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一百次》


 楔子一

    【楔子】


    乔欣从来没想过被人下药上床这种狗血故事真的会发生，还发生在她身上。


    一觉醒来睡在酒店，旁边躺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身体的感觉清晰地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会是什么反应？哭哭啼啼、尖叫报警、暴打男人，还是赞美一下对方床上功夫不错，昨晚辛苦，下次再见？


    乔欣什么都没做，她只是静静地看一眼薄被下男人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又对上对方幽深、平静的眸子，嘴角微动，呼出一口气。好吧，她还是庆幸的，庆幸和自己上床的男人不是那个下药的王八蛋，不然她现在考虑的就是怎么做才能让死混蛋血溅当场。


    可这种庆幸的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眼前这个人乔欣也认识。第一次被人下药滚床单就遇到「初恋男友」这可能性有多大，估计没有谁会这么无聊去计算，现在发生了，对她来说就是百分百的中奖机率。


    「早安。」乔欣的初恋也醒了，声音一如她记忆中的磁性、动听，透着餍足后的慵懒，又显得很平静。他收回手臂，指尖在她腰间滑过，停顿一秒，有点留恋昨晚手掌抚摸过的美妙身体，又很快平静下来，就像是对这场景完全不尴尬。


    深深地看他一眼，乔欣回应道：「早安。」自己的声音有些哑，是昨晚疯狂的后遗症之一，情绪还算平静，值得庆幸。


    唇角微微扬起，韩思源坐起身，丝毫不遮掩拥有结实腹肌的身体，还有上面被抓的血痕，看着她，略微思考后与她交流，「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眼前的情况太过匪夷所思，乔欣无言以对，很想装作不认识他，昨晚也什么都没发生。


    看她沉默不答，韩思源微笑，「我在电梯里……」


    「我都记得！」乔欣突然回答，堵住韩思源接下来的话，「谢……」一个谢谢只说了一半，话就说不下去。他的确帮了自己，也和自己睡了一夜。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不会想到两个人是久别重逢，更像是熟悉彼此的老朋友，因为看起来这么平静，可乔欣知道不是。她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和韩思源见面，她还大胆地拉着他爬上床。


    尽管这里面有药物的原因，可如果说没有丝毫的意识主导，那绝对是假话，证据就是如果昨晚帮了她的男人是另外一个，她的选择就是会感激，然后再见，冲回家洗冷水澡，冻死自己都不会随便和人上床。


    再想一下，如果昨晚没发生意外，不是她当时身处危险才碰到韩思源，若在街上遇到，她大概也不会主动与他相认，只会静静地看他一眼，感慨时光流逝。


    而就是因为命运给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阴差阳错，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韩思源是乔欣的初恋，八年前的。那时候她刚上高中，是这座城市有名的贵族学校，名声和费用一样出名，是让普通人家听到就目瞪口呆，永远不会去肖想的数字。因为这个原因，乔欣从来没想过去那里上学，反倒是刚在商场站稳脚跟，崭露头角的乔爸爸坚持这个想法，拿出大把赞助费换取一个名额。


    乔欣想，大概是因为他已经决定和妈妈离婚，开始新生活，对自己这个女儿愧疚，所以她也坦然接受了。


    踏入高中的第一个新年，乔欣和同学参加了学校的新年传统活动，新年舞会，那是很浪漫的一种安排，深受年轻的男孩、女孩们喜爱，足以让这座学校的学生为之骄傲，附近学校的学生羡慕不已。


    彼时自嘲是土包子的乔欣对这种骄奢的安排很是不以为意，直到第一眼瞧见跳了开场舞的韩思源，毫无意外地怦然心动。


    那时候的韩思源是高二学长，已经有了长大后的雏形，却又比现在多了几分青涩，当一个人完美到那样，被人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乔欣已经记不得那时候的韩思源在她眼中是怎样耀眼的存在，也忘了她经过多少纠缠和巧合成为他的女朋友……不对，应该说是她自以为是地认定关系，因为他从来没承认过，只是平静地纵容了她的纠缠，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最后也开始为她做一些小事。


    在她的祈求下，韩思源帮着她补习总是考不到及格的数学，看她衣服都没整理好，会冲到她面前，帮她不动声色地整理好。


    即便是这种小事，也能给乔欣满满的幸福，起码对当时的她来说是的。可经过多年时间的流逝，这些记忆开始模糊起来，就像是她已经忘了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才和他在一起，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分手。


    在韩思源高三那年，就在两人初尝禁果后不久，韩思源被家人安排出国，她却直到最后才知道这消息。她赌气分手，韩思源还没来得及哄她，就远隔千山万水，初恋戛然而止。韩思源的离开快得让她来不及撒娇，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也许是因为这样，快刀斩乱麻，她的疼痛反而好了一些。


    此后几年，乔欣无数次梦到过韩思源。他们的初恋像是一场梦，整个过程都透着年轻和幼稚。她以为那就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初恋，直到又一次见到韩思源的时候，她才惊讶地发现他的眉目依旧清晰印在她的心里，让她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楔子二

    一晃八年过去，两人再见，她却与这个男人上了床，翻来覆去地折腾一整夜。昨晚抵死缠绵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乔欣难得窘迫起来。见韩思源已经快穿好衣服，她这样躺着感觉很不舒服，干脆也起来穿衣服。


    感受到韩思源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脸微热，乔欣咬牙将奇怪的情绪压制下去，硬撑着逃跑的冲动。她不是脸皮厚，只是昨晚床单都滚过了几次，现在再矫情反倒显得自己多事，干脆就扯着被子下床，撑着酸疼的身体找被丢到地毯各处的衣服。


    房间里一片安静，弥漫着浓烈的欢爱过后的味道。乔欣穿衣服的过程比韩思源慢，也比他曲折，当她看到自己被撕破的裙子时，一时无言。


    穿上衣服的韩思源恢复以往的衣冠楚楚，看向她手里抓着的裙子，昨晚在她身上穿着很漂亮，现在却已经破掉，是被他撕扯开的。他眸光微闪，想到些很香艳的画面，「我打电话让人给你准备新的衣服，你穿什么尺寸？」


    「我的尺寸是……」


    「哦，我知道了。」不等乔欣说完，韩思源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转身去打电话。


    他眼带笑意，瞬间明白对方意思的乔欣却涨红脸。这人能猜到自己的尺寸显然是因为昨晚无数次丈量过，想到那双大手握着她的腰不知道起伏过多少次，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乔欣的脸就热得不行。


    韩思源安排得很快，两个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了几分钟，又同时开口。


    「昨天……」


    「你……」


    两人话没说完便看向对方，等着那句没说出口的话。过了一会，乔欣看韩思源没打算继续，干脆地开口，「昨晚看到你，我被吓到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彷佛那场景真的很好笑。


    「我也很惊讶。」韩思源同样坦白。


    「那现在公平了。」


    他眸光深邃，盯着她看，眉头不自觉地锁紧。


    「喂。」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乔欣叹口气，「我变了很多吗？要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拜托别皱眉，会让我以为昨晚的事情很糟糕，让你困扰。放心吧，我不会把错推给你。」


    乔欣自嘲似的笑话并没有让韩思源舒展眉头，反而想到一些更不愉快的问题，比如昨晚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即便是没接触过那些东西，韩思源也看出来昨晚乔欣的不对劲，分明是被人暗算。他眸光微敛，蕴满冷冽，「昨晚是谁给你吃了什么？」


    想到被人下药这种事，乔欣的表情僵住，可想想后还是不想解释，「没什么。」她没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不想让韩思源知道自己是相亲时候遇到变态，否则她就更像个笑话。毕竟她该怎么告诉久别重逢的初恋，说自己一直没遇到更好的人，沦落到去相亲，还遇到一个给人下药的王八蛋？


    想到那人，乔欣咬了咬牙，怎么也想不出对方居然如此卑劣。半个月前他们被朋友介绍认识，感觉谈吐、家庭都还算合适，她没着急拒绝，偶尔见一面，一直维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


    昨天下午那人突然热情地出现在她面前，说有个朋友聚会，需要带女伴，拜托她帮忙。看他言辞恳切，乔欣没拒绝，跟他来到酒店包厢。聚会很热闹，男男女女足足有十几个，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有胆子会给她下药，大概是因为当场人太多，他觉得她要秋后算帐都不好找证据，才大着胆子下手。


    事实上确是如此，乔欣从头至尾都没看清楚这药到底是谁下的，只记得被起哄闹着，便抿了几口桌上的酒，很快头晕目眩起来。恍惚间，她感觉到男人暧昧的动作，黏腻的手掌在她的腿上游走。


    乔欣不笨，也不是单纯、不知世事的女孩，心中感觉不妙的时候，当机立断借口去洗手间逃出来，打算找个安全的角落躲着，实在没办法就报警，谁知道才走到电梯里，就脚软扑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韩思源就是那个人。这间酒店本来就是韩家的产业，平时招待客户都在这边，因为出入的时候很多，干脆在顶楼安排了固定的休憩房间，招待客人如果晚了，就睡在这边，韩思源就这样碰到了被人下药的乔欣。


    她不说，他也能猜到几分。韩思源表情复杂，目光落在她唇印斑驳的脖颈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你如果想报警，酒店的监视摄影机应该拍到了不少东西。」


    「暂时不用。」


    「为什么不？」


    被他严肃、冷冽的表情镇住，乔欣咬咬唇，无奈地笑了，「就算拿到证据，凭他家的地位，只会给所有人添麻烦，我不喜欢这样。」她说着，还笑了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不想让他继续追问下去。


    韩思源沉默的时候，乔欣余光不由自主望向男人，想到昨晚……相遇后男人并没有立刻认出她，记得自己喊出他的名字，闻着属于男人的味道，在药物的催动下，突然像是着了魔一样主动吻住男人。情欲之火来势汹汹，天雷勾动地火一般，韩思源没拒绝，两个人就纠纠缠缠着上了床。


    一夜抵死缠绵。

 第一章

    【第一章】


    吃一堑，长一智，经历一次失败，乔欣澈底改变了和男生的相方式，凡是直觉上不舒服的直接pass，倒是省了不少心思。总之，乔欣又开始了相亲之旅。


    自上次被下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给各自有了新家庭的爸妈添麻烦，早已习惯独立处理事情的乔欣一直没找对方算帐。反倒是继父江城和乔爸爸拐着弯得到消息，联手帮她出气，整治对方一顿当作教训，换来些没多少诚意的道歉，无非是不承认是自己做的，可能是朋友开个玩笑，闹着玩。


    乔欣对这个道理结果没意见，也谈不上原谅，总之那个人绝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就对了。


    至于后来又遇到两个男生，则是告诉她一个道理。相亲真是件尴尬的事情，即便对方人品很好，模样出众，没有共同语言的聊天都像是煎熬。


    坐在乔欣对面喝咖啡的男人征笑着，侃侃而谈，「我从国外回来之之后就一直帮着处理family business，你懂的，身为子女都要为长辈分担，虽然很累，可真的学到很多东西。」


    「是吗？」


    「是的，在国外能学到很多新的concept。」青年温柔笑笑，推了一下眼睛，继续讲自己在国外的学习情况。


    总的来说，这是个很有前途的适婚对象，如果不是许多艰涩、难懂的金融专业名词，对方中文夹杂英文的表达方式太枯燥，乔欣不介意继续多了解一下。


    大概是乔欣表现得太明捏，青年看出了什么，气氛有些尴尬，「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乔小姐喜欢做什么。听说你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打拼自己的事业，不喜欢依赖家里的帮助，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干劲，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所以，我对你很感兴趣，如果可以，希望能进一步了解。」


    表情变得古怪，乔欣强暗喑感慨总算到了重点。轻咳一下，她直奔主题，「我觉得你也很好，不过，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的确是喜欢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那和积极进取丝毫没有关系，反而可以说是不思进取。我喜欢简单的生活，所以开一间私人画室。


    经验告诉乔欣，大部分的男人听到她的工作都很吃惊。一般混迹商场的家庭，家里的男孩、女孩即便不学金融，也大都涉足接近的行业，像她这样放弃手边大把的资源，开没什么前途的私人画室，不怎么会被理解。


    果然，对面的青年愣了一下，笑容尴尬，「乔小姐谦虚了，是画廊吗？我觉得这种也很不错。」


    「不是画廊，只是很小的私人画室，教小孩子绘画的那种，十八岁以下的学生都收。」乔欣说着，从包包里抽出名片，证明自己没骗人。


    「这样啊。」青年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遗慽，「乔小姐怎么会想要开画室？这种选择看起来很新奇。」


    「我学的就是美术，开画室也不奇怪。」乔欣不卑不亢地道：「虽然是很小的事情，以后也会专注、认真地做，毕竟是自己的乐趣所在。」她没想多解释什么，这场相亲明显已经快结束了，无所谓理由是什么。


    「这样呀，真遗慽，我一直想找能够和自己并肩同行的那个人，抱歉刚才误会了你。」


    「没关系。」


    不是一路人，选择也不同，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起来，言不由哀地说些敷衍的话，各自品尝美食，都没什么滋味，总算吃完了一顿饭要离开的时候，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青年微笑。


    「不用了，我有自己开车来。」连对方姓什么都没记住，乔欣礼貌地拒绝，「路上开车要小心哦。」


    「那好吧，再见。」


    「再见。」目送青年离开，乔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解放，她现在有点越来越不喜欢相亲这种模式，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拒绝家人这么善意的安排。


    乔欣胡乱想着，转身往自己的车子旁边走，就在她心不在焉走路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障碍物，碰撞的感觉告诉她是一个人。她马上微笑地抬头，「抱歉。」


    被乔欣撞到的是个中年妇人，也许是心情不好，她脸色难看，狠狠地瞪乔欣一眼，「大街上不会看路吗？眼瞎了呀。」


    「对不起。」歉意地征笑，乔欣没多说什么，任由对方发泄怒气。


    也许是相亲失败的心烦，也许被驾得不舒服，乔欣没什么心情注意局围的一切，所以她没有发现，就在几步外，韩思源静静地看着她们，他面色平静，眼底神色透出疑惑。


    当初那个无法无天、开朗活泼的女孩居然变化这样大，她长大了，也变乖了。韩思源因为乔欣的改变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没想到现在的她看起来那么乖……像失去了色彩的一幅画。


    这个女孩在韩思源的印象里不是漂亮得惊人那种，她长得只算是清秀，鼻子、嘴巴小巧一些，算不上美人，唯一出色的就是眉眼，弯弯的眉、浓密的睫毛，眼睛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没表情的时候，眼睛眨来眨去，透着说不出的无辜，一旦笑起来，如点睛之笔的眼睛里就放出璀璨的光芒，映得那张清秀的脸活色生香。


    她爱笑、爱闹，又妙语连珠，活泼、爱玩，第一次见到别人就能相处融洽，又透着孩子气的无辜，无论是朋友、老师，就算是因为暗恋他而讨厌她的情敌，时间长了也忍不住喜欢她。被她纠缠的那半年，这个女孩像是炙热的火焰燃烧了他平静的生活，原本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渐渐也从习惯中生出感情。


    只是那感情还不足以支撑他为乔欣改变自己的人生，当初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可是现在看到乔欣，韩思源突然很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像是失去了光芒的珍珠，黯然、沉默，让他心底里空落落的。


    就在韩思源神思天外的时候，乔欣总算逃离了中年妇人的魔掌，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直到瞧见站在自己车子旁边的男人。


    「韩思源。」乔欣平静的脸上忽然露出紧张，她喊出他的名字。


    「是我。」韩思源回神，认真地回答，看着她。


    这可真是人生何不相逢。看他不像是要让开的样子，乔欣不得不开口，「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不巧，我是看到你才出来的。」


    他的话非常直白，反倒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乔欣只好问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深邃的眸子盯着女人，想找到些慌乱的痕迹，却没什么结果，韩思源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口气透着不满，「你上次为什么独自离开？」


    「上次？我看你比较忙，就不好多耽误你的时间。」


    乔欣知道他说的是久别重逢的那个早晨，那天她不打算把自己中招的经过告诉这个男人，看他又很执着地想知道，心底里逃跑的冲动就更强烈，就那么顾左右言他地敷衍了一会，正巧那时候有一通工作电话把他支开，而衣服又送到了，借着韩思源去吩咐事情的时候，乔欣就毫不犹豫地跑掉了。


    当时她跑得很快，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看到这人，谁知道还会有被抓包的一天。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是特意过来，她的一颗心突然就绷紧起来。


    韩思源盯着她，「前几天的确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处理事情。」


    「哦。」


    「现在忙完了。」


    「哦，所以呢？」


    「我不是故意不找你。」


    着实受到惊吓，乔欣目瞪口呆，「你找我做什么？」


    「我们之间还有些问题没有处理。」


    「拜托，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乔欣的口气足够恶劣，也很冷酷。这几年她学着变乖，她很少这样锐利地反驳别人，可现在整个人沐浴在男人幽深的眸光下，她不由自主地全身紧张，竖起了所有的防备。


    看她瞬间变得紧张，像受刺激的小动物，韩思源蓦地笑了，「我有说过有什么吗？只是重逢叙叙旧，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第二章

    韩思源突然绽放出的浅淡笑容让乔欣恍惚了一下，脑海里关于他的记忆变得更清晰，「没什么好叙旧的。」


    「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店里坐一下。」


    「不了，没什么好聊的。」


    被拒绝也不生气，韩思源挑眉，「如果想在这里说，我也没意见。」


    乔欣从刚才就发现路人的目光总是看过来，他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乔欣有心和他作对，可看到那些目光又觉得心烦，「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走吧。」韩思源没有回答，怪直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握住。


    男人有些薄茧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腕肌肤的时候，乔欣整个人颤栗了一下，浑身像是被电流穿过，酥酥麻麻，心里慌张又凌乱。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韩思源！」


    「到里面再说。」


    对她的抗拒毫不意外，韩思源直接把人拉到咖啡店，寻了最安静的角落。


    终于甩开他的束缚的时候，乔欣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这个男人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和记忆里的模样有点差距。虽然那时候他也是不动声色就很有威慑力，可性格好很多，不喜欢反对她的意见，或者说懒得因为小事纠缠，相比之下，现在的他比以前强势太多。


    看她呼吸不稳地瞪着自己，韩思源率先坐下，「比起现在，那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比较乖。」


    提到这事，乔欣的脸就发烫，她怒瞪他，可人已经到了这边，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她只能坐下，「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你刚才在相亲。」韩思源的口气很笃定，不是疑问。


    脸色不好，乔欣盯着他看了几秒，因为紧张，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对，是在相亲，有问题吗？」


    「上次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也不会再和那种人往来。可只是一次遇到坏人，不代表每次相亲都是糟糕的结局，不劳烦你替我担心。」


    韩思源的眼神沉下来，眸光复杂，他凝视眼前的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一直相亲，你并不喜欢这件事，我看得出来。」


    韩思源很坦白，毫不掩自己的疑惑。他确实不理解乔欣相亲的原因，在现代社会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大概没有几个不排斥相亲，他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至于他为什么会关心这件事，他至今没想明白，在与眼前人重逢之前，这个女孩的影子只是偶尔不经意地出现在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当初所谓的一段感情也只是年少时候的记忆。可自从上次再见到，又被她逃掉之后，韩思源对她的好奇心像是被挤压到极点的海绵，稍有一点空隙就疯狂地膨胀。


    这些天他只要闲下来，她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着实让他困扰不少，一旦忙完，就忍不住出现在她面前。


    「你好奇和我有什么关系？」乔欣满心懊恼。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得不礼貌，宁愿像对平常人一样冷静，可看到他，她的整颗心就乱七八糟，那天晚上是她纠缠上去，还能克制，今天是被找到，她就有些忍耐不住。


