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灾星》 爱搞笑 某位读者来信,说明自己嗜看虐文,凌豹姿写的虐文越来越少,所以她觉得很失望。 我推究其虐文的意思,就是男主角大概都要有意无意地欺负一下女主角,最好有意的更好,富商奴的一、二本,是她蛮爱的类型,我想剧情的嗜好,是青菜萝卜各有人爱,只是凌豹姿的喜好刚好跟你相反。(笑) 我超级喜欢搞笑的,只要是搞笑的电影,我大概都会看,越是无厘头的搞笑,越是有趣,在当初周星驰还没有红透半边天时,我就已经很喜欢周星驰了,而一些外国电影的搞笑也常让我笑得喘不过气来,就连我自己的书,我也觉得搞笑的阶下囚非常有趣、好看。 而悲剧恰巧是我最不爱看的类型,看悲剧都会让我觉得心情恶劣、低落,有些悲剧真的很芭乐,让我看了有时反而会想笑,但是有些悲剧非常的刺痛人心,看完之后感觉十分虚无悲伤,一整天都无法振作精神。 但是我不是说悲剧不好,完美的悲剧,让人魂萦梦牵,我记得我当初看银河英雄传说时,我是看卡通版的,每次看到罗严塔尔后来的选择,我都会超想捶心肝的,甚至我还作梦梦到自己跟罗严塔尔站在军舰上。(超搞笑吧) 绢的结局,也让我哭个半死,每次一翻到他太太的那一封信,我就开始哭了,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以前的人一见到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死了,他马上就上吊自杀。(请各位千万不要学习这种事。)(笑) 但是我想文学作品最厉害的一部分,就是让你想哭也哭不出来,想笑也笑不出来,我记得我每次看川端康成的故事时,总是会有一种非常虚无的感觉,彷佛人生的一切消失在夕阳之下,连自己都变成了虚无。 西方哲学家探究人的意义,中国的哲学家讲究天人合一,但是我觉得佛家禅意也不错,努力于当下,没有过去、未来,人生也因此而充实起来吧。 第一章 踩过宫殿石板路的哒哒脚步声,太子、皇子们房前的小太监恭敬叩门禀报,太子年纪十七,他在众位兄弟中排行第五,是皇上当时的爱妃所生,一出生就被册立为皇太子,可说是荣华加身,一出生就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地位牢不可破。 皇子共有八人,公主有四人,皇宫中另有皇轩殿供这些皇家子孙居住。 「皇上有旨,宣众皇子觐见。」老太监尖而细的声音传满了整个宫殿,太子出了房门,见着了刚进中庭的人。 「二哥。」招呼声稍嫌了冷淡点,实话是,太子从不把这个二哥看在眼里。 「太子。」 叶青衣淡淡作礼,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二,就如他出生的排名一般,他在兄弟中各种表现中,不论文武,他都仅次于其它兄弟,皆为第二,没有一样专长,但也没有一样落后,是全部皇子之中,最不起眼,也是最不树敌的一个人。 他是宫中侍妃所生,侍妃是民间选秀进宫,在朝中并无任何应援,她在叶青衣七岁时被毒死。 这桩毒杀在皇帝并不是真心的想追究之下,变成无头公案,从此之后没有再提,因此被后宫传言,这桩毒杀应是误杀,想杀的人可能是当时皇帝的爱妃,也就是皇太子的娘亲,但是谣言很快就被太子的娘亲,也就是现任的皇后扑灭。 叶青衣年纪十九,因为身世没有特殊之处,在众皇子中的表现也无特别的突出,他已经十九岁,却还迟迟没有纳妃。 朝中大官也不急于将女儿说亲予他,可见他身世平淡无奇,人品也毫无特出之处,在朝中算计权位的人们眼里,根本就没见着他这个人。 他平日与其余皇子也不热络,其余皇子忙着勾心斗角,急着扳下太子位置,他在朝廷毫无势力,因此没有任何作用,也无人想跟他合作,自然在宫中更是形单影只。 皇子们聚集在宫门,一一的入内,六皇子说话最直,他的后台地位仅次于太子,平日与太子也交好,因此说话更显得粗声粗气,不把他人看在眼里。 他烦闷地道:「我可不要站在青衣身边,他那张死脸,没闷死蚊子,也会闷死我,我向来猜不懂他在想什么。」 叶青衣应话平缓,就像没听见六皇子语气中的嫌恶之意,或者那只是单纯的漠视。「那我不站在六弟身边就是。」 「那就站在我旁边吧,二哥。」 年幼的第八皇子,与叶青衣同病相怜,但是他身份更为低下,他的娘亲为一介姿色平庸的宫女,在酒醉的皇帝色心大发之下发生关系,一次之后,就打入冷宫。若不是怀下龙子,只怕永远在冷宫中过活。 进了泛龙殿,过了半个时辰,皇上还未出来,有些皇子已经等得不耐,叶青衣脸上却没有不耐神色,或是该说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总是很难出现其它的表情,这也是六皇子最看不过他的地方。 小太监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后头领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少年瞳孔往下望着地上,白肤美肌就像天然的雪色,乌黑如墨的发丝直拖向地板。 小太监已经姿色不俗,但是少年的姿色胜于百倍,他的玉貌花容如梦似幻,凡间没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得出。 「这是人偶,还是真人?」年幼的八皇子最沉不住气,因此叫了出声。 「是真的吧,是真的吧。」好色的三皇子,早已一脸色瞇瞇地望着眼前的人。 小太监将少年带来泛龙殿,众位皇子还是站着,那少年已经择了一紫檀木椅子坐下,他捉起一束头发自顾自的编玩,瞳孔从未抬上过,就像没看到眼前所在恭敬站着的人,对他们视若无睹。 「这是个傻子,竟然没看人?我们站着,他也敢坐着!」 太子自幼即为太子,向来予取予求,再加上自己的母后就是皇后,他享尽了尊荣,自然也难以忍受他人的漠视,发音的声音有些刺寒,他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但是更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让他不满盈满心头。 「你是傻子吧?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三皇子早已伸出手指去戳弄着少年白藕般雪白的手臂,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调戏。 被他这么一戳弄,少年咕噜一声笑了出声音,他的声音既轻脆又悦耳,就像摇着小铃一样悦耳动人,但是他的语句让全部的皇子全都冷颤上了背上。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死人,这里是坟场,你们八个人站在这里,至少有一个人要死在这儿的。」 「你胡说些什么?」 忍不住气的三皇子一巴掌扫了过去,那少年抬起眼瞳望向三皇子,却让三皇子寒意从脚底升起,手掌硬生生的停止。 他退后了几步,他们刚刚只是看了少年的侧面,已经觉得少年美不可言,但是少年抬起头来,让他们看到了全脸,只见他长得雪白精灵,却又妖艳冶丽,像被层层血液染过的血艳唇色带着浓浓的笑意。 他很美,但美得像鬼,更像穷凶恶极的灾厄。 「我是灾祸之星,任何碰过我的人全都要死的。」 他铃音般的声音像是天籁般甜美,甜得宛如要腐烂前的果实,充满过甜的香气,却又带着即将灭亡的芳香。 「你这疯子,胡说什么!」 三皇子惊惧得大吼,但是他不敢再动手碰他,反倒往后退了几步,其余皇子也跟着退了几步,尤其是年幼的八皇子胆子小,他吓得发抖,捉住身边的叶青衣道:「二哥,我好怕啊......」 皇帝跨进了殿中,少年没再答理他们,他继续编玩着发丝,好象他的世界里,只看得见自己,看不见他人,他人全都是隐形人,沾染不了他,也让他毫不挂心。 皇帝轻抚着他的发丝,就像爱抚着脾气阴晴不定的宠物,谁也没见过亲生的父王露出这种表情过。 皇帝低声道:「他没有名字,他在宫中可以任意进出,他要的东西,你们都得给,听懂了吗?」 错愕还不足以形容众位皇子的心情,皇帝继续说着,「还有,你们谁敢碰他,我就杀了他。」 「父王,我不懂!」太子仗着宠爱,一开头就道出大家的心声。 皇帝厉声道:「我没要你懂,我只要你们做到。」 少年歪着头笑道:「可是他刚才碰过我了。」 他比着三皇子,甜美的声音又甜又娇,但是他黑瞳露出血腥冰冷的笑意,下一刻,三皇子已经被推出去砍头,他的惨叫声传遍整个宫殿,如此的杀鸡儆猴,众位皇子噤若寒蝉,没人敢再发问。 「我早就说过我是灾祸之星,谁都不能碰我。」 少年隐没了黑瞳,合上了双眼,八皇子则是吓到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叶青衣低垂着头,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也没有应声,就像他在皇宫中一概的反应。没有名子的少年,被养在深宫之中,不能看他、不能碰他、不能跟他说话,皇帝对他的占有欲已经超乎常理。 少年的生辰八字,命理堪舆之书,一开头就道:「千年出一,极凶大恶灾祸之星,近身者必死,累及六亲,无一幸免。」 「可恶,简直是......是......」 气到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形容词可以形容他胸腹中的愤慨跟怒火,皇太子看着地上的碎片,还有被砸烂的名花。 被砸烂的,不只是他喜爱的名花而已,宫殿里这条小道,旁边所有东西全都七零八落,原因全在于少年在宫中驱策马车奔跑,声音不只震耳欲聋,马的咆哮声更是响彻云霄。 皇上的御用汗血宝马,被当成拉车的粗劣马匹,牠当然顽劣难驯,不肯就范,少年就驱策着牠狂奔,牠越不驯顽劣,想要挣脱,少年银铃般的笑声就更是畅快喜悦,可见他性格之扭曲。 「有没有人能管管他?」 六皇子直言敢说,皇太子只是被砸烂了名花,但是他珍惜的前朝花瓶,娘亲、爷爷送他的价值连城宝物,全被少年看中拿走,他只是拿走也就罢了,他看了几眼,又觉得不喜欢了,就砸碎一地,让太监收拾。 一连串的新仇旧恨,早就让气焰极高的六皇子好几次气得发抖,想要上禀父皇,但是父皇根本就不容许他们提到这个少年,就算有什么抱怨,父王也只是冷冷地道:「全天下是朕的,所以全天下的物品也都是朕的,他砸毁的是你的东西,还是朕的东西?」 当场,脾气直爽的六皇子还想再说,比他聪明一倍以上的皇太子却已经噤口不敢再言。 看着少年再度驱车回头,往他们的方向疾驰奔纵,根本没把他们看在眼里,他们无可奈何地往各自居住的宫殿回去,再怎么悻悻然,又怎么敢惹父王,只能口里低声说道:「希望这马摔死他。」 「呀--」 道道鞭子往马匹身上招呼,汗血宝马吃痛,四蹄更加狂乱,牠慌乱之中踩进了宫殿,车子翻倒,将墙上撞出了一个洞来,也让在宫殿服侍的侍女、太监个个尖叫窜逃,这凶星虽美却恶,没人敢近他一步。 纵然少年在宫中已经惹事惯了,但是这是第一次毁坏整的宫殿,宛如地牛翻身般的惨状,简直是叫人摇头,而此殿的主人就是向来与其余皇子无甚深交集的叶青衣。 叶青衣挺直着背,他手里正拿着一本书观看,面对满室的慌乱,他一向面无表情的目光扫向少年。 宝马终于不支倒下,车子整个覆地,少年滚了几滚,滚到了叶青衣的脚底下,就算历经了刚才的重摔,白玉无瑕的肌肤却没有一丝的骯脏。 墙上被车子撞出大洞,冷风从那个破洞灌风进来,殿中有马尸、破车和被撞翻的桌椅床幔,杂乱无序,就像被大风卷过。 奔逃的太监与侍女尖叫声越传越远,独留冷静的叶青衣坐在破殿中,他将手里的书籍轻握,少年就算毁了他的宫殿,不但毫无悔意,还露出向来的乖桀笑靥。 「来玩嘛......」少年撒娇似的道。 「玩什么?」 叶青衣竟也回答了,明明他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他竟然回答了话语,只是他的声音维持一贯的冷寂,听不出温度。 少年唇角绽出纯美的笑颜,就像天真的孩子般,露出稚美的笑脸,跟他出口的恶语简直是云泥之差。 「玩是你死,还是我死的游戏?」 叶青衣没有温度的声音有如风雪所铸。「只要跟你说话,就是我死,不是吗?父王不会容许任何人跟你说话的。」 「嘻嘻嘻......」 少年嘻嘻而笑,叶青衣将手里的书卷往后一拋,他抬起少年冷艳的面容,少年收摄了笑意,眼里渐渐笼罩深不见底的阴沉。 两对同样阴沉黯黑的双眼,蕴藏着好象不懂感情为何物的瞳孔,不需要言语,看望一眼,早就明了对方跟自己一样,都是同样不知感情为何物、无情无心之人。 少年捉住了叶青衣的臂膀,他娇羞的双唇微微张开,在体温中就像着寒一样的抖碎着身子。 「我好冷!」 「我抱着你。」 少年紧搂住叶青衣,他娇声在他耳边道:「你是第一个敢抱我的人呢,连我爹娘都不敢呢。」 他娇滴滴的声音好象要化掉人心,左手却在地面摸索,捉起马车摔坏的一截前端尖锐短木,他抬起手臂,刺向叶青衣的心口,那一刺毫无留情,叶青衣用力扯住他的发丝,他吃痛的喘息,却一边咭声的笑出,越笑越是花枝乱颤。 「让我杀你吧,总比像那个蠢蛋被砍头的好吧?」 叶青衣的回答是更用力扯紧他的发丝,剧痛让少年的泪水顺着眼窝留下,他松开了手掌,木棍滑了下来,从他丝绸的衣物慢慢往下滑动,滑到少年的腿间。 少年撩起了衣衫,露出几乎什么也遮不住的亵裤,雪白的大腿,双腿间的幽密,让人尽览,他舔着红唇道:「我得这里好看吗?」 