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上)》 楔子 佛罗伦靳乡间某幢豪华别墅内—— “那个女人和你的儿子就要从苏格兰回来了,你不是说要当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吗?”男人的笑容十分诡异。 “我……弗兰克,我要离婚……给我,求求你……”后庭的骚痒和空虚令马克·佩尔蒂尼丧失了理智,他只是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企图想获得男人的一丝垂怜。 “对,离婚!亲爱的马克,这是你答应我的!”欲望之源温柔地碰触着半张半合的饥饿的小口,男人好整以暇地抬高了他的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别再一次令我失望了,否则我绝对不轻饶你!” “是的,我要和伊丽莎离婚……啊!弗兰克!”粗实的利刀猛地刺进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快感令马克·佩尔蒂尼口中尽是难以抑剐的淫糜的申吟,现在的他仿若置身于天堂,全然忘却了身处何方…… “啪!”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突然从房门口传来,伊丽莎·佩尔蒂尼浑然不知道手中的皮箱何时掉在地上,她愣愣地注视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幕:最爱的丈夫,马克·佩尔蒂尼此刻正光裸着身躯,双腿大张地挂在一个强壮的肩膀上,身体不停地上下摇晃,股间赫然涨满了同性雄伟的xing器——那器官,竟然还是属于他丈夫堂弟的。 “这一定是梦,是梦……”伊丽莎茫然地抬起头,用力地甩了甩脑袋,驱走或许是自己昨晚睡眠不足引起的幻觉。 “伊丽莎,我……”马克·佩尔蒂尼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想推开弗兰克的身体,后者却紧紧地抱住了他,更为凶猛地作原始的活塞运动,“哦!哟……不,啊……” 自己的身体完全被人操控住,马克·佩尔蒂尼的口中由开始的推拒,慢慢地转为忘形的欢乐声。 “妈咪,爹地……”稚嫩的童声仿似晴天霹雳,惊醒了呆住了的母亲与沉醉欲海的父亲,五岁的儿子正茫然地站在门口,几缕金黄色的头发遮住了额头,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布满了疑惑和害怕。 “亚历,我——” 马克·佩尔蒂尼挣扎着,弗兰克·佩尔蒂尼却更用力搂着他,亲昵地舔着他柔软的耳垂,“答应了我,就不可能反悔。” 无端打了个哆嗦,他的情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现在选择离开他,等待他们一家三口的可是无穷无尽的灾难。 对不起,亚历。 对不起,伊丽莎。 他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从爱上弗兰克那—刻开始。 伊丽莎终于清醒过来,看了看房中的两人,再看了看儿子一眼,身为母亲的责任令她刹那间产生了无比的勇气,她一言不发地抱起了孩子,一手提起掉落地下的皮箱,转身就走,将重新充斥着阵阵申吟声的卧室甩在了身后。 “妈咪……爹地被弗兰克叔叔欺负得那么痛苦,我们为什么不去救他?”五岁的男孩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他睁着一双圆圆的蓝绿色的眼睛,怯生生地问。 “亚历,我的宝贝……我们立即回冰岛你的外婆家,现在妈妈就只有你,你也只剩下妈咪了……”伊丽莎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在阳光下可清晰地看见她眼角的泪水正一颗颗地滴落。“你爹地不要我们俩母子了!” 爹地不要他们?不可能! 亚历疑惑地抬起头,刚想反驳,却惊讶地发现母亲的眼泪滴到了自己的脸上。 “妈咪,别哭……爹地也是坏蛋,他弄哭妈咪了……我讨厌他!妈咪,别哭,你还有我呢!亚历山大·佩尔蒂尼。”男孩伸出小小的手不停地擦拭着母亲的眼泪,幼小的心中对父亲的行为有了极大的愤慨。 “乖孩子,你是妈咪的宝贝。”伊丽莎破涕为笑,可一想到失去了丈夫就要失去最有力经济支柱,眼神顿时又暗淡下来,“从今以后,亚历就不能上最优秀的学校,住最宽敞的房子,睡最柔软的大床,吃最好吃的食物,买最喜欢的玩具,妈咪也不能每天都陪着你……因为妈咪需要工作来养活我们自己。” 最优秀的学校,最宽敞的房子,最柔软的大床,最好吃的食物,最喜欢的玩具,这些都是属于坏蛋爹地,坏蛋弗兰克叔叔的东西,小亚历轻而易举地把它们当垃圾扔进了记忆的海洋。 “妈咪,我已经长大了,我会挣许许多多的钱来养活你。”距成年还有相当长一段日子的亚历山大用力挥动着胖的双手,幼稚单纯的脸庞出现了一种称之为坚决的表情。 此刻的他,更像是向他的母亲许下贵重的诺言,幼小的心灵自此有了一个伟大的目标:他要挣钱,努力地挣钱,他要令妈咪快乐起来,不再流泪—— 第一章 这是从伦敦飞往马德里的航班,—度碰上了气流,机舱在左摇右晃了几分钟后终于恢复了平稳,刚才吓得脸色青白的大多数乘客现在又因激动而不停地哭泣,叫喊,美丽大方的空中小姐都忙于安抚,劝慰着众人的情绪。当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她们终于可以悄悄地谈论头等舱里那位特殊的客人,那位令任何女人都会忍不住投以爱慕眼神男子,不单是因为他显赫的身分,更重要的是他从头到尾一直都一副稳如泰山,镇静自若模样,如此的气度彻底征服了全部人的心。 可忠于职守的她们并不知道,这些赞美在传到正主儿耳朵前早就消散无踪,身为被倾慕的对象更是一点也不认为这是一趟美好的旅程。 胡安·霍恩正安稳地坐在几乎大得可以当床睡的豪华座椅上,表情和优雅愉快挂不上钩。 “该死!” 他恨恨地咒骂了一句,回去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帮他预订机票的家伙,居然让他与那些懦夫坐了同一班的飞机。 只不过是小事一桩,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飞机真出事的话,就可以免去看那一场无聊的足球比赛。胡安·霍恩自嘲一笑,虽然那是一支自家拥有大部份股份的球队。 这年头,足球真是流行的玩意,连他老爸也赶时髦,对这种无趣之极的游戏感兴趣,花了几千万英镑买下了它,最近更是不断地投资,前不久居然还为了一个什么球星又花了将近五千万欧元,真是疯了。 钱花了出去,换来了一大堆奖杯之类的东西作回报,支出远比收入高几倍,每年还不断地扔钱下去填补无底洞,根本违反了经济平衡的原则。 不过,俱乐部还得这么存在下去,因为他老爸的关系。 ——俱乐部是我的命根子。 ——买下我所有喜欢的球员。 ——赢球重要,过程也重要,必须踢得精彩漂亮。 那老头子,躺在医院没了半条命,还含含不忘这三条所谓的原则,让人无可奈何。 “对不起,先生。”温婉动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谢谢!”胡安·霍恩望了望正在帮自己添咖啡的甜姐儿,眼睛一亮。 长得倒挺甜美,身材也不错,整体来看大概值个八十分吧! 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嘴角隐隐流露出一丝邪气,双眼掠过她胸前的牌子,然后再有意无意间与她的目光碰触,“贝平小姐是第一次陪旅客飞行?” “不,不是!”女孩的脸微微发红,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魅力,在他的注视下她竟手忙脚乱起来,心慌意乱地提起咖啡壶就走,不料却碰上了刚从旁边过道走来的一个男子,手中的热烫的液体就这么撒在了那人的深灰色的西装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女孩吓傻了,语无伦次地道着歉。 “呵呵,不要紧。”略为尖锐的嗓音显示出主人的年纪并不大,带着浓浓的尾音,胡安·霍恩冷冷一笑,又是一个没受过高等教育的乡下小子,若非父亲是暴发户,自身交了好运中了奖,就是什么运动员之类,因为这个世界上太多像自己那个愚蠢的父亲一样,浪费无数的美钞只为了所谓的癖好,结果就成全了无数穷小子的美梦。 为了验证似的抬头望了望对方一眼,心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凭着过人的记忆力,他知道自己曾经见过这张脸……相当年轻,大约二十岁上下,俊俏得不像话的面庞,有着极为深刻的精致五官,略显瘦削的笔挺身躯,一双蓝绿色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芒,正盯着眼前的女孩子,一副像找到了猎物的表情。 女孩的脸更红,羞涩地低下了头,完全不知所措。 男子别有深意地微微一笑。露出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刚想张嘴说话,旁边已经有一把尖锐的女音插了进来,“亚历,没被烫着吧?丽娜·贝平?哼!我要投诉你!” 胡安·霍恩科眼望去,开口的女人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可怜的女孩,与其为了刚才的咖啡,说白了更像是带有醋意的迁怒,这无疑破坏了那张她精心打扮过姣好的脸。 除了可观的胸部外,撇开五官,单说它的腰围看上去甚至比那名叫亚历的男子更为粗壮。 空有一张挑剔不出任何缺点的脸蛋,品味之低却不敢恭维,幸亏尚能知错能改嘛!见异思迁也不足什么坏事情。 胡安·霍恩性感的唇角扯出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懒洋洋地将背靠在了舒服的椅子上,这类争风呷醋的戏码他压根没兴趣去欣赏。 “玛雅,丽娜小姐不是故意的。”亚历色迷迷地盯着丽娜,随口敷衍。 “那,算她幸运……亚历,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洗……洗手吗?在那我还可以帮你弄干净衣服上的咖啡污迹……”玛雅娇媚—笑,双手用力捉住亚历的左手,来回摇晃。 “不用了,又不是你弄脏的!”亚历笑了笑,意有所指地望着丽娜。 “先生,对……对不起。”丽娜含羞垂首,心如鹿撞。 “你这丫头,知错了怎还不滚得远远的?待在这通道里碍着别的客人。”玛雅满心不是滋味,对于看起来比自己更厉害,竟想出这别出心裁的法子,以清纯的样子去勾引男人。 在欧洲,知名球星与腰缠万贯画上了等号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因此他们也成为了灰姑娘追逐的对象,而自己也不例外。 在登机处,她就认出了他,近日在欧洲足坛上声名鹊起,谣言说那些豪门愿意用两千万英镑买下的球星——亚历山大·奥德塔。 多金又俊俏的男人,彻底俘虏了她的心。 她向他示好,他也热情地回应,甚至还把地带到豪华的头等客舱。 一早打好了如意算盘,幸运一点成为他的女朋友,说不定可以借此成名,要不来个一夜情也不错,珠胎暗结的话,就可闹上法庭,让他付个天价的瞻养费,最下策就是向传媒兜售她和他的绯闻,同样可以达到目的。 不,不能功亏一篑,想到这,玛雅的身子几乎是挂在了亚历的身上,娇滴滴地道:“亚历,我是你朋友嘛!这种小事还是能帮上忙的,不用劳驾这新认识的笨手笨脚的小丫头啦!” 亚历皱了皱眉头,这刚在飞机上认识的女人真的太讨厌了,因为无聊的关系,逗了逗她,就一副自己女朋友自居,他最厌恶就是这种企图控制他的女人,“玛雅小姐,我相你也只是刚认识,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亚历……”玛雅大惊失色,煮熟的鸭子难道还会飞走? “丽娜小姐,有笔和纸吗?”亚历看也不看她一眼,反倒柔声地问低头不语的空姐。 丽娜一脸疑惑不解地掏出了笔和纸,亚历旁若无人地接过,在上面匆匆地写了几个数字,然后递了过去,“亚历山大·奥德塔,想和我联络的话,就打这个电话。” 丽娜羞怯他接过,急急忙忙地低头就走。 “亚历,连我都没有你的电话,为什么给她……”玛雅心有不甘,她拉住亚历的手,一副撒娇状。 “切,滚开!”亚历山大·奥德塔不耐烦之至,粗鲁地咒骂了一声,用力地摔开她的手,迳直地走向洗手间。 “亚历……”玛雅刚想追上去,一把浑厚的嗓音飘进了耳边,“玛雅小姐,过于嘈耳的女人,男人都会敬而远之。” “关你什么事?”玛雅十分愤怒,张嘴就想把怒气发泄在那人的身上,当目光接触到那人的时候,暗淡的眼睛立即发出闪闪的精光。 “别一副找到新目标的模样,我的眼界比亚历山大·奥德塔高得多,若非绝色佳人,我不会看上眼。” 况且眼前不是正好有一个吗? 舍极品求下品,非他所愿意做的事情。 胡安·霍恩淡淡一笑,然后闭上了双眼——原来是他。 他见过他——亚历山大·奥德塔,确切地说是在萤幕上看过他。 ……一个白色的身影,敏捷地在中场从绿衣军团的脚下断了球,灵巧地摆脱了对方的双人夹击,以旋风般的速度来到了禁区的前沿,顺势也盘过了慌慌张张想出来封堵的守门员,强壮结实的大腿轻轻一拨,球缓缓地滑过了球门线…… “霍恩先生,在这场比赛中,这个球员还连灌了以混凝土防守着称的对方三球,真不赖……” “这小家伙不是后防球员?”胡安·霍恩满脸疑惑,莫非足球和篮球相类似?全攻全守,能力强的,就能在比赛中取得高分? “他是后卫,防守能力是行内公认的一流,攻击力同样强,可以说攻守皆佳,而且年纪轻,有很大的潜力!” “保罗,你又想我掏钱?去年不是买了数个金子前锋,结果只拿了一个冠军,我刚刚去查过俱乐部的帐目,亏了三千万。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经营的是银行,不是取之不尽的金矿。”胡安·霍恩淡淡地说,老头子聘用的这位俱乐部经理看来没多少商业头脑。 虽说那小子看起来蛮养眼,蛮俊俏,只是花好几千万买个花瓶,违反他的处事原则。 进球后的那男子张开双臂,一边呐喊,一边狂奔,黏满了汗水的飘逸的金色头发在风中飞扬,那双蓝绿的眸子仿如发出冷冽光芒的宝石,跑了大半圈后,他终于停了下来,性感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张扬的冷笑,慢慢地将拳头举起,在镜头前面,冲着场内以及场外的观众,优雅地伸出了中指…… “哈哈……”胡安·霍恩忍不住爆笑起来。 他轻而易举地改变了刚才的想法。 这小子确实不错。 “霍恩先生……亚历的行为确实夸张,脾气也有点暴躁。就因为这个动作,他被欧足联禁赛三场,导致了冰岛最后出不了线。”俱乐部经理满脸尴尬地解释着,“虽说冰岛国家队和我们球队不可同日而语,可他的作用毋庸置疑。俱乐部已有不少的大牌球星,后防一直存在漏洞也是不争的事实,假若签下他这颗后防新星的话,以他的球技,绝对能令我们球队的实力变得强大,况且他容貌出众,丝毫不比那些大红大紫的时街界明星逊色,我们可以把他包装成为偶像,说不定可吸引到大批对足球本身不感兴趣的少男少女变成他的球迷,那样一来,投资给我们的赞助商也会相应增加,加上球衣销售额,肖像权的收益等等……我们曾经对此评估过,应该会有盈余……” “你不用和我说这么多废话,他叫什么名字?” “亚历山大·奥德塔,拥有三个国藉,可他最终选择了加入冰岛国家队,司职后卫,现效力在英格兰的超级联赛中的一个三流俱乐部,标价为两千万英镑,据说伦敦两家以及曼彻斯特都在明里暗地正与俱乐部洽商……” “我要他,一定要得到他。”胡安·霍恩断然地说:“不管对方标价多少。” 原来是有标价的,那就好办,只要花钱就可以弄到手。 亚历山大·奥德塔,半年前的记忆悄悄地浮现在脑际,胡安·霍恩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如蛰伏了一冬的腊人看到久违的猎物一般。 真人看上去比电视上的影像,魅力更为惊人,脑海里搜刮了一大堆的形容词,什么漂亮,性感,妩媚……统统都可用在他身上。 绝色佳人,可惜略嫌稍微好色粗鲁了点。 摊开掌心,又慢慢握紧,仿佛那里面包裹住一名叫亚历山大·奥德塔的男子,任他捏圆搓扁。 *** 当哨声响起来的时候,亚历山大·奥德塔的脚步停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茫然地盯了一眼记分板上的数字,四比三,然后再看看整个瘫倒在草地旁失声痛哭的那个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被红牌罚下的同伴。 “亚历,他们太强大啦!五年三个冠军……” “在百奈球场上演帽子戏法,很了不起!” “别这样,我们明年还可以再来!” 队友一个个跑过来,轻声地安慰,奥德塔依然一言不发,恶狠狠地瞪着在球场上相互热烈拥抱来庆祝胜利的对手以及看台上盛放的烟火,漫天的纸片,以及依然在座位上跳着,唱着的主场球迷。 能令他们笑得如此欢畅,自己功不可没吧? 奥德塔自嘲一笑。 离开终场仅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恰是因为他被对方断下了球,导致同伴惊慌失措,在禁区内胡乱绊脚,让那个九十分钟都不停地维护主队的裁判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毫不迟疑地从口袋中掏出了红牌,手指冷酷地指着十二码点…… 若不是自己的大意,他的同伴就不用流泪——奥德塔紧紧地握着拳头,用力地捶了几下额头。 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预料到的,他们能够进决赛已经令全世界的人摔烂了无数的眼镜,可若说到问鼎冠军,除了实力,更受其它因素主宰。 足球界流传的定律——黑马拿不到冠军,哪怕他们有足够的实力。 俱乐部规模小,有多年历史,却从没获得过一个冠军,年年都要为保级而战,去年奇迹般地获得了号称“豪门游戏”的冠军杯资格的三流球队——灰姑娘的故事到底也只是一个童话,打到了这个份上队友似乎比心满意足,可他偏偏就是不甘心。 事实上,每一场比赛之前他都抱着必胜的信念来踢比赛,无论对手是谁……越强大的敌人,他就越兴奋,越渴望打败他们。 打败他们,就可获得一切,就可成为一名成功的球员。 球员的成功意味着什么?名誉,地位?不,是钱!他最喜欢,也最需要的钱。只有成功了,吝啬的球队老板才会乖乖地给他加薪水,愚蠢的商人们才会巴巴地奉上一大堆的广告合约——遗憾的是自己就差那么一点点。 只差那么一点点—— 奥德塔用手背擦拭着额头的汗,遗憾虽已牢牢他攫住了他的心脏,却也以惊人的速度消退。 他从不把既定的结局放在心上,无论成功即或失败。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更多的懊恼,沮丧也无济于事。 明年,他们还有明年。 足球之于他来说,是挣钱的工具。 只要有了钱,绝色的美女,新款的房车,豪华的大屋,奢华的生活,一切都有了保证。 之所以在球场上倾注所有的热情,缘于足球能给他带来一切,包括了快乐。 脑海中突然闪过他的第一个数练曾经说过的话:“在球场上就是要演绎自己生命的全部激情,可胜利的获得却得依靠运气。” 看来今天幸运女神并不站在他这一边。 奥德塔略为居丧地摇摇头,低头将破对手拉扯出来的球衣整理好,一手拉起了队友,脸上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容,“胡里奥,我们去领奖吧!” “亚历,对不起——”队友黯然的眼睛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只是输了—场比赛罢,我们得挺起胸膛站起来,别让人家笑话。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 用自信满满口气说这话时的亚历山大·奥德塔,并不知道,或者不愿意相信这竟是他最后一次以对手的身份站在百奈球场上。 *** 床头灯的幽黄光线,射在了两具赤裸裸,不断来回滚动的身体上,烘托着浓烈的情欲气氛。 “哼——” 亚历山大·奥德塔喘着粗气,将一个保险套准确无误地投进了远处的垃圾桶中,然后便像一个大字瘫倒在床上,昏沉的脑子登时清醒了不少,醉酒的滋味不太好受,幸亏他找到了一个解酒的好法子。 “亚历,你好棒……”在酒吧新相识的美丽床伴对他刚才的表现似乎极为满意,将头枕在他的胸膛,轻声呢哝。 下午的比赛并没有耗尽他旺盛的精力,与队友一同地出去狂欢,遇到了这外表热情狂野的西班牙女郎,看到了猎物他自然不会放过,略带醉意下还邀请她喝一杯,按规矩一阵眉来眼去十分钟后,就把她带到了附近的一间酒店,开房,接吻、上床,办事。 