收拾。 就在这些倭人像无头苍蝇一般,毫无头绪地四处逃窜时,终于,有人看到城西那源源不断飞射而来的火箭矢。这一瞬间,仿佛将他们推入了无尽的深渊。 至此,这些倭人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过来。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自己人单方面烧杀抢掠的闹剧,而是敌人经过精心谋划并付诸实践的一场可怕火攻之计!否则,怎么会出现己方的兵士使用火箭矢来焚烧自家阵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毫无疑问,对方正是蓄意将这片区域化作一片滔天火海,将他们尽数焚尽! 刹那间,倭人的大军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们开始疯了一样的到处乱跑,完全不听命令,试图寻找一条生路。然而,直到此时,他们才惊觉,脚下的土地不知何时竟已开始冒出点点火星,在夜幕的降临下,终于显现出地下隐隐的暖红火光,而且还有大量明显是被刻意放置在地上的引火之物也相继被引燃。只可惜,刚才他们冲进这座城时太过心急,一心只想着掠夺和杀戮,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些隐藏在暗处的致命危机。 此刻,当他们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想要赶紧撤出这座已经沦为炼狱的城池时,却惊恐地发现,先前城门处燃起的那场大火,早已将那厚重坚实的城门烧得通体通红,宛如一块烧红的烙铁,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和滚滚浓烟,让人无法靠近分毫。整个城门洞如同熔炉般偶尔飞进去的杂物,瞬间灰飞烟灭。城墙上的楼梯之所以会被拆除,其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断绝敌人逃生的道路。此时,大量的倭人兵士如潮水般拥挤在方才他们进入城池时所使用的那几根绳索之处。这些倭人士兵们惊恐万分,争先恐后地想要通过这唯一的通道逃回城墙之上。 只见有的人手脚并用,拼命地攀爬着绳索,试图尽快脱离这个危险之地。然而,由于人数实在过多,场面异常混乱。第一个开始攀爬的士兵甚至还未爬到绳索的一半高度,下方就因为火势的侵袭,让大批的兵士拼命的往里拥挤,且不管身前身后之人,无数双绝望的手纷纷伸向上方,只要抓到绳子的手,都会顺着绳索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本来一次只能下一个人的绳索,现在如糖葫芦一样,挂着一串要逃跑的兵士,如此多的重量,同时作用于这几根脆弱的绳索上。没想到,绳索没断,城楼内栓绳索的木梁终于超出了它们所能承受的极限。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那原本支撑着众人希望的木梁不堪重负,轰然断裂开来。而随着木梁的突然坠落,拽动了预先埋设好的一个简易机关! 刹那间,位于墙侧的一堆坛子失去了支撑,顺着倾斜的墙面滚落而下。这些坛子犹如一颗颗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砸向底下那些毫无防备的倭兵。伴随着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许多倭兵当场被砸得头破血流,血肉模糊。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原来,这些坛子里装的全都是烈酒。刚刚还有一名被砸得晕头转向的倭兵,在闻到这股酒香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且无奈的笑容。然而,他那尴尬的表情仅仅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熊熊大火便如同一条凶猛的火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而来。 火势迅速蔓延,眨眼之间便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那些烈酒仿佛变成了灵动的火蛇,疯狂席卷着每一寸空间。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随着爆炸声升上天空。可怜的这群倭兵们挤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烈火的肆虐之下无处可逃,不过大火瞬间就抽离了这一块区域的空气,让他们痛苦哀嚎了没几下,就纷纷失去了生命。 远处的熊知沛等人听到了一声轰鸣。当他们看到天宇城上空升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时,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安静得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率先打破了沉默,发出了一句庆幸自己还活着并且感谢大将军的话语。这句话仿佛点燃了人们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随后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庆贺之声响彻天际…… 城外倭人的将领感到了不妙,刚才的火球着实吓了他一跳,这场战争可不能失败,上次回去的将领已经切腹自尽,以赎罪过,他要是失败了一定也是要步后尘的。他马上派人再探,希望至少是两败俱伤,都死干净了也好,至少这样,他也算打下了天宇城有个交代,而且自己人没有一个怯战的,都是死在了战场上…… 这场大火直烧到第二天中午,突然起了风,又下起了小雨,终于借着雨势灭了余火,又降下温来。到了第三日,才有部分小鲜兵,去把北城门给清理了出来,倒是也没什么东西了,大火烧的里面很干净,除了一个烧了变形的铁门框和一些门钉,其他已然全是灰烬。 第270章 卸磨杀驴 (接上文……) 城内所有的兵士全军覆没。整个区域一片焦土,偶尔一些地方还能看出有些人形的黑炭,天宇城算是破了,但是破的极为惨烈。倭人的将领还是没有人敢入城,而是派手下去探查,直到又是半日,前去侦查的兵士确定一个敌人也没有后,才进入了天宇城。在城里他发表了十分振奋人心的讲话,描述这场大战的惨烈,夸赞自己的兵士的勇敢,并要给自己的兵士邀功,随后,便命令兵士对火场的边缘处进行拆除,自己去了没被大火席卷的干净屋舍…… 因为上次蟠龙军在天宇城的这把大火,直接烧的倭人大军停滞不前了好久,他们也在分析局势,更是在整顿内部,并大量继续训练小鲜兵。天宇城的失利让倭人本土兵士损失惨重,虽然带头的武将极力吹嘘当时的战况,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被追究责任,但因为其家室的显赫,最终被高层以指挥不力等罪名,被革职送回倭国。 数日之后,一封来自金顺臣的书信送达了鲜国的朝廷。信中的文字详细地描述了他从熊知沛那里所接收到的密函内容,将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事之大致细节娓娓道来。由于倭人出乎意料地停滞不前,原本逐渐平静下来的鲜国各派系再度陷入风云变幻之中。 一时间,朝堂之上党争之风如同一股邪恶的旋风般骤然刮起,其一就是直接影响到了刚打完仗回来的金顺臣。这让刚从天宇城撤回来的金顺臣,还没到百花城便接到了紧急诏令,要求其速速入宫面圣。不仅如此,连他麾下的顺臣兵也被一同调离,此举令金顺臣不禁连连哀叹。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此等旨意绝非出自圣上本意。究竟是朝中哪位大臣又在暗地里兴风作浪、弄出这般花样就不得而知了,但终归不会是好事。想到此处,金顺臣顿感前途未卜,仿佛头上悬着把刀,不一定砍到他哪里,他感觉还不如做个贫民百姓,至少不用有伴君如伴虎的危险。然而,潘龙军将领们现在与他关系匪浅。他们一起经历过这几次生死考验,已然相互熟悉并建立起一定程度的信任。听闻此事后,这些将领通过几位翻译大概了解了一下状况,纷纷劝说金顺臣切勿遵命前往皇宫,并且承诺若他不去,大将军一定为其撑腰。但金顺臣身为鲜国臣子,又怎能公然违抗圣旨。纵使心中万般无奈,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告别众人,踏上那条通往都城的道路,自此与蟠龙路分道扬镳,就此别离。 与此同时,鲜国的黎民百姓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得知了天宇城大捷的喜讯。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迅速传遍大街小巷,人们无不欢欣鼓舞。当地的官员更是毫不犹豫地将这一辉煌战绩直接载入了地方县志之中,以供后世子孙铭记这段光辉历史。 这一切辉煌成果皆是朴德尚的功劳所致啊!熊知沛第一时间传密函给先行去往百花城的朴德尚,并拨给他一笔不小的数目的银子,让他用最快的手法把事情散播出去,叮嘱他不惜一切,务必将此消息广泛传播开来。之所以如此行事,熊知沛实则有着自己的深谋远虑——他生怕那反复无常的鲜国朝堂之人会突然间翻脸不认人。若是这些鲜国人胆敢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来辜负于他,那么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必定要让他们领教到什么叫做自食恶果、悔不当初! 如今的鲜国可谓是一片欢腾,举国民众皆对来自陈国的蟠龙大军尊崇备至,甚至将熊知沛视为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顶礼膜拜。而随着这场大捷的传颂,就连金顺臣这位将领也摇身一变,成为了鲜国人眼中战无不胜的战神! 就在金顺臣离开后的短短数日之内,熊知沛便获知了相关的喜讯,也得知了金顺臣被鲜国皇帝召见的事。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却莫名地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或许是经历了一场激战之后身心俱疲所导致的吧,又或许是这初春时节的丝丝凉意与万物凋零的景象,令他不禁心生孤寂之感。特别是当面临某些关键决策的时候,这种孤独感更是如影随形般紧紧缠绕着他。 回想起与金顺臣一同并肩作战的日子,尽管两人之间主仆之别,但好歹还有个能够与之共同剖析战局之人。相比之下,二当家和三当家贾穷,虽说对他忠心耿耿,但无奈在行军打仗以及战略谋划方面着实难以提供太多实质性的帮助。对于金顺臣此番离去后的种种事宜,熊知沛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隐忧。为此,他果断下令让麾下的兵士们放缓前行的脚步,并派遣崔胜利提前赶赴都城,许给崔胜利些许好处,以便让他尽心尽力的及时探听各种关于金顺臣最新的消息动态。崔胜利不是傻瓜,他知道抱大腿的时候来了。 最近在陈国留的探子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传来了第二个消息。为什么说是第二个呢,是因为路途遥远,虽然陈国人尽皆知,但是鲜国是真的没什么人知道,也不理会,王公大臣知道是应该的,民间没人关心这些。送一次消息又是过境,又是找人,难上加难,所以不是大事不会单独派人送信。他们传给熊知沛的第一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震得他头晕目眩——公孙宇竟然被俘了!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公孙烨趁此机会篡位称帝。得知这一消息后,熊知沛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不禁开始担忧起自己手下的军籍和官位来,毕竟如今皇帝已经换人,可公孙烨是否还会承认他呢? 要知道,新皇登基,通常都会对前朝官员进行一番调整。而他熊知沛既没有前往祝贺,也未曾得到任何通知,甚至连自己这支军队是否还算得上正规军都难以确定了。这次来的第二个消息:公孙宇居然又被救回了!不仅如此,丰州与凌川郡更是同时发布了复旧帝的檄文,宣称要“清君侧”。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谓的“清君侧”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这些人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起兵造反。对于这样的局面,熊知沛反倒觉得正合他意。此前,他率领部下将倭人打得落花流水、怀疑人生,使得敌方士气大挫。与此同时,看到倭人吃瘪的鲜国人似乎有些飘飘然起来,他能感觉到,金顺臣被召见,就是他们要膨胀的开始,他能闻出些那些鲜国官员不地道的味儿来。 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让鲜国人继续膨胀下去,最好能主动将他“请”走。这样一来,他便能顺理成章地借着这个台阶返回陈国。至于回去之后能否帮助到公孙宇,那就要看具体情况而定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决定暂时不表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一切等到达边境之后再见机行事。因为从现在的情况看,局势尚未明朗,若是公孙宇当真无力回天,那么他也要为自己的前途早做打算才行。打着大军回朝保皇公孙烨的旗号也是极好的;如果公孙宇势大,那必然是要保公孙宇,毕竟他是公孙宇提上来的官员,一旦他登基,必定对自己再次大肆奖赏,况且鲜国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留个尾巴是为了还要回来,倭寇现在已经被打急了,以后估计会很凶狠,所以鲜国人万一自不量力要自己打,那就太好了。 第271章 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接上文……) 他分析了下,别看金顺臣被召回等着他的人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按理自己要是回了陈国,金顺臣应该能扯大旗,但是看发了的密函,形容的金顺臣那临走前的倒霉劲,从口风上看,是凶多吉少啊。他脑子转了转,决定给鲜国皇帝写封信,要人! 鲜国都城朝堂…… 只见那站在宫殿门口的太监扯着嗓子高喊一声:“宣金顺臣将军入殿……”这声音在偌大的宫殿内回荡开来,让等在殿外的金顺臣心里紧了一紧。 此时的金顺臣身着一身崭新的官衣,那衣服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和华丽的纹路,显示出他曾经身份。他面色凝重,步伐稳健而又毕恭毕敬地踏入了这座宏伟的大殿。他有些条件反射一样的惧意,但他依然坚定地朝着殿堂中央走去。 终于,金顺臣来到了堂中,双膝跪地,以标准的礼仪向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行了一个大礼。然而,坐在龙椅之上的鲜国皇帝却是一脸冷峻,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看着下方跪着的金顺臣。仅仅只是随意地用手轻轻一摆,示意金顺臣起身说话。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朝堂上突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是礼部的一名官员率先发难,只见那名官员走到金顺臣身旁,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故意将话音拖得长长的:“金顺臣……”然后稍稍停顿一下,接着嘲讽道:“将军。哦,不对,现在得叫你战神了,不过陛下早已将你贬为庶民,可你居然还敢穿着这身官衣招摇过市,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是那个曾经的你吗?你是去戴罪立功的,这功可没怎么立,祸倒是闯的不少。莫不是你以为自己暗地里勾结陈国人的事情,我们都一无所知么?那陈国的大将军据说还给你讨了一房媳妇,怎么着,是收买你吗?我们的鲜国女人,他说送你就送你,那女人属于他吗?据说你们还通过妓院洗钱?利用那群妓女为你们干着龌龊事,你们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面对这名官员的质问与讥讽,金顺臣紧咬嘴唇,愣是没有吭一声。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是抬头望向皇帝,恭敬地说道:“陛下,微臣不知圣意,请明示。但凡有任何事情需要微臣去处理和执行,还请各位大人直言相告。微臣深知自身不过是一介莽撞武夫罢了,不善唇舌之辩,更不会揣测圣意。然,只要能助力我大鲜国成功抵御那些贼寇的侵略,让我大鲜国千秋万代的和平与繁荣,即便是要微臣粉身碎骨,亦万死不辞!若是微臣在行事过程中有任何不当之举或者考虑不周之处,还恳请陛下能够明察秋毫,给微臣指正方向! 就在这时,刚才那位官员却不慌不忙、阴阳怪气地说起了风凉话:“哎哟哟,想不到你竟然也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微臣呀!如今在民间可是到处流传着关于您的传闻呢,说您乃是咱们鲜国当之无愧的战神呐!您的功劳如此之大,是功高盖主啊,真是厉害得不得了呢!你现在算哪门子的微臣呀,现如今在众人眼中,你都快要成神啦!更何况,这最后的一场关键战役并非由你亲自指挥打赢的,好像连参战都没有,那为何大家却偏偏都要说你才是我们鲜国真正的战神呢?你瞧瞧,这可让我们禁军里的那几位威风一时的大将军,情何以堪呐!想当初,他们可都是口口声声都自称是我们鲜国战神的人物呢!”,你这民间封的战神,可是抢了他们的风头啊,要不你和他们解释、解释?” 就在这时,户部的官员急匆匆地走上前来,声色俱厉地对着金顺臣大声呵斥道:“金顺臣啊金顺臣!你难道还不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吗?天宇城中竟然有人向朝廷告发你欺压良善、鱼肉百姓,甚至纵容陈国的士兵肆意宰杀耕牛,强夺农户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财产!你如此胡作非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难道在你的眼中,已经全然没有国法纲纪的存在了吗?你如此胆大妄为,是说陛下看错了人吗?你又将陛下置于何地?” 听到这番严厉的指责,金顺臣顿时感到如坠冰窖,浑身发冷。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但却发现自己似乎无从说起,额头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有些事情确实是属于那种民不举官不究的范畴,可这天宇城怎会突然有人站出来举报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说不定是有内奸从中作祟。然而对于那所谓战神的事情,他确实是一无所知,都是熊知沛派人干的,他完全被蒙在了鼓里一脸懵圈。眼下这种情形,他也只能先辩解几句,以免被直接定罪。他紧张地如实说道:“陛下啊,陛下,臣冤枉,请您明察秋毫!微臣官职卑微,说话份量实在有限,而且那陈国的兵士根本就不归微臣管辖,臣无权劝诫!关于耕牛一事,微臣也曾与陈国的大将军熊知沛进行过交涉。当时微臣明确告诉过他,私自屠宰耕牛乃是明令禁止的违法行为。但熊大将军声称他们并不受本地法令的约束,只因他们有着食用牛肉的传统习俗,所以便强行征调了一些耕牛。面对宗主国的平东大将军,微臣也是无可奈何啊!毕竟他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抗击倭人入侵,如果仅仅付出几头耕牛便能换取他们奋勇杀敌,保一方平安,微臣认为这样做或许还是值得的呀。”如果极力阻止,他们撂挑子走人,我们的城破了,牛被倭人抢去,一样被杀,还失守了一座城池,吃亏的还不是我们吗?臣乃一届武官,权术和制衡之事不能胜任,如感臣在陈国的军队中,提供的情报和左右的事情有限,可以另派文官协办。” 兵部的众人觉得,他们这么羞辱金顺臣,便对号入座的感觉是指桑骂槐,气愤不已,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金顺臣受欺辱,但此刻他们自身的处境亦是艰难万分。如今他们已然成为众矢之的,被各方势力联手打压与排挤。然而,即便如此,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出口。只见其中一人站出来,恭敬地向皇帝行礼后说道:“启奏陛下,金顺臣此番前往战场实乃迫不得已啊!想当初,他已被贬为庶民,幸得陛下您宽宏大量、恩泽深厚,方才有机会重归朝堂,得以再次为国家尽忠效力。此次抗击倭人的战役之中,虽说金顺臣未能参与最终那场激战,但从大陈军队对他的充分信任便可得知,他必定是历经无数生死考验方才获得认可的。否则,以大陈军队那高傲的姿态,断无可能会重用一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鲜国将领的!” 而此时,鲜国的皇帝正端坐在龙椅之上,正襟危坐。自金顺臣踏入殿内那一刻起,皇帝便始终未发一言,甚至连表情都未曾有丝毫变化。这使得在场之人大多感到诧异不已,尤其是那位站出来替金顺臣辩解的兵部官员更是眉头紧蹙。要知道,尽管皇帝向来不太待见金顺臣,但像今日这般沉默不语却是从未有过之事。究竟是何原因导致皇帝闭口不言呢?正当众人心中暗自揣测之时,吏部尚书缓缓开口了…… 第272章 指鹿为马 (接上文……) 在整个鲜国中,最为强大且具有影响力的派系当属吏部那帮人了。他们掌控着官员们的升迁以及职位调动等重要事务,手中所握的权力可谓是举足轻重。吏部尚书李建业此刻缓缓地走到金顺臣跟前,脸上挂着看似关切和安慰的神情,轻声细语地开口道:“顺臣呐,当下你的处境可不太妙啊,身上背负的罪责着实不少。好在有那么几位大人愿意出面替你周旋庇护,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然而,现在却有人告发你私自招募了数量众多的兵士,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恐怕会相当棘手,这可是杀头的罪过。未通过兵部向陛下审批,私募私兵,咱们鲜国有着明确的律法条纹要诛九族,而且你身为我大鲜国的臣子,更应当遵守国法才对。原本呢,陛下得知此事之后,是龙颜大怒,当即就要下令将你召回处死,以正国法。亏得朝中诸位大臣苦苦求情,陛下这才暂且没有做出最后的决断。你瞧,虽然在场的各位同仁看上去对你言辞犀利、步步紧逼,但实际上他们可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大家共事一场,彼此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所以啊,顺臣,你可得好好为自己今后的出路谋划一番。”说完,李建业还别有深意地瞥了金顺臣一眼。 就在此时,兵部尚书的眉头忽地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他那原本低垂的双眸先是极为小心谨慎地向上瞥了一眼龙椅之上的当今圣上。紧接着,他又迅速地将视线挪移开来,转而投向了同在朝堂之上的吏部尚书李建业。然而,仅仅只是这短暂的目光交汇之后,兵部尚书的脸上就流露出些许迟疑之色。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和权衡之后,兵部尚书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用一种略带试探意味的口吻轻声说道:“启奏陛下,此前关于金顺臣招募兵员这件事情,陛下您亲自说是您授意的。”话刚说完,兵部尚书那双眼睛便如鹰隼一般,紧紧地锁定在了皇帝的面庞之上,全神贯注地想要从其细微的表情变化之中寻找到哪怕一丝丝的蛛丝马迹,今天的圣上甚是蹊跷。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面对兵部尚书如此直白的询问,皇帝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只见他不紧不慢地缓缓合上了双眼,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稍顷,皇帝又轻轻地抬起一只手,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意一挥,而这个动作所传达出来的意思,显然是在示意让吏部尚书李建业站出来针对此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和说明。 李建业见状,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他先是斜睨了一眼兵部尚书及其身后之人,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哼!真是可笑至极!我等从未听闻过有此等事情,你们兵部的人莫不是为了保住金顺臣那个家伙,竟敢信口雌黄,甚至不惜蒙蔽圣上?各位同僚,你们可听说过吗?” 众人皆附和没有听过,金顺臣和兵部尚书虽然在不同的处境,但是此刻皆头皮发麻,觉得要出大事。金顺臣看的出今天就是针对自己,而且要办自己的绝不是皇上,恐怕今天要很难应对。兵部尚书有些惊讶,皇帝这是怎么了,吏部的人竟然能控制皇上,而且这种指鹿为马的事情也能干的出来,直接说皇上没有说过,皇上还默许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就很怪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现在倒是要看看李建业要如何处置金顺臣,以不变应万变吧。不过他要先应付过这一关才行:“陛下,臣可能会错了意,还请陛下责罚,金顺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与陈国的大军出生入死,间接缓解了倭人的入侵,就算他功过相抵如何?” 就在此刻,刑部的官员最终上场了,义正言辞地说道:“金顺臣所犯下的罪责,岂能视作儿戏!倘若杀人放火这类重罪都能够以功抵过,那么我朝律法的威严将荡然无存,陛下的无上尊严又置于何地呢?恳请陛下准许微臣秉持公正之心,立刻将金顺臣收押入狱。”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听闻此言,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暗自恼怒。这刑部之人分明是想将金顺臣置于死地啊,一旦被关进大牢,生死可就不由犯人自己掌控了。于是,他赶忙拱手向皇帝进谏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轻率决定!金顺臣可是奉您的旨意前往协助陈国前来增援的大军作战的。如今若是骤然对他定罪问刑,恐怕会惹怒陈国那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进而引发两国之间的矛盾。还望陛下深思熟虑,切莫冲动行事。再者说,目前倭人的攻势仅仅是暂时停歇而已,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卷土重来再次发动猛攻。如果在此关键时刻,因为处置金顺臣而导致陈国的军队心生不满、撒手不管,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况且,只要金顺臣活着,我们至少还能驱使他上阵抗击倭人,即便最终战死沙场,也算是一种赎罪之举吧。” 鲜国皇帝此时睁开了眼,环视了一圈下面的几人,最后看向刑部的人点了下头,让金顺臣和兵部尚书都心里咯噔一声,皇上又看向大太监一个眼神,大太监心领神会:”陛下累了,退朝……“皇帝转身就回了后殿,只留下一群臣子愣在那里。 随后只见两名身材魁梧、气势汹汹的侍卫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其中一人伸手猛地打去金顺臣头上的官帽,那顶象征着其官职与地位的官帽瞬间飞了出去,如同金顺臣之后的命运,不知道何去何从。紧接着,二人毫不留情地一人抓住金顺臣一只手臂,像拖死狗一般将他硬生生地拽下了朝堂。 自始至终,金顺臣之后都没为自己辩解一句,那双刚来时还原本带着些惊恐的眼睛,此时变得务必空洞,只是呆呆地望着屋顶…… 兵部众人的脸色都显得极为不自然,尤其是兵部尚书,那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不可遏。他突然大声咆哮起来:“好啦!既然如此,以后还有谁敢去和陈国人打倭人?你们当中谁能去跟陈国那位大将军解释、解释?咱们兵部如今可是再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啦!” 听到这话,一旁的李建业不禁撇了撇嘴。他和这位兵部尚书可是多年的宿敌,但两人谁也不敢轻易把对方扳倒。这其中缘由无非就是相互之间的制衡罢了。毕竟,如果任何一方一家独大,势必会引起皇帝的警觉,到那时,皇上极有可能借故重新洗牌,给他们安上个什么子虚乌有的罪名也是说不定的事儿。如此一来,之前所做的种种努力便会前功尽弃,一切都会再次回到原点。想到这里,李建业缓缓迈步走到兵部尚书的身旁,然后朝着其他大臣轻轻一摆手,示意他们先行退下。不多时,整个朝堂之上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沉默片刻之后,李建业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他压低声音说道:“我说老弟啊,这朝堂上的事情错综复杂,岂是你我能够随意左右得了的?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多气话呢?这只能让那些虾兵蟹将胡乱的猜忌,万一会错了意,还给我们两个添麻烦。你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敢拿金顺臣吧?那陈国人应该是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第273章 身陷囹圄 (接上文……) 兵部尚书强作镇定,看似漫不经心地用话语旁敲侧击着:“哼,你那人脉多广啊,我可是望尘莫及、学都学不来!听说还有人特意给你来出谋划策、指点迷津了?啧啧啧,真叫一个好运呐!不像我这个倒霉蛋,不但无人指点,反而处处遭某些人算计,这日子过得真是苦啊!”他故意的在某些词语上加重语气,指桑骂槐道。 李建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略带玩味的笑容。他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兵部尚书身上,久久凝视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嘿!你这家伙倒是消息灵通得很!居然知晓我背后有高人指点?难不成是你暗中派了人手监视于我?哼!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呆瓜,还跟我玩起兵法来了?简直是不自量力!” 面对李建业毫不留情的嘲讽与质问,兵部尚书却是一脸冷漠,仿佛对方所说之话完全不能引起他情绪上的波动一般。只见他依旧是那副毫无表情、满不在乎的模样,并叫着李建业小时候的外号回应道:“我说你这白菜头,切莫仗着如今自己风头正劲便肆意妄为、目空一切!需知风水轮流转,咱们这些人谁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起起落落走过来的。凡事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比较妥。话说回来,听说你得不到金顺臣就要除掉他?哼!若真没了他,谁去和倭人对抗?之前的那几位你所谓的大将军,哪个不是上阵之后便有去无回?眼下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将领人选!” 李建业也知道他手底下没几个有能力的,但他表现得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之色:“且待那陈国人折返而归后,金顺臣便责令其将功赎罪,委以营内总教头之职。不过呢,此职位并无任何官衔加身,仅仅是命他负责操练一批专司对抗倭人的武官罢了。据我所获取到的机密情报显示,倭人于短期内恐怕不会再度扩张势力范围,他们当下首要之务乃是巩固现有的地盘。如此一来,恰好赐予我们充裕的时间,可以速成一批军士,也可以把靠近陈国的戍边部队直接拉过来先与倭人抵挡一番。至于相关官员的任命事宜嘛,由我来敲定即可。倘若你们兵部不愿插手调兵之事,那么我暂且替你们代管也是无妨的。” 闻听此言,兵部尚书顿时面色涨得通红,气得直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吼道:“好哇!索性连整个兵部都拱手送你算了!还说什么要帮我先行代管?我这兵部尚书干脆也别当了,直接让你兼任得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向你献上如此拙劣之计策?莫非你当真打算让那些出自氏族的纨绔子弟们去充当大将军,统领大军抗击倭人吗?哼!真是痴人说梦!” 兵部尚书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愈发高亢起来:“你可知道这些纨绔子弟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勾当?他们哪里懂得行军打仗之道,整日只知吃喝玩乐、斗鸡走狗。你以为他们私下里练的是什么?不过是研究如何穿着最华丽的鞋子和衣服,怎样才能跑得比别人更快罢了!甚至还大言不惭地称之为‘军内活命必备第一神技’!就凭这样一群草包,你还妄想让他们去与倭人拼命?一旦倭人真的打到京城来,我倒要看看你该如何收场!难道到时候你还能厚着脸皮说自己要投降不成?” 面对兵部尚书的怒斥,李建业却显得十分淡定,只见他微微仰起头,不屑一顾地背着手,冷冷地回应道:“打不打得过来,那可都得看老天的意思!古话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呀,只要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就是了。至于最后的结局到底会怎样,岂是你我能决定的。说到投降,这投降又能怎么样?往前面叨登几辈人看看,有谁不是曾经的降将呢?我就是要挫挫陈国人的嚣张气焰罢了!他们口中所谓的那个什么战神,不过就是在天宇城放了一把火,烧死了几个倭人而已嘛,就这样居然被奉为神了,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嘛!还有那个金顺臣,简直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走狗!他自己心甘情愿去给别人当狗也就罢了,竟然还到处招募士兵,想拉着咱们鲜国的老百姓一起去给他当狗腿子。这种人一旦得势,肯定会仗着权势霸占一方。难道你就看不出来隐藏在他眼里深处的勃勃野心吗? 