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品相师》 第1章 邻家大壮

沂蒙乡,大别村。 郝诚实坐在饭桌前,脸色有点难看,目光无奈的看着父亲。 而一个能给儿子起名叫“郝诚实”的男人,自然占足了那种山村父亲所有的特点,老实、传统、没文化、没见识,拼死拼活只希望自己儿子有出息。 “砰~”郝诚实的父亲把手里的饭碗使劲往桌子上一放,呵斥道:“你这不想干,那不想干,你说你能干什么?嗯?” 郝诚实还想解释一下,但看父亲这个样子,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一旁的母亲赶紧打圆场:“他爹啊,孩子刚回来,你就让他休息几天吧。” “年纪轻轻的休息什么?人家大壮就回来呆一天,明天就走。今天不去什么时候去?”郝诚实父亲说完便站起来出去了,到院子的时候顺道把鸡窝上那半篮子鸡蛋提走了。 郝诚实也吃不下饭了,放下筷子坐在凳子上郁闷,今天争吵的原因很简单,村南头刘二叔家的儿子大壮回来了,据说大壮在城里混的不错,在一个大公司当领导,还是白领,天天坐办公室,月月都有工资,还有五险一金。这种水平本来也没啥,但在群山连绵的沂蒙乡这种山沟沟里,那可是金窝窝里飞出个彩凤凰,五里八村的没人不羡慕。 而郝诚实父亲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让郝诚实跟他一起去刘二叔家里一趟,求求大壮看在同村的面子上,给郝诚实介绍个工作,没别的要求,只要月月发点工资就行。 站在郝诚实父亲的角度上讲,求大壮给介绍工作最起码放心,其次儿子在城里也能站住脚,不用像没头苍蝇他一样到处找工作。而在对郝诚实来说,这也是一个离开山沟沟的好机会,毕竟在这穷的叮当响的山区没什么出息。按理郝诚实应该欣喜的答应,但他却坚决不愿意。 至于原因,那得从郝诚实九岁说起。从小郝诚实就喜欢看各种小说,什么《神雕侠侣》《西游记》等等,基本上能找到的小说都看过了,看的多了自然就天天臆想着自己也跟小说里面的主角那样捡到一本武功秘籍,或者遇到个神仙拜师学艺。 好巧不巧的有一天村里就来了个游方道士,虽然穿的破烂,但鹤发长须的挺有仙味,当时郝诚实怎么看那道士怎么像武林高手,或者跟孙悟空师傅那样的神仙,于是悄悄的跟在道士身后出了村,后来郝诚实便成了那道士的徒弟,当时郝诚实只有九岁,单纯的认为等自己学成盖世武功或者修炼成神仙,就回来见父母,给他们个惊喜。 哪知这一去便是十一年,在这十一年里郝诚实逐渐长大,开始懂事了,知道当年不辞而别一定给父母造成了巨大痛苦,于是开始给家里写信,断断续续的联系,直到前几天刚回来。 离开这么多年,郝诚实并没有练成绝世神功,更没有修炼成仙,但却跟着老道士学了一身另类的本事,另类到一般人很难接触到这一行,甚至在现在这个年代无数人都排斥。 而郝诚实不愿意答应父亲的原因,是还没有想好以后究竟要做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郝诚实悄悄的摸摸手腕上那藏的很好的金手镯,心情有点沉重。这金手镯在郝诚实两手腕上,还有两脚腕上都有,一共四只,回家时候怕被父母发现,所以用衣服遮盖的很好。 “小实啊,你爹也是为你好,要不就去大壮家里问问?人家大壮要真给你能介绍个工作,那可是好事啊。”郝诚实母亲缓缓的说道。 “嗯,我想想吧。”郝诚实敷衍道。 就在这时候,郝诚实父亲回来了。 郝诚实母亲赶紧上前:“他爹,你去大壮家了?” “嗯,没见到大壮,不过我把鸡蛋放下了,还给了大壮他娘二百块钱,让他给大壮说说。”郝诚实父亲说道。 郝诚实母亲不住的点头:“收下就好,收下了说不定就能给小实找个活儿。” “爸,你干嘛给他钱啊……”郝诚实一听自己父亲给了大壮他娘二百块钱就急了,要知道在大城市里二百块钱不算什么,但在这群山连绵的山窝窝里,二百块钱够一家三口吃半年的了。同样,因为经济严重落后,想要赚钱也很难。所以在这里,二百块钱已经算大数了。 “你懂什么?吃你的饭。”郝诚实父亲训道。 郝诚实无语:“那……”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郝婶……郝婶在家吗?” 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走到院子里,留个大平头,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打着领带,黝黑锃亮的皮鞋。打扮的跟城里卖保险的一样。手里还提着半篮子鸡蛋,正是刚才郝诚实爹送到大壮家的那半篮子鸡蛋。 郝诚实扭头朝着院子看去,虽然时隔多年,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刘二叔家的大壮。 此时,郝诚实母亲听到有人喊,赶紧应着:“哎,有人……哎呦,大壮啊,大壮你怎么来了,快快快……进屋……” “他爹,赶紧把你上回赶集买的茶叶拿出来,给人家大壮泡上。” 郝诚实他爹一看是大壮来了,也是赶紧的:“大壮你坐,我这就泡茶……” 大壮那张大饼脸上一双小眯缝眼扫过郝诚实,然后跟郝诚实父母说道:“不用,叔、婶子你们不用忙了,我不坐,接着就走。哎,小实也在啊。”因为大壮家在村里是独户,所以跟其他人家辈分有点乱,别人叫他爹叔,他也叫别人爹叔,不过这不重要,山村人没那么多讲究。 郝诚实并没有说话,而是不住的上下打量大壮,脸上带着诧异和不解,因为他发现了问题,还是很严重的问题。 大壮也仅仅是扫了郝诚实一眼,似乎并没有跟郝诚实交流的打算,“叔,我把您的鸡蛋给送回来了,另外这是您的钱,刚才我没在家,要不肯定不能收您的。”说着大壮把鸡蛋和二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郝诚实父亲急忙阻拦:“大壮啊,这不是寻思让你给小实介绍个工作,这是我跟你婶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还拿回来干什么。总不能让你白帮忙。” 大壮干笑了一声,摆摆手,小眼眯着:“叔啊,咱都是一个村的,让我给小实介绍工作确实没问题,但在城里就算找中介最起码也得一千块钱呢,您这二百块钱都不够吃顿饭的……所以,不是我不帮您,只是……呵呵……” 第2章 斯是陋室

“这……”郝诚实父亲愣了下,马上明白大壮的意思,低着头稍微想了想,带着期许的问道:“大壮你在城里久,有关系,我问句话你别生气,真的能给小实找到工作吗?”大壮点点头,打着保证:“叔你就放心吧,如果钱够了,我肯定能帮他找到工作,我们公司前段时间还招聘保安呢,等我回去请领导个饭,看看能不能把小实招聘去。” 郝诚实父亲点点头,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说着转身进了屋子。 在内屋翻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布口袋,还有几张一百的钱,走到大壮面前,脸上虽然带着肉疼,但还是咬咬牙说:“大壮啊,这是四百块钱,这布袋里是钢镚和一毛的,也大概有一百,在加上我先前这二百,一共七百块钱,你叔我没什么本事,一辈子就攒了这些钱,实在没有一千,你看要不就帮帮忙给小实找个工作吧?剩下的钱当我欠你的,过些天我给你,行吗?” 一旁的郝诚实坐不住了,这大壮太过分了,离开这些年郝诚实没少到大城市走动,现在找工作根本不需要中介,各种报纸以及路边贴着招工的有很多,就算需要找中介,百八十就够了,哪里像大壮说的这样开口就一千,这种谎言只能骗骗一辈子呆在山沟里的父亲,“爸,你……” “你闭嘴。”郝诚实父亲一口打断郝诚实的话,继续给大壮说:“大壮啊,看在咱同村的面上,你就帮帮忙吧,你郝叔在这里求你了。” 大壮看看郝诚实父亲,装出一副难为的样子,最后点点头:“那行吧,谁让咱一个村的呢。” “谢谢你了。”郝诚实父亲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叔我先走了,哎……对了,叔啊,我寻思回去给领导送点礼,这山鸡蛋正好,不过才半篮子,拿着不太好看,叔你家里还有鸡蛋没,给我凑一篮子,算我买了。”大壮豪爽的说道。 郝诚实父亲一听,哪里会然让大壮花钱,直接说道:“大壮啊,这个你放心,鸡蛋我这里没有,但你隔壁张大爷家里养的鸡多,我去借点。凑一篮子傍晚给你送去,算是我送给你们领导的,到时候你多多关照下小实。” “那就谢谢叔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大壮小眼眯缝着转身就往外走。 “小实,还不快送送人家大壮,看人家跟你同岁,多有出息。”郝诚实母亲说道。 “好,我送。”郝诚实阴着脸紧跟着大壮出了院子。 走到大门口,大壮停下脚步,看了郝诚实一眼,拍拍郝诚实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小实啊,十年之前你是村里的孩子王,我天天得跟着你玩,没想到十年之后你得跟我玩了,呵呵……”“你在家里等消息吧,我看你这个样子也就能当个保安,等我回去问问人事部,要是保安还缺人,你就去。如果满人了,你就等个一年半载,有人离职你在去。”说这些话时候,大壮脸上那优越感丝毫没有掩饰,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和下属说话一样。 郝诚实怎么都没想到小时候不爱说话的大壮竟然变成这么一副样子。摇摇头,叹息道:“等个一年半载倒是无所谓,不过我怕到时候见不到你了。” “你什么意思?”大壮嘴角一翘,似笑非笑:“看你这语气是不是觉得,我混你的比你好,挺不服气?嗯?还是觉得我收你爹钱心里冤屈?我告诉你,人得看清现实,现在不是小时候。” 郝诚实淡然一笑:“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我问你,最近你是不是经常莫名其妙的晕倒?” 大壮神色一怔,随后脸色变得铁青,声音压低了喝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谁说的?说!” “哼,我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吧,晕倒只是开始,还会吐血呢,那时候你就离死不远了。”郝诚实懒得搭理这种人,扔下一句话转身就回了家。 只留下大壮咬牙切齿的盯着郝诚实的背影。 回到屋子里,母亲在刷碗,父亲正拿着一个空篮子准备去隔壁张大爷家借鸡蛋。 郝诚实没有说话,径直进了里屋,躺在炕上,刚才听大壮的意思,恐怕这个找工作这个事还是未定之数。一想起这事,郝诚实就心疼父亲那七百块钱,用父亲的话说,这真真的在山沟里攒了大半辈子的钱。原本郝诚实打算暗中把那七百块钱要回来,绝对不能让大壮忽悠自己父亲。 可是,经过仔细端详大壮,发现了一个问题后,郝诚实决定不要了,这七百块钱不要了。之所以这么打算,那是有深层次的原因。 躺在炕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很舒服,就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是起来胡乱吃了两口,就继续钻进被窝睡大觉。气的郝诚实父亲大骂“没出息的东西!” 其实,也不怨郝诚实睡大觉,在这四面环山的地方,连个电视都没有,一切娱乐设施完全是零,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睡到半夜,郝诚实被一阵“铛铛”的砸门声惊醒了。朦朦胧胧睁开眼,听到有人叫:“郝老八,郝老八……”一边吆喝着一边还使劲砸门。郝老八是爹的名字,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八,所以就有了这个郝老八的名字。 父亲听到叫门,摸着黑披上衣服,拿上家里仅有的家用电器--手电筒,朝着院门走去。 院门被打开,隐隐听到一阵嘈杂的说话声。郝诚实躺在床上仔细听了听,似乎是村南头大壮的父亲刘二叔,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 郝诚实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至于郝诚实母亲,见郝父一直没回来,而且隐约听着好像有什么事,于是也穿上衣服出去了。 再次闭上眼睛的郝诚实在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外面嘈杂的说话,觉得有点不对劲,大壮他爹半夜三更的跑来敲门到底干什么?难道大壮出了问题? 果然,没两分钟,郝诚实的父母就带着大壮他爹一呼啦跑进郝诚实的屋子。 “小实,小实……快起来,赶紧起来……”郝诚实父亲第一个进来,大声吆喝着。 郝诚实从被窝里爬起来,搓搓朦胧的双眼:“大半夜的干什么啊?” 郝诚实父亲还没说话的,后面紧跟着进来的刘二叔,一下子就攥住郝诚实的手,声音中带着哭腔,乞求道:“小实啊,你可得救救我们家大壮啊……一定得救救他啊……” 听到刘二叔这么说,郝诚实脸上并没有过多惊讶,但依旧问道:“刘二叔,大壮怎么了?” “大壮……大壮……大壮他……”大壮他爹有一个毛病,越是着急越就说不出话来。刚才在院门口也是说了半天郝诚实父亲才听明白。 一旁郝诚实的父亲也知道大壮爹的这个毛病,越着急越不会说话,干脆替他说:“小实啊,你二叔说大壮刚才在家里吐了好几口血,然后就昏过去了,想让你去给看看。” “吐血?我又不是医生,找我没用吧?”对于大壮的问题,郝诚实心知肚明,白天的时候就看出大壮身上有“事”,具体原因倒是看不出来,但大壮身上的这“事”绝对能要人命。对于此事,郝诚实很自信,因为这正是他这十多年跟着老道士干的行当。 第3章 阴坎煞气