想发泄下午失败的怨气,也为了向西班牙男子的示威,他十分卖力地取悦对方,让她极近欢愉,在彼此得到无数次的满足后,他冲口而出,“我爱你……” “我也爱你……”女人心神迷醉地回应。 奥德塔温柔地抚摸着沾满了细汗的褐色秀发,他喜欢美女,尤其是长头发的美女,因此他不会吝啬在床上对她们说她们喜欢听的东西,不就是区区三个字嘛! 最能表现一个男人的绅士风度,莫过于在于床上应尽可能地取悦女仆,而甜言蜜语当然必不可少。 可若把这当成了事实,那她就是天底下最愚不可及的笨蛋。 爱只不过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当不得饭吃。 当然,失去童贞后的他从不拉白痴幼稚,毫无经验的女人上床,尽管一夜情是你情我愿的免费晚餐,可品质还得注重的。 老美人的口头禅“性爱分离,好聚好散”,自诩孝顺的他当然得把此奉为家训。 得此结论,缘于他母亲洒脱的个性,可她也有耿耿于怀的时候。 挂在她唇边,他听得烂熟的故事,就是当年那个自己承继一半遗传因子的男人,与年轻的美人一见钟情,为了俘获芳心,专诚抱着一打红玫瑰,拿着一盒心型巧克力,口袋里装着一枚价值几百万的十克拉紫钻戒,从意大利米兰飞到中国北京,向正在和设计图埋头奋战的妈妈求婚。 浪漫温馨的一刻,据说老美人儿感动得眼泪即刻掉下了几颗。 可惜别最后,他们的婚姻才持续了五年多一点。 第三者,更是老美人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因为爱情而结婚,同样因为爱情而离婚。 身为这—段短暂婚姻的副产品,他自小就倍受教育,明白男女之间的所谓爱情如烟花般—纵即逝,根本不可靠。 对老美人钦点的安琪,亦谈不上爱,充其量是一种习惯,不过她已渐渐令他吃不消。 厌倦了三天小吵,七天大吵,所以他们干脆放弃了见面,只是偶尔通通电话,聊聊天气,说些枯燥无味的话题。 哪怕如此,到最后他还会和她结婚,因为他喜欢家的感觉,何况老美人喜欢小孩。 在他看来,爱情和婚姻没有必要的关联。 婚前放纵,婚后敛迹,大多数球员选择的生活方式,他也不例外。 “亚历,你今天下午的表现很棒哟!输了比赛,除了你的队友表现失常,裁判偏帮对手是最重要的因素……” 一边说着,女人一边用自己精赤的躯体磨蹭着那具刚为她带来无限满足的修长躯体。 见面之初,她就明确表明了自己是同城另一支球队的支持者,也因此博得了对方的好感。 “是吗?”奥德塔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他讨厌女人在他床上讨论足球。 “那么出色的球技一定能获得不少大俱乐部的欣赏,连晚上的新闻节日都明说有意于你的俱乐部,除了英国本土的,光西班牙就有三支……” “……”奥德塔厌恶地缩开了手,将身子半撑起靠在床背。 叽叽喳喳的女人,比安琪更多话。 “其实你来西班牙踢球也不错嘛!起码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女人兀自滔滔不绝,丝毫没发觉那张异常英俊的脸蛋,表情由刚才柔情款款转为阴霾吓人。 “我要回去。”奥德塔略显得粗暴地打断了女人的话,推开了她,迅速地走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裤,迅速地穿上。 “亚历?”那女人呆了呆,傻愣愣地瞧着他。 她实在不能想象上一秒还温柔深情的他现在居然变得如此。 难道他真如报纸上所说的,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可她依旧弄不清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什么亚历,是亚历山大·奥德塔!”奥德塔冷冷地回了一句,“我讨厌多嘴的女人!” 他转身就走到了房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走回来。 “亚历……”女人突然害怕起来,他想干什么? 担心她会向记者报料,而打算杀人灭口? “别杀我,我绝对不会向报馆出卖你——” 女人的身子像秋天的落叶般颤抖。 她的脑袋里究竟想些什么?奥德塔皱了皱眉头,从自己的裤袋中掏出钱包,从中取出了几张,认真地数了三遍,放在了床头柜上,“开房间的钱,一人一半!” “你……” “我得到了快乐,难道你没得到快乐吗?既然大家都得到了快乐,你也不是出来卖的妓女,房租当然要平分。” 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高大的身影扬长而去,女人一口气咽不下来,几乎昏倒在床上。 不过怒气冲冲走出酒店的亚历山大·奥德塔,很快就得到了报应。 此刻的他嘴巴反复地重复着:讨厌的西班牙,讨厌的马德里,讨厌的计程车,讨厌的马路,讨厌的男人,讨厌的女人。 从酒店出来,莫名其妙地被拉上了一辆小汽车,几分钟后来到一幢黑漆漆的大厦,司机近乎强盗一般抢了车资,然后像赶驴子一样把他赶下了车。 茫然地站着街道旁,亚历山大·奥德塔才惊觉他根本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出来。 ‘你在哪?’ 老头子的声音焦灼不安。 “我怎么知道。”亚历山大·奥德塔赌气地说道。 又不是他的错,老头子生什么气。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一切都非常陌生,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你——没带嘴巴出去?” 话筒那边粗喘着,令他有点担心老头会不会被气爆血管。 “没人懂英语。”非常干脆地回答。 西班牙的女人,压根就不知道说些什么,指手画脚了半天,叽里呱啦地说一些他似懂非懂的,到头来还是糊里糊涂。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接一个女孩带着歉意的笑容离开,他依旧是束手无策。 ‘那——找员警帮忙。’ “老头子,你在说哪门子的笑话?” 奥德塔满脸黑线,几乎跳了起来,怒吼了一声,“我可不想被全西班牙人耻笑。” 把他当小孩子? ‘冷静——’ “你要我怎么冷静!” ‘你扯开嗓子直叫嚷,人家想不笑话你都不行。’ “切,他们能听懂英语吗?”奥德塔嘀咕着,声音却明显降低了八度,“我不找员警帮忙,何况我也看不到—个西班牙员警。” ‘你这孩子——仔细观察你现在身处的地方,看看四周有没有比较有特色的建筑物?’ “有啊——”奥德塔抬头看着,“我前面的那幢大厦,像两个倾斜的八字型塔楼……” 他刚想往下说,恰巧此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那幢建筑物走出,慢慢向着他走来。 “亚历山大·奥德塔?” 纯正优雅的英语,低沉好听的男声,让奥德塔精神为之一振。 看来他的运气不错,终于碰上了个懂英语的家伙,而且听口音也像个纯粹的英国人。 “喂,你知道奥立佛酒店在哪吧?” 男人上下打量着他,皱着眉头道:“向别人问路,好歹也要有礼貌点。” “又不是女人,在意这些干啥?” 奥德塔对其人的好感度急剧下降,不就是问个路,拽啥? “一个绅士,无论任何时候,无论对谁,都应该保持应该有的风度。” “风度?”奥德塔更为不满,他竟敢教训他? “不错。” 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有一面之缘的美人,男人发觉他爱上了这种逗弄人的把戏。 “先生,请问你知道奥立佛酒店在哪吗?” ——知道就赶快说,不知道就滚开,别浪费我的时间。 后半句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面,手提电话里面传来的老头子严厉的警告声,让奥德塔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向前走大概两百米,过了马路,拐一个弯就到。” “很近?” 奥德塔将信将疑地瞪着跟前比他一米八还要高壮的男人,无来由的,一种极度不舒服感油然而生。 无论怎样假装,这人浑身上下散发苦扭捏的娘们气,根本就是不折不柜的西班牙男人。 “是的,非常近,所以你不必担心迷路。” “靠,谁说我迷路!” “或许你没迷路,不过我却看到了你浑身上下都被标签了一个词——迷途羔羊。” “你说什么?” 暴怒的声音,充分显示了其主人的高涨情绪。 “对不起,我收回我的话。” 愈近看,愈觉可爱。 想不到回—趟公司,出来却有如此奇遇。 亚历山大·奥德塔,怎么会是迷途羔丰?活生生的芭比娃娃真人版呀! 而这可爱绝伦的芭比娃娃,即将归他所有。 男人低声笑道,在奥德塔的愤怒发作前,便扬长而去。 切,拽什么拽,讨厌的西班牙人。 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脚还是乖乖地朝着男人指点的方向迈出。 “老头子,你不用派车来接。”东转西拐,终于看到了那大大的“奥立佛”字母,奥德塔随即松了一口气,连忙冲着一直和他通话的人喊道:“我已到了酒店门外!” *** 四点多居然打电话过来! 从温柔乡中愤然离开而不慎迷路,一番周折后终于回到了自己下榻酒店的房间的亚历山大·奥德塔,还来不及好好地睡上一觉补充一下体力,电话就不近人情地响起! “去死吧!”奥德塔不做细想,抬手就将正发出震耳欲聋的物体狠很地往远处一扔,“啪啦”—声,无辜的手机心不甘,情不愿地撞在了墙上,跟着掉在地面,最后可怜兮兮地粉身碎骨,凶手对此只是冷笑一声,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在离他入梦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酒店的电话却又一次响起。 “铃——” 亚历山大·奥德塔暴怒地坐起,抓起它,狞笑着就要往地上摔去,为了保命的话筒适时地掉下…… ‘亚历,手机坏了厂商还可以送,但酒店的东西,摔坏的话要自己掏钱赔的!’ 自己掏钱? 奥德塔一惊,愣愣地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昏沉的脑袋总算有了一丝清明,他恨恨地拿起话筒,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吼道:“罗伯特·迪维夫,你下地狱吧!你这混蛋,猪猡……” 二十一年来所储存的脏话一骨碌地尽情地倾倒出来,仍觉得不解气,亚历山大·奥德塔深深呼了一口气,打算将刚才好不容易在脑海搜刮出来的语汇,来个重新组合,向对方实行新一轮的轰炸。 ‘我可是你舅舅兼经纪人,下午输了球就又找我出气!太缺德。’对方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你才真他妈的缺德!现在这里是几点啊!你这……”亚历山大·奥德塔忍不住又要破口大骂。 ‘我找了你一整晚,手机又老接不通,就知道你跑去勾引良家妇女了!我说难道那些美丽可爱的西班牙女郎对败军之将还会感兴趣?’ “你……说什么?”气炸了的奥德塔看了看手中的话筒,思考着要不要把线拿掉。 ‘虽然是败军之将,不过下午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亚历,刚才又有几家俱乐部找我谈,价钱也是节节高涨……其中有一家,向俱乐部出价两千五百万欧元,还不包括肖像权,你的税后年薪大概是三百万欧元,签字费是五十万。’察觉到比自己年少了八岁的外甥到了爆发的边缘,罗伯特没再继续调侃他。 “嗯?”奥德塔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一直热衷于转会的他因为今天下午的失利而显得有点犹豫,他不甘心以失败者的身份离开这里。 ‘喂?一直都视足球为挣钱工具的你不是真的受到了打击吧?我说嘛!在小俱乐部就得学会忍受失败,听我的,趁早离开为妙!这家俱乐部目前出价最高,而且它也是最出名,你在这应该有很高的发展前途,尤其是你的年纪还比较轻,即使那些什么大牌球星,他们都将近或者超过三十了……’ “听起来似乎不错……”完全被那俱乐部的条件才吸引,奥德塔精神一振。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令你名利双收,这俱乐部在短短十年拿到了四个冠军,出了好几任世界足球先生、欧洲足球先生,要是你去了那,大概也可以弄个什么先生的头衔,财源自然会滚滚而来……’罗伯特继续游说。 “等等……那俱乐部是在……西班牙的?”越听越不对劲,奥德塔满腹疑虑起来,他立即提高了声音问道。 ‘呃……是的,你不是挺喜欢西班牙的火辣女郎吗?’ “……你说的,应该不是今天我们相他交锋过,那个专靠裁判赢球的,见鬼的俱乐部吧?”奥德塔的语气开始变得危险。 ‘亚历,人家的实力确比你们强,喂……’ “啪!”一声,奥德塔将握在手中电话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用脚跺了几下,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罗伯特,明天我就把你换掉!” 第二章 米歇尔·乔治苦笑着把手机关上,冲着一脸盼望的保罗·西来诺摇摇头,“亚历的经纪人明确表示了,他不接受你们开出来的条件!” “为什么?”保罗·西来诺愕然得瞪大了双眼。 “这个……我也不知道。”米歇尔·乔治没有传达刚才罗伯特·迪维夫,那火爆兼好强的小子的经纪人的原话,要不别说生意说不成,他和他那刚建立起来的交情恐怕也烟消云散。 有点诧异,想不到最喜欢钱的他竟断然拒绝了如此优厚的条件,看来昨天的那场失败还真刺伤了某人小小的自尊心。 那孩子,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依然那么倔强,那么好胜!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瑰宝,一个自小爱上足球,偶尔的机会被自己挖掘的瑰宝。那段经历众所周知的,因为它出自亚历山大·奥德塔的访谈录中。 米歇尔·乔治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的笑意,可没有人会知道,瑰宝之所以被发现,是自己一时心软下的产物。 那一次俱乐部的少年学校要招生,有着一头亮丽的,金光闪闪的头发的小男孩,碧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然后用稚气却自信满满的声音说:“我要踢足球,因为它可以挣好多的钱。” 有着天使外表的男孩居然没有用几乎所有的考生口中的标准答案:“我非常喜欢足球”,令所有考官都大跌眼镜。 他的球技并不像他的口气那么令人信服,确切来说,这小家伙根本不会踢足球。 七岁的亚历山大·奥德塔,因冰岛国籍的母亲前来南安普敦工作,所以也到了英格兰,住在离俱乐部不远的平民区中。他其实是一个不大合群的孩子——因为不会踢足球。在这个疯狂喜欢足球的国度来说,不会踢球的小孩是被同伴讥笑的对象。 最后,他还是决定冒险,因为那孩子脸上的倔强和好胜。没有多少个孩子能够在被站在一旁参加考试的同伴、观看的球迷,甚至俱乐部的考官,包括自己在内的成年人的哄笑后,仍然勇敢地站起来——虽然很快又被那在草地上滚动的足球再一次绊倒。 他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因为他喜欢这个不服输的孩子。 三天后,站在他面前的男孩子令三天前所有耻笑过他的人惊奇万分——与别的孩子相比较,他对球的感觉非常好,意识相当敏锐,尤其是在防守上。在分组对抗中,将他们俱乐部重点栽培的,比他年长两岁的小球员防守得毫无作为,依靠一些所谓不符合规则的小动作。 因此,他破例收了他。 从那时候开始,亚历山大·奥德塔那丝毫掩盖不住的足球上的天分得到了展现,当他十六岁出现在绿茵场上的时候,这个攻守俱佳的天才,令全职业联盟的球迷为之目眩,无论盘球、控球、站位、铲断,甚至连他最不擅长的突破,亦不会被人轻易找到瑕疵。 他就这么牢牢占据了他最喜欢的主力后卫的位置——就在他十七岁的生日那天,俱乐部正式和他签订了第一份的十年合同,附带周薪一万英镑。 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在俱乐部待上两年的时间,因为有几家大的俱乐部在虎视眈眈。就在签下合约的第二天,伦敦一家最出名的赌博公司就为他何时离开而开出了赌盘,最多人下注的竟然是一年。 不知不觉间五年过去了,而亚历山大·奥德塔用行动封住了怀疑者的嘴巴,安分地待在了在所有人眼中的小球队里面。 如果不是因为俱乐部出现了财政危机,去年亏空了将近一千万的话——他相信,亚历会一直留在这支球队,直到退役。 “真没法子?”保罗·西亚诺焦急万分,这家伙可是老板点名要的人,十分钟前还通过手机向自己下达指令,如果买不到手,自己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就岌岌可危啦! “亚历的脾气有点古怪……”米歇尔暗自叹着气,要是这别扭的孩子不喜欢这家俱乐部的话,自己也只好退而求次,转和其他的豪门接恰。 今次随同球队来这里,看重的是对方的诚意,他们开出了一个较为合适价钱,可现在——强摘的瓜不甜,没法子,即使其他的g18成员趁火打劫也只好认了,因为俱乐部危机实在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不能再拖。 “米歇尔,不是我说,其他的俱乐部绝对没有我们那么大的手笔,据我所知,你们现在还亏了将近一千万英镑吧?下赛季的注册恐怕还会是一个问题。出售了亚历山大·奥德塔,就将有一千多万的盈余。”保罗·西亚诺严肃地说,他有点担心这个小俱乐部到最后还是不舍得。的确,昨天那人极之炫目,身为后卫,防守出色之余,还表现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攻击才能,南安普顿,或者他本人要坐地起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万一他们一味拖着,等待所谓新的资金的注入,却是最令人丧气的。 “我也知道,不过还得征求球员本身的意愿!”米歇尔·乔治皱起眉,对方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只是要劝说那个正在耍性子的火爆王子,根本不是一件易事。 “一切好商量,虽说我们开的条件也够优越……他觉得还不满意的话,倒不如亲自和我们谈谈。”保罗·西亚诺再次拉下脸说。 “你们的新主席亲自参与这宗交易?” “新主席对足球的热情不比老主席的少。不如就一起共进午餐吧!就在你们住的酒店。很方便,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也不会注意到。”保罗·西亚诺态度非常诚恳地提出了邀请。 “……或许这也是个可行的办法。”米歇尔·乔治转念一想,不错,亲自谈谈,或许可以令他改变主意。亚历十分喜欢钱,说不定会被优厚的条件所打动。 南安普顿队下榻的酒店,“奥立佛”是属于霍恩家族的五星级的酒店,球队是住在十八楼,当亚历山大·奥德塔出现的时候,却比预定的时间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米歇尔·乔治气得七窍生烟,他转头看着那个兀自还沉睡在梦乡中的男人,怒喝一声,“亚历,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哦!”奥德塔勉强地张开双眼,不情不愿地答应着。 “如果把这次会面搞砸的话,房间被摔坏电话的赔偿费用你得全部承担。”想起刚才那服务员开门时的情形,米歇尔·乔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那时候真被他吓个半死。 手机打不通,房间电话不通,问其他的球员也个个摇头,一味不知,害得他立即叫来开门——结果却看到了蒙头大睡的亚历山大·奥德塔。 “知道了!”懒洋洋地回了一声,可奥德塔,在心里已经将那个叫什么胡安·霍恩的家伙骂上了千遍,该死的混蛋,令自己情绪失控下摔坏了电话之余,还打扰自己的美梦,真他妈的大混蛋。 “亚历,他们开出的条件很优越,如果你想由一个球星变成一个真正的巨星,就跟霍恩先生好好聊一聊。”在推开餐厅门的那一刻,米歇尔·乔治转头望着奥德塔,一字一句地说。 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真心希望他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而马德里这支球队踢法,是最能令他发挥一切才能的。 “足球只不过是挣钱的工具,其实到哪也一样。”奥德塔突然笑了一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苦涩,他不是不知道俱乐部的财政危机,也不是不知道老板急切要把自己出售的想法,可真如此迫不及待吗? “你这孩子——”米歇尔·乔治叹了一口气,那笑容中他居然看到了某种淡淡的悲哀,心软了,口气也变得没那么硬,“好啦!如果你不喜欢这家的话,那我们还可以与其他的俱乐部商谈,况且以我们今年的成绩来算,找到新的赞助商也不难,到时你就不用转会也行……” “米歇尔,你真是太好了!”奥德塔的眼睛倏地变得精亮,脸上也变得阳光灿烂起来,结实的手臂一伸,拦腰抱起那可称之为肥胖的腰身,这这么原地转了几圈。 “喂!亚历,你这臭小子,快放我下来……”米歇尔·乔治被转得昏头,几乎吓得心脏病病发。 “谢谢你!”奥德塔把可爱的老头放了下来,俯头亲吻了他的胖嘟嘟的脸颊,然后得意洋洋地推门走进了餐厅。 *** 这小家伙好可爱。 胡安·霍恩微笑着双手抱胸,有趣地瞧着走进餐厅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前面的芭比娃娃——全没了昨晚迷途羊羔时的悻悻然,趾高气扬,丝毫没因迟到感到羞惭,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后面跟着的是显得惴惴不安的胖老头,想来他就是米歇尔·乔治了。 米歇尔·乔治,胡安·霍恩在脑海浏览了一遍刚刚看过的资料,这个一手把亚历山大·奥德塔栽培成材的人,英格兰超级联赛球队,南安普敦俱乐部的经理,曾经是一名出色的球探。 将一个球探聘请为球队的经理,归功于莫切里先生的经营策略,他是一个没什么野心——在自己看来是比父亲有商业头脑得多的老板,从来不奢望什么冠军,什么联赛,足协杯排名等。在莫切里成为球会老板将近四十年的时间内,球队从没有染指过任何一项冠军,这样的球队当然不会获得大商家的赞助,所以他们只能在自己的球星身上下工夫。 招收喜欢踢球,有天赋的孩子进他们的足球学校,成为俱乐部的后备力量,青年军,二线,一线,直至成为出色的球员,最后把他们卖给豪门以挣取利润——亚历山大·奥德塔,也将成为其中的一员,他有这个自信。 这个家伙是谁? 一副拽脸,相当讨厌! 亚历山大·奥德塔瞪了那个身穿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看上去显得成熟,内敛的男人一眼,一骨碌地蹲坐下去。 坐在一旁的保罗·西亚诺的脸色一变,这小子好没教养,忖才傲物,桀骜不驯,迟到了不单没有解释,甚至连招呼都不打,若真转会来,在人才济济的俱乐部中,管理上会产生很大问题。 一想到这,他的头便开始疼。 “霍恩先生,真对不起。”米歇尔·乔治尴尬万分,心中已经暗暗用“坏小子”这三个字把奥德塔骂了上万遍,“亚历出门的时候有点事,所以耽误了几分钟。” “不要紧,我们刚才还在商量着转会的条款。”胡安·霍恩微笑地向奥德塔伸手,“胡安·霍恩,很荣幸认识你。” 切,又是一个假冒英国人的西班牙佬。 亚历山大·奥德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将头偏过一边,顺手拿起餐牌,冲米歇尔·乔治笑吟吟地问:“不是说吃午餐吗?我饿了!” “亚历,你——” 看着可怜的老人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霍恩不禁为之同情,笑着打圆场,“乔治先生,我想亚历也饿了,不如先点菜吧!等会我们吃饭后,再开始详细谈谈。” “只有没教养的家伙,才会在人家吃饭前聊工作。”奥德塔扳着脸,理直气壮地说道。 “对不起。”胡安·霍恩依旧笑容满面,低声下气。 两张鲜明对比的脸孔,在旁观者看来非常刺眼。 “霍恩先生,对不起。” 米歇尔不停地拿着手绢擦着汗,又窘又气地看着奥德塔,拼命打眼色。 老头子的眼皮是不是抽筋了? 奥德塔小小地害怕了一下,不甚情愿的稍有所收敛。 “来,预祝我们有一个良好的开端。”霍恩笑着举起盛满了红色液体的酒杯。 “对不起,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一道喝酒!”奥德塔神态极为傲慢无礼。 “你——”米歇尔脸色又开始发青。 “那些西班牙人还真可怜,天天都吃这么难吃的东西!”随手用汤匙搅动了几下,看着里面所谓的玉米,胃口已倒了一半,撇了撇嘴,奥德塔施恩似的拿起手中的刀和叉,一阵刺耳的声响后便把一片肉切下,嘴巴一张,发出了几声极其夸张的咀嚼声,然后吞了下去。 过了半晌,他一脸不快地望着自己球队的经理,“米歇尔,这西班牙的牛比英格兰的差远了,该不是在斗牛场上被宰掉后才送来的吧!” “要不,试试这软炸鱼,挺不错。” “哼!老头子,你忘了我两星期前就因为吃这个躺了三天医院吗?” “比不上纱曼做的好吃。” “……干脆上最后一道菜,有你最喜欢的甜馅饼。” “我喜欢拌着球队餐馆特制的奶油或蛋奶沙司一块吃,这里的奶油和蛋奶沙司看了就恶心。” “……”保罗·西亚诺张开了嘴,半天也没合上,一如传闻所言,这家伙粗鲁,无礼到极点!他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胡安·霍恩,发觉老板却只是微笑地放杯子,悠然自得地拿起餐布抹了抹嘴,压根没当一回事。 米歇尔·乔治的脸一阵红,一阵青,恨不得想找一个地洞穿进去,狠狠地瞪着依旧我行我素的小子,心中哀叹不已,为了令他变成球队的象征,青少年的典范所下的苦功是彻底失败了。 “在今天之前,我们曾经见过面。”胡安·霍恩表情暧昧地笑着。 “是吗?没印象。”冷淡地回了一句,奥德塔就把面前的餐具一推,“不吃,没胃口!反正下午我们就可乘飞机回伦敦。” “前往这里的飞机上,你当时的女伴玛雅小姐还和一位漂亮的空中小姐产生了稍稍的摩擦。”胡安·霍恩笑容依旧灿烂,一双琥珀色的瞳子开始散发出凌厉的光芒。 “……玛雅,漂亮的空中小姐?”奥德塔拧起眉,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这么一个影子,几秒钟后还是决定放弃,“她们是谁?哼!算了,我也不想记住那些无关紧要的名字和脸孔。” 记不住无关紧要的名字和面孔? 霍恩深深地望着他,“还有——” 把昨晚这单词吞回肚子里,芭比娃娃的情绪极不安稳,没必要再去撩拨他。 “亚历,霍恩先生他诚意邀请你转会到他的俱乐部,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向他提出来啊!”如果自己再不阻止他的话,这小子又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事端来了。 米歇尔眼睇着奥德塔,语气虽温和,眸中的警告的意味甚为浓。 “不错,年薪或者一切你希望得到的,都可以提出来。”胡安·霍恩点点头。 “……”保罗·西亚诺斜瞥了眼亚历山大·奥德塔,又看了看老板,暗暗后悔,为什么当初要举荐这个家伙呢?如果他真来的话,球队的管理……天,不能想像。 “要求?”奥德塔偷望了一眼米歇尔,哇!这胖老头子的面色怎么变得更阴沉?既然说让我提,呵呵,那当然不用和他客气。“周薪十万,不包括肖像权,广告的收入俱乐部也不得抽取佣金,在俱乐部训练场的附近要有一座别墅。对了,我还要拥有俱乐部一定数量的股份……暂时我想到的就只是这些,具体的你找我的经纪人谈吧!” 米歇尔·乔治目瞪口呆,亚历居然开了这些条件,太过分了吧?即使早几年的世界足球先生转会也得不到这些待遇,更何况是他只不过崭露头角。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保罗·西亚诺不满,只是一个刚成名的家伙,凭什么要这些?但老板的回答却令他下巴也掉下来。 “好的。”胡安·霍德十分爽快地点着头,“你刚才说的条件我现在就可答允你。球队的股份?我愿意从手中掌握的拿出百分之六的股份给你,这个以上星期五收市价来计,大概值一千七百万英镑,然后还邀请你加入董事会。” “……”奥德塔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个过于豪爽的男人,想在其脸上找到一丝别有用心的证据。 ——表面看不出什么破绽,只不过这男人虚伪的笑容令他毛骨悚然,眼中炽热的光芒也实在太熟悉不过了,就像那些极度饥渴的女人看自己的目光一样……充满着欲望。 这样的想法令奥德塔极为不快,是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也罢,假若是男人的话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那非但不是什么荣幸,而是奇耻大辱!渐渐的,那种由直觉产生的厌恶感蔓延到整个身体,支配着自己的情绪。 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这念头甫动,奥德塔的双拳狠狠地往下一捶…… “啪!”这极不协调的声响立即吸引住全部人的注意力。 整个餐厅陷入了死寂,从顾客到服务员,大家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吃惊地看着那个衣冠还算整齐,有点眼熟的家伙的不合时宜的举动,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间西班牙最著名的五星级酒店,仅用来招待宾馆贵客的餐厅,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餐桌并不结实,却已令自己的手有点疼。奥德塔懊恼地甩了甩手,正在这时候,餐厅的经理终于赶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假若贵客有什么不满请向我提出来,我们一定会改,会改的!”顾客永远是上帝,尤其这上帝还与老板共进午餐,经理一个劲地陪着笑,汗微微沁出了额头。 莫名其妙的家伙!又不是他的错,道什么歉。 “靠,真他妈的该死……”奥德塔用手抓了抓头,嘴巴一张,一连串骂街冲口而出,带着浓重的英格兰地方口音。 管他这里是什么高级场所,反正他亚历山大·奥德塔想骂人,谁也阻止不了。 即使听不大清楚那些英语方言的意思,从语气还是能够判断出来这些是脏话,保罗·西亚诺偷看了一眼胡安·霍恩,在老板的面上虽找出了诧异的表情,可也夹杂了欣喜之色,原本发昏的脑袋现在涨得更厉害了,这个老板喜欢的家伙也太喜怒无常了点吧?难以想像将来的球队会被他弄成什么样子啊! “亚历……”米歇尔恢复正常的脸色立即又变通红,这无理取闹的家伙,不知又发谁的脾气了。 如果在这里揍人的话,后果似乎比较严重。算了,暂时放过这个恶心的混蛋吧! 恨恨地瞅了胡安·霍恩一眼,奥德塔倏地站起来,语气硬绷绷的,“米歇尔,我讨厌西班牙这个地方,更讨厌西班牙的食物,可假若你坚持非要找西班牙的,除了这家,别的俱乐部都行。” 资料显示,亚历山大·奥德塔最喜欢的就是牛类的食物…… 胡安·霍恩不露声色地望着怒气冲冲离去的美丽背影,挑了挑眉。 英国人喜欢吃牛肉,在英国待了十多年时间的他也不例外。 即使没有加入英籍,可他大概也把自己当作英国人,无论生活习惯,或者语言,连排外和保守都学了个十足。 这大概是因为……眼前的胖老头? 有外遇的父亲,忙碌的母亲,从五岁开始就甚少得到家庭温暖的亚历,却从那个足球启蒙教练的身上得到了,虽然也有大约十多二十个孩子一起分享这份所谓的家庭温暖。 别人的努力或许是为了所谓的梦想,而他的汗水表面为了名成利就,骨子里更多恐怕只为那不多的父爱。 不掩饰却不放纵自己,直接而不拖遢,他一直是那么令人激赏。 望着桌子上的午餐,霍恩耸耸肩,其实这些都是刚从亚历最喜欢的那家英国酒店中刚送过来的。 纤细脆弱而又敏感的小家伙,偏偏却爱用强悍来武装自己。 明显地,他把那老头儿当作了父亲。 呵呵,非常好对付的孩子。 *** 马德里的机场上这天难得地聚集了几十名的记者,当目标一出现,那个身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的金发蓝眸的主角与队友一道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风声,不久前马德里体育会的主席胡安·霍恩竟然和今夏转会市场的炙手可热的中后卫,在冠军杯决赛有出色表现的亚历山大·奥德塔在后者下榻的酒店共进午餐! 当中的意义耐人寻味,或许暑假的时候,这位目前最炽热的后卫将转会来西班牙的几乎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请问您是不是会在下一季转会马德里……” “价钱方面是否谈妥当了呢?” “被迫离开服务了十五年的南安普敦联队,您有何感受?” “……” 奥德塔一脸悻悻然的,对记者的提问更是充耳不闻,在机场保安的护送下一路地走向登机处。 都是那个恶心的家伙,害自己被米歇尔臭骂了一顿,哼!当时就应该干脆痛快地狠狠揍他一顿!不过总算离开了这个倒楣的地方,转会马德里?神经病! “亚历山大·奥德塔先生,请问您中午为什么要在‘奥立佛’酒店的餐厅借酒闹事?是不是输了球心里难受?或者想发泄对裁判的不公?”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把听上去颇为悦耳的女音,但她说的东西却令奥德塔几乎把肺都气炸了。 是谁说这些东西来污蔑他?奥德塔大怒,猛地一转身,把行李放在地上,双手扣住那比他矮得多的肩膀,脸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凑到那人的面前,瞳仁迸发出蓝绿色的光芒,就好像一头盛怒中的豺狼,“我靠!操……” 奥德塔突然住了口,嘴巴半张,就这么愣愣看着放大在眼前的脸孔,真的好美啊!就这么近距离看,那精致白皙的脸蛋竟然找不出丝毫的瑕疵,大大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如大海般的蓝,挺直的鼻子,性感的厚唇,他的视线慢慢地转向下,还有——波涛汹涌的胸部,高翘的屁股——甚至连身高,刚到自己肩部的高度,可以令自己不用弯腰就能与她亲吻。 毫无疑问的,这女人对上了自己的胃口。 “我是西班牙竞技报的记者,桑雅·帕内约,二十六岁。亚历山大·奥德塔先生,请问您是不是在酒店午餐的时候酗酒?”那名美丽的记者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在众目睽睽下被骂,她微笑着仰起脖子,挑衅地让自己的鼻尖更为贴近那脾气暴躁的足球王子堪称完美的鼻子。 “啊?” “是不是所有英格兰的球员都有酗酒的习惯?” *** “……安琪,那些西班牙的报纸在胡说八道!好了,我刚下飞机回来,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啪!”奥德塔极不耐烦地把电话阖上,这爱吃醋的女人! 真是烦恼,谁叫他英俊又多金呢?吸引了全世界一半多的眼球,大家似乎对自己的私生活比在球场上的表演更感兴趣! 那些记者顺应时事,没绯闻可以编出来,他瞧多了某个女人一眼,便理所当然地编造他又找到了一个新目标——虽说这推测有一定道理,可总归是推测。 最糟糕莫过于如今连远在美国参加时装表演的安琪也被惊动了,真是岂有此理! 幸好还是非常顺利地摆平了安琪,也终于可以好好地,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奥德塔四肢舒服地瘫倒在床上,他摸索来一个枕头抱在怀中,张嘴打了个哈欠,双眼盯着天花板上面,开始数着绵羊…… 一只,两只,三只……一百只……一千只…… 奇怪,难道那通电话竟把可爱的睡神给吓跑了?要不怎么会越数就越睡不着? 奥德塔一副辗转难虑的模样,脑海中还不由自主地出现了那张漂亮的面孔,大大的胸部,窄窄的腰身,圆圆的屁股,长长的腿…… 对了,那妞叫什么雅,什么来着?雅桑?虽然嘴巴有点臭,样貌可真不差,当记者太委屈她了吧! 不过这也有好处,起码可以把她所采访的对象迷得昏头转向的——当然这并不包括他。 那女人是在故意挑衅,她认为这样也成功的话,也太小视自己。嘿嘿,当他冷冷地甩了一句:“我保留追究你诽谤的权利!”然后酷酷地扬长而去的时候,她的样子看上去要哭出来一般,真有趣! 相信他一定已把最美好的印象留给了她。 糟糕,居然有点兴奋! 下身的欲望似乎在慢慢地变得坚硬,奥德塔皱了皱眉头,嘴上骂了一声,“靠!” 极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像石头一样坚硬的勃起依然磨擦着睡裤——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该死的!”奥德塔再也忍不住,一骨碌地翻身起来,只有两个选择,再次洗澡或者出去找女人! “铃……”床头的电话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及时。 “混蛋,我操……”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欲火都发泄出来,奥德塔用尽可能用得上辞语咒骂了电话线另一端的人。 “请问是亚历山大·奥备塔先生吗?” 陌生的声音比一般女性来得低沉,听上去十分的性感悦耳,令奥德塔立时精神一振,焦躁火热的身子也像喝了冰水一般。 “我是!你是谁?”奥德塔的目光闪闪发亮,咧开的嘴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奥德塔先生一定忘了我吧?桑雅·帕内约,西班牙竞技报的记者!” 桑雅·帕内约?这个名字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奥德塔努力地想着。 西班牙?哼!那个讨厌的国家会有美女?慢着,记者?西班牙的女记者,还有一个什么雅的?难道是……令他现在欲火焚身的元凶? “喂,喂……奥德塔先生,我现在就在离你家不远的东大街‘好来登’大酒店,对不起,我知道在机场的时候十分冒昧,所以才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向你道歉!”另一端的美丽的女记者似乎担心他收线,飞快地说出她的意图。 “道歉?你也太客气了……”奥德塔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激动,不过话一出口就马上后悔。 该死,送上门的美食,哪有把她白白放走的道理? “另外想请奥德塔先生帮忙做一个专访,放心……我绝对不会像其他的同行那样胡乱编造故事,不会耽误奥德塔先生太多的时间,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还有您喜欢在哪儿做这个专访呢?” 喜欢在你的床上!奥德塔几乎脱口而出,幸亏他总算有点自制力,还能把这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去。 “不用找时间了,就现在,地点就是你下榻的酒店吧!我立即赶去。”奥德塔狂喜地瞄了瞄正搭着帐篷的下身,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 “现在?现在太晚了吧?我是没什么要紧,担心奥德塔先生的女朋友会……” “女朋友?不,我哪有女朋友,呵呵,桑雅小姐是记者,一查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奥德塔马上跳下床,将听筒夹在头和肩膀,飞快地穿上裤子,“我现在就去!‘好来登’酒店,那里的价钱比较昂贵……” “价钱昂贵?不会啊!我是公事出差来英国,按规矩不用自己掏钱……假若奥德塔先生方便的话,我当然会欢迎。对了,我的房间是七〇三,去了直接上来就行了。” 不用自己掏钱? 哈哈,原来天底下还真有白吃的晚餐。 亲爱的,你马上就可以得到解脱,请再忍忍吧?奥德塔瞥了一眼裤档,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敲敲那挂着七〇三牌子的门。 门终于开了,露出的那张正是自己一整晚幻想着的脸蛋,那双蓝得像大海一般的眸子,完全把自己的魂魄给勾走了。 “呵呵,你好!”奥德塔刻意地展现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便就俯下身子,想去亲吻那两片性感的红艳艳的唇。 “真快,进来吧!”桑雅·帕内约目光中的惊喜马上被淡淡厌恶所取代,她轻轻将脸儿一侧,有技巧地避开了他的热吻,让后者失望万分地碰了一下面颊。 