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知:邪魅王妃》 第一章:月知去哪儿了 长廊中,樱花肆意的飘落在石阶之上,皇宫内的侍卫急匆匆的入紫宫,不惜将那花瓣踩得一塌糊涂。恭王站在长廊之外的花园里,看着急跑过去的侍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赶忙放下手中的红枝梅与那把修剪花枝用的小银剪跟入殿中。 侍卫将随身佩戴的长剑交给殿外的宫女,低头趋步到女皇面前行了一个跪拜礼:“禀告女皇,那个人又转世了。” 女皇的眼底掠过一丝狠厉:“这一世,我要她众叛亲离,备尝世人冷眼!” 恭王袖子一拂,大步走入殿内,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说:“你先退下吧”。侍卫这才又叩了两个头,急急地退下了。 这边宫女早就搬来了精雕蝴蝶戏花的梨花木椅,恭王却也不坐,只是冷冷的望着女皇:“都已经五百年了,整整五世,这已经是第六世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女皇把手中的奏折狠狠的甩到地上,手上的护甲也因为用力过猛而被甩到地上,护甲清脆而刺耳的落地声之后,是沉闷的余声。在旁侍奉的宫女被吓得直哆嗦了一下。 “五世六世!我恨不得折磨她千世万世!”女皇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面目早已狰狞。 “你答应过我的,六世之后放她,可还算数?” “算数”女皇不甘的挤出二字。 “算数?哈哈”恭王突然大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阴翳起来“恐怕你真要困她千世万事。你怕她六世之后回来,回来报复你,回来夺你的皇位。” 女皇一掌拍在椅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立刻在她的掌下蔓延成一线,“仅仅是皇位吗,难道仅仅是皇位吗?她可杀了我的儿子,你的亲外甥!要不是你当初硬闯司命阁,在她临死前改了她的命络,让她成为人族,让她可以转世投胎,她早就魂飞魄散了,我又何必这么痛苦,她又何必日日受我折磨!”说着,她不禁哭出来,豆大的泪滴滑过姣好的面庞。 恭王看着她痛苦而阴狠的脸,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转头要走,看见那把雕刻精致的软椅正在身后碍事,一脚将它踢了个稀巴烂,才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 十六年后 “姐姐,姐姐,院里的槐花熟了,你什么时候做槐花糕给我吃呀。”赵月喜蹲在正坐在镜前梳妆的赵月茹脚边,用两只胳膊攀着赵月茹的胳膊,一边摇着她的胳膊一边眨着眼卖着萌。 “一边儿去”赵梅兰走过来,伸手轻轻的打了一下月喜的后背,把她撵到一边“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似的,丢不丢人!你姐姐过两天就要嫁人了,还不知道懂点事,我看你姐姐走了之后,谁还护着你……诶,诶,诶,你看这个小崽子,还跑出去了!”赵梅兰嘴上说着嫌弃,脸上却笑起来了。 赵月喜才跑出去,又折回来攀在门框上,冲着姐姐和娘亲做了一个鬼脸才又跑了出去。 赵梅兰哭笑不得“你回来,我问你你二姐去哪儿了!” 此时月喜早就跑远了。 “阿嚏!”赵月知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伸手整理了整理自己的男装,弯下腰拍拍大黄的脑袋“大黄啊,过一会可就看你的了。” “汪,汪”大黄呜咽着,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后退,一幅宁死不屈的样子。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牵狗绳在别人手上呢。 ------题外话------ 新手,请多多支持。 第二章:为了姐姐的幸福 月知拍拍大黄:“你就放心吧,这会咱们干的可是正经事,大姐即将成亲,却与那人一面都没见过,这我怎么放心得了,万一那人是个瞎子瘸子怎么办,亏我平日里喂你这么多鸡腿吃呢!” 大黄委屈的呜咽两声。 月知蹲下附在大黄耳边“记住了,大姐夫是姜国人。姜国盛产血玉,又奉狼为灵兽。咱们赵国随与姜国相邻,但赵在姜东,咱们又住在赵国最东,离姜国远着呢,哪有姜国人会来咱们这儿,所以只要你看见有佩戴血玉且上面雕狼的男人,那错不了就是大姐夫了!到时候你只管上去就咬就是了。” 月知把大黄安置在路边,自己躲在巷口的墙后,墙角的青苔早已晒干,成了紫灰色。喜湿的野狐尾花也都蔫了,比平时矮了一头,本来蓬松成一团的胭色花瓣也变成了耷拉着的暗红色花瓣。月知心中暗想,时节异常,难道真如爹爹所说,天下要大乱了?月知一边用手薅细针似的红色花瓣,一边暗自揣度。 正当赵月知的思绪渐渐飘远时,大黄突然大叫起来,月知立马冲了出去,只见大黄着呲牙咧嘴的向着一名着绿衣的男子冲去,还没等张开嘴咬人呢,就被一记掌风拍了出去。 月知惊讶的看着飞出去的大黄,心想这反应力,也太快了吧,不过考验才刚刚开始呢。 月知怕他走了,急忙跑了过去行礼道歉,其实是借机缠住他,好探出他的底细:“公子、公子,你先莫走。实在抱歉,我家狗子虽然是狗,其实属猴,冬天没隔几天就离家出走一次,夏天一天离家出走好几次。本来想炖了的,怎奈我天性善良,哎!”月知掩面作哀叹状。“这不提前入夏了吗,窜了一路了,我正追它呢,没想到冲撞了您,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还是先看看它吧。”姜潭回礼,指了指大黄。 月知暗想,被袭击了还不生气,还算大度。又见姜潭虽然长得有些老相,但是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样貌也可以过关。不过这样就想娶我姐?哼!早着呢! 姜潭行了个平礼“这位公子,要是无事,我就先走了。”说完绕开挡在当在前面的月知就要走。 眼见姜潭要走,月知急忙抱起大黄追了上去(大黄己心力交瘁),“先生,先生……看先生的掌法与本地不同,不知先生是哪里人?” “小…小兄弟,你我只有一面之缘,恐怕我不能透露。”姜潭面露为难。 “唉!这话不妥,虽然你我只有一面之缘,的我们赵国人素来讲究来者是客,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你。”月知满眼的算计,捏了捏嘴上的小胡子,一把拦住他的去路。 姜潭看左右躲不过,只好笑了笑“那好吧,正好我也了解一下你们赵国的风土人情。” 月知得寸进尺“先生,您还没告诉我您是哪儿人呢!” 姜潭说“我是秦国人” 月知笑了笑“我们在赵国最东,正好与秦国搭界,我能不知道秦国人什么样?” “小兄弟还挺机灵,那既然小兄弟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是哪里人喽!”姜潭笑到。 月知也不拐弯抹角,直说到“你必然是姜国人,看你身上所配的玉佩就知道” “哦?难到戴姜国的玉佩就是姜国人了吗?来,你看这狐尾草,尽管长的跟筝狐之尾极为相像,也到底不是那狐狸之尾。”姜潭故意诂难她。 月知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对答到“若你真是秦国人,为何不穿泰国的衣服。你说你不是姜国人,而穿着姜国的衣饰,让人听了,人怎么想。往好了想要么你有这种喜好,要么你是两国混血儿。往坏了想则是你别有居心!若你真有这种喜好我也不能多说什么,说不定我说你是赵国人的时候你还暗自高兴呢,若你是混血儿,那我说你是姜国人也没错!” 听了月知的这翻话,姜潭来了兴趣,继续问到:“那如果我是别有居心呢?” 月知答到:“那自然就令当别论了,不过一般不会有人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这样做无甚好处。以前的人族尽是邵国的天下,可惜后来邵国没落了,人族就分裂为秦、金、赵、周、沈、邵、姜七国。其中以秦为首,占据东北,对六国虎视眈眈。赵国居于秦、金之下,位置位于七国正中。而姜则在赵国正西,实力是最弱的,最是小心冀冀。其即怕赵国攻打姜国,又怕秦灭赵后自已唇亡齿寒,只好与赵国结盟,借此来保护自己,也保护了赵国不受秦侵犯。你若是秦国人,刻意换上了姜国衣饰来我赵国,最坏的可能就是想借此机会挑拨两国关系,可是一来我们素县在赵国之东,再往东就是秦赵两国的边界,二来因秦王好战,屡次在边关挑衅,于是赵王派人严固了边关。如果有人想要暗渡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就算真渡了过来,在离他们秦国不过几里的素县挑事又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 “赵国关防不好过,既然费了工夫闯了过来,必然不会只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祸,要做就做能惊动朝庭的大事,而秦离素县极近,朝庭必然怀疑是秦国所为。若是只是从素县经过要往西走再另行计划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必竟素县边防严固,何不从他国绕到赵西再另行计划,还非要在行路途中也穿着姜国衣饰。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就算真是郑国所为赵王也不会为难郑国。” “确是,必竟眼下之急当属秦国。”姜潭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月知看到姜潭脸上凝重的表情,故意大笑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你瞧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心中却暗自嘀咕,要不是赵姜结盟,估计你也不会娶我姐。 已值正午,天气越发湿热了,月知已扛着大黄走了一路,身上都被大黄那身厚厚的皮毛捂出汗来。月知把大黄放下来,用手扇着凉快凉快。大黄看着蔫头耷脑的,不知是热的还是被那一掌打的。 月知看见街边花白头发的老妪正在卖冰茶,想着要去的地方只有酒水,有茶也不是冷的,便给自已和大黄各卖了一碗樱花酪,又给姜潭买了一碗芹枝汤。 大黄看着清凉爽滑的樱花酪咽了咽口水。 老妪用白手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又用盆里的清水净了净手,才给月知盛了樱花酪和芹枝汤。 月知数了九个铜板放在桌上,问老妪“天这么热,怎的不给自已舀一碗喝?” 老妪答到:“公子也知这小本生意不容易,哪里舍得自已喝,也多亏这两日天气异常炎热,生意到还好些了。不过你说这天气到也怪,不到三月竟这般炎热,老身活了六十多年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只盼着不是魔族又要发难就好。” 月知心想,只怕这次不是魔族,而是那天族要发难了!却一句话也没说。此时姜潭也正在思衬这事。月知又从荷包里数三个铜板,拍在桌上:“婆婆,这钱请你喝一碗。” 老妪连忙弯腰道谢,又退给月知两个铜板“多谢公子,老身命贱,只喝一碗冰茶就够了。” 月知摆摆手,算是将钱赠予她了。老妪又道谢,将樱花酪和芹枝汤给她端到凉篷里。 月知和大黄大口的喝着用樱花、桃露和冰水制成的樱花酪,姜潭却迟迟不肯动口。 “哈哈哈!”?月知看着一脸为难的姜潭笑了起来,对姜潭说“这芹枝汤是用鹿芹枝末梢的嫩研成粉煮成的,是我们素县特产。你不是素县人自然喝不惯,不过我们素县人可是离不开它。你总得习惯才行呀!” 话说到这份上,姜潭只好仰头闭气将汤灌下去,脸皱的像个七旬老太。月知和大黄在一旁捂嘴偷笑。 其实月知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让他喝芹枝汤只是因为自家的姐姐对这芹枝汤极其偏爱,今天告诉了他我们素县人爱喝芹枝汤。若他真是有心,等到姐姐嫁到他们赵国去,他也会常备碗芹枝汤给姐姐喝。 等到姜潭喝完了汤,月知又站起来“那咱们走吧。”喝完樱花酪的大黄也来了精神,冲到前面去领路。 姜潭看着活蹦乱跳的大黄,终于问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嘿嘿!”月知只笑不说话,到了你就知道啦。 ------题外话------ 新手,如果写的不好请多包涵,以后会努力写的更好。 第三章:初遇七月 大黄一路狂窜,月知跟在后面边骂边追。姜潭本来想用法术,可一看赵月知的狼狈样,便不好意思再用法术了,也跟着跑了一路。 大黄跑到了清风楼,本想直奔清风楼后院,却被月知一把揪住了狗耳朵。“今天还有正事要办呢,怎么能让你坏了我的好事”月知给大黄传脑电波。 姜潭看着店门口挂着的长匾上写着清风楼三个字,还以为是座茶楼呢,但没想到刚走进店门就被一群衣着暴露、身材丰满的风月女子给围住了。