这也是为什么郝诚实今天没有要回那七百块钱的原因,因为在郝诚实这一行有个规矩,叫做“三不规”,属于那种不成文但都遵守的规矩。杀父弑母者不授,有灾无可避者不寿,阳寿将尽者不收。因为是行话,所以有点不好理解,通俗点讲就是,杀父弑母的人遇难了不能教授他躲灾的办法,让其自生自灭。有灾难却没有办法躲避的,这属于命中注定,这样的人不能帮助,否则折自己寿,不寿指的是折寿。最后一点,阳寿将尽者不收,这里的不收解释为不收鬼金。也就是说无论是否帮助了将死之人,都不能收他的钱。甚至还要倒找“过命金”一旦给了过命金,那就不能管了。 而大壮就是犯了第三条,阳寿将尽,且有过命金。按照郝诚实观察,大壮额头印堂上方--中正大穴处青中发黑。《荀子》曾言:防邪辟而近中正也。玄学上的解释是一定要防止邪祟侵入人的中正大穴。可见中正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有道是“印堂青黑者灾,中正青黑者亡。” 郝诚实所干的这一行土话叫“道匠”专门给人家摆事儿的。不过在官学上,大部分人管这一行叫“相师”。山、医、命、卜、相,这属于大五术,相便是其中之一。而相术又分五类,印、名、人、家、墓五小术,因为郝诚实跟着老道干的最多的便是相面、看风水等,所以叫相师也无可厚非,却又不准确。说相师是贬低了这一行,因为“道匠”要比相师厉害。但相师这个称呼更加容易被认可和理解,所以郝诚实和师傅都自称相师。 在回过头来说大壮的事,按理说郝诚实发现了问题,看在同村的面子上好歹也要提醒两句,但是好死不活的大壮骗了郝诚实父亲的钱,这个钱本来郝诚实打算要回来,但后来没要,原因就是这个钱已经算“过命钱”。过命金这个东西叫法很多,有叫买命钱,也有叫倒找命。打一个通俗的比方,一个路人在大街上看到一位算命先生,要求先生给算一卦。如果这个算命先生一卦下来,发现这个路人死期将近,那就绝对不收这个路人的卦金,反而会倒找给路人钱。这个倒找的钱就叫过命金。因为算将死之人的事那是大忌,据说阴间的牛头马面出来拘阳寿将尽的人,从地府出发要走九九八十一天才到,而从牛头马面从地府出发的那天算起,此阳寿将尽之人已经属鬼。所谓阳间不算阴鬼事,那是越阎王的权。所以一旦算卦发现这人将死,那算命先生就倒找钱,以表示自己并没有以算阴间之事赚钱得利。当然了,这只是一个传说,严格上说这一条也不在“三不规”之内。但是无论相师、卦师、道匠、术士等等这些以预测性赚钱的行业都会遵守。于是有一个现象,为了避免倒找钱,很多短命的人去算命,只要算命先生看其面相是短命之人,九成九都不会给算,不管原因,不管事由。而郝诚实和大壮之间。因为郝诚实看出大壮“有事”,而大壮却借故从郝诚实父亲那骗了700元,这笔钱属不该拿的,他拿了。于是,这间接成立了“过命钱”。此条成立,郝诚实只能说这是大壮的命,自己不管。 所以,大壮的事情,郝诚实就俩字:不帮。当然了,这些不能跟家里说的太直白,就找了个“不是医生”的借口。 见郝诚实不愿意去,大壮他爹急了:“小实,我也知道你不是医生,可是大壮吐血昏过去的时候一直在说让我找你……这……你这不去……你去看看吧?” “刘二叔,我不是医生,大壮吐血找我没用的,您要不找村里的赤脚医生看看。”郝诚实说道。 “看……看……看过……”大壮他爹急的满脑门汗,又说不出话来了。 一旁郝诚实父亲干脆的说道:“小实,刚才你二叔说看过了,也没看出毛病,人到现在还昏着。既然大壮说找你,那你就去看看吧?” 郝诚实往被窝里一钻,被子一拉,“不去!”这个大壮倒是有点小聪明,还知道让家人来找我。 “哎,你这个杂碎,气死我了……”郝诚实父亲吹胡子瞪眼,却又拿郝诚实没办法。 在这山沟沟里,最近的医院也得两天的脚程。况且现在又是半夜三更,大壮吐了那么多血昏过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大壮他爹想到这些急的心头一热,当即“噗通”跪在炕下了,“小实你就去看看吧,大壮吐血的时候一个劲的喊来找你,你肯定有办法……” “哎……他二叔你快起来……” “别这样……” 郝诚实父母赶紧扶大壮他爹,奈何他就是不起来。 郝诚实父亲脸一拉,呵斥道:“小实,你怎么回事,赶紧给我滚起来。” 郝诚实也没想到刘二叔竟然能跪下,被惊得不轻,看看父母的脸色,在看看跪在地上的大壮他爹,长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自己不想管,但看着跪在地上大壮他爹,也起了恻隐之心。还是去看看吧!况且,不去自己父母这一关也过不了。 郝诚实什么话也没说,穿上衣服,直接下了炕,朝着大壮家走去。 大壮他爹也赶紧起来小跑跟着,郝诚实父母也有点不放心,拿着手电筒紧随其后。 “大壮就在屋里。”大壮他爹小跑着打开门,指着东边的屋子说。 郝诚实“嗯”了一声,快步走进大壮所在的房间,看到大壮母亲正一边抹泪一边给大壮擦胸前的血迹。 郝诚实低头看了下地上两滩乌黑的血泛着让人恶心的臭味,在看看炕上躺着的大壮,脸色苍白,额头上黑中带紫,胸襟上一大片血渍,看着非常吓人,哪里还有白天秀优越时候的得意样。 此时,大壮爹也进来了,刚要说话,郝诚实打断:“二叔、二婶,您两位先出去下吧,我给大壮看看。” “啊,我在这里给你搭把手啊?有什么活计你就吩咐。” “不用,您和二婶先出去吧,马上就行。”郝诚实说道。 见郝诚实这么坚持,大壮爹也没什么主见,干脆带着大壮他娘出了房门。 等大壮父母离开房间,郝诚实把门关上。 这才走到大壮身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诧异的自言自语:“看着面相不像短命的样,怎么就弄成这样?况且按照我的估计也没这么快吐血。” 诧异归诧异,郝诚实决定先救醒大壮。当然,也仅仅就救醒而已。 郝诚实伸出左手食指,轻轻咬破,然后手指快速按在大壮中正大穴上,嘴中轻轻念叨:“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连续诵念两遍净身神咒之后,大壮额头上的青黑色眼见得逐渐汇聚,最后成为一个点,隐在印堂部位不见了。看到如此,郝诚实眉头皱了皱,不过却收回了手指。因为大壮很快就能醒来。 大壮额头上的青黑色是阴坎煞气,假如非要从科学的角度上讲,这阴坎煞气属于一种能量。如果家里有地窖或者地下室的,一年半载不去,突然下去一趟,感觉到那种阴冷就是阴坎之气,如果在地下室杀一只鸡或者牲畜,然后隔个一年半载再次下去,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就是阴坎煞气。不过像地下室这种地方就算有阴坎煞气也不重,也侵不到人体内,最多外感不舒服而已。 但大壮额头上却集中了相当多,这可是要人命的,而且刚才驱散的时候,阴坎煞气并非变淡消散,而是汇聚退缩进中正大穴内。这说明,大壮所染得阴坎煞气并非外感阴邪,而是由内而发。 因为食指为金,所以郝诚实用食指作桥,鲜血为引,净身神咒为法,暂时帮大壮驱散阴坎煞气。因为他也不知道大壮到底怎么回事,没法对症而为,只能先救醒人。 原本想等着大壮醒来问一下,后来一想,自己又没打算帮人家,何必多嘴。于是直接打开门,准备回家。 第4章 何必当初

打开房门,屋外大壮他爹娘和自己父母一呼啦就围上来,纷纷问道:“怎么样了?大壮怎么样了?” 郝诚实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是耸耸肩,摊摊手:“额……我又不是医生,哪里知道他怎么样,只不过这些年我在外面学过一点急救的手法,刚才试了试也不知道管用不。” 大壮爹娘看郝诚实这么说,也不在问了,赶紧跑进屋子看大壮。 郝诚实则直接回了家。 而郝诚实的父母安慰了一下大壮爹娘,同样也回来了,毕竟大半夜的,就算在那也帮不上什么忙。 回到家里,郝诚实父亲想要问问郝诚实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壮吐血时候非要找他。奈何,郝诚实已经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早饭时候郝诚实父亲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不过郝诚实依旧跟昨天晚上一样的话,大壮知道自己会一点急救常识。可能那时候着急,觉得村里赤脚医生不靠谱,才让他爹来找自己。 对于儿子竟然会急救,这让郝老八非常欣慰,说郝诚实这些年在外面没白呆,没想到还学了一门手艺。在郝老八看来,会急救也是一门技术。嘱咐郝诚实千万不要荒废了所学,云云…… 郝诚实又没法解释,只能点头不断敷衍着,直到父亲吃完饭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到郝诚实吃晚饭,一旁郝诚实的母亲起身收拾碗筷。郝诚实一看也站起来帮忙收拾。 “小实啊,不用你,这不是你们男人干的活……”说着抢下郝诚实手中的碗筷。 郝诚实哭笑不得:“哎呀,都什么年代了,还男人不收碗筷,来我帮您收拾。”一边说一边要继续插手。 “郝婶……小实在家吗?”院子传来一阵询问。 郝诚实母亲朝着院子处一探头,接着惊讶道:“哎呀,大壮啊……大壮你怎么来了?你好了吗?昨天晚上可把你爸妈给吓死了,怎么回事啊……” “哎,婶……呵呵,没什么事,就是感冒了,就吃了两片药,没想到吃错了,好在有惊无险,呵呵……”大壮倒也会找借口,说完一指郝诚实:“婶,我来找小实哥。” “奥,小实在这呢!”郝诚实母亲说道。 对于大壮来找自己,郝诚实心里早就猜到了,所以有所准备。不过守着自己母亲不方便说话,于是跟大壮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郝诚实走在前面,大壮一句话不说,紧紧跟在身后,离开了郝诚实家。。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出了村,一直走到村南小树林的土坡上,在这里有几块大石头,小时候郝诚实跟村里的孩子经常来这里玩,因为这里隔着小树林大人一般不会来这里,这样就算抹的身上全是泥也不用怕被父母逮回去。哪怕到现在,这里也是村里孩子的玩耍基地。 不过现在是早上,自然没哪家孩子出来玩。 郝诚实停下身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壮却没有坐,而是站着,看到郝诚实坐下,赶紧从怀里掏出烟和打火机,要给郝诚实点上一根。 郝诚实摆摆手:“不会。” 大壮这才缩回手,把烟收起来。 看着大壮的样子,郝诚实说道:“你想抽,你就抽吧。” “不……不抽。”大壮大脑袋使劲摇了摇。 看着大壮紧张兮兮的模样,郝诚实有点无语,“你也坐吧,都是一个村的,咱俩还是平辈,别搞得这么严肃。” “不用。”大壮又摇摇头。 见如此,郝诚实也懒得客气,直接问道:“你昨天为什么让你爹来找我?就凭白天我给你说的那句话?” 大壮低着头,轻轻点了两下:“嗯,昨天吐血,我也吓坏了,我这病去大医院检查过,查不出毛病,村里赤脚医生肯定也不行,想起白天你说的那两句话,情急下就让我爹去找你了……” “呵呵,你倒也不笨。”郝诚实笑了笑。 这时候大壮抬起头,看着郝诚实,满怀期待的问道:“小实哥,我听说昨天你走没多久我就醒了,你是不是认识会这方面的大师啊?能帮帮我吗?”在大壮眼里郝诚实太年轻,最多会点浅显的东西,不能帮自己彻底解决掉这事,但郝诚实会这些,肯定就认识这样的大师,所以才有此一问。 “大师?我可不认识什么大师,就算认识为什么要找人家来帮你?”郝诚实反问道。 “额……”大壮看着看着郝诚实愣在当场。 郝诚实继续说:“是不是你很意外?觉得我竟然会拒绝你。呵呵……你这种人啊,出去山村有点小本事了就看不起山村里的人,昨天还一副洋洋得意看不起我,现在遇难事了就叫我‘小实哥’,你这脸变的挺快啊。我问你,我欠你的吗?为什么要帮你?” “小实哥,对不起!我为我昨天的态度向你道歉。”大壮低着头。 郝诚实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太不留情面,叹了口气摆摆手,语气稍缓:“你误会了,我说这些并不是跟你想让你道歉,因为那对我来说无所谓,只是觉得同一个山村,小时候还一起玩耍,你如此脾性心里很失望,人心变化啊……” 在郝诚实角度上,跟着老道士走了这十多年,最值得回忆的除了父母之外,还有儿时的玩伴。对于大壮现在的脾性,他心里有点失望。否则如果想出气的话,郝诚实有几百种方法让大壮生不如死。 “谢谢小实哥大度,以后我会改。请小实哥看在咱们同村的面子上帮帮我吧。”大壮乞求道。 郝诚实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我看你面相不是短命人,但却遇上这种绝命事,那只有一个解释,你是自作孽。而我与你并无瓜葛,你好自为之吧。”说着郝诚实站起来便要走,刚走两步又停下来,“看在同村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还会吐血然后眩晕,次日辰时可醒。然后日日重复,直到你所吐之血变为绿色,便是死期。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何惹得身种阴坎煞气,你就如何去解决,别在找我了。” 说完郝诚实便往回走了。 郝诚实虽然不知道大壮的具体缘由,但身中阴坎煞气都是这个死法。至于依旧拒绝大壮,也并非郝诚实不通人情,而是因为“过命金”。 虽然,郝诚实不清楚假如不遵守“过命钱”这条会咋样。 但是,就算抛开“过命金”这事不讲,单纯从个人感情上来说,郝诚实还是不满意大壮的。不记恨,不计较,但不代表不厌恶大壮。毕竟父亲那七百块钱可是劳作了半辈子积攒的,在这偏僻的沂蒙乡实属不易。此事不论放在谁身上,自己父亲辛苦半辈子攒了一笔钱,却被另一个人找借口骗走了,也会气的不行。 言而总之,本心加规矩,没有一条让郝诚实想帮助大壮。--- 第5章 生基之法(上)

郝诚实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村口转了个弯,沿着山路上了村东边的小山峰。 站在小山峰上远远的看着村子里一排排的土房,郝诚实没由来来的感觉一阵惆怅。可是究竟惆怅什么?却找不到原因,想来想去,郝诚实发现,自己之所以出现这种情绪是因为迷茫。 跟着老道士十一年,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现在突然回到家里,过平淡的生活,有点不适应,而且自己到现在都没想通未来究竟做什么?是继续干老道士这一行?还是寻摸点其他工作?又或者窝在这小山村里? “唉……”郝诚实摇摇头,最后觉得还是老道士那句话说的好:一切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样。以前郝诚实觉得这就是一句屁话,跟没说一样。不过自己现在的境况,用这句话倒是很合适。 顺其自然是一码事,但目标还是要有的,那就是赚钱。有钱了最起码可以让父母过的好点,那土房也可以翻盖下。或者,父母愿意的话,也可以搬出这个小山村,窝在这里只会越过越穷。干哪一行不重要,一切顺其自然。但先赚点钱,养活自己,孝敬父母,先把家里这个情况改善了再说。 想通了这些事情,郝诚实赶紧舒坦了许多。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家里。 院子里郝诚实母亲正把拔来的青草放进鹅栏里,几只大白鹅平时跟绅士一样仰着脖儿,拽的跟那啥一样,谁都不鸟。一见喂食,一个个的扭着屁股冲上来抢。 郝诚实想要帮忙,可郝诚实母亲说什么也不让儿子碰这些,说这些活你干不了,去屋子休息吧。 郝诚实拗不过,只能进屋子坐在炕上,因为没啥娱乐活动,随手拿起一本缺张少页的小说看了起来。 院外,传来父亲的声音,想必是去乡里赶大集回来了,正在跟母亲说着今天的收获,两个人谈论着今天集上什么便宜,什么贵,什么不好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山村生活的真实写照。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呼:“哎呦,使不得……” 郝诚实面带疑色,在炕上挪了两下,从窗户处探头往院子里一瞧。 “我靠……”郝诚实一下子就蹦起来,赶紧下炕穿鞋往外走。…………就在刚才,大壮一家三口,进门见到郝诚实父母,二话没说,齐刷刷的就跪下了。 山里人朴实,郝诚实父亲一辈子也没见过啥世面,哪里经得住这阵仗,当即吓得惊叫一声。随后手忙脚乱的去扶大壮一家,奈何一家三口执拗的很,就是不起来,也不说话。 搞得郝诚实父亲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好。 郝诚实从屋子里面出来,眉头紧紧皱着,看着地上跪着的大壮一家三口,“这是干什么?” 一看郝诚实出来,大壮爹这才开口,带着哭腔:“小实啊,你可要帮帮大壮啊……我给你跪下了,你的恩情我们家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郝诚实拍拍脑门,心里一阵郁闷,看来大壮给他爹说了实话,否则不会这样。 事实,确实跟郝诚实想的差不多,大壮动不动晕倒,已经是几个月的事情了,这期间去好几家医院看也没查出什么毛病。而昨天又突然吐血,这可把大壮自己给吓得不轻。本来今天早上想求郝诚实帮忙,可惜被郝诚实直接拒绝。如果仅仅是这样,大壮最多在想想别的办法。 但郝诚实后面那句吐绿血便是死期,那可真是把大壮给弄的魂飞魄散。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越想越害怕,在加上昨天晚上自己吐血的那种感觉,大壮连站都站不住了,浑身哆哆嗦嗦的往家走。他不想死,也很怕死,可要解决这个问题,大壮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左思右想,求生的欲望让他不敢在保留,回家直接一股脑把事情给父母实话实说了。至于目的,当然是求父母一起来找郝诚实。 大壮爹娘也是一辈子老实人,虽然听不明白儿子说的道道,但却明白一个道理,儿子会死,得求郝老八家的小子帮忙才行。于是也顾不得别的了,拉着大壮和他娘就来了,见到郝诚实父母直接跪下。 郝诚实父母一个劲的拉大壮一家,让他们有事起来说,可他们怎么也不起来,就是跪着。 郝诚实父亲见这样,倔脾气上来:“那我也给你跪下。” 郝诚实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拉着大壮父亲:“刘二叔,二婶,你们先起来吧,有话进屋子说,这要是让别人看着笑话。” “那你能帮帮我们家……大壮吗?”大壮爹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带着乞求。 郝诚实闭上眼睛,微微点点头:“刘二叔,我尽量吧。” “哎……哎……谢谢你,我先给你磕个头。” “别别别……”郝诚实急忙阻止,又是一通说,这才让大壮一家起来。 六人进了屋子,郝诚实跟大壮说道:“大壮你跟我出来下。”说着便出去了,大壮连连点头,跟了出去。 也没有走远,就在院门口外,郝诚实厉声质问:“来下跪求我,这是你的主意?”说实话,郝诚实对这个很头疼,怎么也想不到会来这么一出,特别是刘二叔还是自己长辈,这一跪直接让郝诚实没法在拒绝。 大壮一怔,随后苦着脸:“小实哥,不是我。我怕在出事,我就去实话跟我爹娘说了,他们……” 大壮还要解释,郝诚实一抬手打断了:“行了,我知道了。”大壮如此说,郝诚实也就知道不是他出的主意,肯定是刘二叔自己本意。想想昨天晚上,一着急刘二叔就在炕下跪下,今天能在来一次也不奇怪。 郝诚实一向吃软不吃硬,如果是别的法子,他还真不会改变主意。可一旦下跪,还是长辈下跪,这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 罢罢罢,管就管吧,其实这事本来自己就会插手,只因为大壮贪财,才出了这些波折。不过既然决定要管,那“过命钱”的事需要解决,否则郝诚实还是不好插手,毕竟干这一行一些规矩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要遵守的。 “大壮啊,我以前跑过很多城市,可没听说哪个城市找工作还需要中介,甚至还要一千块钱。我记得有招聘会,还可以亲自上门应聘,或者电线杆上都贴着招工信息……” 郝诚实话还没说话,大壮“噗通~”跪下了,“小实哥,我错了,你想出气就使劲打我吧。” “我去……你跟刘二叔可真是一家人,动不动下跪,快起来……你要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轻易下跪。”郝诚实把大壮拽起来。刚才自己本意是想提醒下大壮,让他把那700块钱拿回来,这样过命钱这一条算是破了,自己出手也没啥,哪知大壮以为自己是想出气算账…… 郝诚实解释道:“我不是找你算账,我只是告诉你,你拿了不该拿的,明白我意思吗?” “啊……”大壮愣了一下神,随后明白郝诚实的意思,他并不笨,否则也不会用小聪明骗郝诚实父亲的钱。 满身上下的口袋摸了个遍,把所有钱掏出来,“小实哥,我就一千块钱,你看……” 郝诚实摆摆手,淡淡的说:“你去把不该拿的还了就行了。” “哎,好……”大壮转身跑进院子里,没多久就回来了,不但把那700块钱还给郝诚实父亲,还多给了300。 对此,郝诚实没多说,这三百就算自己帮他的费用吧。刚要开口问情况,大壮倒是先说话了:“小实哥,你看现在能帮我找大师来救我了吗?” 看着大壮期望的眼神,郝诚实哑然失笑,感情大壮一直都以为自己认识什么大师,来求自己只是想通过自己介绍大师。 不想多给大壮解释什么,直接说道:“不用找什么大师,我来帮你就行。” “你?”大壮呆呆的看着郝诚实,似乎有点怀疑郝诚实的能力。 “你不相信我?”郝诚实问道。 大壮连忙摇头:“不不不是,信……我信!” 郝诚实点点头,“那你就把事情说说吧,你做了什么事才会弄成这样的?” 大壮紧缩双眉,挠着头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小实哥,我半年之前弄了个事。” “什么事?直接说。” 大壮咬着嘴唇,最后说道:“好像叫种生基……” “种生基?”这次轮到郝诚实发愣了。 第6章 生基之法(下)

