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世界之（一）鬼血法王》


 第一章 轮回之前

    平素仰慕金庸先生的高雅风范，故仿小说体，偶成劣作两篇，仅以告慰孤寂之灵魂，别无他意。——冥冥居士
    鬼血法王莫休轮回之前，地狱就他是否应该再次轮回的问题展开激烈的争论。
    地狱四大判官各执一见。
    生死判官主管生死簿的整理工作，几乎是个地狱的文书官，在他看来，鬼血法王是否应该轮回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因为无伦他是否轮回，都于己没有太大干系，至多是自己的生死簿上多一笔或是少一笔账。
    地狱判官主管地狱日常的工作，包括人事任免调动。升迁罢黜。庆典祭祀等等，一向胆小怕事的他最不想看到杀戮纷争，一见到鲜血就头晕，看到屠杀畜牲都心惊胆战，所以他对轮回之事，可谓无可无不可，如果他软弱可欺，就把他打入地狱轮回；否则，就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而偏偏鬼血法王就是一种让他恐惧的人。
    无情判官主管地狱的刑狱工作，平素结党营私，损公肥私，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无利不起早，贪婪虚伪，一听说
    这种有利可图的事情，就是眼前一亮，极力怂恿黑暗判官去查处此事，以还万千冤魂一个公道。其实，他是想借机捞一笔，他的龌龊想法明显是假公济私，为己绸缪。
    最后的黑暗判官主管奈何桥和阴阳隔离墙，掌控万千魂灵由生到死的历程，以便生灵有生有死，世世代代轮转不停，保证地狱和阳界之间的正常运转，不至于让阳间人气过盛，也不至于让阴界太过拥挤，无处安置过多的冤魂。
    他正直不阿，铁面无私，力排众议，决定对鬼血法王莫休施以残酷打击，以正纲纪，杀一儆百。
    当时的鬼血法王在鬼渊里可谓嚣张霸道，整个鬼渊几乎都是他的天下。那里原本有个鬼王辖制诸鬼，可是莫休看不惯那个欺软怕硬。狗眼看人低的鬼王，早就策划了一场变故，把鬼王逐回冥界去了。
    此时，鬼血法王正拥着两个美丽的鬼女在寻欢作乐，一个颇有灵性的鬼女劝道：“法王，四大判官不会放过你的，你要尽早准备才行，可不能打无把握的仗啊！”
    法王搂住她吻了一口，说道：“宝贝，多谢提醒！不过他们虽然声势浩大，却未必有什么作为，唯一可虑的就是那个软硬不吃的顽固派黑暗判官，余者不足虑也。”
    鬼女回吻法王一口，格格一笑，说道：“鬼王高见，生死判官怠惰误事，地狱判官胆小如鼠，无情判官贪婪无耻，皆无能为也！”
    法王看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美女，心潮涌动，激情四射，说道：“美女，我们且尽情欢乐，可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计划，我有谋略，怕他们作甚？”
    鬼女大喜，缠住他脖颈，在他身上磨蹭不休，撒娇发嗔，法王大悦，左拥右抱，将两女扯进帐中，尽情欢愉。
    首先来对付莫休的是唯利是图的无情判官，他为求私利，自动请缨，想借此捞些油水。
    可是，他选错了对象，莫休不但没有让他占到半分便宜，还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那日，无情判官偷偷摸摸的来寻莫休，企图私下解决此事，先狠狠的敲他一笔竹扛。不想给两个鬼女连架带扯的拉进一间漆黑的石室。
    随即两女撒娇发嗲，软语温存，说道：“大人，我们可听说你好厉害，我们姐妹素闻大名，今日有缘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呢！”
    无情判官心中如有千万只猫爪子在挠着，心痒难搔，跃跃欲试。
    另一个鬼女说道：“大人，我们姐妹来陪你，好不好？”
    无情判官还未应声，两女已经干净利落的脱去他外衣，同时发出让男人失魂落魄的呻吟声，无情判官不克自制，在两女身上肆意摸索，亲吻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两女很快就身无寸缕了。
    就在无情判官急不可耐时，忽见火光闪动，莫休打着火把出现在面前，接着一手掩目，说道：“哎哟，不巧，怎么搅了判官大人的雅兴，死罪死罪！你们也是的，判官大人驾到，为什么不事先支会我，我好去迎接呀！是不是，判官大人？”
    无情判官给人当场抓住把柄，羞愧难当，匆匆穿衣，暗道：“莫休，你够狠！老子认栽！”惶惶而去，两女格格直笑，说道：“判官大人，欢迎再来！我们永远记着你呀！”
    莫休笑得前仰后合，望着赤裸的两女，垂涎三尺的说道：“美女，我来了！”扑上去肆意风流缠绵。
    两女不禁暗自佩服的聪明机智，对无情判官的对策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他无法狡辩，灰溜溜的走开，不敢再来为难，又没有让恶贼污了自己身子，感激之余，当然以百倍的激情回报他，让他欲仙欲死，神魂颠倒。

 第二章 转世轮回

    黑暗判官听闻回报，险些气炸了肺，暗骂无情判官低俗无耻，虚伪贪婪，真是丢尽了地狱判官的脸面。此番追查逞凶未成，反而给莫休取笑一番，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了。
    气愤之余，黑暗判官苦思良策。
    黑暗判官计上心头，决定利用畜牲界的麒麟王，让他戴罪立功，一旦他剿灭了鬼血法王，自然万事大吉，即便此计不成，也不会损失过大，至多将麒麟王索回原地罢了。
    黑暗判官素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说干就干，当即通知手下得力干将把麒麟王及其部属尽数送到鬼渊，让麒麟王放心大胆的对付鬼血法王，允诺他如果剿灭莫休，就将功赎罪，把他送入地狱轮回超生。
    麒麟王自然欣喜若狂，无不从命。
    法王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当真想不到，黑暗判官居然让麒麟王来对付自己，这叫做“以盗治盗，以毒攻毒”之计，歹毒至极。
    法王不敢大意，当即不再任意作乐胡闹，考虑到自己势单力孤，唯有四处游动，寻机攻敌，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他迅速接近麒麟王的部属所在的住处，伺机而动。
    暗夜，只闻得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大王，这样不是个长久之计，黑暗判官明显是在利用我们，一旦我们当真剿灭了鬼血法王，他们就会卸磨杀驴，把我们一脚踢开。这是''以毒攻毒之计，恶毒非常。”
    麒麟王哼了一声，说道：“你和鬼血法王什么关系？为什么替他说话？”
    女人说道：“大王，我是一片忠心，天日可表，绝无二志，望大王明察。”
    麒麟王语气稍稍缓和，说道：“好吧，我相信你，雅赢，你退下吧！让我好好想想。”
    雅赢退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仰望苍穹，久久无语。
    鬼血法王在猜测：“这个神异的女法师在想什么？莫非在想男人？不会，应该不会！”雅赢的俏美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忧虑，轻叹一声。
    莫休在这里没有发现可用之处，于是又向另一处大帐靠拢。
    那里是一群蛇女战士的住处，她们都已经修成人形，娇艳无匹。
    莫休听到一阵嬉笑之音，不禁心中大动，恰在此时，一个蛇女走回来了，似乎从别处归来。莫休见到她纤腰楚楚，胸脯高耸，长发披肩，眼波似水，迷人至极，于是一窜而出，使出鬼血王手，把蛇女穴道闭住，抱到一旁阴影处。
    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中惊惧无法言喻。莫休低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告诉我，你们来了多少人？”她没有说话，莫休方才记起她给闭住穴道，不能说话，险些笑出声来，眼角一瞥时，忽见那蛇女娇媚非常，娇躯因为恐惧儿而微微抖动，莫休感受到蛇女的特意之处，她们因为禀赋特殊，身材高挑，而且如棉般柔软，让莫休的欲念勃然而起，说道：“得罪莫怪，谁让你生的如此动人？老子可不守什么清规戒律，只当你是我老婆了！”
    蛇女惊骇之余，也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那时给浓烈的男人气息所激发的春情。她眼见着莫休解开自己外衫，疯狂的轻吻自己的高耸的美峰，口中喃喃道：“美死了！我想——我——控制不住了。”
    蛇女娇躯如蛇般扭动，回应他的激烈的亲吻和霸道的抚慰。
    莫休伏到她如棉的柔软躯体上，舒适无比，说道：“美人，我来了——”
    蛇女的穴道不多时给他激烈的动作冲开，从此更是如鱼得水，肆意风流。
    良久，莫休才缓缓离开她，说道：“我还真不想走呢！”蛇女嗔道：“快走吧！不然她们会发现的！”莫休说道。“你不恨我吗？”她说道。“恨你有用吗？已经这样了，我——其实——刚才——我，别说了，总之你快走，越远越好。”
    莫休说道：“其实，你们麒麟王也捉我不到，不过白费力气，又何苦如此兴师动众呢？”蛇女说道：“你还不走？”莫休听到四周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知道有人在靠近，于是说道：“宝贝，我走了，我就会一辈子记得你！”
    蛇女说道：“我也会永远记住这个晚上！”面带灿烂的笑容，莫休在她胸前轻摸一把，才轻笑着飞身而去。
    可是，他还未走出营帐，就发觉自己的功力渐渐受制，运转不畅，暗道不好。“这些法师的确有些门道，已经不知不觉的在克制我的功夫了，这是失算了！”
    背后是那个雅赢法师，她面沉似水，说道。“鬼血法王，你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居然在我们这里和蛇女偷欢，真是色胆包天！”
    莫休说道。“嘻嘻，如果换作是你，我一样会动手动脚，想入非非，信不信？”雅赢粉面含春，说道。“只怕你有命动我，没命离开。”
    莫休奇道：“世上我莫休不敢动的女人，还没生出来呢！”雅赢笑道：“只耍嘴是没用的，我不想见油嘴滑舌的人，你走吧！”
    莫休说道。“老子偏偏不信邪，就看看你们女法师，有何独特之处？”
    她未及说话，早给莫休拦腰抱起，她低呼道：“走远些！”
    莫休不怀好意的说道：“这样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是吧？”雅赢嗔道：“你去不去？”莫休说道：“去，不去怎么能博得美人爱？”
    两人迅速向山巅靠拢，那里有块大青石。
    激情在蔓延，呻吟声在激荡，美妙的乐音在萦绕，霸道的力量让她忘乎所以的呻吟，回以百倍的似水柔情，让莫休感到无比舒畅的快感。
    可是，就在激情释放的一瞬间，莫休忽觉得一股股内息狂涌而出，只涌向身下的雅赢体内。
    莫休万分诧异，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深知一旦常此下去，自己非得武功尽失不可，暗悔当初意气用事，才有今日之祸。
    幸好不多时，内力外泄的情况消止，雅赢格格一笑，说道：“这次你信了吧！”莫休叹道：“信了，可是也无可奈何了！”雅赢说道：“不晚，我其实是想接住你的原阳之气，恢复一些功力，如今我神功尽复，怎么会亏待你呢？”莫休不解，说道：“我不明白！”
    雅赢说道：“你早晚会明白的！你再不动手，我就走了！”
    莫休大喜道。“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
    两人不知道有几番温存，几度风流。
    事后，莫休才知道，原来雅赢法师的法术受到畜牲界的阴气遏制，难以发挥穿梭功能，唯有借助鬼灵阴气才能恢复功力，正巧鬼血法王为了筹划对付麒麟王的事情，赶到此处，雅赢当然不会错过大好机会。
    莫休说道：“如今你会穿梭功能了吧？”她说道：“是，你有什么鬼主意？”莫休说道：“不应该说是鬼主意，该是奇思妙想才对。”
    雅赢笑道：“你就贫嘴吧！迟早会臭嘴烂舌的！”
    莫休笑道：“美女，我们不闹了，说点正事。我想去冥界，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好不好？”
    雅赢说道：“好，有什么不好？”
    莫休大悦，在她颊上轻吻一口，她呸了一口，嫣然一笑。
    在雅赢的法术支配下，两人果真顺利进入冥界，当然是偷偷摸摸去的，因为他只想搞点恶作剧，不想大张旗鼓的折腾。
    他只是乘生死判官不在时，把自己的那页生死簿毁掉，然后朝雅赢一个飞吻，两人又回到鬼渊，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况且此番鬼血法王毁掉生死簿，罪过弥天，地府动用了地藏菩萨，让他全权处理此事。
    雅赢法师当先察觉此事，对莫休说道：“休，这里不安全，我们敌不过地藏菩萨，只有去躲躲了。”莫休说道：“修罗界也是冥界范围，我们怎么办？”雅赢法师说道：“我们只有去轮回转世，希望我们来生还能再会！”
    莫休滴下泪水，抱着雅赢，说道：“都是我胡闹，才连累你的，我真是糊涂至极，后悔不迭，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做？为什么？”
    雅赢抱着他，说道。“休，说实话，我们真应该厮守终生，可是世道如此，天理循环，不可强求。我真的感激你的恩德，能让我恢复穿梭功能，首先你因此可以反复轮回，不再受冥界的羁绊束缚，而我也从此超脱尘世，不会堕入永不超生的境界，永远都是无生无灭的。休，你记住我这块玉佩，我们以此为证，来生再会！”
    两人紧紧相拥，泪流满面，一起不如轮回之境，转世重生。
    地藏菩萨都不禁给这一幕感人肺腑的场面所感动，所以警告四大判官再不要伤害他们，如果违背，地藏菩萨再不管阴司的事情。
    四大判官见到鬼血法王顺利转世，心中顿时就如卸去一块大石一般，轻松无比，又见地藏菩萨大力相保，自然不敢有丝毫为难。
    地藏菩萨为了让莫休迅速成长，给他的先天禀赋中添加了自动吸取日精月华的功能，能够一日长一岁，一日增进一年功力，而且暗中有百神辟佑，野兽猛禽皆不能近身，成了迅速崛起而又不断轮回的稀奇人种。

 第三章 大难不死

    灵虚山山峦重叠，大灵峰巍峨耸立，气势磅礴。
    层峦叠嶂，云雾朦胧，隐有黄龙飞天，或升或藏，能大能小，吞云吐雾。
    圣殿宫阙，富丽堂皇。金钟铿锵，雄浑激昂。
    数十年前，太阳圣殿门人为争夺大灵峰，与黑暗血宫结怨，引来黑暗血宫持续不断的袭击，实力大减。
    天圣教崛起，让圣殿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又逢魔门残部风雨四门在鬼血一脉打击下，无法立足，被迫加入圣殿。
    圣殿只求增加人手对抗天圣教，加以收录，却埋下内斗的隐患。四门原本貌合神离，如今更变本加杀，日渐嚣张。
    终于，太阳圣殿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岁月。
    一个年轻的圣殿主不满天圣教的凌人气势和嚣张气焰，与天圣教展开决战。
    结果，圣殿主力伤亡殆尽，从此一蹶不振，逐步沦为天圣教的附庸。
    经过多年的分分合合，征服与反抗，兴衰与沉浮，天圣教也步了圣殿后尘，呈现衰败迹象。
    庞天接管天圣教以后，锐意整顿，进行大刀阔斧的革新。风雨雷电四
    门十余年的内斗方止，与各派的无谓争斗也几乎杜绝。天圣教内部也一派
    肃然，结束了多年的杀戮纷争。庞天达成了上几任教主的夙愿，把太阳圣殿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真正做到教殿合一。
    庞天把一个未满十岁的小殿主扶上宝座，自己则掌握圣殿的大小事务，一切升迁罢黜，堂会祭祀都由他作主，有一股典型的“挟殿主以令诸门”的味道。
    太阳圣殿的风雨雷电四堂出现了数十年未见的和睦，对这位以教压殿的教主心悦诚服。连素日里看不惯圣殿凌人气势的星云两门也投来了橄榄枝，有一丝依附的迹象。外派中人见到如此肃然的氛围，不禁竖指称赞。
    但是，数日来庞天心中一直只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而且种感觉渐渐强烈，似乎将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发生。
    大灵峰的金钟之音铿锵有力，在灵虚山大小诸峰间回荡着。
    听着雄浑磅礴的钟声，庞天心中一阵自豪。毕竟一教一殿在自己手中由乱而治，这是几任教主梦寐以求的。而唯有自己费尽心机地做到了。自豪之余，又有一丝隐忧，就是那股不祥的感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叶百灵也有一股不祥的感觉，因为灵门血统的熏染，这种感觉比常人敏锐的多，也准确得多，清晰得多。那分明是一股力量正在悄然崛起，那个古老而神秘的传说常常在她耳边萦绕，只希望这一切不会降临，自己又难以自圆其说。也许她不喜杀伐纷争，甚至不愿看到别人屠宰动物，践踏草木。她坚信万物皆有灵性，皆有生存的欲望和向上的蓬勃气息，所以视那些行为是残忍之举。如果有谁看到一群鸟雀围着久久盘旋不散，彩蝶曼舞，小兽徘徊，那里多半就是她经常出没的地方。
    她嗅到这种感觉中杂糅的血腥味，一种她极不愿意闻到的味道，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大事即将来临，一定会有流血杀戮。
    另一个仙衣飘飘的年轻姑娘高立在峰峦之巅，清晰地感悟到世界的不受人左右的规则——该来的始终会来，一切劫数都难逃。如果非要用鲜血洗刷，用生命祭奠，用灵魂承载，那也无法，因为这就是世界。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似乎看得到又很模糊，似乎摸得到又遥不可及。谁也不能撼动它钢铁般的意志，让它改变想法实在难于登天。她会注视这一切，奋力承受残酷的现实。
    她不喜争斗，但又深知生灵蒙难的危急关头，想力挽狂澜唯有使用武力，以杀止杀。她对生命的渴望，对世界的残酷，对鲜血的怜悯，对亡魂的哀痛，使她整个人灵魂深处有一种暴风雨过后的清明。
    她飘然而去。
    一股新生力量正在崛起，但在他成长历程中，注定与众不同，惊天动地，注定要经受生命的威胁和诱惑的侵袭，饱受磨难，历尽沧桑。战争与美色伴随他由弱到强的历程，正义与残酷并存，柔情与欲望交融。坚强的意志融入强健的体魄，难解的爱与火在风雨雷电中熬炼。
    他有钢铁般的意志，在浴火中重生，在风雨中洗礼，在冥冥中醒悟，在苦难中前进。
    他不是别人，就是鬼血法王莫休。
    莫休还是个机敏果决的少年，对圣教难以构成威胁，但莫休深信圣教和
    和其他门派一定会合力剿杀自己。为今之计，只有潜伏在龙廷城堡。
    那里盘踞着骁勇善战的龙骑卫，戒备森严，一般江湖人物是不敢接近的。如如此最好。
    莫休有足够的时间修养，增进功力，以便尽快恢复旧观。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不会那么如意。
    一个莫名的山峰，一个娇媚无匹的美艳少女，让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都会神魂颠倒，终生难忘。
    那是江湖上闻名的玉魔女，一个让无数男人欲乱情迷的可怕女人。
    莫休是鬼血一脉最优秀的人物，心灵通透，自从十五岁，已经熟知世事，通晓江湖中人，自然知道玉魔女的厉害。
    那是魔门的精英，魔门四艳之一，专会勾引男人上钩。莫休见到一个成熟的几乎滴出水的娇媚女人，让他几乎不克自制，她一颦一笑都让无数男人舍生忘死。
    但是，他神功未成，自制力不够，当然难以忍受这种人生第一大欲。
    莫休看到她媚笑连连，呼吸渐渐急促，几乎崩溃时，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突然出现。玉魔女大惊，三魂出窍，惶惶而去。
    莫休惊魂未定，羞愧难当，说道：“多谢。”女人冷冷说道：“男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有什么稀奇？”
    莫休有些不悦，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半分，淡淡的说道：“前辈似乎对这这些魔女颇有成见？”
    女人冷笑道：“笑话，这些魔女谁没见过，不过是些下九流的功夫，靠着勾引男人过日子，根本无法登大雅之堂，与那些婊子窑姐有何分别？”
    莫休笑道：“当然，但是自从经历魔鬼两门惨变以后，魔门精英尽失，长辈的传授丧失，本门的精妙武功也难以修成，只能靠这些伎俩维持，又有什么办法？”女人说道：“哈哈，你还可怜她们，是不是？”
    莫休说道：“也不全是，我也是克制不住。”女人说道：“这倒像实话。男人大多负心薄幸，让无数女人伤心断肠，哼！”
    莫休黯然说道：“她们也是无可奈何。”女人笑道：“你倒是会惜香怜玉，的确与那些臭男人有所不同。”莫休说道：“我虽然年幼，但也知道世事人情。”
    女人悲凉的一笑，说道：“世事人情？你又知道多少？”
    莫休说道：“她们也不甘心如此堕落，终日去做这些龌龊的事情，只不过为求生存，无可奈何。她们自幼生活在如此环境中，耳濡目染，只好随波逐流，终成今日之势，为人厌恶唾弃，真是可怜可悲，唉！”
    女人感到莫名的震撼，真不敢相信这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所说的话，他竟然练达世事，如此了解世态冷暖，于是说道：“那我把你送到她们那里，让你好好怜惜她们，双宿双栖，好不好？”
    莫休笑道：“前辈说笑了，前辈神功盖世，威名赫赫，就算当真送我过去，她们也不敢动我半分，我可就白拣个大便宜了。”
    女人十分受用，说道。“你倒很识趣。”
    莫休说道。“我只会说实话。”女人笑道：“如今江湖上，敢说实话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虚伪狡诈。阴奉阳违的小人倒比比皆是，杀之不尽。”
    莫休感到一丝悲凉，说道：“世态炎凉，大势所趋，我们几个江湖中人，又能改变多少。”女人似乎颇有感触，自言自语的说道：“的确，世态炎凉，我也早应该通晓，偏偏不如你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唉。”
    莫休说道：“前辈似乎在感情上受过伤害？”女人冷笑一声，说道：“你偏偏爱管这许多闲事！”莫休急忙说道：“前辈就当我多事。”女人说道：“你的确与众不同。”莫休黯然道：“我也什么两样，见到貌美女人也会动心，如果不是前辈突然出现，我就死定了。”
    女人笑道：“其实，我也只是见不惯这些骗人的伎俩。”莫休叹道：“前辈是个性情中人，容不得半点掺沙子的事情。”女人黯然道：“说得不错，你倒像早见过我一样。”莫休说道：“不是，晚辈不过依情推断，毫无新奇之处。”女人笑道：“实不相瞒，我的确在感情上有所戕害，都是往事了，又提它做什么？”
    莫休笑道：“往事如烟，何必挂怀？”女人忽然换作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说道：“你的老毛病又发作了！”莫休说道：“是我不好。”女人长叹一声，喃喃说道：“他要是这样，该有多好。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根本不会变，一直是个负心薄幸的人。”
    莫休知道她又在感怀身世，未敢接口。
    女人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痛恨男人吗？”莫休说道：“恕我直言，男人一定深深的伤害过你。”
    女人罕见的留下清泪，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都是你惹的。”
    莫休大着胆子，轻拍她肩头，女人先是一喜，随即冷冷的道。“你大胆！”
    莫休说道。“晚辈一时无状，请前辈见谅。”女人泪水涟涟，说道。“他要是如此，我也就不会如此伤心。”
    莫休鉴于上次教训，没敢吭声。
    女人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认为我在无理取闹，不可理喻了？”
    莫休说道。“不敢，前辈神威犹在，我年轻识浅，唯恐得罪前辈，让前辈生气，所以不敢擅自接话。”
    女人大悦，说道。“跟你说话，真是——，无法形容，唉！”
    她当年为情所伤，变得孤僻偏激，几乎不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直言不讳的君子，此番竟然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莫休复又胆大，说道。“那种负心男人有念着他做什么？”女人顿时怒道。“你又多事！”莫休立时住口。
    女人说道。“他要是如此识趣，该有多好。”莫休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唉，其实谁都有缺点。”
    女人笑道。“人人都会说别人短处，那你说说自己的短处。”
    莫休一时无语。
    女人说道。“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当此关头，也不说谎话骗人。”
    莫休脸一红，说道。“在前辈面前，晚辈实在不敢欺瞒。”
    女人大喜，说道。“好了，我允许你胡说八道。”莫休也不敢造次，说道：“的确，我也有很多毛病，而且实在不敢讲，唯恐前辈生气。”
    女人说道：“呵呵，你也算千古第一人，直言不讳，难能可贵。”
    莫休说道：“前辈取笑了。”
    女人正色说道：“不会，我绝不取笑你，也不是恭维你。”
    莫休说道。“如此最好，我最不爱和阴奉阳违。两面三刀的人打交道。”
    女人喜道。“果真是同道中人。”
    莫休说道。“晚辈愚鲁不堪，实在不敢与前辈相齐并论。”
    女人说道。“人无贵贱，何必执着于那些繁文缛节？”
    莫休一时汗颜。
    女人不由分说，一直拉着他走进一家酒馆，坐定后，大呼店家上酒。
    莫休无奈，只得陪同。
    酒至半酣，女人面色红润，说道。“我如果早点遇上你，就会不可收拾的爱上你，可是，如今不成了。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莫休说道。“我早看出来了，可我不敢说。”
    女人说道。“你会是个人见人爱的人，只恨我已经坠入情网，不可救药。”神色凄楚，热泪满眶。
    莫休劝慰道：“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何必如此执著呢？”
    女人仰天长叹，颤巍巍的说道：“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苦呀！”
    莫休一时激愤，说道。“前辈，你果真被感情伤的很深。”女人说道。“我喝醉了，你扶我进去，好不好？”
    莫休脸上一红，一阵为难。此时女人已经攀上他肩头，香气扑面，莫休无奈，只得扶她进房。
    莫休让她倒在床上，她已经香梦成酣了。
    莫休一时心动不已，接连几次想揭去她的银色面具，看看她姿色如何。
    俯身又见到她胸脯微微隆起，腰肢纤细，必是个美人无疑，难免想入非非，几度想与她缠绵一番，反正她已经人事不省，绝无阻滞，一切也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每每想起她那股幽郁黯然的眼神，就有一股莫名的颤栗，那是个为情所伤，几乎痴狂的可怜女人，总觉不妥。“她为情所伤，自己还动歪念头，还算是人吗？”
    所以，虽然有过多次的动摇，终究还是把伸出的手复又缩回。
    最后一狠心，转身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月朗星稀时，莫休一时感怀，忘乎所以。
    忽觉一阵寒气袭来，立时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但见一个粉面含春的美女笑道。“嘻嘻，莫休不过如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莫休惊道。“你莫非是魔门四艳之一的冰姬？”
    那女人果然是冰姬，十分诧异，说道。“你倒是很见多识广。”
    莫休假作镇静的说道。“像你们这样人见人爱的美女，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冰姬娇笑一声，说道：“你果真非同凡响，我也有些情不自禁呢，现在就来陪你，好不好？”
    莫休一阵颤栗，自然知道她们这些魔女媚功的厉害，自己神功未成，当然抵挡不住，唯有拖延时间，以待其变，说道：“我也有些心动，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痴迷。”
    冰姬笑道：“过一会你就知道了。”莫休一时无语，早见她脱去外衣，现出秀美绝伦的玉臂，美眸中，秀发里，纤腰处，无不透出似水柔情，胸脯隆起，充满诱惑。
    莫休一闭眼，心道：“此番定然劫数难逃。”
    冰姬伏在莫休肩头，低声道：“莫休，你现在在想什么？”
    莫休心神俱醉，说道：“在想你呀。”双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搂住她纤腰，伸嘴吻上她朱唇，情难自抑。
    就在莫休即将崩溃时，忽见玉魔女横空而至，叫道：“你不想活了吗？”
    冰姬一呆，放开莫休，说道：“你怎么来了？”
    玉魔女急道：“你知道他是谁吗？连幽郁仙子都礼让三分，你敢下手？”
    冰姬连忙穿上衣服，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玉魔女说道。“你先帮他解开冰雕像神功，我再告诉你。”
    冰姬不敢迟误，匆匆解开冰雕像。玉魔女急急拉着她离开，边走边谈。
    莫休暗道侥幸：“原来那是大名鼎鼎的幽郁仙子，怪不得她们吓得魂不守舍。此番真是幸运，姻缘际会结识幽郁仙子，居然让这些大胆的魔女知难而退，也是奇迹。玉魔女居然敢跟踪幽郁仙子，听到那些话语，如今赶到此处阻拦冰姬作恶，一半是因为害怕她神功无敌，另一半因为她与天圣教教主庞天曾有过恩爱缠绵，别人看在庞阎罗的面上，自然不敢打半分歪念头。”
    莫休虽有幽郁仙子暗中护佑，但是也不敢大意，还是决定潜入龙廷，以策万全。
    他不敢迟误，匆匆离去。
    龙廷的公主梵音斜倚在铺着虎皮的竹椅上，身侧立着一个偌大的玻璃缸，里面游着十几条灵动的金鱼，身后的照壁上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苍龙，两侧还悬挂这四柄寒光闪烁的利剑，殿门口摆放着两盆显然不受待见的龙女花。
    这里到处折射着男人的英武豪霸之气，丝毫没有小女儿的闺阁情调。
    吃过晚膳，喝过一碗香茶，梵音携着一把利剑到后花园去练武。
    梵音练武时，不喜欢龙骑卫来打扰，所以他们都在百步外待命。
    几近三更，梵音起身准备回寝宫休息了。
    但是，一股莫名的杀气席卷而至，梵音立时警觉，叫道：“何方鼠辈，还不现身？”一个阴沉的声音冷笑道：“不愧是龙廷第一高手，佩服佩服。”
    眼前一花，多了五个头戴铜面罩的黑衣剑手。
    梵音脱口说道：“黑暗幽灵！”为首一人笑道：“不错，梵音公主眼力不差。”梵音正色说道：“几位深夜到访，有何贵干？”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兄弟受人之托，想请公主移驾，见一见我家主人。”
    梵音冷笑道：“笑话，我与你们从无来往，素无瓜葛，凭什么跟你们走？”
    梵音几乎不及呼救，五人阴沉沉地笑了笑，同时发出进攻作为公主拒绝要求的回应。
    他们知道这里是龙廷的势力范围，禁卫随时可能赶来护驾，所以一出手就是夺命杀招。
    五剑一出，地面升起五缕黑烟，排山倒海般向梵音狂涌过去。
    梵音久经战阵，自然知道“黑暗荆棘”的霸道之处，手中剑划过一条完美弧线，四周的空气眨眼间炙热起来。
    花园里的奇花异草都已经感受到了异常气氛的降临，红彤彤的剑光在花园里弥漫着。
    五人不禁叫绝，这小妮子名闻天下，绝非幸致，果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黑暗荆棘的攻击越来越强烈，五缕黑烟也越来越细，旋风般游荡在梵丝的身周。
    梵音剑上的力道忽地暴涨，风卷残云般涤荡着日渐凝聚的黑烟。
    五人的攻击也在加剧，但五道黑气始终无法凝成一股，合成威力巨大的黑暗瘴气。
    五人愤怒之余，使出了黑暗剑宗的绝技——黑暗灭绝。
    霎时间天昏地暗，黑暗的天幕中夹杂着黑雾似的雷鸣电闪，数十丈方圆都弥漫着冲天的杀气，阴森森的黑烟黑雾如雨而下，一团团黑气在空中驰骋纵横。
    梵音吃了一惊，剑上的红光刺人双目。如同正在旺火中煅烧，呼啸声中，公主的龙脉神力飞速提升，剑光如火箭般直冲过浓浓的黑幕在空中绽放，剑光化作四散的烟花状的花雨划过夜空，驱散了满天的黑烟黑雾，天空中兀自泼洒着红彤彤的幻梦般的剑光，连五个敌人都不禁艳羡不已。
    五人惊奇地发现身上的衣衫出现了微微的褶皱，显然是给刚才的灼热的剑气所致。
    梵音刚才烟花状的剑光已经惊动龙骑卫，匆匆赶来，不敢延误。
    五人不敢逗留，打声呼哨，消失在夜幕之中。
    她虽然使用龙炮花雨进退强敌，但功力消耗过度，脸色有些难看，一阵乏力，靠在一颗花树边，调息了好一阵，才喝退龙骑卫，慢慢地走回寝宫。
    她始终弄不明白，是什么人竟然能请来黑暗血宫对付龙廷。这个人必是极有来历的人。
    可是，十六门门户重叠，矛盾错综复杂，一时间很难知道是什么人从中作祟。
    回想适才的惨烈搏杀，自己几乎丧于敌手，不自禁对战争产生一丝厌恶。
    但是身为龙廷公主，她没有其他选择，唯有勇敢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最近几年，龙廷力量迅速崛起，自从剿灭兽王罗塞后，更是空前强大。
    十六门其他门派纷争不休，先是魔鬼二门火拼，后来黑暗血宫与太阳圣殿恶斗连连，伤亡惨重。
    后来圣殿与天圣教决战，风雨雷电四门内斗不休。
    龙凤两门在二十年前曾经兵戎相见。
    梵音想到这些杀戮纷争，一阵怅惘迷茫。
    但她坚决相信父亲的话——以杀止杀，想让世界恢复和平必须使用武力，所以虽然她有些讨厌战争，她还得维护龙廷的利益，与那些反抗力量斗争到底。
    她下令从最近的龙廷城堡调来五千卫队，她决定亲自调查行刺的幕后指使者。
    那夜，她在度仑城堡歇驾。
    鉴于上次遇袭的教训，她寝宫外加了双倍警卫，以策万全。
    莫休在这座公主别院呆得倒也舒泰，没有那些毛贼来胡搅。
    那些魔女因为惧怕幽郁仙子，居然也没来，心中稍宽。
    他暗中感谢幽郁仙子的大恩，如果没有她横来插手，别人有所忌惮，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取自己的性命。
    但是，夜半时分，他就听到有人趁夜潜入城堡，而且武功不低，不由得一阵紧张。
    梵音本是和衣而卧，隐隐听到有人低低说道：“他现在仅有十余年功力，容易对付，必须尽快找到他，铲除这个祸根，若再迟疑几天，那魔头神功一成，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生灵要遭殃？”
    另一人说道：“这魔头虽然神功未成，但狡猾得紧，脚程惊人，我们的行动也够快够隐蔽，居然还是给他察觉，抢先一步，混进了度仑城堡。这厮果真不简单，这里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去处。一来人多杂乱，龙蛇混杂，不易找寻，又便于逃逸，二来这里是龙廷重地，戒备森严，我们又不能明目张胆去搜索大魔头，他就有了喘息的时间，哎——”
    她听得一头雾水，忽地想起两人所说“十五年”，后脊梁不由得冒出一股凉气，难道是大名鼎鼎的鬼血法王？相传鬼血法王每隔一百年重生一次，功力也重新增长，直到恢复昔日功力。听两人所说，鬼血法王刚刚恢复十五年功力，而且还潜入了度仑城堡，不知躲在那个角落。
    梵音心里一阵烦乱：刺客来路还未访查出来，名不见经传的鬼血法王又搅了进来，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她听得出来，那两人至少在百米之外，为找鬼血法王，不会轻易离去，心中暗忖：“一遇到高手，这些警卫便形同虚设了。”
    又听其中一人说道：“幸亏叶百灵发现得早，及时发出告急的帖子，不然我们还给蒙在鼓里，如今大多数十六门的弟子都发动起来了，量大魔头插翅也难飞。”
    她知道叶百灵的大名，她是灵门的嫡派传人，据说可以凭借自然的无限灵力，洞穿三界之事，这次发现鬼血法王重生不过是小试牛刀，心道：“有机会定要见见这位叶百灵。”
    莫休心中暗骂：“真是个多事的姑娘，有机会一定好好教训她。”
    那人说道：“如今事情有些难办，听说幽郁仙子和莫休有些干系，唉，我们都知道她和教主的关系，纵然她有千般不是，我们又哪敢动她分毫。”
    另一人不无忧虑地说道：“可不是。但是教主有令，必须尽快找到并杀死莫休，我们也是上支下派，无可奈何。唉，搜寻鬼血法王这件事，其他门派倒还好办，但是魔鬼二门的意图很不明朗，也可以说他们心怀鬼胎，别有企图。他们原本就与鬼血法王有些源源，实属一丘之貉，难保他们不会假公济私，狼狈为奸，有什么勾三搭四，做什么卑鄙龌龊的勾当。加之这些年魔鬼二宗与其他门派，矛盾重重，纷争不断，曾多面树敌，激起武林公愤，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人心叵测，难保不会为求自保，联合鬼血法王，对付其他门派。尤其那几个魔门妖女最近正在大肆活动，分明冲着鬼血法王而来，倘若落入魔女手中，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还有声威鼎盛的龙廷，早有称霸的夙愿，今日见到魔头现世，也有可能利用魔头克制其他门派，让我们先来个两败俱伤，他就渔翁得利。幸亏庞教主技高一筹，我们又人多势众，风雨雷电各部基本都已下山，全力以赴，相信鬼血法王必先落入本教掌握之中。”
    莫休心中暗笑：“那几个魔女无所不用，我早有领教，险些着了她们的道，比他们难对付得多。呵呵，我倒成香饽饽了！”
    她听他们毁谤父王，心下难免愤怒，但转念一想：“这不过是妄人的无端揣测，何必当真？你们风雨