    「如果你不想说，我只能找别人问一下原因，你知道我的耐心，想知道的事情总有别的管道去了解，其实我朋友的公司和江城先生那边也有些合作。」


    听到这个名字，乔欣倏然站起来，瞪大眼晴，「你调查我？」


    「坐下，不用紧张，这不是什么秘密。」看她紧张又惊恐的眼神，韩思源的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我没有让人调查你，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个朋友。江城是你继父对吗？我听朋友说在我离开不久后，你妈妈就和江先生走到一起。乔欣，他对你还好吗？」


    韩思源溢于言表的关心让乔欣安静下来，退去愤怒。


    关于父母离婚又各自再婚的事情，乔欣没什么怨恨。两个人没感情，分开是解脱，能很快遇到心爱的人更是幸运。即便自己是那段不幸婚姻里尴尬的存在，乔欣还是真心的希望过他们各自幸福。所以妈妈遇到江城，打算携手终生的时候，乔欣没有反对，笑着接受，还当了伴娘。


    江城也是有过去的男人，比乔欣的妈妈大几岁，有过妻子和两个儿子，只可惜妻子几年前病逝，从此多年未娶。


    无论是相貌、能力，还是感觉，这位继父在乔欣眼里都很完美，即便是对她这个继女，他也多年如一日地疼爱。两个哥哥也很好，所以自己有四个爸妈的事情，乔欣并不介意别人知道，也不自卑。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被韩思源说出来的时候，却像是一根刺扎在她身上。大概是这个男人曾经被自己那么喜欢过，却没有得到好的结果，映衬着即便离婚再婚也很幸福的爸妈，自己的感情路看起来格外可怜。


    看她失魂落魄，韩思源的表情变得复杂，「我很担心你。你为什么急着相亲？是被他强迫，还是因为什么想逃离现在的环境？」韩思源皱眉，因为想到这种可能而感觉不悦，想到自己记忆里无法无天又骄傲的女孩承受着这种压力，让他很不舒服。她的性格就应该是被人宠着、哄着、爱着的。


    乔欣听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想笑，又生出懊恼。原来，他是这个原因才找到她，大概是习惯关心弱者。就像是当初，明明不喜欢她，可她纠缠得久了，他就会怜悯地赏赐一些关心。


    乔欣笑着，可心底里浦出的失落却没办法掩饰。轻易对别人抱有期待，实在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放心，我没有被勉强，更不是强迫。」乔欣笑了一下，有点苦涩，「大概是我的爸爸、妈妈们都迫切地希望我能幸福，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可是我平时又没什么交际，只能频繁地安排相亲。」


    乔欣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韩思源原因，明明对着别人从未说过，对着韩思源却没有隐瞒的想法。


    大概就是因为自己太安静，从来没有什么要求，明明可以挥霍财富，偏偏靠自己努力经营一间小小的画室，长辈才更心疼她，想要帮助她找到幸福，就连她没有男朋友也觉得是遗憾，恨不得把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优秀青年都放在她眼前。想到这，乔欣哭笑不得。


    「现在懂了吗，我不是被恶龙胁迫的公主，也不需要骑马来救的王子，只想安静地生活，所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吧。」凝视他一会，乔欣皱眉，「坦白讲，你的出现带给我困扰，尤其是这种关心弱者的下意识习惯。」


    韩思源看着她，一言不发，也没有否认。直到她站起来转身想走，他才突然开口，「我没有怜悯你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既然是不排斥相亲，不介意多一个人插队吧？」


    「什么？」


    「我们试试看，你和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思源也震惊了一下。这超出他的打算，可是看到她苦涩的笑容，这个念头突然就冒出来。


    韩思源也好奇自己为什么想要见到这个女孩，即便当初有过一点喜欢，也都消散在时间的缝隙里，那为什么要纠缠？至今他也没想明白。既然不知道，就顺从本能留她在身边，总会明白的。


    下午四点，送走最后几个跟自己学习的小孩，乔欣刚回到休息室就听到手机在响，频繁地坚持着响了几遍。无奈地瞪着手机，她感觉很累，想也知道能这么坚持骚扰自己的人除了韩思源没有别人。果然，打开锁屏就看到三个未接来电，都是他。


    乔欣恼怒地按下拒接第四次的来电，刚想关机了事，一封短信传了过来。


    很想看看你的画室。


    「我不想看到你。」喃喃地说出这句话，乔欣把自己摔在休息室的床上。她简直要疯了，被韩思源这个男人逼疯。


    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引起他的注意，高中时候都是她拼命黏着他，这才有机会亲近他，可现在怎么完全变了样子？自从上次说什么要相亲，他这段日子就不断骚扰她，时不时打来电话邀请她一同喝咖啡。

 v第三章

    讨厌死了，她已经不爱这种苦死人的东西，可偏偏……她就是僻不到无动于衷，明明每次被气得要死，终究还是会出现在他面前。韩思源这个男人彷佛是她的魔咒。


    把脸埋在抱枕上，乔欣低声咕哝几句，言辞含糊地骂韩思源。这一次，她绝不能认输，不能再去见他，或者干脆打电话过去，让他离开她的视线，越远越好，再也别出现，别再打乱她平静的生活。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可手机就在旁边，偏偏通话键就是没办法按下去。乔欣埋头发泄似的咒骂几声，终于鼓起一点勇气。


    「韩思源、韩思源，赶紧走开。」乔欣专心摆弄手机，打算发一封决绝的短信给韩思源，却没注意到休息室门外出现的身影。直到男人忍不住低笑出声，她才惊醒，立刻抬头看向门口，若无其事地站着那里看着她微笑的男人不是韩思源是谁。


    把刚才的画面尽收眼底，韩思源忍不住笑意，「我看画室没关门，就自己进来了，没关系，你继续。」


    瞬间涨红了脸，乔欣直接把抱枕丢过去，「走开！」


    看她脸红得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模样，韩思源温柔地没有反抗，任由抱枕砸过来，微微一笑，「我在客厅等你，休息好了就出来。」说完，他依言离开休息室的门口。


    足足十分钟后，乔欣才走出去。总算压抑着心底的不安，她努力绷着脸，「谁让你来这里？我没答应。」


    「我给你发了短信，你也没反对。」韩思源征笑，「我只是好奇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刚才看了一下，很棒。」


    他的赞美也纾解不了她的不满，乔欣不想再绕弯子，干脆利落地开口，「韩思源，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我不想看到你。」


    「你已经把这句话说了很多遍。」


    「这一次是认真的。」


    韩思源深邃的眸子盯着她，「这么说，以前都是假的？」


    乔欣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只是沉默了片刻，「我不想再和你争辩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她真的不想期待什么，因为想要的太多，就会换来更多的失望。她经历过的事情告诉她，不去想、不去要，人会快乐得多。


    韩思源也收起笑容，一本正经，「我可以不出现，只要知道原因：「你不想看到我，总要有理由的。」


    「不高兴看到你。」


    「太牵强。」


    「那我无话可说，随便你怎么想。」


    挪动脚步靠近她，韩思源的眼神炙热，充斥着满满的侵略性，「你在怕我。」


    「没有，我为什么要怕你？」


    「怕被发现你还像以前那样喜欢我。」


    身体倏然僵住，乔欣猛地抬头瞪着韩思源，当初分手的恼怒一瞬间悉数冒出来。无论已经找了多少借口，努力说服自己那时候的彼此都太年轻，所谓的感情更多是一时的冲动和玩笑，现在听到他若无其事的口气还是怒不可遏。


    他太过分，竟然拿自己拼命才能愈合的伤口开玩笑，他知不知道她曾经有多么想念他，知不知道她因为喜欢过他，再也没办法接受另外一段感情。


    愤怒冲昏了仅存的理智，乔欣纤韩思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很好奇，我们八年未见，你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突然纠缠上来是想做什么？不用你回答，我也知道你的心思。」


    嘴角征扬，乔欣冷笑，「你不过是和那些男人一样，想和我上床罢了。如果只有上床才能让你离开我，那现在开始吧，只要能摆脱你，我不介意上床，反正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关系，这种事本来就是图个开心，你长得又不丑，我干嘛要拒绝？」


    韩思源脸色一沉，「乔欣。」


    理智全部消失，只剩下疯狂，这些日子所有的憋屈涌上心头，让她难受得几乎想哭，又只能忍着。乔欣不管不顾，口不择言，「我没想到自己的床上功夫还不错，竟然能吸引到韩大少爷。现在开始吧，就当分开前最后一次上床，我记得那天晚上你表现得不错，希望今天更加努力，别让我觉得你技不如人……」


    「乔欣。」黑着脸看不断挑畔的女人，韩思源眉头紧锁，「如果看到我不开心，可以咒骂我，别拿自己开玩笑。」


    「谁说这是玩笑？和你分开之后，我又交了很多个男朋友，你不会觉得只有你一个吧？别忘了我们的第一次就是我主动的。拜托，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要把上床这种事看得太严肃，平时找个人消遣一下难道不是再平常不过？不要表现得那么古板。


    既然你不相信我不喜欢你，我证明给你看，今天过后，麻烦你别再一厢情愿地以为我还喜欢你。」


    看韩思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乔欣的心里竟然升起些痛快的情绪，一直压抑的自我被放出来。她不是爸妈面前从不惹麻烦的乖乖女，不是别人眼中父母离异的可怜虫，不用担心给别人带来麻烦，一直委屈自己。她只是她，是乔欣，是骄傲的，当初敢疯狂追求韩思源的那个女孩。


    乔欣还想说些什么，面前站着的男人却没给她机会，炙热的唇凶狠地噙住她，焦躁、热烈的吻堵住了所有的愤怒和不安。


    漫长的吻让乔欣几乎窒息，当她终于找到空隙大口呼吸的时候，韩思源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既然和谁上床都不重要，你又要天天相亲找结婚对象，在你没找到之前，就拿我来练习好了。在我没答应你可以爱上别人之前，你的人，就是我的。」


    愣住的乔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你在床上很笨，从吻技到别的都糟糕得一塌糊涂，所以要抓紧时间拿我练习，就从今天开始好了。」话音一落，韩思源不客气地掠取唇边香甜，气恼她刚才的话，吻得粗暴、炙热。他有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就是眼前这个人。


    【第二章】


    被韩思源扣住双手抵在窗边的时候，乔欣后悔了。她刚才的话是只是想让韩思源讨厌她，虚张声势而已，他真的要做的时候，现在清醒着的她又怕了。


    明明面对别人时，她总能格外冷静，可只要看到他就忍不住跳脚，很显然，这个男人的反应也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以为，韩思源还会是以前那个无论对什么都透着点漠然的男孩，却不知道他早已成为侵略性十足的男人。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v第四章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他是混蛋，大混蛋！为什么这样轻而易举地玩弄自己？


    乔欣恼怒极了，终于生出勇气，倏然转身推搡韩思源的胸口，「走开。」


    「别闹……」话未说完，扑通一下，韩思源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他会摔倒，下意识想要抱住他却没成功，乔欣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看着一上一下两个人都是这么可笑的姿势，忍不住紧紧咬住了唇。


    意外的是，韩思源没有生气，也没拉她下水，干脆躺在地毯上，先是愣住，又突然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不准笑！」乔欣红着脸。


    韩思源呼出一口气，止住了笑声，很认真地看着她。乔欣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几乎忍不住要逃跑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饿不饿？我带你去吃晚饭。」


    「什么？」惊讶地看他，乔欣目瞪口呆，以为他会继续欺负自己不放过，不放过，谁知道他说的却是这句话。


    「不饿吗？我饿了。」从地上站起来，韩思源整理自己的衣服，「给你半个小时准备。」


    「我不和你一起去。」


    对她赌气的话并不在意，韩思源抬起手腕看着表，「计时开始，如果半小时后不能出发，我就吃你。」


    「韩思源！」随手抓过旁边的抱枕对他丢过去，乔欣怒气满满。


    轻轻松松地接住抱枕放在桌上，韩思源征笑，「一分钟已经过去了。」


    半小时后，坐在车上的韩思源等来了乔欣，她换穿着蓝色的衬衫，裙子变成牛仔裤，脸色非常难看，开车门的时候像是要把门扯掉似的，可还是乖乖坐了上去。

 第五章

    为了不让这男人吃了自己，被胁迫着去吃饭的乔欣坐在车上就没笑过，坐了好一会才发现车子一直在拐弯，渐渐远离了喧嚣、热闹的市区，到了偏僻的地方。她的声音还带着怒气，「你到底要去哪里吃？太远的地方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快了。」慢条斯理地开着车，韩思源征笑，目光时不时转到她身上。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乔欣转头怒目相对，「你干嘛看我？吃饭就吃饭，再看我就下车。」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在上面敲了两下，他轻笑，「急什么？带你去一个特殊点的地方。」


    「我不想去、不饿，随便找地方就行。」


    韩思源的目光意味深长，「高强度迗动后要补充能量，这可是常识，刚才你那么辛苦，我总要喂饱你。」


    轰地一下子红透了脸，乔欣有种暴打眼前男人的冲动，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话，话里的含义却足以让她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的手上，属于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很好看，想到就是这双手……乔欣瞬间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彷佛自己还被他的唇堵着，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庆幸的是，接下来的路程韩思源没有继续逗她，因为车子开进了比较窄的路，需要十分认真的专注力。


    就这样前行了十几分钟，看着窗外渐渐变得熟悉的景致，乔欣心头一动，意识到大概是要去哪里。很快，车子停下，盛记牛肉面的招牌就在眼前，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就连招牌灯箱里的灯也还是一个亮着、一个暗着，和记忆里如出一辙。


    乔欣愣住，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不由自主地想到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的她非常喜欢来这家店里吃面，不只自己来，还拉着朋友、同学一起光顾，到最后，就成了缠着韩思源过来。


    盛记牛肉面店并不大，味道却非常好，物美价廉，顾客总是满满当当的，那大概是韩思源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吃饭，眉头皱着，虽然没有开口嫌弃，动作却很小心，不想和身边的客人碰撞来去，直到老板把面送上来，热腾腾的清汤、劲道可口的面，还有几块香浓味美的牛肉。


    乔欣是牛肉面店的老客户，她第一次来吃的时候，碰巧老板娘太忙，伤了手，很狼狈地忙着，被人催得厉害，那时候的她根本没考虑这事和自己有没有关系，直接大口吃完面，就开始帮忙给客人拿东西，送走了一拨拨客人后才发现自己也是来吃面的。


    乔欣就这样和店家熟悉起来，因为熟悉，每次来时，碗里总比别人多好多牛肉，那是当时的她很得意的一件事，拉着韩思源炫耀了好久。只可惜尽管味道很好，韩思源也没有经常来，只是偶尔陪她尝试一下。


    时隔八年旧地重游，乔欣心底的滋味莫名的酸楚。韩思源没给她太多发呆的时间，「怎么不下去？」


    「哦。」脑袋里乱糟糟的，没心情和他作对，乔欣乖乖下车，走迸店里。


    「欢迎光临。」穿着蓝色工作装的老板娘乐呵呵地吆喝一声，没仔细看两人，等到煮好面送来，才发现是熟人，愣了一下，「欸，你们……是你们呀。」


    「老板娘好。」乔欣率先打招呼。


    好些年不见，老板娘先认出了乔欣，后来才认出韩思源。那时候这个男孩子看起来比较冷淡，让她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是隐约记得模样。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他们，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我记得你叫乔欣，哎呀，好久没来了，你考上大学之后再也没见过，还挺想你们的。这是那位……」


    「韩思源。」对老板娘报以微笑，韩思源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


    「对、对，就是你。」看他们两人同时出现，感觉上还那么亲密，隐约间的直觉让老板娘眉开眼笑，忍不住打趣，「真是好福气，你们还在一起，闹分手那次我还担心得不行，觉得很遗憾，现在看到你们还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老板娘！」怕她说出更多，乔欣脸色微变，忍不住阻拦。


    韩思源的反应也不慢，略征挑眉，露出很好奇的模样，很容易引起对方诉说的欲望，「老板娘是说哪次？」


    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老板娘也笑，「就是乔欣最后一次来店里呗，那次我记得很清楚，你没跟着一起来，她一个人来到这边，点了一碗面，一边哭，一边吃，也不知是不是你们两个吵架。后来她不来了，我也没机会问，现在知道你们还在一起就好了。」


    听到老板娘的话，韩思源和乔欣两个人都是一愣。


    乔欣满脸被揭穿的不安，而韩思源怔住。当初分手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干脆，他说要出国那天，乔欣正啃着他从家里带来的巧克力，吃得嘴巴、牙上黑乎乎的一片，听到这话，她愣了两秒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回答，乔欣就嘟囔了两句，道：「这就算分手了吗？那块你还吃吗？不吃我带回去吃。」


    「不吃。」


    「哦，那我拿走了。」她拿起韩思源手里的那一块巧克力，不等他回答就含着下了楼。


    那是两人的最后一面。再后来，韩思源真正要走的那天，乔欣来到店里吃完最后一碗面，再也没来过。


    年少时候一句分手那么轻松，彼此都没挽留，更没想过还会再见。


    【第三章】


    周三下午，乔欣按照习惯回了江家，那是她妈妈和继父江城结婚后的新住处，一幢二层的小别墅，说不上多大，却布置得很温馨，二楼两间房是她妈妈同继父的主卧室和她的卧室，楼下的房间住着两个哥哥。


    原本江城还担心空间太小，不够用，后来又觉得小一点才温馨，方便孩子们沟通，增进感情，后来才发现他想多了，自从搬了新家，两个儿子很快都搬了出去，平时约定好一家人吃饭的日子聚一下。


    后来乔欣也有了自己的房子，不大的公寓，是她妈妈和继父送的，她拒绝了几次没有成功，继父和两个哥哥都劝她接受，只得收下，算是她的私人小空间。乔欣一周里在自己的房子里睡几天，回家陪妈妈两天，偶尔上课累了，在画室的休息室里也能睡，一个月见一次也结婚了的爸爸，倒是自由。


    这次乔欣按照惯例回了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的相亲对象上，听到两个人不来电，都有些失望，又觉得不急，让她慢慢来。


    从始至终，乔欣都没把韩思源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委婉地表示最近不想相亲。高中的时候，她恋爱并没有瞒着她妈妈，而分手的时候，她妈妈正在离婚，也没时间关心她。时间久了，她也渐渐就忘到脑后。


    吃过晚饭，拒绝了妈妈的一再挽留，乔欣回到画室。


    每次回家后， 乔欣的心情总有一天半天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莫名。江城对她的妈妈很好，两个快五十岁的人倒比很多年轻人浪漫、爱玩，平时凑在一起看电影，一起跑步，恩爱非常。大概因为这样，他才更想她融入这新的家庭。乔欣其实已经接受这个继父，只是不想当电灯泡。


    乔欣心烦意乱的时候喜欢安静，用画画平复心情。摆好需要用的东西，她一口气连坐两个多小时，总算把一幅画画好，再看时间，已经快要晚上十点。


    「好累。」乔欣站起身扭扭腰，走到窗边看寂静的夜色。深夜里，路灯闪烁、灯光朦胧，看起来很舒服，却也有点孤单。


    乔欣突然想到韩思源，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自从上次去了盛记牛肉面馆，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些改变，算不上是重新恋爱，可又多了很多联系。她从不主动找韩思源，只是对方出现的时候也不拒绝，奇怪的是，他们最近并没有亲密的身体接触，只是在一起聊天。


    一开始乔欣非常不习惯，后来几次习惯了，也想清楚一件事。个男人是她的克星，她没办法拒绝，既然他愿意玩什么相亲游戏，就由他来好了，如果有一天这个人又要走……等他厌倦了、烦了，她想，她也不会拦着。