种生基属于“术”的一种,是由阴宅之术发展而来,所以也叫葬生基,只不过后者不太好听,所以流行的叫法是“种生基”。 种生基有两个步骤,一为葬瓮。大概流程就是把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头发、牙齿、衣物等放入一个坛子中,用红布覆盖。这个坛子叫金塔,也有地方叫金龛。 第二个步骤择地。就是找个风水良地把坛子埋掉。当然了,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真正实施起来需要很多规矩和步骤,而且非常不易。特别是第二步,寻找一个合适的风水宝地岂是朝夕就能找到的。所以后来有很多人把“坛子”存放于屋子内,或者找个寺庙、道观寄放。 如果论种生基的目的,简单可以分为两类,一是为了避灾。二是催运。意思是把代表活人的头发、衣物、生辰八字等等埋入地下,寓意这个人已经死了,那么原本属于这个人的灾难自然就消解。如果把代表活人的头发、衣物等寻一个风水宝地埋下,那这个人就会受所埋“生基”的福荫,自然运气会变好。这跟人去世后找风水宝地埋葬,萌荫后代一个道理。 对于种生基郝诚实当然了如指掌,也知道很多人会给自己“种生基”,可怎么也没想到大壮竟然也弄了。可是种生基就算没弄好,最多只会让生基之主运气变差,也不至于性命不保? 郝诚实皱着眉头问道:“你觉得是你种生基的原因?” 大壮点点头:“我感觉是,除了这个我也没弄过别的。” “那你把你种生基的整个过程说说,另外是谁给你做的也说清楚。” “嗯……这事得从半年之前说起……”大壮开始详详细细的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二十分钟后,大壮絮絮叨叨的总算讲完了,一旁的郝诚实对大壮已经不是无语了,而是感觉这丫的就是个白痴。 原来,大壮有个叫冯玉兰的上司,来公司仅仅半年时间,就从一个小职员,经过组长,主管,连续晋升成为部门老大。大壮看着这冯玉兰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又没姿色,也没关系的,竟然半年就成了他们部门的一把手,于是就套近乎,整天献媚,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冯玉兰告诉大壮,她之所以这么顺,那是因为他让一个大师给种生基,大壮在了解了什么是种生基之后,死乞白赖的求冯玉兰介绍那个大师种生基。 开始冯玉兰不答应,但耐不住大壮乞求,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说人家大师比较忙没时间见大壮,就要了大壮的生辰八字、指甲、头发、穿过的内衣,外加一点鲜血。两天之后,冯玉兰给了大壮一个红布包扎好的坛子,让大壮回老家,在午夜十二点把坛子埋在院子中央。这样就算种生基成功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大壮一定步步高升。 为了高升,大壮当然一切照做,然后兴冲冲的继续上班等着哪天被提拔。可是仅仅三个月后,大壮就发现自己经常头晕目眩,开始大壮只以为自己是低血糖,也没当回事。但后来发展到动不动晕倒,于是大壮去医院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可是晕倒的症状依旧存在,大壮也不傻,开始怀疑是不是那“种生基”的原因,于是悄悄去问上司冯玉兰,哪只冯玉兰一听之后直接发怒,臭骂大壮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这一弄,大壮也不好再计较,毕竟冯玉兰还是大壮的上司,真闹僵了也不好。但这样以来,大壮就真的开始怀疑是不是种生基造成的后果。 后来大壮情况越加严重,只能请假去多家医院检查,结果还是检查不出什么来。越是检查不出毛病,大壮越加怀疑,于是前两天回来准备把那个种生基的坛子挖出来看看。哪知还没挖出来的,当天晚上就吐血昏迷了。 听完大壮的讲述,郝诚实基本确定,这个种生基压根没作用,那个冯玉兰肯定是忽悠大壮,因为单看第二步择地的方式都不对,太随意。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出现让大壮丧命的原因。而且郝诚实也奇怪,种生基埋地的时间也不是半夜子时,冯玉兰为什么这么要求大壮。 想了想,郝诚实说道:“你先去安慰下你父母,让他们在我家休息一下,然后跟我一起去你家,把院子里那坛子挖出来。” “哎,好!”大壮跑进郝诚实家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就去而复返,“小实哥,咱去吧。我找了个借口,他们暂时不会回家。” “嗯。”郝诚实点点头,二人一起朝着村南大壮家走去。 来到大壮家的院子里,郝诚实让大壮把院门关好,然后问道:“你那个坛子埋在什么位置?” 大壮站在院子里左右看了看,最后往院子中央走了两步,一指地上:“就是这个位置。” “挖出来!”郝诚实说道。 大壮去找了一个撅头,扛着走到埋坛子的位置,刚要动手,却又有点犹豫,小心的问郝诚实:“小实哥……那个……我挖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郝诚实瞪了大壮一眼,冷声道:“出事?你已经出事了,都快死了,你还怕出什么事?有比你死这个事更严重的吗?快挖!” “哎,好好,我挖!”大壮抡起撅头开始刨。 没有几分钟,大壮就刨出了一个人脑袋大小的圆坛子,坛子用红布包着,因为埋进去时间只有半年,所以红布没有出现腐烂的痕迹,基本保持了原样。 大壮轻轻将坛子抱出来放到一旁,清理了下上面的泥土,抬起头来看着郝诚实:“小实哥,就是这个坛子。” “你把这红布打开我看看。” 虽然红布还保存的很好,但毕竟埋在地下半年了,大壮轻轻一撕就烂了。把包裹坛子的红布全部撕掉露出里面的坛子。 这是一个黑色的坛子,跟酒坛子差不多,但却又跟酒坛不同,肚大底小平头盖,一看就是特制的坛子,市面上普通坛子不是这样。 一看这个黑坛子,郝诚实肯定的说道:“这不是种生基的坛子。”种生基的坛子跟眼前这个有截然相反的区别,一般是肚子小,底平,圆凸盖。之所以这样,那是取天圆地方之意,而这个凸盖是最重要的,也叫宝顶,形状像坟头。这几点种生基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所以郝诚实一口确定这坛子不是种生基所用。 大壮被郝诚实说的一怔,担心的问:“小实哥,那这是干么用的?” 郝诚实没解释,只是说:“先别问那么多,打开坛子我看看。” “好的!”大壮拽着坛子口,逆时针一扭,坛盖就松了,扭了半圈坛盖就下来了,拿开坛子盖,“哎呀 第7章 恶毒之极

大壮刚打开坛盖,连坛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看,就被一股怪臭给熏了个跟头。 这个说话一点也不夸张,是真的是被熏了个跟头,如果非要说怎么个臭法,那就像人的大便跟狗屎混在一起,然后发酵的味道,那滋味…… 大壮蹲坐在地上,捏着鼻子,憋屈着脸:“怎么这么臭……”一边说着一边爬起来,眼睛朝着坛子里面看去。 只见黑坛子里面一片唰白的东西蠕动,而坛子当中还竖着一个黑布扎成的布娃娃,脸上画的有鼻子有眼,身上却有腰没腿,形象甚是妖异。 大壮仔细一看,坛子里面蠕动的竟然是半坛子蛆,密密麻麻的长短都有,跟厕所粪坑里舀上来的一样。这半坛子蛆围着那布娃娃不断的蠕动。而那奇臭便随着蛆的蠕动不断的往外散发。 “……呕……”大壮胃里一阵翻腾,弓着身子便跑到院子角落狂呕不止。这不光是臭,还有恶心,另外加上那密密麻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大壮看到了,一旁的郝诚实自然也看到了,不过他没有捏着鼻子,也没有恶心的跑到一旁呕吐,跟着老道士那些年见到的恶心东西多了去了,这不算什么。 但是,看着黑坛子那小布娃娃和半坛子蛆,郝诚实脸直接变得铁青,拳头攥的吱吱响,咬牙切齿:“好恶毒的手段,真是应该千刀万剐。” 大壮在一旁吐得鼻子一把泪一把,本来早上就没吃什么饭,这有一顿狂吐,连苦胆都吐出来了,整个人晃晃悠悠的,都快站不住了。 听到郝诚实的话,大壮擦了下嘴角的呕吐之物,喘着粗气问道:“小实哥,我是不是栽在这坛子上头了?” 郝诚实沉默半响,也没有回答大壮的话,而是走到大壮身前,把那黑坛子的盖子拿在手里,然后走到黑坛前面重新盖上扭紧。臭味随着郝诚实把坛盖盖上逐渐变淡。 大壮依旧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郝诚实,郝诚实似乎不愿意开口,但见大壮如此想知道,只能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念道: “阴阴黄泉路, 凄凄奈何桥, 送君阎罗殿, 乾坤灵气消。” 大壮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的问道:“小实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郝诚实指指地上的黑坛子,“这并不是种生基用的‘金塔’,这是要你命的引黄泉。” 郝诚实知道自己这么说,大壮还是不会明白,继续解释:“如果要给你解释引黄泉,那就要先说说黄泉引,黄泉引是一种‘法’,说不上是术法还是道法,他流传自茅山的一个小分支,用来驱鬼的,结合咒语、手印可将有形之鬼送入黄泉,让其不在作恶,我刚才念得便是黄泉引的口咒。可后来有人将此术做了创新倒过来用,不在是送,而是引!不过鬼是引不来的,但却有另一个作用,把一个正常人的生命引到另一个将死之人身上。说白了,就是换命。所以后来就把这种术法叫引黄泉,引出你生机,送你入黄泉。” “那那……小实哥,我是不是会死啊……你有没有办法救我啊……呜呜……”大壮原本就因为呕吐呕吐的晃晃悠悠的站不稳,此时被郝诚实一说,吓得一屁股就蹲在地上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你当然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这个引黄泉的恶毒之处就在于让你痛不欲生,因为只有你痛不欲生了,命魂才会和其他的两魂七魄分离。你看,这坛中的布人就是你,里面有你的衣服、指甲、血,皮肉血皆全。看到这蛆了吗?你想象一下身体里面有这么多蛆的滋味吧,你死的时候就会享受这种滋味。” 大壮吓坏了,在地上爬到郝诚实身前,跪着哀求:“小实哥,你要救救我……呜呜……” 郝诚实拉着大壮胳膊:“你先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动不动下跪难不成骨头软?” 大壮可不听,抹着眼泪:“呜呜,我都要死了,还管膝下有没有黄金……” 见大壮不起来,郝诚实只能把脸一拉,“你在不起来,我可不管你了……”说着装作转身就走的样子。 “别别……我起来……”大壮连忙爬起来拽住郝诚实。 郝诚实转过头来,无语的看着大壮:“擦擦眼泪,听我把话说完。” 大壮依言而做。 “这引黄泉之法要你的命,需要九个月零九天,按照你说的时间来看,还有两三个月,只要在这期间破掉此术就能无忧。所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我暂时帮你封住引黄泉之术,让你不再吐血昏迷压制体内阴坎煞气,你两个月内寻找高人解除。第二个,我帮你彻底解除,但需要跟你达成协议。你选吧!”郝诚实说道。 这对大壮来说压根不需要选,连想都没想直接说:“不用选,小实哥你帮我彻底解决吧,我不想死……” 郝诚实点点头,“既然你让我帮你彻底解决,那咱俩就需要达成一个协议……” 还没等郝诚实说完,大壮就打断,“小实哥,不用协议,你说什么我都听,什么都答应……”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协议就等会再谈,现在临近晌午,估计二叔和二婶快回来了,你去想个办法让他们今天别回来,到晚上也不能回来,就住在我家。另外还一个前提,不能让他们还有我父母知道这件事,你撒谎也好,蒙也罢,去把这事搞定,我在这里等你,今天我就彻底给你把事情解决。” 大壮使劲点点头:“好,我这就去……”说完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大壮走了,郝诚实则背着手,围着坛子不住的转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没五分钟,大壮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来了,“小实哥……我回来了……” “这么快?你家到我家也不近吧?”郝诚实诧异。转念又一想,肯定大壮是吓得不行,来回不要命的跑想快点解决。 “嗯……确实不近……”大壮喘气喘的都来不及说话。 郝诚实笑着摇摇头,没在说这个话题,而是指指地上的黑坛子:“大壮,若想破引黄泉之术,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你种生基,你可愿意?” “啊?还种生基……”一说到种生基大壮就吓得腿哆嗦,实在是由心理阴影。 郝诚实摆摆手:“你放心,我这个种生基是真正的,能增强你气运。因为引黄泉的目的是要要你的命魂,给另外一个将死之人。而种生基是活人当死人办,意思是你已经死了,那么引黄泉之术自然破掉。” 大壮听完这才点点头:“那,小实哥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嗯,既然如此,那就得跟你商量下协议,我为你种生基给你催生气运,所以日后你的作为也与我也有莫大的关系,若是你利用所得作恶,我也会受牵连。现在我需要你答应两条,第一,不为恶,不欺善。第二,非自己所得不取。你可答应?” 大壮挠挠头:“第一条我懂,第二条是什么意思?”说着就怕郝诚实误会,赶紧解释:“小实哥,我不是不答应,是怕我触犯,所以问问。” “打个比方,马路上有一万块钱,它不是你掉的,你可以拿起来找寻失主,或者当没看到,但不能据为己有。在打个比方,这次帮我介绍工作,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明码标价多少钱,我爹愿意,你可以随便取,但绝不能以欺骗获取别人钱财。总而言之,无功不受禄,有功可自取。” “我明白了,小实哥我答应了,你放心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犯。”大壮拍着胸膛打包票。 郝诚实满意的点了下头:“那你跪下吧。” “嗯!”大壮二话没说跪在郝诚实面前,他这两天跪的有点多,已经习惯了,所以一说跪下,压根不多想。 郝诚实无奈,“我不是让你跪我,是让你跪这片天地,把你刚才答应的话发誓。” “奥……”大壮现在非常听话,举起三根手指头,把刚才的话对天发誓。 大壮发誓完毕,郝诚实面色严厉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壮,你誓言已发,切记切记。以后若是为恶,我定然让你魂飞魄散。”这是郝诚实对大壮的警告。 并非郝诚实规矩多,而是给人种生基本身就有逆天道,一个不慎,便会生无好生,死无好死,下场很惨。除此之外,种生基本主,也会下场悲惨。所以这些年老道和郝诚实从未帮人种生基。 那些到处打广告说帮人种生基的人,要么是骗子,根本就不会起作用的生基,此为居多。要么是常伴青灯神像的道士,因为道士本就天生孤困命,反而适合这种活计。 第8章 大壮好意