 第四章 春秋四凰

    那人挟持这少年直奔出城，冲上附近一座高山。
    两女兀自紧紧追赶，堪堪到了崖顶。
    两女才看到是一个绿衣少女，手中的长索还缠在莫休腿上。
    梵音叫道：“你是谁？为什么挟持他？”绿衣少女冷笑道：“你们一个是龙廷公主，一个是灵门精英，为何偏偏袒护这个大魔头？”
    叶百灵说道：“鬼血法王此番重生是福是祸，不可预料。我们不应该对他怀有偏见。你刚才见到了，那阴无常还想吸他的血来增长功力。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取他的性命。看你也是正派弟子，又何必为虎作伥呢？”
    莫休心里叹道：“知我者，叶百灵也。”
    绿衣少女冷冷地说道：“我是为民除害，可惜你们两个却甘心做魔头的走狗，今日我说的出做得到，必杀这为祸人间的魔头！”
    说着，双手一抖，将他向崖下抛去，莫休不由自主的直坠下去。
    叶百灵急急的运起了自然同盟，想救下少年，但是绿衣少女的孤魂锁发挥出来，自然同盟受到了最大限度的克制。
    眼见莫休跌下高崖，叶百灵一闭眼，梵音暗自咒骂她恃强凌弱，都是无可奈何。
    莫休眼前一黑，暗道：“完蛋了！还是逃不过去。”
    不防一股霸道掌力破空而至，道道闪耀夺目，五颜六色的光环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把莫休从崖下直扯回来，正是幽郁仙子到了。
    她抓住莫休后颈，直奔下山。
    叶百灵几人见是幽郁仙子，心中惊骇至极，虽有不满，也不敢大声呼喊，任由她来去自如。
    幽郁仙子把他带到僻静之处，责道：“你自己也不小心，给混蛋阴五常掳劫出来。”
    莫休心中万分感激，说道：“幸亏前辈及时出现，不然我肯定完蛋了！”
    幽郁仙子微微一笑。说道：“上次你为什么离开？”
    莫休脸上羞愧万分，说道：“你喝醉了，我只好离开。”幽郁仙子笑道：“我的确喝醉了，但是你没有乘人之危，去做那种事，十分难得。”
    莫休几乎无地自容，说道：“坦白的说，当时我动摇过，也想过那种事。但是我知道你为情所伤，而且伤的很深，我再动你半片衣襟，还算是人吗？”
    幽郁仙子全身俱颤，热泪满眶，说道：“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几乎没有痛快的哭一场。可是，可是你让我哭过两次。”
    莫休说道：“我只不过说出了前辈的心里话，其实没什么功劳。”
    幽郁仙子叹道：“如你这般敢说实话的人，世上还有几人？”莫休也泪光闪闪，说道：“前辈给奸人所欺，当真可怜！”
    幽郁仙子出乎意料的扑入莫休怀中，低泣道：“为什么我没有早些遇到你？如今木已成舟，我爱上一个负心人，难以自拔。我真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及时抽身，跳出恨海。”
    莫休大着胆子轻拍她背脊，说道：“往事已成云烟，何必挂怀？只有好好珍惜自己，才是无愧于苍天大地的恩赐。”
    幽郁仙子娇躯微颤，给他深深一吻，说道：“虽然心属他人，但是我依旧感激你的坦诚。当初我所托非人，失身于人，而且他风流成性，好色无度。但是我情根深种，无法自拔，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
    说着，在他肩头猛力捶打，宣泄这多年来的郁闷与烦扰。
    莫休心神激荡，紧紧拥住她，触到她绵绵玉体，难免有些想入非非，呼吸渐促，一只手已经不知不觉解开她外衫。
    刚想抚摸她丰满玲珑的酥胸，幽郁仙子勃然大怒，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男人多是负心薄幸，喜新厌旧。”
    莫休羞愧难当，又无从辩解，眼看着她匆匆系好衣襟，恨恨而去。
    莫休当场给自己一个耳光，暗骂自己意志薄弱，美色当前，竟然忘记她是个伤心之人。自己不替她着想，还动邪念，真是猪狗不如。
    他满怀感伤的去了。
    但是，离神功复原还有最后关键的三天，也是最危险的三天。
    莫休忽地感到一种深深的危机，让他坐立不安。那是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四个身穿深绿色长袍的怪人正在靠近，准备一举杀死他，以绝后患。
    四人的大帽几乎盖住整张脸，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因为见过他们的人绝大多数已经死在他们手上了。
    四人赤胆忠心，决意替教主铲除这个大患。
    四人变色冷峻，阴森森的，飞速靠近莫休。
    莫休暗道：“果真是高手，此番神仙也难救了。”
    珊瑚四怪此番志在必得，昔日帮教主办事也是干净利落，从不手软，不知道有多少成名人物死在自己手中。连昔日不可一世，一心报复教主的幽郁仙子都曾败在自己手中。
    虽然教主宽大为怀，放过她，其实是情意所致，但四人一向引以为荣。
    从那天起，天圣教上下都另眼相看。
    起初四人加入天圣教，除了教主庞天青睐有加，余人见他们服饰古怪，又孤僻乖张，少言寡语，很难接近，很少有人瞧得起他们。
    就是四大护教神僧见到教主对四人另眼相看，也颇有微词，只是摄于教主淫威，不敢宣之于口罢了。
    但是那一夜，四大神僧外出公干，四怪守护教主。
    其实，这充分说明庞天识人极准，用人得当。
    不然他明知幽郁仙子可能趁虚而入，教中上下唯有四大神僧可以匹敌，余人无不闻风丧胆。危急关头，也断然不会让四僧下山。
    四怪当然感恩戴徳，心中发誓，誓死效忠教主。
    此番鬼血法王重生，教主忧心忡忡。
    四怪感同身受，誓为教主排忧解难。
    庞天感动的几乎流泪，因为教中出了四僧四怪八人，多数人都阴奉阳违，表面上喊着教主万岁，实则不知道打着什么龌龊念头。
    如今四僧远赴西域，身负要务，难以抽身对付鬼血法王，而四怪深领自己的心意，敢于担此重任。
    庞天自然感激涕零，当时嘱咐四人万事小心。
    四人跪谢教主，拜辞而去。
    但是，四人注定功败垂成，因为他们遇到了仙门的纪菲雪。
    其实她虽然威名远播，侠义之名满天下，和卓然并称“仙门双娇”，但是在四怪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连幽郁仙子都不是对手，何惧你纪菲雪？
    但是，四怪只惧怕仙门的仙道轮回。
    据说那是一种具有毁灭性的武功，一旦出手，就会杀死里许之内的所有生灵，寸草不生。
    仙门一向以慈悲为怀，绝少杀戮，也几乎不参与江湖纷争。
    多数人不是念在他们善良，才不加害，而是摄于仙道轮回之威，才不敢在他们面前造次。
    四怪也不例外。因为他们也怕这个姑娘当真使出仙道轮回，自己四人就九死一生了。
    四怪不想贸然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最后还是知难而退了。
    莫休感觉到那股祥瑞云气，知道那是仙门中人暗中相助。只是不知道是纪菲雪还是卓然，感激之余，难免遗憾。
    不禁感叹自己很幸运，先是幽郁仙子护佑，后是叶百灵和梵音两大高手相助，如今又有仙门高手救援，当真是百神辟佑。
    但是，好景不长，莫休害怕的事情还是如期而至，森林上方闪现出碧油油的光芒。
    莫休已经今非昔比，眼耳神意达到近乎通明的程度。
    他知道魔女在启动魔灵附身，全神寻找他，自己再难藏住身形，唯有使用最后的办法——把自己活埋，用龟息大法熬过这最后三天。
    施展魔灵附身的是魔女孟丹儿，她预料到近几日莫休就会神功大成。
    前日又听闻他和幽郁仙子有些瓜葛，江湖上虽有无数人想杀死莫休，但是摄于幽郁仙子和庞大教主的威名，出了天圣教的高手迫于无奈之下暗中打探外，几乎无人敢涉足。
    这是玉魔女和冰姬的转诉，孟丹儿自然深信不疑。
    但是每每念及鬼血法王的修罗炼狱，就不寒而栗。
    自从百余年前，魔鬼二门决战后，魔门逐渐衰微，鬼门却也只留存了鬼血一脉。但是，魔门在鬼血一脉打击下，几乎无处容身，被迫走上邪路，以采阳补阴之术，修炼自己的武功。
    凭心而论，众多魔女没有一个愿意这样，随意和男人苟合，但是事已至此，她们为求生存，也只有忍辱为之。
    孟丹儿自然也不想让鬼血法王重生，以免他会东山再起，威胁到魔门中人。
    于是她甘冒奇险，跟踪来到此地。幸好纪菲雪只留意珊瑚四怪，才让她有机可乘。
    孟丹儿是个侃快果决之人，决定速战速决，早些找到莫休除掉，所以启动了魔灵附身在森林上空搜索。
    就在孟丹儿走到莫休龟息处十几丈的地方，叶百灵和梵音同时出现，挽救了莫休危难。
    万物同心和龙炮花雨不约而同发出。
    满空烈焰如雨，热浪滚滚，恶风阵阵，龙廷公主大展神威。
    心灵召唤在悄悄的潜移默化着一切天地灵物灵力，风雨雷电也为她欢呼雀跃，山川菏泽为她低吟轻唱，飞禽走兽为她助威呐喊。
    孟丹儿功力和二人功力不相伯仲，若一对一相搏，孟丹儿自然不惧，但是如今双拳难敌四手，情势危急下，唯有稍作退让以图后报。
    只因两女阻得一阻，莫休才得以安度难关，破土出关。
    莫休神功告成时，莫休眼中精光大盛，射出充满勇敢和智慧的光芒，身心也发生了质的剧变，对周围一切洞若观火。
    莫休穿破厚重的泥土，沙土四散，惊动了山野中的鸟兽，飞鸟展翅飞向天际，走兽四下乱跑。
    叶百灵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命威胁，因为她阻拦了魔门高手追杀莫休，致使魔门功败垂成。
    魔门一怒之下，竟然勾结鬼门旁支弟子，向外散布叶百灵庇护鬼血法王的事情。
    这下她成了十六门的死敌，各派门人想起即将崛起的法王，都对她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一片辽阔浓密的原始森林里，上演了一出世界上最壮观的生死角逐。
    叶百灵正用森林作屏障，同来犯之敌展开殊死搏斗，更有一幕奇景让所有参战这心惊胆寒。
    她利用天然同盟召唤森林的猛兽飞禽，对敌人发动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成群的大象甩着长鼻子，狮子和猛虎张牙舞爪，野狗嗷嗷乱吠，斑马排成整齐的队伍，黑熊低吼，猎豹嘶鸣，牛羚等长着尖角的动物都把角对准了来犯之敌。
    五颜六色的蛇虫鼠蚁，围成圆阵护在她身侧，树梢上的苍鹰静候着攻击命令的下达，金雕的怪眼怒视着人群，黑色的乌鸦在空中来回巡逻，密切注意着人群的一举一动。
    白鹤黄莺翘立枝头收敛歌喉，凝神待敌，树藤间左右跳跃的猿猴呲着牙瞪着眼。
    孔雀在梢头展开了五色斑斓的花屏，大大小小的飞禽走兽蓄势待发。
    星门的星涛惊天首先发出，袭向前排的狮虎象豹。
    随着她的呼哨，猛兽们发起了第一轮冲锋。
    星门绝技毫不留情的落在它们身上，蓝色的光芒烧死了大片猛兽，猛兽嗅到了血腥味，发狂般的扑向人群。
    月门的集月气在森林中耀武扬威，无数的走兽给活生生劈成两半。
    看见这些惨烈搏杀场面，叶百灵热血沸腾，泪水盈盈。
    猛禽发起了集团冲锋，铺天盖地的袭向人群。
    风门高手的风之刃在半空中驰骋纵横，猛禽给吹得东倒西歪，有的断肢，有的丧命。
    猿猴游荡在树藤间隙中，对人群施以突袭。
    雷门高手施展“雷动九天”，隆隆雷声响彻长空，电光乍现，生生击死了无数猿猴，树藤间隙堆满了尸骸。
    蛇虫鼠蚁发动了潮水般的进攻，四门绝技如泰山压顶般拍在无辜的蛇虫堆上。
    黑烟过后，空地上留下数不胜数的焦尸。
    放眼四周，已经尸骨如山，那股焦臭味让众人掩鼻摇手。
    叶百灵的灵力即将耗尽，余下未死的飞禽走兽正在动摇，渐成瓦解之势。
    她望着这些刚刚逝去的无辜的动物，心中涌起无限的愧疚，她陷入无边的自责与悔恨中，早知如此，又何必牺牲它们呢？
    她感觉的到身上的灵力渐渐微弱，身边的动物已经跑光了。
    她轻叹一声，甚至羡慕这些跑掉的动物，因为他们尚有逃跑的选择，而自己却只因为背负了对鬼血法王的些许愧疚，又做过些许的善举竟然招致各派围攻，陷入绝境。
    她深感人生的诡谲多变，望着周围一张张幸灾乐祸的丑恶面孔，一阵心灰意冷，颓然坐倒。
    她已经无力反抗，因为失去了法力，也不想反抗，因为不想看见这些肮脏卑鄙的人，死亡成了她永远离开这些罪恶灵魂的最佳途径，而逃离俗世的期盼早已经战胜了求生的本能，心想：我要走了，离开这充满纷扰和罪恶的世界，飞向心目中的远方的理想净土。
    但她不会死去，众人也没敢来动她半边衣襟。
    因为鬼血法王及时出现了。
    人群中无异于听见了一声惊天霹雳，人丛中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躁动和难以言表的莫名恐惧，面面相觑，心惊胆裂，人如潮涌，皆生退意。
    鬼血法王见到了倒在地上的叶百灵，转身看看早已惊呆的人群，明白一切的鬼血法王，对这群灭绝人性的家伙痛恨不已，只想让他们在世界上永远消逝，双目发赤，双手急舞，一声暴喝：“修罗炼狱！”
    修罗炼狱是鬼血一脉威力最大的杀招，可以瞬间杀死方圆里许的所有敌人。
    这种毁灭性让其他门派闻之丧胆，见之落魄，所以诸派对鬼血法王的复活惊恐万状，想尽千方百计寻觅他，想在他神功未成时消灭他。
    但是，叶百灵的阻挠让各派不解愤恨之余，把对鬼血法王的憎恶畏惧尽数转嫁到叶百灵身上，对她实施惨无人道的残酷打击。
    当年魔鬼二门血战，鬼门为延续香火，才被迫保留鬼血一脉，余人尽数参战。
    结果魔门精英尽失，在鬼血一脉压迫下日渐衰微，一蹶不振。
    于是一批高瞻远瞩的魔门精英决定远遁海湾，以保留魔门弟子。
    修罗炼狱自然也是魔门弟子深深畏惧的，那种毁灭性的阴影一直在魔门弟子心中挥之不去，所以孟丹儿才会拼命找寻莫休，想把他消灭在萌芽状态。
    惊慌到极点的人群遭遇到毁灭性打击。
    他们还在惊梦之中，天空中已经幻化出无数森森的密密麻麻的鬼影，人群中爆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号。
    人们一片片倒下去，像给镰刀割倒的稻草一般，断肢残体漫天飞舞，刺鼻的血腥味久久在空中弥漫。
    一切都安静了，没有了森林里刚才的惨烈搏杀，没有了临死前的痛苦哀号，也没有了这无辜的仙女般的人的脉搏跳动，也没有了森林中存活着的生灵对她的无限崇拜。
    因为她停止了心跳，他抱着她渐渐冰冷的尸体，难以止住的泪水从脸庞划过，洒在她圣洁的身体上。
    他愤怒的想杀死毁掉她的世间所有人渣，但他的喉头似乎给什么东西塞住了，哽咽不能出声。
    他准备为他的大恩人进行很有诗意的葬礼。
    他先买了一艘船，准备了足以装满整个船的鲜花，然后把她放在铺满鲜花的船板上。
    又在她身周放满了五色缤纷的花朵，连船舱顶都密密麻麻地洒着鲜花。
    最后他扶着船尾，准备把船推进江中，但他一想到自己将与恩人永别，
    一股难遏的酸楚与悲凉就充满胸臆，让他伸出的再次缩回来。
    如此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才终于狠下心来，奋力把船推进江中。
    但是，船刚一离岸，目光敏锐的他忽地发觉，她纤细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他大喜若狂，连忙把船拉回来。
    仔细观察她的变化，她气息极其微弱，但是脸上已稍稍有些血色，看来还有的救。
    于是轻轻地抱她上岸，把她放在森林里的草丛里，希望她能充满生机的大自然获得生命灵力。
    办法果然奏效，她正在慢慢吸收大自然释放的生机，弥补自己在恶战中失去的灵力。
    整整一夜，鬼血法王都目不转睛的守着她，唯恐有什么人或动物打搅她恢复灵力。
    第二天清晨，她终于恢复了神智，一眼见到鬼血法王，呆了一下，说道：“我是不是死了？”
    法王淡淡一笑，说道：“你没死，只不过需要修养。”
    她逐渐记起了当日的情景，神色黯然，缓缓说道：“那些人是不是都死了？”法王轻轻点头，说道：“当时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所以出手重了些。”
    她出乎意料地没有责怪他，只道：“你一定恢复功力了，恭喜你！”
    法王说道：“如果没有你，我早已经归天了。”
    她叹道：“我不该把事情说出去，不然也许没有这些无谓的麻烦。”
    法王说道：“一切皆有定数，想逃也逃不掉，就像不久前我为你准备花船，为你送行，也不知为什么，我迟迟没有把船推进江里，不想在最后关头却发现你竟然还有气息，真是天意！”
    她一阵莫名的感激，眼中噙泪，轻声说道：“刚才我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见自己飘荡在一片花海中，满眼都是五色缤纷的花，耳边还听见惊涛拍岸的轰鸣，就是这动人的涛声惊醒了我。原来这花海涛声都是真的，多谢你花这许多心思，否则就无法激发我的心灵潜力，那就必死无疑了。”
    法王笑道：“一切皆是机缘。”她说道：“我由生到死，又死而复生，方知生命之可贵，以前也许太执著了。”
    法王笑道：“人活着只要问心无愧，开心就好。”她不解地说道：“我怎么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这么恨你？”
    鬼血法王解释道：“每次重生以后，都会有大批的生灵逝去，就像刚才那样，足有百余人命丧我手。故而有一个传言流传于世——法王重生会导致生灵涂炭，愚蠢的人们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仇恨和复仇不断循环，愚妄的传言逐步加深毒害，流毒无穷，遗于后世。因果循环，报应不断，才会一幕幕的上演今天的悲剧。”
    她想了想，说道：“我有点明白了，是这种可怕的谣言在毒害生灵，使人们把你视为洪水猛兽。偏见不除自然纷争不休，进而血流成河，尸骨成堆。残酷的事实又加深人们对谣言真实性的认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形成了这种恶性循环。唉，真是人间最惨的悲剧！”
    鬼血法王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心怀大畅，笑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她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消除流传几百年的流言和偏见，减少为此付出的流血牺牲。
    接下来几天，她可以下水畅游，借以获得水中的自然灵力。
    每当她在水中畅游时，龟鱼虾蟹如云而集，海鸟海兽如潮涌动，颇为壮观。
    连海水本身都发出不可思议的怪响，犹如天使们的协奏曲，久久在天际徘徊激荡，动人心魄。
    同时每晚在树隙间安寝，早上服食花叶上的露水，以加速身上灵力的恢复。
    将近两月，她才恢复如初。

 第五章 无耻妖道

    两人都厌倦杀戮纷争，于是携手泛舟江上，游历名山大川，领略锦绣河山，又似神仙眷侣，心旷神怡。
    但是，这一天，几个彩衣女子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四个手持金枪的少女，脸上都凝聚着冰冷无比的杀气。
    那四只金枪远比一般兵器沉重的多，扁扁的墙头如铜镜般可以照出人影。两人一对眼神，心中均想：“她们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彩衣女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是直奔附近的一个峭壁，旁边堆着一排大石。
    四女走到近前，听了听，忽将金枪抬起，四只金枪头立时射出四道金光，聚到一处。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一块大石给金光炸的粉碎。
    后面出现一个洞口，接着，一个蓝衣男子从洞里直窜出来。
    莫休心道：“四女果真不同凡响，一出手就有如此威力，不知他们又为何寻找这个男子呢。”
    她正在启动心灵探测追踪，发掘四女的此行意图。
    但奇怪的是一点也搜索不到她们的心脉动向，这种时候前所未有，即便是对鬼休，也能知道心中的想法。
    如今一无所获，不禁暗自惊骇：“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个绿衣少女冷冷的说道：“穆雷，你别以为凭你的脚力，就想逃过我们春秋四凰的追踪，别做梦了！今天给个痛快话，到底投不投降？”
    莫休心道：“原来是雷门的人，看架势，穆雷已给逼得走头无路。穆雷也不是泛泛之辈，今日竟然如此狼狈，看来四女这真是有些来历的。”
    叶百灵正在搜索穆雷的心理动向——他准备孤注一掷，但又明显勇气不足，看来他已经被四女吓破了胆。
    穆雷无路可走，还是做了最后一搏。
    一大簇雷光凌空劈下，直砸向四女。
    四女中一女出枪一托，那惊天的雷光霎时间没了踪影。另三女的金枪幻出三道金光电闪般刺向穆雷。
    穆雷一声都没叫出来，扑地而倒。
    莫休心中一阵发怵：“这是什么功夫，为什么力道大的出奇，而且穆雷似乎瞬间丧失了抵抗力，才给一击即中。”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绿衣女子叫道：“到底是灵门什么人，事到如今，还在揣摩我们的心思，何不现身相见？”
    她脸一红，从石后转出来，说道：“在下叶百灵，偶经此地，绝无恶意。”绿衣女子冷冷地道：“我们有些耳闻，因为回护莫休，遭来风雨雷电四门围攻，后来一定是莫休杀了那一百孽障，量别人别这么大手笔。”
    莫休见自己藏不住，于是走出来笑道：“姑娘过奖，在下微末功夫，跟几位姑娘比起来真是自愧不如了。”
    绿衣少女依旧冷冷的道：“实不相瞒，我们和天圣教有些过节，希望两位不要在干涉我们的事，就此告辞！”
    言辞颇为傲慢，莫休两人也不想招惹她们，也就转身离去了。
    莫休对她说道：“这四女到底是什么来历，能把穆雷瞬间击毙？”叶百灵沉思一阵，才道：“你注意她们的影子没有？”
    莫休身子一震，说道：“阴影——收缩大法”
    她点头说道：“她们被施加了阴影收缩大法，影子给逼进了体内，她们体内的无限潜力无限膨胀，几乎无坚不摧，而且近乎于不死之身，是最可怕的战士。”
    莫休说道：“她们应该是昔日太阳圣殿的卫士，自从圣殿衰微以后，她们已经销声匿迹了。如今突然冒了出来，一出手就击杀了庞天死党穆雷，明显是对着天圣教示威了，这场大战势所难免。”
    正说着，忽听山下喊杀声大作，传来了杂乱纷扰的人喊马嘶声。
    两人大惊，急忙跑近观看。
    但见山脚下聚集了数百人，正中央站立的是天圣教教徒，两侧是四门弟子，整整齐齐，严阵以待。
    一个圣教护法叫道：“妖女，快快投降，圣教主会网开一面，饶你们不死。”
    四凰依旧冷冷地一语未发。
    那护法示意四门先打头阵，四门好手只得应命。
    霎时间烈风如刀，凉雨似剑，暴雷阵阵，电光闪闪，四般绝技如潮水般狂涌过来。
    四凰泯然不惧，四柄枪化成一副奇幻图画，似有绿草茵茵，红花嫣嫣，嫩芽甫吐，大地方苏，旋而又烈日炎炎，绿荷飘飘，生机浓浓，风华正茂，一会又秋风瑟瑟，硕果累累，枫桐满山，满目潇湘，最后寒风凛凛，白雪皑皑，冰封千里，一片肃杀。
    莫休两人几乎同时低呼道：“四季轮回！”
    谁也不会想到，这些美轮美奂的画面竟然成了宣判他们死亡的夺命阎罗。
    四门不知不觉的陷入了四季轮回的风波之中，弟子们如做了一场噩梦，如幻如痴的给巨大的风浪撕的粉碎，连面对死亡最后的挣扎也没有，地面上只留下一大片让人魂飞魄散的血水。
    四周的圣教徒一见，三魂七魄不知飞到何处，如鸟兽散，余人自然无心再战，仓皇逃窜。
    四凰面带着残酷的冷笑，似乎自己什么也没做过一样。连一向见惯了惨烈厮杀的莫休也嚼舌不下。
    叶百灵更觉如此斩尽杀绝未免过分，但一向不喜争辩的她即便心中不满，也会深藏心中假作不知。
    可是，任何人在四凰面前，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因为她们可以洞穿心灵，未卜先知，她们清晰地察觉到叶百灵心中的不悦。
    春凰冷笑道：“他们为虎作伥，全都死有余辜，就像当日他们上百人围攻你一样，毫无道义可言，与禽兽无异，难道我们还要对这群混蛋讲什么仁德道义？”
    她脸上一红，说道：“平心而论，他们恃强凌弱，胡作非为，的确该杀，但我想知道你和他们到底有何怨仇？”
    春凰依旧冷冷地说道：“我们是最后一批圣殿卫士，和天圣教势不两立。天圣教假借传教名义打击圣殿声誉，破坏圣殿团结，致使圣殿土崩瓦解。天圣教欺世盗名，人人得以诛之。”
    莫休不知道从哪涌起一股倔强之气，高声说道：“当年圣殿强横霸道，无端抢夺大灵峰，驱赶诛杀黑暗血宫门人，才招来黑暗血宫顽强抵抗，渐渐给强悍的血宫门人拖垮。风雨四门从魔门中肢解出来，加入圣殿。圣殿只求近利，未有远图，才惹祸上身，不必牵罪于人。最重要的是圣教崛起，与圣殿决战获胜，才彻底控制住圣殿，挟殿立威。据实较之，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四凰闻言大怒，四柄枪一起提起，镜面似的枪头放着可怕的金光。
    莫休面带微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叶百灵很清楚，莫休不会对四凰的滥杀有所不满，但是他一定体会到自己对四凰的不悦，所以才决定出来说句她不想宣之于口的话。
    她自然知道激怒她们后果，但她还是感激他的善解人意，更佩服他敢于直言。
    四凰的枪光里出现了春光明媚的奇景，接着夏日炎炎的幻境，莫休没有等秋天的画面出现，修罗炼狱的庞大威力已经席卷大地，浓厚猛烈的烟气风浪把四凰卷了进去。
    但是，那些虚幻的画面几乎成了不可穿越的屏障，修罗炼狱的力道始终难以滲透到四凰身周数尺之内。四季轮回的威力反而日益膨胀，四幅画面如风车般旋转着，不断冲击着周围的黑色的浓烟。
    莫休大吃一惊，心道：这几个姑娘当真是不死之身？真是太大意了。
    她的心灵搜索正在悄悄进行，发觉她们心灵深处似乎给一层障壁包围着。
    她们近乎不死的秘诀就在这障壁上，但破解障壁之谜需要时间，非一时三刻可以完成，何况莫休已成不支之象，唯有冒险一试了。
    叶百灵启动了天然同盟，利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攻击四凰的眼睛。
    四凰不防之下，眼睛一闭，攻势顿缓。莫休趁势反攻，四凰四枪齐举，红彤彤的火球扑天而来，莫休两人及时躲过了。
    四凰只是虚晃一招，逼退两人，电闪似的逃了开去。
    莫休两人心道：“侥幸，原来不死秘诀在眼睛上，看来阴影回缩大法是通过眼睛施展的。”
    但是，四凰又旋风般的兜回来，快的比去时还不可思议。
    莫休叫道：“小心！”叶百灵只见到一簇深蓝色闪电从天而降，反应灵敏的莫休替她接了这一招。
    他低呼一声，脸上现出一片绿光，身体摇摇欲坠。
    她明白了，原来四凰去而复返，施以突然袭击。若不是他发现的早，自己已经命丧当场。
    更让她心惊胆战的是，自己的灵力不知何时受到了最大限度的克制。原来四凰灵性极高，在与风雨雷电交手中，学会了四门绝技，适才又领教过自己的心灵搜索之术，故而能在转眼间找到了克制她的法门，让叶百灵防不胜防。
    正无可奈何时，四凰运起风之翼神功，将鬼休抓到空中，提起急奔。叶百灵叫道：“放开他！别伤他！”
    四凰根本不理会她的大声哭喊，远远的去了。
    一座不起眼的小庙里，四凰看着一动不动的莫休，夏凰说道：“大姐，怎么处置他？”
    春凰说道：“留着他，或许还有用处。”夏凰说道：“不过，那个灵门的姑娘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另外，即便他不受伤，也未必会帮我们剿灭天圣教，不如先杀了他，以免他们成为我们的绊脚石。”
    秋凰说道：“我们杀了四门弟子数百人，很快庞天就会派人来和我们为难，留下他只会碍手碍脚。”冬凰说道：“莫休杀过四门百余人，也和天圣教势同水火，留着他还有些价值。”
    春凰说道：“天圣教人多势众，能人辈出，不可小觑。刚才叶百灵出手姐妹们有所领教，虽然她的心灵术不如我们，但她的潜力比我们大的多。我们只为剿灭天圣教，没有必要多树强敌，所以我同意四妹的看法。”
    夏凰秋凰两女素来佩服大姐，见大姐如此说，就再无异议了。
    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无量天尊！”
    话到人到，一个白面道士飘飘而至，晃晃手中拂尘，施礼道：“四位姑娘，可曾见过一个黑脸的大个子经过这里？”春凰说道：“没有，道长请到别处寻找。”
    道士卫道子阴沉沉地笑道：“不必了，贫道相信，在这里一定能找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夏凰不耐烦地说道：“你什么意思？我们刚刚说过———”
    话音未落，春凰喝道：“牛鼻子，你卑鄙——”卫道子嘻嘻一笑：“四位美女，贫道就是要看看你们春情萌动，淫荡风骚的样子，所以贫道使用了最近自制的逍遥丹，哼哼，我看你们能熬多久？”
    四凰心中暗恨自己疏心大意，中了这妖道的诡计，但为时已晚，四凰已觉得周身发烫，一股难耐的骚动让她们面红耳赤，坐立不安。
    四凰的四季轮回依旧发出了，但因为身中猛烈的春药，情欲暗生，心思不纯而威力大打折扣。
    道士淫笑道：“好好体会一下销魂滋味吧！”
    一把拂尘舞的密不通风，只守不攻，旨在消磨时间，待四凰禁不住药力折磨，自己暴露丑态，好一饱艳福。
    四凰自然明白道士的险恶用心，无奈身上燥热难当，有几次都想撕开衣服。
    但心底还有一丝理智，终究放下了抬起的手。
    但是，她们已经无暇进攻，成了俎上鱼肉，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四凰脸上洋溢着不克自制的春意，周身就像在火炉中烤炙，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卫道子淫笑着望着四凰，心中蠢蠢欲动，直裕冲上前去，抱住她们销魂一番。
    就在这时，冬凰克制不住，撕开领口的衣服，立时现出雪白的玉颈和半边丰满的酥胸，鼻中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卫道子忍无可忍，想扑上前去，快活一番。
    偏在此时，原本躺在地上莫休，一跃而起，修罗炼狱同时发出。
    他正值神魂颠倒，意乱情迷时，猝不及防，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飘了出去，再无声息了。
    冬凰媚笑着朝他走来。
    他见四女几近崩溃，唯恐再过一会，自己也克制不住，于是当机立断，使用鬼血王手暂时制住她们，然后从山下取来清水，让她们服下以减药性。
    好在四凰功力精深，又有清水稀释药性，不多时，四女才恢复如常。
    四凰想起刚才的丑态都给他看到了，心中害羞，一起转头。
    他也坐下来调息，幸亏四凰偷学来的销魂闪电功力不纯，他才能在最短时间恢复过来，救了四凰的大难。
    四凰愧疚之余，心中均想：“幸亏刚才没有杀死他，不然今天可就声名扫地了。倘若师傅得知，我们就难逃一死了。”

 第六章 妖道果报

    他调息已毕，起身告辞，四凰终究没有说出个谢字。
    他也未在意，径直下山寻找叶百灵。
    直到第三天，才打探到她给人抓到了天圣教。
    那是一座豪华大宅，庄里只有很微弱的灯火。
    他循着灯火找过来，正要接近灯火，忽见四道黑影电闪而过，他不禁一呆，那赫然是春秋四凰，心中不解：她们怎么来了？
    随即明白，四凰可能感恩于己，来寻找叶百灵了。
    四凰早已经跳进院中，叫道：“快把人交出来！”
    院中一阵骚乱，涌出一大队怪装汉子，面目狰狞，杀气腾腾，手中各抓着一个火把。
    一个青袍汉子叫道：“什么人敢来我们天圣教捣乱？报上名来！”春凰叫道：“把叶百灵交出来！”
    青袍汉子喝道：“你们少在这罗唣，我们这根本没有叶百灵。她应该和莫休在一起，你该去问莫休才是。请你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夏凰左手一招，一道火光飘飘而出，直袭向青袍汉子。
    青袍汉子衣衫起了火，大惊之下，连忙伸手扑打火苗，同时叫道：“快拿下几个不知死的娘们！”
    众人一涌而上，四凰轻蔑地一笑，四枪并举，四道金光聚到一处。
    半空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断肢残体四下散落，血水洒落一地，令人触目惊心，所有的怪装汉子都倒在血泊中。
    半空中传来一声厉吼，如虎狼恶嚎夺人心魄，又如牛马狂嘶声震四野，又如平地惊雷令人丧胆，四凰和鬼休看见。
    院中多了一个红衣怪人，红发黄面，赤睛獠牙，宛似一个地狱恶鬼错投了人胎，四凰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怪人吼道：“你们几个娘们不讲道理，为什么闯到我庄上杀人放火？”
    夏凰辩道：“我们没有放火。”
    怪人哼了一声，说道：“狡辩是没用的，嘿嘿，杀人放火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们要留在庄里，做我的庄主夫人。”
    冬凰呸了一口，说道：“别做梦了，我们是不会留在你这丑八怪的庄上，识相的话，赶快交人！”
    怪人阴森森的说道：“臭丫头，别不识抬举，如果你们不做我的夫人，马上都得死……”秋凰冷笑道：“那就试试吧！”
    怪人双手一错，一道道火光在空穿梭游荡，直逼四凰。
    四凰的凤凰火浴齐齐发出，五道火光如无数红花在空中争奇斗艳，双方进入对峙状态。
    但毕竟怪人的功夫更加霸道，红光正一寸一寸地向四凰移动，由于双方发出的热力太过强烈，四凰的秀发开始打卷，衣衫也渐渐经受不住。
    莫休及时出手，修罗炼狱的庞大威力扫遍了整个庄园，怪人的红色光芒很快给黑烟黑雾笼罩住了，自知不敌，趁着黑色烟雾尚未散去，逃之夭夭。
    冬凰见是他，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如此霸道？”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火兽王。”
    秋凰不解地道：“当年天圣教几乎灭了兽门，兽门和天圣教成了死敌，这是人所共知的，怎么他们会走到一起？”
    他想想，才道：“看情形，火兽王对此事也一无所知，可能受了别人的恶意挑拨。”夏凰说道：“会是什么人呢？”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说道：“那天我与那个卫道子过招，他虽有所不及，但也不至于一触即溃。后来才相通，那道士诡诈得紧，极有可能诈败，心中不服又想到了移祸之计，把我们引到了这个山庄，想借庄主之手消灭我们，哼，这次可真是失算。”
    春凰若有所思，说道：“既然如此，庞天可能还会勾结其他人对付我们？”
    他说道：“以庞天的性格，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此计不成，一定会定有图谋。”
    四凰虽说武艺不凡，但若论江湖阅历，就和莫休有天壤之别了。
    四女同心，春凰说道：“如今庞天已经联络了各派高手与我们顽抗，但是风雨雷电四门基本无力再战，其他门派还会有谁会投靠庞天，为他效命呢？”
    他沉吟片刻，说道：“云门郁雅轩为人正直不阿，应该不会为虎作伥。乔月很少出来走动，但是她曾经与庞天有过数月欢愉，后来分道扬镳，其意难测。至于星门薛韶华与庞天缠绵不已，一定会鼎力相助。”
    春凰接道：“龙门只有个龙廷，但势力庞大，几乎可以可以和天圣教抗衡。公主梵音倒是个女中豪杰，至于他哥哥梵谒就像个浪荡公子，终日无所事事，殊不足虑。”
    莫休赞道：“天圣教的五行地宗，为首的是金门四杰，是些厉害角色，不可不防。”
    夏凰说道：“仙门一向绝少参与江湖纷争，几乎给江湖人忘记，至于灵门弟子，我们已经领教过了，也不会和我们为敌。”
    他说道：“玄门的人更是诡秘，熟为人知的宿秀也只有龟灵一人。鬼门十煞二十年前已经远遁海外，魔门的人虽然行事怪诞，但一贯我行我素，应该不会听从庞天的摆布。”
    春凰说道：“这还不包括黑暗血宫门人，还有各大门派分支，加起来怕有几十个门派，这些门派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理论上讲，任何门派都有可能依附天圣教，与我们作对。”
    夏凰说道：“原以为消灭天圣教并非难事，今日看来，倒真有点麻烦啦。”
    他说道：“为今之计，唯有一法，只是可能要委屈四位姑娘。”秋凰说道：“不妨直言。”
    他说道：“如今天圣教全神戒备你们，可能会调动一切可能调动的力量对付你们，但过一段时间就难说了。”
    春凰有所理解，笑道：“你的好意我们明白，你是要我们暂时避避锋芒，再做计较。”
    夏凰不解，碍于大姐的面子，没有说出口。
    春凰见莫休没有吭声，于是说道：“如今他们剑拔弩张，只因为我们对天圣教反抗过于强烈，他们处于畏惧也好，害怕失去统治地位也好，总之会不择手段打击我们，甚至会联合昔日的敌人，二妹，你明白吗？”
    夏凰笑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难道过一段时间后，他们就会放松警惕吗？”
    莫休笑道：“当然，这种环境下，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们，视你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昔日的敌人都可能成为盟友。但如果你们隐匿一段时间，他们原本脆弱的联盟就会瓦解，到那时，你们再暗中行事，成功的几率就大得多。”四凰点头同意。
    春凰说道：“法王一席话让我们茅塞顿开。不管以前我们做过什么，是否伤害过法王，都请法王见谅。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叶百灵，
    迟则生变。“
    他说道：“四位好意在下心领，但最近四位最好不要露面，我自有办法找到灵儿。”
    四凰执拗不过，只好依他。
    连续一周，他都没有叶百灵的一点消息，不禁担心她的安危。
    他挖空心思也想不到，什么人有如此神通，把叶百灵藏的如此隐蔽？“又无意中发现最近月派弟子有异常调动，心中起疑，于是尾随前去观看。
    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莫休见到了那个心术不正的卫道子，当时他正和一个白衣少女窃窃私语，他听得清清楚楚。
    卫道子说道：“此事必须尽快下手，迟则生变，明白吗？”
    少女有些胆怯，说道：“她武功惊人，又是庞教主的——，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卫道子笑道：“不用害怕，行事当晚我会让她内力全失，只要你敢下手，我敢保证下一任门主之位就是你的。”
    少女还有些犹豫，卫道子说道：“我想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我们的事没人会知道。”
    他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隐秘之事，但是从那少女的娇羞无状，隐隐觉得他们之间可能有私情，卫道子正是以此为把柄要挟她，至于为什么对付乔月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禁咬牙痛恨这个衣冠禽兽，披着一身道袍，却行此苟且之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恬不知耻地胁迫他人为己所用，偏偏这个可怜的女人为了残存的破碎的尊严，甘心为此肮脏之举。
    他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不管卫道子处于何种动机，有何图谋，总之一定存心不良。自己决不能让卫道子的如意算盘得逞，为今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尽快通知乔月，让她有所戒备，自己在暗中相助，他的计划就会化为泡影。”
    但是，他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乔月的影子，后来一想：“我真是愚蠢，只要跟住卫道子，他既然早有毒计加害乔月，为达目的，一定会想办法接近乔月，便于实施他的阴谋。”
    果真不多时，就见到卫道子来到一间密室，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来？”
    卫道子说道：“最近为那件事费尽心机，但是还是让四个丫头溜了，说起来都是鬼血法王捣鬼，不然我早已经得手了。”
    莫休可以肯定，她必是乔月无疑，卫道子所言之事尚不明了，但肯定和庞天有莫大关联。
    乔月有些醋意地说道：“什么得手？是不是也想和她们——”卫道子连忙说道：“我哪里敢？我这辈子能有你一个女人，那是几百世修来的福分，哪里敢招惹其他女人？何况她们还是庞教主的死敌，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她们有什么不良企图，你说是不是？”
    乔月似乎相信了她的话，嗤地一笑，说道：“算你聪明！可是，因为莫休横来干涉，没能铲除四凰，庞天向来独断独行，嚣张霸道，对这件事一定颇有微词。”
    卫道子笑道：“庞教主也不是小器之人，对于我此次失手，倒也没有疾言厉色，大发雷霆，只是嘱托我们，鬼血法王诡计多端，不易对付，四凰武功奇异难测，还要我们万事小心。”
    乔月哼了一声，说道：“真使个阴险的家伙，说话都口不对心，事情办的不好还不明说，非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他不禁感到一阵悲哀：原来是个心直口快之人，难怪要给这个妖道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卫道子笑道：“庞教主倒是很了解那几个姑娘，她们给幽郁仙子施加了阴影回缩大法，功力成倍增长，几乎成了不死之身。”
    乔月冷笑道：“这有什么稀奇，当年幽郁仙子与庞天因爱生恨，愤而发狂，为了报复庞天，几次刺杀庞天不成，心灰意冷之余，竟然自创了阴影回缩大法，偏偏又施加在原是圣殿战士的四凰身上。幽郁仙子的算盘打得精细，四凰即便不能给庞天难看，至少也搅得天圣教鸡犬不宁，以报昔日情仇。一旦失手也是天圣教和圣殿自相残杀，她自己也并不损失什么，真是不赔本的买卖。哼，什么圣教四门，平素就作威作福，不可一世，这回怎么样？先是给鬼血法王杀了百余人，后来又让春秋四凰杀掉三百余人，真是报应啊报应。”
    他当然知道幽郁仙子的来历，还险些与她作出龌龊之事，汗颜之余，又从乔月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她心中的不满与无奈。
    卫道子笑嘻嘻地说道：“别说这些煞风景的事了，最近一直在忙庞教主的事情，好久没有亲近我的宝贝了，想死我了，先让我看看——”
    乔月似乎也有些急不可耐，密室里传出欢悦之音。
    他一阵发窘，刚想离开，忽听乔月惊叫道：“你想做什么？”卫道子冷冷说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欢好了，为做纪念，当然要特别一点！”
    乔月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别这样——到底为什么？”
    卫道子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完了事，我自然会告诉你！你别着急。”
    莫休也猜不出卫道子有何越轨动作，但是一定对乔月不利，愤怒之下，做好了一切准备，决不能让乔月堕入道人奸计。
    忽地听得卫道子低呼一声，说道：“看来你喜欢悲剧的结局，好，今天我就成全你！”
    乔月愤怒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是不是庞天指使的？”
    卫道子笑道：“哼哼，庞教主说的对，我们这件事有辱视听，传出去有损月门名誉。庞教主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只要死了一个，这件事就永远没人知道。当日我向庞教主承诺，一定把这件事办的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我的选择很简单，就是——你去死！”
    乔月略带哭音的说道：“你这混蛋，一定是庞天责怪你办事不利，你才拉我出来当替死鬼！我太傻了！居然会相信你这个恶棍！”
    卫道子笑道：“宝贝，你明白的太晚了，我就是想到庞教主那里邀功。庞教主知道你这个倔脾气，当初和庞教主合作绝无诚意，不过害怕自己的丑事张扬出去，才作权宜之计。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和庞教主分道扬镳。幸亏庞教主有先见之明，哈哈，宝贝，你的冤屈到阎王那诉吧！说不定阎王见你生的美貌，还会收你作王妃呢！”
    乔月最后挣扎道：“你就算杀了我，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卫道子冷冷地说道：“宝贝，你就不必操心了，兰月琴马上赶来了，我就把杀人的责任推给她，哈哈，世上就不会有你乔门主了——”
    在乔月绝望的叫声和极度的悲愤中，莫休几乎气炸了肺，真不敢世界上还有如此人渣存在。
    鬼血王手的庞大威力瞬间爆发，密室给击开一个尺许的方洞，碎石准确无误的其中卫道子因惊愕而抬起的头，立时鲜血脑浆齐流，当场毙命。