 第六章

    心情因为想到他变得更复杂，乔欣叹口气，决定睡觉。


    到了狭窄的小浴室里洗操，还没洗完，乔欣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足足有两遍还不停下，她随意冲洗了身体跑出来，接起手机，「喂，哪位？」


    手机另一边先是安静，随即是无奈地轻笑，「你不打算把我的手机号码存一下吗？」


    韩思源的声音让乔欣很紧张，她动动嘴巴，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我忘记了。」


    乔欣骗人了，她是故意不存韩思源的手机号码，也强迫自己不去记忆这串号码，如果哪天这一串数字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不记得会比较幸福。可她不会把这个理由告诉对方，只淡淡回应道：「下次会存的。」


    「还要下次？」


    不想讨论这话题，乔欣干脆错开话题，「这么晚了，还找我有事吗？」


    韩思源那边传来风声，他叹了一口气，「我想见你。」


    「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刚忙完工作。」


    「一定很累，早点休息。」


    「你不想看到我。」乔欣没有立刻回答，刚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不乐意，可韩思源坚持自己的想法，「乔欣，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也在想我，待会见。」


    「别来，我不在画室。」


    「你在。」


    「就要睡觉了。」被看透心思，还要大半夜约会，乔欣着急地拒绝，可对面安静了一下就挂断电话，就在这片刻的空隙里，熟悉的女声响起，欢迎乘坐，是这座楼的电梯使用声音。


    乔欣突然站起来，赶紧换好平时穿的衣服，一鼓作气冲到电梯门前。叮咚一声，门开了，韩思源穿着件灰色风衣，风度翩翩。有一瞬间的冲动，乔欣想扑到他的怀里，可很快这种念头闪过去，她沉默着看他一会，便往回走。


    「你怎么还不睡？」韩思源很自然地进了画室，把外套脱了挂起来，「这么晚了，熬夜不好。」


    睨他一眼，乔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那你为什么这这时候过来？如果我睡着了，你不是白跑一趟？」


    「直觉告诉我，你没睡。」


    「你的直觉是错的，我马上就要去休息了。」


    「你现在不就站在我的面前吗？」韩思源眉梢征扬，悠然自得，「既然我都来了，就陪我坐一下。」


    大半夜坐着聊天，实在是有够有创意。乔欣心底里不满，人却乖乖地坐在了一张画板后面，借着它阻挡住两人的视线，不至于完全面对面，「你到底怎么知道我在这边，有人告诉你？」


    「怎么可能。」韩思源轻笑，「刚忙完想回家休息，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你这边。」


    「那我要是不在怎么办？」


    「回家。」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


    韩思源的表情有了一点变化，「我在楼下数着，看你的房间是不是有亮灯，幸好这楼不是很高……」还没说完，他自己就笑了。


    乔欣的嘴角也扬起来，想象那个画面多么傻。平时那么冷静的男人，居然也学小孩子数楼层，「知道我在这边，为什么还打电话给我？」


    「怕你有别的客人。」韩思源说话的表情意味深长。


    「我没有。」有些急切地否定后才觉得自己的态度太急迫，乔欣重新坐好，淡淡地开口，「既然答应暂时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违背诺言。」


    「我相信你，刚才的话是逗你玩的。」韩思源笑，「第一次听你说这种承诺，我会当真，所以你不准和别的男人往来。」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再相亲。乔欣在心底里暗暗想着，忍不住想叹气，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这段时间快点过去，还是希望更久一点。两个人的关系到底要成为什么样子？她的心思很乱。


    对她的每一个反应尽收眼底，韩思源却没有追根究柢，「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回家休息，留在画室做什么？」


    「我习惯待在这里。」乔欣笑笑。这间画室名义上是她的工作室，其实更像是家，她平时教的学生不多，租下的三间房足够用，最大又明亮的一间用来教学生，另外的就是会客的小客厅，还有她的休息室。休息室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洗浴的东西也都有，学生偶尔出现意外，就带到休息室歇息。


    「是习惯待在这里，还是心情不好？直觉告诉我是后者。」韩思源轻笑。


    两个人大半夜的不去休息，反而待在一起问对方为什么不睡这样无聊的问题，如果这些话是别人问的，乔欣大概会直接装死，结束交谈，可对面的人是韩思源，她回答的欲望就高了很多。站起身装作收拾画板，她轻声开口，「下午我去看妈妈了。」


    「哦，她怎么样？」


    「妈妈很好，江叔叔也很好，哥哥也很好。」


    三句话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笨拙、幼稚，乔欣自嘲一笑，韩思源却没嘲笑她，反而有几分认真地看着她，「那你呢，还好吗？」


    「我……还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里含着疑问，她干笑一声，「可能是我的适应能力比较弱，回去时候还是会有点怪怪的感觉。江叔叔人很棒，我也替妈妈遇到很好的男人开心，可是看到他们那么幸福，我总是会想到小时候，心里会有一点点别扭，不过这种情绪第二天就会好很多，不会妨碍什么。」


    「那相亲的事情……」


    「我说了暂时不想，他们同意了。」想到妈妈毫不犹豫就赞同自己的意见，乔欣心里有些许的安慰。无论如何，爱她的人还是更在乎她的感受，这样很好，她也应该更在乎他们的感受，不去添麻烦。比如更好地接收继父的关心，让这个家庭更完美。


    见乔欣的表情还算轻松，韩思源没有追问什么。安静了一会，看人始终距离自己几步外，半真半假地收拾画板，他突然站起身。


    感受他走过来，怪直站在自己身后，乔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摆弄画板的手也不知道该拿着还是放下。


    手臂很自然地环住她的腰，韩思源盯着画板，整个人的姿势像是把她抱在怀里，「这是小孩子的画吗？」


    这男人的存在感太强，乔欣的反应能力弱了许多，慢半拍回答道：「嗯，是阳阳的，他是最爱画画的小孩，每次画完都很高兴地给大家看，再送给我。」


    画上是一个硕大的苹果，居然还有七彩颜色。韩思源因为小孩子天马行空的想法觉得有趣，忍不住看看别的那些，果然各有风格，充满了孩子气的童趣。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的工作有意思，很有趣。」


    「我很喜欢教他们的。」想到孩子们，乔欣忍不住笑了，「和可爱的小孩子在一起会让你特别开心，虽然他们也有淘气的时候，可是看到那些小脸蛋，就觉得该对他们耐心一点。」


    「这画面被你形容得我都想亲眼看看。」


    「你可以……不是，我没有邀请你的意思，知道你很忙，平时一定没时间。」


    「我会找机会来看的，尤其这个大苹果，有趣。」


    他居然也一本正经地和她讨论小孩子的事情，乔欣有些惊讶，隐约还有些喜悦，回家带来的困扰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离开，她全部的心思都在眼前男人的身上。


    「你为什么会学绘画？我记得你的梦想是做女强人，挥斥方遒。」韩思源想到了高中的时候，忍不住想笑，「你说过，每个成功男人身后都有个成功的女人，你是我身后的那个，我以为你会学金融管理做生意，为什么是美术？」


    这一次乔欣沉默了很久，仿佛是在回想那些画面，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开口，「其实，我一直很喜欢绘画，只不过那时候的我，以为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你喜欢什么，我就要学什么，想做你身后的女人。」


    她怎么能想到，分手来得那么措不及防，她再也不必因为跟随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去努力，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就好。他离开这件事，从一定意义上改变了她的生活。


    乔欣没有把话说透，韩思源却沉默了一下。

 第七章

    乔欣轻笑，继续解释，「你不要多想，其实也不只是你的原因，我的确很喜欢现在做的事情，虽然当初选择这个也有点偷懒的意思，在我填志愿的时候，爸爸给过我意见，想让我学金融相关科系帮他打理公司，可我不想掺和那些事情，干脆拒绝，所以你不要多想，我是自己喜欢才学的。」


    乔欣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轻松地说出心底的心思。她既不去爸爸公司，也不去继父江叔叔那边的确有些避嫌的意思。无论哪边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她不想去打扰，让他们新的配偶不舒服。


    看韩思源依旧沉默不语，眼神复杂、难懂，乔欣叹口气，转身看向他，「想看看我最近画的一幅画吗？」


    乔欣画的是油画，林间的一条小路，明明是很偏僻的地方，却因为有一盏路灯，还用了大片的红黄交错的温暖色调，让这张画看起来十分的温柔。


    韩思源一脸惊讶，虽然他对绘画方面没什么造诣，却能看出这意境的美妙，很舒服，没有突兀感，「画得很好。」


    拿出自己的画只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别再纠结过去的事情，被赞美之后，乔欣的脸有点热，「其实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步，只顾着教小孩子一些简单的技巧，陪他们玩。如果把这些画拿给以前的老师看，不知道要被笑成什么样子。」


    「不会。」韩思源若有所思，「为什么大部分都是风景画、静物画，没有别的吗？」


    「我很少画人物。」乔欣翻找了一下，「喏，这两张是学生，我随便画了一下，因为要照顾小孩子，没时间长时间画，他们也坐不住。」


    「很可爱。」画上是一男一女的两个小孩，六七岁的年纪，都胖胖的，很可爱，只是看画就觉得憨态可掬。


    突然想到什么，韩思源轻笑，「既然平时找不到好的模特儿，今天就拿我尝试吧，我耐心足够，坐到天亮也没关系。」


    「别闹了，你不睡了吗？明天还要上班。」


    「我都不怕耽误睡眠，你怕什么？」


    「我很困了。」


    韩思源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想看看你画画时候的样子，一定很美。」


    从来就没多少人夸自己漂亮，都是清秀、可爱之类的评语，乔欣嗔怪地瞪他一眼，四目相对，还是只能认输，咬了咬唇，「真的很晚了，油画不可能完成，素描吧。」


    韩思源有点恋恋不舍地被赶到沙发上坐着，准备让她画半身像，可他才坐了十分钟就发现情况不对。双手环胸看着她，他挑眉，「谁教你的技巧？画画时候看都不看一眼模特儿，这样能画出好的人物才怪。」


    睨他一眼，乔欣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地画着。她从来没想过韩思源会成为自己的模特儿，就像是陪她坐在小面馆里一样，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应该出入在衣香鬓影的酒会上，身边是同样优秀的男男女女，而不是陪着她大半夜不睡画素描。


    可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乔欣又觉得画面异样的和谐，让她的睡意瞬间全部消失，眼前、心底只有他，每一笔都很流畅，像是无数次描绘过这个男人。


    到最后，韩思源干脆离开沙发，站在她的身后，画板上，他的半身像渐渐成形。韩思源看到这幅画，终于意识到什么，画中人是他，又不像是他，应该说不像是现在的他，里面的男人还有几分男孩子的生涩，很像他高中时候的眉眼，又有一些现在的严肃。


    乔欣的动作很快，完全不需要思考。


    韩思源看着，像是懂了什么。自己在她心里大概已经打上了烙印，她才会熟练到不需要任何观察。


    他从来不知道，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在这个女孩的眼里多么重要，也许，他那时候已经被深爱过……那么青涩的女孩爱过他，才会让他的模样始终印刻在她的脑海里，不需要他做模特儿已经能够轻易画出来。


    乔欣从来没说过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做了什么，他却已经能想到一些，怪不得刚见到的时候，她对他总是横眉冷对。这次的见面对他来说是久别重逢，对乔欣来说大概是掀起很多很痛的回忆。


    素描画好了，乔欣停下笔定定看着画，韩思源第一次觉得不舒服，隐约还有些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觉得有些糟糕……


    意识到这种情绪不立刻制止，会影响到两个人，他大半夜过来不是为了伤春悲秋，引起她的不快，他立刻转移话题。他拿起画看了又看，「画得很好，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油画。」


    素描不过是简单地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注意些特点，油画可是繁琐得多。看他兴致勃勃地为难自己，乔欣也有点赌气，唇微扬，「你要是真的保持一个姿势坐几个小时，我就给你画。」


    「几个小时？」


    脸上透出点狡诈，乔欣笑，「是呀，很慢的那种。」


    韩思源皱眉，想了想，「我们先试试，如果感觉还好，找个空闲的时间来画。」


    「好吧，你坐在那边。」


    顺着她指的方向，韩思源走到高脚椅边，「这里？」


    「对，半坐在上面，手可以保持个舒服的姿势，你可以自己尝试哪个姿势比较好。」


    「舒服的姿势？」


    「对。」看他坚持，乔欣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就不信他待会不累、不困。他一看就是从公司忙完才过来，一般人只会想着休息，既然他非要捉弄自己，那她就成全他。


    想到这，乔欣打起精神，开始准备需要用的东西。等拿得差不多了，她一抬头，忍不住惊呼：「你、你干嘛！」


    说着，乔欣的脸已经慢慢红了，只因为她的模特儿正在慢条斯理地脱衣服，西装外套已经被丢到旁边，领带还松垮垮地留着，衬衫已经敞开，露出属于男人的蜜色肌肤，结实的肌肉线条分明，赤裸而情色，让她看一眼就红了脸。


    「不是你让我找一个舒服的状态吗？」无辜地看着她，韩思源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止，「一整天都在公司，必须穿成这样，既然要舒服，当然要脱掉。」


    「别脱了，怎么……这样怎么画？」


    「这有什么不能画？我猜你学习的时候应该画过裸体模特儿，难道也这样睑红？」


    瞪他一眼，乔欣道：「我们那时候是一群人围着裸体模特儿。」


    「这有什么区别？我是你一个人的」韩思源话语含糊，暖味十足。


    「那时候不一样，我门那时候……」


    「哪里不一样？是我们不一样吗？」靠近她，他的声音很温柔，姿势却放肆，不顾自己赤裸着胸膛，把她圈在怀里，嘴角挂着笑容。


    男人炙热的身体像是要灼烧她一般，乔欣感觉很热。他分明就是故意占她便宜，还以为这些天他安分一点，一次都没闹她，谁知道居然玩得这么大。她的言辞含糊起来，「你让开一点，就这样画，我给你画，你要站远一点。」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先别急着画。」


    「什么事？」


    「这张给我画的画，除了我们两个人看，不能给第三个人。」


    「你……我怎么可能随便给别人看。」乔欣恼怒。他根本就是作弄她，又不是什么大师的作品展览，谁会把自己画的裸男像随便发出去？何况她还是个教小孩子的老师，要是被家长看到这种作品，怎么能放心把小孩子交给她？


    想到这，乔欣又意识到两个人已经在画室折腾过一次，她的脸通红，庆幸这里和卧室都是属于她的私密空间，平时学生很少进来，不然只是想想她都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好吧，那开始吧。」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韩思源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你看起来很不专业，画之前都不看看你的模特儿，如果不敢看，那就用手触摸好了。」


    「韩思源……」


    「不用喊我的名字，你总是这样喊来喊去，别人一定会误会我们有了不得的关系。」韩思源微笑，执意地握着她的手去触摸他的身体。

 v第八章

    指尖抚摸到他的腹肌的时候，乔欣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就是个吃肉的大灰狼，忍耐这些天也是为了让她打消逃跑的念头，然后……一口吞下去。


    砰的一声响，画笔和颜料都被撞翻，沾染在两个人的衣服上。韩思源压根不理会自己身上的颜料，把她揽入怀中，「今晚，好好画。」


    【第四章】


    乔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明明说着要远离韩思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又这么疯狂，第一次被分手还不算，谁知现在还没有半点骨气，竟然又让他得逞，如果这次他再离开……她一定不再回到这个男人身边。


    恨恨地想着，乔欣的指尖忍不住掐在韩思源的肩上。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第二天下午，总是能够按时给小孩子上课的乔欣失约了，趴在床上几乎没力气起来，只能歉疚地和要过来的小孩家长说抱歉。


    幸好她平时对孩子们很好，也很尽责，有时候家长忙碌还能帮着照顾小孩，听说她感冒了，家长都很理解，没有一个埋怨。


    挂断手机，乔欣直接趴在床上，急促的呼吸眧示她在生气。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她竟然没有好好上课，都怪韩思源，怪那个臭男人。


    想到昨晚自己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到下半夜，到最后声音都喊得哑了，他才肯饶过她，她就想哭，可谁知道她才醒来他又来。


    在和韩思源重逢之前，依靠自己对男人的心动程度，乔欣做过预测，她接下来很多年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有个老实巴交、温柔型的老公，住着简单的房子，吃住都和普通人一样，生一个或者两个宝宝，平时带着宝宝去妈妈那里玩，偶尔想起曾经青春的肆意飞扬会觉得一场梦一样。


    而她大概不会特别深爱未来的老公，所以两个人的感情也只能马马虎虎，不会像一对相爱的恋人每晚相拥，也不会有早安吻。她不热情，又不爱玩，男人大概不会对她感兴趣，所以不会有热情似火的夜晚。这样也好，很平静的生活，几十年能够很快过去。


    可在遇到韩思源，那些想象便被打破，乔欣意识到，曾经那个热情、爱玩的自己还是在的，只是被藏在内心深处，偶尔才会冒出来。陪他疯、陪他闹，她以为自己性冷淡，却和他不分地方地做爱，这一生只有韩思源能让她变成这样。


    越想心情越乱，身体的疲惫，却没有睡意，乔欣从床上爬起来，撑着像是被折断了一样的腰去洗漱，泼了好些凉水让自己冷静，直到韩思源回来。


    满脸神清气爽的韩思源看不出一点疲惫，手里拿着带来的午饭。他熟稔地凑到很小的洗手间，伸手环住乔欣的腰，深吸一口气，「好香。是不是饿了？」


    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乔欣想推开他，却没力气，只能懒懒地靠在他的怀里，声音很弱，透着委屈，「嗯，好累。」


    轻吻在她的额头上，韩思源微笑，「是我太过分，只顾着做，忘了给你买早餐，都是我的错。」


    乔欣脸一红，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说：「其实也怪你自己，太诱人，睁开眼就听到你娇喘连连，我怎么忍得住？」


    「谁娇喘了！」乔欣恨不得拿脚踹他。昨晚这个男人把她换了那么多姿势做来做去，害她差点昏死，早晨起来腰像是折断了一样，怎么可能不疼得呻吟，哪里是娇喘？


    「你这是不想承认吗？」


    「韩思源！」


    看她真的要生气，占够了便宜的韩思源眉目含情，帮她擦掉牙膏留下的泡沫，「好，都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纵容，乔欣几乎恍惚起来，有些想不到当初总是冷漠的男孩子怎么会那么温柔，让她心颤。大概就是因为这种温柔，她才沦陷得这么快。


    浴室太小，挤着并不舒服，乔欣洗漱完便推着他往外走，「我好锇，不要靠这么近。」


    「好。」韩思源答应得很痛快，却没有半点付诸行动。乔欣坐在沙发上，他顺势就坐在旁边；乔欣拿着餐点吃，他总忍不住想抢她嘴里的。


    「走开。」心底里藏不住丝丝的甜蜜，脸上却满是嫌弃，乔欣瞪他一眼，不让他继续胡来，「我真的很饿。」


    「好，你先吃东西。」


    韩思源总算没有招惹她，乔欣好好地饱餐了一顿，可吃完了饭就不不知道要做什么。平时她的习惯是给小朋友上课，可是今天已经没有课了。


    如果只是在房间发呆……乔欣看一哏坐在旁边打电话，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的韩思源，脸微红。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行走的春药，时时刻刻发情折腾她，如果不想被他抓到，她最好还是找点事情来做。