兵部尚书根本懒得理会李建业,头也不回地朝着殿外大步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哼,他眼里有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眼里现在的东西,不该有!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李建业愣愣地望着兵部尚书渐行渐远的背影,然后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了身后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他又转身看向兵部尚书的背影,往后退了退,让自己离得那把椅子更近一点,在这朝堂上,如有君临天下之感,他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久久没有动…… 夜晚,牢房内一片漆黑寂静,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高高的小窗洒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而压抑的空间。金顺臣身戴沉重的脚镣和刑具,艰难地蜷缩在牢房墙边的角落里。他那曾经威风凛凛的身躯此刻显得无比憔悴与焦虑,这牢房进来都会 被打一顿,他也曾经挨过那皮鞭之苦,可这次格外的疼,像打在他的心里。 这里关押的犯人大多知晓金顺臣的身份以及他所经历的种种不幸遭遇。毕竟,这附近的牢房中关着不少位高权重之人,他们获取外界消息的渠道并不比身在自由之地时少多少。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牢房门口传来,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犯人们闻声纷纷不自觉地往后退缩,直至紧贴着墙角。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每当有人来到此处,要么意味着又有犯人要被拖出去遭受严刑拷打,要么就是命到头了,断头饭还是要吃的。然而,这一次情况却有所不同,来者并非那些令他们闻风丧胆的酷吏,而是兵部的侍郎。 只见兵部侍郎缓缓走到金顺臣的牢门前,示意狱卒打开门锁后,径直走了进去。他在金顺臣身旁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始终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兵部侍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金将军,不知您为何在朝堂之上,后来被诬陷时一言不发呢?” 金顺臣就像完全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似的,毫无反应,不知道的得以为对方睡着了。要不是他那双虽然紧闭但仍微微颤动着的眼皮,以及那偶尔咽一下口水的喉咙,兵部侍郎也得以为对方是睡着了,看样子,金顺臣只是不愿回应罢了。见此情形,兵部侍郎也没有介意,稍稍停顿片刻之后,他再次接着说道:“金将军要是不想说话,就听我说几句,是尚书大人让我来的。这最近可能要发生些大事,大人没给我说具体什么事情,只是让我告诉你,他说你会明白。如果陈国人来要人,就一定要走,这里不适合你,或者直接跟着陈国的军队,回陈国行清君侧一事长点经验,回来效仿以用。在牢里,大人他保不了将军您的安全,不要激怒抓你的人,委屈求生不是坏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人他现在势弱,吏部的人把持朝政,如果您能度过此难关,不要以国家和忠君爱国的羁绊而选择留下,你活着是为了以后能翻盘,而你留下,只是一颗被用来打压同僚的棋子罢了。“ 第274章 才子与帝师 (接上文……) 兵部侍郎紧紧地盯着金顺臣,然而后者却宛如一座雕塑般毫无反应。起初,兵部侍郎心中略有迟疑,但最终他还是咬咬牙,毅然决然地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如今正值生死攸关之刻,大人对敌方的意图尚不明晰。但在他们眼中,您的性命恐怕已是岌岌可危。故而,请您竭尽所能,施展最后的气运。若有一线生机,切勿贪恋身外之物。另外,大人提及吏部之人或许有意让您前往担任教头一职。倘若此举能够保得一命,无论如何都务必应允。不过,依大人之意,这极有可能是敌人设下的迷局,旨在阻止我们不顾一切的救你,因此仍需谨慎应对。”语毕,兵部侍郎缓缓站起身来,正欲转身离去。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金顺臣突然伸出一只脚,轻轻触碰了一下兵部侍郎的脚面。只见他嘴唇微张,以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只需将我被捕入狱的消息散布出去即可。”兵部侍郎闻言并未多言,仅是微微颔首示意明白,随后便快步走出了这间阴暗潮湿的牢房…… 两日之后,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群臣列班而立,气氛庄严肃穆。此时,兵部尚书站出身来,面色凝重地向皇上禀报起金顺臣之事,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竟表现得一脸茫然,仿佛对此事毫不知情一般。 只见皇上轻咳几声,缓缓说道:“朕近日身体略有小恙,时常感到不适,身心皆疲。有时甚至精神恍惚,难以分清眼前所见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之境。”话未说完,一旁伺候的大太监便赶忙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剂呈至皇上面前。皇上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后,没过多久便以需要歇息为由宣布退朝回宫了。 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兵部尚书心中的疑惑与不解更深了。他暗自思忖着,今日所见到的皇上与上次所见的皇上简直判若两人。如此明显的变化,想必其他人也定然有所察觉。只是那些如墙头草般的大臣们,为求自保而佯装糊涂,不愿轻易卷入其中,唯恐惹祸上身,殃及自身。 兵部尚书转头看向身旁的吏部尚书李建业,这事十有八九和他有关,目光中流露出不满与愤怒。正欲开口指责时,却突然有人上前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并告知众人陈国的大军即将途经都城。听到这个消息,兵部尚书顿时将方才对李建业的恼怒暂且抛诸脑后。他一言不发,转身径直走出了大殿。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李建业望着兵部尚书匆匆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他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三圈,似乎在心中盘算着什么,准备去往天牢。片刻之后,李建业原本迈向天牢方向的脚步戛然而止。经过一番思索,他意识到亲自前往天牢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改变主意,唤来一名亲信手下,低声嘱咐道:“速去天牢,按我交代之事办理妥当!”言罢,便挥手示意那名手下赶紧动身。 在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气息的天牢之中,金顺臣在这段备受煎熬的时光里,竟然与几位狱友渐渐熟络了起来。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位被誉为鲜国第一才子的朴正焕。说起他入狱的缘由,着实令人唏嘘不已。原来,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竟因在青楼中凭借自身出众的文采,从李建业手中抢走了其看中的花魁,从而被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敌人细作罪名,身陷囹圄。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一切不过是李建业蓄意报复。毕竟,将朴正焕关进这天牢是不够格的,只不过在这里,李建业的人做起事来没人知道,也能够更加隐蔽。其实,像朴正焕这样区区一个小才子,至多也就是被地方府衙收押监禁而已。可如今,他却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只能依靠狱友们每日送饭时喂给他的些许稀粥勉强续命。如果久儿不送医,十有八九活不了。 就在昨日,那位花魁竟然不顾一切地前来探望朴正焕。她告诉众人,自己即将离去,只是希望能够再见心爱之人一面,特此前来告别。朴正焕此时身体已然虚弱得无法站立,好在同牢房的两个狱友齐心协力地将他拖拽到了牢房的边缘。只见他紧闭双眼,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花魁说道:“千万别做傻事啊!好好活下去,等我出狱之后定会前去寻你,到时我们一同浪迹天涯……。谢谢你的委曲求全,不过……如果我死在狱中就不要等我了,走的越远越好。“那花魁能进天牢必然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甚至这朴正焕的命也是她用什么宝贵的东西换下来的,但朴正焕已经这个样了,大家谁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两个有没有明天,朴正焕能不能活都是两说的。 金顺臣的隔壁牢房住着一位名为李大忠的老者。他们两人都是单间,这一细节足以彰显出他们非同寻常的地位。这位李大忠可不是普通人物,其背景之深厚令人咋舌——他曾经担任过当今圣上的老师!想当年,朝堂之上结党营私之风盛行,而李大忠却始终坚守正义,对这种不良风气深恶痛绝。他一次又一次地向皇帝谏言,毫不畏惧地揭露那些丑恶行径。然而,也正因如此,他遭到了各个党派的忌恨,成为了众矢之的。 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绞尽脑汁想要除掉李大忠这个绊脚石,终于想出了一条毒计。他们巧妙地利用了李大忠的夫人,精心策划并安排人送去了巨额贿赂。可怜那李夫人不明就里,糊里糊涂地收了下来。这下可好,把柄落入他人之手,李大忠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由于涉及的贿赂数额极其庞大,而且此事令皇上颜面扫地,纵然他贵为帝师,也难以逃脱罪责。最终,李大忠被无情地打入了天牢之中,一晃已经过去两年。好在他在牢里一副要把牢底坐穿的样子,除了吃喝看书,什么也不做,也不辩解,倒是也就没有人为难他什么了。 就在昨天,李大忠还与金顺臣闲聊。在交谈过程中,他凭借自己多年来的经验以及敏锐的洞察力,深刻剖析了金顺臣当下所处的危险局势。按照李大忠的说法,金顺臣如今的处境简直就是摇摇欲坠,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尤其是当他遭遇刑讯逼供时,极有可能会遭毒手,而后对外宣称乃是犯人因受不了刑罚折磨,力竭而亡罢了。至于那导致金顺臣陷入这般绝境的“催命符”,正是那个所谓的“战神”称号。像这样具有旗帜性影响力的人物,很容易被人推举和投奔,已形成新的势力党派,如果不能被吏部那帮心怀叵测之人所掌控,并成为他们手中随意驱使和利用的工具,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必定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被彻底铲除!因为这些吏部的家伙们绝不会允许有如此强大且难以驾驭的存在,去挑战他们的权威或者形成一股能够与之抗衡的新兴势力派别。毕竟,谁会愚蠢到自己养虎为患,最终再伤到自己,不要自我安慰,该来的躲不掉,所以,几乎可以毫无疑问地下定论,针对金顺臣的扼杀行动已然是不可逆转、势在必行了,转机就是这陈国人。 第275章 劫狱 (接上文……) 再说其他几个人,他们分别来自各个部门,而且每个人所犯下的事情可谓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尽管表面上看起来罪行累累,但实际上真正有罪的人竟然连一个都找不出来!这所谓的天牢如今似乎已经变成了某些人的私家监狱,专门用来关押那些碍眼或是与他们利益相冲突的无辜者......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打破了大牢内原本的死寂。紧接着,只见几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般的狱卒如饿狼扑食一般冲到了金顺臣所在的牢房前。他们毫不留情地用力推开牢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其中一人迅速上前,野蛮地扯掉了金顺臣手上沉重的枷锁。做完这一切后,这群毫无人性的狱卒便像拖拽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死狗一样,死死抓住金顺臣的身体,硬生生地将他从牢房里往外拽。可怜的金顺臣由于身上的旧伤尚未痊愈,根本无力抵抗这种粗暴的对待。随着狱卒们的拖拽,他只能痛苦地在地上被拖着前行,身后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印,仿佛在诉说着这世间的不公与黑暗。。而在一旁目睹此景的其他几位狱友,则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却又都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顺臣被拖进刑讯室…… 不过没多久就有人来宣圣旨,一看没人,马上问人被带到哪儿去了,而跟在大太监后面的竟然是贾穷和朴德尚,此时的他一脸阴郁,骂骂咧咧的就叫人抓紧去找,李大忠跑到老门前,指了指地上的血,示意让他们顺着找。 金顺臣现在已经被人绑到凳子上,开始往脸上贴湿黄纸,这个死法身上是没有伤的,湿漉漉的桑皮纸贴到人脸上就想被刷了浆糊,他还具备一定的透水和透气性,人往往被刚贴上后,还是可以吸到一点气,不至于过度的挣扎,以至于死的时候面目狰狞。但随着纸贴的越来越多,人慢慢就因为缺氧憋死了。这样死了后,对外宣称暴毙而亡就算结案了。此时的金顺臣已经被憋得浑身颤抖,不停的扭动身体,他本来知道一死,不想挣扎的,但是人还是本能的求生,不停地挣扎。 没过多久,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刑讯室那扇厚重的大门竟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此人是蟠龙军中的一名步营指挥史。只见他刚一冲进屋内,朴德尚便紧随其后的扯着嗓子高喊起来:“圣旨到……”,紧跟在朴德尚身后走进门来的是贾穷,他进屋之前,手中就早已握着一把短小精悍的弩弓,并且弩弦之上已然搭上了一支箭矢。 果不其然,原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的几个狱卒,在听到“圣旨”二字之后,仅仅只是愣神了片刻工夫。其中一名反应迅速的狱卒,猛地从自己背后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作势就要朝着被绑在木桩上的金顺臣刺去。既然被撞破要杀金顺臣,干脆也不装了,想一刀当场结果掉其性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疾手快的贾穷毫不犹豫地扣动了弩机,随着“嗖”的一声尖锐破空声响起,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那名企图行凶的狱卒。那狱卒惨叫一声,随即应声倒地。 见此情形,朴德尚心中暗自一惊,生怕其余几名狱卒会奋起反抗。于是,他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一边继续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大军此刻已驻扎在城外,奉命前来迎接金顺臣将军回营!若有人胆敢违抗圣旨旨意,定当诛灭其九族!公公,快快宣读圣旨吧!”说话间,朴德尚已然快步走到了金顺臣的面前,并伸手一把扯下了覆盖在金顺臣脸上的那张桑皮纸。 此刻,那些狱卒们一个个全都惊恐万分,纷纷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而跟在朴德尚身旁的贾穷,则毫不留情地抬起脚来,接连三脚踹倒了挡在前方的几个狱卒。随后,他定睛看向金顺臣,只见此时的金顺臣双眼布满血丝,红彤彤的一片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的脸色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紫色,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金顺臣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武将出身,身体素质堪称过硬,否则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贾穷看人没死,松了口气,对着朴德尚就说道:“朴,让他起来,咱抓紧走,迟则生变,这破地方把咱几个杀了,都传不出信去。快!” 朴德尚马上拿刀把金顺臣身上的绳子都割断了,架起他来就往外走。金顺臣不住地咳嗽,走出刑房,路过关他的牢房,他把朴德尚的头按到自己嘴边:“问下贾大人,可不可以帮我把李大忠和朴正焕一块带出去?” 朴德尚直接用中原话说了几句。跟着的鲜国人当然一个也听不懂,贾穷马上就发起飙来,然后对着牢房大骂,朴德尚接着把狱卒抓过来,大骂道:“知道为什么我们来拿人没人拦吗?我们是代表陈国的大军来的,这位就是陈国派来的大将军,我们鲜国皇帝特许的,李大忠是哪个,还有个叫朴正焕的,竟敢背地里辱骂和无线我们陈国的大军,将军非常生气,你们死到临头了,给我打开牢门,这两个人我要带走,押到陈国大军的军营里受审。“ 狱卒哆哆嗦嗦怕的要死,但是带走其他两人可是完全没有什么文书,他是做不了主的。贾穷看出点什么,就拔出旁边一个侍卫的刀,从地上拖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狱卒尿了裤子。狱卒倒是也聪明,他给朴德尚使了个眼色,就抱住朴德尚的大腿,紧接着自己就像被人踢了一脚,弹出去一样,脑袋撞到墙上,晕死过去,手里还在最后把牢门钥匙掏出来紧紧抓在手里。 朴德尚疾步上前,伸手取过那串沉甸甸的钥匙。他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然后高声喊出了两个人的名字。声音在这昏暗潮湿的牢房内回荡着,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随着两声脆响,牢门上的锁被顺利打开。大太监静静地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朴德尚等人的举动,他似乎并未打算加以阻拦,只是默默地任由他们肆意妄为。毕竟,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想要阻止也是无能为力。 此时,朴正焕瘫倒在地,已然无法站立起身。与他同处一室的两名狱友见状,不禁发出一阵低沉的嘿嘿笑声。其中一人对着朴德尚说道:“既然如此,干脆我们两个扶着朴正焕送往大营吧!”朴德尚转头看向金顺臣,只见他此刻神情有些恍惚,身上的伤加上刚才的刑法,让他有些坚持不住了,就在他要晕厥之际,金顺臣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于是乎,众人动作迅速地抬起朴正焕,匆匆离开了这座令人窒息的大牢。当他们踏出牢房大门时,发现外面早已守候着一队陈国的兵士。这些兵士整齐地围成一圈,中间停放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没有丝毫迟疑,几个犯人连同贾穷依次钻进了马车之中。随着车夫手中鞭子一挥,车轮开始缓缓转动,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第276章 班师回朝 (接上文……) 而留在原地的几名鲜国人则目瞪口呆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半晌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随后,他们像是受到惊吓的鸟儿一般,四散开来,各自沿着不同的道路飞奔而去,急于将此处所发生的事情禀报给自己的主子。就连那位大太监也不敢怠慢,脚步匆忙地朝着皇宫方向赶去,准备向皇帝如实回禀这一突发状况…… 熊知沛几乎是大军压境般让军士全副武装的在都城外等候。他之前给皇帝写的信,其实鲜国皇帝已经收到了,是兵部的人传递的。兵部的人自然知道陈国的大将军熊知沛在对他们的皇帝要人,本来觉得金顺臣算是走运,能逃过一劫。没想到朝堂上还是被判下了大狱,这也是当时兵部尚书的疑惑之一,不过当听说陈国的军队路过都城的时候,他觉得这是陈国人的第二个后手。看来陈国人对金顺臣是真的好,这么大费周章,且有风险的来救一个外臣,不容易啊。此时,如果皇帝不放人,必定要闹僵的,最可怕的是万一这打倭人的军队,调转枪头,和鲜国起了冲突,那是谁也没法预料的可怕后果,所以这次金顺臣脱罪的可能性极大,但是也彻底断送了金顺臣在朝内的政治生涯,几乎和叛国差不多了。不过世事难料,也许哪天天都变了,金顺臣又能摇身一变成个大将军,兵部的人也算给自己留个后路。 熊知沛这一招是兵行险棋,他带的人不多,又是刚下火线,劳累异常,好在百姓都奉他们为天兵神军,一路上各种好吃好喝的送。这也是鲜国人不敢动他们的主要原因,万一要是因为金顺臣起了冲突,真打起来,鲜国皇室就有忘恩负义的情节存在,所以也是最后放了金顺臣的一大因素。随着贾穷的马车往城外走,后面跟的人越来越多,顺臣兵当时就被吏部的人耍手段,就地解散了。在城中的崔胜利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开始笼络这些人,而且知道有探子盯着他们,所以买通了很多商铺,临时找他们当伙计,关键是不要钱,别看人多,反而供不应求。这熊知沛一来,马上就开始联络众人,随着贾穷的车队,他们要一起出城。 两日后,鲜国人发来国书,感谢大陈军队的支援,化解此次危机,之后的战事,他们有信心自己应对,拉来两箱珠宝,作为鲜国对陈国皇帝的谢礼。陈国大军可择日归陈,届时派礼部大员相送。 熊知沛早就算到了这一步,他于是回信,说百花城要驻军两千,以防倭人再次反扑,但是驻军只保护花城,是为了如果倭人大举进攻,要保留一个设施完备的前沿阵地。熊知沛保证,驻军不会干扰其他地区,也不会外出其他城池。百花城当地自己有招募顺臣兵的权利,为军中处理琐事而用。之后鲜国皇帝回信,允许了其要求,熊知沛便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向陈国出发。准备去保下皇帝,但是保哪个皇帝,自己要在路上先研究下。 此次熊知沛带走了大部分蟠龙兵和全部顺臣兵,不过兵士的家眷基本都留在了百花城,主要是因为行军不便,也是为了安全。留下的两千蟠龙兵绝对是精锐,并给他们配好了马与翻译,熊知沛交代他们的马不是打仗用的,是让他们逃跑用的。如果敌人强大,守不住城,就往陈国跑,去找自己。金顺臣被大邢伺候后,现在和朴成焕一个样子,都是只能躺在车里慢慢养伤了,李大忠自然也和他们在一起。这三个人熊知沛是点名要带走的,崔胜利和朴德尚,这两个家伙有当狗腿子的潜力,也让他们去陈国见见世面,以后他回鲜国时,也好独当一面。熊知沛的算盘是,如果发展好的话,倭人把鲜国重新打趴下,他借口回来;不好的话,鲜国人先来百花城找事,那可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他会放纵倭人对鲜国的劫掠,然后对鲜国打吞并战…… 图撒国,三星地…… 自从上次徐杰他们收复三星地,就以此为据点,进行周围的清理工作,许多地图上的村落和大漠人可能驻扎的地点,被康雷和九阳挨个摸了一遍。他们之间的打赌,九阳果然输了,赔给康雷不少好东西。康雷大喜,为此专门叫人把除了吃的以外的财物全都运回草原,去堵住两个整天念叨他的老头的嘴。 沈尚云终于在多日后,大军通过广友城,进入图撒国境内。经过多日的行军,终于也到了三星地。 军中大帐…… 沈尚云第一次指挥数万大军,他十分谨慎,让陈庸和张彦分析着各种情报,徐杰则报告了他的探马发回的最新消息。 徐杰将多日收集的情报一一分析后,发现了问题所在:“殿下,我们通过多日的侦查,收集了大量情报,现在岐城里面驻扎了两万大漠人,固守不出,这十分不符合他们的战术打法。如果我们攻城,必然是要很费劲,毕竟他和梧桐城一样大且易守难攻。其二是我们向北的大部分探马都失联了,这和我们来三星地时,有大量刺客专杀探马有很大关系,我们之前的探马也是过不了三星地就全军覆没了。这次我们派往北部的探马已经加了万分小心,但是回来的十不足一。图撒国的细作倒是提供了些消息,可能北部正在酝酿一场大战,而断掉我们与图撒国的联系,可以让我们失去救援时机。” 沈尚云眉头紧锁:“如果我们不打岐城,用兵力包围他们是肯定不现实的,这两万人,我们用四万都堵不住他们,而我们要是不管他们,一定是会被前后夹击。既然这样……我们可不可以引蛇出洞,让他们误以为奸计得逞,从而将计就计。这第二点我也是隐约觉得有大事情发生,不可能这么久,连天狼营的人都发不回信出来。一定是大漠人制造了一片无人区域,在险要的必经之路,不允许任何人通过,包括自己人,直到他们主任务完成。陈庸,你怎么看?“ 陈庸之前也分析了这两件事:“殿下,我建议直接打岐城,他们既然让人驻守岐城,说明他们要拖住我们,而拖住我们主要的就是时间,如果我们不打他,一定会形成反复拉扯,其后面的城池也会来支援他,我们兵力现在作为攻城的话是比较有优势的,毕竟大漠人守城可是二把刀,他们就没有守城经验,尤其是这么大的巨城。而一旦开战,如果我们出现压倒性优势,必然大漠主力会派人来救援,依然是拖延我们。但是如果我们不打,这些支援岐城的军队,就会变成专门阻击我们的绊脚石。我们可以看情况变通策略,甚至可以在打岐城的时候,调遣一部分兵士在必经之路上设伏,也可以做成围点打援之势。总之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我们行军速度慢是没办法的事,骑兵数量少的局限性,会在多地大型会战时显现弊端,他们的骑兵会不停游走,击弱避强,我们一定要有所防范。“ 沈尚云双眼微眯,计划着所有变数,不一会便在地图前开始布阵:“众将听令,今天开始进行一日休整,明日大军开拔,各部进入预定位置,我们鲁山郡援军与大漠的第一场真正意义的大战要开始了。” 第277章 岐城之战的前奏 (接上文……) 众将齐声道:“有殿下指挥,我等何惧,只待殿下一声令下,必将踏平敌阵,扬我国威!“ 草原的康雷没经历过中原人将领指挥的场景,今一看,被刚才众将的齐声回应吓了一跳,他还想,怎么这些人都想一块去了吗?说的都一样,还这么整齐的吼。 沈尚云随即下令:“陈庸,刘九阳,袁浩,三位各自率领所辖军士,攻打岐城,徐杰、耿瓦齐嘎率领你们的军士向落霞城方向突进,便宜行事。我会在三星地坐镇,从而三方成三足之势,互相依托,彼此互援。康雷将军,你率领的草原骑兵,跟在徐杰和耿瓦齐嘎的后方,不管是徐杰还是岐城,打到最后都会有大量的漏网之鱼,到时候,就是发回你们草原骑兵威力的时候了,这样尽量保存实力,以应对突发状况。我分析落霞城方向应该会有大量的刺客和伏兵,非大军而不能打通,所以,徐杰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碰到对方主力大军,并要和你打消耗战,一定要随机应变尽快脱身。各位将军,成败在此一举,愿我等早日凯旋!“ 众将齐声喝道:“殿下放心,吾等必踏平贼寇,让我梁军之威名震慑四方!” 沈尚云一压手,顿时帐内安静下来:“各位将军一会都下去安排吧,梧桐城的攻城兵器很齐全,应该对我们攻打岐城有很大帮助,我们自己的攻城武器大部分还在路上,长途跋涉的确是和时间的赛跑,重型武器的机动性着实不能解燃眉之急,我们今后一定要注意此等事情对战场带来的负面影响,勿必要将其考虑在内。袁浩与徐杰将军留下,其他人下去安排明日事宜。“ 随着整个大帐中人员退去,袁浩与徐杰走上前来,沈尚云让张彦给二位将军搬来椅子,也一同下去了。沈尚云挥了下手示意二位就坐。袁浩是老将自然不拘谨,徐杰少年老成也没有任何拘束,沈尚云会心一笑,这个局面真是乱世的开始,良将唾手可得,人才辈出。书上说,此等局面不是盛世耀阳,就是乱世遮月,现在来看,几个国家风起云涌,必然是乱世了。只是一瞬,沈尚云将思绪抽回,看着二人说道:“二位将军,我需要了解下你们的想法,这两路大军,你二人为主导,可有何策略。” 徐杰看了一眼袁浩,袁浩此时正在思量着什么,便果断自报奋勇,先说道:“殿下,这通往落霞城的路,十分的凶险,我将运用引蛇出洞的策略先摸清敌人的虚实,灭掉其大部分的耳目。这个时候没时间做长期打算了,我决定有些时候该硬刚的时候,就硬刚下,先把它们的真实目的打出来,另外我们需要在一些图撒国控制的城池募兵和劳力,光靠我们打是不行的,毕竟来的人就这么多,没有补充,我们的人是死一个少一个,而且敌众我寡,兵力的捉襟见肘会在后期无限放大。殿下需要多做考虑。“ 沈尚云之前也考虑到这件事,本来以为梧桐城可以为据点,征调些劳力,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和他猜的一样,真的就是一城的老弱病残,靠着妇孺的后勤,硬生生挺过了大漠人的攻打。这梧桐城定然是一点也募不到兵不说,他还留了些人,专门组织当地的妇孺,教他们如何辅助护理伤病兵士,从而作为后方最大的恢复自己士兵伤兵的阵地。 通往图撒国核心区域的梁国路线,在地图上看,明显是一条被人算计好的路线,虽然大漠人占领的城池属于无脑夺下的,但是用心看他们控制的范围,连起来就是一张阻碍梁国支援的大网,对方一定是有高人指点,瞎打是不可能有这种诡异局面的。图撒国现在有三分之一被大漠人占领,但是占领区梁国人要是想通过,几乎要打完十之七八才能真正说有见到图撒国女皇的机会,但人是活的,真打成这样,剩下的人集中围剿沈尚云的军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看他们最后如何选择了。 现在至少前面的几座城都不会有图撒国的百姓大批存在,除了没丢的梧桐城,岐城、三星地、落霞城,几乎都是图撒人的死地,男女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情急下攻下的城池,为了没有累赘,屠城是最好的镇压反抗的方式。所以这几个地方是募不到兵的,看来还是要从梁国借调,或者在梧桐城先请箫成道老爷子帮忙协调,让城中妇孺帮运一下辎重。 沈尚云微微颔首:“徐将军,我早已洞察此事,但是现在来看,至少到落霞城,图撒国的城池是全线沦陷的,我们不可能得到当地百姓的后援,梧桐城有箫老将军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不第一战,我们要打梧桐城的话,比打岐城至少要难十倍有余。所以这大气运还是在我们这边的,你尽量的放开手脚开干吧,只要你的命在,其他的都由我顶着。“ 徐杰垂首抱拳:“谢殿下信任,末将万死不辞。” 袁浩此时也琢磨的差不多了,若说军中的战斗力,沈尚云几个亲信带的算是最差的,虽然府兵被沈尚云磨炼的也不错,但是相对于霍雨镇守草原边境的边军而言,还是差不少,不管是实战经验还是体魄都要差一些,而草原的边军如果相对于袁浩所率领的军队,又要差一截,毕竟这个蟠龙军组成的军士全是陈国的精锐。有蟠龙关的戍边军士,有丰城的城防精锐,关键是主体是陈国皇帝的禁军。这样一比起来,袁浩的人战斗力应该是最强的。袁浩知道这一点,沈尚云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为了快速拿下岐城,他让袁浩和自己的亲信几人,一同攻打岐城,以寻破局之策。 袁浩站起躬身回到:“殿下,虽然我军数量上有着绝对优势,按例围城是最佳破城方式,但是时间来不及,所以必须要攻城而取。这样就会带来大量的伤亡,我一会和攻城的几位将领商议,寻求战术上的破城计策。佯攻是要有,但是死伤兵士太多,我们无法承受后续的北上,所以减少伤亡和速破城池同样的重要。北方的信息全断,以我的经验,势必是要有大动作,而且这个动作和我们绝对息息相关,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对于岐城,末将也想用引蛇出洞的策略,但是需要看时机,徐将军与殿下的配合也十分重要……“ 三人详谈了一个时辰才结束,整个三星地灯火通明…… 次日,大军开拔…… 浩浩荡荡的军队分成多路,踏上了他们在图撒国第一次大型会战的序曲。 箫成道得到消息后,大量的物资开始运往前线,所担任押运的人员,自然全员的妇孺,只有少数的兵士负责指挥。 多日后,岐城被大军压境,先头部队出现的时候,引起岐城之上大漠人的不停骚动。他们其实心里有些害怕,毕竟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当时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守住岐城,觉得自己两万大军根本没问题,梧桐城几千老弱病残都把丘林的部队差点打残,自己两万大漠的汉子能坏到哪里去。不过这害怕的根本原因还不在对方人多上,而是守城。他们骑兵的最大特点就是打不过就跑,而现在如果被包围,可就跑不了了,这样给他们压力很大。 第278章 借刀杀人 (接上文……) 他们大漠的城池与中原地区的城池相比,存在着相当显着的差异。尽管图撒地处中原的边缘地带,受到一些地域文化的影响,某些方面已逐渐被当地同化,但城市的主体思想却始终未曾改变。眼前这座规模宏大的城池,其防御力堪称一流,然而这种城池的防守战却与大漠人一贯的作战方式相互矛盾。 众所周知,大漠人所建造的城池在防御性能方面表现欠佳。因此,每当敌军大兵压境时,他们往往选择直接冲出城门,正面迎敌。对于大漠人而言,城池仅仅只是整个战场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倘若不幸被敌军围困住了城池,那么基本上可以宣告败局已定。因为大多数情况下,当他们察觉到局势不妙、难以抵挡对方攻势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城池,迅速撤离,然后再寻找合适的时机重新发动进攻。 与此相反,中原地区的城池从一开始规划建设之时,其初衷便是以坚守防御为主。它们所要达成的目标,乃是死死拖住来犯之敌,从而为己方的援兵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赶来支援。这种战术理念与大漠人的打法截然不同。 令人意外的是,此次他们竟然破天荒地效仿起了中原的守城策略。就拿这次的岐城来说吧,他们已然决定采取固守的战术方针。一旦战争爆发,遭遇危险困境之后,便只能期待着援兵及时赶到实施救援。 此刻身处在城中的猛戈面色阴沉如水,心中烦闷不堪,他不禁回想起当初让人斩杀乌坦部的丘林,虽说这小子让人烦,但是他作为乌坦部的王子仍然是比自己地位高的多的存在,他隐隐觉得不安,昨夜还梦到自己被乌坦部疯狂的报复。 当时杀了丘林王子之后,猛戈不敢有丝毫耽搁,将尸首带回了岐城,割下头颅,又派人立刻马不停蹄地将其送往乌坦部可汗所在之处。与此同时,他精心编织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声称丘林进入梁国后不久,梁国人突然袭击了冒进的丘林所率领的部队,并且在图撒边境对其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围剿,的确这都是实情。最终,丘林全军覆没,几乎无一生还。