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支舞吧》 楔子 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遇见高威宇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根本不懂爱情的滋味。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是用冷眼佐以冰冷的语气。 莫名其妙啊，这男人！当时，她是这样的感觉。 然而，众所皆知，越是觉得莫名其妙，越是教人感兴趣。 吸引她的，不是他有多俊帅，而是他的眼神，一个防备心很强的男子。 听说他是一名私生子，今年二十三岁，大她八岁，是羽阳堂哥带回来的人。 说真的，她觉得羽阳堂哥是个很奇怪的人，不只个性怪，连行为也很怪。听说他从不让人跟在他身边，连爷爷也对他没辙，那为什么那个高威宇可以让他破例？ 是羽阳堂哥改变主意，还是那个高威宇有天大的本领？ 因着这股好奇心，她处处留意高威宇，暗地偷偷观察，然而她却忘了一件事。 长时间观察着一个人，长时间注视着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只有两种结果—— 第一种，讨厌这个人；第二种，喜欢这个人。 就是这么凑巧，比中乐透还要幸运。 爱情的定律就是这样，总降临在令人猝不及防之际。 第1章 「我最讨厌娇娇女。」他这么说。 切！原来，那个高威宇也是个怪人，而她猜错了！ 还以为他很正常哩，没想到他是比羽阳堂哥还要怪的人，可是……气啊！她就是被他的怪所吸引，甚至不小心听到他这么对羽阳堂哥说，至于内容是聊什么她也有些忘了，好像是由于新闻报导豪门的关系而引发的感触，就见高威宇以有些不屑的口吻这么说出口，让她谨记在心，也造成她日后无法回头的开始。 是的，这么一错就错到底，害得她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感叹连连！ 然而她却甘心一错再错，就这么假扮他讨厌的个性，只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结果却不如预期，唉！让她疲累不已，越来越没劲…… 「我说寄曼，妳这么一直假装下去，不会很辛苦吗？」 阳光明媚的午后时光，没课是学生最轻松惬意的时刻，总爱三三两两结群窝在舒服的茶坊里，一边聊天一边享受美食，好不幸福。 而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就见两名姿色各异、但却都长得十分美丽的女子，很没气质的一个托腮一个趴在桌上，完全没半点淑女姿态，但她们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漠视周遭传来或异样或爱慕的眼光，自顾自地放松自我。 「那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爱惨了他。」面对同学黎诗薇的劝说，趴在桌上的孙寄曼气馁地回道，脸上少了生气。她要是不累，就不会没力的呈瘫痪状态。 只要是孙寄曼的知己，都知道她的个性其实是很温柔又体贴的，是个超级新好女性，更是男性争破头想娶回家的模范妻子，而不是像那种火鸡母般的气焰高涨、得理不饶人的火爆女，这些与她是多年死党兼同学的黎诗薇都知晓。 当然，包括知晓她为何会装作与自己的个性大相径庭的原因。 「不过还好啦，以前的妳没什么自信，现在真的是差好多呢！所以改变也未必不好。」黎诗薇耸肩。「只是我仍是不明白，他有很多缺点，妳为什么依旧那么喜欢他？还七年哩！」据她说今年是第七年，唉，这已经不是笨，是傻了好吗？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他那么久？这是月老的恶作剧吗？」孙寄曼苦笑。「不过，就我的观察，他没有那么差啦！只是嘴巴坏了点，人怪了点，其实他人还不错，也有很多优点，像我就满欣赏他优点中的从一而终。」说着说着，还是有些想起他来，呜，真没用！她没救了！ 「依我看，就算他是黑社会的，妳也会拗成他是正义的黑社会份子吧？」黎诗薇揶揄。「咦？」突然发现孙寄曼放在桌上的几本书中，有一本「美人鱼」的童话书，她很惊奇的嚷了声。「妳多大了啊？还在看这种故事？」 乖乖，拿出一瞧，真的是小学生在看的耶！ 孙寄曼倒没任何赧色，只见她一派自若的耸耸肩。 「看看这种故事，也许就会让自己清醒过来也说不定。」 「美人鱼的故事……不是好结局耶！」黎诗薇面色不好的提醒，她拿的正好是最后美人鱼变泡沫的版本，想当初小时候她第一次看到时，还为此哭了很久呢。 「我知道，这样才会面对现实不是吗？」她苦笑。 毕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美好的结局。也许她与他，就像美人鱼的故事一样。 美人鱼为了王子，舍弃自己是人鱼的身分变成人类。 可是，她骨子里终究还是一条鱼不是吗？假装自己是人，就可以像人一样吗？ 而她，假装是这样的个性去吸引他，就真的能成功吗？ 好吧，就算真的成功了，这样的个性又不是原本的她，她会甘心吗？ 她发现想的越多，就越陷入挣扎当中。 爱情，教人沉沦，却也教人—— 迷失自我。 他被踢出来了？！高威宇的脸上还呈现惊愕状态。 本来大家好好的在一起用餐，然后叶映岚和孙昀棠提到，他的存在让她们很困扰，讲着讲着孙羽阳也有同感，于是他们一家人开个家庭会议，之后就变成这样！ 「我给你一个命令，没找到爱人之前不准回来。」 就因为不想被传是gay，所以孙羽阳给他一个命令。 该死的，他根本就不想要什么爱人，只因为他……没有幸福的权利吧？ 他是一名私生子，一名被兄弟姊妹所不见容的私生子，打自他有记忆以来，就是被欺辱的对象，这样的身分，有哪个女人会接受？ 再说，他不相信爱情，瞧瞧他的母亲就是最好的见证。 为了爱情不惜牺牲自己光明的前途，对象还是一名有妇之夫，只因为相信那美丽的谎言，以为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落了个人财两失！ 他懦弱的母亲居然承受不住后果，抛下年幼的他在高家，选择一走了之。 所以他讨厌豪门！讨厌女人！尤其是懦弱的女人！ 然而，虽然过着被欺凌的生活，但他也因此学会了察言观色，以及更坚强的去面对未知的一切，有的时候，他也很感激上苍给他这般坎坷的命运，藉以磨练他，让他比同龄的人还成熟。 犹记他遇到孙羽阳那时，尽管前途是多么的未知、尽管父亲是多么的反对，可他毅然决然选择离开那环境而跟着他，事实证明，他的决定并没有错！ 现在想想，那时都有那勇气了，现在这任务岂不是只算小case？ 况且完成任务之后他就可以回去复命，这更增加他要达到的决心。 再说，找个爱人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爱人，又不具什么意义，又不一定要跟她结婚不是吗？这么一想顿觉轻松了不少，甚至觉得这任务会很快达成！ 「是我自己想得太严重了！」他失笑，随后轻松的哼着歌曲。「看来没什么大不了，搞不好不用一个月就能完成。」越想越觉得这任务没那么困难，心情瞬间整个大悦，走路跟着轻快起来，路上遇到的每个人看起来都顺眼多了！ 等等，问题来了！ 「要上哪找爱人？我只想到这任务很轻松，却忘了更重要的地方。」他不禁有些苦恼。他又不想去找一般的酒店女孩来充当，这种事处理不好会很麻烦的。 但，活了三十年，还不曾有什么恋爱和追人的经验，实在是有点头痛……正当他烦恼之际，居然还让他遇见最不想遇见的女人！台湾真有这么小？ 本想装作没看到的掉头，却发现那女人也在看到他时露出惊愕的表情。 「女人，妳今天……有点怪怪的？」 依然是一头中长卷发，一身火红高贵的洋装，她打扮得不厌倦，他都看到厌倦了！只是很奇怪，今天的她，惯常的娇气怎么不见了？一整个怪到极点。 也许因为这样，是以他居然一反常态的顺口问了句，连自己都有些吃惊。 「牙齿痛。」孙寄曼压根儿没心情理会他，只是抚着脸颊，人显得病恹恹。 她没想到会遇见高威宇，是以也有些错愕，但因为牙齿疼痛没什么力气理他、跟他斗嘴，选择照实说出才不会又生事，也比较省事，他若识相点就不会理她了！ 「牙痛不快去看牙医，还在这边做什么？」他没好气。 她翻白眼。「已经要去看了，是你挡到我的路。」她真的很不想跟他吵，他就不要理她就好了，偏偏又要讲些有的没有的，难怪她心情会更不好，口气更差。 「谁挡到妳的路？」他冷笑。「明明就是妳碍眼。」 「你——」 「怎么？小心气坏身子划不来。」他嗤笑，才不将她喷火的模样看在眼里。 「那么关心我的健康就不要让我生气不就得了？」她没好气。 「妳少臭美，谁会关心妳。」他根本懒得跟她多说。「我才不想浪费口水。」 「拜托，你的口水又没多值钱。」她哂笑。咦，跟他斗嘴好像牙齿比较不痛。 「怎么不值钱？」他不可一世的口吻。「听过『舌吻』吧？舌头跟舌头交缠，口水就是其中的润滑剂。再说，像我这么英俊的男人，又经验老道，不晓得有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哩！」他厚脸皮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天花乱坠一番。 岂知孙寄曼一听羞红了脸。她牙痛归牙痛，女孩子的娇羞可是还在，尤其他说的又是亲吻方面的，天晓得她幻想这幻想多久了，不觉悄悄瞄了眼他好看刚毅的唇形，旋即又作贼心虚的赶紧低下头，粉饰太平，可那像西红柿的脸红仍是掩饰不了。 「我们一定要在这边……呃，大马路上，讨论『舌吻』的问题吗？」她赧道。她都已经快「冒火」了，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好希望他能止住这话题。 不过她不知道她那害羞的模样，教他的心为之一悸，旋即摇头甩去。他怎么可能会对这女人动心？一定是因为她跟平常不一样的关系，才会让他失了防备。 「这很正常不是吗？」他都不怕了，她在怕什么？ 拜托，她又不是这问题！他一直说难保她会克制不住而扑上前。 「该不会妳还没尝过『舌吻』的滋味，才会怕人家说？」他摇头叹息，颇有同情意味。「唉，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多去练个几年再来跟我斗吧！」 「你——」她跺脚。 偏偏他就是表现得让孙寄曼牙痒痒又莫可奈何的表情。看他那促狭的表情，她终于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要让她出糗。哼哼，那这样她岂能中计？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我牙齿痛，不想理你，哼。」似乎又痛起来了，她压根儿不想理他，抚着脸颊轻轻呻吟，那模样有些令人不舍。 高威宇有片刻的怔愣，不敢相信自己竟为那个女人产生一丝的怜惜？ 他今天究竟怎么了？怎么老是为那女人失神？难不成是因为这女人没表现得像往常一样张牙舞爪，让他有些意外之际而连他自己都变得怪怪的？还是因为同情她的遭遇？毕竟他也知道牙痛不是病，但痛起来会要人命！ 再多看她一眼，还是有种令人不解的异样感觉，甚至越看越觉得很不舍而想替她痛，他疯了吗？不行不行！暗地甩头，他收敛心神，旋即恢复平常样—— 「谁教妳平常不保养，又能怪谁？对了，」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装出一副救世主模样的口吻说：「才大学生而已就打扮得那么成熟，小心没人要。」 说完，掉头走人，让孙寄曼气炸了！ 「臭高威宇！」她跺着脚，火气整个冒上来。 这么让她生气的人，她居然还要继续暗恋他第七个年头？想来就觉得很不值。唉！说是这样说，可是她还是无法放手，她注定没救了啦，呜！ 再说，其实她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唉！」她再度叹口气。想到这里，眼眸随即黯淡了下。 下星期就要开始放寒假了，这是大四的最后一个寒假，要决定未来，不能再如此轻松了！班上的人早在倒数计时，气氛十分凝重，她又如何能全心全意再继续努力，期望获得他的青睐？甚至成为他的女朋友？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唉！ 想着想着，就觉得刚才应该要表现好一点，至少让两人关系变好…… 唉唉唉！现在说这一切都没用，她应该要先决定好自己的未来要紧！ 只是……未来？她的未来在哪里？ 未来？她是真的没想到。 就算孙寄曼没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也有人替她紧张。 本来不想回家过寒假，但因为父母之命难违，她只好乖乖回家一趟。 「寄曼，这是妳最后一个寒假了！妳得快点决定未来！还是想要再念书？」 果不其然，一回到家，孙母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孙父更是早已未雨绸缪的相中哪几位有名的家教名单来让女儿挑选，就怕女儿决定继续攻读会跟不上进度，差人一大截，那他可就很头痛。 「原来你们找我回来就是要说这？」她兴致缺缺，不，该说早已料到。 「当然，瞧妳不痛不痒的。」孙母一脸担忧。「虽然妳在校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但我跟妳爸还是担心妳若选择继续就读而考不上名校，会丢尽我们的脸妳知道吗？妳看妳的兄弟姊妹，哪一个不是在自己的领域上大放光彩，要不就是拚个名校光环？现在就只剩下妳而已。爸妈也不是想给妳压力，只是有压力才有成长。」 孙寄曼在四个兄弟姊妹中排名老么。 「妳要体谅爸妈的用心良苦。」孙父如是说。 「现在经济不景气，我还是继续念书充实自己，学个专业的知识也比较好。」孙寄曼实在是很没劲，但她还是得先敷衍父母，她说出想好的词。 孙母没反对，一脸高兴地说：「这样也好，多学点东西是好事。」 「真是父女连心哪！爸就知道妳会继续念下去。」孙父更是乐到不行。 「那这样近日就安排家教来家里，这一个月妳就住在家里吧！」孙母深怕女儿会改变决定，赶紧安排；孙父则是用自己的眼光，直接替女儿决定哪位家教。 「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孙寄曼意兴阑珊的回答。 反正待在南部跟待在家里都是一样的——就算她没答应，父母也还是会安排她去上补习班，而且还是他们指定的补习班，那么她又何必去在意在哪边的问题？ 本以为孙寄曼会拒绝，没料到却很阿莎力的答应，让孙父与孙母愣了下。 「原本妳的个性改变了让爸妈很担心，没想到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孙母笑道。以前的孙寄曼虽温婉柔顺，不过显得没什么主见；现在的孙寄曼虽然娇了点，凡事强势，不过至少她可以很快做决定，而不必拖拖拉拉的。 孙寄曼当然知道母亲语中的含义，她苦笑。 「在孙家，就是要有企图心，才能让妳爷爷刮目相看，占有一席之地。」 孙寄曼没反驳父亲的话，因为她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 每个人说出来的话，只能代表他个人的想法，而大多数人认同的观点，并不表示就一定是正确的。既然不一定是正确的，且她说出的话也不一定就是对的，那又何必去否决他人的意见？争赢了又有什么好处？ 自然，听归听，做不做，在于她。 「妳爸说的没错。外表赢人不是赢，看妳羽阳堂哥就知道了，要特别，要让妳爷爷注意到，这就成功了！所以妳也不能光只是拚名校，还要有别出心裁的做法，才能在孙家出人头地，知道吗？」孙母耳提面命、不厌其烦的一再提醒女儿。 「知道。」她心不在焉的点头。不解为什么他们要一再讲这件事？ 「很好。」孙母满意的点头。「知道就要行动，别输给妳的兄弟姊妹懂吗？」 「还有啊，爸跟妳说……」 表情呈现灵魂出窍的状态，她的父母在讲什么孙寄曼全没听进去。 尽管孙家金碧辉煌，但里面的家族斗争却很黑暗。瞧那有钱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嘴脸，让她很讨厌。有钱，真的可以解决一切吗？包括……她认定的「未来」？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想到未来，只是她为了高威宇，放弃了自己的未来，但反观高威宇……就算她用尽方法想要得到他的注目，但他却连理都不想理她。 这么做，值得吗？值得吗？ 她真的不知道。 有人说：抓住眼前的幸福，远比期望未知的未来更好。 所以她想抓住幸福，努力的去实现，没想到这一个「幸福」却迟迟没法实现。 她是否应该实际一点去迈向自己的「未来」，而不该去期望未知的「眼前」？ 她是否应该听话一点认命去接受父母的安排，而不该去奢望自己的「渴望」？ 孙寄曼低叹。 她想改变，变回一个他不认识的自己。这样是否她对他就会不同？不会那么爱他了？不会那么痴傻的期待他的爱的降临，继而将自己搞得…… 瞧瞧自己，她做啥把自己弄得像只孔雀一样？难看死了！ 还是，她爱他的方式不对？太一厢情愿也太强迫？还是，从来他就不是她所爱的人？只是一个假象？一个寄托？一个虚幻的想象？ 她发现想得越多，她对已认定的「未来」越恐慌。 「真的很想恢复平静的生活。」孙寄曼再次低叹。 所以她选择接受父母的安排，只为了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第2章 特别？什么才叫特别？ 装出异于常人的外表，就叫特别吗？为了他人改变自己的个性，就叫特别吗？ 为什么她为了特别而变成高威宇讨厌的个性，却吸引不了他？ 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吸引高威宇的注意，她不惜代价、毅然决然的改变了自己的个性，搞得在家族中没人缘也无所谓，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她心中的那名男子青睐……不，只要愿意回头看她一眼就行了，她没有多大的奢望。 刚开始是成功了，她兴奋莫名，加倍努力丑化自己只为一偿宿愿，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就只是想要多接近她心中的高威宇！但后来却似乎适得其反？ 还是她一开始就做错了？本以为变成那样会受他注目，却反而增加他的厌恶？ 她已从温婉柔顺变为大相径庭的气焰高涨，下一刻，会不会连自我都失去了？ 为什么人……为了要不断讨好别人而必须委屈自己？为什么？ 「呃……真不知该高兴还是感叹。」远远见到一个人走来，她垂头低叹，心里呈现两极的感想。才发誓想忘了这个男人，并且不再与他碰面，却又教她遇见他？ 尤其她现在心情很乱，更不想去烦感情的事。 「女人，妳不要像背后灵一样。」难得的，居然是高威宇先对她开口。 「你在说什么？」孙寄曼皱眉，不解他的话。 高威宇耸耸肩。「不然为什么老跟我走同样的路？未免太巧了吧？」 孙寄曼的脸倏然涨红，气得身子微微颤抖。 明明就是他老爱在路上与她相遇，居然说她是背后灵？ 笨，就是她太笨了！想说至少留在北部也有机会遇见高威宇，可是她不要这种「相遇」啊！这个令她又爱又气的男人，再遇几次她肯定要先上天堂报到去。 「高威宇，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她瞪他。这不会怜香惜玉的男人她做啥那么爱他？还一爱上就爱了那么多年？她真为自己的眼光感到后悔。 只能说爱情真的不适合单行道。 「拜托，妳话说反了吧？」他翻白眼。「明明就是妳跟我有仇，老爱讽刺我，老跟我不对盘，还说我的错？」他根本就不想跟她吵，而且说实话，除去那打扮得像孔雀一样的外表，她美丽的脸蛋让他有些着迷，偏偏就是她的个性让他很讨厌。 她愕然。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不，该说她因为习惯对待他的方式，因而成了自然。 「所以是因为我先这样对你，然后你才这样对我？」她不自觉问出口。 虽然对孙寄曼的问题感到很奇怪，但高威宇也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别人怎么对你，你就会怎么对别人，本来就这样不是吗？」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再说，我才想问妳，我曾经有对妳做过什么事，而让妳这么讨厌我？」偏偏他就是想不起来才呕！无缘无故一见面就吵起来，他也不爱这样好吗？ 「当然没有。」她想也没想就否认，根本不想他对她有所亏欠。 「还是我曾经不小心偷瞄到妳换衣服，而让妳怨恨我一辈子？」 「怎么可能。」她咬牙，脸微微发烫。 「这就对了！」他看着她，有等待她解惑之意。「请问孙小姐，我哪里碍着妳的眼？」反正这一个月无所事事又一直遇见这个讨厌他的女人，何不先解决这事。 她又愣住。这么说，她一开始的作法就错了吗？ 是她让他们以这种「不对盘」的方式相处，导致他对她有了负面的感想，也间接造成他们只要一相遇就变成以「她的方式」的模式循环，终至无法收拾。 「回神。孙小姐？」他双手环胸，颇有不耐烦的模样。 「哦！」 「回过神来就请快点说明，好让我觉得不那么莫名其妙。」 没料到会被这样询问，孙寄曼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来。 「瞧妳一脸心虚又恼羞成怒的模样，想来应该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摇摇头，他大叹。「年纪轻轻的就患了健忘症，这不太好吧？建议妳去看医生。」 就说嘛，是她有问题，他很正常，有了这层体认让他安心多了。另一方面也很惋惜，这么美丽的女人却有点问题，他才在想说如果她正常一点，他应该会喜欢上她也说不定，毕竟她算是跟他相处最久的女人，可惜就是她的个性让他很反感。 他们身处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已有不少人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 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脸又再度呈现西红柿状态，她气到快三度「中风」。 「你才有问题啦！至少我的性向很正常，不会喜欢同性！」这话并非歧视，只是被激怒时下意识所说出口的话，她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 「妳说什么？」他眸一瞇，语气转冰冷。 「难道我说错了？不然你为何会一直跟在羽阳堂哥身边，还一跟跟了七年？」对，这就是她气馁的地方。在无法改变他的性向却还持续喜欢他的她，是笨蛋吧？ 「是因为羽阳他对我有恩，我才会……奇怪，我为什么要跟妳解释？」他转了口气。「妳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根本不需要对陌生人说明，莫名其妙！」更气的是自己干嘛跟她解释？真是莫名其妙的自己！ 虽然他后来的语气不好，甚至有点迁怒的意味，不过至少让孙寄曼有了一线曙光。原来他不是gay，这消息让她十分高兴，她不是傻子就好了。 「是你自己要对我说的。」她耸肩，那态度让他很想开扁。「再说，我记得你跟羽阳堂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怎么最近都只看到你而没看到羽阳堂哥？」 