姜潭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对着地面使了一招排风掌,把一群人都给拍飞了出去,连月知也直接飞了出去。可令姜潭没有想到的是,这一阵风把那些女子们的裙子也给掀了起来,姜潭忙闭上了眼,却把周围的嫖客给看呆了,纷纷鼓掌叫好。 姜潭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月知飞出去时脑子也没闲着。看他那幅宁死不屈的样子,觉的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但又不肯早下结论,必竟这个人可是她未来的姐夫,是她姐姐要托付终生的人啊!但这妓院今天是不能再待了,本想低调的来,没想到现在弄了个人尽皆知,要是爹爹知道了这事,非得扒她三层皮不可。 于是月知在以一个极不完美的姿势落地以后,便立刻爬了起来向姜潭跑过去。此刻的姜潭正一脸嫌弃而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姜谭背着手,冷脸问她“你带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月知深觉此地不宜久留,忙说:“先生,此事确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不过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 二人刚要走,便被老鸨给拦下了,月知便知是荷花叫老鸨来替她解围的,只是一向聪明的荷花这次会错了意,她现在是急着要走而不是要留啊! 老鸨一脸热情,满嘴喷唾沫星子:“哟!两位客官这是怎的了?看不上我家的姑娘?放心,我这清风楼可不是白开的,这不昨儿刚到了一个新姑娘,绝对是极品!两位公子要不要见识见识?”却不知此时姜潭已经在运掌了。 “什么极品,我倒想见识见识。”秦七月摇着扇子大声喊到。 月知顺着那人的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白齿红唇的美男子,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甚是好看。着一身海蚕丝织就的蓝衣,不仅凉爽,更衬的整个人挺拔脱俗。 姜潭看见那人便立刻收了掌,低下头刻意不让他看见脸。月知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总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好像有些秘密在瞒着赵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月知狠下心来要一探究竟,便也不走了,与秦七月诤道:“什么极品关公子何事,这人可是我先要的!” 秦七月一向纨绔惯了,又是什么都要争到底的性子,也丝毫不肯退让:“笑话!方才你可说过这人你要了?本公子看中的人岂能让给你!”他带的小厮在一旁帮腔:“就是。”但是帅不过两秒,大黄立刻朝他狂吠起来,吓的那小厮直往七月怀里钻。 月知不想浪费时间,上来直接套他的话:“你谁呀你!还敢在我面前自称公子,你知不知道这片儿我罩着。无名小卒还不速速报上名来。”说完还霸气的把脚往桌子上一踩。 秦七月听了她的话后气不打一处来,反问道:“哼,我是谁?我告诉你我可是……”秦七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厮捂住了嘴。秦七月扒开小厮的手:“反了你了!还敢捂小爷我的嘴。” 小厮用手挡住嘴,悄悄的对七月说:“爷,之前你不是说过要低调行事的吗?” 秦七月连忙住了口:“对对,对对,要不是你提醒小爷我还忘了呢!哈哈哈,好!”小厮得意的挠挠头。月知心想,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主仆俩还真是一个德行! 月知见这人口无遮拦,本想继续问下去,却被姜潭一把拉住了。姜潭压低声音对她说:“我本以为你机灵,却也这般沉不住气,非要逞个英雄。你一个姑娘家跟人家争女人干什么!” 月知顿时生了气,她扮的男装从没人能识破,没想到今天却轻易被他给看穿了,还陪她演了好一会子戏。月知一甩袖子,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秦七月吵的还不够尽兴(甩银子的环节还没到呢),见月知走了,冲她的背影奚落道:“唉,别走啊!不是说这片儿你罩着吗!” 小厮在一旁拍马:“嘿嘿,爷!被你给吓跑了。” 秦七月对着小厮的屁股就是一脚:“跟我出来几天,溜须拍马的功夫见长啊!” 七月对着老鸨说了句:“这人我要了啊!”,之后便上楼了。 月知出了门便直直的向前走,不想再同姜潭说任何一句话。姜潭因还有事做,便没有追上去,却也道了歉:“对不住了,二姑娘,咱们改日再见。” 月知听他叫二姑娘,便知对方早知自己的底细了,又想到之前自已还在他面前耍小聪明,还因被他赏识而沾冶自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打在墙上,对着墙发脾气。 这边月茹经不住月喜纠缠,早就蒸好了一屉槐花糕。月喜一口气吃了半屉,月茹直笑她是馋猫。月知一生气就喜欢吃东西,一进门就坐下把剩下的半屉也给吃了。月茹从绣房里出来,看见正狼吞虎咽的月知,又掩嘴笑了起来,问她:“好容易蒸一回槐花糕,你和四妹都吃的这样急,能吃出味来吗!待会子等三妹回来了,她吃什么?” 月知把最后一块槐花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对月茹说:“待会儿月星回来了,你就告诉她,”月知匀了匀舌头,把糕点咽了下去“你就告诉她,你压根就没蒸槐花糕!” 月茹又笑了:“罢了,罢了,过会子我再蒸一屉就是了。” 月知抱住姐姐“还是姐姐最好了”,又一想过两天姐姐就要嫁到姜国去了,更是舍不得,便抱的更紧了。 月茹摸摸月知的头“这半天你到底哪儿去了,娘还找你呢。” 月知松开抱着月茹的手“姐姐,你知道的,如今你将远嫁姜国,我自是放心不得”月知怕姐姐责怪,开始支支吾吾。 “然后呢?” “然后我便带着大黄去考验姐夫了。只是没想到他竟识破了我的男装,还戏耍了我一番。” “哼哼”月茹笑起来“没想到你也有被人戏耍的一天,那他还真是聪明。不过你下次莫要再捉弄他了。” “哎呀!姐姐”,月知皱起眉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太过精明,你性子又柔,我怕你到时候吃亏啊!” 月茹戳了一下月知的脑袋,嗔怪到:“就你鬼灵精,放心吧!姐姐我吃的了苦!” 听了这话,月知却更不放心了。其实她最担心的就是姐姐的性子,姐姐从小性就柔,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一只,小时候自己抢了她的糕点,她不光不责怪她,反而把另一个也塞到她的手里。要是嫁到姜国受了期负,估计也只会忍辱吞声,更不会告诉家里,让家里为她撑腰。 “对了,这事可千万别让爹知道,不然爹又该骂你了。”月茹说。 月知一脸痛苦的说:“估计这次爹是非知道不可了。” “什么?你到底又闯什么祸了呀?”月茹问。 月知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到时候爹打我时你拦着点就是了。” 第四章:再遇七月 七月从清风楼里出来,想去酒馆里吃些酒肉,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寒风,一不小心就打了个喷嚏。身后的小厮追风被冻的抱起了胳膊,对七月说:“小爷,刚刚还是日烈如火的,怎的这会子这么冷了。”七月也觉奇怪,不自觉的抬头看天,刚刚天上还是万里无云,天蓝的像一颗晶亮剔透的蓝色宝石,唯有一轮似着着火的太阳挂在幕布正中,仿佛要把生灵万物都给烧尽。如今那轮毒日却消失了,藏到那厚厚的积云后头去了。连成片的阴云像极了没有涂抹光滑的井壁,四周的空气仿佛也被洗刷冲淡了,成了淡淡的灰色,就连草木也暗淡了颜色,与那些不引人注意的围墙融为一体。寒风如海啸似的,一阵接一阵涌来,一次比一次冷。 “妈的,怎么突然这么冷了!”秦七月搓看两条胳膊抱怨道。七月忽然觉的脸颊上一凉,便伸手摸了一把,看见手指上沾了点水。“下雨了。” “爷,不是下雨,是下雪了啊!”追雨咋呼道。 “什么?下雪了?这都是什么鬼天气,想害死本小爷吗?”七月掐着腰冲着天骂道。 “爷,咱先别骂了,先找家衣铺去买身冬衣穿着吧!”追雨说。 “对,快走,买完再去喝碗热羊汤!追雨,带路!” 这边赵家衣铺的掌柜姓白,伙计们都叫他白掌柜。这白掌柜胆子甚小,又十分没有主见,却十分忠诚,所以才得到了赵老爷的赏识,成了掌柜。白掌柜一看骤降大雪,自是吓了一跳,又不敢自做主张,便派了一个跑的快的伙计去找老爷:“快些去请示老爷,不见老爷就去请示二小姐。”伙计一溜烟的跑了。 月知本在房里躺着休息,看见房里的长线突然暗淡了下来,便出门去看,发现天果然阴了下来,不自觉的骂了一句:“妈的,这什么破天!”不一会儿,云便积满了,像极了破棉被里露出来的已经呈黄黑色的旧棉花。又过了眨眼的工夫,又下起了雪来,像鹅毛似的大雪在天空中飘扬,如此美丽又如此诡异。赵月知脑子里先想到的便是自家的生意。在这素县,赵家共有三家食馆,两家客栈,一家粮店,一家衣铺,外加数百亩的良田。这天气乍热乍冷的,百亩良田的收成肯定是好不了了。天气一变,所卖的衣食也得一一变动才行。爹爹又出门去了,于是月知唤来小厮,又拿来笔墨,先是给三家食馆各写一封——鸿运酒楼只需换成冬天的菜式,另外再多上些暖身的烈酒。素照酒楼也换成冬天的菜式。赵式点心铺需把冷食都下架,此外多储些雪水与冰块,以防天气又突然转暖。再给客栈各写一封——给客人换上冬季的被褥,空房可以先不管。此外去赵家衣铺取二十件冬衣直接放在柜后买卖。又给粮铺写一封——切记!天气异常,恐有灾慌,不可趁机暴涨粮价,便百姓无粮可吃。此外赵家在都城及都城附近县城的粮铺定未受灾,让其速在本地购粮运至素县,以缓天灾!赵月知派小厮一一去送信后便亲自去了最令她担忧的赵家衣铺。大黄紧跟身后。 赵月知披上一件白狐皮披风便向赵家衣铺走,正好与前来问事的衣铺伙计撞个正着。还没等伙计开口说话月知便先说了:“知道了,你倒也敬业,还穿着夏装就跑来了,快些跑回去添上冬衣吧,再去厨房讨碗姜汤去去风寒。我过会儿就走过去了。” 伙计这才发觉自已还穿着夏装。伙计原来觉的二小姐是千金小姐,本该把奴才当狗使唤,没想到竟这般体贴下人,心中自是万分感激,小跑回去换衣裳去了。 赵月知到了衣铺,吩咐伙计们把库房里的冬衣都摆出来,又让裁缝和绣娘赶制冬衣。白掌柜赶紧奉上热茶:“小姐怎的亲自走来了,坐轿或派人来不是更好吗?” “都是夏轿,不顶风雪,备冬轿太过耗时了。至于派人?不亲自来一趟我还真是放心不下!”月知说着,睨了白掌柜一眼。 白掌柜自知月知是在暗指自己不会做事,自觉心虚,只好露出尴尬的假笑。 月知看在爹爹的面子上也不好多为难他,便到门口转悠去了,大黄也跟了出去。 这边秦七月到了赵家衣铺门口,一眼便认出了大黄,又见它身边站着的女子的神态和气质都很是眼熟——与今天上午牵着大黄的男人的神态、气质很是相像。又想起上午另一个男人与她的对话。秦七月笑了,也顾不上冷,上去挑衅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上午和我抢人的男人啊!(秦七月故意把男人两个字咬的很重),怎么一会儿工夫不见就变成女人了?” “什么男人?公子我们见过吗?”赵月知开始装无辜。 “你少给我装蒜,本公子今天听的可清清楚梦!跟你一块的那个男人问你你一个姑娘家跟一个大男人抢女人干什么?当时我还听不懂,现在我都懂了,原来你小子是女扮男装啊。” 月知不禁疑惑起来,明明姜潭说话的声音只有我与他二人能听的到,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呢?莫非姜潭跟他真是一伙的? 追雨看出了赵月知的疑惑,也不肯放过这个拍秦七月马屁的机会,说:“告诉你,我家少爷打小听力惊人,偷听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第五章:佳人难再得 秦七月听了,抬起脚把追雨踹的一个趔趄,“去你的,什么叫偷听!爷听的光明正大!” 追雨赶紧改口:“对对对,是光明正大的听。” 月知看着这形似人、行为似猪的主仆俩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秦七月觉的让人给鄙视了,心里觉的极不痛快,便又揭着月知的短不肯放:“别说,你扮男人还真像!毕竟你在这方面可是有优势啊!”说着,秦七月撇了一眼她一马平川的小胸脯。 赵月知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气愤的瞪了秦七月一眼。 “赶紧带着你的狗滚!别挡着小爷的路,小爷要进去撒银子了!”秦七月说着,可他不知道这家衣铺是她赵月知的衣铺。 月知竟然忍下了这口气,乖乖的走开了,从秦七月身边走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秦七月得意的走进了衣铺,那走路的背影,用得瑟两个字形容是说轻了。 大黄生气的冲着月知直汪汪,心想自家主人这是回心转性了? 月知安抚的摸摸大黄的脑袋,颠着手里多出来的纳物袋眯着杏眼邪笑起来。