郝诚实把需要的东西列了一个表,让大壮去村里徐老婆子家的小卖部都置办全。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郝诚实要来大壮的生辰八字,写在黄表纸上。然后开始做生基。生基就是要埋的人,当然不是真的把大壮埋了,而是取大壮头发、舌底精血、一颗牙、指甲,外加生辰发八字和穿过的衣服放在坛子里,做一个替身。 之所以要这些东西需要解释下,因为理论上讲“爪为筋之余,发为血之余,齿为骨之余,舌为肉之余”,只要集齐指甲、牙齿、舌底血、头发,这样才组成一个骨肉血筋齐全的人,这些缺一不可,然后拜四方大地,四方苍天。 第一步葬瓮做完之后,郝诚实又推算大壮生辰八字该如何择地,之后又带着大壮去四周山上转悠了一圈,找了个风水一般的地方埋下,把仪式和规矩做全。 之所以找了个风水一般的地方,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好地方并非一时半刻就找到的,那需要看机缘。第二个,就算找到风水灵地,一旦起运,以大壮心性和阅历怕是把持不住,很容易走岔道,最终完蛋。如果是这样那就成了俗话说的:有那福,没那命享。不过就算这样大壮以后运势也不会差。 等这一切都忙活完,已经是半夜两点了,大壮站在院子里,一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抹抹额头上的汗,今天上山下山,跑前跑后,饭都来不及吃,也是累得够呛。 手电筒朝着地上那个黑坛子一照,大壮问道:“小实哥,这个黑坛子咋处理?” 郝诚实看着黑坛子,眼睛眯着,冷笑一声:“用这种恶毒手段损人利己的都应该千刀万剐。而且用引黄泉之术会损阳寿,看来那需要换命的将死之人也是施术者的亲近之人,既然这样,那就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郝诚实扭头问道:“白天我让你准备的狗血准备了吗?” 大壮跑进屋里,随后拿出一个塑料桶,“准备了。” “嗯,把那坛子打开,把狗血倒进去。” 大壮依照郝诚实的话做完。 郝诚实继续说:“你继续把坛子埋进原来的地方。” 大壮一愣,随后结结巴巴的问:“这这……这小实哥……” 郝诚实知道大壮担心什么,“你放心吧,狗血倒进去,此术已破掉一半,而我已为你种生基,引黄泉之术引的也是死物,所以那需要换命的将死之人必死无疑。至于施引黄泉之术着也会因为这盆狗血受到术法反噬。” 这件事郝诚实做的很绝,原本郝诚实可以直接破掉此术,那需要换命之人或许还有他法延命。但是郝诚实却给大壮种生基,这样引黄泉时间一到,并没有把大壮命魂引走,而是引得替身死物。如此一来死物进那需要延命之人身上,那肯定有死无活。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引黄泉之术,需要换命之人极力配合,而且完全知道整个经过。明明知道此术是害人利己,为了活下去竟然还是这样做,真是可恨,所以郝诚实没给他留活路。至于那施术之人,唯一能做的是利用狗血让其反噬。对于这种不择手段、取人性命的畜生不需要客气。 一切做完,大壮放下撅头,突然有点担心的问:“小实哥,你说咱们把这东西破了,我那位上司认识的大师会不会找我?” “找你?呵呵……估计现在他们都手忙脚乱,就算想找你一时半会也没那工夫。不过你为什么觉得是你上司认识的大师,万一是你上司本人要害你呢?” 大壮挠挠头,边想边说:“我觉得不像,因为开始我可是死乞白赖的求她,如果她想害我应该上赶着来……” 对于大壮的分析郝诚实懒得去听,直接说:“如果你回去有人找你,或者发现什么不对,就回来找我,这事我既然答应了,就给你管到底。”从开始郝诚实就知道这事是个麻烦,指不定哪天那施术之人会跑来报复,但既然自己已经管了就管到底,再说这种小事,郝诚实还没放眼里。 “哎,好。谢谢小实哥。”大壮听郝诚实这话,心里总算有底了。 忙活了一天,这事就算过去了,已经快天亮了,郝诚实就在大壮家凑活着睡了一觉。…………大壮在家里又待了两天,发现自己彻底好了以后,就跑来跟郝诚实道别,然后回城里去上班了。走的时候把身上仅剩的五百块钱硬塞给了郝诚实父亲。对此,郝诚实也没说什么,估计就算阻拦,大壮也会把钱留下。 至于郝诚实的父母,也没有问什么,也不知道大壮怎么说的,自从那天给大壮解决完事之后,父母看郝诚实的眼神就怪怪的,似乎有种想问但是又害怕的样子。 父母不问,郝诚实也乐得清闲,毕竟有些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因为郝诚实救了大壮,大壮父母挺感激,山里人也拿不出值钱的礼物,更不会那些虚套路,就隔三差五上山打个兔子、野鸡什么的送到郝诚实家里,算是一种报答。 在家里呆了五六天,郝诚实渐渐呆不住了,本身他骨子里也不是闲得住人,在这啥也没有的小山窝窝里怎么可能长久。 这天父母都出去了,郝诚实盘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个扁豆叶捻着,开始盘算自己是不是去城里走走,天天憋在家里也没法赚钱不是。 “小实哥……小实哥在不在家……”一声吆喝打断了郝诚实的思索。 郝诚实一扭头,朝着窗户外探了下头,“咦?大壮?你怎么回来了?我在屋里,你进来吧。” 来人正是刚走没几天的大壮,大壮小跑着从院里蹿进屋子,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郝诚实打量了大壮一眼,“你这风尘仆仆的跑回来干什么?不是说去城里上班了么?难不成遇到什么麻烦了?” 大壮摇摇头,乐呵呵的:“嗨,没有什么麻烦。一切挺正常的。我来是给小实哥说个好事。”说到这里还不等郝诚实搭话,大壮就兴冲冲的给郝诚实说:“小实哥,你知道不。我回去听着公司里消息,我们董事长正在找风水大师,好像是要给分公司选址,价钱不低呢。我寻思你那么厉害,肯定能行,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就赶紧跑回来跟你说。” 听完大壮的话,郝诚实笑了笑,“你倒是有心了,不过我不想去。”看风水选址,郝诚实以前跟着老道士不知道看了多少,都快看吐了。最重要的是那个董事长找人看风水,肯定不止一个风水师,很多风水师一起。郝诚实不喜欢与其他人一起,更不愿意别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所以这种事不想参与。 第9章 善意提醒

“这,小实哥你真的不去啊……”大壮有点失望,嘴巴张了张却又没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郝诚实看着大壮笑道:“怎么?你是有什么事?” 大壮挠挠头,有点支支吾吾的,“小实哥,我就说实话吧,我这两天总害怕以后再遇到那样的事情,整体提心吊胆的,我想你去城里离我近点,有事也好帮上我。在说了,你整体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啊,现在我们董事长找风水师,你去要是干成了可是赚一大笔钱啊。” 郝诚实把玩着手里的扁豆叶,悠悠的叹了口气:“从我给你解了引黄泉之术后,我跟那施术之人算是结下梁子了,他早晚会找到你,弄清楚你背后的人,所以你有这些担心也正常。” 说到这里,郝诚实低头想了一会儿,“不过被你这么说,似乎去你那确实最合适,既然我跟那人梁子结下了,与其让人家找上门,不如我去那里等他。其实,最近这两天我在家里也待够了,也想出去走走,只是还没考虑好去哪个城市。” 大壮一拍大腿:“当然去我那里了,我自己在那租的房子,最起码你住不用费心。而且正巧我们董事长还找风水师,你也顺便把活接了,赚一大笔钱回来孝敬叔婶。” 郝诚实:“去你那没问题,但给你们董事长看风水,到时候再说吧,我不想去。那些有钱人太多疑,看风水十有八九会找一堆看风水的同行,我懒得跟那些人打交道。” “奥……”大壮点点头。 郝诚实又沉默了片刻,最后抬起头来,肯定的说:“就这样吧,确定了。去你那里,至于住处,如果你那里住的开,我就先住你那。” “住的开,住的开,肯定住的开。”大壮高兴的不行,连连保证住他那没问题。 “那好,房租我先欠着,以后有钱了我在给你。”郝诚实补充道。 “不用,不用……”大壮赶紧摆手。 就这样两人商量好,随后又闲聊了几句。大壮因为前几天已经请了很长时间假期,所以这次不能长待,回家打了拐连饭都没吃就急着往回赶。 至于郝诚实并没有跟大壮一起,毕竟他没大壮那么着急,在家里等着父母回来,晚饭时候把想要去城里的打算说了下,借口是大壮给找到工作了。 郝诚实父母当然赞同。于是次日,郝诚实就收拾好东西,带上行李和换洗的衣服出发了。 大别乡交通非常落后,又是山路,更加难走。郝诚实又是步行又是坐牛车,累的快虚脱了才到县里,从县里坐上唯一的一趟到市里的公共汽车。 尼山市,是离着沂蒙乡最近的一个小市,连四线城市都排不上,郝诚实的目的地当然不是这里,他只是要从这里坐火车。 郝诚实打算去的地方是珠江市(城市名称虚构请勿对号入座),那是个南方沿海一线城市,经济高度发达。大壮就在那个城市工作。 按照跟大壮的约定,郝诚实到了珠江市,下火车之前给他打电话,大壮会来接。 一顿折腾,郝诚实总算上了火车,因为是过路车,所以没买到卧铺,只买到了一张硬座,硬座就硬座吧,也无所谓。 实在太累了,郝诚实趴在桌子上就睡了。反正从尼山市到珠江市火车得跑两天一夜,也不用怕坐过了站。 等郝诚实醒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看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去买了一盒泡面,然后慢慢的吃着,同时拿出一部手机,这是以前跟着老道士时候自己买的手机,因为老家山里也没信号,所以就一直没用。开机把大壮的号码输进去,然后给大壮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到站的具体时间。 吃完泡面,郝诚实对面的人早就下火车了,座椅上空空的,郝诚实只能目光看着火车窗外发呆。然后又开始昏昏欲睡。他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怕被偷也是想睡就睡。 郝诚实再次醒来,是被一个小孩子玩闹声吵醒的,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眼的是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白皙稚嫩的脸蛋,穿着粉色的花边小裙子,像模像样的小皮鞋,扎着个公主头。打扮的跟个小大人一样,即可爱又漂亮。 此时,小女孩正坐在郝诚实对面座位上跟一个老头哼唧着撒娇,那老头约莫七十来岁,穿着在普通不过的灰色t血衫,梳了个大背头,两鬓全白,眼窝深陷却炯炯有神,看样子挺健壮。正笑眯眯的看着撒娇的小女孩。 见到郝诚实醒来,老头略带责怪的跟小女孩说:“莹莹不乖,你看都把叔叔吵醒了。”说完老头带着歉意的跟郝诚实说道:“小伙子,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我这小孙女第一次坐火车觉得新奇,安静不下来。” 郝诚实打了个哈欠,轻轻摆手:“不碍事,我这也是闲的无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呵呵,小伙子你是去哪里的啊……”老头或许是觉得孙女把郝诚实吵醒怪不好意思,所以有意攀谈两句。 “去珠江市,您呢?哎呀,我没坐过站吧。”郝诚实猛地想起来,赶紧拿出手机看时间。 老头看着郝诚实的样子笑道:“放心吧,这趟车终点站就是珠江市,我也是到珠江。不过你可是真能睡啊,从我们上车你就看你在睡觉,这在有半个小时就到站了,你才醒。” 郝诚实不好意思的拍拍额头,“嘿嘿……”拍额头的时候手腕上一硬物碰到了郝诚实鼻子,郝诚实一看自己那金手镯快漏出来了,于是赶紧往里塞了下。心里又叹息了一声,什么时候自己身上这四个金镯子能去掉就好了,在家里郝诚实睡觉里面都会穿着以前特制的秋衣秋裤,怕的就是被人发现,就连夏天都不敢穿短袖裤衩。 “爷爷,给莹莹梳梳头……莹莹要漂亮……要妈妈表扬……”这时候小女孩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还有把袖珍小梳子,仰着头、撅着嘴要梳头。 一看小女孩手里拿的东西,郝诚实懒散的神情马上正色起来,那把小梳子倒是没什么,只是一把普通的儿童梳子,可是那面小镜子却不是小孩子能把玩的…… 老头慈祥的看着自己孙女,笑盈盈的:“莹莹已经很漂亮了,等见了你妈妈,她一定会表扬你的,不用在打扮了,听话……乖……” 郝诚实在一旁坐不住了,打算告诉老头问题所在,可是一想,人家跟自己萍水相逢恐怕不会信自己,碰上那科学观执着的估计还要教训自己一顿。想了想,郝诚实只能委婉的提醒:“老大爷,我建议不要让您孙女玩这面小镜子!” “呵呵,谢谢小伙子,没事……小女孩嘛,喜欢漂亮,拿个小镜子打扮,只要不打碎了,一般伤不到,况且她喜欢,就由她去了。”老头显然没领会郝诚实的意思。 郝诚实不放弃,继续说:“老大爷,俺们那里有个习俗,就是小孩不能玩镜子……” 还不等郝诚实说完,老头就笑着打断,慢悠悠的说:“呵呵,那些啊……都是些没根据的传言,你看莹莹玩的也不挺好,小女孩老实,不闹,就是喜欢打扮。” 看郝诚实似乎有点不乐意,老头又继续开口:“我说小伙子,你别嫌我惯着孙女。我给你说,我七个儿子,六个孙子,都是些调皮捣蛋的混球,好不容易盼来个孙女……”说到这老头乐呵呵的长叹,“呵呵……你呦……等你到我这把年纪就明白咯……” 郝诚实无语,这老头压根没明白自己真正意思,不过也懒得再多说了,萍水相逢,自己提醒一下就行了,况且这时候火车的播音喇叭传来到站的通知,要准备下车了。 火车上的人都开始站起来拿行李准备下车,郝诚实自然也把自己拿背包拿下来。 老头和小女孩没带什么,只跟郝诚实打了下招呼,就直接朝着下车口走去。 刚走两步,小女孩拉着老头的手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歪着头,非常认真的说道:“叔叔……妈妈说打扰别人,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叔叔睡觉。” 听着这不太明白的表达,在看看天真的小女孩,郝诚实点点头:“嗯,叔叔不怪你。小美女,再见!” 老头也欣慰的摸摸小女孩脑袋,“莹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郝诚实看着可爱的小女孩,张口跟老头说道:“老大爷,我建议您回去之后,今天晚上给莹莹喝一碗姜汤。” “姜汤?呵呵……谢谢了……”老头一怔,也没说什么,客气了句,便下车走了。 郝诚实摇摇头,自己能做的已经做了,看样子老头不会把自己话放在心上,背上行李,郝诚实也下了火车。 第10章 夜生梦魇