    做什么呢？乔欣想着，一边收拾桌子上的残养打算去丢掉，顺便收拾下垃圾桶，可冷不丁一眼瞧见里面的东西，涨红了脸。


    垃圾捅里平时都丢些颜料、废弃画具，今天却是两件衣服……那是韩思源昨晚撕破的，他想要的时候野蛮又粗鲁，动作很急，力气又大，已经是第三次把她的衣服扯破。


    红着脸捞起衣服卷成一团，乔欣朝着韩思源的方向瞪一哏。谁知韩思源刚打完电话走过来，接收到她的眼刀，一头雾水，「瞪我做什么？怎么了？」


    「哼。」冷哼一声，不理他，乔欣往房间里面走。


    「到底怎么了？」不费力气就拉住阻止她的步伐，韩思源的声音温柔得厉害，「我又做了什么？」看她不说话，他干脆仗着身高优势把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打开看到被扯破的衣服，眉梢微扬。他无辜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又怎么样？」


    「都是我的错，也怪你太诱人。」


    「韩思源！」


    「好了，我不讲。你要把衣服拿到哪里去？」


    「我要拿去丢掉。」


    「我帮你丢。」韩思源笑，「其实留着做纪念也不错。」


    乔欣红着脸瞪他，「做什么纪念？」


    「纪念我们在每个地方留下的痕迹。」


    「走开。」

 第九章

    「吃饱了吗？既然我把你的衣服撕了，待会我们出去，我赔偿你。」


    「去哪里？怎么赔偿？」乔欣疑惑。


    「帮你去买衣服，再多买几件，省得你怪我撕掉。」


    「谁要你帮我买衣服？」


    「我主动帮你买，不然我再留下几夜，你都没得穿了。」


    「谁要留你过夜！」


    「是我主动要留下。」


    「走开。」和他说话只会让自己更加宭迫，乔欣想把他当作不存在。她径直走到休息室，把地毯边角的东西挪开，扯出了地毯。


    「为什么地毯也要丢？」韩思源明知故问，颇有点遗慽。尽管这地毯看起来很谱通，可昨晚在上面做的感觉却很棒。


    「你说呢？」


    「擦洗一下就好。」


    对他的建议坚绝不采纳，乔欣不能想象地毯继续留下，只要看到它，她就想到他们两个人赤身裸体在上面折腾，上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爱液。越想越脸红，她瞪一眼韩思源，一股脑把东西丢给他，「你赶紧回去吧，别留在我这里，顺便帮我把东西丢出去。」


    「我们一起走。不是说了要去买衣服？」


    还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乔欣认真地道：「我不需要你给我买。」她赚的钱确实不多，除去画室租金，剩下的并不多，可她还不至于因为几件被撕破的衣服和他计较。


    看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韩思源唇角征扬，笑容里透着点捉弄「不只是买衣服，顺便买些别的。你的内衣都太保守，太没情趣，我们可以试试别的……」


    恨不得拿东西对着他砸过去，满脸通红的乔欣想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色狼，我不想看到你！」你！」


    【第五章】


    发现韩思源真的要带自己逛衔，乔欣反而犹豫了，头疼得不行，「我下次自己去买就好。」


    虽然才重逢没多久，韩思源已经摸清楚她的习惯。现在的乔欣很少有坚持己见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愿意委屈自己让别人舒服、开心，看她竟然为了这件小事固执了，他的兴趣更浓，「理由？」


    「我自己去买也很方便。」


    「难道今天不方便？」


    「我很累。」


    「那先睡一会，我等你醒过来。」


    如此严肃的讨论只是为要不要去购物，乔欣想想都觉得可笑，想到这个男人比自己还固执，只得认输，「好吧，你不要嫌弃我无趣就好。」


    乔欣发誓，她真的不是很好的逛衔、游玩的伙伴，除了几个最好的朋友，平时都没人愿意带她出去。即便出去，她也是随时随地想找地方休息，恨不得立刻结束对别的女孩来说是享受的事情。


    相应的，她的时尚细胞几乎也为零，每次看到她，密友都用一种想死的表情看她，身为美术系的学生却没有起码的审美能力，在一众高挑、靓丽且丰胸细腰的大美女面前，总是一身休闲，穿着牛仔裤的乔欣简直像个国中生，更别提那化妆都没几次的脸。


    自从毕业踏入社会后，大学同学们更是大变样，越来越自信、性感，只有她持之以恒地坚持风格，直到现在也没什么进步，平时除了工作，就是看书，是个十足的宅女。如果不是她的职业面对的都是可爱的小孩子，恐怕会被嫌弃得半死。


    深知自己对逛衔这件事的无聊，她真的不想和韩思源一同出去，可意外的是，这个过程并不像她想象中的糟糕，除了韩思源这男人购物的方式有点疯狂以外。


    「这件，你去试一下。」


    乔欣站在旁边，眨眨眼，「还要试？」她有点犹豫。进入店里一个多小时，韩思源已经帮她选购很多件，看模样还有些意犹未尽，反倒是她的工作就是乖乖试衣，根本不用发表意见。


    「不喜欢？」韩思源问着，已经示意店员带她去试。


    难得遇到这样大方的顾客，店员笑咪咪的，「先生的眼光非常好，这件衣服是最新款，绝对适合小姐。」


    「好吧。」看韩思源双臂环胸等着她，意外的执着，乔欣只能接受。大概这男人把她当成洋娃娃了，这才各种风格都要她尝试。


    扫了一眼衣服上的价格，乔欣皱眉。这家店里面的衣服出了名的昂贵，尽管以她的家境也能消费得起，算不上过分，可接受他的礼物又是另外一回事。乔欣一边换衣，一边想着待会一定要拒绝他继续逛下去。


    换好衣服，乔欣很快出了更衣室。韩思源看着她走出来，唇角微扬。


    韩思源自信自己的眼光很好，选中的每件衣服都适合她，或者说乔欣平时素颜惯了，没发现自己的美丽，偶尔打扮就能显露出非同一般的风情。就比如这件稍微有些曝露的露肩及膝裙，没穿上的时候没看出哪里特殊，现在人和衣服映衬着，反而让她的清纯气质显露无疑，清纯和诱惑的完美结合，让人移不开眼睛。


    店员也是惊艳，毕竟之前挑的都是休闲款，现在乔欣穿了这件简直令人吃惊，「真的好漂亮，小姐换了风格也好合适。」


    曝露在外的半边肩膀让乔欣有点不自在，尤其韩思源的眼神那么灼热，恨不得把她燃烧殆尽似的。


    韩思源没说什么，看了乔欣一会，目光突然转移到展示柜里。那是件纯黑色的连身裙，剪裁简单、颜色低调，看起来没什么奇特，除了特别的后背露腰设计，让正面看起来并不出彩的衣服妩媚起来。


    乔欣一愣，她还真没穿过这么性感的衣服，这么大片的腰露出来……


    「我平时都在上课，不习惯穿这种衣服。」乔欣终于坚持了自己的看法。她平时都和小孩子在一起，真的没必要这样奇装异服，也会让家长不放心，毕竟清纯、可爱点的衣服比较适合老师这个职业。


    「穿给我看，今晚可以试试。」韩思源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径直决定。


    「你……」韩思源的话十分露骨，看旁边一脸了然地忍着笑的店员，乔欣的脸微红，「买得够多了。」


    「不是撕了你好几件吗？就当是补偿。」


    脸瞬间红透的乔欣瞪着韩思源，无言以对，明白过来他就是故意的。如果她坚持不穿，恐怕还会有更多禁忌的话题被提出来。思考几秒钟，乔欣还是只能屈服。


    乔欣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换衣服，心情却比以往逛街更舒服点，大概这个男人压根不需要她徘徊来去，犹豫不决，少了很多纠结的过程。


    乔欣第一次穿这种性感的衣服，心跳都快了几拍，等到发现后背的拉链她一个人拉不上的时候更是郁闷。隔着试衣间的门，她小声地喊了一句：「衣服穿不好，麻烦店员小姐帮我一下。」


    害怕外面听不到，乔欣又重复一遍，很快，试衣间的门被拉开了。下意识地转身背对店员，乔欣的脸热得厉害，感觉对方帮自己拉上衣服的时候，对方手指熟悉的感觉让她忽然回头。


    韩思源熟稔地把差点摔倒的她拉到怀里，十分无辜，「店员小姐正在帮别的客人挑选衣服，没办法帮你。」


    这谎话还真是拙劣，压根就是欺负她。乔欣瞪大眼看着韩思源，双手不自觉地护在胸口，这件衣服本来就是贴身低领，如果后面没穿好，前面就会曝露。


    「不是要我帮忙吗，这么紧张做什么？」佳人在怀让韩思源的心情很好，占着便宜的同时还义正辞严地询问道：「你不松开手我要怎么帮你？快点放下来。」


    「不要你。」


    「现在只有我。」


    「韩思源，你出去好不好？」乔欣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有些初求。在画室胡闹的时候，她还能说服自己没有别人，现在可是在外面，两个人在换衣间多待一会肯定会被店员怀疑，到时候她会忍不住找个缝隙把自己塞进去的。


    「为什么要我出去？」


    「别人会猜到我们在做什么的。」


    韩思源挑眉，似笑非笑，「我们做了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拜托。」

 v第十章

    「她不会冲进来的。」想到自己进来时，店员小姐暖味的眼神，韩思源轻笑起来，「就算不做，她也误会了？倒不如做点名副其实的事情才不吃亏。」说着，他的手指已经不客气地游走在她的腰间，借着还没穿好的衣服方便地占便宜。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啃噬着饱满的唇，韩思源的思绪回到两个人的第一次。他曾经对乔欣说那是她主动的，其实这个说法并不准确，那一次，是他主动勾引了这个看着大剌剌，可其实很单纯的女孩。那一天的所有巧合，让两个人都送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韩思源至今还能回忆起那个傍晚的天色。放学后，同学、老师渐渐走光，只剩下他们。教室外延绵不绝的细雨弥漫在天空，清新的空气里到处都是乔欣身上的奶香味。


    那时候的她明明已经长成大女孩，身上却因为喜欢喝乳制品，奇异地有股奶香味，混合着洗发水的清香，这种味道弥漫在空气里，缠住了韩思源的思绪。


    到底是为什么亲了她？这个念头似乎就是从他把数学题讲了第二遍，乔欣还一脸无辜地眨着眼说不会开始，亲她的念头就强烈起来。她看起来很烦恼，稚气的脸上透着困扰，无辜地要求他再讲一遍。


    他怔怔地发呆，压抑念头的时候，乔欣不知深浅地拉住他的手腕摇来摇去……那个吻，就是这样降临。


    生涩、紧张，伴着两个人同样飞快的、怦枰的心跳，乔欣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学校附近旅馆的时候心跳得多么快，手心里攥出了汗，更不会知道他脱掉她衣服的那一刻有种想要天荒地老的念头。


    关于第一次的感觉，其实不怎么美炒，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笨拙地探索，强烈的疼痛让彼此都很煎熬。她的眼泪很多，躺在他的怀里抽噎着，回家的时候双腿疼得走路都困难，眉头紧皱，拉着他的手问会不会做错了，好疼、好疼……


    韩思源噙着她的唇加深这个吻，把曾经的记忆翻拣出来再一次回味。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否认这个女孩能够引诱出他内心深处最疯狂的情欲，谁也没办法引诱出的激情，只有她可以，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乔欣吻得很投入，直到没拢好的头发被扯到而发痛，「痛。」她小声惊叫，推开了韩思源，把被弄乱的头发从他的掌心里扯出来。


    看她的小脸皱成一团，韩思源回神，记忆里的画面和此刻奇异地重合，让他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放开对她的束缚，「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傍晚。」


    「哪天傍晚？」乔欣一脸迷糊，不知道他突然说的是什么。


    「想到我们第一次上床的傍晚。」


    「喂！」赶紧伸手堵住他的嘴巴，乔欣脸红了，很想让他不要这样欺负自己，又十分心虚，她刚才的表现明明就是很享受。思来想去，她只能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推他出去，瞪他一眼，「我不用你帮忙了。」


    最终，乔欣也没试穿成衣服，她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时候下意识暖一眼在旁边盯着她微笑的韩思源，把衣服放到忍笑的店员手里，「麻、麻烦帮我包起来，我要了。」


    听着她犹豫又没底气的话，韩思源蓦地笑出声，手忍不住地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欺负又可爱。


    乔欣脸颊通红，瞪他一眼，也顾不得两个人的行为是不是太亲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有点无奈，「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我真的选好了。」


    韩思源的眼睛里含着笑意，还有些打趣和捉弄，慢条斯理地开口，「好吧。」


    乔欣沉浸在那个笑容里，恍惚着，竟也没发现自己的手始终被他牵着。两人紧紧挨着离开，弥漫在身边的暧昧气息毫不遮掩。


    就在他们离开后，旁边休息区有个中年妇人突然站起身，她打扮时时髦，眼神却不平和，有点吃惊和不满，盯着他们离开，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随着感情的浓烈，总会有种冲动想了解对方的一切，韩思源也不例外，开始不满足只是在画室见到乔欣，想要跟她回家。乔欣拒绝了几次没效果，只能答应。


    跟着乔欣踏进住处，韩思源浓眉紧锁。这个房子很小，目测不足三十坪，比起他的住处小得可怜，而他想到乔欣委屈地住在这里，心里就不舒服。


    可等到韩思源站在房间里仔细打量，这种心疼的情绪又渐渐消失。房子虽小，却十分的精致。精心设置的摆设，看着不奢华，却低调、好用的家俱，无一处不透着用心，显露出布置这个房子的人是真的为主人着想，在很多细节处都处理得很棒。


    乔欣没注意到韩思源的心情，她第一次把男人带到自己的住处，心里还很忐忑，不过不是没办法拒绝。其实今天并没有计划把他带回家，毕竟这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但不论如何，反正现在人已经来了。


    「坐吧。」终于注意到韩思源打量的目光，乔欣抿嘴征笑，「比起你的住处是不是很小？」


    「嗯。」韩思源很坦白。


    「我喜欢这种小小的空间。」走到饮水机旁帮他倒水，乔欣解释，「我觉得房间太大很可怕，这种小小的最棒，好有安全感，而且打扫起来很方便。」


    「房子是你自己的设计？」想起她的专业，韩思源有点好奇，「设计很好。」


    「不是我，是妈妈和江叔叔。」提起继父，乔欣有点尴尬，「那时候我刚开画室比较忙，他们很期待帮忙设计，其实我妈妈对设计也很感兴趣，有学习过，所以就交给他们了。」


    猜测得到印证，想到家人对她很好，韩思源的心情好起来，「有点小，不过很温馨。」


    「哪里小了？明明是你太高了。」乔欣小声地嘟囔着。韩思源太高，进来之后，整个房间都显得小了很多，平时她一个人住不知道多舒服，现在有了韩思源，房间里的气氛就显得紧张起来，到处都是他的气息，还有点窄小的感觉。


    听到了她的话，还是装作没听到，韩思源看她给自己倒了水，像忙碌的小仓鼠一样把桌上的一些书往卧室放，还不忘给窗边的花浇水，心情竟然很好。他先是坐在可爱的圆形沙发上看她做事，后来又忍不住站起来，跟在她后面进了卧室。


    比起小小的房间，这间卧室的空间很大，看着就很舒适、温暖，比起自己灰色调的卧室，房间里每一个角落的暖黄色都透露出女孩的甜美，尤其那张硕大、柔软的床，让人看着就想躺上去，舍不得下来。


    乔欣把卧室阳台的花浇完，一转身就看到身后的韩思源，差点撞上去，「你怎么走路没声音？不在客厅休息吗？」想起两个人都站在自己的卧室，她的脸渐渐发红，闷热得厉害。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要求，带他回她的住处，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暗暗期待着什么。

 v第十一章

    和他相处越多，理智的心就多沉沦一分，什么道理、规矩都放在一边，眼底、心里都只有这个人，毫无原则。这不是乔欣想要的结果，因为两个人并不是真的恋爱，可是她的心很难听自己的安排，就像是现在，她想推他出去，身体却笨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我又不累。」韩思源又走近半步，看手里拿着小喷壶的女孩，心跳骤然加速。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两个人都在思考，又都清楚彼此的坚定并不是那么强烈。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第六章】


    那天晚上，韩思源没有离开。


    然后，有了第一次的留下，就会有第二次，直到养成习惯，等到乔欣意识到这个男人开始霸占她的房间，越来越少回家开始，房间里已经有了很多属于韩思源的东西。


    不只是如此，就连衣柜也分出了一半空间，如果是陌生人看到，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新婚夫妻的家，很整洁，却有点乱，不是胡乱丢东西，是两个人的东西都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亲昵。


    就连生活习惯也都改变。乔欣之前的生活轨迹就是画室、回家两边跑，现在却成了画室、回家和韩思源的公司三边跑。


    乔欣从来没想过加入到韩思源这个男人的生活里，何况是工作。若她频繁出现，一定会引起大家的好奇，所以她没事从来不去，也不关心他在哪里。可韩思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找出各种理由让她过去。


    最初乔欣只是在楼下咖啡店等着，后来就发展成上楼。反正只要他忙得没时间去找乔欣的时候，就总会找借口让她出现在他的面前。


    相应的，乔欣忙碌的时候，画室也开始出现韩思源的身影。他有时候是站在旁边看她教小孩子，一点小事也津津有味的样子，有时候也会把工作带到画室。他的频繁出现一开始还会引起小孩子和家长的疑惑，才不过半个月就都熟悉了，知道小乔老师有个帅气的朋友，疑似恋人。有好奇的家长问过乔欣，可她没承认恋人关系。


    心不在焉地挖着冰淇淋，就连奶油沾在脸上也没发现，乔欣正在神游天外。


    「想什么呢？」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油，又情色地送到自己嘴里，韩思源对她的出神很不满。


    被他露骨的动作吓了一跳，乔欣瞪眼，「你收敛点好不好？」


    这可是韩思源公司楼下的餐庁，吃午饭的时候，被他从画室喊来共进午餐就很夸张，现在他又做出这些暧昧的动作，谁知道哪个角落会有他公司的职员，到时候被看到，她就惨了，流言蜚语肯定会更厉害。毕竟她经常出入他的公司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不过是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讨论而已，私底下一定说了很多。


    在她的注视下，揶揄着舔舔唇，韩思源刻意逗她，「怕什么？人都被我吃了数不清的次数，还介意这么一点东西？最近你这么忙，都不能尽兴，今晚……」


    赶紧叉起牛排堵住他的嘴，乔欣因为男人放肆的话面红耳赤，「不理你了。」


    「我理你就好。」眼看自己再说，她就要吃不下去了，韩思源收敛了一点，瞬间变得一本正经，「那你刚才在想什么？又在出神。」


    「没什么。」


    「我不喜欢你敷衍我。」


    「没有敷衍。」自己想的事情倒不是什么秘密，他想知道，乔欣也没坚持，「我很久没回家了。」


    「不是每天都回家？不然晚上和我滚床单的人是谁？」


    「韩思源！」


    「好吧，你说。」


    「我很多天没去江叔叔那边了，自从你来我家里开始。」


    韩思源挑眉，「因为我？」


    「不是，也算是吧。」乔欣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和韩思源重逢之前，她把每周三回家的事情当成功课完成，虽然没多认真，也还乖乖地记得，可自从他回来，两个人住在一起开始，她就越来越不想回去。


    和韩思源在一起越开心，就捏得自己回去越尴尬，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她才找借口，连续两周都没有回家，让妈妈很不满，打了几次电话问她。


    「到底为什么？」


    「看到他们，我很不舒服。」叹口气，乔欣坦白。


    「你有心结，放下不行吗？」


    乔欣的脸上全是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她悲伤的表情，韩思源皱眉，有种冲动把她抱在怀里，可思考后却什么都没做，给她十几秒安静，随即很严肃地看着她，「其实，是你自己的错。」