 第七章 月门之主

    乔月恢复行动时，一语不发，眼中射出冲天的愤怒，一掌推倒了面前那堵墙。
    众门人闻声赶来，乔月暴喝道：“都给我滚！”
    众门人见她双目发赤，脸色铁青，就如凶神恶煞一般，惊得如鸟兽散。
    乔月发疯似的猛击密室周围的树木，碗口粗细的树木接二连三的倒下。
    良久良久，净室里，乔月才怒气稍抑，恨恨说道：“所为名门正派，多的是卫道子这样的江湖败类，反而向法王这般邪门歪道之人，倒有侠义风范，真是奇哉怪也。我现在开始佩服叶百灵，她很有独到见解，还敢做敢为，远非一些无胆匪类可比。的确，鬼血法王复出，祸福难料，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不该总用一些偏见看待你，这对你不公平。”
    莫休心中一阵莫名的感动，说道：“乔门主过誉了，其实莫某的确杀人如麻，今日不过偶为善举。”
    乔月冷笑道：“那些人平素不可一世，临阵就胆小如鼠，找不到法王，就把愤怒强加在无辜的叶百灵身上，以百余人围攻一个弱质女流，毫无江湖道义可言，真是天理循环，应有此报。”
    莫休黯然道：“其实，叶姑娘也心有不忍，当日我杀死百余人，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内心一定有些不悦。她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与世无争，平素见到受伤的鸟兽，都要尽力医治。见到贩卖鸟兽的商贩还要花钱买下而后放生，何况百余人丧于我手，她略有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乔月叹道。“真是迂腐的姑娘，难道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还手？”
    莫休摇头道。“我倒不这样想，本来她与龙廷梵音公主有些交情，也曾并力相助于我。她蛮可以随梵音公主回龙都，梵音公主也不会拒绝。但是她执意不肯，因为不想让这件事牵扯到龙廷，引起无谓伤亡。不想强敌压境，性命攸关，不得不反抗，才退而求其次，躲进大森林，以茂密森林为屏障与敌人周旋，被迫牺牲那些动物阻拦敌人疯狂进攻。饶是如此，她灵力耗尽的一刻，见到那一大堆鸟兽尸骸，不禁潸然泪下，愧疚万分，所以她并非迂腐之辈，实有大智大勇。”
    乔月脸一红，说道。“算我失言，法王莫怪。其实，我不知有多羡慕你们可以双宿双栖，白头到老，但是我乔月有眼无珠，先是失身于庞天，后是与卫道子结下孽缘，唉，我真想不到庞天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居然只因为我与他一言不合，就抛却昔日恩情，狠下毒手，唆使卫道子这个人面兽心的败类来取我性命，想想真是此恨难平。悔我当初——，唉，我不想提了。”
    莫休劝慰道。“也许卫道子是受人逼迫，不得已而为之，面对生死抉择，人有私心情有可原。”
    乔月摇头说道。“不然，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卫道子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达目的无所不用，想来她对付春秋四凰，也会用春药这种下三烂的手段。生死攸关也许不假，但越到此时，人品高下显露无遗，有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在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会牺牲自己保全别人，有人就会龟缩不出，陷他人于不义，卫道子就是后者。”
    莫休赞道。“乔门主高论，莫某拜服。庞天就是在利用卫道子，让他做些不见光的丑事，用心险恶，可说歹毒之极。如果卫道子得手，庞天就得偿所愿，一旦失败，或是你杀了卫道子，他就会以此大做文章，羞辱于你。”
    乔月哼了一声，说道：“量他也不敢，我手上由他丑事的证据，投鼠忌器，他绝不会胡来，否则我们谁脸色也不好看。”
    莫休说道：“你有他把柄在手，有利有弊，祸福参半。”
    乔月说道：“别看庞天这个圣教主表面上威风八面，呼风唤雨，什么教殿合一，闪烁古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是装腔作势。其实圣教内部人心浮动，远非一派祥和。他这个教主当真如履薄冰，可说自顾不暇，算是哑巴吞黄连，有苦自知。谁教他愿意做圣教主？身居高位，必须要付出代价。他几乎没时间花心思对付我，我现在怀疑是卫道子主动投诚，自动请缨谋害我，以邀其功。”
    莫休暗道：“不愧为一门之主，果然高瞻远瞩，分析透辟入理，令人叹服。”笑道：“想不到威名赫赫的圣教，也不过外强中干。”
    乔月点头道：“当然，我和庞天有过私情，自然深知其中弊病，归根结底，是因为庞天太霸道，太独断专行。诚然，他庞天锐意革新，平息内乱，挟制圣殿，使天圣教呈现中兴之象，可说居功至伟。但他未免太霸道，几乎听不进丝毫反对意见，稍有违逆，必定严加惩处，连教中功勋卓著的元老宿秀也不例外。你知道人们背地里叫他什么吗？庞阎罗！可见，对他只是表面恭维，背后恨之入骨。就是那件事，也是他一有需要就找我发泄，毫不顾忌我的个人感受。”
    莫休说道：“不错，独断专行正是天圣教的最大弊病，也将成为亡教之患，有朝一日变故一起，就会土崩瓦解，神仙难救。”
    乔月笑道：“和你说了这许多话，心里舒服多了，说说你的事情，为什么突然驾临敝门？”
    莫休说起近日之事。
    乔月叹道：“幽郁仙子为情所困，不能自拔，变得孤僻偏激，挖空心思对付庞天。此番利用四凰屠戮四门，就是复仇的先兆，以后还有四门鬼蜮伎俩，难以尽知。”
    莫休叹道：“情之累人，一至于斯！”
    乔月想到自己的风流孽债，心潮起伏，说道：“叶百灵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
    莫休点头道：“理应如此。当初她受四门围攻，灵力耗尽，我以为他真的死了，忆起她的救命大恩，而她却因我而死，我不禁肝肠寸断。”
    只起个头，就一发不可收拾，滔滔不绝讲起当日洒花推船之事。
    讲到动情处，莫休眼中闪现泪花。
    乔月早已泪水盈盈，若非亲闻，断不会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真情大爱，良久才道：“正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们福缘深厚，注定牵手一生，白头偕老。而我是个苦命人，遇人不淑，应有此报。”
    莫休劝道：“乔门主一时不差，误交歹人，今日得脱大难，真是不幸中大幸，以后万望乔门主自重。”
    乔月看看面前的莫休，眼中精光闪闪，那股男人刚毅果决扑面而来，虽不比庞天风姿绰约，也自有一股迷人风采，又比那恶毒禽兽卫道子强上千万倍，不禁感伤自己所托非人，心摇神驰，扑到莫休怀里，低声啜泣。
    莫休在盈盈泪光中见到乔月娇媚可人，虽与两个男人有过风流韵事，但又丝毫没有放荡之态，也许她压抑太久，又是难免做些出格的事，却又屡遭厄运，不禁心生怜香惜玉之念。
    一切如期而至。
    乔月尝到前所未有的温柔滋味，霸道的庞天不过拿她当作发泄工具，猥琐的卫道子更是在玩弄她，他们从未给过她真正的欢爱。
    而今，乔月能清晰感觉到莫休的火热激情，婉转呻吟，激情澎湃，攀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莫休轻拥住她，愧疚地说道：“我情难自禁，才——”乔月掩住他嘴，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放荡？”莫休急道：“没有，绝对没有。”乔月笑道：“没有就罢了，急什么？”
    莫休叹道：“叶姑娘至今下落不明，我不便久留，希望你不要见怪。”
    乔月娇笑道：“你真是个多情种子，但你这样的多情男人很特别，我就是佩服你重情重义，不然也不会委身于你。好，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你去找寻叶百灵，你满意了吧？”
    莫休感激不尽，柔情顿起，对她百般温存。
    清晨，山脚下，乔月情意绵绵的说道。“记得有空来找我！”
    莫休点头，挥手而别。
    那日，莫休意外的在一处小镇见到那个曾经引诱过自己的玉魔女，她当时正在换衣服，穿着一件贴身内衣，一对玉臂袒露于外，长发披到丰满坚挺的酥胸前，正好从深深的乳沟间穿过，让莫休血脉喷张，心摇神驰。
    莫休的鬼血王手瞬间发出，玉魔女手中的衣衫一下子飞出窗外，玉魔女大惊失色，看到莫休更是心惊胆战，由于恐惧而微微颤动的迷人双峰，让莫休垂涎三尺。
    玉魔女当初敢对神功未成的莫休百般引诱，想借此加深魔功，可是如今主客易位，莫休居然寻上门来作乐，玉魔女对这个好色男人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不只是畏惧修罗炼狱或幽郁仙子那么简单，而是从灵魂深处有一股莫名的恐慌，那是一种女人对男人的奇异的紧张。
    莫休早已经忍无可忍，纵身进房。
    玉魔女几乎不及反抗，给他拦腰抱起，拥入帐中。
    玉魔女的俏脸红润，紧张得手足无措，眼神里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娇羞，总之是一种让莫休不克自制的激情，他迅速地款去她仅有的内衫，吻上她洁白如玉的美胸，作为当日追杀自己的最好报答。
    玉魔女感觉到他的抚摸和亲吻都罕见的温柔，与平素的凶狠霸道全然不同，让她起初的惊惧化为乌有，逐渐暗生情欲，婉转呻吟，任由他为所欲为，与他共赴极乐之境。
    莫休受到魔灵气息的滋润，雄威大阵，对她发起一次次的冲锋，让她欲仙欲死，对他的攻势应以百般的温存。
    她的呻吟声让莫休刻骨铭心，几番销魂，几番缠绵，回味无穷。

 第八章 魔门艳女

    几日后，莫休到达度仑城堡公主别院时，已经是深夜了，月朗星稀，幽风阵阵。
    但他心中忽地涌起一丝不安，因为他感受到一股浓重的杀气。
    他敏感地警觉起来，飞速接近杀气最盛处。
    那里血光闪闪，黑气森森，双方正在进行惨烈搏杀。
    莫休一眼见到叶百灵脸色惨白，似乎受了伤，连忙奔过去，叫道：“灵儿，你怎么样？”
    她缓缓说道：“我没事，快帮帮梵音公主，他要顶不住了！”
    他才回过身来，见到梵音正独自面对四个黑衣人。
    梵音的剑攻击的范围渐渐缩小，龙炮花雨在空中绽放时的华丽壮美早已不见了，她的额角已经滲出细细的汗珠。
    事态紧急，莫休也不必出声宣战了。
    修罗炼狱的动人心魄的杀招一股脑在空地上倾泻着，漫天的黑气卷着恶浪席地而来。
    四人叫道：“修罗炼狱！”同时四人四把剑同时发招，霎时间天昏地暗，似乎进入了幽冥地府般阴森恐怖，鬼影摇摇，惨号阵阵，紫黑色的闪电在空中肆虐，大地上弥漫着死亡来临的征兆。
    修罗炼狱和黑暗灭绝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劈劈波波的怪响，在场众人均觉一股股气浪扑面而来，头皮一阵阵发怵。
    双方都尽了全力，但是，依旧旗鼓相当。四人气势稍衰，不想恋战，打个手势，消逝在夜幕之中。
    他走到叶百灵身边，说道：“灵儿，觉得怎么样？”她缓缓说道：“没事，调息一晚就没事了。”
    他安顿好灵儿以后，才走出来，见梵音正在廊下呆呆发愣，说道：“公主，多谢你了。”
    梵音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说道：“小事一桩，只不过黑暗血宫频繁向龙廷挑衅，屡施毒手，有些蹊跷。”
    莫休想起她的救命大恩，感激涕零，今见她愁眉不舒，自然愿意为她分忧，说道：“公主怀疑有人在背后操纵，有所图谋？”
    梵音点头说道：“只是怀疑，没有根据。”问起他的近况，他如实说了，只隐去了乔月之事。
    梵音笑道：“我真羡慕灵姐，能找到你这样一个疼她的人。”莫休叹道：“她一认识我就遭人围攻，几乎丧命，我觉得万分对不住她。”
    梵音叹道：“这些女孩子的心事，你就不如我了解了，她一旦喜欢你，就不会在乎你的过去。灵姐就算血溅当场，也不会后悔。”
    莫休一阵感动，说道：“其实，我也有很多缺点，不值得她这般仙女般的人去爱。”
    梵音呵呵一笑，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谁无缺，连天上的月亮都圆少缺多，只要人心存善，问心无愧，即为大丈夫。”
    莫休笑道。“在下的境界的确不如公主，自愧不如。”
    梵音撅嘴道。“你别挖苦我，我一向养尊处优，很少经历世事，品位人生真谛。最近和灵姐在一起，朝夕相处，才稍有所悟。要说什么境界，人生，理想，都是灵姐教我的，灵姐的才学气度实属世间罕有，我真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莫休叹道。“不错，十六门中，仙门和灵门少问世事，但是都是豁达聪慧之人。两门择徒甚严，非有缘者不收，非天资聪颖者不录，非本性纯良者不纳，入门后约束极严，严禁同门相残，严禁残害无辜，严禁结交淫邪，严禁恃强凌弱，这些只是总则，细则还有几十条，可说门规森严，一般人是难以接受的，有人还甚至为他们禁忌颇多，与出家人无异。但正是因为两门门规严苛，门人又都经过悉心挑选，两门百余年来未出过一个江湖败类，不得不让人敬服，其余各派艳羡不已。”
    梵音吐了下舌头，说道。“我的妈呀，几十条，那么多门归，换是我，憋也憋死我了，还在门里修习什么？我简直一天也呆不了。”
    莫休说道。“公主是性情豪爽之人，让你接受这么严苛的训教，还不如杀了你。”梵音嫣然一笑，说道。“你真说到我心里去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忽觉有些不妥，脸上一红。
    莫休见她尴尬，只得岔开话题，提及庞天，说道：“的确，我承认庞天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但这种魅力也仅仅表现在女人面前，他的另一面就是霸道，阴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梵音也有同感，说道：“有些人的确有近乎分裂的双面性格，好起来让人刻骨铭心，恶起来令人心惊胆寒，越是杰出的人物这种分裂倾向就越重。”他挑指称赞。
    梵音又说道春秋四凰，说道：“当年庞天对幽郁仙子始乱终弃，把她的心伤透了，幽郁仙子才由爱转恨，想尽一切办法打击天圣教。但是，庞天势力庞大，一时难以撼动根本，加之庞天心思缜密，戒备森严，几乎无懈可击，幽郁仙子接连失手，最后一次险些丧命。终于心灰意冷，销声匿迹了，想不到还是难忘旧恨，竟然练就了阴影回缩大法，寻到四凰施以大法，用来复仇。唉，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想起自己与风雨雷电四门的仇怨，根本无法说出根源，要是非把偏见说成仇恨的根源，那这种偏见未免太多太残酷了，多到让人们忘却当初是因偏见而生恨，残酷到不知有多少人为此丧命，也不知道要过多久偏见才会消除。还有灵儿仅仅因为救过自己，就遭到群起而攻，想不到她当初的善念却招来了杀戮纷争，延续至今。
    梵音见他低头不语，问道：“法王在想什么？”
    他说道：“我想许多仇恨因缘而起，却不见得因缘而灭，有时缘已尽但是仇恨还在继续，而且与日俱增，就像幽郁仙子一样终身活在仇恨中，最后又得到些什么呢？不过临死都不忘却的无尽悔恨。”
    梵音似乎触动了心事，泪水盈盈，嗔道：“都怪你，非要说这些缘呀恨的，不理你了。”
    他见到她娇羞模样，心中一动，猛地拥住梵音，给她一吻，梵音大怒，顺手给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居然打个结实。
    梵音气道：“为什么不躲？”莫休捂着脸诡笑道：“公主神功盖世，莫休一介凡人，怎么躲的过去。”
    梵音呸了一口，说道：“不理你了，我要休息了。”
    莫休看着梵音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甜蜜：“这小公主很有味道，够狠够辣！过瘾！”
    又来看望灵儿，见她正在安寝，便没有打扰她，径自回房休息了。
    次日清晨，灵儿的气色果真好了许多。
    梵音拉住她手叽叽咕咕说个没完，他笑了笑，出去散步了。
    忽见一个仆从匆匆奔近，说道：“公主，小王爷不见了！”梵音脑袋嗡地一响，叫道：“什么？你们都去哪了？是不是都闲逛去了？”
    仆从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磕头道：“公主恕罪，小的看护不周，请公主责罚！”
    梵音更是有气，喝道：“哥哥不见了，杀了你就管用了吗？站起来！”仆从连忙站起，垂首而立。
    叶百灵劝道：“公主不必着急，先问清楚再说！”梵音说道：“哥哥在哪失踪的，你们总该知道吧？”
    仆从苦笑道：“知道，不过也没用。”梵音眼睛一瞪，问道：“为什么？”
    仆从说道：“小王爷最近总在一个叫水晶的姑娘那里，起初还让小的们跟着，后来就不准我们跟随了，曾严令再有尾随者，杀无赦。”
    梵音气呼呼地道：“是不是碧花阁？”
    仆从连道：“是是是，小的见小王爷不许我等护卫，觉得不妥，小王爷金枝玉叶，要是有所损伤杀我们一万次也难赎其罪。”
    梵音怒道：“废话！你早知道其中利害，出事了想起来找我，为什么当初不向我报告？”
    仆从惊慌失措的说道：“小王爷说过，谁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让他脑袋搬家。”
    梵音气得有些无话可说，叶百灵问道：“你们小王爷几时失踪的？”仆从说道：“昨天夜里，今早发现的，就马上来报告公主了。”梵音说道：“废话少说，那家碧花阁的人呢？”
    仆从说道：“这件事最奇怪，碧花阁的姑娘，老鸨，龟奴，连打杂的都不见了。”梵音气道：“他们还会飞天遁地不成？多半他们早有图谋，如此哥哥就危险了。”
    仆从说道：“小的怀疑，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
    梵音叹道：“堂堂龙廷小王爷失踪了，还是在花街柳巷，一旦传出去，可成了天下奇闻了！”
    叶百灵见她焦急万状，心中不忍，安慰道：“既然昨夜不见的，凶手不会走很远，得赶快查找，迟则生变。”
    梵音笑道：“我都快气糊涂了！幸亏姐姐提醒我。快，你带我马上去碧花阁。”仆从连忙引路。
    梵音带领龙骑卫一查，果然属实，哥哥梵谒不见了，碧花阁空空如也，连忙调动龙骑卫四下搜寻。
    梵音急得五脏俱焚，她曾多次规劝哥哥少进花街柳巷，无奈哥哥只是口头答应，过后还是自行其是。现在已经没时间埋怨哥哥了，必须尽快找到哥哥，不能延误。
    那个水晶美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绑架哥哥，都成了谜团，一时真是无从查起。
    莫休见到梵音，见她焦虑忧心，说道：“那些人一定没有走远，你且封住周围要道，以防他们外逃，我去暗中查查，切记明察不可松懈，以免那些人起疑。”
    梵音笑道：“还是你有办法。好，我会做的，你万事小心。”
    他淡淡一笑，说道：“我也不过旁观者清吧，量他你个歹人也进不了我身，公主不必担心。”
    半夜，他悄悄接近碧花阁，碧花阁内一片死寂。
    他走进碧花阁，四下搜寻，一无所获，最后走进厨房，目光落在那个锅上。
    那个锅不大，而且摆放的位置也很古怪，是在墙角。
    他觉得有异常，轻轻走到锅边，用力把那口锅，居然没提动，正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个机关。
    他又向左拧，只听咯咯声响，出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他唯恐惊动里面诸人，没有点火把进去。里面一片漆黑。
    他刚走过十几步，忽地闻到一股幽幽的花香，暗道不好，早已不及，缓缓软倒。
    同时，地道了燃起了火把，火光映照下，他见到一个妩媚动人的女人，身后立着十几个粉衣女子。
    女人媚笑着走近，说道：“小女子真是幸运，能请的动鬼血法王的大驾，真是不枉此生。想不到法王也是个多情浪子，为了讨梵音那小公主欢心，不顾自己安危，深夜孤身犯险，来到小女子这里。想必也知道我们的营生，莫非来趁夜调戏奴家不成？嘻嘻。”
    鬼血法王笑道：“哈哈，原来你就是水晶美人，魔门四艳之一，果真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水晶美人抛个媚眼，柔声说道：“法王真是好胆色，这种时候还懂得打情骂俏，不知可否与我共度春宵呢？”
    法王笑道：“在下求之不得。”水晶美人呸了一声，说道：“你们男人最会骗人了，不过小女子也不是初出茅庐，你们动情时就海誓山盟，情断时就弃如蔽履。我说的对不对，法王？”
    他闻到她身上阵阵香气，听着她娇柔动听的细语，有些飘飘欲仙，心神俱醉。
    水晶美人阅男人无数，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之人，面临如此绝境，还在想入非非。
    她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娇笑道：“法王现在最想做什么？”
    这句话胜过无数句调情的话语，他气息浑浊，暗道不好，可不能中了魔道，但表面上还装作不克自制，说道：“你最想做什么，我就做最想什么。”
    水晶美人笑道：“死鬼！”朱唇已贴到他嘴上，他一阵眩晕，心知不妥，强自克制，但是身体的反应渐渐强烈，因为鬼休功力受制定力大减。
    他几近崩溃时，忽听一声娇叱：“大胆妖女，还不住手！”
    水晶美人大吃一惊，叫道：“结阵！”他听出是梵音的声音，一阵尴尬。
    梵音的龙炮花雨已经发动，满室都弥漫这夺人心魄的红光，但是这群女子的箫声如风如雨般反击着龙门绝技。
    更可怕的是箫声中夹杂着惑人心神的旋律，梵音初期还可抵御，后来箫声越来越细，威力却越来越强，梵音转攻为守，尚且自顾不暇。
    体内情欲大震，周身又如火烧，直欲扑到鬼休身上。
    鬼休身不能动，更是难熬。
    水晶美人见到梵音的理智摇摇欲坠，娇笑道：“我倒要看看，龙廷公主的叫床声有什么特别？”
    梵音的呼吸渐渐浑浊，鼻中发出低低的呻吟声，一步步朝他走去。
    两人几乎忍无可忍时，叶百灵出现了。
    灵门弟子根本不受天幻曲的影响，天地膜拜的威力急速攀升，周围数丈以内的细微元素的灵性都给充分地调动起来，天幻曲的威力受到细小元素的干扰而大减，这许多元素正在慢慢组成队围攻众魔女。
    水晶美人今日彻底领教了灵门的厉害，不想折在这里。
    于是打声呼哨，众女一溜烟似的没了踪影。

 第九章 武功全失

    但是，找遍整个地道，也未发现梵谒的影子。
    三人无法，只得退出地道。
    梵音和莫休想起刚刚的尴尬一幕，都有些无地自容，一语不发。
    叶百灵说道：“原来是魔门中人从中作祟，只不知他们的真正企图。”
    梵音说道：“魔门早就潜伏在龙廷内部，对我们的情况十分了解，绑架哥哥应该是早有预谋的。”
    莫休有些不解，说道：“既然他们对龙廷设有眼线，应该也清楚龙廷的势力，绑架扣为人质无非图财，但是魔门中人的介入让这件事有些扑朔迷离，图财的可能性不大，可能背后有人暗中操控，至于是谁还不得而知。”
    梵音点头道：“我也有同感，从黑暗血宫莫名其妙地攻击我那天起，我就开始怀疑了，但是当时父王正在征讨亚孙海盗军团，我一直以为是海盗军团收买黑暗血宫对付我，加之我们在崛起以前，兼并过不少大小部落，残留下来的或潜伏的敌人都可能买凶杀人。但是哥哥被绑架，再次让我深信，问题不是发生在敌人身上，可能在自己人身上。”
    莫休两人见她说到自己家族的事，便不好再揣测妄断了。
    那夜，一个不速之客在无奈的悄悄接近这里，而且神色微微慌张，莫休看得真切，那不是曾经在暗室勾引过自己的水晶美人？
    看她发髻有点乱，脚步微重，似乎曾遭受高手追击。
    随即发生的奇事验证了莫休的判断。
    一股罕见的气功横空而至，整个院子的空气似乎都在压缩，莫休可以肯定对方是个气功高手，隐隐是龟眠气功。
    但是，当梵音认出那个气功高手时，险些叫出声，原来是哥哥梵谒。
    只听梵谒笑道：“宝贝，量你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怎么样？再陪本殿下一晚，本殿下一向怜香惜玉，不会亏待你的。”
    水晶美人一阵莫名的颤栗，弄不清楚从哪学来高明气功，自己一出手就受到全面压制，以前把他当公子哥，玩玩闹闹在所难免，如今这个昔日的公子哥不但武功大进，似乎连带着性格也发生了剧变。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想再接近他。
    水晶美人决定最后一次冒险，突地脱下外衣，趁他眼前一花，飞身想上房逃离险地。
    但一切不过是徒劳的，梵谒的龟眠气功早在弦上，如箭而发。
    水晶美人的衣服反裹住自己双腿，身子向下直坠，暗道完了。
    忽见，一条白绫破空飞来，卸去了龟眠气功，缠住水晶美人腰肢，一扯上房，向北疾驰。
    莫休认出是魔门四艳之一的玉魔女。
    莫休心道。“既然玉魔女也到了，可能其他两艳孟丹儿和冰姬也在附近，四艳齐集龙廷，看来事情有些麻烦。”
    待梵谒进得房来，兄妹相见，寒暄一阵，才知道当日梵谒险给魔女所害，被一个世外高手救出，学到龟眠气功，但那人并未透露身世姓名，还让他诅咒发誓，不可泄露行踪。
    莫休和叶百灵对视一眼，心道。“此人多半是龟灵！龟灵向来诡秘非常，想近来梵谒去逛花街柳巷，不准下人随行，可能是龟灵唯恐给人察觉行踪，才出主意让梵谒遣开仆从，以便暗中传授。否则梵谒再聪明，也不能这么快练就龟眠气功。”
    但又不能说穿，只得装作不知。
    那一夜，莫休见到一条黑影飞速向东北角扑去，看影子是个女人，而且有些熟悉，似乎在公主别院救走水晶美人的玉魔女。
    莫休心中一惊：“玉魔女到这里又做什么？莫非想对我们不利？”他念及诸人安危，难以置之不理。
    于是，悄悄跟着玉魔女，但见她衣带飘飘，倩影渺渺，宛如仙子下凡，在一片水边停下来，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莫休静静地俯下身来，只听她幽幽地说道：“姐姐怎么还没来？莫非计划有变？”
    莫休心道：“果真她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有我莫休在，绝不会让你们几个魔女得逞。”
    忽地，一股阴寒彻骨的内息自后侵来，同时一股邪异的力道自另一侧狂涌过来。
    莫休心中惊骇已极，没想到冰塑像和终极毁灭两大魔门神功同时攻到。
    莫休情急之下，唯有全力应付孟丹儿的猛烈攻击。
    修罗炼狱虽然抵住了终极毁灭的打击，但是，冰雕像神功早已封住了他全身，全身笼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三女一起娇笑，两人抓住他提起，三女齐齐出了龙都，进了城外一座龙廷祭坛。
    莫休心中有些害怕，不知几个魔女会这么折磨自己，忽听玉魔女娇笑道：“法王，你算有福气，要我们三大美女一齐服侍你。”
    莫休后脊梁冒出一股冷汗，心道：“此番难逃劫数！刚才真是大意，误中奸计。”
    冰姬说道：“你不用害怕，不会很痛，也许你会终身难忘的。”
    莫休一阵汗毛发竖，孟丹儿媚笑道：“你们别危言耸听，法王威名赫赫，在江湖上什么没见过，还有你们多废话！法王，我先陪你，好不好？”
    莫休心中苦笑：“我说不好，你会同意吗？”
    莫休定力大减，在三女媚功引诱下，沸腾的激情狂燃而起。
    尤其孟丹儿那对迷人的双峰，让莫休神魂颠倒，爱不释手，几乎忘却身处险境，会因此失去武功或是生命。
    那就是魔女的看家本事，否则怎么会勾引男人顺利上钩呢。
    玉魔女更是用双峰在莫休身后轻轻挤压，让莫休舒服的呻吟出声，对面前的孟丹儿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势，让孟丹儿低吟轻呼，欲仙欲死。
    接着是玉魔女发威的时刻，莫休几乎难以离开她成熟的胸脯，喃喃自语，亲吻不休，让玉魔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比上次的欢好还刺激。
    玉魔女正以百倍的激情激发莫休的潜能，以便能够顺利吸纳他的精元。冰姬最后出场，让莫休微有不支，可是又迅速地给诱发激情，雄风又振，把冰姬一波波的送上极乐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莫休疲惫不堪，如欲虚脱。
    三女穿好衣服，看看虚脱的莫休，轻蔑地一笑，玉魔女淡淡一笑，说道：“这个男人不赖，我真有点舍不得呢。”
    冰姬取笑道：“你要是不嫌重，就抱回去，慢慢享受吧！”玉魔女撇撇嘴，说道：“算了，要这个废人做什么，扔到河里算了！”
    三人提着已经虚弱得一动不动的莫休，扔到了祭坛边的河水中，扬长而去。
    莫休在河中漂了三天，昏昏沉沉的竟给冲进了海里。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冷艳的姑娘发现了他，把他提到船去。
    莫休吐出腹中积水后，方才醒转，见是个年轻姑娘，不禁一阵迷茫与羞愧，仰天望着蔚蓝的天空，久久无言。
    姑娘忽道：“你怎么伤成如此严重？你已经武功全失了。”
    莫休查证以后，脑中嗡地一阵大响，险些再次昏厥，叹了一会气，才道：“姑娘，有吃的没有？”姑娘说道：“有，我去拿！”
    不多时，拿来两个馒头，几块咸鱼，说道：“我这只有这些，将就吃些吧！”
    莫休早已饥肠辘辘了，操起馒头几口吃完，又吃光了几块咸鱼，姑娘早已拿来凉水，说道：“喝水吧！”
    莫休仰脖喝干，道声谢，姑娘说道：“应该做的，不算什么。”
    莫休心中暗自咒骂三个妖女害的自己武功尽失，非报仇不可，但一想到自己武功全失，一阵心灰意冷，直欲跳进海中自尽。
    忽地，一串尖锐的哨声惊醒了他，他转头一看，见是一艘大船，船上足足站着四五十人，都穿着水衣，拿着水叉，凶巴巴的模样，但他们一见到那姑娘，立时收敛了平时的嚣张气焰。
    有几人叫道：“冷姑娘，船上鱼米够不够？我们帮你弄些！”那姑娘笑道：“不用，谢谢关照！”那几人又道：“客气了，有事情支会一声，兄弟们一定到场！”船渐渐走远。
    莫休呆了一会，问道：“姑娘姓冷？”姑娘说道：“不错，冷月瑶！”莫休说道：“我叫莫休，对了，那些人似乎很尊敬你？”
    她说道：“他们是附近的海盗，常年在海边生活，以打劫为生。去年一个夜里，龙廷的海军发动突袭，想一举消灭海盗，但是我向他们提前送信过去，他们才侥幸逃过一劫。从那天开始，他们就感激我，总来帮我，见到我也就十分客气了，就是这样。”
    莫休听过梵音说过海盗无恶不作，闹得民不聊生，可恶已极，连龙王都没有办法。但今日亲见那群海盗，似乎也不象穷凶极恶之辈，看来谣传并不可信。梵音就算知道真相，处于龙廷的利益考虑，也会护短，何况她所知不过海防官员的日常报告，难免有所歪曲。
    她见他久久不语，说道：“你似乎了解龙廷？”莫休摇头道：“谈不上了解，有所耳闻。”
    她说道：“龙廷一会把海盗说的罪大恶极，是不是？”莫休愣了一下，说道：“是，他们把亚孙海盗看作唯一边患。”
    她脸色一沉，说道：“边患？他们真有脸说出口？你去看看渔民的生活就明白了，简直惨不忍睹。龙廷限制在海边捕鱼，还要重税盘剥，很多人活不下去，被迫去远洋捕鱼，而那里往往风浪很大，随时有触礁的危险。因此每年都不知有多少渔民葬身海底，这才逼得善良的渔民沦为海盗，四处打劫。但他们从不打劫普通渔民，多数时候去攻击富商货船，或劫掠官船，有时还聚成大队，上岸偷袭官府粮仓，货舱。其实，这一切不怪这些无辜的渔民，是龙廷逼的走投无路，才冒险为之。你去问问，他们哪一个甘心情愿去作海盗？”
    莫休身上一阵阵颤栗，眼中含泪，说道：“姑娘，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只是信了道听途说，胡言乱语，望见谅！”
    她叹口气，说道：“不知者不怪，你应该与龙廷高官有过交往，他们可能给海防官员欺瞒，难知内幕。或是收受贿赂，替海防官员多所回护，混淆视听。你是性情中人，情之所系，才会回护他们，可以谅解。但是你又结交魔门妖女，终为所害，就有些自甘堕落了。”
    莫休一阵佩服，佩服她见解深远精辟，接着又一阵颓丧，茫然若失，倒也无法辩驳，一时无语。
    她又道：“但你失去武功以前，受过冰雕像的压制，一时难遏，才会这样，是不是？”
    莫休见她所说有如亲见，不禁睁大了眼睛，心里万分佩服。她接着说道：“你不用佩服我，这是我师父教我的，我虽在海边长大，但是对江湖事有所了解，鬼血法王的大名我是听过的，救过叶百灵，助过春秋四凰，打败过黑暗血宫门人，可是没有冲破欲念一关，以至武功尽失，唉。”
    莫休一阵羞愧，低头道：“姑娘教训的是，莫某无话可说。”
    她微微一笑，说道：“你也不必自责，事情已经这样，后悔已是徒劳，颓丧更是无补，看你也是个爽直率性的好汉子，我这有一颗天乙丹，可以助你增长功力，你服下吧！”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药丸，交到他手中，他再三推辞不掉，只得收过，张嘴服下

 第十章 魔鬼合流

    第二天，莫休发现冷月瑶走了，留下一封短信，上写：“身有要事，不便相助，后会有期！”
    莫休一阵迷茫，收起字条，自行运功调息，直过半月才恢复两三成功力。
    那天，正在海边岩石上眺望，忽见一个浮尸漂了过来。
    他待漂至近前，才惊奇发现是水晶美人，心中又喜又恨，喜的是可以一雪前耻，恨的是自己因为魔女而幽困于此，但他最后还是把水晶美人拉上了岸。
    水晶美人醒来时，见到是他，先是一惊，说道：“你还活着？”莫休恨恨说道：“你们这些魔女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
    她轻叹一声，说道：“真没想到，此时救我的竟然是昔日仇敌，命运真是多变！”
    莫休听她言语中隐有深意，追问道：“怎么？你们魔门发生内变了不成？”
    水晶美人苦笑道：“你真是个聪明人，一猜就中，自从她们三个魔功大进后，胃口越来越大，居然敢向龙廷挑衅，还来征求我的意见。我见过梵音梵谒的武功，知道这样很危险，于是出言相劝，谁知她们像是鬼迷了心窍，非要强为。后来我遇到梵谒的师父龟灵，他对我有不轨企图，我又不是对手，几番催迫下，竟然给打落海中。”
    莫休心中一震：“这三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为此惊人之举。水晶美人的顾虑是有根据的，梵音武功不凡，梵谒也今非昔比，三人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低头看看水晶美人，如水的秋波正射向自己。
    衣服因为湿了紧紧贴在皮肤上，更显出玲珑的曲线。
    莫休压制一下自己的欲望，说道：“她们不会得逞的，你预料的没错，真没看出来你比他们明智得多，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水晶美人早已给他的浓重的男人气息所感染，胸脯微微颤动，轻声道：“我也没看错你是个好男人，可惜我们无缘，如果我们早些认识——唉！”
    莫休呼吸微重，说道：“现在认识我也不晚。”
    水晶美人看到那股欲火弥漫的气息，心摇神驰，说道：“莫休，你是个好男人！”莫休奇道：“我没动过你，你怎么知道？”
    水晶美人笑道：“那次玉魔女和你有过一夜情，她还道没人知道，可是一次在睡梦中，她居然说起你的名字，这件事只有我一人知道。”
    莫休一阵恨意，又是一阵欣慰，说道：“她还算有眼力，就是太毒了，把我弄得武功全失，成为废人，此仇非报不可！”
    水晶美人说道：“别看你如今说得咬牙切齿，恐怕一看见她，就会变了，你信不信？”莫休摇头，心里也着实没底，也许他和这些魔女天生有缘，不然怎么屡次相逢，恩怨纠葛如此难解？若说报仇之念难免有的，可是报复的方式就难讲了。
    莫休想起当日在客栈与玉魔女的狂欢，心神激荡，吻住水晶美人的酥胸，说道。“我就是你这样真性情的美女！”水晶美人呻吟道。“我甘愿追随法王闯荡江湖——”忽地呻吟声大作，因为莫休的抚摸和亲吻已经让她激情难遏，搂住莫休的脖颈求欢。
    莫休充分感受到水晶美人的率真与坦诚，更是感叹她们红颜薄命，居然自幼生长在魔门的环境下，耳濡目染，成了如此不堪的魔女，直与青楼卖唱的歌妓别无二致，不过同为生存而已。
    他心生怜香惜玉之念，对水晶美人百般温存，让她感受到生平未有的快感，激情澎湃，回应以猛烈的热吻和勾魂摄魄的呻吟声。
    在她的魔功调教下，莫休获取最大的欢愉和快美，他的功力也得到相应的补充。
    他尝到了甜头，更加迷恋她的身体。
    水晶美人出于报恩，自然任他无礼，任他胡作非为。
    两人终于相拥着沉沉睡去。
    接下来月余，两人靠着魔功修炼，莫休很快恢复功力。
    数日后，两人决定离开海边，过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的武功因魔门而失，竟又因魔门而得，想想也觉如做了一场大梦。
    三日后，两人回到龙都，听说孟丹儿三女也全部落网，给囚在大狱。
    水晶美人神色黯然，莫休明白她的心情，说道：“今夜我们进大牢看看！”水晶美人微微一笑，心中甜丝丝的。
    半夜，两人潜入大牢，但是在一个特殊的牢房，两人见到了梵谒。
    梵谒面前是孟丹儿三女，三女似乎受到重创，神色困顿。
    梵谒淡淡一笑，说道：“三位大美人，听说你们的媚功可以让男人舍生忘死，今天本殿下倒要试试。”
    水晶美人几番忠告未果，伤心而去，对她们的狂妄大胆唯有微词，但今日见到她们任人宰割，也不禁物伤其类，黯然伤神。
    莫休可给她们险些害的几乎葬身海底，还武功尽失，今见她们受困，一丝快慰过后，但又一眼看见梵谒的丑恶嘴脸，不禁一阵烦恶。
    三女神色暗淡，提不起半点情欲，但自忖今日难逃一劫，想起当初愚蠢的行为，不禁记起水晶美人的好处，深悔当初不该不辨忠奸，逼她离去。
    当初梵音梵谒和叶百灵联手，三女不敌，受伤被擒，如今更是人家板上鱼肉。
    这殿下好色成性是全都闻名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顿美餐，一定会大开情门的。
    此番劫数难逃，不禁一阵懊丧。
    梵谒走到玉魔女身边，嗅着她身上的体香，说道：“宝贝，你先来吧！”
    说着，痛吻她粉颈，嘴中发出得意的笑声。
    水晶美人一声不响地攻了上去。
    莫休阻拦不及，只得一起攻了上去。
    狱内四人都吃了一惊，梵谒发出了龟眠气功，空气似乎都给压缩了。
    水晶美人攻击受挫，莫休的修罗炼狱在魔功的滋润下反而威力大增。
    梵谒勉强向旁一闪，只一瞬间，水晶美人击穿墙壁，把三女推出墙外。
    莫休为堵截梵谒追击，又一招修罗炼狱，梵谒待烟消云散时，四人早已不知所踪。
    一个树林边，三女尴尬地看着水晶美人，好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孟丹儿打破沉闷的气氛：“妹妹，我们本来也没脸再见你，我们一时鬼迷心窍，不听你劝告，难得妹妹还不计前嫌，到龙都就我们三个，足见妹妹是个有情有意的人，我们猪狗不如，如果妹妹还恨我们，我们马上死在妹妹面前！”
    玉魔女和冰姬也在旁赔话，水晶美人也只能一笑置之。
    四女又和好如初。
    月光下，花树畔，玉魔女问莫休：“法王，我们三人害的你武功尽失，把你打下海去，你为什么还来救我们？”
    莫休笑道：“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
    玉魔女一撅嘴，面上一红，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动了情，柔声说道：“你宽宏大量，可以不提，但是我们罪孽在先，于心不安，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计前嫌，出手相助你的昔日仇敌？”
    莫休叹道：“我们现在如此相处，岂不快哉？何必非把事情弄清楚呢？”
    玉魔女不依，莫休只得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不妨告诉你。如果你见到一个歌妓为求生存，不得不舍弃尊严，奴颜婢膝的去逢迎男人。你会痛恨那些歌妓吗？”
    玉魔女良久才道：“笑贫不笑娼，我自然不会怪她们。”莫休说道：“你明白最好，下面的话就没必要再说了。”
    玉魔女泪光闪闪，说道：“我明白了，魔门自从遭到鬼血一脉打击下一蹶不振，在江湖上几乎无法立足，才被迫去修习采阳补阴之术。其实，内心深处，没有一人不愿意嫁为人妻，而甘心为此龌龊肮脏之事，但是——”
    莫休插口道：“你们是人见人怕的四大魔女，别人都谈之色变。世俗之人只知道对你们的恶行存有偏见，却不知道偏见背后隐藏着残酷的事实。生活的残酷常常会迫使一个人去作极不情愿的事，甚至要人不择手段，抛弃原则信义和感情理想。你们真是无辜的人。”
    玉魔女心神激荡，伏在莫休肩头低声啜泣。
    当夜是一片春色。
    不论是出于感激也罢，本能也罢，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莫休置身于四大魔女的环抱中，大施其手，使尽浑身解数，四女呻吟声不绝于耳，竞相献上如花的玉体，任他采摘，任他一次次送上快乐的巅峰。
    当夜，莫休在睡梦中听到一个老人的呼唤。
    只听老人对他说道：“魔鬼结合，劫数难逃。大劫大乱，勿失节操。”
    莫休不解，待追问清楚时，老人已经指引着他进入一个黑漆漆的如地府般的鬼地方。
    地上腾起道道青烟，面前出现一群群阴森恐怖的人，都是鬼头妖面，正哈哈怪笑着。
    老人驱开那些鬼怪似的人，手中展开一幅长长的百世绢图，上面绘着千百个不同性格，不同遭遇的人，绢图下方绣着一行行如歌似泣的，发人深省的小字，几不可辨。
    老者缓缓诵读着一段段如歌似泣的，感人肺腑的乐章。
    莫休未解其中三味，老人忽地逝去，面前出现了一座阴森恐怖的大殿。
    大殿下聚着一大堆让人毛骨悚然的怪人，这里无处不透射出不可思议的邪异与冷漠。
    大殿的宝座上还大模大样地坐着一个凶巴巴的鬼大王，满嘴污秽之言，骂骂咧咧地，左右各有一个浑身发抖强作笑颜的美女。
    鬼大王在两女身上肆意摸索着，两女假作笑容，鬼大王似乎有所察觉，大怒之下，一把将两女推下殿去。
    立时有一群恶鬼一样的人扑上去，挖心掏肝，生吞活剥。
    鬼大王听着撕心裂肺的叫声，依旧大块地吃喝着，又叫人再抓来两名美女，供他取乐。
    众鬼怪欣然应命。莫休有些心惊胆战。
    鬼大王一见到莫休，意外的非常客气，居然把两个美女送给他。
    他看着这些丑恶肮脏的怪事，心中郁闷难解，但知道不能让鬼大王有所察觉，只能强作笑颜，拥住两女，不然自己可能马上就会尸横当场，两个美女也会遭殃。
    不料，同样的惨剧还在继续。
    有人喝死人的血，吃死人的肉，毫无人性可言。
    莫休忍无可忍，冲到宝座边，一把抓住鬼大王，扔到殿下。
    鬼大王哇哇大叫，吩咐众鬼怪一起上前。
    众鬼怪战战兢兢，面面相觑，无人敢向前来擒拿他。
    鬼大王只得跪下，奉他为主，命令众鬼怪下跪叩拜，黑压压跪了一地。
    莫休一阵恶心，想离开时，鬼大王又百般不依，跪地恳求他多留一段时间，让他尽尽孝心，转眼找来几个美女作陪。
    几女身上发抖，不胜惶恐。
    在莫休百般安慰下，几女和颜悦色的陪他们饮酒狂欢。
    鬼大王也学会了，和小鬼们笑着说话，小鬼们和鬼大王称兄道弟，喝得勾肩搭背。操起酒碗，喝得涕泪横流。
    最后在地下乱拜把子，吆五喝六，居然还有人歃血为盟，丑相百出。
    鬼大王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感人场面，激动的热泪盈眶，简直对莫休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竟然提出要拜他为干爹，向他学习高明的法术。
    众鬼怪更是咏词如潮，说了很多前所未有的奉承话，还有人为求收录门下，不惜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还有人把刀横在脖子上要挟，有人承诺把漂亮的女儿送给他，有人答应送他一世用不尽的财宝，有人马上抬来了美酒佳肴，简直丑态百出。
    莫休哭笑不得，只得答应他们。
    他们才哼哼唧唧地爬起来，高呼万岁，整个大殿上洋溢着千年未见的欢乐场面。