「奇怪，我为什么要跟妳说？」他回敬她的态度，变聪明了。 她咬牙。「不说就不说，哼，谁希罕。」虽然她真的很想知道。 「我才想问妳为什么平常在南部的妳会出现在这边？」次数多到让他打冷颤。 「我放寒假不行吗？」她没好气。 高威宇怔了下。「对厚，都忘了妳还是大四生。」时间怎么过那么快？不知不觉，他认识她已经七年了？还记得那时她才上国中而已。奇怪，有那么快吗？ 他的语气就像她已经超过三十岁似的，让孙寄曼想吐血。「是啦，我不像二十二岁，倒像五、六十岁，才会让你误会了，真抱歉。」她翻白眼。 「有自知之明就好了，再不找个男友，小心真的没人要。」他这么说。不过奇怪的是，当他这样建议时，却又有点不想要她交男友，真是矛盾的自己！ 要是身旁有花瓶，她一定不带迟疑的回赠给他的头，让他说些人话。 「奇怪，我交不交男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再说，如果说谁没人要，应该是某个比我年长好多好多岁又还是孤家寡人的男人吧？」她吐槽他。「小心哪，七拣八拣，拣到一个卖龙眼。更何况，你一直跟在羽阳堂哥身边，会被他讨厌，对厚，搞不好就是因为不想被传是gay，羽阳堂哥才会不让你继续跟在他身边，唉，都造成人家的困扰了还不识相点……」 猜得很准，咚地一箭，射中了高威宇的要害，让他恼羞成怒。 「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造成羽阳的困扰？妳再乱散布谣言就小心一点！」 他们这「你来我往，你怒我怒」的情况，已让不少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起来，尤其高威宇发怒的模样，让一些猜测是男女朋友吵架的正义之士已卷起袖子，打算若发生什么街头暴力事件，好帮忙阻止规劝什么的。 「我不想跟你吵，拜托你克制一点。」她感到头痛，因为她也听到了群众的私语。跟他作对是一回事，闹到让父母知道令孙家丢脸又是一回事，她不是笨蛋。 「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妳计较。」他消了怒火。他可是成熟的男人！ 「……谢谢。」她唇角抽搐，决定不想回什么又让他发怒的话。 「算了，既然我们那么不对盘，妳还是赶快去找个男友，这样一来妳也有事情忙，我也不会老在路上见到妳，一举两得，岂不更好？」他觉得这主意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又起了异样的感觉？他暗地甩头，甩掉那念头。 「你真的那么认为？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她好想叹气。 「这……」本来可以很肯定回答的高威宇突然也有些迟疑，他一想到没有她的日子，全身就觉得怪怪的。「当、当然！」他选择口是心非，掩盖内心的真实。 孙寄曼又想生气又觉得很可悲。 「哼哼，那我会如你所愿去找一个男朋友的。」她赌气的这么说，转头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他竟然想叫回她跟她说是开玩笑的，但举起的手就这么顿住。 「她交了男友之后，我就会很高兴吗？」他喃喃自语，这么问着自己。 但内心的回答居然是否定的。 看到高威宇是一种气，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哥哥又是另一种气。 「怎么？见到我像见到仇人一样？」孙应龙打趣的说。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最好别理我。」她双手环胸，将头别到一边去。 孙应龙自然知道是因为三年前，在爷爷的八十大寿晚宴中，本来跟她说好要留住孙羽阳——留住孙羽阳等于留住高威宇——结果到后来他却变了卦，让这宝贝妹妹整整三年的时间见不到心爱的人，才会让她对他积怨三年，至今仍未散去。 「妳确定？」他挑眉。「不理的话，妳可是会很后悔哦！」 又来了，老是以这种手段来拐她？！ 「不听不听，这种说话不算话的哥哥说的话，根本没有听的价值。」她赌气。 孙应龙失笑。她不知道现在她露出的小孩子模样很是可爱。 「那一次我跟妳道过歉，也做了弥补给妳不是吗？」他可也有话要说。 「我宁愿不要这种弥补，知道他的消息又看不到他有什么用？哼！」她生气。 他摇头苦笑。真不知道他这妹妹个性改了是不是好事一件？ 「那妳是宁愿他跑到妳看不到的地方，还是留在妳知道的地方？」 纵然知道哥哥说得很对，但她还是很不是滋味。 「也没必要跑那么远吧？」她咕哝，很想叹气。 对于妹妹的抱怨，孙应龙当然知道，他说出内心话。「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去追求而是胆小的改变个性只为迎合他？」他真的看不过去。「而且妳的改变他还不知道，那不是很傻吗？」怎样都是他妹妹，得劝劝。 其实四兄弟姊妹中，她最喜欢二哥孙应龙，也因此她让他知道这件事。 「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二哥你只要负责帮忙我就好了。」她鼓起腮帮子，负气的说着。孙家的复杂让她没办法一个人办事，只好找个信赖的人帮忙。 「我一直都有帮忙不是吗？」他很不要脸的邀功。 她翻白眼。「我更正，你不要帮倒忙就好。」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哥哥的个性。 「老是按照计划走，不觉得很无趣吗？人生就是要来点不一样的。」他邪笑。「再说，结果一样就好，过程有些变化才好玩。」说穿了就是玩兴大起。 「拜托，万一结果不如你预期的哩？」他以为他是神啊？ 「那就让它失控，也许产生的结果会令妳意想不到不是吗？」 「……」孙寄曼有点想吐血。跟这个思考逻辑「异于常人」的哥哥说话，修养没好一点，真的会提早上天堂。「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孙应龙回她耸肩，似乎也不介意被妹妹这么说。 「管它装什么，妳管好妳的爱情就好，太胆小可是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 「你没有爱过一个人，就不要乱下结论好吗？」她可不平。爱情分很多种，状况因人而异，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可以一概论之？这样不会太武断了吗？ 「谁说我没爱过？」 「有吗？」她皱眉。她没见哥哥身旁有过「女人」。 孙应龙又耸肩以对，孙寄曼对这个哥哥没辙！她还是管好自己的事要紧。 「我的好妹妹，别说哥哥对妳不好，哥哥等妳回来是专程要来透露一件很重要的事给妳，让妳好好的把握。」孙应龙邪魅一笑。「也顺便让妳陷入两难中。」 孙寄曼翻白眼。「每次听你那样说，就让人觉得说出来的准没什么好事。」 之前就是那样，才会让她误中了他的计谋，结果就是后悔再后悔。 「这件事妳不听绝对会后悔一辈子。」他耸肩，表示要听就听，不听他走人。 她叹口气，认命了。「你说吧，反正再怎么糟，也没有现在糟。」 「据消息，高威宇现在有一个月自由的时间。」他慢条斯理的道出。 「一个月？」她的双眼一亮。难怪会常常遇见他。 「没错，这消息非常正确，绝无任何不实添加或失误。」 想必一定是羽阳堂哥透露给他的，这不就表示，他也知道或猜到她喜欢高威宇吗？这一来不就没有退路了？孙寄曼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没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耸肩，证明自己的清白。 「算了，是我自己做得太明显。」她叹，所以不能怪别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这消息对我是有利的，为什么会让我陷入两难中？」她不解。 「一个月，同时也是妳得认真的时间，」他的嘴边有抹邪气的笑容。「别跟我说之前不知道是谁跟爸妈说她要继续念下去啊？」看到妹妹哀怨又懊恼的眼神就知道她忘了。「所以说，妳自己斟酌情况吧？哥哥我只能帮到这边，接下来就看妳自己了！」再奸笑个几声，让孙寄曼对他恨得牙痒痒却又莫可奈何。 恶魔啦！真是讨厌！什么帮忙，明明就是要她选择一边？ 「好啦！」她跺跺脚，语气很是无奈。「看我自己就看我自己嘛！」 不过这个恶魔二哥却不肯就这样罢手，继续让妹妹咬牙的指数增高。 「还有一件事。」看了看时钟，装出很无辜的表情。「就是爸妈请的家教再过半个小时就会过来了，别怪我没跟妳说。」他转述父母刚出去前所交代的事。 「你怎么不早说。」她瞪了他一眼。 她是最喜欢这个二哥孙应龙没错，不过同时也最气这个二哥孙应龙。 她就知道父母安排男性的家教有另一层用意。 美其名是教授她功课，实际上却是介绍给她的相亲对象，害她连想读书的兴致都没了！并非她的家教长得其貌不扬，就是因为完全相反她才头痛！ 「我可以牵妳的手吗，寄曼？」 文质彬彬的杜子轩是某家知名补习班的老师，三十三岁的他还是单身，因为对孙寄曼有主见的个性很感兴趣，正逢孙父的邀请便顺水推舟的当孙寄曼的家教。 「杜老师，你不觉得这样的用词很不适当？」孙寄曼皱眉。 面对她的拒绝，杜子轩并不发怒，反而好脾气以对。 「这是一个绅士对淑女该有的礼节，再说，妳忘了今天是伯父因为想让我们的关系不会那么僵硬，才安排这次的出游，既然是出来玩，就要随性一点不是吗？」他笑出一口白牙。「所以今天我不把妳当我的学生，当成是一个知己的朋友看待，相对的，妳也不要把我当老师，就当成是一个哥哥来对待，好吗？」 知己朋友？他不觉得太交浅言深了吗？毕竟才第一次见面，而哥哥？她实在很难想象有这样的哥哥……瞧那唱作俱佳的模样，让孙寄曼很是反胃，还有他自诩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总有意无意的撩拨他自以为帅气的头发，更是令她连连作呕。 如果他是普通的男子倒还好，她就是没办法忍受拥有杰出的条件，却还在那边装模作样。她开始怀疑父母的眼光，以及他的教学，不过也许再观察看看。 「我没忘。」她虚应以对。「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个人只要教导过我们，就应该一辈子把他当作父兄般敬重，既是敬重，哪能失礼？」这话纯粹是想敷衍他，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暴露出原本的个性，更让杜子轩起疑心。 「寄曼，妳跟传说中的妳差好多呢！」杜子轩讶然。骄纵还会讲道理？ 糟！孙寄曼暗暗皱眉，连忙转了语气，声音略略拔高。 「传说当然会有所谓的偏差，老师你是信传说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双手插腰，不可一世的模样。因为他也只教她一个月，过后就再无牵连，是以她也不想再刻意伪装个性，没想到却被捉包，只好赶紧补救。 见她恢复成他「认为」的个性，他不再起疑，只见他微微一笑。 「好吧，那我就不牵妳的手，但妳不能再拒绝今天我安排的行程。」他虽然喜欢有自己主见、个性的女人，但也特爱当个大男人。 她实在很不想理他，偏偏又不能不理他，而且她觉得这杜子轩比高威宇还要难搞，好像她如果做出「非她现在个性」的举止，就会让他起疑心一样敏感。 真是的，她没事替自己找麻烦做什么？ 正要回以她肚子痛想要回家休息的借口、而不在乎是否会失信之际，没想到在看到前面走来的人时，让她愣了一下，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僵在嘴里。 第3章 惊讶的何止是孙寄曼，连高威宇也一样！ 她当真听他的话去交了一个男友？高威宇不得不说他十分错愕。 而孙寄曼根本也没想到，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被高威宇撞见，她怕他误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但内心又想一逞威风、让他误会，并教他瞧瞧她不是没人要的女人——再怎么迟钝，也能察觉杜子轩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反倒是感到奇怪的杜子轩先询问。 「寄曼，你们认识？」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自然看得出来。 孙寄曼正要回答时，没料到高威宇抢先一步。 「谁跟她认识。」他冷哼，忽视内心涌上的异样感受，以及想将那男的带离她远远的念头。 不知情的孙寄曼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见他这样说不禁怒火中烧。 「我也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她顶回去，语气有着失望。 「妳在说谁？」高威宇阴沉着一张脸。 「谁认了便是说谁。」她双手环胸，丝毫不怕他——就因为失望，所以都豁出去了！枉费她心里还有些高兴遇见他，却又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孙寄曼不想跟他吵，但偏偏两人就是会以这样的模式相处。他说她遇见他就不给好脸色，那他又怎知没有他的「响应」，她会继续下去？总之就是铜板没有两个敲不响，不能全怪她，再说他没在她的朋友面前给她面子，她怎能不生气？ 「呃，我说两位，有话好好说。」杜子轩理所当然当和事佬。 岂知高威宇就是看他们俩不顺眼，尽管他们站在一块该死的很登对。 「谁跟你好好说？」他压根儿不想理他，转向孙寄曼，语气带酸。「恭喜妳，找到跟妳这么相配的男朋友，祝福你们。」实在是气死他了！她就那么听话？！早知道就不要提那该死的建议，给自己找麻烦。 孙寄曼本来想跟他解释，可是他刚刚的态度让她很生气。 「怎样？本小姐有本事不行吗？」她故意这么说，不承认也不否认。 「行，妳爱跟谁交往就跟谁交往，又不关我的事？」就算快气炸了，他也要表现得不关他事的模样，冷静以对。「两位看起来很登对，我祝福两位，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了！」说到后面根本就是咬牙切齿了！待一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甩头离开，也不在乎这举止失礼，连再看一眼也不想。 「莫名其妙的男人！」她也生气了！对自己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感到不值，还喜欢那么久，甚至为他改变自己的个性？！偏偏又讨厌不了他才更气！ 「寄曼，他是妳的朋友？还是？」杜子轩追问，很是在意。 朋友？她苦笑。 他当她是朋友吗？只怕得到的答案是仇人吧？就算两人没什么仇恨。 而她当他是爱人，但却只能是隐藏在内心、无法叫出口的爱人。 很奇怪，看周遭的人得到真爱怎么那么简单，而她却那么难？ 还是她的爱只活在童话里？现实生活没办法拥有？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 「是朋友吗？」她这样问自己，语气有抹涩然。 「怎么？」他感觉她怪怪的。 「对不起，杜老师，我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我们约改天出来可以吗？」她故意摸摸额头，装作有些头晕的感觉，让人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模样，语气也有气无力。 即使知道孙寄曼装得不太像，但杜子轩仍是没戳破她的谎言。 「妳不舒服当然不能勉强，那我送妳回去休息。」他一脸担心。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虽然很内疚，但孙寄曼还是执意回去。 因为孙寄曼一再推辞，杜子轩也不便再坚持，只好替她叫了出租车。 看着那一前一后消失在他眼前的身影，杜子轩的眼瞇成一道精光。 负气走了一段路，高威宇觉得自己也很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见到孙寄曼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很生气？他不是很讨厌孙寄曼吗？他不是很希望她离他的视线远远的吗？管她跟什么人在一起，只要不妨碍他便成，但，该死的，他见到她跟其它男人相处的画面就是非常刺目！ 刺目？对！一定是因为太阳太大的关系，导致他产生错觉了！错觉…… 「……妳跟着我干嘛？」再看到后面跟着的那个人时，他的脸皮隐隐抽动，在确认那不是错觉之后，更是很想吼人。 「谁跟着你？路是你家开的吗？」孙寄曼才不承认。 但尽管孙寄曼不承认，高威宇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的举动，让他耐性顿失。 「妳究竟想做什么？！」他怒吼。 「我不想跟你吵，你的年岁历练比我多，说话应该要比我更成熟圆融才对。」她轻叹。即便这些话不像「现在的她」所言，她也不想理会，伪装真的很累！ 他愕了愕。「妳果然有点怪怪的。」他嘴角浮现一抹嘲笑的弧度。 「你才怪哩……」她发怒，继而不断吸气吐气。「不对，我不想要这样。」 她本来是真的要回家，可是突然就涌上一个念头：她不要一直跟他这样下去。 她不想一直跟他是以这样吵吵闹闹的方式相处，不想两人一见面就不对盘！ 二哥说的对，她是胆小！太胆小可是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 胆小于改变现状，害怕结果一旦超出她预期的范围，就无法接受。 她不想两人的关系恶化，也不想就这样把爱恋的情愫一直深埋心中直到老死。 高威宇本来还想再反击回去，却发现她似乎真的有事要对他说，而且她刚刚居然会说出什么年岁历练的话，让他有些惊讶，是以他决定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好吧，孙大小姐有什么贵事请快说，如果是要说妳跟妳那男朋友又臭又长的恋爱史，请找别人，我很忙！」他才不想去听那些让自己吃醋。 「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父母为我请的家教。」她连忙澄清，就怕他误会。 不得不说听到她这样说，他真的松了口气，心里还有些高兴，但旋即掩饰。 「就算这样，妳也不用特地追来跟我说吧？」他口是心非的说着。 她双手插腰，气焰高涨。 「反正你若不听我说你会后悔一辈子。」管他，她就是要往脸上贴金。 「关我什么事？」他一头雾水。 「我追来是想来跟你说，我喜欢你！」她一鼓作气，反正早没退路。 他的表情像是塞下鸵鸟蛋那般惊愕、错愕。由于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呈现这样的表情，让她很想笑，也有些觉得他很可爱，可是他下一句教她根本笑不出来！ 「是我听错了吧？还是妳说错了？」 虽然说有些惊喜，还有些陶陶然，可是惊吓的程度比较大！她说她喜欢他？那么不对盘的两人，怎么可能？这么一想，就觉得应该是他听错的成份比较大！ 「拜托你能不能说点正常的话？哪有人这样回答女孩子的示爱！」她没好气。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还是无法回神。 「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动心？」她豁出去了！ 看着她用着无邪又诱人的表情盯着他，他不觉吞了吞口水，心跳如擂鼓。 「说啊？」她才不放过他哩，硬是要他给个交代，还故意以自身拥有的优秀条件来魅惑他，反正都豁出去了，还会在意害羞不害羞吗？ 「妳要我说什么？」心神被迷惑，他早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动心吗？」她又再度问了一次，眨着水汪汪的大眼。 这对高威宇来说根本就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他发现自己快弃械投降了！ 猛地一甩头，也藉以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一清醒，他就变得十分理智。 「妳在整我对不对？」他拒绝承认，总之就是不敢相信啦！ 她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的示爱居然被说成是整人？！孙寄曼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哀悼自己为何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她忽地瞪着他，目不转睛。 「喂，妳干嘛这样看着我？」他毛骨悚然。如果是一般因生气的瞪视就还好，可是她的眼神除了那个之外，还加上想……吃了他的模样？！他会错意了吧？ 「高威宇！」 「干嘛？」他问得防备，头一次想冒冷汗。「喂喂，妳干嘛一直靠近我？」 但孙寄曼压根儿不在乎他的后退，不断逼近他，将他逼在一处围墙边。 发现没路可退，高威宇只得硬着头皮面对她，然而直到她的气息喷拂在他的颊边，她美丽的脸蛋近在咫尺之际，他的心神被她扰乱，心湖起了波纹。 他屏息，看着她清澈如水的亮眸，眼神似被吸引般无法移开视线。 他一直知道她很美，美得很让他心动，只是没想到当这么近的瞧她时，那美丽一览无遗，尤其她又用着无邪的表情看着他，更是让他很想亲吻她。 这方的孙寄曼何尝没受影响？错！根本就是要克制自己才不至于「扑」上前。 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很帅，是女人理想中的情人对象，而她，已觊觎他很久。 在迈入第七年的时间里，她回想着过去六年来的种种一切。 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自有印象开始，眼里只有他。 可是他的眼里只有羽阳堂哥，一直一直都只有羽阳堂哥！让她既生气又无奈。 所以不行，她要他的眼里有她的存在，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妳……」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语，又移近了一点，两人的鼻子已互碰，他甚至感觉到他俩的嘴唇轻轻擦过，快让他欲火焚身了！这可恶的女人究竟想做什么，这么挑逗他很好玩吗？ 「妳到底……」他不悦，但话还来不及说，就让她给打断。 「羽阳堂哥用多少钱买下你，我加倍！这一个月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在他错愕的表情之下，她吻上他。 那就让它失控，也许产生的结果会令妳意想不到不是吗？ 既然忘不了他，就让她再赌一个月吧！ 反正她早已没有退路。 错愕。 高威宇真的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错愕到他是怎么回到自己临时租的小公寓也不晓得。 错愕到后来孙寄曼到底再跟他说了什么，他也完全没印象了！ 「羽阳堂哥用多少钱买下你，我加倍！这一个月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听错了吧？