他这招借刀杀人好就好在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丘林就算不是最后被杀,上来就死了也是有人信的,毕竟梁国人不认识他,大漠人基本上跟着丘林的都死了七七八八的,就怕有哪个漏网之鱼,他有些拿不准当时怎么着了,做的还是有点不够细腻,应该让兵士重新走一遍丘林的来路,再杀他一遍才保险的,万一有半死不活的在路上看到了,阴差阳错的又活了下来,就麻烦了。不过这都是马后炮的事,而且后边保不齐还会和梁国追兵相遇。他内耗了一会后,便也就不再想内疚了。不过想到自己对乌坦部可汗编的说辞,又不由得佩服自己。 为了让乌坦部可汗相信自己。他称自己当时正忙于攻打梧桐城,被敌军死死缠住,无法脱身前去救援丘林。虽然丘林来信求援,自己当时的情况去不了,也知道周国边境来了十万大军,然而,他仍然心系丘林的安危,毅然决然地派出一支精锐部队前往增援,并劝其不要恋战,抓紧撤退。可惜的是,当他的人赶到战场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丘林早已惨遭杀害。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猛戈的部下们在图撒与梁国边境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大半,这才好不容易从梁国人的手中夺回了丘林的首级,并迅速运往乌坦部。 原本,猛戈知道梁国人即将大举进攻,早已谋划好了应对之策,他是绝对不想和梁国人再起什么战事,关键是自己的兵力现在应该远少于对方。他计划带领手下众人火速北上,将之前抢夺而来的大量财物和物资尽快运送到玉女关,然后交给他的族人们安全护送回大漠自己的部族。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过两天,一封来自自己可汗的书信犹如晴天霹雳般降临到他的面前。信中的内容竟是一道不容置疑的死命令,要求他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岐城,抵御梁国大军的攻击,且绝不能退缩半步,以拖住梁国这第二队援军的步伐。他们准备在图撒国内打一场大仗,不能让梁国新来的援军掺和。巧合的是,他们大战的时间和沈尚云他们攻打岐城的时间几乎是在同一天。 猛戈接到苍狼部的书信当时就觉得没好事,他在外这么久了也没人管,刚想走就被下了死守岐城的命令,自己觉得很丧气,让巫师给自己占卜了一下,结果情况不佳,让他更有心想跑。可是自己是绝对不敢违抗可汗的命令的,自己写了封信,问需要多久才算阻击成功,结果得到的答复是,主力完成预定任务后,便会全员南下,帮他把北上的梁军全歼。不过也知道对方人数可能众多,期间会陆续派些援军来,看情况。这也就是说自己要一直坚持到自己人来,猛戈头疼不已,自己的马全歇了,一天拉的马粪都能装几十大车,他真担心自己人要是太久都完成不了任务,人没死,马都饿死了。关键是这岐城并不是他作为物资的主要补给地点,这里主要堆放的都是他抢夺来的财物,落霞城才是他军备的补充地点,所以他的箭矢存量并不多,在他眼里,守城不就是拼的箭矢吗,没了箭矢靠刀枪棍棒,这城池的作用就大大减少了威力。为了减少伤亡和消耗,猛戈和众位将军也是做了充足的计划,最终决定,就是闭门不出,轻易地就让梁国人到达了预定位置,这是他们犯的第一个大错误。本来猛戈想的是,如果梁国人不管他直接北上,是最好了,他带人在后边不断骚扰,但是梁国人不会这么傻,他也只是有这个想法一瞬,就开始研究被围城的应对之策。围城后,如果对方兵力少,自己还能寻求突破,然后慢慢蚕食对方,不过自己只要被围城,也就有给自己可汗的交代了,不管人多人少,至少自己拖住了些梁国人,也可以说是梁国人拖住了他,他无法脱身。鉴于自己城中箭矢不足,不利于打野外遭遇战,这种消耗巨大的杖,所以他们决定固守不出,靠时间,当缩头王八,让梁军没有耍诈的可乘之机。 随着梁国援军各部陆续到达预定位置,攻城便开始了,梁国的军队组装了大型攻城武器,他们的步兵到了预定位置,便停止了步伐,因为再往前就进入敌人弓箭射程了,大漠人的兵士在城墙上挤满了人,完全的不知道如何布置,他们准备的倒是挺充分,就是不太会规划。梁国军队此次主要用的就是投石车进行远程攻击,岐城之上的防御武器看来是在被破城的时候,都被守军破坏了,那群大漠人好像也没往那想的,就干瞪眼的看着梁军组装武器。此时先是有一两台组装好的,试了下攻击距离和效果,然后便有很多兵士开始挪动投石车,进入战斗位置。 此时,投石车的石头上被浇了火油,随着被点燃,黑烟瞬间涌起。随着一声令下,大量的带着黑烟的乱石,天女散花般的飞向城墙和城内,在天空中呜呜作响。岐城在城墙上的大漠兵士因为一时的慌乱,人又太多,霎时死伤一片,城内的建筑也开始着起火来。 第279章 未雨绸缪 (接上文……) 本来猛戈认为投石车的打击一过,就会有大量梁国人开始攻城,毕竟这投石车全部都被人运到了南城门一侧,其他几个城门观察的兵士,没有看到有投石车的装备,他这两万人大都集中在投石车攻击的南城一侧,这巨型城池其他城墙上只留了部分兵力警戒。他也没想到投石车这种没有准头的破车,竟然多了也能如箭雨一般的大面积伤人,此时城墙上下挤满了的自己军士,算是倒了血霉。 猛戈眼看这样不行,撤下大部分人来,在房屋及工事后躲避,并组织人抓紧灭火,救伤兵。不过好在房屋除了房顶有些木料,大部份主体在这木材短缺的图撒,都是砖泥结构,而且城中有条大河,水源是不缺的。但是救起火来依然是有些手忙脚乱。 陈庸他们渡河在北门守着,同样是严阵以待,因为匆忙,大型攻城武器主要是云梯,因为渡河实在是太难,其他攻城武器要想渡河都比较麻烦,而陈庸他们的主要任务也不是上城墙,他们是打声东击西,遛鸟打法的陪打。 就在岐城南城一片混乱的时候,北城的人发现北面的梁国部队要攻城了,不停地向前移动,城墙上的兵士不得不放箭防守,但是对方的军士全副武装,全甲不说,盾牌还奇大,几波箭雨下来,几乎是没有梁军伤亡,让大漠人冷汗直流,但是士兵还是不住的射箭,生怕那些打不死的梁国人,爬了城墙上来。而梁国的北面部队自始至终没有发射一箭,完全没有反抗,只是来回的慢慢移动吸引箭矢,后方的云梯也只是向前推进了一点点,此时已经满地的箭矢。陈庸和九阳冷漠的点了点头。 徐杰此时和耿瓦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战斗位置,这个地方也是红河的南岸,顺着河向西北走就是落霞城,那里骑马一天的功夫就能到但是人困马乏是绝对打不了仗了,这时候如果被围攻基本全军覆没。步营如果急行军的话也要三日的时间才能到落霞城,而落霞城如果用大船送兵士,两天就能到岐城,这红河穿岐城而过,是个非常好的水路运兵的防守型城池,这是一个极大隐患。徐杰等陈庸他们运走大部分兵力后,拉了几条船逆流而上,并洒出了探马去河上游探查,不过没走多远就被大漠人发现,一个也没回来。 此时的徐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和耿瓦商量,让耿瓦换上大漠人的衣服,冒充是丘林部残兵,将当时杀丘林部的人的装备全都给了耿瓦,这事其实是九死一生。当然做事做全套,挑选的人都是长得像大漠人的,会大漠话的优先,草原语的也可以,毕竟他们的话共出一系,大体能听懂,具备这些能力的,徐杰带的草原边军中大把的是。马也换成了大漠马,虽然不够魁梧,但是耐力好,打梧桐城的时候,缴获了不少。徐杰和康雷围杀丘林的时候,就吩咐人收集大漠人的东西,并抓活的审讯,也早就把这些大漠人的遗物整理好了,谁叫什么,身份铭牌,都安排好,再通过一些书信和审讯的信息给几个特殊的人安排好人设,就让耿瓦出发了,耿瓦的军队,暂时一起由徐杰指挥。 沈尚云也没闲着,他的部队可谓一半步兵、一半骑兵,他的骑兵用的还是袁浩部队的马,徐杰和耿瓦拉走府兵和边军的全部骑兵,陈庸他们因为攻城主要是步兵,少量的骑兵进行通信和打外围,而且都带到了北岸,南岸这边有康雷的游走,袁浩不怕大漠人的骑兵打出来。沈尚云将步营直接推向三地之间的中心位置,这样支援哪里都会省去大量时间,弥补机动力不足的问题。并直接让他们摆开阵型,如遇问题,接着应战。 沈尚云在等牛洪博,他的重型辎重应该快到梧桐城了,他在三星地的主要原因,就是让兵士探查三星地的秘密,他来时陈庸已经将三星地的事告诉他了,至于让云溪去讨要工事图的事,他觉得时间来不及,但是还是写了书信,有枣没枣打三杆吧。在沈尚云眼中,这片被称为三星地的区域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价值,丝毫不逊色于梧桐城。要知道,梧桐城所起到的关键作用在于对梁国形成有效的牵制;然而,三星地则承担着制衡胡人的重任。 倘若梁国有侵犯之意,图撒人便可借助红河便捷的水路交通,先在岐城完成兵力集结,然后迅速开赴至三星地。紧接着,从三星地出发,可以持续不断地向梧桐城派遣增援部队,确保梧桐城拥有足够的力量来抵抗梁国的进攻。 反之,如果是胡人来袭,同样也是依靠红河来运输兵员,而且由于三星地处于特殊地理位置,其南面的梧桐城就成为中原地区的其他国家提供有力支援的重要据点。一旦遭遇胡人入侵,无论是梁国、周国还是南宗等国军队,都能够将梧桐城作为临时落脚点。毕竟,此处不仅与三星地距离最近,便于快速响应和协同作战,而且还具备充足的物资补给以及稳定的水源供应。这样精心的规划显然是为了实现多国联合抗击胡人而特意设计的。 想到这里,沈尚云不禁对几十年前图撒国的前瞻性布局深感钦佩。究竟是怎样卓越非凡的人物,才能够构想出如此精妙绝伦、高瞻远瞩的筑城策略呢?此人无疑堪称奇才!其智慧和谋略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前辈高人,才使得图撒国在军事防御方面占据了巨大优势。他们在最富足的时候干了花钱最多的事,分担了其日后没落时的风险,也预测到几个强大敌人的突破点,他们的先人在这些点上都筑有坚实的防御城池和关卡,这远见,几乎是胜天半子的能力。不过再厉害的防御城关也是死的,玉女关的陷落就是人祸。如果要让大漠人自己打下玉女关,玉女关破的时候,基本也就是大漠人的强弩之末了,所以这么多年,大漠人也没过了玉女关,只是拿着玉女关外的图撒土地,疯狂袭扰。所以国家的策略必须是有底线的,一时的失误可能会造成一世的遗憾。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尚云必须要坐镇三星地的原因,现在的三星地与梧桐城,图撒国算是都丢了,他还是担心胡人,毕竟子凡给他的书信两个信息中的一个就是胡人与图撒叛徒的秘密协议,他要为所有中原人守着这座大门。沈尚云认为这胡人入侵无非就是两个处,一个就是三星地,另一个在图撒都城的北方,这是两个大山口,直通着胡人的控制范围,也是商道。但是如果胡人惦记中原,三星地是最佳的进攻地点,毕竟这里只要一破,直插中原就易如反掌。比如丘林就轻易地去了梁国的广友城。就因为这片区域的不稳定。 沈尚云早早就派了特使去了周国边境,这里有周国的十万大军。沈尚云以梁国主帅的身份,邀请周国的特使前往三星地洽谈,十万火急。他在前往梧桐城赶路的时候,就算好了时间,基本如果周国人敢派人来,就是这两三天在,他逗留在三星地的时间,再晚,他就只能留下张彦,让他接待周国的特使了,因为岐城的战役打响,落霞城方向的敌人一定不会不管,到时候他就要亲自去杀敌,以保岐城攻城的顺利。 第280章 岐霞会战序曲 (接上文……) 果然,这日的下午,沈尚云就等到了周国派来的特使,不是别人,沈尚云也认识,周国的吉庆王郑同昌。沈尚云的皇姐与周国皇帝联姻的时候,吉庆王郑同昌来接的亲,所以和沈尚云认识不说,还一见如故。此次接到沈尚云的密信,一看是故友,所以直接带着一队人马便一路畅行的来到了三星地。 沈尚云见到郑同昌很是意外,毕竟周国十万大军的主帅,又是王爷,还是几个州郡之主,万一来了图撒国出个闪失,可就太冒险了。不过郑同昌见了沈尚云看出沈尚云的疑虑哈哈大笑,挥手给他看了后面的一队侍卫,然后做了一个强壮的手势,便搂着沈尚云进了大帐。 沈尚云摇摇头,将郑同昌单独引进帐中详谈。二人也没有客套,直奔主题,沈尚云直接摊开了地图,开门见山的说道:“皇兄,我们就不客套了,事情紧急,胡人有入侵中原的风险,而且据我的情报,图撒国本有内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漠人的进攻,而推迟了他们的计划。因为他们也没想到,大漠人的攻击能让图撒国一泻千里,也没想到我们梁国会干预,还出兵十余万人增援,更没想到周国能在边境陈兵十万。皇兄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吧,周国与南宗应该得到的是皇帝之间的书信,不知道有没有告知到统帅层。” 吉庆王郑同昌点点头:“贤弟,我们周国皇帝再此之前就有情报显示,图撒国国内有异样,我提兵十万在边境驻守,也不是为了什么大漠人,就是为了胡人才驻军的。贤弟有什么更详细或者劲爆的情报吗?我在边境上都被憋坏了,我们陛下不让我参战,看着你们在幽山打的火热,馋死我了。” 沈尚云抿了抿嘴,指了指三星地:“皇兄,这三星地就是图撒国北方对于胡人最险要的地方所在。” 郑同昌看了眼地图,又看了看周围的城池,皱着眉摇头道:“位置是不错,但是险要还算不上,一片平原,很容易被大军平推的。得驻守一定数量的军队,才能起到作用,不是那种可攻可防的天险啊?” 沈尚云指了指梧桐城和岐城:“皇兄,如果三星地被破,岐城和梧桐城就危危可及,他能切断两地的联系,胡人的大军就有了落脚点,而梧桐城一破,整个中原就暴露在他的打击范围内,而岐城一破,落霞城这个重要且脆弱的军事地点就会暴露在胡人的眼前。落霞城要是沦陷,就会向现在大漠人的情况一样,图撒东北部的城市全部沦陷,直接能打到玉女关,不过这条线被突如起来的大漠人给打通了,也就省了胡人的很多事。我推算他们并不是没在搞事情,而是想坐山观虎斗,等图撒国、我们梁国,还有大漠人打的三败俱伤,他们再出来清盘。而且届时图撒国的内鬼反水几乎是致命的,毕竟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内鬼是哪股图撒势力,万一当时混编或让其防守关键位置,届时一切就都晚了。” 郑同昌抬起头眯着眼睛,有些看透了什么的微笑着对沈尚云说道:“贤弟,从你这地图上看,你是在这里待不住的。怎么你是要我来驻军吗?” 沈尚云与郑同昌对视着,嘴角微勾:“皇兄大智慧。皇兄此事非我个人意愿,是中原各国安慰之本的所在,届时如果皇兄的驻军在此,如若胡人敢踏足中原,皇兄抵御住胡人的第一波攻势,那必定是流芳百世,让周国威震各国,并能给胡人一个下马威。别看这三星地地处突兀,但是其修筑的位置,直卡咽喉,让胡人在此必吃大亏。三星地之中隐藏着工事,需要皇兄在我走后,继续探查,以辅助再此的军士防御胡人,我想到时候效果一定非常好,不然不会在这穷山恶水费这么大力修筑如此浩大的工程。” 郑同昌又看了看地图,搓了搓耳朵,考虑良久,对沈尚云说:“贤弟,这三个破城池,哪有梧桐城工程大,感觉不靠谱呢?” 沈尚云往后退了一步,掀开桌子上耷拉到地的地图,然后把桌子底下铺着的一张兽皮拽到一边,让郑同昌往桌子底下看。 郑同昌一看就明白了,然后点了点头:“贤弟不用解释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到时候亲自带人来驻守。”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他自小就喜欢探险,但是碍于自己皇子的身份,很多地方都不能去,而且为了安全,身边天天围着一群人,不让干这不让干那,烦的要死,后来成了王爷,就更没地探险了。这三星地正中其下怀,他自己要亲自来也是为了让自己兵士帮自己探险的,这太好玩了,要是出什么离奇事件,就更有趣了。 胡人要是来他也不怕,毕竟往南跑就到梧桐城,自己的大军也在国界,问题不大。不过胡人要是真来了,他倒是真想会会。郑同昌是有血性的,他对外族偏见很大,早年间有些小范围的异族叛乱,烧杀抢掠,对他刺激很大。现在的他更是有些极端,如果让他再遇上,自己一定派人全杀了对方不可,而且是不死不休,这也是他为王爷后,周国唯一一个,对外族坚持不妥协的王公级别的人物。 沈尚云得到这个许诺,便放下心来,直接让郑同昌尽快调兵而来,梧桐城的人他已经打好招呼了,但是碍于之前没跟图撒国商量,周国的军队,就止步于三星地,不能北上,而且出师之名是梁国援军统帅沈尚云,向周国借兵两万,以防守后方。 郑同昌自然是明白,都是混迹多年朝堂的人精,一些事不用交代。两人达成共识后,便匆匆分手,约定打完这仗一定好好喝一杯。 沈尚云带着剩下的骑兵只留下一少部分人防守三星地,便前去与步营汇合,不在三星地呆着,也是为了争取时间,毕竟时间不等人,有时候就是争分夺秒也没法破除体能极限,该救的人救不成便是最大的悲哀。 此时徐杰找到了红河一处水深较浅,但是河面宽广的位置,他让原来在工部的兵士,专门探查了这片水域。此地河宽水缓,两岸的河水浅不能行大船,于是徐杰之前拉的陈庸的运兵船给用上了,上万的兵士给他们运送石头,开始不间断的用船沉入河水中间,后来有探子说沈尚云的步营离得很近,于是去叫了一个步营来,专门干此事,自己带着人继续前行,这样省的他留人了。经过之后步营的不停的努力,因为河水缓慢,并未将石头冲走,于是快速形成了一处暗礁。事情达成后,便将木船隐于岸边,队伍又撤回原来位置。 耿瓦齐嘎此时戏精附体,让自己带的二百来人在地下滚了好几圈,脸上撒上灰尘,经过一番打扮,像在外面跑了半个月没梳洗的样子后才出发,人在马上一跑起来浑身掉土。他们走后没多久,徐杰就派了一个一千人的人马,追了上去。又掐算了一定时间,便开始主力大军向前跟进。 此时的落霞城,图撒国的部分军队和梁国的援军刚刚夺回落霞城。他们之前被人用调虎离山之计失掉了落霞城。虽然上次因为落霞城会战,死了无数图撒冤魂,但是那一仗是在野外打的,没有波及落霞城。大漠人当时想打落霞城,然后择机攻打图撒首都。正赶上梁国的第一路援军北上,所以放弃了攻打落霞城的想法。 第281章 三围落霞城 (接上文……) 梁国的五万援军到了落霞城便与大漠人形成对峙,而图撒国都城派人来,传了皇帝口谕,希望梁国的援军可以向都城尽量靠近,以和皇城守卫的禁军遥相呼应,帮助协防图撒的都城。梁国的大军于是直接驻扎在落霞城以西二十里,但也正是这个错误的决定,直接让落霞城远处的岐城沦陷,而且封死了梁国援军的回路。此时此刻开始,梁军便与梁国失去了联系,整个落霞城东到三星地的咽喉地带,全部被大漠人占领,且开始着重杀害来往的他国信使与探马。 他们中有十分精通狩猎的雪山部族,整整一个部族只干这一件事,就是猎杀所有来往的他国人,后来在最近几天,本国人只要不是有重要书信的信使,也不放过,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以免走漏此次行动的风声。他们得到的策划此次行动的大部族许诺的好处是,落霞城破城后,他们部族可以先掠夺三天。这么大的好处,雪山部族自然是答应下来。毕竟这没有什么正面冲突,而且自己这么多人编织的层层大网,让哪个探马也插翅难逃。 至于落霞城的陷落,也是因为大漠人下的圈套,当时图撒都城方向着起大火,黑烟遮天蔽日,其实只是一处野山被人故意放了把大火,但是有图撒国的信使分流两路来给梁国驻守的五万大军和落霞城的守军送信。说是北边境沦陷,都城遭大漠人围攻,速去救援。于是两地的军士几乎全员北上。结果可想而知,落霞城在薄弱的防守下被大漠大军轻松攻破,迅速破坏了城防工事。并由雪山部开始劫掠,也正是这样的原因,接替雪山部蹲守来往探马的大漠部族,没能如雪山部如此出色的完成任务,让徐杰的探马有活着回去的。 等梁国的援军和落霞城的城防军回过神来,再回到落霞城的时候,落霞城已经陷落,雪山部得到他们回来的消息,意犹未尽的杀了全城百姓扬长而去,攻城的大漠人则重新进入落霞城洗劫一番,多余的部队东撤,继续给梁国人挖坑。他们的统领这次是丘林的老爹,最近的计划也是他联合多个部族,共同谋划的。 原本大漠人还在休整,丘林的死讯,让乌坦部族上下皆震,丘林他母亲更是气急攻心一命呜呼。丘林他老爹急红了眼,迅速召集各部首领,毕竟他是老牌部族,而且因为联姻,几个大部族首领不是丘林的姨父、姑父,就是丘林的姐夫和妹夫。所以几乎是一呼百应,迅速集结起十几万大军。本来十几万的大军就已经很恐怖了,按理说直接佯攻就能轻松干掉落霞城,但是可怕就可怕在,他们即使有这么大优势,依然还是小心谨慎,用计夺了城池并给回来的军队挖了个大坑。 落霞城的城防军回来就和大漠人打上了,但是明显大漠人不愿恋战,在防守了初期攻势后,便弃城东逃。城防的人还派了一队人去追击,自然是有去无回。历史都是惊人的相似,当他们跑到落霞城外上次会战的那处山坡处,眼看着敌人翻过山头消失,他们急切的紧随其后,但是跑在最前方的兵士到了坡顶上一个个的都愣住了。山坡下一望无际的骑兵,让他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就是惊叫着往回逃命。落霞城这个山坡可是死过不少人了,原因也很简单,上来后大都精疲力竭,大漠人的军队,摧枯拉朽般就灭掉了来追击的城防兵士,顺势就去落霞城围城。 梁国的援军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得到落霞城被围困的消息后,马上就开拔前去支援。他这五万大军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但是路上被伏击了多次,而且最后一次遇上了大漠人的主力大军,明显就又是围点打援的战法,但是大漠人一点也不心急,也不急着歼灭梁军,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让梁国的军队觉得自己一直都在打胜仗,虽然每次都被胖揍一顿,但是最后的胜利,一直都是他们。大漠人的每次进攻如同虎头蛇尾,一路跌跌撞撞,有惊无险的就到了落霞城郊外,他们已经能看到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城池了。直到这时,指挥的将领才知晓,这一路上他们损失了近八千人的兵士。剩余的四万有余的大军,到了落霞城,围城大漠人也是触之即走。但此时的落霞城已经满目疮痍,城墙完全起不到防守的功效,四座城门全部被毁,城墙被拆的七零八落,当然这不是此次大漠人攻城的功劳,而是上次他们打下落霞城,就干了这一件事。护城河里的情景更是让人头皮发麻,本来又深又宽的护城河,很好的阻碍敌人围城后,上城墙的难度,而现在的护城河,被城中百姓的尸体填的满满的,一看就是故意填的,兵士踩上去如履平地,可那脚下全是曾经活生生的百姓。也正是如此,梁国的援军军心开始不稳,有惧怕之意在军中传播。 大漠的将领看梁国人不上道,没有像图撒的城防军一样追来,顿感无趣,于是马上杀了个回马枪,又佯装要正面硬刚,梁国人马上转换防御阵型,要和大漠人碰一碰。大漠人又不傻,紧接着给梁国的军队抛出个真消息,说去南边先杀了刚来的梁国援军,再来杀他们。马上就有大批的大漠军士向南奔去。此时的梁国人因为大漠人的狡猾,而没有相信,虽然这是个真消息,但是主帅觉得又是敌人的调虎离山计,于是不光没追击,甚至还往落霞城靠近。 大漠人也纳闷,怎么假消息,他们都上当了,这真消息反而让这群中原人不信了呢?这群梁国人自己也不算算,都多久了,他们的人早该到了。于是失去耐心的大漠人终于发起了总攻,无数的骑兵震天响地的喊杀声,直接把在落霞城外的梁国援军吓破了胆,远处的大漠骑兵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杀声震天,本来要组织人马在城外就要对战的将领,看到大批兵士不顾一切的开始往落霞城里逃跑,怕形成大溃逃,于是马上下令全员入城。 大漠人抓住时机,将落霞城第三次包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他们也是好算计,这五万梁国援军一旦被全歼,图撒国就算打下来一半了,落霞城的此次陷落就相当于一刀砍断了图撒的龙脉,让他只剩下半口气。整个图撒国便唾手可得。到时候图撒国北方就没有什么能打的精锐了,他们只需要集中精力干掉图撒都城的禁军,并拖住北方边塞的图撒边军,图撒国就算覆灭了。至于沈尚云率领的第二路大军,其实大漠人并没有放在眼里,毕竟听说他们长途奔波,到了图撒不算半个乞丐,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只不过听说人带的挺多,但是东拼西凑,所以丘林他老爹也是计划着全歼落霞城和梁国第一批援军后,再南下顺便干掉沈尚云的第二批援军。这样图撒的整个东部地区就清静了,他们可以直接去要求图撒的女皇投降,而保全百姓。而丘林的老爹也可以毫无顾虑的亲手杀几个梁国人,毕竟如果他们直接大军南下去打沈尚云,那这落霞城处的五万梁军与图撒城防军,很容易在背后搞事情,而且两者加起来也有十几万大军之众,很是危险。 第282章 耿瓦的以身犯险 (接上文……) 他为了给自己那惨遭毒手的儿子报仇雪恨,可谓是煞费苦心、精心筹谋。尽管儿子的离世令他悲痛欲绝,但他并未像那些鲁莽之人一般,瞬间被仇恨蒙蔽双眼,丧失理智。相反,这位父亲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沉着冷静。面对如此沉稳的对手,无论是谁与之交锋,恐怕都会非常棘手,他们这些老可汗其实一直在后面给那些年轻主事者出主意,本来不想走向前台的,没想到自己儿子被杀了,索性让这群梁国人见识见识他们这些老头子的实力吧。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能够取下梁国人主帅的项上人头,以此来祭奠自己心爱的儿子,不仅可以一泄心头之恨,还能借此机会宣扬一下自家部族的赫赫威名。虽说他膝下并非只有丘林这一个孩子,但毫无疑问,丘林乃是他最为疼爱的那个。正因如此,当得知丘林不幸身亡时,这位老父亲便立下毒誓,待踏平图撒国之后,定要挥师直指梁国,不灭此国誓不罢休!否则,他心中的愤恨永远难以平息。 话说那落霞城,此次着实遭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危机。若不是大漠人没急着攻城,这座城池恐怕早已被一举攻破,化为一片废墟。大漠人只是想把羊赶到羊圈,然后慢慢的杀而已。不过幸运的是,城中的防守军队等梁国的援兵入城后,紧接着将城墙上堆积如山的木料纷纷投入护城河中,并点了一把大火。刹那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硬生生地阻止了大漠人凶猛的进攻势头。 也正因如此,城中军队得以喘息。值得庆幸的是,缓过神来的梁国人深知一旦落霞城沦陷,他们所有人都将不可避免地沦为大漠人的奴隶,但是因为大漠人还要南下打鲁王的援军,最可能的就是全杀了他们,落霞城与城中军士现在是生死相连了。于是乎,这些兵士自发的如同发了狂似的,争分夺秒的拼命加固城池,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而因为上次的被偷袭,落霞城沦陷后,很多守城武器被破坏,兵器和粮食被掠夺一空。现在被破也只是时间问题。两国的士兵在夜里都陷入了沉默,好在将领们还是抓住重点,说援军真的快到了,就是坚守,坚守就能胜利,他们在之后也确实看到有大漠人向南去支援。但是坚守依然是举步维艰…… 南边打岐城的沈尚云等人自然是不知道落霞城发生的一切,就算他知道,按大漠人如此的打法,也很难救援落霞城的兵士,唯一的可能就是沈尚云不顾岐城,直接拼死北上,与落霞城的梁军通好气,做南北夹击之事,但是那样必然是一场大血战,几乎是在换命。双方结束大战很可能没有赢家,或者输赢全靠天意。就看谁的意志比较强,运气比较好了。 耿瓦的二百来人随着往落霞城走的越远,心里就越发毛,他们也知道去的人几乎都是有去无回,那一定是遭遇了很厉害的人猎杀,他们是如何做到没有漏网之鱼的呢?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耿瓦带领的军士没事就用大漠话呼喊几声如:终于回来了,乌坦部万岁,巫师保佑等短小的大漠语,为了怕在暗处的大漠刺客把他们误杀,但自己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他们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但是就是没发现哪里有什么异样,这样也好,最好让对方发现,如果自己没事,那就是对方也在观察他们,这样就正好随了他的意。 当他们走了一个时辰后,后面徐杰派的追兵就过来了,不过来的只是先头部队,只有几十人。耿瓦他们表现的人困马乏,索性调转马头,等待追兵的接近,他们要直接对攻冲锋了,口中不断喊着大漠人独有的口号。等距离差不多了,耿瓦便带着自己的二百来人,冲向了对方,双方的马匹溅起一地的烟尘。只见一片尘土内不断地有马匹嘶鸣之声、刀剑碰撞之声与双方兵士撕喊之声。没多久后面的追兵便有人开始后撤,耿瓦他们也不追,烟尘散去,地下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死了不少人在地下,有的马匹受伤,在地下不停的翻滚,马血撒的哪里都是,耿瓦这时候才更像厮杀了好久的模样。 他马上率人调转马头,牵了几匹敌人的马,继续向北走。没多久,徐杰派的追兵大部队就上来了,这次足有上千人,看到死伤的兵士,只是留下几人打扫战场。其他人继续向前追击。这打扫战场的,拿着个长矛在地下兵士的旁边戳了几下,故意演给暗中监视的人看,不管有没有观众,自己的任务就是将上级交给的戏做足。他们一会便开始打扫战场,将死人和伤员都拖到一块大石头旁,马匹也聚集了下,找了个大树拴上。他们的兵器都扔到了尸体旁的一个大石堆上。这些人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周围。没多久,天就黑了,他们点起了篝火,把伤员挪到火堆旁,开始做饭搭帐篷。一旁的尸体,他们拿了几块大布,直接盖上就不管了。 耿瓦那边走到了天黑,到了一处小溪旁,开始休息,没多久又赶路了一个时辰,期间用大漠话一直在交流,有人抱怨这群梁国追兵怎么贼心不死,还不放弃,有的说终于到了这里,已经是我们神在保佑。耿瓦不时的把一些信息通过谈话泄露出去。希望监视自己的人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解自己的情况,更主要的是他一直在说丘林的事,营造自己是被梁国人打撒的丘林旧部,用了很多当时真实发生的事情作为铺垫,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去。 那暗中观察的火山部的人一直没动手,也是因为觉得这股自己人怪怪的,那边岐城打的这么热闹,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前面的几批自己人都放过他们,并都传来了观察的讯号。按正讲现在要是下令杀他们,这群人,别看一百多人,但是绝对逃不出去了。他们的大口袋阵前面的几个埋伏好的自己人,像口袋口的绳子,只等人进来后,他们就管着关门打狗,进来容易,出去难如登天。主打一个隐藏能力好,狩猎技术高,且出其不意,打警觉的动物都易如反掌,杀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不过雪山部的首领知道这件事后,决定叫人先接触下,如果有问题再说,毕竟自己人全部隐藏在这一路,想什么时候杀他们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错杀了乌坦部这么多人,虽然许诺给他好处的大部族不说什么,但是暗地里给他们下绊子,他们也受不了啊。于是他决定先叫几个人去接触下,如果不是,接着杀了,如果是,他还能在乌坦部那里邀个功。随后他便下了几条命令之后,向后方回撤。 深夜,打扫战场的几个兵士烧着火堆在一旁睡着了。有一个放哨的困得要命,溜达了几圈走着路就开始打盹。几个黑影如鬼魅般摸了上来,随后将站岗的兵士打晕抹了脖子。这群黑衣人本来计划没有这么着急,但是下午前方的族人给他们带来个消息,明日白天上午,会有大量的敌对兵士到来,到时候,这几个人就杀不了,所以他们提前了计划,明天再说明天的事,今天把他们全杀了,打扫好地方,最好让后面的敌人路过也看不出这里死过人。 第283章 装神弄鬼 (接上文……) 他们往睡着的几人那里摸了过去,突然有个兵士站了起来,作势要倒巨石后面尿尿,那几个黑衣人顿时又矮下了身子,隐藏在零星的黑影中。其中一人从后面摸了上去,准备解决了这小子。巨石旁是一地的尸体,黑衣人脚踩到了尸体身上盖的布,突感脚下软绵绵的,这时候的他也来不及多想,只是一个低头,再一抬头时,先前那个走在前面的兵士已经回过身来,在他的面前,二人一个对视间,对手就出手了。对方以极快的速度给了他的脖颈一拳,能听到一声清脆的骨碎声,黑衣人来不及发出声音,那兵士紧接着就是上前一推,顺势转到黑衣人侧身,一条腿半跪,将对方下坠的脖子正好卡在膝盖上将其颈椎磕断,捂着其嘴的手一声也没让死者发出来。 潜伏在黑暗中的另几个黑衣人听到了这轻微的打斗声,等了一会见没人回来,便又派了个人去查看,结果看到盖尸体的布下有人在移动,他以为是自己人杀了对方后多此一举的隐藏在盖尸布下,只是提着刀观察了一会,见有人出来,穿着黑衣,便想往回反。刚回身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有破风之声,但又不是刀剑,那东西很快,且只是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他被一根银线缠了脖子一半,有人从后面使劲一拉,直接嵌入皮肉到后面的颈骨才停下,其后血喷如柱,撒了一地,又只是轻轻几下拖拽声,便被人拉到了盖尸布下。 外面的几个黑衣人见还没有人回来,便心生疑惑,不过马上就从巨石后出来两个黑影,有一个步伐不利落,明显的好像受伤了一样。那俩人小心翼翼的隐藏在黑处,观察了外面半天,慢慢的又东躲西藏的移动到几人不远处爬了下来。那步履蹒跚的人一手血,按着腿部,好像是受伤了,带头的让他在后面待着,他们去解决了那几个兵士后再走,全程都是用手势交流。受伤的黑衣人只是点点头,便作出十分痛苦的样子抱着腿不动了。其实他也看不懂,点头回下对方,让对方自己理解去吧,正好手捂着腿也不用回别的。 几个黑衣人看没有惊动那几个梁国兵士,便偷偷的摸了上去,还没走几步,就有二人被人从后面打晕,前面的人听到声音刚想抱怨怎么回事,就看见地下躺着两个自己人。就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指向他们后面,示意几个兵士都醒了,于是又有两个被打晕,剩下的知道出了内贼马上就打了起来。此时的他们暴露后,本来也没来几个,被杀了和打晕的一去,就剩下俩了,自然是双拳难敌四手,三两下就全被降服了。被打晕和降服的几个黑衣人全部五花大绑,盖到了一块大盖尸布下,这时的他们才发现,这盖尸布非常的厚,还能保暖,他们就算在这荒郊盖一夜,也冻不死。 由于偷袭的失败,这天晚上,注定了不太平。虽然雪山族的猎人非常厉害,但是论单打独斗,是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论追踪和刺杀,绝对是好手,但梁军开始给他们玩兵法了,让他们一时慌了神。第一批人没动静后,于是派了第二批,紧接着又是第三批,如同添油战术,领头的人也奇怪了,怎么这么几个梁国人,难道反杀了我们三波人不成,关键是怎么一个也没有回来报信的。最终坐不住的他们直接让所有人一起上,准备靠人数干掉他们,到底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不过这个领头人明显的是脑子不好使,这种情况哪有什么意外,一定是对方早有准备,不然如何反杀这么多人。 这群人不管不顾的只听头领一声招呼,便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几个梁军缩在之处。快到地方,因为篝火已经灭了,反而因为大石头后面的阴影,他们借着夜色啥也看不清楚。石头后面的盖尸布下,偶尔的一动,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盯着那些盖着尸体的布匹。果真有些会不时的动一下,让所有人此时的头皮都麻痒难耐,互相的对视着瞪的眼睛老大。不过他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人一旦乱了心神,自己的优势就不存在了,这时的他们与梁军像调换了身份。本来在明处的几个梁军现在难以把控,在暗处的雪山部族却把自己暴露在了野外,还准备佯攻。他们一时也不管这么多了,自己人被抓了总不能不过去救,他们也是第一回遇到这种鬼事。本来想先来一波弓箭,结果怕射杀自己人,于是准备全员摸上去看看情况。等到了地方,就看到几个人,拿着盾牌,像是在抵挡什么,缩在大石头下面,更诡异的是,两个黑衣人也在里面,一看就是自己人。他们围了上去,地上有很多血迹,领头人问了句怎么回事,黑衣人哆哆嗦嗦的只说了“魔鬼”一个词,然后指了指后面,搞得所来的雪山部族的人很是诧异。 这时候所有人其实都挺尴尬,刚才来的时候就有点心虚,看到后面的盖尸布一直有动静,现在自己人竟然和几个梁军躲了一块说有鬼就更诡异了。他们是走也不是,去看看也不太敢,没办法,还是头领带着人,说一起去看,反正这几个人也跑不掉。