    「我的错？」乔欣瞪大眼，意外这个男人的话。原以为韩思源会很心疼自己，没想到他却是说这种话。

 第十二章

    「本来就是你的问题。」看她脸上写满孩子气的不满，韩思源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一直陷在泥沼里，持续地给自己错觉，彷佛被他们抛弃了，无法自拔，所以这些年没办法澈底地开心起来。可是在我看来，你不但没有被抛弃，而是得到了双份的关爱。


    当然他们离婚对你来说肯定是一种伤害，选择分手是有点自私，可可是这种自私已经被对你的爱偿还了，只是你自己还陷在里面。」


    乔欣沉默一下，「如果偿还了，他们为什么觉得亏欠我，小心翼翼的？我只想被当作正常家人对待，不想看到他们因为我的一举一动而紧张。」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你要听实话吗？」


    「嗯。」


    「这是一种双方作用。一开始，在他们打算成为一家人的时候，你妈妈很愧疚，你也觉得他们欠了你，所以不开心，而因为你不开心，他们就自责，因为自责就会小心翼翼，这种小心翼翼又会让你觉得自己已经是没人爱的局外人，不断地介怀他们有了各自的家庭。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是你造成的，也是他们的错，如果在你困找的时候，他们不是小心翼翼地逃避这个话题，而是坦白地告诉你他们依旧爱你，我想你的感觉会好很多。」


    韩思源摇头，「他们对你的好是真心的，我相信你能感受到，其实时间最好的良药，如果当初大家齐心挖出伤口处的坏肉，八年时间足够愈合，尽管会有伤疤，也没那么疼，可惜你们都选择了不去触碰它，因为怕疼，宁愿强硬地缝合了伤口，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任由它在里面腐烂，反倒让大家一直都介怀到如今。」


    乔欣愣住了，没人告诉她是这样的。


    「如果想让伤口愈合，只能清理干净伤口。」韩思源想了想，「换个角度想，即便他们不分开，现在会幸福吗？如果他们脸上没有因为心爱的人在身边而露出的真心笑容，你会开心吗？」


    「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我知道你会想明白的。」


    「会吗？」


    「当然。」韩思源吃得差不多了，放下刀叉，「所以不用困扰，想明白之后，一切豁然开朗。」」 乔欣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因为韩思源的话豁然开朗，反倒因为他的话又疑惑起来。她的困扰不只是家人，还有眼前这个男人。


    韩思源对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果是喜欢，怎么不像别人只是哄着她、安慰她，竟然说是她的错这种话。可如果不是喜欢，她相信这个男人不会说出这番话，因为只是想想就知道这都是事实，他只想让她放下，让她开心。


    很显然，这个做法很对，因为就算她没有真的想明白，此时此刻还是因为这段话轻松了很多。所以，还是应该感激他。


    想明白了问题所在都在自己身上，乔欣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这么客气做什么？今晚补赏我就行。」


    他还真是正经不过多久，就开始逗她。乔欣装作生气地瞪他，眼底里的笑却藏不住，「恐怕你要失望了，来找你之前，我接到阳阳妈妈的电话，她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可能要晚一会来接阳阳，我可能要在画室多待一会，等阳阳妈妈来接他。」


    「又是小胖子！」韩思源皱眉。


    听到小胖子三个字，乔欣几乎忍不住笑出声，看四周都在安静吃饭才强忍下来，嗔怪地瞪着他，「喂，干嘛喊人家小胖子？他叫阳阳。」


    「哦，小胖子。」


    「楚阳，人家叫楚阳。」


    「好吧。」韩思源挑道:「楚小胖，他难道不胖？」


    「那不是胖，是可爱。」乔欣喜欢这个叫楚阳的小男孩，才四岁就跟着她学画，相处两年来，她已经把他当成弟弟看待。看他小小年纪竟然还懂得谦让女生，缠着说要做她的男朋友，让她笑得不行。至于胖，开玩笑，那是可爱，肉乎乎的多么让人喜欢，只有韩思源才会觉得是小胖子。


    「呵呵。」韩思源不真心地敷衍，「每次都是他比较麻烦。」


    「我们熟悉了嘛，帮他妈妈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难道比我们之间还熟悉？」


    「喂，你不要这样，简直比阳阳还幼稚。」乔欣哭笑不得。


    「他都要做你男朋友了，还不准我生气？」


    「幼稚鬼。」乔欣笑着，心底里却因为新奇的发现而满足。她从来不知道韩思源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可这一面非但不让她讨厌，反而更觉得开心。


    关于楚阳和韩思源的恩怨，当然不是因为那句玩笑的男朋友，还要从楚阳妈妈说起。


    韩思源第一次在乔欣上课时候出现的那会，正巧楚阳妈妈在，看到这样帅气的男人出现，女人的八卦本能让她缠住乔欣追问了半天是不是男朋友，见乔欣没承认，就顺口说了一句，「既然不是你男朋友，那你上次答应我去见我弟弟的事情没忘吧？我觉得你们很合适，相处看看吧。」


    就这一句话，韩思源就开始把楚阳叫成小胖子，还在当晚在乔欣的嗦子上留了许多的吻痕宣示主 权。


    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因为这件事记仇，乔欣笑得无奈又得意，「楚阳妈妈比较忙，她是女强人，能把工作和孩子兼顾这么好已经很棒了。」


    「的确。」


    「看吧，你也这么觉得。」


    「我没有不承认她优秀。」韩思源征笑，「只不过小胖子确实该注意体重了。」


    「喂！」


    「做什么？」


    「幼稚鬼。」


    收起笑容，韩思源的目光在她的全身上下打量，「污蔑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晚上清算。」


    到了晚上，楚阳妈妈果然晚了还没来，韩思源不想等，直接开车送楚阳回了家，这才开始两人世界。


    「这边的路你很熟悉嘛。」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男人英俊的侧脸，乔欣伸个懒腰。


    「我又不是你，路痴。」


    「我才不是。」突然想到什么，乔欣转身，专注地盯着韩思源看，像是好奇什么。


    「一直看我做什么。熟练地开车，思源斜睨旁边笑咪咪的女孩。


    乔欣有点得意，「韩思源，我发现你的秘密了。」


    「什么秘密？」


    「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嘴上说着讨厌小胖子，还不是陪他玩，给他买吃的，还亲自送他回家。」乔欣越说越得意，眼底眉梢的快乐情绪却没办法藏起来。她很快乐，很开心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另一面，不只是认真、冷漠，还有偶尔的孩子气。


    「呵呵。」


    「你否认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发现了。」


    车子行逬的方向还是乔欣的住处，经过这段时间，韩思源也开始喜欢这间小房子，虽然小，却比他住的地方温馨许多，躺在床上整个人懒懒的，十分的惬意、放松。


    韩思源没立刻反驳，过了一会才不急不忙地开口，「你提醒我了。」


    「什么？」


    「提醒我，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污蔑我，待会你就会知道，污蔑我的代价是什么。」


    「你……」想到话中深意，乔欣面红耳赤。


    韩思源很满意她的反应，「我怎么了？」


    「过分。」


    「这样就过分了吗？宝贝。」韩思源言语轻佻，暧味十足。


    这不是韩思源第一次喊她宝贝，却是让乔欣最受不了的一次，个男人在别人面前正经八百，到了床上却很疯狂，花样百出地折腾她，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也说得很干脆，她每次都被逗得脸红心跳，不是他的对手。


    乔欣瞪他一眼，不敢继续聊下去，不然吃亏的还是她，会很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她不说话，韩思源也不生气，听着悠扬的音乐，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打节拍。


    「喂。」乔欣突然开口。


    「嗯，怎么了？」


    「没事。」


    韩思源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笨蛋。」


    我很喜欢你，这种感觉越来越深，怎么办？乔欣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温柔地笑着看窗外。这个城市的夜景很美，虽然因为云彩的遮挡，没有月亮高挂在天上，绚烂的七彩灯光却闪烁着，让人如同在仙境。从小生活在这座城市，她第一次觉得这里这么美。

 v第十三章

    就这么听着音乐，时间慢慢过去，十几分钟后总算到了公寓楼下，乔欣陪韩思源一起停了车子，就在他打算下车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我有件事告诉你。」


    「什么事？」


    「靠过来一点，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韩思源的脸上透着颇有趣味的表情，征征倾身。手臂干脆地勾住他的肩膀，乔欣咬着唇嗤嗤地笑，「你不是说要惩罚我吗？」


    韩思源眉梢征扬，仿佛已经猜到她的想法，「在这里？」


    「我想试试看，你敢不敢？」


    「我接受你的挑战。」


    看韩思源悠然自得地等着下一步，凭着一股冲动，生怕待会没勇气的乔欣没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解开安全带，踩着座椅跨步到韩思源面前。


    顿时宽敞的车内空间狭窄起来，两个人挤在一起，没有一点空隙。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直到事后上楼，乔欣的双腿还酸得站不住，被韩思源抱着上了楼。


    「放我下来。」眼看房门就在眼前，乔欣低声要求。刚才坐电梯时候被围观还能忍着，现在她可不想让邻居误会什么。


    「你的脚扭到了也能走吗？」韩思源似笑非笑。


    「谢谢关心！」狠狠地瞪他一眼，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当然要关心你。」韩思源把人放下来，还顺手把想去开门的乔欣拉到怀里，趁着声控灯暗下来的时候亲上去，「现在附近没人。」


    「韩思源！」乔欣低声抱怨。


    就在他的手刚要从腰上离开，乔欣想逃跑的时候，一步外的房门突然响动，倏然打开。那一瞬间，空气彷佛僵住了。


    门外接吻的两人澈底曝露在房间透出的征黄灯光里，也落入一对中年男女的眼睛里。年近五十却保养得很年轻的乔妈妈被这画面吓得后退，落在老公江城的怀里。


    猛地自衣物里扯出韩思源不安分的手，乔欣脸色红透，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妈、江叔叔……」


    比起一老一小两个女人的紧张、不安，男人们显得坦然得多。


    不给乔欣反抗的机会，反手握住她的指尖，韩思源征笑着，「你们好。」


    江城心底里虽然震惊，脸上还保持冷静，借着亮起的灯光看眼前这对疯狂的年轻人，在确认清楚之后，眸光微闪，「韩少。」


    「江先生还记得我。」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坦然，韩思源伸手揽住乔欣的肩膀往房间走，甚至还打趣了一下，「不知道阿姨和江先生来这边，她吓坏了。」


    好半天才回神，乔欣都不敢看妈妈的限晴。她怎么会被家人的出现吓到，分明是心虚刚才做的事情，想立刻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在车里折腾的时候是不是弄乱了衣服。


    江城关上门，看妻子还是反应不过来，只能征笑着应付道：「你和欣欣是朋友？」


    「是的。」韩思源没有否认，转身看还红着脸，不知所措的乔欣，「我陪你去卧室换一下衣服。」


    江城澈底愣住，被韩思源明捏的宣告主权的姿态镇住。更让他意外的是，自己从来都很乖巧的继女竟然也全然地相信他。


    等一对年轻人逬了卧室，乔妈妈终于回神，「欣欣……这是欣欣的男朋友？」


    看妻子紧张得要命，江城征笑，「应该是，两个人应该是恋人关系。」事实上，他的意外并不比妻子少。


    继女的男朋友竟然是韩思源这个大少爷，想到这个年轻的男人会是将来韩家的掌权人，他不知道该替女儿高兴好，还是担心好。高兴的是韩思源很优秀，担忧的也是韩思源的优秀，还有过分好的家世。


    在这座城市里，能配得上韩家大少的女性不多，许多人都在觊觎，显然他们家的地位根本配不上，这么一想，这对年轻人的未来就让他很担心。


    「你认识他？」乔妈妈没忘记丈夫刚才的态度，小心翼翼，透着一次恭敬，还有那个称呼。


    「他是韩思源，韩氏集团的大少爷，熟悉的人都喊他韩少。平时没什么往来，我也是吓到了就喊出口。」江城很坦白，没有隐瞒自己的地位和韩思源这种人不会太熟。虽然算是同行业，也有云泥之别，别人眼中的他有钱有势，可在韩思源这种人眼里，他也只是普通人，他的公司比不得韩家那种大集团。


    「韩思源、韩思源。」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念了几遍，乔妈妈突然惊讶地道：「原来，是他，当初远 远见过一面，好多年没见都忘了。」


    「你认识韩思源？」


    「他是欣欣的初恋。」乔妈妈的表情很是不满，意识到这个男子就是让女儿不开心的初恋，因为江城的话产生的敬畏瞬间变成不满，「他竟然回来了，当初不是出国走了？」


    看妻子跃跃欲试想骂对方的样子，再想想自己限里从来乖巧得没什么存在感的继女居然和韩少是初恋，还在大庭广众下亲热。太乖巧的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胆的事情？想到继女这种改变都是因为这个很难高攀的男人，江城哭笑不得。这还是个让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惊喜。


    【第七章】


    「小乔老师、小乔老师。」赶来画室的楚阳妈妈摸摸儿子的头，看着乔欣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凑到乔欣面前轻轻地推她一下，「小乔老师你怎么了？」


    「啊。」回神的乔欣吓了一跳，看到是楚阳妈妈在叫唤她，她才舒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


    「没事的，我还要谢谢你这段时间对阳阳的照顾，这都说不是第几次麻烦你帮忙照顾孩子了，真的很感激你。」


    知道楚阳妈妈总是很忙碌，乔欣温柔地笑着，「没关系，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事，有阳阳陪着我，时间消磨得也快一点。」


    「对呀，有我陪着老师，老师很开心的。」看着妈妈和老师谈话，不甘心被忽略的楚阳拿着一张画站起了来，指着手里的画说，「这是妈妈，这是老师，然后这是我。」


    看楚阳一副小大人模样，一本正经的口气，让乔欣和楚杨妈妈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第十四章

    「阳阳画得真好。」乔欣夸他。


    「他现在可喜欢画图了，每次去上钢琴课都是被我拖着去，苦着一张脸，像是有仇一样，来你这里就高兴地又蹦又跳，恨不得天天来学画图。」


    听妈妈在说自己的行为，楚阳害羞地低下头，继续画。


    拍拍儿子的头，安抚了一下，楚阳妈妈也急着离开，可盯着乔欣打量了一下，有点担心地开口，「你最近气色有点不好，黑眼圈好重，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乔欣抿嘴笑笑，想到自己失眠的原因，脸色甚得有点古怪，「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她说不出口真正的原因。她睡眠不好是因为两天前的意外，她和韩思源正在亲密，然后被人抓包，那个人还是她的妈妈。


    对乔欣来说，那天的画面简直惶不忍睹，让她无法再去回想，也没勇气去面对，尽管那天她妈妈并没有说什么，韩思源和江叔叔两人聊天也很融洽。可对她来说遇到这种事简直就是莫大的考验，无论韩思源如何安慰她没关系，但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大概还需要几天来忘记这件事，不然她都没脸见自己的妈妈了。


    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她，如果她乖乖准时回家，妈妈也不会因为担心她不开心才来找她，自然也不会撞见那一幕。


    乔欣无奈地笑，这大概就是一连串的错误造成的结果。


    看乔欣又是笑又是皱眉，就是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身为过来人的楚楚阳妈妈立刻想到了什么，暧昧地笑了起来，「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乔欣否认得很快。


    「那是怎么了？看你烦恼成这样。对姐姐说说，我帮你想办法。」


    「没……我没有男朋友。」


    「别骗人了，那位常来这里的男人就是当事者吧？」楚阳妈妈相信信自己的直觉，「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别否认了。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乔欣觉得自己真的不擅长撒谎，既然被看破了，就没有想要继续伪装，更何况她觉得自己需要别人开解。


    「他其实不能算是我的男朋友。」乔欣皱着眉，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失落。她没忘记两个人会开始是因为尝试性的交往，只是节奏太快，超越了最初的关系。


    「这还不算？你你们同进同出多甜蜜。还是说他花心，脚踏两条船？」


    「不是。」乔欣急忙否认。


    「那是什么？」看到儿子在偷听，楚阳妈妈瞪了儿子一眼，「你乖乖在这画画。走，小乔老师我们去客厅。」


    因为已经下课，楚阳就跟着乔欣在休息室待着，外面的会客室倒是没人。乔欣跟着楚阳妈妈来到会客室，和楚阳妈妈一起坐在沙发上，「他其实没有承认过我和他的关系。」


    「是没主动承认，还是否认？这里面的差距可大了。」楚阳妈妈追问。


    「我们其实没认真地讨论过这个问题。」


    「那平时相处呢，感觉好吗？」


    乔欣点点头。


    「那就是互相喜欢，只是没挑明。」楚阳妈妈笑得有点得意，「这还不简单，我教你一个方法。有些男人对感情就像是灯笼，不点不亮，你要是不敢直接问，那就找个机会测试他，找个男性朋友见见面、说说话，他一定会坐不住。」


    「我、我不想。」乔欣觉得自己做不出这种事。


    「小乔老师你是不是没合适的人选？那就让我弟弟来帮忙。阳阳总是在家里提到你，家里面的人都好奇得不得了。


    我弟弟有看过你的照片，满欣赏你的，迁没见面就这样，你们如果见面了，肯定会有感觉。如果你现在的男朋友真的不行，那就再换一个人，我弟弟也是很不错的。」楚阳妈妈是真的很喜欢乔欣，恨不得把她变成一家人，性格这么好的女孩很难得。


    「你别开玩笑啦。」乔欣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想用这种方法来试探他，如果真的需要手段来解开现在的僵持，我宁愿自己亲口去问。」


    「傻瓜，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乔欣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阳妈妈还想帮忙出点子，但门口却传来轻咳声。


    韩思源征笑着站在门口，清清噪子，「我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


    乔欣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这个男人听了多少。而比起乔欣的笨拙，楚阳妈妈倒是坦然，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一副像是刚才出主意的人不是她，「既然正主来了，那我就先带阳阳走了，你们慢慢聊。」


    「好。」乔欣微笑，对楚阳妈妈点了点头。


    直到楚阳妈妈带着孩子离开，乔欣都没开口，有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送走了外人，韩思源慢悠悠地走逬来，主动解开了她的疑惑，「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几乎都听到了。」


    乔欣瞪大眼看着韩思源，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我其实本来是不想跟她说的。」


    「那天的事情也有告诉她吗？」韩思源扯扯嘴角，露出征笑。


    乔欣脸上微红，「怎么可能！」


    「那就好，不然我也会觉得有点尴尬。」


    韩思源虽说着尴尬，但言行举止却轻松自在又坦然，乔欣看着他红光满面的脸色，忍不住暗自懊恼起来。她因为那件事困扰到不行，但那件事对这个男人倒是没什么影响，他好像完全不太在乎，是不是也代表他并不在意他们的关系？


    韩思源似乎没发现乔欣皱眉，在屋里走了两圏，回到她对面坐下，大剌剌地开口，「其实那天的事情我也很意外。」


    乔欣抬头看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我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坦。」


    有吗？乔欣脸上写着怀疑。这男人自在得不得了，吃起来胃口好，睡得也非常香，到底哪里不自在了？


    「你别瞪我。」韩思源笑笑地盯着乔欣看。


    「我没瞪你。」


    「好吧。」他淡淡地开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都该面对现实，如果不解决这个麻烦，以后在商场遇到江先生恐怕会很麻烦。」


    「江叔叔不会为难你。」乔欣有些紧张。


    「那可未必。」


    「江叔叔是没有办法为难到你的。」提到这个，乔欣有点沮丧。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韩家家世好，却没想到好到那种她无法想象的地步，而她竟然从来没注意过这些事。