那个时时看他不顺眼的女人居然喜欢着他？甚至还吻上他？！ 抚着尚留有她余温的嘴唇，他说不出心情如何，再看着手上被硬塞的写有一串手机号码的纸条，他仍以为这应该是愚人节的玩笑——而他，真的有被整的感觉。 偏偏，愚人节就是还没到！害他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来「产生幻觉」。 莫名其妙当他是被羽阳用金钱买下来的也就算了，她买下他一个月，到底要做什么？ 还说什么这一个月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语意不清不楚，讲话又暧昧得很，到底是真心还是在寻他开心？ 等等，该死的！ 该不会想把他当奴隶来使用吧？！他的脸上蓦地出现龟裂。 若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就知道这女人果然不安好心眼！看来那句什么喜欢他的话，也只是哄骗他上当的一个策略，害他心里还有些窃喜……不不！ 该死的，他在窃喜什么？！他们两个不是互不对盘的吗？怎么可以互相喜欢呢？但……他居然对她的话有几分暗爽？天啊，他是不是有问题了？ 再说，她是哪根神经线没绞紧，谁不喜欢却喜欢他？谁不找专找这个每每一见面就会吵嘴的他？她是有被虐狂还是真的脑子给烧坏了？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莫名其妙的是我吧？我做什么对她的话耿耿于怀？」他的嘴角有些抽筋，将手上的纸条给揉烂。「不要理她就好了，她哪一次正常过？况且又不知道是不是在整我，我何必整整烦恼了二个小时？！」看来他也真的有病了，还不轻！ 等等！ 一个月？不正是羽阳给他任务的期限吗？他不是还在那边烦恼？ 既然孙寄曼表明她想「包养」他，而他也正好欠缺一个爱人，岂不正好？这样他也省事再去找个爱人……哦！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孙寄曼耶！一个跟他不对盘的人耶！又是他最最讨厌的娇娇女！ 好吧，撇去那些有的没的不说，尽管对她有些动心是真实，可是她的身分跟他是南辕北辙，根本就是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他究竟在想什么？ 真烦！早知道就离她远远的，就不会有这些心烦的事了！ 今夜注定要失眠了…… 孙寄曼死瞪着手机。 在见到仍旧没有任何一通电话及简讯，她第n次失望。 终于，有电话响起，她急急忙忙接起。 「高……哦，原来是诗薇啊，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有着失望。 「打通电话来联络感情，才不会被说无情咩！怎么？听妳的语气好像很失望？还是……」电话那头的黎诗薇贼贼一笑。「我刚才好像有听到某人说了一句『高』厚？接下来是不是要接『威宇』啊？想不到你们已经进展到互通电话啦？」 「别再嘲笑我了，他根本连理都不想理我吧？」她叹息，提不起劲。 「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们有所进展耶，快快道来，我帮妳分析分析！」 「我说诗薇，妳根本是打来打探消息的吧？」她没好气。 「哎哟，心照不宣就好了，何必点破嘛！而且我这叫关心耶！」 「好吧，妳怎么说怎么有理，事情是这样……」她只好娓娓道出，另一方面也是很想一吐畅快，这高威宇实在把她搞得快变成神经病了！ 黎诗薇在听完之后，大大的摇头。「寄曼，妳真的变了耶！以前妳才不敢那么大胆呢！不过这是好事，这代表妳已不甘于你俩的现状，想有一个新的开始。」 孙寄曼苦笑。「是这样就好了，偏偏我此举有可能会搞砸一切！」 「搞砸一切总比从未尝试来得好吧？难不成妳甘愿就这样过一辈子，甚至过着被安排的命运？或者看着高威宇拥抱其它女人而懊悔一生？」 不行，她要追求她的幸福，要不就会被父母安排。 「诗薇，真谢谢妳，让我安心了不少！」她由衷的道谢。「与其一直悬在心上坐立不安，倒不如就放手一搏，况且只有这样才会让我死心，继而转移注意力。」 后来又跟黎诗薇聊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挂断，孙寄曼的唇角微扬。 有好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至少她不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 「算了！」她叹口气。「高威宇的事就听天由命吧，我也不想坚持了！」再强求也只是自讨苦吃，反正最尴尬的都过去了，以后遇见大不了装作没看见。 还是去睡觉好了，睡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一愣。 「你怎么现在才打？」随手接起，她没好气。拜托，十一点了耶，是要叫她起来尿尿哦？之前酝酿的紧张情绪早已泄光，只剩下满腹的不悦。 「不行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来有些怒意，又有些怪怪的，像是在发着无名火。 算了，她本来是叫他快快给她一个答复，让她「早死早超生」，很显然他不是故意要不就是忘记了，她只好把等了三个小时的焦急与不安吞进肚里。 真没用！「先爱的就先输」，这句话还真是至理名言。 「行行行，你爱什么时候打都行，就算你半夜不想睡觉去骚扰别人也成，只要不要来骚扰我就好。」她耸肩。什么紧张？根本都不见了好吗？ 她怎么听起来很像不在意的模样？高威宇不得不说有些失望。失望什么？他也不知道，就觉得她应该要很战战兢兢，要不就是讲话结巴，怎么那么轻松自在？ 他气自己干嘛那么在意？早知道就不要打电话过来了！ 「看来妳过得很好嘛！原来妳白天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在整我的，可恶！我干嘛那么在意？没事了，再见，不，是不见……」 「等等，别挂！」察觉他要挂电话，她连忙喊。「我又不是在整你！」天地良心，她整人还会整得让自己也不得安宁吗？而他这样说，是不是表示他也很在意？ 她的心中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不是在整我，那妳究竟想做什么？」他不得不问清楚。 拜托，都说得很清楚了，还问她想做什么？孙寄曼脸红。 「咳，我的意思是，因为你既然有一个月的自由时间，我也正好放一个月的寒假。」说是一个月，其实也只剩下三个多星期而已。「我想你一定会很无聊……」天啊，她不是要说这个啦！她多想直接说她爱他爱了七年！可是不行的，看他的语气，她还是循序渐进慢慢的来，欲速则不达，她也知道。 「妳为什么会知道我有一个月的自由时间？」他眼一瞇。她还知道什么？ 她呆了下。「这……当然是羽阳堂哥跟我说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真是敏感的男人，要是他知道是她哥哥泄的密，可能以后就没法从哥哥那得到消息了！ 「羽阳干嘛跟妳说这个？」他的语气有些接近嘶吼。「那妳是不是也知道他下的命令？」对厚，她应该是知道的，要不然不会那么突兀的说喜欢他，并对他提出这个要求。「妳是来嘲笑我的对吧？不然就是故意来整我的！」 他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就是不知为何有股无名火想发。枉费他还以为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害得他有点动心，没想到只是因为那个「命令」？！该死的命令！ 他一直说，害她没办法打断，只好等他说完再来解释。 「拜托，我就说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好吗？你一定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吗？」她叹。「我很想好好跟你相处，你可不可以先收起你的张牙舞爪？」不要再让她失望好吗？若是这样一直吵吵闹闹或以言语伤她，她真的没有想象中的坚强的。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想必也有相同的感触，她再道：「我的本意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的相处一个月就好。」既然高威宇对她示爱的那句话很生气，她只好自己跳过，选择性失忆，免得再冲突。 「妳这一个月的寒假太闲了是不是？才会净想出一些无厘头的把戏？」停顿了一会儿，他才找得到自己的声音，至于心情是如何，他只能说很是复杂。他是真的很想相信她的话，可是却发现很难去相信，也许他也在逃避什么。 「高威宇，你若不答应也不要净说些讽刺的话好不好？」她的声音有丝凄然，内心觉得有些悲哀。枉费她鼓起勇气来示爱，却被当成玩笑，这教她该做何感想？勇气一再被伤害，那这样她又如何能坚持下去？还是应该放弃了？ 「抱歉，我只是觉得太突然，才会说出这些话。」意识到自己伤了她，他不禁道歉，语气有一丝烦躁。「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讲，就是下意识会有反射动作……呃，妳应该知道的……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他说到后面已经有些乱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她，只是在知道她喜欢他、以及她提议的事情之后很难平静下来，用言语来防卫自己吧？他究竟怎么了？这般的自己让他真的很不喜欢！ 孙寄曼似乎也发觉高威宇异常的举止，她叹口气。 「也许我们两人都变得很奇怪……唉，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吧！」或许改变也要选好时机，只能怪她选错了时机，就算有勇气也没用！ 「等等！」他急喊。不知为何她收回了提议，让他慌乱起来。 「嗯？」她不解。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见高威宇又开口：「我答应。」 「嗄？」换她愣住。 「我说我答应！不要再教我说第二次！」他咬牙。很显然关于面子问题。「当然，我还有条件。」似乎是想挽回男子气概，还是想在她面前展现出男人魄力，他不可一世的这么说，自然不想让她主导一切。 「条件？」她哭笑不得。说的好像在谈判一样。 「对，条件。」他非常肯定的点头。「不过我还没想到，晚点再说！」 孙寄曼失笑。真是可爱的男人，连这也要计较？好吧，偶尔让让他。 「那……关于那『一个月』，就由你来决定看要怎么相处吧！」她大方的说。 他愣了一愣。「我？可是我又没有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 她当然知道，他并没有跟女人交往过，其实对于感情，他也是很洁身自爱的，不会因为过往就让他随便对待爱情，这也才会让她更爱他，且持续那么久。 「没有相处经验可以学习啊，不然还是要我教你？」 尽管她是用很轻松又平常的口吻，但却让高威宇彻底想歪—— 他的脑子里浮现的是一幕幕她靠近的脸庞、以及那令他动心的吻…… 吼，快冒火了！快冒火了！ 幸好她看不到，不然他就糗了！ 「还、还要什么教？我天生聪颖，不用人教就会！」 「哦！」怎么好像有点狡辩的感觉？她想着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不用我教就好了，不然我也很头痛，我也没跟男人交往过，想不到什么特别的方式。」她耸肩。「那我们就顺其自然好了，到时候再自由发展。」 是因为她一直提到那一个月，所以身为男人的他一直想歪吗？还是因为他也对她有意思，以致于他一直想到那个吻……吼！不行了！再说下去肯定会完蛋！ 「咳，总之，晚、晚点见面再说，先这样吧！晚安！」 「喂喂喂……」 没预警的，高威宇挂上了电话，让孙寄曼错愕连连。 她瞪着手机，不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突然匆匆结束对话？她又没有说什么话？这个高威宇果然是个怪人，幸好她已经很习惯了！只是…… 孙寄曼再度瞪视着手机，这次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她、她、她…… 她的春天来了？！ 第4章 “你的条件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孙寄曼在听见高威宇说出的一长串附加条件之后，整个脸都变成绿色的。 “不会。”高威宇轻快地哼着歌，想必是为自己想出来的那些条件引以为傲。 “不会？”她用着怀疑的眼神，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慢慢说着，十足十的快喷火的模样。“不能做出不合理的举止、不能做出违背你意愿的动作，没有你的允许，不准有逾矩的行为，还有什么有的没有的……”他根本都占上风好吗？ “你都背起来了？真厉害！”他赞赏着。 孙寄曼宁愿不要这种赞赏！禁止不合理、违背意愿的事她都可以接受，拜托，还加什么逾矩的行为？当她是色女啊？那个吻是她的初吻耶！初、吻、耶！ 再说他说得像交易一样，把那美感都破坏光了！ “你有条件我也有！”哼哼，她才不甘示弱哩！ “你也有？”他挑眉，大有“你是提议者，还加什么条件”的不满样。 “当然！你的条件那么多，我不加一些岂不是吃亏？”她也不满。 “好吧！”看她不肯妥协，他只好退一步，当君子。“你说，我考虑。” 她忍住想扁人的念头，深吸一口气，慢慢道出：“我希望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不要再针锋相对。” 以为她会说出多刁难的条件来回敬，没料到却只是这样的一个条件？ “就这样？”他错愕，她的条件小到让他有点内疚。 “你以为我会刁难你？”她苦笑。“反正又不到一个月，刁难来刁难去，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我们能和平相处罢了！”只是希望……能让她有个希望。 让她有个小小的希望火苗，幻想两人也可以有成为情侣的一天。 不知是她的表情让她歉疚，还是自己内心也这样渴望，他居然有一丝动摇。 “再说，你不是也要完成羽阳堂哥的命令？我可以充当一下你的女友，让你好回去他身边。”她再试着劝说，反正早已没有回头路了，何不一鼓作气往前冲？ 既然要做好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的状态！ “该不会你一开始就这么打算？”他皱眉。 他的表情大有她不像是来帮忙，倒像是来嘲笑的感觉。 她暗惊，“哪……哪有！我只是凑巧得知你的困扰，反正你讨厌女人，而我也讨厌男人，就当成是帮朋友的忙。”情急之下，她掰出这个理由。 什么？她讨厌男人？知道这个消息，高威宇居然高兴不起来。 她不是说她喜欢他吗？却又说讨厌男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整他吗？ 暂且将这怪异的感觉与疑问藏在内心，他仔细想想孙寄曼这提议。 “就这样做吧！”他有些践样，想来应是觉得自己很伟大，被这样要求。 好吧，找个熟悉的人总比教他去找一个陌生女子来得好吧？ 再说他如果跟她配合得好，孙羽阳也不会起疑心，那他岂不是省去找“爱人”的麻烦，又可以回去覆命，一举两得。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做了这一个决定之后，内心却有另一种高兴…… 虽然高威宇的表情很欠扁，但总算答应了，也让孙寄曼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很怕又要再使出什么“吻功”，毕竟那日他就是这样傻傻接下写有她手机的纸条。 “那我们先练习吧？”一回生，二回熟，脸皮已经比城墙还高。 “练习？”很显然，高威宇还在状况外。 “当然不是练习什么情侣恩爱模式，就只是想体会一次和平相处的感觉。”她理所当然的说。让她过过干瘾也不错，要是他反悔了，那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真的厌倦了跟他吵吵闹闹的生活。 “拜托，你有没有说错啊……” “喏，说话的艺术就是要修的第一门课。”她打断他的话，“你不能否认这就是我们会吵架的导火线吧？”这是她观察过后的结果，他就是有来有往的那种人。 他想想也对，毕竟他的脾气不是很好，耐性也不佳。 “好吧，这我认同，现在开始我会收敛一点的。”反正也不到一个月，又不是永久的，倒还可以忍受。“但你自己也要以身作则，不能食言。” 她失笑，觉得他很像小孩子。“当然，我现在不是很轻声细语跟你说话了？” “有吗？”他挑眉，怀疑的眼神。 “喂！” 他大笑，“逗你的啦，你真好玩！” 本来还在生气的她也转为与他一同大笑。 人家是杯酒释兵权，而他俩是大笑释前嫌。 “哼哼，看我以后怎么讨回来。”她才不甘示弱哩！ “怕你不成。”他也不服输。 而他发现，别于以往针锋相对的模样，和平相处的两人让他有种—— “买个晚餐而已，需要考虑那么久吗？” 一处到处卖食物的美食广场前，孙寄曼皱眉看着已经在一家面摊前、罚站将近半小时的高威宇，颇不耐地这么问着。 面摊，不就是卖面？只是种类不一样而已不是吗？要想那么久吗？ 今天是达成共识的两人第一次出游，目的是为增进契合度与其相识度，毕竟若没配合得好，孙羽阳也会起疑心，只好两人先练习怎么来当“恋人”。 说真的，前一晚孙寄曼还兴奋到睡不着，但没想到那兴奋持续不到二小时就完全消退，甚至还有……幻想破灭！总之她现在已经呈现无力状态。 果然，现实总是残酷的。 啊！她想翻桌啦！她现在才知道这高威宇怎么那么龟毛！ “抱歉！”他苦笑。“因为太久没自己作主了，所以……” “唉！”她叹气，想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像刚刚两人在讨论要去哪“培养感觉”的时候，他完全拿不定主意，一问三不知。 “你都没有想去的地方吗？”她当时是这样问他。 “我？”他给她一个问号的表情。 “对呀，是你和我一起‘培养感觉’啊。”她没好气。“所以你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你觉得去哪里才会有感觉也是你的自由！”拜托，现在已经是民主时代了耶！“还是，你已经忘了你到底喜欢什么？” 他没否认也没回答，只是叹口气。 “你不要想得那么复杂，你已经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改进就好了。” “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他苦笑。如果有那么简单的话，他就不会那么苦恼了！只因为他再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喜欢什么？再也想不起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 “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不是吗？”她反问。 他一时语塞，继而现出无奈的表情，“我已经三十岁了。” “我知道啊！”她回他一记白眼。 “不像你还年轻，我已经没什么耐性了！”他叹。 “拜托，你是三十岁，又不是老头，人生还长得很，只要有心，任何事都能改变的不是吗？凡事没有你想得那么困难。”像她，等了七年的时间，终于有进展。 “不要说得你很坎坷一样，你又没经历过。”他才不相信。 “哪没有！我就等了七年……”她冲口一说，随即掩口。 “什么等了七年？”他皱眉。 “当然是等了七年，才有现在这么光荣的成绩。”她硬生生改口，干笑着。 现在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他俩才刚开始，她不想搞砸一切。 “谁教你出身富豪人家，理所当然就是要辛苦一点。”他耸肩。 “如果可以，我倒想出身平凡人家。”她苦笑，“有钱并不代表拥有一切。” “这我很认同，金钱至上的时代，道德必然沦丧。”他心有感感焉。 “想不到你还会说出一番大道理来！”她有着讶然。 他颇有自傲的神情，“这是累积出来的，我经历的事情是你想像不到的，大小姐。” 她怎会不知？她就是知道他的身世，他的一切，才会心疼啊！ “你都经历那么多事情了，多一项‘找回自我’又何妨？” “你要我挑战？”他挑眉。 “看你愿不愿意而已，我可以协助你。”她热心地说。 他愕然。“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真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因为……”她旋即住口，换了语气。“好歹是朋友，拔刀相助咩！” 高威宇总觉得她的态度很诡异，偏偏说出来的理由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怎么？还是不愿把我当朋友？”她的眼眸一车黯，“我以为七年够资格了！” “除了羽阳，我跟你算是第二个接触最久的人，不是朋友不然是敌人吗？”他翻白眼，“除非你又想恢复之前唇枪舌战的生活。” 她失笑，他其实很体贴的，不了解的人会以为他很机车。 “我才不想，气到中风又没好处。”她双手环胸。 “那就对了，身上被插满箭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那这样算达成共识？”她追问，只因为她很想帮他。 “你都不嫌麻烦了，我又怎么会反对？” 她微微一笑，笑得让他春心荡漾。 其实她的笑容还是跟以前一样，但不知是因为他对她的感觉不一样了，所以连带她的笑容也让他感到不一样了？ 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他只知道，他并不讨厌！ 真想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的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现在的心情很愉悦，整个人像要飞起来。 她又再度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让他一阵小鹿乱撞，差点失了魂。 而这一刻他也才知道—— 原来，不只是吻，连她的笑容都能教他为之悸动…… 她在下厨？ 高威宇非常的震惊。 不！该说，她也会下厨？ “快好了，你再等等。”孙寄曼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显得十分愉悦。 坐在客厅的他没回应，因为早已经呈现惊吓过度的状态。 “好了！”端出最后一道菜，孙寄曼自厨房走出，脸上堆满笑容。 看着放满桌的菜肴，他点了点，举凡义大利面，甚至没堡、三明治，只要他说得出来的，她都做得出来，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直叹真是太神奇了！ “你还好吧？”卸下围裙，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担心地问。 “你真的是孙寄曼？