原来月知走过七月身边的时候顺手就把七月的置物袋给偷走了。“看他这下没了银子还怎么得瑟!”月知心想。 “走,大黄,咱们进去看笑话去!”月知得意的牵着大黄走了进去。 秦七月正坐在店里的椅子上指手画脚,店里的伙计看着他身上价值不菲的海蚕锦蓝锻长袍,也不敢怠慢赶紧泡了好茶端了上去。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几件成品都拿过来给爷瞧瞧,另外在给爷再另做几身!”,秦七月说,“对了追雨,你也挑几身!” “大爷,您看这件行吗?”一个伙计拿来一件上品绿锻的锦袍,上面绣满了远邵经里的奇禽异兽。伙计得意的介绍到:“爷,这件锦袍用的可是最上等的料子做的,十几个绣娘一快赶制的绣工,这绣出的远古珍兽,跟活的似的。” “什么活的,你见过远古珍兽?” “爷,您说笑了,我哪见过!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再看看这珍兽的眼睛,这可都是用真宝石镶上去的!看完了面子,您再看看这里子,用的可是用奇峰兽的皮毛!穿上它别说是这天气了,就算是再冷上十度您也不用怕!” “好,就它了,给本小爷换上吧!” 秦七月走进了更衣室,把身上的衣服递给了外面的伙计,月知把伙计赶到一边。 追雨看到,赶紧冲着月知喊到:“你要干什么?” 秦七月不知外面的情形,喊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追雨本想冲上去,把衣服抢回来给自家主子,却被刚才穿着夏装、冒着风雪给月知送信儿的伙计给拦住了。 月知对着一直在里面大喊怎么了的秦七月说到:“喊什么喊!你有钱吗你!就来我家的衣铺里充大爷!还敢试穿这么贵的衣服!算了,我赵家一向行善积德,也不能让你大冬天的光着出去,这件衣服就送你了!”说着月知把一件女装从试衣间上面的洞里扔了进去。 “这什么呀这是!爷不穿,爷有的是钱!”秦七月吼到,又一想自己刚刚脱衣服的时候好像真没看见自己的钱袋,赶紧问外面的追雨:“追雨,你看见我的钱袋了没?” “啊,爷你没带钱啊?”追雨问他。 “我身上没有啊!” “爷,你等着,我马上回去拿。”说完便跑了。 月知看追雨走了,对秦七月说:“他都走了,你还不快滚!” “滚什么滚,爷又不是真没钱!” “我管你有没有钱,这是我的地盘,你再不走我就放狗了!” “别放,我走!你把我衣服给我。” “不给,你当我家茶水不要钱啊!你的衣服就抵了茶水钱了。” 秦七月有委屈说不出,又实在不想穿女装,可眼看着大黄已经从更衣室的顶上露出了头,正对着他呲牙狂吠,便不情不愿的穿上了衣服,跑出去了。 月知看着秦七月竟然有些嫉妒,他的皮肤白的像是秋夜里明亮的月光,却又多了一份水灵。一双眼晴里仿佛流着秋水,一头青丝时刻随着他的动作飘动。穿上女装活脱脱的是个比她还要美丽上几分的佳人。 可秦七月没跑多久赵月知就听到他的喊声:“救命啊!救命啊!” 赵月知无奈,把一直揣在袖子里的秦七月的钱袋塞进店里伙计的怀里“藏好了!”,便跑了出去。 秦七月正被一群原本打算去妓院的流氓当做了女人,非要把他拉走,把秦七月吓的嗷嗷直叫。 赵月知看着这群不要脸的流氓,直接一个侧飞踢踢在流氓的脸上“滚!” 那几个流氓都知道赵家在这素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赵家的赵月知更是不好惹,挨了打也不敢说什么,乖乖的走了。 秦七月一把抱住月知的胳膊:“呜呜呜,你可算来了!” ------题外话------ 后面要开始甜了! 第六章:低调的绑架 月知抽开被秦七月抱着的胳膊“你还是快回去吧!千万别又让流氓给抓住了。” 月知回到赵家衣铺,替她保管纳物袋的伙计将纳物袋还给了她。月知看着那个纳物袋心想整他也整的够了,便想将纳物袋交还给他。月知打开那个暗红色绣锦云的纳物袋一看,里面竟空间挺大、装有不少东西。那人法术了了,连几个流氓都降不过,却有这样的好东西又出手阔绰,想必是名门大家中的公子。 月知从纳物袋里拿出一块金牌,登时被吓了一跳,这人分明是秦国的三皇子!月知想想自己在妓院跟他吵过,今日又如此羞辱他,若他回国,抱私仇事小,若他秦国以此为借口来打我们赵国,那赵王还不将我家满门抄斩!月知着了急:顾不得想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绑来,日后就算战乱时分,也好拿他来要挟秦王! 赵月知只怕时间不待人,急忙照原路又跑了回去。没想到的是秦七月竟还坐在那里的墙角里。 赵月知问他:“你怎的还不走?” 秦七月哭丧着脸:“我又不识得路。” 赵月知笑了,如杏花漫开:“那你随我走吧。” “随你去干什么?” “我领你去吃东西。” 月知把秦七月领回赵家衣铺,怕被人看到便让赵家派了轿子来,又给秦七月用白纱蒙了脸,临走时又吩咐店里的人千万别将今天的事声张出去。那个给月知送信儿的伙计问月知“万一他的小跟班又来闹事怎么办?” “稳住他,然后马上通知我!最后别让别人看见他。” 月知见他面生,知道他是新来的。虽月知一向都信不过新人,但他两三次的来献殷勤,便问了他的姓名:“你叫什么?” 伙计高兴的咧开了嘴:“我叫凡星。” “蹋蹋实实的不好吗?怎么总是无事献殷勤?” “二小姐误会我了!我之所为并非献殷勤,只是我娘从小就教导我让我心怀远志,别总像我爹一样只凭蛮力过活。所以我不想永远做个伙计,想凭自己的脑子吃饭!” 月知听了便觉此人不简单,却得再多观察观察。 月知说:“光有远志可不行,还要把眼下的事做好。”转身上了轿。 凡星哑口,恭送小姐的轿辇之后便乖乖做事去了。 月知下轿,把秦七月带到一赵家最偏僻的客房,给他男人的衣服让他换上。等七月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月知问他:“你想吃些什么?” 七月思衬半天:“这大冷天的,不如摆上个锅子。” 赵月知说:“好!” 这间客房一开门就是一片池塘,塘里生满了状似白莲却比白莲更透明几分的漫河花,本就风景独好。再加上又下了大雪,更多了种一色漫水天的趣味。 月知问秦七月:“亭中风景更是一绝,不如到亭中去吃吧。” “好。” 月知登上木船,想摇动浆帆,可湖上已结了薄冰,木船自是寸步难行。可月知却天生不会法术,便也不能飞渡湖水了。 秦七月见月知不动,自行牵了月知的手,便腾空飞起,带月知穿过了这渺渺白雪,落在亭中。 “我见你法术并不精湛,怎的这飞翔之术这么厉害。” 秦七月笑笑:“我也只通点这飞翔之术罢了。” 两人对坐无言,便赏着湖上的好景。不一会四只白鹤各衔一绳送来一只方盒,后跟着一口中衔盘的。月知将盒中生了碳火的锅子拿出,又将盘与其中菜、肉摆在桌上,将酒给温了。 秦七月吃着火锅,一口将杯中的酒给饮尽。 月知又给倒上。 七月问她:“你为何带我回来,莫非是贪恋我的美色?” “非,看你可怜而己。” “那好吧。” “这城中危险,你吃完了便回房中休息,万万不要出门去!”说完月知便用口哨召来白鹤,白鹤衔来一块白缎,让月知坐上去之后便扇动羽翅飞入那茫茫白雪之中了。 月知刚下来便吩咐了下人看住秦七月不让他逃走,凡他有什么需要的只管送于他便是,每日三餐也都送到他房中,还唤来两只百灵让它们日夜监视着他。 第七章:他是筹码 追雨在宿处左翻右翻都没翻出纳物袋来,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急的坐在地上大哭:“少爷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他思来想去,左右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本想回国搬救兵,又想着不能把少爷一个人扔在那儿,急儿忙慌的跑了回去。刚到门口就看见店门口的伙计在那里左张右望的,他也跟着左右看起来,可这大雪天的除了他,这周围还哪有人啊!他还没琢磨过来呢,便眼前一黑被麻袋给罩住了。他害怕的直嚷嚷,却一句也喊不出来——嘴早就被不知道是谁的臭袜子给堵住了。然后便感觉一路颠波,过了好久才有人把他头上的麻袋给解开,结果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赵月知。追雨马上就嚷嚷起来:“你想干什么!你把我们家公子弄哪儿去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家公子一棵亳毛。……”月知嫌他太吵,直接一掌给他劈晕了。 “来的时候有人看见吗?”月知问。 “当时门口一个人也没有,而且他一来就先把嘴给他堵住了,一声也没让他出,连路上都是从轿子里悄悄运来的,安的很!” “不错,去风铃那儿领赏吧!” 月知唤来几只白鹤,让它们把追雨提到了秦七月那儿。 风铃赏完了那几个人便回来见月知:“主子,您今天出去怎么都没带我?没个人伺候着怎么行。” “你不是身子还没好吗!回头都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风铃突然抽泣起来,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的磕头。:“主子,是我对不起你,您平日里对我不薄,我不应该做出对不起您,对不起赵家的事来,我该死啊!”风铃号啕起来。 “你起来吧,往后再别跟那人来往了!往后我出去还带着你。”月知把她扶起来“你这样哭,别人起了疑,我可保不了你!” 风铃努力忍住抽泣,用手抺去脸上的眼泪:“主子,您对我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奴才定当生当犬马,死当结草。” “好,眼下有一事要你去办。你明天……” 赵家的厨房里已做好了菜,家人都围坐在起等着赵老爷回来。赵老爷刚走到门口,门口的蓝鹰就立刻来报了信,赵梅兰便让下人们把饭菜给温了。 赵老爷背着手走进来,赵老爷本来就长的高大,又整天的板着一张脸,自是显的威严。 赵老爷坐在主位上,先是审视了桌上的人一翻。赵家的规矩便是面对一家之主的审视,若是问心无愧则当正视一家之主的眼晴。赵老爷看了一圈,发现月知又低下了头。 “赵月知!”赵老爷吼道。 “在。” “你告诉我你这个月总共低了几次头!” “三次。” “这还不到月半,你就闯了三次祸!还坐着干什么,去书房!” 赵梅兰骂月知道:“你这个不肖女,你犯了错等吃完了饭再说不行吗?你爹这么晚回来你还不让他吃饭!” 赵老爷瞪了她一眼,她又回瞪回去:“这还不是为你好!你自已定的家规,你自作自受!” 赵老爷气的一甩袖子,叹着气走了。 进了书房,月知立刻关了门窗,上前一步说:“爹,我不知这回做的是坏事还是好事!” 赵老爷一反常态,直接厉声说道:“赵月知,跪下!” 月知心里有点委屈:“爹,你又怎么了?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生气了!” “你可知你在那日在妓院遇见了谁!”赵老爷一脸愁容。 “秦国三皇子秦七月。” “你知道?”赵老爷觉的有些奇怪。 “不错,而且我不只惹了他一次,所以索性就把他给抓来了!” “你可知你抓了他,若是将来秦王知晓了这件事借此发作,要攻打赵国,赵王定会将我素县赵家灭门!”赵老爷恙装愤怒。 “我知,但我更知爹爹所图非小。而这秦七月就是我们的筹码之一!” “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而且秦王好战,人尽皆知。就算是没有缘由他也会凭空捏造个缘由出来攻打赵国,而这未来的秦赵之战便是您的翻盘之日!” “说说你的看法!” 赵月知突然揉起了肚子:“爹,我想先吃完饭再说。” 赵老爷看着吃比什么都重要的女儿,无奈的摇摇手,去吧! 第八章:外面有人 赵月知赶紧跑回餐房,抓起碗里的鸡腿就开始吃。赵月星之前见她被爹叫到书房,担心她挨板子,还特意给她留了一只鸡腿,结果没想到她竟那么快就回来了,竟都没有挨罚!赵月星又吃起醋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撂:“爹,你偏心眼!那次我只不过打翻了一只茶壶,您就罚了我!她闯了祸怎么就不罚了!” 赵老爷被赵月星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你这是什么话!我告诉你,在这个家无论谁犯错都得挨罚,我如今不罚她,定是她又做对了事将功补过了!到是你!为这点事就吹胡子瞪眼的,还给我摔筷子!我看你饭也别吃了,面壁思过去!” 赵老爷说完便气的离了席,直接去了书房。月星也气哄哄的走了。赵梅兰担心赵老爷忙了一天都没吃上一口饭,身体会吃不消,忙跟着赵老爷追:“老爷!您到是吃了饭再走啊!” 虽然赵月星脾气古怪,但赵月知的脾气比她更古怪,所以两个人也是臭味相投,关系好的不得了。如今,赵月星不吃饭她也完不担心,她知道她一定会半夜出来偷吃的。 赵月知本来就能吃,今天又格外劳动了些,更是吃的多了些,只完了饭又让厨子烧了两只猪蹄,一只自己啃了,另一只让厨子偷偷送到了月星房里去,才剔了剔牙往书房走了。 月知推开书房的门,见父亲正站在窗前沉思。 “爹,我来了。” 赵老爷站在那儿不动:“你看,这雪停了!” “爹,这天气如此古怪,我怕是……” “说!” “我怕是天族也要插手这事啊!” “没错!咱们天族、妖族、人族、魔族四族,一向各司其职,其中天族司天,妖族同木,人族司水,魔族司火。四族彼此依赖,到还得以平静。