刚转到大石头后面,就看到有一块非常巨大的布匹里面的人好像站起来了,把布顶的老高,还有稀稀落落的摩擦声,就像有人在活动关节。他们派了个人往前准备把布拽掉,结果就听到布里面鬼哭狼嚎,远处一匹马在一声嘶鸣后,随着马蹄声,盖尸布被拽走,数十个穿着双方衣服的死尸,此时带着鬼面,疯狂的向他们扑了过来。一时间雪山族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疯狂逃窜,被砍杀和重伤无数…… 第二日一早,徐杰的大军赶到,将大石头周围围了起来,扎了几个帐篷,到了中午大军才开拔。 昨夜那场闹剧都是徐杰一手安排的,就是引诱出些人来,他要抓活的打探敌情,靠人去探不是办法,耿瓦和他密谈的时候,也不是为了探路,而且别有目的。 经过一上午的突审,徐杰大体掌握了大漠人这个雪山部族的情况和战术。简单点就是口袋阵,关键是人多,谁也没想到杀几个信使和探马,他们放了必经之路上几千人。所以即使是千把人的小股军队,进了他们的口袋阵后,也会如泥牛入海,被他们不断的埋伏打击,最后一个也逃不掉,过不去。雪山部族人的衣服,几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们崇拜与自然的融合,所以在很多不起眼的地方一爬,不是细心辨认都看不出来,更何况距离一远,就更难分辨了。这次的突审关键的点是,他们知道了几个接头暗号和他们部族埋伏后,运作的机制,并且几个大的埋伏点与集结点被审了出来,确实出乎了徐杰预料。 有了这些情报,这临近的敌人就不是威胁了,不过徐杰此时却担心起耿瓦来,主要当时他也没有想到,敌人会这么多,于是派了几队人马专门的分散着去奇袭,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前进去追耿瓦。途中,红河上,南下了十艘大船,十有八九是去支援岐城的,他马上派人回去通知沈尚云和陈庸的部队。 第284章 守株待兔 (接上文……) 接到书信的沈尚云紧接着就带人前往了之前那处暗礁位置,在河边守株待兔,一但对方的船来了,他们就去收人头。北岸那边自然是陈庸他们负责了,陈庸让九阳带了部分人急行军到预定位置。 草原的骑兵统帅康雷,也得到了消息,生怕抢劫的事自己没摊上,费劲巴拉的还用陈庸的船运到了和南岸上千人马,去跟着九阳捡漏,自己人带着九千骑兵,跟在沈尚云后面。期间沈尚云让人传过信件来,让他注意天上,他要封锁住岐城与落霞城的通信,就像大漠人封锁他们的情报一样。于是岐城西门外,总是飞着几只鹰隼,让猛戈一个头两个大,他的飞鸽基本都被那群草原人烤着吃了,两个大门又被堵得死死的,派人送信更是不可能了,现在唯一能用的就是祈祷大漠的主力能够快点打下落霞城。 下午,第一艘大船便到了大家视野中。船上的兵士看到两岸这么多军队,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放飞了两只信鸽给自己人报信。没想到放出去飞了没有百米,突然就被什么一个俯冲,就叼走了一只。紧接着第二只被叼走时,他们才看清了是什么,是一只小鹰,身形不大,却是极为灵敏。鸽子在空中疯狂躲避,奈何它们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飞禽,几乎都是一招毙命。船上的大漠兵士看传信不成,马上放了小船逆流而上去送信。 河岸上的兵士拿河里的没办法,他们就在等对方触礁,不过看着河里的大船在水中如履平地的进入浅滩,沈尚云的心里不由的紧了起来,要是这暗礁挡不住船,这些兵士 自然是会对攻打岐城带来巨大大麻烦,而且可能会源源不断。他又急匆匆的观察水势,看到没有涨水,才放下心来。 不过随着第一支头船船头不停的翘起,随之速度大幅下降,后面的船只丝毫没有意外的追尾了。不过头船运气极佳,竟然搁浅后,被后方船只追尾后,推过了石堆做的暗礁,顺流而下了,但是后面的船就惨了,因为追尾,它的船身不由自主的倾斜,最后横在了河中。其后的大船也因为躲闪不及,直接撞到了其船腹,随着船板断裂的吱嘎声,船身上出了个大洞,后面的船只开始疯狂躲闪。不过这条水路本来就是一块比较特殊的河段,中间深,两边浅,船只在慌不择路下不停的有船只碰撞、搁浅、甚至倾覆,霎时间河上已经乱成一锅粥,河岸上的兵士也没闲着。只要有船只到了岸边,便有人拿着飞爪铁钩拉住船,再用马往岸边拉。几乎在兵不血刃的状态下,便俘虏了大量敌军。河里因为沉船淹死了不少大漠人,都随着河水冲到了下游。 此时的大获全胜,让沈尚云有了一个计划,他命令张彦把还能用的船只再修复下,并把船只拉到平缓的水域先停靠,招呼对面的九阳过来,一起商议下一步计划…… 梁国都城朝堂…… 此时的沈允天面露不快之色,又隐隐有担忧之情:“天狼营的信息也被阻碍了吗?在图撒的五万大军失联这么久,你们没有一点进展吗?前线传回来什么最新消息没有。” 天狼营营主龚正垂首回禀道:“陛下,我们天狼营的人与幽山郡边军,联合了四殿下的探马,都没有突破敌人的防线。据我们分析敌人应该是有大动作。刚收到徐杰的塘报,这是多日前他们遇到的问题,应该有所延伸,他们从梧桐城向三星地进发的时候,被专职于刺杀的一队人袭击,由大军驱赶,后逃往岐城方向。他们的探马之前也都止步于三星地,敌人在尽可能的切断我们与图撒腹地的联系。“ 沈允天一脸阴郁:“幽山郡的五万大军恐怕危矣……”起身一拍桌子,看着殿中的众臣:”兵部什么看法?“ 兵部尚书向前一步道:“陛下,臣分析,现在四殿下在图撒的处境并不明朗,不易冒进,但是需要打通前路,尽快与图撒国皇室恢复通信,不然他们被灭掉,我们都不知道,最终枉费心机,损兵折将。” 沈允天细细思量,看了看龚正,然后下旨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派一位官员去专门督办此事吧,老四的人对这事不上心。传旨,兵部侍郎即刻启程,前往图撒国前线,督办恢复与图撒国音信,达成任务后,原地候旨,等候下一步任务。” 兵部侍郎一愣,随即跪地行礼接旨:”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即下殿,赶赴前线。 满朝文武被突然搞得摸不着头脑,这兵部侍郎去的有些唐突,而且这种事用不到他去,也许是故意给他个升迁的机会吗?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龚正咳嗽两声,让整个朝堂安静下来,随即说道:“启奏陛下,陈国传来的消息,公孙宇起事成功,陈国现在风起云涌,其发天下诏书,各地应声势大,公孙烨自顾不暇。凌川王公孙寿将自己的军队与南面二州的军队汇合,并带走了主要官员,一起杀向了都城。其封地都不要了,看来是要留给姜国。姜国人已经接受了这三地,应该是与公孙寿有暗中的交易。也许是停战,也许是暗中的支持,总归,他这代价不小,不知道其他势力如何看待。不过公孙烨也不是白忙活,他上位的这些时间,很多老臣被杀,换上了自己的亲信,所以两方势均力敌,这些新进的官员大多是和公孙烨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公孙烨下台,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苦了陈国的百姓,今年的赋税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往明年上收了,估计要遇到天灾得饿死不少人。\" 沈允天有些庆幸:“还好,我们梁国还算安定,陈国国运大损,必定是犯了天谴,不然怎会什么坏事都落到他的头上,这公孙宇要是真的夺回帝位,广登基大典他们就一年干了三回了吧,户部的那点银子怎么隔得住这叔侄俩折腾。哦,上次是谁说他们也学鲁山郡,搞了那银票的事,弄不好被他们把这事给搞砸了,百姓就再也不信他们了。” 众官员又报告了些琐事,便退朝了,沈允天留下刘琦与龚正到御书房。 沈允天喝着茶问道:“听你提了一句,南宗那边又怎么了。” 礼部尚书刘琦进言道:“陛下,南宗国的武州刺史李缘派人到凤华城与凤华农商监察使曹峰接洽,买卖铁矿石一事,但是此事遭到了南宗国在京特使的反对,因为此事没有南宗国皇帝的允许,铁矿石等战略物资是不允许地方州府卖出到外国的。“ 沈允天点点头:“你给李缘先写封书信,然后过两日再回复南宗的人,就说此前有约定。当时徐杰让钢城于李缘之时,就暗中约定矿石要卖给凤华,才无条件拱手相让的。此前因为战事,李缘没有履行约定,现在战事已停,凤华的人找他联络,让他履约。之所以南宗的李宝仁不知道,是因为李缘以为我们梁国和陈国要一直打仗,想赖账,没想到这么快战事就结束了,所以之前也没有上报朝廷,现在突如起来,再上报也是时间的事,让他等等。” 刘琦笑道:“陛下,那书信,臣自作主张,就让曹峰书写了,以摆脱我们朝中干预的干系。” 第285章 沈允天的忧虑 (接上文……) 沈允天微微颔首表示默许:“南宗的宁王,李……李萌是吧?这小子怎么样了?我听说还在被刺杀,这……倒是可以利用。” 龚正一脸坏笑,当下就知道了皇帝的心意,挠了挠头:“现在还有两个。陛下宽容没诛他们九族,已是他们的万幸,又保全其名誉,也算是他们遇到了明君。这两个人平日里为人也算和善,借他人之手是再好不过了,省的有人对朝廷有什么怨言。工部的水部司郎中正五品,他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拿他开刀把,另一个还需要继续调查,回报之事蹊跷过多,且牵扯甚广,进一步深入探查后,看看反馈的信息如何,再做打算。陛下,姜国有我们一批银两,因为各种原因,一直运不回来,不如干这借刀杀人的事,反过来再杀他们个回马枪。您看如何?“ 沈允天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深吸了一口气:“多亏几位爱卿深得我心,让朕不至于如此累心。司马懿知诸葛亮亲力亲为,且事无巨细,便再也不惧怕他,如同现在很多帝王之家的窘状,能识人用人是大智慧,朕甚是欣慰。哦,听说李小子不去武威院了,就待在老四的府里花天酒地?朕随也听说他那两个王妃倾国倾城,但是觉得这小子不会这样,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龚正回禀道:“陛下,那赵文斌曾经给他算过一卦,不过……” 沈允天本来垂着目,此时突然清亮起来:“不过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数你无罪,刘琦也不是外人,说吧。” 龚正眼睛左右扫视了一眼道:“赵文斌破例给宁王李萌算了一卦,大体说之后有大气运,回国后,四殿下如果有难处,一定要帮一下,作为此卦的交换条件。说能不出去,别出去,尤其是不能让两个妃子出去,让他安心宠幸二女,延续子嗣。不然很容易造成终生遗憾。期间二女曾去过裁缝店,果真就差点身死,现在老实的很。宁王除了办公,基本不出府,身边的侍卫我给他安排的最好的。现在就是靠时间,等他期满回南宗。” 沈允天一脸吃瓜群众的姿态,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这赵文斌是个有趣的小子,不愧是月华天师的弟子。可是我不明白,月华天师和他师傅都是道门中人,为什么弟子到了赵文斌这就变成布衣了呢?难道也有什么蹊跷?” 礼部尚书刘琦恭敬的回禀道:“陛下,这道门中人讲究道法自然,收一俗家弟子,很有可能是为了不牵扯宗门的恩怨,不过赵文斌身为月华天师的弟子,如果回归道家,身份和辈分都可谓极高。就算不在四殿下手下做事,其实也可闯出一番天地,但上次听龚正说他在凤华郡与殿下相识的遭遇,我发现可能月华天师是有安排的,让赵文斌市井中锻炼多年,锤炼心性后直接辅佐皇室中人可能是为了那天下大乱的一卦,以辅助我大梁躲避祸端。陛下您看,这北方的草原部落让我们头疼了这么多年,第一年出现和平状态,鲁山郡去年所交的税银暴增,大疫在陈国闹到这么凶,死活被卡在了蟠龙关,让他们一个病人没过来。在陈国那些稀罕事咱就不提了,这次去图撒的援军,报上来的兵士装备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兵部的人弄错了,竟然有这么多的马匹和装备。陈国那一杖如果晚个一年打,鲁山郡都不用从飞凌郡调兵了。真是天佑我主,如此好的气运,赵文斌他们几个小子功不可没。我梁国之幸矣……“ 沈允天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良久后说道:“你们怎么看老四……” 龚正和刘琦忽视了一眼,这个话题很敏感,说错话可是会牵连很多人,于是二人默契的避重就轻的说道:“陛下,我等二人都觉得四殿下为人宽厚,待人良善,看事情比较长远,手下之人也都是精兵良将,是辅佐之大才。” 沈允天看着他们两个半天,拿手指了指二人:“一群老滑头,避重就轻,我要你们干什么,哄我开心吗?问你们意见不是让你们说我想听的,是让你们说我不想听的,我好早给他们做打算,避免他们的错误,不要给我又上演什么夺嫡大戏,有一个老二了,我不希望再来个老四。不过老四这孩子……我之前和他下棋,他明确表示不想执掌天下,如果能让他自由,他想当个散漫的王爷。我倒是想让他去,但是又怕浪费了他的才华,可是他有些地方又太像我,怕出什么事端,让我患得患失。太子也不小了,心性老是不稳,我还怕他上位之后,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逼着这群兄弟姐们和他反目,你们这群老臣,以后得好好辅助于他。“ 刘琦叹了口气:“陛下,这……臣不知当讲不当讲?还请陛下恕臣无罪“ 沈允天一摆手:“今天说道话,恕你俩无罪,好好谈谈心。” 刘琦深施一礼:“陛下,微臣曾考虑过皇室守国门的利弊,虽然这种现象在各个国家都很普遍,但是利弊都很凸显。 好处是培养皇家的下一代人才,锻炼他们掌握治国之道,而且能够交给自己宗室之人,显安心,但地方上有兵权,因为皇室的身份,造反也有人拥护,所以……所以这兵、权、封地都要有皇帝的限制才行,不然一旦有异心,将给我梁国带来大难。” 龚正也表示同意,但是他也有不同看法:“陛下,这些问题是定然存在的,但是异姓大臣一样存在这些弊端,还是要有严苛的约束才行,皇子有能力,总比一群无能之辈强多了。如果都是庸才,有能力的大臣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又何不是悲哀。地方上能造反,也是皇权势弱的表现,这么大的地方什么信息都传不到皇帝的耳朵,那各部定是皆有失职,至少兵部,户部,吏部难逃干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造成这样的结果定是持续的失察,定是朝堂荒废,群臣涣散,像陛下如此圣明,掌握天下的局势,定然不会出什么差池。二皇子的前车之鉴就是陛下功绩的铁证,故陛下不用过于担心。陛下此次问我二人,也是看出四殿下的能力出众,怕有手足相残的悲剧,但是四殿下宅心仁厚,能有此能力是我大梁之幸,如若此技持于他国皇子之身,对我大梁岂不是大患。微臣目光短浅,还是觉得此事不足为惧,只要皇子身正立行,就说明不会做出什么大不韪之事,陛下放心。” 刘琦抿了抿嘴:“陛下,龚正的话我也同意,但是陛下有没有考虑陈国现在的状况,公孙胜活着的时候如我梁国一样,不说国泰民安,但百姓也丰衣足食。公孙胜驾崩后,公孙宇上位,压不住同辈,更压不住其叔辈,以至于后期公孙烨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基,那公孙寿如果不是能力不足,就算公孙宇不回陈国,他也定要造反,所以皇权要稳固,皇帝和各部要抑制地方的无限权利。至少征兵,税收,调兵要抓在中央各部的手中,主要部门任命必须由中央各部审批,且不能因为偏爱而降低管制。各州郡有富裕贫瘠之分,还需要国家中央各部调控,让贫瘠的州郡富裕起来,不能一家独大。臣非针对四殿下,只是对时局的担忧,不管是皇子,王爷还是封疆大吏,都不能没有管制的任其发展。人心是会变的,手中所掌控的资源就是一团火,弱时温而照亮他人,强则有自焚与近燃之险,故陛下三思而行。” 第286章 岐城陷落 (接上文……) 沈允天拿出几个折子,丢给二人看,二人也不敢怠慢,一一查看:“我儿现在还在与大漠人浴血奋战,就有人想砍其手脚了,看看这堆折子,全是参其手下的。九阳也在其中,曹峰和子凡的最多。我之前倒是考虑,让老四回来后,休息休息,给他安排个闲职,让他过下他想要的生活,而且马上要和孙云溪大婚了,到时候也收收心,现在看来,还不能让他太早就失了权,不然他那帮亲信很难善终。你们两个怎么看。” 刘琦看到参九阳的折子,说他在前线不听指挥,渎职,数次险自己军士于危难。好逞匹夫之勇,恃一己之功,凌越众人,光芒过剩而遮主威,行事每每争先而夺众人之势,此乃取祸之道也。刘琦看着折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龚正扒拉着看着折子,曹峰和子凡的确实是最多,他俩干的事本来就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说小了是为国为民,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而要是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往大里说完全是倒卖军需物资,里通卖国的大罪。够两个小子诛九族的罪过,要是被针对了还真是不好收场。这其中唯一没有被参的就属赵文斌了,估计也有人估计他是个算命先生,而且很有手段,怕被赵文斌报复,使个什么手段,破了他们的运势,所以出奇的谁也没有参他。 沈允天看二人谁也没有说话,无奈的笑了笑:“如果说那地方权臣是路上的豺狼,这朝中的势力,就是拦路的猛虎。老四手底下的人是没有派系的,而且以后可能都不会入仕途,所以更容易被针对。太子手底下的人就不一样了,那些人终归是要入朝堂的,自然是要站队。如果朕不是事先就知道曹峰、子凡他们的行事,偏听偏信这些奏折,枉杀几个忠良也不是不存在的,至于他们只是想把这水搅浑还是别有目的,龚正,你去查一查,有些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物极必反,终归是要平衡。“ 三人一直聊到下午…… 傍晚,袁浩开始正式攻城了,那架势一看就是要拼命。城中的猛戈焦头烂额,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撑过去,但是他也领略到了城墙的好,守城如果对方不是什么正规军,真的很难打下来,他这两万来人,打了好几天了,虽然死伤无数,但是城头上就是上不来人。对方虽然没死多少人,但是之前看样子也是不想打而已,要是真的死磕一样的攻城,他们死的人一定比我多不知道多少倍。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底下的人要拼命了,应该是得到了什么命令,自己也只能自求多福,不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来吧,反正横竖是个死,我得多拉几个垫背的。 他有些奇怪,北城的军士告诉他的消息是,城外的梁军按兵不动,没有要攻城的意思,不过也正好解决了他人手不够的问题了。他把主要兵力都部署到城南,先把袁浩的攻势应付过去再说。 随着一声号角之声,南城外袁浩的大军开始有了动作,先是铺天盖地的带着火的乱石如冰雹般连续的攻击了数个波次,之后,其步兵开始向前移动,数座箭塔和木楼被推在最前面。 不过猛戈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本来北城外的敌军没有什么动向的,结果南城外的梁军刚开始攻城没多久,他们也开始要攻城,这下子可忙坏了猛戈。其实城大了也有坏处,就是到哪里都跑断腿。猛戈不得不抽调出一部分兵力去支援北城区。此时的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想跑的欲望节节攀升。不过就当他想寻找突破口,准备研究要在哪突围的时候,兵士告诉了他个好消息。西城外的水门外能看到四艘大船在向岐城靠近,而且路上的梁军在不停的用弓箭和他们互射,船上十分的混乱,不过夜幕降临,除了几个火把,看不清细节。猛戈犹豫了一下,现在这种情况,来的人十有八九是自己人,但是上次只来了一艘船,说后面的都翻了,那这些船是怎么过来的,难道是我们的大军打过来,清理了河道。那既然打过来了,还清理河道干什么,不直接平推过来。不过这时候也容不得他想太多,决定赌一赌,让人先进来,直接让人引着他们先去北城守一下城门。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让自己手下带上次入城的船上的兵士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船。 四条大船转眼就到了城池跟前,如果水门不开,都要堵塞到河道,又会形成上次的悲剧。猛戈的副将爬到城头,对着下面喊了几句,得到的是被无情的破口大骂。上次入城的士兵看了下船,也确定是自己人的。但是上面的人不停的闪躲来自梁国人的箭矢,看不清细节。不过也不好耽搁,直接放了船进城。这四艘大船进城后,马上就在北岸停靠,下来了足有一千多人,来人接应问是哪个部族的,抓紧先去防守北城门。带头的人话非常少,就说了个走,便带着兵士进了北城。 走了一半,来到人也不装了,几刀结果了带路的人,直接带着人杀向了北城门。 北城门,此时防守薄弱,来来往往的大漠人都忙活着防守的事。作为这次深入敌营的将领张彦,他没有直接去开城门,而是留下一队人在城门边,自己先带着人上了城墙,分散于城墙之上,随着他从怀里掏出个牛角号,吹了几声,城墙上自己的兵士瞬间便脱下伪装的服饰,开始对没反应过来的大漠守军进行屠杀,城门下的那队兵士也马上就控制了城门区域,开了城门。陈庸和九阳听到号角声,放了一只响箭,马上全军出击入城。 随着北城的陷落,南城危危可及,猛戈忽感大势已去,果断下令,城墙上留守五百人拖延时间,剩余的几千人,放弃守城,与他一起突围。只要城门大开,城墙上的兵士就可撤退,下城墙。 随着南城门突然的大开,攻城的袁浩部队一时没反应过来,城门里突然涌出无数骑兵,他们没有向落霞城方向突围,而是反方向红河下游逃窜,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打了袁浩个措手不及,他料到敌人可能要突围,但是他想的是向落霞城方向,没想到是往红河下游,没办法,只能让投石车对着城门不断地发射乱世,打死打伤大漠骑兵无数。 这投石车本是攻城的武器,但是如果是对着密集的人群,那打起来绝对的摧枯拉朽,大量的碎石如天坠般密集而有力的钝击,碰到就血肉模糊,大漠人成片成片的伤亡,不过还是被猛戈逃出生天了两三千人。 康雷得到消息说大漠人被破城突围,向着红河下游去了,康雷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而没有追击,他也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想找麻烦,那下游就是草原与图撒的边境。事先徐杰安排银狐盟待的地方就是那里,这群大漠人到了那里是绝对讨不到好,还不如让梁军俘虏了,银狐盟的人可不会对他们客气。他们天鹰盟和银狐盟有梁子,这在战场上,什么事都会发生,他得尽量避免摩擦,毕竟这才刚开始,还没抢多少东西,万一和银狐盟干起来,损兵折将一点也不长脸,回去还不一定怎么被两个老头数落,所以干脆不管。 第287章 落霞城歼灭战 (接上文……) 袁浩破城之后,留了两千人入城,清除余孽,先把物资和马匹摁住,这大漠人的马匹可是得有上万没用上,不知道自己攻城的时候,打没打到马厩所在的地方,也是可以防范猛戈杀个回马枪。不过他也怕康雷万一杀进去,东西可就毛都剩不下了,而且还没法给他要,不过康雷进城是早晚的事。袁浩自己的骑兵现在还没有马,他决定先把自己骑兵装备起来。自己带着步营先行,又留了一千人假装继续攻城,骑兵则准备接收城中马匹。现在的任务变成了围点打援,虽然城破了,但是大漠人不一定知道,能骗多久算多久,他们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袁浩也知道红河下游是银狐盟的所在,所以他也没有去追猛戈,而且猛戈现在已经形不成大的战斗力了,对于他们现在的大军已经不能构成威胁了。 耿瓦所率领的小队因为有受伤的兵马,在此后赶路就相当的慢了,终于让雪山部族的坐不住,来了人接头。对他们是乌坦部的残部深信不疑。因为此次会战,发起者是乌坦部丘林他老爹,所以来人一听耿瓦是乌坦部的,对他们礼遇有加,互送着就往大营去了。 雪山部族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段时间封锁消息,截断了图撒与梁国的联系,在他们这里是许进不许出,自己人也不行。自从徐杰打下三星地,他们就开始后撤。直到前几日,袁浩他们打岐城,徐杰率领大军北上,雪山部的任务发生了改变。雪山部族本来就是一个善于打猎和伪装的部落。军队大规模的硬刚战斗与策略的运用相对于正规军队科班出身的徐杰来说,都极为不堪。好在雪山部族的头人是有自知之明的,和此前三星地一样,他的人绝不恋战,触之即走。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传递情报、拖延和袭扰敌军的前进。大批的兵士被调回后方,现在的人多了反而不利于游走。 耿瓦要求见雪山部族的头人,说有要事相商,经过雪山部族兵士的请示,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经过几番辗转,马上就到雪山部头人的临时落脚点了,他们这一路也听说了消息,徐杰离他们已经很近了。大漠人挺害怕的,说是大量据点被迅速摧毁,途中的很多族人被包围后击杀,让他们有些人心惶惶。而且之前去夜袭的人说,梁国人能控鬼神之术,让死人复活,更是让他们战战栗栗。 耿瓦此时在外人看来衣衫褴褛,一百多人丢盔弃甲的败军一般。到了雪山部族头人的营地,他们的人此时在营地的也不多,且不集中,所有中坚力量都像刺猬一样放到了外围。 耿瓦被引进了一个大帐,里面的雪山部族的头人很苍老,身边陪着几个大漠女人,给他整理头发,帮他端茶倒水,活的很是潇洒。见耿瓦进来了,刚想寒暄几句,就看到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不是大漠族人,要说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只是抬着的手没有放下去。领耿瓦进来的兵士还在介绍着耿瓦齐嘎,就听见后面拔刀的声音,噗嗤一声,一道鲜血溅了雪山部头人一脸。本来就苍老的面容,此时更是狰狞,身边的美人也被吓得连连嚎叫起来。耿瓦等人可不敢在敌营中拖泥带水,马上就大开杀戒,不论男女,全部屠杀。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有很大的可乘之机,对方大营里的人太少了,都在都忙着向后迁移。虽然这大营在腹地,离得徐杰他们相对较远,比较安全,所以疏于防范,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现在的情况和偷家没啥两样。 耿瓦他们把帐中的人全杀掉后,提着雪山部头人的人头,就杀了出去。大帐外的等候耿瓦他们的兵士,早就准备好了奇袭,就等一声令下,没想到耿瓦他们上来就把对方的老大干掉了,也好,这样对敌人的士气打击很大。马上刚才还病殃殃的耿瓦小队就一反常态的摇身一变,如杀神般在大营里疯狂杀戮,几个来回后,便冲出敌营,向着回路狂奔而去。 不久后的雪山部族内部大乱,不光是头人被杀的混乱,几个家族中有实力的开始争夺起头人的位置,大批雪山部族的兵士被紧急召集,向后方逃去。这间接让徐杰的推进有了进一步的便利…… 落霞城…… 此时的落霞城被打的满目疮痍,城中军士几近弹尽粮绝,因为没有补给,已经不如刚开始防守时的狠辣。初期的防守的确是让大漠人吃了个小亏,但是随着箭矢逐渐消耗殆尽,城池被打的岌岌可及,他们已经坚守了五天了,现在正在拆除城内的建筑,搬到城墙上,在不需要箭矢的情况下,用木桩、石块砸向攀爬城池的敌人。木桩在城墙下堆多了,他们就放一把火,断断续续,让大漠人的工程计划一拖再拖。 大漠人也知道岐城守不了多久,也不是他们不派援军,主要是打不下落霞城,去支援岐城,在兵力上捉襟见肘。起初坐船派去了一万来人,结果回来送信的兵士说,大船在途中搁浅倾覆,被梁军袭击,几乎全军覆没。这让打落霞城的大漠大军更不敢派人去了,人少了根本不管用,派谁去都知道是送死,他们本来就是松散的联合关系,谁会为了别人去送死,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是对不起自己族人的。所以雪山部的事就能看出来,打打就跑,遇到突发状况第一时间就是带着人跑路。和一群不相干的人杀个你死我活,不值当的,抢抢劫,抢抢女人不好吗?非得和人家拼个你死我活,关键就是赢了,得利的也不是自己,自己人厮杀的时候,别的部族还不定怎么逍遥呢。 要不是几个大的部族有野心,要直接灭掉图撒,也不会看着损失这么大还要义无反顾的打落霞城。他们是有十几万人,但是猛戈和去支援他的人就有三万,看情报基本都玩完了。路上的雪山部也有一万,得到情报说其头人被杀了,正在内部上演夺嫡大战呢,根本无心再战,大都兵士撤往玉女关,要回大漠,气的几个可汗要不是因为战事,差点派人去大义灭亲。 由于攻克了岐城,沈尚云,袁浩他们都跟在徐杰后面北上,此时的探马信息流畅了很多,虽然还到不了落霞城,但是路上很少有被击杀的损失了,这让徐杰很是松了一口气。 随着情报的不断传回,沈尚云命令,所有骑兵先行,兵营急行军赶路。落霞城附近是他们梁国的第一路援军最后传来信息的地方,他要去看看,还有没有救。 一切皆是天意,就在沈尚云赶到落霞城的前一天,落霞城陷落。城内守军弹尽粮绝,无奈投降。因为指挥得当,城内还是有三万余兵士,但是伤兵得有两万多,可见当时双方互攻的惨烈。不过大漠人不讲武德,尤其是丘林他老爹,在收了投降部队武器兵甲后,就命令手下屠城。一时间落霞城沦为人间地狱,尸横遍野。 大漠最后的十七万联军以死伤五万人的代价,干掉了梁国第一路援军的五万大军,落霞城城防的两万余人,杀了百姓十三万余人。 几个部族可汗在接下来的战斗起了分歧。 首先乌坦部的丘林老爹主张对落霞城屠城后,以落霞城为据点,阻击沈尚云的第二路梁国援军。 第288章 水淹落霞城 (接上文……) 但是其他可汗不同意,特别是苍狼部,他的人损失不小,尤其是得到消息,猛戈基本是废了,更坚定了他要后撤休整的决心。其他可汗也不想再战,毕竟消耗太大,他们也要求休整。 其次是图撒皇城方向,探查到有数万大军向落霞城靠近,情况尚不明朗,如若南边的梁军与其汇合于落霞城,会很被动,虽然他们到来还有些日子,但是几位可汗都不愿意冒险。 丘林他老爹极力劝说,尤其是对阵梁国沈尚云的问题上,他一直坚持,梁军人困马乏,来了正好一锅端。但是除了几个小部族,其他几个大可汗都不上他的套,只是答应对落霞城屠杀完了,先后撤看看情况。他们对落霞城没什么兴趣,而且经过巫师的推演,这个地方很快会招来灾祸。 此时的丘林老爹杀红了眼,有些失态的骂了众人,但是其声望颇高,虽然几个可汗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是十分不满。最后有人打圆场,每家留个万把人屠城,剩下的先向后回撤,以免被后来的梁军堵在这里。丘林他老爹看大势已去,便也留了一部分兵力屠城,自己也跟着其他人回撤。 也是老天帮他们,不然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第二日下午,迎着晚霞,沈尚云的人赶到了落霞城附近,远远的就看到落霞城浓烟滚滚。本来是一片美景,晚霞之下落霞城一片暖红,霞光所照之处,风景美不胜收。因为盆地的原因,在其城北经过的红河,由于泥沙的沉积,堤坝越积越高。红河在落霞城原来也叫做天河,就是它长期的泥沙沉积,导致河比城高。这条河一直穿于大漠,大漠人还是叫此河为天河,天河部也是因它而得名。红河的名字虽然不是落霞城人给起的,但是也是因为落霞城而得名,在落霞城附近的红河,由于独特的地理环境,在霞光映照下,河水映天,一片绯红,故而与落霞城交相呼应,有了红河的称谓。 此时沈尚云经过红河边,红河水却是尹红之色,细看下竟都是血水,阵阵血腥之气弥漫。 沈尚云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落霞城定是出了大事,不然怎会让整条河的水都充满血腥之气。 沈尚云此时带着的骑兵加上康雷的兵士也就三万,康雷还派了两千人去岐城抢东西,据说是大丰收,猛戈和丘林之前抢的那些宝贝,都还没来得及运回多少去,正好让康雷给端了,直接就派人运回草原。 探马的来报,落霞城内还有两三万的大漠人在屠杀完俘虏后,还没来的及撤退,大漠人的主力大军已经往北收缩,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沈尚云看了看天色,马上命人对落霞城围城,虽然自己的人不多,但是他心里存了口恶气,那幽山郡的五万援军,被大漠人尽数屠戮,怎能让他安心,他要给这些将士报仇。脑子飞快的转了几圈便有了计策,他命令兵士对落霞城包围,但不要攻打城池。里面的兵士都是要撤退的,而且落霞城也是因为弹尽粮绝才沦陷,所以城里的大漠人也没什么物资。唯一的威胁是落霞城东北处的大漠主力大军,他们虽然回撤,如果知道被围在落霞城两三万人,必定回来救援,硬碰硬沈尚云的军队还不够看,主要是兵力悬殊。他决定在夜里就把落霞城干掉,明天一早大漠主力定然杀个回马枪。 落霞城又一次被包围,里面的大漠兵士瞬间一阵骚乱,但是马上就有将领组织人手防守,城门被迅速关闭。他们的想法也是自己被围在这落霞城,定然会有主力大军营救,主要是这些人混乱程度很高,哪个部族的都有,他们准备熬过这一晚,明天再做打算,到时候是里应外合还是不得已要突围就要看明天梁国人来的到底是多少了。这天黑的快,没等看明白,远处就看不见了,最后那缕霞光下,是漫山遍野的梁国骑兵。 沈尚云派张彦带着那几个能看水文的兵士率领了三千兵士上了落霞城北的红河。他决定要水淹落霞城,让这些大漠人都随着幽山郡屠戮的亡灵一起陪葬。撤退的路线被精心安排,探马时刻关注着大漠人主力的动向。 破晓时分,大漠人果真杀了一个回马枪,梁国的骑兵看到远处点了狼烟,迅速撤退,前往事先约定的落霞城西的高地。随着梁国骑兵的西撤,城内的大漠兵士整装待发,准备与自己的大部队汇合。 正当他们欢天喜地的要开城门跑路的时候,只听到一声闷雷般的巨响,随即是浩瀚的水声,那声音由远而近,让所有人为之一振,随即有人惊呼快逃,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滔天的巨浪就拍打在城池上激起数十米的大浪,城内的大漠骑兵一下就慌了,不知道是跑还是先找个高处躲躲。可这时哪有时间让谁去想什么,呆愣的瞬间就有大批人马被卷入滚滚泥沙之中。虽然之后四散而逃,但是这水势明显就比马快,一路追赶着他们往东奔袭,虽然随着距离的延伸,大水流速减缓,但是其声势依然不减。 前来救援的大漠主力此前已经离得落霞城非常近了,看到梁军有撤退的意思,马上让他们想顺手歼灭的想法。正准备奋起而追,大水就下来了。他们因为本来就奔袭着,前军马上就乱了,四散而逃,后方的主力大军倒是稳得住,顺势就一个大迂回,反向逃命。 前军的混乱主要是因为将领的对逃生之路选择的不同。他们身临其境,不是谁传达什么命令,往哪里逃,他们就往哪里走的,因为肉眼可见有些方向会很危险,而且比如最前方的部队,他们是不可能往回返了,毕竟决堤的河水有腰斩他们的动向,他们如果回头,正被大水淹没。所以这些人全部奔着梁军去了,因为梁国军队所去的方向是个高地,可以正好躲过水患。 梁国的军队起初看到大漠的主力来了并没有恐慌,不过要看对方已经跑过了预定位置,这红河还没决堤,都有些焦急。沈尚云都已经准备调转大军在预定位置和他们死拼了。红河的大堤终于决口,让沈尚云好生松了口气,只是有敌军跟了过来确实让他们有些诧异,大水都跟上来了,他们怎么还想着追击。 沈尚云看到这一幕,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命令九阳直接在划定的河水危险地带边缘进行阻击,给他狠狠的打! 九阳找到耿瓦和陈庸,让他们负责侧翼,准备要大干一场,不过天不遂人愿,大水追着大漠人,如附骨之蛆,像一把钢刀,斜着就被卷走一片人马。九阳命令军士到达预定位置,没等对方冲过来就开始齐射箭矢。大漠人的兵马不是重甲,马匹更是裸奔,密集的箭矢如暴雨般席卷而下,冲出来的人马寥寥无几。最终只有数十人跑到了高地的边缘,身后是滚滚泥沙。 刘九阳此时在马上端着银枪带着一批重甲骑兵围了上来,侧身给身边的侍卫说了几句。侍卫用蹩脚的大漠语喊到:“自己跳下去,还是我们帮你们!” 对方听了一愣,马上说道他们要投降。 九阳一脸不屑:“告诉他们,我们不接受投降,连带着你们的马,一块给我跳下去,不然我拿你们祭旗!” 第289章 拨云见日 数日后夜晚…… 兵部尚书府…… 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还在打瞌睡的门房守卫,门房的领班随即正了下衣冠开门查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敢夜晚来敲尚书大人们的,也不会是普通人。 