不是他人假冒的？”回过神，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当然，如假包换。”她失笑。“你还好吧？怎么好像很吃惊？” “因为我没想到你会做菜，而且还足以媲美厨师。”他惊愕。 他的称赞让她脸红，她郝道：“我本来就对烹饪很有兴趣，你又说你想吃现煮的菜肴，所以就只好献丑了！”而他又愿意让出租赁的公寓厨房，她当然不客气。 只要是能帮助他找回自我的，要她做什么她都甘愿。 “看不出来你还满贤慧的嘛！”夹了块糖醋排骨，他吃得喷喷出声。 本来是坏心的想让孙寄曼吃吃瘪、出出丑的，倒没想到却是让自己大大吃惊！ 而且说实在的，她的手艺还真是一流的，更让他找回了一部分的自我！ 原来，他也可以活得这样自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好吃就好吃，拐弯抹角做什么？”她哭笑不得。 他吃了口义大利面，边嚼边说：“不能再锦上添花，不然你会忘了你是谁。” “小气！”她吐舌。 “你现在才知道？来不及了！”他皮皮地道。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无法言语。 说实在的，真正与高威宇相处时，才发现原来想像中的他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禁有些迟疑，虽然她并没有把高威宇神化，却也没将他太过平凡化，因此虽然暗恋了有七年之久，但因没与他真正相处，所以举凡有关他的一切，都是她想像的。 爱上实际之前，想像胜过了一切？ 而会不会，她也只把他当成是一种精神寄托？为逃离现实生活的压力？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怎么啦？”似是发觉她的异样，他不解地问。 “没事。”她摇头，只好再做观察了，说不定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没事就过来一起吃饭，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以下巴指了指身旁，随后没再理会她而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肚子好饿，先吃再说！” 暂且将烦恼疑惑抛诸脑后，孙寄曼看他吃得那么开心，心情不觉愉悦。 “你想吃，以后我都可以煮给你吃。”她微微一笑。 他顿时傻住了。 “怎么不吃了？”看他放下筷子，她疑惑地问，“不好吃吗？” “总觉得你好像变得很不一样……”他皱眉。她以前动不动就耍大小姐脾气，让他气得牙痒痒又莫可奈何，现在怎么一副温柔又贤慧的模样？还有她的装扮也收敛了许多，不再是那种气焰高涨的火红色，而是清纯似小百合般的米白色…… 对厚，没仔细观察还没发现，一观察竟发现跟以前的她南辕北辙？ “我哪有什么不一样。”她觉得很莫名其妙。 “就是觉得你不太一样，以前的你像是娇娇女，气焰高涨，但现在的你……” 他上下打量着她。“真的很不一样，变得很像贤妻良母，让我不太习惯。” 她失笑，他不知道这才是原本的她吗？ “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个性吗？”她试探性的询问。 “可是这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孙寄曼。”说穿了，就是习惯问题。 “我变成娇娇女，就是孙寄曼吗？”她苦笑。“你所认知的孙寄曼，是真的孙寄曼吗？”因为她累了，所以在他面前已不想再假装了！ 赌一赌吧！反正已经豁出去，再假扮也无意义。 再说之前她以为变成那样能吸引他，没料到却让两人的关系恶化，让他以先人为主的观感以为她讨厌他，更何况，她也想试试他接不接受她原本的个性。 “你在打什么哑迷？”他觉得她很奇怪。 “没有，你若有心，就会自己去发现。”不必由她来说出。“我只能说，我是真的孙寄曼，从现在开始，你会看到真正的孙寄曼。”凡事已无所谓了！ 高威宇突然觉得她很神秘，激起了想更了解她的兴趣。 “好吧，反正时间还多得很，这样才有挑战性。”他的眸中闪着新奇的光芒。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她夹了菜给他。 一切才要开始，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第5章 和平相处是否等同于平淡无味？ 本以为和平相处的两人气氛会比较好……呃，没错，气氛是有比较好可是太好了，好到根本擦不出火花嘛！她倒还比较怀念之前斗嘴的情况，可是又不想两人变成那样……啊，她快疯了，快疯了！ 高威宇皱眉，“你怎么还站在那边？不是说要陪我玩电脑游戏？” 他所谓的电脑游戏，就是大富翁，可以好几个人玩的那种。而他早已准备好坐在电脑前了，甚至还已经选好角色，就等着孙寄曼跟他一块玩。 孙寄曼很想吼他说：他们的时间宝贵，可不可以拿来做正事？例如假装谈谈恋爱？分享两人的感情世界等等，而不要只是拿来玩电脑游戏好吗？ “等我再那张椅子过来啊！”她撑起笑容，试着和颜悦色的说着。 偏偏，因为她答应要帮高威宇找回自我，所以也只好守信。 “快点，这个很有趣，我也想和你分享，毕竟现在的人压力太大了！” “噢，你让我觉得我很伟大。”她失笑，不耐的感觉都消失了！ “是你才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个性。”他没好气。 她并不知道他以前根本不曾这样对待人，更何况还是女人，若不是她让他有特别的感觉，说穿了，他自己独乐乐就好了，何必找她一块玩？ 她当然知道，就因为知道他孤僻的个性，所以才感到很惊讶的！而他会有如此的转变，是不是已经当她是朋友？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值得了！ 再加上之前他会将话藏在内心里，现在几乎都有事必说，这未尝不是好的改变！ 唉，算了，她认栽了！不然还能如何？不过这几日的相处，的确有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比较不那么尖锐，讲话也少了口角，这算是还值得庆幸的事。 “是是，我突然觉得头上多了光环。”她打趣。“这要怎么玩，你教我？” “你不会吗？”他有些讶异。 “当……当然，我电脑很不行……”她有些的说，不敢看他。 这在他眼里被误认为是“有些自卑”，勾起他的意思怜惜。 “这没什么大不了，人生来又不是每样事情都会。”他不在乎的说。 “谢谢！”她有些感动，又发现他的一项优点，让她更爱他了！ 说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别说那个，这很简单，我来教你……” 他先移动鼠标，边点边解说，示范一次给她看，语毕再换她。 “我不会……”她又故意装成还是教不会，有些自责地咬咬下唇。 高威宇是有点没什么耐性，但一看到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心软，尤其是她的眼神还带着勾人心魂的魅力，真是让他一看到就弃械投降。 “还是不会？那我拉着你的手来操作好了，来……” 他有型的下巴靠在她的头上，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还有他的手就放在她的手上面……啊！她快克制不住了！不解自己怎么那么大胆，假装不会玩电脑游戏来欺骗他。 不过，真的值得！这不是让他们有了更进一步吗？她好感动。 其实不止孙寄曼受影响，好位于也是如此，他原本是很平静地教导她，但在靠近她、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时，心神不觉有些恍惚，尤其握住她那头软的小手之际，更是引发他对她的遐想……耳根子蓦地发红，嘴巴在说些什么他毫无所觉。 真到碰到了她的脸颊，回过神来，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一直贴着她？ 真丢脸！他连忙暗地甩头，轻咳一声装作没事，继续教学。 “这样懂了吗，嗯？”他询问，发现没有回应之后，他皱眉的看着她。“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你的脸为什么会那么红？房间太热了吗？” “没、没事，是我体温高！”她回神。“我、我当然有听到，这样对不对？” 她自己操作一遍给他看，让他明白刚刚她有挺进他的话，不让他起疑心。 镇定镇定，孙寄曼，你可千万不要露了饺子馅才行！ “是这样吗？”他狐疑的挑眉，总觉得她好像根本就会的感觉。 “真、真的！”哪能让他发现她的企图？她急忙道：“时间宝贵，我们快点玩吧！我突然觉得这个很好玩耶！”她赶紧打哈哈，将他的注意力拉到别的地方。 尽管觉得怪怪的，但也因为时间有限，他只好作罢。“那开始罗！” “嗯！”她点点头，假装很专心地投入。 看着他刚毅的脸，虽然这次没有成功，可是至少有一点小小的进步不是吗？ 再接再厉，加油孙寄曼，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她这样为自己打气。 反正还有时间，她还可以再继续努力，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不是吗？ 然而，众所皆知，越是想这样做，事实总是会跟你想的相反！ 以为日子会就此平顺，至少，让她可以做些改变来让感情有进一步的空间，哪里知道来个程咬金——偏偏这时她的家教杜子轩又来捣乱，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寄曼，上次的出游究竟会要延到什么时候？”杜子轩在某次上完课后好脾气地问着。 “呃……”她尴尬的搔搔头，眼神游移不定。 “该不会又要再延一个星期？”他叹，“上星期你说你有事，这星期不会又有事吧？我们也只剩下最后这两个星期日的时间而已，你忍心让老师失望吗？” 孙寄曼观看杜子轩那失望的模样，有些不忍。 她觉得这杜子轩为人不错，虽然之前对他的观感有些差，不过之后他表现得还算可以，且他的教学方式不得不说果真还是有模有样，让她直叹他是深藏不漏。 “不然把出游换成吃饭可以吗？”她提议。因为她不想浪费时间在他人身上。 他想了想。“好吧，那就决定明天晚上如何？地点我来选。” “都可以。”她没意见，也觉得这事早点解决也好，省得夜长梦多。 至于高威宇的事，她也只好再想些方式来改善一切了！加油加油！ 诡异，太诡异了！ 高威宇在孙寄曼离开他的公寓之后有这种感觉，只因为她突然接到一通电话，跟他说今晚没办法与他一起吃晚餐，叫他自理，然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他是找到孙寄曼星期一到星期六白天，及星期日的上午的补习，所以平时他们都是选在晚上的时间，两人吃吃晚餐聊聊天，但今天是星期日，有一个整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本来高威宇是想让她休息一下，之后可以计划去哪个风景区走走，或者是上哪逛逛，哪里知道才正要出门，她就接到一通类似紧急的电话，丢下话后便匆忙离开。 虽然孙寄曼本来就已先跟他说晚上有事，他想应该是还有点和似箭，没想到现在时间一整个缩短，甚至没能再待下去！突然有种空虚的感觉窜上心头，他忆起上个星期两人还一同去逛街，此刻忽然少了一个伴，他感到非常不对劲。 不对劲的还有她支支吾吾说要跟朋友一块吃饭，因为临时改了时间得先出门，可是当他询问起是不是男性的朋友时，她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让他极度怀疑。 有什么事不能让他知道？他以为两人已经是朋友了！ 左等右等，焦躁不安的心越来越严重，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定下心来坐着。 “看电视好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他对自己说，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 很快的，他发觉这主意不错，尤其是他本来就有看电视的习惯，随着喜欢的节目剧情，他慢慢安定下心神，看到有趣的还不时发出笑声，完全融入当中。 “寄曼，你看这个节目很好笑……”他兴高采烈地挥手，然而回应他的是一片的寂静，这才察觉到，他身旁的人今晚不在，“对厚，她出去了……”他的眼眸黯淡下来。 他意兴阑珊的转台，越看越觉得无趣，也越看越觉得心烦意乱。 “决定了！”高威宇霍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坚毅的神情。 他决定跟踪孙寄曼，看他究竟是不是背地里偷交了男朋友。 “老师，你不是说约七点半，怎么突然改变五点？” 与杜子轩在饭店回合之后，孙寄曼不禁有丝抱怨，她就是算好，想说还有时间跟高威宇相处，，甚至帮他打理晚餐，岂知杜子轩突然改变时间，让她形成大乱。 “抱歉，饭店的人临时打电话给我。”杜子轩道歉：“他们说饭店今晚有一些活动，看我们要不要提早去，我想说你应该也没什么事，再加上伯父伯母也赞同，所以只好擅作主张改了时间，寄曼，希望你能见谅！”他表现得很有诚意的模样。 就是这样，他老是以她父母的名义，让她拒绝不了！ 虽有些质疑他的话，拖不看在只有这一次，她早就不想理会他。 “算了，走吧，不是敢时间吗？”她指指饭店门口。 杜子轩未移动半步，只是伸出右手，手心朝上。 “那是不是可以让我尽尽绅士对淑女的礼节？” 又来了？她翻白眼，吞下一堆不雅的话，伸出手让他握着。 杜子轩满意的笑着，正待他欲牵着孙寄曼步上阶梯之际，被一个人阻挡。 “等等！”高威宇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脸怒意。 “寄曼，他是？”风度翩翩的杜子轩依然保持着令人恶心的态度这么说着。 孙寄曼还来不及说话，高威宇就抢先一步。 “我才想问你是谁……对了，你不是寄曼说的那个家教？”高威宇恍惚大悟，转向孙寄曼怒道：“还说不是你的男朋友？你看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他生气地将两人分开，“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说什么喜欢我？还不是背地劈腿！” 他气死了！ 早知道孙寄曼这样捉弄他，他就不该试着敞开心胸与她在一起。 说什么喜欢他，还说什么愿意帮助他找回自我？瞧瞧，她现在在做什么？ 跟朋友吃饭？根本就是跟其他男人约会嘛！气死他了！ “拜托，别又来了！”她妇额叹息，很想堵住不知状况的高威宇的嘴。 她就是真的会这样，所以才不想跟高威宇说实情，因为她知道他的个性，哪知他居然那么小人招式跟踪她？她是不是该高兴他对她有点在意了？ 可是现在这样……气氛又开始不太好了！ “高威宇，你可不可以不讨再胡言乱语了？”她无奈地说，想着要怎么解释。 偏偏，就是会有人从中作梗、越描越黑，例如杜子轩。 就见他风度翩翩、好脾气地解释说：“这位先生，请你不要污蔑寄曼好吗？再说，我是真的喜欢她，不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更何况男未婚女未嫁，再说寄曼也没有男朋友，所以谁都有权利追求她。”说着说着又再度牵着孙寄曼的手，不打算理这无聊的男子，迳自步上饭店的阶梯。 “我告诉你，孙寄曼是我的，谁都有不准抢走！”他一急，这么说出口。 杜子轩微笑，笑容有着神秘，至于孙寄曼则是错愕。 “如果你只是不甘心，那劝你不要捉弄寄曼。”杜子轩摇头轻叹。 原来他是因为不甘心……孙寄曼不禁有着失落，她原本还有些高兴。 高威宇气炸了！杜子轩这样说，岂不是在寄曼面前说他不是真心的？ 再看孙寄曼那一脸被说服而失望的表情，他更加怒火中烧。 “你别胡说！我哪有捉弄她！”他气急败坏地说。 知道她要离他远去了，他才真正察觉自己的心意——原来他喜欢她很久了，和她斗嘴玩闹都是因为想逗她，想吸引她的注意，期望她会回头看他一眼。 是的，他从没像这一刻那么确定他要她。 “可是在我听来，你只是不甘心她选择我而已。”杜子轩耸肩。 “哪有，她是我的，她才不会跟你走！”他被激怒了！ “有什么证据？”杜子轩闻到：“没有的话，寄曼，我们走吧，要迟到了！” 眼看他们就要进入饭店，高威宇心急如焚，另一方面也很气孙寄曼居然没听他解释就跟其他男人离开？不行！想离开他？门都没有！ 也要看他同不同意放任！于是他想也没想的追上去。 “要证据是吧？”高威宇突然扯住她的手，在后者惊愕之下占有性的吻上她的唇，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如何？” 看来，要让人发现情意还是得有情敌出现。 此方式屡试不爽。 这次换孙寄曼吓到了！她没想到他居然那么热情？ “你……是不是改吃药了？”她捏捏他的脸颊，不敢置信地道。 “会痛耶！”他哭笑不得。“你该捏你的，不是我的吧” “但我做过太多的梦了，所以还是不敢相信……”他低喃，抚上他的脸颊。 “你让我咬一口好不好？不然让我打一打也行，这样我才会相信——”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 “逗你的啦！”她噗哧一笑，继而不解的问：“为什么那么突然？是因为我跑下你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你不高兴之下向捉弄我吗？”她不得不做猜想，但一想到是这样样原因，她的眼眸瞬即黯淡下来，“对，一定是这样。唉，就说嘛，你怎么会突然转变那么大？原来说是因为这样……”她喃喃自语，有些难受。 她还一度很欣喜，没想到是这样？就说她根本没那么好运。 她表现出来的一切让他失笑，就像是不相信他喜欢她一样。 “没想到搞现实原来是这样的人？真令人失望！”杜子轩突然冒出一声叹息。 再加上杜子轩又在旁边插花，说着他就是这样的用意的话，误导孙寄曼，让他意识到自己要将出让她信服的话，才能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才行。 “我不能否认原本是这样……寄曼，你听我说完！但我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控制地说出“你是我的”这句话。”他抚着她的脸，深情的说：“寄曼，我承认我爱上你了！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他申请的告白让她心跳如擂鼓，感动不已。 “再说，你还没陪我去跟羽阳覆命，我不想你临时打退堂鼓，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说词极具占有欲，拒绝她的推出。 她教会他活得这般自在，让他度过没有孙羽阳的日子，不再无助彷徨，更让他找回自我，于是感情一点一滴的累积，而由于他不曾喜欢过别人，才始终不察。 难怪他与她分开后一直觉得不对劲，因为那几天的相处，已让他不能没有她！ 尤其一见到她跟别的男人呢在一起，他就非常的生气，一股想抢回她的欲望油然而生，除非是他同意，不然他绝不放她走，绝不！ “他真的只是我的家教而已，永远不可以发展成男女关系。”她澄清。“今天之所以会出来是先前答应他的，不然根本不想出来，而我怕你会乱想才瞒着你。” 她这一说，高威宇便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当然！那个……”她俏脸微红。“你的话是真的，还是晃点我的？” “你你之前说喜欢我的话是真的还是晃点我的？”他才不想让她事实占上风。 她失笑，拜托，连这时候也逃计较？男人啊，真是面子胜过一切。 “真的，骗你的是小猪。”好吧，让他出出锋头也好。 他可得意了。“所以是你先喜欢我，不是我先学会你。” “是是是！”她无奈一笑。 说真的，她本来还对高威宇的感情很迟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当他是精神寄托的对象，但等到他说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时，她却很高兴。 “那你喜欢我‘现在’的个性吗？”她不放心的追问。 他想了想。“应该是喜欢吧！” “什么应该？”她翻白眼，是旧是，不是就不是，还有什么应该？ “你也知道我还在慢慢找回喜好当中，一些事情还不是很确定。” 孙寄曼想想也是，至少他不上是给她否定的答复。 好吧，管他的！ 爱情没有道理，相爱最重要，刹那即是永恒！ “那走吧！我们去吃饭！”甚至孙寄曼已释然，他理所当然的牵起她的手。 “嗯！”她笑得很开心。 “寄曼，你答应我的。”自始至终被当成隐形人的杜子轩忍不住皱眉提醒，不甘示弱。 高威宇急救牵着孙寄曼的手，笑眯眯的对着肚子小说：“做人当然要守信用，这样吧，我也陪老师一起吃饭如何？” 这日，高威宇与孙寄曼散步在人行道上，两人却各怀心事。 “自由了？”她轻问，因为主刀他刚与羽阳堂哥道别，从此不需要再跟着他。 “是自由吗？”他的神情有抹迷茫。“总觉得我好像失去很多东西，又觉得好像得到什么东西，总之一切让我捉摸不定，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七年的时间，他怎么觉得才像昨日一般？时间真的好神奇。 她只是微微一笑。“也许这就是人生吧！很奥妙、很难懂。” “大概吧！”他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你也会离我而去吗？” “拜托，你也太多愁善感了吧！”她摇头轻笑。 “没办法，从小，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怕到了！”他轻叹，大拇指轻抚她的手臂。“其实我本来就知道无法长久跟着羽阳，但我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快到他至今还无法相信是真的，说真的，若不是有孙寄曼，他可能还很彷徨吧？ 这么一想，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内心顿时有种幸福的感觉。 他真的庆有她的存在，让他有了新的目标，不再恍惚过日子。 她真的那种感觉，曾经她也很想放弃高威宇，因为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在决定的那一刻，她觉得灵魂彷佛被抽走一般空空荡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其实，高威宇的存在让她那时心里有了寄托，她也很感激他。 “回首过去，总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她忽然很感激他。 他皱眉。“这个跟那个，是两回事吧？你还好吧？” 他的表情就是她的脑袋是不是秀逗了，让孙寄曼差点没气到脑充血。 “唉唷，不可以有所感触一下吗？”她没好气。“干嘛那么在意那些有的没有的？” 他大笑。“你真可爱！” 她脸涨红，突然想什么。 “可以……跟我说吗？你家里的事。”她试探性的询问。 