因为相互之间都有电话,所以大壮很容易的就接到了郝诚实。随后大壮直接带着郝诚实到了住处。 大壮租住的地方叫柳家园,属于城中村。城中村当然不如那些正规小区环境好,但住在这里有一个好处,房租便宜。说白了,大壮也没钱。 要说这大壮,虽然在老家四五八庄的都羡慕,什么公司高管,什么每月都有钱,还有养老保险等等…… 这听起来很唬人,但那是在山村里,在那群山连绵的沂蒙乡深处,大家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甚至都没出过群山。 其实,随便一个在大城市打工的都会知道,大壮的待遇那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打工者应有的待遇。 至于公司高管什么的,那是大壮回去吹牛的,他在公司里仅仅是销售部门的小组长。一个部门的小组长能赚多少钱,在这硕大的城市吃喝拉撒样样需要钱,到月底也剩不下几个子。所以只能住到相对便宜的城中村。 大壮租的是一套两室一厅,房子算不上新,但也不是很旧,两个卧室都朝阳,屋里家具齐全,打扫的挺干净利落。 大壮住在东边小点的卧室,西边大的是留给郝诚实的。 在房子里转了两圈,郝诚实笑眯眯的问大壮:“你这房子应该刚租下吧?刚搬过来没几天?” 大壮一愣,随后竖起大拇指:“小实哥你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以前住的房子到期了,所以我就换到这儿住。” 看着大壮的样子,郝诚实估计恐怕是为了自己来,大壮才新换的房子,但他也懒得说破。既然这样,那自己也不能让大壮吃亏,于是说道:“我来这里住也给你添乱了,房租的事情还是按照以前说的,等以后有钱了我会给你,算我跟你合租。” “不用,不用!小实哥,你就放心在这里住,房租我能付得起,哎……对了,小实哥你看看你房间里还缺什么,等会咱一起去买。” 郝诚实摆摆手,“我什么也不缺,只要有张床睡觉就行,其他的我带着。” “那行,你要是缺什么就告诉我。”大壮说着看来看手表,“小实哥,时间不早了,咱一起下楼去吃个饭吧?” 郝诚实也没客气,点点头:“好!” 两人一起下楼,大壮想找个高档地方好好请郝诚实一顿,不过被郝诚实拒绝了,最后俩人在楼下吃了碗兰州拉面完事。 吃了饭,回到楼上,郝诚实觉得一阵阵乏意袭来,要知道这一路奔波可真是累的不轻。 郝诚实在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自己带来的大花裤衩,拱着人字拖,因为珠江属于南方城市一点也不冷,所以郝诚实光着膀子就从浴室出来了。 而他的手腕和脚腕上分别带着个金镯子,被灯光一照明晃晃的,煞是显眼。 大壮从自己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浴巾:“哎,小实哥,我昨天给你买的浴巾,刚才忘了给你。” “嗨,我可没用浴巾的习惯,哈哈。”郝诚实习惯于洗完澡直接穿着大裤衩子,那样舒坦。 “反正买了,你就用吧。”大壮说着把浴巾给放到了一边,目光一下子看到郝诚实手腕和脚腕上那四个金镯子,惊讶道:“哎呦……小实哥,你这挺富啊,金镯子都带到脚腕上去了,弄的跟红孩儿一样……哈哈……”大壮开着玩笑。 对于金镯子这个事,瞒着父母就罢了,主要是没法跟父母解释,但郝诚实没打算瞒着大壮,毕竟整天住在一起,自己要是天天穿着长袖遮掩那得难受死,所以干脆不隐瞒,可也不可能给大壮说明原因,否则他吓个半死都是轻的。 郝诚实低头看看手腕脚腕上的金镯子,指了指:“如果能让我把这镯子摘下来,让我磕头都愿意,可惜……反正就当这金镯子是饰品吧,另外记得保密。” 对于郝诚实一番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大壮赶紧莫名奇妙,但最后那个保密还是懂的,点点头:“嗯,我谁也不说。” 郝诚实很累了,跟大壮闲扯了两句就回了房间睡觉,而大壮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去厕所撒了泡尿之后也回到了自己卧室。 郝诚实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 “啊……”夜半,一声惊叫传来。 睡梦中的郝诚实被惊醒,睁开眼睛判断了下声音来源是隔壁大壮卧室,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蹿进大壮房间。 房间内大壮坐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流,身上的睡衣也被汗水湿透了,嘴唇哆哆嗦嗦的,脸上露出惊恐的模样,看到郝诚实进来,带着哭腔诉道:“小实哥,我做恶梦了……” 一听这话,郝诚实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做恶梦也搞这么大个动静,我还以为你出了啥事呢,做恶梦是正常现象,谁没做过恶梦,况且前几天你还吐血了,身体正弱,做个恶梦也正常,明天你去买点骨头来炖炖补补就好了。” “奥……”大壮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也松了口气。 郝诚实看了下表,现在才凌晨两点,打了个哈欠,去厕所尿了泡尿,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可是刚刚朦朦胧胧要睡着,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自己卧室门被打开了,大壮站在门口一副惊恐无比的样子,浑身上下都颤抖,“小实哥,我又做恶梦了,我浑身不能动弹,喊也喊不出来,我害怕……我能不能在你房间睡,我……我害怕……太吓人了……”大壮哀求着。 郝诚实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大壮,半天之后问道:“这么几分钟又做恶梦?大壮,你以前经常做恶梦吗?” 大壮摇摇头,苦着脸:“没有啊……我几乎不做恶梦,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个恶梦,不过没吓醒,只是早上起床想起来觉得害怕,今天是第一次……” 郝诚实站起身子,围着大壮转悠了两圈,开口道:“看来你是遇到梦魇了。”稍微一思索,“这样吧,我教你个法子,你照做,今晚上就不会在做恶梦了。” “右手掐剑诀……对,就是这样……”郝诚实手把手教大壮姿势,看到姿势对了,才继续道:“保持这个姿势,我告诉你咒语,你记好了。” “罡气放豪光宝剑内里藏发气吹一口剑血鬼命亡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斩!”郝诚实说完之后,继续嘱咐:“切记,回到你房间念49遍在睡觉,保证没事。” 大壮虽然还有点胆战心惊,但还是听从了郝诚实的话,回到了自己房间。 大壮回了房间,郝诚实躺在床上却陷入了沉思。原本自己以为大壮只是身体弱偶尔做恶梦,但连续的恶梦,在加上大壮的描述,只能说明大壮遇到梦魇了。 梦魇,有些地方也叫鬼压床。平常人偶尔能遇到一次,虽然会受到巨大惊吓,但并无紧要,只要醒来后再睡,就不会在遇到梦魇了。哪怕一些每天都遇到梦魇的人,在同一晚上一般情况也只遇到一次。可是刚才大壮一晚上连续遇到两次梦魇,就让郝诚实觉得古怪了,而且昨天晚上还做恶梦了,这个情况似乎有点不正常。 郝诚实摸着下巴思索着,心里有几个猜测,“希望不是自己多想了。”------------------------------------------------------------------------我是作者,皮诺曹:大家如果有经常遇到梦魇的人(鬼压床),也可以尝试本章节中的办法,右手掐剑诀,念口诀49遍,一般当天见效。可以持续多日持咒,对预防梦魇有奇效。建议,经常遇到梦魇,先去医院检查下是不是缺钙或者微量元素,如果都不缺少,在回来按照本章节办法做,效果立竿见影。ps:感谢‘xx道长’提供此咒,大善!道长不愿透漏名字,故用x代替。 第11章 梦魇疑云

第二天一早,大壮从床上爬起来,精神恍惚的洗了把脸,早饭都没吃就跑去上班了,看样子昨天晚上被梦魇折腾的不轻。 等到大壮去上班了,郝诚实这才懒洋洋的起床,因为懒得做饭,所以就直接去楼下早餐店随便买了点吃。 昨天晚上郝诚实仔细琢磨过,大壮这种多发性、持续性的梦魇,只有两种可能会引发,第一种是大壮身上被人动了手脚。但是昨天晚上郝诚实已经仔细看过大壮,并没有被人暗算的迹象。 而第二种则是大壮住的地方或者经常呆的地方冲煞。因为煞能伤人神魂,所以可以引发梦魇很正常。当然了,‘煞’只是统称,具体分类很多,危险性也大小不一,比如上次大壮身体内的阴坎煞气,那是能直接要命的,至于引发梦魇的煞一般不会很严重,但问题梦魇很折磨人,让人都不敢睡觉,时间一长可以说生不如死。 经过推断,第一种可能已经排除了,现在只有第二种可能,就是大壮冲煞了。 所以吃了早饭之后郝诚实便开始转悠,先是把租住的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屋里摆设,墙上挂件,连厕所地漏头瞅一瞅,可以说事无巨细。 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会儿,又下楼围着楼转悠两圈,边转边看四周的布局和风水。 全部逛荡完之后,郝诚实回来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点纳闷,这家居风水、甚至整栋楼的风水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导致梦魇的因素并不在这里。 “引发梦魇的情况就两种,既没有被人动手脚,住地方又没有冲煞,那怎么会连续遭遇梦魇呢?”郝诚实抱着胳膊仔细想着。难道真的是偶发性的,自己想多了? 郝诚实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出结果来,若不算一卦?郝诚实刚起这个念头,马上便打消了,因为想起师傅曾经非常郑重的说过一句话:打卦问天损寿元,相面摸骨损招子。 至于意思也很简单,就是卜卦问天要答案就会损害寿元,要想多活两年能不卜卦就不卜卦。给人家看相多了会害眼睛,到老就成个瞎子。招子是眼睛的意思。当然,这两句话只针对那些有真才实学的术士。其他,如大街上摆摊的骗子,照本宣科的腐生。还有出马弟子等等都不在此列。 老道士曾经问过自己,“我们到道匠即会卜命问天,又会相面摸骨,那为什么却只干替人驱邪、看风水这些游方术士的行当?” 当时郝诚实年少,自然答不出来,于是反过来问答案。老道士的回答就俩字:活着。 虽然至今不理解其中意思,但从那之后郝诚实再也没卜过卦,至于帮人相面通常也只是随口指点一二也不细说,或者相了之后也不说出来。 既然不能卜卦,那就等大壮回来,今晚上看看大壮是不是依旧遭遇梦魇,如果依旧如此,那就可以完全排除偶然性梦魇的可能。到时候再考虑问题究竟出在哪。 …… 到了晚上,大壮耷拉着脑袋,蔫蔫的回来了,眼睛中带着血丝,脸色略苍白,神情萎靡,看样子是强撑着上了一天班。一进门,大壮便嚷嚷着不行了,要睡觉。 郝诚实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眼大壮:“你既然困了就睡吧,不过今天晚上不要念我教你的咒了。” 不提不要紧,这一提大壮想起昨天晚上的恶梦,哆嗦了一下,眼中露出惊恐的回忆,“我倒是把这事忘了……不过为什么不能念了,昨天晚上我感觉很管用,没有继续遇到梦魇。” 郝诚实摇摇头,“我今天想看一下你是不是偶发性的梦魇,如果是的话就罢了。假如不是,我估计是有人在背后搞的鬼,那样的话咒语只能治标,总会有不管用的时候,所以得先确定是怎么回事。” “啊……你……小实哥,你意思是说我做恶梦是有人故意弄的?这……小实哥,我咋办啊……”大壮一听郝诚实的话吓得不行,连连问郝诚实咋办。 对于大壮的小胆,郝诚实也实在无语,“现在我还不确定,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今晚不睡觉,就在客厅,你那边有动静就马上过去,放心睡吧。” “那……那梦魇会不会对我有伤害?”大壮担心的问。 “伤害的话,就像你今天这样,睡不好觉,对睡觉有恐惧感,然后白天没精神,等时间长了才会对身体有实质性伤害。”郝诚实说道:“你不是困了吗?快去睡吧。” 自从在老家帮助大壮解决了引黄泉之术后,大壮便对郝诚实有点言听计从,崇拜中带着惧怕,所以对他的话很是听,乖乖的继续去睡觉。 大壮去睡觉之后,郝诚实就一直在客厅,也没有开电视,就盘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他觉得大壮今晚应该还会遇到梦魇,不过那样就确定并非偶发性的了,只要确定这一点,那就往“煞”上查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墙上的电子表,刚刚跳过最后一秒,成为23点00分。大壮那屋子突然传来浓重的喘气。 郝诚实连忙从沙发上蹦下来,冲进大壮的房间。 大壮正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眼睛闭着,但眼珠却不住的来回动弹,呼吸急促而沉重,身上哆嗦着,双手双脚不停的挥舞。 一看这情况郝诚实便知道,大壮又遭遇梦魇了。为了避免大壮在受到惊吓,郝诚实右手攥拳,露出大拇指,放在大壮头顶百会穴处,使劲按压,这叫化梦法。没什么技巧,任何人都可以做就是用拇指按压做恶梦的人头顶百会穴,可以驱除恶梦。 随着郝诚实拇指不断的按压,恶梦中大壮状态有所好转,四肢不在舞动,喘息也慢慢平稳下来。 见状,郝诚实收回拇指,回到客厅。 大概十来分钟,大壮擦着朦胧的双眼从屋里出来,看到沙发上的郝诚实,“小实哥,我好像又做了个梦,但怎么记不起来了……” 郝诚实一指旁边的沙发,“你先别睡了,坐下。” 大壮依言坐下,不明所以的看着郝诚实。 “刚才你又遭遇梦魇了,不过我帮你渡了过去。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冲了煞,你告诉我最近有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接触过什么东西?” 大壮想了一会儿,“应该没有……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记着,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也没去什么特别地方啊,至于特殊的东西那更没有。” 郝诚实纳闷:“这就怪了,家里我都看了,没有冲煞的地方。你也不像被人用了手段。既然能引发梦魇,怎么会就找不到原因呢?” 大壮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每天除了在家里就是上班,天天两点一线……” 话刚说到一半,郝诚实一拍大腿:“对了,你工作的地方,倒是忽视了。我问你,你们办公室最近有没有新装修?或者增加了什么摆设?” “这个……没,没有,还是老样子,我天天上班,早熟悉的不能再熟了,有变化我肯定能发现。”大壮摇摇头说道。 “没?”郝诚实不信道:“家里没有问题,你们公司在没有问题,你身上还没问题。那怎么会遇到梦魇?” 郝诚实想了想肯定的说道:“现在你身上,还有家里我都亲自看了确定是没问题。那出问题的绝对是你上班的地方,只是你无法发现而已……”“这样吧,明天你带我去你们公司一趟,我去看看你上班办公的地方。” “呃……”大壮露出为难的神情:“小实哥,如果是以前,带你去我们公司倒是没问题,最近我们那新来了一个保安部长厉害的很,带着一队保安,天天查安全,我们上班打卡都要经过电梯门口的保安确认才能进公司。我恐怕没法带你进去。” 第12章 欺人太甚(上)