「好看。」叶青衣一贯的面无表情。 「你不想压在我身上吗?」他挑逗的另一只手攀上叶青衣的臂膀。 「不是现在。」 少年闻言不笑了,他推开叶青衣,整理着衣衫,侧眼望他,幽冷道:「下次再敢碰我,我就真的杀了你。」 「那也要你杀得了我才行。」 少年转身就走,叶青衣喃喃低念,右手的手掌上,环环绕着几丝黑色发丝,隐隐沁出无以名之的致命芳香,这种芳香,只有九五之尊才能拥有。 被丢至身后的书籍,乃是御书房中珍藏的卜筮之书,是现有最旧的版本,也是与所有版本不同的旧书,少年的生辰八字,核对之下,只出现二行字。 「祥兽降生,命格特异之吉瑞福星,千年出一,凡拥有者,必然雄图霸业,位极帝王,王朝千秋万业,永世流长。」 「父王。」 御书房中冷冷清清,窗外寒月映照入内,初秋的气候使得夜晚变得寒冷许多,叶青衣恭敬无语地站在书桌前,从他入内开始,皇上一直批改奏章,直至批改完,才抬起头来询问,这沉寂的等待时间,宛如问刑前的压力。 「听说他撞毁了你的宫殿?」 「是。」 这个「他」,不必多言,就知道是谁。 「已经几天了?」 「大约二日了。」 皇上垂下双目,露出沉思的目光。「已经两天了,你没来抱怨?」 「父王说过要对他视而不见,儿臣只是谨遵教诲。」 他得体的言语让皇上睁大了目光,「你倒是与太子他们不同,青衣,我好久没好好的看过你了,你走近些,让父王看看。」 「是。」 他靠近了桌子,叶青衣剑眉星目,俊朗丰爽,已经是个英伟青年,他长得不像自己,也不像死去的妃子,皇上问道:「你几岁了?」 「儿臣现在十九岁。」 「纳妃了吗?」 「并未纳妃。」 「你想要强而有力的后台吗?」 「不想。」 如此回答出人意表,皇上目光变了色。「你恨父王不深究你娘亲的死吗?」 「不恨,父王的作为有父王的深意,儿臣不懂,但儿臣知道父王一定是为了儿臣好,况且娘亲在儿臣年幼时就过世,儿臣已经忘了她的长相,也没有什么恨不恨的。」他说得十分平静淡然,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般。 「你跟『他』说过话吗?」 「没有,儿臣谨遵父王指示,对他视而不见。」他恭敬的回答,姿态完全没有改变,就算说谎也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很好,青衣,你做得很好,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呢?」 转向位子后,揭开了纱帐,纱帐后的小榻上,少年正侧着身子,从头到尾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他穿著丝绸闪着银光的美丽衣物,修长的身形一览无遗。 皇帝将手轻抚着少年的秀髪,少年半阖着眼,就像猫咪享受他人的轻抚。 「他跟你说过话吗?」 少年张大了双眼,瞳孔带着血腥笑意,望着一贯冷然站着的叶青衣,他小指按上红唇,歇息个一会,经过长长的沉吟,才露出俏皮的艳笑。「我没见过他!他是谁啊?」 皇上拉上了纱帐,转向自己的二儿子,「你做得很好,青衣,既然你宫殿被毁了,我再赐你一座吧,为了补偿你,太子那座给你吧。 太子的宫殿是全宫殿中最好的一座,也是皇后精心设计要人盖的,据说龙子才能住在那个方位上,若是要了那座宫殿,简直是明着与太子、皇后作对,这究竟是皇上的宠爱,还是欲致之于死地的借刀杀人? 「儿臣不敢收受太子的宫殿,儿臣爱静,请赐给儿臣最偏远的宫殿。」 皇帝深沉地望了叶青衣一眼,「青衣,你若得了最偏远的宫殿,其余人会怎么样想呢?」 叶青衣淡淡道:「会想儿臣是个没有用的废物,幼年失恃,既无娘亲,又无后台,父王也不宠爱,再加上毫无特出之处,儿臣在皇宫中会更加无立足之地。」 「这样你也要最偏远的宫殿吗?」 「是,请父王成全。」 皇帝道:「我知道,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了。」 叶青衣行礼后大步离去,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少年拉开了帘幕,他咬着自己的小指,将指头咬出血来,再吸吮着指头上的甜腥血味,但是自己的血还不够,他还渴求他人的血腥。 「我讨厌太子跟六皇子。」 「为什么讨厌?」 皇帝一手摸上他柔软的发丝,少年小山般的小小眉峰往上挑弄,「因为他们很坏心,希望我赶快被马摔死!」 皇帝嘴角露出笑意,「这就是我立他为太子,而迟迟没有废掉的原因,他很好懂,不是吗?很好懂的儿子可爱多了。」 「嗯啊,但是我喜欢刚才的人。」 少年移动,甜笑的拨弄着发丝,皇帝脸上神色一变,「你为什么喜欢他?」 「因为啊......」少年越笑越甜,「我毁了他的宫殿,他眉都不皱一下,我希望能弄哭他,这样一定很好玩。」 「还有呢?」皇帝在听见他越来越甜的声音时,脸上的杀意则越来越浓。 「我滚下地的时候,他很好心的拉了我一把,让我没有摔伤,他是我出生以来,第一个敢把我抱在怀里的人呢。」 少年失望的叹息一声,眼眸里却依然带着血腥的笑意,好似知道下一刻情势会如何演变。「很可惜,他确认我没受伤后,马上就把我放下了,他真是个好心的人,对不对?」 皇帝没有再回话,他收回手,喝令大太监,传下他的旨意。「立刻叫太子把他的宫殿让出来,我要赏给二皇子青衣。」 第二章 皇太子气得跳脚,六皇子也铁青着脸,皇后更是一脸愤怒,叶青衣站在雕梁画栋的宫殿中,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个摆设都是特地精心布置过,是做来给太子用的,而他并不是太子。 昨日之前,恐怕有许多人都只是知道他是宛如影子的二皇子,没有人知晓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但是从今天起,将会有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叫叶青衣。 「叶青衣,你好大的面子,竟敢叫父王把太子的宫殿让给你,你把太子看在眼里吗?你的宫殿只不过是个破殿,毁了又算什么,你竟敢要太子的宫殿?」六皇子一根肠子通到底,他首先发难。 叶青衣没望向他,宫殿的大厅摆满了贺礼,皇上的旨意就像一个风向球一样,他一下这道旨令,就有传言说太子要被废了,下一个太子就是叶青衣,因此急于逢迎谄媚的人,立刻就送上了大礼,堆满了整个大厅。 源源不绝的礼物不断被送上来,也有上好的美女开始被安置在这座宫殿的房间里,供叶青衣狎玩。 「我的面子的确好大。」 叶青衣无表情的道,这一句冷淡的话有如挑衅,更让六皇子气得脸色铁青。 叶青衣拆封了一个礼盒,里面是上好的玉石,晶莹剔透,好象光线可以穿透它一般,叶青衣望着这座玉石,脸上无喜无忧,皇太子夺过它,摔了出去。「别以为父王现在宠你,我迟早会捉到你的把柄,叫父王流放你。」 皇后则是阴沉着声调道:「你别以为斗得过我们三人,青衣。」 叶青衣淡淡的眸孔望向四周,随即转向皇后三人,他低头,斯文的声音传满了宫殿里,里面充满了谦卑跟惶恐。 「母后,我幼年失恃,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是我的娘亲、我的母后,我就是您的儿子,我生母身分低贱,能贵为皇子,我愿已经足矣,我也从无跟太子作对的心意,这座宫殿是父王见我宫殿被毁,一心想要补偿我,但是我人微言轻,怎么住得起这种地方,这是未来的九爪金龙住的,只怕我住在这儿,就要生病了。」 六皇子听他说得顺耳,脸上神色才稍敛。 「但是父王的旨意不能不听,所以......」 皇太子已经沉不住气,「所以怎样?」 「所以我名则在这儿居住,但是我绝不敢踏进这儿,我去住在偏僻的别馆,以示我对太子的敬意,至于这满室的礼物,我恭送给太子跟母后,以示我的诚心。」 「你这孩子倒也知道轻重,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为太子建的,平常命格的人,是住不得这里的。」皇后脸上终于露出微笑,「也好,你就住在偏僻的别馆,至于礼物,我也不是那种贪图的人......」 「这是我孝敬母后、太子的心意,请母后笑纳。」 「你这孩子倒有些孝心,好,我就叫人搬进我寝宫里。青衣,看不出你这么懂事,母后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母后。」 叶青衣恭敬地作揖,他住进了偏僻的别馆,将太子的宫殿空下,他不得罪任何人,也逃过了被皇后等人报复的灾祸。皇后见他顺从贴心,倒替他寻起侍妃,上报了皇帝后,就为他择了一家朝中官位不大的官员表亲为妃。 新婚大喜之日,少年闯了进来,他笑嘻嘻地道:「我没看过成亲这回事,我要从头看到尾。」 旁人难以赶他,他就坐在位子上吃吃喝喝,弄翻了祭品,阻挡了吉辰,就连吹喜乐的人也被他赶走,拿起乐器乱吹一通,一边吹着乱七八糟的乐音,一边嘻嘻哈哈笑着,搞得婚礼根本不成婚礼,倒像是一场办家家酒的闹剧。 叶青衣从头到尾都未露出不悦,但是他要跟着新郎、新娘进喜房时,观礼的人全都黑了脸庞,皇后虽是主婚,但是毕竟有皇帝的旨意在,不能跟他说话,不能看他,更是不能碰他,谁敢阻挡他? 喜娘扶着新娘进房,叶青衣也进了房间,少年就坐在桌前位子上,他望着叶青衣揭起红巾,新娘惊骇莫名地看着喜房内还有另一名天香国色的少年。 「他是谁?」新娘问道。 叶青衣淡声道:「不能看他、不能碰他、不能跟他说话,违背这三样者,你会被皇上处死。」 「可是......可是......」 新娘怎能忍受房内还有第二个男子在场,看着两人亲热。 「不,不行,不可以,我绝对不要......」 新娘哭着,叶青衣也只是表情冷淡地看着,这场闹剧婚礼已经不成婚礼,叶青衣退了亲,皇后也别无他法隐忍着气,见着当天发生的事情,谁能怪新娘想退婚,而叶青衣想退亲。 为了补偿叶青衣,皇后弄了个美女放在别馆里,是太子看不上的女人,就送给了叶青衣。 她全身赤裸的被卷进毛皮里,送进了别馆,少年兴致大发跟了进去,他坐在椅子上,双眼发亮,显现第一次见到他人交媾有多么开心。 叶青衣拉开了毛皮,赤裸的美女沐浴过,染上都是香气,是皇后、太子的美意,他解下衣扣,强健的身体分开了女子的双腿。 「嗯......唔......嗯......」女子服侍惯了男人,开始发出娇声,也不在意有旁人在场。 少年倒了一杯茶水,浅葱白的纤纤玉手环绕住杯缘,他看得目不转睛,眼神却全绕着叶青衣健壮的身体缠绕。 下腹一把热火缓缓的文煎慢烧,他伸出舌头,软点着杯缘的茶水,然后才趴倚在桌面上,像只小猫般望着叶青衣。 叶青衣云雨过后,拉起了被子盖住熟睡女子,他套上裤子,精裸着上身走到桌前喝茶,少年将自己舔过的杯子轻轻一弹,弹到他的指前。 叶青衣不动声色地拿起杯子,他喝光了茶水,难解的目光望向少年,少年则是轻抚着自己白皙的颈部,吸吮着自己的手指,眼神挑弄地望向叶青衣。 「来玩嘛......」他细声道。 「玩什么?」叶青衣面无表情的回答。 「玩你敢不敢的游戏?」 少年迅雷般捉住叶青衣的手指,他轻喘着气,娇红着小嘴,倚在叶青衣的脸旁,叶青衣的回答是捉住他的衣衫,将他提起来,盖住了他的双唇。 两舌火热地交接着,就像尝不够对方的味道,一直到喘不过气,才放过对方,少年的膝盖虚软,无力地躺卧在叶青衣赤裸的胸膛前。 他手指玩弄着叶青衣的乳红,脸上露出娇艳无比的笑颜,「你还真敢呢,你不怕灾祸上身吗?」 叶青衣冰冷的声音,就像以往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热度。「我要你说太子碰过你。」 少年眼神慢慢地变得一样冷淡,「为什么我要这么说?」 「为了我。」 叶青衣放开了他,热度也随即远离少年,他轻抚少年的唇红,「你是我的仙艳,我要替你取名为仙艳,因为你在我心中,比任何神仙都更加艳丽惑人。」 「这只是一个名字,不值得。」 叶青衣捉紧他的臂膀,冷漠的眸孔露出雷霆万钧的力量。「这不是一个名字而已,这是我为你取的名字,从今以后,也只有我能这样唤你。」 仙艳挣脱他的控制,「我会告诉皇上,说你碰过我......」 叶青衣攫住他的下巴,强横地吻他,吻得银液流下仙艳的嘴角,仙艳咬他的舌尖,咬得他舌头出血。 「如果你告诉父王,那这就是我跟你的最后一个吻了。」 叶青衣的话声方落,仙艳捉住他的臂膀,他将身子往前贴,双手捧着叶青衣的头,他主动吸吮着叶青衣的舌尖,将那腥甜的血味,毫无遗漏的吮进唇里,就像在咀嚼着他骨血的滋味。 「你错了,这才是我跟你的最后一个吻。」 少年乖戾地笑着后,翩然离去,叶青衣轻抚唇上冷冷的温度,刚才惑人的体香与体温就像梦幻般,那样的不可捉摸,虚幻如雾,就像权势、地位跟皇位一般。 但是他知道,总有一天,这些都会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不是我,不是我,父王,不是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太子衣衫不整,仙艳则是全身赤裸,他白裸的身子溅上血液,手里还握着短刀,白裸的身体渐渐染上淫艳的粉红,他放下短刀,双手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身体。 「好疼、好痒,皇上,救我......」 