面对那张好奇且带着疑问的打量小脸，高威宇闹钟蓦地闪过一幕幕影像——那些人有的捧腹大笑，有的伸出食指指指点点、还附赠口水的动作，有的是脸上出现轻视的表情，无情地嘲笑着——他们不断交叠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刹那间，他直喘着气，头痛欲裂，神情十分可怜。 “威宇，你还好吧？”她吓到了！ 他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再说好吗？” “嗯！”她也不强迫他。 “寄曼，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他忽然问着。 他一直以为她才出他没多久，却不知道已经有七年之久；她也不点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条件比你好的人多得很。”她老实道出。 “但也许缘分就是这样吧！在见面的刹那，就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自己要的” 说真的，他的破气并不好，可是却也有温柔一面，就像此刻。 跟他相处在一起，才发现他其实有好多好多的缺点，可是她却并不讨厌，只是不断慢慢融入他的生活，慢慢习惯这个平凡的高威宇，延伸出更多的、以及没有过的爱意情感，当她这么做时，才发觉自己更爱他了！ 为什么非他不可，还暗恋了有七年之久？她真的不知道。 曾经，她也很想试着去喜欢别人，可是她发现，茫茫人海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像高威宇一般给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像对高威宇般付出那么多，久而久之，她便放弃了。 是前世注定，还是今生续缘，她都不再去想那么多。 她只知道，今生，她非高威宇不可，这就够了！ “常听人说，人谈恋爱时，会被爱情冲昏头，常常会失去理智；不过科学家却表示，那是因为我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大脑会有四到五个区域，同时展开运作，难念有时候会秀逗当机，也就失去理智判断。”他说道：“会不会是因为这样？” 她失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眼光有问题才会喜欢你罗？” “我可没那么说。”他喊冤，“你喜欢我是明智的，聪明聪明！” 他又变成不可一世的模样了！男人啊，也真是奇怪的动物！她摇头叹息。 “爱情里的珍惜每不也只是一刹那？但为何却可以让人迷惑那么就？是爱那个人？还是爱那个人给予自己的感觉？说真的，依旧没有个答案。” 他无奈一笑。“我们是压力ia此笔谁比较会伤春悲秋就是了？” “谁跟你比那个，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啊——” 他忽然低下头吻上她的嫩唇，害她反应不及惊呼出声。 “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她涨红脸，这男人怎么那么让人出乎意料。 “亲你一下，给你一个肯定，让你知道喜欢我是聪明的决定。” 她失笑。算了，她也很习惯他的突如其来，不过她还是有话要说。 “你说不准逾炬的行为。，可是你都先破例。”她轻槌他的胸口，娇瞠地说。 “那是因为我希望是我主动。”他可有话要说。“被动多丢脸。” “大男人！”她不满的抗议，他当没听见。 她学他，用拇指轻抚她的手臂。“威宇，我问你哦，你为什么会讨厌女人？” 他的眼眸一暗。“可以晚点再说吗？”他顾左右而言他。 唉，是她太操之过急了！罢了！慢慢来吧！欲速则不达。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不强迫你了！”她摇头。 这让高威宇有丝内疚，但没办法，他就是还没办法对她说出口。 “寄曼，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说。”他温柔的说道： “我只能说，如果没有你，我依然还在黑暗里吧？”他拉过她的手，轻轻一吻。 “我有难么伟大啊？”她受宠若惊。 “有的，只是你不知道……”他有吻上她的唇，不在乎路人的惊呼。 时间没有所谓的永恒。 永恒是存在人的心中。 第6章 当然，不是相爱就没有摩擦。 因为现在高威宇放长假中，如同一般的恋人一样，他也很想天天跟孙寄曼在一起，但偏偏录寄曼就是要上课，所以相聚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这倒还好，前途第一咩！他最不爱的就是孙寄曼得天天跟他讨厌的杜子轩在一起。 “我也没办法，这是我父母替我安排的。”她也很无奈。 “可是我就是不放心，两人独处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料不到！”他有点生气。 “只剩下一个星期而已，而且又有仆人在，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可高威宇还是听不下去，频频烦恼抱怨，就是不放心她单独跟杜子轩在一起。 说到底，就是占有欲发作。 “你讲不讲道理？跟你说不会就是不会，你到底在争什么？”她也生气了。 “你怎么能保证？我根本一点都不放心杜子轩！”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 “你太没防备了，没听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就见高威宇啪啦啪啦的说了一长串，让孙寄曼很想拿胶带封住他的嘴。 “你再这般不可理喻，我就不再理你了！”她双手插腰。 当然他也生气了！以为她对杜子轩有意思，不然怎会一直维护他。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杜子轩跟我吵！你变心了对不对？” 什么嘛！明明就是他先跟她吵的，还说是她？孙寄曼翻白眼。 于是两人自然大吵了起来，只差没翻桌以示怒意。 而后，两人不再说话，各自生闷气的各占据沙发的一角，不理会对方。 许久，冷静下来的高威宇似乎察觉自己太过无理取闹，他偷偷觑了眼孙寄曼。 发现她仍旧双手环胸的生着气，他叹了口气。 “寄曼……”他悄悄移了过去，以手指戳戳她的腰际，让她痒得受不了！ “干嘛啦！”她左闪右躲，想扳起脸也没办法，只好被迫面对他。 “不要不理我嘛！”他变本加厉的欺上她的腋下，挑战她的“容忍度”。 搞得她是气也气不起来，最后只好“理他”一下。 “对不起，不要生气好不好？”他哄着，“我只是怕你被杜子轩抢走，一时慌了才会失去理智的跟你吵，你原谅我好吗？我不是故意的！” 孙寄曼一听到他这么说，瞬间消了怒火。 “原来你那么在意我。”她不得不说深受感动。 “当然，我不是说过我不能没有你。”他抱着她，感受她在他怀中的真实感。 她的回答是紧紧地回搂他。“我也不能没有你。” 他们早就不能没有彼此。 果然，吵架还是要有一人先低头的好。 “以后，我们都不要吵架好不好？”她搂住他的颈项，低低抱怨。 他将她搂进怀中。 “我不能保证，因为如果我们都不吵架，怎么很有成对方的缺点呢？” 她想想也对，“从缺点中知道我们要摩合的地方，未尝不是件好事。” 原来爱情也是一门很深奥的课程呢！他们又学到很多。 “而且吵架会让我们更了解彼此。” “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吵架。”她嘟嘴。 “谁喜欢吵架？”他失笑，“比起吵架，我还是最喜欢这个……” 接下来的话消失在四片的胶着的唇，紧密不分你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物克一物，千古不垂的道理。 事情，总是没有那么顺利。 许是被恋爱和幸福冲昏头，开学后的孙寄曼功课已不再名列前茅，这让孙父和孙母头痛不已，不得已只好去调查，这一查才知道原本女儿跟孙羽阳的保镖高威宇在一起？起初是有些高兴，但后来在知道他只是个私生子之后，勃然大怒！ 于是，孙寄曼被叫回去训了一顿。 “杜老师条件那么优秀不选，偏偏选到一个私生子！你究竟在想什么？” “就是啊寄曼，妈也是希望你以后能嫁到富豪人家家里过好日子！” 果然，她所预料到的情况出现了！ 就见孙父和孙母轮番上阵的规劝她，就是要她打消念头。 甚至还不断鼓吹杜子轩去追孙寄曼，逼女儿和他一起出去约会等等。 即见没什么成效，居然叫女儿带高威宇回家，当众给他难堪。 什么方法都试遍了，搞得双方疲累不堪，而两人的感情也摇摇欲坠，但孙寄曼却仍是不放弃，试着安抚父母，也跟高威宇表明她会坚持下去。 “威宇，我不会放弃的，你也要坚持好吗？” 在电话中，她这么说着，希望他撑下去，给她勇气。 其实在她爱上他之前，她就知道她父母有很深的门第观念，因此才有后来他们替她挑选条件优秀的杜子轩的事。但没办法，心动没有道理，当然不可能会有这方面的设想——爱上了就爱上了！谁还会管那么多呢？真爱无敌咩！ 她本以为会有办法解决，现下才知道这又是一道重重的难关。 “寄曼，晚点再说，我有点累了。”听电话那头的她说完后，他却顾左右而言他，声音显得没什么元气。 孙寄曼以为他要睡了，遂体贴地说：“累了？那么休息好了，晚安。” 原本以为他会和她一起努力，可，就在此时，她却发现高威宇开始躲她。 由于已经开学了，再加上大四的课程没那么紧，偶尔会有一、两天的时间没课，让她期待更多相聚的机会，没料到高威宇总以籍口搪塞过去，避不见面。 一次又一次，让她从希望等到失望，再转为绝望。 “你究竟怎么了？” 最后已经受不了，她撂下话找他出来，就是要跟他说个清楚。 高威宇的面容看来有几分疲倦，神情也不复以往的光采。 “我……有苦衷。”他别过脸，语气涩然。 “什么苦衷？不能摊开来说吗？”她追问。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 “你不会懂的。” 他的态度就是有种“跟你说你也不会了解”的颓丧感，让她气结。 “你不说我当然不会懂，你说了我才会懂！”她双手插腰，气焰高涨。 “但你不是我，你只能体会，无法变成我。”意思已昭然若揭。 “为什么要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她叹口气，似乎有些眉目。 “寄曼，我真的好累。”他的声音显得没什么元气。 “很累？那算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好了！”她叹息，体贴的说着，不再逼问。 他摇摇头，“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理上的累。”他叹气。 她一愣，随即也叹口气，“是不是因为我父母的事？” “这只是一部分，不是全部。”他摇摇头，依旧不愿说出。 “对不起！”她就知道她父母的事也有影响。 “不要跟我说抱歉，我知道那也不是你愿意的。”他叹息。 她主动拥抱他，想给他勇气，“不要管我父母说什么，我相信事情会有转园的余地” “寄曼，我好累。”他推开她，只是再度这样申明，“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的回答让她一愣，他的动作更是让她心碎。 “一定要变成这样吗？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先放弃？”她的眼眶转红，语气有些硬咽，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是无法想信来得那么快。 她早该知道他那天电话中的话是预兆！ 但她记得，他不是还说怕她离他而去？那为什么会是他先离她而去？真的好讽刺！ 他只是再度别过脸。“我……很抱歉！你值得更好的。” 他依然什么都不肯对她说，这教她如何想法子去解决？ “算了，你说吧！”她正视着他，不逃避。 “我们……分手吧！” 果然，孙寄曼就知道。 虽然她喜欢他那么久，但是他们的感情才刚萌芽，一切都要经过考验。 也许是现实太残酷，也或许他们的磨合期太短，事情太多之下加速压缩，所有需要适应的事物在没有时间的缓冲之下，变得不堪一击，再加上旁人的挑拔离间，以及没有深厚的感情作为基础，因而变得很脆弱，一遇压力自然瓦解。 她只是没想到，为什么他那么快就放弃？为什么？ 她没有给他答覆，只是跟他说让她想一想，然后再给他回答。 高威宇看她呆然的模样于心不忍，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而她没有回家休息，木然的一直走，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 就只是一直走一直走，仿佛要走到世界的尽头，仿佛要走酸了脚，才肯罢休！ 天空究竟是什么时候由白天转为黑夜她不清楚；天空究竟是什么时候由晴朗无云转为乌云密布，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空白再空白。 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再次给了她绝望？ 第一次，她掉下了眼泪。 真的，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吗？ 真的，已经变成定局了是吗？ 要放弃吗？要放弃吗？ 谁来跟她说…… 孙寄曼发烧了！烧得很厉害。 她不断梦呓，说什么没人听得懂，只知道她很痛苦。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呜咽着。 “为什么给我希望还要给我绝望？你好狠的心……”这次换成紧皱眉头。 “不要了！我都不要了！爱情有什么好的？”她悲泣。 “好恨哦，为什么有人那么简单得到，我又为什么那么曲折？”她哭喊。 她像是在做着恶梦，场景不断的变换，而她不断的叫喊出不同的话。 照顾她的黎诗薇自然很不舍，可是却又一筹莫展！她回忆起她接到孙寄曼的电话时，她那无助的语气，还有当她见到孙寄曼虚弱无神且眼神空洞的坐在公园秋千上的模样，当时，天空还下着倾盆大雨，又粗又急的雨丝打在她身上—— “喂！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她差点没气死，赶紧将雨伞撑到她头上。 “……诗薇？”孙寄曼只是偏着头，以怀疑又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不是她是谁？黎诗薇翻白眼。“是你自己通知我来的，你忘了吗？” “我……有吗？”她的手上还握着手机，但打给谁，她真的没印象了！ 黎诗薇也懒得跟她说了，直接将她扶起，带回她们两人共住的学校宿舍。 就这样照顾了她整晚，在无法放她一个人的情况下，她只好跟老师请假。 才刚请完假，想外出买个早餐给她吃之际，床上传来呻吟声。 “还好吧？头还痛吗？”她没好气，将她扶起让她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但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探探她的额头，发现已退烧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诗薇，谢谢你……”孙寄曼还是很虚弱，不过至少比昨天神智不清时好太多了。 “老朋友了，还谢什么？”她轻叹，“又怎么了？怎么这次那么不要命？” “不要命？”孙寄曼的表情有几许的呆滞。 黎诗薇就知道她果然没什么印象，有些时候举动都是下意识的产物。 “你昨天很不要命的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淋雨，还记得吗？”她试探性的询问。 孙寄曼刚开始还想不起来，后来回忆慢慢灌进脑中，才想起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样，所以我才会觉得头很晕，不太舒服。”她苦笑。 “想起来了厚？唉，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她有没有听过啊？ “诗薇，你觉得……我还有希望吗？”她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这样的问道。 “怎么？高威宇说要跟你分手是不是？”一开口就正中目标，她眼眸黯淡的表情让黎诗薇知道自己猜对了！“是因为个性不合，还是有其他原因？” “我不知道，他只是说他有苦衷，说我不会懂。”她气馁。 “哪能有什么苦衷？”黎诗薇没好气地回答，“不就是身分跟他曾经受过伤的原因？” 他以为这样耍帅很好啊？殊不知她们都了解个中原因，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别这样，他并不知道我知道他的事，所以才会什么都不说。” 拜托，都已经被伤成这样了，还在为他说话？真是笨女人！黎诗薇摇头。 “你干脆就照实跟他说，说你知道一切，但你都不在意，有什么事全部都摊开来讲不就好了？”她就不相信这样高威宇还会说“有苦衷”！ “或许实情不是这样，有可能……”她眼眸黯淡了下，“他不再喜欢我了！” 这也是她不敢再过问的原因，怕自己无法承受，果然希望愈大，失望愈伤人。 黎诗薇不再说什么，徒留孙寄曼自己面对自己的内心。 但说真的，孙寄曼自己也很犹豫及煎熬。 真的要放弃吗？她不断问着自己。 可是她所想到的，是他放手了！彻彻底底的放手了！ “那这样，我再执着有什么用吗？”她这样问着自己。 感情如果有一方放手了，另一方如何能支撑下去？ 是不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是不是……到了该决定的时候了？ 是吗？是吗？ 虽然说不插手，但她真的已经忍不住了！ 黎诗薇真的真的很生气，想骂骂这个没血没泪的高威宇，而她也真的做了！ 至于接到电话的高威宇自然一头雾水！ “请问，你是谁？”被轰了近十分钟，等到这女人休息之际，他冷冷的问。 黎诗薇霎时呆了一下。 “我是寄曼的朋友黎诗薇，你敢挂就给我试试看！” 他愣住，“我已经跟她没有瓜葛了，你打来做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涩然。 孙寄曼早在昨天就传简讯跟他分手了，当时的他也是木然以对，后来想想她说他先放弃，她不也没坚持下去？所以算了，就这样吧！他们的爱经不起考验。 他曾私心希望她可以挽回，可她也选择分手的结局，所以就这样吧！ 也许孙寄曼说喜欢他，也只是诓骗他，要不就是喜欢的程度没那么深。 “你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传简讯的对不对？”她突然这么问。 “还不就是不想面对我？” “错！因为她还很虚弱，也因为承受不住所以才不能用电话讲。”她很清楚。 “虚弱？”他急急追问。“她怎么了？” “很好，还会关心就代表还有点人性。”她有些满意。“她病了！而造成她生病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这个超级大坏蛋！你害她淋了雨，所以发高烧。” 高威宇不在乎她骂他什么，他只是很担心孙寄曼的身体。 “寄曼现在究竟怎么样？烧退了吗？人还好吗？你快说啊！” 许是他焦急的态度让她心软，本不想让他那么好过的黎诗薇遂打消念头。 “烧退了，经过二天的休息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拜托你，要多照顾她！”他松了口气。 黎诗薇叹气，明明就还很爱她，为何要分手？ “为什么？听你的语气还对她有情，为什么你却要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他沉默了会，语气有些酸涩。 “你不明白的，我……有些苦衷，而她，值得更好的。” “唉，高先生，容我先跟你提醒。”她道出这通电话的目的。“她早就知道你的身世和你的一切，包含你是私生子以及为什么会讨厌女人的事……不好意思，她早就跟我说了，因为她刚知道时哭得很伤心，她感叹你多舛的命运，为你心疼。” 高威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她为什么会那么做？”他的语中有些怒意。 “等等，不要生气，听我讲完，你不要觉得隐私被侵犯，寄曼也挣扎了很久，但是因为她前前后后爱你爱了快七年，所以才想慢慢去了解你的一切，她也知道你们两个身分地位相差很多，但是她觉得她可以努力将那些距离消弭掉。” “什么？”他吃惊。 “还有一件事，这我一定要跟你说，不跟你说我会闷死！还会害得一个傻女人多年的努力变成幻影！她为了你改变自己的个性，只为吸引你，你都不知道她常跟我抱怨快得神精病了！可是因为爱你，所以她说再怎么苦也要咬牙撑下去。” “哪没有！我就等了七年……”她冲口一说，随即掩口。 “我变成娇娇女，就是孙寄曼吗？你所认知的孙寄曼，是真的孙寄曼吗？” 他想起来了！ 他曾经见过她的另一面。 记忆就是这么奇妙，总在见到或听到什么的时候，才会再度想起。 在好几年前初进孙家时，她救了一只流浪狗的举止，以及温柔的哄着它时的模样，当时他还为她那善良的个性着迷，而后因为许多事件以及孙家黑暗面的冲击接踵而至，终至将这件事给遗忘掉，直到黎诗薇的话又唤起了他的记忆。 尽管如此，高威宇还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讲的话全部都讲完了，你自己想一想吧！”随即挂上电话不再多说。 高威宇就只是愣愣的看着手机，惊讶到无法言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究竟伤她伤了多久？ 伤了多深？ 第7章 终于混进孙寄曼的宿舍，高威宇用着黎诗薇给他的钥匙打开门。 “诗薇？”躺在床上背对着门且刚睡醒的孙寄曼仍迷迷糊糊的，她疑惑的问。 高威宇没好气。这女人还真没防备心，万一进来的是坏人，看她怎么办？ “嗯。”吓吓她也好，他故意应了声，而且还是用他原本的声音。 “哦。”哪知孙寄曼只是回了声，仍继续躺在床上，一点警觉心都没有。 她的反应搞得他气死了！正当他气愤得欲提醒她之际，却听到那不见元气的声音再度响起。 “诗薇，你说，我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惑及无助，不待回答，又一迳地道：“我一直以为做出那个决定很困难，也会很不舍及心痛，但事实上，真正做出之后却松了一口气，你一定会感到很奇怪对不对？我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也为他做了很多努力和改变，为什么到头来变成一场空的时候，竟然松了一口气？”她自嘲一笑。“我事后想想，有可能是因为绝望了吧！” 高威宇要握紧拳头，才不会失控的冲上前去搂住那令他心疼的女人。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说的还真对！”她又再继续说着，想来只是纯粹想发泄，是不是有人回答并不重要。“也许因为心已死，所以什么都变得不在乎了！或许这么做才是对的……不，早该这么做才对吧！才不会痛苦那么多年！幸好我没再继续凑个第七年，要不然肯定会更放不下的……唉，只是我还是孬，在他伤了我那么深之后，竟然还在奢望他能回心转意，我肯定已经没救了……” 听到这些话，他是既心痛又不舍。 