 第十一章 惊天之变

    清晨，四女梳洗已毕，莫休忍俊不禁。
    四女问起，他说出昨晚的怪梦，四女笑得前仰后合。
    那段日子，莫休身在花丛中，享尽艳福，乐不思蜀，早把叶百灵和梵音忘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有一天，梵谒带领海军船队来剿灭亚孙海盗。
    梵谒采纳了谋士坚壁清野的策略，强令海边十里内的渔民在十日内迁进内陆，违者格杀勿论，激得民怨沸腾，甚至有人联合海盗攻击龙廷船队，一时间双方的矛盾激化了。
    一场无情的厮杀即将开始。
    莫休这几日心情很差。
    他总想起那个怪梦，起初觉得好笑，但仔细一想，便觉背后隐含的深意，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尤其那个无名人说的四句话让他记忆犹新：“魔鬼结合，劫数难逃。大劫大乱，勿失节操。”
    那个表面凶恶实际胆小无耻的鬼大王，让他记忆犹新，几乎作呕，但他根本算不清世间究竟有多少“鬼大王”。
    至于那些小鬼怪，更是数不胜数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意兴索然。
    此番梵谒坚壁清野，强令渔民内迁，激起民变，让他想起冷无霜的话，其实那些渔民是被迫沦为海盗，此番真是官逼民反了。
    他难免同情这些可怜的渔民，但是又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勇气，他们还有战斗下去的勇气，这种勇气给了他一种力量，让他决定还这些渔民公道。
    四女无人反对，五人一起奔往海边，同时莫休飞鸽传书给梵音，告诉她这里的真实情况，希望她能劝说龙王下令收回禁海令。
    那一夜，龙廷海军船队开向近海，准备进攻潜伏的海盗。
    海盗们凭借船小灵活，四处流动作战，有人还潜入船底，伺机进行破坏，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梵谒的龟眠气功发挥出来，整个海面掀起了轩然大波。
    几艘小船给风浪撕成两半，数十海盗受到毁灭性打击，其他船只也给吹得东歪西斜，战斗力大减。
    无情的弓箭如雨而至，海盗伤亡惨重。
    忽见一股黑云笼罩了海盗船只上空，黑烟黑雾席卷整个海面，海面上一片漆黑。
    梵谒冷笑道：“原来是黑暗血宫暗中操纵，怪不得海盗屡剿不绝。”
    黑暗的烟幕浓雾笼罩下，凤鸣啾啾，无数凤影携带着阴火在海面上疯狂肆虐，火光把海面照的有如白昼，海浪翻滚，有如经历过一场大海啸。
    龙廷舰船给撕开折断，海军官兵给直接抛进浪涛滚滚的大海。
    众官兵丢盔弃甲，丧魂落魄，连滚带爬地仓皇逃上沙滩。
    面对兵败如山倒的危局，梵谒唯有下令撤退，官兵如潮水般涌上沙滩。
    但是那股浓厚霸道的黑色烟雾如影随形，沙滩早已笼上一层黑云，森森的煞气如雨而下，官兵惨号不断，近滩留下了断肢残体，令人头晕的鲜血。
    梵谒登上海滩，龟眠气功在对方疯狂的压制下，雄风大振，一股股气流在小范围内急速聚拢，瞬间又在小范围内连环爆炸。
    一阵阵猛烈的爆炸声结束时，黑烟给驱得出现漏洞，再难连接成片，对龙廷官兵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令众官兵丧胆的凤鸣声再次响起，大团大团的阴暗火光从天而降，四面八方全是凤影凤形。
    啾啾声催人丧魂，成百上千凤影在空中摇曳不定，幻化出令人炫目的舞姿，向地面诸人播撒着惊心动魄的火苗。
    梵谒独力难支，被迫逃走。
    海滩上还弥留着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让人触目惊心的鲜血，还有就是龙廷海军终生难忘的悲惨记忆。
    莫休也看得心惊肉跳，久久难以平静。
    忽见四人沿着海滩围了过来，莫休闪目一看，赫然是春秋四凰，只是身上多了一股阴冷霸道的煞气，与那股击溃龙廷的气息如出一辙。
    莫休几人心道不好，此番遇上劲敌了。
    四女受到黑暗血气的蛊惑，变得嗜血好斗，凶残冷酷，名副其实地成了黑暗血宫的战争机器。
    四女四只枪闪动着可怕的幽暗光芒，赤橙黄绿蓝靛紫七色光芒在空中无休止的排列变化，组合成绚烂夺目的精彩画面。
    但无论如何，她们是世间最糟糕的画师，也是最令人难忘的画师，她们正用着一种看似壮丽阔美的手法，摧残着莫休几人。
    莫休的修罗炼狱，孟丹儿的终极毁灭，玉魔女的地排连玉同时展开，霎时间，气势摄人的气浪烟雾腾空，鬼影森森，神嚎鬼泣，大地上一股恐怖气氛洗礼着一切，纵横交错的白玉般的光线结成网状，向四面八方无形地迅速扩散。
    冰姬的冰雕像功夫瞬间发出，莫休心中一凉：“糟了！”
    但是，已经无力挽救，莫休三人抵住了四凰第一轮攻击，但是冰姬的冰雕像神功尽数给七色光芒弹回来，逼回自己体内，全身立时化作一尊冰雕，旋而如冰块般给炸成无数块，冰屑四溅。
    一部分射中水晶美人，水晶美人脸色煞白，全身血液顿时冻僵，没了气息。
    莫休双眼射出无边的怒火，准备与对手同归于尽。
    玉魔女和孟丹儿一手扯起他一只胳膊，叫道：“快走！”三人逃过一劫，四凰没有追来。
    数日来莫休的心情糟糕之极，悲痛欲绝，一语不发。
    他心中似乎时时有千万把利刀在剜心割肺，难以释去的伤痛混进窜动的血液让他几度成狂，极度的悲伤使他欲哭无泪，嗓子里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卡着，让他难以发声。
    玉魔女温柔地拥住他，说道：“休哥，还是哭出声来吧，那样会好些！”数日的烦闷苦楚似乎一下找到了宣泄之处，莫休搂着两女呜咽出声，两女更是泪如泉涌。
    其实，莫休不只感怀两女之惨死，更多的是世界诡谲多变的不解与困惑。
    几个魔门精英曾经都是叱诧风云的人物，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令人谈之色变。
    她们又曾引诱过自己，尤其孟丹儿几乎在那片森林杀掉莫休。
    莫休也一度对这几个魔女恨之入骨。
    但是今日连番变故，让莫休对她们的印象有所改观。
    孟丹儿三女因不听水晶美人的忠告，贸然与龙廷为敌，失手被擒。
    惨败被擒，几乎受辱，虽然她们引诱过无数男人，那种事更是司空见惯，不会有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往日心甘情愿，此番竟有一种受人强迫之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们以往全是靠引诱男人，吸纳他们精元来提升魔功，自然心甘情愿让男人为所欲为。
    此番不知为什么，心中都对性情剧变的梵谒深恶痛绝，不愿意献出如花的身体任他摧残。
    莫休的宽容大度也让她们震撼，从心灵深处唤起沉睡的良知。
    她们的变化让莫休莫名奇妙，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们改过。
    也许失败后的失落和迷茫让她们清醒。
    水晶美人醒悟较早，所以最近很少去勾引一些无辜之人，经常与一些梵谒这样的纨绔子弟来往，也许在她心中，这些公子哥没有几个善类，理应遭报应。
    孟丹儿三女对于她的转变万分不解，认为她脑子出了问题。
    直到莫休没有杀死落难的水晶美人，还不计前嫌的出手，把她们三人救出大狱，三女的良知才渐渐给唤醒。
    世上还是好人多，不管出身任何门派，都应该存善祛恶，坚守正道，才不至沦为恶棍，永不超生。
    这是她们最新的感悟。
    以往的恶行罄竹难书，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唯有从此向善。
    但是，天意弄人，刚刚萌生向善之念的冰姬就和水晶美人，无情的死在春秋四凰的手下。
    这是莫休心中感到的最大悲苦：“恶人已经改过，上天还是会惩罚她们。”
    也许这叫做报应，可报应也应该早些来到，为什么不在改过之前降临？
    孟丹儿两女的心结也在于此。
    两女不禁厌恶自己的悔悟，痛恨世事的残酷，一股复仇似的恶念复又燃起。
    那是刚刚淡忘的恶念，对现实不满而爆发的恶念。
    她们想再次放纵自己，做回人见人怕的魔女，要报应就报应吧，左右是一死，为什么非要做好人，做恶人岂不逍遥快活？
    莫休很快察觉两女的异常神色，她们眼中射出莫名的怒火，那种火焰直欲将冰川消融，把山林烧光，让大地失色，令苍天改容。
    莫休直到她们的魔性又在作祟，如果爆发开来，就可能比悔悟前更加变本加厉。
    人之善恶原本就在一念之间，此番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难免心中怨怼愤恨无可宣泄，极易演变成复仇的燎原之火。
    此念一生，她们的改过之举就会前功尽弃。
    莫休当机立断，死死抱住两女，不让她们挣脱，同时一股鬼血真气输入两女体内，以便压制两人心中涌动澎湃的魔性。
    两女挣扎不脱，在鬼血真气的压制下，魔性渐消，眼中怒火隐去。
    良久，才恢复平静，莫休放开两女，去立坟拜祭她们。
    随着黄纸随手撒开，莫休在坟前神色极其平静，遥望苍天默默无语。
    两女望着堆砌而成的坟头，默默无语，暗暗垂泪。
    忽听有人说道：“亡者已矣，望节哀顺便。”
    三人回头一看，莫休认出是冷月瑶，叹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是冷姑娘，怎么来到这里？”
    她比以前的语气平和得多，说道：“我最近一直在调查春秋四凰，她们已经接纳了黑凤凰的黑暗之气，变成了可怕的战争机器。”
    莫休一怔，说道：“黑凤凰？黑暗血宫宮主？”
    她点头道：“不错，海盗背后一直由他出谋划策，黑暗四幽灵全是他的得力手下。当初刺杀公主梵音的行动也是黑凤凰策划，本意是削弱龙廷势力，还借机起事，与龙廷对抗，成就伟业。那个公子哥梵谒根本不在他打击范围内，不然十个梵谒早已死了。但世界也怪了，似乎在和黑凤凰作对，那个昔日无所事事，毫不起眼的梵谒练就了龟眠气功，还亲自带队围剿海盗，实是始料未及。黑凤凰虽然侥幸击退梵谒，龙廷一定不会罢休，还会增派兵力，围剿海盗。”
    莫休对四凰恨意未消，恨恨地道：“她们先是给人施加过阴影收缩大法，如今又中了黑暗蛊惑，实在是劲敌。”
    冷月瑶道：“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小心行事，伺机而动。”
    莫休想想也觉有理，对当日的恶战兀自心有余悸，若非玉魔女两人及时拦住他，可能自己已经死在她们手中了。
    玉魔女问道：“冷姑娘，黑凤凰的老巢在何处？”她顿了一下，说道：“黑云岛，不过那里除了他亲信之人，其他人都有去无还。”
    玉魔女说道：“我也不是想去那里，不过随便问问。”孟丹儿说道：“最近我们得密切注意龙廷的动向，看看她们如何应付。”
    冷月瑶说道：“梵音公主和叶百灵听到消息，一定会赶来相助，以叶百灵的灵门绝技或许可以稍稍遏制四凰的杀招。”
    莫休每次听到叶百灵这个名字，心中都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她与世无争，毫无门户偏见，身负绝技而不傲，依附豪门而不谄，这种风骨气节实属罕有。
    他近日尽情与四女缠绵，几乎把她忘却，不禁一阵愧疚。
    莫休说道：“叶百灵无论是出于和梵音的私交，还是为正义扬帆，都会前来。”
    孟丹儿和玉魔女听他夸奖叶百灵，心中不由得一阵嫉妒。
    冷无霜说道：“梵音是个急脾气，听到这种事，一定恨不得飞过来，只怕她因此有什么不测。”莫休说道：“此言有理，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
    梵音听到哥哥在亚孙海惨败的消息，马上请求龙王派她去增援哥哥。
    龙王一阵犹豫，要说梵谒自动请缨进剿海盗，实让他老怀为安。真想不到短短月余时间，儿子便如变了个人，再不出入烟花场所，如今还甘愿替自己分忧，不禁欣喜若狂。
    但是随即惨败的噩耗又让他清醒了，战争毕竟不是简单的武林争斗，军事手段要辅以政治手段，而这些是梵谒和梵音缺乏的。
    这正是他犹豫的主要原因。
    何况女儿的急脾气更让他忧心忡忡，海盗不可不除，不除则海疆难宁，但又不可急除，一旦急躁冒进，轻则损兵折将，重则激起民变，就难以收场了。
    忽地又想起女儿府中的叶百灵，那个灵秀文雅的姑娘。
    龙王虽只匆匆见过一面，但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叶百灵秀外慧中，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此番女儿出征，她是会随行的，本想名正言顺地让她随行，但又一想，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为最美，何必拘泥于名分呢？
    待问明叶百灵的确还在府中，也与梵音形同姐妹，才同意她的请求。
    叶百灵果真随梵音出征，择日向亚孙海进发。
    近日，叶百灵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莫休那里似乎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那种奇异迹象常常让她彻夜难眠。
    那日，莫休无故失踪，后来孟丹儿三女肆意与龙廷为敌，叶百灵与三魔女交手，亲见三女魔功突飞猛进，而且显然融合了鬼宗灵气。
    种种迹象表明，三女和莫休之间一定有过一段隐秘的接触，致使魔鬼合流。
    那种肆意无惮的男欢女爱，她每每想到就觉一阵眩晕，不知是出于排斥，还是其他原因。
    这次公主出征，正好借机看看莫休到底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不知道，魔鬼合流到底能给武林带来福运还是灾难。
    另外那股自海底崛起而磅礴恢弘的力量也让她吃惊，那分明是黑暗血宫的黑凤凰的降临。
    如果当真魔鬼合流，而且黑凤凰东山再起，加之天圣教庞天居心叵测，如此则江湖危矣，生灵危矣。

 第十二章 成王败寇

    梵音和梵谒会面后，梵谒向妹妹说明亚孙海惨败的经过。
    梵音说道：“黑凤凰居然东山再起，还操控海盗与龙廷为敌，真是岂有此理！”叶百灵说道：“那春秋四凰吸纳了黑暗蛊惑，失却了常性，她们成了战争机器，不可小觑。”
    梵谒说道：“听说莫休因此遭了祸殃，莫名其妙与四凰交手，结果冰姬和水晶美人一起毙命。”
    他和水晶美人有过数月缠绵，故而得知她的死讯，心中也伤感一阵。
    梵音却气呼呼地说道：“那两个害人的妖精早该死了！我想不通，莫大哥怎么和她们这些妖女混到一起了？”
    梵谒扯扯她衣襟，梵音自知失言，满脸羞愧。
    梵谒打个圆场，说道：“看来其中可能别有隐情，莫休慷慨忠义，绝非好色绝情之人。”
    叶百灵一听，心中如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她一边为莫休的平安无事而庆幸，一边又为不愿看到的魔鬼合流恨恨不已。
    她掩面溜出去。
    那夜，她难以成眠，独自到海边散步。
    海水猛烈的拍打着海边的岩石，激起阵阵水花。
    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月影在水中扭曲得支离破碎，上下浮沉。
    叶百灵的心比这起伏搅动的海水还波涛澎湃，比那破碎的月影还黯然销魂。
    她的泪水模糊了眼睛，撕碎了纯洁的心，润湿了躁动的海，冲淡了破碎的月影。
    模糊的眼前忽地出现了莫休的影子，她哭泣着猛力捶打他前胸，满腔的悲愤化作泪水在尽情倾泻，悲愤稍抑，才惊奇第发现原来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莫休黯然说道：“灵儿，你如果恨我，就使劲打我吧！”叶百灵哭泣道：“我杀了你有什么用？你会离开她们吗？”
    莫休默然。
    叶百灵任由泪水流过面颊，滑到沙滩，慢慢滲入，慢慢消失，梦呓般地说道：“早在你为我布置花船送我时，我的心就已经交给你了，那时就想和你携手到老，永不离弃，没想到不到两月，你就变心了，竟然去勾搭那些魔女，你不爱惜自己就罢了，还害得我整日担惊受怕，那些魔女有什么好？不过是会些歪门邪道罢了！我恨死你了！她们整天缠着你可怎么好？时间一久会吃不消的。我有什么不如她们？”
    莫休羞愧难当，心中想到：“我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原来灵儿早已情根深种，我这个头号大傻蛋还糊里糊涂，辜负了她一番浓情厚谊，还不知自爱，和她们风流厮混，不可自拔，真是不可救药。”
    想到这里，柔声说道：“灵儿，我听你的，再也不见她们了！”
    叶百灵闻言大悦，但突然听到一股猛烈的劲风向自己背后袭来。
    莫休大惊之下，抱起她一窜而出，避开这凌厉的一击。
    回身一看，不禁一阵尴尬，一时哑口无言。
    原来是孟丹儿和玉魔女，正怒目而视，眼中射出莫名的怒火。
    叶百灵叫道：“魔女，你们别想夺走莫大哥！”孟丹儿两女心道：“以名门正派自负的丫头，这就要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地排连玉和终极毁灭同时发出，一上一下，黑烟黑雾笼罩苍穹，白色光网罗列于地，向叶百灵夹击过去。
    叶百灵的“万物同心”发挥的淋漓尽致，空气中的细微元素的灵力都给充分激发出来，空气一张一弛变换时产生的冲击波在迅速蔓延，空气中因吸收日光而聚集起来的热量化作奇异力量纵横驰骋，各种物质场力潜移默化地作用着。
    玉魔女两人的功夫和叶百灵有一段差距，终极毁灭和地排连玉的双重打击未能撼动她的铜墙铁壁，而且更可怕的是，两人的魔功从一开始就受到灵力的克制，渐渐运转不灵。
    两女满眼怒色的逃开。
    叶百灵心情甚佳，没有追赶，携着他手回到住处。
    叶百灵见他神色黯然，笑道：“是不是还在想两个魔女？”
    莫休不想欺骗她，点点头。叶百灵微微一笑，说道：“在想什么？”莫休脸一红，自知瞒不过她，只得闭口不言。
    叶百灵心知肚明，拢拢满头如水的青丝，嫣然一笑，说道：“哼，我就不信她们哪里比我强？”
    莫休看看叶百灵的灵气十足的脸，那双眼睛似乎容纳了日月星辰，承载了春夏秋冬，冰霜雨雪在里面嬉笑玩闹，山川大河在里面奔腾咆哮，沧海桑田在里面变换不休，天地更迭在里面欣欣向荣，心中砰地一动，轻轻拥她入怀，说道：“灵儿的确与众不同！”
    叶百灵是个聪明人，深知莫休和魔女混在一起，必定常有肌肤之亲。
    正是这种缠绵悱恻的欢爱让他难以自拔，自己想把他拉回自己身边，一切有理有据的劝说，即便是真理，也是苍白无力的。
    唯有用情欲来滋养他，让他渐渐忘却她们，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边。
    叶百灵让莫休尝到了灵气十足的温柔滋味，终生难忘。
    次日，莫休两人来见梵音梵谒，梵音兄妹见到莫休回来，也万分高兴，寒暄一阵，坐到一起商议围剿海盗之事。
    鉴于近日黑凤凰和四凰很少出没，叶百灵认为对方一定有阴谋，必须小心防范。
    那夜，叶百灵在沐浴，海边发生战事，梵音梵谒前去查看，莫休留守照顾叶百灵。
    就在此时，四道黑影如风而至，正是春秋四凰到了。
    莫休与四女斗作一团，莫休近日先是魔鬼合流，后是与叶百灵完成灵魔贯通，武功大进。
    但四凰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四道电光闪烁不定，划过天空时发出嗤嗤的怪声。
    每过一招，莫休就觉得身上一阵颤栗，功力就在一瞬间减少一部分，修罗炼狱的威力因为电光的作用而威力大打折扣。
    原本弥漫腾空的烟雾给电光击打冲散，嗤嗤声不绝于耳，让莫休心中暗暗胆寒。
    莫休给电光围的久了，身上渐渐运使不灵，近日来增长的功力似乎毫无用处，反而有几次险些给电光击中，心中骇然。
    就在危急时刻，天上出现了月食，整个月亮隐藏了身影。
    四凰的阴影回缩大法的施与者幽郁仙子就是月门弟子，也许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的得意之作在关键时刻会遭逢罕见的月食。
    四凰齐惊，准备逃走，但是，莫休何等聪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反攻机会。
    叶百灵也抓住机会出手，风，露水，尘埃，星光等各种可调动的物质灵力一起出击，死死缠着四凰。
    四凰仍在作困兽之斗，但是明显力不从心，电光闪动的范围渐渐缩小，嗤嗤声也在减弱，威力慢慢回缩。
    在两大高手联合催迫下，奇迹发生了，四凰的影子从体内给逼了出来。
    就在那一刹那，一股庞大的劲风扫过大地，四凰惊叫出声，接着趁风仓皇而去。
    莫休和叶百灵追了上去。
    在不远处的近滩，两人与四凰再次遭遇，还多了梵谒兄妹前面堵截，四凰奋力反抗。
    就在此时，一个个凤凰影横空肆虐，火光在海边大展神威，四周陷入一片火海。
    黑凤凰的黑凤夜翔正在夜空轰轰烈烈地舞动着，凤火凤影交相辉映，活生生刻画一幅波澜壮阔的锦绣文章。
    四周喊杀声不断，龙骑卫正在围追堵截，但是四凰还是破围而出，落荒而逃。
    莫休死死缠住不放，终于在一个小渔村里，赶上了神色惊恐万状的四凰，心力交瘁的四凰遭到了重创，瘫倒在地。
    四凰当初给施以阴影回缩大法，曾有过隐含的暗示，谁解开阴影回缩，谁就是她们的主人。四凰当然不会忘记。
    看着四凰如花的面容和高高隆起的胸脯，莫休的如火激情急剧攀升，不克自制的吻住春凰，抚上夏凰和秋凰的胸前，说道。“凤凰，我一直想见到你们！”春凰如梦呓般的说道。“主人，你就尽情享受我们吧，我们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莫休豪情大发，拥住春凰和夏凰亲吻不停，又肆无忌惮的在另两女身上抚摸揉捏，把四女相继送上欢愉的极乐时刻，销魂蚀骨。
    三日后，龙廷舰船进攻黑凤凰最后巢穴——黑云岛，一队队龙骑卫进入攻击位置。
    龙廷舰船封锁海面，在四凰指引下，很快找到一处宏伟的殿堂。
    莫休此来，有三个目的：一是报答梵音昔日救命大恩，二是剿灭涂炭生灵的黑暗血宫，三是为冰姬两女报仇。
    由于黑凤凰的挑唆，整个海盗事件的性质发生巨变。
    原本一般的渔民的被迫对抗龙廷，演变为黑凤凰为谋霸业，利用无知渔民，企图称霸海疆。
    莫休不愿看到悲惨生活中的渔民被迫沦为海盗，但更不愿意看到有人利用百姓，图谋霸业。
    但是，大义当前，唯有舍小全大，先剿灭黑凤凰，再寻机会劝说龙廷实行善政，尽快从根本上解决亚孙海盗问题。
    此时，黑凤凰正坐在地下石室中，身边坐着孟丹儿和玉魔女。
    她们是他昨天在海边擒获的，当时两女为情所伤，心神不属，才给黑凤凰偷袭得手。
    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个艳女，黑凤凰一败涂地之余，自然而然萌发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想自己在黑云岛苦心经营数载，想凭借海盗与龙廷周旋抗争，以图伟业，不想短短一月间，布置已久的防线给龙廷摧毁殆尽，海盗军团也损失惨重。
    尤其使自己引为自豪的春秋四凰，居然在那场突击战中遭逢罕见的月食，致使原本的必胜之举瞬间化为泡影。
    更可恨的是，她们居然反戈一击，带着龙廷大队人马围剿自己的老巢，使他不由得也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之叹。
    黑凤凰看看两个可人儿，青丝飘飘，纤腰楚楚，酥胸绵绵，娇喘微微，心道：“临死前，还有美女作伴，也算不枉此生了。”
    忽听轰地一声大响，石门给劈成两半，莫休和春秋四凰出现在面前。
    黑凤凰怒道：“你们四个叛徒还有脸来见我？”
    四凰叫道：“当初不是因为我们身受阴影回缩大法影响，你的黑暗蛊惑也丝毫不能发挥作用。凭你还能控制我们，别妄想了！今天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尽早投降吧！”
    黑凤凰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悲凉，说道：“莫休，你不过是运气好，那天如果不是出现月食，死的恐怕就是你莫休！真是天不佑我。”
    莫休倒不隐晦，说道：“不错，那天是运气，可是你为了实现自己的所谓霸业，就利用那些无知的渔民，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场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黑凤凰仰天大笑，说道：“成王败寇，正是千百年来的铁打律条，如今老子败了，也就无话可说了。”
    莫休笑道：“黑凤凰，奉劝你还是尽快投降！”黑凤凰笑道：“就算老子死了，也要拉两个小妞作垫背！哈哈哈哈！”
    莫休看看衣衫不整的两女，毕竟和两女欢好月余，种种缠绵悱恻，销魂荡魄之处浮上心头，今见落入敌人手中遭此凌辱，鼻子一酸，险些坠泪。
    孟丹儿和玉魔女当初见他见异思迁，和叶百灵串通一气，眼看着两女受挫而置之不理，心中万分愤恨，恨不得生食其肉，生吞其血。
    不想今天看见他为自己伤心痛楚，旧日的怨仇一扫而空，昔日的风流缠绵的快乐再度占据她们的心灵，望着他嫣然一笑。
    黑凤凰眼看着三人情丝未断，两女正是心中期盼的最好筹码，笑道：“莫休，只要你交出四个叛徒，我就把你两个相好还给你，怎么样？”莫休心头大怒：“你真是无耻！到此地步还敢谈条件？”
    四凰无语，看看莫休会不会为了救两女牺牲自己，莫休叫道：“黑凤凰，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她们无关，你放开她们，我们一决雌雄！”
    黑凤凰笑道：“笑话，我对决战没兴趣，只对杀人感兴趣，面前路只有一条，不交出四凰，我就马上杀了她们两个！”转身看看两女，笑眯眯地说道：“小妞不错，可惜马上就要去和阎王会面了。”
    莫休一时僵住。
    忽见孟丹儿仰天摔倒，玉魔女急叫道：“丹姐，你怎么啦？糟了！”
    众人齐惊，黑凤凰一呆：“这小妞早不晕晚不晕，偏偏此时晕了？”
    只这电闪火花的一瞬间，孟丹儿的终极毁灭和玉魔女的地排连玉一起攻出，黑凤凰暗骂自己愚蠢，竟然相信两个魔女的话，但此时也无暇悔恨。
    黑凤夜翔的神技再次弥漫在石室中。
    莫休太了解孟丹儿了，一见她晕倒，便知是计，修罗炼狱和终极毁灭几乎同时发出。
    三般绝技在空中竞相驰骋，黑凤凰难敌其锐，准备逃出重围，四凰的四道闪电封住了退路。
    黑凤凰身中一道闪电，全身一阵抽搐，背心又挨了一下，喷出几大口血，倒在地上。
    诸人唯恐黑凤凰也使诈，仔细探明确实死去，方才放心。

 第十三章 玉鼎山庄

    莫休大喜若狂，拥住两女，热泪盈眶，只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四凰识趣地走出石室，一边护卫。
    莫休看看楚楚可怜的孟丹儿，说道：“丹儿，幸亏你机灵，不然我——”孟丹儿娇躯微颤，娇声说道：“休哥，你好狠心，抛下我们，我恨你！”
    一切都和谐自然地发生了。
    忽有一人迎了上来，却是叶百灵。
    她早到门口了，亲眼目睹了三人的一幕幕激情场景，心神受到强烈的冲击和震撼。
    当然不只是出于激发春情的感官刺激，更多的是对两女激情释放时的坦率豪放，可以肯定她们对莫休的爱是发自真心，并非贪图享乐。
    正因如此，她决定加入这次激情大战了。
    她们似乎听见了春夏秋冬交替走过留下的脚步声，似乎目睹了日月星辰运转轮回留给大地的狂想，目睹了冰霜雨雪在大地上融化后的欣欣向荣。
    两女几乎感动的落下泪来，自愧不如。
    凯旋，龙都。
    龙王大犒三军，在龙都内廷款待莫休和一对儿女，庆祝她们在亚孙海击退海盗，杀死主谋黑凤凰。
    一时间，推杯换盏，一片喜庆。
    宴后，莫休大醉，摇摇晃晃走回住处。
    那是龙王为他安置的新家，以便他和几位夫人居住。
    叶百灵见他醉醺醺的，笑着扶他回塌上，送上醒酒茶。
    刚喝了一盏，有人报说公主驾到，叶百灵迎了出去。
    梵谒的脸上红扑扑的，洋溢着奕奕的神采，低声对叶百灵说了几句话，叶百灵笑骂一句，刮脸羞她，转身走出去了。
    梵音悄悄走到莫休面前，说道：“莫大哥，刚才父王还夸你勇敢，有胆识，连我和哥哥都有些嫉妒呢。”
    莫休呵呵一笑，说道：“说那里话，我莫休不过一介武夫，此番获胜，一来你们兄妹指挥得当，龙廷官兵作战勇敢，二来黑凤凰多行不义，迟早必败，我又什么功劳？”
    梵音格格一笑，说道：“刚才父王和我打赌，说一提到这件事，你准会这么说，我输了，父王果真没说错。”
    莫休忽地叹口气，说道：“其实，这场战争结束，最遭殃的是那些无辜的渔民。”借着酒劲，莫休把当日冷月瑶所言转述一遍，最后说道：“以后最好这样的战争越少越好。”
    梵音听后很震撼，良久，才道：“原来渔民过的生活如此悲惨，真是不可想象。我和父王就在龙都，从没到海边渔村访查过，想不到那些可恶的地方官如此胡作非为。我一定劝说父王重整海疆，取消禁海令和那些苛捐重税，让他们安居乐业。”
    莫休笑道：“如此甚好。”梵音说道：“以前我是不是不好？”莫休一呆，说道：“怎么了，公主？”
    梵音吃吃笑道：“你记不记得，当初还在我的度仑城堡隐藏几天，那时候我正全力防备黑暗血宫，所以连你在身边都不知道。”
    莫休也忆起往事，宛如隔世一般，淡淡地说道：“不知道就好，我那时神功未成，像贼一般东躲西藏，居无定所，如果你公主都知道了，恐怕我早就藏不住了。”
    梵音格格直笑，说道：“当时你给幽郁仙子劫走，我和灵姐都很担心，想尽快找到你，即便是尸骨也就心安了。偏偏四门弟子又来啰唆，我们费了半天劲，甩开那些兔崽子，灵姐利用心灵探测找到你闭关所在。幸好来的及时，及时驱走孟丹儿，你才得保无事。”
    莫休好一阵感激，说道：“当时我正在龟息，知觉全失，任人宰割，若没有你们，我死定了。唉，我莫休真是有福气。”
    梵音脸上飞起一片红霞，说道：“后来，灵姐说，这样不成，一旦四门追来，机密必泄，你就难保无事。我问她怎么办，灵姐说，她留下看护，以备不测，让我回去搬救兵。我真是笨到家了，直到进了龙廷，才明白是灵姐之计。她是不想让我卷进这场旷世劫难，才骗我回去搬救兵。灵姐也真是的，这么大事就自己敢扛下来，真是女中豪杰。如果因此她有什么不测，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莫休柔肠百转：“我还以为她不想回龙廷，是不想牺牲无辜，原来那三天她一直在旁守护，寸步未离。后来可能四门来袭，她才被迫离开我龟息之处，以免为人察觉，真是用心良苦。”
    梵音说道：“后来，我带人赶到森林时，见到一大堆尸骸，还有许多鸟兽焦尸。我惊讶万分，直到敌人早已来过，而且一定有一场惨烈搏杀。灵姐居然被迫启动天然同盟，驱动那些野兽飞禽于敌殊死搏斗。灵姐一定也可怜那些死去的鸟兽，但是没办法，战争就是这样残酷，灵姐实际上也是不得以为之，不然只有等死。
    我仔细察看哪里的尸骸，惊奇发现你去过那里，并且杀死他们。但是没有发现你们，我万分焦急，以为灵姐已经糟了毒手，你才恼怒地杀光他们，当时我真怕极了，如果灵姐死了，我——我——真是不知这么说。
    后来，你给春秋四凰劫走，灵姐奋力查找，不料遭到五行地宗合围，失手被擒。灵姐后来说，当时只道自己必死无疑，万念俱灰。不料奇迹忽地出现，当夜一个黑衣蒙面人潜入牢狱，救走了她。一路上，竟然没看到一个五行地宗的留守弟子。
    灵姐心思机敏，料到那大恩人一定使用特殊手法，打发了那帮混账。后来，那大恩人对灵姐说，今天的事你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也不必感恩戴徳，他不过是激于一时义愤而出手。另外，还告诉灵姐我的所在，让灵姐赶快去会合，他会在暗中保护。
    后来，我一看到灵姐平安归来，高兴地抱住她大哭，还是灵姐劝好了我，想想都觉好笑，不知道到底是谁刚从大难中解脱？
    但我每次问道这件事，她都避而不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休触动了心事，眼圈一红，将那天所发生之事娓娓道来，最后说道：“灵儿不喜纷争，也不愿杀生，而当初因此有百余人丧生，灵儿自然不愿再提。”
    梵音说道：“那些人横蛮不讲理，是他们不对，死有余辜，难道刀架到脖子上就只能等死吗？”
    莫休说道：“人不是她杀的，却是因她而死，难免让她难以释怀。”梵音追问道：“后来怎样了？”
    莫休说到当时装船洒花，推船入江，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下来。
    梵音也洒泪道：“原来这样，这也是前世缘分。如果你没有这份浪漫葬礼，而是直接埋了或烧了，也就没有近日的双宿双栖了。”
    莫休也深感命运的诡谲多变，有时看似偶然，其实不过是性情所致，无数的所谓偶然就构成命运。
    梵音幽幽地说道：“怪不得你失踪的那段日子，灵姐总是辗转难眠，晚上偷偷流出来看着星星月亮。有时还朝天祈祷，当时没听清，现在想来，一定是期盼你早日归来。”
    莫休黯然道：“其实，我也对不住她，不应该见异思迁，唉！”
    梵音笑道：“当时你恐怕正乐不思蜀呢！”莫休说道：“那可冤死我了！当时我在海边养伤，遇见的冷月瑶。”
    梵音笑吟吟说道：“胡诌吧你！”
    莫休忽地神色一暗，说道：“其实，我因为孟丹儿三女儿内力全失，后来又因为水晶美人得以痊愈，我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件事。”
    梵音笑道：“别掩饰了，灵姐也原谅你了，还跟我说，她们本质不坏，只不过投入魔门，耳濡目染，才变成现在这样。不过现在已经改过，还让我们忘记她们的过去呢。”
    莫休笑道：“那真要谢谢灵儿了。现在好了，灵儿和她们也尽释前嫌了，她们还十分佩服灵儿呢！”梵音不解，说道：“为什么变化这么大？灵儿姐怎么会——你骗我！”
    莫休忍俊不禁，说道：“想知道的话，去问灵儿吧！”梵音见他一脸坏笑，知道不妥，红着脸道：“我偏偏不问，看你怎么办！”岔开话题说道：“我看她们几个也不是什么淫邪之辈，与外界传闻不同，你是怎么征服她们的？”
    莫休笑道：“这是你们女人的私事，你最好去问她们为什么迷上我？”梵音做个鬼脸，笑道：“迷上你？美死你了！”
    莫休见她笑声双靥，娇羞动人，因为饮酒而使脸上更显娇艳迷人，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玉手。
    梵音用力回撤，没有得逞，索性由他握着，娇笑着说道：“你就是这么征服魔女的吗？”
    莫休说道：“征服她们容易些，想征服公主就有些技穷了。”梵音笑道：“我看你对付那四个丫头很有办法，到底是什么诡计？不会也这样死抓住不放吧？”
    莫休心中甜蜜，心中泛起一阵绮念，不由得轻柔她玉手，说道：“她们的影子给我逼了出来，甘心情愿委身于我，你信不信？”
    梵音一阵发痒，说道：“鬼话！骗人！”莫休低声说道：“你想知道吗？”梵音一呆，说道：“不想，不会是下春药了吧？”
    莫休低声笑道：“高见，不然你看我一个人，她们四个人，怎么能够那样，是吧？想让她们乖乖听话，这办法最灵。”
    梵音听得耳根发红，低声道：“放开我，我得走了！”莫休没有松手，反道：“我怕今日公主一走明天就不会来了，如果我想公主的话，可如何是好？我可不敢到府上找你呀！”“
    梵音急道：“呸！我哪用你想？你也不要去找我，我会把你打出去的。”莫休说道：“公主，我心跳好快，你听！”
    忽然用力一拉，把她揽入怀中，公主一声惊呼，想挣扎开去，没有结果。
    莫休伏到她耳边，说道：“公主，我忍不住了！”嘴已经吻上她耳垂了，梵音只觉一阵麻痒，直入骨髓，喃喃地道：“冤家，温柔点！”
    莫休再不客气，痛吻朱唇，知道她娇喘不止才罢休，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床边。
    次日，莫休在四凰陪同下，在龙都大街在闲逛，忽地见到街角人影一闪，似乎是熟人，对四凰说道：“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四凰无不从命。
    莫休见到了冷月瑶，冷月瑶还是那般不苟言笑，说道：“我以为你有娇妻美妾陪着，就忘了我这个朋友呢。”
    莫休哈哈一笑，说道：“哪能呢？”她压低声音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莫休一拍胸脯，说道：“尽管直言，但凡莫某办得到，一定万死不辞。”她说道：“没那么严重，只是这件事要隐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莫休吩咐四凰只告诉叶百灵一人，四凰应声去了，冷月瑶说道：“走吧！”
    那夜，两人潜入一座高大宅院，莫休随她藏身在浓密的树叶间，凝神细听。
    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尧哥，我现在好累，又不想和你分开，又不能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
    那男人说道：“你是金枝玉叶，我是个武夫，你父亲不会同意的！”
    那女人又道：“其实，我是真羡慕那些寻常家儿女，虽然日子可能苦些累些，但是没有这许多规矩束缚，倒也自在。”
    莫休也颇有感慨。
    男人又道：“我除了有武功以外，几乎一无所有，你跟我会受苦的！”女人说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男人叹道：“世间不知有多少痴男怨女，像我们这样不能白头到老。”女人显得颇为感动。
    莫休两人闪到一边，冷月瑶说道：“这里没收获，再随我来！”莫休心中转着歪念头：“会是什么样的公主呢？”
    在一间偌大的厅堂里，三个黑衣男子正在打坐连气，神色凝重，似乎进入冥想状态的忘我境界。
    一阵骚乱声从西跨院传来，一片火光腾起，烟气大作，听见一个大嗓门叫道：“姓金的灰孙子们，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烧了你的狗窝！”
    三人齐齐奔出，见是一个赤发黄睛的汉子，一身土布衣衫，手指上却带着一枚翡翠斑指，气势汹汹，极为嚣张。莫休两人对视一眼，心道：“火兽王！”
    一名黑衣人叫道：“何方狂徒，赶来我玉鼎山庄捣蛋？”火兽王哈哈狂笑，吼道：“火兽王近日特来领教金门四杰的高招！”
    忽然一声大喝传来：“布阵！”但见一名清秀俊雅的男子落在三人面前，冷月瑶低声道：“他就是金尧！”
    莫休倒是听过金门四杰的大名，只是从未谋面，见他这份儒雅气度，就难怪那位什么公主都倾慕不已了。
    金门四杰的金光杀阵眨眼间布成，金光虚无缥缈，若有若无，时隐时现，闪烁不定。
    火兽王也不是孬种，大袖连连抖动，袖中鼓动着摄人的劲风，四周的花草树木都给吹得摇曳不定，一大片红彤彤的火光若云般飘过来。
    四杰的金光网摇荡飘忽，与红云抗衡，一时陷入僵局。
    恰在此时，一股恍惚飘逸的力道从四周压过来。
    在场诸人都觉很奇怪，不止奇怪来人武功奇异，而且也不是攻击圈中任何一人，却是一大片假山石。
    四杰暗叫道：“糟糕！秘密泄露了，到底是哪里出现漏洞，还是有人识破玄机？”
    只听一声巨响，那片假山石碎成了粉末，如雨飘散，众人暗暗惊骇。
    莫休和冷月瑶识得是龟眠气功，只是比梵谒高明得多，威力和火候比他更是霸道得多。
    梵谒的气功功底较浅，一出手就剑拔弩张，力道用出的多，留下的少，一旦遇到高手就会吃大亏，但此人武功与梵谒不同，力道似绵里藏针，含而不吐，发出三分而保留七分，但威力凭空大了数倍，竟把坚硬的假山石压成碎末，实在世所罕见。
    此人正是龟灵，个子矮小，一双很有神的小眼睛，形容猥琐。
    碎末未落尽，四杰和火兽王已经不约而同地停手，同时向一个方向奔去。
    那里是一个地道的入口，龟灵身材矮小，当先钻进去了，余人旋风般冲进去，莫休两人对个眼色，悄悄随进。
    别看地道口不大，里面却极宽敞，俨然是一座宫殿，里面道路曲折繁杂，门户重叠，四周一般无二，像是一个迷宫，莫休低声道：“小心！别走散了！”冷月瑶点头。
    幸好里面有不少油灯，虽有些幽暗，但已经足以看清迷宫的门户道路了。
    两人沿着曲折的道路走了一顿饭光景，仍未见迷宫尽头，与龟灵几人也走散了。看着绵延曲折，不知尽头的石路，不禁一阵发愁。