随着大门开了一个缝,外面的人就说,要见尚书大人,前线紧急军情。 守卫自然是不敢怠慢,这前线的事,尚书大人是交代过的,不管何时何地何事,都要第一时间给他汇报,贻误战机者格杀勿论。 不久,随着守卫的引路,来人顺利的见到了兵部尚书,二人耳语几句,肉眼可见的看到兵部尚书先是开颜,但马上眉毛就拧成了麻花,一声叹息:“图撒国的事终于是拨云见日了……” 梁国皇城朝堂大殿…… 梁国皇帝沈允天,昨夜睡的并不好,他梦到前线传来战报,兵士大捷而归,心情本来大好,带着群臣出城迎接,远处看到有浩浩荡荡的大军在一片雾气中若隐若现。与群臣互相寒暄的时候,大军转眼就到了近前。可沈允天定睛一看,来者皆是骷髅骸骨,马匹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只是有颗黑紫色的心脏在不停的跳着。此时的沈允天被惊的倒退了几步,左右相看,大臣们竟一点也不惊讶。他刚想问是为何,骷髅将军就骑着马要入城了,路过沈允天眼前的时候,骷髅腰间佩戴的玉佩让他顿时通体生寒。那是他赏给老四的玉佩,顿时也顾不得害怕了,一声:“我的儿啊!”他从梦中惊醒。身边的王妃瞬间被惊醒,不住的安慰起沈允天来。直到上朝他心里还惴惴不安。 各位臣子刚行完礼,兵部尚书就站出来呈上塘报:“启奏陛下,图撒国前线塘报,战事焦灼,霞岐会战惨胜!” 惨胜,必定不是个好词,胜利的喜悦完全压不住其中的悲伤,甚至悲大于喜,让朝堂上的众臣都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沈允天更是心里咯噔一声,啪的一声,一拍龙椅站了起来:“云儿怎么样了?” 沈允天的失态让朝堂下的众臣都为之一愣,随着一阵死一般的安静,兵部尚书回过神来急忙回禀道:“陛下,四殿下没事。塘报上说大军一切安好。” 沈允天也晃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嗯,马上详述通报内容!” 兵部尚书自然是不敢怠慢,马上回禀道:“四殿下率大军在三星地集结,准备打岐城,分三路大军分头行动。岐城有情报兵存大漠人两万,四殿下派陈庸与刘九阳攻打岐城北门,降将袁浩攻打岐城南门,东西二门皆为水门,红河穿城而过。命徐杰、耿瓦齐嘎北上落霞城方向探查被阻的信路。四殿下在三星地坐镇负责择机支援二地。起见发现三星地是对胡人防守非常好的一个战略要地,四殿下向周国边境的正同昌借兵两万,防守三星地。期间徐杰在红河人工制作了一道暗礁,便北上探路,四殿下派人驻扎在暗礁沿岸,守株待兔。果然不久有大船十艘,增员岐城。因为暗礁触礁,十艘运兵船,只侥幸通过一艘,其他所有船只都被四殿下与北岸的刘九阳尽数全歼。” 朝堂上听得各位大臣热血澎湃,图撒国那边传来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之前派了幽山郡的五万大军基本上就没怎么打仗,就是各种对峙状态,图撒国则是兵败如山倒,要不是去了幽山郡的五万援军,他们几乎要灭国。这次沈尚云开了个好头,也间接的证明梁国的军士是非常有战斗力的。 兵部尚书继续道:“随后,四殿下命令张彦修复了四艘运兵船,冒充大漠的增援部队,进了岐城,致使岐城大乱,北城陷落,南城因为袁浩将军的攻城也危危可及,逼大漠人突围。而他们突围没有向落霞城方向,而是直接向东逃窜,其后得到消息,他们被东边的草原联军中的银狐盟部队全歼。敌将大漠苍狼部大将军猛戈被俘。其他零散逃出的大漠人被另一部草原联军——天鹰盟所擒获。岐城破城后,缴获良驹万匹。徐杰部派耿瓦齐嘎乔装,深入大漠人控制的腹地,经过再三周旋,混入敌营,斩杀一直负责截断图撒国与梁国通信的雪山部头人,使雪山部全线溃逃。徐杰俘虏雪山部部分负责伏击的兵士,经过审问,大漠人集结十七万大军,对落霞城和幽山郡援军进行围剿。” 沈允天点点头,原来说的惨胜是这五万大军出了问题。底下的群臣此时如鲠在喉,知道这十七万大军的厉害,当时也只是十几万大漠大军,就杀了图撒人二十万精锐。致使图撒一泻千里,新兵根本没有战斗力,几乎和拿起刀剑的农民战斗力没太大区别。这也是之后地方上很难组织起有效抵抗的原因。沈允天坐回了龙椅上,挥手示意兵部尚书继续。 兵部尚书安慰道:“陛下,木已成舟,好在最后四殿下赢了。大漠人先是总计调虎离山,假传情报于我方援军与落霞城城防,说北疆沦陷,图撒国都城被围困,故两军全部去救援,大漠人趁此打下落霞城,等两军发现上当,回过神来,落霞城已经被洗劫一空。杀害城中百姓十三万,并填于护城河。回来的落霞城城防军很快便夺回了落霞城,但是马上被反包围,于是我们的五万大军前去支援。于是大漠人故技重施,又是先撤退,然后利用骑兵速度的优势,再一次进行反包围。此次因为落霞城城墙被毁,物资和军械被洗劫,防守极为困难。我梁国援军最终与落霞城城防军弹尽粮绝,被大漠人蛊惑投降。大漠人入城后直接屠城,不过主力大军因为接到图撒都城有救援军队赶来的情报后撤。四殿下赶到时,负责屠城的大漠人因为天色已晚,没来的撤退,被四殿下违于城中,后知晓对方所做之事,一气之下让红河决堤,水淹落霞城,自此霞岐会战结束,大漠人总共死伤七万余人,岐城两万,岐城援军一万,雪山部数千,围攻落霞城也就损失一万余人,后被围困与回援大漠主力军因为红河决堤损失三万余人。图撒国落霞城损失城防军三万五千人,被杀百姓除了落霞城,周边范围大漠人所过之处,尽数屠戮,至少二十万人。我们梁国幽山郡援军全军覆没,五万人大军无一生还,好消息是四殿下所率军士数万,紧死伤五千余人,且伤病得到了很好的安置,被迅速运往梧桐城修养。也就是说大漠人以七万的损失换了我们和图撒九万军士和二十万百姓的性命。但是这次也给大漠人一个沉痛的教训,我们梁国的鲁山兵要不算落霞城与幽山兵的损失,他们以损失五千人的带价就歼灭大漠骑兵六万余人,这对他们绝对是个沉痛的打击。”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毕竟听到最后之时所有人都为之震动,死伤人数之多,大漠人之狠辣,四皇子之果决都让他们为之震撼。幽山郡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实属不该,但谁也不知道当时的情景,人都死了还能再说什么。 沈允天愁眉不展,虽然他对老四的表现很高兴,但是毕竟幽山郡的五万边军全军覆没,这件事太大了,不知道图撒和大漠人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本打算有老四去再加上幽山兵的五万,十几万人怎么也能和图撒国的联军稳住形势,没想到一下就只剩下鲁山兵力:“众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第290章 风险官凭 (接上文……) 礼部尚书刘琦担心自己儿子,左思右想下还是谏言道:“陛下,四殿下已经深入图撒国腹地,从像周国借兵这个情况看,就是兵力不足,难以周全下部署,而三星地所在是防守的胡人,万一胡人真的进攻,周国人会不会拼死抵抗,如若失陷,我们鲁山军的后路就又被切断了,臣斗胆谏言继续支援四殿下,至少不能让他后方空虚,不然臣很担心又出现如幽山兵被切断后援一样的情况。” 刘琦的话音刚落,吏部侍郎担忧道:“陛下,袁浩是陈国降将,此次委以大任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而且他带的手下全是一水的陈国旧部,从此次会战就看出,他们战斗力惊人,武器装备也都优于地方府兵,如若袁浩率兵反叛,必成大患,不得不防范。” 一名老臣此时也发话道:“陛下,那耿瓦齐嘎一听名字就是大漠人,怎能让他去领兵打大漠人,关键时候很容易因为同族之情而放对方一马留下后患,臣建议其避嫌。” 随着朝堂上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没一个说好话的,这让沈允天的脸色逐渐阴郁,本来自己儿子打了胜仗,现在处境还很危险,他就担心老四安全,现在这群臣中,竟然没有几个担心老四安危,大多是想拆台的,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人都上了前线,回来,回不来还两说,你们就想让这个回来,那个下去的。你们行,我马上把你们都拉了前线去,顶替他们,这样省的也让人说闲话,那几个小子也不用整天把头栓了裤腰带上听你们数落。现在箭在弦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你们这些读了这么多年书的臣子不懂吗?” 朝堂之下鸦雀无声,谁都看出皇帝生气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没必要在朝堂上自找麻烦。之后都是些琐事,终归是不欢而散…… 沈允天把几个亲信都叫到书房,商量前线的事,毕竟现在看来,如果没有胡人捣乱,广大漠人就能让沈尚云喝一壶的,他们必定会报复,而且兵力占尽优势。图撒国皇家的情况还得等几日才能有消息,如果他们要是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就得考虑把沈尚云撤下来。 沈允天今天有些烦躁,昨天他那个梦让他胆战心惊,今天朝堂上群臣的冷漠,更让他想发脾气。他盯着书房里的几个老臣,叹了声气:“唉,朕这么多年都没有今天伤心,我们大梁死了幽山郡的五万大军,老四还在那这么危险的地方,朝堂上众臣关心的不是我们大军安危,还指手画脚,看来朕是把他们养的太肥,不知道吃苦的日子怎么过了。” 天狼营营主龚正给沈允天宽心道:“陛下,这次他们只不过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他们又不疼不痒的,所以说那些不咸不淡的话,现在他们只要不捣乱就已经挺好,能做好自己的事就不错了,别指望他们能出什么好主意。陛下想做什么,就直接下旨吧,有些事越早越好。” 礼部尚书刘琦也附和道:“陛下,我们能出的主意终归是要汇总到您那里,最后拍板定乾坤。所以他们说什么你就听着,有用的就参考,没用的就当耳旁风。” 沈允天点了点头:“朕老了,这些小辈要是再不起来,以后就很难有什么作为。老四去图撒国,很多臣子都说该让太子去,可是太子万一去了,胜还好,败了不管是被俘、被杀都会有无尽的麻烦。有人说我偏向老四,可是如果太子出了事,不就与公孙宇被擒是一样的后果。” 户部尚书安慰道:“陛下,几个皇子都很优秀,实属难得,而且现在各国形势属我们比较安稳,没有像南宗一样有很大的内忧,也没有像图撒一样有如此大的外患,陈国更别提了。所以陛下,您受上苍庇护,此次四殿下,也必能逢凶化吉,” 户部尚书的话提醒了龚正:“呵呵,陛下,您是不知道陈国现在有多热闹,他们现在全国都选择性战队,打仗小仗的要说打了不少,但是没死多少人,主要是都是同宗,打一半看势头不对就投降。两边的人也习惯了,有的时候一围城,城里的看没什么活路就直接投降了,又反过来加入了对方。最搞笑的是,有的城池反复被围,然后墙头草一样来回倒戈。后来干脆都不关城门了,谁来了插个旗就代表占领了,有些胡闹了现在。不过公孙烨的确有两把刷子,他这种人没想到也笼络到很多人,不过也多亏了公孙宇上位时间短,很多人不服气,要是在位个一两年,也不至于让公孙烨钻了空子。陛下您说的银票之事因为此次内讧,看来是要发案了,部分军饷用的银票,拿着纸糊弄当兵的可不好办。关键是有些临近州郡也不稳,他们的银票马上就会因为政权交替,变成废纸,看看公孙宇和公孙胜如何处置吧。哦,还有个事,我觉得公孙烨失败的可能性最大,他开始卖官了,而且很多被占领的地方也卖,美其名曰‘风险官凭‘,如若哪天收复失地,他们就可以凭此上任,而且这价格是一砍再砍,当然买官的都是商贾,这钱是不花以后也不一定能在这乱世存的住,所以索性很多人都买上官,万一走运就都连本带利的捞回来了,而且这钱对于他们也是九牛一毛,有的给家丁都买上个小官当福利发下去。一时间京城坊市出现了买卖官位的小市场,还互相炒作,对一些敏感或者油水多的地方实权官职,更是把价格炒上了天。他们吏部之人也趁机捞了不少油水,总之,这是要灭国的节奏。……” 沈允天听了几人的话,皱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他回头想想,自己是看的有些太远了,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先解决老四安全的问题。 第291章 巴尔汉回左突部 (接上文……) 沈允天拿定主意,对礼部尚书刘琦说:“传南宗国与周国驻梁国特使,共商胡人与大漠人入侵中原的对策。” “传旨,犒赏在图撒国征战的鲁山兵三军,论功行赏。” “传旨,幽山郡各地征兵,招募新兵,补充边军,边军主力十万,五万由太子挂帅,驻扎图撒梧桐城,另外五万在广友城待命。太子不可冒进,只负责后方安全,解老四后方空虚之弊端,其后,需听旨行事。” “传旨,鲁山郡农商监察正、副使,吏部登记造册为鲁山郡特殊职位,官至五品与从五品,下发朝服。这两个小家伙没点东西傍身,靠老四一个人是护不住的。给他们个官家正统身份,也好为了以后铺条路。他俩组建的两个特殊体系,深得我心啊,没想到一个一举解决了草原游牧民族的大患,一个给情报部门开启了一条新路。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再考虑考虑,最近的事要趁着没有其他事物缠身,提前把事做到前面。”…… 草原天鹰盟…… 随着陈国把大量协商好的被俘虏军士的家眷进行交接,大量百姓涌入梁国,足有数万,忙活的蟠龙关只能先让他们进关,分批次安排他们。袁浩的潘龙军现在都集中在草原边境的七里堡一线,于是沈尚云派曹峰这段时间在其附近建城镇,安排降兵家眷的同时,加强地方繁荣,增加区域控制力,也让七里堡不再是孤城,以点辐射周边,逐渐连成更大的防线。此次因为事先打招呼,送回来的第一批人中,有一个特殊的队伍,让左突部的老可汗一早就在七里堡等候。 霍雨接见了老可汗,二人喝着小酒,推杯换盏的聊着旧事。左突可汗惊讶于霍雨将军会说草原话,他只听说霍雨将军是从两狼关被调来的,这才多久,就学会了草原话了,实在是佩服至极。 下午一队人马就来了,左突可汗没有和霍雨客气,临走寒暄几句就带着人进了草原。 此时和左突可汗并排而骑的汉子,正是巴尔汉,可如去年耿瓦见他时,已是判若两人,身影骨瘦如柴,要不是大骨架子撑着,都看不出是那个曾经的莽汉了。 二人诉说着这一年各自发生的事。 原来巴尔汉入了陈国后,没多久大疫便开始了,他知道此事的厉害,本来要返回梁国,结果关口被关闭了。于是他马上向天蓝山赶去,途中却被一伙在蟠龙山盘踞的山贼用计,抢去马和盘缠。于是他不得不徒步,改去人多点的丰城,而且丰城也是他仇人所在的地方。结果到了丰城,竟然整个丰城都被封锁了,连城门都被焊死了。于是他决定继续往北走,一路上遇到非常多匪患,有正规土匪山贼,也有百姓南充的,还有一些打散了或哗变的地方府兵落草的。历尽千难万险,终于到了雍城。被安排到城外住下,每天都有官府的人发点吃食,一直带了一个来月,期间他还听说这种关键时刻,雍州刺史竟然被大火烧死了,据说全家一个没逃出去。期间他被一个叫赵丹陈国人抓去到天蓝山挖矿。其实那里的活还是很轻松的,每天给的吃的也多,可是没几天,他们在一顿饭后,都被药倒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抬到了军帐中,外面杀声震天,后来他才知道是达木兄弟来了。可是当时的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帐子已经着起了火,他把其他几个工友都叫了起来,刚冲出去,帐子就倒了,他被支撑军帐的一根大梁正砸在脑袋上,当时就不省人事。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陈国的军队已经又重新接收了铜矿,他又继续做起了矿工,再后来,也是天蓝山铜矿大乱,不知道为什么就乱了,乱的很突然。他借着机会就跑出矿山,隐姓埋名想进雍城。可天不随人愿,他在雍城外再一次被抓了壮丁,被安排给前线的部队运辎重。直到陈军大败,公孙宇被俘,他辗转到最后也没进了丰城,兜兜转转在雍城落了脚。后来就被人安排回来了。” 左突可汗怜爱的看着巴尔汉,摸了摸他的头,如同当时他来接达木一样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回来了,我也就没什么再担心的事了。达木那一次差点在陈国身死,是个叫刘九阳的小将救了他。那小子之前和另外几个毛头小子一块来我们草原,干了一件大事。大到我现在都觉得不太真实。” 巴尔汉露出惊讶的表情,能让老可汗都觉得是大事的事,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小打小闹:“叔汗,有什么事还能让您如此赏识,难道是他们率领大军攻打我们?还是灭了哪几个部落?” 左突可汗笑了笑:“都不是,他们兵不血刃,解决了我们草原和梁国多年的纷争,现在我们是朋友,至少我活着的时候是这样。” 巴尔汉惊讶的语无伦次道:“还能……这……如何……” 左突可汗哈哈大笑:“别猜了,是做生意,他们有个叫曹峰的,说我们本末倒置,要求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了,其实不就是要个好生活,要个好归宿嘛。打来打去,虽然抢到点东西,但是根本不能满足我们想要的,所以他提出和我们做生意,让我们能够看到希望,这一招神来之笔,一下就让所有可汗屈服了。当然这几个小子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带来的大礼也非常重,也算是收买人心,但是我们没办法拒绝。哦,他们之前还救了达木一命,这样想来,达木还真是命大,两次都是必死局,每次都能有逢凶化吉。也正是因为他救了达木,所以才有了见我们的机会。等着有机会我到时候让你们见见,达木那小子天天念叨要驻扎在凤华城呢,到时候让他带你去玩玩。” 第292章 一反常态的南宗保守派 (接上文……) 巴尔汉有些佩服:“叔汗,我还真得见见他们,这气魄和格局,不是逆天的所在,也不会达成这么大的成就。” 左突可汗拍了拍巴尔汉:“先回去,见见达木,其他的可汗也都在等你,我们能够再次活着见面,都是天鹰神保佑,萨满偷偷告诉我,你能平安回来,我才对那几个小子深信不疑的。” 叔侄二人策马奔腾,说说笑笑的感觉转眼就到了自己部族的地盘…… 南宗国朝堂…… 从图撒国回来的南宗使者带着众人面圣。 他们穿过梁国回来的时候已经衣衫褴褛,梁国的官员本来要给他们换身衣物的,但是被南宗使者拒绝了。他说这也是一种修行。而且他要让南宗的皇帝陛下看看,这图撒国佛家是受了如何劫难。 当众人进了朝堂,大臣们看到他们衣衫褴褛的相貌都是一惊。什么情况,礼部的人不管吗?这是对陛下大不敬啊,不过看皇帝的反应倒是没什么惊讶,看来是已经有所心理准备。 众人对南宗皇帝李宝仁行礼后,便被皇帝要求讲述下他们在图撒国的经历。 南宗去图撒的使者朝皇帝深施一礼后,便声泪俱下的讲述了铁佛寺的遭遇。 众大臣听闻细节后,都极为惊讶,又感叹战事的惨烈与对大漠人的担忧。 随后使者又讲述了天府村的遭遇,一时间,整个朝堂就炸了锅。这种种族大屠杀在南宗国是极为不耻的,他们内心实则是恐惧的,这种对手不是讲不讲道理的那种,他们杀伐全看心情。本来武官死于战场是归宿,而文官归于新政权是惯例,毕竟国家需要治理,所以留着文官就等于留着母鸡,给谁下蛋都是下。可大漠人的做法就不一样了,如此是不管你是何等身份,都不一定有好下场。 随后李宝仁破天荒的说让大臣们研究下如何应对,图撒国的覆灭会不会给中原带来什么危害?明日定夺,然后就退朝了。 去图撒的使者安排了下,将僧人先让人带下去休息,他被皇帝单独召见,晚些时候再一起去国子监旁的办公地点。 南宗皇帝李宝仁的书房中…… 李宝仁端坐在书桌前,看着奏折,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赐座”,然后就有太监给使者搬了把椅子。 一番礼节后,李宝仁道:“爱卿此次一路辛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官升一级,今年俸禄翻倍。有什么情报给朕说说。” 使者起身行礼躬身道:“陛下,此次经历颇多,得到了些许没有被证实的情报,容臣一一叙述。有些有大不敬之嫌,如何……” 李宝仁点了点头:“恕你无罪!” 使者又是深鞠一礼道:“这其一是周国人在图撒和梁国边境,驻扎了十万兵马,由吉庆王郑同昌挂帅,后来听说梁国的鲁王沈尚云在图撒国打仗,还找他借兵两万驻扎于后方,但是不知何意。这其二是在梁国皇城的工部水部司郎中在家中遇害,后来经过调查是江湖恩怨,被人下了什么悬赏刺杀,现在梁国好像要启动一个什么计划,来反制这种江湖上的地下组织。其三是我们在路上机缘巧合下碰到一个算命的卦师,那日正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露营。那卦师就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路过,被几个和尚邀请一起喝茶。那卦师江湖中人,自然不会生涩,就和队伍中的几个和尚聊了起来,句句珠玑,让在做之人无不震惊。臣斗胆让他算了一卦前途,对方只给了十六个字,‘教乱朝危,仕途飘摇,主位欲易,天河守身。’臣没敢多留他,让随从旁敲侧击的将他赶走了。哦,还有一事,宁王在梁国屡遭刺杀,这事不知陛下听说没有。” 李宝仁脸色变了变,又平复下来:“爱卿之后想监督天河石窟还是继续为修订南宗佛典奔波?” 使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希望看着南宗佛典成书,天河石窟虽然也是佛家工程,但是接触的人和环境是完全不同的,赵文斌的话他也没有放在心上:“陛下,我还是希望能够亲眼看到南宗佛典的成书,奔波之苦乃是修行,图撒国铁佛寺,微臣要是不去,那些大德高僧恐难逃屠戮,臣愿往之。” 李宝仁微微颔首:“爱卿如此品行是我南宗之幸,有什么需要让礼部的人给我传达,你回去休息吧。”…… 第二日朝堂…… 皇帝李宝仁破天荒的连续两日上朝。众人也知道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一番礼仪之后,便直接进入正题。 兵部尚书昨天得到李宝仁的授意,今天在朝堂上上奏发兵图撒国的奏折,于是第一个上前一步呈上奏折:“启奏陛下,臣昨日与兵部众臣详细推演,大漠人有七成把握灭掉图撒国。虽然梁国出兵,但是他们第一批五万边军精锐,被在落霞城与三万五千落霞城守军被一起全歼。重创图撒与梁国联军,虽然最后梁国四皇子沈尚云率领第二批援军扭转乾坤,但也是靠着让红河决堤才止住大漠人的攻势。如若胡人的加入,没有他国联军加入,图撒国必然灭国,接着就会外族直插中原腹地,各个国家都不会幸免。之前梁国来谈出兵之事,虽然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周国也没有直接答复,但是最新情报,周国出兵十万,陈兵边境,并且以借兵的理由入图撒国三星地驻扎。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不用多讲,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梁国与我们开启共享胡人的情报,现在是合作抗敌最好的时期。” 户部尚书也接到了李宝仁的授意:“臣也同意出兵,虽大军远途劳民伤财,但是一旦外族过境,必将是鸡犬不留,我们所有的寺庙必将如铁佛寺一般难逃劫数,而且我南宗以富庶之地着称,定是他们眼中的鱼肉,臣亦主张趁此时机灭掉对方所有战力,保我南宗后世百年安定!” 第293章 南宗出兵 (接上文……) 一连几个权臣都主战,让左丞相也非常奇怪,他是朝中重臣,怎么会一点不知道此事,而且这几个权臣中,还不是一个阵营,如此齐心必有蹊跷。一朝的大臣各自揣着五百个心眼子,没几个说实话的。知道不知道的都静观其变,即使被授权做事的,也只是告诉让说什么,至于意图没人知道。 此时皇帝李宝仁很担忧的说道:“既然众臣都同意出兵,那么就是说明图撒国势必要去救援,胡人和大漠人的危险程度已经威胁到我们南宗国的安全,礼部安排下我们之后南宗大军过境梁国与图撒国的文书。让谁去呢?” 吏部尚书躬身道:“陛下,臣认为以我们南宗的地理位置和兵员情况,还是与我们上次讨论的一样,武州发兵是最稳妥便捷的位置。穿过蟠龙关走鲁山郡一线,是最快、最省钱,最安全的线路。且武州确实是有能力,也有兵员可以去支援而不影响边境防守的安全。” 户部尚书一直反战,此时也破天荒的站了出来说支持出兵,还引起了一众朝臣的小声议论。他的理由是,经过户部推演,如若被胡人或者大漠人过境,南宗国经济倒退五十年不说,人口会缩减七成,如若动荡的年数越多,损失的人口和金钱会加速递增。关键是损失的金钱可以装备数百万雄师绰绰有余,光一两座城池被毁后损失的总额,就能满足十万大军征战的费用,所以去别人地盘上打仗,终归是省钱的。 兵部侍郎动了动身子,僵硬的身体,欲迈出一步,但是腿就是没动,远处看着他有些摇摇晃晃,他也不是不想发言,而是不知道后果。第一,他没得到任何消息,第二,有一定的背景关系需要他问一问,但是他一问很容易暴露很多问题而引发以后被针对。于是他晃了几晃,自己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被皇帝李宝仁看到,眼神马上就对到了一起:“爱卿?怎么,身体有恙否?” 兵部侍郎惶恐:“谢陛下关心,最近有些乏累,没有事,只是……” 李宝仁追问道:“只是什么?” 兵部侍郎终于也没有下定决心,决定观望,于是顺着他人的话说道:“只是臣担心胡人进攻,只有我们三国,是否能够顶得住,越国、陈国、姜国还有之众附属国和小国家都不动吗。倾巢之下安有完软,臣建议联络各国共同发兵。如若胡人不进攻,就先联合起来灭掉大漠人,随后调转枪头集中打击胡人。既然他们有虎狼之心,入侵又如何,总比他们打到我们这里强。最关键的是异族信奉的宗教与我们不同,杀异教徒,是他们首当其冲的是事,到时候佛教必将逢灭顶之灾,故臣也同意出兵。” 李宝仁看着众臣,思量良久:“传旨,武州刺史李缘,率兵十万到梁国七里堡,与宁王李萌汇合,然后各统兵五万,支援图撒国抗击大漠人入侵,与梁国、周国等他国形成联军,之后共同遏制胡人东侵。” 众臣本来听说武王李缘出兵都很赞成,结果后面说让宁王李萌去与其会合,就有些惊讶了,但还是齐声皆呼:“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宝仁手一压,朝堂马上安静下来:“礼部负责发国书,联合周边国家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继续扩大联军规模。兵部负责联络梁国和图撒过,解决过境与补给驻扎等问题。”…… 数日后,消息传到了前线…… 落霞城整个城池都被陷到了淤泥之中,这座百年城池,终究被埋在了历史的泥沙之下。随行的工部之人看了后,说此地短期是无法筑城了。红河决堤后河体改道,侵蚀了一部分城池不说,原有河床因为地势原因,流下去的水翻不到原有河床了,形成了大量浅滩,既不适合打仗,也不适合现有情况筑城,这个曾经的交通枢纽,现在变成了一个让双方都头疼的存在。河水肆意的奔流,最终绕了几十里,才在一条原有小河的基础上,通过这条小支流又重新回归红河主河道。 现在的时局其实对沈尚云非常不利,红河把地图一分为二,岐城两岸都能入城,而且红河的情况在战略上不能做为天险,它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了,完全就是给双方添大麻烦用的。如果沈尚云兵合一处,在南岸就可以向图撒皇城方向移动,但是,后方就留给了大漠人,他们不管是渡河还是返回头去拿下岐城,都会截住沈尚云大军的后路,历史又会与幽山兵一样的局势重演。而如果沈尚云合兵北岸,完全就变成没有什么依托,硬碰硬的要硬推地图了,这样的伤亡巨大,绝对不适合现在的战况。如若分兵两路,定然是敌众我寡,被各个击破,都是死路。现在的沈尚云终于感受了兵源不足,用兵捉襟见肘的苦涩。 好在最近来了两个好消息,好的他睡觉都能笑醒。 第一个消息是皇城来的,周国和梁国几乎是同一时间发了国书,决定增援图撒国。这样他直接和周国的郑同昌商议,派五万大军直接去驻扎在岐城,以免被大漠人偷袭了后路。南宗那边,宁王要上前线,他太高兴了,这样就可以并肩作战,武将那种惺惺相惜之感又上头了。不过一时半会是赶不到是真的,而且最关键的是刺客的问题怎么解决,这南宗的李宝仁不可能不知道宁阳的处境,这不会又是一招调虎离山,让无从下手的刺客好对宁王李萌下手吧! 第二个消息就是孙云溪来信说要来,他当时还非常着急,不让她出门,外面危险,后来看到信的后面,是他老爹沈允天下旨,让天狼营的人护送,随一批刚来的蟠龙兵的家眷先到梧桐城,然后便分头行动了。沈尚云对孙云溪已经视作自己王妃,担心是必然的,他不是信不过天狼营的人,但是他更信任蓝琦玉,他派蓝琦玉去保护孙云溪,让蓝琦玉纠结了好久,被沈尚云连拖带拽的推上马就差打一顿才走的。 第294章 南宗一箭射二王 (接上文……) 派走蓝琦玉后,众人在主帅大帐中商讨下一步的战略。 原本沈尚云的计划中没有水淹落霞城这番操作,落霞城还是他计划中的一个重要枢纽,本来计划与此处的幽山兵大军会师,能够形成一股不小的战力,实现对大漠人兵力上的平衡。也会具有更强的威慑力,以不让大漠人轻举妄动,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曲折的,这让沈尚云不得不改变之前的策略。 沈尚云通报了最近来的两条消息,众人议论纷纷。既然是讨论所以什么观点都有,刘九阳担心起宁王李萌来,他怕再有刺杀,宁王是不是还能躲过,毕竟刺杀的成功是有概率的,有时候不经意的意外死亡,反而成功率更高。 陈庸却劝他不必过于担心,在梁国,此时的皇帝陛下不会允许他死在自己地盘上,但是李宝仁的作法绝对的不地道,它定然是知晓其中的问题的,去年的宁王被刺杀的几个大案,闹得沸沸扬扬,哪个国家不知道。此次让宁王要回凤华再去七里堡,这一路安分不了,你要说李宝仁借刀杀人,可宁王又确实是南宗国带兵的王爷出身,派他去也是毫无违和感,毕竟为国尽忠谁也说不出什么。 徐杰倒是没有考虑宁王李萌的问题,他想的最多的是武王李缘。从武州这种与梁国、陈国算是三国交界的地方调兵,按正讲是不明智的。而且武州刚接受了梁国拱手相让的从陈国手里抢来的钢城。这其实和陈国是有城池纠纷的,只不过这些时间陈国乱糟糟的,没时间回头来管他而已。所以南宗除了内患,外部明面上最麻烦的地方现在就是武州。徐杰分析,武州定是出了内部问题,那个南宗的李宝仁绝对不是平庸之辈,很可能他觉得李缘有问题,不管是兵力还是内政,这是一招典型的矛盾转移。 袁浩倒是没想这么多,他的意见是不能听别人的口头许诺,我们必须部署好自己的兵力,就当他们没来才行,因为南宗长途跋涉变数太大,而且宁王与武王都不是什么善茬,里面有什么事都不敢说,武王甚至领不领旨也是未知数,别看是抗旨这么大的罪过,但是在一些手握重兵的王爷身上,还真不好说他们敢不敢做。 转运使牛洪博嘿嘿一笑,看了眼九阳:“王妃要来,嗯嗯,和她在一块的那些女将估计都得吵吵着来,九阳你得先想想,万一来了安排她们到哪里?你们还别不信,我掐指一算,唉?赵先生不在是吧。”他目光扫了一圈,确认后继续说道:“我那么一算啊,小雪得跟着王妃来,那不好婉儿也得来,既然这样,我推测我娘子也得来,沈医官也得来吧。” 九阳听说他们要来,心里除了害怕,还有种莫名的烦躁,也许是云楚的牵挂,也许是爱而不得的烦闷。云楚……你还好吧,一定要幸福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沈尚云闭目养神,听着众位爱将说着各自的想法,突然孙云溪的倩影飘过眼前,让他的嘴角不经意间上扬,来吧,来了也好,还几个月他们就要大婚了,到时候一块回去。一想到这里他突然睁开眼,看了下众将。他陷入了沉思,他大婚的日子是定下的,改日子是基本不可能了,如若如此,大漠人能不能被打回大漠现在是个未知数,胡人以自己的情报是必然入侵中原,也许和大漠人是接力赛也不一定。倘若真是如此必然是要临阵换帅。以现在的情况几路大军猛挂帅的有资格的几乎一个没有,耿瓦齐嘎与陈庸只能算他手下的红人,袁浩和徐杰可以担当此任,但是徐杰太年轻,且现在戴罪之身是不可能让他挂帅的,袁浩是降将,就更不可能了,九阳和张彦官职太低也不在考虑范围内。如此,最有可能的就是各皇子间的临时换帅,练练兵不说,也是练练人。他几个哥哥、弟弟谁来都得面对死伤他大量鲁山兵的必然,他想到此唯一担心的就是袁浩,到时候他要将袁浩和他的蟠龙兵在他回去成亲前调回草原。不然那从陈国来的家眷,给他们一人一捧骨灰,不反才怪。他要提前给父皇写信,自己回京的时候,让袁浩带兵护送,以回去安抚陈国来梁的家眷。 时间匆匆而过,突然有紧急书信而来,六百里加急,来自图撒国都城,沈尚云拆开书信大惊。 原来,图撒国都城因为一直得不到梁国以及落霞城以南的情报,便推测落霞城东及南部,全线沦陷,于是把侦查重点放在了落霞城和梁国的援军上,只要他们不出问题,图撒都城东南方就没有防守问题。结果有一日落霞城数十里外的一座大山被人为纵火,大火遮天蔽日,老远就能看到那灭世般的场景,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期间再探落霞城的探马路上碰到了要去救援都城的城防守军,这才让他们知道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于是紧急返回,两路大军赶回落霞城时,落霞城已被屠城。后来大漠人围困落霞城的时候,图撒都城未央城的满城大臣因为支援与否的事吵的不可开交,最后有朝中大臣力排众议,抽调防守都城北方大漠人的边军先去南下支援。本来有老臣建议先让禁军前去解围,但未央城外的禁军已经不多了,经不起大的战事,一旦出了问题,未央城就会沦为孤城,所以图萨皇帝最终同意抽调边军,结果酿成大祸。大漠人趁其北方空虚,集中剩余兵力直接打穿了其北方防线。其实大漠人在打落霞城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落霞城破,南北夹击图撒都城未央城,丘林他老爹借着此次会战,给儿子报仇,其实别的部族也是顺坡下驴而已。现在虽然没有南北夹击的问题了,但是其北部空虚,回去的部队也只能对峙,落霞城跑回去的大漠主力去了华阳城休整,之后必然也会以向北增援。届时图撒国将大难临头。 第295章 满城白绫 远在梧桐城的萧成道得到了落霞城被大水淹没的消息,进了城楼上的议事厅,在一众孩子的牌位前站了很久。他拿出了一面镜子,这是他夫人随身之物,夫人过世后他一直放在怀里,当个念想。他照着自己的满头白发摇了摇头,想来自己的孩子骨灰很难回来了,他的所有孩子都战死在了图撒国的东路城池,这最后一座在图撒国手里的城池被淹没在红河大水之下。萧成道的白发好像比前几天又多了不少…… 两天后,一骑信使飞奔入城,萧成道拆开信封,只读了几个字,手就不停的颤抖。沈尚云在北上救援未央城的时候,留了一营人马,挖掘落霞城,终于在前不久挖掘出一间大屋,拆去房顶,里面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骨灰坛,虽然被水泡了,但是终归还是没有遗失,他们的任务完成了。马上派人整理,数十辆马车装的满满的,指挥使提前派人送信给萧成道,准备接收。 萧成道见字喜极而泣,老天待我不薄,马上下令迎接英灵归故里…… 赵文斌终于到了梧桐城,和他随行的几人都是外国人,两个陈国人,一个金发碧眼的极西之地之人,还有一个像是胡人的车夫拉了满满一车的东西。此时的梧桐城满城白绫,一副大丧之容,让几个人都有些惊愕。 城池上的萧成道听说有人要入城便下了城墙,五个人没一个自己国家的,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子他倒是认识的,他就是之后的金大壮,那时候他刚来中原之地,名字还是一串稀奇古怪的发音。这次金大壮直接打招呼,用的中原话,让萧成道挺惊讶的,听说赵文斌是鲁王沈尚云的门客,于是对他们礼遇有加。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个便饭,特殊时期有的饭吃就不错了,赵文斌对几人做了介绍,互相讲述了下自己的境遇。 萧成道先说了说城里的大致情况,之所以满城白绫,是因为他们梧桐城出去的兵士骨灰要送回来了,满城的男儿如今都化为那一坛坛白灰,留下了一城的孤儿寡母,不住地哀叹喝着闷酒。 赵文斌自我介绍了下,他是鲁王手下的门客,经过自己的推演,鲁王有难,特来相助。 萧成道一下就想到了陈庸说的那个王府中的先生,定然是有大手段,不然王府不会养闲人和骗子,也不会得到陈庸那种人物的赞许。他特地留意了一下赵文斌,准备之后单独请教一下。 赵文斌介绍完自己又介绍起金大壮。但金大壮说他和萧老太爷认识,便由他介绍起剩下的三人来,黑皮肤的是在极西之地救得一名奴隶,体壮如牛,他给这黑汉子起了个霸气的名字叫黑虎,一直跟着自己游历,之前一直作为马夫,所以没跟着自己抛头露面过。