不过也正是因为彼此依赖,或天像有异,或草木不住,或水、火有缺,才会相互争斗,不过向来都是魔族最易挑起争端,天族从不轻易插手。可如今魔族没落,新任的天族女皇又与以往的君王大不相同,生性残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如此看来,秦国与天族勾结,便不是没有可能了!而这天气异像,必是天族与人族同为,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赵月知刚想说话,便看见一个黑影闪了过去。“爹,有人!”赵月知立刻追了出去。赵老爷虽在房里设了结界,自是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可他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又担心月知一个人追上去会有危险。便急忙召了仆从让他们跟上去。 月知追到花园那人便再也不见了踪影,仆从们赶过来时只见了月知,问她:“二小姐,要不要四处搜?” “给我搜!等等!最好不要伤了人,要活的。”月知怕是秦七月,便故意不让他们伤人。 仆从们立刻四散开来,各自寻找。月知便顺着花园里的石子路继续找,忽见亭子上正站了一个人,一袭白衣随风而动,缕缕青丝随意的披在肩上,看样子,那人正在庭中赏月。 “秦公子,是你吗?”月知问他。 秦七月转过身来,看见月知正站在他身后“是我,我不过是晚上睡不着,出来四处走走,还请赵姑娘莫要见怪。” “秦公子不过是出来走走,我自然不怪!只不过秦公子没有到书房去过?”赵月知到底不知秦七月的底细,又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成武艺不高来赵国试探。 “我初来乍到,不知你家格局,不知书房在?” “书房在东!你可曾去过?” “没有,我从西来,一路沿着石子路走来,再没有向东走了!” “你没有说谎?” “绝无半点虚言!” “那会是谁呢?”赵月知越来越有疑虑,秦七月说不是他就当真不是他吗?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第九章:谁是夜贼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一个人!”月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谁啊?”秦七月一脸真的凑过去。 赵月知一抬头便看见了秦七月那双若有星光闪动的大眼睛,突然觉的有些不好意思,一掌把他拍到了路旁的花草上。 “你干什么!”秦七月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拍掉屁股上沾的土。 “快走吧!”赵月知说着,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 秦七月追了上去,凑到她脸前问她:“到底是谁啊?弄的神神秘秘的。” “嘘!别出声,到了!”赵月知神秘一笑,蹲下身来。 秦七月也跟着蹲了下来,跟在赵月知的身后慢慢往前挪。 赵月知从袖中掏出一瓶油,往门轴上一淋,悄悄的把门掀开一条缝。在里面躲着的人看到了门缝里露出来的光,还是察觉到了,赶忙躲进了柜子里,将手里死死攥着的东西揣进怀里。 赵月知走到那人藏身的柜子前,将一只烧鸭身上剩下的一只鸭腿撕下来,满意的啃着鸭腿。一边啃一边说:“嗯~真香啊!” 赵月星从柜子里钻出头来,用手指着赵月知:“好啊!原来是你!害得我担惊受怕的。”赵月星把怀里的鸭腿掏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大半夜的出来偷吃,害得我以为家里进来了什么人呢,带着人四处搜。” “不会吧!我能搞出来这么大动静?不会是家里真进了什么人了吧!” “那你可曾从书房经过?” “没有啊!” “不好!” “怎么了?”秦七月和赵月星异口同声。 “没什么,你们俩先回房,小心爹爹怪罪起来!”赵月知嘴上不说,心里却仍怀疑此事和秦七月有关,让他先回房中是为了一辨真伪。 赵月星因为是出来偷吃,不敢让爹知道,急忙躲回房里去了。 赵月知还特意叫来一个仆从,让他护送秦七月回房,其实是监视着他。 赵月知回到自己房中,从首饰盒里找出一只不起眼的的小铁盒子。打开盒子就看见一只仿佛蓝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甲虫,浑身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赵月知将手指伸进盒子里,那甲虫立刻用齿刺进了赵月知的手指,吸食赵月知的血,越吸那蓝色的光芒越是强大,几乎照亮了整片屋子。等到那甲虫将齿收起时,赵月知把手拿出,对着它说了二字:“追踪!”,将盒子扣上,装入怀中。 月知跑了出去,看着地上蓝色的踪迹只从秦七月的住外一直延伸到花园的亭中,又延伸到厨房,除此之外别无踪迹,由此摆脱了秦七月的嫌疑。原来赵月知早在与秦七月在湖心亭中吃火锅、饮酒的时候就给他下了蛊,而那蓝水晶似的甲虫便是控蛊之物。 赵月知本以为今晚之事只是小事,没想到竟这般复杂。 赵月知回到书房,对赵老爷言说那人对府中地形清晰,此事不可掉以轻心,不如派府中的各类鸟儿搜査。 赵老爷以为府上如果鸟类盘旋,会被府外的人看见。如此一来,流言必出。便召集了府中卫兵,不光是外面,就连各自的房中也要搜查。赵老爷亲自带着卫兵去各屋找人。 一连搜了几间房都没人,最后搜到月知的院子,月知刚想带人进去,便被赵老爷给拦下了。 “你不必去了!”赵老爷说。 “为什么?”月知急了。 “如今就算是你想袒护也袒护不得了!” “如今还不知道是不是他呢,您便这样说!您可不要一棒子打死人!” “不必说了!你在外面等着。” 第十章:赐死 赵老爷一脚踢开院中紧闭的大门,大黄立刻狂吠起来,在地上苍白的雪地里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秦老爷看向大黄,睁大眼睛瞪了它一眼,大黄立刻禁了声,乖乖的走到月知旁边,月知焦急起来,心里乱的像平静秋水中落满了杂乱的落叶,而将那阵令人烦燥的将树叶一片片从树上摘下的大风就是她最信任的那个人。 赵老爷直接带人闯进了风铃的房间,却不见一个人影,赵老爷气的一把将桌子给掀了,命令众人搜房,众人一阵乱翻,将房中的东西都掀了,房中唯一的一只青瓷花瓶摔的粉碎,连花瓶里的那几枝鸢尾花也给踩的稀烂,惨乎乎的沾在地上。 几个待卫很快就像狂风卷落叶似的翻完了所有能藏的地方,但还是一无所获。待卫的头领克蛇快步走到赵老爷的面前,低头先行一礼,报告说:“老爷,并无所获!” “去赵月知房里搜!”赵老爷气极了,他没想到有一天月知的一个丫环也会给自已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月知的房中,此时风铃正在给月知铺床。赵老爷看见风铃,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好你个刁奴!人在哪儿!”转手又是一巴掌。 风铃急忙跪在了地上,恐惧的看着赵老爷狰狞的面孔:“老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赵老爷一把掐住风铃苍白的脖子:“你这个贱人,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不要脸的丑事我件件清楚的很!你以为你今天将那人从你主子房里的密道里弄走就可以相安无事了!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场!来人啊!给我进密道里搜!” 克蛇听到赵老爷的命令,深看了风玲一眼,走到月知的被橱前,轻手轻脚的把二小姐的东西搬到一边去,他可不敢弄乱了二小姐的东西。 赵老爷命令克蛇:“不必轻手轻脚,被丰家的混小子碰过的东西也不必再给二小姐用了!都给我扔了!” 克蛇把被子都扔在地上,打开了密室。风玲害怕克蛇真的会把丰青水抓回来杀了他,用尽身的法力封住了密室出口,漆黑的密道前立刻被一束绿光笼罩住,把密道里的青石照的斑驳不堪。 克蛇没了主意,只好看向赵老爷。赵老爷顿时怒不可遏,一掌打在风铃身上,风铃登时捂住心口,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当时特意把送你去学法术是为了让你保护你的主子。没想到你学了法术之后竟用来忤逆主子,你可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你以为当初你犯下的滔天大错我当真不知!是你主子替你挨了二十鞭子我才没有将你赶出家门的,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你主子的二十鞭子的!” 风铃当场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老爷根本不知道那件事,没想到竟是自己的主子替自己顶下了过错。如今她竟还重蹈覆辙,再次给自家主子和老爷惹下事端,她犯下的过错怕是死也脱不清了。 “老爷,还追吗?”克蛇问赵老爷。 “还追什么!怕他早就跑回丰家了!”赵老爷背过身去不看风铃,丢下一把短匕首给风铃:“如今你翅膀硬了,月知怕是也管不了你了,你自行了断吧!” 第十一章:风铃不想死(一) 赵老爷长叹了一口气:“走,回去!”克蛇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抽泣的风铃,领着侍卫们离开了。门一打开,冷风像寒冷的刀片似的刮着她的四肢,命运似的冷风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她看一眼手中的刀子,用手紧紧攥住脖子上的玉坠,一句接一句的喊到:“丰青水,这都是你害我的!这都是你害我的!” 风铃盯着门外被风刮起雪花的影子。她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丰青水,她对着丰青水笑了一下。举起手中的匕首要向自己的心脏刺去。 风铃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月知,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从月知的床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连连说到:“主子,我对不起你,风铃对不起你啊!” 月知刚刚才被自己的亲爹呛了,这回子也没有好气:“你怎么又跟他见面。” 风铃不说话。 月知继续问她:“你以为他今天真的是来见你的吗。” 风铃的瞳孔突然收紧了,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被丰清水给戏耍了。 月知冷冷的看着风铃的眸子,仿佛要用眼中的冷水把风铃给浇醒:“我告诉你,他这次来的目的是给我赵府的井里下毒,下的是他是要毒死我赵府的所有人。不过,他也真是天真,以为下个毒就能对付我们赵府。” “是啊,我们赵府每口井中都有测毒的透珍鱼,投毒很快会被发现的。” “不过这天底下还有比他还傻的人,那就是你!你居然要为了这么一个人去送死! 他丰青水一直在利用你,最后死的却是你?你甘心吗?” 风铃想起丰青水对她做出的种种,恨意渐渐像攀岩的藤蔓似的缠遍她的身,她不愿就这么死了。她跪着爬到赵月知的脚边,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抱住月知的脚,睁着大眼哀求她:“小姐,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想死!” 赵月知丢给风铃一个蓝色的包袱皮,蹲下身来把她额前的碎发轻轻的抚到脑后,摘下头上的簪子戴在风铃头上:“风铃!你是跟我一块长大的,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你死。这只发簪就算是我赠予你的。往后的路你自己选吧!”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风铃急忙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倚在门上叹了好久的气。她走到已被摔烂了的衣箱旁边,取出她自己平日里最爱的一件红色群服,把上面粘上的泥土灰尘一一拂掉。她将裙服正正当当的摆在床上,而后去院中打了一盆凉水。她站在屋子中间,褪去身的衣服,将凉水从头上浇下去。冰凉的井水使她冻得直打哆嗦,也使她身上的血迹随着刺骨的冷水一直流到脚踝。这种冷水带来的酷寒让她想起小时候跟随二小姐一起在武场训练的日子。赵家武场的师傅胡铭算的上是素县最严厉的师傅了,他会在飘雪的冬天让只有九岁的她们只着单衣在外面练功。那时的她格外惧寒,因为她小时候掉进过冰窟窿里冻伤过。二小姐知道了,便每日都从厨房偷两个热馒头来,让她揣着取暖。在那一个一个辛苦的日子里,正是因为那每日的两个热馒头,冬天才显得没有那么漫长。 第十二章:风铃不想死(二) 风铃在铜镜前将自己上上下下都审视一遍,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她擦干身子,穿上摆在床上的裙装,戴上二小姐赐于她的银丝缠珍珠的簪子,带上二小姐给的包袱皮,走进二小姐的房间。