 第十四章 凤凰涅磐

    忽听不远处有人惊呼道：“什么人？”无人应答，但是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两人不禁大疑：“会是谁呢？难道迷宫里早就潜伏着高手，只等别人入瓮？”想到此处，身上一阵颤栗，对视一眼，全神戒备。但那里久久没再有声响。
    两人打着胆子又向前走去，这才发现不少油灯已经给人摘去，十余步外已是一片漆黑。
    两人正在犹豫，考虑是否还向前搜索。
    冷月瑶忽觉一股熟悉已极的气息从身侧涌来，分明是月门武功，但是多了一股幽郁诡异的气氛，冷月瑶还了一招。
    莫休看到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光圈飘忽闪烁，组成了一道无形的气墙护住要害。
    忽听到“咦”的一声，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并不苍老。
    冷月瑶拱手道：“前辈，晚辈冷月瑶，无意冒犯前辈，请见谅！”
    那个微显幽郁的声音冷冷地道：“你既是月派中人，为什么和鬼门高手搅到一起，真是不自重。”
    莫休心下感慨，不想在这里和她相遇。
    那人是幽郁仙子。
    冷月瑶说道：“前辈，各派只是武功不同，信仰不同，正中有邪，邪中有正。大家同是武林中人，何必强分正派邪派，正因有了这些无知的偏见，才有了今日的无谓纷争杀戮。”
    莫休暗暗赞许，可惜的是这样想的人简直寥寥无几。
    幽郁仙子哼了一声，说道：“你敢教训我？”冷月瑶续道：“不敢，晚辈只是就事论事，我想说善恶存乎于心，与他身在何派，学习何种武功不无关联。”
    幽郁仙子似乎有所感悟，静了一会，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如今月门门主还是乔月吗？”冷月瑶点头道：“不错。”
    幽郁仙子冷笑两声，说道：“她的性格倔强任性，难当大任，如果是你，或许还好些。”冷月瑶笑道：“前辈谬赞，晚辈无心俗务，更是朽木一块。”
    幽郁仙子忽道：“你们行走江湖，见过春秋四凰没有？”冷月瑶刚想说话，莫休朝她摇摇头，连忙改口道：“没有见过。”
    女人喃喃地道：“不对，她们的性格太过刚直，容易被人利用，不会在江湖上毫无作为。”
    冷月瑶说道：“听说她们曾经与风雨雷电四门交战，结果四门伤亡惨重。”幽郁仙子说道：“当然，我调教的人差不了，哈哈，那个该死的庞天怎么样？”冷月瑶说道：“他没什么变化，老样子。”
    幽郁仙子说道：“这个好色薄幸之徒，今生今世改不了了。”冷月瑶才知道她是幽郁仙子。
    女人冷笑两声，说道：“你们已经猜道我的身份了，我也不隐瞒，我就是幽郁仙子。”
    冷月瑶不知她意图，没敢开口，幽郁仙子说道：“这位该是鼎鼎大名的鬼血法王吧，不但能魔鬼合流，还能沾染些灵气，真是艳福不浅。”
    莫休心惊不已，想不到她能在数丈之外看出自己的武学修为，惊骇之余，还多了一丝敬佩，说道：“过奖，不过是运气不错而已。”
    幽郁仙子说道：“这里有一张地图，可以指引你们走出去！”
    两人早见一张锦帕飘飘而至，不禁瞠目结舌，自叹不如，幽郁仙子留下地图，悄悄走了。
    两人左右无法走出迷宫，只好依照地图左转右拐，终于前方出现一片光亮，本以为是出口，不料的是一间石室，石室正中摆着一大块黑乎乎的石头，石头上插着一把黄澄澄的泛着耀眼金光的长剑，冷月瑶喜道：“找到了！”
    忽觉一股扑朔迷离的力道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两人知道是龟灵到了。
    月之宣言的威力飘飘而出，大大小小的光圈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护住了两人。
    莫休的修罗炼狱发出，满室烟雾缭绕，光芒纵横交错，但是在龟眠气功面前有些阻滞，任何一招凌厉的攻势都到不同方向的气浪挤压，难以全面展开，光圈的攻击范围越来越窄，光圈越来越散，难以形成有利的攻防阵势。
    莫休的神鬼驰骋如潮水般狂涌而出，鬼影摇摇，黑雾蒙蒙，阴气森森，恶狼滔滔，龟灵气功的挤压反而加剧了神鬼驰骋的攻击力量。
    两下由对峙转为相互抗争，几番较量下，莫休两人受大力推搡，倒撞在墙上。
    不料那面墙竟是一个机关，整面墙向两侧飞速移开，两人毫无遮拦的掉了下去。
    两人才明白中了幽郁仙子的诡计，这里根本不是出口，而是机关，但是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害他们。
    两人紧紧抓着一起下落，幸好不多时，落入了水中。
    两人好不容易爬上地面，四周漆黑一团。
    冷月瑶忽地发现身后有一不大的洞口，于是两人一前一后钻进去，里面越来越宽，不多时见到前面的光亮，大喜若狂，果然出了洞口。
    那里是一片荒郊，杂草丛生，树木林立，满目荒凉之色。
    忽听不远处传来一串清脆的啸声，两人一惊，凑近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春秋四凰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一个戴着银白色面具的女人喝道：“你们还认识我这个师父吗？”四凰没吭声。两人听出是幽郁仙子的声音。
    幽郁仙子喝道：“我不止一次告诉你们，男人没有好东西，你们偏偏不信，还敢跟鬼门中人混在一起，说，当初到底出了什么事？”
    春凰无奈，说出了月食当天的情景。种种风流缠绵之处也不敢隐瞒。
    幽郁仙子长叹一声，说道：“冤孽，真是冤孽！人算不如天算，那天怎么会出现月食？”顿了一会，又道：“黑凤凰也是混蛋，把你们弄成他的帮凶，才会弄成今天这幅模样。”神色愤怒难遏，好像黑凤凰如果没死，她会活剥他的皮一样。恨意未消，说道：“莫休是什么东西，敢碰我的门人？”
    幽郁仙子大怒未息，心中恨恨，但意外的察觉到莫休的突然的降临，同时察觉到他冲天的怒气，暴喝一声，道：“莫休，你出来吧！”
    莫休一跳而出，叫道：“你想怎么样？”幽郁仙子哼了一声，笑道：“莫休，你好大胆子，敢碰我的门人！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莫休笑道：“笑话，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喜欢她们，就和她们好，你又奈何得了？”
    幽郁仙子触动了心中隐痛，脸色铁青，吼道：“别人也许可以，但是我的门人不行，任何人违反门规，必须得死！”莫休笑道：“你该是嫉妒她们吧！”
    莫休的话如同火花点燃了一桶炸药，幽郁仙子满脸现出碧绿色，月之宣言的威力像恶毒的妇人在向丈夫肆意宣泄。
    碧油油的光圈在暴涨，阴森森的月之灵气在肆虐。
    冷月瑶的月之宣言虽也同时迸发，但跟幽郁仙子的比起来，真是小屋见大巫。
    月之灵气悉数弹了回去，冷月瑶霎时间不能动了。
    莫休的修罗炼狱毕竟霸道，但也没有支持多久，就烟消火灭。
    碧油油的光圈如幻似梦地包围了几乎虚弱的莫休。
    莫休处在生死边缘。
    四凰叫道：“师父，一切全是徒儿们的错，与莫大哥无关。师父要惩罚，就惩罚我们吧！”幽郁仙子如欲疯狂般地的说道：“你们四个孽障，还敢向师父动手吗？”
    四凰的动作做了最佳的回答，四季轮回的画面如旋风般展开。
    风雨飘摇，雷电交加，白雾蒙蒙，清霜沉沉，冰雹阵阵，大雪纷纷，每一种景致无不蕴含着莫大的，前所未有的潜力。
    幽郁仙子终于体会到那股力量的强大，那是她今生今世从未体会过的力量，就是爱的力量。
    幽郁仙子一生毁在男女欢爱上，不想给人始乱终弃，变得郁郁寡欢，性情偏激，对男欢女爱极端厌恶，以至不能允许门人弟子有人出轨，一旦察觉，出于愤怒也好，嫉妒也罢，必会杀之而后快。
    幽郁仙子自己做梦都不敢想象，四个一向顺从的如绵羊一般，自己亲手调教的好徒儿会因为一个臭男人与自己翻脸，而且这四季轮回用了全力，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样子。
    四女周身上下弥漫着那股可怕到让她头晕目眩的力量，幽郁仙子在四个为爱痴狂的女人面前被迫屈服，化作一缕疾风而逝。
    但是，四凰也已经耗尽灵力，奄奄一息，瘫倒在地。
    莫休窜过去，叫道：“凤凰，你们怎么样？”四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春凰说道：“莫大哥，我们四姐妹能做你的女人，今生心愿已足。但我师父一生孤苦，为情所累，致使性情大变，看不得男欢女爱，所以我们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我师父，她也是个可怜无辜的女人！如果莫大哥还记得我们的些许好处，就忘了今天的一切吧！”
    但是，莫休与冷月瑶注定今生今世不会忘记这个日子——四凰化作清风，直上云霄。
    莫休一声惨嚎，哭绝于地。

 第十五章 神剑之争

    醒来时，已在自己府中，只听叶百灵微带哭音的叫道：“休哥醒了！”莫休看见孟丹儿，玉魔女，叶百灵，梵音，冷月瑶都在身边，眼角都弥留着泪痕，缓缓起身，神色黯然。
    那夜，他独自踱到庭院的梧桐树下，望着这棵传说可以引来金凤凰的奇树，不禁睹物思人，暗暗垂泪。
    泪光朦胧时，四凰飘飘走来，在身边载歌载舞，嬉笑怒骂，转瞬间化作青烟而去。
    他有些痛恨自己，如果自己没有逼出她们的阴影，没有和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也许事情不会变得如此复杂，四个可爱的凤凰不会舍己而去。
    令莫休动情的不仅是为爱疯狂的执著，还有对那个剥夺他们生命的师父还心存怜悯，临死还叮嘱自己不要记恨她。
    莫休心碎得难以克制如珠的泪水。
    黯然伤怀时，冷月瑶悄悄走近，从低声的呜咽和伤感的泪水，看到一颗为情迷狂的心，一颗让她震撼不已的心，一颗让她不禁迷乱的心。
    莫休看见她时，只微微点点头。
    冷月瑶默默地陪着他在树下祈祷，祝愿四凰早登极乐。
    两人耳边还回荡着四凰临终前的告白。
    数日后，莫休趁众女在闲聊时，悄悄走到街上，找一家酒馆饮酒。
    酒馆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客人，对面而坐，似乎很亲热，像是一对爱侣。不禁让他想到失去的冰姬，水晶美人和四凰，一阵哀伤，仰脖干了一杯酒。
    但是，不大的酒馆四周忽现杀气，三人都全神戒备着。
    那是一种十分熟悉的气息，月之宣言的威力正在悄悄蔓延。
    莫休断言一定是幽郁仙子。
    一男一女一起出手，男人的重剑舞成一股飓风，女人的剑气如春雨丝丝，满室如风雨飘摇，与那忽大忽小，不断幻化，闪烁不息的光圈展开争夺。
    莫休看清是幽郁仙子时，修罗炼狱的威力若潮水般狂涌向幽郁仙子。
    幽郁仙子哼了一声，心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对男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发疯似的进攻幽郁仙子，但他们都识得这威名远震的修罗炼狱，知道他是莫休，真想不到会和他会面，还能共同对敌。风雨飘摇，烟雾朦胧，结成阵势反复冲击月之宣言，光圈微微颤动，幽郁仙子心中冷笑道：“凭你们三个小辈，就妄图于我对抗，真是自不量力！”
    闪亮的光圈忽地光芒四射，幽暗一些的光圈也多了难解的吸力，一张一弛配合的完美无缺。
    三人的身形在不住倒退，风雨烟雾的幻影也在光圈的一放一收之时摇曳摆动，渐成散乱之状。
    莫休的神鬼咆哮发威了，一声声振耳欲聋的大吼，阴森森的鬼影在空中驰骋来去，冲击着明暗相间，张弛结合的光圈，但是不过是让光圈收缩了半尺，反而那些光圈忽地变得密密麻麻，有的几不可见。
    但是，三人知道那是威力加强的预兆。
    莫休的鬼神咆哮太耗功力，渐渐不支，而月之宣言的绵绵内劲毫无衰竭之象，愈发膨胀开来，越战越强，三人的眼前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密麻麻的光圈。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气破空而至，幽郁仙子正要发动总攻，把三人一股击毙，猛觉有异，分神对付不速之客。
    月之宣言的光圈受到剑气的撼动，明亮的光圈暗了一下，幽暗的光圈亮了一些，而此前三人未曾动摇光圈半分，今见来人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又是惊奇，又是佩服。
    幽郁仙子收了月之宣言，光圈敛去，四人面前多了一个飘飘欲仙的姑娘，眼睛如水般清澈，青丝如瀑布般飘洒，俏脸如美玉般一尘不染，神态如女神般不可亵渎。
    幽郁仙子冷笑道：“仙门剑法！你们什么时候也喜欢掺和武林之争了？”姑娘神态平和地说道：“幽郁仙子，你不能把你的痛苦转嫁到别人头上，这未免有失公道。你的徒弟已经因此而死了，你杀更多的人，只会加重你的痛苦而已，希望你及时回头！”
    幽郁仙子喝道：“胡说！那几个孽徒误入魔道，就是让男人毁了，必须得死！”莫休一阵心酸，怒目而视。
    姑娘说道：“那时你自己毁了自己，如果你把持得住，没有堕落，就不会有今天。”
    幽郁仙子冷森森地说道：“错，大错特错！天下如果没有那些薄幸男子，就不会有许多伤心女子，那些混蛋都不配活在世上，都是猪狗不如畜牲，该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谁都听得出来，她对当年庞天的始乱终弃耿耿于怀，而且把罪过全推给男人，认为世间男人皆薄幸，反复用这种伤痛折磨自己，不许门人有男欢女爱就是最佳例证，十几年来愈演愈烈。
    直至不久前，四凰为了爱郎与她拼命，虽然最终四凰死在她手上，但余怒未息，自己调教的徒儿却因情而死，这更让她坚信男人是祸根。不相信世间真情的她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嘲弄，往日的怨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分外压抑，几乎窒息。
    那仙门姑娘的话本意是想点醒她，让她别总怨天尤人，不料正刺中她的痛角。
    她是极端孤僻偏激的人，于是总挑别人的毛病，决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近日给当众揭出，难免恼羞成怒。
    忽见那对男女相偎相依，神态亲密，眼前仿佛幻化出十几年前自己与庞天的快乐风光，心中一阵绞痛，身子剧烈的抖了两下，捂着心口，窜了出去。
    幽郁仙子的突然离去，令众人感到意外。
    那姑娘静静地走了，就如她静静地来。
    三人恍如隔世，坐下交谈。莫休才得知两人是庞天新提拔的风高和桑雨。
    莫休对天圣教印象不佳，聊过一会，就借口有事回家去了。三十
    莫休窜出房间时，见到一条熟悉的身影投北而去，莫休心道：“晚上不睡觉，到底有什么大事呢？”
    在后紧随，忽见她进了玉鼎山庄，才醒悟原来是冷月瑶，心道：“她有点古怪，自打上次进入地下迷宫，先是遇到幽郁仙子，后遇到龟灵，几乎给害的困死地宫，但他始终不知道她进入那里的真正意图，莫休感激她昔日的救命之恩，所以并未多问，只道她有什么心愿未了，才冒险进地宫，当幽郁仙子给他们那张地图，指引他们看到那把陨石上插着的金剑，同时龟灵从旁偷袭，显然是为那把剑而来。幽郁仙子引他们进入那间藏剑石室，绝非善意，而龟灵和火兽王都觊觎这把剑，金门四杰又在旁看护，足见这把剑的份量，剑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秘密。”
    冷月瑶依照地图的指示，顺利找到那间藏剑石室。
    莫休一来担心她有什么闪失，便于救援，二来也想知道其中隐秘。
    其实，这个神谕剑给人封禁在陨石上，犹如神话般诡秘离奇。
    想当年，那个圣殿主大怒之下，率队攻击天圣教，结果在途中遭到对手突然袭击。圣殿主力本就疲惫不堪，此番几乎全军覆灭，圣殿主被迫携带神谕剑逃往龙都。
    姻缘际会之下，圣殿主进入那个地下迷宫，发现那块上万斤的陨石。
    据说，百余年前，一块陨石掉落龙都，深嵌地下。
    龙都认为是大凶之预兆，于是建造一座地宫，把陨石这个灾星困到地下。
    后来，那座大宅辗转到一个富豪手中，他居然别出心裁的把地宫改成迷宫，并把那块陨石当作镇宫之宝。
    圣殿主听闻天圣教诸位高手已经接近龙都，自己势难幸免，最后决定，运起移魂解体大法，把剑先封禁在陨石中，再把自己的精血和意志灌输进神谕剑中。
    如此一来，只有圣殿镝派传人才能从陨石上拔出神谕剑。
    天圣教高手找到那块陨石时，费尽心机，也没将神谕剑取出。
    庞天得悉后，无奈之下，只得差遣五行地宗以高价收购那座大宅。正巧，那个富豪死去，他的儿子不学无术，挥霍无度，见有人出高价就同意出卖大宅。
    此后，五行地宗就在此处看护神谕剑，不敢懈怠。
    直到，圣殿小殿主给人掳走，庞天深感事态严重，于是调回大部地宗门人回大灵峰。
    龟灵和火兽王闻讯齐来夺剑，幽郁仙子守株待兔，冷月瑶谋夺于外，这场夺剑之争正式拉开序幕。
    冷月瑶见到那把剑依旧插在陨石上，丝毫无损，心中大慰：“圣殿前辈，晚辈近日要启动神谕剑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了。”
    兴奋之余，双手微微发抖，快步过去，双手抓住剑柄，运气一拔，一声刺耳的大响过后，神谕剑跳出陨石，一道道金光刺人双目，满室皆是耀眼的金光，莫休暗叫：“好剑！”
    就在此时，一股莫名的大力破空袭来，宛如平地掠起一阵烈风。
    神谕剑从冷月瑶手中飞出，她惊呼不已时，莫休的鬼血王手也朝那把急飞上天的剑抓去。
    出手抢剑的是龟灵，他自从知道圣殿之宝神谕剑落到此处，并有五行地宗看守，就一直觊觎这把神器，想据为己有，所以才趁火兽王袭击玉鼎山庄，四杰无暇分心时，潜入地宫。
    他本以为可以得手，不料地宫弯曲繁杂，走了半天走在原地打转，后来居然误打误撞进了那间石室。
    正巧莫休两人赶到，龟灵当然不愿与两人分享至宝，于是出手偷袭，意外地将两人打下地洞。
    龟灵暗道侥幸，幸亏自己没有触动机关，否则也难保无事。但是，龟灵使尽全身力气，陨石上的神谕剑根本纹丝不动，不禁一阵丧气。
    最近，龟灵虽未解开神剑开启之谜，却未死心，一直潜伏在旁，伺机寻找机会抢夺神剑。
    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那个不起眼的姑娘居然启动了神谕剑，心中狂喜，动手抢夺。
    莫休的鬼血王手和龟眠气功在较量，在两股大力僵持时，那把剑奇迹般的悬在半空，却不坠下。
    冷月瑶又惊又喜，惊在龟灵无耻偷袭，自己的宏图大计可能因此迟误，饮恨终身，喜在莫休及时赶到，救他危难，惊喜之余，伸手想抓半空悬着的神谕剑。
    龟灵心中恼怒异常，恨不得将莫休撕成两半，但莫休功力深湛，并非短时间内可以击倒，不禁一阵颓丧。
    冷月瑶还未搭到神谕剑的边，又觉一股阴冷诡异的力道飘飘而至，把神谕剑抓在手中，急冲出去。
    冷月瑶叫道：“幽郁仙子！”龟灵心道：“这疯女人怎么来了？”
    莫休心道：“糟糕！忘了她久居石室，应该早觊觎这把神剑，如今我们鹬蚌相争，她渔翁得利，失算！”
    莫休两人同时收力，向幽郁仙子追去。
    冷月瑶眼见功亏一篑，心中烦闷，咬咬牙，追了上去。
    但是，地宫实在麻烦，让人晕头转向，
    不多时几经不辨东西南北。冷月瑶赶上莫休，依照地图走出地宫时，幽郁仙子早已没了踪影。
    莫休见她黯然神伤，轻拍她香肩，柔声安慰她。
    冷月瑶方才吐露心声，说道：“莫大哥，我本不该瞒你，其实我是圣殿后裔，十几年前，庞天接任教主之初，天圣教和圣殿长老发生冲突，结果引起一场骚乱。我就在那次骚乱中流失与外，后来侥幸给月门高手收留，传授绝技。从那天起，人们也就只知道我是月门弟子，几乎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我们这些圣殿后裔不能忘记，是庞天一步步排除异己，威逼利诱，逐步瓦解忠于圣殿的势力，把圣殿置于天圣教控制之下。我们身负维护圣殿尊严的重任，所以才千方百计寻找神谕剑。因为它是圣殿神器，只有圣殿后裔才能把剑从陨石中拔出，这把剑里有一个大秘密，自然成了圣殿后人对付庞天的利器。可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给那个疯女人抢走了，如何是好？”说到伤心处，不禁泪水潸潸。
    莫休安慰道：“没什么，事情要往好处想，那把剑在幽郁仙子那里反而安全得多，总胜过落在天圣教手中，你说是不是？”
    冷月瑶拭去泪水，说道：“这倒是，但我们得尽快夺回那把剑，一旦迟误，让幽郁仙子参透剑中秘密，就糟糕了！”
    莫休点头，携着她手回转家中。

 第十六章 四系魔法

    那日傍晚，公主请莫休过府一叙。莫休欣然应约，在一间花厅见到了娇媚可人的梵音，梵音笑道：“想找个机会见见你，还真不易。”
    莫休说道：“公主见诏，无有不从。”梵音格格一笑，说道：“你那位冷姑娘不许你来吧？”莫休一呆，说道：“不会，她很少管我的私事。”
    梵音说道：“我派人查过金门四杰的玉鼎山庄，他们的确是庞天的死党。当时有人发现冷姑娘暗中出入过山庄地宫。那地宫是龙廷一位富豪早年所建，当初可能是为储存粮食而建。不想设计者别出心裁，把它建成迷宫，后来那个富豪没落了，不肖子孙把家财败尽，府邸才卖给五行地宗。他们不知从哪得知府内有地宫，居然把一件重要物事放进那里。后来才引来幽郁仙子，龟灵，火兽王他们。但是，自从莫大哥你和月瑶姑娘进过地宫，之后四凰为其师所杀，四杰忽地莫名其妙地失了踪迹，到底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莫休见她知悉甚详，不便隐瞒，于是把昨夜之事细说一遍，只隐去冷月瑶身份一事。
    梵音说道：“怪不得，可能庞天以为那把剑无人能拔出，而四杰踪迹已泄，就把四杰撤走了。不然就是庞天有什么要紧事，不想为此分心。”
    莫休点头道：“有理，龟灵三人的介入让四杰无力阻挡，四杰又给发现踪迹，再呆下去唯恐引起与龙廷的矛盾，撤走四杰多半是无奈之举。至于那把剑，一来他们拿不走，多留无益，二来静观众人为剑争的头破血流，再出来收拾残局，三来可能就是有什么要紧事绊住了他们，让他们无暇分身。”
    梵音说道：“剑落入幽郁仙子手中，这个痴情女人不知会作出什么事情。龟灵又是个心理阴暗的家伙，遇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不择手段。庞天虽然意外落后，但是也不会任由神谕剑落入圣殿后人手中，以免圣殿死灰复燃，威胁到天圣教的稳定。看来这场神剑之争才刚刚开始，也不知会剑落谁家？”
    莫休想到冷月瑶身为圣殿后人，复兴圣殿在所不辞，但是偏偏天意弄人，神剑机缘巧合落入幽郁仙子手中，致使大计受阻，一定万分心焦。神剑出世，是福是祸委实难料。
    梵音说道：“莫大哥，我有一件稀世珍宝，你想不看看？”莫休心知她绝不会请自己看什么宝贝，多半另有所图，还是同意了。
    书房里间是一处软榻，室内灯光幽暗。莫休看看媚笑着的梵音，已明其意，笑道：“公主，宝贝在哪？”梵音嗔道：“明知故问！”莫休一手拥住她，一手来解她衣襟，梵音柔声道：“难道我不算宝贝？”
    莫休猛烈的亲吻和温柔的抚摸给了肯定的答复。
    衣衫如云飞散，激情似火狂燃，一波波爱欲洗礼着这对忘情男女，一次次攀上激情之巅。
    云消雨散时，梵音脸上泛着甜美的微笑，柔媚地说道：“对不住，这里不能过夜，你还得回家去住。”
    莫休叫一声苦，又在公主的嫩脸上亲吻几下，在身上轻捏几下，方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穿衣离去。
    在一个幽暗角落，莫休惊奇发现一人闪电般掠过屋檐，钻进一跳巷子，
    但是，莫休察觉到巷子里有异，似乎隐含杀机。果真异常的风声证实自己的判断。
    但见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舞动双手，周围空气几乎给压的扭曲，令人窒息，正是龟灵。
    对手是幽郁仙子，她在神谕剑的威力辅助下，月之宣言的光圈光芒万丈，大小光圈飘忽不定，一张一合，一吐一吸，简直无懈可击。
    但是，幽郁仙子在上次酒馆一战，触动心病，伤了心脉，如今面对龟灵这个绝世高手，激斗之余，心口微痛，正是内伤复发之象。
    龟灵何等狡猾，一见她神色痛楚，就马上趁机反攻，空中发出一连串噼噼啪啪的轻响，空气似乎一下又猛烈膨胀，一股强大气浪激得幽郁仙子连连后退，一手抚胸，一手提剑，处境堪虞。
    莫休恨她杀死四凰，本不想帮她脱离危难。但是又想起春凰的临终叮嘱：“我师傅一生为情所累，性情偏激多变，才有杀徒之举，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我师傅。”
    事已过，言犹在，恨未断，情可悯。
    莫休还是施展鬼血王手反击，一个个血红掌印在空中如魔鬼张开血盆大口，阴森恐怖。
    龟灵冷笑一声，双手鼓动劲风，数丈方圆内形成一块一块的小气团，而且还在迅速聚合，渐成燎原之势。
    莫休的修罗炼狱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压下来，黑烟黑雾飘飘摇摇，黑色闪电夹着丝丝如雨的劲道一起发威。
    那块块气团合而复分，空中爆发出声声大响，烟雾弥漫，两人一起退后，又发动下一轮猛烈攻势。
    龟灵的气功使得周遭空气分分合合，时聚时散，气团还在凝聚，与莫休的鬼门灵气相互撞击，在极小范围内爆发着持续不断着雷鸣海啸之音，满空回荡着令人丧魂落魄的回音。
    莫休的鬼神驰骋依旧难敌龟灵的绵绵气功，鬼王灵力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制，空气团慢慢增多，云气渐重，莫休胸口一阵发闷，知道是气团凝聚所致，暗道：“此番劫数难逃了，幽郁仙子恨我污了她徒弟名节，未必会出手相助，我可算枉作善举了。”其实，幽郁仙子起初见他以德报怨，心中愧疚，早想提剑相助，不料此时四凰的音容笑貌在她脑海里萦绕，自己亲手杀了她们，而如今她们的爱郎反来相助自己，几乎令她无地自容。
    反观自己的悲惨一生，遇人不淑，为庞天引诱失身，又给无情抛弃，大好年华迷失在逝去的爱恋中，用自己的错误不断惩罚自己，又累及他人，悔恨，怨怼，迷狂，失望一起袭上心头，牵动心脉，吐出一大口鲜血。
    莫休此时已经给龟灵压到墙角，一个个气团成半月形包围过来，形势危如累卵。
    幽郁仙子在新伤旧痛的夹攻下，全身发抖，委实再难相助。
    莫休初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不禁记起当初遇见失去心跳的叶百灵，心中空荡荡的茫然若失，如一下坠入万丈深渊，一颗心随身子急速飘散。
    就在危急时刻，一股虚无缥缈的，宛如青烟薄雾般摇曳的剑气划过半空，冲破龟灵发出的气团屏障，噼噼啪啪的大响过后，气团一个结一个如云而散。龟灵将莫休逼到墙角，
    本以为可以把他击毙，除去一个夺剑大敌，不料有人横来插手，打乱了计划。
    龟灵清晰地觉出这个仙门高手不同凡响，自己若在平时倒可匹敌，但如今刚刚恶斗过后，体力大损，便再难与之抗衡了。
    龟灵抛下莫休和那把急于得之的神谕剑，消失在夜幕中。
    莫休软倒在地，才发现是哪个在酒馆救过自己的姑娘。
    大战止歇，幽郁仙子不禁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的精妙剑法感到震撼，灵台立刻一片清明，伤痛大减，提着神谕剑匆匆逝去。
    那姑娘看也没看一眼，扶起莫休，说道：“你怎么样？”
    莫休听到仙乐般的声音，身子似乎轻了许多，如在梦中，连忙说道：“没事，多谢挂怀。”那姑娘放开他，说道：“你也快到家了，在下告辞！”
    她也不待莫休答应，飘飘地去了，就像上次离开那样。
    莫休满怀怅惘回到家中，在庭院中见到独自赏月的冷月瑶。
    冷月瑶万分惊诧，心道：“公主约他过府，叶姑娘还笑着说，今晚一定在公主府上过夜了，可偏偏教谁也想不到，这公主竟然让他独自回来。看他这副模样，一定见过公主，还累的不轻，真是的。可是，公主为什么还撵他回家，难道他们闹什么别扭？”
    一瞬间转过许多古怪念头，连自己都觉脸红，但还是过来搀扶，低声道：“怎么累成这样？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莫休脸一红，说道：“不是，我遇到了龟灵，刚刚交过手，真是九死一生。”
    她立时关切地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莫休说道：“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她笑着说道：“没事就好，不然大伙都不会放过公主的。”一边说着，一边扶他进房。
    莫休闭了会儿眼睛，缓缓精神，她只道他疲累过度，养养就好，说道：“莫大哥，你好好调养吧，夜深了，我要回房歇息了。”
    莫休忽地抓住她右手，低声道：“瑶，别走，再陪陪我！”冷月瑶一阵紧张，面红过耳，说道：“别这样，我得回去了！”
    莫休仍旧没有松手，说道：“瑶，我心里好乱，你再多呆一会。”冷月瑶心知不妥，再留下去只怕要坏事，使劲想甩开他手。
    不想莫休“啊”地叫出声来。冷月瑶吃惊地说道：“怎么了？是不是牵动了伤势，还是找叶姑娘看看吧！”
    冷月瑶低头想看看他究竟伤势，不料莫休忽地抱住她粉颈，将她搂在怀里。
    冷月瑶一声娇呼，未及回过神来，莫休已经吻上她红唇。
    冷月瑶象征地挣扎几下，就迷失在他火热的亲吻中，逐渐软化，最后伏在他胸前，娇喘微微，唇分后，娇声说道：“你最会骗人，我再也不会信你的。”
    莫休拉她在对面躺下，四目相对，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走。”
    莫休猛烈亲吻冷月瑶娇美绝伦的面庞，冷月瑶以难以自制的动人的呻吟声回应莫休的激情抚慰。
    似水般的柔情夹着甜言蜜语在她耳边回荡，火焰般炙热的情欲在她体内爆发，更用百倍的爱欲回报情郎。
    一曲爱与欲的协奏曲正在谱写，如歌似泣的幻梦正在延续。激情释放后，两人紧紧相拥。
    次日正午，叶百灵忽地来找莫休，低声说道：“随我来，后院有古怪！”莫休一惊，随她到后院，见到一片散布于地的花草，并无异常。
    莫休不解的看看她，叶百灵指指地下一个小洞口，莫休笑道：“这不是老鼠洞吗？”
    叶百灵摇头道：“不对，其一洞的深度不对，一般老鼠挖洞，无非要居住储粮，遮风挡雨，没必要挖这么深。其二方向有问题，如像这般垂直挖洞，一到雨天一定成落汤鼠了。”
    莫休哈哈一笑，仔细一看，果真与一般鼠洞不同，但有可能是其他动物的洞，所以并未深想。
    叶百灵相信自己的直觉，见他不信，于是取来长剑，在洞口周围画一个七八尺方圆的圆，一股剑气直透下去。
    但听沙土刷刷下落，现出一个大洞。莫休拍手道：“灵儿，你真神了！”叶百灵嫣然一笑，取来两个火把，两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地洞。
    地洞入口虽然狭窄，但没走几步，就渐走渐宽，宛然是一个偌大洞府。不禁让两人想到玉鼎山庄地宫，心道：“龙廷的地下还真有趣。”
    但是，这里远没有地宫那般繁杂，走不多远，已到尽头。
    莫休微觉失望，叶百灵却在墙壁一个凹洞里，发现一本极为陈旧的书籍，仔细检查无异常后，才拿下那本旧书，书的封面无字。
    莫休掸去书上灰尘，凑近翻开一看，见第一页上面写着：“武痴言无名，一生孤苦，学无所成。遂始习武，投入魔门，研习魔门精湛武学。恰逢魔门鬼门交恶，决战在即，令无名携魔门精义远逃，以保魔门武学不致失传。无名远遁，愧对魔门上下，难脱鼠胆怯懦之嫌，抱憾终生。但魔门四系魔法得以保存，全录在此，无名引为一生幸事。因遍寻天下，以传衣钵，或见贪婪忘义，或见虚伪奸狡，或见不思进取，或见资质平庸，或见心术不正，非无名私心，我毕生心血不可丧于恶徒之手，故携书至此，年迈难动，郁郁而终。”
    两人看罢，不禁一阵难释的感慨：“言无名一生心血终于失传，郁郁寡欢，着实可叹，但是，
    书中所言魔门鬼门决战只是早在百年前，看来这本书至少放在这几十年了。“
    但见下面写着：“从无至有，天地无极。地生万物，天养苍生。万物永恒，无生无灭。生源于灭，灭即新生。五行相生，流转不息。日月星辰，此起彼伏。春秋四季，循环往复。若善用者，无不可用。不善用者，无物可用。有物即动，无物静之。视之未动，乃困其中。高处仰之，无处不动。动即永恒，永无静处。水溢于东，土盛于南，火旺于西，气盈于北。四系灵气，悉聚丹田，魔灵有道，存乎于心。阴阳循环，春秋更迭，相生相克，勿失本真。水势阴柔，有影无形，循循诱导，阻塞为忌。土势宏大，行之无疆，万物有根，源于此道。火势急猛，如日炎炎，冲天之火，未必不息。气势缥缈，天地充盈。隐隐若在，飘飘若无。”
    下面是修习四系魔法的详细法门。
    叶百灵掩卷叹道：“自从百余年前魔鬼两门决战之后，魔门宿秀精英尽数毙于此役，鬼门也只余鬼血一脉。自那天起，魔门弟子因为再无师尊指导，只得各自凭借旧日传授，独自领悟。因禀赋各异，偏重有别，难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先是武学辩论，各诉长短利弊，久久僵持不休，进而武斗，先河一开，遂不可止，仇怨越结越深，外忧内困下裂为风雨雷电四门，实力大减。后归于太阳圣殿，仍旧纷争不断。后来圣殿内斗频仍，屡禁不止，便是为此。谁也不会想到，魔门还有四系魔法在世，当时那位魔门前辈可谓深谋远虑，不得不服。”
    莫休身为鬼血一脉嫡传弟子，自然熟知本门百余年前的轶闻，很有感慨地说道：“决战前夜，魔门派人保留四系魔法，鬼门仅仅留下鬼血一脉。虽然言无名前辈一时求全，力求找到良材发扬魔门绝学而未果，致使魔门绝学湮没数十年。鬼门看似当时占了便宜，有一脉延续香火，但是其他脉系武功差不多在决战后十余年后尽数失传。单就维护本门武学而言，魔门比鬼门的境界高得多，他们重长远，我们重眼前。”
    叶百灵笑道：“其实各有利弊，如果魔门武功因为言无名求全责备，永远湮没无人问津，当初魔门全数精英投入决战，一旦全军覆没，就彻底没法在江湖立足了。同样，鬼门想得可谓缜密，留下优秀的鬼血一脉未曾参战，即便己方全军覆没，还有一脉相传。双方称霸江湖百余年，都是精明干练之辈，不过处世方法不同。”
    莫休说道：“魔门中一些精英眼见分裂局面势难避免，于是出去另立门户，丹儿和玉儿的师尊就是其中之一，而那些无能之辈才投靠了圣殿，甘为人下。”
    叶百灵问道：“对了，魔鬼两门到底因何结怨，以至决战火拼？”