现在其他的随从只剩下他一个,两人现在已经不是主仆,他们一行五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剩下的两人都是陈国人,一个叫冷天烈,一个叫云鹤生。是他去陈国时候的救命恩人,正巧二人要浪迹天涯,于是和金大壮准备一起去极西之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的路线比较一致,几乎与沈尚云的推进是一样的,他们要从未央城进入胡人的领地,然后前往极西之地。 众人寒暄不多时,便有人给安排住宿,萧成道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赵文斌,不知道怎么开口,赵文斌福至心灵,自然是看出了萧老爷子有事,便对四个兄弟说要和老爷子有缘,要单独叙叙。 萧成道感叹,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兵,这一下就看出自己的窘迫,便赔着笑脸送走了其他几人。 萧成道关上房门,对赵文斌深施一礼,赵文斌赶忙向前搀扶:“萧老将军,有事不妨直说,这一路我也听过您的事迹,老将军忠义。是问子嗣问题吧?” 萧成道本来还想寒暄两句,结果听到赵文斌这句话一下就愣在了那里。脸上的肌肉无序的抽动两下,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将赵文斌让到上座。 赵文斌推辞不过,坐下后,让萧成道先说说情况,他分析下。萧成道也不藏着掖着了,把之前的事和赵文斌叙述一遍,赵文斌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师父老师叫上清真人,自己还有师祖了。听闻是自己师父的师父给萧成道支的招,通过自己的推演心中明白了很多:“萧老将军,卦资一百文。” 萧成道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尴尬的掏出一把碎银子,然后就直勾勾盯着赵文斌,赵文斌拿出一颗小的碎银,把其他都推了回去。萧成道看到被推回来的银子,心里不解,只见赵文斌发话:“一切都是因果”。 他没有重新起卦,借着师爷给萧成道说的那句话进行推演:“繁星尽落,孤星独明……” 此时的赵文斌闭目推算各种破局之法,已是满头大汗,此事逆行天道,赵文斌之前看了那南墙上的牌位和这梧桐城满城的白绫,自己也是豁出去了,最终皱着眉头说道:“果然如此,唉,天意……” 萧成道听了这话眉头反而舒展开了,他觉得自己可以释然了,终究哪里还有什么一线生机,萧姓之人,就自己一个了,女婿都没了,还求什么生机,别祸害人了,天煞孤星,唉…… 赵文斌抿嘴一笑,这会不会是自己的劫数呢,要是只是这样他还真是能接受,毕竟还帮了萧老将军这位让人尊敬的大英雄:“老将军,一切遵循天意,这件事就像等我来一样,三日内便有结果,您不必担心,到时候听我安排。我来主持大丧,超度亡魂!” 没想到,事情比想象的来的快,第二日,浩浩荡荡的马车由远而近,梧桐城的人前去确认来者身份后,城门大开,无数妇女老幼披麻戴孝,哭声震天。萧成道给百姓说此次来的是所有城中兵士的集体骨灰,由前线将士收集,也好给没人收尸的将士家属一个交代。他自己儿子的也没回来几个,华阳城和玉女关的将士遗骸早就化为枯骨被大漠人丢入荒野了吧。 第296章 干预天道 (接上文……) 就在赵文斌与箫成道忙碌于在外接收英灵骨灰相关事宜之际,远处忽然又出现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人数并不多,所以箫成道并未下令让士兵们加以阻拦。待这队人马走近一些后,众人才看清原来竟是一群道士。而为首的那位道长更是引人注目,他满头白发却面色红润如孩童一般,浑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气质。 这位老道士目光一扫,便落在了赵文斌手中所握的七星剑之上。只见他微微摇头,开口向赵文斌问道:“小友啊,你手上所持的这把七星剑,莫不是月华那小子的?” 此刻,赵文斌正专注地准备超度事宜,他拿着师父的七星剑,正在仔细查看那些英灵骨灰是否因落霞城那场大水而受损。听到有人询问此剑的来历,他心中暗想此人必定是师父的旧相识,于是连忙转身望向对方。果然不出所料,眼前站着的是一位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老者。赵文斌不敢怠慢,赶忙恭敬地点头应道,并拱手施礼道:“老人家,您莫非与家师有所交集?今日乃是黄道吉日,晚辈正要超度这些英勇牺牲的将士们,吉时将至,晚辈暂无法招待您,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那老道士闻言,轻轻摆了摆手,笑着回答说:“无妨无妨,我们此行正是前来协助你超度这些忠魂烈魄的。” 赵文斌一听那些道士愿意帮忙,心中不禁暗喜:“这些道士看起来倒是挺靠谱的!”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一旁的箫成道见状,眉头微微一皱,但终究还是没有出言阻拦。他深知此事重大,不能耽误,既然赵文斌已经做出决定,那便只能多加留意了。只见他暗中吩咐手下的士兵,务必要牢牢盯住这些道士,以防出现任何意外状况。 超度仪式进行得十分顺利,毕竟这次前来帮忙的道士中有好几位都是经验丰富、极为专业的行家。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原本预计需要一日才能完成的超度事宜,竟然不到半天时间便已大功告成。 超度结束之后,人们开始按照各自的传统习俗行事。有的人匆匆赶回家中操办丧事,安排发丧等一系列事宜;还有些人则忙着在家中立起逝者的牌位,以表追思之情。更有甚者,考虑到某些特殊情况,还特意前往祖坟处为逝者设立一个衣冠冢。 而箫成道这两日也是忙碌不堪。他先是命人将自家大宅子的后花园给砌了起来,然后邀请赵文斌前来看风水。经过一番仔细勘察与推算后,终于确定了风水最佳之位,并在此新开了一道门户。箫成道亲自为此门取名为“英灵殿”,并表示日后这里将会成为将士们共同接受供奉的场所。不仅如此,箫成道还允许全城百姓到此寄托对逝去亲人或英烈们的哀思。 与此同时,箫成道那宽敞而庄重的家宅之内,四处都悬挂着洁白如雪的绫布,宛如一片片轻柔的云朵飘荡在空中。这乃是当地源远流长的风俗习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逝者深深的尊重以及沉痛的悼念之情。 待他与赵文斌齐心协力地完成了所有与超度相关的繁琐事务之后,他先行一步赶回了家中。昨日,箫成道就给官家说好,让他差遣众人将原本摆放在城楼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搬运至府邸之中。搭灵棚,供人们前来吊唁和缅怀,也算让这帮孩子们的旧识送送他们上路。 今日的萧府敞开了它那宽阔厚重的大门,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一段段悲壮的故事。偌大的庭院里搭建起了巨大的帐子,阳光透过帐顶洒下斑驳的光影,显得光怪陆离。帐子的尽头,有一座专门用来放置牌位的高台巍然矗立,台上的牌位紧密排列,一眼望去犹如繁星点点,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当看到如此之多的牌位时,百姓们无不为之动容,许多人忍不住潸然泪下。不仅那些与萧家有着血缘关系或者亲近往来的亲朋好友们纷纷赶来吊唁,就连附近的邻里邻居们也都怀着沉重的心情自发前来祭拜一番。他们默默地站在牌位前祭拜,一波接着一波。 就在这时,一群身着道袍的道士们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之前他们刚刚听完赵文斌讲述关于萧家的种种事迹,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敬佩之意,于是决定亲自前来拜谒一下这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们。这群道士们跟随着赵文斌来到了萧府门前,赵文斌并没有随他们一起进入大门,而是独自一人留在门口处,左顾右盼,他给道士们说在等人,让他们先行祭拜。直到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一孩童,哭哭啼啼的,披麻戴孝而来,赵文斌掐指一算,便过去拦住,说箫老爷子有要事要交代下,便带着年轻女人带了院子一侧僻静处。 今日乃是超度大典之日,赵文斌负责主持这场重要仪式。那位妇人在台下见过赵文斌,加之身处萧府之中,心中并未有太多畏惧之感。赵文斌也怕女子害怕,只是把女子和孩子带到一处僻静但是人们都能看到的地方,因事关孩子安危,他要多交代几句。 赵文斌直截了当地问道:“姑娘,我知道你的来意,今日,我要给萧家加持一下气运,需要你配合,不知你是否持有信物呢?” 此一言令那女子不禁微微蹙眉,随后缓缓地伸出右手,将手腕处的一只金镯子展露出来,这是萧文泰送她的,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 赵文斌定睛一看,瞬间便认出这只金镯就是当初箫成道前来央求自己指点迷津时所出示的信物,毫无二致!紧接着,他继续追问道:“那么请问这孩子唤作何名?” 女子先是低头望了一眼手里牵着的的孩子,此刻她的心境已然平复许多,接着,她又抬头看向远方的灵棚,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迟疑之色。显然,对于赵文斌此番询问的目的,她心存疑虑,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戒备之意。 第297章 上清天尊 (接上文……) 而赵文斌何等敏锐之人,自然轻易瞧出了妇人内心的想法。于是他赶忙解释道:“姑娘莫要担忧,在下此举实乃为萧家消解宿世因果而来。方才我已为这娃娃卜算过一卦,若是此子随父姓萧,命中恐难过弱冠之年;但若能跟随母姓,则可得善终之福缘。倘若姑娘不介意,在下愿为这孩子赐名。他和萧家不能相认,你与萧老将军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到时候箫老爷子会雇佣你在家中做事。这孩子是那一堂牌位用战功给萧家争取来的一线生机,这娃娃的后人再改姓萧就没事了。但之后的事,都是天意……“ 姑娘姓赵,是城中豆腐房的三女儿,起初他和萧文泰有了男女之事怀孕,家里当时一下就炸了锅,但是知道是萧文泰的种,又都觉得会不会自己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且萧文泰也许下要纳她为妾的,两人两情相悦,都等着来人提亲。 没想到没几日萧文泰被接到紧急军令,调往外地城池驻军。那一日,萧文泰急匆匆跑来,拿了一袋银子,没说两句话,就被其他兵士拉着去赶大部队了,这是二人的最后一面。萧文泰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后来有人偷偷告诉她,萧文泰可能是死了,去北边的将士没一个活着回来的,她当时已经生下个儿子,自己也没有名分,被街坊整日指指点点,可是这是她和萧文泰的儿子,她就算被千夫所指,也要把他养大。 如今萧家大丧,有邻居告诉她,那牌位上果真有萧文泰的名字,死在了落霞城会战。赵姑娘苦着脸沉默了好久,在一滴眼泪落下后,彻底失声痛哭起来。直到儿子从外面回来叫了一声娘,她才止住了情绪,给孩子拿出丧服让她穿上,她要和孩子给萧文泰披麻戴孝,送他最后一程,她不会和萧老爷子相认,毕竟她也没有过门,怕污了萧家的名声,他们一家都是大英雄。 此刻赵姑娘听到赵文斌的一席话,就预感到萧老将军可能知道有她这么个人,但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敢相认。于是擦了擦眼泪,将孩子的名字告诉了赵文斌:“先生,孩子叫萧念君。” 赵文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和惋惜。眼前这位痴情的女子,时至今日仍然痴痴地盼望着萧文泰能够归来。孩子的名字念君,那声声呼唤仿佛穿越时空,不断回响在空中——“念君、念君、念君归来……” 赵文斌轻声说道:“赵姑娘,从今日起,这孩子便叫做赵天佑吧。相信文泰在天之灵定会庇佑于他,护他一世平安顺遂。从今往后,你万不可再唤他作萧念君了,务必牢记啊,切切不可忘却!”语罢,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小顽童圆溜溜的脑袋瓜儿。 赵文斌缓缓蹲下身子,看着那顽童,只见那孩子年纪尚幼,说起话来还结结巴巴难以连成完整的句子:“娃娃,以后你就叫赵天佑了,记住,赵天佑,就是你了,别忘了哦,以后别人叫你赵天佑你才答应,叫其他的都不要答应哦。”小家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见眼前之人面容慈祥、和蔼可亲,竟也不哭不闹。他先是抬起头怯生生地望了望自己的娘亲,接着又将视线转向赵文斌,随后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赵文斌见状微微一笑,起身领着母子二人朝着灵堂走去。在灵棚内坐镇的萧道成此时看到过来的赵文斌,又看到后面跟着的一大一小,箫成道心头突然“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冲动感瞬间涌上心头。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要向前走,刚要迎上来,就被赵文斌摆手拦住。 赵文斌领着二人在灵堂前三拜九叩,之后安排二人跪在主家的家属位。不管是萧家人还是来的宾客突然都安静了下来,看向箫成道。 此时的箫成道一反常态的露出个欣慰的笑容,然后上前发话道:“梧桐城的百姓们,今天我们梧桐城的好男儿都魂归故里,应该高兴才是,好在他们没变成孤魂野鬼,漂泊在外。我们的儿孙都是为了图撒国抗击外族而为国捐躯,是为了我们的百姓不受凌辱而殉国。”萧成道走到赵姑娘身边,蹲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抱起了男童,男童皱着眉头,两只小手不知所措的一会食指互相缠绕着转动,一会来回点,看了萧成道一会,怯怯的叫了一声:“爷爷”。然后就小手环着萧成道的脖子把脸害羞的放到他肩膀上。 萧成道两眼一红:“哈哈哈哈,我们的儿孙是为这些小辈打的这一杖,早晚会有这一战,乡亲们,照顾好这些后生。”他有些情难自控,放下小娃娃,转身走向后堂屋。 几个道士走到了赵文斌身边,和他道别,那老道士欣赏的看了看赵文斌:“小友,这你也敢接,那老头天煞孤星,你这是逆天而为啊,不怕那天罚吗?” 赵文斌一个轻笑:“老道长,我是顺势而为,一切还由天定,而且他老人家满门忠烈,我既然见了,就不能不管。天罚?我接了,为了那一面墙上为国捐躯的牌位!” 老道士了然一笑,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荷包:“小友,你我有缘,我和你师尊却有渊源,今送你此物,如若遇到大难,需要道家庇护,可以持此信物去各大道场求援。”说完便一拱手,带着众人离去。 赵文斌摸不着头脑,拿出荷包里的东西,是个非常好看的牌子,上面用金丝镶嵌了上清天尊四个字。当时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师祖?然后又有点不知所措,他师父都没了,师祖得多大年纪了,还鹤发童颜,果真是仙人不成?不过后来一想,师祖道法高深也不是没可能,这上清真人的字号也不会有人冒充。不过会不会重名呢? 第298章 祖师庇护 (接上文……) 他忙活了一天有些累了,嗓子冒了烟一样,困得要死,没坚持多久,就找了个屋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赵文斌做了一个梦,梦中烟雾缭绕,他不知道身处何地,一只巨蟒像没看到他一样,游走过他的身边,不管是他惧怕的还是他喜爱的,接连不断的在其身边划过,最后月华道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此时的他穿了一身道袍,赵文斌像不知道师父已经不在世一样,上去搀扶,月华还说:“唉,老了,老了啊,还得让人搀着了。” 赵文斌给师父说:“师父,我今天好像……可能是见到师祖了,他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好生厉害,但是师祖没认我,就给了我一块牌子。” 赵文斌随即在衣衫中掏嗦了好久,都没找到那块牌子,还是月华天师说道:“是不是一块雕刻精美的木牌?” 赵文斌笑着看着师父:“师父,您怎么知道的,还真是您说的这个样子。很漂亮,那老神仙说我可以用它寻求道门帮助呢。” 月华真人哈哈大笑:“寻求吗?是号令吧!”他捋着胡子,看着赵文斌的衣服:“你小子衣服都穿的不是那一件,怎么可能找到。” 赵文斌低头一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实不是白天那件衣服,是一件道袍,他自语道:“也是”。抬头之时,眼前哪还有师父,几个黑影隐藏在远处的云雾里,红色的闪电电闪雷鸣,一看就不是善茬,他这才隐隐有危机感,准备向前观瞧,突然一个黑衣人猛然转身,眼神摄人心魄,让人窒息,他觉得顿时天旋地转的濒死之感,就要晕厥的时候,胸前金光大盛,让赵文斌一个激灵苏醒。此时他已经浑身是汗,气喘吁吁,摸了摸胸口,正是刚才那块木牌。 此时此刻的他,就如同从死里逃生一般,心中虽然因为刚刚经历的种种而感到如释重负,但同时又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掏出那块神秘的木牌,再次仔细端详起来。这块木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自己明明并非道门中人,仅仅凭借这么一块牌子,真的能够成功获得那些大宗门的援助吗?想到此处,他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不过很快,他便自我安慰起来:“罢了罢了,这毕竟是那位高深莫测的老神仙赐予之物,况且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师祖,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且如今也实在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亟待处理呢!”除了与几位情同手足的结拜兄弟相聚之外,眼下最为关键的便是前去拜见四殿下。一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试图站起身来。然而,当他刚刚站直身子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令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似的。看样子,应该是在之前的奔波劳累之中不慎感染了风寒。 另一边,金大壮则怀着满心的感慨,打算拜访萧老将军。这一次故地重游,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一路上,他精心挑选了一些能够强身健体的珍贵礼物,希望以此表达对萧老将军的敬意之情,那时的萧老将军还儿孙满堂…… 与此同时,萧成道缓缓踱步回到后院。站定之后,他努力调整呼吸,平复略显激荡的心绪。随后,他叫来家中的女眷,郑重其事地嘱咐她们一定要妥善安置好赵姑娘母子二人,并表示日后会亲自向众人详细解释其中缘由。交代完毕后,他转身又吩咐手下之人赶紧为赵文斌准备一份丰厚的礼品。毕竟今日之事多亏了赵文斌出手相助,于情于理,他都应当好好感谢一番才行。 原来,在赵文斌前去与赵姑娘交谈之时,那队来帮忙道士当中的那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竟主动找上了他,并与其私下交谈了片刻……。萧成道这才知道,这老道人竟然和自己爷爷有一面之缘,这让萧成道大为震惊,如若是此,那此人不就是他们图撒国的天师,上清真人?那老道人说道,今日之事本是应该由他来出手的,不过被自己的徒孙赵文斌,先行一步。一切都是天意,赵文斌在逆天行事,冒着天罚的风险在给萧家寻那一线生机。还叮嘱他,以后赵文斌要是遇险,一定要帮他,了却了这番因果…… 萧成道现在心情大好,满心的欢喜,家主的身份不容他轻浮,不然他真的要在院子中大喊大叫一番。金大壮来了,正好和这金发小子叙叙,二人寒暄几句,便喝着茶聊起天来,毕竟金大壮见多识广,他的经历比书中写的还精彩,让萧成道羡慕不已,尤其是金大壮的中原话,和刚来之时判若两人,现在要是不看人,基本听不出是外国人了。 金大壮讲述,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本来游历到梁国都非常顺利,从梁国准备去草原的边境边境遇到一个很厉害的农商监察使,给了他们大量的物资和便利。因为梁国与陈国大疫和战事,他们想去草原游历,结果也被警告,草原现在对外族包容性不强,很容易被杀,所以最后决定去南宗国。虽然从蟠龙关通过一段陈国边境进南宗国最近,但是因为战事不得不绕行梁国的飞凌郡,不过一路风景极其优美,也不枉他们绕行这么远。进入南宗交界之时,两国风俗不同,建筑风格迥异,佛国之称真是名不虚传,寺院如繁星般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名山大川也绝对少不了梵音,摩崖石刻随处可见。不过最震撼的还是天河石窟,他们只是在远山上,远远的看去,工匠如蚂蚁般井然有序的上上下下,整个大山体已经初具雏形,但是还没有进行细致雕琢,山上布满了大小洞窟,有的才刚开始凿刻,不停的往外拉石头。 第299章 被当猴子给卖了 (接上文……) 南宗国的人都很和气,应该是和他们的信仰有关,一众寺庙中听说有个叫天阙寺的很有名,说是有个高僧大德在那里修行。本来他旁边的神佛寺,更厉害的,因为有个外国的大和尚技压群雄,不过被官府请走了。于是去了天阙寺,可惜他们去的时候那个有名的大长老闭关了,据说对外号称重瞳佛祖,好大的名号,没见到甚是可惜。他们的住持也很厉害,给他们讲了很久的佛法,金大壮的一个随从当即就出家了,也是很让他无语。 虽然佛家昌盛,不过南宗的道家可谓是与佛家冰火两重天。南宗国流传着一个笑话,他们国家最穷的有两类人,一是要饭的,一是臭道士。不过这事还真是不假,我们路过的的道观皆是破破烂烂,与他们有的甚至只是一墙之隔的寺院气势恢宏,形成鲜明对比。据说是官家对他们有成见,上行下效,那些道士已经寥寥无几,能这样还在修道之人都是真道士了,所以他们也不太注重自己的身外之物,别人不给,自己也不强求,寻求自己的大道。 在南宗国,的确是收获不少,又丰富了很多手稿资料,还被许多寺庙给了些金银,让金大壮给他们开篇立传,宣扬他们的佛法和寺院。总之在南宗国过得是非常滋润…… 再后来,听说梁国与陈国停战了,他们就计划从陈国游历一番,然后去姜国,再去罗莎国,于是他们开启了一场噩梦般的旅程。 到了陈国马上就被各种匪患所袭扰,几次死里逃生,准备放弃北上其都城了,结果在路上被一伙山贼擒获,杀了自己的几个中原雇佣的车夫,将他们这些外国人全都装了笼子里,放了院子中晒了两三天,才有人给了点吃的,然后就被倒手像卖猴子一样给卖掉了。 金大壮他们几个被辗转卖了好几手,最后和他在一起的就剩下他和黑虎在一起了,真就像猴子一样,被人拉了大街上,让他们学猴子叫,不学就不给饭吃,还得挨揍,那主家靠别人的参观收费。 金大壮的身体本就虚弱不堪,由于长时间忍受饥饿,加上饮食又无法得到保障,没过几日便病倒在了笼子里。此刻,他们恰巧来到了一座小镇。这家的主人深知金大壮是一棵能带来财富的“摇钱树”,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急忙寻觅了一位云游的郎中前来为其诊治病情。 就在郎中为金大壮看病之时,金大壮瞅准时机,压低声音向郎中发出了求救信号。其实,当时的他并未对获救抱有太大期望,毕竟自己身处困境已久,想要脱身谈何容易。然而,也许是上天眷顾,亦或是神明庇佑,就在当天夜晚,竟真的有人潜入屋内将他和黑虎一同解救了出去。 那位营救者的身手着实不凡,动作敏捷如风,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夜色之中。整个救援过程竟然未被任何人察觉,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他们顺利逃离了险境。而在外接应的,正是白天给金大壮看病的那位郎中。 四人成功逃脱后,彼此互诉衷肠,交流着各自的经历与现状。金大壮面色苍白如纸,神情绝望至极。原来,他多年来四处游历所积累下来的珍贵手稿,在这场变故中全部遗失殆尽。这些手稿承载着他无数的心血与回忆,如今却荡然无存,这让他感觉人生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和活下去的动力,被一起卖了的其他人更是杳无音讯,估计与其一样九死一生。 正当众人陷入沉默之际,那位郎中突然开口说道:“此地附近有一座名为雍城的城池,城中的司马乃是我等的至交好友。或许我们可以前去拜访,请他出兵征讨那帮可恶的山贼,说不定还有机会夺回你们丢失的物品。正所谓‘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尝试一下啊!” 听闻此言,众人觉得不无道理。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于是,他们稍作休整之后,便踏上了前往雍城之路。一路上历经艰辛,几经周折,终于抵达了雍城,并辗转寻找到了司马的府邸。到了才发现,司马的老宅已经荒废,贴了封条。 经过多次仔细地打探后,终于得到消息说司马府并不在这里,而是位于城南方向。于是众人急忙赶往南城,一路奔波,好不容易到达了司马府门前。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当见到这位所谓的“司马”时,他们却惊讶地发现此人和他们要寻找的那位老友并非同一人。 进一步询问之下得知,原来这位新任的司马仅仅上任不过十日而已。而他们真正要找的那位前任司马,早已遭遇不测。据传闻,此前这位司马因与上司在政见方面存在分歧,后来在前往外地执行公务途中,不幸遭到了江湖上恶贼的袭击、抢劫并惨遭杀害,最终命丧于一家客栈之中。此事一出,整个雍州城为之震动,甚至为此实行了长达三日的宵禁。 不过,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认为这位司马之死或许并非单纯的抢劫杀人案件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被人蓄意灭口所致。毕竟,堂堂官府官员,又怎会轻易遭此毒手?更何况像这样的高官出行,身边所携带的钱财想必也是有限的,对于那些江湖盗贼而言,与其冒险打劫一个官员,倒不如选择更为富庶的大户人家来得划算。所以这件事情背后必定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谋。关键有人传言,新来的司马是买官所得,让事情更是扑朔迷离。 而这个郎中正是他们的大哥——云鹤生。面对如此变故,云鹤生心如死灰,深感世事无常,他们三人之前经历种种生死都活下来了,现在不打仗了,却转眼阴阳两隔。与此同时,他和四弟冷天烈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毅然决定与金大壮一同离开陈国,踏上周游列国之路,从此不再对这片土地存有过多眷恋之情。 第300章 永安珠泪重现 (接上文……) 四弟冷天烈本就是个性情豪爽之人,听闻这个消息后更是义愤填膺。本要杀刺史,被大哥云鹤生按住,他说雍州已经够乱了,虽然他也想报仇,但是现在不是时机,陈国也经不起如此的折腾了,他们远走天涯吧,司马生前为国为民,现在也不会想让我们杀刺史,而引起地方大乱。冷天烈长叹一声,和大家一起出了城,晚上在一处小镇落脚。冷天烈得知那山寨离得很近,于是把气都撒在了那伙山贼的身上,他独自一人深入那山贼盘踞的山寨,打着要给金大壮讨回公道的名义要那车文书。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清晨,众人竟看到一辆装满文书的马车缓缓驶回,而驾车之人正是浑身是血的冷天烈!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将在场的其他人吓得不轻。 金大壮一想到能够结识像四弟这般英勇无畏的大英雄,心中就满是欢喜与欣慰,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在此之后,他们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踪迹,不得不四处躲藏。然而,由于所携带的大车实在太过显眼且行动不便,于是他们狠下心来花费重金委托镖局帮忙运送至梁国的鲁山郡,并指定由当地的监察使曹峰负责接收。 紧接着,这四个人纷纷隐去自己本来的姓名,还精心乔装打扮一番,赶往梁国的蟠龙关。当他们终于抵达蟠龙关时,本以为之前已经提前做好了各种安排和打点就能顺利通过关卡,可万万没想到最终还是被拦住了去路。无奈之下,他们只好亮出鲁山郡农商监察使曹峰以及子凡的名号,等了足有一天的时间,这才得以成功过关。 此刻的金大壮说得越来越兴奋,情绪越发高涨起来,而一旁的萧成道则听得格外入迷,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他决定要将金大壮这段离奇曲折的经历改编成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然后讲给自己唯一的大孙子听。 金大壮说的口渴难耐,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水,仰头便是一饮而尽,那动作犹如饮酒般豪迈奔放。放下茶杯后,他稍作停顿,接着又滔滔不绝地继续讲述起来:“再后来啊,等我们到达了鲁山郡,考虑到大哥云鹤生和四弟冷天烈都是陈国人这个情况,几人心里头都有些忐忑不安,根本不敢在曹监察使那儿过多停留,生怕会突然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主要是,当时陈国和梁国之间刚刚结束战争不久,局势尚不稳定,而且四弟以前还有过从军的履历,生怕被扣上细作的帽子,于是匆匆告别,不过曹监察使安排了人马互送。路上我们结识了现在给您超度亡魂的二哥,我们被他的人格魅力深深折服,于是五人结拜。直至到了幽山郡边境,曹监察使派的护送队伍才不得已停下返回。于是我们五人便只身来到了梧桐城,说来也幸运,早回来一会都可能挺危险,我一路上都听说梧桐城一线打仗打的如同下饺子,就没有断过,这是梧桐城最安稳的几天了吧,让我们赶上了,而且去都城未央城的道路也是这几天才打通,真是太幸运了。我二哥赵文斌说,他身上现在有大气运加身,很多事情都能逢凶化吉,而且在其身边的人都能受他加持,有些运气不太好的,也会被我二哥的大运挡与身外,我之前还不信,可是这一路下来,我还就有些信了。我被抓之后,用中原的话说,叫什么,喝水塞牙,我就有那样的感觉。和二哥见面后,只要他在,我们都很顺。” 萧成道和金大壮聊了足有一个时辰,后来家中女眷敲门,说来了老友家亲属吊唁,才告一段落…… 赵文斌等人第二日便整理好装备,萧成道还给了他们两匹马,让他们万一路上马有折损,不至于有人得跑着,金大壮自然是万分感谢。 萧成道单独送了赵文斌一件宝物,说此物乃是自己赫赫战功皇帝赏赐的,皇亲国戚才可拥有,胡人当年就是为此才入侵的中原。一个偌大的金属盒子中,放着一颗在黑暗中能发光的小石头,如泪珠一般无二。 赵文斌自然是不敢收,如此贵重,怀璧其罪,又何德何能才能收下,但是拗不过老爷子,又搬出了之前的老道人,说他叫赵文斌徒孙,这么多人一起和他操持超度的事,一文钱没收,这份大情也值,况且自己一个孤寡老头子,留着这些东西也没用。自从收了这东西,他从来没看过,因为自己知道,这战功是用将士们的命换来的。要不是这东西自己不能卖给胡人,他真想当时就换一大笔银子分给死去将士的家属。 赵文斌推脱不过只能收下,一旁的金大壮此时惊的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永安珠泪?胡人现在出万金而不得,如果在胡地,这枚珠泪甚至可以挑起局部战争。一般人还真不敢说自己有,怀璧其罪的罪过,远远大于一个人的修行与善良。 几人告别了箫成道,便往图撒国的都城未央城赶…… 图撒国皇城朝堂…… 兵部尚书急切的汇报道:“陛下,各地最新情报都已经陆续收到,梁军的四皇子,率领第二批援军正往我都城靠近,阻击北方大漠人入侵。不过他们的人手也不多,骑兵也就三万由于,先行赶来,他们还有几万步兵要晚些才能到。 这梁国四皇子不得了,战绩斐然,落霞城陷落,大漠人全歼梁国幽山郡的第一路五万援军,落霞城三万五千守军全军覆没,大漠人在落霞城第一次破城后,十几万百姓便被尽数屠戮。” 朝堂之上一听梁国的幽山兵五万大军和落霞城的三万五千守军被全歼,顿时就有人大哭起来,觉得翻盘无望,图撒国要亡了。此时的图撒女皇终于硬气了一次,拍案而起,大声呵斥道:“都给朕闭嘴,胆小怕事,成何体统,继续说。”然后气呼呼的又坐回龙椅之上。 第301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接上文……) 兵部尚书接着说道:“陛下,好在梁国的四皇子沈尚云力挽狂澜,他先夺了三星地,然后全歼岐城两万大漠守军,在红河阻击了大漠人的一万援军,去落霞城的路上杀了大漠人雪山部的头人,让其负责截杀来往信使的此部落重创而归。在其率领大军赶到落霞城之时,大漠人已经将投降的守兵尽数屠戮,有两三万人还没来得及撤退,被其鲁山兵包围在落霞城,夜晚鲁山兵挖河堤,在第二日大漠人主力回头救援之时,决堤红河,水淹了落霞城,淹死大漠兵士无数,但使红河河床改道,直到几十里外才又回归主河道。不过因为原来河床的泥泞和新河改道还未成型,整个落霞城附近尽是汪泽而无法通行,让大漠的主力都留在了河北岸,他们这些人最后去了华阳城休整,之后一定是要与北面大军汇合的,这样他们的兵力还会维持在十五万人以上,具体有多少兵力还需后续情报。“ 众臣听到沈尚云灭了这么多大漠人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有人露出欣喜之色,有人露出狐疑之色,人间百态,在这群臣之中,演绎了一场无声的话剧一般。 图撒国女皇听到这里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以为这次真的要完了。虽然她表现的镇定自若,但也全是装的,她毕竟是个女人,也有些害怕,未央城破,等待她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所以未央城如果被大漠人破了,她会第一个选择自裁,她不能让那群大漠的畜生玷污了自己。她这时候很想沈允天,这个老鬼怎么不来救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辛苦吗?这老鬼心里一定是对自己有怨气,早些年就整天让人骚扰自己的边境,找存在感,现在好了,自己被打了,他又派人来帮忙,早干啥去了,要不是他整天打来打去,怎么会放大漠人入玉女关。她当时也是想给沈允天点教训,没想到事情脱离了掌控,到了灭国的边缘。 图撒女皇揉了揉眉头,她不能带有太多的情绪,以免给大臣们留下遐想的空间,而让他们作出一些不该有的错误反应:“传旨,禁军今日起,加强皇城周边防卫。外围交给回撤的边军与梁国援军,必要时在保证皇城的安全之下,可以出手援助于局部小型战场。 兵部侍郎此时站出一步禀告到:“启奏陛下,永安城发来的紧急书信。永安城城防探马接到边军的情报,永安城西方的胡人最近活动异常,他们之前的联军好像完成了什么任务,果真不是针对我们图撒国的,但是现在他们又重新集结起一支更大的联军,很有可能是要下场了。 图撒女皇猛然站起,她也顾不得自己失态了,现在大漠人已经让她的图撒国几乎灭国了,要是在来一波胡人联军,那图撒国灭国几乎是必然:“众卿如何看?” 图撒国永安王孙常安发话道:“陛下,臣的部下既然说胡人集结好了,对我们图撒国有出兵之意,那必然是不会有错,我在永安呆着这么久,胡人不打仗,是不会集结大军的,他们的人口如天女散花,广居于整个胡地。此种情况,如果胡人大军超过十万,我们图撒国必亡。现在大漠人与胡人都是虎狼之师,我们全部兵力都没法阻挡他们的锋芒,那梁军只有三万来援,根本不够看,我劝陛下,先想出路,再做详细打算。” 