他泪流满面,太子则是浑身发抖,自己的寝宫里,仙艳的衣物散乱一地,仙艳躺在床上痛苦地喘气,他嘤声哭泣,听起来却诱惑万分。 「他给我喝了奇怪的东西,杀了他,杀了这个混帐东西。」 皇帝捉起水杯,里面茶水的颜色黑黝黝的,他拿给了身边的太监,沉声道:「给我查清楚这是什么!」 太监捧着飞奔而去,太子则是吓得尿了出来,那副丑态连皇帝都别过头去,脸上充满了厌恶,他走向床边,为仙艳盖上了薄被。 太监没多久,就飞奔回来。「禀皇上,太医说是皇宫内的春药。」 「将太子关入地牢,废了他太子的地位。」 「父王,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是他自己躺到我床上的,是他引诱我的,都是他......」 太子尖锐的叫声越拖越远,仙艳则是双颊沾满泪水,他头靠向皇帝的怀里,哭着道:「我想要,我想要,皇上,我好想要......」 皇帝坐在床边不动,是灾祸之星,还是吉祥瑞兽,没有智者宿老可以给予真正的解答,皇帝站了起来,吩咐身边的太监,「去把青衣叫过来。」 「是。」 叶青衣进来门内,皇帝道:「阖上门。」 他头也不抬地轻阖上门,仙艳还在嘤嘤的哭泣,皇帝道:「你来帮他解解热,事后,该怎么办呢?」 叶青衣将头垂得更低,「事后,儿臣没有来过这里,所以也不必怎么样。」 皇帝赞赏的点头,「好,我就知道你果然懂事。」 皇帝离去,叶青衣踏上了台阶,仙艳抬起泪痕满布的艳美脸蛋,他奸诈娇艳地笑着张手,将叶青衣环进胸怀里。 「现在你是我的了。」他娇声在叶青衣胸中叹息。 叶青衣脱下鞋袜,上了大床,仙艳投进他的怀里,吻吮着他火热的唇内,他解开他的衣物,碎吻一路往下,叶青衣任由着他吻抚着,他只是揉乱着他的发丝,吻着他的耳朵,就已经让仙艳娇声申吟。 「嗯......啊啊......嗯嗯......」 叶青衣吸吮着他左胸前的红点,另外一手则揉捏着他右方的娇点,仙艳跪在床上,头往后仰,美丽的发瀑倾散整个床上。 「摸我那里......」仙艳喘着气息要求。 叶青衣握住他的娇弱,他倾下身体,就像吸吮着他的乳红般甜吮着,仙艳全身无力躺倒在床上,嘤咛的声音时高时低哼出性感的节奏。 「你自己来。」 仙艳睁大了双眼,叶青衣捉住他的双手,将他的双手移转到他的下身。「你自己发泄药性,我不会碰你。」 「你说什么?」 仙艳大怒,他捉起身旁可以砸的东西,全部砸向叶青衣,叶青衣不蕴不火的语气依然平静如昔,甚至还带着冷酷。 「我说过你自己来,连这也不懂,需要我教你吗?」 血腥的怒色烧上了仙艳的双眸,他捉起衣物丢向叶青衣,「给我滚,快滚!」 叶青衣随即转头离去,头也不回。 仙艳咬紧下唇,热烫的眼泪烧灼着他的眼框,他这一生从未哭过,但是一股烫热的不甘,让他胸怀就像要着火一样,「叶青衣」这三个字,像大火纹身一样,刻在他的胸怀里。 狠狠的,在心口刻上了。 「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叶青衣回头一笑,他的笑意冷冰冰,就像第一次在人前揭露出冷酷的真面目。「凭你,不可能的。」 叶青衣离开了房门,到了皇帝的寝宫前,「父王,您安寝了吗?」 「没有,进来吧。」 小太监拉开了门,叶青衣整整衣物进入,皇帝道:「都弄好了吗?」 「他是皇上的人,儿臣想了想,还是不敢冒犯,请他自个儿解了药性。」 皇帝原本是侧躺在床上,现今半坐了起来。「你倒是伶俐。」 「儿臣只想替父王分忧解劳,不想替父王添上麻烦。」 「这句话说得挺好的,青衣啊,要替朕分忧解劳,需要的是什么?」 「是让底下的人不要乱。」 「你文蹈武略都不行,如何能替朕解忧?」 「孩儿虽然蠢笨,但是没有后台,也就等于没有别的威胁力量可以制衡父王,再加上也无家累,我这一条命就是父王的。」 皇帝听出言外之意,「你想要当太子吗?」 「是,儿臣想要当太子,因为儿臣不属于任何之前的太子派,也不属于反太子派,反而能让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也就等于这两派的人,都会想要你的命了。」 「是,但是儿臣的命是父王的,只要父王在一天,就没有人敢动我,等到父王觉得哪位皇子适合太子,再把这太子的位置收回,儿臣不会有任何异议。」 「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青衣,你到底是太有野心,还是太无野心呢?」 「儿臣只想替父王作事。」叶青衣回得谦逊。 皇帝沉吟了一下,「你真的没碰过『他』?」 「没有,说来难堪,儿臣对男色有些......有些排斥,要我碰男人,实在非常困难,何况儿臣向来在皇宫中不受重用,女子的经验已经少了,更何况是男子。」 他这番剖白,让皇帝放松地笑了出来。「好,你去睡吧。」 「是,父王。」 踏出寝宫,月光如银,落在树叶上,款款映下的树影,模样形如大动干戈前的锐利兵器,隐隐透出凶煞之气。 第三章 隔日,叶青衣被封为太子,原本太子被废,下放到南方去,以养病为由,不再让他进入宫中,过半年后,前太子被刺身亡,刺客不见踪影。 而叶青衣行事依然低调小心,全无太子的架子,因此宫中早就传言,叶青衣只是顶着太子的虚名,全然无太子的权势,皇帝总有一日要换太子的。 过了一年,皇帝生了急病,太子派拥立六皇子,在宫中反叛,六皇子仗着武力,就要夺下皇宫时,叶青衣带着大军进入宫中,六皇子的禁卫军马上受伏。 六皇子在宫中窜逃,叶青衣拿出弓箭,一箭射中六皇子的心口,六皇子哑然错愕地抚触着心口留下的血液,临死之前,只能问出,「为什么?」 叶青衣寂冷的面容没有一丝人气,甚至还隐隐帯着冷酷、满足的笑意,他这时不像往日在皇宫宛如影子的二皇子,他比六皇子更像个权势在手的太子,或者该说,他像个拥有天下的天之骄子--皇帝。 「你是问为什么我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你不能置信一向武功比你弱的我,可以杀死妳?」 叶青衣靠在六皇子的耳边,冷笑地告诉他原因,「我只不过是隐藏实力而已,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而你现在要死了的原因。」 六皇子睁大着眸子,叶青衣将他胸口的箭身,残忍的往下按,他就断气了。 叶青衣掌控了大势,他顺势抄进皇后的宫殿,皇后在太子死后,白了一半的头发,她指责着叶青衣,「六皇子这一件事我没有参与,把你的将士撤出去,自从太子死后,我再也不想管任何事。」 叶青衣缓缓地一步一步踏前,「我要问的不是六弟的事,我要问的是十二年前毒杀的事情,是妳杀的吗?袁氏!」 「大胆,我乃是皇后,也是你的母后,你竟敢直接称我袁氏!」 叶青衣步步踏前,声声逼问:「我在问你话,袁氏。」 皇后挑眉道:「你没听过谣言吗?是误杀,很遗憾静妃死了,虽然她是代替我死的,但是她一介平民,为我这个宰相之女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毫不冤枉。」 叶青衣一巴掌打向皇后,将她打得趴伏在地上。「如果真的是要毒杀妳的,岂会完全不查?妳是当时的贵妃,是得权者的女儿,也是当时父王深爱的女人,谁敢动妳,只怕抄了好几个人的家,也要查个清楚。」 皇后嘴角带血,她气得发抖,「你竟敢动我?你不要命了吗?卫兵,卫兵,将他拉下去杀了。」 清冷的宫殿没有一丝声响,只有皇后声音的回音,空寂得令人害怕,皇后颤了身子,却依然上扬着头,「不管你信不信,静妃的死与我无关。」 「既然跟妳无关,那我也要告诉妳一个小秘密。」 叶青衣险恶地笑了,他低下头,低声的轻语,那像丝绸一样的语调,透露出凶恶的讯息。 「是我栽赃太子,让皇帝把太子废了,贬到南方去;也是我派出杀手,去杀了太子,他当时还跪着求杀手饶了他,懦弱无能的样子,杀手描述得活灵活现。」 叶青衣说完后,立刻大笑转身离开,皇后听得全身发抖,她就像中邪般站起身,「你......你......」 她大吼道:「是我杀了静妃那个不知耻的女人,我倒了毒药在她的杯子里,她是个小傻蛋,完全不怀疑的喝下水,她不过是一介民女而已,竟敢争夺皇上的宠爱,她不配,听懂了吗?她不配......」 皇后追了出去,提起手来,就要追打叶青衣,叶青衣举起一手,站在远处的弓箭手立刻射出箭海,皇后万箭穿心,倒在一边,血液渐渐染红了整个石板,红得鲜艳,也红得刺目。 叶青衣继续跨开脚步,进了皇上的寝殿。 「青衣。」 「父王,您早就知道是皇后毒杀了我娘亲吧?」叶青衣开头便问。 皇帝愣了一下,咳了几声才道:「不,我不知道。」 「那您当年为何不追查?是因为您知道可能跟您心爱的女人有关,所以您不敢追查下去吧?」 皇帝又咳了几声,「这一切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已经忘了,青衣,你也应该忘记才是。」 叶青衣僵冷着声音,「要我忘了?忘了我在皇宫里受尽艰辛、嘲弄跟漠视?」叶青衣笑了,「好啊,父王,那我也叫你忘了今天所有的事。」 他冷笑道出全盘情势,「今天我杀了六弟,杀了皇后,您也可以忘得一乾二净。」皇帝震了几下,叶青衣还没说完,「我还忘了说我的小秘密,是我栽赃太子,让父王把太子废了,贬到南方去,也是我派出杀手,去杀了太子。」 「你疯了吗?」皇帝激动起来。 叶青衣冷笑道:「我娘亲被杀,就不是皇后疯了?我杀了人,就是我疯了?父王,您大概不知道在皇宫中没有后台,没有娘亲,甚至自己的爹亲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处境是什么?」 叶青衣声音有如锐利的刀剑,一句一句从肺腑所发,不带暖意,全都带着又冰又冷的寒气,他不像个人,只像个又冷又冰的雪。 「连个宫女跟太监也唤不动,所有人都去巴结其余的人,就算文武皆能,皇子们全都是笨蛋,你也要装成比他们更笨,为什么?只为了保全性命。你若是表现得比他人优秀,就是你该死的时候,而要杀死一个完全不受重视的皇子,太简单了,你怎么能了解我日日夜夜担忧害怕的感受?若是我疯了,也是你们造成的。」 「你......你......」皇帝气得喘不过气来。 「对了,我还忘了告诉父王,从今天起『他』就属于我的了,我替他取了名字,父王,很心痛吧?毕竟那是千年才出现一次的吉祥之星,你却要拱手让给我,拥有者,必成霸业,必成帝王,要时时守护着,让他不落入其它人手里,是一件让人提心吊胆的事吧?不过父王,从今天起,您就不必这么劳心劳力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还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父王您久病不起,所以您已经昭告天下,将皇位禅让予我,您已经退位养病,住在别馆里。」 「你......想造反吗?」皇帝愕然。 叶青衣丢下嘲弄的笑话,「不,造反的是六弟、皇后,他们已经受诛,而皇上您听闻消息大受打击,病得更重,可说是长病不起了。」 「你这个孽子,给我回来......回来......」 凄厉的回声响彻空荡荡的室内,叶青衣亲信的卫兵关上了殿门,将从此刻开始,已经算是退位的太上皇关在房中,形同软禁。 叶青衣继续往前踏步,这是一间豪华的寝室,随地所披散的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却像废物一般被扔丢在地上。 「你给我滚出去。」 从一年多前那件事后,仙艳没再跟叶青衣说过话,连眼神也不再交会,他再见到他,都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滚出去。」 「你还在生气当时的事吗?」叶青衣入门,便脱下衣衫。 「我叫你滚出去,你听不懂吗?」仙艳带煞的眉眼往上挑。 叶青衣解下下裤,露出欲望的根源。「你那时一个人做的时候感觉很不好吧,明明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嫁祸给太子,你却偏选了一个很难的方法,是因为你很想要我?」 「我没有想要你!」 仙艳怒吼,他将目光硬生生的从赤裸的叶青衣身上转开,拔出床边的宝剑,这是哪个皇子身边搜刮来的,他忘了,但是从锐利的剑光看来,绝对是一把好剑。 「我想你跟父王相处那么久,当然明白,父王那时对女色已经不太有感觉,纵然你再美,他也没办法安慰你。」 「你给我滚,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当时我为了取信于父王,我也不能被你的美色所惑,伤了你的心很抱歉,但是我现在可以补偿你了。」 仙艳拿起剑,猛地一砍,叶青衣轻巧闪过,他捉住仙艳的虎口,用劲一握,宝剑立刻就落下地面,仙艳则是痛得滚下泪珠。 「你给我滚,给我滚!」仙艳尖叫:「我是灾祸之星,你不知道吗?接近我的人非死即伤。」 「我从小有如无父无母,生在皇家,宛如地狱,这世间上根本没有我会害怕的灾祸,我更得尝尝什么叫灾祸之星。」 叶青衣吻上他的红唇,仙艳用力地槌打,叶青衣捉住他的双手,将他的手固定在头上方。 「我会咬死你!」 「那让我先咬你吧。」 他撕扯仙艳的衣物,让他洁白如雪的身体坦露在眼前,仙艳气得双颊冒红,额上也因挣扎而浮出了点点汗珠。 叶青衣咬住他的乳红,刺激过后,再轻轻的舔吮,仙艳颊上浮出红艳,他更用力扭动,只是换得叶青衣在他雪白身体上的咬啮…… 他不懂什么叫爱,但是叶青衣带给他内心满满的暖意,他不怕他的生辰所带来的灾祸,他喜欢抱他,迷恋着他的身子。 