 第十七章 魔界审判

    莫休长叹道：“说来话长，那一年，一位鬼门弟子偶然一次机会，受强敌围攻，误入魔门禁地，不料给魔门弟子发觉，一口咬定他是来偷窥魔门秘笈，鬼门弟子百般辩解，无人肯信，最后脱下衣服以示清白。魔门又说，你可能已经把秘笈默背下来，以便日后研习。鬼门弟子视此为奇耻大辱，问怎样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一个莽撞的魔门弟子说除非你死了。鬼门弟子十分刚烈，当场自尽。魔门弟子没敢声张，悄悄把尸首埋了。没过半年，鬼门知悉本门弟子为魔门所戕害，当即，两个门主会面，商讨如何解决此次纠纷。鬼门提出惩办凶手，让凶手给亡者剖心祭祀，魔门咬定那弟子是羞愧自尽的，魔门虽有过失，但当时唯恐本门秘笈外泄，出言相逼也事出无奈，那个弟子有过失不假，但罪不至死，至多只能断他右臂，以示警戒。鬼门认为此为魔门一面之词，其中的原委已难探明，可能魔门弟子将他杀害，为掩盖罪行，才编谎话企图混淆视听，逃脱罪责。
    于是鬼门坚持要求必须将那个弟子正法，还死者公道，让亡者地下得安。双方僵持未决时，剑拔弩张，几乎酿成流血事件。就在这时，那个莽撞弟子自己站出来，自认罪责，当场自尽。鬼门只得就此罢休，双方就此结怨。“
    叶百灵鼻子一酸，险些垂泪，说道：“世间不知有多少杀戮因误会而生，双方都认为自己理直气壮，各持一词，如果各让一步，就不会兵戎相见了。”
    莫休续道：“事情看似解决了，双方也无异议。但是，半年后另一件事激化了矛盾，终于引发大血战。那名死在魔门禁地的鬼门第子的妹妹，在黑鸦山遭遇魔门弟子，寡不敌众，给几人生擒。当夜几人将那姑娘轮奸致死，不久就引起一阵轩然大波。魔鬼两门在黑鸦山谈判未果，几个副门主各带门人在那里展开血战，两败俱伤，此后两门恶斗不断，直到那一天，魔鬼两门在黑鸦山决战。那一战，双方死亡殆尽，两门在十余年间一蹶不振，唉，真是不堪回首！”
    叶百灵久久才道：“这不禁让我想起八十年前圣殿和黑暗血宫的血战，圣殿就在那一战以后逐步衰微的。”
    莫休说道：“不错，他们是因为争夺灵虚山大灵峰结怨的。起初黑暗血宫弟子占据大灵峰，生活的自由自在。谁想圣殿的势力逐步扩张到大灵峰，对大灵峰的血宫弟子进行残酷打击，只有小部分血宫子弟突围，纠葛由此而生。黑暗血宫人数虽不多，但是野蛮好斗，极其剽悍，而且很有组织性，一旦寡不敌众，就会集体自尽。这一点让圣殿不寒而栗，唯恐不敌，于是于月门联盟，和星门结亲，拉拢云门，全力对付黑暗血宫。血宫传人为报大灵峰之仇，依托灵虚山有力地形，展开流动性极强的游击战，圣殿备受牵制，深受其苦。”
    叶百灵叹道：“面对圣殿的疯狂反扑，黑暗血宫采取了分化瓦解，逐个击破的策略，先是极力拉拢云门，迫使云门在决战之际袖手旁观，又费尽心思调拨圣殿和月门，不久他们就日渐疏远，貌合神离，联盟名存实亡。
    黑暗血宫又偷袭圣殿分坛，俘获十几名女弟子，将其杀害，又把她们的衣物首饰和头发送给圣殿主。圣殿主一怒之下，未支会星门协助，就率领大队人马下山进攻血宫总坛。
    不料在毛易森林遭到血宫弟子突然袭击，圣殿主当场战死，若非星门得到情报提前来援，圣殿已经全军覆灭了。但是，圣殿精英损失殆尽，渐渐四分五裂，沦为天圣教的傀儡。世间种种杀戮征伐，流血牺牲，真令人闻之心惊，谈之色变。“
    莫休说道：“别说这些了，还是回房聊吧，别让她们等得心焦，还以为我们失踪了。”
    叶百灵噗哧一笑，把书受到怀里，两人回到院中。
    正巧梵音来府中探望，叶百灵过去打招呼，梵音诡笑着说道：“那天幸亏莫大哥没事，不然灵姐还不吃了我！”
    叶百灵笑道：“死丫头，又有什么事？是不是还要过府一叙啊？”梵音羞得满脸通红，冷月瑶三女格格直笑。
    叶百灵把梵音拉到一边，说道：“正好你来了，不然我还得去找你。”梵音见他神色郑重，呆了一下，说道：“姐姐请讲！”
    叶百灵低声说道：“我们发现一本秘笈，又不便在这修炼，正想借你一方宝地，好不好？”梵音拍手道：“好啊！你们全过去也住的下。”
    叶百灵说道：“好，一言为定！”接着低声道：“但是，有一件事必须依我。”梵音不解，道：“什么事？”
    叶百灵低声道：“你们必须得守几天空房，武功未成，我也不接近他，行不行？”梵音红着脸道：“有什么不成？”
    叶百灵又去转告冷月瑶三女，一行六人齐赴公主府。
    莫休开始修习魔门四系魔法，叶百灵从旁相助。
    莫休修习四系魔法，方知魔门武学博大精深，每一句法门都意犹未尽，令人如登大雅之堂般茅塞顿开。
    神功将成，眼中的光芒如火一般的熊熊燃烧，呼吸有如空气流动般自然流畅，举手投足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神态有如驰骋大地般豪情万丈。
    莫休一低头，看见叶百灵已经伏在一边打盹，她只穿着小衣，被只齐胸，胸脯随呼吸轻轻起伏着，心中大动，悄悄钻进被里。
    叶百灵娇笑一声，知道他神功已成，目光变得幽远深邃，呼吸更加绵长而轻。
    莫休的手开始不规矩地活动了。
    莫休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中一阵难解的烦乱。
    叶百灵笑道：“怎么了？”莫休穿上衣服，说道：“我的预感很不好，可能有事发生。”
    叶百灵一惊，连忙起身。
    两人悄悄来到冷月瑶窗下，侧耳一听，房内呼吸绵长，绝无异常。但两人却惊奇发现玉魔女和孟丹儿不见了。
    莫休额上冒出一股冷汗。说道：“魔神蛊惑！”叶百灵点头道：“怪不得你刚才心神不宁了，快找找吧，迟则生变。”
    魔神蛊惑是一种魔门传音秘功，对魔门弟子冲击最大，其他人几乎不会感觉到任何异常。
    莫休若非神功初成，也绝对听不到半点声响。
    莫休知道魔神蛊惑属于气系魔法，霸道非常，中招者轻则发疯癫狂，胡言乱语，重则心脉断裂，死于非命。
    莫休一阵忐忑不安，孟丹儿玉魔女虽然魔功有些修为，在后一辈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但是两人演习的武功远不是上乘武学，一旦遇到魔神蛊惑这种上乘武功，就危在顷刻了。
    莫休忽见东南方出现气旋一般的呼啸声，莫休叫道：“不好，死亡气旋！”
    那是魔门四系魔法中的气系魔法，威力极大，猛烈的气旋会在瞬间把人撕成碎片。
    但是，同时又见到大片浓浓的黑云压顶而下，黑烟黑雾在空中驰骋徘徊，冲天彻地的
    杀气令人窒息。
    莫休惊叫道：“不好，魔界审判！”从那股浓重的杀气看来，孟丹儿正以魔界审判对抗
    死亡气旋。两强相遇，一定是两败俱伤之局。
    两人匆匆赶到近前，发现两女都倒在地上。
    莫休一个箭步穿过去，见到玉魔女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孟丹儿奄奄一息。
    莫休抱着她，泪如泉涌，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休哥别伤心，这是宿命，我和玉儿不会怪你。当初你重生时，我们三姐妹曾经百般追杀你，以便增进魔功。如果不是公主和灵姐从中阻拦，你早就——唉，真是天意。”
    莫休泪水如注。叶百灵也泣不成声，说道：“你别多想，你会没事的。”
    她轻轻摇头，脸上泛出一丝回光返照似的奕奕神采，说道：“可是，你没有怪我们，后来还救过我们。我们当时感悟颇多，萌生善念。但我们那次受到冰姬水晶惨死的刺激，魔性发作，几乎不克自制，心火焚身，险些堕入沉沦之境，永不超生。又是休哥救了我们。
    我们当时就认定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男人，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他。当灵姑娘来到亚孙海时，你就和我们有些生疏了。说实话，当时我和玉儿好恨你，一恨你在冰姐她们刚死不久就抛诸脑后，薄情寡义，二恨你抛弃我们，另结新欢。但是，但我们得知你当初为灵姑娘花船送葬的事情，感动的不得了，才明白你们是天生一对，我们望尘莫及。“
    叶百灵呜咽道：“别说了，好好修养，我们回家吧！”莫休嗓子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摇头说道：“是魔神蛊惑迫使我们出来的。那种气旋很霸道却陌生，的确是魔门的功夫，但我们又从未见过。玉儿一上手就受到重创而倒地，我当时给逼得急了，愤怒的用上了魔界审判。当时，我在想，我给玉儿报仇了，她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
    我们姐妹一场，死而同归，在阴间也不会寂寞。但是，忽然我想到了休哥和几位姐妹。几位姐妹和我们在一起，没有在意我们的过去，还和我们姐妹相称，我们一想起昔日罪过，就无地自容，自从进了休哥府中，我们真是前所未有的开心甜蜜。虽然我们知道公主没有追究昔日仇怨，是看在休哥面子上，但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们至死不忘公主和灵姐的大度与宽容。
    替我转告冷姑娘和梵音公主，以后我们不能再一起玩闹了。也告诉他们珍惜眼前的一切，莫大哥是个好男人。“
    莫休两人泣不成声。
    孟丹儿又道：“其实，休哥，我们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是你不计前嫌把我们从牢狱中救出，是你让我们知道什么是人间真情，是你把我们从魔劫中拯救出来，又是你让我们洗脱旧耻再世为人。但是我们对不住你，当面对敌人时，只顾一时义气，一心为玉儿报仇。忽略了动用魔界审判的后果，固然杀死了对手，但我也难以和休哥再续情缘。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万分愧疚。休哥，我希望你不要伤——”
    话未尽，气已绝。
    莫休眼前一片漆黑，似乎置身于一个黑暗世界，耳边隐隐传来幽幽的歌声。
    那是玉魔女在亚孙海献给自己的歌。
    人已逝，歌犹浓。情未尽，琴已断。
    莫休一声大嚎，声振四野，暗夜听来，便如千百头恶狼一起嚎叫。
    莫休呆呆躺在床上，仰头望着屋顶，一语不发。
    冷月瑶和梵音闻讯赶来，梵音看着他心碎的模样，心头如有千百把刀在乱戳，想上前劝劝他，冷月瑶两人一起拦住，示意她不要惊扰他，让他自己静静。
    三女悄悄出去，梵音瞪眼问道：“什么人干的？”
    叶百灵叹道：“肯定是魔门中人，武功也不低，居然会使用魔神蛊惑和死亡气旋，至于是谁就不清楚了，我们到那时，她们已经倒下了，凶手不见了。”
    冷月瑶想想说道：“听说海魔女海莎会使用魔神蛊惑，但到底是不是她，也不得而知。”梵音有些不解，说道：“照理说，同为魔门中人，为什么自相残杀呢？”
    叶百灵说道：“门户之限，档不住利益的驱使。为了利益，亲情挚友尚可抛，门户不过是脆弱的一堵墙，一推即倒。这些年同门相残的事还少吗？风雨雷电四门如此，天圣教如此，魔门亦如此。”
    冷月瑶两女感慨万千。
    七日后，月白风清，一片寂静。
    一个矮小的身影潜入一座庭院，在一个小角落里，梵音毕恭毕敬地站立，说道：“师父！”
    那人正是龟灵，点点头，说道：“事情查的怎么样？”梵谒说道：“幽郁仙子形影飘忽，寻常人跟踪不了，武功不及又有生命之虞，所以——”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
    龟灵想想，说道：“现在她有伤在身，正是对付她的好机会。一旦她伤愈，又参透神剑之谜，就不易对付了。”梵谒点头。
    龟灵接着道：“你妹妹那里怎么样？”梵谒说道：“听说几日前，莫休几人住进公主府，后来玉魔女和孟丹儿给魔门中人所杀，凶手至今不知是谁。”
    龟灵眼中闪出一丝冷酷的光芒，说道：“好，又少了两个对手，以后要密切注意莫休的动静。还有个仙门的不知名的姑娘，武功深不可测，上次如果不是她横来插手，莫休已经死了，神谕剑已经到手了。这丫头绝对不简单，以后行事一定要机密，以防不测。”梵谒点头。
    龟灵说道：“玉鼎山庄的四杰到底去了那里？”梵谒说道：“据可靠消息，太阳圣殿的小殿主近日失踪了，为查找小殿主，庞天才匆忙把五行地宗高手招回应急。”
    龟灵小眼睛一眨，忽地笑道：“有趣，堂堂天圣教把殿主弄丢了，真成了天下第一奇闻，不知找到没有？”梵谒说道：“没有，不然庞天不会如此慌乱。”
    龟灵笑道：“没错，庞天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想用一个小孩子当殿主，便于操控，又给别人留下一个保护圣殿的美名。但是，殿主一丢，外人不会认为是失踪，好事之徒会认为是庞天所杀，庞天急于找到殿主，便是为平息圣殿的不利舆论，维护他圣教主的地位。不知什么人如此大胆，敢为此举，这招釜底抽薪，的确是大手笔，妙计妙计！”
    过一会，龟灵说道：“你且回去，有事就向我告知。”梵谒去了。
    龟灵脸上带着诡笑消失了。
    有一个静寂的长夜，一个倩影从冷月瑶房前掠过，冷月瑶大惊之下，仗剑追出。
    那个女人停住脚步时，冷月瑶见到一个蓝衣女人，形容俊美，语笑嫣然，却不相识。
    冷月瑶说道：“阁下何人？深夜到访有何指教？”女人说道：“冷姑娘不会如此没记性吧，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难道还要我提醒吗？”
    冷月瑶不解地道：“阁下何意？恕我不明白。”女人说道：“好，我给你提个醒，你为什么要抢夺神谕剑？”冷月瑶身子一震，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女人笑得很灿烂，说道：“圣殿门人心系圣殿安危荣辱，力求复兴，本在情理之中，无可非议，我佩服之至。”
    冷月瑶见她口说佩服，神态却毫无恭敬之色，似乎语带讥讽，心下不悦，说道：“你到底是谁？”
    女人不答，又道：“如果不是庞教主坐镇圣殿，风雨雷电四门的内斗是天下皆知的，恐怕几十年前就已经解体了。其实，你们圣殿门人应该感恩戴徳，祈求庞教主福多寿，或许圣殿能够再多存在几年。”
    冷月瑶听她诋毁圣殿，吹捧庞天，心中大怒，说道：“原来是庞天的奴才，怪不得满口鬼话。庞天就是个欺世盗名的大骗子，强占圣殿，打击异己，要挟诸门，罪大恶极，居然有人甘为走狗，为虎作伥，真是恬不知耻。”
    女人秀目中闪现一丝恼怒，冷笑道：“你身为圣殿后人，不知自爱，和鬼门弟子眉来眼去，恐怕早已以身相许了吧？那你和那些专会勾引男人，无耻下流的荡妇有何分别？”
    冷月瑶怒不可遏，月之宣言瞬间发出，怒气化入光圈中，大大小小的光圈中夹带了无尽愤恨，在空中形成一道绚烂夺目的光幕，飘飘忽忽，忽明忽暗，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撒在空中，猛罩下来。
    女人娇笑一声，衣袖飘飘，劲风如细雨丝丝，寒星点点，布满天幕，对抗那道光圈组成的光幕。冷月瑶一见她出手，就知道不同凡响，是个难缠的对手。
    星星点点，逐渐成片成带，宛若一条星河横贯长空，星光耀眼，似有恒星在极小范围内颤动发亮，又似行星在自己的椭圆形的轨道上运转不息，似有流星如雨滑落，异彩纷呈，又似彗星拖着长尾，逍遥天际。四种星大小各异，有的环绕着五色光环，错落纷杂，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冷月瑶的光幕逐渐支持不住，渐渐散乱，光圈也给星气吹得东歪西斜，光圈所到达的范围越来越小，进退维谷。女人忽地察觉有人正在飞速靠近，而且从脚步呼吸上判断，来人是个高手，而且从那股杀气判断，来人是敌非友。
    女人见冷月瑶摇摇欲坠，于是当机立断，施展出“行星环”神功，但见一大束光环呼啸而出，缠住冷月瑶腰间，一提而起，向北急奔。
    来人是莫休，遥遥望见有人提起冷月瑶逃开，心中惊骇，拼命追赶。

 第十八章 黑暗血气

    天圣教分坛，灯火通明。
    莫休正在分坛悄悄搜索冷月瑶的下落。
    一个不起眼的石室里，冷月瑶神色委顿地坐在地下的干草上，抬头仰望天空的残月，月似细钩，触景伤情，轻叹一声，心道：“莫大哥一定在四处找我，都是我不好，坠入贼人圈套，给抓到这鬼地方，外面一定布下天罗地网，静候莫大哥来入瓮，莫大哥，你一定要小心。”
    外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红袍道人，面目冷峻，手持一把拂尘，正在闭目养神。
    忽地，道人睁开眼睛，猛地一跃而出。冷月瑶听到外面响声，自然而然地想到：“是莫大哥来救我了。”
    果真是莫休到了，一眼见到一个红袍道人窜出，道道火光满天飞舞，红彤彤夺人双目，莫休使出拨火诀，火焰偏了方向，四下飞舞，道人舞动拂尘阻拦。
    莫休运起聚火诀，火焰忽有聚合，如箭般射向道人。道人猝不及防，拂尘给烧去小半截，险些烧着道袍，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此时，薛韶华幽灵般飘飘而至，星河之旅的梦幻般的力道霎时间发威，四般星体游荡天际，光环缭绕，空中尽是蔚蓝的光幕。
    莫休使出解力诀，四般星体摇曳漂浮，光环闪烁摆动，光幕猛烈摇动。
    薛韶华心惊道：“果真是失传百余年的四系魔法，名不虚传！”
    道人上来夹攻，红色的火和蓝色的星描绘了一幅旷世难遇的奇观景象。
    莫休使出土系魔法的借力诀，在两人左右如鬼魅般移动穿插，伺机攻敌。
    偏在此时，一股强悍霸道的奇力破空而至。莫休只感到背后压力大增，胸口一阵气闷，体内鲜血翻滚，险些呕血。
    莫休暗骂道：“龟灵你这混蛋真是无耻，竟然出手偷袭。”不敢停留，使出借力诀朝北狂奔。
    龟灵见到莫休只半月未见，就武功大进，吃惊不小。
    但是，龟灵毕竟功力精纯，气功还是发挥出强劲的余力，莫休刚走两步，一口血喷出，连忙使出破气诀，只听噼噼啪啪的大响过后，龟灵发功时凝聚的气团尽数瓦解。
    烟雾散开时，莫休早就无影无踪了。
    一片树林里，莫休正在运使集气诀疗伤。
    龟灵还是影子般的追到，诡笑道：“莫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龟灵的气团未待聚齐，威力也未展开，早有一道飘忽的剑气冲开气团，如利刃切瓜般发出声声细响。龟灵知道又是那个好事的仙门姑娘到了。
    两人功力相若，本可一战一决雌雄，但是莫休窥伺在旁，一旦以二对一，就岌岌可危了。
    龟灵带着怒色如狡兔般飞逝而去。
    莫休说道：“多谢姑娘几番相救！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说道：“我叫卓然，这里不可久留，还是先离开，再做计较。”莫休点头。
    天将破晓，两人进入一间破庙。
    不料，眼前忽又暗下来，似乎太阳又起而复落。
    卓然叫道：“黑暗血宫的什么人捣鬼？可否赐见？”对方笑道：“贱名不足挂齿，比不得你蓬莱仙子威名远震，说出来卓姑娘也未必知道，大家就省省力气吧！”显是姑娘无疑。
    卓然明知黑暗血宫诡计多端，如今只有迎战了。
    天地间猛地漆黑一片，便如阴界鬼府般伸手不见五指，这是战斗开始的征兆。
    卓然毫不畏惧，剑光大作，身周数尺方圆内一股粉红色光芒聚在头顶，如在茫茫大海上的导航灯。
    莫休暗暗佩服：“蓬莱仙子果真非同凡响。”
    那少女的黑暗征途的莫大威力急剧膨胀，暗夜里满是黑光黑雾，从不同方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聚到一点，在四下炸开，形成动人心魄的爆炸声。
    卓然的天丝影墙如一道不可捉摸的网，无处着力，阻隔刺眼的光芒，呼啸的风浪无法冲破天丝影墙。
    猛见那少女双眼中泛出绿光，如恶狼看到猎物时的摄魂眼神，黑绿相间的气浪烟雾腾腾而起，冲天彻地。
    卓然大惊失色，叫道：“黑暗幽灵！”危急时刻，刚想启动“仙道轮回”，对抗黑暗幽灵，莫休的破气诀的威力大增，道道气流游荡空中，遏制住黑暗幽灵的强大攻势。
    蓝绿色的光芒分崩离析，逐片散去，化为乌有。
    少女使出“黑暗幽灵”未果，眼中绿气暴涨，接着暗了下来，黑暗阴幕也散去。
    少女叫道：“喂，这是什么功夫？”这句话很突兀，卓然一呆，莫休笑道：“能不能报上姓名？”
    少女说道：“苏梦，快说，那是什么武功？”莫休问道：“你为什么为难我们？”
    苏梦说道：“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领教一下蓬莱仙子的武功，绝无恶意。”卓然心道：“看刚才那架势，一副拼命三郎的劲，只要置我于死地，现在又说得如此轻松，可又不似作伪，难道是个武痴？”
    莫休也看出她并无歹意，于是说道：“苏姑娘，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苏梦径自走来，笑道：“你骗人！我不信。”莫休哭笑不得。卓然心中偷笑，与莫休拱手作别。苏梦兀自纠缠不清。
    莫休试探道：“想学我武功也不难，除非答应我去救一个人。”苏梦爽快地说道：“好，一言为定。”莫休也没料到她答应如此痛快，只得道：“驷马难追！”
    次夜，两人再次进入天圣教分坛。
    关押冷月瑶的石室外，那个道人警惕地关注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忧心忡忡，薛韶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忽见一条身影如飞鸟般滑翔而下，一道金光扫向薛韶华的前胸。薛韶华一眼认出，是幽郁仙子手持神谕剑狠命攻到。
    薛韶华不知为何她会不顾一切攻杀自己，但幽郁仙子也不知从哪冒出的邪气，也许最近触动了伤心处，又听说薛韶华在庞天面前很受宠，以庞天的风流本性，两人难免有鱼水之欢。暗忖你庞天害得我伤心断肠，我也杀你的爱宠，以牙还牙。
    薛韶华的星河之旅灵动活跃，大起大落，忽如潮水冲岸，忽又如泉水潺潺，四般星相繁杂变化，层出不穷，尤其参杂其中的行星环和彗星扫两般神技让人防不胜防，往往在关键时刻给对手致命一击。
    薛韶华正是凭借它们在江湖立足，更在庞天的爱宠中独占鳌头。
    幽郁仙子依仗锋利的神谕剑，月之宣言的威力增进不少，忽明忽暗的光圈有如一张怪口，直欲把人整个吸进去，嚼个粉碎。
    火云道人刚想上前助阵，莫休低声对苏梦说道：“你去对付道人，我去救人！”
    苏梦点点头，当先电闪般扑上去，不由分说，奋力攻击道人。
    道人一见是黑暗血宫的门人，心惊胆裂，但情势危急，唯有死命抵抗。
    薛韶华已经有些不支，月之宣言在大发神威，令她暗中叫苦不迭：“这疯女人为什么缠上我？”
    但是，就在这即将决出胜负的关键时刻，幽郁仙子眼角看到莫休和苏梦的神情。
    当时，苏梦在想：“这道人容易对付，那个女人又在下风，敌手不出一顿饭光景，就必败无疑，救人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学成莫休的武功，就有的玩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看看莫休，神色间难免带些调皮的憨态。
    幽郁仙子一看见她小女儿的姿态，自然想到以前和庞天的温情岁月，心中大痛，手上攻势减缓，薛韶华目光何等锐利，一见她神色有异，深知机不可失，行星环的绝技发出，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抓向神谕剑。
    幽郁仙子一时分神，只觉手中一空，神谕剑已经飞上半空。
    这一连串动作都在电闪火花的一瞬间完成，令人应接不暇。
    莫休一见之下，忙里偷闲，使出绵力诀，想夺过神谕剑。不料一股奇异的大力破空袭来，抓向神谕剑。正是龟灵到了。神谕剑在三般大力夹击下，忽地穿进石室中，直插进石壁中。
    冷月瑶做梦也想不到，神谕剑会飞进石室。一跃而起，拔剑出来。
    龟灵大怒，心道：“我们生死相搏，却叫小丫头占了便宜，真是不值。”龟灵气功发出，准备将冷月瑶和石室一股粉碎，一雪前耻。
    莫休不希望冷月瑶有事，破气诀发出。薛韶华不能让冷月瑶出事，否则无法向庞天交差，所以星河之旅也袭向龟灵。幽郁仙子恨他曾经趁己之危，出手袭击，决定报仇，于是三般绝技一起攻向龟灵。
    龟灵暗叫：“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猛推一掌，借势飘飘而去。
    龟灵一走，局势立变。薛韶华要保护冷月瑶，幽郁仙子要夺回神谕剑，莫休要救出冷月瑶，三人各怀心事，一时成了三足鼎立的怪局。
    便在此时，天上发生了罕见的九星连珠，九颗星成一线，排在空中。
    三人正在酣斗，无暇顾及，但是，冷月瑶手中的神谕剑发生了剧变。
    原来五十年前，黑暗血宫十大高手偷偷潜入大灵峰，准备盗取神谕剑。因为神谕剑上凝聚着神异力量，多次对黑暗血宫的高手造成莫大杀伤。那次圣殿主遭到十大高手围攻，不支之下，神谕剑给十人夺去。不防他们乐极生悲，在撤退时误中机关埋伏。十人被困地牢，终不能脱，十人无奈之下，便想毁掉神谕剑。不料神谕剑其坚无比，几人使尽办法，未曾折断神谕剑半分。最后一人提议，将十人功力传入神谕剑中，让黑暗血气污了这把剑，让圣殿追悔莫及。十人达成一致，把功力输进剑中。
    奇异的事情延续着，让圣殿遗恨终生。神谕剑自从多了黑暗血气，原来的圣气受到遏制，威力大减，导致在一次圣殿与天圣教的关键战役中受到重创，从此一蹶不振，逐步沦为天圣教的附庸。
    今日，神谕剑重见天日，又遭遇九星连珠，剑上的圣气受到莫大影响，大为衰减，原来被圣气克制压服的黑暗血气，瞬间爆发，直涌入冷月瑶身体内。
    此时，四周的黑绿色大作，石室外诸人尽皆胆裂，一起住手。
    冷月瑶心中的惊骇远胜石室外诸人，一股股阴冷气流狂涌入体，想奋力甩开神谕剑，可偏偏就如中邪一般动也难动，胸腹中烦闷异常，直欲炸裂，脸上一阵红，一阵绿。其中痛苦滋味无法用言语形容。
    苏梦低声嘟囔道：“黑暗血气！这是怎么回事？”旁人也万分差异，莫休心中焦急，唯恐伤到她，但情况未明，也不便贸然进去。
    终于，冷月瑶脸上绿气渐消，但是，忽如失心疯般大喝一声，一剑划出。
    剑上力道大的骇人听闻，一剑洞穿石室不说，连离石室最近的火云道人给拦腰斩断，血溅当场。众人无不骇然。
    之后，冷月瑶发疯般冲向远方，莫休等人瞠目结舌。

 第十九章 仙女卓然

    龙都，莫府，皆大欢喜。
    美中不足，少了冷月瑶。
    叶百灵得悉此事，心中感慨颇多：“月瑶身为圣殿后裔，千方百计想得到神谕剑，不料得到神谕剑，就出现这种异事。”
    庆幸多了天真无邪的苏梦，连一向痛恨黑暗血宫的梵音都暗暗称奇，时不时就找她来嬉闹说笑。
    苏梦见这个公主毫无架子，玩笑间难免放肆起来，梵音也只一笑置之。
    莫休给磨得久了，只得把苏梦见过的气系魔法传给她。
    苏梦欣喜若狂，自然加倍努力修炼。莫休告诉她不要到后院练武，苏梦不解，问道：“为什么？”
    莫休一笑，说道：“百灵在后院种下不少花草，她不希望看到别人摧残那些花草。”苏梦做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了。
    苏梦也有办法，选在后院小湖练武。那里只有一片石铺的路面。
    那日，梵音来找莫休，一脸愁容。莫休轻拥住她，说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梵音伏在他怀里，说道：“兽门麒麟王日益嚣张，屡屡派兵骚扰边疆，边疆百姓深受其苦。近日父王派去宣王叔前去督军，可兽门骑兵流动性极大，可以在辽阔的边境线上，任择一点加以突袭，而我们必须处处设防，十分被动。”
    莫休说道：“对付这种骑兵，不能总频繁追击他们，一旦失察，容易坠入敌人圈套。不出手则已，出手必须给敌人以致命一击，要他一见你龙廷骑兵，有所畏惧，就易办了。”
    梵音笑道：“好办法！可惜父王不让我去，不然我一定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莫休说道：“兽门骑兵不同于海盗，因为涉及到数十万边关百姓的安危大计，所以需要一个老练的将军，厉兵秣马，伺机毙敌，如果换是莽撞之流，频繁出击，正中敌人下怀，轻则劳民伤财，重则损兵折将。”
    梵音忽然格格一笑，说道：“你这么说话，简直跟父王的口吻一模一样。”
    莫休哈哈一笑，说道：“你取笑我？”猛地吻上她朱唇，直到她告饶，方才放开她，说道：“还敢不敢？”
    梵音红着脸白他一眼，说道：“父王还说，要提防兽门高手潜入龙都，伺机行刺，所以在城门口加强警戒，严密排查奸细。你们没有要紧事，最好不要出城。”
    莫休笑道：“凭你堂堂公主的金面，谁见到我们，还不乖乖放行？”梵音甜甜一笑，说道：“本来不错，但是如今情势紧急，也只好委屈你们了。”
    莫休说道：“要你公主亲自来宣旨，我们脸上有光，那里委屈？”梵音使劲捶他一下，笑道：“算你会说话！”
    莫休说道：“以后你也必须小心，那些野蛮人既然决意与龙廷为敌，一定做好了一切准备，可能早有奸细混进龙都。”
    梵音笑道：“你比父王还唠叨！”莫休待抓她时，她早已经逃开几步，笑着望着他，说道：“你迟了一步！”
    莫休正要说话，忽见一个家人匆匆奔来，对莫休说道：“殿下送来请柬，请老爷今晚到府中欢度生辰宴会。”
    莫休一怔，接过来看看，梵音凑过来说道：“我也去！”
    莫休说道：“那种场合不适合你。”梵音撅嘴赌气，找叶百灵聊天去了。
    梵谒只邀请了一些平素谈得来的叔伯兄弟和王公大臣，他们自然知道莫休和公主的关系，看着公主的金面，所以都很恭敬他。虽然如此，有时还是会流露出些许不屑与鄙视。
    莫休只当没看见，心道：“今日能到这里赴宴，全是公主的面子，已经不枉了，何必计较那些呢？”
    不多时，酒宴摆上，梵谒说了几句感谢之语，接着笙管竹丝声响起，一队歌妓边歌边舞。
    王公大臣和几位殿下推杯换盏，划拳声和喝彩声混在一起。
    莫休喝过几杯，就开始观看那些歌妓的舞蹈了。
    一位高个子美女颇为显眼，眉梢高挑，双眸闪闪，秋波动人，身姿婀娜，引来一片喝彩声和色迷迷的目光。
    一曲结束，美女就过来逐个敬酒。
    那些王公大臣和殿下喝得醉醺醺的，色心大动，有人便趁她近身时，想抱住亲热，美女都笑着避开。
    到了莫休身边，美女端起酒杯相敬，莫休装作酒醉，摇头不饮。
    那美女几乎是坐到他怀里，捏着鼻子灌下去，招来一阵哄笑和一片艳羡的目光。
    莫休接她起身时，在她纤腰上摸一把，美女抛个媚眼，更让莫休失魂，旁人落魄。
    最后，众人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
    有人大说大笑，高谈阔论，有人拥住歌妓大施其手，丑态百出。
    那高个美女还在陪莫休饮酒，坐在他怀里娇笑温存。
    莫休其实很清醒，察觉到这个美女身有武功，心中警觉，假作要去解手，却又站不稳，就顺势搂着她粉颈，一同走出去，旁人也没留神。
    走到假山石边，莫休终于忍不住抱住美女亲热一番。
    美女觉出一股难以抗拒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子软化，任由他在身上随意摸索。
    激情难遏时，径自报她进入假山后，正待入港，忽听四周戾气大作，十几条黑影窜进殿中，早将几个侍卫砍倒在地。
    殿里一阵大乱，武官还可勉强抵御，文官吓得躲到桌子下瑟瑟发抖。
    莫休一下醒觉：“有刺客！”飞也似的闪身入殿，见到几个武官已经尸横当场，只有梵谒凭借龟眠气功还可抵御。
    这些刺客都是青衣青帽，出手居然不留情，每一招过去，都有人毙命，偌大殿堂转瞬间成了修罗屠场。
    莫休运起土系移力诀，神奇的力量从袖底发出，十几人兵器尽数偏了方向，叮叮当当一阵大响，不是砍在柱上，就是招呼到自己人兵器上。
    就在此时，大队侍卫蜂拥而至，十几人大呼酣斗，向不同方向突围。
    忽见一股奇异力量盘旋而至，在空中飞舞狂啸，道道火光扑向众侍卫，侍卫惊呼声中，伤亡惨重，四下大乱。
    莫休一惊，见是那个高个美女大发神威。莫休运起分气诀，空中道道火光四分五裂，朝不同方向散去。
    美女大骇，回身上房，莫休飞身急追。
    窄巷里，莫休的聚气诀发挥的淋漓尽致，火光分片聚合，复又飞回美女身边。
    美女惊呼声中，衣衫上出现几个火星迸溅留下的破洞，不敢再留，飞身而去。
    莫休动了怜香惜玉之念，没去追赶，反身回到府中。
    刺客们拼死反抗，或死或伤，伤者最后也引剑自尽。
    梵谒定定心神，吩咐侍卫把尸体抬下。
    众殿下和王公大臣惊魂初定，面面相觑，幸好几位小殿下自幼习武，只有两人轻伤，余人无碍。
    梵谒长处一口气，心道：“万幸，如果那位叔伯兄弟死在这里，自己就难辞其咎。”回身问莫休：“那个姑娘呢？”
    莫休说道：“钻进巷子不见了，看来对这里地形很熟悉。”梵谒冷哼一声，说道：“兽门果真恶毒狠辣，边疆战事不利，竟然潜入龙都行刺。”
    莫休说道：“殿下保重，告辞了！”梵谒心中烦乱，派人相送。莫休回至家中。
    叶百灵见他神色有异，打听之下，方才知道今夜龙都出了刺客。
    莫休身历突如其来的杀戮，深感生命之可贵，柔情忽起，搂住叶百灵轻轻亲吻，直到她娇喘微微，衣衫尽去，两人吹熄灯火，缠绵不休。
    次夜，莫休在屋里和叶百灵闲谈，苏梦照例到后院小湖练武。
    苏梦忽闻后墙上“扑通”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跌落。闪目一看，竟是一位白衣女子。
    还没看清容貌，又见一个紫衣姑娘如风而至，空中点点黑星闪动，如烟似雾地飘飘袅袅，但是苏梦凭借经验判断，这不是寻常武功。不管来人是何身份，也不能容许在莫府杀人，苏梦的剑气在气系魔法的催动下，气流忽聚忽合，忽吞忽吐，在极小范围内无异于疾风厉闪，气势如虹，狂涌袭来。
    紫衣姑娘没想到这里会冒出一个武功高明的丫头，惊讶之余，两般大力在碰撞，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啸声。
    苏梦鼻中嗅到一股异味，连忙掩住口鼻。
    紫衣少女惊骇不已，适才她在掌力中夹杂了蛊毒，本打算速战速决，将她尽快解决，不料她居然在蛊毒前毫发未伤。同时，觉出已经惊动了府中旁人，再斗下去就会吃亏，于是倒纵出去，飞身而走。
    苏梦大怒，正要追赶，忽听地下白衣女说道：“别追！”
    苏梦听得声音有些熟悉，就停步不追，低头一看，却是卓然。
    她连忙过去扶起，说道：“姐姐，怎么样了？”卓然说道：“我中了毒，需要调养。”苏梦急忙把她扶进自己房中，莫休两人早已闻讯赶来。
    一见是卓然，莫休急道：“卓姑娘，怎么受伤了？何人所为？”
    叶百灵说道：“她中了毒，很危险，怎么办？”莫休见她身子微微抖动，只是强自忍住，莫休心中一酸，一时无措。
    卓然笑道：“你们不必费精神了，我知道自己的伤势。你们也不必自责，是我一时不甚，误中妖女暗算，与你们无干。”
    莫休叶百灵一阵酸楚，一阵佩服，想不到她如此豁达超脱。
    苏梦说道：“姐姐，我不会让你死的，莫大哥。灵姐也不希望你有什么不测。”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对叶百灵说道：“灵姐，帮忙拿个碗来。”叶百灵不解，还是去取来，放在面前。
    苏梦挥起匕首，朝左臂上划去，立时血直涌出来，滴在碗里。
    莫休三人齐道：“你干什么？”苏梦笑笑，直待流了小半碗血，方才撕开衣襟，包扎伤口。
    三人隐隐悟到此举含义，原来是想用血解毒。
    卓然适才亲见苏梦不畏蛊毒，还道她有什么宝贝护体，原来竟是百毒不侵。
    卓然盛情难却，只好喝下那半碗鲜血。
    卓然只觉立时头脑清醒许多，身上原来的阻滞之处豁然而开。
    卓然笑道：“谢谢你，苏姑娘！”苏梦淡淡一笑，说道：“我上次莫名奇妙和姐姐交手，希望姐姐不要怪我才是。”
    卓然嫣然一笑，说道：“哪里？这才叫不打不相识呢！”苏梦微微一笑。
    叶百灵说道：“我去熬些粥，让卓姑娘补补身子。”卓然脸一红，说道：“这多过意不去。”叶百灵笑道：“卓姑娘客气了，你对休哥有几番相助。我们铭记于心，如今卓姑娘有难，做些小事也在情理之中。”卓然盛情难却，只得依她。
    叶百灵朝苏梦使个眼色，苏梦会意，跟着叶百灵去厨房了。
    莫休说道：“到底什么人与你为难？”卓然说道：“她是玄门旁支的人，叫紫翎。说来三十年前，本门与他们结怨，至今未消。”
    莫休想想，说道：“玄门弟子先有个卑鄙无耻的龟灵，又出个旁支的紫翎，看来倒真是物以类聚啊。”
    卓然微微一笑，说道：“这紫翎虽然武功阴毒，但狠辣嚣张，与龟灵阴险深沉不可同日而语。”
    莫休叹道：“如今江湖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起初是我和灵儿，四凰先后与风雨雷电四门交恶，接着神谕剑之争，神谕剑之争未息，兽门与龙廷争斗又起。”
    卓然说道：“听闻圣殿小殿主前日失踪，至今未知去向，神谕剑又落入冷月瑶之手，看来庞天这圣教主地位有点动摇，这场大战的序幕刚刚拉开。鹿死谁手还不可预知。”
    莫休说道：“如今风雨浮沉，胜负难料。虽然天圣教势力摇摇欲坠，但庞天并非无能之辈，身边还有些能人异士辅佐，一时难以撼动，可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卓然说道：“庞天的确有不少死党，那些人死心塌地追随他，绝非偶然，其实庞天很会笼络人心。当初接任教主时，圣殿反对声高涨，四门内斗不止，天圣教内也有不少人不服，但不到五年时间，圣殿内斗大减，一殿一教无不称道。如今冷月瑶虽有神谕剑在手，但是想凭一己之力颠覆天圣教，无异于以卵击石。”
    莫休担忧的说道：“她也是身系职责，难以坐视圣殿操控于庞天之手，只是做事有些急躁，偏偏早年前那把神谕剑给种下了黑暗血气，就在当日神谕剑神奇落入她手中，发生惨事，实是始料不及。”
    卓然说道：“世界有自己的规则，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像你学到四系魔法一样，一切应随缘，随遇而安，不必强求。”
    正说着，叶百灵端着热粥上来，卓然笑着接过喝下。
    次日，公主府，梵音忧心忡忡。
    莫休说道：“我从府中出来，殿下并未受伤，为什么会遇刺受伤呢？”梵音说道：“听侍卫描述，似乎是冷月瑶，但是当时事出突然，谁也没有看清。”莫休惊道：“冷月瑶？”
    梵音无奈地道：“我也不愿相信，但是她身含黑暗血气，精神错乱，偶尔做些违背常理的事情也属正常。”莫休一阵心痛，带着无奈和迷茫回到府中。