奥德塔愣了愣,似乎不太对劲……一般的女人早就被他的笑容电死,往往等不及他这个热烈的法国热吻,就马上如狼似虎地把他推倒在地上,可为什么这个西班牙的美女不一样呢? “别急啊!小心被别的报社记者拍到!”美丽的桑雅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微微一笑,迅速把他拉进房间,顺手把门给锁上。 “原来这样!”奥德塔释然一笑,她和其他的急于向全世界宣告是他女友的女人不一样,还真善解人意。 满怀感激的奥德塔,猛地搂住了触手可及的尤物,顺势压倒在地上,全身躁热的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自己的能量了。 桑雅皱了皱眉头,她调整好角度,忽地一脚…… “哎呀……该死!”奥德塔痛得大叫一声,吃惊地望着躺在他身下的西班牙女郎……她居然踢他的命根子? 她想害他失去下半生的乐趣,还是想让他断子绝孙? “亚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我刚刚下飞机,先想洗个澡。”桑雅看上去满脸愧疚,她双手捧着奥德塔那张已经气得发黑,痛得咧嘴磨牙的俊脸,“臭臭的,我还真的不习惯……亲爱的,你先进卧室等我,好吗?” “靠,你究竟想搞什么鬼?”奥德塔破口大骂,缓缓地站了起来。 好疼,这臭婆娘真要废了他似的,那一脚根本没留力,隐隐刺痛,原本硬绷绷如石头的欲望立即软了下来。 “亚历,你来得太快啦!原本我以为你会在我洗澡后才到的……乖,在卧室等我,里面准备了红酒,还有一些吃的东西……” “算了,你快点吧……”奥德塔生着闷气,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难道现在就离开这个有洁癖的女人,然后回去睡觉?他立即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传了出去,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这颜面何存?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留下来,或许那女人刚才只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以此来抓住男人心的新把戏。 瞧了一眼放在一旁的两杯红酒以及热腾腾的食物,奥德塔不悦地坐在了床上,从来都是女人等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他像一个傻子一般等女人了? 可恶!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哼! 西班牙确实是一个讨厌的国家,食物讨厌,男人讨厌,女人同样讨厌! 难道……奥德塔突然一激灵,她是有预谋的,有预谋的玩弄自己? 为什么呢?凭着自己英俊帅气的外表,还有那个酷酷的笑容,他有足够的自信,迷倒这世上的任何一个雌性动物! 可是——她如此对待他,却令人心生疑惑。 被人耍的滋味并不好受,这女人不可原谅!奥德塔恨恨地捶了捶厚厚的床褥,对,他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如此玩弄他,欺骗他! 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然后在门口停了下来,奥德塔冷酷一笑,得罪他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即使是女人也一样! “看来奥德塔先生似乎很不满啊!”一个与女人相去甚远的低沉浑厚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奥德塔头一抬,当那个讨厌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后,所有一切都明白了。 “桑雅小姐刚才告诉我说,她与她的女朋友有约,卧室里面的那条饥渴的狼就交给我应付了。”胡安·霍恩眼中露出一抹邪魅的光芒,懒洋洋地笑着说:“不过想不到,原来这头狼是人啊!” 真他妈的混蛋,奥德塔恶狠狠的盯住胡安·霍恩,他最讨厌的西班牙俱乐部中的最讨厌的人,也就是他最讨厌的西班牙男人,居然和那叫什么雅的女人合谋算计他! 该死,刚才被人蹬中的男性还隐隐生疼,他们不是真的想废了自己? 一想到这,奥德塔又惊又怕,他忍不住冲上前去,狂怒地抓住胡安·霍恩的前襟,“你这欠操的人妖居然和别人一起陷害我?” “霍恩先生,不过我比较喜欢你叫我的名字,胡安。”霍恩淡淡地轻笑一声,完全不将对方的怒气当作一回事,“看来桑雅小姐那一脚真的很致命,可也怪不了她,谁叫你如此猴急地对待一个女同性恋者呢!” “什……什么,女……女同性恋者?”那个身材玲珑凹凸的美女居然是个同性恋?奥德塔惊奇得几乎连下巴都掉了。 “不折不扣的女同性恋者,而且还是充当男性的那一方。”霍恩微笑着颔首,那个女人啊!其实还算是手下留情。 桑雅·帕内约在西班牙虽然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记者,却以不择手段来挖料,报导的风格尖刻,泼辣而著称,因此得罪了西班牙的某位政客,还一度打算起诉她诽谤,最后虽然不了了之,她也被逼转到了西班牙竞技报。 在机场采访奥德塔,是桑雅·帕内约在“西班牙竞技报”的第一次采访任务,可惜她却无意中成为了同行的焦点,足球坛的风流王子奥德塔的目标——而恰恰的,那张刊登在报纸醒目位置的两人近距离的亲密接触的照片被他看到,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立即高薪把她挖来,成为他控制的“马德里日报”中的一员。 桑雅·帕内约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直白地向他宣告了她的性取向,为了防止别人对她产生一些不该存在的歪念。 不过这为他提供了一个点子——对付亚历山大·奥德塔的点子。 现在看来,这法子不但有趣,而且实用。 “可恶,你们居然也愚弄我!”回过神来的奥德塔狂叫一声,举起拳头直直地挥向霍恩的下巴,后者身子一侧,灵活地躲闪开,然后伸腿一勾…… 奥德塔想不到他有这么一招,重心一个不稳,整个儿便向后倒去,而霍恩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奥德塔惊慌失措地把粗壮的大腿胡乱地踢动,结实的手臂更是毫无章法地晃动,对擒拿术极为有心得的霍恩也要花了不少气力才把他给制住。 “忘了告诉你,小时候父亲担心我遭人绑架,特地给我请了不少老师,教什么柔道,拳击之类的防身术,不过我最喜欢的大概就是中国功夫了!”霍恩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十分得意。 “你还真他妈的像那些十辈子没有被男人碰过的女人啊!”被迫躺着的奥德塔阴着脸,激怒的绿色眼眸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可惜我对别人,尤其是男人的屁股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亚历,你不需要对别人的屁股感兴趣,我也不希望你感性趣……”霍恩意味深长地笑着,这可爱的小家伙还真是天真。 “哼?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想硬着来?”奥德塔冷笑一声,他可不会看错这混蛋眼中的欲望,而且即使是隔了几块布,他还是可以觉察得到那布内难以掩饰的硬绷绷的xing器所散发的热力,“多亏了那女人的一脚,现在的我失去了操你的能力!” “呵呵,硬着来?那叫强暴。如果我真想强暴你的话,那你的问题就不算是问题!”霍恩笑了笑,突然放开了对奥德塔四肢的钳制,然后轻松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可惜我对强暴这行为深恶痛绝,上床嘛!当然是你情我愿才有乐趣。我不否认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可作为全欧洲最成功俱乐部主席,我还算有那么一点分寸的。” “那是你自家活见鬼的事,和我无关!”奥德塔的脸依旧绷得紧紧的,真他妈的倒楣,居然被一个喜欢男人的娘娘腔压在地上,传出去他还有脸见人吗? “我问过我的经理,球队教练甚至更多的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你是一个难得的天才,如果有一个好的机会的话,一定能够大放异彩,带领球队取得前所未有的辉煌。你的国家队友太弱了,所以无论是世界杯,还是欧洲杯国家杯对于你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个梦,你的前途注定是要在俱乐部中。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考虑出价最好,条件最好的我们呢?你不是说,足球只是挣钱的工具吗?如果来到我们这里,你立即就会成为全球身价最高的,也是收入最高的足球运动员。”霍恩的笑容显得极为自信。 “你很有钱?”奥德塔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语气充满了讥嘲,“知道这些事也不需要花太多的钱,付一张报纸的金额而已。” 霍恩微微一愣,看着奥德塔半晌,最后笑了,“你指的是哪件事?呵呵,单单令我知道你不选择意大利和苏格兰国家队的真正原因真花了我不少的钱。” “……”奥德塔的指尖突然泛白,脸上的阴云更浓。 “和你的意大利父亲离婚的母亲再婚的苏格兰男人最后也离弃了她,作为她的儿子的你当然会选择母亲的国籍,这也算不上什么,因为我的父亲就曾和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女子举行了六次婚礼,同样的,他的婚姻却全都以失败告终。”霍恩连忙柔声安慰,看完了私家侦探的报告,他才发现这个可爱的家伙其实内心并不若表面那样粗野,甚至可以称得上纤细和敏感。 “你居然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奥德塔暴怒如雷,一副像被气疯了的模样冲着对方吼道:“胡安·霍恩,我要入禀法院要求你赔偿我的一切损失!” 完全愣住了的霍恩张开嘴巴,然后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 可恶,居然敢如此放肆地耻笑他,简直不知死话! 奥德塔冷眼盯着那个笑得几乎把眼泪都笑出来的家伙,摩拳擦掌地准备着狠狠地揍这个可恨的家伙一顿——以前的某个记者也曾经因为这个而被他揍得脸肿鼻青,到最后还不是乖乖地把所写的东西抽掉。 “亚历,你实在太可爱了……哈哈……”霍恩刚想说些什么,忍不住又爆笑起来,这次更是夸张地抱着肚子。 “你这欠揍的娘娘腔,不许笑!”奥德塔怒喝一声,这家伙再这么讥笑自己的话,他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和他拼命,哪怕没有打倒他的自信。 “你想要什么赔偿?金钱?这个好办,你开个价钱,要不,我把自己的更多隐私告诉你,这样大家就扯平了!”霍恩终于止住了笑,一脸严肃的说。 “当然是钱!”奥德塔理直气壮,他又不是转行去当小报记者,知道别人那么多隐私干什么! “这个啊!你让你的律师找我的律师吧!”霍恩褐色的眸子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语带戏谑地道:“其实如果你转会的话,会有更多的钱。你啊!还真喜欢耍小孩子脾气,难怪你的女朋友全都比你年长,胸部硕大。典型的恋母情节症患者。” “你这超级变态的娘娘腔,人妖!是男人都会喜欢身材好的美女……”奥德塔气得头顶冒烟。 “你喜欢钱,喜欢美女?转会来西班牙,无论是荣誉或者金钱,还有波涛汹涌的美女,只要你想要的,还会得不到吗?当然,其他的俱乐部也不错,可还比不上我们的俱乐部,无论财势,或实力都是超级中的超级,近十年来,足球先生也出了不少。你目前虽说还年轻,可球员的运动生命似乎也不会太长。为了赌气,而转到其他的球会,然后在那蹉跎岁月,你又有几年的青春可浪费呢?”霍恩的表情变得十分诚挚,“成熟一点吧!好好地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一下。” “哼!你对你的俱乐部很有自信!”奥德塔不屑地撇撇嘴,难道他转会其他的地方就不能得到这一切了吗? “我只是对我看人的眼光有自信,不像你……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女朋友,除了上身还算丰满外,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及格!”霍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偷拍她……”奥德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双眼中的熊熊妒火几乎可以把霍恩烧成灰烬。 “偷拍,还用吗?她拍的片子就要在美国上演,里面有好多的裸露镜头,宣传的海报就是一个背后赤裸的……喂,你不是真的对她认真的吧?”霍恩笑着调侃,小家伙黑着脸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大逗了,害人忍不住就是想捉弄他一下,私家侦探不是说,他虽然花心,却也爱吃醋,尤其是吃那个叫什么安琪·贝莱西的醋。 安琪违反她的承诺了? 真的想把眼前这张丑陋的笑脸给打歪,可现在最重要的找到安琪·贝莱西,口口声声答应他不会拍太暴露的片子,连后背都露了,还叫不太暴露?更何况他还是最后—个知道的! 该死的女人,他要立即找她算帐! 奥德塔怒气冲冲,狠狠地瞪了霍恩一眼,抬脚就走,临出去的时候却用力地揣了一脚门板,“我靠!” 第三章 要不是接到俱乐部的来电,说转会出现了新的情况,他才不愿意光临这间其主人已回来的房子! 罗伯特·迪维夫掩着鼻子,不情不愿地打开了挂着“奥德塔”门牌的公寓大门,混合了各种各样的气味就飘溢而出,几乎令他想把刚刚吃了的早餐给贡献出来。 以往每天都帮忙打扫的安琪去了美国,名义上是参加什么时装表演,实际大概是为了她有份演出一个小角色的片子打广告,因此身为经纪人和至亲的舅舅还是尽责地自个掏钱,请人来打扫寓所,昨天还干干净净的,现在却变得面目全非,一如以往那小子回来时候造成的厉害的破坏力,整间房子脏,乱,差,地上满是衣物(包括球衣,球裤,牛仔裤,衬衫,甚至还有一整套出席新闻发布会的西装),球鞋,床上躺着四肢舒展的安然睡着大觉的某人,陪着他的并非什么金发碧眼,身材巨大的美女,而是空的啤酒罐子以及一些吃剩的食物。 上帝,垃圾场看上去都比它整齐、干净点。 他可是相当好奇,如此的环境居然吸引不了老鼠,蟑螂的注意力,这奇迹恐怕也是前无古人了。 怎么办?如果现在请人来的话,这吝啬的小子一定会不乐意,一顿臭骂肯定会令那个勤快的钟点工人吓得不愿再来这里。 “人做经纪,我做经纪,而且还是他的舅舅,竟然还兼职佣人,包管打扫清洁,心情不顺时候还得受气挨骂,老天爷,我怎么如此命苦呀!”虽然一脸愤愤不平之色,可怜的罗伯特实在看不过眼,摇着头,弯下了腰,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地捡起,该清洗地就放进冼衣机,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就折叠整齐放回衣柜,顺手把那套独一无二的西装也挂好,再将那些东一只,西一只的球鞋放在鞋架上。 终于把衣物,鞋子分门别类地放好后,罗伯特·迪维夫整个人已累得气喘吁吁,看了看依旧酣然大睡的亚历山大·奥德塔,忍无可忍地怒喊—声,“亚历,你这混蛋快给我起床,把你的狗窝弄干净,要不老鼠把你吃掉了,可别怪我!” 那一声的嚎叫只足够让床上的那被喻为未来的足坛巨星的人转了一个身,然后继续酣然入睡。 “再不起床,训练可要迟到了,一分钟可要罚跑一圈!”罗伯特使出了杀手锏。 “我靠!那个该死的新教练,他妈的混蛋!”奥德塔反射性地一跃而起,眼皮还没撑开,手就开始到处乱摸,“现在迟到了几分钟?我的衣服呢?靠,混帐!” 罗伯特强忍着哈哈大笑的欲望,将衣服递给池,这小子睡糊涂啦! 他们昨天才从西班牙回来,球队决定放三天假,看样子他已经全然忘却了这回事。 奥德塔迅速地套上了衬衫和裤子,手忙脚乱地扣好了皮带,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洗手间,一把取下了牙刷,将几乎一管的牙膏满满地挤在了上面,匆忙地放在嘴中随便撩了一下,好辣!立即把牙膏吐出,飞快地用水冲洗了一下,算是漱了口,就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听到刺耳的大笑声。 “哈哈……亚历,你真是太可爱……哈哈……” 可爱?居然说自己可爱? 这个禁忌的词语居然在自己地盘上说出?奥德塔一激灵,脑海立即呈现出昨晚那个变态的混蛋抱着肚子耻笑自己的情形…… “亚历,可爱的亚历,今天是球队放假的日子哪……哈哈,居然被我骗了!哈哈……”罗伯特犹自不知死活地疯狂笑着,几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原来是罗伯特在骗自己!骗自己事小,说出最忌讳的词才是最不可饶恕的! 蓝幽幽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几乎要在地上打滚的罗伯特,就像—匹凶猛的饿狼,看到了充饥的猎物,浑身迸发出肃杀之气,奥德塔冷笑着,两只手不停地搓着,一副蓄势待发状。 到底还是罗伯特·迪维夫,危机意识之强,旁人似乎望尘莫及,一脸的爆笑之色立即换成了严肃,“亚历,快点把你床上的空啤酒罐以及那些吃剩的三明治丢进垃圾箱中。我刚接到俱乐部的电话,他们要我们立即赶过去。” 奥德塔依然是悻悻然,瞪着罗伯特不语。 “好了,好了,我这样捉弄你是我的不对,可谁叫你如此邋遢。安琪儿在这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帮你收拾……”罗伯特压低声音道歉,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还有正经的事情要办。 “我靠!别提那个见鬼的女人!”奥德塔的火气更大了,冲过去提着罗伯特的衣领,将拳头高高举起,怒目圆睁着眼前的家伙。 “喂,亚历,别冲动……别冲动,现在的女演员大都是一脱成名,安琪儿已经算好的啦……痴痴地等了你几年,你这家伙却吊儿郎当的,还到处拈花惹草,难怪人家会对你死心……” 奥德塔双目赤红,昨晚被玩耍了一通不用说,那可恨的男人,最后还拿出了海报,还以嘲弄的调子告诉他,安琪去拍什么色情片,当他打电话去质问的时候,那女人还振振有辞地说什么这是职业道德,这是艺术,她不管他和谁上床,他又凭什么管她出演什么角色。还说什么他的胸怀居然比不上身为女人的她—— 可恶,可恶! 现在连罗伯特也站在那个女人一边,帮她说好话? 真他妈全都是该死的混蛋! 无名火似乎把胸膛的理智燃烧清光,奥德塔一抬脚,狠狠地朝着目标蹬去…… “砰!” 巨大的声响把罗伯特吓得一哆嗦。 这头原以为只有凶恶外表,内心却柔软无比的可爱小外甥,在盛怒下变成了一匹名副其实的暴怒的狼,终于对自己的亲舅舅痛下毒手了?可他为什么完全感觉不了痛楚呢? 偷眼一看,罗伯特·迪维夫的心瞬间停顿下来,他的心开始莫名其妙地抽痛着,似乎比自己真的挨了这么一脚受伤更严重,“亚历,你的脚怎么啦?” 这家伙刚才就这么一脚踹在了坚硬的桌子上,现在正抱着脚咧着牙,脸上不断冒着冷汗。 “亚历……好好躺着,我打电话叫队医来,对,就这样,别动……”罗伯特心慌意乱地道,颤抖着掏出了手机联络球队的医生,脚对于球员意味的可是全部啊!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后果不敢想像呐! “我靠!最近真他妈的倒楣!”奥德塔愤怒地诅咒着,冠军杯输了,昨晚被人戏耍,安琪背着自己拍色情影片,现在又……一脸颓丧地摸着右小腿凸起的踝骨,传来的阵阵刺痛令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 新的一天并不代表好的开始,尤其是运气。 一个人要是倒楣起来,就是上天在自己跟前掉下了宝贝,转眼也会被别人抢走,更何况在所向无敌的足球游戏中输给了一个医院的女看护? 