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伤她伤得那么深，也不知道她爱他爱得那么深！ “那你愿意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忽然听到一个男声，孙寄曼惊跳起来！ 而后出现两种状况：听到他的声音是一阵错愕，但在看到他之后是一阵狂笑。 “噗，哈哈哈……”笑声充满整个房间。 高威宇的脸颊不断抽筋。“你根本不像病人！”他指控。该不会又被骗了？ “噗，哈……我、我有生病啊……不过……哈哈哈……已经好了……哈……” 她抑止不住笑声。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的把戏！真服了诗薇！ “你再笑一次就给我试试看！”他咬牙，当然知道是他扮成水电工人的模样让她大笑，可是没办法，不这样他怎么进来女生宿舍——虽然觉得是黎诗薇在整他。 山雨欲来风满楼了！任凭孙寄曼再怎么想笑，也只好赶紧闭上嘴巴。 “很好！”他很是满意。“识相就好了，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他没好气的说。 总之，她欠他很多！ 他有种想等待她感激的伟大模样，岂料随即一怔。 “你只是痛苦一次，而我呢？”她的眼眸黯淡了下。 他叹了口气。“黎诗薇都跟我说了。不要再讲让我内疚的话好吗？” 是吗？原来诗薇都跟他说了？算了，这样也好，她也不想再隐瞒，很累的！ “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内疚，毕竟这是我自愿的，我只是希望你也能体谅我。” 她何尝愿意？但她现在想通了！ 为什么要默默地付出，然后才来害自己委屈？ 有的时候人要自私一点，不要老想着上天会为你创造什么惊喜和回报。 “我只能说我很抱歉，害你痛苦那么久！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他叹。 原来他无心的一句。“我最讨厌娇娇女”的话，竟让她记在心上许久！ 她真的……好傻好傻！傻得让他好心疼！ “说什么？”她苦笑。“说我喜欢你，希望你也能喜欢我吗？” 他一时语塞，只能愣愣的看着她。 “威宇，爱情不是东西，机会不是人为，如果我早一点告白，你能肯定你就会喜欢上我吗？”她叹息。她也曾想过，如果没有自己这样的坚持，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我只能说，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没有早也没有晚，一切都刚刚好。” “可是你多受了很多苦也没关系吗？”他是不舍。 “有什么办法？先爱的注定付出更多不是吗？”她只是有这样的感受。 回道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许往前走的时候，都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往回看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岁月如梭。不过，也有可能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是自己的心理作崇罢了！ 他不知该做何感想，只是用苦涩的语气说道：“我还是一句我很抱歉。” 若他是知道有一个女孩子为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他岂会无动于衷？ 可是孙寄曼说得对，如果她早此告白，他会喜欢上她吗？他不知道。 “我不是要听你说抱歉的。”她想叹气。“你除了抱歉之外没别的话了吗？” “那你想听什么话？”他居然还很认真的这么问，搞得她差点没气死！ “说孙寄曼是世界超级大美人这类的话。”她没好气的。 “说谎是不好的行为吧？”他搔搔下巴。“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你……”她拎起拳头，鼓着腮帮子。 岂知高威宇比她的手脚更快，包起她的拳头先阻止她的进攻。 他大笑。“逗你的啦！你怎么那么容易就生气？这样是不行的。” “哼哼！”她不甘示弱，再用另一只手进攻，“看我的厉害！” “我比较厉害……” “哎哟！”宿舍的房间其实并不大，两人在谈话时是坐在床上，于是乎他们在肢体缠斗中不免双双跌向床上，形成了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 孙寄曼脸蛋红透，而高威宇则是面对佳人在怀，气息紊乱。 两人的呼吸已缠结不分彼此，眼中除了对方还是对方。 他先轻轻的、试探性的碰上她的红唇，而后才正式亲上她，细细品尝她口中的香甜。而后者则是闭上眼腈，手绕在他的颈项上，将身体迎向他，作为答覆。 “寄曼，我爱你，跟我在一起！”他从来没像此刻这么坚定。 管他什么身分距离？这一刻他只想要她，谁都不要！ 孙寄曼却没回答他，让他不解。“寄曼？”他再催促。 “让我想想好吗？”她低叹。 “为什么？”他有些慌乱。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照理说她该答应的，为什么却临时刹住脚？ 他轻叹口气，将她搂在怀中。 “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怕到了？我很抱歉！我这次来也打算跟你解释清楚，之前我不是不跟你说原因，而是那原因太复杂了，连我自己其实都有些怀疑，究竟是过去给我的阴影，还是我内心根深蒂固的观念影响着我……” 她不解的望着他。“不懂。” “你知道我是私生子对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所有的事情，算了，那也没差，反正我现在讲也一样。”他耸肩。“我要说的是，在我小的时候，我就是被欺负的对象，外人对我指指点点附赠吐口水的动作已是常态，而手足之情对我而言，根本只是奢望；他们不断的排挤我、唾弃我、嘲笑我，视我为垃圾般的讨厌……” 她紧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说出来痛苦会加倍，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他摇摇头，将她搂得更紧。 “你说吧，我会安慰你的，放心！”她只好双手紧紧回搂住，给他力量。 哭笑不得，但更多是心暖；他早该知道这小妮子是很体贴又温柔的。 “也许就是这样让我有阴影，不管何时何地都紧跟着我，而你父母……抱歉，我不是要批评，但你父母的那些话，让我想起了那段日子……再加上你我身分地位的差距甚大，让我产生了矛盾感，相信我，我挣扎了很久，最后不知道为何就放弃了……” 他真的对她感到很愧疚！他是男人，居然那么容易就放弃？太没担当了！ “我对你才抱歉。”她突然这么说。“我知道你的痛苦，却无法为你分担。” 在那段日子，她深知他的痛苦却无法为他做什么，一直很内疚。 他心甜甜的。“不要那么说，有一个人默默在支持着我，我就很满足了！” 他的话让她更加心疼。但没办法，每个人有每个人该度过的，关卡，谁也无法帮助谁。她只是很庆幸，她的那段“孙家的黑暗面的关卡，有一个精神寄托的对象与她一同度过，因此，她是感激高威宇的！所以她想帮助他。 “那你又为何改变主意呢？你的阴影不是还在吗？”她得问清楚。 “傻丫头！”他轻笑。“就是因为‘你’啊！你的傻让我心疼，让我觉得根本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你瞧，在过去那段日子，在我身上变化极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嗯！”她点点头。 她知道他说的是他从一个没没无名的小辈，变为受人肯定的孙羽阳的保镳—— 名声大，能力自然倍受肯定。还有，便是那三年离开台湾的日子，因为孙羽阳的淡然，又从赫赫有名变得受人质疑，还一度被人所遗忘。 “我变化那么大，你还是坚持喜欢我，我若不愿改变自己，那终其一生只会被自己困住不是吗？所以是你的坚持给我勇气，让我得去面对我的问题。” 他的话绝不是夸大。一个女子就那么坚强了，他是男人怎可丢脸？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那么伟大。”她苦笑。她只是有一股傻劲而已。 “事实上你就是那么伟大，伟大到让我有些汗颜。”他微笑。 “怎么？在我说了那么多之后，你是不是安心了许多？别再拒绝我了，让我好好弥补你好吗？” 他希望他的一番话能打动她的心，他是真的很想好好补偿、疼爱她。 她只是低低叹了口气，说出了句让他再度愕然的话。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用多么绝望的态度？ 爱情是否都是这样，你积极，我不动，当我积极的时候，你又退缩了？ 高威宇想到孙羽阳的爱情也是这样，于是乎，他连忙向他讨教，得到的回答是“无法给她安全感”，但他再进一步的询问时，没想到对方给的答覆竟是叫他自己好好地想一想，他自己想到才错有意义，让他十分错愕。 不得已，他只好又跑去询问孙寄曼，顺便请求她给他机会。 “我不会说的，如果你真爱我的话，你会找到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的，但前提是，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期限，毕竟我不能这样永无止尽的继续等下去。”她只是摇摇头这样说道，而后什么都不再提，让他怀疑她根本就是在仿效他先前的态度。 唉，没办法，这就叫自食其果，无法怨谁！ 明明状况已经很糟了，偏偏杜子轩又来搅局，克尽他当情敌的职责。 孙寄曼已开学，据闻当初开学后便无瓜葛的杜子轩，又跑来纠缠她。甚至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进入她的学校，当起她某科目的代课老师来着！搞得高威宇是又担心又生气，毕竟先前他有把握可以抢走孙寄曼，而现在她却拒绝他，教他不知如何是好！面对情敌强烈的追求攻势，再加上孙寄曼的不拒绝，他真的快疯了！ “你究竟存什么居心？快说！” 结果气愤的他跑去质问杜子轩，看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哪有什么居心？”杜子轩仍旧风度翩翩地回答：“之前就说过了，男未婚女未嫁，寄曼又不拒绝，理所当然大家都有公平竞争机会。”他笑出一口白牙。 去你的公平竞争！若非他失误，杜子轩岂有机会“复活”？ 于是焦急又无奈的他，只好在无计可施之下找上黎诗薇。 “这我并不清楚，毕竟她是怎么想的并没告诉我，有可能她怕到了吧？”出乎意外，黎诗薇却给了高威宇这样的答覆，让他燃起的一丝希望破灭。 “真的吗？”他有些怀疑。“寄曼不是什么都会跟你说？” 她没好气。“她现在似乎真的想放弃了，所以才都没再说什么，不信拉倒！” 也有可能就是孙寄曼猜到高威宇会来找黎诗薇，遂什么都不再说。 “好啦，我相信。”他无奈的叹气。 “那现在怎么办？” 面对黎诗薇的关心，虽然他很无力，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再继续努力了！不达到目的绝不善罢干休！” 眼中胸中冒出熊熊烈火，他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绝招一：关心她，给她温暖。 于是乎，举凡三餐，甚至点心，他都帮她准备好，电话也一定天天报到。 “你做的事跟杜子轩一样。”岂知，她只是淡淡的这样说。 没关系，高威宇早知道不可能那么快就让她改变主意。 绝招二：示爱追求样样来，用行动打动她的心。 于是乎，他猛做笔记努力学习，将学到的全用在她身上，没遗漏任何一样。 “你做的事随便谁都可以。”她却又是这样回答。 没关系，才失败两次算什么？国父都革命十一次才成功！ 绝招三：从她的亲朋好友下手，建立好名声。 于是乎，他只好拜托黎诗薇帮他多美言几句，事成之后会好支好答谢她。 “你做的事任何一个人都行。”她变为失望的叹气。 没关系，无三不成礼嘛！他有的是耐心和毅力，一定会成功的！ 然后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过去了，依然都在原地踏步中。 而据说，杜子轩已进步到拥有孙寄曼的手机号码，跟她甜言蜜语去了！ 她说他的方法不够特别，所以拒绝他，可是为什么却接受杜子轩？ 这孙寄曼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寄曼，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终于，他忍不住了，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孙寄曼苦笑。 “我不是你肚子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微愠。事实上是有点急到气了！ 她只是摇摇头，再度苦笑。 “这就证明，你从没用心来了解我。”她好失望。 他有些急了。“寄曼，你不要跟我打什么哑谜，我真的很爱你，不想失去你！你跟我明说好吗？看那姓杜的每天跟你在一起，我实在很担心你会被他抢走！” “威宇，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她叹气。 “这叫我怎么相信！事实摆在眼前……你一直拒绝我！”他好气馁。 “威宇，你要我怎么跟你说？我只是希望……”顿了下，她叹口气。“你能用心去了解我所给你的提示，你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啊！”她又未尝不着急。可是不行，如果她点明了，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是用心良苦啊！ “寄曼，我拜托你跟我明说，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他焦急。 她摇头叹息，语气有着失望。“你根本听不下我的话，那就别再说了！” 然后，就这样，任凭高威宇再怎么追问，她都三缄其口。 高威宇又气又无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他也没放弃，依然不断努力、绞尽脑汁的追求她，想出一个个特别的点子，但却都吃了闭门羹。 尽管这让他疲累万分，可是他不要放弃也不能放弃，一放弃就什么都没了！ 只是再铁打、再坚强的心也会受不了，终于，他爆发了！ “黎诗薇，我很怀疑你又在整我！”参考了她的意见却还是连连碰壁，他差点没去她家翻桌。 “哪有？再等等，很快就会收到成效了啦！”妈妈咪，狮子发飙了！“等等，奇怪，真的很奇怪！”黎诗薇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 “奇怪什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寄曼似乎每次都在等你想出什么绝招来用在她身上……呃，我的意思是说，那是一种感觉，你自己想想，寄曼如果真要放弃了，早就投入杜子轩的怀抱当中，何必给了你那么多次的机会？” 听着黎诗薇这样的分析，他似乎冷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她仍然爱着我？”他小心翼翼地问。 “有这个可能。”她点头。“你看哦，寄曼那七年的单恋都不放弃了，为什么现在才那么点小挫折，就打退堂鼓了？我不能否认你之前的举止有吓到她，可是就我所认识的寄曼，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也不是三心两意的女人！” “可是她都说我的方式不够‘特别’，究竟什么才叫‘特别’？”他叹气。 黎诗薇搔搔下巴。这你就要想想了……咦？会不会跟那个你之前的主子孙羽阳的例子有关连？他不也长相很平凡，可是却创造出了‘特别’？”她只是突然想到，岂料却给了高威宇一个很大的启示。 “我想我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他眸中有着自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孙寄曼要怎么考验他，他只好一一的接招了！ 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还未知！ 他还有机会，他要好好的把握才行！ “寄曼，离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下一天而已，你可有心理准备？” 咖啡厅里，杜子轩问着坐在对面的孙寄曼，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孙寄曼似有些心不在焉，又似有些恍神发呆，直到他再说一次她才有反应。 “有心理准备又如何？没心理准备又如何？”她苦笑。 “该不会你已放弃？”他挑眉。“那何必有那约定？现在就属于我如何？” 她皱眉。“说了明天就是明天，再等一天也没耐性？” “都依你，反正明天过后，你就属于我，再让你喘息一天吧！”他得意一笑。 唉，威宇，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孙寄曼只能这样祈求。 第8章 “寄曼，你今天没和子轩出去约会？” 星期天，孙母见到女儿和杜子轩居然待在家里没出门，觉得很奇怪。 “今天不想出门。”她意兴阑珊地回答。 “为什么？” “就不想出门，没别的原因。”她没什么劲。 孙母皱眉。“你这孩子怎么搞的？妈在问你话，你……” “伯母。”杜子轩打圆场。“是这样的，因为寄曼好像有点不舒服，所以我们想说就留在家里就好了，省得到外头去跟人挤，万一有什么状况也不太好。” 孙母一听才有些释怀，但仍嘀嘀咕咕的抱怨着：“看，子轩就是这么好，真搞不懂你怎么会挑上那个私生子？又没什么好的！” “妈，我不想跟你吵，你不知道威宇的优点就别乱批评。”她叹气。 但孙母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一见到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居然向着别人，自然又是生气。“你竟然说这话？真是白养你了……” 幸而杜子轩又自愿充当和事佬。 “伯母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多划不来？”他斯文地说道：“寄曼没有恶意，只是被姓高的骗了才会这样，你应该要花更多的耐心来规劝她，别跟她计较。” 孙母听了他的话，自然心花怒放，至于孙寄曼压根儿不想理他，充耳不闻、充耳不闻！ “唉，子轩，我们寄曼能遇上你真是上辈子烧好香，就不懂她为什么仍执迷不悟，坚持等那性高的小子？那姓高的小子没身份没地位，根本比不上你！” 见母亲一味拿杜子轩跟高威宇相比，孙寄曼又不舒服了！ “妈，你要怎么夸奖杜老师，我都没意见，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当着我的面批评威宇？” 她知道是因为母亲长年处在这个“谁能争出头，才会受重用”的孙家，难免会存有这样的观念，可是，人为什么一定要用“比较”来夸大或矮化谁？若一定要作 “比较”才能生存，这样很可悲不是吗？“人比人会气死人”，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不是对长辈不尊敬，只是觉得不能一味地顺从长辈，助长恶习惯。 “你这孩子是怎么搞的？对妈妈这么没大没小……” “伯母，寄曼心直口快，没恶意的，您最疼寄曼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孙寄曼就这样看着母亲和杜子轩在那边一来一往客套，他们不烦她都腻了！于是乎干脆让他们俩自己去演戏，她只负责当观众就好了！ 眼见没戏可唱，孙母又啪啦啪啦地念了一大串，才不甘不愿地上楼去。 “我妈才被你给骗了，这个伪君子！”孙寄曼幽怨地瞪着杜子轩。 他可不认同。“我是真心诚意为你说话，你这样未免太狗咬吕洞宾了吧？” 杜子轩一向秉持着温文尔雅的原则，连说出口的话都这样美化字面而不直接，但别人会被骗，孙寄曼就不！她很清楚这个杜子轩是披着丰皮的狼。 像他刚刚美其名是帮她说话，实际上却让母亲产生“杜子轩最优秀”的错觉。 只能说，外表看不出来的人，才是最厉害！深藏不露大概就是这意思。 “不置可否，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她不理他，他就没戏唱。 他大笑。“你就是这么可爱！寄曼，让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他在人前是一个样，在人后又是另一个样，高招啊这种人！ “我很清楚你只是想玩个游戏而已，并不是真心喜欢我。”她皱眉。“我不知道你跟威宇有什么过节，但我只能跟你说，若你想害他的话，我绝不饶你！”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跟高威字有过节？”他挑眉。 “很简单，如果你的目标不在他，就不会一直在意他的动向，甚至还跟我谈条件。我在猜，当初你会接近我，搞不好也是这原因吧！”女人是很敏感的，他不知道吗？ “你很聪明嘛！”他有些赞赏。 孙寄曼耸耸肩，继续说下去。“刚开始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个性，也本以为你在知道我有男友之后会打退堂鼓，没想到后来你开始露出真正的企图……” 他那时的确是这样，不过后来竟变了样？好像就在他知道她与高威宇几欲分手的那时，他开始注意起她与高威宇，基于还说要跟高威宇公平竟争。 甩也甩不掉，拒绝也拒绝不了，她只好先将他搁着，而另一方面也存有私心，想藉由他来考验高威宇，于是才会表面上装作不拒绝但也不答应的模样。 “什么企图？你也是甘愿的不是吗？”他好笑。 她知道他说的是谈条件那件事——是的，在算计人的同时，她也被算计！ 这老奸巨猾的男人原来早有打算，只能说这人应该是有某种企图的，搞不好也已经是计划许久的——据父亲说这杜子轩当时在知道他要找女儿的家教老师时，曾经毛遂自荐，基于表现得很积极的模样，才在众多名单当中被孙父挑上。 他的眸中像闪过了什么似的。“你怎么就不会猜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 “少来！”她翻白眼。“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那我只能说你喜欢得太失败了！让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的爱意，只是表面上的虚像而已！杜先生，也许你的 iq很高，但你的爱情课程需要再加强了！喜欢一个人是出自内心，而不是要计谋。” 刚开始她也以为他真的对她有意思，可是时间一久，越暴露出他的缺点。也许他自觉掩饰得完美无瑕，可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原来我做得那么失败啊？”他苦笑。