“进不去?难道你们公司来个客人也不能进去?”郝诚实问道。 大壮:“客人有专门的会客厅,但是想进我们上班办公的地方却不行。” 郝诚实摸摸下巴,皱着眉头:“这倒是有点不好办了,可现在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你办公的地方。” “那……要不小实哥你告诉我该怎么看,什么样就算有问题。我上班时候看看,然后回来告诉你?”大壮出了一个主意。 郝诚实摆摆手:“这个不是朝夕就可以教会你的,必须我亲眼所见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问题,你刚才说你们公司没装修,也没有挪动什么,只能是排除了一些偶然性。更可能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所以我得去验证一件事。” “验证什么事?”大壮问道。 郝诚实长叹了口气,“验证你冲煞到底是不是人为的!如果是人为的那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最主要的是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那个背后做引黄泉之术的人。另外,也顺便看看你那位叫冯玉兰的上司,虽然你说他不可能是那人,但我还是亲自见一下才放心。所以我必须去你们公司一趟才行。” 大壮点点头,但接着又抓耳挠腮的为难:“小实哥,我这还真没办法带你进公司……” 郝诚实想了想:“这样吧,你们董事长最近不是找看风水的大师吗?明天我去找你们董事长,然后在想办法去你办公的那里。” 大壮一听乐道:“哎,对,这个法子行。以小实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快去睡觉吧,记得念我教给你的咒。”郝诚实说道。 “嗯嗯……”大壮眉开眼笑的站起来准备进屋,但马上又站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郝诚实。 郝诚实望着大壮:“怎么,你有事?” “小实哥,我知道你很有本事,本心不愿意给我们董事长看风水,现在为了我的事又决定去……我……我也不能报答你什么……以后小实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停停停……”郝诚实赶紧打断,笑骂道:“你别跟我说这些煽情的话,赶紧滚回屋子睡觉去吧。” 待到大壮回了屋子,郝诚实才笑着摇摇头,从给大壮解决引黄泉之术时候,自己就跟背后那位结下了梁子。因为这个引黄泉术法一旦被破,损失很大,而那位本来想救的将死之人也是必死无疑,如此一来,那背后之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次大壮遭遇梦魇,郝诚实第一个想的便是那个是用黄泉之术的人开始报复了。所以,必须弄清楚大壮冲煞的原因。如果真的是那人做的,无非就是想引出自己,那就如他所愿,既然这个梁子是自己结的,那就自己接下,对于那种利用术法害人的畜生,郝诚实不在乎给他们个教训。 “反正这件事早晚得有个了断!”郝诚实自言自语,随后又不解的嘀咕:“如果真是那人,倒也算有几分本事,引黄泉之术的反噬竟然这么快好了?” 第二天,大壮一早就去上班了,走的时候告诉郝诚实,他去公司里想办法给打声招呼预约一下,这样见到董事长还容易些,否则一个外人,想见董事长可不容易。但这些被郝诚实给拒绝了。 因为,郝诚实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跟大壮的关系,这样可能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没查清楚大壮冲煞的原因之前,还是不让大壮公司人他与自己的关系为好。 随便吃了一点饭,然后找了一身略好的衣服换上,毕竟要去见一个董事长嘛,不能太寒蝉。不过郝诚实最好的衣服也好不了哪里去。 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外加一件红色t血衫,算不得很差劲,但也好不了哪里去,只能说勉强见人。没办法啊,那些年老道士抠门的一个钱也不给,买不起衣服,就这还是郝诚实偷着赚外快买的。 大壮所在的公司叫罗美达集团,这个罗美达集团在珠江市本地是数一数二的明星企,哪怕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 而公司董事长罗百一更是传奇人物,据说他当年只是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泥瓦匠,愣是靠着自己一双泥瓦匠的手,努力拼搏短短二十年创建了资产数十亿的罗美达集团,让无数人感到不可思议。 罗美达集体,坐落在珠江市东城高新区,这里有一个大型高科技园区,全部都是罗美达集团的产业。其中一栋最高的建筑便是罗美达集团本部所在。 郝诚实到达之后,便直接朝着罗美达所属的大楼走去。 走进一楼大厅,郝诚实左右扫视了一圈,感觉挺不错,宽敞、明亮、干净。 在大厅中央墙壁上,镶着几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罗美达集团”。 鎏金大字前面是一个长长的前台桌,桌子后面两个站着两个穿着紫色职业装的前台小姐。 而在这两个前台小姐面前,有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正斜着身子趴在前台上,一脸笑嘻嘻的跟两个前台小姐说着什么。 而两个前台小姐脸上露出躲躲闪闪的样子,似乎不愿意跟这个穿保安制服的男子说话,但却又有点害怕他。 “哎,刘燕、王雨,晚上下班有空没?我请你俩吃个饭啊?”那保安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着两个前台小姐。 那个叫刘燕的女前台,扎一个马尾辫,看着保安那副奸笑的样子,身子不由自主的朝旁边靠了靠,弱弱的说:“孙长强,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趴在前台上跟我们聊天,小心被保安部长抓住……” 那保安毫不在意:“哎呀,放心好了,保安部长是我亲哥,你觉得他会管我吗?我说啊,你俩还没告诉我呢,晚上……” “咳咳……”一声清脆的咳嗽传来,郝诚实打断那叫孙长富的保安,“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我想找你们董事长,应该去哪层楼?” 要找人家董事长,肯定得通过前台。本来郝诚实看到这保安在跟前台说话,也不想打断,寻思等人家聊完在问。哪知这保安没完没了了,自己可没那么多时间耽误,所以就出言打断了。 郝诚实一句话,让几个人的目光都注意过来了。那前台小姐似乎大松了一口气,客气的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跟董事长有预约吗?” 郝诚实摇摇头:“没有预约。不过没有预约不能见你们董事长吗?” 前台小姐:“倒也不是,只是没有预约恐怕董事长一般不会见,这样吧,我帮您打个电话给董事长办公室问问,如果董事长答应见了,您就上去。” 郝诚实点点头:“行。” “那先生您贵姓?或者有需要我转达的吗?” “我姓郝,至于转达的话……”郝诚实想了一下胡编了一句,“你就说,我是你们董事长想见的人。”此时郝诚实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有点考虑不周,毕竟是大集团的董事长,哪能一般人说见就见,所以说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这样能增加见面的可能性。 前台小姐拿起电话刚要打,一旁打量郝诚实半天的那个保安孙长强,突然出声阻止:“先别打电话。”说着直接按住前台小姐面前的电话机。 第13章 欺人太甚(下)

随后用一副审视的眼光看着郝诚实:“你进来就要见董事长,连个姓名都没说,好歹也要在我这登个记吧?”郝诚实看着那叫孙长富的保安,虽然察觉到对方在故意找茬,但也不想发生无谓的冲突,于是淡淡的回答道:“我叫郝诚实,今年二十一岁,想找你们董事长,请帮忙通知下,谢谢。”“郝诚实?”孙长富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看着郝诚实:“我看你这打扮,也不像认识我们董事长的样子嘛?”“我确实不认识,否则就不用你们通知了。”郝诚实面无表情的回答。孙长富点点头,“哦!这样啊,我们董事长今天不在,你回去吧。”郝诚实眉头一皱:“在不在你说了不算。”说着不理孙长富,直接朝那两个前台小姐说道:“请帮我通知下你们董事长吧。”“呵呵,我说了是不算,但董事长今天确实不在,不信你问问她俩。”孙长富冷笑着。郝诚实看向两个前台小姐,发现这俩人有点唯唯诺诺,很是惧怕这个孙长富,根本不敢打电话问董事长办公室。这就让他有点不明白了,这罗美达集团好歹也是珠江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管理怎么会这么混乱,让一个小保安在这里为非作歹,甚至连别人找董事长都可以阻拦。看着那个叫保安的孙长富嚣张的样子,在看看两个低着头的前台小姐,郝诚实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好吧,既然你们董事长不在,那我改天再来。”说着转身便走。郝诚实刚走两步,大厅的自动门打开,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职业装的女子。女子有二十来岁,扎一大马尾辫,带了个黑框眼镜,算不上漂亮,气质上带着点农村女孩的那种朴实和干练,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面带焦急的踩着黑色高跟鞋“噔噔……”匆匆走进来。一看这个女人,站在前台边上的保安孙长富赶紧上前笑着迎接:“华秘书,您回来了。”那叫华秘书的女子点点头,一边快步朝着电梯边走一边问道:“董事长还没走吧?”孙长富回道:“还没呢,在楼上见客人,您这是出去给董事长办事了吗?”“嗯,去给拿了份资料。”此时电梯已经打开,华秘书走进去。孙长富目送华秘书的电梯关门,然后才转过身,一转过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面前一个人正面带怒色的看着他。“你干什么?”孙长富看清楚是谁之后,面带不善的问道。站在孙长富面前的正是郝诚实,本来已经懒得跟这个小保安计较,准备在另想个办法,毕竟自己这次来没有提前计划好。但恰恰刚才看到了孙长富笑脸相迎那个华秘书,而且刚才两人的对话,董事长根本就在楼上。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郝诚实质问:“你不是说,你们董事长不在吗?”孙长富一副吊儿郎当的瞅着郝诚实:“对啊,不在啊。”“你放屁,我明明听到你说在的。”孙长富干笑一声:“那是对董事长秘书说的,对你的话就是不在。”看着孙长富不屑一顾的样子,郝诚实点点头:“原来是欺负我啊,有点意思,这么多年了还没人敢欺负我呢,今天算是让你破例了。”确实如此,这些年跟着老道士做道匠,给人驱邪看风水,到哪里也是被好好的伺候着,还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呢。所以郝诚实很少发火生气,但不代表他真的没脾气。“这样的话我倒是要问问你们董事长,一个小小的保安在公司里为非作歹,这难道就是罗美达集团的管理方式?”郝诚实说着便伸手去按电梯。孙长富一看郝诚实强闯,赶紧捂住电梯按钮,同时摘下腰间的对讲机吆喝:“我是一楼大厅孙长富,有人在这里闹事,快来几个人。”对讲机刚刚喊完两分钟,从大厅外面便“呼啦啦”进来五六个保安。孙长富一看自己保安队的人到了,一指郝诚实:“就是他闹事。”一帮保安上前虎视眈眈的围着郝诚实。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帮保安,郝诚实面色如常:“呦呵,看来想动手啊。”“我们是公正守法的公司保安,现在请你离开,如果你在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一看其他保安在场,孙长富收起小痞子模样,一本正经的警告郝诚实。孙长富话刚说完,腰间对讲机突然传来一声:“一楼大厅,注意一下,董事长跟客人下楼了,请准备好车。”听到这话,孙长富先是一怔,随后催着郝诚实:“快,你赶紧滚,别挡着电梯。”郝诚实撇了一眼,连搭理都不搭理,继续站在带电梯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孙长富一看郝诚实这样,也是急了,一挥手:“兄弟们,一起把他扔出去。”说着便上要上前。郝诚实笑盈盈的身子一侧,露出电梯按钮旁边那个显示楼层数的数字显示器,上面数字已经是2,紧接着变成了1。刚才郝诚实刻意挡住就是为了不让孙长富看到,否则对方恐怕早就动手了。电梯楼层显示器上2层跳动变成1层,紧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咚~”传来,电梯门应声而开。门打开,电梯里站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刚才上去的那个董事长秘书,怀里依旧抱着一个大文件夹。至于两个男的一高一矮……郝诚实扫了一眼,目光在那略矮的老头身上停顿了下,二话没说,转身便走。电梯里三人也愣了下,一打开电梯就看到五六个保安站在门口,一时也是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回事?”一道厉声质问,出声的正是电梯内高个子的消瘦中年男子。男子约莫五六十岁,穿了一身灰黑色西服,国字脸,眉骨略高,眼窝深陷,却炯炯有神,举止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样子。“董事长,刚才有人闹事,刚刚把人赶走。”此时的孙长富再也没有那嚣张劲,而是像模像样的回答。中年男子自然就是罗美达集团的董事长罗百一,听到孙长富回答后,并没有在多问,只是命了道:“去把车开过来。”说完朝着身侧那穿着灰色t血衫的老头礼貌了做了个请的姿势:“老领导,咱走吧……”“不不不……我肯定没认错……小罗,快把那小伙子追回来,快……”这穿灰色t血衫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郝诚实在火车上遇到的那领着孙女的老头,当时郝诚实善意提醒老头不要让小女孩拿着那面镜子玩。 第14章 血光之灾

老头刚才一出电梯跟郝诚实四目相对了一下,虽然郝诚实换了衣服,但老头依旧认了出来,只不过还没反应过来,郝诚实就转身走了。 “啊……老领导怎么回事?”罗百一不解的问。 老头着急啊,顾不得说赶紧从电梯里出来就要往外追,“小罗啊,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嘛,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小伙子,就是说莹莹的那个……快……快……追他回来……” “您说的就是他……”罗百一显然也没想到,赶紧给孙长富说道:“你快跑去把那青年追回来。” 董事长发话了,孙长富虽然有点不愿意,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掉头去追。 而此时郝诚实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的往外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出了大厅,走到大楼外面的台阶了。 “哎哎……停下。”孙长富叫道。 郝诚实似乎没听到,头也没回,继续大步走着。 “哎,我说你耳朵聋啊,我叫你没听到。”孙长富快步跑到郝诚实面前挡住他。 郝诚实看着气喘吁吁的孙长富,淡淡的问:“有事?” “我们董事长让你过去。”孙长富说这话似乎还有点看不起郝诚实,眼睛看着别处,话语中还带着命令的口气。 “让我过去?你不是说不在吗?”郝诚实戏谑的问道。 孙长富眼珠子一瞪,想要发火,但马上又想起了什么,强忍着又说了一遍:“我们董事长让你过去。” 郝诚实头一扭,干脆的说:“不去。刚才我去的时候,你让我走,现在我走了,你又让我去。我啥也听你的?你咋这么美呢?” “你……”孙长富被郝诚实气的咬牙启齿攥拳头的,深吸一口气,凑近郝诚实面前,压低声音,威胁道:“小子,你出门不看黄历吗?真以为我就是个保安?去珠江三大街打听打听,我孙长富的名头。你赶紧乖乖的给我回去见我们董事长。” “呦呵……威胁我。”郝诚实上下打量了孙长富一眼,“感情你还是个小混混。不过,看黄历我是不会的。但会看面相,你浓眉压眼,内神外漏,山根有横纹,这是典型的囚困相。面部油黑,说话间口中泛出臭味,牙龈还发紫,正是逆水走船,当行背运。困囚相加上行背运,我看你今天是有血光之灾了。” “你敢咒我?”孙长富哪里信郝诚实这些话:“小子,你信不信我不干这份工作了,现在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俩人正说着呢,后面出来脚步声,罗美达集团董事长罗百一,还有那老头,外加秘书都追过来了。 那老头一过来,一把就拽住郝诚实哥们:“小伙子,你还记得我吧?” 郝诚实看了看那老头,笑道:“当然记得,咱在火车上见过的。您不会是罗美达集团的董事长罗百一吧?”说完还不等老头回答,郝诚实就继续说:“哎呦……老大爷您这个公司可真黑啊,简直是黑涩会,保安太厉害了,上班可以调戏前台小姐。我来找董事长还被威胁。这样还不算,刚才追出来还想打人。太吓人了……您老人家以前是混**的吧?” 老头被郝诚实说的有点尴尬,用手指指旁边那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这位才是罗美达集团的董事长罗百一。” 罗百一在旁边听到郝诚实那一通说,脸色早就绿了,板着脸喝问孙长富:“怎么回事?” 孙长富支支吾吾,“董事长,没有那些事,他胡说的。”说完之后心里还有点发虚,因为郝诚实说的是实话,虽然打人这个事没有发生,但其他的事可是有旁观者。 罗百一虽然起步低,但好歹也是混迹商场二十年的人了,孙长富这心虚的样他哪里看不透,当即气得不行,指着孙长富:“你叫什么名字?难道你们保安部平时就是这样培训的?明天你去财务把工资领了,你被开除了。”身为董事长,平时保安的事情都由保安部长负责,也不会具体安排保安部任务,所以大部分保安他都叫不出名字。 “董事长。”身旁的秘书言语了一声,凑上前去在罗百一耳朵边上悄悄说了两句话。 听完之后罗百一更是怒不可揭,大吼:“就算是孙董事介绍来的也不能为所欲为,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我是董事长,我说了算,开除他。孙董事那边我去说。” 罗百一这么一吼,旁边的秘书也不说话了。 至于孙长富更是愣在当场,本来他还想央求两句,但听到这话,直接闭嘴了,只是心里有点担心。他倒不在乎这个工作,一个破保安没啥好当的,否则也不会吊儿郎当的上班,而是担心自己怎么过家里那关。 自己亲哥是保安部长,而罗美达两位董事中的其中一位是自己本家大伯,就是那位孙董事。被安排进来做保安也是大伯的意思,自己这刚来没两天就被开除了,回去肯定被收拾一顿。 想到这里,孙长富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瞪了郝诚实一眼,心里暗暗咬牙:小子你等着。 而此时,那老头已经把郝诚实拉倒了远处,罗百一朝着孙长富发了一顿火之后,也跟了过去。 “小伙子,你告诉我,那天在火车上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老头带着期望的看着郝诚实。 从刚才电梯见到老头一脸愁容,郝诚实就知道小女孩出事了,至于见到老头转身就走,其实是想借机收拾下这个嚣张的保安,因为他知道老头认出了自己,那肯定出来追自己。 反正老头从电梯里出来,不是罗美达董事长,也是董事长的朋友,肯定能顺手收拾收拾孙长富。 现在孙长富被开除了,郝诚实自然没必要在躲闪,“请问老大爷怎么称呼?” “奥,呵呵……我姓旷名忠德,因为这一圈就我年纪大,所以他们叫我旷老,你也随着这么叫吧。”旷忠德说道,但显然他现在并不在乎称呼,而是关心另一件事:“小伙子,你快说说,那天在火车上你看出了什么。” 见旷忠德这么着急,郝诚实也不在瞒着,“旷老也不瞒您说,那天我确实看出了问题,就是那面镜子,我当时还提醒了您,可您并没在意。” 第15章 因在魂鉴