虽然她是一个年纪足够可以成为他母亲,不,确切来说是奶奶的看护。 “我靠,不玩了!”奥德塔恼怒地扯开了连接电玩的插头,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 “那好,乖,去睡觉吧!”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以为他是猪啊!现在可是大白天,外面阳光普照的,居然要他睡觉? 这老女人真是神经病! 堂堂的足球界的未来超级巨星,亚历山大·奥德塔先生和她玩足球游戏,她居然还一副烦闷的态度? 最可恨的是自己居然输了!二十个来回下来,自己没赢过一回。 郁闷透顶,还要和这女人朝夕相对一个星期? 是一个星期呀!这叫本来以为受伤了就可以享受美女服务的自己怎么办? 奥德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那正皱着眉头收拾电玩的女人一眼,立即大倒胃口。 靠,要青春没青春,要身材没身材,要面孔没面孔,而且还生着一副晚娘模样! 罗伯特一定是在报复自己,否则怎么不要求医院派最年轻,最美丽,最可爱,最温柔的女护士来照看他! 当罗伯特·迪维夫陪着胖胖的米歇尔·乔治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倒霉透顶的冰岛王子鼓起双腮,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毫不掩饰地将所有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你在干什么?” 郁闷的王子一眼看到他的舅舅兼经纪人兼保姆的时候,双眼立即发出蓝幽幽的光芒,恶狠狠地破口大骂,“靠,该死的罗伯特,我立即要和你解除合约!” “好吧!好吧!亚历……我给你换过一个看护,好不好?最可爱,最漂亮,最温柔的……”罗伯特·迪维夫苦着脸,天下哪有像他苦命的足球经纪人,不但操心他的生活,还要操心他的转会,现在还像是兼职的扯皮条。 “不许换!”米歇尔·乔治脸色一沉,脚莫名其妙地受伤,还想着什么美女。 “……为什么?” 胖老头看上去真的生气了,气焰嚣张的奥德塔立即矮了半载,只能心有不甘地问。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要美女干什么?脑子都是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家里都可以弄伤腿,简直胡闹!腿可是足球运动员的生命,知不知道?如果真的要换,干脆搬到我家吧!让纱曼好好看着你,就像你小时候一样。” 奥德塔偷偷望了怒气冲冲的米歇尔了一眼,然后小小声地道:“不换就不换……” 虽说非常不甘心未来的七天都得对着那奶奶级的看护,可真的要换……纱曼的话,还不如一头撞向墙还好。 老头子的老婆,比奶奶更奶奶的女人。 “不用换了?”罗伯特·迪维夫笑眯眯地问,米歇尔·乔治对亚历山大·奥德塔可是绝对的权威。 “靠,我说不换就不换,你那么喜欢罗罗嗦嗦,我就真要和你解约!”亚历山大·奥德塔恼羞成怒。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腿很快就可以痊愈!”这小子就是口硬心软,他应该明白安妮太太其实是俱乐部,甚至是米歇尔·乔治先生亲自挑选的,一个很好的女人,细心,负责,甚至还可以烧一手好菜,谁也不想让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来扰乱亚历的正常生活啊! “脚伤其实并不严重,将来也不必担心不能通过马德里那边的健康检查。” “什么?” 马德里这个词令奥德塔打了个激灵。 “俱乐部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报价。” “为什么,为什么?” “亚历……” “米歇尔,你不是说过,不考虑西班牙的俱乐部,尤其是那家的吗!”亚历山大·奥德塔愤怒地大声叫嚷,一种被欺骗,被出卖的感觉涌上心头。 原来他们不是来陪自己,而是谈所谓的正事的,在自己的腿伤的时候! 受伤了的心让他难以抑制愤怒,只能用不断地吼叫来宣泄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 你们真的如此地心急地想把我卖出去,完全不顾我的感受,真的把我当作了拍卖品,然后价高者得吗? “亚历,你又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啦!”米歇尔·乔治拼命地摇头叹气,他真宠坏了这个孩子吗?小时候的亚历可是非常乖巧温顺,非常讨人欢喜, “我不是小孩子!”奥德塔激动地喊了一声,难道在你眼中我永远只是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连你都不肯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呢? “你的脚受伤的消息已经被传开,别的俱乐部要不观望,要不就趁机压价,只有马德里那边……比较有诚意!”米歇尔·乔治低声道,知道这孩子心灵受伤了,可他也没法子,俱乐部要度过难关,只能靠出卖球员,而最能卖得高价,也是能唯一卖得高价的只有亚历了。 “靠,我操他妈的诚意!那个见鬼的变态娘娘腔,我呸!什么观望,什么压价,那压根就是他们的诡计,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些所谓的豪门之间龌龊的东西!” 用黑钱收买裁判赢球,昨晚还戏弄他,新仇旧恨顷刻涌上心头,奥德塔用手狠狠地捶着床,大吼大叫。 “亚历……人家只是想买你……” 亚历也太敏感了点,不过他也说得对,豪门之间的私底交易,永远难以说得清楚。 “买我?靠,那娘娘腔有什么能耐买得起我……” 这买字可是非常地刺耳,奥德塔一脸盛怒地抗议。 “不是买你,而是邀请你转会去我们的俱乐部。”操着一口地道的英国上流英语,醇厚的嗓音忽然在门边响起,适时地纠正了他的所谓错误。 胡安·霍恩似笑非笑走进来,与米歇尔·乔治两人一起来的他,在门外突然接到了某个相当重要的电话,迟了一点进门,却听到了奥德塔略带孩子气的语无伦次。 是语无伦次,却一针见血地把他邪恶的用心道出来,偶尔动动脑筋的芭比娃娃其实非常聪明。 可惜除了他自己,别人是不会相信的。 这小孩,越接触就越觉得有趣,他还真有欲望将他整个儿买下来,珍藏在自己的怀中呢! “鬼祟的娘娘腔,靠!我操你妈的头,你昨……你居然偷听我们的说话!” 奥德塔猛然想起来不能把昨晚那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可不说似乎又有什么憋在心中,脸顿时涨得通红。 “亚历,你!”可怜的米歇尔·乔治几乎昏过去,而罗伯特舅舅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可怜的俱乐部教育,亚历山大·奥德塔似乎是离绅士的标准越来越远。 “乔治先生,我说我和亚历欠缺沟通嘛!而且还有一点小误会,相信今次的拜访可以把一切都解决掉。”胡安·霍恩依然保持着最优雅的笑容。 这才是绅士,亚历,拜托你,好好向别人学习学习吧! 罗伯特·迪维夫一脸叹服地望着西班牙,不,整个欧罗巴最有实力的俱乐部的老板,两眼冒出了红心。 能够忍得住那头暴躁的狼的臭脾气以及臭骂的人,还能保持着如此良好风度,真的要封他为偶像了。 “靠,什么小误会!你这个欠人操的废物,我讨厌你,你快滚离我家。” “亚历,据我所知,你的俱乐部情况似乎不妙吧?如果不能凑够足够的钱,下个赛季就不能注册,不能注册这意味着什么?你或者还可以以自由身转会别的地方,可其他的人呢?包括你的队友,你的教练,或者米歇尔·乔治先生他们,怎么办?”胡安·霍恩慢条斯理地分析着,丝毫没有受到那眼看就要失控的冰岛王子的脾气的影响。 “靠,不许叫我什么亚历!我和你一点都不熟!哼!把自己当作了救世主?告诉你别浪费时间了!两班牙的食物,西班牙的女人,西班牙的男人,都是我最最最讨厌的!罗伯特,我不是要你联系别的俱乐部吗?”奥德塔恶狠狠地瞪了胡安·霍恩一眼,转头望向罗伯特·迪维夫。 “别的俱乐部根本拿不出这个价钱,而且还不是现金!”米歇尔·乔治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尽力了,姑且不论豪门之间的默契,事实上在这足球产业泡沫爆破的时节,即使连豪门都陷入了危机,除了马德里,谁肯愿意一下子就拿出那么多现金? “……”奥德塔沉默了。 “不错,我们可以给现金,而且条件还可以谈,奥德塔先生,我想你也明白,如果到了马德里,你的足球事业将可达到顶峰,不但为你带来空前的名和利,还可以帮助南安普敦俱乐部度过难关,这不是双赢吗?” 这孩子,还嫩得可爱。 “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操心!”奥德塔翻着白眼,却没再破口大骂,“不是说能够找到新的赞助商?” “在足球上烧钞票的时代已经过了,南安普敦上个赛季是表现不错,可谁能保证下个赛季?站在商人的角度来说,投资在这个小俱乐部还不如投资在那些老牌强队的身上,那样的投资比较保险。” 话刚毕,面前突然有一个枕头飞过来,胡安·霍恩愣了愣,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来。 “滚,你滚,靠!我不想再听你的废话,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扔了一个枕头当然不觉解气,奥德塔的眼睛左瞄右瞄,寻觅着另外的攻击的工具。 他和米歇尔谈话,又关这娘娘腔啥事? “亚历,够了!假若你今天不想谈的话,我们还是离开吧!” 扔了这么一句,米歇尔·乔治转身就走。 过于失望和伤心的他,压根不想在这多待下去。 亚历原本就是一个很乖,很听话,很可爱的孩子啊!有点儿倔强,可绝对不是像现在……无理取闹的,被宠坏的人,那不是他所熟悉的亚历山大·奥德塔。 耸了耸肩,胡安·霍恩轻轻一笑,“既然如此,我也先告辞。” 可恶,好可恶! 这个煽风点火的混蛋,都怪他,走得远远得最好! 可是胖老头的背影好落寞,好孤独! 自己看了好难受,真的好难受,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很不对劲。 想张嘴说些什么,喉咙似乎又别什么塞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俱乐部是花了他一生的心血,那里还有他从别的地方挑选出来天才小球员,如果真的因为资金而被停止注册的话…… “他们走,我留下来也没趣。”罗伯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寻找新的俱乐部一事我会尽力的,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那就和我解约,另寻高明吧!” 连他也要走?难道全世界的人都要离开背弃我? 哼!走吧!全部走吧!即使剩了我一个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谁管他们,只要自己好就行。 可为什么,心沉甸甸的,似乎被压着千斤巨石。 胖老头,俱乐郎…… 他们缺的是钱。 将自己卖个好价钱,就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就在罗伯特·迪维夫即将消失在视线的一刹那,奥德塔听到了—把很像自己的声音响起,“和马德里就转会的事情正式谈判吧!” *** 金秋的八月,风风火火的传闻终于得到了落实。 与英伦南安普顿的球迷哀伤莫名的表情恰恰相反外,西班牙的马德里就完全洋溢着—片的喜悦,原本—直排名球衣销售量倒数第一的十三号,竟然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售出了十多万件,仅仅排在去年的足球先生之后。 大家对十三号表现了如此前所未有的热情,唯一的理由便是被誉为欧洲最瞩目的新星——亚历山大·奥德塔,骄傲的冰岛王子,以一千五百万英镑的现金价从英伦转会到了西班牙的马德里,披上了蓝色的十三号球衣,正式成为了具有百年历史的超级豪门中的一员。从俱乐部,所谓的球评家,媒体到普通的球迷,大家都憧憬着这个以防守著称,同时进攻能力超强的中后卫的到来,憧憬着他能给一向被诟病脆弱的后防线带来新的转机。 与他们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的是,亚历山大·奥德塔的冷漠。 奇怪的是,他的冷漠却得到了不少球迷的同情和理解。 无论如何,因为先前效力的俱乐部财政状况而被迫转会,怎么说也是忠心耿耿,有情有义的表现,在现代的职业球员中算是非常罕见,故此即使脾气古怪的冰岛王子没循例出现在百奈球场接受球迷狂热的欢迎,人们也大多采取了宽容。 只是对于以新闻为谋生的记者来说,宽容还是有限度的,如今他们自觉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出席记者会的亚历山大·奥德塔,无论是哪个媒体记者,无论提啥问题,他都是爱理不理,不是弯腰系鞋带,就是偶尔拨弄一下话筒,其至故意让它发出极难听的声音,要不就是托着腮,打着瞌睡。 百奈球场的新闻官从来没应付过如此尴尬的场面,到场的近一百名记者提出了将近二十条的问题,却得不到主角的任何回应。 娇俏动人的她偷偷地看着保罗·西亚诺和加亚·伊布凯拉,可怜的俱乐部经理和教练,前者面部堆砌出来的笑容早已僵硬,而后者,很奇妙的,他静静地坐在一旁,微笑着,一语不发。 沉默了片刻,终于又有人举手要求发言了。 擦了擦汗,新闻官感激地望着那个某体育报的记者,非常尽职地将刚才记者的提问翻译过来,“奥德塔先生,再次来到了百奈球场,请问您有什么感受?” 靠,白痴—个!能有什么感想?足球只是挣钱的工具,来哪里踢球还不是一样的? 奥德塔翻了翻白眼,那些问题反反覆覆都是那几条,西班牙的记者难道都是低能儿童吗? “奥德塔先生,您与俱乐部签署了十年的合约,是不是希望在这伟大的马德里结束您的运动员生涯?” 一位在西班牙某电视台的女记者的发问,让奥德塔来了点精神,双眼紧盯着对方的夸张的身材,可惜那种专注在倾听完新闻官的翻译后,就定全消失无踪。 放屁,这个女人真他妈的爱放屁,可惜了那么伟大的胸脯。 西班牙人古怪得很,那个叫什么雅的,不是一样,除了有大大的胸,一张更会迷死人好看的脸蛋,却居然喜欢女人,还与那个见鬼的娘娘腔合谋算计他,活见鬼。 眼前的这女人该不是也是有那种古怪的癖好吧? 靠,一群怪物。 谁想签十年,只是担心以后不小心受伤,要一个保障,足够可以下半辈了过得很愉快的保障。 将来真的要走,谁可以拦得他? 伟大?哼!靠裁判赢球,再加上一个欠操的娘娘腔,这里的空气就是多呼吸一会,也会变疯子。 “俱乐部期待着亚历成为一个伟大的球员,期待着他带领球队取得成功,期待着他进入名人堂的一天,我想这种期待与实际并不遥远……” 已经彻底对傲慢无礼的冰岛王子失去了幻想,保罗·西亚诺终于插嘴了。 哼!这只讨厌的猪,以为他是谁呀!臭美,谁稀罕那个什么见鬼的伟大球员,什么名人堂,他宁愿把那些东西扔进马桶里面…… 冷笑着撇了撇嘴,奥德塔干脆懒洋洋地趴在台面上,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奥德塔先生,您在英伦的南安普敦待了将近十五年,现在才不得不转会到这里,但球队的困境却因此而解决了,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英国的超级联赛就要开打,请问您还会关注南安普顿吗?” 熟悉的语言,听起来特别悦耳,特别动听。 抬头—眼,难以抑制的喜悦让他整张脸焕发出动人的光彩,心跳在瞬间加速跳动。 原来即使他转会到了西班牙,英伦最大的传播媒体还是派了记者来到了这里。 “我在南安普敦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俱乐部,队友,球迷,甚至那里的工作人员的感情早就烙在骨血里面。即使我来到这里,那里依然是我的最牵挂所在,我永远都是他们的球迷,我永远祝福他们,希望留下来的队友能够完成我们去年没实现的梦想……冠军。” 笔直的身子,文质彬彬地回答,和刚才判若两人,亚历山大·奥德塔几乎没把在场的西班牙记者全给气昏。 “奥德塔先生,您看起来非常排斥这里啊!是念旧,还是害怕?害怕自己上个赛季的发挥只是超水准的,害怕自己根本适应不了这里的风格,或者说,害怕自己配不上这个伟大的俱乐部?” 优雅地道的英语,甚至比在英国生活了十多年的奥德塔纯正,可惜发问的是西班牙记者熟悉的同行……以尖锐,刻薄着称的桑雅·帕内约。 又是这个女人,奥德塔面色一变,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心头,就是她,竟敢与那个变态的娘娘腔合谋暗算自己……现在又在这里出言挑衅,实在可恨! “哼!” 桑雅·帕内约仰起脸,语气平淡,“奥德塔先生,我想您更应该说:我很荣幸来到马德里,很喜欢这里球迷的热情,也很希望能够与这里的球迷,队友一道分享成功的喜悦之类这些话吧?毕竟正经济不景气的时候,俱乐部花了大价钱在您的身上,为了南安普敦,您也应该存有感恩之心,而不是……” “啪!”用力重重地捶了一下台,奥德塔“霍”一声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她,“我靠,你这阴险狡猾,卑鄙无耻的臭女人,胡说八道,我诅咒你这张臭嘴明天会烂掉!俱乐部是买我的双脚,又不是买我的嘴巴……” “很好,我可以放长眼睛看看,你的双脚是否对得起一千五百万英镑!” “你……混帐女人,神经病,靠!我操你妈的头……” 这个所谓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完全演变成为了男主角对传言中曾经是他绋闻女朋友的性感漂亮的女记者用粗言秽语的人身攻击,旁观的记者,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尤其是保罗·西亚诺,面色早已乌黑一片。 而加亚·伊布凯拉,现任的马德里教练,只是双手抱胸,嘴角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第四章 混乱的新闻发布会令到马德里对亚历山大·奥德塔的热情减低了一点点,可那减低的一点点热情不久又迅速升温,因为在紧接下来的球季里,身穿十三号球衣的他表现实异常出色。出色得令人们竟不能将目光转移。 即使在群星汇聚的马德里,他的风头竟丝毫没被任何人所能掩盖。在年轻的他带领下,新的后防线坚固无比,无论是在本国的联赛,还是欧洲的赛场,在他有参加的六十多场比赛中,仅丢十二个球,保持了五十六场的不败,而在他因为在球场上粗暴地肘击对手被禁赛五场的时候,球队却接连栽倒在二、三流的对手手下。 在第一年,就能在俱乐部占据超重要的地位,他延续了马德里的从前加盟的几位足球巨星的传统。 亚历山大·奥德塔,这颗欧洲的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在新东家获得了更多的荣誉和掌声,甚至有不少的猜测,今年的金球奖得主,有可能打破以往的惯例,由一个中后卫,而非前锋或者前场组织者获得。 可惜一切都只是谣言。 能够操控一切的自己是不会让那可爱的人儿如此轻易地得到的一切的。 过早登上顶峰,意味着过早地失去目标。 这对一个还有发展空间的球员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情。 马德里会的老板意味深长一笑,将身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继续捕捉着绿茵场在那唯一能够吸引他目光的俪影。 在这个赛季以来,无论场外有多少新闻,足球场上的亚历的努力有目共睹,起码他与现在的队友出奇关系良好……甚至不因他的过分宠溺而不满。 “芭比娃娃今场的发挥当真不错……” “不错,自从转会去了西班牙,他的球技越趋成熟了……” 听到了一旁的球迷小声地议论,霍恩不禁莞尔。 芭比娃娃,如果让火爆的奥德塔先生知道了不但球场的对手,连球迷都私底下称呼他啊!不知道会不会用中国功夫来对付他们? 飘逸的金发,标致的五官,柔和的曲线,白皙的肌色——真人版的芭比娃娃,在球圈广泛传播,多亏了同城另一家俱乐部的队长,众所周知他以喜欢在球场上辱骂对手来激发己方士气。 可惜,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被弄得鼻血横流,虽然揍他的人为此付出了停赛五场,罚款十万的代价。 