她跪下来,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二小姐一连叩了三个响头。 月知怜悯的看着她,对着她微微的点点头,走到被橱旁替她打开了密道的门。 风铃弯腰钻进了密道,又回头看了月知一眼,开始在那阴暗狭窄的通道里爬行。 风铃走后,月知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看着窗外白色的冰冷的月亮,开始回想爹爹从自己院中出来时对她说的话。 “赵月知,你不是自以为很聪明吗?怎么人从你自已房逃出去了你却不知?” 月知愣了一下:“真是丰家的那个畜生?怎么可能,之前我还回过房中呢!”月知心知不好,风铃居然又跟那个畜生搞上了! “怎么不可能,如此熟知我赵家地形的人,不就是那丰家的畜生吗!他在井里投了毒,还要多亏你的好丫头他才能这么快就逃出去。” “什么,他在井里投了毒?” “对!在来之前里我就看见书房里的那条和放在井里的那条透珍鱼同命连枝的鱼已经死了,我没告诉你是怕你袒护你的丫鬟。” 月知哑囗无言,她不知风铃为何如此顽固。 “我一向赏罚分明,却也给过她机会,今日我看在你的面上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先搜了别处,为的是让她自己把那畜生抓过来见我。可是,没想到她还是死不悔改,助那牲畜逃之夭夭! 不过你也不用再愁你那个不听话的丫头了,我已赐她自尽了!哼!” “什么!”月知心中一慌,赶紧冲进屋里,一脚踢掉了风铃手上的即将插进胸口的匕首,将她扶到床上。 她心疼风铃,替风铃觉得不值。她明明有大好的年华,为什么要因为那个畜生去死。 此时月知坐在椅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风铃在那条阴暗的密道里缓慢爬行着,朝着洞口的月光移动。她爬出了被草从遮住的出口,没有坐在草地上休息一会儿,而是径直向东走去。 风铃远远的看到丰府里灯笼的光。她在潮湿的草丛中行走,当她麻木的走到丰府的时候,侧门已经锁上了。她知道他早就从侧门逃进丰府了。她从怀中掏出他之前为了和她幽会而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那把已生了铜锈的铜锁。她熟门熟路的走到丰青水的房门口,推开门。此时的丰青水已经睡下了。风铃俯下身来在丰青水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丰青水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风铃。他被突然到来的风铃吓了一跳,猛的坐起来。 他好像很害怕风玲似的,脖子往下缩着,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她,问她:“风铃?你怎么来了?还是我在做梦?” “你没做梦,是我在这儿。” “你来这儿干吗?你不怕被人看见吗!”丰青水有些嫌弃的说。 “你在井里下了毒。”风铃的眼神有些空洞,佛如一口没有色彩的空井。 第十三章:风铃不想死(三) 丰青水害怕的向后爬了几步“你不要那么吓人好不好!我是下了毒,赵家整天跟我们家抢生意,所以只要我扳倒了赵家,我爹就会重用我,就会让我管生意了。到时候我就飞黄腾达了!” 丰青水拉住风铃的手“到时候我就娶你进门。” 娶你这两个字,对当初的赵风铃来说是多么的美妙啊。 风铃初见丰青水时是在丰家的后院。那天正是丰青水的二哥丰清常的大喜之日。丰家老爷素爱排场,便在那日布了山珍海味,宴请素县的所有大门大户、达官贵人。赵月知也跟着赵老爷去了。 月知素来猴精,这次也不肯一无所获,便借此机会让风铃在丰府到处转转,探察一下府内情形。 赵月知在前面吃席。风铃就在后面四处乱逛,反正小姐告诉她时间有的是,她一点儿都不着急。 风铃沿着石子路往前走,一直走到后院的小池边上。四处都是鼓似的蛙鸣,却衬的这儿十分幽静。池里的荷叶像用墨点的似的,一片片的圆润的浮在水中。荷花的枝蔓挺的笔直,托着那一片片胭脂似的花瓣,可谓是花香清淡却引人,蜻蜓与风伴人舞。 风铃抬起穿着绣花鞋的脚,轻轻的点着水面。水珠轻轻溅起,滴在鞋面精致的合欢花刺绣上,像清晨花蕊里的露珠似的。丰青水就在这时看见了风铃。 风铃从小跟赵月知一起长大,两人像是亲姐妹一样,所以衣着自然要比普通丫鬟的要华丽许多。她穿着一件丝绸的兰色裙子,上面却绣了粉色的合欢花,比那些寻常人家的小姐的衣裳还要新奇。丰青水同她站在一起,被比的想一块朴素的石头。 丰青水悄悄的走过去,问她:“你是谁?” 风铃没注意到有人走过来,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自然是吓了一跳,一个不留神差点滑下池塘。丰青水伸出手来拉住了她的手,她才又重新找到了重心,那一瞬间淡兰的衣诀佛如轻蝶般飘扬旋转…… 风铃踩到地上,但一只脚却已经沾了水,她红着脸把手抽了回去,把湿了的脚藏在裙里。 丰青水问她:“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风铃红着脸说:“还不是你吓得我。”她只觉脸上发烫,像只小兔子似的逃走了。 丰青水在后面笑着看她。 她没怎么看他,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她便觉心中的小鹿乱撞。 只是这一面,她便觉彷如落花终有可依。 只是这一眼,她便爱上了他。 回去之后,风铃便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着回忆着初次与他见面的情形,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他一面,幻想着他能飞到水中摘下一朵荷花赠与她。 月知见她天天魂不守舍的,连煮个汤都把锅给煮干了,便问她是怎么一回事。风铃不好意思告诉她,只是一直不回答她的话。 月知为了寻她开心,故意凑到她脸上问她:“你天天魂不守舍的,不会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了吧!” 第十四章:风铃不想死(四) 风铃听了月知这话,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急忙躲到纱帘后面去了。 月知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竟真有喜欢的人了。她跑过去,拉开挡住风铃的纱帘,问她:“你真有喜欢的人了?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可不论她怎么问风铃就是死不开口。 风铃第二次与丰青水见面是在街市上,月知领着她在集市上四处逛荡。正在前面走着呢,突然感觉有人碰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居然是丰青水。 丰青水冲她笑着,递给她一只杏子,“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了,只是不敢认你,如今看来,果然是你。 这是刚买的杏子,你尝一个吧。” “这时候还有杏子?” “巧了,这杏子结的晚,还被我买到了。” 风铃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丰青水又冲着她笑。 “今晚城中放烟花,你来不来看?” 尽管风铃很想大声的对他说“来,我来。”可她还是说不出口。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任凭人群来来往往。 最后月知拉住风铃把她拉走了。 风铃不想走,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说出来那个字“好!” 正当风铃后悔时,“我在这儿等你。”她听见丰青水在后面喊。 风铃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可月知突然捏紧了她的手,她心想是不是小姐看到了她在笑,立马仓惶的绷起了脸。 她跟着月知继续往前走,把那颗杏子紧紧的攥在手里,好像它一掉到地上就会钻进泥土里不见了似的。 “风铃。”一路沉默不言的月知突然说话了。 风铃有些紧张,因为主子一向不会如此严肃的对她说话。 “他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月知突然说,她只觉得这人对风铃太过殷勤。 风铃听见自己小姐把他比作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从来没顶撞过小姐,所以此时只是紧抿着嘴,把脸憋的像灰色的阴云。 月知看出了风铃脸色不好,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天月知没有像往常一样带她在外面逛很久,早早地就回府了。风铃好像很不情愿似的回去了。 回到府里,她一直坐在府里的荷花池边出神,看着那花瓣上晕染开来的红色,想着那日她的湿了的鞋在石子路上留下的深色的脚印,想着蜻蜓在水面上嬉舞,想着丰青水拉住了她的手。 月知叫她去摘树上熟了的桃子,她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摘。因为她想让主子同意她去看今晚的烟火晚会,所以干起活来比平时要卖力的多。 她干活的时候,好几次从月知身边走过去,想要问她自己今晚能不能去看烟火,但她只怕月知会一口拒绝,所以好几次都没敢开口。 月知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故意拖着她让她干活,为的是让她没时间去见他。月知还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到了晚上,远处的烟火不断的跳跃、腾空、在黑色的夜幕里绽放着光华。风铃见烟火晚会已经开始,终于焦急起来,可月知还是不肯放她,一直让她陪自己在后花园烤鸡腿吃。 第十五章:风铃不想死(五) 风铃一直等到烟火晚会快结束的时候才寻出空隙来。因为月知觉得那时候那人应该早就走了,才回房喂她的蛊虫去了。 风铃也觉的他可能早就走了,拼了命的往那里赶。 当她跑到那儿的时候,却看见他正站在那儿看着天上的烟火。 这时最后一朵烟花腾空而起。他们俩一个站在这边,一个站在那边,一起抬起头看着那朵烟花在黑色的夜幕里旋转、绽开。 丰青水在最后一点光亮里看到了风铃。他冲着她招手:“你来了!” 风铃露出微笑:“嗯,我来了。” 从那以后,风铃就经常和丰青水偷偷见面…… 丰青水给风铃的杏子她到底没舍得吃。过了几天,那颗杏子就发软腐烂了,散发出腐败的臭味。风铃把那颗烂杏埋在土里种下,就像种下他们腐败的爱情一样。 风铃从不敢让月知知道这事,她天天和月知在一起,对她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自然寻的到空隙去见丰青水,可尽管她再仔细,再小心可还是被月知发现了。 她怀了丰青水的孩子,月知看出了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月知把她痛骂了一顿,她说丰青水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娶她的。 风铃不信。 月知冷笑了一下。 她永远忘不了她那嘲讽的冷笑。 风铃去找丰青水,丰青水不在房里,她就坐在那里等,等到太阳一点一点的失去光华,黑夜暗然降临;等到屋里越来越暗,一直到看不见红漆木桌上的青色旧茶壶。 丰青水终于来了,风铃立刻扑进他怀里,眼泪一下子滑了下来滴在他的上好丝绸的长衫上。 丰青水把她推开,把手帕放在她手上:“怎么我一来就哭,是厌烦我了吗!” “青水,我有件是要跟你说,我怀了你的孩子。”风铃勉强挤出点笑意,直直的看着他的脸,她等着他说娶她。 但她等来的只是他惊恐又慌乱的眼神。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地上胡乱的转圈,他抓住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风铃的肩膀被抓得很疼,她想挣脱开丰青水的束缚,但他抓得太紧了。 “是不是,是不是!”他疯了似的使劲摇晃着她。 “是!” 他听了她的话之后,不再摇晃她了,而是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不停的喃喃着。 风铃此刻只觉得他是个只会哀嚎的懦夫。 “什么怎么办,你娶我不就好了吗!” 丰青水说:“你别妄想了,我不会娶你的。”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为什么?”风铃慌了神。 “我是不会娶一个丫鬟的。”丰青水冷冷的说。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找上我,不是你故意吓我让我差点掉下去的吗?你还抓住了我。”