他也喜欢躺在叶青衣的怀里,叶青衣不常说话,他总是静静的,然后低头下来,给他一个轻吻。 这么一个简单的吻,已经让他迷醉,他只有十七岁,却觉得他已经是叶青衣一辈子的新娘子,再也不可能有人对他这灾祸之星如此的疼爱。 在外人眼里,他是有刺的玫瑰,凡是看不中眼的,他就摔、就骂,叶青衣也向他的父王一样,任由着他摔跟骂,但是所不同的,是他对叶青衣的感情,只要叶青衣在场,他就变成黏人的小可爱,他不敢惹叶青衣生气,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叶青衣,他是为叶青衣而生,也许有一天也会为了叶青衣而死。 第一次争吵,是因叶青衣纳贵妃。 他哭得红了双眼,叶青衣难得哄了他,他不肯让他回去那女人的宫殿,一直哭着,他不敢对叶青衣生气,只好哭着流眼泪,恳求叶青衣不要去那女人那儿。 叶青衣哄睡了他之后,才离开宫殿,前往贵妃那里,隔日醒来,这已经伤了他的心,他气得一个月不跟叶青衣说话。 但是不跟叶青衣说话,简直是折磨自己,一个月后,他哭着向叶青衣求和,叶青衣轻吻着他,他深深吸吮叶青衣的舌尖,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叶青衣。 一年之后,叶青衣头一次对他发脾气,因为叶青衣要立皇后,他却哭闹着,像孩子一样在地上滚,叶青衣难得的对他撂下狠话。 「我要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阻挡,收起你的眼泪,起来。」 他死也不起来,叶青衣完全不理会他,他摔了殿门就走,泪水和着心碎,让他又痛苦又伤心的抱头痛哭。 叶青衣立下了皇后,他竟去找皇后的麻烦,叶青衣将他拖出皇后的宫殿,狠狠将他摔在床上,他关了他三个月。 这三个月,仙艳失却了笑容,他美艳的容貌憔悴,等三个月一到,叶青衣马上进入门内,将他紧抱在怀里。 「仙艳......」 「我讨厌你,讨厌,讨厌......」 他在叶青衣面前已经习惯流泪,他哭着槌打叶青衣,说出讨厌的字眼时,倒不如每个字句就像在伤害他自己。 「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我关你是迫不得已的。」 「我不要听话,不要,不要......,你是我的,就像我是你的一样,我不要你跟别人在一起,不要,不要。」 他在叶青衣的怀里哭湿了他的衣衫,这一晚,叶青衣在床上好好的疼爱了他一夜,他紧搂着叶青衣,到了天亮都不愿放开。 一年过后,叶青衣生下了第一个皇子,半年过后,第二个皇子出生,叶青衣仍会纳妃,选秀女,再过一年,他已经二十岁时,叶青衣的一个公主出生了。 仙艳失却了笑容,在宫廷之中,他拥有富裕的一切,外朝进贡的贡品,都是他捡剩之后,才给后宫。但是他不再快乐,甚至每次看见叶青衣,他就呕气,叶青衣被他闹烦了,竟半年都没来看他。 「仙公子,这里坐。」 他现在很少笑,见着别人,也是横着双目,经过这几年,第八皇子已经是个少年了,也被称为八王爷了,他每月都会进宫向王兄叶青衣请安,见着艳丽无比的仙艳,他开始会不自在的脸红。 「这是我在街上看见,觉得新奇好玩,特地给仙公子带来的。」 仙艳无趣地望着桌上的小玩意,宫内珍玩任他把玩,他还当成废物,这些东西他根本看不在眼里,只不过因为烦闷,他才跟八王爷说话。 「这是什么丑东西?」 仙艳比着里面一道特丑的小玩偶,画得嘴巴又大又红,活像个鬼怪。 八王爷笑了出来,「这个有趣得紧,不过也挺下流的,我弄给你看。」 他拉了拉玩偶屁股后的线,玩偶竟把双手撑开,露出直挺挺的那话儿,仙艳看了笑了出来,八王爷也脸红的笑了。 「这个不正经,给二哥看了,保证他要气死了。」 「你刚才去看了你王兄,你王兄在做什么?」 提到叶青衣,仙艳不经心的问,但是他的手指在桌上画来画去,他之前说话,呕了叶青衣,叶青衣不肯来看他,他的心情着实低落。 「王兄在批奏章,底下臣子说要给王兄再进一群漂亮的秀女呢,皇后娘娘也有心,要国舅爷说项,说已经安排好了。」 仙艳闻言,脸色已经铁青。 「那你王兄说什么?」 「王兄什么也没说,只批了一个准字。」 仙艳一把扫倒了桌上一切,八王爷吓得跳了起来,「怎么了?仙公子?」 「给我滚,我看了这些东西就烦,快滚--」 他脾气乖戾,八王爷小时就已经见识到了,现在大了,亲身经历时,还是一样震撼,他就像小猴儿夹着尾巴快跑。 第四章 「你回来!」 八王爷止住了脚步,仙艳走到他的身边,他咬牙问道:「那些姑娘有多美?你见过吗?」 「我只见过几个人的画像,没见过本人。」 「她们都比我好看吗?」 八王爷吞了一口口水,胆颤心惊地望自仙艳,随即又脸色通红的嗫嚅道:「我想世间上没有人比得上仙公子的艳丽了。」 仙艳忍不住笑了,「你这句话倒说得合听。」 因为仙艳笑了,所以胆小的八王爷也鼓起了勇气,「仙公子,你笑起来真好看,你比我娘、比皇后、比贵妃都还要好看好多倍。」 这几句话说得仙艳心里暖洋洋的,他绽出艳丽的笑容,「你这小傻瓜,给你王兄听见了,还以为你在调戏我呢。」 「我不敢调戏你,因为我知道你......你......」 「我怎么样?」 八王爷赤红了脸,他年纪小,是个老实头,立刻扭扭捏捏地说出实话,「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我亲生的母后说你不祥,他叫我千万不能靠你太近,可是父王之前也靠近你,王兄也让你住在宫里,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不祥的。」 提起仙艳的身世,仙艳脸色沉了下来,却隐约又有难受的表情,八王爷立刻就挥手道:「我们不说这个,说别的好吗?」 「你叫什么名字?八王爷。」 「我叫亦新,姓叶。」 仙艳噗哧笑了出来,「谁不知道你们叶家的人姓叶,难不成叶国国君的亲弟弟,姓别的姓吗?」 「是啊,是啊,我真笨。」 叶亦新笑了出来,仙艳被他一逗,心情好了几分,忍不住点他的额头,「你这笨蛋,比不上你二哥的一滴一点。」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低喝,叶青衣远远走了过来,他怒声道。 「没干什么,就聊聊天,不行吗?」 仙艳应得无礼,只因为他看了他,就想呕气,倒是叶亦新恭敬道:「王兄。」 「我该鞭你十个马鞭,亦新,谁准许你跟仙艳说话的?」 「我不知道不能跟他说话,王兄,大家都说仙公子是那个什么祸星的,可是他人长这么美,虽然牌气不好了点,但是大家这样流言,也太不好了。」 「你给我出宫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过来这里。」 叶青衣神色俱厉,他对这个小弟向来还算友爱,不知是身世上的同病相怜,或是叶亦新根本不造成威胁姓,他对他比对其它兄弟还要稍有温情。 叶亦新胆小,在他严厉的目光下,吓得唯唯诺诺地逃跑,这惹怒了仙艳,「你干什么?他来找我讲话也不行吗?你跟你父王越来越像,都不许别人来跟我说话。」 「你不怕克死我八弟,我还怕呢。」 叶青衣冷冽地丢下这句话,仙艳咬紧牙,任何人说这句话都伤不了他,满独从叶青衣口里说出来,那彻底伤了他的心,比他立妃、立后,还要让他心痛万分。 「放心,我不会克死你的,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是健壮得生了几个儿子。」 他掉头离开,滚烫的泪珠却一颗颗掉落地面,他只觉得自己心口要四分五裂了,叶青衣是他的唯一,全天下的人他都不看在眼里,就只有叶青衣,他的心里只有他,他不能忍受叶青衣看轻他、瞧不起他,他的自尊无法允许。 他走进第一次叶青衣伸手碰他的地方,这地方没再重建过,只因为仙艳任性的道:我要它保留原本的样儿,这样我就可以时时回味你那时看我的样子。 里面已经打扫过了,只不过那破了的大洞,不再补起,他随手抽弄着架上的书籍,他知道叶青衣比一般人懂得更多,他闲睱时爱看书,他撞进这里那一天,叶青衣也一样在看书。 不过这里摆的是卜筮的书籍,他不知道叶青衣竟也会看这种清贞修玄的书,这倒怪了,他从来没见过叶青衣看过这种书,难不成他当皇子时,喜欢看这种书吗? 他随手抽起一本,里面有一页常被翻动,他一打开,那一页就跃入眼底,自己的生辰就在这一页上,仙艳浑身颤抖,书籍掉落地上,他发了疯似的从书架上再抽出类似的书籍。 只有他刚才看的那一本写的跟别本不一样,其余写的都是一样的,他翻看着书籍的年代,除了他刚翻的第一本是极早的旧书之外,其余全都是叶国宫廷编版。 他晕眩地踉跄着脚步,叶青衣那一天看的正是这一本。 他的生辰的批注是「祥兽降生,命格特异之吉瑞福星,千年出一,凡拥有者,必然雄图霸业,位极帝王,王朝千秋万业,永世流长。」 所以叶青衣才会对他说,从他遇见他之后,他就变成太子,他就成为皇帝。 「啊......啊......」 他捂住嘴,不让自己惨叫出声,泪水狂乱的流下,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心痛,什么叫痛苦到不能喘息的心碎,天塌下来压碎了他,都还比这样的痛苦好上几十倍。 叶青衣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在一起,他是因为帝位,才选了他。 他咬住自己的手,咬得那么用力,血滴溅下了地面,却比不上他心口破碎的伤口,苦涩跟痛苦让他不断地落下泪水。 叶青衣对他的亲吻,对他的宠爱,甚至是抱他时,都在想着他的皇位,若他真的是灾祸之星,叶青衣根本连看也不会看他一眼,在这世间上,他依然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什么也没改变。 泪水干了之后,他的心又回复未见过叶青衣之前的冷寂,他站起身,将书放回原处,擦拭地上的血迹之后,他放轻脚走离开。 他凄冷的笑了,叶青衣骗了他,他要让叶青衣后悔一辈子。 「好痛,好痛啊......」 他撒着娇,叶青衣替他涂抹伤口,旁边的御医底垂着头,不敢抬起,照顾这个国色天香的男子,可比侍奉整个后宫更为要命。 「好痛,这药怎么这么痛,杀了这庸医......」 御医颤了一下,叶青衣道:「你下去吧。」 他行礼后离去,仙艳嘟着嘴道:「你都不讨我开心。」 「杀了他,你也不会开心的。」 「哼!」 叶青衣将药膏涂抹厚厚一层,手上被咬的地方深入肌骨,叶青衣道:「怎么好好的,会伤成这样。」 「我想要爬树,结果摔了下来,树枝扎了进去,痛死我了。」 「下次不淮再爬树了。」 「哼,你不看着我,我就偏要爬,我远远的,还看见你的大皇子,朝我走过来,他看着我一脸色相,看来也长得挺像你的嘛?」 「那孩子才四岁,什么都不懂的。」但是仙艳的美,的确令人骇异、目难转睛。 「哼,你今天说话都要跟我作对,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仙艳躺在床上,负气的背转过头,叶青衣轻抚着他的发丝。「你年纪越来越大,怎么还像个孩子。」 「我渴了,喂我喝水。」 叶青衣捧来一杯水,仙艳喝了一口,随即抱住叶青衣的颈项,口对口的哺喂过去,叶青衣咽下了茶水,舔吮过他的唇舌,仙艳依偎在他怀里,拿出手巾,他将嘴中还有些茶液的唾液,全部吐了出来,之后,冷冷的伸手推开叶青衣。 浓烈的头晕让叶青衣站不稳,颠颠倒倒地趴在床被上,意识立刻蒙蒙眬眬的,仙艳没理会他,下床开了房门朗声道:「皇上传八王爷进宫,叫他到这儿来。」 「是。」 仙艳是特别的存在,底下的人不疑有他,立刻传令。 叶青衣终于明白那茶水大有问题,他瞪大了双眼,仙艳则露出冷艳的笑靥,那笑容冷冽逼人,他重复了一次那日所看书籍的条文,他知道叶青衣一定懂他的意思。「凡拥有者,必成帝王,必成就霸业,我们来试试看这准不准。」 叶青衣惊骇了一下,望见叶青衣的表情,让他险些儿笑的喘不过气,他一边拍床,一边笑,只不过他眼里从来没有笑意,只有源源不绝的恨。 他恨叶青衣,恨他带给他心里的波动,更恨自己因这些波动而忽喜忽忧,这些全都是假的,全天下没有人是真心对他好的,连他心心念念的叶青衣也是一样。 他只想利用他,他今日就让他知道,他不会再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他要让他后悔一万次。 「我忘了,很准的,自从你跟我在一起后,你就成为太子,就成为皇帝,不是吗?」 「仙艳......」叶青衣就算想要大吼,吐出来的声音却像是底喃,几乎让人听不见,仙艳笑得凄厉又得意。 「王兄,我到了,有什么事吗?」没多久,叶亦新已经入宫,在门外恭敬道。 仙艳将叶青衣抬上床,「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你暂时不能动而已,不过你还是听得见、看得见,一两个时辰这药性就过了。」 「你想干什么?」 仙艳嘻嘻而笑,越笑越是狂肆放浪,只是他眼里的恨意一分分的增强。「你等一下就会知道。」他伏下头,在叶青衣耳边温柔低语,「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他温柔的低语转为怀恨的嘶语,他这辈子第一次尝受到的强烈感情,竟然就是对叶青衣的恨意。 「叶青衣,我要让你胆颤心惊一辈子,拥有我的人会成为帝王,我们就来试试看,到底准不准?我要你白日夜里顾念着你的皇位都睡不着,你利用我,那现在我就尝尝被我背叛的滋味吧!」 