钱到底还是自己掏了,芭比娃娃不但粗暴,更是个标准的守财奴,撒赖地拒绝为自己的行为付出额外的代价。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一同看球的对手俱乐部主席似乎完全投入了,不时发出了阵阵感慨。 这场决赛算是精彩吧!他从来都没离开过芭比娃娃身上的视线,已经有好几次看到那漂亮的孩子轻巧地断掉了对方的球,或者在己方禁区前,头顶脚踢地把皮球弄出危险地带,因此获得了全场的阵阵掌声。 英伦的人们还是如此地钟爱着他,即使他不是英国人,即使他现在效力的并不是英伦三岛的球队。 他身上确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自己算是情场老手吧!对他却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怜惜。 越多的接触,越多的了解,也产生越多的爱意。 一年来两人之间没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维持着比雇佣关系亲密些,可也不算朋友的关系。 不是他想当清教徒,而是舍不得用强。 胡安·霍恩轻轻一笑,望了望一旁因为得到一个角球机会而激动不已的老人,和正在医院病床上,激动地观看比赛的父亲一样,足球是他们的兴趣所在,于他来说,看芭比娃娃的表演,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啊……” 又一次发出了不知是惋惜或者是赞美的声音,一场势均力敌的欧洲,甚至全世界最高水准的比赛,观众的情绪被调动到了最顶峰。 霍恩微笑着盯着场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优雅地阻截下对方的反击后,将球在夹击的两人之间穿过,一转身,难以置信地摆脱了两个对手,然后发足狂奔,然而身穿蓝色队服的队友此时并没有跟上…… 飘逸的身影很快到了禁区前,对方三名的防守队员此刻迅速地包抄了上来,他稍稍停顿了片刻,调整了身体的平衡,突然抬起左脚凌空抽射—— 全场的声音突然寂静下来,倏地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 “这小子……” 语气充满了宠爱以及莫名的醋意,霍恩皱着眉头,右手轻轻地摸着下巴。 艳光四射的芭比娃娃,就这么挥舞着上衣,绕着场边跑了一圈,黏满了汗水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白皙而光滑的胸膛,细得不可思议的腰身,结实紧绷的小腹…… 该死,身体的某部分起了变化。 悄悄地瞄了一眼裤裆,幸亏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要不…… 只是最难以忍受的还在后头……那些家伙,保罗·西亚诺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那些家伙,一个接一个地飞奔过去,像叠罗汉似的把他压在了最底下…… “他脾气虽然……古怪了点,但绝对,绝对有可能成为一个超级巨星。”保罗·西亚诺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赞美。 已经完全忘却了九个月前的不愉快,虽说那不愉快表面上是以罚了那个恶劣的冰岛王子将近十万欧元,而实际上钱还是老板掏的而告终,可他的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的付出却得到了回报。 “哦?” 完全的心不在焉,目光只是专注地盯着终于从人堆中爬出来的倩影,随口答应了一声,便陷入了沉思。 霍恩的冷淡令保罗·西亚诺觉得诧异,老板的反应好奇怪啊!进球之前还笑眯眯,现在进了球怎么却…… 没有理睬他人的一脸探究,霍恩沉思了片刻,再掏出了手机,“富拉,一百朵的红玫瑰以及心意卡今天就暂时不送去给罗拉小姐了吧……嗯,以后也不必送了。” 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纡解欲望的赝品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今晚,他必须得好好和他聊聊。 *** 如果人每叹气一次,寿命会减少一天的话,那么罗伯特·迪维夫敢肯定,他的生命今晚就因亚历山大·奥德塔而缩短绝对不止一年。 不由分说被拉到了这——奥德塔从前无数次与南安普敦队友来过的地方,原本也没什么,但现在他可是全欧洲,甚至全世界的焦点了呢!如果让记者知道他来到了这里,那怎么得了? 这家伙,刚结束的冠军决赛上大出风头后,没和他的队友一起,在下榻的那个五星酒店开香槟庆祝,而是偷偷地溜了出来,拉了他这个舅舅兼经纪人来到这个龙蛇混杂的鬼地方喝酒,而且是喝闷洒。 “喂,亚历,别喝了……你醉啦!” “靠,谁说我……我醉,再……再来一杯‘血腥玛丽’!” 把酒一把倒进喉咙,将空杯子重重一放,金色的脑袋乱摇晃了一通,笑嘿嘿地望着他,“胡说八道,我现在的脑子比你清醒呢!你看到那坐在角落的黑发小妞了吗?她看上去好……好渴望我哟,嘿嘿……” “上帝,那么烈的酒……不行,你不能喝,你已经喝得太多!” “你别管……管我!” 罗伯特又—次叹气,“亚历,南安普顿联队降级明年还可以重新来过,相信米歇尔……” “罗伯特·迪维夫,我……我警告你,别再提他们……那群软骨头……他们不是我的队友……” 奥德塔愤怒地拍着桌面,然后挥舞着拳头冲着罗伯特狂吼。 “他们是已经不是你的队友了,一年前就已经不是了,亚历……现在的你是属于马德里的,在‘莫莱登’酒店欢庆的那群才是。”罗伯特强作镇静,亚历分明是借酒发疯,他不能放任他肆意胡来。 他们不是队友,—年前就已经不是! 这句话像一杯冰水当头临下,原本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恢复了—些神智。 不错,他已经离开了南安普顿,离开自小热爱的地方,来到了马德里,来到了那令他讨厌的联合国部队,成为其中的一员。 其实……今晚是一个狂欢的夜晚,属于马德里人的狂喜之夜,因为他为他们踢进了一个球,就是那个进球,让他们取得了冠军。 只是,他从不认为他是属于马德卫的,全力以赴的争取胜利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他的价值,吸引更多的广告商罢了。 但胜利带不来开心,尤其是现在。 死死地盯着罗伯特·迪维夫,亚历山大·奥德塔仰头又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感觉,似乎可把喉咙给点燃。 这里的天气还是一如熟悉的阴冷潮湿,虽然不若西班牙的明媚,他就是该死的喜欢这里,哪怕这里一年四季也看不到多少的阳光。 喜欢南安普顿联队一样,名气不响,成绩也不好,可还是喜欢它。 “放心吧!我们明年一定可以升级的,一定。” 没有任何一个队友前来探访他,而他最想见的米歇尔·乔治,也只是打了这么一个电话来,疲惫的声音笑着祝贺他取得了胜利,然后又平静地告诉讲了一句明年再来,便放下了电话。 老头的胖胖的身体或许瘦了很多,这一年来他为球队付出了多少的血汗,现在都已化为乌有。 真想见他一面,和他聊聊天,可是——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亚历山大·奥德塔几乎用吼,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进肚子。 为什么会降级呢?不是答应过他,好好努力,把去年失去的荣誉给拿回去的吗? 赛季初没钱注册陷入了降级危机而将自己卖出去,赛季结束却因排名联赛倒数第三而降级! 卖和不卖他的结果竟是相同,真是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 虽然知道队友——只有他们,这些与自己相处了近几年的同伴,在他心中才是队友,已经尽力,可他还是不能原谅他们。 不,他更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要不是他的离开,一切都不会变得如此糟糕。 “不能原谅……”奥德塔喃喃自语,金黄色的脑袋无力地耸在酒柜的上面,“头……我的头为什么……那样重?” “让你别喝还要喝,活该!”罗伯特忍无可忍,“我要打电话给你的老板,让他接你回去好了。” 心急地看着表,霍恩先生应该到了吧! 在喧闹的酒吧一直听不到电话的响声,幸亏在上洗手间的时候能够接受到,听他焦急的语气,应该马上前来吧?亚历可是他花费了三千五百万买来的贵重商品呢! “……老板?是米歇尔……他,他肯来接我?” “是的!”罗伯特心虚地点了点头,不想撒谎,可也是无可奈何,他怎还好意思打扰心身疲惫的胖老头? “那我,我们……到外面迎接……胖老头!” 老头子还是疼他的,呵呵-- 奥德塔醉醺醺地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一不小心就踩到了旁边经过的人的脚上。“靠……你没长眼睛啊!” 咦,这女孩子不是刚才拼命向他抛媚眼的其中的一位黑发女郎吗? 黑发女郎? 奥德塔脑海似乎飘过了一个影子。 那个美丽纯真,大方勇敢的东方女郎--他成为南安普敦主力时的奖品。 醉眼斜斜睨着她,他突然笑起来,然后将嘴巴凑近,在白皙的耳边呵着气,“性感的野猫,今晚……今晚陪我上床吧?” “你……”那女郎又气又恼,这男孩子看上去确实不错,可她是和男伴来的,怎能抛下他? “别……别害羞,我,我……看出了你眼中的饥渴了……”奥德塔呵呵一笑,伸手一拉,将那女郎搂进怀中,低头就向着那片香唇吻去。 装什么纯情,还不是婊子一个,只要勾搭一下就立即投怀送抱。 “啊……”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硬着推倒在地上,浑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奥德塔茫然地抬起头,朦胧之中似乎看到了一张异常愤怒的,属于男性的黑脸孔。 男人举起拳头狠狠地道:“想动我女朋友的脑筋,你找死!” “女朋友?你也太逊了吧!有你陪着一起,她还用两只眼睛整晚瞄别的男人……哈哈……” “你这--” 不妙,这人虽比亚历矮小,块头却相当惊人,真动手的话,胜负还未定……最重要的是,为了亚历的名声,在酒吧闹事之类的负面新闻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罗伯特连忙冲上前,挡住了男人的拳头,陪着笑道:“对不起,他喝醉了。” 喝醉? 居然污蔑他喝醉了酒,可恶! 奥德塔挣扎着爬起来,将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人,“你看,那只性感小野猫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呢!你块头虽然大,未必能满足人家啊!” “混蛋!”男人愤怒到极点,一眼看到了旁边的酒瓶,借着七分的酒意,狞笑一声,抓起来往墙壁一碰,“乓!” 酒瓶破裂的声音惊动了酒吧所有的人,整个喧闹的酒吧立即安静下来,大家惶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男人得意地冷笑着,刚想将手中的武器进行攻击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量之大令他不得不松开了手,“当!” 这一声与刚才的声音截然不同的效果,犹如定心丸一样,安静了片刻的酒吧又再次热闹起来,刚才发生的任何事情似乎犹如粉笔字一样,一抹就走,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对不起,他喝醉了。” 低沉充满了震慑的力量,约翰森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比那醉猫更高,更强,也更有气势的男子,认真掂量着自己的胜算。 担心事情闹大,旁边的黑发女郎急忙走上前,拉着他,“约翰森,算了吧!” “什么,外表像个娘们。”约翰森狠狠地瞪着奥德塔,然后拉着黑发女郎走了出去。 看着那叫约翰森的男子一脸不甘地消失在视线之内,罗伯特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霍恩先生,幸亏您来得及时!” 刚才吓得连眼泪都快掉下来的他充满了感激之情,指着满脸不岔的奥德塔,如释负重地道:“幸好,我还能把他完整无缺地交还给您。” “嗯,你先回你自己的旅馆。”霍恩淡淡地点点头,担心了一整晚,也找了一整晚,总算还是平安地找到了,只是像刚才如此危险的情形居然发生,令他不太相信眼前的经纪人的能力。 “靠……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这欠操的……娘娘腔找来……”奥德塔虽然醉得一塌糊涂,可总算还分辨得出眼前的人并不是米歇尔老头,“你……你居然骗我……我要解雇你,我要……回去,回南安普顿……” “好吧!好吧……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可以回南安普顿。”罗伯特·迪维夫一边敷衍着奥德塔,一边冲普霍恩摇着头,双手一摊,耸了耸脖子,“他就拜托您啦!” “没事长那么重干什么?”低声地抱怨一通,总算把奥德塔弄上了床,可那家伙一翻身,结实的大腿就搁在了他的小腹上,好不容易把大腿放下,下一刻某人的躯体就顺势把他压在了下面,双手更紧紧抱着他的腰,“逮住你了,性感小野猫!” 如此一来哪怕强悍如霍恩也吃不消。 其实让一只巨型芭比娃娃压在身上,真没哪个能吃得消,更何况像八爪鱼一般死死攫住他。 纠缠了半天,霍恩也开始有点气喘。 毕竟是足球运动员,依靠身体吃饭,在球场上能叱咤风云,娇小玲珑之类的形容词确实不适宜用在他的身上。 奥德塔从来没有酗酒的习惯,最多也只是喝上几杯啤酒,如今却醉死如一摊烂泥,带给他的感觉不是愤怒,而是心疼。 整整一晚,手机关了,打上房间也没人接听,问服务员也不知道,在这个胜利的时候那个主角居然缺席了,作为俱乐部的主席当然要去找(不是第一次,却是最夸张的一次),寻找失踪的冰岛王子其实已经变成了主席大人的专利。 除了他,别人大概也没兴趣,更没胆量去招惹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芭比娃娃。 还好他想到了那个最有可能知道他下落的经纪人,一通电话后飞车赶去,及时控制了事态发展,那可能导致可怕的后果,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得找些醒酒药,要不芭比娃娃明天一定嚷着头疼。 霍恩这么想着,还没等他抽身起来,奥德塔嘴一张,“哇!”混合了酒之类的液体就这么直直地往他的胸膛喷来,什么西装,领带,还有西裤一下子全给弄脏了。 “你……”霍恩大皱眉头,转念一想,和神志不清的家伙计较是浪费表情。 瞧了一眼奥德塔,发觉他邋遢的模样好不了多少。 干脆一起洗澡吧! 手突然停下来,深邃的眸子突然掠过了一丝情欲的波动,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眼前的是一幅诱人犯罪的图画。 说米开朗基罗的“戴维像”惊世绝伦,可到底只不过是个石刻品,哪及得上眼前的真人雕像。 无可挑剔的标致五官,长长的眼睫毛,挺直而显得秀气的鼻头,不太薄也不太厚的唇瓣,仿佛天生就该是用来亲吻的一样,难怪任何一个女人都拒绝不了他。 颤抖的手轻拂过微蹙的浓眉,薄薄的眼皮,挺秀的鼻子,最后停在那美丽的双唇上,轻柔地磨挲着,那柔软的触感令他的手指迟迟不愿离去。 “嗯--” 发出了长长的一声申吟,奥德塔无意识地用身体摩擦着浴缸边缘。 沉睡中的他并不知道,这一举动的蛊惑力惊人。 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欲望,再次被唤醒。 霍恩苦笑不已,彻底明了何谓“诱人犯罪”。 宛若中国最精美的陶瓷一般的透明的肌肤,覆盖着的是充满弹性的肌肉,镶嵌在起伏不定的平滑的胸前是两颗诱人的樱桃,似乎不断地诱惑着自己前去品尝一番…… 今天之后,他们的关系绝对会出现新的转机。 上床做爱,只不过是个引子,他想在他身上需索更多的东西。 第五章 “嘀……” 尖锐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亚历山大·奥德塔,闭着眼睛,熟练地抓起把他吵醒的元凶--闹钟随手一扔。 “帕!”比刚才更响亮的金属落地的撞击声音令他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不情愿地张开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努力思索着什么。 这里是酒店,伦敦的酒店……昨天刚比赛完,今天…… 今天球队要回乘包机回马德里,迟到的话,自己不但要掏钱买机票,还会因违反队规而受罚。 打了一个激灵的奥德塔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去换衣服,而是一脸苍白呆坐着。 “靠,真是活见鬼!”奥德塔恨恨地咒骂了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腰间,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腰出奇的酸疼,感觉好奇怪,一点也不像从前他在球场上受的伤的感觉。 难道昨天的比赛拉伤了肌肉? 感觉不像,并不是什么扭伤或者拉伤肌肉之类的痛,奥德塔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肌肉受伤,要不就麻烦了。 如果他真受伤,整条在这赛季已经开始形成默契的后防线就会面临着重要的考验。 现在联赛仅剩下最后两轮,与排名第一的队伍相差仅差一分,后防的稳健是全取三分的重要保证,他是一点也不喜欢马德里这个城市,队友也谈不上是他的朋友,可身为职业球员,球队的一份子,与球队共荣辱早已根深蒂固,他绝对也不想球队因为他而失去了卫冕的机会。 保险起见还是得打个电话给老劳伦斯先生,让他给自己来个详细的身体检查。奥德塔挣扎着把放置在床头的手机取下来,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嘟--” 家里没人,手机关上了,奥德塔失望之至,心情一下子降落到冰点,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手,苦涩一笑,担任了南安普顿联队的队医长达四十年之久,每年在英超联赛结束后都会到某些非洲国家旅游的他,怎指望他现在在家? “哎呀!” 把电话放回去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伤处,令奥德塔忍不住申吟了一声。 如果说腰又酸又痛是肌肉疲劳的缘故,那么…… 因为除了腰之外,别的地方……也隐隐作痛,不,是疼得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脑袋突然陷入了当机状态,无论他如何的苦思冥想,都只是一片空白。 酒吧!酒,黑发的美人…… 零碎的片段在脑海中断断续续的,除了这些,别的一点也记不起来。 奥德塔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从起床到现在,他才真正留意到现在的他是全身赤裸的,胸前也留有了代表激情的痕迹…… 和那黑发美女上床居然会那个地方痛? 难道说他们大玩sm啦? 不会,绝对不会! 立刻把这个荒谬的想法排除掉,他又非自虐狂,怎么会喜欢搞那种东西。 “操,不想了。”奥德塔用力地扯了扯自己金黄的头发一把,回头找队医检查,反正也不用他掏钱。 “宝贝,你可不可以别一出口就成脏呢?” 低沉的声音就在身旁响起,充满了调侃和戏谑的味道。 从不允许别人分享他一半的床,所以压根没注意到原来床上竟然还有一个与他一样的生物存在,连性别也一样。 霍恩优雅地托着腮,同样赤裸的躯体毫不吝啬地展现在被吓呆了的床伴面前。 血液在那刹那间似乎凝固了,强烈的冲击奥德塔他原本混沌的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脱口而出的质问也是结结巴巴的,“欠……欠操的娘娘腔,你……你……那黑发的美女呢?” “芭比娃娃,呵呵……你实在太可爱,把我所有潜在的恶劣因子都引发出来啦!”