风铃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仍然奢望着他能娶她。 “那时我见你衣着华丽,还以为你是谁家的小姐。” “你却不曾想到我只是一个丫鬟。”风铃苦笑着说。 第十六章:风铃不想死(六) 丰青水只是一个丰府里最不得意的庶子,只因他母亲是他爹从青楼里娶得小妾,因恃宠而骄被丰家的大太太一壶热水浇在了脸上从此容貌尽毁,不久便郁郁而终。 他母亲死后,丰老爷也渐渐忘了他这个儿子。他的衣食用度也样样不如别人。这对天生贪慕虚荣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第一次见风铃时,他见她穿着的衣服如此精致,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小姐来这儿吃喜酒。 那日他正满心妒火。他的样貌继承了母亲的大半,也算的上是俊俏,但那些名门世家的小姐们却从来看不上他,而他那个二哥天生龅牙还能娶到素县知县的女儿,在婚宴上挥洒千金。只因他是丰家主母的儿子,是丰家嫡子的亲弟弟,可以管理家族的生意。而他丰青水却像是个只是不用干活的仆人似的,吃的是馒头咸菜,穿的是粗布棉衣。也从没有大家闺秀看上过他,那些府内的丫鬟倒是对他情有独钟,常常躲在墙角里偷看他。 他从不稀罕那些漂亮丫鬟的暗送秋波,他把风铃当做了自己的希望。 第二次见面时,他见风铃和赵月知一起走。在素县谁不认识那赵月知,她虽不是赵府嫡女,却是赵老爷最喜欢的女儿,十三岁时便开始管赵家的生意了。他见风铃和赵月知并排而行,只当她是赵家小妾生的的庶女,还同赵月知关系非凡。 他想,他丰青水好歹也是大户的儿子,就算娶不到赵月知,难到还娶不到赵家的一个普通庶女吗? 他约风铃看晚上的焰火,可风铃却迟迟没有出现,他当风铃也看不上他这个不得意的庶子。他恨,恨命运为何如此不公。可就当最后一颗烟花炸上天空的时候,风铃出现了。风铃那张被焰火的光照成暖黄色的脸让他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之后,他就经常和风铃见面。 那时,他是多么想娶风铃啊! 他以为只要他娶了风铃自己就有了翻身的机会,到那时赵家的老爷就会提拔他这个贤婿,他爹也就会重用他。 可后来他知道了风铃只不过是赵府的个普通丫鬟,他便开始后悔当初和风铃搞在一起了,觉的这是侮辱了自己的身份。他想甩到这个丫鬟,他一边故意躲她一边从她那儿获取赵府的信息。可她现在居然说她怀了他的孩子,还要他娶她!他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现在风铃知道了真相只是苦笑,他告诉她:“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是绝对不会娶一个丫鬟的。” 风铃大笑起来,“就你这样的还想娶什么小姐,你不配!” 丰青水平生最厌烦别人说他不配,他发了疯,紧紧的扼住她的脖子,眼睛涨的通红。他下了死心要杀死她,对他而言,解决了她只不过是甩掉了一个累赘。 风铃的脸涨的发紫,她不想死,拼了命的呼吸,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风铃运掌把他打昏了,自己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赵府的,只知道自己的心像是被火灼烧那般痛,像是小时候亲眼目睹自已的娘亲患了恶疾身溃烂而亡那样痛。 第十七章:复仇 她混混厄厄的倒在床上,月知给她端来了一碗药,她知道那是什么药,鼓足了劲一口气灌了下去。 她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自怨自艾的独自流着眼泪,摸着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月知给她的那碗是堕胎药。 她自怜了好几天之后终于想起了她主子的不容易,这几天她不仅没伺候主子,反到要主子照顾她。她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像是一棵柳树苗,仿佛风一吹就倒了,她对她的主说:“二小姐,我只顾可怜自己,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啊!二小姐,我败坏了赵家的门规,按理应当浸猪笼。我给你丢了人,你也不7必可惜我这条贱命,就将我按家规处置了吧。” 月知是真的心疼她这个下人,故意骂她:“你也知你对不起我!我一直把你当作心腹,你却摸清了我的作息出去与人私会。还如此作践自已。但我最生气的不是这个,是你回来之前没有把他杀了! 你要记住,做我赵月知的下人就绝对不能作践自已,就要有仇必报。 我也不会杀你,只希望你能争气。不过不杀你也不代表不罚你,你就每日在这儿跪着,跪上一个月吧!” 风铃终于清醒了一些,还像以前那样伺候月知,不过月知每次出去却不带她了。 风铃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风吹树叶就必然摇动,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一定会有人知道。月知院里的其它下人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很快就察觉出了异样,流言也很快散了出去。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传到了赵老爷的耳朵里,赵老爷一向顾及家里的脸面,自然不会让这事不了了之,月知为了坦护风铃自己挨了二十鞭子,也没有告诉风铃。风铃自己也常常担心这事会不会被老爷知道,便再三的问月知,月知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她老爷绝对不会知道这事。 风铃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了,但他终究还是出现了。 他在晚上偷偷钻进了她的房间,她已点了油灯,可门外的黑夜还是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涌了进来,如潮水般,却无声无息。她本想杀他,可他让她救他,他说他半夜暗自溜进赵府,恐不能身而退。 她终于还是放走了他,可自已却迎来了杀身之祸。 如今,她戴着月知给她的簪子找到丰青水。 如今,她露出当时月知看她时的那种嘲笑,只不过她是在笑她自己。 如今,他竟然说是要娶她。 他怕是只会在新婚那日杀她。 她抓住他华贵的长袍,那衣裳只怕是他用他母亲生前的所有积蓄换来的。 她问他:“你为何如此贪慕虚容。” 他不答…… 她问他:“你穿成这幅模样是不是又去见哪家小姐。” 他不敢答…… 她看着他满脸的恐惧,眼中尽是嘲讽。 她和他临终告别:“你将我害成这个样子,你就在今日魂去吧!” 他恐慌的跪在地上,抱着她连连哀求。 她拔下发间月知赠予她的簪子插入他的颈中,任由鲜血在她指间流淌。 她一路赶回赵府,跪在老爷面前,她手中的包袱里是丰青水的头颅。 赵老爷没有想到,这女子还这么有骨气! 她被老爷赦免了,继续在府里伺候月知。 第十八章:动心 天已微亮,月知却还没有睡着,仿佛有一缕思绪仍没捋清似的,一直缠绕着她的脑畔。 “咚,咚,咚”有人在外面敲门,拳头敲在木质门框上的声音显得有些清脆。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敲门?” “二小姐,西边客房里伺候的下人有事要禀告。”在外面伺候的婢女回禀到。 月知从床上翻下来,打开门去见那前来报信的下人。 “二小姐。”下人拜了一拜“本不敢打扰二小姐,只是住在西厢房的贵客夜里突然发了病,请大夫来诊,可大夫只说治不了。小的这才来禀了您。 月知摇摇头,说:“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月知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自己之前查他踪迹的时候催动了蛊虫,蛊虫一动必然毒发。 月知一晚上坐立不安也就是因为这个,只因为自己的不相信,就害的七月头痛欲裂。月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明知道自己在担心也解决不了秦七月的的头痛,可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去想那件事。 “赵月知,自责是没有用的,你还是睡吧!”她这么告诉自己。 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秦七月,她‘唉’的叹了一口气,披上自己的锦花披风走进了大雪里。 外面大雪扬扬,没走一步都万分艰难。月知走在厚厚的雪地上,鞋袜已经被融化的雪水打湿了,积雪也沾在脚上,让人走每一步都万分沉重。 月知走到屋檐下,听到七月在屋里不断地喊着头痛,她的心像是被揪在了一起,只觉得万分自责。月知轻轻地推开门,走到七月身边,沾湿手帕为他擦额头上的汗。 “月知,我头痛,我头好痛!” “没事,你在忍一忍,到了早晨就好了!” “我头真的好痛!好像有几百只虫子在我脑子里爬!”秦七月痛的用手抓住头,使劲的往桌子上撞。 月知担心他撞破了头,伸出手来抓住他的手:“不要再撞了!不要再撞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七月看着月知的眼,他从他的眼里找到了安慰和同情,他安静下来,默默地咬着牙,忍受着刺骨的疼痛。 月知一直陪他坐着,直到天空漏出了鱼肚白。秦七月的头痛已经缓和了许多,慢慢的靠着月知睡着了。月知慢慢的把七月放下来,悄悄地走出房去。 她忙活了一晚,此时的困意一阵阵的袭来,他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她躺在床上,回想着临走时追雨对她说的话:“赵姑娘,我家公子好像对你格外依恋。” “依恋……吗?”, 赵月知依旧躺在床上睡不着,他赵月知活了十五年最爱的还是自己,她不懂依恋究竟是什么感觉。 …… 大黄用头把门挤出一条缝儿钻进来,走到月知身边,一转身就变成了一个黄头发的美男子。 “你在想什么呢?” “你怎么又变成人了!” “不然怎么问你话呢?快告诉我,你到底想什么呢?” “你是条狗,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看自打那个秦七月来了你就不大正常,该不会是为了他吧?” “……” “我是条狗你还不告诉我啊!” “那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大黄摸了摸月知的头:“放心吧,狗只会汪汪叫,不会把主人的秘密说出去的!” “那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他又好像不是。” “我的傻孩子,你姨母那个老妖婆可毒着呢,她肯定在给你的蛊里下了钟情毒。” “钟情毒?” “嗯,就是让人对你一见钟情的毒。” “所以他对我的依赖都是蛊毒的作用?” “嗯!所以呀,只能让他对你生情,你绝不能对他有意!” 月知不知怎的,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走了,你睡吧……” 可月知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十九章:逃跑 月知一大早上起来就被爹爹拘在了书房。 “你成天的给我惹祸,还想到哪里窜去!好好待在家里念书倒是正经事!” 月知心里自然是不爽,可又不敢在赵有福眼皮子底下翻腾,只能乖乖的在书房里跟先生读《朱子》,顺便在心里祷告着爹爹能有要事出门没工夫管自己的诗书。 “月知,怎么又走神了!”先生那个板子站在她脸前。月知吐吐舌头,极不高兴的把手伸出来。 “手掌朝上!” 月知乖乖的把手翻过来,先生也很不客气的在她手心上打了一下。 月知一直怀疑他是在报前几天的私仇。 …… 清晨,天还没有亮,赵府被朦朦胧胧的灰褐色笼罩着,四周的树影飘忽不定,像人影似得一只在风中闪动。 两个人影从石子路上快步走着,迅速而不发出一点声音。 两个人走到赵府最荒僻的院墙,那里常年没人居住,只有长长的长到人膝盖的荒草,随着风一阵一阵的飘动。墙角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大狗“慌慌”的叫着,一口尖利的牙齿不停的随着它的嘴张张合合而漏出来,突然朝那两个人影跑过去,张开血盆大口朝那两个人咬过去。那个个子矮一点的急忙把个子高一些的送出了墙外。 高个子在矮个子的掩护下出了院墙,恶犬疯狂的吠叫声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耳膜。他在院墙外等了一会儿,却等来了恶犬从墙上漏出来的头,和疯狂朝他呲着的牙齿。他闭上了眼睛,疯狗却被人抓住一条腿拽了下去。 稍矮的从墙里爬了出来…… 二人继续往前走,脚下的草地是坑洼,漆黑的阴影部趴在坑洼里,寄藏着,蛰伏着,等待着黑夜再次到来。 天已大亮,二人已经走了大半路程。