“镜子?”旷忠德叹了口气:“果然是这镜子。”说到这里一脸懊悔:“唉,当时你提醒我也没当回事,以为就是闲聊。哪知道回到家晚上莹莹还挺好的,第二天早上就怎么叫也不醒了,好不容易叫醒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连饭都吃不下,喝了两口水接着就睡了。这好几天了,天天这样,去医院查也查不出毛病来。” “那我走时候不是特别嘱咐要喝一碗姜汤吗?晚上为什么没有喝呢?”郝诚实问道,毕竟姜汤这个东西熬一碗也用不多长时间。 说到这个旷忠德有点无奈,“你这个提醒我当时记住了,回去时候还专门给我儿媳妇说了一嘴。我那儿媳妇是个医生,听完之后说什么,晚上吃姜赛砒霜,对身体不好。我一听也有道理,况且当时只是随便一提,本来就没打算给莹莹喝姜汤,所以就把这事扔下了。小伙子你先告诉我那小镜子到底怎么回事?” 郝诚实面色古怪的反问:“刚才听您老的话,似乎知道了缘由啊,难道您不知道?” “嗨,我上哪里知道去,要是知道就不会着急问你了,我干了二十年的警察,后来莹莹出事了,我是从当时在火车上你对我说的话推断出来小镜子有问题的。猜出你肯定看出什么了。” 旷忠德很心急,“这样,你先别解释了,就直接告诉我,莹莹的病你能不能治?” “能治。”郝诚实肯定的回答,但紧接着目光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罗百一,“请问旷老,您跟罗董事长是朋友吗?” 听到郝诚实说能治,老头松了口气,“奥,小罗以前在部队里呆过两年,那时候我还没转业,他是我的兵。所以他到现在一直叫我老领导。” 郝诚实稍微沉吟了一下,“旷老,您孙女的问题我保证解决。这件事搞定后,我不要钱,只想请您帮忙。” 旷忠德似乎没想到郝诚实会突然来这一句,竟然也出现了短暂的思考,但很快给了郝诚实答复:“只要不违反国法,我这老头子能力之内都可以帮你。” 郝诚实笑了笑,自己所求当然不会违反国法。 旷老说完后看着郝诚实,“现在可以了吧?如果没问题咱直接去医院吧?” “医院?”郝诚实不解。 旷忠德说道:“莹莹出了问题之后,就送了医院去了,她妈妈是医院的医生,在医院里照顾她也方便,况且回来万一出个什么事也解决不了,在医院里放心点。” 这时候罗百一安排的车来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 “上车,路上跟我说说那面镜子到底怎么回事。”老头因为心急,所以不等司机打开,自己就拉开车门上去了,然后拽着郝诚实坐在后座上。 至于罗百一则是默不作声的坐在副驾驶上,都上车之后,罗百一跟司机说了句:“小王,去人民医院。” 郝诚实坐在后座上挺尴尬,按正常的礼节,身份高的人坐在后面,干活跑腿的坐在前面。虽然郝诚实对身份尊卑这事不感冒。 但人家罗百一好歹是董事长,身份摆在那。可是旷老非把自己拉后座上,弄得身为董事长的罗百一默默坐在副驾驶,搞得他像下人一样。 不过罗百一这个董事长的架子除了刚才开除保安孙长富时候摆出来,其他时候在旷忠德面前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车子发动,朝着医院驶去。 旷老问郝诚实,“趁着在路上,你给我说说那个镜子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旷忠德不问,郝诚实也打算说说:“旷老,如果我说人有灵魂您相信吗?” 旷忠德想了想,缓缓的说道:“小伙子,不瞒你说,老头子我上过战场,也枪毙过歹徒,这一辈子到现在,什么都信,就是不信世界上有灵魂和鬼。我坟地里可是睡了不少回,死尸堆里也躺过,压根就没见鬼这个玩意,所以我不信有鬼。要是真有,我那些死去的战友、同事咋半夜没来找我聊天,我相信他们非常想念我。所以我觉得鬼魂这些都是电视上骗人的玩意。” 被老头一番话说的郝诚实无语了,不过看老头子意思,是把鬼和灵魂归为一类了。 郝诚实准备给旷忠德解释下鬼和灵魂的区别,但转念一想,按照旷忠德的意思,没有灵魂也没有鬼。好像理论也是对的,如果世界万物都没有灵魂,那自然就不会有鬼。况且自己就算给他解释,那也得半天,浪费时间,于是干脆放弃这个打算。 看郝诚实似乎被自己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旷老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过了,赶紧安慰道:“小伙子你别介意,我并不是个迂腐的老家伙,只是属于典型的唯物主义。你就说你的,我听着。” “好吧。”郝诚实也不想在讨论这些,干脆把知道的说出来:“旷老,在我看来,人是有魂魄的。您孙女那天拿的那面小镜子想必是拣的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哪儿来的,我那天是带她去乡下老宅子走了一趟。”老头皱着眉头回忆。 郝诚实一笑:“我为什么判断是捡的的呢?因为那面镜子叫魂鉴,是死人出殡时候挂在灵车前头的。具体作用是利用灵车前头的魂鉴引着灵车内死人的魂魄到达坟地,所以这镜子也叫坟引。这个魂鉴属于多次使用的,一般都会一直挂在灵车上。灵车经常用,魂鉴自然也用的多,时间一长,这做魂鉴的镜子就带了点阴邪,带了点小作用,它能把人的魂魄引出来。您孙女那面小镜子想必是灵车什么时候掉的,被她捡到了。” 旷老听完后点点头,但接着又觉得不对:“哎,不是吧。按照你这说法,我也拿那面镜子了,怎么没有出问题呢?” 郝诚实:“不知道您听过这么一句话没‘三岁阴眼,七岁安魂。’就是说三岁之前的小孩部分带有阴阳眼,可以看到脏东西,但这能力一过三岁就没了。七岁之前的小孩子魂魄不稳,经常会吓到。您那孙女今年也就三岁左右吧,魂魄正是不稳的时候,自然容易出问题。其实那面小镜子对七岁以上的孩子没有一点作用,就算七岁以下的,只要不长时间把玩,也没啥问题。可您孙女是当宝贝一样拿着,中招就在所难免了。本来我说喝一碗姜汤,是因为姜汤可提阳气,这样避免晚上阴气重时候出问题,可惜……” 老头算是听明白了:“你意思是现在莹莹是丢了魂?” 郝诚实点点头:“是的。嗜睡,正是丢魂的表现,不过只是嗜睡的话并不严重。”~~~~~~~~~~~~~~~~~~~~~~~~·······~~~~~~~~~~~~~~~~~~~~~~~~~~~~~~~~~~ps: 我是作者皮诺曹:大家有推荐票的给点吧,谢谢。另外喜欢本书的请加入书架收藏起来。您的支持就是我写书的动力。 第16章 正午招魂(上)

旷忠德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跟郝诚实说道:“小伙子,你说的事情我也多少听说过,否则也不会怀疑镜子什么的,不过我一向不信这些。但从来也不反对,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天我来罗美达集团就是因为小罗怀疑莹莹撞邪了,要帮我寻找位玄学大师看看,这不刚下楼就遇到了你。既然你觉得莹莹是丢了魂,那我相信你。” 对方这么说,郝诚实就没必要多说话了,微微笑了笑。心里却有点纳闷刚才旷忠德说的话,听意思罗百一似乎认识玄学大师,那干嘛还找看风水的?还是最近刚找到的? 这个年代风水师、相师、术士什么的一般都自称玄学大师,一则神秘,二则显得脱俗。 仔细想了一下,就算罗百一找到了风水师,那也不影响自己去大壮办公的地方,只是现在打乱了计划,得先把旷忠德的孙女治好。 在郝诚实心里,去大壮办公的地方查看一下,确定究竟是不是人为的比什么都重要,因为一旦确定人为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用引黄泉害大壮的人搞鬼。一个隐藏在暗中的风水师太危险,必须尽早解决。 大概半个来小时,车子停在了珠江市人民医院的门口,然后旷忠德与郝诚实下车。 至于罗美达集团董事长罗百一却没有下车,说他不适合突然出现在公众场合,就在车里等一下。 郝诚实倒也明白,毕竟是珠江市有名的企业家经常在电视媒体上露面,也算是本地的名人,忽然出现在公众场合不太好。不过,既然不方便出现在公众场合那干嘛还跟着来医院?就算是旷忠德是以前的老领导也没必要这样伺候吧? 郝诚实不理解,但也懒得多想,那是人家的事情。只是跟着旷老进了医院住院部的大楼,然后直奔28楼。 28楼是特殊护理区,属于医院特殊楼层。这个特殊护理区有跟icu病房一样齐全的仪器设备,但环境却比icu病房好很多。 一出电梯,便看到一个橘黄色的护士站,护士站前面是一个圆厅,中央一个小型的假山,假山上有喷泉,池子里还有各种颜色的金鱼。远处的走廊边上摆放着一盆盆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头顶安着扩音器,里面放着轻柔舒缓的轻音乐,声音开的并不大,刚好适合入眠。 这装饰,哪里是医院啊,简直是休闲会所嘛。郝诚实在心里嘀咕。真没想到医院里还有这样的楼层。 看着郝诚实一副疑惑的样子,旷忠德笑着解释:“这层楼一般是给市里那些当官的领导用的,莹莹母亲是医院的副院长,所以就让莹莹住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郝诚实恍然大悟,如果是专门给领导用的那就不怪了。不过同时也惊讶于这旷老的儿媳妇竟然是医院的副院长。 这时候护士站上有护士走过来,似乎是认识旷老,想要上前带路,旷忠德摆了摆手:“你们忙吧,我去看看莹莹,没有事情不需要来打扰。” 那护士见如此,便回到了护士站继续忙她的。 旷忠德带着郝诚实去了最东边的一间病房,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见到里面正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小女孩,旷忠德指了指:“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 郝诚实透过玻璃看了眼,然后点点头:“没问题。” “那你需要什么器械或者用具吗?”旷忠德问道。 郝诚实想了想,“我先看看情况。” “行。”旷忠德推开病房门进去,郝诚实紧随其后。 病床上,小女孩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玲珑可爱的小鼻子,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郝诚实围着病床转悠了两圈,然后又走到窗户前往外看了看,最后又跑到病房外面的走廊瞅了瞅。 “旷老,我需要您帮下忙。”郝诚实说道。 “没问题,你说吧。” “莹莹的魂是被那魂鉴给引跑了,所以我得给她招回来。魂入身体时候不能见真阳也就是阳光,所以您得找黑布把病房窗户、门,还有四面的白墙壁也都遮起来。”说说到这里郝诚实一指病床边上的桌子:“另外,您在给我找一支蜡烛来,还有一张红纸、毛笔、墨汁。” “好吧,我这就打电话找人办。”旷忠德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 郝诚实,“对了,莹莹当时玩耍的那面小镜子还有吗?” “小镜子?”旷忠德稍微一回忆,肯定的说:“有,在抽屉里,你用吗?我找人带过来。” “行,那就带过来吧。”郝诚实说道。 旷忠德出了病房,站在楼道里,开始拨通电话,然后把事情吩咐下去。做完这些之后,又走到护士站前,对着其中一个护士说道:“去把朱莉叫来。” 朱莉自然是医院的副院长,也是老头的儿媳妇莹莹的母亲。那护士似乎对老头直呼副院长名字的事情习以为常,赶紧答应下,然后拨打内部电话,但打了半天没打通,就小跑着亲自下楼通知。 不到半个小时,便有人来病房里把四面都挂上黑布,同时带来了郝诚实所需要的东西,还有那面小镜子。 一切准备妥当,旷老询问郝诚实:“齐全了吗?什么时候开始?” 郝诚实本来以为布置完这些怎么说也得一个多小时,哪里寻思连半个小时都不用就弄好了,这效率实在太快了。看了下手机的时间:“旷老,现在才十一点,阳气正盛,游魂容易受创,咱们在等一个小时,十二点时候在开始。” 旷老点点头,但却不解的问:“中午12点不是阳光最强烈吗?怎么听你的意思11点还比12点阳气重?” 郝诚实笑了笑:“您的观点也对,不过您见过太极图吗?” 旷忠德说道:“当然见过,电视上经常看到,那个什么武当山不就到处画着这个嘛?” “呵呵,那您看太极图内两个阴阳鱼是不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呢?老子曾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便是这个意思。所以中午12点虽然阳气最盛,却也是阴气充盈之时,这时候招魂最合适。否则咱就得等到晚上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这些都按照你说的办,只要能对莹莹起作用就行。”旷忠德对用什么手段不太关心,只关心自己孙女能不能好。 郝诚实也知道尽管旷忠德表面上配合,但对自己到底有多少信任就难说了。对于这些他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莹莹醒来这些怀疑就迎刃而解。 时间终于到了正午12点,郝诚实进了病房,而旷忠德也跟着进了病房,是郝诚实故意让他进来的,避免老头子在外面不放心自己孙女。 第17章 正午招魂(下)