“我还沾沾自喜哩！” 他就是这样，让她有时候分辨不出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但她依然很防他。 “反正我还是老话一句，你若想害威宇，我绝不饶你！”他别小看她。 杜子轩耸耸肩，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却有一个疑点。 “我真不懂，你明明很爱高威宇，为什么面对他的追求，反而处处刁难？” “因为我想让我们的爱更稳固。”她的回答更让他不解。 “不明白。”他搔搔下巴。“可在我看来，你似乎不相信他？” “不相信？”她自嘲一笑。“错，就因为我太相信他，才会这样做。” “你很矛盾，一会儿说不相信他，一会儿又说相信他。”他觉得女人很善变。 “你不会懂的。”她摇头。“就是因为相信他，所以我才放手一搏。”“万一你赌输了呢？别忘了你只剩下今天而已。”他残酷地提醒。 “你放心，我愿赌服输。”她苦笑。若是这样，那就代表她压错宝，认了！ “真不明白，他曾那样伤透你的心，你还愿意不求回报的等他。” 她只是笑了笑，语气有抹涩然。“爱情只有一种，可是诠释爱情的方法却有千百种。”而她只是碰巧遇上辛苦的那一种罢了！但虽然辛苦，相对也获得很多。 “还是不明白。”他有些生气。“你别一直说我听不懂的话！” 这样就生气了？可见杜子轩也是高高在上的那种人，幸好她没看上他，要不，她觉得会爱得更累！还是高威宇比较深得她心，她喜欢他小小的大男人主义。 虽然有时候是不想跟人比较，可是若没有比较，也显现不出谁的好。 唉，更爱他了怎么办？她怕离开他之后，她会怎般的了无生趣？ “你不明白的可多着，我只能说别太看重表面，你会跌得更惨。” 这也是她在“孙家”所学的，在孙羽阳，在亲戚们身上学到的宝贵经验。 杜子轩想再抗议什么，孙寄曼先开口阻止这没完没了的话题。 “时间会证明一切，什么都别再说了，等待吧！” 结果孙寄曼直到等到晚上，还不见高威宇的踪影，让她心急如焚。 “寄曼，不必等了，高威宇已经放弃了！”杜子轩有抹得意的眼神。 “不行，说好到晚上十二点，现在才九点，我不放弃！”她不死心地说，但心里可也焦急着。明明他天天都会找她报道的，怎么今天就是迟了好久？ “为什么你就不肯面对现实？再等下去也无意义且浪费时间不是吗？” 杜子轩一直讲些有的没有的，让孙寄曼觉得更烦。 “杜子轩，你很想看别人失败的模样是不是？”她不禁有些动怒。 “当然。”他倒没否认。“不觉得这样很有成就感？”尤其是高威宇的失败。 “算了！”有理说不清，不如不要说！她遂不再理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孙寄曼已由紧张等到不紧张，再从不紧张等到紧张，看着直指十一点的时钟，再看看始终不开启的大门，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这期间孙父和孙母都有下楼来，在知道女儿等的是高威宇且仍未看到人之际，也是抱着看戏的嘲讽表情，让孙寄曼不由得埋怨起高威宇来。 “要放弃？”杜子轩双手环胸，仍是看好戏的嘴脸。 “我……”她似乎觉得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有什么好迟疑的？现在这种状况一看就很明了了！他已经跟之前一样先放弃了不是吗？我真搞不懂你有什么好期待的？我只能说你太笨了。” “不会的，他一定会来的！”被杜子轩这样一激，她冲口一说。 他嗤笑。“你让我觉得这段感情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看清吧！” “才不是！”她气愤。“才不是……”语气转为哽咽。“我才不相信……”为什么情字总是那么伤人？她再度给他一个月的期限错了吗？她是否一开始就错了？ 不该暗恋他、不该认识他、不该坚持那七年？许许多多的不该造成今日的难堪？ “孙寄曼，我对你有点失望，看清事实有那么难吗？” 她无语。 看清事实真有那么难吗？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很不甘心！ 不甘心七年的岁月付诸流水，不甘心爱错了人让自己难堪，不甘心…… 她输了！ 愿赌服输！而爱情，她不会再碰了！ 杜子轩似乎察觉孙寄曼心理的变化，他看看指着十一点半的时钟。 “让我看到你看清事实的觉悟吧！”他有些拽拽地伸出手。 手心有些冒汗，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慢慢滑入他的手中，象征着她的放弃。 “很好……”他很是满意。“说话啊，寄曼，我要听到你亲口说出来。”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她咬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是倔强的不肯滴落。 “这是要让你看清事实，你要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啊，寄曼。” “不要说得好像是为我好一样，明明就是你自己无情。”她指控。 “你这话我不表示意见。”他耸肩。“我只想你赶快属于我也错了吗？” “我真不明白，你要一个你不爱的情人做什么？用我来打击威宇吗？” 孙寄曼是真的不明白，他究竟跟高威宇有什过节？ “随便你去猜测，愿睹服输，你说的。” 他的态度让她更起疑。“你没给我一个答覆，我以后也还是会缠着你的。” 杜子轩想了想，似乎在考量她的话，而后一耸肩。 “好吧，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突来的开门声打断了杜子轩的话。 “你们两个在干嘛？”先毫一阵错愕的声音传来。 而后，在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拳头迎面袭向杜子轩。 “姓杜的！你这卑鄙小人！你对寄曼做了什么事！”高威字怒吼。 面对一头盛怒的狮子总反应不及，杜子轩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拳。 至于孙寄曼，也真的被吓到了，她没想到她等到的却是这场景。 “威宇，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她连忙赶去阻止。 孙寄曼的话成功的让高威字停手，不过杜子轩脸上免不了挂常了彩，模样狼狈。 “呃，杜老师，你还好吧？”她是很想笑，可是这样太没同情心了。 他根本痛到说不出话来，也有点被吓到。 高威宇连瞄他都不瞄一眼。“寄曼，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他焦急地问。 “什么事？”她一头雾水。杜子轩有对她做了什么吗？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但这在高威宇脑中转化成她受创过重，已经记不起来，他爆发了！ “杜子轩，我饶不了——”他又想赶过去开扁，孙寄曼再度阻止。 “你怎么那么晚才来？”她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五分。 高威宇这才有些平静下来，他想着得先给孙寄曼一个交代，再去处理杜子轩。 “本来就想早点来找你，不过我还不是很确定，为了求谨慎， 我还去查了一些书，也问过很多人，后来晚了，本想明天再来，可是实在等不及了，又想到今天是另一个‘一个月’，记得吗？我们会开始是因为那‘一个月’，说什么我也要赶过来！”这么难得的日子，他想给孙寄曼一个惊喜，才会不管怎样，一定要赶在十二点前。 他的意思是无论她是否在休息。他都要赶上就是了？孙寄曼苦笑。 “查什么资料？”她不解，另一方面也庆幸他赶上了！ “当然是找什么才是你说的‘特别’啊！”他翻了应该有快一百本了吧？ 她心一悸。“那……你找到了吗？”她问得小心翼翼。 他正视着她，眸中有着深情及不舍。 “我一直想一直想，想着究竟要怎么让你觉得‘特别’，结果不小心摔车……啊！没有，我没说什么！”尽管高威宇后来掩饰，但那话已让孙寄曼听到。 “还好吧？”她好担心！ “没事啦！只是皮内伤而已！”他露出缠上纱布的左手相左脚。 可看在孙寄曼的眼中却很是心疼。“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他瘦了很多，看来又有些憔悴，让她非常歉疚！ “不要这么说。”他摇头。“你是用心良苦，而我心甘情愿接受你的考验，因为我知道你是在试探我，不只是我，也试探着我们的爱情，承不承受得住磨炼。既然你那么想维系这段感情又用尽心血，那么我怎么可以放弃呢？”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了解的。”她好感动，证明她没压错宝。 他微笑，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没有她，他不希望人生淡然无味。 遇上对的人，就要好好的把握。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你希望我找到你心目中所要的‘特别’对吧？而其实你要的‘特别’是再平凡不过的东西了！” “所以？”她捂住嘴，语气有些哽咽。 他知道他的话已说中了她的用意，他一鼓作气的说下去。“那么，我不需要对你做什么，我只要让你了解我爱你的心就好了！” 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眼眶发热，像是有蒸气薰着，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 “寄曼，回来吧！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幸福怎么写。”他张开手。“我想再吃你煮的菜，因为那些菜让我有种甜蜜的感觉。我也还在等你帮我找回自我。” 当！墙上的时钟正好直指十二点整，而在前一刻，孙寄曼泪如雨下。 “寄曼？”他慌了！连忙将她搂在怀中。“别哭！别哭！” 岂知孙寄曼根本止不住泪水，原本的啜泣转为大哭，让他更慌了手脚。他们没注意到杜子轩脸上带着钦佩且认输的神情，在此刻悄悄离开。 高威宇手忙脚乱地安抚了好一阵子，她才平静下来。 他不断抚着她的背，动作极其温柔和深情，让孙寄曼很是感动。 直到等到她完全平静下来，高威宇才真正放心下来。 “好一点了吗？”他柔声问着。 “嗯！”她害羞的点头，悄悄地依恋着他的怀抱。 “寄曼，那你的回答是什么？”他忍不住追问，显得很紧张。 “好吧，暂时跟你和好。”她双手环胸。嘟着嘴。 “还有暂时的哦？”他失笑。 “这样就算很好了耶！你让我足足等了一个月，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面对她的抱怨，他只好默默收下。她愿意回到他身边就该偷笑了！ “可是，我们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她突然想到，指了指楼上。 他知道她说的是她父母的事，没有获得他们的首肯，他也没办法跟她在一起。 “给我时间，你会看到奇迹的。”他自信满满的说，略有卖关子的意味。 孙寄曼不懈他在打什么哑谜，只好相信他。突然她又想到一件事。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的打了杜子轩？”还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因为我看到你被他弄哭了，所以很生气！”当时，他看到她脸颊边有泪痕。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绝饶不了他！”不说还好，越说越生气！ “没有，误会一场，我是因为等不到你很失望才伤心的。”她失笑。 他尴尬地搔搔头。“那我不就误会他了……”他刚好像下手太重了点。 “算了，没差！”她耸肩，决定暂时忘记“内疚”两字怎么写。 换他失笑。 “话说，我被你弄哭了，你自己怎么惩罚自己？”她嘿嘿一笑。 “就惩罚……”他想了想，说道：“惩罚我跟你绑一辈子怎么样？” 她哭笑不得。“这哪叫惩罚？”不知道他还会讲甜言蜜语哦？ “是惩罚啊！跟你绑一辈子，你就可以尽情的虐待我，我不会反抗的！” 她摇头失笑。真是服了他！ “威宇，谢谢你，你让我可以放心的相信你了！”她好感动。 高威宇的回答是再度搂紧她，搂得很紧很紧。 “寄曼，我爱你，别再离开我好吗？”他真的真的怕到了！ “我的心一直跟随着你，从未离开，也不会离开。” 绽出一个迷人的甜笑，她这样回答。 第9章 高威字真的没骗她！ 她父母的态度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寄曼，我跟你爸讨论过了，我们不反对你跟高威宇交往。” “是啊，年轻人，可以多交往看看，不一定要勉强自己。” 就见孙父和孙母面带着略显过度包容的笑容，这么对着女儿说着。 “嗯？”孙寄曼还没会意过来，一头雾水。 “总之，女儿，你们放心在一起吧！爸不会再反对的。” “有时间多出去玩，感情才会有加温的机会嘛！” 而后，再见孙父和孙母拍拍女儿的肩膀，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就说会让你看到奇迹，我这男朋友没骗你吧？” 获得孙氏夫妻的认同，来到孙寄曼的房间里，就见高威宇神色颇为得意地这么说出口，而在一旁的，是仍末回过神来且惊愕的孙寄曼。 她睨着他，颇有想扯后腿的坏心。 “我说，男朋友先生，你这是有人帮忙的对吧？我记得我好像前几天有看到你跟羽阳堂哥通电话，两人在窃窃私语什么耶！”语气中大有“坦白从宽”的意味。 “好吧，虽然很想逞威风，不过还显别抢他人的功劳。”高威器宇很识相。 “我就说嘛！”她没好气。“快说，羽阳堂哥帮了什么忙？”她也很好寄。 于是，高威宇只好照实说出，他说他去找羽阳帮忙，请他看在多年的交情上伸手援手。 “我只是请羽阳当我的见证人，表明我爱你的决心，并承诺不会让你吃苦。” 本来还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任务，比登天还难，毕竟虽然高家是贵族世家，他也冠上高姓，可他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孙寄曼的父母就是抓住这一点，不断的讽刺与嘲笑；再加上他目前离开孙羽阳，以及本身没什么伟大的成就，这在孙家这种用“能力”来决定一切的家族，根本就无法生存。 可他真的已无计可施了！ 从来没对孙羽阳要求什么，没想到第一次要求，不，严格说来也算第二次了！ 没想到竟能如愿以偿，就跟“当时”是一样的——他让他看到奇迹！ 羽阳果然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当初下定决心跟随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孙寄曼思考了下。 “很有可能是羽阳堂哥运用了点技巧和计谋，将我父母安抚得很好，让他们深信你虽然离开了羽阳堂哥，不过还是有受到他的照顾，你看嘛，我父母老早就很想去巴结羽阳堂哥，也一直深信不疑他可以很有‘成就’，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例如爷爷很赏识的理由……哎呀，我也不会说啦，反正就是我父母被说服，加上羽阳堂哥的保证，所以让他们不再持反对的理由。”她觉得应该是这样。 “我看你是太兴奋了，才会胡言乱语起来！”他失笑。 “哪有！”她拎起拳头轻槌了他一下，不过涨红的脸颊没什么说服力就是。 他大笑，觉得她很可爱。 “反正一切都尘埃落定，其他的不重要！”一想到可以拥有她，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而他也托羽阳的福，找到了一个贸易公司的工作，薪水虽不高，但工作稳定，也有升迁的机会，以及目前已寻找房子中，打算买个公寓，以期有个家的感觉，再加上之前的存款，这些够养她了！ 她脸蛋红透。 高威宇有跟她透露这些了——他称之为规画未来——她一想到这些未来，想到可以嫁给他，又何尝不是幸福满满？终于，她的坚持总算有回报，一切都值得了！ “喏，先说好，我不要闲在家里当‘闲妻凉母’，我想去工作接触社会。” 虽然她很想当传统的女性，但她并不希望与社会脱节。人就是要不断成长。 “我不希望你太累。”他心疼。“量力而为，嗯？” “嗯！”她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 他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也在这一刻感动着。 “对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孙寄曼说道：“我父母希望以后就算结婚，我也能三不五时回来小住一下，毕竟都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很不舍。”她也很不舍他们。 “他们以后也会变成我的丈人和丈母娘，所以别分什么你的我的。”他提醒。 “我以为……”她有些惊讶。 他对她微微一笑。 “寄曼，虽然他们之前那样对我，可他们还是你的父母，没有他们就没有你，我很感激他们，我会交将他们视为我父母来对待的，至于你要小住当然没问题，看你爱住几天就住几天，我不会限制你的，不过就是要记得回来就好了。” 她很感动。“威宇，谢谢你！” “不要这么说，我才该谢谢你的不放弃。”这是真话。 她甜甜一笑，以此回答他。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噗哧一笑。“威宇，诗薇叫我跟你提醒一下，千万不要忘记你们之间的协定。”一想到他为了挽回自己，在黎诗薇的胁迫下订了“不平等条约”，就觉得很是好笑，但也让她心很暖。 他没好气。“等我有空再履行合约吧！真是的，她连这种也跟你说？” 事后黎诗薇自然跟他讨“奖赏”，他烦不胜烦之下只好答应她的要求，不过，早知道就跟她定下保密条款，免得她把这种事四处去跟人嚷嚷。 “当然，她怕你唬弄她，要我当证人。”她失笑。这诗薇真这么急迫吗？ “厚，这女人真让人不喜欢，但你也别取笑我，也不想想我是吧为了谁？” 她主动搂着他。“我知道，所以我很感谢你，也会帮忙你的。” “这还差不多。”他对佳人士动投怀送抱的动作得意一笑，瞧她小鸟依人地靠在他怀中，那柔顺的模样，突然他有些心动，伸手回搂她，邪邪一笑。 “来吧，亲爱的，谈情说爱的时间到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讨厌！” 经过这一场大风波之后，两人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好。 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们都了解彼此，再加上已获得孙氏夫妇的认同，让他们有种属于对方的感觉。当然，并非这样就让这段感情变得完美，他们仍然会有小争吵，毕竟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合的两个人，但他们都有心去经营这段感情便是。 孙寄曼发现，其实高威字是那种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的人。 他虽然这一刻在生气，不过下一刻就气消了，又过来安抚她，让她哭笑不得。 不过事后她都会跟他谈论方才两人争吵的话题，化解再一次的争论，更了解彼此。 还有，她也发现其实看似粗线条的他，有时候也满细心的。 “怎么了吗？”他发现她的面色似乎不太好看。 他搂着她，语气有丝担心。“你到底怎么了？还是哪不舒服？” “没事啦！”她挥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厚，一定有事，不然你的脸色怎么会那么难看？”他追问。 面对他不断的询问，她面露尴尬地躲进他怀中。“那个来了啦！肚子痛！”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耳根子发红，了悟地哦了一声。 “那……你等一下。”他没说什么，转身跑掉。 “什么嘛！”她有些莫名其妙。 在原地等了他一会儿之后，就见他气喘吁吁地跑来。 “喏，给你！”他递上一杯饮料。“听说、听说那个来了喝热巧克力……” 她愣了一下，顿觉心暖暖的。“原来你跑去买这个啊！” “因为又不晓得怎么帮你分担疼痛，所以只好帮你减轻疼痛了！” 她好生感动。尽管他是用着多么理所当然的语气，不过并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会那么体贴自己的女朋友，更遑论还特地跑去买杯巧克力来减轻她的疼痛！ “威宇，你对我好好哦！”她很感动，什么疼痛都消失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孙寄曼的回答是窃笑。无趣的男人，不过她就是喜欢这样的他！ 而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一定会更察言观色，多注意她的身体状况，甚至还会在生理期之前提醒她，或者准备一些东西让她不那么疼，让她非常感动。 其他还有一些细心的例子，例如，他会在两人出去郊外踏青时，先帮她在车上备妥开水、饮料，以及一些小饼干之类的，让她在路上不会饿着或渴到，甚至还会主动问她有没有其他需求，就怕她在旅途中不尽兴。 当然，这些他都表现得像是不经意，让她偷笑这男人很爱面子。 而她也发现，其实他为她做了很多的改变，像是收敛脾气柔声地跟她讲话，有的时候会买点小礼物给她或带她去餐厅吃美味的料理，还有带她去看传说中的“银河铁道”，给她浪漫的感觉，一切的一切只为了维系这段感情，教她真是既感动又想笑他可爱，舞至于她的作法便是用更多的爱来作为回报。 两人就这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然而孙寄曼还是略有不满吧的地方。 “我们交往那么久了，为什么你都没有送过我花？” 这日，她嘟着一张嘴，不高兴地对他这么说着。 他皱眉。“你怎么突然有这种要求？” “才不是突然！”她翻白眼。“这是一般男女正常的交往程序不是吗？” 一般男女正常的交往程序有很多，她只挑这点算很好了，其他人还有送项链、看电影，或一些有的没有的哩，她只要花就好！她也想要浪漫一下嘛！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一般男女。”他也有话要说。 “什么老夫老妻？”她没好气。 “我们现在的生活跟一般夫妻无异不是吗？所以才叫老夫老妻！” 她啼笑皆非，真服了他！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跳过那道程序，让你补送没关系。”她嘿嘿一笑。才不想让他省掉，有的时候她也得发威一下才行，不然可吃亏了！ “拜托，饶了我吧！我不想傲那蠢事。”他拒绝。 这么有失他男子气概的动作他怎么可能会做？他坚决不做这无聊事。 “可是班上的女孩子她们的男朋友几乎都有送过，我这已经是人家准未婚妻的一旦被问起，要是没有多丢脸啊！”她抱怨。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为什么要跟别人相比？”