一个稻草铺顶的茶棚冷不丁的出现在荒野中。 稍矮的问高个子:“公子,要不要进去喝口茶?” “也好,正好我口也渴了。” 二人坐在茶棚里,一个缺了几颗牙的老妇蹒跚的走了过来,拿了两个茶碗来倒茶。 老妇倒完了茶又一步一步的挪了回去。 高个子抬起头来,眼中似有星光流动。他问:“追雨,我们走多远了?” “公子,已经走了一半了,只要再往南直走就能到金国。” …… 月知好不容易早读完了,赶紧一溜烟的跑去吃早饭了。 月知跑到门口,看到爹爹正在主位上坐着,赶紧放慢了步子,端端正正的走了进去。 “天天坐没坐样,走没走样,这都是谁教你的!”赵有福眼睛瞪得老大,把筷子使劲往桌子上一摔。 月知赶紧巴结道:“爹!你莫生气,我今早读书读得可用心了,所以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才跑着来吃饭吗!” “哼!成天油嘴滑舌,快吃!吃完了念你的书去。” “是,爹爹!” 月如在一旁笑了,调侃月知道:“你看你,成天就知道巴结爹,也就是爹疼你,才吃你这一套!” “你的那个刁奴呢!已饶过她一次竟还不知道好好伺候主子!” “没有的事儿,爹爹,只是我派她做事去了。” “哼!你不必替她说话,要是她还不知悔改,我绝不饶她!” 第二十章:计策 二人继续赶路,直到已值正午。 太阳在天空中肆意挥洒着热度,地上软而蓬松的大雪渐渐地瘪下去,直到与黄土混做黏腻的泥沼。 二人在泥泞的路上艰难的迈着步子,本来与雪一样纯白的靴底粘上了厚厚的黄泥,显得肮脏不堪。路上也有些行人,那些大多是下地干活的农民,遇见衣着华丽的二人不禁都抬起头来看。 高个子被太阳晒得有点发晕,问稍矮的那个:“追雨,还有多久才到金国?” “这就快了,请公子在忍耐一些。” …… 赵月知在花园里逮住一只螳螂,把它放在细草叶上玩。 “小螳螂,转过来!别老拿着屁股对着我。” 月知顺手薅了一根草叶儿逗它,把草叶放在它的大钳子上让它夹。 螳螂眨眨绿眼睛,用它锋利的大钳子一下子把草叶夹断了。 “好!”月知幼稚的鼓起掌来。 “二小姐好。”赵孟弯腰向月知行礼。 “哼!”月知一点儿也不待见赵孟。 赵孟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走了。 “汝这样对他是不是他过分了!” “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嘛!” “什么人?”秦七月想象赵孟是赵府的庶子,因为在身份较为低贱才被月知百般嫌弃。 “他是我爹给我挑的书童。” “哦,原来如此。”秦七月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不然你以为呢!” “既然他不过是个书童,汝又为何如此厌烦他!” “他这个书童,说好听了是伴我读书,说难听了就是监视我读书。他收了我爹的恩惠,一旦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还不马上报告我爹!既然如此,我还要整天对他好脸相待吗!” “汝还真是小气!” “你说什么!”月知扬起拳头假意要打七月。 七月赶紧躲在了花丛后面,月知又要伸手去打,眼见就要打到了,可是七月一下子跑开了。 月知急忙扔下螳螂去抓七月,二人在粉蓝色的花丛里打打闹闹。 到最后七月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在一丛丁香花后面躲着,月知看到了七月漏出来的衣角,悄悄地走过去想来个偷袭。 月知伸出巴掌,七月却突然将一朵花举到她脸前,“汝莫要打我了,吾送汝一朵花好了!” 月知的巴掌停在了半空中,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接还是不接呢?月知想了一秒这个问题。 只过了一秒月知便恢复了平时的刁蛮嘴脸,一把将花抢过来,“什么你送我的,还不都是我家的花。” 七月笑了,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咦!你的螳螂呢?” “呀!好像摔死了。” …… 第二十一章:计谋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直到穿过了泥泞的草地,土地渐渐变得干燥,让人踩上去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新长出来的青草浅浅的,只能没过脚踝,让人踩上去很舒服。 两个人走到赵金两国的边界,城门值守的侍卫穿着厚重的盔甲,汗滴滴答答的从头盔里滴下来。 “站住,干什么的!”两个侍卫架住手中的长枪将二人拦住,其中一个侍卫不耐烦的说。 “我们是赵国的商人,去金国做生意的。”稍矮的那个说。 “做生意怎么不带货物!” “我们正是要去金国买货物呢!” “别问他这么多了,有过往的商证就行了。这大热天的!”侍卫还要问,可被另一个侍卫拦住了。 “商证拿出来看看。” 高个子出示了商证。侍卫立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去。 二人过了边界,听到他们还在说:“有过往的行人只消看一看他们的商证就行了,哪里用的着问这么多话,真是死脑筋……” 高个子的嘴角向上翘了一下。 …… 二人走到金国一片阴暗无人的树林里,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月知,赵月知!” “什么事,爹爹?”月知正在书房中练字,赵孟见老爷来了,急忙上去鞠躬行礼。 “你给我过来!”赵有福一脸怒气。 月知走到门口:“爹爹,你又怎么了?” “怎么了?我商证你给我拿哪儿去了!” “什么商证,我没拿呀!” “什么,你没拿!难道府里有遭了贼!还是是哪天那个姓丰的小子偷的” “嘿嘿!爹,我骗你的。是我拿的。” 赵老爷抬手要打她。月知急忙躲了过去。 “你打我做什么,我待会儿还你就是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拿的?” “克蛇告诉我你进了我的书房了。你个小兔崽子,连你爹的东西都敢偷了!看来是我平时对你不够严厉,要把你的功课再加一些了!” “你别生气嘛!爹!我只不过是拿去借鉴借鉴,照着做了两张假的,让风铃拿去了。” “哼!我说过不杀她就是不杀她了,没有说话不算数的道理,你那么急着要把她送走是要觉得爹会言而无信吗!”赵有福本来就生气,现在提取风铃又填上了头疼,顿时觉得更生气了。 “爹,谁说我是要把风铃送走了! 你不是担心我把秦七月软禁起来会被发现吗,我变让风铃带着一个小厮化成秦七月和追雨的模样,让他们到金国去了,一路上该有不少人看见他们的行踪。到时候就算秦王追查下来,秦七月也是在金国失踪的。” “算你还有点脑子。”赵有福心里稍有些得意,可是很快就被理智给战胜了。 “哼!就照风铃那两下子能瞒得住谁,在路上只要有个稍懂法术的都能给她看穿了!” “嘿嘿,爹,所以我才有拿了你两颗药丹呀!” “你这个混账东西!那个临时增强法力的药丹有多值钱你知道吗?” “唉,爹,你别打我呀!大不了我再给你赚回来就是了。” …… 月如坐在绣架前,绣完了最后一针。 她走到桌前,轻轻拍了拍坐在桌子上打盹的娘。 “娘,我绣好了。” 赵梅兰迷迷糊糊的听见月知说她绣好了,一下子清醒过来。 “哟!已经绣好了?” “绣好了,娘!” 第二十二章:上门提亲 赵梅兰走到绣架旁边,看着绣架上精美的绣工。用金色丝线织成的莲花细腻而生动,仿佛一放入水中就能生根一样。 赵梅兰轻轻翘着指头抚摸着绷在绣架上的嫁衣,生怕一个不小心指甲就会把这块艺术品给刮花了。 看到这幅嫁衣,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女儿身上已经穿上了嫁衣,踩着绣着紫色百合花的绣花鞋,笑脸盈盈的踏上了红色的轿子。 周围的一切的摆设都是红色的。一切的红色都是喜庆的、艳丽的。 她抱住月如,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一个转,流了出来。“我的好女儿……” 月如搂住赵梅兰:“娘,你怎么了?” “没事,娘就是太高兴了,我的女儿长大了,要成亲了!” 月如怔了怔说:“嗯,娘,我也高兴。” “月如,你终于长大了……” …… 赵月知躲在房里生闷气,连饭都不肯吃。 风铃早到了金国,只因前两日经历了太多,如今体力不支,在哪儿歇了一晚脚,第二天便早早地回来了。回府以后,看到赵月知这幅样子,连忙跑到她面前:“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半张脸都肿了?” “哼!还不是我那个好爹打的。” …… “小姐,老爷平日虽对你严厉,可也从来没有打过您的脸。如今老爷为了什么事儿,竟下了这么狠的手!” “你可知道今日谁来了!” “谁?”风铃好奇的问她。 …… “岳父大人,小婿前来参拜。”姜潭向赵有福行了一个大礼,身后捧着礼物盒子的小厮丫鬟陆陆续续的进来。 “贤婿,快快请起。一路上舟车劳顿可算辛苦了吧!在这赵国住的可还算好啊?”赵有福平日不苟言笑,今日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多谢岳父大人关心,我在这儿一切都好。” “爹!你干什么呢!”赵月知从外面看到里面这么多礼物,便猜到了是人上门提亲来了。一走进来就看见姜谭正坐在爹爹旁边。 赵有福在外面一向受人尊敬。今日月知却这么不知礼节,上来就对着他大喊大叫,只会让人觉得他赵有福的女儿没有半点修养。赵有福生了气:“谁准你这么大声跟我说话!” “爹,您不知道,不能让姐姐嫁给这个人!” “混账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月知想起那天姜潭在妓院巴巴儿的跟九里香进了屋,心里越想越恨。怪只怪爹爹不知道这事,到现在还胳膊肘往外拐,居然对着自己的亲女儿发火! “爹!”赵月知十分委屈。 “滚出去!今晚不许吃晚饭,到祠堂自领家法去!”赵老爷手直直的指着门口,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爹,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挨打!你是非不辩!”月知越想越气,看着姜潭此时一脸正气的样子和送来的一件件的礼品,只想骂他虚伪。 姜潭此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妹妹,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变照着儿时自己哄妹妹的样子哄她:“妹妹,姐夫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赵有福斜看了姜潭一眼,似是觉得他说这话很是不妥,毕竟赵月知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姑娘了。 姜潭被赵有福这么一看,只觉得心里一慌。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赵月知还以为他是在调戏自己,更生气了。她伸手一把打翻了离她最近的那个礼品盒子。里面的玉如意摔在地上,立刻碎成了渣。 赵有福彻底生了气,冲过去在赵月知脸上就是一个巴掌。赵月知委屈的不得了,哭着跑了出去。 …… “就是这样了!” “小姐,这姜潭可太能装了。不过老爷也真是的,居然对您下这么重的手。”风铃撅着小嘴,极委屈的说。 “哼!现在不是委屈的时候,我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就气馁,让姐姐嫁给这个人渣!哎呦!”月知捂起了脸。 “小姐,我这就去给你拿个鸡蛋揉揉。”风铃很快跑到了厨房,跟厨子讨要一个鸡蛋。 厨子表情有些为难,对风铃说:“风铃姐姐,实在对不起,只是今日实在是太忙了,腾不出空来啊!” “你们厨房不是挺多人嘛!怎么连个鸡蛋也不给煮。难道是连二小姐也使不动你们了吗!” “那自然不能,只是今日姑爷来送聘礼,老爷吩咐大摆宴席呢!” “哼!不给煮我自己煮!” “唉唉唉,风铃姐姐,连锅也都用上了!没有空锅了。”厨子抱歉的笑笑。 …… “你拿的鸡蛋呢?” “别提了,厨房里的厨子都给姜谭做饭去了,哪还有工夫管别人!” “都爬到我头上去了,我必须跟爹谈谈了!” “对,小姐,你一定要跟老爷说清楚这件事!” 赵月知气冲冲的跑出了房间。 “爹!” “我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反醒吗!又出来干什么!” “爹!你怎么能让姐姐嫁给那个男人呢!” “没大没小的,他可是你姐夫!别以为你还是个小孩。” “爹,他与青楼里的九里香可不止一面之缘。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您也要姐姐嫁吗?” “青楼,指定又是你将你姐夫骗去的。 月知,你越来越放肆了!” “可爹……” “不用说了,你姐姐早就跟姜家定下了婚约。他爹与我是世交,绝不会亏待你姐姐的。”赵老爷早已不耐烦了。 “爹,姜家远在赵国,你又知道多少。虽说我相信姜伯伯的为人,虽说虎父无犬子,但万一他随他娘呢?” “你……滚!” “爹……” “克蛇,把她拉出去。” …… 哗啦一声,桌上的杯子碎了一地。