 第二十章 公主身世

    那夜，漆黑的夜，又是可怕而难忘的夜。
    苏梦最先发现墙上的倩影，随即发现她身上弥漫的杀气，——是冷月瑶！
    冷月瑶的神谕剑如疾风骤雨泼洒过来，苏梦一阵惊骇，只得反击。但只过一个回合，手中长剑就折为两段，头上的秀发还给削下一绺，随风飘散。
    莫休和叶百灵，卓然闻声齐至，不禁大骇。
    冷月瑶两眼射出可怕的绿色光芒，一把神谕剑通体都是碧绿色，每一剑划过，都如在半空打了一个厉闪，威力可惊可怖。
    危急间，四人齐上，四般绝技齐齐扬威。
    冷月瑶的剑气在上空弥漫，三女拼力抵御，但粉红色的天丝影墙，无色的万物同心，深绿色的黑暗征途，尽数淹没在一片片可怖的绿色海洋里，犹如三只扁舟在海浪漩涡中挣扎，随时有生死之险。
    莫休在危急关头，已顾不得自己安危，全身潜力爆发出来，解力诀无效，反而把自己险些卷进剑浪里面。被迫使用移力诀，一声大响，神谕剑斜斜的偏出去，砍在一颗一人多粗的树上。由于用力过猛，神谕剑深入树中，冷月瑶虎口震裂，大吼一声，飞身而走。
    四人惊魂未定，都喘着粗气，对适才的危局心有余悸。
    良久，苏梦惊叫：“莫大哥，你受伤了！”莫休才发现，自己右肩衣衫裂开，血流如注，原来适才情急，只顾御敌救人，发力过激，给神谕剑在右肩划过，因当时恐慌才未留神，如今苏梦提及，方才一咬牙。
    叶百灵连忙撕下衣襟包扎，四人均有些乏力，三女回去休息。莫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神谕剑拔出。
    莫休和卓然凭窗仰望星空，忽见一道流星划过静寂的夜空，留下长长的尾巴。
    卓然叹道：“流星之高尚可贵之处就在于，燃烧自己，以求在最后时刻留下华丽绚烂的一页。”
    莫休忽地心中一凛，见她脸上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待问她时，她又摇头不语。
    忽有一阵微微的风，吹拂着她飘飘的裙和柔柔的发。
    外面黑云沉沉，雷声轰轰，电光闪闪，大雨倾盆。
    卓然脸上泛过一阵红潮，莫休一阵冲动，轻搂住她香肩，给她长长一吻。
    卓然耳边忽地没了雷雨之音，多了这个多情男人的粗重的呼吸声和猛烈的心跳声。
    莫休也迷醉在动情的回吻中，外面呼啸的风雨见证这对男女的激情澎湃与爱欲狂潮。
    两人如在云端游荡，如在蓝天翱翔，如在浪尖欢呼，如在大地上徜徉。
    一切都和谐自然，迷人之极，风雨声和雷电声演奏着优美的韵律，在为他们喝彩欢呼，旋律优柔婉转，闻之心醉。
    次日傍晚，梵音心事重重地来到莫府。叶百灵几人正在闲聊，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不解，叶百灵问道：“怎么不高兴？发生什么事了？”梵音见卓然在场，犹豫一下。
    卓然会意，当先退了出去，苏梦也笑着追出去了。
    梵音才幽幽说道：“早上我到父王寝宫请安，不想父王不在，却在父王枕下偶然发现一条丝巾，有些陈旧，但父王保管的很精心，上面绣着”凤凰杨氏“四字，万分不解之时，正好父王从外面回来，眼中隐隐闪着泪花。我从未见过父王如此伤心模样，就问道。”父王，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能不能告诉女儿？''父王见我手上打着那条丝巾，先是一呆，接着接过丝巾，呆呆望着久久无语。我有些心焦，追问道：“父王，这条丝巾到底是什么人的？”
    父王眼中泪花闪闪，轻抚丝巾，喃喃说道：“二十年了，这么快，已经二十年了，可我始终忘不了你，每每看到丝巾，就情难自抑，彻夜难眠。”我更是不解，可看到父王伤心销魂的样子，心中一酸，没在追问，父王叹道：“音儿，你还记得你母亲的事吗？”我呆了一会，说道：''父王说过，我娘在生我时难产，我一出生娘就死了。“父王强抑悲痛，说道。”孩子，为父是有苦衷的，为父不得已才骗你，没告诉你真相，你不要怪为父才是。“我听得一头雾水，道。”父王，女儿明白，也许父王不告诉我，就是为女儿好。“
    父王轻抚我头顶，说道：“音儿，你真乖，就像当年你娘那样。唉，二十年了，你娘的音容笑貌始终萦绕在我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说来这些伤心事，心里便如有千把刀在乱戳。孩子，你听父王说，当年我们龙廷与凤门结怨，双方僵持不下，矛盾愈演愈烈，终于爆发大规模冲突，兵戎相见。那年我还是王子，带兵去增援几位王叔，不料在中途遭遇凤门的突然袭击，为父侥幸逃脱，身受重伤，逃到琼玉海滨的杨家村，在一个农家的草垛旁昏倒。三天后醒来时，见到你娘，那是她还是个未谙世事的姑娘。
    从那天起，你娘就精心照顾为父伤痛，没事就陪我聊天，给我唱歌。直到今日，我还清晰记得当日的旋律。后来我伤愈了，她还恋恋不舍，劝我多留几日。真是冤孽，就在一个月圆之夜，我们好了。接下来那段日子，真是神仙般的逍遥快活，唉，往事如烟，偏偏好景不长。你出生后，我和你娘都欢喜非常，你娘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还悠着你唱歌。唉，不料刚过三天，龙骑卫就在杨家村找到我。
    你娘见到龙骑卫，就抱着你进了房里。我还以为她厌见生人，进屋避讳，也未在意，却留下终身遗憾。你娘久久未出，我感觉不好，冲进屋里，才发现你娘已经割腕自尽。我泪水如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中一片空白，良久才发现一纸血书，上面写道，村女杨依虽愚钝不通世故，但知门户大节，龙凤交恶，族人蒙难，而村女年轻难遏情欲，与敌手生下娇儿，心中愧对千万族人，终难割舍母女情深，唯有自戕以谢其罪。当时我真想自尽，随她到地府做对同命鸳鸯。幸亏几个龙骑卫死死抱住我，抢下我手中弯刀。
    我伤心了许久，才吩咐龙骑卫把尸首悄悄运进龙都附近，因祖制所限，未敢在王室陵园下葬，只得在旁边一个小山上葬了，每逢清明，就去祭奠一下，洒些伤心的泪水。这些为父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知道后伤心，但今日你发现你娘留下的丝巾，我只好全盘说出，孩子，能原谅为父吗？“我当时哭成泪人一般，只顾点头，泣不成声，父王搂着我老泪纵横。我真不明白，当年我娘为什么这么傻，非要立意自戕。”
    叶百灵泪水盈盈，不断用袖子擦拭泪水，莫休身心受到强烈的震撼，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刚毅女子。
    叶百灵良久才道：“公主，你娘是个识大体的刚烈女子，你不该伤心，应该为自己的母亲自豪。”
    梵音长叹一声，说道：“都是战争闹的，如果龙凤没有当初的纷争，我娘就不会死。”
    莫休说道：“公主，你看开些，你自己也是因战争而生，令堂却因战争而死，正是因果循环，不可强求。”
    梵音淡淡苦笑一下，说道：“我和父王说过，要去看看琼玉海滨我娘的故居，父王同意了。”
    叶百灵说道：“左右无事，我们一起去吧！”梵音求之不得。
    数日后，琼玉海滨附近，一座只有纵横两条街的小镇。
    中午时，莫休几人正在房内闲聊，忽听外面一个低低的声音问道：“客官，饭菜送来了！”
    莫休打开门，只见一个高个伙计弯腰走进，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莫休说道：“好，放在桌上吧！”伙计放托盘的一瞬间，莫休发现伙计一双袖下现出雪白的肌肤，暗道不好，可是为时已晚。
    屋内除苏梦外，尽数全身瘫软，使不出半点力气。
    只见那个伙计一把揭去面具，露出一张秀美面庞，双眸似水，青丝若云，赫然是在梵谒府中行刺的美女刺客。
    美女正得意洋洋时，忽见苏梦擎着神谕剑，凶猛攻到。
    美女不明白迷药对她无效，但见她擎剑追来，只得退到客栈厅里，伺机攻敌。
    苏梦的剑上弥漫着墨绿色剑芒，在前方形成一波波球形气浪，忽而炸开，裂为两半，空中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和振耳的轰鸣声。
    美女火狐的火焰如离弦之箭，在空中尽情泼洒，形成一道红彤彤晚霞般的屏障。
    但是，苏梦的剑气在气系魔法的影响下，威力翻了数倍，加之有神谕剑在手，更是如虎添翼，鼓荡的剑气遇到火焰屏障，劈劈叭叭响个不停，超乎寻常地把火焰激得四下迸溅。
    火狐退了两步，避开火星，又发动下一轮攻势。
    无论从功力深浅，心理状态，还是兵刃锋钝，临敌经验，火狐皆明显处于劣势，形势对火狐越来越不利。
    火狐连连回退，手中舞出的烈焰愈见微弱，心中懊丧：“到底莫休从哪收罗一个百毒不侵的高手，今日本来胜券在握，可以抢到神谕剑，不想有此一劫，今日看来凶多吉少了。
    但是，一瞬间，形势发生剧变。一股蔚蓝的光带成椭圆形盘旋而至，直攻向步步紧逼的苏梦。苏梦全力攻击火狐，她心思纯朴无邪，眼见己方诸人除自己外都给迷住，不能动弹，唯有自己干掉敌人，才能保住己方诸人的性命。待见火狐步步后退，自己胜利在望，难免心生轻敌之念。
    就在此时，“行星环”的绝技腾空而下，蔚蓝色的迷雾般的光带卷住神谕剑向外急扯，苏梦猝不及防，神谕剑脱手飞出，不禁惊叫出声。
    屋内四人感觉到苏梦凶猛的攻势，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感激，忽听她惊叫出声，还以为她受伤了，不禁一阵紧张。
    出手偷袭的正是星门美女薛韶华，她深受庞天宠爱，自然全心辅佐，最近一直关注莫休几人的动向，见几人一起奔往琼玉海滨，起初有些不解，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直到她发现火狐跟踪几人，又扮作伙计送饭，直到她一定为神谕剑而来，心中暗笑，计上心头，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她打个头阵，扰乱他们，自己在趁机出手，渔翁得利。
    果然几人尽数迷住，身不能动，但苏梦未给迷倒，反而生龙活虎地攻上狠打，着实让薛韶华吃惊不小：“这小妮子明显是黑暗血宫传人，手上黑暗血气绝无可疑，而且又似乎受过气系魔法的影响，还颇有威严气象，莫休也真有两下子，从哪收罗这么个小辣椒？”
    薛韶华很有耐心，绝不贸然出手，而且出手从不留情，所以与她交过手的人无不惊骇与她的沉着狠辣。
    直到火狐几近生死边缘，趁苏梦心中得意忘形，心神松懈时出手，苏梦一个天真之人，自然不是老道的薛韶华的对手，一出手就失去神谕剑。
    只这电闪火花的瞬间，一道粉色的剑光横空袭来，如幻梦般神奇的抓住神谕剑，收入手中。
    薛韶华功亏一篑，心中万分不忿，看到一个粉衣美女携着神谕剑，冷冷笑道：“薛韶华，你暗算偷袭，有损贵派声誉，有亏道义。”
    火狐趁这机会，悄悄溜走，苏梦关心那把神谕剑，所以没追去。
    薛韶华笑道：“说道暗算偷袭，你玉剑仙也好不到哪里，你刚才算什么正派所为？”来人正是玉剑仙纪菲雪，与卓然份属同门，而且武功见识不相上下。
    里面卓然听见纪菲雪的名字，心中一喜：“有她在，我们万无一失了。不过她一向四海漂泊，这么忽地来到这里？”
    莫休自然也听过纪菲雪的大名，知道她与卓然份数同门，威名与卓然相媲美，合称“仙门双娇”，当日还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不想今日在此相遇，。
    纪菲雪说道：“薛韶华，你身为星门弟子，不思进取，光大星门武学，反而投靠天圣教，为虎作伥，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这下激怒了薛韶华，冷笑一声，星河之旅再次发威，恒星闪刺人双目，行星环光环迷离不定，流星如雨泼洒，彗星成束膨胀，半空上星光扑朔迷离，绘成一幅百世罕见的奇画。
    玉剑仙也名不虚传，粉色的剑气围绕身周螺旋般腾起，满室剑气鼓荡，粉色光芒游离于星光灵气之畔，两股飘飘若神的异气在全力角逐，室内一片幻影。
    薛韶华的功力与纪菲雪相若，若平心静气的交手，未必输给她。但今日一来纪菲雪有神谕剑在手，兵刃上占了便宜，二来纪菲雪的话刺痛她，让她无地自容，愤愤不已，出手时难免心浮气躁。
    诚然，薛韶华也想光大门楣，以扬星门神威，恢复昔日星门辉煌景象。但是，庞天的出现让她改变许多，自从她情不自禁把身子交给庞天那夜起，她似乎每天都在为庞天活着，他的音容笑貌深深刻进脑海，让她不自禁为爱痴狂。心中发誓：“以后庞天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谁想扳倒天圣教，就是我的死敌，必须下地狱。”
    为此她放弃原来的宏图大计，甘愿委身庞天，为他铲除一切可能威胁到天圣教的敌人。
    此事天下皆知，但人皆悯其情，又畏惧庞天威势，才无人公开宣之于口。今日给人当场揭穿，心中恼恨难以形容。
    几轮攻击过后，薛韶华渐渐清醒，知道自己与她势均力敌，难分高下，若只是两人对决还好些，可是偏偏有个高手苏梦在旁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出手助阵。心惊之余，准备脱身。

 第二十一章 四大神僧

    忽听一声金铙的相撞声，两人一惊，各自跳开观看。
    但见四个戴着红色僧帽的番僧，双目如电，两腮微股，神色凝重，手中各持一对金光闪烁的金铙。
    苏梦。纪菲雪一见，心道：“这四个大和尚有些门道，恐怕是天圣教的人。”
    果见薛韶华神色一喜，对四僧施礼。
    四僧还礼，对纪菲雪说道：“纪施主，请恕贫僧四人无礼了！”一声呼啸，四对金铙腾空飞起，向纪菲雪猛攻过去。
    纪菲雪的仙剑回旋在身周围成气墙，企图阻挠四僧金铙的凶猛攻势。但是四对金铙还是撕开一条长缝，一对金铙从缝隙里穿过，滑向纪菲雪。
    苏梦惊呼声中，纪菲雪危急间虽闪过致命一击。但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左肩头衣衫给划开一条细缝，露出一片雪白肌肤。纪菲雪又惊又羞，掩住肩头后退。
    苏梦眼见她不敌，势难袖手，即便不敌，也不能让四僧吓倒。
    忽然，四僧一起念声佛，收回金铙，合什以礼。
    当场众人无不惊奇，薛韶华最是愤怒：“你们总在庞天面前自夸，誓死效忠，今天这么手软了？”
    原来四僧在刚才纪菲雪肩上衣衫裂开时，见到一个心形标记，那是天圣教的独有标志。
    她身有此标志，意味着她与天圣教有某种关系。
    四僧虑及本教不残害同门的教规，于是只有住手。
    莫休几人听见苏梦的惊叫，知道外面变故又起，偏偏难以相助，禁不住一阵烦乱。
    外面神奇般安静下来，让三人不明所以。
    纪菲雪大惑不解：“他们看到什么了？为什么如此模样？”忽见四僧露出左肩，现出那个心形标志，之后齐齐的飘然而去。
    薛韶华与庞天有过鱼水之欢，自然见过那个心形标志，心道：“莫非她也是圣教后人，这么可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此时也不便多想，唯有借机溜开。
    纪菲雪见到那个心形标志，心中震荡，犹如一下子给抛进激流怒涛中，身体剧烈抖动。
    苏梦不解，奇道：“姐姐，你怎么了？”
    纪菲雪目光呆滞，喃喃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苏梦问道：“姐姐，什么不可能？”
    纪菲雪牙齿咬的嘴唇滲出血来，猛地弃剑于地，冲向外面。
    苏梦想知道究竟，但又担心几人安危，只得摇摇头，拾起神谕剑，回到房间，问道：“莫大哥，三位姐姐，你们觉得怎么样？”
    莫休笑道：“没事，只是暂时失去功力，半个时辰就会恢复。今天多谢你了，不然我们难逃厄运了。”
    苏梦娇笑一声，说道：“没什么，小事一桩。”
    卓然问道：“苏姑娘，纪姑娘这么忽然走了，到底为什么？”苏梦说道：“我也不明白。”卓然心中焦虑，细问当时的情景，待得问清楚，才道：“莫非纪姑娘是天圣教后人？不然四个番僧不会一见到那个标志，就变得毕恭毕敬。这这么可能？怪不得她忍受不住，不和我打声招呼就走了。她本是个高傲的人，一向以仙门奇秀自居，不料却是天圣教门下，难免悲痛伤怀，愤愤不平，幽怨而去。”
    叶百灵几人也是感慨万千。
    莫休心道：“这也难怪，好好一个仙门精英，一眨眼间成了圣教后人，一般人都难以承受。人生真是多变，足以让人欢喜让人忧，让人迷狂怅惘，让人愤怒感慨，让人黯然销魂，尝遍喜怒哀乐悲愁喜，体味酸甜苦辣，感悟命运曲折离奇。从心灵的崇高地位上滑向无底深渊，这种强烈反差令人如欲自绝，但又无可奈何，必须去面对承受这不愿承受的残酷现实，这是人生的莫大悲苦。”
    卓然与纪菲雪有些私交，今见她有此劫难，自己又不能相助她走出心灵低谷，一阵伤感，一阵愧疚。
    梵音不禁想到自己逝去的母亲，母亲可说是为门派大节而死，但她面对骨肉亲情还是表现出舐犊情深，在最后关头只是留下饱含热泪的血书。血书里凝聚了她对命运不平的哀痛与困惑，正是这种哀痛与困惑使她走向绝望，义无反顾的走向死亡。自幼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梵音不禁也开始感怀命运的凄迷善变了。
    叶百灵感叹万物生灵，立于天地间，本应公平合理地接受日精月华，吐纳天地灵气。但是苍天似乎有意与人们为难，总在人们心里掺杂一些讨厌的沙子，让人们多了欲念，正是过多的欲念使人或瞻前顾后，或野心勃勃，或迷离痴狂，或贪婪狡诈。许多欲念如糨糊一般搅到一处，才让世间多了杀戮纷争，多了误会曲解，多了情仇死敌，多了偏见俗规。她总想用一种超脱面对世界的诡谲多变。
    苏梦心思单纯，不喜欢去想烦心事，能高兴一天就高兴一天，很容易满足，但也因此活的轻松无比，无忧无虑。
    那夜，她们给莫休和苏梦单独相处的时间，原因不言自明。
    直到莫休和她融化在爱欲欢悦之境时，她才彻底放开自己的灵魂，尽情呻吟，释放压抑多年的情欲。
    杨家村，杨依故居，已是断壁颓垣，一片荒凉。
    梵音不禁想起莫休在亚孙海所说海盗之事，当初春秋得意，虽有过允诺仁政之举，但不过是过耳细风，感之甚浅。如今感同身受，泪水盈盈。
    夜沉沉，梵音公主辗转反侧，无心睡眠，独自到星空下独自瞭望。
    银河隔断牛郎织女，如今冥冥天意割断母女情缘，再难聚首，梵音心潮澎湃。
    忽见一道黑影忽然临近，梵音还未看清是男是女，一道神异的红色光环绕身而走。
    梵音原本武功精湛，一般人很难近身，但是今日悲痛烦乱，心思不属，难免疏于防范，加之来人出手凌厉果决，梵音居然毫无反抗，不由自主地给人提起，腾在半空，不知所云。
    身影停下时，身前是一个偌大殿堂，周围有些威严肃穆之象，只是颇为凋零，让人触目之下，有一股荒凉之感。
    一个神色孤高冷傲的美女冷冷相对，一语不发。
    梵音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劫持我？”美女哼了一声，说道：“你该是龙廷公主吧？为什么来这？”
    梵音一惊，说道：“你怎么这么清楚？”美女说道：“你没有必要知道。杨家村很少有人知晓，你一个龙廷公主，来这种地方不会是赏风景吧？”
    梵音微怒，说道：“我母亲就是此处生人，我来这里有什么不可以？”美女一阵沉寂，才道：“笑话，你母亲怎么会是村野之人？说这种谎话，似乎难以自圆其说。”
    梵音怒道：“父母大事，岂敢妄论？”气愤之下，说出当日父亲所言。
    美女似乎有些动摇，说道：“就算如此，你们擅闯凤凰幽谷，难辞其咎。”梵音不禁一阵暗笑，说道：“我们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于你何干？”
    美女娇笑一声，说道：“凤凰幽谷，问我独尊，谁敢不从？”
    说着，双手一舞，忽见空中几道火光凌空而下，威势摄人，但又明显没有恶意，有些像欢庆佳节时所放的烟花一般。
    梵音虽也可做到，但不如如此娴熟悠然，不自禁心生敬服之意。
    随即闻到一股硫磺焰硝的怪味，眼前一亮，周遭几个火把豁然齐亮。
    梵音说道：“有些门道，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美女不怒反笑，说道：“荧荧之火，岂见日月之辉？”
    梵音笑道：“你幽居在此，犹如井底观天，又有几多境界？”
    说着，双手舞动，龙炮花雨如花似锦般绽放，满空一片红彤彤的奇艳，异彩纷呈。
    美女叹道：“原来世间果有如此神技，我倒有些坐井观天的感觉了。”梵音笑道：“这算什么，我那几位朋友，都是身负绝技，我真是自愧不如呢。”
    美女惊道：“当真？可否见见？”梵音自然同意。
    次日，凤凰花苑里，花草散发沁人心脾的幽香，溪水潺潺，鸟语不绝，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自有一副世外桃源的悠然景致，不仅让人心怀大畅。
    莫休不禁说道：“这里直如神仙洞府，一进来就有一种飘然欲仙之感。”美女凤来仪娇媚的一笑，说道：“这里都是我一手设计的，当初还真是把我忙的不亦乐乎。运料调配，制作规划，建造监督，我两只手好像不够用似的，整天沉浸在这里，不忍离去。好不容易才完工，可算煞费苦心。”
    梵音笑道：“这里可以和我们御花园媲美，姐姐，不如你和我回龙廷，我请你费心，把御花园改造一番。我那里几十年都是老样子，没什么新鲜，我看都看烦了，帮帮忙。”
    凤来仪笑道：“妹妹取笑我，你叫我到龙廷去做花匠木工，说实话真不敢当。我自己自在懒散惯了，要我做那些活计还真不能胜任。再说我也住惯了，要我离开这里，还真恋恋不舍呢。”
    梵音只好岔开话，随她在花苑里四处游玩，观景赏花，戏水玩闹。
    那夜花好月圆，莫休多饮了几杯，忽地想起死去的四凰和魔门四女，心中犹如海潮涌动，酒力催动下，不禁热泪盈眶。
    忽地，一阵金铙破空声惊醒了他。
    面前多了四个番僧，听苏梦当日描述，就是天圣教四僧，不禁一阵紧张。
    四僧的四对金铙破空划来，发出尖厉刺耳的怪响。
    莫休的借力诀发出，四对金铙只不过偏偏方向，依旧如风般卷来。
    莫休暗暗吃惊，在四对金铙间纵跃穿插，有些狼狈。
    危急间，用上移力诀，两个金铙猛地相撞，发出振耳欲聋的大响。金铙乃是用纯金打造，如此大力居然丝毫无损，反震得莫休虎口发麻，肩上一痛，已是血如泉涌，
    原来是金铙相撞飞开时的劲风所致，莫休不禁一阵惶恐。
    但是，金铙的怪声惊动了正在嬉笑玩闹的几女，大惊之下，一起冲出。
    四僧见势不好，收起金铙，呼啸而去。
    叶百灵过来一看，见他受伤，关切地走过来，帮他包扎伤口。
    苏梦性子最急，问道：“是不是那四个番僧？”莫休点头，梵音说道：“圣教四僧，夺命勾魂。看来庞天失去耐性了，不然不会出动四个护法神僧。”
    卓然说道：“圣教护法神僧，威名渊博，当年天圣教与圣殿决战，双方难分高下，势均力敌。四僧力挽狂澜，终于在那次决定性战役中击败圣殿，致使圣殿损失惨重，从此一蹶不振，逐渐沦为傀儡，不得不听命于天圣教。”
    莫休说道：“凤姑娘，真是过意不去，刚来到这里，他们就来赶尽杀绝，扰了你清静，实属不该。”
    凤来仪嫣然一笑，说道：“莫大哥说笑了，该来的始终会来，逃不掉的。”
    莫休几人见她精心建造打理凤凰花苑，费尽心血，本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而四僧偏偏来此搅闹，本以为她会不悦，不料她如此豁达，倒让几女意想不到。
    凤来仪笑道：“别让四个番僧搅了兴致，我们继续。”
    几人盛情难却，心中又感恩不尽，一起进去。
    次日，幽谷内街上，几人去逛街，几女唧唧咯咯笑个不停。
    忽然，苏梦看见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一时不舍，停步细看。
    猛地一股恶风从街角涌来，苏梦猝不及防，胸口发闷，身子一颤，俯身跌倒。
    几人相距较远，待得发现异常时，苏梦已经猝然倒地。
    叶百灵一个箭步冲过来，查看伤势。莫休和卓然愤怒之余，四下探望，却未看到敌手。
    梵音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青天白日出来偷袭？”

 第二十二章 仙道轮回

    凤来仪过来看时，苏梦已经缓缓醒来，说道：“是龟灵！”莫休一惊，知道她伤势不轻，连忙背她回去。
    净室里，莫休正在用养气诀为苏梦疗伤。
    忽地，金铙声大作，四僧齐至。
    莫休心中愤恨：“原来龟灵与庞天串通一气，与我们为难，先出手袭击苏梦，再趁疗伤之机加以突袭，真是恶毒。”
    此时，莫休无暇分心，只好精心疗伤，希望众女能多坚持一会，只要疗伤完毕，就教四僧好看。
    四僧的金铙呈现异常的金光，挂着恶风，如同旋风般吹向几个姑娘。
    龙炮花雨在空中绽放；凤凰琼天如同一金一白两只凤凰在空中交织在一起，火焰四射，满空烈焰沸腾；叶百灵万物同心启动了，声波，光波，电磁场力，风浪，一切可调动的空间灵力一起出击，天地间一片凝重肃穆，似乎一切都在协助她破敌；卓然的仙剑花梦在空中如万花齐绽，粉红色的幻梦在弥漫。
    但是，四番僧不是易与之辈，不然当初也不能力挽狂澜，相助天圣教化解危难。
    面对四个疯狂女人的凌厉攻势，四僧犹如泰山般巍然不动。四对金铙在肆虐，危险时刻威胁着四个如花美女。
    四女均非初临大敌，临敌经验可谓丰富，现场应变更是驾驭熟成，危急关头组成的攻守同盟也天衣无缝。
    但是，她们各自引为自豪的绝技在四大护法神僧眼里，就如春风拂面，细雨过耳，金铙依旧在半空狂舞。
    忽然，叶百灵一声惊叫，右肩给气浪划破，鲜血迸溅，被迫退到一边包扎伤口。
    接着梵音虎口震裂，长剑脱手飞出。凤来仪的秀发给截去一缕，随风飞散。
    只有卓然在孤军奋战，顽强抵抗。
    四女命在顷刻，四僧的金铙无情地齐向孤军奋战的卓然攻去。
    卓然危急间，三女齐声惊呼，但也无力救援。
    一瞬间，卓然转过无数念头，面对四僧的疯狂进攻，势难幸免，唯有一搏以求解脱。
    她看到三个好姐妹惊慌畏惧的无奈神色，一阵心碎，又想起室内的曾有鱼水缠绵的爱郎，心道：“休哥，姐妹们，永别了！”
    卓然的仙道轮回瞬间发出，粉红色的气浪席卷大地，光芒万丈，苍穹间弥漫着摄人的气息。
    整个世界似乎突地停止了，正在目睹这个仙门仙女任意泼洒，也即将见证这个鲜活的生命的消逝。
    周围一片骇人的冲天杀气。
    大簇鲜艳的血红色的玫瑰花张开花蕊，尽情怒放，花影层出不穷，变化多端，四处弥漫的血气让苍天黯然，让大地销魂。
    日月星辰轮回不休，风雨雷电肆意咆哮，春夏秋冬交替更迭，江河大川奔腾咆哮，沧海桑田。海市蜃楼的奇景如幻梦般的画卷徐徐展开。
    地狱的轮回之门已经开启。
    三女意识到卓然已经启动威力无穷，极有可能同归于尽的仙道轮回，心中又敬又佩，大声惊叫道：“卓姐姐，不要——”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四对金铙化为齑粉，四僧根本没想到这个柔弱女子会如此刚烈仗义，泯不畏死，使出仙门禁用的仙道轮回，四僧给金铙粉碎后爆发的热浪炸成飞灰。
    但是，卓然也颓然倒地，永远闭上了眼睛。
    三女不顾一切冲过来，叫道：“卓姐姐！”
    卓然没有醒转，来不及听三女说声道谢的话。
    其实，她准备与四僧同归于尽时，也没想计较那些虚荣，强烈的解脱感让她忘却危难，忘却生死，忘却一切，投回到大自然的怀抱。
    在她看来，这不能叫死亡，只能视为下一度轮回的开始。
    所以她不怕死。
    三女感激她临危时的舍身相救，一起大哭。
    莫休从房里出来时，一句话也没说，神色黯然到极处，当先一口鲜血喷出。
    卓然的葬礼在凤凰花苑举行，凤来仪特意制作一个由玫瑰花编成的花环，放在坟头。
    四下静寂，清风幽幽。
    几人不再哭泣，似乎无法用泪水弥补难解的伤痛，又或无边的哀痛已将泪水榨干。
    几人在为卓然默默祈祷，希望她早登极乐，幻化成蝶，绕天起舞，绕地回旋。
    人逝去，魂犹在。身虽灭，情难舍。
    几人不知在坆前呆了多久，几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春秋，忘记了冷暖，心中只有对亡者的默默祝福。
    几日后，凤凰花苑。
    几人稍抑悲痛，在花苑散步。
    花香四溢，流水淙淙，几人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一只花蝴蝶吸引了叶百灵，她笑着招招手，花蝴蝶顺从地停在手心，继续舞动美丽的翅膀。余人十分羡慕。
    苏梦想学学这手绝技，但也知道凭自己的性格绝计不成。梵音早有耳闻，故也不觉差异。凤来仪心中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道：“我真是井底之蛙，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神技，看来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莫休倒是希望那只蝴蝶就是卓然所化，如此就可以放在手心，向它倾诉离别的苦痛，但这不过是痴人说梦。
    莫休无事，独自在街上闲游。
    忽见一条熟悉的身影跃进一个小客栈，莫休一惊，才忆起是火狐，暗道：“她怎么也来到这里？”
    刚想进去看看，却又见她忽然奔出，投南而去。
    莫休好奇，加之艺高胆大，悄悄随着。
    一片竹林里，火兽王与火狐对面而立。
    火兽王说道：“师父很关心神谕剑，有了它，消灭龙廷就多了几分把握。”火狐淡淡一笑，说道：“我自然知道师傅的心思，所以上次冒险一试，若不是那个百毒不侵的丫头阻拦，早已得手了。如今他们非常警惕，要想得到神谕剑就有些麻烦了。”
    火兽王笑道：“莫休这厮倒有些艳福，身边美女如云，叶百灵梵音等人不必说了，那个小辣椒也很有味道。”火狐笑道：“师兄，你吃醋了！”
    莫休一阵甜蜜。
    火兽王摇头道：“我不过就人论人，绝无艳羡之意。何况我有师妹你，今生心愿已足，夫复何求？”火狐一张笑脸立时变色，说道：“师兄，我一直敬你年长，但是婚约一事，势难从命。”
    火兽王大急，说道：“为什么？这件事师父是同意的，你敢违抗师命？”火狐说道：“师命是不可违，但要分什么事，别的事好商量，这件事没商量。我火狐嫁人要自己同意，谁也不能勉强我，包括我师傅。”
    莫休连连点头，暗道：“的确有个性，为婚嫁之时敢于违抗师命，这种风骨胆识就远胜须眉男子。”
    火兽王有些生气，说道：“师妹，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师父也一再极力撮合我们，以便携手对付龙廷，建下奇功，彪榜千秋。”
    火狐也扬起俏脸，说道：“师兄，你不要把儿女私情和什么复兴大业缠在一起，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私是私，公是公，我火狐公私一向分的很清。要复兴门户，击败龙廷，我绝无二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我认为，即便我们只是普通同门，一起杀敌冲锋，出生入死，也毫不影响什么复兴大业。就是师父在这，我也敢怎么讲。”
    莫休真是越来越佩服她。
    火兽王失去耐性，说道：“我知道，上次你假扮歌女，混入王子府，率人行刺梵谒失败，席上遇到莫休，哈哈，我终于明白，当时以莫休的武功，不可能让你全身而退，一定是他故意放走你，你就移情别恋，是不是？”
    火狐正色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火兽王哼了几声，才道：“莫休有什么好？他已经有好几个女人了，一定是个贪恋女色之辈，你到他身边，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哪天腻烦了就会一脚踢开。你看我至今未娶，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火狐秀目中怒火腾起，想说什么，终于忍住。
    莫休听他侮辱自己，难免怒不可遏，但他今天心情好，坚持要把这场拒婚大戏看完，若在平时，早已上去教训这个兽门狂徒了。
    火兽王又道：“何况，你知道，春秋四凰因为与她有私情，给幽郁仙子所杀。还有魔门四女，一向纵横江湖，无人敢惹，但是怎么样，一接近莫休，就一一丧命，师妹，你听我一句，师兄不会害你，你这样很不好，一来有损同门之谊，二来师父知道不会放过你，他的脾气你最清楚。我怕你到头来也——”
    莫休听他提及死去的八女，一阵伤怀。
    火狐喝道：“别说了！师兄，感情的事你不懂，春秋四凰为情而死，死而无憾，四魔女为爱而终，不管以前做过什么恶举，怎么危害武林，但是，自从和莫休在一起，出去害过人没有？勾引过其他男人没有？杀过哪个好人没有？你说！”
    火兽王无言以对，神色极为难看。
    莫休听得热血沸腾，眼中泪光闪闪。
    火狐接着说道：“以前危害江湖，人人畏之，谈之色变的魔女跟过他，都改过向善，可见其为人正直刚毅，不然在魔女肉体的蛊惑下早已颓废不堪。四凰更是死的冤枉，居然死在曾经为爱迷狂，近乎变态的师父手中。玉魔女和孟丹儿是死在海魔女手中，就等于死在庞天手中。这世道真是怪了，爱一个人会伤心而死，恶人改过也要死，试问天理何在？道义何存？放眼望去，是谁在维护正义？是谁在持续杀戮？好好想想吧！”
    说得火兽王哑口无言，莫休泪流满面。
    良久，火兽王才道：“你就这么了解他？这么喜欢他？非要背弃师父，抛弃师兄。”
    火狐脸颊飞红，说道：“师兄，我们有缘无分，希望你看开些，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又何苦于我纠缠呢？”火兽王吃惊地望着她，说道：“师妹，说得好。但我还是那句话，师父不会同意，我也希望你回头。”
    火狐说道：“师兄，我火狐说得出做得到，决不反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火兽王忍无可忍，一拳猛地打向火狐，心道：“我得不到的人，也不能便宜莫休这个混蛋！”
    火狐真没想到，师兄会恼羞成怒，偷袭自己，猝不及防之下，惊叫出声。
    莫休早注意到火兽王周身鼓荡的怒气，心知有异，果见他出手偷袭，当即一跃而出，使出移力诀，火兽王一拳偏了方向，但在一堆碎石上，立时化为齑粉。
    火狐惊魂未定，见到是莫休相助，又惊又羞。
    火兽王一看是莫休，心头如有火焚，但毕竟没有失去理智，深知自己不是对手，恨恨瞪了莫休一眼，拂袖而去。
    莫休看了她一眼，见她轻轻摇摇头，就没追去。
    凤凰花苑，如意亭边。
    莫休望着这个饱含成熟韵味的高挑女人，秋波似水，青丝如一帘飞瀑挂在饱满的胸前，纤腰楚楚，充满无限的柔情。
    莫休想不到她比我都了解自己，年纪轻轻，又有如此精深独到的人生品悟，面对爱情可以抛弃世俗成规，足让莫休受到受到一次灵魂深处的彻底的洗礼，全身为之大畅，以前四系魔法种种不解困惑，淤塞不通之处，豁然开朗，四系魔法融会贯通，武功更上一层楼。
    莫休轻轻挤压她高耸入云的双峰，说道。“狐，你的身体太迷人了！”火狐感受到他的大手在作祟，全身微微麻痒，情欲暗生，说道。“休，那日你在王宫网开一面，我就已经把心给了你了！”
    莫休想起当晚曾与她在假山石旁亲热一阵，当时时间紧迫，自己也未曾好好品味一下，如今美女在怀。酥胸在手，充分感受到她酥胸的绵软与坚挺，手感极佳，让他难以放开，说道。“狐，我想——”
    火狐把他的头按在胸脯上，让他充分接触自己的如花美峰。
    莫休大感欣慰，说道。“狐，你真乖！我一定对你好一辈子！”火狐激情涌动，说道。“休，你尽情的来吧！我也想——”
    莫休痛吻那对破衣欲出的美峰，喃喃自语。“好，真美！迷死我了！”
    火狐更是死死把他按在胸前，低吟道。“休，快来！”
    莫休急不可耐的匆匆而入，两人极为和谐的融化到一起，难舍难离。
    炙热的激情在狂燃，莫休把对她的敬慕钦佩化为爱欲，在她身上尽情倾泻。火狐深刻体味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欲，情难自抑的让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她呼唤着他的名字，用身体消融他全身滚烫的热情。莫休宛如徜徉海浪尖头，尽睹大海的宏伟壮阔与波澜壮阔，从浪尖滑下时，莫休拥住她不住亲吻她，让她持续着未了的冲动。
    火狐出现在几女面前时，几女不禁又爱又羡，一番攀谈后，不禁对她万分佩服。
    凤凰花苑，如意亭中。
    莫休和凤来仪对面而坐，石桌上放着一盆兰花，清香四溢。
    莫休看着那张秀丽无匹的面庞，总有一丝遐想，那双美目清澈无暇，又似包容了大千世界，蓝蓝的天，绿绿的地，白白的云，滔滔的海，层出不穷。
    莫休总有一种想亲亲她眼睛的冲动，今天犹为难遏，凤来仪只道他再打歪念头，嗔道：“别看了，天天在一起，还看不够。”莫休说道：“当然看不够，最好能看一生一世。”
    凤来仪心中一甜，娇笑道：“看罢看罢，把你眼睛看得掉出来。”
    莫休见她娇羞无限的模样，心中一动，起来抱她。
    凤来仪微微挣扎，就扑到莫休怀里，任由他抚摸亲吻，莫休接触到她如花的胸脯时，就再难克制了，说道。“在这里，好不好？”
    凤来仪低吟道。“废话！”
    莫休大悦，抱她进入房里，迅速与她融化到一处，百般温情，其乐融融。
    那夜，莫休忽地有一股不祥之感，高声忽道：“何方神圣，还不现身一见？”凤来仪微惊，但见三条身影电闪而至。
    一个大个子如铁塔相仿，黑脸黑衣，目光凌厉，手持一只狼牙棒。一个黄面黄须的汉子手提一条沉重的铜棍，一个白面胖子手持金杵，三人排成半月形。
    莫休笑道：“报上名来！”白面胖子说道：“兽门三大金刚白象，景虎，熊野。”
    莫休笑道：“久闻大名，几位驾临凤凰幽谷，所为何事？”白象说道：“不为别事，听说火狐留在贵处，奉神兽上人之命，请火狐回去。”
    莫休淡淡一笑，说道：“火狐已是我的人了，你到我这里找我的女人，是何道理？”凤来仪见他直陈其事，脸上一红。
    白象说道：“笑话，火狐是我们兽门弟子，我们有权请她回去。何况神兽上人是火狐的师父，师尊有名，岂能不从？”
    莫休哼了一声，说道：“别兜圈子了，我当日亲眼见到火狐拒婚，如今你们前来，多半受了火兽王的调拨。他自己没胆来夺爱，就鼓动你们前来，是也不是？”
    白象说道：“算你有眼力，可是火狐勾结外门弟子，触犯门规，必须回去接受处罚。”莫休笑道：“什么外门弟子？直接一点，就说是勾结我算了。我也强调一下，火狐与我订下三生之约，誓与我白头偕老，所以我不会答应几位的无礼要求。”
    白象笑道：“我们做事从来干净利落，既然你不肯，好，我们就领教一下鬼血法王的武功。”莫休忽听不远处一阵骚乱，正是火狐几女的所在，心道：“原来早有预谋，在这先绊住我，那边动手抓人，算盘打得真是很精。”
    莫休朝凤来仪使个眼色，凤来仪会意，去帮火狐几人了。
    同时三般兵刃一起杀来，化作满天的火光，围绕莫休展开凌厉攻势。
    莫休不慌不忙，使用借力诀在火光中来回驰骋，寻机攻敌。
    三人在兽门可算是罕见的高手，败在三人手中的成名人物不计其数，但是如今面对身兼四系魔法的莫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莫休的四系魔法在火狐爱欲的刺激下，融会贯通，四般气流游走全身，每一招都凝集着水土火气的灵异力道。使开借力诀，身形如风般的在四人周围穿插。
    外人看来，不是三人包围了他，倒是他一个人包围了三人，三人疲于应付，渐渐不支。
    莫休的裂火诀与聚火决双管齐下，炙热的气流忽吞忽吐，逼得三人越靠越近。
    分气决和集气诀异彩纷呈，气流忽聚忽散，周围的空气不住变换，三人的呼吸都受制，在逆水决与顺水决的压迫下，身体如在大海风浪里颠簸起伏，头晕目眩。
    莫休只求逼退三人，迅速扑向火狐几女的住处。
    但依旧迟了一步。
    眼看见一个高大僧人提着火狐向北急奔，叶百灵几女惊叫不已。
    莫休堪堪追上，心道：“原来神兽上人亲自来了，怪不得那三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只听神兽上人吼道：“不想让她死，就别追来！”莫休心念她安危，一时呆住。
    神兽上人不一会就不见了。
    幸好神兽上人只求掠走徒弟，才未对几女下死手，几女得以平安无事。
    莫休几人为救出火狐，提出离开凤凰幽谷。凤来仪虽有不舍之感，最后还是随之出谷。
    数日后，无名山庄。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几人聚在一间净室里。
    数日来，火狐杳无音讯，几人难免忧心忡忡。
    山庄里的仆人献上茶水饭食，但他们都没胃口，一口也没动。
    忽听外面一阵人语声，又有三人进得庄来，声音颇为熟悉。莫休一看，全是熟人，正是薛韶华，紫翎为避雨而进庄。仆人殷勤招待，把她们引进另一间净室。
    苏梦笑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莫休说道：“薛韶华为了庞天可说披肝沥胆，呕心沥血，也是个性情中人。”梵音笑道：“那你还有什么邪念不成？”莫休脸一红，说道：“不敢。”梵音说道：“是不敢想，还是不敢做。”莫休笑道：“公主今夜可否相陪，以解相思之苦？”梵音羞红满脸，呸了一口。余人抿嘴偷笑。
    是夜，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矮小的身影飞速跃进山庄，在一间净室边停下，正是龟灵。
    一个俏美少女悄悄随他走到阴影处，正是紫翎。
    阴影里传来男女的喘息声，似乎两人有什么亲昵动作。
    良久，紫翎整整衣服，从阴影走出。
    龟灵随出，眼角泛出得意的微笑，低声道：“打探到消息没有？”
    紫翎低声道：“随我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远处一间厨房，紫翎搬开一口黑锅，现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紫翎指指下面，低声道：“在下面。”两人蹑手蹑脚地钻进地道。
    地道里一团漆黑，两人一脚高一脚低，缓缓走了一阵，才见到微弱灯光。
    两人伏下身子，闭住呼吸，凝神倾听。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有人总喜欢缩在硬壳里，就像乌龟一样。”龟灵暗骂道：“妈的，老太婆耳朵真灵！”