长公主孙云珠眉头紧锁,这永安王最近才因为战事来京,有事没事的说风凉话。还有人传,这图撒的江山,就应该回归孙家男皇一派,女皇弊端太多,许多老臣也支持这种看法。虽然永安王是旁系,但是他们在永安根深蒂固,借着旧都的威名,整日拿着自己是皇家正统自居。这次也不是女皇招他入京的,是他打着护驾的名义来的。本来非皇帝召见,在外的王公不得回京,可这次人都已经来了,搞的就很尴尬,毕竟对方手里握有兵权,这外敌来犯之时,怎么也不能出内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这也让着永安王更加的肆无忌惮,他不但没有意思回去镇守永安城,反而在皇城里呆了下来,整日跟着上朝。 就如今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说出来一点也不考虑后果,弄得人心惶惶,这个乱臣贼子其心可诛,孙云珠此时恨得牙根痒痒,她转身安慰起女帝。 图撒女皇这时候也回过神来,马上下旨道:“传旨,防守胡人的边军全部进入防御状态,警惕胡人动向,兵马大元帅胡春光,遇胡人异动,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凤华城盛和号…… 昨天晚上,曹峰收到了赵文斌的信,是前不久他在广友城的时候给曹峰他们报个平安,因为马上就要过境国外了,书信会非常麻烦。他最后给夫人和曹峰写了书信,说了说路上的遭遇,让他们不必担心,并让曹峰给自己夫人转交一下私信。两封信一个信封打过来,曹峰看到里面的内容马上叫来子凡。 子凡一听曹峰有事,感觉应该是找人有了点眉目,马上二人碰头。 曹峰把赵文斌的信拿给子凡看,子凡一眼就看到了个名字,冷天烈。那冷天赐基本会和他有关,姓冷的本来就不多,二人一字之差会不会是兄弟。这是个好消息,里面提到冷天烈曾经在蟠龙关当过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要不是袁浩带着一众兵士都去了图撒,打听这事就简单多了。陈东的事着实费了点力气,主要重名的太多了,南宗京城打探一遭也没有结果,子凡大着胆子给在梁国都城的宁王发了信函,询问此人,得到的消息也是没有听说过,可能是南宗的一个小角色。 龙女最近突然失去了消息,让子凡焦急万分,他和龙女的羁绊像是埋在心底的一根绳索,如似亲情…… 曹峰派人去了七里堡,那里还有些蟠龙关的伤残兵士,做着后勤工作…… 第302章 天下大同之愿 (接上文……) 数日后,回来的消息是,确有此人,但是了解这人私事的几乎没有,只有一个曾经被贬官的老兵知道一点冷天烈的传闻。他们陈国都说冷家是皇帝养的刺客家族,因为参与当时公孙胜争夺皇位时,站错了队,被之后皇帝雪藏,然后借着各种名字减员,被杀被贬的冷家人随后隐退于江湖,敢用真名的少之又少,因为真名之下永不能升迁。冷家自此也名存实亡,所以说要找一个冷家人,并不简单,而且同族间也因为其内部矛盾分崩离析。 子凡和曹峰得到消息后有些丧气,这意味着对方可能现在用的不是真名,那更无异于大海捞针,龙女的消失让子凡那颗冰冷的心,仿佛融化了一角,牵挂之情溢于言表…… 南宗国都城…… 最近几天图撒国来了个小和尚,搞得沸沸扬扬,这小僧十分虔诚,据说是图撒国铁佛寺的僧人。 这人正是慧明小和尚,他一路东躲西藏,身上只带着住持的舍利和一块铁佛寺的铁佛残片,图撒战事已经边境之处荒无人烟,小和尚也没地方化缘,就挖草根和树根,硬撑到了梁国。不过人始终不是铁打的,他最终晕死在了荒野,也是佛祖庇佑,他被路过的猎户救回了村子。这梁国村子挨着广友城,上次大漠人来犯,猎户正在外打猎,躲过了一劫,回来后,村子几乎被夷为平地,妻小更是不知所踪。他自己一个人在原来村子旧址用倒塌房屋的木料给自己建了个简易房子,这次救了小和尚,就将他先安顿在这里。 小和尚昏死一天,猎户也没有什么其他吃的,毕竟靠打猎为生的,哪有什么粮食,用肉汤给小和尚喂了一些,出门挖了点木本草根,煮了煮,等小和尚醒了就说是喝的草汤,减少下和尚的负罪感,毕竟这草汤没有营养,根本不管什么用,救人要紧。 小和尚醒了后对猎户千恩万谢,夜晚两人没事,聊起了各自,小和尚说自己在铁佛寺的种种,也说起了他毒杀山贼,最后被一座要投奔寺院的住持点化,说让他去南宗赎罪,重拾大道。他心里有魔债,杀戒已破,人生更多的要为此债而自我救赎。 猎户倒是不以为然,他开解小和尚道:“和尚,你说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妻一生良善,我儿襁褓之中,如何得了这恶报,至今尸骨不存,就和你那铁佛寺一样,众僧有何恶缘不成?他们修行一生,怎么就落得这身首异处之苦。佛不是拯救苍生吗?不是佛法无边吗?我们苍生有难,为何不挡下这凄苦?为何人间大乱,佛道皆无!那异族难道不归佛道管?” 小和尚一时语塞,喃喃道:“佛家只是叫人向善,它干预不了人间事,只是让人间之人修心向善,杜绝他们有恶念,以减少纷争。” 猎户摇摇头:“那我们向善,他人恶该如何?我们村子数十年如一日,连一起命案都没发生过,就算那大漠人不来,图撒人和我们梁国打仗时还死过人,这些人可都是良善之人?所以我觉得我们老百姓信什么不重要,统治者良善才是真,他们不发动战争,我们百姓哪来的疾苦。” 小和尚微微颔首,他眼中的大道此刻有些动摇,他听得这莽汉的话,好像开窍一样,心中埋下了一颗小种子,要干预统治者的思想才能让人家安宁。如果神州大地皆一个国家,没有这林林总总的诸皇王侯,那只需一人向佛,便不是天下大同了吗?慧明的身心突然放松了很多,他如同参悟到了道的根髓,如见大道一般。 次日,小和尚慧明就告别了猎户,千恩万谢后,猎户把昨天炖的一锅草根汤给小和尚灌到一个瓶子里,让他带上,路上解饿,汤汤水水也能解渴。 小和尚就一路化缘,到了广友城?正碰上视察的梁国太子沈尚煊一行人,看到这衣衫褴褛的小和尚,脖子上挂着个大瓶子,一瘸一拐的边赶路,边化缘,甚是好奇,便请他在路边一起吃了一顿饭。了解到这小和尚要去南宗,如此之远,徒步去南宗,太子如听笑话一样,不过知道小和尚来自图撒铁佛寺,就知道他所说非虚,有点佩服他了,于是临走就让侍卫给他安排了个人,看有去南宗的商队没有,把这和尚给他们塞上,以免他奔波之苦。 慧明千恩万谢,本是要徒步的,但是昨日他和猎户的谈话,让他改变了自己的心意,与其苦修自己不如救赎天下。这是他发的宏愿,也是他之后的信条。 到了南宗之后,慧明去找了铁佛寺之前来的师叔和是师叔祖。他们已经站稳了脚跟,但是对于慧明的安排和遭遇,也是无能为力,毕竟他们没有什么权利,在这边也是委身于人的状态。虽然吃穿不愁,但是银子,至少现在是一两也没见到。他们不得不去求之前带他们来的特使。好在对方很给面子,给慧明安排了一个比较远,但是独立的小院子,让他尽情的折腾,这家原来是个老光棍,人没了,也没亲戚,房子破旧官府收上来也没发下去,就一直空着,正好卖图撒各位法师们个人情。 慧明去房子之前,被各位同寺僧人拿出很多随身物品,让慧明去传佛法,有个启动资金,馒头更是装了一麻袋。 慧明安顿好,把馒头拿出来,切成片晾晒,以免过几日吃不了,发霉坏掉。忙活完这些事,就开始打扫院落房间,破损的地方便开始整修。弄好一切后,拿着两件师叔给的法器去当铺当了点钱,之所以钱少,主要是慧明都是当的活当,他以后是要把东西赎出来,还给各位师长的。 他第一时间拿着他所带的那块铁块,去了铁匠铺,他要用这铁块打造一尊铁佛。这块铁是他杀了山贼,被高僧指点后,自己回到了铁佛寺,寻了一块铁佛的碎片,他要重建铁佛寺,总要有点有渊源的器物。 第303章 佛光乍现 (接上文……) 经过铁匠一番精心地重铸之后,一尊崭新的铁佛出现在众人眼前。令人惊奇的是,这尊铁佛竟然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小,显得小巧玲珑而又精致无比。铁佛手持着禅定印,神态安详宁静,慧明看了好久,却与曾经的铁佛寺铁佛十分相像,满意的点了点头。 慧明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尊珍贵的铁佛回到他的住处,然后恭敬地将它放置在正屋中央的桌上。接着,他又从柜子里取出了老住持圆寂时留下的那颗舍利珠。这颗舍利珠晶莹剔透,借着外面的阳光,在屋中如珍珠般散发着淡淡的五彩光芒。慧明恭恭敬敬地把舍利珠放在了铁佛的手心中,心里暗自思忖:若是举行法事的时候,是否可以将这尊铁佛移到院子中?想到此处,他决定出去寻找一个合适的摆放家具。 走出房门,慧明四处寻觅,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张被他人遗弃的破旧香案。他快步上前,将其捡回住处,并花费了一些时间和精力对这个香案进行整修打磨。待一切准备就绪,慧明才小心翼翼地把铁佛安置在了香案之上。 天空中的太阳高悬,洒下万道金光。阳光恰好映照在那颗舍利珠上,瞬间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奇异光华。这神奇的景象仅仅持续了一刹那,但却足以让慧明目瞪口呆。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迅速拿起一块红布,将舍利珠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毕竟,现在还不到它发挥威能的时候。 随后,慧明坐在桌前,提起笔开始书写起这段日子以来铁佛寺所经历的种种遭遇、自己长途跋涉的艰辛历程以及来到南宗所立下的宏伟誓愿。自己肩负着重建铁佛寺的重任,也肩负着拯救天下的大愿,而今天便是这个伟大使命的新起点。现在还缺一块木匾额,为了节省开支,慧明走上街头去化缘。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不仅成功讨得了一块木板。其实也不足为奇,南宗人信佛,别说是木板,普通人家讨要点贵重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给的。 最后,慧明带着这块来之不易的木板回到宅子,亲自操起刻刀,专心致志地雕刻起牌匾来。随着木屑纷纷扬扬地飘落,“铁佛寺”三个大字虽没有书法家的遒劲之力,但是非常朴拙。他在寺庙中为了研习经书,曾经认真的学习过书法与文字,他的字练了很久,刚刚能让自己满意。他用墨水把字涂抹了一番,铁佛寺的匾额就算成了。他又将修修改改好几遍的铁佛寺介绍与发大愿的启示贴于门前墙上,这几张纸他抄了几份,怕风吹日晒的掉了,好备用。铁佛寺的匾额挂上没多久,便引来了不少民众围观,看墙上的寺院介绍,近期图撒国铁佛寺被大漠人大屠杀,捣毁寺院,焚烧住持,让百姓义愤填膺,看到起发的大愿,有的人深信不疑,有的人觉得不切实际,有的人感到圣僧将要出世……陆续有人进到院中朝拜。慧明请两个百姓帮忙,把香案和蒲团拿到院中,他把铁佛请到香案上供百姓瞻仰。 铁佛一入香台,蒙在其上的红布被摘下,顿时舍利宝珠在阳光下佛光乍现,近处的光芒如虹如幻,引得百姓纷纷朝拜。 慧明在其侧诵经为民众祈福,不多时,铁佛寺中现佛光之事就被传开了。作为这南宗国最小的寺庙,一时间倒是引来不少好奇的百姓前来一看究竟,还不时有人布施,一切都在向好处发展…… 南宗永安寺…… 近日以来,李宝仁一直忙碌于朝堂之事,整日周旋于繁杂的政务之中,身心俱疲。直到今日,他才好不容易抽出些许时间,静下心来前往永安寺进行修行。然而,即便身处清幽宁静的寺庙之中,他的内心深处仍有那么一丝不安。 根据所获取到的最新情报显示,武王李缘在接到朝廷下达的出兵圣旨之后,竟然并未采取任何明显的行动。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他竟敢公然违抗圣命不成?在此之前,兵部尚书曾对其有所暗示,他暗中指使手下展开调查。经过一番深入探查后发现,最为突出的问题便是这位武州刺史——武王李缘。 平日里,朝堂之上众人皆忙于明争暗斗、相互算计,对于这处于地方的土皇帝,李缘远离朝堂,自然未能予以过多关注。未曾料到,此人竟在不知不觉间于当地培植起了强大的势力,已然形成一种近乎自治的局面。不仅如此,他还通过诸如少报、瞒报以及偷换概念等种种手段,悄悄地豢养了数量庞大的私兵。 而关于寺院募集资金一事,本也并非罕见现象,但在武州地区却可谓达到了极为严重的程度。这些人巧妙地借助寺院作为掩护,暗渡陈仓,将部分工程款以及皇家专门划拨的专项资金专门拨给特定的寺院。那些银两不过是在寺院的账目上稍作停留,便会被冠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迅速花费出去,随后又如流水般重新回到地方掌权者们的囊中。毫无疑问,李缘在其中必定存在重大问题。而之后将钢城收入囊中,让武州有了自己的铁矿场,用不完的还偷偷卖给梁国矿石,这一切都存在巨大风险,就算李缘不想造反,但是他的存在就是潜在的危险。李宝仁要不是兵部尚书的提醒,他这皇位还没坐稳多久,地方上就出了叛乱,于情于理都是他的治国的失误。 李宝仁静静地坐在禅堂里,与觉远尊者相对而坐,两人双腿盘起,双目微闭,进入了一种宁静的状态。然而,他们并没有完全沉浸于冥想之中,偶尔会睁开眼睛,互相交流几句。 话题渐渐地转向了最近发生的铁佛寺惨案。李宝仁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向觉远尊者询问道:“尊者,像这样的惨剧,究竟应该怎样才能杜绝呢?无辜生命的枉死虐杀,有违天道,何解!” 第304章 论道 (接上文……) 觉远尊者沉默了许久之后,先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才开口对面前的皇帝李宝仁说道:“陛下啊,您看这当今之世,各种教派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而且每个教派所坚守和宣扬的教义都是大相径庭、有的平和,有的极端,但大多水火不容。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达成天下大同的美好愿景,简直比登天还难呐!” 说到这里,觉远尊者稍稍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整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接着道:“关于这铁佛寺的事情,还有延续。据我所知,在那铁佛寺有个小僧,法号‘慧明’。这个小和尚可谓是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一路长途跋涉方才抵达我南宗。更令人钦佩的是,他心中怀着极为宏大的誓愿——就是要在南宗重新建造起,那已被毁的铁佛寺,并且发下推动天下大同的宏愿。” 觉远尊者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继续讲述道:“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这小僧并非跟随咱们南宗的使团一同归来的。他乃是孤身一人,靠着自己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了正在国子监旁修书的师叔们后,便向他们表明了自己此番前来的意图。那些和尚们听后深受感动,纷纷慷慨解囊,凑集了一些钱财。不仅如此,他们还特意拜托了当初带领他们来到南宗的那位使者大人,请他帮忙在城郊给这位小僧寻觅一处小小的宅院以供其暂时安身立命。而自从小僧在那个小宅子里落了脚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整修房屋,将自己所携带的一块铁佛寺铁佛残片重新铸造了一尊小佛,便开始传经布道了。不知道陛下对此位小僧是否感兴趣,是否有意亲自前往听一听他对佛法的理解呢?” 李宝仁听后,同样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也罢,朕且去看看这位心怀壮志的小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于是,他吩咐身边的侍从准备微服出行,并特意嘱咐觉远尊者一同前往。 一行人轻车简从,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前。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小院周围的百姓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这座小院显得极为简陋,房屋低矮破旧,墙壁上贴着几张泛黄的纸张,随风微抖。 李宝仁走近几步,仔细打量起来。他的目光先是被墙上的纸张吸引住,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和一些劝善之言,还有几张是介绍铁佛寺,和自己所发大愿的启示。接着,他的视线移到了小院的大门上方,一块陈旧的匾额映入眼帘,上面赫然刻着三个大字——铁佛寺。 看着眼前这座堪称南宗最小、最破败的寺庙,李宝仁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就在这时,李宝仁的侍卫在院子门口身形一挺,顿时引起了院内人们的注意。众人见此情形,立刻明白来了身份不凡的大人物,纷纷知趣地避让开来。李宝仁与觉远尊者二人进了院子,里面一个小和尚敲着木鱼在院中诵经。整个院子非常整洁,几乎没有什么陈设。 二人先是虔诚的拜了下佛祖,觉远尊者一眼就看到了佛手中的舍利说道:“小师傅,佛祖虽法力无边,但也保不了小鬼在人间作乱,小庙住大佛,你可压的住这佛家挚宝。” 慧明波澜不惊,他扭头看了看那舍利珠,眼里没有一丝贪念:“老师傅,这庙宇之高,佛像之巨,就能代表佛家的修行吗?这佛家挚宝本也是身外之物,不能让他成为人们的贪念之源不是吗?百姓来了拜的是佛,不是这舍利。这佛骨舍利是佛祖对修行者一心向佛的恩赐,是对其佛法高深的肯定,据为己有又有何用。小僧自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但如若有人拿去,也不过是对方的一场因果。我这铁佛寺最珍贵的是这铁佛,这舍利是我寺住持所留,几次差点遗失,现在能在这铁佛寺的每一天,都是我与这舍利的缘分,缘止缘灭,亦是因果!阿弥陀佛!” 觉远尊者点头予以肯定,看着这南宗最简陋的寺院:“小师傅大智慧,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那天下大同的宏愿可只是说说,而无行动之法门否?” 慧明沉默半晌,摇了摇头:“大师傅,我是戴罪之身,触犯了戒律,本想了断此生,却得高僧指点,来南宗传扬佛法。旅途之上九死一生,遇一猎户,交谈之间,如见大道。小僧内心对佛法的理解有所改变,如若实现天下大同,必将拨乱反正,万民同心方可。众生之主信奉佛道,便无我铁佛寺之劫难。世人皆苦,我怎可独入西方极乐,如我坠入魔道,能让这天下太平,小僧亦甘愿替这世人受苦,入那地狱一闯!”随即将铁佛请出堂屋,放于院中香台之上,赫然佛光乍现。外面围观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侍卫也被这奇象吸引,不过瞬间便脱离出来,维持警戒状态。 觉远尊者一时语塞,喃喃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眼神在此刻却变了三变,随即用大法力加持,声如洪钟一般说道:“慧明,古有地藏王菩萨发大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今有小师傅发愿,重建铁佛寺,求万法归宗之大道,现天下大同之宏愿。慧明,你能有此顿悟,实乃机缘,青青翠竹,皆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返璞归真,触目是道也!阿弥陀佛!” 院子外的百姓看到院中璀璨的佛光,加之觉远尊者声如域外天音般的佛音,无不跪拜。 李宝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他能猜到,觉远尊者这是在帮慧明和尚,让百姓见此神迹,便会让铁佛寺的名声大噪,而得到众多布施,还能让慧明的地位有所提高,以助力慧明完成宏愿…… 第305章 武州发兵 百城释忧 (接上文……) 回去的路上,南宗皇帝李宝仁问觉远尊者:“尊者,何故要为这小僧加持?他那大愿不切实际,修行之人怎能好大喜功?” 觉远尊者今天心情非常好:“陛下,出家人不打诳语,能来南宗,说明其毅力斐然;能被那猎户之言而悟道,说明其能思考;能心系天下,说明其有大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说他是戴罪之身,说明他能直视自己的过去,用后生去弥补。这几点皆具,是不是就是一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呢?老僧我看好他,只能运来,便可一飞冲天。” 李宝仁微微皱眉,他对那慧明说不出来的不信任,这小僧就像是凭空出来,忽悠人的一样,那舍利珠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皆为身外之物:“尊者,他一飞冲天,会不会祸乱朝纲?” 觉远尊者一顿:“哈哈哈哈,陛下,圣君之下,哪来的宵小作乱,都是锦上添花而来。一个小僧而已,只能让我南宗光大。他现在只不过身份低微,势微声弱,若干年后再回头看也不迟。”…… 李宝仁有些失神,他的心思本来也不在这铁佛寺上,愣神良久:“尊者,朕的军令如果有人不从该如何?” 觉远尊者少见的皱了皱眉头,这种军国大事,他按理是坚决不能参与的,如果有了国师的名号,倒是还说的过去,但是他只不过是个暂时被请来为皇帝解佛法之惑的身份,就万不能参与的。如若事情出现了偏颇,好无功,坏就得背锅。不过觉远尊者还是发话了:“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所担忧之人,必然也在担忧于您,如不是逼上绝路看不到希望,怎会作出大逆不道之举。至少现在的我没有看出陛下对手下人和百姓有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们怎么可能无故而反,就算是反也要有个由头,我们不给他就是了。难道过得太舒适也会造反吗?如是这样,那就不要让他们太闲,闲了又不拜佛,就会瞎琢磨些不该他得到的东西。再等等,您凝视着他,他也在揣测您,南宗现在兵强马壮,谁也不会贸然出头的。 数日后…… 武王李缘领兵十万,进入梁国,计划途经凤华与宁王李萌汇合,后奔赴图撒国战场…… 鲁山郡凤华城…… 几日前…… 孙云溪等一众女眷,得到能上前线去的消息,一个个都热血沸腾。一个个不是年轻姑娘就是小媳妇,要见前线的情郎都笑而不语。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屋子的女人把天都炸了。一开始还张罗着把能拿的东西都带上,后来发现,这去前线又不是游玩,没用的就别带了,沈会是医官,弄了很多草药,这一起去的大量蟠龙兵家眷,说不好路上有没有身体不适的。小雪就带了两麻袋核桃,九阳喜欢吃,其他的什么也没带。婉儿本来说不去的,说要给九阳看宅子,被一群姑娘们东拉西扯的也同意一起去了。孙云溪现在作为王府的半个主人,除了一些机要房间,其他地方可以随便进出,她最爱待在沈尚云的书房,看他都在读什么书,写什么样的文章。这书房的书架上,除了一堆四书五经的普通书籍,就数治国安邦、兵法策略的最多了,偶尔一些偏门书籍,在外面都是极为少见的,有一次她翻阅出一本春宫图,一下看的她满面绯红,赶紧收了起来,又忘了之前放到哪里,最后不得不加到几本书中就跑了出去。这次她要回图撒国,本来是要带一张梁国军事地图走的,但是思量再三,怕给沈尚云今后添麻烦,还是放弃了,她什么也不带,就是回图撒国完成任务,然后等沈尚云迎娶自己!她觉得自己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看事太表面,还是太单纯,如果再让她活一次,她绝对不会来梁国找云楚,如何也该成全她和九阳。这些日子听小雪和婉儿说了九阳过往,又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得到了沈会医官当时对九阳的诊断,当时的刘九阳说实在地狱里走了一圈也不为过,生死真的就全凭运气,运气不好死三回都得有了。自己妹妹的痛苦她更是感同身受,和自己不爱的那个人同床共枕,她想想都很痛苦,何况是一辈子。她倒是幻想九阳能趁着大漠这场恶战,一举歼灭了土山部,救回她可怜的妹妹。这次回去反正也和大漠人翻脸了,她要和沈尚云一起并肩作战,能把大漠人打退,就过玉女关,干掉土山部!她还不知道,胡人也要打图撒国,现实往往比想象中还要残酷…… 曹峰负责安排的蟠龙兵家眷的安置问题,他选了一些年轻人,身体好的去,毕竟长途跋涉,老弱病残不够在路上添乱的。开始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不愿意,曹峰给他们说,都到梁国了,马上就是安稳日子了,万一这去图撒的路上再病死在路上,那不是白来梁国了。到时候自己儿子,夫君的从前线回来,人家都高高兴兴团聚,那死在去图撒路上的,难道让他们出生入死的回来去上坟不成。经过一阵忽悠,才终于都同意曹峰的计划。凤华城外的铁匠村现在因为这批百姓的安家,瞬间扩大了十余倍,来的人也不用闲着,官府给批了良田,并加了筑城雇佣的活。先砌个泥墙,主要是便宜,速度快,挖的大坑计划雨水多了就养鱼,天旱的时候就灌溉。良田是没有现成的,但是官府补贴百姓开荒地,五年免征赋税。曹峰和子凡也把很多挣钱的业务往这边引。结果日后,这铁匠村最终成了铁匠城,后来因为出了个非常厉害的女铸剑师,皇帝赐名此城为莫邪城!这也是两座离得最近的大型城池,在军事上和战略上都是非常少见的! 这王妃他们一众人也要去,让曹峰和子凡头疼不已。安全!这安全怎么保证!后来不得不把龚晨和张法明抽调了两个部门大部分人力,护送她们,且龚晨也跟着在路上好照应这帮女眷。路线上也是绞尽脑汁,避开一切有问题和潜在风险的地方…… 第306章 饮鸩止渴 梁国皇城鲁王府…… 南宗的驻梁国外使,将皇帝李宝仁的圣旨代为传达,令宁王李萌即日启程,在七里堡与武王李缘汇合,各领兵五万,奔赴图撒国战场。 宁王李萌接旨,随后眉头紧皱,他去打仗,是不可能带着两个王妃的,倒不是说不能带,是太危险,他自己都保不了自己,何况是自己的女人。万一别人拿了她们作为把柄,他会非常被动。所以三人经过商量,韩家姐妹留在沈尚云的王府,毕竟这里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李萌独自北上,领兵去往图撒。三人彻夜无眠,说了一夜的情话,第二日依依惜别。李萌与侍卫在天狼营营主龚正的安排下,化妆成梁国的禁军,轻甲而行,普通的匪类是不敢近身的,消息很隐秘,应该也不会有刺客骚扰,不过以防万一,路上还是有两路暗中保护的人马交替掩护着前行。 图撒国前线战场…… 沈尚云北上,离得大漠的主力非常近了。图撒国的禁军,在其后方已经展开了大阵,严阵以待。北方的图撒国戍边大军在沈尚云军队的北面修筑临时工事,准备先在此阻击驻大漠人的侵略步伐。 沈尚云根据此地的地形,寻找了一处有利防守的地势,先给后方的步兵方阵抢占住这处位置,不然不一定哪一会打起来,这地形优势就被对方打了去。从与大漠人的几次交手看,对方虽然不懂的中原兵法,但是实战经验丰富,狡猾异常,对于攻守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他们更实际,更懂得变化,实为非常难对付的对手。 这些日子,双方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接触,互有输赢,都在试探,双方都在等。图撒国在等各地方军团的支援,地方上全是步兵,军马一早就被前线部队征调的一匹不剩。沈尚云的军队也在等后方的步营,自己的骑兵还是牵扯兵力不足的问题,不敢轻举妄动,打没了也就彻底丧失了机动性。大漠人的军队其实早就就位,而且非常狡猾,他们也在等,但是在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们的华阳城大军休整好,最后分了两路,一路来支援北方大军,一路顺着红河去偷袭岐城。 不过偷袭岐城的军队扑了个空,岐城的守军把探马放到了大漠人家门口,对方一出城,确定是向岐城方向后,便有探子放了一只鹰隼,这是沈尚云特意让草原的康雷将军安排的一只探马,就是为了保证后方安全。岐城的守军接到情报马上派人去梧桐城求援,那里已经有数量众多的幽山援军先头部队,虽然太子率领的主力还没到,但这些先头部队足以打一场好的防守战,而且沈尚云交代,必要时可以求援三星地驻扎的周国部队,他已经打好招呼。 三星地…… 周国的郑同昌这几日极为潇洒,可以说开心至极。他在一幅三星地的大地图上,叫人写写画画,这三星地果然是暗藏乾坤,各种机关和暗道森罗密布,不过有些地方因为年久失修,损坏大半,他派人没日没夜的修复,并给箫成道打了个招呼又调配了边境的三万人来,这样边境上就剩五万大军,他放了图撒的三星地五万大军。这倒不是为了收到沈尚云的信,让他帮忙防守岐城的事。他是发现这三星地人少了根本发挥不出这三星地的威能,他算过,如果要是自己带兵打三星地,对方只要能把三星地的机关暗道的作用发挥出八成来,自己带兵二十万也拿不下这三星地。不是说这三星地有多险要,而是这三星地如果从对手的眼中,如一块肥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军一合围就应该没戏的那种地方。可是真一贴上去,对方一反抗,就会发现这是个绞肉机,到时候想走不甘心,想打怎么也打不下来,环环相扣的机关和阵法,谁去谁都得后怕。 郑同昌对沈尚云很是欣赏,这小子有勇有谋,敢临阵借兵于他,还知道他的癖好,而且算到岐城会被偷袭,可惜他只是个皇子,当不了皇帝,要不以后肯定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一直在周国边境活动,梁国太子这两年干的事,他都门清。这太子疑心太重,因为出生就知道自己是未来的皇帝,所以对什么都不放在心里,想要什么就算计着抢,好在他读的书够多,人还算有底线,好大喜功是大问题。而且这小子不太听话,虽然是怕他老爹,但是偶尔的打擦边球,耍耍小聪明,他老爹也不拆穿他,让这小子得寸进尺。此子盛世为帝倒是没什么,但是如果是这乱世,说不定真的就搞的民不聊生,到时候就得看朝内的官员能不能压得住他的性子了…… 陈国…… 陈国的公孙烨和公孙宇闹得天翻地覆,南宗的李缘带着十万大军过境,一时间陈国安静下来,不知道南宗意欲何为,也没人通知他们,李缘也懒得通知他们。 现在的局势对公孙烨十分不利,他用银票套钱的事,最终还是出了问题。大商户因为内乱,生意有的一落千丈,去官府兑银子,官府说两年内不允许兑,于是便便宜卖银票,互相拆借,但是时间久了,这价格越来越低不说,商贾的内部开始传,以后换了皇帝十有八九都不会兑换,于是这银票新的是卖不出去,压也压不下来多少,老银票还都想卖掉,本来前景觉得不错,公孙烨已经得了不少好处,钱自然是提前都花出去,已解燃眉之急。而公孙宇的回归,让国内大乱不说,他之前的布局全都受了影响,姬震和公孙寿的复旧主清君侧的大肆起事,让新银票几乎如废纸,但是公孙烨还是让户部拿着这银票四处的买军事物资,让大商户们怨声载道,而最致命的是他们拿着银票去买百姓的粮食,这饮鸩止渴的行为,马上就造成了民变,于是地方上动荡不已。公孙宇的人气火借风势,一路就杀到了皇城之下! 第307章 有情有义的贼兵 (接上文……) 此时此刻,公孙烨实际上已然陷入绝境,败局已定。那些追随于他的人当中,京城官员自不必说,但外地的官员能跟随他大多只是与他有着利益纠葛罢了。对于其他地方官而言,无论是哪一方最终登上皇位,他们所承担的职责并无太大差别。况且,在这乱世之中,参与到这场皇位之争实在不值得,稍有不慎便可能因站错队伍而惨遭灭门之祸,到时候自己没出人头地,落得个人头落地,那可真是冤枉至极啊!正因如此,地方上虽然表面上摆出一副抵抗的姿态,却往往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而已。 即便是京城的官员们,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困境。特别是那几位掌握着实权的大臣,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毕竟,一旦选择错误,不仅自身难保,甚至可能牵连整个家族。 然而,在这片混乱局势中,两个皇帝间的军队很搞笑的没打过一场真正的厮杀战,都是做做样子,你跑,我跑,然后追一下,就把塘报写给自己支持的皇帝,邀功去了。不过要说真刀真枪的亮家伙动手的,倒还真有那么一支军队实实在在地经历过一场激战。这支军队便是熊知沛所率领的潘龙军。想当初,他们刚从鲜国凯旋而归,本应受到嘉奖与欢迎。奈何由于公孙烨的缘故,边军竟然拒绝承认他们的身份。不过,熊知沛可是由前陈国皇帝公孙宇亲手册封的官员,其帅印与官服皆在手。既然公孙烨不认账,那也就休怪自己直接支持公孙宇了。于是乎,熊知沛毅然决然地高举“保皇驾”、“清君侧”的大旗,公然表示对公孙宇的支持。当他们与边防的守军对峙时,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言语冲突迅速升级,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实打实的战斗。互相一触之下便互相死伤千人有余,然后相继收兵进入临战状态。 陈国边境之地,风云突变!边军迅速调动了数万雄师,如汹涌潮水般向着熊知沛所在之处滚滚而来,那气势之磅礴,足以令天地为之变色。而那些从鲜国而来、原本因为在熊知沛手下觉得高人一头,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鲜国顺臣兵们,此刻一个个面色惨白,惊恐万状,只差没当场屎尿失禁了。 金顺臣瞪大双眼,望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心中不禁涌起惊涛骇浪。他这才真切地领略到中原地区战争的残酷与激烈,仅仅只是一场边境的小小冲突,其规模之大、威势之猛,竟已拥有能够轻易覆灭整个鲜国的骇人力量。那数万名士兵如钢铁洪流一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尘沙飞扬,旌旗蔽日,这般壮观景象,又岂是小小的鲜国所能比拟? 此时此刻,像朴德尚和崔胜利这类深谙时务的“俊杰”,更是毫不犹豫地下定决心,要全心全意地追随熊知沛这位如同参天大树般的人物。毕竟,在如此强大的势力面前,唯有依附于强者,方能求得一线生机,而且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攀附的对象。 与此同时,在京城附近的公孙宇迅速得知蟠龙军为了保护自己竟然从鲜国特意杀回来,还敢与边军展开激战的消息后,顿时欣喜若狂,整个人都仿佛飘飘欲仙起来。他心中暗自得意:“哈哈,终于有人如此崇拜我啦!别看是贼兵,贼兵有情有义啊。我这眼光也没谁了,鲜国据说他还打赢了,将才,神军也。”一阵开怀大笑过后,公孙宇连忙下令让姬震火速传旨给距离熊知沛位置最近的公孙寿,命其前去接应。不过,公孙宇倒也并非真想让公孙寿将边军一举歼灭,他也知道这些边军日后还要肩负戍守边疆的重任,只需让他们乖乖投降即可。 公孙寿接到密旨之后,立刻下令大军迅速向着边境靠近。同时,马上派说客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边军所镇守的边防要塞。公孙寿也不想打,现在的情况谁都看出来,打没有任何的必要,因为谁是皇帝还不一定,保不齐打着打着就发现打错了人,死了兵士还不讨好,派的说客就是为了兵不血刃,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去了。 公孙寿派来的说客见到镇边大将军后,先是晓之以理,详细阐述当前局势对其不利之处。接着动之以情,强调公孙烨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败局已定,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地支持公孙烨,无异于自掘坟墓。最后点明公孙宇继承皇位乃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原本立场就有所动摇的镇边大将军终于松口,表示愿意妥协让步,同意让熊知沛率领军队顺利入关,并承诺自己会保持中立态度,不再参与这场权力之争,边军不参加内斗,只对外防守。 就这样,熊知沛和公孙寿的两支大军成功会师,他们士气高昂,迅速向陈国都城包围而去! 在这风起云涌之际,近日,皇城周围多地出现一则告示,引起了轩然大波。该告示明确宣称,针对此前由公孙烨所发行的银票,待到其正式登基称帝之后,仍将给予认可,并愿意接受相应的兑换事宜。