他没再看叶青衣,拉下床幕盖住叶青衣,对门外带笑道:「亦新,你进来。」 「仙公子你也在。」 叶亦新开了房门进来,他看了一下四周。「二哥呢?」 「你王兄不在,是我叫你来的。」 叶亦新倨促不安,他脸颊涨个通红,因为仙艳坐到离他很近的位子,吐气如兰的笑语问他,「我美吗?亦新?」 叶亦新不敢看他绝艳的美色,气血上涨,仙艳柔嫩的指尖抬起他的下巴,娇嗔道:「我是不是丑八怪,所以你都不敢看我?」 「不,不,不,你很漂亮,很漂亮......」 叶亦新一边说,一边微微扭动着身子,不安尴尬却都上了稚嫩的脸蛋,仙艳噗哧笑了出声,他手指指着他的下身,「你好坏啊,竟然有......有反应了。」 被发现了异态,让叶亦新霎时红通了全身,他结结巴巴,一张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我......我......我......」 仙艳右手解下自己的结扣,将叶亦新的手心放上自己赤裸的胸口,他娇滴滴的道:「亦新,我愿意把所有都给你,但是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叶亦新咽着口水,他的目光完全离不开眼前的暖玉温香,仙艳的身子好香好软,他的样子比任何人都好看,他知道仙艳是宫里他碰不得的人,但是他的很光还是离不开他,只要是活着的人,相信任何人的目光都无法离开这么美艳的仙艳。 「什......什么事?」他结结巴巴地目,眼光无法离开前眼前美艳无双的人儿。 「我想要出宫玩儿,可是你二哥一定不会淮的,他又冷漠又可怕,他还常常对我生气--」 仙艳落下了几滴泪水,「我只不过是想出宫玩而已,我晚点就回来,他也不准。宫里好闷,闷死我了,我只不过是想带几个你上次带给我玩的小玩意而已,你帮帮我好吗?」 「出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容易出宫的。」 叶亦新见他流泪,还替他拭泪,他住过宫里,了解宫的规矩,因此说的话也中规中矩的。 「带我出宫,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就连我的身子......」仙艳抱紧叶亦新,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我的身子,你要几次,我就给你几次,好吗?」 一声巨响冲上叶亦新的脑子,他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他只知道下一刻,他已经牵着仙艳的手,往宫门的方向走。 入手处的滑腻,仙艳艳丽惑人的微笑,让他失了理智,他替仙艳换了太监的装扮,他的手心在仙艳美艳的身体上乱抚,仙艳轻声低哼,他没有听过那么好听诱人的声音,让他的下身就像要爆炸一样。 他带着仙艳出了宫,入了他的王爷府,下一刻,御林军已经团团包围住他的王爷府,而他放出马匹,让仙艳骑上马扬长而去。 等他回到了厅里,叶青衣药效已过,立刻领军到了他的王爷府,他脱了他的上衣,狠狠地鞭了他一顿,每一鞭都刻进了骨里,他惨叫着,「他只是想出去玩,晚点就回宫了,他答应过我的,王兄,你相信我。」 叶青衣火红全都冒上了眼里使冰冷眼眸骇人至极,他没听叶亦新的解释,仙艳是何等棘手人物,叶亦新不懂,他懂。 「封锁道路,他自小生长在宫里,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他不懂银钱的使用,也没带银钱,他逃不远的。」 叶亦新几乎被鞭个半死,叶青衣盛怒地走到他身边,捉起他的头发,厉声问道:「你碰过他了吗?」 「什么?」 「我问你,你碰过他了吗?」 「我......我......」叶亦新眼眶发亮,带着恐惧,却又带着喜悦。 叶青衣将他摔向地面,「杀了他。」 「王兄......」叶亦新惊骇地哭出来,他不懂,仙艳只是好玩出宫而已,有这样严重吗? 叶青衣转头,眼里充满了爆怒。「你竟敢碰他,你还不懂吗?他是我的人,碰过他的人,我全要杀了,你是住过宫里的,你不会不了解这个规矩。」 叶亦新年纪还小,几声威吓,就让他哭着说出实话,「我只有帮他换上太监的衣服而已,他是王兄的人,我不敢碰。」 「把八王爷关进死牢,去找穿太监衣服的,他穿著太监衣服逃跑。」 将士得令,立刻封锁了城门,叶国境内全封城,只为找一个从宫里逃出外面的小太监而已。 雪花开始落下,马累了,仙艳才下马,他嫌太监的衣服丑,早就脱下了,因此仅着一件厚衣,冷得发抖,这里不像宫里,随时有人会在一旁奉上大氅。 他走得累了,就躺在树下睡着了,被人摇醒的时候,他还睁不太开眼。 「这位公子,你睡在这儿会冷死的。」一个年纪极大的老公公,好象刚拾柴回家,遇见了他,好心摇醒他。 他开口就道:「我饿了。」 「什么?」 他予取予求的语气没有一丝不安,理该他喊饿,就有热腾腾的饭菜上桌,等着伺候他。 「我说我饿了。」 陈老伯差点笑了出来,这漂亮的公子可真是怪异。「那来我家吃饭吧,我家就在那一头。」 这里住着是一对年老的老夫妻,独子出外经商,大女儿也已经出嫁,夫妻俩在一起过活,摆上饭桌的全都是粗茶淡饭,仙艳才吃几口,就已经皱紧双眉。 「我不吃了,我想睡了。」不合他胃口,他就不吃。 老婆婆收拾着饭碗,让他睡在床铺,两人还私底下讨论:「这个孩子长得真漂亮,但是他脑子好象怪怪的。」 老婆婆点头,「是怪怪的,不过他身上穿的衣物这么好,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脑子小时候烧坏,所以才怪怪的,先让他住个几日打听消息,再不济,等儿子□来后再打算吧,说不定是有赏金的。」 他就在这家里住了几日,陈老伯的独子回来后,见着他的娇艳更胜花朵,碗筷全都落了地,仙艳嫌恶地偏过头去,他见着他手臂上挂的金玉双镯,忍不住又叫了起来,「这是真货吧?是真的吧?」 「这是真的吗?孩子。」婆婆问。 仙艳毫不吝惜地取下,丢在桌上,连看也不看一眼,这东西他宫殿里多得是,只不过这一对精致多了,让他看了喜欢,才套上的。 「我不知道,是别人给我的。」 陈老伯的独子急忙地拿在手里,这不只是真货,还是上好的货色,是他从来没看过的好货。 「你要,就给你。」 因为别人碰过,他也不屑要了,更何况是被这个一双色眼在他身上巡回的丑八怪碰过了。 到了夜晚,仙艳上床睡觉,陈家独子色欲熏心,竟半夜摸上他的床铺,想来硬的,他喘着气压住仙艳,威胁利诱全都用上了。 「你乖乖的,还可以在我家住上一年半载,你若是叫出声,我就把你赶出去,看你还能依靠谁。我看你一定是大户人家养的娈童,偷了东西后跑出来的,你不想被我报官的话就乖点,不过你得把大户人家偷的东西拿出来,你这张嘴吃用要银两,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仙艳面无表情,任由他在他身上乱摸,「吃用要银两?那是什么意思?」 男子差点笑出来,「你是假傻,还是真傻?没银两谁会卖东西给你吃用?」 「原来如此,要有银两啊。」 男人已经趴伏在他身上,他娇艳的张嘴,他那红唇艳美,让男子心头差点停止跳动,随即他头转向男子耳边,再狠狠咬下他的一只耳朵,吐在地上,血痕沾满了他的红唇,他嫌那血骯脏的吐了几口唾液,而陈老伯的独子疼得在地上打滚乱叫,他根本就冷漠的视而不见。 冒犯他的人,本来就该死。 「你这妖怪,竟然把我耳朵咬下来--」他惨叫漫骂。 这一闹,陈家的人全都醒了,仙艳拿了随身的细软就走,陈家一怒之下报官,叶青衣一见这个人耳朵被咬下的男人,猜想只有仙艳才有如此的野性,不必听他详说实情,他也只有一句话。「把他拖下去杀了。」 仙艳在山林里失去了踪影,雪越来越大,叶国今年下了难得一见的大雪,那隐没了仙艳的踪迹,也阻断了梭巡。 隔年的春日,仙艳已经学会变卖随身的上好衣物,他卖了东西,从封锁的叶国辗转逃到他国,然后就再也没有踪影。 过了一年又一年,叶国已经不再锁国,太平盛世,物产丰富,兵强马壮,当年贴在市集的寻榜已经换了好几个人,只有仙艳从来未被寻到过,这世上也查寻不到仙艳的踪迹。 甚至还有人传言仙艳已经死了,好几次在雪地找到的尸体,只要是容貌稍美的,就会有人说是仙艳。 不过叶青衣从不认尸,就好似他认为仙艳根本就不可能死去。 叶亦新被鞭了半死,关进死牢一年后才被放出来,他出来后,认尸认了好几次,有一次一具腐烂的尸体,手上戴的是仙艳的玉镯,颈上戴的也是仙艳身上才会戴上的珍品。 叶亦新痛哭了一场,若是他没有放仙艳出宫,仙艳不会在外面死于非命,他厚葬了仙艳,也埋葬了心里的初恋。 但是从此之后,他不敢在叶青衣面前提及仙艳两字,叶青衣也从不会主动提及仙艳这个人。 富国强兵、歌舞升平的叶国一年年的繁荣,国势更为强盛,使得他朝纷纷进贡,甚至还派官员来此参学,叶青衣就如同书上所言,「凡拥有吉星者,必然雄图霸业,位极帝王,王朝千秋万业,永世流长。」 只是霸业还在,吉星却不知去向,徒留江山多娇。 第五章 「皇上,您太累了。」 「嗯,最近是太累了。」 皇后为他轻搥着双肩,她的姿色还算秀美,但是根本就比不上后宫其余的人,就连她的身世,也是差强人意,倒是这几年进来的两位贵妃,一位是将军之女,一位是相国侄女,身分都比她高上一层。 但是所不同的,是皇后的为人和善,懂得忍让,后宫从未大乱,因为后宫详和,各妃子在朝廷中的势力也是均和的,因此天朝无事。 皇后已经怀了两胎,一胎是皇子,这一胎是女儿,虽然其余两位贵妃也产下儿子,但是她们都还不如皇后受宠。 「皇上,天下十分太平,您也就别太过操劳。」 她低声说着贴心的话,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她偎向叶青衣的肩膀,现年叶青衣已经三十岁,他原本就成熟稳重,到了三十岁,更加不怒自威,一双望着臣子,臣子就会后背爬上冷颤的阴沉双眸,现在淬历得更加光芒内敛,也更加令人难以捉摸心思。 「皇上,八王爷来了。」太监在外轻声禀报。 「嗯。」 仙艳失踪的事项,让叶青衣对叶亦新往日的温情少了一半,叶亦新下了死牢,被打了个半死,他出来之后还哭着求叶青衣原谅,也依然每月会来向叶青衣请安,只不过叶青衣见到他,都只有冷淡,他对他向对其他皇子一样,不再有一丝的友爱,只有冷酷。 「说我睡了,不必请安,」 「是。」 脚步声又慢慢的淡去,过没多久,又折了回来。「皇上,八王爷......八王爷说他一定要见你。」 「放肆,前些年闯了那么大的祸,他是怪我当年没处死他吗?」叶青衣震怒的声音让太监双手发抖。 「王兄,王兄......别拦着我,有人看见仙艳了,有人看见了,他没死,他没死啊。」叶亦新在门外狂喊。 叶青衣身体一震,他冷声道:「让他进来。」 叶亦新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这些年他一直想要弥补自己年幼时犯下的过错,可是没有机会,现今他终于有弥补的机会了。 「有人在稑国发现一名貌似天仙的男子,据说他美到言语难以形容,王兄,那就是仙艳啊。」 「查探个清楚后再来说,你回府去吧。」 叶青衣不冷不热地说着,皇后立在一旁,她在初入宫,被立为皇后时,就已经见过仙艳这个男子。 他是先帝爱怜的人,皇位传给叶青衣,先帝去世后,他没像一般侍妃陪葬,他继续留在宫里,侍奉叶青衣。 他在宫中的地位特殊,服侍过先皇的人,都说过他在宫内是如何的无法无天,连前太子都是因为跟他有染,被先帝给流放。 那男子长得妖艳无双,眉眼却带着煞气,容貌之美,后宫无人能出其右,据言他的生辰被断定是灾祸之星,只不过是因为貌美,因此留在宫中。 前些年,八王爷幼小时被他色诱,迷失了神智,将他放出宫,叶青衣狠狠鞭了八王爷一顿,将他打得半死不活的关入地牢,八王爷却像是无怨无悔,连现今提到他的名字,也没带一丝的怨恨。 她不懂,前后经历了好几个男人,有些还是他自己勾引的,被他碰上的男子,大多有着惨祸般的下场,就像被他沾染上,必定没有好的结局。 这样淫乱无耻、水性杨花的男子,到底有何魅力? 她只见过他一面,那一面还是他直接登堂入室进入后殿,后宫原本是男子绝不可踏入的地方,但是那男子一踏入后,皇上马上就扯着他离开了。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 「皇上,睡吧。」她温声道。 「不用了,妳睡吧。」 他起身,离开了殿内,转往他处,仙艳住的地方没有改变,那些名贵的东西也还散丢一地,维持原貌,只不过前些年叶亦新在一具尸体上发现了仙艳的首饰,他哭哭啼啼的埋了,把首饰送了回来,就摆在桌上。 但是他知道仙艳没有死,有他们这样冷酷眼神的人,不把他人看在眼里,毫无感情,在任何艰困的环境下也不会死去的。 因为他们都知晓世上既无他人真心关爱自己,那出卖他人又有什么关系?有这种体悟的仙艳,既然想要报复他,又怎么会甘心死去? 他捉紧最后一次见仙艳时,仙艳身上穿的丝衣,也就是他迷昏他那一日所穿的衣物,七年了,消声匿影了七年,他再度出现,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准备好了。要扳倒他的王位。 稑国的辅政好色风流,养了一群美婢姬妾任其逞欲,稑国的国君刚死,后继无人,辅政很有可能继位为王,因此叶青衣从消息来源断定仙艳极有可能在此处。 但是到了稑国辅政之所,他失望了,辅政将家中所有的美姬爱妾放出,一本正经地谈论国事。