旷忠德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跟郝诚实说道:“小伙子,你说的事情我也多少听说过,否则也不会怀疑镜子什么的,不过我一向不信这些。但从来也不反对,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天我来罗美达集团就是因为小罗怀疑莹莹撞邪了,要帮我寻找位玄学大师看看,这不刚下楼就遇到了你。既然你觉得莹莹是丢了魂,那我相信你。” 对方这么说,郝诚实就没必要多说话了,微微笑了笑。心里却有点纳闷刚才旷忠德说的话,听意思罗百一似乎认识玄学大师,那干嘛还找看风水的?还是最近刚找到的? 这个年代风水师、相师、术士什么的一般都自称玄学大师,一则神秘,二则显得脱俗。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快入本性来 仔细想了一下,就算罗百一找到了风水师,那也不影响自己去大壮办公的地方,只是现在打乱了计划,得先把旷忠德的孙女治好。 在郝诚实心里,去大壮办公的地方查看一下,确定究竟是不是人为的比什么都重要,因为一旦确定人为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用引黄泉害大壮的人搞鬼。一个隐藏在暗中的风水师太危险,必须尽早解决。 大概半个来小时,车子停在了珠江市人民医院的门口,然后旷忠德与郝诚实下车。 至于罗美达集团董事长罗百一却没有下车,说他不适合突然出现在公众场合,就在车里等一下。 郝诚实倒也明白,毕竟是珠江市有名的企业家经常在电视媒体上露面,也算是本地的名人,忽然出现在公众场合不太好。不过,既然不方便出现在公众场合那干嘛还跟着来医院?就算是旷忠德是以前的老领导也没必要这样伺候吧? 郝诚实不理解,但也懒得多想,那是人家的事情。只是跟着旷老进了医院住院部的大楼,然后直奔28楼。 28楼是特殊护理区,属于医院特殊楼层。这个特殊护理区有跟icu病房一样齐全的仪器设备,但环境却比icu病房好很多。 一出电梯,便看到一个橘黄色的护士站,护士站前面是一个圆厅,中央一个小型的假山,假山上有喷泉,池子里还有各种颜色的金鱼。远处的走廊边上摆放着一盆盆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头顶安着扩音器,里面放着轻柔舒缓的轻音乐,声音开的并不大,刚好适合入眠。 这装饰,哪里是医院啊,简直是休闲会所嘛。郝诚实在心里嘀咕。真没想到医院里还有这样的楼层。 看着郝诚实一副疑惑的样子,旷忠德笑着解释:“这层楼一般是给市里那些当官的领导用的,莹莹母亲是医院的副院长,所以就让莹莹住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郝诚实恍然大悟,如果是专门给领导用的那就不怪了。不过同时也惊讶于这旷老的儿媳妇竟然是医院的副院长。 这时候护士站上有护士走过来,似乎是认识旷老,想要上前带路,旷忠德摆了摆手:“你们忙吧,我去看看莹莹,没有事情不需要来打扰。” 那护士见如此,便回到了护士站继续忙她的。 旷忠德带着郝诚实去了最东边的一间病房,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见到里面正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小女孩,旷忠德指了指:“小伙子,你觉得怎么样?” 郝诚实透过玻璃看了眼,然后点点头:“没问题。” “那你需要什么器械或者用具吗?”旷忠德问道。 郝诚实想了想,“我先看看情况。” “行。”旷忠德推开病房门进去,郝诚实紧随其后。 病床上,小女孩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玲珑可爱的小鼻子,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郝诚实围着病床转悠了两圈,然后又走到窗户前往外看了看,最后又跑到病房外面的走廊瞅了瞅。 “旷老,我需要您帮下忙。”郝诚实说道。 “没问题,你说吧。” “莹莹的魂是被那魂鉴给引跑了,所以我得给她招回来。魂入身体时候不能见真阳也就是阳光,所以您得找黑布把病房窗户、门,还有四面的白墙壁也都遮起来。”说说到这里郝诚实一指病床边上的桌子:“另外,您在给我找一支蜡烛来,还有一张红纸、毛笔、墨汁。” “好吧,我这就打电话找人办。”旷忠德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 郝诚实,“对了,莹莹当时玩耍的那面小镜子还有吗?” “小镜子?”旷忠德稍微一回忆,肯定的说:“有,在抽屉里,你用吗?我找人带过来。” “行,那就带过来吧。”郝诚实说道。 旷忠德出了病房,站在楼道里,开始拨通电话,然后把事情吩咐下去。做完这些之后,又走到护士站前,对着其中一个护士说道:“去把朱莉叫来。” 朱莉自然是医院的副院长,也是老头的儿媳妇莹莹的母亲。那护士似乎对老头直呼副院长名字的事情习以为常,赶紧答应下,然后拨打内部电话,但打了半天没打通,就小跑着亲自下楼通知。 不到半个小时,便有人来病房里把四面都挂上黑布,同时带来了郝诚实所需要的东西,还有那面小镜子。 一切准备妥当,旷老询问郝诚实:“齐全了吗?什么时候开始?” 郝诚实本来以为布置完这些怎么说也得一个多小时,哪里寻思连半个小时都不用就弄好了,这效率实在太快了。看了下手机的时间:“旷老,现在才十一点,阳气正盛,游魂容易受创,咱们在等一个小时,十二点时候在开始。” 旷老点点头,但却不解的问:“中午12点不是阳光最强烈吗?怎么听你的意思11点还比12点阳气重?” 郝诚实笑了笑:“您的观点也对,不过您见过太极图吗?” 旷忠德说道:“当然见过,电视上经常看到,那个什么武当山不就到处画着这个嘛?” “呵呵,那您看太极图内两个阴阳鱼是不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呢?老子曾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便是这个意思。所以中午12点虽然阳气最盛,却也是阴气充盈之时,这时候招魂最合适。否则咱就得等到晚上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这些都按照你说的办,只要能对莹莹起作用就行。”旷忠德对用什么手段不太关心,只关心自己孙女能不能好。 郝诚实也知道尽管旷忠德表面上配合,但对自己到底有多少信任就难说了。对于这些他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莹莹醒来这些怀疑就迎刃而解。 时间终于到了正午12点,郝诚实进了病房,而旷忠德也跟着进了病房,是郝诚实故意让他进来的,避免老头子在外面不放心自己孙女。 第18章 解决医闹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病房里传来一声哭喊:“哇……呜呜……妈妈……爷爷……” “莹莹醒了!”老头一听到哭声,拔腿就往病房里跑。 看老头这幅样子,郝诚实哭笑不得,也跟着在后面走进了病房。 病房内,莹莹扑进旷老的怀里,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爷爷,我怕……呜呜……” “莹莹不怕,莹莹不怕,有爷爷呢……”旷忠德不停的安慰孙女。 郝诚实扫视了一眼莹莹,确定没问题之后,便悄悄退了出来,给爷孙俩留出空间。 站在病房外,听着里面不住的哭诉和安慰,郝诚实心里有点感概,或许这就是爷孙之间的亲情、溺爱吧。 没多久,老头又从病房里跑出来,急匆匆朝着护士站喊道:“快快……把准备的饭菜拿过来,莹莹饿了……” 郝诚实在走廊里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的等着,看旷老这情况,估计会遗忘自己一会儿。 屋子里旷忠德正喂自己孙女吃饭,一个小护士匆匆的朝着这边走来。走到莹莹病房外面,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郝诚实,因为之前看到郝诚实跟旷忠德一起来的,小护士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旷局长在里面吗?” 郝诚实点点头:“在的。” “谢谢!”小护士站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走进去。 郝诚实在走廊里听到屋里旷忠德极度不满的声音:“什么?她在干什么?” 小护士怎么回答的没听清,但旷忠德的话却一清二楚:“医闹?还被患者家属堵住了?你们医院保安呢?我去看看……” 紧接着旷忠德便出来了,但小护士却没有出来,似乎是被安排在病房里照看莹莹。 见旷老从病房内出来,郝诚实站起来,“旷老,怎么了?” 老头叹了口气:“也没啥事,说是楼下有医闹,我去看看,小郝你先在这里坐着,我接着就回来。” “那我跟您一起吧,反正也没啥事。”人家旷老都下去看看,郝诚实也不好意思坐在这里。不过郝诚实有点纳闷,人家医院出现医闹,自然由医院解决,就算儿媳妇在那,难道老头还能解决问题? 跟着旷老下了电梯到一楼,刚转完到急诊科的弯,便看到有十几个农民工打扮的人正堵在急诊科。 这些农民工个个膀粗腰圆,穿着简单的汗衫,有的身上还带着水泥灰,脸上沾着没来得及擦的泥土,手里都拿着铁锹、镐头,气势汹汹堵着一个急诊输液室门口。 而医院的保安则同样围在旁边,不让农民工进那输液室,两边对峙着。在那输液室里面,站着几个医生,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苦口婆心的跟农民工的解释。看周围的医生似乎都以这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为首,郝诚实猜测这估计是旷老的儿媳妇朱莉。 果然,听到那带头的民工,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方言,“你别和俺叨叨(墨迹),俺就问问你,俺娘夜来(昨天)进医院时候就光头疼,让你们治了一天。津门(今天)就口吐白沫,浑身哆嗦,话也不会说了,跟发了羊羔子疯一样。嫩医院里到现在还没查出什么病来,嫩当俺们老实人好糊弄啊。” 说到这里,领头的民工手中的大铁锹一指那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又一指那些保安,“别看你是副院长,还有这些保安,俺们也不怕,俺娘的事不给个交代,俺津门(今天)就拾掇(打)嫩。” 郝诚实跟旷老站在最外围往里看,这个时候也只能是看,走廊被那些民工和保安给挤得水泄不通。 郝诚实瞅了两眼,也没看出啥来,隐隐的看到输液室内的病床上好像躺着一个老年妇女,除此之外便是旷老的儿媳妇不断给民工解释的声音。 看不到什么,郝诚实也懒得费力看,目光开始四处闲望,忽然“嗯?”郝诚实鼻子耸动了一下,又使劲嗅了嗅,随后脸上露出拿捏不定的表情。 郝诚实的表情,边上的旷老并没有注意,他只是朝着那些农民工看了一会儿,转身就走:“小郝,咱走吧。” 郝诚实正在评估自己心里的猜测,突然听到旷老这么一说,当即愣了下:“旷老,您不帮忙解决?” 旷忠德头也没回:“正常的医闹而已,有医院和患者协调,我不管这些。” 郝诚实无语,这老头真有意思,刚才还气冲冲的下来,这转眼就不管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头要走,郝诚实可没打算走,因为他刚才闻到了一些特别的味道,要说他鼻子有多好,那不见得。充其量也就是普通人的鼻子,但对一些特殊的味道却非常敏感,这要归功于老道士对他的培养了。 朝着空气再次嗅了一会儿,郝诚实觉得自己的判断至少有五成,如果真的跟自己猜测一样…… 郝诚实摸摸下巴,那就帮老头的儿媳妇一把,让这老头在欠自己个人情,反正是顺手而已。如果自己猜错了,那也无所谓。 想到这些,郝诚实又惦踮脚,远远的看了眼输液室病床上那个老年妇女。打定主意,便朝着人群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大家让一让啊,让一让……” 要知道,无论是保安还是那些农民工哪个不比郝诚实健壮,郝诚实往里塞了半天也没挤进去,反倒惹得不少人对他横鼻子竖眼。 一看这样不行啊,根本进不到那输液室里面,灵机一动,高声喊道:“小心喽,开水啊……小心开水啊,烫到了啊……开水啊,刚烧开的水,都快闪开,烫到了……” 一听开水,那些挡在郝诚实面前的人不管看到了还是没看到,都本能的往旁边躲,话说了谁不怕被开水烫到啊。于是在郝诚实面前闪开了一条道。 郝诚实趁机往里钻,几下就溜进了输液室里面。那些保安和民工见到被郝诚实耍了,有几个人怒目瞪着他,似乎想揍郝诚实一顿。 被堵在输液室的有四个医生外加两个护士,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突然跑进来的郝诚实,不明白这青年要干什么。 郝诚实才不管别人的眼神呢,径直朝着病床上那老妇人走去。 第19章 南茅北马

床上的病人大约有六十来岁的样子,一身农村老太太的打扮,满头银发,双手粗糙,脸皮发黄,躺在床上,双眼连续的翻白眼珠,浑身不停的颤抖,嘴里时不时的吐出白沫,偶尔嗓子里还发出阵阵怪叫。 一看这幅样子,郝诚实暗中点头,自己估计的没错,果然如此。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旷老的儿媳妇朱莉走了过来,开口询问。 郝诚实打量了一下朱莉,约莫有三十多岁,皮肤保养的很好,乌黑的头发整齐的盘在后脑,用发卡卡住。给人感觉白净、干脆,眉目中还带着一丝领导特有的威严,应该在医院里做领导养成的。不过三十来岁就当了市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也不知道是靠了真本事还是走关系。 “你是朱莉?副院长?莹莹的母亲?”郝诚实问道。 郝诚实问的奇怪,但朱莉却没犹豫马上回答道:“是的,我是朱莉,也是莹莹的母亲,请问你怎么称呼?你认识莹莹?你有什么事情吗?” 郝诚实哪里有工夫回答这些话,干脆利落的说:“这老大娘的病我能给治好,你们先把这里清场,然后都出去。” 人家连郝诚实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听他的,朱莉双眉微蹙:“你能治好?我们做了全套检查都没查到结果,只能怀疑是一种新型的癫痫病症,你知道这是什么病?请问你是哪个科室的医生?我怎么没见过你?” 郝诚实无语,这人问题咋这么多,我压根就不是医生,你见过我才怪。这种情况越解释越不好说,如果自己说不是医生,那肯定要解释怎么能治好这人的病,然后还要解释这人到底得了什么病等等……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解释,“你这些问题我回答不了,但你女儿的病就是我治的,不信你可以问旷老,他现在估计就在外面。” 说完之后不管正在发愣的朱莉,直接走到门口,对着那帮农民工吆喝:“屋子这位老太太是谁的母亲?家属呢?” “是俺,俺就是!”那领头的民工往前走了两步回答道。 郝诚实一指周围:“我给你母亲治病,五分钟包好。但需要安静,你把这楼道走廊的人给我清理走。” “你能治好?你也是医生?”那带头的汉子有点不相信郝诚实。 郝诚实认真的问道:“你别管我是不是医生,我就问你到底给你母亲治病吗?治的话按照我说的做,不治我就走。要是怕我骗你,那就在门口等几分钟,待会就知道答案了。” 郝诚实这么一说,那汉子倒也干脆:“行,俺照你说的做。”说着手中铁锹一扬,朝着那些保安:“都给俺闪开这个乃们(地方)……不闪开拍着活该……” 那些保安本来就是被叫来阻拦民工的,这时候一看带头的民工挥舞铁锹,哪里会允许他,抽出橡胶辊要硬杠,其余的民工也不甘示弱,拿着镐头也要往前上。一场混战眼看就要开始,愣了半天的朱莉回过神来,赶紧阻止了保安。然后跟其他几个医生交头接耳了几句,一起出了输液室。 看到最后关上输液室的门时候,朱莉那疑惑的眼神,郝诚实就想笑,有些事情这个场合下根本没法解释,还是让她问旷老头去吧。 人都走了,剩下的就是该办正事了,郝诚实站在那老太太床前看了会儿,转身走到门口。 门刚打开,“呼啦~”一堆人一头探过来,有那些农民工的,有医院医生护士的,也有医院保安的。 郝诚实无语,看来这些人是想等着看结果的。人群中扫视了一下,目光落在老太太儿子身上:“有烟和火没?” 那汉子一怔,随后点点头:“有有,大前门中吗?3块钱一盒的。嘿嘿……”汉子有点不好意思。 “行,什么烟都行,给我一支。”郝诚实从那民工汉子手中拿了一根烟和火机,然后便进了屋。 进了屋子,郝诚实把烟点上,戳在床旁边的柜子上,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神情严肃,“说吧,给你个机会。” …… 不到五分钟,郝诚实再次打开门,探头把老太太的儿子叫了进来。 进来后那汉子眼睛就一直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此时老太太已经不吐白沫了,浑身也没有颤抖,似乎睡着了一样正安详的躺在那。 “大夫,俺娘怎么样了?” 对于这个称呼郝诚实没时间解释,指指旁边的椅子:“坐下,你也说说吧。” “说什么?”那汉子愣道。 郝诚实下巴朝着身侧的老太太一扬,“你母亲得病从头到尾的经过!” “奥,俺在这里干工地,俺娘想俺了,就来看看。俺寻思带着俺娘逛逛大城市,没想第二天她就说头疼,然后就这样了。”汉子说的倒也简单。 郝诚实笑道:“我让你说的不是这些。我问你,你们是不是伤害过黄鼠狼?” “黄柚子?” “也对,你们那方言应该就是黄柚子。”郝诚实说道。 “奥,那倒是碰到过,俺们在一个村里租滴房子,那天俺娘来,到俺住的那,正好看着一个黄柚子从门口跑过去,把俺娘吓了一跳,俺一看就拿起快石头撵黄柚子,没撵上吧,但是应该用石头打到了。” 说到这里,汉子小声的问道:“俺娘是不是被黄柚子怪着了。” 怪到了。属于方言,就是土话中邪或者被上身了。 郝诚实饶有趣味的看着那汉子:“你还知道这些?” 那汉子毫不在意的说:“俺村里经常有被黄柚子怪着滴,然后就找神婆子给弄弄,就你这么一说我也估计是这回事。”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多解释了。那天你打的正巧是只成精的黄鼠狼,你母亲也却实属于中邪,就是被那黄鼠狼上身,原本我的想法是直接给灭掉,但刚才与它沟通,知道事情原委。所谓有因自有果,有原自有尾,你们伤害在先,所以我也不便直接下狠手。这样,你回去买十只活鸡放在院子里,半夜里听到动静也不到管,更不要看。等什么时候十只鸡都没了,那这件事就算了完了。能办到吗?” “中,不就是十只鸡,俺回去就买。那俺娘……” “你母亲稍等会就醒来了,不会再出状况,但我看她身子被折腾了两天有点弱,建议让医生给打点葡糖糖。” “好了,事情也办完了,你在这照顾你母亲吧。”说完郝诚实便朝外走去。 曾经郝诚实跟着老道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当时老道考问郝诚实:“该怎么处理?” 郝诚实义愤填膺:“直接灭其道行,打它个魂飞魄散。” 但老道却摇摇头,回道:“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南茅北马。说的是南方道士,北方出马弟子,而这些出马弟子大都是以民间五大草仙为师。所谓草仙,无非是修炼有成的生灵,如这黄鼠狼便是其中一类。他们分布与中华大地角角落落与老百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问你如何能全部打杀干净?杀一辈子你又能杀多少?杀到最后甚至让他们对人类产生憎恨,让一些无辜之人受到伤害。那时候怎么办?” (出马弟子各个地区叫法不同,有叫摆桌子,有叫摆堂口,有叫顶香弟子等等。) 郝诚实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当即没主意:“那怎么处理?” 老道叹了口气:“人力有时穷,但规则却不一样。我们可以建立规矩,无辜害人者杀,但有因有由者可酌情处理,让它们明白,不可滥用优势害人。这才是正确的做事方法。” 郝诚实当时听后仔细思索了许久,又加上之后经历了很多事,逐渐认可了老道的这个做法,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没有下狠手的原因。当然了,若是那黄鼠狼伤害再先,郝诚实肯定又是另一种做法了。 ----------ps:作者皮诺曹:关于南茅北马,后面还会有专门的故事。另外,求推荐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