 第二十三章 四怪殒命

    龟灵说道：“巫山灵婆，果真好耳力，就像山野苍狼一般。”紫翎暗中偷笑，神秘的撇了龟灵一眼。
    巫山灵婆哼了一声，说道：“龟灵，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什么玄门高手呢，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勾搭女人了？哈哈，真是江湖奇闻了，对了，还是玄门旁支呢，哈哈，你们玄门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有意思，妙极！”
    龟灵神色愤愤的，却没吭声，心里明显极不愿意，又不出言反驳，这就是龟灵的平素作风。龟灵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比谁都记仇，几乎逢仇必报，而且不择手段，无所不用，令人防不胜防。
    这也是人们畏惧龟灵的主要原因。可是巫山灵婆明显不吃这一套，还故意说得很大声，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似乎有恃无恐。
    紫翎怒道：“老太婆，嘴里干净些，我紫翎可不是好惹的。”
    灵婆说道：“哎哟，啧啧，还真情深意绵，郎情妾意呢。龟灵老鬼修炼气功多年，罕近女色，可这次居然破例，为你而破身，想必你定是个美人坯子。”此刻紫翎没有反驳。
    灵婆笑道：“你们还有个同伴，为什么不一起来？”龟灵嘿嘿一笑，说道：“对付你老太婆，我们两个已经足够了，何必麻烦她？”
    灵婆呵呵一笑，道：“不是吧，似乎你们的事怕见光，怕她知道后会百般阻挠，才背着她偷偷摸摸地前来。但是，你们太低估那个姓薛的丫头了，哼！她可是一派门主，又是庞天的红人，自然不是易与之辈，虽然不露声色，可是对你们的事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哈哈，自然包括你们的艳事。你们螳螂捕蝉，她就黄雀在后，明明心里惦记，还能不露声色，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真是工于心计，老谋深算。别怪我灵婆没提醒你，别看龟灵老鬼气功不赖，心如蛇蝎，可要是说玩心计，你就不见得是对手了。”
    龟灵骂道：“老太婆，别想挑拨离间，薛韶华的身后是庞教主，你说话也要小心些。”
    灵婆冷冷一笑，说道：“也许在你眼里他是教主，可在我看来，他与土匪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多披一件圣教外衣。哼，我老太婆活到八十了，什么江湖纷争没见过，什么流血杀戮没经历过。今日不妨告诉你，天圣教瓦解已是板上钉钉，谁也控制不住。庞天啊庞天，你不过还能多杀几个人而已，最后还不是众叛亲离，烟消云散，一无所有。你们跟随庞天犹如孤魂随鬼，难逃劫数，灵婆还要劝你们尽快脱离苦海，晚了就，哼哼，你们自己应该知道下场会怎么样。”
    龟灵气愤地道：“该死不死的老太婆，别在这危言耸听，企图混淆视听，转移视线，告诉你，我龟灵不吃这一套。”
    灵婆冷笑两声，说道：“唉，这世道真是怪了，如今一切都变了，你龟灵都迷恋女色了，什么事不能发生呢。龟灵，你还结交龙廷王子，传授他龟眠气功，让他充当你在龙廷的眼线，给你通风报信，算盘打得不错，但你不要忘了，一旦他坐上王位，第一个死的人就会是你。现在你们不过是各有所图，互相利用，等到你失去利用价值时，危险就迫在眉睫了。”
    龟灵喝道：“胡说，他敢？那我就在他登位前干掉他。”
    灵婆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龟灵的苦日子在后面。你这个相好就比你稳妥得多，没有把握的事绝不去做。”
    紫翎听她滔滔不绝，虽有些唠叨，但越品越有味道，现在听她辱及自己，也未挂怀，低头沉思。
    龟灵怒道：“老婆子，我们没时间听你胡诌，痛快一点，把阴阳珠交出来！老子的耐性很有限。”
    灵婆“哦”的一声，说道：“龟灵老鬼，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不过很可惜。”龟灵惊道：“你什么意思？”
    灵婆笑道：“很简单，阴阳珠只有一颗，以你龟灵的性格，不会和别人分享。话又说回来，就算你肯，你相好也未必肯。你们最好商量一下，阴阳珠应该给谁，唉，要不然你们一拿到阴阳珠，就反目成仇，忘却昔日鱼水之情，杀得血肉横飞，我老婆子虽虽是一把年纪，见过不少江湖惨剧，但心里还是厌倦杀戮，不想让你们在我家门口，上演一出猫狗大战。”
    紫翎喝道：“死老太婆，别想用离间计，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在江湖上混，爽快点，不然你马上就得死。”
    灵婆忽道：“姓薛的丫头，别藏了，出来吧！也帮她们想想，阴阳珠到底应该归谁。”
    龟灵两人一惊，回身一看，果见薛韶华从阴影处缓缓走来，从容说道：“灵婆，你的离间计玩的不错，可是本姑娘最不喜欢转弯抹角，我数一二三，你要再不交出阴阳珠，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薛韶华的确是个厉害人物，应变神速，当时已给灵婆揭穿意图，龟灵两人难免心生怨恨。此时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索性就直接说出意图，以减轻两人的猜忌，又深知灵婆巧舌如簧，蛊惑能力极强，再让她胡说下去，难保两人会联手向自己发难，于是当机立断，只给灵婆三个数时间，让她无计可施，唯有马上应对，就没时间使诡计离间她们了。
    灵婆果真无计可施，暗骂：“这小蹄子，果真没有看错，有手段，比龟灵两个厉害的多。”龟灵两人果对薛韶华的表现很满意，既打消了疑虑，又回到同一条战线上。
    薛韶华刚刚数到“二”时，灵婆忽道：“咦？我这山庄还真是藏龙卧虎，鬼血法王，你也别躲了。”
    薛韶华三人此时一直关注阴阳珠，密切注意巫山灵婆的动静，心无旁骛，竟然不知莫休几人早一步来到山庄，如今一见，都是一呆。
    莫休也不是傻子，眼见对方三人皆与自己有隙，稍稍不当，三人就会联手对付自己，当即说道：“巫山灵婆，我也是爽快人，数到三，再不交出阴阳主，我就动手。”
    灵婆的本意是以言语挤兑，想让外面诸人自相残杀，自己趁机逃走，以图后计，不料诡计屡次失效，如今真是要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莫休忽地听到细微异响，心道：“糟糕！灵婆溜了！”抽身追出暗道。
    接着，未走的三人猛然发现灵婆不见了，可能是借众人不备时，开启机关溜走了。
    三人迅速退出暗道。
    莫休刚走出暗道，猛见黑暗中一条黑影匆匆而奔。看身影有些老态龙钟，可能是巫山灵婆自忖难敌对手，想携着阴阳主逃之夭夭。
    迅速赶来的龟灵的气功发出，大股大股的气团开始凝结，忽地又四下炸开，发出轰鸣声让人心惊胆战。
    灵婆不敌，迅速脱离接触，伺机逃走。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后面的薛韶华和紫翎迅速堵截过来，形成合围之势。
    灵婆应变神速，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向紫翎抛去。
    紫翎大喜，正要伸手来解，龟灵的气功以泰山压顶之势，毫不留情的击中紫翎。
    她面目全非，鲜血狂喷，筋骨尽断，当场毙命。
    薛韶华心念电转，知道不对，朝着趁机逃跑的灵婆追去。
    龟灵随即发现木匣空空如也，暗道上当，跟着薛韶华追出。
    这场充满勾心斗角的大戏暂时谢幕了。
    莫休心中暗笑，摇摇头。
    数日后，一个静夜。
    四个黑影正在迅速靠近，那是四个穿着碧绿色斗篷的怪人，头上的大帽子帽檐极低，几乎遮住大半个脸，在幽幽月光映衬下，显得阴森可怖。
    正是珊瑚四怪到了。
    莫休敏感的察觉到危险的降临，那是四个极为难缠的家伙。
    四怪的手中各持一把珊瑚杖，通体碧绿，闪闪放光，顶端还有两个小枝，莫休看得出来这不是一般的珊瑚杖。
    其实，那是充满邪异法力的珊瑚杖，夺命勾魂。
    四怪的珊瑚杖无声无息发起了进攻，四道深绿色的电光破空，发出嗤嗤的怪响，直冲而至，让人防不胜防。
    莫休大骇之下，使开借力诀，在电光的缝隙间纵跃闪避。
    但是，莫休明显感觉到，四人的电光不知不觉的克制自己的四系魔法，四系魔法渐渐失灵，电光还不断地向空中放射可怕的气浪，周围温度逐步升高，热气之中还隐隐有一股异味。莫休还觉出自己的功力在电光气浪熏染下，渐渐运转不灵，心中惊骇无法形容。
    一声娇叱，叶百灵持着神谕剑杀出来，但是，此番万物同心也受到莫大的遏制，周遭空间的细小元素的灵力锐减，几乎成了一盘散沙，这种情形叶百灵前所未遇，当然惊骇无比。
    梵音和苏梦，凤来仪一起纵出，龙炮花雨在尽情绽放，黑暗征途大振神威，凤凰琼天也不甘落后。
    四个怪人是五行地宗的高手，在地宗很有威望，而且他们的奇异法术，对别人的功力有极强的破坏性，所以几乎没人敢招惹他们。
    他们却没料到，不但莫休武功深湛，连身边的女人都身负绝技，不可小觑。
    四人艳羡之余，脸上戾气大作。
    四人不喜多言，所以到来时根本不通报姓名，一般人都叫他们是“哑巴杀手”，足见其心狠手辣，出手从不留情，在他们手上走掉的人真是屈指可数。
    连幽郁仙子这般绝顶高手，昔日也曾败在四怪手上，四怪当然不会把几人放在眼里。
    当初莫休重生，四怪自动请缨去杀莫休，不想遇到仙门的纪菲雪，因为畏惧仙道轮回，才未敢贸然动手，致使功败垂成。
    虽然庞天并未因此责怪四怪，但是四怪却感激教主的宽宏大量，同时也深以为耻，决意寻机歼灭莫休几人。
    终于，机会来了，四僧与卓然同归于尽，虽然己方少了四大神僧，难免势单力孤，可是四怪只畏惧仙道轮回，余者皆无所惧，所以才明目张胆的来与莫休为难。
    四怪的珊瑚杖一摇，幻化出深绿色的烟雾，渐渐增厚变密。这是他们的绝学——珊瑚海，就凭借这项绝技扬威江湖，让敌人闻风丧胆。
    迷雾的颜色逐渐加重，宛如一大片墨绿色的海洋。
    珊瑚海的庞大魔力在肆虐纵横，道道烟雾如噩梦般缠绕着几个鲜活的生命，行将吸取几个灵魂而去。
    大难迫在眉睫。死一般的寂静。
    莫休几人初次遇到如此高手，已给珊瑚海困住，势难幸免。
    忽然，一道倩影破空而至，跃到几人身侧，抢过叶百灵手中神谕剑。
    莫休一看大喜，却是前日失心疯狂的冷月瑶。
    几女也万分诧异，尤其见到她面上已没有了那股骇人的戾气，而且眼睛里充满灵秀超脱的气质，与当初受黑暗血气影响而发狂时有天壤之别。
    冷月瑶的剑上幻化出大大小小的光圈光环，五颜六色，异彩纷呈，伴随着不同阶段的月影，有盈有缺，有的如钩，有的似圆。
    这是月之宣言的至高境界，威力无边，几人都不知道她何时武功大进，不禁代她欢喜雀跃。
    但是，月之宣言在珊瑚四怪眼里，真是雕虫小技，荧荧之火，珊瑚海的墨绿色的气浪烟霭宛若毒蛇般死死缠向她。
    冷月瑶虽有神谕剑在手，但是四怪的邪术对神谕剑的灵力也有克制。
    月之宣言产生的光环，在珊瑚海的包裹侵蚀下日渐削弱，渐成散乱的状态，光环光圈逐个破灭。
    一股难解的异样感觉袭上心来，冷月瑶感到莫名的恐慌，真想不到自己的武功在真正高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不禁一阵凄凉悲苦。
    她不是怕死，而曾经因为发狂险些杀了他们，如今他们有难，自己理所当然应该相助他们脱险，以赎清自己所犯的罪孽。
    不料对手强悍非常，自己苦心练就的武功，居然难以撼动他们一丝一毫。
    死亡序曲又开始演奏，珊瑚海在继续弥漫，整个庭院里充满了可怖的墨绿色烟雾。
    就在几人行将就戮时，一道黑影悄悄跃出。
    一个黑衣蒙面人双手连舞，胸前幻化出道道怪异光圈，如一个半球形罩向四怪，由上至下秘密麻麻，密不通风。
    四怪心中万分诧异，脑中闪出可怕的念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关键时刻，忽施毒手。
    四怪没法弄明白了，因为那个半球形的困阵充满了无限杀机，如修罗界
    的恶鬼阴魂急急锁走他们的魂灵，收入地府。
    四怪心中带着无尽的困惑和恨意，给光罩炸成粉碎，连带那四把邪异的珊瑚杖也化作飞灰。
    空气中留下了浓浓的烟雾，夹杂着恶臭的异味。
    烟雾未散，黑衣人不见踪影了。
    几人九死一生，惊魂稍定，见无人受伤，暗道万幸，想起刚才的噩梦，兀自心有余悸。
    莫休单独与冷月瑶相对，见她安然无恙，当日的暴戾之气一扫而空，欣喜之余，又感激她解救大恩，问起她今日状况。
    原来冷月瑶受到黑暗血气的蛊惑，上次险些杀死莫休几人，危急关头，终究给硬生生激飞神谕剑，落荒而走。
    后来遇上幽郁仙子，与其交手，不敌之下，给幽郁仙子制住。
    幽郁仙子考虑到，她是莫休的人，而莫休是反对庞天的，如今正好给庞天多留一个对手，岂不快哉？
    于是，幽郁仙子压制住了黑暗血气，令她恢复理智。
    莫休心道：“想不到幽郁仙子一心对付庞天，如今冷月瑶居然因为这层恶念而获得新生，也许这就是天意。今日危急时刻，竟然又得到陌生的黑衣蒙面人相助，真成了怪事，难以索解。看来庞天的好日子不会多了，一些潜在势力开始活动了，这场厮杀可说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莫休似乎听到了兴奋的呐喊声，大灵峰巅想起无比和谐悦耳的钟声。
    莫休一阵心潮澎湃，轻吻冷月瑶面颊，拥她入帐。
    冷月瑶发出熟悉的，让莫休心旷神怡的呻吟声，与他尽情缠绵。
    莫休如同展翅飞进月宫，遨游于桂树下，尽情品位如花的美月。
    莫休徜徉在皎洁的，幻梦般的月光里，呼吸着令人销魂的桂花异香，望着美轮美奂的圆月，一阵豪情从心底涌起，发出一串串仰天长啸。
    啸声止歇，冷月瑶嗔道：“刚才这么大声，吓死我了。”
    莫休笑道：“我一定好好补偿你。”说着又吻上朱唇，又是一个多情缠绵之夜。
    几日后，莫休与冷月瑶悄悄来到五行地宗总坛。
    因为从冷月瑶那里知道，当日火狐给神兽上人掠走，不料半途遇上五行地宗高手，寡不敌众，为人所杀，火狐给掠进地宗总坛。
    莫休两人悄悄潜进去，发现一座大殿亮如白昼。
    一个身材不足四尺的矮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此番出了奇闻，珊瑚四怪也死在莫休手里了。哼，这四个怪物平素胡吹大气，说什么罕遇敌手，今天给人弄得尸骨无存。唉，真是——”
    金门四杰中的金尧说道：“猎手兄，话不能这么说，无论我们往日有什么私人恩怨，当此危急关头也得尽释前嫌，同舟共济，携手对敌。再说，四怪只不过性情孤僻，不喜多言，绝非小人，何况又是教主的得力助手。他们出了事，说实话，我们物伤其类，心中郁闷难解。最近几日我们四兄弟总有不祥预感，看来教中将有大事发生。我们作为圣教中人，当此危局，理应替教主分忧。”
    矮人地猎手知道自己失言，脸上一红，说道：“四大护教神僧也死在仙道轮回之下，如今连四怪的邪术也没有制住莫休，难道这厮有什么妖术不成？”
    金尧叹口气，说道：“莫休有神谕剑在手，不受邪术也有可能。说来莫休这厮也有一般本事，不管什么女人到他那，都死心塌地跟随他。就说卓然，一个仙门女子，竟也甘心委身于他，当时四大护法神僧去收拾莫休，本可稳操胜券，一股击毙莫休一干人等，谁想卓然泯不畏死，使出仙门禁用的仙道轮回，与四僧同归于尽。”
    地猎手笑道：“还真是有些手段，连孟丹儿玉魔女那样的人见人怕的女人，一接近他，就像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真是不可思议。那几个凤凰曾经给风雨四门带来灭顶之灾，一次就杀死百余人，令人丧胆，闻之色变。后来也在亚孙海给莫休收入房内。结果在在幽郁仙子的恶战中，舍身维护，终于死在当场。唉，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不浅。”
    金尧比他想得深远，心道：“让如此多女人为爱痴狂，舍身忘己，莫休的确有超凡的人格魅力。这种魅力伴生无限的感染力，让她们如沐春风，心甘情愿受他驱使，那种凝聚力是不可摧毁的。而我们天圣教，唉，不敢恭维，缺少这种包容与博大，缺少和谐气氛，表面上一派安宁景象。其实，人人自危，如履薄冰，嘴上说教主万岁，背后不一定做些什么龌龊卑劣之举。
    像地猎手这般眼见己方有人被杀，不忧虑反而幸灾乐祸者数不胜数，试问平素背的琅琅上口的教规教义跑到哪去了？做人的最起码的道德去哪了？平素叫的欢，临阵跑得快，真是咄咄怪事。天圣教正值多事之秋，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起来了，人人为己，谁问他人？
    至于什么教主圣殿，就更是说一套做一套了。看看四怪，话虽不多，却每每一语中的，因此也得罪不少人，更有人盼着他们早点死。在教中若论对教主的忠诚，殊不逊于护法神僧，但偏偏不受欢迎，屡屡遭人诽谤排挤，哼，这就是现实，现实得让人郁闷发狂，让人困惑难解，让人讨厌这个世界。
    唉，想这么多又有何益？该来的还是要来。天圣教有莫休这个对头，是最大之大不幸。战幕即将拉开，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莫休终于找到那个囚禁火狐的石室。
    莫休刚想击杀卫兵，救出火狐，忽觉一股强悍的劲道破空呼啸而至，回身看时，
    不禁大吃一惊，但见一大片白茫茫的光带齐齐推到，光带里夹杂着无数黑黑的斑点状的东西，正是耸人听闻的“黑子极合”，杀伤力极大。
    莫休急忙使出修罗炼狱与之对抗，不料一碰到黑子极合就烟消火灭，散乱的黑子险些烧着他的衣襟。
    莫休心中一寒，想不到此处会有如此高手，连忙运起移力诀，四处化解转移那刺眼的光带和恐怖的黑子。
    莫休使尽浑身解数，黑子极合的威力愈演愈烈，成片的数以万计的黑子如鸟群齐至，蚂蚁涌动。
    冷月瑶的月之宣言虽能稍稍阻滞黑子的迅速扩散，但也是杯水车薪，两人很快迷失在如雨点般密集的黑子威势下，岌岌可危。
    石室内的火狐看见局面凶险，心一下悬起来，心中怦怦乱跳。
    死亡之门已经张开，莫休一阵惊恐。
    忽地，一个身影激射而出，右手一扬，一长串由小及大的，漩涡状的光环电闪般射向黑子。
    正是幽郁仙子到了。
    黑子本来与幽郁仙子不相上下，但今番一出手就打得莫休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得意忘形，犯了兵家大忌。
    但见道道光环如闪电般击中黑子，黑子惨嚎一声，身体炸成飞灰，留下一阵难闻的恶臭。
    未及莫休道谢，幽郁仙子仰天长啸，扬长而去。
    黑子是圣殿三巨头——黑子，风子，赤子三人之一，在圣殿中是出类拔萃的好手。
    但自从天圣教控制住圣殿开始，三人几乎给打进冷宫，在江湖上罕有痕迹。
    幽郁仙子击杀黑子，等同于断庞天一臂，虽然手段不够光明正大，但是幽郁仙子为报仇，向来只问结果，不计手段。
    在她看来，今天的确应该庆祝一下了。
    幽郁仙子虽然在笑，却总带着浓浓的悲情。
    莫休抱住火狐时，眼中流出幸福的泪水。

 第二十四章 大爱无疆

    一场针对薛韶华的刺杀行动，正在展开。
    原来当年，有一年郁雅轩上大灵峰参加圣殿庆典，庞天与郁雅轩单独会过面。谁想庞天迷恋郁雅轩美色，竟然在茶水里下了迷药。
    庞天情难自抑，强暴了了昏睡中的郁雅轩。
    事后，郁雅轩为维护本门声誉，没敢揭穿庞天的恶行。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就在郁雅轩极力试图忘却当日的惨事时，意外的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堂堂云门门主未婚先育，传出去自然惹人笑柄，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咽。
    庞天也正是抓住她这个弱点，才敢如此胡作非为。
    郁雅轩终究没有狠下心来去堕掉胎儿，十分矛盾的面对着残酷事实。
    直到郁雅轩的女儿在一个密室中诞生，她的心情依旧矛盾万分。留下孩子则自己颜面无存，抛弃孩子总觉不忍。
    终于，她不堪外界舆论的潜在压力，三天后就派亲信弟子秘密把孩子送下山，交给一户山野农家夫妇养育，送给那对夫妇足够的银两。两夫妇正好膝下无孩，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
    起初，郁雅轩经常偷偷下山到农户家里看望小女儿，直到小女儿会开口叫第一声“娘”时，她又是狂喜，又是伤感。
    从那天起，郁雅轩决定把女儿抱回山上，对外只说从荒村捡来一个孩童。
    虽然门中依旧难免有些流言蜚语，令郁雅轩心碎伤怀，但郁雅轩一看到活泼可爱的小女儿时，就忘却了昔日哀怨仇恨。
    她整个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女儿身上，几乎不能一日不见女儿。
    也许这就是她天生的母性在作祟。为了培育自己的女儿，她已经顾不得外界的什么恶毒流言了。
    但是，天意弄人，就在小女儿四岁的时候，忽染天花而夭折。
    那段时间，郁雅轩几近崩溃，几年来的酸甜苦辣瞬间窜上心头。
    被强暴的的阴影，小女儿的意外来临，之后又得而复失，连番变故让她疯狂，几次自杀未遂，又生削发出家之念。后因本门师尊苦口婆心的劝说，才打消念头。
    但是，这件事始终如毒蛇般死死缠绕在她灵魂深处。
    她在像鳄鱼一样捕捉机会，报复庞天。
    如今四大护法神僧死去，珊瑚四怪被杀，庞天的死党相继陨落，圣教人心浮动，渐成瓦解之势。
    久久期盼的复仇机会终于来临。
    郁雅轩不想亲自抛头露面去报仇，决定联合五行地宗对付庞天的爱宠薛韶华。
    因为她是庞天的人，郁雅轩近乎丧心病狂的想杀死薛韶华。
    她为了拉拢好色果决的冰鸟为其复仇，不惜设下美人计，陪冰鸟睡了三个晚上。
    冰鸟当即诅咒发誓，誓为她达成心愿。
    冰鸟全力鼓动地猎手，神杉上人，和霍炎刺杀薛韶华，终于一件用美色和杀戮炮制而成的复仇行动正式展开。
    薛韶华心绪烦乱，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忽地，一阵地面下的微微响声惊醒了她，那是地猎手行动的征兆。
    薛韶华跃出房间时，见到外面不但有地猎手，还有冰鸟，霍炎，神杉上人。
    四人算是五行宗的拔尖人物，素知她受庞天宠爱，往常见到她都是和颜悦色，恭维唯恐不及，但今日三人明显带着敌意。
    薛韶华喝道：“你们想做什么？想谋害我不成？”冰鸟笑道：“错，我们特奉教主之命，带你回大灵峰。”
    薛韶华怒极反笑，说道：“真好笑，搞什么？你们又不是瞎子聋子，敢来抓我？”
    冰鸟哼了一声，说道：“当初教主一时不察，给你迷了心窍，才对你礼让三分。以你们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教主的个性，就像个小孩子在玩玩具，玩腻了就会扔掉，从不吝惜。十年前的乔月是这样，不久前的紫翎和海魔女也如此，好好想想，云门郁雅轩又如何，还不是让教主弃如草芥，你也会步她们的后尘。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前有车，后又辙，你还是想清楚，应该占到那一边。”
    薛韶华冷笑一声，说道：“素问冰鸟巧舌如簧，好煽动是非，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可你要想清楚，这是十足的谋反，你们教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冰鸟笑道：“对，是谋反又如何？不妨告诉你，这些年我们五行地宗受尽天圣教的欺凌，生不如死。如今天圣教危在旦夕，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本也不想危难薛姑娘，只要薛姑娘彻底和庞天划清界限，再不来往，我们就放你一马。如何？”
    薛韶华一阵烦乱，这些人是怎么了，敢公开造反。而且冰鸟很刁钻恶毒，明知薛韶华不会与庞天断绝，才如此挤兑她，让她自己吐露拒绝之念，方便他们借此杀掉自己。
    薛韶华强压怒火，说道：“还有一事不明，你们与我无冤无仇，谋反也得上大灵峰，为什么与我为难？背后受谁指使？”
    冰鸟说道：“笑话，我们对庞天的以教挟殿不满，对他偏袒圣教徒不满，一教一殿凡有血性之人，都视庞天如仇，欲除之而后快。何来受人指使？”
    薛韶华心中盘算：“这种偌大帮会，若从外面杀来，还有得救。倘若内讧一起，便如燎原星火，一发而不可收拾。看来莫休不是我们的最大威胁，他与这些熟悉天圣教的人比起来，就像个催化剂。莫休的外力推动内部矛盾逐渐暴露，让这些人有机可乘，趁火打劫。
    当初四大护法神僧仍在，四僧护教心切，忠心耿耿，有他们在，一般宵小之辈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可是他们为了消灭宿敌莫休，与卓然同归于尽。这些王八蛋就蠢蠢欲动，想混水摸鱼，捞上一把，真是其心可诛。
    看来当初天哥迟迟不肯动用四僧，我一时难以索解，不明所以，原来虑及于此。攘外必先安内，外面的敌人远没有内部的敌人可怕。
    偏偏此时珊瑚四怪又死在莫休手里，他们虽偏激孤僻，但毕竟忠心护主，如今是雪上加霜了。
    金尧又是个和事佬，谁也不得罪，剩下的就是一群阴险卑鄙的小人。“
    这许多念头一闪而过，莫休绝计不会来收买他们为难自己，可又会是谁呢？
    冰鸟见她不语，只道她有所动摇，说道：“薛姑娘，其实天圣教瓦解已成必然之势，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薛姑娘是聪明人，废话我冰鸟不想多说。教主独断独行，压制打击异己，稍有不顺就拿下人出气，这种人只得薛姑娘去爱吗？”
    这话触动了薛韶华，她一下子想起与庞天一起的时光，一些往事涌上心头——
    “那年圣殿欢庆佳节，大灵峰上一片喜庆气氛。庞天微醉，遇到我刚想去歇息，我早对他倾慕，那日一见更是情难自禁，那夜我们很刺激。
    但随后，我发现他太独断了，甚至男女欢爱，也是他一有需要就来我这发泄。
    起初只当他当教主事务繁忙，压力过大所致，如今思之，心有所忌，不寒而栗。“
    地猎手没有这份耐性，见两人叨叨不休，好不心烦：“冰鸟真啰唆，跟这女人费什么话，杀了她就一了百了。”
    地猎手趁薛韶华分神时，地绝剑法呼啸而出。
    薛韶华正值心摇神驰之际，猝不及防，冰鸟几人自然不会阻拦，只怪他出手太急。
    薛韶华向后飞出数丈，喷出两口鲜血，跌倒在地。
    地猎手怪笑着，在此抬起了手中之剑。这次多了冰鸟几人。
    薛韶华一阵凄楚悲凉：“今生所托非人，枉负大好韶华。”
    其实冰鸟的话很见效，都深深刺痛了薛韶华的心，令她痛不欲生。
    如今，她只想让他们尽快杀死自己，以求解脱。
    但是，偏偏事与愿违。一道道光圈如半球形凌空而下，垂向四人。
    薛韶华识得是圣殿绝学“赤道光圈”，来人是赤子。
    四人根本敌不住赤道光圈的猛烈摧残，瞬间灰飞烟灭，地面只残留几把断折的兵器。
    赤子轻轻扶起薛韶华，很温柔。
    薛韶华在庞天那里从未感受到。
    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直是一厢情愿，甘心受他驱使。在感情面前，自己一直是个可怜虫。
    这就是她刚才失魂落魄的原因，她一直给自己的一厢情愿愚弄着，不能自拔。
    她深深自责，懊悔不已，如今死而复生，心境大异。
    无辜的她伏在赤子肩头啜泣，似乎在想用泪水冲刷过往的苦痛和悲凉。
    两人有些微妙的默契，像是前生有缘。
    而且他们也注定今生有缘。
    他们携手而去，不在理会什么教殿之争，恩怨仇杀。
    其实，在圣殿三巨头风子，黑子，赤子中，当初以风子最优秀，他武功卓绝，而且才华横溢，眼界极广，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但偏偏在庞天的高压统治下，天圣教的重要职位全由他的亲信把持。
    风子有力无处使，英雄无用武之地。这种心结沉到深处，日积月累，终于不堪折磨，外逃别派或远遁他乡，摄于庞天的威势又无法做到。
    于是，假作纵情声色，整日花天酒地，不醉不休，其实暗中寻求机会外逃。
    在圣殿庆典进行中，风子伺机外逃，不妨给护教四僧察觉，未及禀告教主，就出手擒拿风子。风子不敌，宁可死去也不会大灵峰受罪。
    于是，风子当场自尽。
    庞天以此警告圣殿其他弟子，再有外逃者杀无赦。圣殿人人心寒。
    黑子排位第二，从小好勇斗狠，十几岁曾经替人打抱不平，当场杀死一个富家子弟，被迫外逃他乡，最后投得名师门下，效命于圣殿。
    不料圣殿衰败，成为天圣教的傀儡，难以翻身。黑子又不甘寂寞，又无法出头，不得已唯有以练武度日。
    黑子凭借一股泼皮似的狠劲，居然挺过了这艰辛的二十年。
    但只从听说莫休复活，就跃跃欲试，想找莫休一较高下。
    但又没接到庞天的命令，于是在一个月白风清之夜，悄悄下了大灵峰。
    此时，四僧四怪已死，天圣教处在瓦解的边缘，人人自危，自然无人注意他。
    不妨他在攻击莫休几人时，又遭到幽郁仙子的偷袭，一命呜呼。
    最后一个才是赤子，他城府颇深，深藏不露，做事谨慎，从不多言。表面上顺从庞天，做事从不出圈，在庞天眼里是圣殿最听话的奴才。
    但就是这个听话的奴才，曾经救过叶百灵，又在一个月夜杀死四怪，致使四怪功败垂成。又在那个暗杀之夜，全歼冰鸟四人，和薛韶华携手笑傲江湖。
    复仇未果的郁雅轩，呆若木鸡，疯言狂语，终于在一个漆黑的静夜，悬梁自尽。
    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目光中还在痛斥世间的忡忡丑恶。
    五行地宗自冰鸟四个高手死后，金尧四兄弟心灰意冷，悄然隐退。
    风雨四门也风流云散。
    天圣教的末日即将降临。
    那夜，莫休在睡梦中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莫休，你还记得雅赢吗？我一直想你！”
    莫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隐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引路，莫休走进一处偌大的花苑，比凤来仪那座凤凰花苑要华美瑰丽得多，而且烟雾缭绕，花香鸟语，让人如入仙境，流连忘返。
    在一处用五彩花篮变成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仙女般的人物，似乎像卓然，又像雅赢，形影飘忽，美妙动人。
    那美女忽地扑到他怀中，低声说道：“休，你想不想我？”
    莫休连道：“想，天天想你！”美女说道：“休，跟我来，我们去游玩！”
    两人到了一处巍峨耸立的大殿，那里雾蒙蒙的烟气沉沉，眨眼间她就行踪不见了。莫休正在发急时，身后一紧，给她抱住，格格直笑。
    莫休情难自抑，抱她上了云床，解开她薄薄的仙衣。
    她的呻吟声很快响彻云殿，让他如在梦中。
    舒服的呻吟声让莫休自己弄醒了自己，他脸上兀自带着甜蜜的微笑，身边的火狐见到他如此，知道他正在做美梦，嫣然一笑，把他捅醒，说道：“休哥，梦到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莫休却是一阵黯然，说出了前世结识的雅赢法师，并且与她相拥着一道转世，也许卓然就是雅赢的转世化身，自己福薄，卓然又死于非命，不禁一阵伤怀。
    火狐靠到他胸前，柔声道。“休，忘却伤痛吧，我们的明天会更好。往事如烟，何必苦苦折磨自己呢？”
    莫休大悦，看到火狐衣襟的领口极低，一对丰胸如玉兔般活脱跳动，让他痴迷不已，低吟道。“狐，我要——”火狐把他按在自己饱满的胸前，任他亲吻揉捏，肆意胡为，呻吟道。“休，你来呀！”
    莫休应声而入，久久期盼的激情找到了宣泄之处。他一边狂吻她玉体，一边疯狂的冲击着她紧密的防线，让她激情澎湃，连连低吟，忘乎所以。
    莫休也不克自制的肆意活动，抚上她绵软的躯体，不断向她索求，她当然以百倍的柔情回报情郎。
    久久，两人才停止动作，疲惫不堪，相拥着沉沉睡去。
    数月后，圣教和圣殿发生骚乱，愈演愈烈。
    庞天恼怒焦虑之余，旧疾复发，脸色苍白，颧骨高耸，眼窝深陷。
    庞天失去了往日的绰约风姿，呆呆地独自倚在偌大的宝座里。
    连日的烦闷和压抑折磨的庞天面黄肌瘦，几乎没人能认出他来。
    他目光呆滞，心神动荡，处在疯狂的边缘。
    大灵峰巅，已是孤家寡人的庞天感觉到莫休的到来，莫休和庞天终于会面了。
    莫休说道：“庞教主知道我回来？”庞天淡淡一笑，说道：“能让那么多女人为之着迷，的确是一表人才。敢公开到我这大灵峰挑战，天下唯你莫休一人！”
    莫休说道：“庞教主还记得卓然吗？”庞天神色暗淡，说道：“那是个刚烈女人，没想到那天居然启动仙剑轮回，唉，早知如此，就不该派四僧前去。”语气中显然是痛惜四僧之死。
    莫休又道：“庞教主应该也记得玉魔女和孟丹儿。”
    庞天说道：“不错，是海莎所为。海莎是个直爽女人，做事直来直去，从不计较得失，不过可惜，已经死在魔界审判之下了。”
    庞天看待这些杀戮纷争，便如家常便饭一般，毫无怜悯之态。
    莫休满脸愤怒的望着庞天。
    庞天问道：“我不明白，你有那么多女人，可算风流多情，为什么她们不怨恨你，而且还在危急关头舍身相助？”
    莫休一拍胸脯，说道：“好，你听好，我莫休是有不少女人，但我对每一个都能把心交给他，若有危难，我但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我的女人为我挡灾，即便她们心甘情愿为之。”
    庞天仰天望了一会，才道：“想知道当初为什么没有全力追杀你吗？”莫休点头道：“愿闻其详。”
    庞天长叹一声，说道：“记得当时，四位护法神僧身负要务，尚在西域，无法调回。
    五行宗还在保护神谕剑，同时密切观察龙廷动静，无暇分身。只有动用四怪和风雨四门追杀。“
    莫休不解，道：“为什么没派圣殿三巨头？”
    庞天说道：“他们是圣殿门人，我不能允许他们在这次追杀行动中建下功业，让他们的威望有所抬头。我要他们知道，天圣教是我的天下，谁也不能在声誉上超过我。我宁可让他们呆在大灵峰，什么也不做。”
    莫休惊愕了好一阵，说道：“后来为什么黑子又去了？这不是口是心非吗？”
    庞天说道。“你错了，不是我派去的，是他自己偷偷溜下山的，也许他难耐寂寞吧。”莫休又道：“其实，你还是有能力早杀我，只是唯恐因此与龙廷结怨。你也不担心我复出，因为我难以和你抗衡，即便三巨头的武功也远胜于我。你更关心圣教内部的安危。”
    庞天笑道：“聪明，外敌虽可忧，内患更可怕。就像当年圣殿不是给黑暗血宫击垮，而是因为新加入的风雨四门内讧不休，实力大损，终至衰落。所以我一上任，就得安抚风雨四门，平息圣教内部纷争，仅这些就花去十年时间，取得前几任教主未有的辉煌，教殿合一，上下一团和气，秩序井然。
    攘外必先安内，你复出对我不过是多个一般对手，不料春秋四凰的介入，幽郁仙子的疯狂复仇，改变了整个格局。先是四门遭到重创，元气大伤，后来神谕剑给取出，几经周折落入你手中。龟灵，紫翎，幽郁仙子，冷月瑶，还有兽门中人干涉，事情变复杂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神谕剑里的黑暗血气居然喷出，恢复昔日灵力，我才动用四僧抢夺神谕剑，不想功败垂成不说，还失去四个忠心耿耿的神僧，真是始料未及。“
    莫休想到逝去的卓然，一阵伤怀。
    庞天说道：“四怪的死让我清醒，一定有人作祟。细查之下，发现是赤子，圣殿三巨头之一。哼！隐藏的不错，平日里深藏不露，关键时候下手够准够狠，殊不逊于那个恶毒的幽郁仙子。忠心的四僧四怪先后死去，这下有人开心了。五行地宗居然挑起叛乱，不把我放在眼里，更可恶的是，叛徒赤子拐走了我昔日的女人。”
    庞天越说越激动，高声道：“这巍峨宏伟的大灵峰有什么不好？天圣教有何不妥之处？为什么都要离开？现在成何体统？教不像教，殿不是殿，我这教主也没什么味了。之前十余年的心血付诸流水，圣殿名存实亡，圣教如云而散，只剩我一人！”
    莫休见他几近疯态，就没接口。
    庞天又说道：“女人全都不可信，一到危急关头就没影了，哈哈哈，我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你告诉我？”
    庞天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有个女儿，是二十年前在与圣殿混战时生的，可是没有用，她宁死都不肯认我。我有女儿等于没有，哈哈哈！”
    二十年前，教殿混战时，庞天受到圣殿弟子的围攻，九死一生。
    养伤时，一个圣教女弟子精心照料。两人日久生情，终于有了风流一夜。
    那个女弟子居然怀了身孕，可是当时庞天给圣殿召回接任教主。因为当时势态紧急，庞天必须尽快赶回去。
    女弟子平素仰慕庞天的气度胆识，所以才舍身相就，今见此危急时刻，不想让自己拖累庞天，就劝他快回去接任教主。
    庞天向来利欲熏心，对儿女情长看得极淡，可以说是薄情寡恩。当时只是稍作推搪，就匆匆去了。
    不料，女弟子在回圣教的途中遭到圣殿弟子的围追堵截，几度处在生死边缘。
    女弟子历尽磨难，几经周折，终于在临盆前逃到一个荒僻山村。
    在那个荒村，她生下纪菲雪。当时她兴奋不已，心有所系，整日抱着女儿，在村里乞讨度日。
    不料天不佑她，就在这种苦难尚未结束时，圣殿弟子还是找到她和小女儿纪菲雪。
    她为了保护幼小的女儿，当场被杀。
    最后，纪菲雪没有死，给一个仙门师太救走，传授仙门剑法。
    那日，纪菲雪为相助卓然几人脱困，与四大护法神僧交战，姻缘巧合地发现自己的身世，想起庞天平素的恶举，自己原本一个好好的仙门精英居然是圣教后人，纪菲雪几欲成狂。
    后来纪菲雪辗转查出自己是庞天亲生女儿时，想起卓然死在圣教手中，就难以释怀。
    往日的惨事如噩梦般缠绕着纪菲雪，年幼时的悲凉处境让她肝肠寸断，对当年庞天的薄情寡恩，抛妻妻女耿耿于怀。
    纪菲雪最终没有上大灵峰，和庞天相认。
    谁也想不到，原本雄才伟略的庞大教主，最后众叛亲离，只剩下孤家寡人，连亲生女儿都不认他。
    忽听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莫休，原来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是不是把我忘了？”两人闪目一看，却是乔月。
    乔月相继遭逢两次情变，后来还险些遭卫道子的毒手，本来已经心念俱灰，不料在莫休的爱欲滋润下，那个数年前温柔妩媚，活泼灵秀的乔月又复活了。
    莫休脸一红，说道：“最近一直东奔西走，没时间过去，真是对不住。”
    乔月笑道：“我当然不会怪你，你虽然多情，但一直是个好人。”
    庞天的诧异超乎想象，做梦也没想到，乔月这个旧日情人会和莫休在自己面前细语缠绵，简直旁若无人。
    乔月这种娇羞无限的少女情态，让庞天万分不解。
    因为即便在两人最欢愉的时刻，也未见过她如此温顺柔媚，而眼前的莫休做到了。
    他越发觉得莫休的深不可测和自己的卑微渺小，卑微到自己一无所有，渺小到他们这对爱侣根本看不见自己。
    自卑到极处，今日的苦闷和痛楚一股脑袭上心头，四僧四怪的陨落让他惋惜不已，五行地宗的叛乱让他冲冲大怒，薛韶华和赤子的私奔让他愤恨难平，乔月的移情别恋让他触目惊心，尤其亲生女儿纪菲雪誓死不与他相认，更让他万分迷茫困惑，心如死灰。
    他的精神瞬间垮了下来。
    要说圣教和圣殿的骚乱是他崩溃的预兆，那么乔月姗姗来到，进而诱发心中沉积已久的苦闷与失落急剧膨胀，促使他坠进深渊，走向毁灭。
    庞天浑身抖作一团，眼神散乱，大叫一声，冲下了大灵峰。
    乔月吓得马上躲到莫休身后，莫休也猛吃一惊。
    可怕的啸声惊天动地，在大灵峰诸峰间来回鼓荡。
    圣殿的钟声复又想起，混着回荡的啸声，显得颇为诡异。直到啸声渐止，金钟才恢复
    往日的肃穆庄重。
    又一股啸声至峰顶想起，那是幽郁仙子胜利后的欢呼，但欢呼中却没有丝毫快意，只余难解的凄凉与悲苦。
    圣殿的钟声依旧在空谷间盘旋回荡，莫休心中犹如潮涌，不禁想起梦中那个鬼大王，他看似凶狠霸道，实则胆小如鼠，不堪一击。
    他抬头看看大殿上高高的宝座，思绪回到庞天身上。
    当初乔月之言极有远见，庞天太过霸道专横，听不进丝毫反对意见，才使得教中上下人人自危，绝少有人为他尽心效命。
    庞天的这个弱点为圣教埋下重大隐患，也成了圣教的死结，至灭难解。四僧四怪的陨落加重了这种危机，那些隐患就会愈发显露无遗，一些好事之徒就蠢蠢欲动，兴风作浪，冰鸟就是典型。
    圣教的死结束缚的它难以挣脱，瓦解已成定局，只是迟早之事。
    不过一向自以为是的庞天没料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圣教瓦解，庞天的精神支柱倒塌，所以他疯了！
    只不过，乔月的突然来临，成了他崩溃的导火索。
    圣教灰飞烟灭，庞天迷狂疯癫，让莫休感慨满腹，久久未息。
    那夜莫休满怀愧疚的把乔月揽入怀中，说道：“月，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自己留到那里，让你孤零零的呆着，真是有负你当年的深情厚谊。”
    乔月流泪说道：“休，当年我险些让卫道子这个畜牲害死，心灰意冷，幸亏有你，我才撑过来，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莫休见到她泪水涟涟，楚楚可怜，给她深深一吻，作为辜负她的回报，她低吟道：“休，好久没见了，好想你——”
    莫休感受到她赤裸酮体下隐藏着浓浓的爱欲，伏到她胸前狂吻着，喃喃道：“月，你越来越迷人了！我控制不住了！”
    乔月嗔道：“还不来？”莫休说道：“美女，遵命！”
    那夜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