叶青衣密访于此,已经颇为不耐,他欲离开时,忽然听见一阵低沉念经声响,他宛如被雷电给劈中。 他是故意装低了声音,但是这么特殊的音质,他只有听过仙艳才有这样的声音。 他声音寒了几个音调,「在隔屋念经的是谁?」 「是为去世的先母祈福的道士,在稑国极为有名,名为仙厌。」 他气得浑身发抖,他只改了一个「厌」字,念起来仍是一样,分明是在嘲弄他。 他在另一间屋子内室,叶青衣要稑国辅政唤来仙艳谈话,他那冷淡的语气,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腔调,明明就是仙艳。 所不同的,他身边还带着一个脸色蜡黄、神色畏怯的小道僮,甚至还戴上一顶可以遮盖脸部的帽子,掩去了他的绝美容貌,他对外宣称他泄露天机,因此神仙厌恶,令他破相,稑国的人也深信不疑,简直是蠢笨至极。 他握紧双拳,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耗费了七年,终于寻回了他的仙艳。 仙厌住的屋内一阵冷清,茶具被扫落地上,跌成无数碎片,椅子东倒西歪,仙厌的徒弟平莹哭着梭巡师父的踪影,但是师父已被一个长相贵气却十分凶恶的坏人掳走了。 「师父,师父......」 他向来胆小懦弱,若无师父教诲,他没有办法活到今日,他走出了房门,寒风西吹,他蹲下来哭泣,安抚他的,只剩下寒风、冷月。 「你醒了。」 坐在马车里,叶青衣淡淡的道,仙艳被五花大绑,他的手脚大开,被绑成大字型,他用力扯紧绑紧的绳索,只是把他白嫩的手臂画出红痕。 「这是我特地要人送来的绳索,你越是挣扎,就越容易束紧,到时束紧至你的骨头,血水就会一直流下来,染红了整条绳索,所以这条绳索又叫渴血索,很有趣的名字,是吧。」 叶青衣声音毫无热度的解说,仙艳娇艳的声音不必再像过去几年假装,他声调诱人的嘲讪:「你想玩带劲的,也不必用这种绳索,还是这些年,后宫的女人太无聊了,让你想要跟我玩些特别的?」 「如果我要跟你玩些特别的,就该鞭死你,让你知晓违背我有什么下场。」 「我肚子饿了。」 叶青衣不作声响,仙艳厉声道:「我说我饿了,你听见了吗?」 叶青衣淡漠,就像没听见他的话语。「这些年你在哪里?你陪宿过别人吗?」 闻言,仙艳哈哈大笑,「你怕了吧,怕你自己的皇位不保,谁叫只要跟我在一起的人就能统理天下,一想到你天天担忧害怕,我就快意至极,哈哈哈......」 叶青衣眼里厉色一闪,他狠狠的一掌打碎他的笑声,仙艳亮丽的容颜这些年来出落的更加娇艳欲滴,二十七岁的他,风韵比往日更加艳美,那暗藏蛇蝎般毒意的双眸更令人难以避开,只想要被他恶狠的咬上,直至死亡。 「回答我的话!」叶青衣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没有热度,只有阴狠。 「你自己试试看啊!」 叶青衣轻轻抚着他被掴红的左颊,他倾下身子,盖住娇艳的红唇,仙艳开启芳唇,让他能够长驱直入,然后一口狠狠的咬上。 叶青衣被他咬伤了舌头跟嘴唇,几滴血丝溅下了木板,仙艳舔着他的甜血,似在回味着他血液的滋味。 他舔唇而笑,艳丽的笑靥举世无双,叶青衣使劲捉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合起双唇,他再度的低头,舔吻着仙艳的唇内,就像要吸尽他唇内甜蜜的汁液,直至骨髓。 「嗯......嗯啊......啊......」 发出轻声的娇吟,仙艳放软了身子,他双眼蒙上一层朦胧艳美的水光,叶青衣抬起他的头来,吻遍了他绝美的脸蛋。 「你逃了七年,为何要放出消息,叫我来寻你?」 仙艳美眸里带着娇甜的笑意,那笑意甜得过头。「你猜猜看?」 话声方落,马车前忽然起了骚动,护行的待卫大叫:「你们是什么人?」 再下一刻,燃烧的火箭射到马车上,马车只是木板所造,开始燃烧,叶青衣狠狠捉起他,恶声地质问。 「这就是原因吗?」 「哈哈哈......」 仙艳不作回答,他眨着狭长而浓密的睫毛,狂野的笑声连着火光燃烧,十足美艳,车子开始不动,并且倾斜,车外杀声震天,血液喷向车板。 叶青衣解开了仙艳紧缚的绳索,他紧扯着他的手,跳下车板。 至少十人的蒙面杀手大开杀戒,侍卫大叫保护公子,叶青衣且退且走,一个杀手冲到叶青衣身前,举起大刀,仙艳回头望他,他漆黑的发丝遮掩住半边脸孔,只是侧脸而已,就已露出令人怦然心动的灿艳笑颜。 那杀手的刀停在半空,就像中邪一般,竟无法砍下,他痴呆地望着仙艳的绝艳美色,就像一瞬间,被抽去了七魂六魄,让他变成一具空壳。 叶青衣不悦的皱紧眉头,他一脚踹开了对方,从空中收过对方的大刀,一刀重击,杀手立刻毙命。 「别再卖弄色相。」 仙艳噗哧一声笑出,「我何时卖弄色相?我只是笑一下,不行吗?」 叶青衣就像想要狠狠的揍他一般,「没人在生死关头,会想要笑一下的。」 「我就是那种会在生死关头想要笑一下的人,还有,我不会武功,为了你的皇位,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喔。」 仙艳抱住他一边的臂膀,生死交关,他竟还说得出这种话来,叶青衣差点气得发抖,他手里的大刀挡住了一把远方射来的箭。 车子已经被毁,杀手的武功不弱,在这里耗得越久,对他们越加不利,他冷声道:「断后。」 几名侍卫立刻冲向他前方,为他断后,他拉着仙艳往更深的山林里逃去,后面是一个大湖,湖已经是他们唯一脱逃之路,看来对方会在这里发动攻击,也算过在这突袭他们,他们无路可逃。 他将仙艳按在湖边,「你会泅水吧?」 仙艳脚指点水,迅速的半身已经落水,叶青衣再往后看一眼,仙艳胸口已经在水里,他双手一摊,「你在宫里看过我游过水吗?」 这个意思莫非是......。 叶青衣猛地一颤,他瞪大双眼,再回头时,仙艳已经不见身影的沉入水底,他骇异莫名,拋下大刀,立刻跳下里,潜入水底,一把捞起仙艳,仙艳湿淋淋的靠着他,大口的喘着气。 「你究竟在做什么?」 他大吼大叫,冷冽的性子,哪里耐得住仙艳胡作非为,他的作为分明就是找死。 仙艳抹去脸上的水,笑道:「你会救我,不是吗?」 叶青衣闻言,更是火上心头,「如果我不救你呢?」 仙艳直勾勾盯着他艳笑,「凡拥有者,必成帝王,必成就霸业。你想拋弃皇位?还是不想当皇帝了?」 叶青衣差点掐死他,「你出宫越久,性格倒越变扭曲恶劣。」 仙艳艳笑中有着冷意,「有我这种命格的人,哭也不能算哭,笑也不能算笑,心里全都是空荡荡、冷凄凄的,这样的人性格能有多正常?叶青衣,难道你要说,你就比我正常吗?」 远方再度射箭,箭海扑天盖地朝他们而来,叶青衣不再回答,只道:「深吸口气。」 仙艳照做,下一刻他道:「憋气。」 仙艳憋住了气,叶青衣将他的头按下水面,他攀着叶青衣毫不挣扎,也不扭动,叶青衣拖着他,往湖的那一边游去,冰凉的湖水滑过他的身躯,全身冷冰,唯有两人接触的地方才稍稍暖意。 天地之间全都失去了声音,万里河山也全都消去了身影,世间上现在此刻只遗留两个孤零零,只能相互依偎的人儿。 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他,再也没有别人了。 第六章 一堆干土,上面放着干柴,是叶青衣刚才在树木处捡的,仙艳湿淋淋地蜷缩在一旁,叶青衣带着他游过了大湖,虽然已无生命之忧,杀手也不再追赶,但是夜幕低垂,寒意却开始上身。 弄了几次火,火星稍稍燃起,又被夜风给整个吹熄,仙艳抱着双手抱怨, 「好冷,你火到底生好了没?」 叶青衣从不需要在外钻木取火,自有侍卫太监宫女服侍,虽然稍懂原理,但是火就是生不起来,他只好僵冷着脸孔,仙艳推开了他,碎念得毫不留情,「你除了会做太子,会当皇帝之外,你还会干什么?」 仙艳拿起干柴,迅速生起火来,他双手烤着火,叶青衣不悦的离了火堆,坐在另一边,仙艳站起,走了过去,「外衣脱下来。」 「做什么?」叶青衣声音阴冷。 「你若在此地着寒死了,至少我还有你干的衣服可以保暖用。」 叶青衣双肩颤了一下,显然是气得发颤,仙艳嘻嘻笑了起来,「你也会闹别扭啊?叶青衣,过来。」 他说这句过来时,声音又柔又媚,他将掌心捉紧叶青衣的手掌,扯了几下,叶青衣闻风不动,他再扯了几下,叶青衣依然不动如山,他干脆就滚到叶青衣怀里,叶青衣一把将他揽住,仙艳靠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胸口温热的气息,他下一次再拉他的时候,叶青衣已经站起,跟着他走到火旁。 「好暖。」 「你现在连生火都会了?」 仙艳不以为意道:「这七年我已经不在宫中,不过着要人伺候的生活,是这几年才收个小徒儿打理杂事,以前我都是自个来的。」 「为何不找个有钱有势的男子?我以为你吃不了苦的。」 仙艳抬头望他一眼,嘴角挂着嘲讪的笑颜。「连叶国的帝王这样有权有势的男子,我都看不在眼里了,你以为我还想找谁?我只说过要让你提心吊胆......」 「也就是你没陪过别的男子。」 仙艳不甚在意的回话,「有啊,我守着棺木念经,棺木里躺着一堆男男女女,有老有少,这样算作陪吗?」 叶青衣绝对想不到仙艳会穿上道服,遮掩容貌去当为人念经的道士,这七年,仙艳变得太多。 「你看,好美......」仙艳比着远方,月光如梦,幻照着湖面,湖面银潾闪闪,小小的浅波,在风面来临时,就微微羞涩的舞动,好象听得懂风的旋律,风儿吹得狂放些,水波就舞动得放浪些,风吹得温柔些,它就随着风儿轻移舞步。 「是很美。」 「在宫里看不到这个吧。」仙艳轻声道,他依偎着叶青衣的胸口,朦胧的月光照着他那绝世的美艳,会有让人不饮而酩酊的醺然欲醉。 叶青衣望着他久违不见的艳丽,环住他后背的手一热,他往下轻吻着仙艳的唇齿,仙艳也伸出舌尖,任他挑弄爱抚…… 第七章 醒来时,日光已经照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叶青衣睡在他的身边,左臂将他紧紧环绕在胸前。 两人赤裸相触的肢体又湿又黏,都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他在叶青衣怀里一动,叶青衣就醒过来了,他没好气的道:「我有腰不能动了,脚也直不起来了。」 叶青衣不作声响,仙艳捏了他一把,「你昨晚玩得太凶了,我的身子可不是操不坏的木头。」 叶青衣没回答,他比着湖水的方向,「我要洗身子,身上都是男人的味道,被人一闻,就知道我是被男人压过的。」 叶青衣终于起身,他把他抱起,两个人一起进入冰冷的湖水里,叶青衣在他肩上温柔的淋着水,手指抚摸着他的臀口,缓慢的插入,仙艳仰直了脖子,靠在他的颈边,无力的任由着冰刺的湖水进入体内。 「别太粗鲁,我受不起了。」 叶青衣手指在他体内轻轻搅动,仙艳腰身缩颤着,体内昨夜叶青衣残留的热液,缓缓的流出体内,叶青衣正在为他清洗。 以叶青衣一国之尊,竟还记得这种亲热后的小事,仙艳忍不住抱紧他的胸口,在他脸上献上一吻。 两人洗好了身子,重新穿上了衣物,仙艳却因为昨夜太过激烈,疼痛至极,已经不能走路,叶青衣将他抱起,环视着树林,决定绕着湖边走,看能不能遇见人,问着进城的道路。 「先进城,杀手不知道会不会追过来?」 仙艳嘟着唇问:「你不是说那杀手是我找来的吗?」 叶青衣睨他一眼,「找杀手不像你会做的事,你若真想杀我,昨天那颗石头就可以把我敲死了。」 仙艳笑得娇娇乱颤,但是他在叶青衣受伤的左额亲了一下,「不痛,不痛喔,谁叫你平常的时候,绝对不会愿意被我绑起来玩的。」 他娇艳的逗弄他,「可是昨晚那样绑起来玩儿,你不是也觉得很好玩,看你昨夜多用力,腰不知酸还是不酸?你整得我今天都没办法走路了。」 叶青衣用劲的捏了他的臀部一把,仙艳吃痛的差点弹进来,他眼泪痛到流出来,「好痛,你这个坏人,你只想利用我,利用完后,就想杀人灭口了是吗?」 叶青衣没理会他的瞎说,仙艳也因为昨晚过累,身体不适,他困了,就趴在叶青衣的怀里睡着,等到有细微的说话声,才让他揉着眼睛醒来。 「是,就是那里,沿着小路就可以进城。」 来此钓鱼的老翁说着话,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这个伟岸男子的目光下,他就不由自主的卑躬曲膝。 仙艳醒来,从叶青衣的怀里探出脸来,娇声道:「找着路了吗?」 那老翁正在说话,他插了话,因此老翁将眼神转到他身上,一见他倾城倾国的艳色,他说到一半的话全都忘了,张大了嘴巴。 叶青衣不悦地将他的脸重新粗鲁地塞回自己的胸膛里,仙艳叫疼道:「你干什么?你手劲轻些,好疼。」 叶青衣大踏步的往老翁说的方向行去,仙艳嘟嘴不开心道:「你弄得我好疼。」 叶青衣厉声道:「将你的脸藏好,别再卖弄色相了,这里虽是叶国,但是离宫城还很远,不准再惹麻烦了。」 他声声斥骂,让仙艳带煞的眉眼往上勾,他没再回话,但是他们走入小径,到达一座热闹城口时,远远就听见:「滚开,我家少爷张大少出门玩乐,别挡着他的路。」 叶青衣大踏步而行,那吆喝的仆役才刚经过身边,他身后的张大少得意洋洋的摇着扇子经过,仙艳伸出手来,撞了大少腹部一把,叶青衣也知道他在惹事,他脸色铁青,仙艳则笑得既娇艳又开心,摆明来惹麻烦的。 「他妈的,你瞎了狗眼,连你家大爷我张大少也敢撞,你知不知道这城里谁最大,就是我张大少......少......少少......」 他这字少字说了好几次,两只眼睛就像黏住一样,黏在仙艳的脸上,完全忘了自己在说什么。 见他娇弱的被个伟岸男子亲密地抱在怀里,他立刻明了的猥亵笑了起来,说的话全然下作。「你是被男人玩得凶了,站不起来是吗?」 「是啊。」 