    「即便没办法为难，在我的心里也留下了阴影了。」


    「那你想怎么办？」听韩思源似乎真的要追究责任，乔欣有点难过。


    韩思源似乎也有些困扰，扶着额头想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可以原谅你的家人对我的伤害，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去见见我的家人吧。放心，他们比你的家人更凶，人多，规矩也很多，我觉得你去了，就能知道那天的我有多可怜，也会让我觉得心里平衡一点。」


    乔欣愣住了，像是没听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韩思源很平静地看着她，「没听懂吗？」


    乔欣摇头，一脸迷茫。


    「我们正式在一起吧，不用再考验彼此适不适合做恋人，我们开始真正的恋爱。」


    木然的乔欣像是被吓到了，可很快的，眼眶就开始泛红，她几乎不敢深思韩思源刚才那些话里的含义，只能睁大眼睛等着韩思源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来确定是她想的那样。


    「和你在一起很快乐，每一秒都是如此。」韩思源自认不擅长表白这种事，可如果他的恋人还摆着一脸无辜，摸不着头绪地看着他，那他只能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说服对方。所以他很认真地说道：「我深思熟虑地想过了，既然都被抓包了，当然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坐在他对面的乔欣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不需要向他们交代。」如果只是为了交代，那她不想接受，尽管心底里已经因为韩思源的这番话欢欣雀跃，但还是努力保持自己的理智。

 第十五章

    「那我换个说法。」韩思源征笑，「我想让你成我的人，这个念头比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强烈，我不想你再去相信、认识别的男人了。」


    乔欣很想让自己表现得大方点，可以微笑着说出答应或者不答应，更好的选择是能温柔地开个玩笑，比如问他为什么这么突然，害得她好紧张，或者故意说「我不答应，你会继续追求我吗」之类的话。


    可这些念头一一在脑海掠过，她发现自己找不到一点力气开口，惊喜或紧张都没办法贴切地描述她此刻的心情。


    乔欣双唇扇动好几次，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韩思源很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屋里一阵安静，在门外的楚阳妈妈却简直要笑出声，她忍不住走了进来，「赶紧答应，那么喜欢人家，还犹豫什么？」


    楚阳妈妈的出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乔欣和韩思源都吃了一惊。


    「我承认自己故意偷听，刚才你不也偷听我们说话。」楚阳妈妈大大笑，「真高兴替你们见证了表白的美好瞬间，我们小乔老师超喜欢你的，她只是害羞、紧张而已。」


    「楚阳妈妈……」乔欣脸红。


    「遇到自己喜欢的对象就要牢牢抓住。」楚阳妈妈对乔欣做出加油的姿势，随后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物盒子放在桌上，「这是我挑选的一条项链，很适合小乔老师，这些天你一直帮忙照顾阳阳，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这个小礼物不值钱，就是一片心意，希望你能接受。」不等乔欣拒绝，她扭头快步走出去，「你们继续，我这回真的走了。」


    没给乔欣和韩思源开口的机会，楚阳妈妈牵着楚阳就轻快地离开了，母子两人说着话，还传来楚阳孩子气的声音。


    「妈妈，小乔老师是要等我长大后做我女朋友的。」


    「那也要等你长大呀，韩哥哥先帮你照顾她好不好？」


    楚阳的声音有点勉强，还很委居，「好吧，等我长大一定要把小乔老师还给我。」


    「好呀。」


    母子两人渐行渐远，待他们进了电梯，交谈声才澈底消失。


    乔欣因为楚阳孩子气的话征征笑起来。她并不觉得楚阳妈妈刚才的出现很唐突，反而很感激楚阳妈妈打断她的思绪，让她从满心的疑惑中绕出来。


    韩思源也感觉到乔欣的情绪放松不少，「你愿意正式做我的女朋友吗？」


    「好。」这一次，乔欣没有犹豫，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她一直很喜欢韩思源，从未变过，能听到他的表白，对她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所以她找到了勇气，放弃那些忐忑不安，接受这个男人。


    爱本来就是件需要勇气的事情，不是吗？


    确定了两人的关系之后，尽管韩思源似真似假说过几次要带她回家，乔乔欣也一直没同意，就这样敷衍过去。


    尽管韩思源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她还是没出息，不敢面对。无论她怎么欺骗自己，两个人身分的差距都是云泥之别，现在只是两人世界，还能忘记两人的距离，真的去面对恐怕就会有无尽的困难摆在眼前。


    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只能敷衍、拖延着不去面对。再等一段时间，等她想好了、准备好了，一定会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韩家人面前。


    听了她这么承诺，韩思源并没拒绝，宠溺地同意了，让乔欣紧涨的情绪也放松了不少，两个人的相处更加甜蜜。乔欣也不再排斥了解韩思源的一切，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开始主动进出韩思源的住处、公司。


    这些事情虽然都不大，但在乔欣的心里却很重要，总觉得踏进他的住处就是澈底踏进他的世界，因为这样，她经常会为此感到不安。


    站在韩思源办公室的窗前，俯瞰外面变得很小的道路和人群，乔欣觉得自己像是在飞翔，感觉很新奇。怪不得江叔叔对韩思源这样恭敬，越了解她才越发现这个男人距离自己有多远。


    「好看吗？」韩思源走到乔欣身边抱着她的腰。他有点好奇，窗外风景他看得太多次，早已麻木，所以对乔欣的新奇感觉有趣。


    「好壮观。」乔欣拉着韩思源的手指在玻璃上游走，指着某处建筑物，「平时见到这些大楼总觉得好高、好雄伟，今天居然有种踩在脚下的感觉。」


    「有吗？」


    「有啊，你不觉得它们像是这个城市的巨人一样，那些矮小的楼-就是普通人，它它们站在那里，感觉很巍峨。」


    「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顶楼。」


    「不要。」乔欣有点不好意思，「那不是你爷爷的地盘吗，我在这里看看就好了，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


    「爷爷经常不在，他现在更喜欢做些有益身心的休闲活动，不再管公司的事。」韩思源轻笑。他没有告诉乔欣自己已经成为公司的实际掌权者，只是碍着辈分保存长辈的位置。当然，这也是他自信的原因，因为自己的强大，就算乔欣立刻出现在韩家众人面前，有人不喜欢她，也没人敢说什么。


    尽管乔欣平时对什么都无所谓，可其实他知道这个女孩对要见他的家人这件事很忐忑，不过没关系，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让她相信他、信任他，不再畏惧。现在虽然只有他强大，但，总有一天，这个女人也会变得强大，找回以前的她，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成为他身后勇敢的那个女人。他会帮她找回来她的强大的。


    他还没打算把这些话告诉乔欣，因为现在他只需要在她不安的时候给予些安慰，顺便占便宜，来个拥抱、接吻，或者更亲密的接触，也算是一种恶趣味，「丑媳妇总要见爷爷，你答应过会见他们的。」


    「知道啦。」


    「好敷衍。」韩思源的双手将乔欣揽得更紧。


    「哪里有？」


    「那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诚意？」他把怀中人转过来，面对面站着。


    见韩思源眼神暖味，想占便宜的迹象十分明确，乔欣红着脸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很快闪开，「如果再被秘书小姐看到就惨了，上次就被抓包了。」


    「她又不敢说你什么。」韩思源有点不满足。


    「反正感觉怪怪的，我总是一直来这边，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我们的关系的。」


    「我不怕，你可是我的女朋友。」


    这个称呼让乔欣心里甜蜜得一塌糊涂，嘴巴上却不肯承认自己多喜欢，「我不管，反正不能让秘书再看到。」


    「放心，她懂得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该消失。」


    「霸道。」韩思源不经意流露出的自信让乔欣迷恋，也让她不安，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事配得上这个男人。


    韩思源亲呢地揉乔欣的头发，他很喜欢她偶尔的傻乎乎，明明她所有的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偏偏还笨拙地掩饰，就像现在被他挑逗得软瘫，靠在他的怀里，还强撑着最后的理智，感觉有点可怜，这让他有着莫名的满足感，「你不喜欢？」


    乔欣眨眨眼，下意识想否定，可看着男人温暖的笑，又开不了口。


    她怀疑自己在想些什么都被韩思源看透，这个男人偶尔露出的表情分明就是刻意要逗她的，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像是赤裸裸一样被他看透，她有些沮丧，决定说实话，「喜欢。」


    她开心、沮丧又了悟，脸上的表情变化太快，让韩思源忍不住想笑，心底里却被她撩拨得怦怦乱跳。果然这个世界真的是一物克一物，在和乔欣重逢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她手里。明明他之前更欣赏有能力的女人，可看到她懵懵懂懂又故作坚强的模样，他的理智就会全部退散。除了煞到她，找不到别的理由解释。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不知道。」


    韩思源轻笑。


    「告诉我呀。」乔欣有些害羞地说。


    轻叹一口气，韩思源收紧双手让怀里的女人更加贴近自己，看她眨着眼靠在自己怀里，一副似懂非懂的迷茫表情，他俊朗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浓烈。他的指尖在乔欣的下巴上流连，看着比自己手掌还小一些的脸蛋，满满的宠爱就克制不住地流淌出来。

 v第十六章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熟悉的深吻让乔欣呼吸困难，她却也舍不得结束，努力配合男人的索取，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越来越急促，才慢慢松开对彼此的纠缠。


    看着透明的津液沿着唇角流下来，她红透了脸，「你答应过不在这里欺负我。」


    「这怎么会是欺负？」


    就这样两人面对面靠在一起轻语交谈，恍惚间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我不管，反正以后你不能欺负我，也不能再找乱七八糟的理由拦我叫来公司，人家下午还要上 课呢。」


    「你如果自己多多主动来找我，我就不骚扰你。」他笑道，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哪里不对，他就是想看到这个女人出现在他的公司。


    乔欣红着脸想了想，「以后我会主动来的，今天就到这，我要先走了，下午还要上课。」


    「陪我一会。」韩思源将头窝在乔欣的颈窝。


    「时间不够了啦。」乔欣无奈道。


    「我送你去。」


    「好麻烦哦。」乔欣嘴里说着麻烦，眼晴里却都是喜悦。


    乔欣就这么被韩思源挽留住，还剩二十分钟就要上课时，她才万开。


    被韩思源开车送到画室楼下时，乔欣刚下车就想到一件事，她犹豫着开口，「对了，你有没有时间？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韩思源有点好奇，这是乔欣第一次寻求他的帮忙，「什么事？」


    「过几天我想带小孩子去户外写生，不远，就是附近的公园，可是我一个人照顾不来。」乔欣是真的很困扰，虽然自己的学生还不足十个人，可真的要带着他们出去，一个人根本行不通。之前都是朋友帮忙，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韩思源陪着。这是她和韩思源重逢后第一次主动开口求助，很紧张。


    「好。」


    韩思源的痛快超出她预料，她惊喜得瞪大眼，「真的吗？那我挑你不忙的时候。」


    「你开口让我帮忙，我很高兴。」韩思源从车窗里伸出手握着她的手，微笑着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过以后不准把那么多的精力给那些小混蛋，上次还抹了我一身颜料，我会吃醋的。」


    乔欣想笑又有点感动，她眼眶泛红，「谢谢你。」


    【第八章】


    既然承诺了以后会主动来找韩思源，乔欣就没打算失约，反正她也期待见到这个男人，平时没事做的时候就会经常来到他的办公室。


    当然，她经常出现的后果就是更多人注意到她和韩思源的关系，每次她出现在韩氏集团都会引来瞩目。她只能努力地克服这种不安，因为只要和韩思源在一起，瞩目就不会少。


    这日，乔欣站在韩氏集团大楼门前，拼命仰头看向高，尽管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韩思源办公室的所在楼层，可她就像是能看到那个男人站在落地窗旁一样，心底里克制不住地溢出满满的欢喜。


    能和韩思源在一起，大概是用尽了她毕生的好运，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


    握紧手里便当盒，想到忙碌的男人能吃到自己做的饭，乔欣有点得意，拨通了韩思源的电话。


    短暂的等待之后，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下课了？」


    「是啊。」


    韩思源的声音满是歉意，「我忙到忘了时间，已经六点了。你现在在家里吗？要不要先吃点东 茜，看看电影等我回去？」


    这一次，乔欣没有温柔地表示理解他的难处，还故意装出很埋怨的口气，「一个人待在家里好无聊。」


    手机那头的男人笑了，「想我了？」


    「嗯。」


    「那你来公司。」


    「才不要去，每次去了都耽误你工作。」乔欣抿嘴笑，「再说我去了你多尴尬，前几天找你的那位美女都不敢来了吧？肯定是被我吓跑了。」


    乔欣说的是前几天她去韩思源的办公室时，有个女人想来投怀送抱的事情，想到她只是去秘书小姐那里要杯咖啡，回来时就看到一个女人想扑到自己男友身上的样子，她就想笑。尽管当时太紧张，还吓了一跳，以为韩思源有别的情人，后来就发现那画面根本就是那个女人扑上去，韩思源躲开而已。


    「确实不敢来了。」韩思源一本正经，「本来人家想把两家的生意关系加深一步，都被你这个现任女友给吓走了。」


    「那我以后不去好了。」


    「那怎么行，我会想你。」


    「肉麻。」乔欣嘟着嘴。


    韩思源细听了一下，「你在外面，我听到路边的吵杂声。还是现在是要回家？」


    「你猜。」乔欣忍不住想笑，强忍着。看到旁边的人露出把她当傻瓜一样的眼神，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对着手机那头的韩思源半真半假地抱怨，「总是看电影也很无聊，我想出去找点好玩的事情做。」


    「什么事情？」


    「等晚上回家再告诉你。」她卖个关子，「我也想你。先这样哦，我还有事，掰掰。」


    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亲吻的声音，她满意地结束对话，开心地走进了大楼，站在员工电梯前等待电梯。


    这时候正值下班的时候，人很多，看着许多人说笑着来来去去，不急着搭电梯的乔欣从电梯门口挪开，站到旁边的专用电梯那里。比起员工用的电梯，这边没什么人，除了一老一年轻的两个女人，没别人。


    乔欣站在那里无聊，干脆摆弄手机，等到身边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才发现是那个中年女人在叫自己。


    「你是乔欣。」


    被准确叫出名字，乔欣吓一跳，下意识看向对方。那妇人大概和乔欣的妈妈差不多的年纪，打扮的风格却更时髦一些，此刻她带着墨镜，看不出眼神，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感觉却让乔欣不怎么舒服。就这样，乔欣被眼前的时髦妇人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姓季。」妇人微微一笑，但有些高傲。


    说话间，乔欣这才发现刚刚那名年轻女孩已经进入电梯，只留下妇人站在自己身边。乔欣心底里的疑惑更多，怎么也想不通眼前的妇人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毕竟她这些年从来不跟着她妈妈和江叔叔应酬，很少有人认识她。


    「季女士您好，请问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找我有什么事？」


    季女士终于拿掉墨镜，哏神复杂地在乔欣的全身上下打量，「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厅聊。」


    乔欣感觉很不舒服，尽管这位季女士表现得很平静，眼神里的嫌弃却没办法掩饰，或者说是不屑于掩饰她的嫌弃。


    「抱歉，我还有事，没状去陪您喝咖啡。」


    季女士露出有些轻蔑的笑容，「你是要上去找思源吗？他现在有很重要的客人。没办法见你。我们可以去聊聊，用不了多少时间。」


    「抱歉……」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吗？也不好奇我和思源是什么关系吗？如果我们聊的话题是关于他呢？」


    季女士很直白，乔欣却紧张起来，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继续拒绝，但心里却涌出无数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好吧。」她勉强笑着。

 第十七章

    现在是下班时间，大家都急着回家休息，咖啡庁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就连打扮得很个性的老板也只是简单地送上两杯咖啡，就窝在柜台里面忙自己的。


    不过乔欣和季女士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情品尝香味诱人的咖啡。


    「您有什么事情？」乔欣问道。


    「你认识姜妍吗？」季女士征征一笑。


    「不认识，名字也没听过。」


    「哦，这样，看来思源没对你提过姜妍。」


    这画面的感觉实在是很熟悉，乔欣能想到季女士接下来要讲什么，「所以呢？」


    「你的态度真让我意外。」季女士叹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确实比我们那时候老道多了，听我这么说居然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乔欣摇摇头，「没有，我很好奇，但更好奇你来找我的原因。和姜妍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希望你离开思源。」


    听到自己想象中的那句话，这一刻，乔欣反而平静了，「如果我没理解错，您不是思源的母亲吧，是那位姜妍小姐的母亲。」


    「是。」


    「那您是以什么立场来要求我离开思源？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恐怕与和你们二位没什么关系吧。」


    没想到乔欣这么伶牙俐齿，季女士愣了一下，「乔欣小姐你太年轻了，也太单纯，对你来说也许跟谁在一起是个人的事情，和别人无关。可对整个韩家来说，思源未来的妻子会是谁，是一件关乎所有人利益、将来的大事，那绝不会是个人私自可以决定的。」


    心底里一直的不安被击中，乔欣脸色征变，又很快反应过来，「我相信思源会解决的。」


    「如果解决的方式是放弃你们的感情呢？」


    「那也是他的选择。」


    「我真羡慕你的单纯。」季女士轻笑起来，「也很无奈你的不聪明，在思源的众多情人当中，你不是聪明的那个。她们有的得到名，有的得到利，只有你抱着所谓的感情，什么都没得到，等到他玩腻了，想回头的时候，我想你的悲惨程度会比她们更甚。」


    不等乔欣开口，她继续说道：「坦白说，台湾有钱人的圏子里有无数的女人想做韩家的女主人，可她们即便心里再怎么想也不会澈底把自己赔进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会让自己成为笑柄，成为家族的耻辱。你的家庭本来就复杂，应该不想雪上加霜，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吧？」


    乔欣木然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澈底消失，「不劳您担心，我从来没把自己归入你们的圈子，所以没必要因为你们的看法改变自己的想法。」


    「那你的爸妈呢？据我了解，他们可是正在努力逬入上流社会。


    其实我很佩服他们，白手起家创下一片家业的人都很值得钦佩，可惜有个糊涂女儿，只怕他们的努力要毁在你手里了。」季女士笑得很开心，站起来，「好了，我话说到这，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们一起去找思源，你就会明白了，我看你手里拿着便当盒，别凉透了。」


    乔欣没有说话，心里冰凉一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笑不出来，只能呆呆地回到韩氏大楼，搭了电梯上了楼。


    而季女士没有离开，也没有半点表情，站在乔欣的旁边一起上楼，直到韩思源的办公室近在咫尺，她才开口，「妍妍应该还在里面，他们两个曾经……咱们站在这里等一下。」


    像是印证她说的话，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的笑声传出来，「你知道我最想去惠斯勒滑雪，可你就是不陪着我去，难道我还不该生气？」


    韩思源带笑的声音透着半掩的门传出来，「多的是人想陪你，为什么非要是我？」


    「因为你最特殊嘛。」


    「有吗？」


    「当然，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多么开心？」


    「姜妍。」韩思源声音微变，有些不悦。


    姜妍咯咯笑了，「急什么？我知道你现在有了情人，但是没关系，我还是依旧喜欢你，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有别的情人不是吗，我当时能接受，现在自然更没问题。」


    「我的事情不雷要你管。」


    房间里的韩思源变得有些征怒，乔欣却如遭雷击般愣住。


    「我没办法忘掉你。」姜妍沉默了一下，「思源，如果当初我陪你回国，没有坚持留在国外，是不是我们还会好好地在一起？」


    「我们有在一起吗？」


    「当然，我爱你，比你现在的情人更爱你、在乎你。你也喜欢过我对不对？如果当时我没有和别的人……思源，你还爱我对不对？」


    姜妍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门内外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都在等待一答案。