晶莹的茶水残留在青花瓷的碎片上,拘住了一抔抔的阳光。 月知生气的撅着小嘴,把眉头皱成了一道小川。 “小姐,你怎么了,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被我爹给赶出来了!” “汝如此刁蛮任性,难怪汝父亲要把汝给嫁出去。”秦七月摇着一把折扇,饶有趣味的说到。 “要嫁出去的是我亲姐,又不是我。” “原来是这样吗?”秦七月眼中闪了一下光。 “咦!对了,我的姐夫你也见过,如今我爹不信我的话,你去帮我做个见证如何。” “见证倒是没问题,只不过汝姐夫是?” “就是那日和我一同去妓院的那个小白脸。” “就是他呀!不过吾的话赵老爷会信吗?” “是啊!小姐,老爷连您都赶了出来,更不会相信他的话了!” “那怎么办呢?”月知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不如把她请来!” “谁?”风铃和秦七月异口同声的问到。 “九里香!” “可她若真与姜潭有情谊还会帮我们吗?”风铃问她。 “大不了再多找个证人便是了。” “你是指莲花?” “对,别人不帮我,她也一定会帮我的。” 第二十三章:荷花 月知费力的爬过一道三米高的围墙。坐在墙上悬着两条腿,底下的一条大花狗冲着她狂吠。 她冲着大花狗漏出了微笑:“小狗狗,你要叫,姐姐给你肉包子吃好不好?” 月知丢了一个肉包子给它,它赶紧低头去捡,没两口就把包子吃完了,又冲着月知叫起来。月知又对它露出了笑容,微笑着喊了声:“大黄!” 大黄纵身一跃跳上围墙,大花狗赶紧吓得躲起来,它这两年可没少被大黄欺负。 大黄跳下去追它,把它吓得像只老鼠似的吱吱叫。 月知调下围墙,招呼大黄一声把它带走了。大花狗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黄追上月知,化作原型挡在她面前:“难道我就是每天帮你吓唬狗的吗?我还有没有点尊严!” 月知看着眼前高大的大黄,踮起脚摸摸他的头说:“好了,好了,大不了回头给你吃骨头好了。” 大黄很高兴的被摸着头,又变成狗的模样高兴的躺在地上打滚。 …… “你看看你!都几天了还没有一个客人来找你,整天白吃白喝我的,光知道长肉去了!”嬷嬷用在水里浸着的柳枝,死命的抽着荷花。用水浸了的柳枝抽人最疼,那种柳枝很有韧性,在人身上一抽便是一道红印。 荷花身上刺骨的疼,可她不敢喊出来,因为怕受到更重的责罚,只能咬牙忍着。 “住手!”男人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绸缎长袍,腰上系着一块手掌大的雕刻着上古神兽的白玉,一皱眉头便显出一派威严。 男人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显示出一种强大的气场。 他把荷花搂在怀里,对嬷嬷怒目相看:“谁让你动我的女人!” 嬷嬷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如今立马泄了气,卑躬屈膝的讨好男人:“哟!冯公子,对不住,对不住。 不是我要打她,只是这丫头实在太不听话,老身这才忍不住,稍稍惩戒了她几下。” “嗯?!”男人更生气了,一双眼睛瞪得像要剥了她一层皮似的。 “啊呦!公子别生气,是我不对,我打自己,我打,我打!”嬷嬷赶紧抬手狠狠地打自己的脸,打几下又讨好的看着男人。 男人也没工夫跟她耗着,又警告了她一番,当着她的面把柳条递给大黄,大黄立刻便把柳条一咬两断了。才肯放她走。 嬷嬷对这个多金心狠的公子十分害怕,赶紧灰溜溜的跑了。 荷花站好,理一理自己的衣裳,仰头问男子:“你都好几天没来见我了,在家干什么呢? 嗯?赵二小姐?” “别提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都快忙昏头了。” “这么忙还有空来? 等等,你不会是来找我帮忙的吧!” “荷花,你真是太聪明了。”月知人畜无害的笑笑。 “唉,我就说嘛?走,进屋吧!”荷花拉起月知的手,把她带到屋里。 荷花点起香炉,邈邈的香烟从炉中升起。荷花从抽屉里拿出治伤的药膏,轻轻的抹在伤口上。 月知接过药膏,轻轻的帮她涂在伤口上。“这嬷嬷也真是的,下这么重得手!” “她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受屈辱,到老了就开始折磨我们这些新人,也真是缺德!” “对了,你记得那日我带了一个男人来嘛?就是我要点九里香的那天。” “记着那!怎么了?” 赵月知甩开折扇扇了起来。“那人是我姐夫,看着挺正经的,结果遇见九里香就被勾了魂儿去。 你帮帮我,在我爹面前戳穿那个卑鄙小人的真面目。” “怎么帮?” “你实话实说就行。” 第二十四章:连环计 “好,就凭咱俩这交情,我肯定帮你!” 月知两个眼珠子咕噜咕噜转转,透出一股机灵。“你带我去找九里香,咱们只要把她请来就行。她是当事人,你又一直在旁边看着,有了你们俩做证,还怕我爹不相信吗?” “好,咱们这就去找九里香。” 荷花从桌子上翻了过去。月知挑了一块点心丢进嘴里,也跟了上去。 荷花带着月知去找九里香,正好九里香正独自坐在房里喝茶。 荷花本来就只有几个熟客,正好九里香一来,他们就拜倒在九里香的石榴裙下了,弄的荷花很是不爽,话语中也带着酸味。 “别的姐妹都在下面迎客,怎的就你独独在这儿喝茶!”荷花翻了一个白眼,抬手挑弄着指甲。 九里香也不是个好欺负的,立刻赌了回去:“你不是也不下去迎客?倒不见你有茶喝。”九里香呡一口杯中的碧螺春。 “你!你别没大没小的,你才来几天啊!按理说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呢!” “恐怕你也只能在年龄上胜过我了,看在这的份上我就叫你一声姐姐吧!” “你,你看我不打死你!”荷花扬起手就向九里香的脸招呼过去。 月知一把抓住了荷花的手腕:“荷花,今天就先算了吧,我们还有事要求人呢。” “那好吧,今天就先不跟她计较。”荷花翻了个白眼,两只手掐着腰,眼睛看都不看她只顾朝着天看,就像天上有她的小情郎似的。 “是你们先来挑的事,你们说罢了就能罢了吗,兴许别人都怕冯公子的威势,可是我却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无论冯公子求我什么我都不会再答应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好心好意来求你,你倒摆起谱来了!”荷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着月知还没动早就上去抽她了。 月知的嘴半天都紧闭着,最后却说出了一翻让荷花怎么都没想到的话来“姑娘怎么这么喜欢一棒子打死人呢。你说你是不惧怕我的威势,可如果今日惹恼姑娘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个普通人呢?你或许就不会这么生气。再或者说今日惹恼你的是个挑粪的或是个拉车的可怜人,你或许不仅会轻而易举的原谅他们,还会可怜他们。 姑娘惘做了个姑娘,却沾染了那些坏小子的酸气。你看不起别人对权贵卑躬屈膝就成天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言语稍不逊便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可怜人既使真做错事,你也会摆出一幅宽容大度的样子。只为了显出自己与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的不同。时不时的还去呤莲呤竹,其实自己也难受的很,真是自找麻烦。 你可知你若不帮我就会害了一个十八岁姑娘的大好年华……” …… 赵府里的酒香从深宅大院里飘然而出,勾着每一个行人的鼻子,与芬芳的杏花香味融在一起,把青草都染的醉醺醺的。 丫鬟们排看队将一碟碟的美味佳肴送进去,赵老爷和姜潭坐在那儿兴冲冲的喝酒。 赵月知带着九里香走进去,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姜潭!你还有脸在我府里喝酒,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姜谭满脸疑惑:“妹妹,我不知又如何得罪了你,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赵月知把九里香往他面前一推:“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九里香?你来这儿干吗?” 九里香沉默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鞋面上的绣花纹样。 “我让她来的!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月知把手放在九里香的肚子上,宽松的衣服上显出一个圆形来。 姜潭紧张起来:“九里香,你的肚子?你怀孕了!” 九里香依旧一言不发。 月知深沉的看着姜潭:“如今你害了一个不成,还要害我的姐姐吗?” “可这不是我害的呀!九里香,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九里香抬头看了姜潭一眼,眼中立刻显现出了泪花,整双眼睛都雾蒙蒙的,十分惹人怜爱。 月知又向前推了姜潭一把,“我告诉你,今日这婚你非退不可!” 赵有福此时也是满脸的不耐烦,别人不知道她赵月知的鬼把戏,但他是她爹还能不知道吗!她赵月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赵月知!你越来越放肆了!你给我滚回去!”赵有福气到了极点,可就是拿月知没有一点办法。 赵月知委屈的不得了,一个当爹的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要把自已的大女儿给嫁出去,还总是胳膊肘往外拐。“爹!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哼!你说我不相信你,我倒要看看你带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赵有福抓住九里香的手腕,猛的用掌拍了她的眉心。 九里香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慌。她的肚子慢慢的瘪了下去,更显的整个身子都瘦条条的,藏在那件衣服里面。她的脸也开始发生变化,一张精巧的鹅蛋小脸变成了更小巧的瓜子脸。眼睛也由温柔的杏眼变成了更加妩媚的单凤眼。 九里香,不!是荷花尴尬的吐吐舌头。 “我不是说过了,不让你跟她来往吗!”赵有福用力的甩开了荷花的胳膊。 …… “九里香!下来迎客!”清风楼的嬷嬷在楼下扯着破锣似的嗓子朝着九里香的房间里喊。但清风楼里太过热闹,到处都是笑声和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在下面喊上面的人自然是听不见的。嬷嬷骂骂咧咧的上了楼,又骂骂咧咧的推开了九里香的房门。 九里香朝门口的嬷嬷看去,嬷嬷立刻就变了脸,一脸慈爱的看着九里香:“姑娘,下面有位客人找你,你稍稍准备一下吧!” “嬷嬷,不是说好了今日我不用接客吗?” 嬷嬷一脸讨好的样子:“是,是,我知道姑娘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可人家远道而来只为了见你一面,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吧! 姑娘便行行好,帮我这一次吧!” “那好吧!只是下不为例。” “行,姑娘先打扮打扮,人一会儿就上来。” 嬷嬷关上门,朝门口啐了一囗唾味,掂着手里的钱袋扭着腰走了。 九里香调了调琴,试着唱了唱近日流行的新调子,然后便端坐在那里等着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下巴上长着痦子的男人走了进来,九里香走到桌边给他泡了茶。痦子走到桌边,弯下腰去取茶杯,被茶杯烫到了手。痦子一下便将手上的茶杯到地上,滚烫的茶水像皇冠似的在地上溅开,溅到了九里香的裙边上。 九里香一脸不悦:“公子这是为何!” 痦子摸摸脸上的痞子,一脸不屑的说:“银子我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 痦子一屁股坐在榻上,转过脸去偷笑。 月知知道让荷花扮作九里香一定会被识破,便让风铃用法术变成一个奇丑无比,满脸痞子的男子去调戏九里香,然后再让追雨化作冯公子的样子来个英雄救美,这样便能借口把九里香请来帮忙了。 九里香不理会痦子,独自坐在那儿弹琴。 “公子可懂琴乐。” 痦子用指甲剔剔牙缝:“我自然不懂琴乐,不过我一路奔波的跑到你这儿来,双脚酸痛的厉害。不如你去打盆水替我洗洗脚!” “你!”九里香气的憋红了脸,使劲瞪着痦子。 “你?你什么你!难不成我花了钱还要把你当成菩萨供着不成。”痦子说着便伸手去摸九里香的脸。 “你干什么!”九里香,伸手挡开痞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