他捏捏她俏鼻。 “我不是要跟她们比，而是听她们说得很浪漫，偶尔也想要这种感觉，再说，我不是要你送金莎做成的花束，只是一般的花就好，花不了什么钱的。”她知道他不是那种有钱人，也知道他为他们的未来在打拼，所以能省则省。 他无奈一笑。她都知道了，他再送还会有那种感觉吗？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好吧，那我以后跟你出去都送你花，也不用带你去吃好吃的，也不用带你去玩好玩的，一概都用花来代替就好了，让你浪漫到有剩。”他搔搔下巴说道。 “呃……”她光想就觉得很恐怖。 “不要吗？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他故意的说。 她摇头如钟摆，脸变得很僵硬。“不要不要！”开玩笑，哪能答应！ 他大笑，搂着她。 “这就对了，浪漫又不能当饭吃，实际一点不是更好？” “好吧！”她妥协了！没办法，谁教她爱上这样的人呢？ 孙寄曼以为这就落幕了，没想到后来他们出去约会的时候，她都在他车内的副驾驶座上见到一束花，有时是百合，有时是玫瑰，有时是紫罗兰，让她惊喜连连。 “为什么你的车子里会多了那么多花？”她故意这么问。 “因为我最近在学魔术，需要道具。”他还当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不诚实！”她笑骂，心里可是乐得很。 “不要吗？不要我就不学了！”他脸皮可厚得很。 他表面上说不要，私底下还不是怕她跑了，教她是啼笑皆非。 可见他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男人嘛，面子重于一切。 “要，当然要！”她小心翼翼的搂着花束，眼角、唇角带笑。 有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她真的很庆幸，也很感谢上天。 他很少说爱，都是用行动表现出来；他不要浪漫，却对她很好很好。 该给她的，他一样也没有少，包括实现诺言将她的父母当成自己父母来对待。 是啊，他是很实际，而她也渐渐爱上他的实际。 爱上实际并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稳又甜蜜。 高威宇上班，孙寄曼上课，两人空闲时约个会，一切都非常平凡。 只是，太过平稳了，让人非常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高威宇这么觉得，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具体的形容。然而他跟孙寄曼说，她却笑他太神经质，说他是不是跟在羽阳堂哥身边太久了，才会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 是这样吗？他这样问自己。 好吧，为了再确认一下，他跑去问孙羽阳，后者也只是摇摇头，说近期没什么状况。 “你在担心你未来的丈人和丈母娘不将女儿嫁给你了是吗？”孙羽阳揶揄。 他翻白眼。“别乌鸦嘴！我跟他们的互动非常好。” 孙羽阳笑道：“那就对了，你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既然没事的话，干嘛自己吓自己？” 真的是这样吗？他还是非常的不确定。 他疑神疑鬼到有些神经质，让孙寄曼非常不舍。 “还是我们订婚日期提前，不用等到我大学毕业了！”她提议。 没料到却引来他的失笑。“这么想早点嫁给我？” “厚，又不是这样，讨厌！”她没好气。 “开玩笑的啦！”他从后面搂住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真对不起！” “知道就好，别想太多好吗？”她叹口气。 “好！”他答应，决定不再想太多，免得让她担心。 就在高威宇半松懈的同时，杜子轩打电话给他。 依约来到他要求见面的地点，一家在小巷中的餐厅里，他见到杜子轩。 “你真的来了？”杜子轩不得不说有着惊讶。 “废话，我要来看你在玩什么把戏啊！”高威宇哼道：“有什么事不能让寄曼知道，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就因为这样，所以他前来应z约。 “虽然她之后也会知道，不过因为这件事跟你有关，现在由你主导一切，总而言之，就是后续的发展都跟你这次的决定有关连，所以理所当然就先让你知道。” “你在打什么哑谜？”高威宇皱眉，不太喜欢他的话。 “你会知道的，先说就不好玩。”他仍是这样笑。 “你的身份是什么？我真的很怀疑。”高威宇挑眉。 “你也会知道，先说就不好玩。” “杜子轩，你知道我现在很想做什么吗？”高威宇青筋隐隐跳动。“我不会跟你一样一直隐瞒，我告诉你，我很想扁你，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他拳头紧握。 杜子轩心一跳，显然是上次的事件余悸犹存。 “别！算我怕了你！” 本来还想要威风的他只好打消念头，这高威宇脾气很坏，惹不得的。 “怕就快说！”他不是暴力狂，若不是必要时期，他不爱以拳服人。 “不过还是很可惜，这件事由我来说很复杂也浪费口水，不如你自己去看比较快。” “什么意思？”他的青筋愈来愈多。 还浪费口水哩？那他都不要说话不就得了？ 之前觉得这杜子轩很神秘，现在却觉得他很讨厌。 似乎是感到一道杀人的凶光，杜子轩吞了吞口水，连忙说下去：“我很不喜欢你，可是你的那一番‘特别论’吸引我的注意，让我对你有不一样的观感，不然早就不想再跟你有所接触。”又接到一记凶狠目光，他急道：“不过我这个人见不得人家好，所以还是要送给你一份大礼，你到下面的地址去领取吧！” 接过写着一长串地址的纸条，高威宇皱眉。 “这是？”杜子轩的话很矛盾，什么见不得人家好，却又想送 “什么都别问，去了就知道，这是我今天的目的。” 杜于轩的笑容带看神秘，而后离开，不，算是逃离他的视线。 第10章 好奇心真是要不得的东西！ 高威宇非常非常大后悔！ 第一后悔是跟杜子轩出来见面；第二后悔是接受杜子轩送到大礼。 果然，他老觉得这杜子轩很是怪异，答案揭晓——那大礼就是遗弃他多年的母亲，而杜子轩的父亲则是他母亲的新婚对象，所以杜子轩也算是他哥哥。 据他母亲说，杜子轩是老早就对他这“弟弟”很感兴趣，但碍于他那时跟着孙羽阳，于是便作罢！直到后来因缘际会知道孙寄曼暗恋高威宇，再加上孙父要替女儿找家教，想看好戏的他就这么开始计画了！ 至于高母本来因为对儿子的愧疚，并不打算见他，但在知道儿子与孙寄曼在一起之后，她开始担心了，最后便决定出面。 后悔见到她是一回事，反正早在她遗弃他的时候，他对她的爱早已消失。 他现在更觉头痛的是，能见到他交了一个同样是贵族的女儿，不断地劝阻，就怕他重蹈她的覆辙，真的让他非常烦恼！无缘无故又多了一事，谁喜欢？ 他不断地重述不会有那回事，寄曼跟他父亲是不一样的，但不知是母亲真的受创过重，还是有其他原因，几近歇斯底里的又吵又闹，差点没出动警察！ 头痛，非常的头痛！ 更头痛的是，她还跑去找寄曼，跟她说些有的没的，害得他又得跟她解释老半天。解释老半天有收到成效是还好，偏偏寄曼也开始紧张起来，说这婆婆不喜欢她，教她不知如何是好？他连连保证不必在意，他没要跟他母亲同住，却依然没效！ 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就让他搞不定了，又到哦了个疑心病过重的女朋友？ 一个头两个大，非常非常的头痛！ 他现在很痛恨自己的直觉以及好奇心！ 像此刻又开始在吵了，原因是母亲居然擅作主张，打电话跟孙寄曼的父母说他没有跟孙寄曼结婚的打算，害得他不得不先安抚孙氏夫妇，再来与母亲好好谈。 “请你不要擅自为我做决定，从你抛弃我开始，你就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他不的不撂下话，毕竟都已经无瓜葛洛，现在又挟着他“母亲”的身份来干涉他的一切，不是很过分吗？也许这么说是很不孝没错，但她可曾效果她抛下了他，就是不要他了！现下又说着什么一切都是为他好的话，会不会太假了！ “威宇，妈是用心良苦，希望你能体谅，妈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电话那头的高母，语气是那么的恳切，那么的期望他能谅解她的做法，让他又烦躁起来！ “寄曼不是那样的女孩，如果你了解她的话，就会知道她很好。” “没有用的，人心隔肚皮，你怎么敢如此确定她不会变？”高母不相信。“当初你爸还不是这样？讲得多么好听，后来呢？元配容不下我，无法给我一个名分，只答应让你认祖归宗，他都没有想到我在家里是多么没地位？”讲到这更气愤。 “这只是例外，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他仍旧不死心。“况且寄曼又没结过婚，跟你的例子是不一样，不要混为一谈。”想也知道差那么多，这么可能一样？ “一样的，你不要被那女人骗了！”她很坚持。 都是有钱人家，都一样！有钱人家最喜欢玩弄人的真心！ 他知道母亲听不下去，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只好止住这话题，挂下电话。 “威宇，又跟你母亲吵架了？” 孙寄曼走进书房，语气带抹忧心，只因为她刚似乎有听到争执声。 这里是两人未来爱的小窝，高威宇已买下这间公寓。公寓在一个小社区中，四房两厅两卫浴，虽然比起她家那豪华的宅邸相差很多，可是她已经很满足了！真正有种她拥有他、她属于他的感觉，而现在她已慢慢为这新家添加一些生活用品，也将自己的一些衣物和用品搬进来，让它看起来有“家”的感觉。 “没事的，寄曼，你明天不是最后一天的期末考？”他对她微笑。“这期末考对你很重要，关乎能不能毕业，所以你早点去睡吧，以便养足精神去应付。” “威宇，我想为你分担啊！”她摇头，拒绝离开。考试的事很重要没错，但男朋友的事也不可以忽视，况且看他那么疲累，她也很心疼啊！ 他叹口气，搂她入怀。“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俩都认为是我母亲太小题大做，但因为她那观念已根深蒂固的认定，连我劝说都没用，所以很难解决。” 还以为之后就是幸福的开始，哪里知道又来个小插曲？ 难不成他们的爱情注定要波折连连吗？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孙寄曼当然啊知道其中的原因，高威宇曾跟她说明。 “威宇，你也不要太苛责你母亲，这不能怪她。”她叹，很同情高母。 “我知道，所以才会陷入两难，唉！” 看得孙寄曼很心疼，很想帮他又莫可奈何，毕竟高母不喜欢她。 “也许我们可以做些改变，让她认同我们？”她天真的想。 “没用的。”他摇摇头。“如果有用的话，她就不会变本加厉！” 她知道是因为高母私下跟她父母放话的事，连带她也遭殃，频频被父母逼问。 这还不打紧，还严重的影响到父母对他们感情的认同程度，动摇了他们的信任。 说真的，她的烦闷不必高威宇少，只是高威宇那边的事比较棘手。 “威宇。”她叹气。“我们是不是真的无法在一起？不然怎么会遇上那么多挫折？” “你……想放弃？”他有些错愕。 “才不要哩！”她的回答是抱紧他。“有过前车之鉴，我才不要轻易放弃！” 不放，绝对不放！这么一想，她就觉得不管高母做什么，她都要坚持下去。 他回搂她。“这就对了，我也不想放弃，既然那些困难都走过来了，这一个怎可以放弃？这样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不是吗？” 她点点头，当然认同。 “唉，真抱歉，居然到最后的关头是出在我身上。”他有些歉疚。 “别这么说，那又不是你愿意的。”她安抚。 他感激她的谅解，毕竟对方是他的母亲，他无法铁下心。 “寄曼，我们要更坚强的面对一切，你有那决心吗？”他担心的问。 “放心！”她给他肯定的答覆。“七年都这样过了，我的坚强不容你小觑。” “那么有自信啊？”他捏了捏她俏鼻，后者嘿嘿一笑。 “唉，都已经火烧眉毛了，我们还在那边嘻笑？”他突然又叹气。 “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偶尔轻松一下又没关系。”她轻叹， 他对她微微一笑，不过笑得很牵强，让她还是心疼。 “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她真的想为他分担。 “没事的。”他默默她的头。“你先去睡，我晚点就去，乖！” 她很想不要把她当小孩子，但又看到他那憔悴的神色，只好作罢！ “好吧，你也不要太晚睡。”她叹口气，乖乖离开。 高威宇看着她消失的背景，内心想永远拥有她的念头十分坚定，于是他再继续想方法，势必要想到为止，想想想，想想想…… 想想想，想着要怎么处理，忽然一句话窜进脑中。 虽然她之后会知道，不过因为这件事跟你有关，现在由你主导一切，总而言之，就是后续的发展都跟你这次的决定有关联，所以理所当然就先让你知道。 他突然想到杜子轩的话。 “唉！是我太嫩了，怎么就不会好好的处理，先安抚我妈？”他叹气。“才会搞得现在一大串的人都牵扯进来，这些人又惹了一大堆对麻烦，搞得无法收拾。” 如果他当时处理得好，现在就不会冒出这么多的问题。 果然，这就像蜘蛛丝一样，牵一丝动全网。 想通了之后，他决定主动去找他母亲，当面跟她说清楚。 不过高威宇却不知道，孙寄曼见他那么头痛，早已趁着隔天期末考玩后的那个下午，约高母出来公园见面，目的只是为了改变她对她的观感，以及认同他们这段婚姻。 “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快点说，我很忙的！如果是为了你跟威宇的事，那我劝你先打消念头死了心吧，我不会认同你当我的媳妇的！”高母冷哼。 尽管高母的态度不怎么友善，但孙寄曼不会退缩。 “伯母，威宇都跟我说您为什么会这样坚持的原因了！”她低叹。“但这跟那时两码子的事，虽然我很同情您的遭遇，可我跟威宇是真心相爱，无法分开。” “不可能的，当初‘他’也是这么说得那么动听，结果呢？”高母有些气愤。 “唉，伯母，您太早离开，所以不知道后来的一切。”她摇头轻叹。 “说什么都没用，那件事已经造成我一辈子无法抹灭的阴影！” “伯母，您大概不知道，伯父后来内疚不已，想试图要补偿您，也想尽办法跟他的妻子离婚了，只为了给你一个名分，但是因为你音讯全无，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找你。”她说出实情。刚获知真相时，她很震惊，也觉得很可悲。 一个误会，竟然造成这些遗憾！ 高母心悸了下。“不可能的！‘他’才不可能这么做，一定是你骗我的！” “是真的，您可以去问问看，听说他只在等你。”连她都深受感动。 “别骗我了，这如果是你的手段，那我告诉你，我不会上你的当！”尽管有些动摇，但高母仍然死鸭子嘴硬的拒绝相信，只因当时“他”的无情深深伤了她。 眼见无法解开高母的心结，孙寄曼遂也不再说什么，不过她仍企图改变一切。 “伯母，我只想跟您说，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面。”见到高母似乎不太耐烦，她只好长话短说，说出今天的目的。“也许您仍不喜欢我，但我依然会把您当母亲一样孝顺，我很感激您生了威宇，才让我的人生更圆满。我爱他已经爱了七年了，这段感情我不会轻易放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还要喜欢他无数个七年！” 爱他爱了七年？是什么样坚贞的爱情会持续那么久？ 不得不说，高母有些动容，看着那真诚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这女孩跟儿子在一起似乎没有想象中的糟。 “我今天说这话，不是忤逆您，也不是挑战您，而是要让您明白我爱威宇的决心。”她再补充，随后换了个语气。“打扰您了，希望我今天的出现能够让您对我跟威宇的爱情多点了解。我先回家了，不然我怕威宇会起疑心，毕竟我是偷偷进行这件事的。伯母，您路上小心。”对高母微微点头，之后便离去了。 高母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感到自己有些无情。 “我是不是太固执了？”她喃喃自语，眼神有抹凄然。 “你说我娶贵族的女儿不好，但你现在不也嫁了一个有声望的丈夫？杜家在这里也算小有名气，那这么说你还想要再阻止我吗？你不觉得你的话有些矛盾吗？” 高威宇一见到母亲，马上说出他想跟她说的话，让他知道自己的盲点所在。 高母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那模样挺像做错事的小孩。 高威宇看到母亲苍白的面容，突然也觉得她很可怜。 他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却忘了母亲当时做了那决定，一定也是不得已的。 他只想到他的苦，却忘了他母亲是一个女人。 “虽然分别了多年，虽然你当时遗弃我，但我还当你是我妈，以前你抛弃我的那些痛苦我都已付诸流水，毕竟人都会有做错选择的时候，你现在肯鼓起勇气回来找我，又为了我的幸福不愿我重蹈你的覆辙，这就代表你还是当我是你的儿子，你总不希望我们母子为了这事反目成仇吧？”他低叹。 “这……”高母说不出话来。 “我这么说，是表示我并不想再跟你又有一个十多年的分离，我们也算好不容易重逢。再说，我决定不跟你计较，也只是希望你能以同理心尊重我的决定，给予我们祝福。”他厌倦了又得再过着埋怨的日子。 “对不起，威宇，是妈做错了！”高母流着泪，想必是儿子的那番话打动她。 他叹口气，轻轻搂着母亲。 “没有所谓的对于错，做了就做了，最重要的是，你要去面对那一切。” 高母留下眼泪，对他微笑。 “果然，你们真的很相爱，寄曼已经跟我澄清一切，说她永远都不会抛下你，还要再喜欢你无数个七年，让你们的爱情延续下去。” 其实，高母有点被她感动到了！没想到她表现得那么讨厌她，她还起而不舍的跑来，只为了想证明她夺爱她儿子，身为母亲的又怎么忍心拆散这段好姻缘呢？ “她去找你？”他很惊讶。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妈知道，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她真的放心了！ “当然。”他的脸上有着自傲的神色。“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高母对他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 今日是高威宇与孙寄曼的订婚婚宴。 地点在台北豪华又气派的欣雅饭店，席开上百桌，各方嘉宾前来祝贺，甚至还有新闻记者到现场直播采访，但见现场一片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双方的亲友，自然也与喔不少人跌破眼镜便是。 而当主角现身之后，男的俊女的美丽，众人莫不拍手喝彩！ 讶异于两人的相配，尤其在听到女主角竟然爱了男主角七年且不悔之后，各个深受感动。 这些还不打紧，过程中，就见男女主角不时交头接耳，女主角或甜蜜或害羞，让人看了如沐春风，陶陶然像喝醉酒般，这更加深众人对他们的祝福。 当两人交换戒指之际，众人立即拍手大喝称好，祝福的话不绝于耳。 “寄曼，你看，大家都为我们祝福呢！“高威宇有说不出的高兴与感动。 “威宇，幸好我们撑到这一刻了！“她的眼角有着泪水。 他又何尝不那么庆幸？他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亲吻了下。 “寄曼，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他立下誓言。 她感动到眼泪落下，掩唇哽咽。 “我相信。”她终于拥有他了！她终于不必再苦相思和单恋了！ 高威宇也感动在这一刻，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再也不妨。 “你们一定要幸福！”打铁趁热，众人赶紧送上祝贺。 这热闹的气氛延续到晚上，甜蜜的气氛像会传染般让现场像加了糖一样甜。 稍后，在终于一切都忙完了之后，回到两人爱的小窝里，孙寄曼没气质地瘫在床上，撑了一整天的精神现在已告终结，眼皮也快合上了！ “没想到订婚那么累！”她没力的喊。 高威宇又何尝不累？他叹口气。 “不过，总算解决了并如愿跟你订婚就好，我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这几个月真的很累，都觉得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一样。” “我也能好好的休息了，现在就等成绩出来罗！”她伸了一个懒腰。 “毕得了业吗？”他挑眉。 她的回答是轻槌他一下。“这么看轻你未婚妻啊？” “好嘛好嘛，是我错了！”他道歉。 “知道就好，哼哼！”她不可一世。 他大笑，搂着她，觉得今日的她特别的美丽，让他心醉神迷。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像一场梦一样。”他有所感触。 一下子，他跟了羽阳七年，一下子，他离开了也羽阳，一下子他又有了未婚妻。 在下一刻，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她也有同感。“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 “其实我们老会觉得时间过得快，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回忆追不上时间？” “嗯？”她觉得这话好新鲜。 “喏，你自己想想。当我们回首过去的时候，是不是总有莫名的感触或伤感？ 可是时间是一只不断的往前走，而我们，却不断的往后看。”他说道。 她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 “也许就是回忆太深，让我们无法割舍，才会觉得为什么都还没回忆完，就又跳到另一个未知的空间去了吧！”她又何尝不是这种人。 “不知道这样算好还是不好？” 她耸耸肩。“有好有坏吧，就看自己怎么想。” 有人觉得回忆很美，以温柔的嗓音对她说这：“是啊，所以现在我要往前看，不会再被过去束缚了！” 其实他也有点庆幸母亲的出现，让他能把过去放下，展望未来。 现在开始，他可以无畏的往前走了！ “威宇，我很替你感到高兴。”她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寄曼，没有你，我哪能长到这地步？”他好感激她。 她脸蛋红透。“我哪有那么伟大。” 她脸蛋红透。“我哪有那么伟大。” “有的！”他的回答是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庆幸你没抛弃我！” 她也回握，感动于这一刻。 再过不久，她就要准备当新娘子了！ 她相信她会是全世界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子！ 爱情太美，所以不会是一直线，曲曲折折的故事串成美丽又昂贵的旅游指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