    乔欣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细细的丝线扯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而那个机关就掌握在韩思源手里，只要他说没有，只要说没有……


    办公室里没有传出韩思源的回答，反而传出些暖味的声响，仿佛两个人正纠缠在一起。


    「姜妍，别闹！」


    「我怀念抱着你的感觉。」


    声音响起又消失，这一瞬，乔欣像被这一阵沉默给千刀万剐，挥身如同被冷冻。她有种冲动想推开门进去打断一切，可身体僵硬得厉害，只能沉默着听着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


    季女士看着乔欣，表情充满了怜悯。


    乔欣觉得被这种怜悯看着，仿佛芒刺在背，时间变得也很慢，像是静止了，漫长得没有尽头，而自己就站在静止的时间中央，听着办公室里传来异样的声响。


    乔欣甚至没注意到到底过去多久，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拉开，正准备离开的姜妍看到她，眼神里没有半点惊讶，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内外的声音，笑着道：「乔欣，你好。」


    她朝着乔欣伸出手，自信的表情仿佛自己已经胜利。比起她的骄傲，木然的乔欣像个笨蛋一样做不出任何回应动作，更别提握手。


    「别这样，我没想要这样伤你的。」姜妍温柔地笑，「相信我母亲已经告诉你很多事情，可我还是想和你单独聊聊，不用找地方，咱们就去旁边聊一下，就几分钟。」


    「妍妍，你们还要说什么？我相信乔欣小姐已经明白了。」季女士爱怜地瞪女儿一眼。


    「就几句话。」姜妍撒娇，转向乔欣，「走吧，就占用你一些时间。」


    季女士用一脸拿你没办法的宠爱表情看着女儿，摇摇头，「好吧，我去楼下等你。」


    「好。」


    乔欣没有逃跑，跟着姜妍去了茶水间旁的一个空间，可等到真的独自面对这个女人时，她开始后悔自己没有离开。


    「你不是思源唯一的情人。」姜妍高髙地扬着下巴，笑容消失了，「不过，恕我直言，你是最不漂亮的，毕竟那些女孩的相貌和家世都比你好。」


    看乔欣沉默不语，姜妍摇摇头，「我知道你的心情，很糟糕对不对？但是真的没必要太难过，思源这种优秀的男人身边有女人是很正常的，我第一次知道他有别的情人时也很难过，后来就习惯了。


    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思源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很多人都知道你的存在，毕竟他的一举一动关系着许多人的生计，大家都很留意，但是都没当成一回事，想说思源只是玩玩，因为你不漂亮，家境也不好。」


    被姜妍极尽一切地讽刺，乔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办公室里的事情像是蜘蛛的丝般把她缠绕起来，整个人都痛得没办法找到理智。


    「你真的不该和思源在一起，还自以为那是爱情，因为思源的爱情并不是什么廉价的东西，不该是你这种人可以拥有的。当然，他就算有过喜欢你的感觉，那又有什么用，韩家会接受你这样的人吗？或者说，即便是思源护着你，那些人的怒火又该找谁发泄，你或者你的家人？你也不能为了爱情都不管其它事，否则你就太对不起你的爸妈了。」

 第十八章

    姜妍像是看可怜虫一样看着乔欣，「如果韩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恐怕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毕竟江、乔两家加起来连当韩家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就像是蚍蜉撼树，很可笑。我猜你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扞卫你的爱情，毕竟你的家人都抛弃了你，思源却给了你恋爱的感觉，可是你不配，真的不配！」


    「我……」提到家人，看着对方轻蔑至极的眼神，乔欣终于找到一点勇气，她没办法忍受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被侮辱。


    可姜妍没给乔欣开口的机会，临走前留下最后一句话，「我们快订婚了，你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甚至我们结婚，你也是可以继续做他的情人，我不是小气的人。顺便告诉你，今晚我们会出去聚会，约一些熟悉的老朋友，不过恐怕你一个都不认识，思源应该不会带你去，以后有机会我会介绍给你认识。」说完，姜妍微笑，扬长而去。


    乔欣呆呆地站了很久，直到回神，才转身想下楼，自始自终都没有想去推开办公室的门。


    就在她快要逬电梯的时候，韩思源打电话过来，「今晚有事得晩点回去，你先睡，乖。」


    当晚韩思源果然没有回来。他没解释他到底去做什么，乔欣也没问。


    深夜，乔欣站在街上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抱紧了双臂。她感觉很冷，后悔没拿外套出来。即便是这座很繁华、热闹的城市，深夜出没的人也很少，街上开始变得安静，让习惯了街上热闹的她很不习惯。或者这种冷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并不是身体感受到的。


    意识到这种可能，乔欣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又一次拿出手机，固执地一再翻看那则短信，上面写着可可西酒吧几个字，传讯息的人是韩思源。


    紧紧盯着酒吧的名字，乔欣知道自己距离那里不远，跨过这个路口，只需要两分钟就可以到达。可她现在不想去那间酒吧，只是固执地站在这里，不是怕……不对，大概真的是怕看到一些画面。


    就像是她知道这则短信不是韩思源发来的，知道她的男友一定和姜妍在一起，知道他们一定很开心。这不是乔欣的臆想，因为短信发来前的五分钟，一通电话，依旧是韩思源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却没有人理她，只有热闹的说笑及玩闹声，只有别人打趣姜妍和韩思源是不是旧情复燃的玩笑声，还有韩思源的低语。


    乔欣没听清楚韩思源说了什么，可是能想到那个画面，这个男人也许和姜妍靠得很近，近到一扭头就能吻到对方。韩思源跟她在一起时，他喜欢很温柔地低语，说些逗她的话，等她面红耳赤的时候，偷一个吻。现在这个画面是不是也发生在他和姜妍之间？只是这样想着，乔欣的心情就冰冷到极点。


    那通电话持续了十几分钟，却没人和她说一句话，由始至终她都像个站在窗外看着屋里面的外人，里面热闹无比，却不是属于她的世界。


    一种叫自卑的情绪涌上来，很强烈。如果是以前，乔欣绝不会有这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家境还算可以，可她依旧把自己当成最普通的一个。但在遇到韩思源和姜妍之后，她第一次感觉到他们的世界居然离得那么远，可她的爱的人在那个世界里，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做？


    乔欣木然地站在那里，像个木偶，不在乎时间的流逝，不在乎自己到底想等到什么，直到手机又收到一则短信，是一张照片。


    画面中的韩思源背对镜头，与另一个男人好像在说着什么，面对着画面微笑的是姜妍，她似乎喝了酒，脸很红，整个身体都靠在韩思源身上，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乔欣猜，她会说我赢了。


    乔欣脸色苍白地看着照片，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扯动嘴角。既然姜妍想要自己认清真相，那么，如她所愿。


    深吸一口气，乔欣走出阴影，朝着酒吧的方向走去。


    即便是很少进出这种场合的乔欣也偶尔会听到这间酒吧的名字，在她的印象里，酒吧这种地方就和吵杂、疯狂有牵连，可是走进这间酒吧的时候，乔欣愣了一下。


    除了昏暗一点的灯光，这里完全不像是她想象中的那样，酒吧里播着悠扬的音乐，客人们都在各自聚在一起聊天说话，没有人看起来那么疯狂、可怕。


    酒吧老板大概就是想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相应的，昏黄的灯光保留了客人的隐私，所以乔欣进来便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姜妍他们根本不会立刻发现她的存在，她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客人，在昏暗的空间中是如此的不起眼。


    要找到韩思源并不难，那是在酒吧里最好的位置，用水晶珠链隔开的空间显示出此处的一点特殊，又不会太隐密而看不到外面。


    韩思源就坐在那里，围着桌子有六个男人，他们每个人都有种特殊的气质，让人总能注意到他们的不同。


    姜妍就坐在韩思源身边，懒懒地靠着他，时而倾听，时而随着大家说的话笑起来，很自在的模样。


    看到两人紧紧偎着的画面，乔欣心底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疼得厉害。她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一双璧人，即便是在昏暗的酒吧里，韩思源的存在也格外醒目，他举着酒杯和朋友说了什么，他和姜妍两个人都在笑，明明是最普通的酒杯，被他端着就会透着说不出的高贵。


    乔欣从来没见过韩思源现在这个模样，他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是很闲适，偶尔还透着点孩子气，让她高兴，可是现在她又看到这个男人的另一面。高高在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不自知，即便朋友们也很不一般，但他们也是围绕着韩思源。


    看姜妍很舒服地游走在他们之间，乔欣忍不住想笑。如果现在那里的人是她，她大概只会沉默地倾听，就连句话都插不上。


    姜妍一定是说了很好笑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乔欣远远看着韩思源微微扬起的嘴角，心里酸疼。她后悔了，后悔出现在这里。自己到底来做什么？即便是过来，也没勇气踏入他的世界，只能静静地凝视。


    乔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沉默地躲在角落。这时，有人触碰她的手臂，乔欣木然地转头，一个微笑的男人坐到她旁边。


    男人举起酒杯示意，「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乔欣没有开口，眼神迷茫地看着对方。


    「我刚才一直在观察你，很好奇你为什么出现在酒吧。」男人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淡，侃侃而谈，「你大概会觉得我的形容很庸俗，你无助地坐在这里的样子像迷失在山林中的小鹿……别这样看我，我没有恶意，只是看你一直看


    乔欣眼神闪动，「我没有。」


    「别否认了，你进来之后就一直在看他。不过给你个建议，另打那个男人的主意，我进来后也注意到他……别误会，是他身边的女人，她是一位很性感的尤物不是吗。可惜他们应该是一对，两个小时里对这一对搭讪的人不少于十个，可是他们都没接受，所以我猜他们俩根本就是一对，是一起来和朋友聚会的吧。」


    「不是！」乔欣骤然开口，否定这个说法。


    看她的眼眶都要红了，还在强忍的模样，男人叹口气，「他是你的前男友吗？分手就放下吧，那种男人不会轻易被女人留住的。」


    「不是。」


    「你怎么一直说这两个字？我猜对了是吧，如果不是前男友，你为什么不过去？」男人不动声色地靠近她，「别难过，分手了也会有机会找到更好的，要不要和我认识一下？我们之间说不定可以燃烧出一点火花。」


    乔欣因为男人的话愣住了。对了，自己就连对陌生人说那是自己男朋友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去那里接受姜妍的挑战？


    意识到残酷的真相，乔欣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


    「放弃吧，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很难有好结果的，不如换我试试……」


    男人的话被骤然站起来的乔欣打断，「你怎么了？」


    乔欣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朝着酒吧门口奔过去，落荒而逃。

 第十九章

    【第九章】


    乔欣从来都不觉得她和韩思源的未来会特别顺遂，自从澈底了解到他的地位开始，她的心里始终忐忑不安。在她遇到姜妍之前，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只是若隐若现，她还能当作什么都没改变，可今天的事情告诉她真相有多么残酷，而她并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理智。


    她没有理智去平静自己的情绪，没有理智去辨别话里的真假，只能狼狈地逃回家，把自己藏起来，彷佛一切像之前一样，当作什么都没改变。


    乔欣只想静静地咽下今天的事情，在韩思源回来的时候给他灿烂的微笑。她躺在沙发上装睡，当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她知道她所想的计划失败了，那些话像是一根刺般陷在她的心头里，让她觉得难受，一想到他的身边有过许多女人，心里就疼得厉害。


    乔欣悄悄地把眼泪抹掉，她不敢睁开眼看韩思源。


    也许是因为夜深了，韩思源逬来之后没有开口，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凑到沙发边吻她，反而先去换了衣服。换完衣服后，他把灯光调得亮一点，这才来到沙发边，「还在装睡？」


    听着他笃定的口气，让装睡的乔欣没办法继续装下去，便坐起来看着他，用头发掩饰她泛红的眼睛，「你回来了。」


    韩思源问道：「嗯，怎么睡在沙发上？」


    乔欣努力地露出笑容，「我想等你。」


    「真乖。」韩思源伸手触碰她的额头，却没有坐到她的旁边，而是迭择与她面对面坐着。


    乔欣愣愣地看着韩思源坐在自己的对面，心底的失落感又更加浓烈了。闻着他散发出的味道，她知道他喝酒了，身上还混杂着香水味。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我们每天都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当然知道你真正睡着的样子。」笑着看她，韩思源语气暧昧地道。他有种冲动想立刻拥抱她，可他想到自己浑身酒气，难闻得要命，便放弃，继续坐在她对面。


    乔欣问道：「你喝醉了？」


    「没有，我很少喝醉。」他笑了笑，「不信我向你证明一下？」


    现在的乔欣没心情和他调笑，她急于找办法想逃避他，「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也是和他们？对不起，我只是随口一问。」乔欣的脸色变得发白，微微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果是平时，他跟她说他有事，晚点回来，她也一定不会冒出追问的念头，可是现在她心里乱糟糟的，压抑不下去这种疯狂的念头。她想弄清楚韩思源到底在想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她真的没勇气去问，甜蜜的时光结束得太快，上一刻还在天堂，此刻就坠落地狱。


    韩思源揉揉额角，「一些老朋友。」


    「喝了酒应该会难受，我去帮你切水果。」不等韩思源回答，她撂下这句话后就跑开，径直去了厨房，让自己背对着他。


    因为乔欣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怎么逃避韩思源，自然没发现韩思源正在她身后皱着眉。


    乔欣在厨房里待着，直到果盘里的水果有足够好几个人吃的分量时，她擦掉了眼泪，让脸颊没那么红之后才出去。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韩思源，勉强微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水果，就多切了一点。」


    「好。」韩思源很给面子地吃了几块水果。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好一会，韩思源看着低头不敢看他的乔欣，道：「你刚才哭了。」他的口气很笃定，没有半点怀疑。


    意识到自己的伪装被韩思源轻易地看透，乔欣苦笑道：「对啊。」


    「为什么？」


    「干嘛这么严肃？」她干笑两声，「刚刚看了一部很悲伤的电影。」


    「哦，里面演什么？」韩思源问道


    之前还没心思观察韩思源的乔欣这会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原来今天情绪异样的不只是她，就连他也有点不同。大概是姜妍的出现让他找到了曾经的感觉，而只属于她和他两个人的世界已经崩塌。乔欣笑着说：「重温了一部老电影，就是很普通的爱情电影，但是很感人，男女主角经历了许多事情才走到一起，看到他们拥抱在一起，我都感动到哭了。」


    「真的是这样？」韩思源问道。


    「是啊。」乔欣笑道。


    「笨蛋，那你还哭，这不是完美结局吗。」韩思源道。


    对上韩思源深邃的眸子，这一瞬间，乔欣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勇气突然涌上心头，她没有移开凝视韩思源的眼睛，想看出他的态度，「如果我心疼的是那个配角呢？她也很爱男主角，女主角离开的时候，是她始终陪着男主角，可是最后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在男女主角感人的爱情下，她的付出和在乎就像是一个笑话，虽然那一对拥抱在一起时很感人，但配角独自离开的背影让我很难受。」


    乔欣一口气将话说完，不等韩思源做出反应，她便已经开始心虚。她自信她在韩思源的面前从来都是坦白的，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隐晦的方式试探喜欢的人，这让她很难受，她甚至想要直接问清楚她想知道的一切。可当她看着韩思源的脸庞，心里又迟疑起来。


    韩思源的眼神有点复杂，他看着乔欣，「站在她的角度来看，的确比较悲伤。」


    「你也是这样想吗？」


    「嗯。」


    乔欣强迫自己微笑，「所以我替她难过。」


    「乔欣。」韩思源突然喊她的名字。


    这一刻，乔欣的第六感告诉她，她没有成功瞒过韩思源，所以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突然开口，「没想到你都觉得可怜。那你会做这种牺牲自己的幸福去退让，让喜欢的人高兴的人吗？」


    韩思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乔欣。


    他的这种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让她心慌，「你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做这种事，我没那么伟大。可是如果他不喜欢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上韩思源的眼眸，看着他平静的脸庞，她突然笑了，凌乱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


    屋子安静得让人心慌，乔欣最终还是没有耐心等待韩思源的话，直接说道：「我们分开了八年。」


    「是。」韩思源应道。


    「我一直想问，那时候分开，你难过吗？」她还是问出口了。


    韩思源没回答。


    乔欣执着地想要知道答案，便换了一种问法，「还有，我从来没问过你，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你有过别的女人吗？」


    回应她的是韩思源让人难懂的眼神，还有沉默。许久后，他回答道：「有过。」


    闻言，乔欣木然，是她意料之中的回答，可她偏偏要再次问出来，，只因为她的不死心。分开八年，她没期待过韩思源从始至终都属于她，可是当她听到有别的女人曾出现过在他的身边时，她的心里还是难受得想哭。眼泪没出息地流下来，乔欣深吸一口气，「嗯，我知道了。」


    韩思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沉下来，「你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问我爱不爱她们？」


    看了他一眼，乔欣的声音有点沙哑，「好，你爱过她们吗？」


    「不爱。」韩思源道。


    听到韩思源肯定的回答，乔欣以为自己得心里应该要觉得轻松，可是她没有笑，反而更加失落。韩思源也没说过爱她，喜欢和刻骨铭心的爱是不同的。


    就在乔欣沉默不语的时候，韩思源深深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不准哭，姜妍对你讲了什么？」


    韩思源看着乔欣，心里有心疼、有懊恼，还有些后悔，懊恼他为什么想要让她勇敢起来，为什么想用这件事考验她。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困难重重，就让他独自去承担就好，他又何必勉强她？他看着在他眼前的乔欣，她的眼泪把他的心烫得生疼，他很后悔没有告诉她一切，又气她的不坦白。

 v第二十章

    她是乔欣，是那个胆子很大，什么都敢做的女孩，当姜妍出现的时候，她应该干脆、利落地反击回去，应该瞪着他问到底怎么回事，让他保证绝不能再和别的女人来往，不然她就离开。韩思源以为今晚他面对的会是这样的乔欣，却没想到情况失控到如此的地步，这个女孩展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脆弱。


    韩思源后悔极了，无奈地发现自己没办法对她冷静，尽管回来之前就想借这个机会说清楚一切，弄清楚她的心意，可当他看到她掉眼泪的样子，他的计划全部被打乱。


    听到姜妍这个名字，乔欣的身体颤了一下，隐约有个念头冒出来，她蓦地抬头看着韩思源，睁大眼睛，「你知道姜妍找我的事情？」


    韩思源点点头，「嗯。」


    「那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乔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强烈的失望和愤怒涌上心头。原来韩思源知道姜妍做的事情，知道她被姜妍说的话伤到，是不是连今晚她去酒吧的事情他也都知道？一股强烈的羞愤感涌上心头，乔欣不敢开口向他问清楚，她怕今天所有一切都只是笑话。


    乔欣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清晰地存在，韩思源不是看透她的伪装，而是他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他又是以什么心情看她难过？


    想到自己的难过也许在韩思源和姜妍的限中只是一场玩笑，这刻，乔欣没办法不用最险恶的念头去揣测韩思源。她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韩思源，口气有点冰冷地问：「看我被你们耍得痛不欲生，还满意吗？」


    听着乔欣说话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锐利，即便是当初分手时也从没有过，韩思源愣了一下，「你在胡说些什么？」


    「是我胡说吗？还是不满意？」乔欣觉得好难受、好愤怒，强烈的情绪淹没了她的理智，即便她知道韩思源不会伤害她，但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怀疑他到底为什么要看她出糗，让她像个笨蛋一样。


    「你明知道姜妍见过我，那为什么还要问我在难过什么？为什么没告诉过我你们曾经在一起？你心虚了吗？你把我当成傻子一样骗很好玩吗？」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准哭。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我跟她什么时候在一起过？」韩思源浓眉紧锁，站起身想把她抱住。