仙艳响应得大方,张大少那里见过这么娇美又妖娆的美人,又见他说话毫不避讳,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出身。 不是妓院出来的,就是有钱的大爷养在府里玩乐的,瞧那勾人的眉眼,跟桃花似的粉嫩,叫人想要咬上一口的双颊。 「给我闭嘴,仙艳。」叶青衣严厉的声音几乎要爆出火花。 仙艳昂起头来回他一句,说得更坦白,「我是被玩得站不起身,没错啊。」 「你......」 叶青衣火上心头,偏偏被他堵得无话可答,他们两人拌嘴,张大少停下,早已望着仙艳娇艳的脸蛋起了色心,他喝着底下的人,「等会,等会,这是我府里逃出来的仆役,小子们,带回去。」 「带哪一个,大少?」仆役还来问。 张大少气得差点嘴都歪了,「蠢蛋,当然是带漂亮那一个,回家玩个痛快。」 叶青衣一脚踢开一个,仙艳还对着张大少嫣然一笑,迷得张大少腿儿都软麻了,他啧啧叫道:「这个小骚货,真是骚到骨子里了,怪不得会被男人玩得站不起身,我要是玩不了你,作大少还有什么滋味。」 他赶紧回头吩咐:「给我抢,再叫人回去调人来,今日没抢到,你们就都不用回我张家了。」 叶青衣气得发抖,他捉住仙艳的脸蛋,硬扯过来,「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事情还不够多吗?后有杀手追杀,你还想招惹多少的麻烦?」 「哼,谁叫你刚才不疼我!」 仙艳含媚双眼一径的冷笑,张大少已经忍不住动手来抢,叶青衣一脚踢开他,张大少被飞踹到远方,捣着屁股大叫:「哎哟,我的全身筋骨都断光了,叫衙役来,说有人当街要杀我哟!」 报了官,出动了大批的衙役,把叶青衣给团团围住,叶青衣气得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仙艳则是越笑越是开心。 县太爷出动,他对张大少唯唯诺诺,听完了张大少的话,连忙点头,「原来你家的仆役被这个男人给捉走,你要讨人,他还踢了大少一脚。该死,真该死,好个刁民,你是何方人士?竟敢在我们青莲县胡作非为?」 「说啊,青衣。」 仙艳就像在看戏一样戳戳叶青衣的胸口,叶青衣阴冷着目光,狠瞪他一眼,仙艳只是笑得更愉悦。 然后他的阴冷目光才对着县令,县令头冒冷汗,退了两步,这男子不怒自威的样子可怕至极,随即又想起自己乃是县令,乃是一县之首,岂可害怕。 「看你目光,就知道你是刁民。来人啊,他不报上名字,铁定是朝廷的通缉要犯,给我拿下了!」 仙艳笑道:「慢着,他可是叶青衣哦。」 「竟敢假冒国君之名,犯上他的名讳,简直是胆大包天。来人啊,把他捉起来!」 叶青衣阴冷的目光闪过在场所有人,任是县令喝令,就是没人敢动,叶青衣抱着仙艳冷漠地走过县令身边,连县令也不敢动他,冷汗涔涔的任由他走过。 仙艳拍手大笑,「好玩,真好玩。」 「把你的脸遮起来,再给我惹麻烦,我就......」 仙艳抬起身子,笑道:「要杀要剐,我随便你啰,只是没有我,皇位怎么办?你不当皇帝了吗?」 「你......」 叶青衣不屑再说,见着了客栈,他抱着仙艳入内,他阴冷的目光虽然令人望之生畏,但是英伟的身材,英俊逼人的外貌,倒也让掌柜的姑娘脸红心跳,说话吞吞吐吐,赶着替他开门、关门的。 进了房间,仙艳哼了一声:「是谁在卖弄色相啊?」 叶青衣斥了声:「无聊。」 才刚说完这话,县太爷又来了,叫人包围住客栈,外面是喊杀连天,就是没人敢闯进来,连张大少也只敢在外面耍嘴皮子叫阵,叶青衣全都听而不闻。 「好热闹,对不对?」仙艳调皮笑道。 叶青衣将他放下床铺,外面喊杀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传来几声细微的声响后,终于有人敲门,「王兄,是我亦新,侍卫放出飞鸽,说有刺客谋杀,我连夜立刻赶来接驾了。」 「进来吧。」 叶青衣冷声道,叶亦新这才敢开门进入,仙艳躺在床上,秀白的面容比记忆中更加妖艳,他不敢乱看,只敢看着叶青衣。 「外面说什么通缉要犯,我叫县令回去了,叫他不准再冒犯王兄。」 听到这句通缉要犯,让仙艳噗嗤地笑出声,越笑越是大声,叶青衣就像要拍桌大怒,终究还是忍住气,他道:「立刻派出人手,不过也别太张扬,我要带着仙艳立刻回宫,顺道严办这个昏庸县令跟仗势欺人的张大少。」 「是,我立刻去准备。」 叶青衣僵着声调道:「还有查探那批杀手是谁派来的,目的是我,还是仙艳。」 「是,我立刻调查。」 仙艳屈着手,撑起了右颊,「亦新,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是嫌我年纪大了,丑了吗?」 叶亦新眸光不知道要望那里,叶青衣厉声道:「出去。」 他眼光终究没转向仙艳,转向门口,就恭敬的出去了,仙艳呼了一声:「真无趣,他以前还有趣的多。」 「你再卖弄色相,我就把你锁起来,就赤裸裸的锁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 「你敢这样对我,我就把自己饿死。」 仙艳似真似假的目光一刹那间充满寒光,叶青衣寒厉的目光与他对望,他疾步走到床边,对着他娇艳的脸蛋降下一吻,仙艳环住他的颈项,张唇轻声的挑逗着。 「你嫉妒我跟亦新说话吗?」 仙艳娇喘,他已经露出大片白晳的胸膛,叶青衣双指夹住他肿胀的红乳,让他嘤咛出声,叶青衣吸吮着他的舌尖,手指毫不留情的穿入裤内,爱抚着他的情欲根源,热情变成了燎原的野火。 叶青衣没有回答问题,他刚硬的身体压上了底下柔软的娇躯,在驰骋中,尽泄热情。 「仙公子要回宫了--」 「听说今天仙公子要回宫了!」 仙艳还未回宫,几个老太监已经心神不宁的私下传言,厚祥眼光不屑的这几个元老级的太监睨了一眼,他一个眼神过来,那些老太监地位与他相差甚多,立刻就退开了,就算地位与他一样,只伺候皇上的高福,见着他,也是微微作礼。 皇上宠爱皇后是众所皆知的事,皇上有的,皇后有一份,而后宫的管事,皇后说一句,比皇上还能调派人手。 这全是因皇上宠爱皇后,将这后宫的事全都交给了皇后,那些什么贵妃、秀女的,都还得巴结皇后呢,自然也得巴结他这个皇后眼前的红人。 他是皇后身边最重用的人,就算伺候皇上的大太监高福,见着他,也要一句祥哥称呼,在这后宫,他可算是呼风唤雨,他只听皇后一人的命令。 皇后今早宣他进殿,下了一道旨令,要他去伺候仙公子,他是这些年来才进宫的,不曾见过仙艳这个人,但是他可看不出这个男人有什么好重要的。 皇后只道这男子邪媚,今日就要回宫,要他盯着点,想想也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满宫殿的女人皇上嫌腻味,才换换口味。 恰巧这男人也懂得一些狐媚之术,这些在宫廷里侍奉过几十年的老太监,却把仙艳说得像个令人畏惧的鬼神一样。 呸,不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男宠而已吗?说得倒像比皇上还不能得罪,简直是笑掉大牙。 不过也难怪如此,这些老太监若是有他机灵,怎么会在宫里这么久,还混不出个名堂。 他移了脚步,到了仙艳宫殿,这里原来是锁着的,他得了皇后娘娘的喻令,开了殿门,一进了门,他险些口水直流,宫殿里全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披散一地,有些还像废物一样的丢在墙角,难以数计的闪亮亮光泽,差点刺瞎了他的眼珠子。 这此这么漂亮的珠宝,他连看都没看过呢!这些年来他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珍奇宝也见得不少,但是从没有见过比得上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他心脏怦怦乱跳,捡了几个塞进了袋里,这个男宠这么久不在宫里,应该也早就忘了他房间里有什么,他就捡几个小的,料想也不可能出事的,毕竟谁敢对他这个祥公公不敬,甚至搜查,后宫的贵妃还得巴结他,一个小小的男宠算什么? 说不定他房间里的珠宝,没多久都得拿来巴结他,可怜兮兮的哀求他,叫他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好让他在皇宫不会太难过日子。 他回过了身,正想关上殿门,一道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张如梦似幻、天香国色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他痴呆了目光,他不知道有人竟能美艳到这种地步,他的眉眼上勾,眼角带着煞气,就算一身风尘仆仆的旧衣,也掩盖不了他的绝世艳丽。 「你是谁,在我的宫殿里鬼鬼崇崇的干什么?」 仙艳厉声责问,在仙艳后头的宫女急忙道:「那是祥公公,娘娘颁了道命令,要祥公公来伺候您。」 仙艳不曾眨眼,「推出去杀了。」 厚祥张大了嘴巴,随即露出了鄙夷的冷笑,谁敢动他?在后宫里,除了皇上、皇后娘娘之外,就他最大。 「我可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呢!」想杀他,也得看皇后娘娘的人脸色,这个男宠自以为是谁?瞎了他的狗眼了。 「我说推出去杀了,听不懂吗?这种眼神奸邪,浑身臭气的恶心东西,在我住的地方东摸西搜的,弄脏我的屋子,叶青衣知晓了,照样会杀了他。」 「你竟敢直言皇上的名讳,这可是滔天大罪呢,我看你是嫌活腻了。」 厚祥挺直了背,捉着了把柄,当然先给这个男宠下马威,不要脸的男宠,也敢与他硬碰硬,他真的是活腻了--找死。 「不晓得是谁活腻了?会重用你这种废物,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样不入流的货色了。」 「大胆!竟敢污辱皇后娘娘,侍卫,把他捆起来治罪。」 厚祥大呼小叫,仙艳微一冷笑,新进侍卫没见过仙艳,只认得厚祥,就要把仙艳捆起,叶青衣大踏步的走进,厚祥见着机会,急忙叩地告状,「皇上,仙公子对皇上及皇后娘娘出言不逊,我正要捆了他,请皇上及皇后娘娘处置。」 仙艳嘻嘻而笑,脸上虽是笑意,说的话全都是尖刺,叶青衣面无表情的脸上不作声响。 「原来我不在这里,随便一个臭得要死、自以为是的太监就可以进我的宫室,乱摸我的东西,这个宫廷规矩倒越来越松,搞得这间屋子都是臭气。」 「杀了他。」听完仙艳的话,叶青衣启唇,只说了冷冷的这一句话。 「是。」 侍卫架住了仙艳,仙艳笑得喘不过气来,叶青衣比着前方的厚祥,「还听不懂吗?给我杀了厚祥,没大没小的奴才,谁叫他私自进入这里。」 厚祥一刻钟后,才知道叶青衣指的是自己,大叫饶命已经来不及,仙艳退出了宫殿,一脸嫌恶。「这宫殿都是那个人的臭味,我不要了。」 他趴在叶青衣的肩头道:「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他对叶青衣的耳边轻呼气息,「我再给你绑着做,好吗?」 叶青衣狠狠瞪了他一眼,仙艳则是放浪笑着,但是他柔若无骨地倚在他的肩头,叶青衣扯过他的发丝,狠狠的一吻堵上他的唇,吻得仙艳娇声乱笑,他们在客栈时已经和好,现在正如胶似漆。 叶青衣将他抱起,进入了别的空殿,阖上了殿门,直至天亮。 厚祥被杀后,皇后得了消息震惊万分,宫中待得久些的老太监早已知晓仙艳的脾气,他出宫之后再回来,依然是皇宫中特别的存在,怪只能怪厚祥恃宠而骄,分不清状况,才会害了自己。 而仙艳就睡在御书房中,几乎日日夜夜都跟皇上叶青衣在一起,就跟往日一样,外朝进贡的珍品,都是仙艳挑剩才给皇宫,他的宠爱,不因出过宫有丝毫的改变,甚至比以往更为受宠。 仙艳不再与叶青衣冷战呕气,他在叶青衣面前小鸟依人、满脸带笑,他已经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似乎已明白哭闹对叶青衣而言,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这一年,叶国的霸业到达了顶端,叶青衣在这一年,所有的藩国全部恭敬来朝,他被外朝尊称为此世仅有的圣王,叶国国势富强,人民安居乐业,街景更是热闹繁华,所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叶国江山绵延千万里,寻回仙艳,似乎就如仙艳的命理所言,只要拥有吉兽,就能王朝千秋万世,永世流长,成为这世上至高无上的帝王。 第八章 「皇上,皇后娘娘给您送补汤来了。」 服侍皇上的大太监高福轻声细语,他已经服侍叶青衣许久,叶青衣当太子时,他就已经是服侍叶青衣的小太监,只不过因为他话少沉默,不会惹事生非,深了主子的事情绝不可外泄,因此被叶青衣破例提拔,当成了大太监。 叶青衣停下批改的笔,「嗯嗯......。」 「要退回去吗?皇上,还是留着?」 睡在榻上的仙艳半坐起身,睡眼惺忪问道:「什么补品啊?」 「今晚翻牌。」 叶青衣不动声色地说话,高福垂低着眼神接旨,仙艳收起一脚,露出半个腿的美丽线条。 「今晚想吃点不一样的,叫御厨做个清爽好入口的,天气热了,我胃口都变差了。」 仙艳收起了脚,再度的躺下,好似昏昏欲睡,叶青衣起身,「回你自个的宫殿睡吧,睡在御书房,成何体统。」 「还是当皇帝好,想睡那里就睡那里,今天这个睡厌了,还可以翻牌睡其它个,我们可就没这么好命,皇帝再怎么糟,也得伺候他。」 「不准呕气,说些胡话。」 