然而,其中却附带了一个重要的条件:所有银票仅能按照票面金额的五成(即一半)来进行兑换。 这一消息一传出,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给众多商贾和达官贵人吃了定心丸,因为他们之间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纠葛,尤其是大氏族,谁不是官商两界通吃才能站稳脚跟。那些手中握有大量银票的商贾们忽感人生的春天要来了,之前的态势认为自己必然会损失惨重。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因政局动荡、风云变幻,导致市面上流通的银票价格一路狂跌,已然陷入低谷。更有甚者,这些银票竟被一些人,以低于票面金额七成银子的超低价格疯狂抛售。如此惨烈的市场行情,令众多商贾叫苦不迭。 第308章 攻心为上 (接上文……) 但是,经过这一条消息的爆出,这些商人们又如醍醐灌顶般支棱起来了,与先前那惨不忍睹的局面相较而言,如今哪怕仅仅能够换回票面金额的一半,也算得上是一个颇为理想的结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嗅觉灵敏的商人察觉到了其中潜在的巨大商机,纷纷争先恐后地加入到这场银票回购的热潮当中。一时间,银票成为了众人竞相追逐的香饽饽,其价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呈现出节节攀升之势。最终,经过市场的反复博弈和调整,银票的价值逐渐稳定下来,定格在了票面金额的四成半上下。。。商贾无利不起早,有利可图,才不管谁上位当皇上,便开始推动大氏族,反公孙烨,暗中支持公孙宇。之前买官的人可就不愿意了,公孙宇上位,不管是什么官到时候都得作废,本来还要闹一闹的。结果一看城外的大军,算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别再给自己扣上个支持叛党,前朝余孽的帽子。到时候有再多的钱,也没啥用了,安安稳稳的坐山观虎斗,等完了事,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日子也不会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和外族人入侵不一样,大不了就是皇上变了,谁做皇帝和老百姓没有太大关系,到时候也都是想让天下太平。不过外族人要是当了皇帝可就不一样了,就像强盗进了富户的家,根本也没拿这人家的人当人,本来即没交情,也没血缘,杀伐打骂全看心情,男女就都没了尊严,人家说啥是啥,什么欺男霸女,那都不叫事,即使圈禁起来全杀了,也都是对方一念之间。从整体大局上看,公孙烨到了今天,基本上是翻不了身了。各种攻心计策,层出不穷的被姬震放了出去,把公孙烨的失败砸的死死的…… 公孙宇在大营中得意洋洋,他老爹的旧部下大多都是支持他的,孬好一个傻皇帝不会整天琢磨着杀人,也不会故意坑害队友,更不会耍心机给人挖坑。公孙烨那坏种,老百姓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官的一直都人人自危,生怕被他盯上,是既不好说实话,也不敢做实事,生怕出了岔子让他抓了把柄杀鸡儆猴。 公孙宇此次来到京城近郊,可谓是鸿运当头,竟然机缘巧合地寻得了几位当年他御驾亲征之时,曾被其下令率先撤退的画师。于是乎,这位陈国皇帝便故技重施,再度玩起了充当模特的把戏。整天摆出各式各样自以为潇洒倜傥、帅气逼人的姿势,让那些画师们用不同风格的绘画技法记录下来。这群画师也不负公孙宇的期待,留下了上次出征时的大量画稿,让公孙宇开心不已。 就在这一日中午,公孙宇忽然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待他拆开一看,不禁喜笑颜开,真可谓是“想吃冰棍下雹子——正合心意”啊!原来此密信乃是兵部尚书宋玄派人送来的,信中的大致意思是说,禁军如今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公孙宇他们能从德胜门找准时机攻入城中,并以响箭作为信号,那么大事可成矣。 一旁的姬震闻听此事,先是微微眯起双眸,略作思索之后,旋即为公孙宇献上一计:不妨先派遣自己手下的心腹小队潜入城内进行一番探查,以防万一落入敌人设下的陷阱而被包饺子。毕竟此时此刻,整座皇城的禁军皆已收缩进城内布防,那坚固程度简直堪比坚不可摧的王八壳一般。双方已然对峙多日,但却始终未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攻破这座城池。其中最为关键的原因便是,无论是公孙宇一方还是守城的禁军,彼此都不愿轻易开战。因为一旦都城要靠武力攻陷,战后要对其进行修复所需花费的银两必定是个天文数字。届时,不仅银票的问题难以妥善处理,而且还必然会导致债台高筑,这几乎已成定局。关键是从去年到今年,一直打仗没消停过,这两年的粮食必定大减产,今年的征收粮价已经比去年高了七成,可还是征不到多少,公孙宇一方也考虑到自己上位后的困难,尽量减少损失。 三日后,陈国都城公孙烨派来了一名特使,来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兵部的宋玄。来了大营中,见了公孙宇就下了跪拜大礼,而且口称陛下,让公孙宇甚是享受,有模有样的喊着爱卿如何如何…… 宋玄此番前来乃是代表公孙烨讲和的。近几日,城中的大臣们已然闹得天翻地覆,他们暗地里相互勾结、拉帮结派,那模样简直就是摆明了想要谋反。然而,公孙烨对此却佯装视而不见。 其实,公孙烨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清楚如今局势已定,自己早已大势已去。倘若此刻心生杀意,妄图以武力镇压,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遭到众人的围攻,届时自己的下场将会凄惨无比。所以,这两日他一直在紧急召集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这几位大臣可都不是愚笨之人,本想称病或以各种缘由推脱,但一想这差不多要打最后的决胜牌了,便商量下,一同去了皇宫。到了这个官职,他们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在这种关键时刻,必须先摸准公孙烨的心思才行。毕竟,若是公孙烨一意孤行,执意要战到底,那么谁敢轻言投降,恐怕立刻就得性命不保。 好在公孙烨此时态度也逐渐软化下来,他也知道即便自己再苦苦坚守一段时日,也难以扭转乾坤,改变当前不利局面。因此,他隐晦地向众人释放出想要投降的意向。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既然主公已有此意,几位大臣纷纷绞尽脑汁,各抒己见,积极出谋划策。大家围绕着如何确保公孙烨的人身安全、怎样将损失降到最低以及采取何种方式才能让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等关键问题展开了深入探讨。 第309章 重登大宝 (接上文……) 到了这个时候,几个大臣都把心放了肚子里,所有话题都围绕着怎么让公孙烨全身而退出发。就像几个老友在一个出了官司后,都围着出主意一样…… 宋玄此来就是先和公孙宇他们说说情况,互相给个台阶下,别让天下人笑话了,并给公孙烨争取个活的机会。公孙宇此时得了便宜也就不卖乖了,满口答应,先登基,稳住局势,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对峙一天,军费就像流水一样的花,到时候没钱发军饷,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二日,都城城门大开,公孙烨特意出城迎接,喜笑颜开,穿的王爷的服饰,见了公孙宇就是一拜:“陛下,您受苦了。梁国与姜国想用陛下要挟与我陈国,恰逢梁国大举进攻,姜国虎视眈眈,众臣无奈推举本王登基,以救陈国当时之危难,如今陛下回朝,臣担心又是姜、梁两国的骗局,于是谨慎起见,让各地兵士予以防范,但怕真是我主回归,故没有调集禁军死战。昨日派宋玄去确认,果真是我旧主回朝,臣今日特来迎接,避免兵戎相见,祸及百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孙烨可谓是真的能屈能伸,公孙宇在几个大臣之前的交代下,也是给足公孙烨面子,别让人看了笑话,但是便手挽手的进了宫中…… 自此陈国的内乱终于告一段落,北方的四个州郡割让给了姜国,公孙寿好在比较精,当时派出了几个资深的说客,去做其他三个州府的工作,让他们尽量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些钱财和物资运出,以免便宜了姜国的混蛋。 公孙寿此次归朝没了封地,直接接替了之前公孙烨的班,负责京城的城防,虽不好政事,但是亦可只手遮天。总算自己这棋没下错,皇帝厚待于他,也没有追究割地的责任。 姬震此次与公孙寿是头功,封赏是少不了的,赐予的护国公爵位更是让人眼馋。在京城安定后,便率军回到了丰州,继续做他的地方土皇帝。 熊知沛等人也因为此次护驾有功,公孙宇高兴,赐他东平侯,并将与鲜国接壤的一块争议地带,赐予给他,正式命名此地为林州,让他主要负责附属国鲜国的安全事宜,且在地方上兵政一体,几乎是实打实的土皇帝。这件事都是权臣们给公孙宇出的主意,熊知沛的情报被他们一一分析,几次与倭人的战斗,都是胜的极其干净利落,而且不按常理出牌,对于鲜国十分适用,且没给陈国丢一点脸面,镇守鲜国边境及其适用。因为其对倭人的战绩,鲜国的事,以后基本就不用麻烦陈国本土的兵士了,有他的蟠龙兵在,基本算是无忧。对于这有争议的土地,本来也是之前陈国占用的,本来也没想还,但是碍于附属国抱大腿的样子,口头上说地方匪患太盛,等地方上安定了再还给对方,这次一建州,地方是肯定不还了,而且以熊将军的尿性,可能还会扩大不少。公孙宇只给熊知沛说,此地贫瘠之地,没有大用,别灭了对方就行,让他看着自己治理。没说清楚是让熊知沛打鲜国,不灭他,还是倭人打,他去救下。不过既然这么说了,熊知沛福至心灵自己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尤其是他俩小眼神一对,互相一个坏笑,懂得都懂。临走时又是满满的军事物资,大车一眼望不到头。公孙宇当时还有些心疼这些辎重,不过宋玄给他开解道这些东西,还没有熊知沛带的那蟠龙兵一年的军饷值钱后。又突然有了什么鬼主意一样的暗自偷笑起来。 公孙烨就比较倒霉了,公孙寿和他的职位对调,他很尴尬的被安排到了凌川郡为刺史。那地方都被姜国给收走了,别说凌川郡,就是要途经的隶州他也过不去啊,索性当时问了公孙宇一句,对方告诉他都打好招呼了,即日启程就行。公孙烨也怕被公孙宇找后账,不杀他都是开恩,结果到了隶州边境,果然是被拦了下来,无奈只能在边境上先扎营,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公孙烨才明白自己这是要归西。想到此处,马上动身收拾贵重东西想跑路,可没等他把箱子里的财宝放到包袱里,就有两个黑衣人进了帐子。此时的公孙烨吓掉了三魂,想叫却因为紧张怎么也叫不出声。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说道:“别费事了,外边没活人了,这里匪患多,主子说让你也尝尝左丞相他老人家喝的美酒。”说罢,便一掐公孙烨的嘴,给他嘴里灌了一葫芦不明液体。还没喝两口,公孙烨就手脚乱蹬,口鼻出血,一命呜呼。公孙烨的死没有让陈国泛起多少浪花,地方上和皇家都三缄其口…… 几日后,远在京城的公孙宇看着书房前面放的几大箱顶级珠宝,让户部的人盘一下值多少钱,结果竟然有三千多万两白银的价值。公孙宇也没生气,省的他伸手给别人要了,先拿这些东西让户部的人去变现,平一下近年的亏空,哪里需要给哪里,能拖的就再拖一下,皇家不能没银子,地方上的财政大权收紧,即日起,国家进入养精蓄锐的状态,能不花钱的地方就不花钱,多赚钱,多种地,减少赋税,以防止民变。 关于银票的事,是个很关键的大事,几千万两银子,散部进城周边,虽然对于一些老字号可能都伤不到筋骨,但是小商贾可能就从此一蹶不振了,公孙宇还需要他们振兴商业。他这次没有让户部单独去想办法,而是命兵部的宋玄,联合户部与刑部,在不激起民愤的情况下能拖就拖,便宜行事。三位尚书,专业老狐狸,自然干这事是手拿把攥。户部一调查就知道银票大都在谁手里最多,然后刑部马上派人调查一下对方的黑料,搞到手就让几个代表人物,一起来喝茶。 第310章 恩威并施 (接上文……) 宋玄是兵部的人,一般人不认识,几个大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乏氏族宗亲,但是一般不涉及兵部的事,所以甚是纳闷,宋玄的的官职放在那,品级的确是很大,让他们嚣张不起来,自己和户部还能有点交集,兵部的人找自己干什么?本来想找各种理由不去,结果来请他们的兵士是皇家的禁军,于是都忐忑不安的老老实实前来赴会。 人都到齐了,宋玄才登场,地方在都城内的禁军大营,几个商贾觉得自己有靠山,还有点劲劲的。宋玄也不客气,让人拿出他们各自的一本卷宗,摔在对方面前,让他们自己看,都看完了他在说话,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一盏茶的功夫,几个富商都满头是汗,其中一个代表大家问宋玄有何吩咐,还想套近乎。 不过接着就遭到了宋玄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让对方吓得要死。老话说,扇一巴掌给个枣吃。马上又唉声叹气,说他们这些不争气的,怎么就如何如何糊涂,给自己家族种种的带来多大的危机,要不是自己和他们部分家主有些交情,这次他们几乎都会满门抄斩。并且点了一下他们,和公孙烨有关系的事,随随便便就能被扣上什么帽子,到时候可不是朝里有人就能解决的事情。就拿他这手里有实权的重臣来说,有些人也保不了,这事是皇帝让查的,总要有人被拉出去,到菜市口给一些人个交代。 此时几个富商已经不是流汗的问题,这春天虽然不冷,但是各个如坠冰窟,浑身打颤,双腿抖如筛糠。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刚来时的那点心气,现在荡然无存。于是询问尚书大人如何是好? 宋玄一副不好办的表情,然后就把话茬拉到银票上来:“你们这群商贾,就算我是求情,你们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脱罪?唉!你们除了钱还有点用,可是皇上他英明神武,是缺钱的人吗?什么能打动皇上呢?银子,多少银子能买九族的命呢?”宋玄站起身来,来回溜达,一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跟着晃动:“银子,嗯,还真有个事你们可能可以戴罪立功,将功补过。银票的事,是皇帝之后要处理的,现在国事繁多,国库中的银子肯定是越多越好,还要发军饷。还有这两年粮食也不能够再涨钱了,老百姓一旦吃不上饭,引起民变,你们赚得那点钱,都得被那群刁民抢回去,你们可懂?” 几个商贾都是人精,知道是要给答案了,不然也不会叫他们来,都伸着脖子,问怎么才好? 宋玄脸一沉:“那我就给你们出个主意,这口风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可外传。这银票之事皇帝很重视,公孙烨发行的老银票要废除,一两银子的银票不能换一两银子,那还是银票吗?所以这两天圣旨一出,老银票要换新银票,五成兑换,新银票一年后方可换现银,老银票七日内不换的,就算永久作废。那些小门小户,皇上要留着他们振兴商业,需要给他们都换成银子,以后再推新银票。你们都是做了这犯了天条的大罪,这换银两的事情,你们几个能承办吗?行的话,圣旨一出,七日后拿着换来的银票找我换新银票。如果要是搞不定,你们几个就可以回去谋生路了,我也不能耽误你们保命,以后大家再见各凭天命。你们聊聊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帮你们脱罪的方法,皇上那边我觉得被我说动的几率八九不离十。” 几个商贾面露难色,像霜打的茄子,交头接耳了一会,宋玄马上又抛出一个枣来,:“哦,要是成了,我这里有兵部几张军需的单子,一单三百万担的粮食,犒劳三军将士,现银结算,不过这得等你们能搞的定再说。还有件事我给你们透个风,千叶号、大华号两家我保不了,这两日管事的人马上就要被诛杀,是三族还是九族就看皇上他怎么点了,我给你们提个醒,我能保的人,今天都坐在这儿了,出了门,大家各奔东西。” 几个商贾马上明白过事来,满口答应了此事,并托宋大人一定要给他们说点好话,他们保证完成任务。 宋玄又交代几句:“今天的事,皇上不会想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以后铺子的生意大于一千两的交易要用银票,你们要负责推行新银票的进度。……” 次日宫内…… 三部的尚书前来复命,御书房的东西被公孙宇全都扔了出去,让户部的人卖了,公孙烨的东西他一样也不想要。他在墙上挂满了自己南征时的肖像画,因为杂物都被扔了出去,现在显得有点空荡荡的。三位尚书进了御书房,皇帝公孙宇抱着一条小狗,找工部的人来,要给它做身铠甲,工部侍郎专门来画图纸。见宋玄他们来了,让人都出去,接着弄,他要商量国事。 公孙宇上来就问银票的事怎么样了。宋玄说了整个行动的大概。几个大富商手里有八成的银票数量,都想在银票上赚回点来,最后几天疯狂收购,宋玄让户部的人又印了两千万两的银票,以四成的价格通过散户卖了出去,换了八百万两回来。几个大户中,大华号和千叶号两个虽然是老字号,但是草菅人命,贩卖人口,倒卖禁运物资,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两个整个商号都被充公了,价值总共三千五百万两,现银八百万两,货物两千一百万两,地皮和房产价值二百万两,以及八百万两旧银票。这两家被杀鸡儆猴,其他的商号负责收购老银票,到时候到户部去换新银票,一年后方可兑换现银。 公孙宇很是高兴,问道:“那几大商贾就这么接了这烂摊子吗?他们难道没有什么挣扎反抗,不都应该哭穷装死,加又哭、又上吊吗?” 第311章 市恩沽誉 (接上文……) 宋玄抿嘴一笑:“当然都不情愿,但是刑部的卷宗让他们都服软了,而且两大商号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再造次什么,我们又用卖银票得来的八百万两给他们许诺了个甜头,说他们完成任务后,买他们粮食,是陛下您批的现银。这样半推半就下,事基本就成了,现在他们都在家感恩戴德呢。” 公孙宇很高兴:“市恩沽誉吗?也好。那两家还没被抄家,光把店封了吧。如此的话他们的家,你们三个带人去吧,别太过分,我就当不知道,你们懂吧?” 三位尚书互视一眼,然后拱手谢恩。都在心里嘀咕,陛下这是回光返照吧,怎么这一会这么清醒,做事也不拖泥带水,说起话来都有那么点意思了,这……也算往明君上靠,大家也有奔头。几人相继撤出了御书房…… 图撒国与大漠人交战前线…… 沈尚云率领的大军已经和大漠人僵持对峙了数日之久,此刻他双眉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着:按照常理来说,大漠人应该早就发起攻击了才对,然而到目前为止却毫无动静,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在此之前,无论是他所统领的步营,还是图撒国原本负责防守的军队,许多士兵都尚未抵达指定位置。一旦大漠人的铁骑如狂风般席卷而来,那么当前的局势将会变得极为艰难且难以预测。可如今,自己部署于后方的部队已然全部就位,但那狡猾的大漠人究竟意欲何为呢?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恐怕任谁都能够想得到,以大漠人一贯的狡诈机敏,他们绝对不可能愚蠢到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正因如此,整个营地从上至下,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深深的疑虑。 就在这时,大帐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抱拳行礼后高声禀报:“启禀将军,帐外有一队身着道士服饰之人前来求见!” 沈尚云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大漠人的下一步行动,听闻此言,下意识地就要挥手示意侍卫退下,表示拒绝接见这些不速之客。站在一旁的陈庸见状,略微沉思片刻之后,连忙伸手拦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侍卫,并转头向沈尚云进言道:“殿下,不如暂且让人将他们带入帐内相见。说不定这些道士此番前来是带有重要情报或者特殊目的的呢。”沈尚云听后觉得不无道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众人迅速动手将营帐内简单收拾整理一番,准备迎接这群神秘访客的到来。 来者果真是一队身着素色道袍、脚蹬八卦履的道人,他们步伐轻盈地朝着营帐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领头人,是一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者。只见他满头白发如雪,竟找不到一根黑发,那发丝整齐地梳于脑后,更衬得他面色红润如婴孩一般,当真称得上是鹤发童颜。老者身上所着的灰色道袍剪裁得体,线条流畅,将其身形勾勒得挺拔而又干练。 对方行至帐前,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个拱手礼,然后便毫不迟疑地迈步进入帐中。其余的道士们则静静地立于帐外,没有跟着进入。 此时,坐在帐内主位之上的沈尚云见状,赶忙起身回了一礼,并伸手示意对方先行入座。待老者坐定之后,沈尚云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道长尊姓大名?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老道士微微一笑,同样爽快地回答道:“老夫上清,今日特来拜访王爷,乃是要提醒王爷留意近日的天气变化。” 沈尚云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道长,依本王之见,这天气并无异常之处啊。自从入冬以来,阳光明媚,气候宜人,甚至比往些年还要暖和一些呢!而且降雪稀少,如此一来,我军将士未曾遭受冻馁之苦,也未有因严寒而出现死伤的状况。可以说,老天爷着实眷顾我等大军呐!” 上清真人听后却是哈哈一笑,笑声爽朗,震得整个营帐似乎都微微颤动起来。笑罢,他缓声道:“王爷,您难道不觉得这已然算得是反常现象么?且看这红河,今年竟是在三九寒天之时便已解冻开河,这般景象可是多年未见呐!想当初,岐城之所以会被攻破,不正是因为冬季封河之后,大漠之人趁机攻打了岐城的水门吗?而殿下您前些日子打的红河水上援军是如何来的,不正是天暖破冰,那大漠人顺流而下吗?老话说三九天开了河,明年农夫卖老婆,必将是一场倒春寒,颗粒无收是小,这战乱之下,大灾大难会接踵而至,根本没有救灾的能力,届时饿殍遍野是天下的事,不拘泥于这小小的图撒国。老夫此来是提醒殿下,预防天灾,做好准备。” 沈尚云与陈庸此时如梦初醒,大漠人很有可能在等一场大天灾,随即陈庸问道:“道长,您此来单为此事吗?” 上清真人捋了捋胡须:“老夫要去一趟永安,那边有段数十年前的未了之事,而且恐怕要去会会他们的女皇帝。哦,殿下,我的徒孙文斌在您麾下吧,他在几日后差不多来找你,不要干涉他的选择。” 几人面面相觑,赵文斌还有师爷,那一定是一方大能啊。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赵文斌的师傅是月华真人,只是觉得赵文斌已经很厉害了,他师爷得多厉害。 几人寒暄几句,陈庸想了想还是问出了一个疑问:“道长,这图撒女皇如何会见您?” 上清真人微微一笑,并没有回话,只是撩开衣摆,露出一块腰牌,然后哈哈大笑的走出了大帐。 众人皆惊,那是图撒国国师的腰牌,上次曹峰的信,提及过一个只在图撒国待了三日的国师,上清,难道是上清真人,去永安……难道…… 上清真人一行人走后,所有将领都来到议事厅,一起研究下一步如何。 第312章 审时度势 (接上文……) 众人还为了没有头绪苦恼中,陈庸发话到:“在图撒国边境和草原作战的将领,在我们现在所在之地,我们不考虑兵员、装备,只考虑天地之灾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对我们的大军带来毁灭性打击。” 一时间,营帐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众将领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沉寂。 沈尚云缓缓地站起身来,他那挺拔的身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他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地走向帐门口,凝视着远方的天空:“诸位,可以考虑一下,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天灾降临,才会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影响?还有那些大漠之人又能够借助何种天灾之力,给我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耿瓦,你对大漠的天气颇为了解吧,不妨说来听听。”沈尚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营帐中回荡着。 然而,此时的耿瓦却如同雕塑一般呆立原地,嘴巴微张着,眼神空洞无神,似乎整个人都已经进入到一种入定的状态。就在其他将领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时,耿瓦终于回过神来,好像把要说的都在脑子里过完了一遍一样,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回禀殿下,以目前这个季节而言,可能出现的天灾包括冰雹、大雪、暴风、暴雨、霜冻、沙尘暴、洪水以及大规模的瘟疫等等。大致就是这些情况了,请殿下斟酌参考。” 听完耿瓦的话,沈尚云闭上双眼,开始在心中默默地推演起来。他口中喃喃有词,仿佛正在与无形的敌人展开一场沙盘的演练。 “冰雹么?虽说其威力不容小觑,但应该还不至于造成太多人员伤亡吧。况且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想必对方也躲不过去,不堪大用。至于大雪嘛......难道他们是想通过严寒的气候把我们活活冻死不成?这论在极端的雪天生存打仗,我方的确是经验不足。这暴风,如果是南风或许对我们有利,但这大冷天,必然是北风......危险至极。”沈尚云一边自言自语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一边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 “暴雨的话,依据当前的地形来看,无论是我方还是敌方恐怕都难以占据明显的优势。虽说雨水多了有可能成为致命的武器,倾盆而下的大雨引发洪涝灾害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片地形不利于蓄水,所以即便真有洪水来袭,其危害程度也许不会太大。至于霜冻,短时间内应该不至于对我军构成重大打击......。沙尘暴?我没见过,和暴风应该差不多吧。洪水与大瘟疫,这个形式不会在短时间内形成……” 陈庸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众人的讨论,待大家发言完毕后,他略微思索了一番,然后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殿下,依微臣之见,此次面对暴雪的情况对我方而言颇为不利。一来,我军对于暴雪环境下的作战经验相对匮乏;二来,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士兵们的衣衫早已磨损破旧,难以长久抵御严寒;再者,一旦辎重无法及时跟上供应,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此外,暴风也是极有可能出现的状况,至于大北风嘛......” 沈尚云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陈庸的观点:“没错,暴雪降临之时,大军极易迷失方向。而且随着天气愈发寒冷,将士们的处境将会越发艰难。不过,相比之下,我更为担忧大风的来袭。就目前观察到的敌方动向来判断,他们已然悄悄地迂回到了我们的北方。倘若风力足够强劲,那么我们射出的箭矢不仅会失去准头和威力,甚至可能被狂风吹回,反观敌方的箭矢则能借助风势变得更加凌厉凶猛。若是真发展到这般田地,不管是风还是雪,诸位可有良策应对?” 这时,耿瓦齐嘎站出来说道:“殿下,大雪所带来的首要问题便是保暖。此地乃是稀树大漠的地形,想要在短时间内寻得大量可供取暖的木材实非易事。时间一久,取暖一断,形势必然危急万分。无论是大漠之人还是草原之众,当他们的大军置身于野外,遭遇大雪并需要行军或扎营时,同样都面临着巨大的风险。况且,雪势越大、持续时间越长,危险性也就越高。待到那时,恐怕无需敌军动手攻打,我军便已深陷绝境,有着全军覆灭的危险了。但是这是一把双刃剑,他们大漠人是比我们有适应性,但是大雪给他们的杀伤力不亚于我们。所以大风更应该留意,所有因素都不利于我军。而且我们没有经验,更不易应对,但是走位要是精妙也能减少损失。怕就大漠沙尘暴,没有经验时,急难应对,首先风的优劣势他全具备;其二,沙暴之下又有大雪之能,迷失方向几乎是必然,遮天蔽日;其三,睁不开眼,喘不上气,牲口都不能幸免。末将感觉这天气,大雪的可能性不如大风或沙暴大,而且如果我们站在大漠人的角度,大雪情况也会阻碍他们的行军,而且很难短期内将我们歼灭,所以我更倾向于他们沙暴下的奇袭,一撮而就,主力精锐先行在我们防线上撕开缺口,打乱我们的阵型,使用他们惯用的斩首行动,我军一乱,后军马上大批杂兵负责收割残军。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并提前通知友军。” 沈尚云看向众人:“耿将军说的大家可有异议?” 陈庸看向所有人,没有人想发话:“既然如此,我们为了谨慎起见,便以遇到大风沙的情况进行早期防御变阵,装备和所处地形重新安排,王爷,下令吧。” 沈尚云马上对大兵团进行了部署,需要干的必要之事安排下去,口鼻和眼睛防沙的布匹紧急调配,大军各自就近找背风地形,或者挖掘避风坑道与土坡,尽量搜集木材,以免遇大雪。派人速去图撒国防线通报此事。 第313章 冷家人的秘密 (接上文……) 赵文斌一行人一日后,也到了军中大营,整个大营的兵士,大部分都在修筑工事。沈尚云知道赵文斌来了非常高兴,特意接见了他们,而且要问冷天烈点事。 一行人到了一间临时帐篷,这叫帐篷被扎在一个土坡后面,绳索加固,而且牺牲了很多空间,以减少高度和侧面积。赵文斌等人见了沈尚云,大致说了几人情况,便入了帐内。赵文斌等人肯定不会多问话,但是金大壮不一样,他就喜欢听故事,打听事,记录所经历的一切:“王爷,我们问一下现在在干什么吗?” 沈尚云也没隐瞒,只是避重就轻:“长期驻守,怕起风下雪,万一营帐被刮跑了,这茫茫荒野,任凭我的兵士再坚强,也抵御不了这夜晚的寒风。你们几人来图撒不是时候,大限将至,你们很有可能走不了。” 金大壮回道:“王爷,我们计划马上去未央城,未央城没有战事,我们补给一下后,就去永安,然后通过永安去胡地,再往极西。这就是我们的计划。” 沈尚云听他们要去胡地就有点担忧:“那胡人可能要与图撒国交恶,到时候万一牵连到你们怎么办?那边有人给你们撑腰吗?” 金大壮想了想:“如果他们的国王没有换的话,问题不大,他们有几个国王都支持我周游诸国。” 沈尚云的担忧更甚了:“金大壮,如果你的所有文书被他们扣留,你们会如何?” 金大壮一时语塞:“我们没有考虑。” 几人聊了一会,沈尚云便派人给他们安排食宿,并把冷天烈和赵文斌留了下来。 赵文斌自然是无所谓,本来就是来找王爷的,可是冷天烈和云鹤生就有些紧张了,怕到了这里再被找麻烦,但是赵文斌拍了拍云鹤生的肩膀,一个眼神表示包在自己身上。帐中很快就只剩下三人。 沈尚云开门见山道:“冷天烈吧?不用惊讶,也不用害怕,我只是问几个问题,都是你知道的。” 冷天烈此时已没有刚才的紧张,看了一眼赵文斌,赵文斌对他点了下头。冷天烈一拱手:“王爷,您说吧,我现在已是流民,家国之事都已抛之脑后,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实话实说。” 沈尚云看着冷天烈的眼睛,他之前接到子凡一封紧急信件,托他如果见到赵文斌,看看赵文斌带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冷天烈的人,他需要一个叫冷天赐的陈国人的情报,久儿未果,收到赵文斌书信提及此人,看名字可能是冷天赐的兄弟,务必调查一下。沈尚云得到消息后就问了下军内天狼营的人,得到了部分信息,缓缓问到冷天烈:“冷家是陈国的旧臣之家,冷天赐,你可认识?” 冷天烈眉头紧锁,但马上又释怀了什么:“王爷,这冷天赐正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是自那件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之前我被发配边关,本来在步营当一小卒,大疫来时,为了找身手好的人去送信,军司调我入骑兵营送信,我侥幸活了下来。不过王爷我得告诉您,我们冷家人大多数都改名换姓,通过疏通关系,甚至改了户籍隐于市井,只要还敢姓冷,永远没有什么出头之日的,家主最后也是交代年过十六岁的,各奔东西,从此和冷家再无瓜葛。冷姓是祖宗给的,我不敢改,但不代表别人不改,我们冷家人那件事后怕互相暴露身份,又被迫害,所以几乎没有生死之事互不再相认。” 沈尚云陷入沉思:“那就是说,冷天赐很有可能是改名换姓而查无此人吗?” 冷天烈点点头:“王爷,如果他不改名,基本都会被发配边关,做最底层的兵士,查起来倒是不难,但是看您问,肯定是没有消息,那他改名的几率就很大了。仕途之人或军中将领,绝没有冷姓之人。” 沈尚云叹了口气,让侍卫带他下去,留下赵文斌:“先生怎么来了?” 赵文斌把自己推演的一卦给沈尚云说了一下,沈尚云点点头,也说了下现在军营的情况。赵文斌听得格外仔细,顺势起了一卦,一副’风雷益’看的赵文斌直皱眉头:“王爷,此卦为风雷益,下卦为震,震为木、为雷,上卦为巽,巽为风,风烈则雷迅,雷激则风怒,风雷激荡,互生互烈,主大风雷电天。这内卦和外挂的变卦,出了土爻,主大风沙。王爷,你的判断没错,确实要防备这天劫。您说一队道士,我也见过,可能是……也不好说,反正他给了我个牌子就走了。”于是拿出了那面书写有篆书上清的木牌。 沈尚云拿过来看了一眼,翻过面去,另一面只是极美的花纹,顺手就要给赵文斌,余光看到边缘有纹路,便又拿了回来,走到了阳光下,原来那是一排长长的文字,掐银丝工艺,银子氧化发黑,隐于木纹,稍一擦拭,文字便显现了出来,二人看后面面相觑,人间道教第十四代道尊——上清天尊。后面紧跟着两行小字,维系天地道统,守护苍生福祉。沈尚云觉得赵文斌的身世越来越深不可测,便把上清道尊要去永安,还要去见女皇的事告诉了赵文斌,并告诉他那老道长称赵文斌为徒孙,然后又把曹峰发来的情报,详细的告诉了赵文斌一遍,那永安珠,永安珠泪都给他描述清楚了。赵文斌忽感头皮发麻,永安珠泪,萧成道老爷子不就给了自己一颗吗?这玩意不祥,得抓紧带走。 赵文斌给沈尚云单独推演了一卦,又是大凶之卦,急得赵文斌直跺脚。但他又忒不出具体是何事,于是他让沈尚云吩咐侍卫,不要让外人打扰,便闭上眼睛,从各个角度推演起来,足有半个时辰才结束,此时的赵文斌在这初春时节,满身大汗,累脱了一般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