    乔欣推开了他的手，「不要抱我，别再骗我了！」他的拥抱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他不在进门时就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她说他和姜妍没关系？


    「你到底误会了什么？如果是姜妍说错了什么，我替她道歉。」韩思源道。


    「你凭什么替她道歉？」她苦笑，「因为她也是你喜欢过的人吗？我真想知道，在你这么多情人里，她是不是不一样？韩思源，那我呢？」乔欣深深地看着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你喜欢过我吗？八年前或者现在，你爱过我吗？还是说我和曾经那些女人一样，只是你的床伴和情人？」


    黑着脸的韩思源看着不断流眼泪的乔欣，开始懊恼他应该早点解释，根本不该去喝酒。可是当他听到乔欣的这些话时，满心的后悔瞬间成了怒火。他不喜欢乔欣用这种轻贱的口气伤害她自己，绝不允许。他道：「乔欣，现在去睡觉，明天等你清醒了，我再跟你解释。」


    「我又没喝酒，怎么会不清醒？」乔欣苦笑道：「我以为我对你而言是不同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同，和她们一样。不过还真是可笑，今天我才知道，即便我做了你的床伴，我也是最糟糕的那个，姜妍她才配得上你，不是吗？」


    「闭嘴！」韩思源的脸色骤变，却还努力地维持着冷静，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我陪你去睡觉，不要做会后悔的事情。」


    乔欣不喜欢韩思源的冷静，真的很不喜欢，她想她内心的挣扎都不知道，也看不到，所以他才能这么冷静。她想到韩思源也曾对着别的女人这么温柔的样子，她便止不住眼泪。


    前段日子的甜蜜像是童话，因为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所以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相爱，现在有了别人的参与，是不是她的幸福开始消散？乔欣的心痛得要命，她没办法再像第一次那样接受韩思源的离开。


    眼泪不停地落下，乔欣拼命地想要挣开韩思源的手，「我现在后悔了，我恨你，不稀罕做你的情人。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不澈底消失？都是因为你，我的生活才一团糟，我恨死你了！」


    「你不是我的情人，我说过，不准这样诋毁自己。」韩思源道。


    「凭什么别人都能这么想，就我不能这样说？」乔欣道。


    「我说了，不准。」韩思源语气坚定地道。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这一夜，思源很疯狂。


    乔欣无声地流泪，拖着身体到了浴室，把自己窝在浴缸里，泡到几乎昏过去才肯出来。她找到衣服穿上，走出门，不肯再多看韩思源一眼。


    几个小时后，韩思源醒来时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揉揉疼痛的额角后，终于看到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就在沙发边，和主人一样破碎的衣服落在那里，显示他昨晚的疯狂。

 第二十一章

    【第十章】


    可哥西里酒吧里，沉着脸喝酒的韩思源吸引了许多女人的目光。尽管他的浓眉紧锁，心情看上去非常糟糕，可他俊朗的脸庞还是吸引了许多女人的注意，不断地向他靠过去。


    韩思源以冷溟的眼神将那些女人赶走，可她们仍不甘心地围绕在他周围，等待时机引诱他来到身边。毕竟这样极品的男人太少见，难得遇到，当然要紧紧抓住。


    有这种想法的女人不少，只可惜韩思源坐在吧台的椅子上已经两个小时了，却始终没人能成功。


    韩思源没心情去注意她们，另一个人却把这些尽收限底，对这种浪费行为表示不满。他啧啧称奇，拉住路过的服务生抱怨，「你说韩思源到底哪里好？这么会吸引女人。我长得也不丑，怎么就没女人想爬我的床？」


    服务生木着脸，面无表情，「老板，大概是因为你太八婆，没有韩先生有男人味。」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差点气昏过去的酒吧老板靳斐。


    靳斐吹胡子瞪眼，抱怨道：「这帮混蛋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这么说自己的衣食父母，再敢诋毁我，就让你回家吃自己。」


    服务生听到了他的话，头也没回，直接无视。


    靳斐瞪了一会眼，又叹口气，「算了，谁让我为人和善，不和你计较。」说着，又看向外面，只见一直坐在吧台的韩思源始终没走，意识到他再不劝阻，韩思源恐怕不会离开，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去了。


    该死，为情所困的失恋男人最讨厌了。靳斐真的很不想安慰韩思源，如果失恋的人是个美女，他还能顺道勾引一下。可是，被失恋的男人纠缠可就惨了。若不是韩思源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他都想躲开，让韩思源自己郁闷去。


    不甘不愿地走到吧台，靳斐把韩思源手上的酒杯夺下来，「姓韩的，你喝了我这么多珍藏的酒，别忘了付钱。」


    抬眸看了靳斐一眼，韩思源没有开玩笑的心情，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是让他们告诉我，你不在吗？」


    「我哪知道你这么坚持，一直等着我」靳斐道。


    「我没等你。」韩思源面无表情地道。


    「那你为什么在我的酒吧里坐了两个小时？怎么，突然发现我这里特别好，打算入股，还是想找个艳遇？」靳斐笑道。


    「我没地方去。」韩思源淡淡地道。


    「回家啊。」靳斐道。


    「家？」韩思源苦涩一笑，那个没有乔欣存在的房子空落落的，根本算不上家。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甚至找不到朋友倾诉，只能一杯杯地喝酒麻醉自己，才能短暂忘记乔欣离开的事实。


    「到底怎么了？你得了绝症？」靳斐猜测道。


    韩思源瞥了靳斐一眼，没说话，夺过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靳斐看韩思源这样豪饮，脸都要黑了。这些酒是他多年珍藏的，他都舍不得喝，竟然被这个混蛋糟蹋。这一刻，他无比地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女孩居然能把他整成这个样子，果然是恶有恶报。靳斐带着恶意的笑容坐下来，「既然我来了，我们就来聊聊。」


    「你一直在啊。」韩思源冷冷地说。


    被揭穿也不尴尬，靳斐嘿嘿一笑，「你知道我最讨厌安慰失恋的人，我又不是心理辅导师。别瞪我，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说吧，到底怎么了？」


    韩思源沉默了一会，「她不肯见我。」


    「你被甩了？」靳斐忍不住笑了，看好友瞪着自己，便收敛了一点笑容，可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又大笑起来，「你真被甩了啊？和现在的女朋友分手了？」


    「没分手。」韩思源讨厌这个词，他黑着脸，「我没答应分手就不算是，她只是不肯见我。」


    「为什么不肯见你？」靳斐问道。


    韩思源没回答。


    「你不回答就是心虚，那就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你出轨了？不对，你不花心啊，出轨这种事很难，那她为什么不见你？」靳斐十分不解。


    「我、我……」韩思源说不出口，没办法告诉靳斐其实是他强迫了乔欣，虽然后来了两个人都有高潮，可那个过程实在是不美妙。


    「这么难说出口，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吧？」靳斐目瞪口呆，「看来真的是，那你在我这里也没办法解决，去以死谢罪好了。欸，别瞪我，我瞎猜的，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我就只是好奇一点，人家不见你，你就该去她面前负荆请罪，祈求她的原谅，来我这里待着喝酒算什么事？」


    「我白天都去，已经一个礼拜了，她还是不肯见我。」韩思源苦笑道。他何尝不想到乔欣面前解释清楚，可自从那晚之后，他再也见不到她。就算打电话过去，他也只能听到她冷冷的一句「你还要强迫我吗」的话。他的靠近让她不安，感觉到她的害怕，他只能等待，就连冲进去解释的念头也赶紧压下来。


    「不见你那就分手啊。」靳斐笑道：「你要是真的喜欢到非她不可的程度，就算人家不见你也要去纠缠，千万别放弃，只要你坚持着，总有得逞的那一天。如果没那么喜欢，就撤了算了，因为这种事而烦恼不值得。」


    「缠着她？」韩思源疑惑地问。


    「对啊，缠着她，她不见就在外面等着，以后白天、夜里都去等。用苦肉计，打你、骂你都不还手，她早晚会被你感动。」靳斐不怀好意地鼓动。反正只要韩思源不来糟蹋自己的酒，管他是不是受罪，反正他伤害了人家女孩子，受罪也是活该。


    韩思源的眼晴一亮，仿佛明白了什么，抓起自己的外套转身就走。


    看韩思源急切的模样，靳斐撇嘴，凑到调酒师的面前，「你说他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这么心虚，我猜一定是很恶劣的事情。」


    调酒师呵呵地冷笑，「老板，你真的很八卦。」


    「呸，一群混蛋。」靳斐翻个白眼，歪歪扭扭地往酒吧楼上走，不想看到这帮没良心的，拿着他的钱，吃着他的东西，还说他八卦。他就这么上了楼，刚想打开门，啊的一声，吼道：「混蛋，他没买单！」


    江城家的别墅旁边住着一个老头，由于他是一个人住在别墅里，因为寂寞，他时常坐在阳台上喝喝茶、看看人，瞅着楼下蹓狗的人和带着小孩出来的家长以打发他无聊的时间。


    最近这老头不再无聊，因为有了新的乐趣。他端着茶壶慢悠悠地走出来，绕到一辆车子旁边，伸手敲敲车窗，笑呵呵地开口，「哟，韩先生又来了，我觉得你是个有毅力的人，今天果然又来了。」


    车窗缓缓地降下，韩思源冰冷着脸看老头，一言不发，捏然很不喜欢这人打扰他。他的目光落在江家别墅的二楼，那是乔欣住着的房间，现在窗帘全部拉了起来，遮挡了他的视线，可他还是静静地看着，彷佛能看到心爱的女孩站在那里对着他微笑。


    被无视也不生气，老头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要我说，你就别再来了，欣欣和她家里的人都不会原谅你的。不信你算算，你都来这里报到半个月了，可是连门都没进去过啊。」


    「不用你费心。」韩思源的眼神冰冷，口气溟然。


    「我这不是无聊嘛。也好，你天天过来也能给我解闷。」老头无视韩思源要杀人一样的表情，撇撇嘴，「真要说，你也真的是够造孽的，是不是对人家女孩子做了什么，伤了人家的心？那天欣欣半夜回来时正好我没睡，站在阳台看星星，那孩子走到门口还没按门铃就昏倒了，我一看觉得大事不好，赶紧跑出来看。


    如果我正好没在阳台，说不定她就要冻一夜。也巧，那天她两个哥哥都在，看到她那模样都气炸了，要不是江城和他媳妇拦着，人家两个哥哥都要拿刀上门去砍你。」


    韩思源木然地听着，面无表情，紧握的手指却曝露出情绪。

 第二十二章

    「所以你别等了，再等一个月也没用，人家不会让你进去的，还是回去吧。」老头说了一通话也没看韩思源有什么反应，便摇摇头又晃悠着回家。当他走到半路，隐约听到韩思源说了什么，便转头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韩思源看着乔欣房间的窗户，「我不会放弃的。」


    「那你继续，我不陪着了，饿死我了。」老头蹓跶着回去吃饭，第一次没心情多扯一会，可他不 知道自己即将错过了一场热闹。


    就在老头走后，江家的门终于打开，江城冰冷着脸走出来，「欣欣的妈妈要见你。」


    闻言，韩思源的眼底里闪出激动，「好。」


    混迹商场的人最忌讳冷脸，见人最好三分笑，尤其是对身分比自己高的人更应该陪着笑脸，忍着火气。身为一个儒雅的商人，江城从来没和人冷过脸，别管心里怎么骂对方狡猾，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这是他第一次用强硬的态度对别人横眉冷对，还是对韩思源。


    如果这一幂被别人看到，对方一定会惊讶地张大嘴，可他现在就是没有半点笑容地瞪着走在他旁边的韩思源。他趁着还没到客厅，爱妻不在身边，冷冷一笑，「韩大少爷要表现你的痴情吗？只可惜欣欣承受不起，她不想再见你，麻烦以后别再来。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你们韩家是家大业大，可这样你也没资格伤害我的孩子。」


    韩思源想解释，嘴巴微动，可他迀来不及开口，就看到从二楼走下来的乔妈妈，她看起来很疲惫，可还是露出一个微笑，「你来了。」


    乔妈妈的笑容让韩思源受宠若惊，「嗯，对不起，打扰了。」


    「别急，坐下说。」看着丈夫的表情很冷，乔妈妈悄悄地抓住他的手指摇了几下，江城的总算脸色好了一点。


    乔妈妈看了一眼楼上，叹口气，「如果我让你见欣欣，你能承诧再也不会伤害她吗？」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都一脸震惊，韩思源是喜悦，而江城很甚不满，正要开口，却被乔妈妈阻止。


    阻止了丈夫说话后，乔妈妈的眼眶有点红，「如果你不能承诺永远爱她、保护她，我绝不会让你们再见面。」


    韩思源没有保证什么，只是定定地说了三个字，「我爱她。」


    乔妈妈点点头，同意他上去。


    在韩思源上楼之后，江城终于忍不住抱怨，「为什么让他见欣欣。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乔妈妈温柔地看着丈夫，「他们是相爱的，能给欣欣幸福的人，没有谁比他更合适，相信我。j


    上了楼，韩思源轻轻地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的乔欣那瘦小身影的时候，整个人愣住。


    乔欣瘦了，像害怕的小动物般缩在床上。她背对着他，让人看不到表情，可他就是知道她的表情一定很悲伤，即便是在睡梦里也不能释怀。


    韩思源猛烈地感受到悔恨涌上心头，浓眉紧锁的他放轻了脚步，一点点地靠过去，犹豫了很久，终于伸手要触摸她的肩膀。


    乔欣正在作梦，整个人因为糟糕的梦境而征征颤抖，想要醒来却没办法，直到熟悉的手掌触感从梦里延伸到现实，她骤然惊醒，猛地转身，看到韩思源的瞬间，整个人后退贴在墙上，「你为什么在这里？出去！」


    看到乔欣悲伤、不安的眼神，韩思源很想暴打自己一顿，可他没时间这么做，只是冲上前抱住他心爱的女孩，把她颤抖和不安都纳入到怀里。


    「原谅我，对不起……」韩思源一遍遍童复着对不起，紧紧地抱着乔欣不放开。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安抚了紧张、不安的乔欣，她渐渐地平静下来，眼底里闪出失而复得的喜悦，又很快变成难过，「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再见到你。」


    「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我再也不会伤你一下。」韩思源口气笃定地道，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乔欣在挣扎，却始终没有离开他的怀抱，「放开我。」


    「我爱你。」当我爱你说出口之后，韩思源终于感觉到她的平静。他松开了怀抱，看着瘦了很多的乔欣，「对不起，那天的我是个混蛋。」


    乔欣看着韩思源懊恼到极点的表情，下意识想要伸手拥住他，可想到他凶狠地进入她时的模样时，又忍不住落泪，「不要，我不要原谅你。」


    「跟我回家，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没有别的话能说明自己的心情，韩思源温柔地看着她，「我爱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一直在外面等着，就是想要告诉你，我爱你。」


    一句我爱你滋润了乔欣干涸的心田，她忍不住冒出许多的期待。她气自己又要动摇，可根本控制不住心。


    她不是不知道韩思源一直在外面等着，可是她没勇气见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个人的关系，她不敢见，也没有勇气见。那一次的伤害让她感到害怕，姜妍的存在更是让她的心痛到极点。


    深吸一口气，乔欣还是选择结束两人的关系，不想再看到韩思源炙热的眼神，「我们分手了，你回去吧。」


    「我不同意。」韩思源道。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也不再爱你了。」乔欣淡淡地道。


    「我不接受，你不能单方面结束我们的关系。」韩思源紧紧地盯着她，「我坦白，我再也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我的确有过情人，不，应该说床伴……对不起，我知道这让你很难受，但我再也不会靠近别的女人，余生只有你我两人在一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期待又一次忍不住冒出来。乔欣苦笑，「你都要和姜妍订婚了，现在又来和我说这种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订婚？什么意思？」韩思源疑惑地道。


    「你还想骗我吗？我都听到了，她说你们要订婚了。」乔欣苦笑道。


    「不可能，我和她从来就没有交往过，更遑论什么订婚。她订婚的对象不是我，那天她见我，也只是要告诉我这个消息。」韩思源皱着眉，「我和她从未有过暧昧的关系，她以前算是朋友，以后就只是陌生人。那天她找你的事情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会知道她和你说话的事情是因为秘书告诉我，她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然后很快就各自离开。我想到她会挑衅，因为她……」


    「她喜欢你，是吗？」乔欣满脸哀伤。


    「是。」韩思源没有隐瞒，「可是我从来没喜欢过她，我所爱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我不想骗你，八年前我可能没那么爱你，可是再见到你之后，我已经不可自拔地陷进去了。」


    「我不信。」乔欣不敢相信。


    「我会用时间证明给你看」韩思源笃定地道。


    闻言，乔欣忍不住落泪，「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对不起。」韩思源道。


    乔欣沉默了，不光说韩思源没机会说，她自己也没有机会问他。两个人再见面时候就天雷勾动地火，开始新的关系，如果不是姜妍突然出现，她还沉浸在两人世界的幸福里，意识不到这些问题。可即便是这样，她不知道现在韩思源的话她该不该相信，也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察觉到乔欣的动摇，韩思源突然露出一抹笑容，他握着乔欣的手，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戒指，幽绿的光芒显示出它的身价。


    韩思源静静地看着乔欣，「这段时间看不到你，我觉得自己的生简直糟糕得一塌糊涂，也知道没办法让你立刻原谅我。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枚戒指是韩家一代代传递下来的，我只想给你，如果你愿意嫁给我，现在就戴上。如果还不能相信我，它也只会属于你，我会一直等你接受它。乔欣，嫁给我，让我用一生来证明我只爱你一个，好不好？」


    乔欣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握紧了手，不知道该不该戴上戒指。可是当她对上韩思源深邃的眼眸时，她心底的伤痛奇异地被治愈。她双唇翕动，开口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


    韩思源没有催促，当他得到乔欣的这句回应时，已经满足地叹息「没关系，我会等你想清楚。我爱你，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尾声

    【尾声】


    韩家近十年来都没有婚嫁，难得韩家大少令韩思源要结婚了，场面自然热闹得让人眼花撩乱。


    婚礼现场有悠扬的音乐荡漾着，被众人簇拥的新郎、新娘脸上都挂着幸福的微笑，看两人四目相对间透出来的爱意，所有人都被感染，感觉到新人这份真切的快乐。可在快乐的气氛里，总还是有人会不那么开心。


    韩太太看着被人群围绕的儿子和媳妇，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叹口气。关于儿子娶来的这个媳妇，她原本是不怎么满意的，家世一般就算了，居然还不怎么漂亮，清汤挂面一样的脸蛋活像个高中生，这让对儿媳抱了很大期待的她很是失望。


    在韩太太的眼中，她的儿子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男人，怎么也该有个更好的媳妇，乔欣这个小女孩怎么配得上……如果、如果不是只有乔欣才能给儿子幸福，她才不会接受这个媳妇。


    韩太太又想到先前两人闹别扭的时候，她儿子的状态简直像是心死了一样，整个人麻木到什么都不想做，每天只去江家祈求原谅。再想到他求婚成功得那天，向来不动声色的儿子欢喜得不得了，她这个当母亲的还能再说乔欣什么？


    叹口气，韩太太终于露出笑容。算了，管谁她的儿媳漂不漂亮，儿子喜欢最重要。不对，是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想到几个月后即将迎来韩家的第四代，一个嫩豆腐似的孙辈，她终于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就在韩太太走上前打算去帮着招呼客人的时候然把新娘抱起来，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引起众人的起哄、笑闹。


    韩思源用额额头抵着乔欣的额头，温柔地笑，「我爱你。」


    乔欣的脸很红，「我知道。」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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