霍恩邪笑着,不安分的手轻薄地袭上了那具他已经爱不惜手的躯体,“黑发美女?可惜……昨晚陪你春风一度的是我。” 奥德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惊疑不定地怒视着他。 假的?这混蛋只是开……开玩笑吧? 可这个娘娘腔一向都对他心存歹意,未签约前还曾与那可恶的女人连手戏弄他,而且,自己的那里……那里真的好痛,如果与女人上床的话,会痛的也只是女人。 那是真的,他真的被上了! 竟敢,竟敢那样子对他! 奥德塔恨恨地瞪着霍恩,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个他妈的娘娘腔给碎尸万段,心中那么想着,拳头似乎更快一步出击,愤怒的拳头就这么狠狠挥向了霍恩那笑得极为可恶的臭脸。 一点不意外粗暴的芭比娃娃会有此一着,也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将头一偏,那雷霆之拳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可出人意表的是,奥德塔袭向下颚的是虚招,他真正的目标……可惜霍恩反应还是慢了半拍,躲闪不及腹部早已遭到了重重一击! “嗯!” 霍恩忍不住发出痛苦的申吟声,那痛相对于从前的拳击教练给予他的差得远,反而激起了他的嗜虐的因子。 昨晚他太绅士了点,这芭比娃娃才最欠的就是……操。霍恩噙着一抹残酷的微笑,如一只饥饿的野兽,猛地扑向了那头张牙舞爪的猎物。 “呃……” 下腹也被同样的手法挨了一拳,奥德塔却丝毫不觉得痛,在胸前熊熊燃烧的怒火驱使着他只想把手伸到对方的脖子…… 两条完全精赤的男性身体,就这么在床上翻腾,扭打和纠缠,全然不在意会不会有外人闯进来看到这情色的一幕。 近身肉搏战,对于基本上没有任何打架经验的奥德塔当然处了下风,凭着一时之勇才取得的旗鼓相当的局势维持不了多久,片刻之后他就被霍恩完全制住在身下,犹如一头困兽,丝毫没有逃脱的希望。 捉住他的双手按在他的头顶上,气喘吁吁的霍恩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赢了,否则……被愤怒占据了一切的芭比娃娃,恐怕只有两个选择,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他,可惜两样自己都没兴趣。 “我操,死娘娘腔,猪!” 显然喘息得更为厉害的奥德塔嘴巴并不服输,瞪着置身在他上方的霍恩眼眶旁有着一片属于自己刚才制造的乌黑,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那一拳打歪了,真可惜。 “你应该说,操我。”霍恩温柔一笑,瞄着旁边一条昨晚扯落在床上的领带,若无其事地将它捡起,熟练地把奥德塔的手反绑了一个死结。 他想干什么? “靠……死同性恋,你的臭屁股迟早会被一百,不一千,一万个男人捅烂……”奥德塔一脸的惊怕,当然更多的是愤怒。 “更正一下,我是双性恋。”声音的温度保持着一致,褐色眸子流露出的炽热却出卖了主人的心情。“粗俗而又欠缺教养的孩子,你需要我的调教。” 柔和甚至带着宠溺的语句,传到奥德塔的耳边却是如此的毛骨悚然。 “调教个屁!放开,放开我!你这欠操的混蛋,我诅咒你得爱滋,梅毒,下半身烂掉……”奥德塔发狂地想踢动着他那双健壮有力的双腿,可惜霍恩强悍的控制下,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 倏地发现,他与他竟是全身赤裸,下身更是紧密得找不到一丝的空隙,更令奥德塔惶恐的是,在他的大腿内侧,一根硬绷绷的火烫的肉块不断地磨蹭着敏感的肌肤,甚至有意无意之间还与他一向引以为豪的xing器碰触。 不是没与同性裸裎相见,也不是没与别人肌肤相亲,却从不曾如此。 从七岁开始进入南安普顿的足球学校训练,首先是预备队,然后二队,再到一队,不少的同伴几乎都是伴随着他在更衣室里成长,一起的洗澡,一起的换衣服,习以为常,偶尔兴之所至的时候,在澡堂里相互打闹,还会冲着一些先天不足的队友开一些恶劣的玩笑,但从来不会有像现在这般的感觉。 恐惧,不错就是那种称之为恐惧的感觉,犹如一张大网把他的身心给掳住,让他动弹不得。 该死,芭比娃娃还真不是一般难弄,经过了这一折腾,竟然又令他欲火焚身。 “你不想被两脚大张地绑在床上任我操的话,就乖乖的听话,反正昨晚你也被我上了一回!”面对着他,一切的好风度都会荡然无存。 “放屁,你为什么不脱光跑到大街上,肯定会有不少话儿来塞满你的臭屁股!”奥德塔气得发疯,他搞不懂,竟有人对那用来排泄的器官感兴趣。 被气疯不仅仅是处于弱势,只能用口来作为武器进行反抗的奥德塔,出自一张清秀可人的脸蛋上面的嘴巴,吐出的却是严重污染环境的言辞,极大地刺激着霍恩一向坚韧的神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远比他估计的来得快被完全摧毁。…… 被上了,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而且那可能沾染什么a字头的烂人还不肯戴安全套!他也会被传染上……然后,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他被男人操了,他的职业生涯,他的一切,事业,钱……甚至他的生命,一切都会消失……还有,老美人…… 她一定会哭,就像那天一样-- 沉睡的记忆被突然惊醒,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倒在地下的一幕-- “不,不要碰我。”奥德塔尖声叫道。 绝望攫住了整心脏,恐惧束缚了他的四肢,他制止不住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放松,别把我夹得太紧……” 重新变得僵硬了肌肉令霍恩的抽cha变得困难,他皱着眉头,不悦地拍了拍奥德塔臀部的肌肉。 “放开我,不要。” 他不要,他不要像那个男人一样。 “……你这辈子休想我放开手。” 处于恐惧中的奥德塔根本没听清楚他说些什么,脊背忽然而至的疼痛令他禁不住申吟了一声,“啊!放开我,你……你有病!” 霍恩狠狠咬着那光滑而白皙的脊背,好久好久才慢慢移开,一个鲜红的牙印清晰可见,“那样能够帮你更好的放松。” “胡安?霍恩,你这个王八蛋,脏猪……荡妇,露出屁股任男人操的王八蛋……” 愤怒完全驱赶了一切的恐惧和绝望,奥德塔破口大骂,似乎那样就可把他从现在这种近乎变态的行径中解脱。 这的确是一个好法子,激怒中的奥德塔的一下子就放松下来,紧紧地夹着他的内壁变得柔软而松弛,霍恩轻轻一笑,他还是很了解他的呢! 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也讨厌眼泪,可现在居然哭了出来。 完了,他彻底完了…… 霍恩皱着眉头,哪个煞风景的家伙,竟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他们。 可如果不接的话,所引起的麻烦就恐怕更大,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伸手把它拿下,放在了奥德塔的耳边。 ‘早晨,亚历,是我!为了你的钱包着想,千万别再摔电话……赞助商已经警告说,一个月只提供四十台,现在仅过十天,你刚好弄坏了三十九!” 前所未有地觉得罗伯特?迪维夫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现在的他仿佛是他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曙光,他必须要把这光明抓在手中,“罗……罗伯特,你在哪……立即把我弄回英国,无论哪一家俱乐部,反正只要能离开就行!” 他豁出去了。 ‘声音怎的变得如此奇怪?难道你昨晚因为酗酒的缘故,而着凉了?’ “--我--” 霍恩嘴角突然露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伸出舌头舔弄着小巧的耳垂,而手更穿过他敏感的脚窝,缓缓地向下移动握任了那微硬的xing器,微微地捏着那敏感的前端。 “啊!哦--” 奥德塔微微喘息了两声,立即咬住下唇。 ‘亚历,你已经不小,不能一起床就又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还在睡觉?你得早点起床,要不就自个买机票回马德里……还有,你得好好谢谢霍恩先生,昨天喝得那么醉,要不是人家及时赶来,你即使不上医院,也得进警局……’ 他还让他多谢霍恩? 多谢他操了他吗? “--别提那婊子!我不是小孩子,我是说真的,如果三天之内不能把我弄回英国的话,我就找别的有能力的经纪人!我一定要回南安普敦,我不想待在那个烂地方,更不想看到那个迟早会被一万个男人捅烂屁股的烂人……” ‘酒还没醒?话也说得语无伦次的……好了,你还是先和球队回去,等这个赛季结束后再作打算,我还有事,不能到机场送你,再见!’ “靠,别挂啊!我还没说完……我要回英国,你听到没有?喂……罗伯特,你不能挂电话……该死,我要解雇你!” 即使是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奥德塔还是不死心地冲着电话怒吼着,激动的泪水更是不停地在眼眶打转。 为什么还认为是他的错,是他的任性,他们根本不了解,什么都不了解! 他原本可以去别的俱乐郎,或者还可以留下来,都是他,还有老头,他们居然会认为那里适合他,他们根本不知道胡安·霍恩是一个超级恶心的大烂人,而且只懂得挣钱,不懂足球的白痴! 现在这烂人,正用他那只烂手,轻轻地捏着他的下身,力度恰到好处,不轻也不重,令他的xing器立时硬了起来,他把他弄得爽,该死的爽……毫无疑问,这烂透的娘娘腔是天生的妓女,欠男人操的混球! “任何人都不会有这个能力!”霍恩慢条斯理地将电话放回原处,轻描淡写地道:“英国俱乐部的资产总额超过一亿二千万英镑的有三家,但能够付得起这个价钱的违约金--全欧洲,全世界都不可能,更不幸的是你合同上的违约金恰恰就是这个数目。” “你撒谎!” 口是如此说,可内心也相信了六成,只是用一千五百万英镑买他,违约金却高达一亿二千万,有这个道理的吗? 罗伯特也曾经说过这么一回事,具体数目他也没问,无关年薪,奖金,还有场上位置的问题他通常都不会关注,反正又不是他支付的,可现在……心凉透了,只要俱乐部,不,这欠操的混球拒绝放人的话,其它俱乐部就不可能他从地狱里拯救出来。 “有空好好看看自己的卖身契约,别除了双腿外,什么都是空的……”霍恩失笑道,芭比娃娃,难怪他叫芭比娃娃,空有外表而脑袋长草的孩子,不识抬举之余也认不清形势,的确与亚历山大·奥德塔很相配。 “是你故意设下了圈套,是不是?你这条毒蛇!”一向简单的脑子尝试着运转,灵光一现之际,奥德塔终于恍然大悟。 “不错,宝贝,你还真聪明……所以呢!你是我的了,只要俱乐部……具体来说,是我这个拥有俱乐部百分百,绝对控制权的大股东反对,在这十年内,无论你愿意与否,你都得乖乖地待在我身边。” 霍恩故意缓缓吐出如此邪恶的语句,内心却重新确认了一下,他,亚历山大·奥德塔,地道的芭比娃娃真人版,没了他强而有力的保护,某一天被人卖恐怕还以为占了便宜,甚至主动帮人家数钞票。 故意?他这个仅二十岁出头,据说一出道就被所谓的足球权威公认是未来欧洲却出色的中后卫,还用得着他这个老板亲自设下圈套? 为了适应了著名的博斯曼法案,出于维护俱乐部自身的利益,为球队的核心球星订下高额的违约金,已早变成了游戏规则的一部分了。除了他,俱乐部另外的几个球星,违约金也不少。所订的余额是与他们的年纪,商业价值,是否到达职业的颠峰期有莫大的关系,这属于俱乐部总经理和律师考虑的范畴,与他沾不上边。 只是欺负芭比娃娃的感觉好过瘾,令他忍不住要故意说这些。呵呵,被牢牢控制住自己手中居然如此嚣张,亚历山大·奥德塔确实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不过除了他,别的男人是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他更不允许别的男人有这个机会。 “……” 奥德塔的思维十分混乱,而造成这中混乱的原因是那欠操的杂碎的话……十年,几乎被自己扔进外层空间的数字令他浑身发冷,天,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十年,如果未因a字的传染病而死的话,他都得活在地狱之中,摆脱不了这欠操的废物纠缠吗? 混沌之间,全然不知道霍恩把他整个身子翻了过来…… “我从来都没有碰到过像你如此贱的人,看来你最适合干的活就是每天到同性恋酒吧露屁股,任人操。” 奥德塔鄙夷地抛下了这么一句,便跳下床强忍着疼痛弯着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浴室。 霍恩愣了一愣,终于还是抑制不住爆笑起来,“哈哈……亚历,你啊……哈哈……” 让人又爱又恨的芭北娃娃,谁能禁得住不去欺负他? 可惜他是不会允许别人把握住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的,因为只有他才配拥有欺负他的资格。 第六章 观众席上七八万人的口哨声、谩骂声又一次响起,震耳欲聋。 奥德塔极为不忿地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对依旧赖在地上企图博取裁判同情的对手,冷笑道:“懦夫,只会蒙骗那些白痴。” 虽然他有那么一到想废掉这个曾经在球场上把“芭比娃娃”冠在他头上的笨蛋,可最后还是本能地收了脚。 不要和他讲什么绅士风度,这项属于男人的游戏,从来都只有赢家和输家,而对方主场球迷的狂热更吓唬不了他,稍微克制住自己而没弄伤对方,只是不想再一次因过早被赶下场,而失去了品尝对方绝望眼泪的机会。 即使他以前没怎么留意西班牙的联赛,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知道眼下和他们交手的,他所一直憎恶的同城球队,就是近几年来唯一可以和他现效力的俱乐部在国内,乃至在欧洲赛场上抗衡的,只是非常不幸,他们今赛季却不小心地在地狱徘徊,离降级区仅仅一步之遥。 一步而已,这一步就让他帮忙推一把吧!让这些讨厌的家伙彻底毁灭。 昨天占据第一的最大竞争对手意外地输给了一支护级的球队,今天只要能取得三分,他们就将重斩回到榜首,在联赛只剩下一轮的景况下,形势可说一片光明。 对,一定要赢,无论为自己,还是为球队,他可没有拯救羞辱自己的对手的义务。 靠,只是轻轻地碰一下就倒下,还装着非常痛苦的样子,可恶的混蛋。这白痴裁判看来还真是个白痴,居然把他完美的阻击定义为犯规。 “控制一下子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能上当。” 队长用力搂着他的肩膀耳语,表情十分严肃。 奥德塔耸了耸肩膀,这是整个赛季他在与教练,队长和队友交流中,他们口中出现频率最多,也是他唯一有把握听懂的西班牙语。 裁判的确是大白痴,竟假装听不懂作为国际官方语言之一的英语,如果换作小俱乐部的球员,他或许老早就被赶下场,只是作为所谓伟大的俱乐部一员,就另当别论。 比上次相遇的时候有进步,起码不会因为对手的挑衅而自动申请红牌了。以现在为例,虽说硬是把带球突破的自己放倒在禁区前,可住那些喜欢献媚豪门的裁判看来,他的动作算是干净利索吧! 所以,这一张绝对不可能是红色的。 看着裁判冲着始作俑者的奥德塔出示了一张黄牌,安·梅克斯眼中掠过了一丝嘲弄的了然,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被狠狠踢到大腿,缓缓地站起来。 轻轻地把球放在被踢倒的草皮上,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了一下子十码外的人墙,向前跑了几步,当脚与球接触的时候,他冲着挡在前面的障碍中有着最耀眼的金发的主人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现在是表演的时间,再给你好好上一堂课吧!芭比娃娃。 竭力跳高冲顶那个运行弧线非常诡异的皮球,但他的头发只是稍稍轻吻了一下它的底端,“切,可恶。” 身体还没完全落地,奥德塔已经知道不妙,慌忙扭过去一看,眼睁睁地看着球不断地下坠,下坠……倒霉的己方守门员毫无反应,慢慢地,慢慢的……脸变得沮丧。 人墙散开了,他冷眼看着对手疯狂地笑着,拥抱着,倾听着全场突然爆发的欢呼声,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抬眼看了看那个记分牌上的大钟,下半场的二十四分三十六秒,一比0,比赛离结束还早着呢!现在就开始庆祝如此伟大的球队重回人间似乎稍嫌早了点。 奥德塔将视线慢慢收回,无意中看到了一幕:刚把皮球送进了属于自己球队球门的男人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下唇,然后冲着自己,毫无疑问是冲着自己,轻佻地勾了勾指头。 挑衅,绝对的挑衅,他的感官功能却丝毫探测不了身体内有一种可以称得上愤怒的情感。 奇怪,如果是从前的话,他说不定就立即冲上去挥舞着拳头了。 那还得感谢那个进球,现在的他脑子突然变得清醒起来,送他们进地狱可不是用拳头而是用脚的。 下半场三十九分十二秒—— “靠。” 今天的运气确实有点背,看着队友的点球居然被重心早已失去,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的守门员随意用脚一蹭,挡在白线之外,而对手的后卫及时地大脚顺利地解了围,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球虽然还是给他断下来,也让对方失去了一个绝佳的发动进攻机会,却没有一丝的成就感。如果输了话,不仅意味着他不能惩罚羞辱他的对手,而他渴望以久的冠军或许有可能会从他手上溜走,从加入职业联赛以来,他可从来没得到过一次联赛冠军呢! 突如其来的腰疼令他吓了一跳,动作因此出现了片刻的迟缓。 小心翼翼地护着球,看了看队友的位置,隐隐作痛的腰部肌肉还是令他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据说是什么瘀血压迫神经和纤维,造成肌肉疼痛,经过了紧急的治疗和休息,比终于能赶上今天的比赛,可为啥现在他的腰却又痛起来? 如果是劳伦斯先生,那还好…… 队医虽然看上去出挺可靠,整个赛季下来大家合作也愉快,可是他们怎能和医术精湛,经验老道的劳伦斯相比? 其实腰部肌肉的伤势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那份关于他的血液检验报告也可信吗? 他真没患上a字头的病? 怎么办? 惶恐中奥德塔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立即有了一个决定,比赛到了这个分上,他绝对不能退缩,绝不可退缩。 足球是一种职业,在场内踢球的人应该是职业级的。 那是他第一次站在球场中间的开球点上时,老头告诉他的话,现在却如此鲜明地在脑海中回响。 说不定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最后一次比赛,不能留有遗憾,其它的事等比赛结束俊再想好了。 “芭比娃娃,你们是输定啦!” 刚才进球男子其别脚的英语突然在耳边响起,分外刺耳。 是吗? 抬眼瞄了一下大钟,四十一分。 时间还早着呢!未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之数。 老头子教会他的,可不仅是怎样踢足球,还有对胜利的执着和永不言败的斗志。 ***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电视上那张每天清晨在镜子里头都可见到的熟悉面孔,而电视上的他同样面无表情地任由那些队友热烈搂抱着,在他的耳边说着一些无论当时,还是现在他都没任何兴趣知道的话,电视上却又开始播放慢镜头,他的两个进球的慢镜头。 忘了当时是因为对方的挑衅,还是自己的腰疼而为了尽快地把球传出来,反正本意是传,效果却是射的,那长达三十码外的随意一脚以及恰巧在队长罚角球时随意一跳,球就这么奇迹般地两次掉进了网窝。 他们赢了,冠军也指日可待,只是画面中的对手的绝望神色丝毫不能把自己抑郁的心情哪怕赶走一点点。 沮丧地把电视关上,仰着头一口气将整罐啤酒喝光,闭上双眼把空的罐子往床上一扔,顺手又取来了另一罐,想打开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走到浴室洗了一把脸,看着镜中的面庞,刻着疲惫、怠惰、绝望。 镜中人的眼中甚至还蒙上了一层泪光,一股惶恐不安的感觉发自身体的深处,直到扩散到表层,令人想哭。 他真患上了爱滋吗? 他的血检报告显示他是正常的,可那些队医却不怎么可靠,正如对他说他的腰伤已经痊愈,可实际上还会隐隐作疼一样。 靠,是那个婊子的手下,根本就不可靠,他们一定是为了掩饰他的恶劣,所以才伪造了那份报告企图蒙骗全世界。 不错,在西班牙,他和他的家族只手可以遮天,又有啥干不出来的! 只有回到他生活了十多年的英格兰,寻找最好的医生重新检测,才会知道真相。 不错,真要出问题,那里也有世界一流的医生,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高超的护理技术。 回去,立即就走。 直线思维的奥德塔想到就做,十分钟后,就将他从英格兰带来的东西收拾放在了一个小皮箱。 收拾完毕后,他郁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想打电话联络他的舅舅兼经纪人,地上突然多出来的一条影子令他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奥德塔愣了愣,猛然想什么,然后站起来,恶狠狠地冲上去,举起拳头就往那害他如此凄惨的元凶脸上砸去,“烂货,你……你自己得爱滋,为啥还要拉我下水?” 石化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不到一秒,霍恩总算赶在挨上了还会非常疼的花拳降临前,进行了自我拯救,轻轻巧巧地往旁边一躲。 拳头夹着风声贴着脸颊落空了,一击不中,也懒得动手,假若不小心揍得这身上不加携带多少种病毒的烂人见血的话,对他来说情况更糟糕。 “靠,我要回英格兰,如果你这欠操的婊子敢阻拦,我一定把你从这三楼扔下去。” 这个可爱的家伙究竟想表达什么? 指控自己将爱滋病传染给他,还是想回英格兰却担心他阻拦? 皱着眉头,霍恩努力地思索了片刻,依旧不得要领。 现在几点了,根本就不会有飞机飞回去。千万别告诉他说要开车,如果他胆敢有这个可爱得令人生气意图的话,他可不保证不立即把他按在床上,再好好地疼爱他好几十回,直到下个星期六的联赛最后一轮开始前。 “又生谁的气啦?” “贱货,滚开!” 奥德塔奋力地想将那个把门挡了大半的家伙推开,结果却顺势落入了对方的魔爪之中,让霍恩轻松地一把拥在怀中。 “啊!谁又欺负你了?” 张牙舞爪的纸老虎,名副其实的芭比娃娃,似乎谁都爱欺负他,却未必人人都能承受因一时的快意而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值得庆幸的大概是自己足够的强,除了实力,心脏和风度也足够强。 “你……靠,你这大烂人,十八代祖宗露出臭屁任人操的淫娃……” 欺负? 血一下子就冲上了脑,耻辱的细胞不断滋长,蔓延到了身体的各个部分,最终成功地幻化成他能够想得出来的最恶毒的言辞,攻击着羞辱他的人。 收回刚才的自夸,原来他的心脏和风度还不足以容忍如此美丽的樱唇吐出大煞风景的更衣室脏话。 霍恩苦笑着,头一低就狠狠地堵住了那张还欲喋喋不休的小嘴,这是他唯一想到的,看来也是唯一有效的阻止污染耳朵的法子。 “放……唔……” 挣脱不果,反而让热乎乎的气息将他完全包裹住,不正常的热又一次侵袭了全身,双唇突然干得要命,奥德塔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滋润一下干涸的唇瓣,恰好与如蛇一般灵巧软滑的舌头迎上。 “宝贝……” “去死,你这生爱滋的混蛋,我绝不会再和你上床了!” 一看这架势,这娘娘腔肯定又想和他明刀明枪地玩床上游戏、 哼!他还不想死,虽说刚才的前戏很爽。 “你……谁告诉你我得了那个病?” 真要杀了那个造谣的混蛋。 “切,你是同性恋,还不戴安全套,这些理由还不足够吗?” 奥德塔轻蔑地耸耸肩,哪怕现在欲火焚身,为了不让病情继续恶化,等会还是洗一个冷水澡比较安全。 霍恩恶狠狠地瞪着他,看样子似乎要把其整个儿吞进肚中才善罢罢休。 在男人最兴奋的时候居然被床伴来这么一个指控,即使是圣人恐怕比会有掐死他的冲动。 “……上次我不是陪你一道去验了血?结果你也看了,我们都很正常……这病并不是同性恋之间就一定有的,通常患病的高风险人群,都因为其它的原因,譬如滥交,共享针筒吸毒等……其实一般只要有固定性伴侣的话,患上的机率并不比异性情侣来得高……” 搞不清他的逻辑是什么,据说三天换一个情人的亚历山大·奥德塔患病的机率恐怕更高,因为安全套也未必安全。 这些已经是过去式,反正以后他就是他的,别说三天一换,即使三年,三十年,他也不允许他换。 眼下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吧!或许连圣人都佩服自己的好涵养,霍恩嘴角掠过一道算计的笑意,对于这个名副其实的芭比娃娃来说,暴力和愤怒恐怕是最糟糕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呢! “……庸医,连我的腰伤都判断错误,别的更会出错……反正我还是回英格兰好好的检查一下。” “腰又疼了?” 奥德塔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来,我帮你揉揉,刚才你在球场上拼得太狠,或许用力不当,或许过于疲倦……俱乐部那台血液检验仪器是由通过世界卫生组织认可的生产商制造,准确率达到百分之一百。更何况用精密机器检定出来的结果,也和队医没啥关系,我看即使是英国用的大概也是同一产品,如果你真的放心不下,我陪你回去一趟,好不好?反正你的检验要真出错了,我的或许也会出错。” “哼!” “反正我明天也没别的重要的事情,就陪你一起回伦敦一趟,让英国那边的医院帮我们俩的身体来个彻彻底底地检查。” 看穿了奥德塔眼内的将信将疑,霍恩立即当着他的面,拨打了一通电话,来预订明天飞往伦敦的机票。 搞什么鬼,几句话就将他的惊慌和不安,甚至整晚的郁闷一扫而光。 当然,他说的听上去也有那么一两分道理,况且他答应了明天回伦敦,奥德塔虽然心仍有不甘,可气消了八分也是事实。 这家伙的技术未必比得上队中专业的按摩师,可不用白不用,反正现在也不可能找到人来帮他, 奥德塔随意指了指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疼楚的背部,“喂,你说了可算数……帮我揉揉。” 一双具有某种魔力的手在得到了指令后乖乖地来到了需要服务的地方——某品牌的恤衫一下子就脱离了奥德塔的身体,霍恩一脸诚挚的微笑,“亚历,今晚你将得到最纯粹的享受。” 酒可以乱性,叫没人告诉他揉一下腰同样可以乱性,突如其来的涨痛却提醒着他,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最可怕的是,他还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从按摩到上床真的只是一步而已。 只是在前一刻才惊觉光溜溜被同样光溜溜的霍恩压在了下面的奥德塔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脆弱和无奈,他们的身体正村在着某种不恰当的联系,而这联系他一点也不喜欢,但却抗拒不了。 “宝贝,我们已经合为一体了。” 湿热的吻落在他敏感的颈项,猛力撞击着他直肠的顶端,手也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男性生殖器官,令身体再一次产生了不能抑止的哆嗦。 身体逐渐产生了熟悉的酥麻快感,可那话听进耳中却极为不舒服,奥德塔有点茫然,到底哪里出错他真的说不上,为什么会那样? “你那里又湿又热,真棒……” 霍恩嘶哑的声音充满了赞叹和满足,全然忽略了被赞美的身体却倏地变得僵硬起来, 头开始在不断地冒着烟,奥德塔怒气迅速地提升至只想把在他上方的男人打昏,再狠狠捅个十刀,八刀,最后放一把火给烧掉的高度。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那不是他与女人上床时候对床伴所说的赞美之词吗,这婊子居然把他当作女人? “亲爱的,你好棒。” 霍恩充满爱意的呢喃让奥德塔更火冒三丈。 再一次确认了,这混蛋是把他当作了女人! 刚才还不断高涨的“性”趣犹如被泼了一杯冰水,立即降低到冰点,头脑变得异常清醒的奥德塔愤怒万分,居然把他当……可恶,要发泄积聚几天的欲火,他该找一个真正的妓女! “你……你才是女人,放你的狗屁,臭婊子,狡猾无耻的贱人……放开我!” “别动!” “……去你的,你这骚货迟早被操死……” 正逢你侬我侬,亲亲热热之际,只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语而大发脾气,霍恩的头立时大了几倍。 温柔劝慰也无济于事,激烈的反抗比那天更甚,霍恩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采取了与那人—样的措施,把奥德塔的双手绑起,仿如强暴一般象微性地完成了后面的程式,后果就是劳累不堪的他紧紧地搂抱着同样筋疲力尽的亚历山大·奥德塔,度过了一个相对平和的晚上。 *** 花费在冰岛王子身上的一千五百万英镑投资,被证明了物有所值。两个星期内拿了三个冠军,马德里体育会的球迷都在唱着,跳着,笑着,庆祝这伟大的一幕,为能见证这足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刻的面疯狂。 与狂欢的球迷相比较,刚获得冠军的球队更是毫箱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快乐,在与民同乐了三个小时后,精力旺盛的单身贵族成群结伴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间著名的酒吧!继续挥霍着他们的喜悦——然后和刚结识的热情女郎结伴离开,走向豪华的五星级的酒店,只剩下亚历山大·奥德塔。 “……亲爱的,正宗的龙舌兰酒的喝法,是在手掌虎口洒上一点盐,再挤上一点柠檬,用舌尖舔一口虎口再喝一口酒……” “……好新奇的喝法,不错,味道确实棒极了。” “是吧?小美人,我怎会骗你呢?” “是吗?” “大美人当前,我只有爱,哪敢使坏!” “嘴甜舌滑的家伙——” “可我印象中,你似乎从未品尝过我嘴巴和舌头啊!怎会知道他们又甜又滑呢?” “你真坏……” “我更坏的地方你还没见识过啊……” “……真的?” “当然,可惜……你是没机会见识的了。” “为什么?” “因为我没兴趣和你上床!” 热情的女郎表情由含羞答答顷刻转为目瞪口呆。 目送了又一个怒气冲冲离开,奥德塔心情愉悦之至,浅浅地呷了一口酒,等待着下一个的女人主动前来投怀送抱。 “……奥德塔先生,请问我可以陪你喝一杯吗?” 又是这一句的开场白,拜托她们有一点新意吧! 愚蠢的女人,明明巴不得立即就跳上自己的床,却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淑女模样。 奥德塔歪着脸,斜睇着今晚第十个主动走过来搭讪的女人,浅黄色的头发配上碧绿色的眸子,好感度飙升中,一看就知道不是西班牙的女人,兼且她的样子极为甜美,比前面九人顺眼太多,最重要的是她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 “你想上我的床?” “……” 黑发女子张口结舌,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呆愣当场。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就跟我来。” 衣服还没脱光,被他摸了几下,就已经一副春情荡漾的模样,他今天可找到了一个好床伴。 奥德塔邪笑着,袭上高耸椒ru的手更为用力,如此香软,温热的躯体,她天生就该被男人抱的。 他急匆匆地褪去自己衣物,扶着女郎的腰,让她温热的躯体紧贴在自己胸膛。然后灵巧地探进白色的内裤底下…… “哦!嗯……” 身下的女郎身体猛地一震,轻轻地申吟了一声,很难分辨究竟是痛楚多一点,还是快乐多一点。 不错,很好的反应,和从前那些美丽,热情的英格兰美女一样。 “来,该你了。” 一向都是自己服务美人,今次换换方式倒也不错。 处于激情当中的美人张大双眼,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这女人怎么一副傻傻的模样,奥德塔皱着眉头。 “你应该表现得热情一点,我可不喜欢女人在床上如此害羞……” 一个念头突然冒起,她难道是处女? “你是第一次和男人上床?” “……” 女朗泛着红潮的脸蛋因他的问话变得更红,眼内的羞涩之意比刚才更甚,同时还夹杂着丝丝的惊喜和期盼。 这个主动在酒吧搭讪,然后被他两句话就带到这里来的女人居然是处女! 或许以前他还很欣喜这一发现,可现在的他居然莫名地烦躁起来,他讨厌羞涩毫无经验的笨蛋,况且他已经过了渴望当女人的床上技术顾问的年龄。 “告诉我,你是不是第一次和男人上床?” 奥德塔的脸的阴霾,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张突然觉得无比厌恶的甜美脸蛋。 刚才还柔情款款的梦中情人居然翻脸,女郎吓得脸色发青。 “对不起,奥德塔先生,我……” 看她样子,似乎又不像故意算计自己—— 清纯,甜美的女孩,他最初喜欢的类型。 表情缓了下来,奥德塔认真地问,“你成年了吗?即或你是女同性恋者?” “对不起,不是……我的意思是——对不起,我……” “你别老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对不起的,语无伦次的。该死……你的身份证呢?天,该不是又有哪个狗娘养的混蛋故意设下这么一个圈套来害我吧!” “亚历山大·奥德塔先生,对不起,我……我成,成年了……我二十三,今年二十三……” 二十三岁的处女,主动勾引他,天……西班牙还有二十三岁的处女吗? 奥德塔立即翻身下床,拿起她的钱包,胡乱搜了一把,终于挖出了一张足以证明对方身份的东西,“丽娜……丽娜·贝平,二十三……你是西班牙人?” “是……是的,我爸爸是,妈妈也是……不过爸爸是英西混血儿……我的职业是空中小姐,飞伦敦到马德里航线的,刚好公司放我一个星期假期……” 定了定神,丽娜偷看了奥德塔一眼,脸一红,低下头嗫嚅道。 这妞是空中小姐? 管她呢!只要她已经成年,其它的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奥德塔正想把她的钱包放下,一张原本不起眼的纸片吸引了他的眼球,因为上面有他的名字以及电话号码。 “这是什么……我的电话号码?我怎么时候给你的电话号码?” “去……去年……你来这里参加冠军决赛的时候,在飞机上给我的……” “去年吗?” 别说去年,即使是昨天的事他也记不清楚,奥德塔搔了搔头,苦思冥想,可脑袋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啥也想不起来。 抬眼看着只剩下一条小白色内裤的女性身躯,老实说被这么一闹,什么性趣都失去了。 他妈的,最近怎么如此的倒霉,连和美女开房间也碰到了这种不顺心的事情!幸亏他也没什么损失,这小姐虽然愚蠢,也只是倒了他的“性”趣而巳。 “算了,你走吧!” “可是……我可以,可以努力的……” “没那么多可是的,我现在对处女没任何兴趣,而且我很累,所以还是你走吧!” 奥德塔瞪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丽娜愣愣地看着那张刚才还深情款款,现在却冷漠无情的俊脸,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慢地下床,可颤抖的手无论如何都穿不回刚脱下的裙子。 靠,要命的女人。 奥德塔极为不耐地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她的裙子一套,把她的双手一拉,最后将拉练往上一提,一个整齐亮丽的淑女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好了……算我对不起你好了,你回去吧!” 难得以如此温柔的语气对女人说话,大概是因为她蒙上了白雾的眼睛。 非常突兀地,他的脑海里掠过了另一双溢满泪水的眼睛。 “奥德塔先生……如果你不给我机会,请别对我如此温柔,好吗?”丽娜突然抬头,泪水终于滑下来。 “别哭,你——别哭。” 看到了女人的眼泪,他的心就乱,笨拙地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结果还是说不出口。 “我爱你。”女孩说出三个字,便哭泣着跑出了房间。 娘儿就是娘儿,走就走呗,怎的如此婆妈。 刚才真要上了她,万一她接受不了一夜情怎么办?根据从前的经验所得,这类女人是最难缠的,他今天还真的是被猪油蒙住了心,大概也大久没找女人,否则怎么会看上这颗酸涩得不得了的青苹果? 不断进行自我安慰的奥德塔,脑海还是不自觉地呈现出刚才那—幕—— “我爱你——” 女孩子雨带梨花的模样儿,含泪说出的话令他极不舒服。 熟悉的三个字,对他而言,只是在床上让女人开心的另一个法宝,可女人,哪怕是安琪,下床以后也从不向他说这话。 除了—— 模模糊糊地记起,多年以前,也曾有一个同样甜美,清纯的女孩子如此这般对自己表白,结果第二天,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 她爱他?只见了一次面,讲了几句话,留了个电话号码,就说爱他? 爱他什么? 金钱,名气,球技,即或外貌? 不明白那些女人的想法,更不想弄明白。 奥德塔耸了耸肩,她们口中所谓的爱,大概和那些队医根据他的身体情况,炮制出来的营养食谱差不多,不仅不可以填的肚子,更未必迎合他的胃。 饥不择食的后果就是伤了自己的胃。 都怪安琪那臭女人! 到了美国这么久,算起来有两个月?不,似乎半年……反正也差不多,居然一个电话都不打来,哼!该考虑和她真正的分手,那样他就肆无忌惮地找美眉的时候不用听她的牢骚,更不用每次看到她敞胸露背地拍那些三、四流电影就冒火,最可恶的还是她只是当中的配角! 女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动物,除了老美人。 想起来老美人最近也好久没打电话来,虽说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暂时令耳根清净很多,但毕竟还是美人,只要是美人他就有关怀的义务。 不错,明天打电话问罗伯特,看看她究竟去了哪,中国?美国?还是意大利结识新的帅哥,他可要提醒她,可千万别看上比自己小的家伙,他没有任何欲望,更没有任何打算称呼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孩子叫爸爸。 话是这么说,可老美人要是坚持,他哪有反对的余地。 头开始隐隐作痛,奥德塔沮丧地倒在床上,看来损耗阶细胞之类的活是不大适合他干的,明天的事情明天算,不美美睡上一觉,怎对得起这里超高的房租? 这床好舒服啊…… 伴随着这一梦呓,奥德塔渐渐进入了梦乡,浑然不觉他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幽灵般的人物轻轻地走近他,贪婪而迷醉的凝视着他沉睡的容颜,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宝贝,这么早就睡了?” “……” 你给了我一个别喜,把曾经看上的女人赶出了房间……那今晚我就放过你吧! 当看到芭比娃娃和那女孩开房的时候,自认为风度,气度绝佳的自己,有那么一霎那,产生了一个暴戾的冲动,他要把他锁起来,关在用一个金丝鸟笼里面,不必和女人分享他的魅力。 幸亏,他还有理智。 而他给他带来了惊喜,一向对女人毫不挑剔,可以说来之不拒的亚历,在他的调教下产生了变化,起码品味高明了许多,这当然是他所乐见的。 “我爱你。” 愈接近他,就愈陷得深。 他的热情,他的坚韧,他的倔强,他的敏感,他的忠诚,甚至他的浅薄,他的愚蠢,他的别扭,他的鲁莽,他的任性,全都成为俘获他的心的武器。 彻底迷恋上他,不仅因为他有一具销魂的身体: 在光洁白皙的额头印上深情的一吻,男人深邃的双眼流露出无比的自信,按照现在的速度计算,用不了多久后,眼前美丽的芭比娃娃就将会完完全全属于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