叶青衣的声音阴冷下来,这几个月,他的身边只有仙艳,仙艳姿色绝艳,床第间的风情无限,但是也该是安抚后宫的时候。 仙艳睁亮了双眼,「好,我不说胡话,但是你要找亦新进宫来陪我说话,不然这宫里闷死人了。」 「不准,你想把亦新害死才甘愿吗?」听到他提起亦新,叶青衣的声调更阴更冷了。 「我不会勾引他,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来陪我说话,要不然你要叫宫殿里的后妃来跟我说话吗?这不是更糟糕?」 仙艳赤脚爬起,跳到叶青衣的身上,他娇滴滴的在他颊上亲了好几个,「求求你嘛,青衣,我在宫里闷得慌,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要做什么?」 他使软的,让叶青衣的声调不再那么阴寒。「那你得让高福看着,你若是敢再煽动亦新--」 仙艳的吻堵住他的唇,抱怨连连,「我都甘愿回来了,你以为我还会想要勾引别人吗?我已经为你做了最大的牺牲,不吃醋、不吵闹,那你还对我这样,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叶青衣环住他的肩口一紧,挑弄着他的舌头,抚爱着他的发丝,终于落下了句无可奈何的话,这也证明仙艳被溺爱的程度,更代表他在宫中无人可匹敌的地位。 「你就会说话气我而已。」 一吻过后,仙艳软趴在他身上,叶青衣召了八王爷叶亦新进宫,随即离开了御书房,前往后宫。 仙艳冷冷地抬起衣袖,擦拭刚才热情的吻痕,望着叶青衣后背的眼神寒冷如十二月冰箭,不复见刚才的撒娇与柔情。 直到叶亦新进了门,他又摆出了与见着叶青衣一模一样的笑颜,叫叶亦新陪他下棋,而高福就在一旁伺候着,不敢暂离。 就这样,只要叶青衣去后宫里,就会召亦新进宫陪仙艳聊天、下棋,高福在一旁明则伺候,暗则是监视。 今夜也是如此,只不过仙艳每盘棋都输了,他下到了这一盘,又是输了,不禁气得把棋子推倒,口里嚷着:「不玩了,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他天真娇憨的语气差点把叶亦新给逗笑了,仙艳气道:「我输了这么多盘棋,你还笑我,你太没良心了,哼!」 他那打情骂俏的语气,让叶亦新心口又酸又甜,连忙满面堆笑,说要再玩一盘,这次他就故意走错棋子,让仙艳赢棋,仙艳开心地笑了,望着那无上艳丽的笑颜,叶亦新全身骨头酥软,又软又绵,好象喝了仙酒一样,醉在坛里,起不了身。 他不懂他二哥,有了仙艳,为何还要其它人?如果是他拥有仙艳,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在他面前,他一定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你看着我,一脸猪哥相的想干什么?小心你二哥宰了你。」 这些年来,叶亦新不再是无知少年,也明白事情的轻重,他吃了一惊,急忙回神,他耻红了脸,知道自己的想法若是被二哥知晓,一定会被抄家灭族的。 仙艳笑道:「亦新,你官做得大不大?老婆娶了没?听说我逃跑那一年,害得你很惨,你会不会恨我?」 叶亦新摇头,「是我不好,惹怒了二哥,其实所有皇子里,就是二哥对我最好,我没有能力,只是吃着八王爷这虚名而已,王妃是王兄指名嫁进的,所以我也娶了亲。」 仙艳拿着棋子在桌上胡乱玩着,「亦新,我帮你算命好吗?」 「算......算命?」 叶亦新这才想起,仙艳化身为道士,在叶国的藩属国稑国当道士,据说他在稑国极有名气,非得撒上千金,才能聘请他下山。 「是啊,亦新,我算命很准哦,算我补偿你,为你算命,希望你趋吉避凶。」 「好啊,反正也挺有趣的。」 他不忍拂逆仙艳,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仙艳在纸上涂涂写写,随即摊开给他看,「亦新,你的命底是富贵,但是小时的命却是虚的,也就是你身处富贵,虽不愁吃穿,但是其实过得应该挺辛苦的。」 叶亦新点了头,他虽是最小的皇子,但是他的出生是个错误,他的新娘只是个宫女,而且自他出生后,先王也从未再临幸过他娘亲,对他也十分冷漠,他只是皇子的身分好听,其实比任何人都寂寞。 「你今年二十初岁,这个虚到明年就破除了,你明年将会大受重用,并且成为朝中极重要的人物,你多福多寿,命中禄位极高,一般人想要的,你全都有了,福禄寿喜,多子多孙。」 他说得如此美好,让叶亦新半信半疑道:「我真的有这么好命吗?」 「相信我,我从未算错。」 叶亦新反问道:「那到底是明年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忽然受到重用?」 仙艳眸子闪着亮光,吐着舌头,「天机不能泄露。」 他那俏皮可爱的样子,让叶亦新笑出声来,他比着仙艳道:「那你替自己算过命吗?也准吗?」 仙艳脸上笑意敛了一下,「我替我自己算过,我的命就是如此,我一生已经跟你王兄纠缠在一起,到死都难以分开。」 叶亦新听他说得沉重,急忙改变话题,他们又再度的下棋,叶亦新让了几手,让仙艳赢得开心。 而高福在一旁递上茶水,默默不语,他曾经见过仙艳与叶青衣下棋,叶青衣棋力极强,仙艳也不弱,叶亦新的棋艺只是普通而已,仙艳应该可以轻易胜他,但是仙艳却是每次输棋,娇笑着要叶亦新让棋。 一股寒气从心肺里往骨髓里钻爬,光是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仙艳的心机有多深,连一盘棋都要使上心机,他在空的茶杯里再度的倒上了茶水,他阴沉的程度,大概与皇上叶青衣不相上下。 只是每次天亮,他来伺候皇上时,若是皇上留宿在仙艳这儿,两人互枕,皇上阴沉的眸子里总会有别些光采减轻了那些深不见底的阴森,而仙艳充满煞气的眸孔也添加了几分温和。 他是久侍皇上的人,也是一天好几个时辰都与皇上在一起的人,他知道皇上与仙艳在一起是别的后妃所难比得上。 但是那不只是床第之间的交流而已,皇上与仙艳,就像有别种牵绊将他们紧紧的系在一起,怎么样也无法分开。 「皇上万安。」 「平身,皇后。」 皇后还是跪着,没有起身,她眼眶带着泪道:「臣妾不敢起身,怕皇上还在生臣妾的气。」 「我生你什么气?」叶青衣淡淡道。 「我叫厚祥去伺候仙公子,他得罪了人,被皇上见着,赐了死罪,臣妾担忧皇上会以为我是故意叫厚祥去生事的。」 「没这回事,你过来我身边坐着。」 皇后起身,颤巍着身子坐在叶青衣身边,她接连亲手熬炖了好几天的补汤,要宫女送至叶青衣的御书房,费尽了心思,就是为了这一件事赔罪,今日叶青衣总算来看她了,也不枉她这些时日的辛劳。 「皇上,外朝纷纷尊称您为圣君,皇上当之无愧,反观臣妾这个皇后,却什么事都办不好......」 她眼眶泛出了泪水,叶青衣搂住了她的肩头,一股怜爱涌了上来,她看起来消瘦了不少,看来也是这些时日的忧虑害怕引致。 他之所以会立她为后,不只是为了后位不给朝中大官的女儿,怕引起朝中势力的纷争,更重要的是,他知晓从他立她为后开始,这个朝中小官的女儿每日战战兢兢,这份皇后殊荣让她更加爱慕他,也更加想做好皇后这个位置的事情。 所以她不争、不吵、不闹,均衡了后宫的势力,也等于是均等了朝中的势力,皇后该有的贤淑雅量,她全都有了。 纵然她不美,却已经是他心目中最佳的皇后人选,再加上进秀女,调节两个贵妃间的过节,她已经尽其所能,他知道她不可能派人去挑弄仙艳。 「皇上,您好久没来我这儿了,我怕您是生我的气,再也不来看我了......」皇后泪珠一颗颗的滚下。 叶青衣在她唇上降下一吻,轻解她的罗衫,吹熄了灯火。 夜风吹过了枝枒,从皇后所住的宫殿,吹进了仙艳的宫殿里,晚了,叶亦新不能留在宫中,因此就出宫去了,高福收拾着茶具,仙艳问道:「皇上今夜又是翻牌吗?」 高福知道他难伺候,因此小心翼翼地回答:「奴才不知道。」 仙艳瞠圆了双眼,忽然拿起茶杯往高福的方向砸去,他已经许久不曾这么大动肝火,「我问你,你竟敢不答的说些废话。」 高福不敢躲,就让茶具打在身上,青了肌肤,仙艳抓紧帘子,阴冷着声调道:「出去,滚出去。」 高福出了殿门,帘子刺痛了他的手心,仙艳将手掌张大,当年他咬在自己手上的伤痕还清晰可见,没有人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除了他自己。 除了叶青衣。 漆黑无望的夜色,望出去一片黑暗凄凉,这份凄凉宛如要吞噬人的心,他逃出宫去七年,这七年来,他对叶青衣咬牙的恨,他不是没想过跟了别的国君,凭他的绝色美貌,他勾引得了任何人。 但是他终究是没做,一来不肯把自己的身子糟蹋了;二来他不要那些下贱的人碰他,但是这是不是就是代表自己对叶青衣旧情难忘? 那么深的恨,不就是代表他是那么在乎叶青衣,所以才恨叶青衣只想利用他?那么炽情的初恋情爱,叶青衣占满了他整个人生,也毁了他整个的生命。 他咬住自己的旧伤处,那时撕心裂肺的痛楚,每日每夜还在折磨着他,七年了,他以为自己能做到对叶青衣所作所为不在乎、不动心。 但是为何知晓叶青衣去了后宫,他还是那么痛苦、难受? 他睁眼向着黑暗里,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风的声音,他没有流泪,只感觉心在滴血。 他嚎声笑了起来,像夜色里孤独的一匹狼,荒凉地站立在难以承载的寂寞里,长啸出悲凉。 有他这种命格的人,哭也不能哭,笑也不能笑,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利用关系,没有真心真情,他到底在奢求什么? 他打开殿门,投身进入黑暗里,就这样万劫不复也好,反正像他这样命格的人,谁也不能爱,谁也不会爱他,能感觉的只有自己的温度,其余人的体温全都是骗人的,那些温暖跟拥抱,都不是真的。 他摸黑坐着,张着眼睛,任由无尽的黑暗包围着他。 好暗,暗得就像他的心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想看。 「仙......仙公子病了,发了高烧了......」 高福说话时还胆颤心惊,皇后居住的殿门马上打开,叶青衣已经整装出了宫门。「传太医了吗?」 「是,已经传了。」 叶青衣冷漠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冷酷三分。「怎么照顾的,为什么会发高烧?天气正热,又不是多冷的天气。」 「昨夜,仙公子心情不好,要奴才我下去,夜半下了场雨,天色刚亮,我去到仙公子住的宫殿,仙公子人坐在外头,淋了一夜的雨,我扶了进去,马上就唤太医了。」 叶青衣停住了脚步,他冷酷的脸色整个拉下。「回皇后的宫殿去。」 「但是仙公子......」 叶青衣厉声道:「我说的话还得重复第二遍吗?」 「是,皇上。」 高福一颤,为他掌灯,叶青衣重新走回了皇后的宫殿,皇后起身迎接,「皇上,等会要上早朝,臣妾帮您整衣。」 叶青衣任由着皇后整衣,他脸色铁青,对高福道:「不必叫太医,将太医唤回去。」 高福愕然,但是他不敢多话,一见也知道叶青衣正在气头上,因此只能照办,叶青衣脸色怒青,仙艳是不吵不闹了,但是他竟用这种方式阻挡他再到后宫。 他对仙艳的反应,永远只有他当初那一句话:「他想做的,谁也阻挡不了。」 他若是让他阻挡了这一次,他以后只会千方百计,使尽方法,他不会让他这么这么放肆下去的。 「不必理他,就这样让他重病,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胡作非为?反正风寒死不了人的。」 高热畏冷,仙艳张开通红的双眼,他喉咙干渴,但起不了身喝水,也不想喝,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数着时间。 一日,二日,三日,到了第七日,叶青衣还不曾来过宫殿,也没来理会他。 他大笑起来,差点笑破了肚皮,他指着服侍的宫女,因为病重又未服药,一直没有起色的病着,他的声音嗄哑到几乎不能听,他笑得喘不过气道:「去跟叶青衣说,今年我就会死了,叫他想看我时,快来看我。」 宫女吓得半死,却不敢不做,他上禀了高福,高福再逐字逐句地念给了叶青衣听,叶青衣听得更是气得发抖,他大手拍向桌面,桌面摇晃出哀鸣的声调。 「放肆,连自己也咒死了,叫他要死快死,我不会去看他的。」 隔了几日,宫女传了一张仙艳的书信,叶青衣打开来看,气得揉成一团丢了,他里面写了一个吉星的生辰跟居住的地方,摆明是挑衅。 「皇上,还是请太医吧,听说仙公子镇日一直咳着,身子都还没好,也没胃口吃东西。」 高福在御书房柔声劝慰,叶青衣听而不闻,他交办的都是别的事情。「今日到皇后那去,皇后的生辰到了,也该庆祝,他想要装病装死,随便他。」 「是,那......那奴才去交代皇后生辰的事了。」 高福交办下去,叶亦新来到御书房前,他脸庞带泪大声哭道:「王兄,仙艳......仙艳快死了......」 有人推波助澜,叶青衣气得怒发冲冠,他摔了纸镇走出御书房,他已经被仙艳惹得烦不胜烦,叶亦新的哭闹更让他火上心头。「叶亦新,给我立刻出宫,我半年内都不想看到你。」 叶亦新哭得跪在叶青衣脚边道:「王兄,您去看看仙艳,他真的快死了,他病得好厉害......」 「你也跟着他胡说八道!」 「王兄,为什么您都不珍惜仙艳,他病得这么严重,竟连太医也没来治病,王兄您对小宫女跟太监,都没这么坏的,为什么您这么不珍惜他?」 叶青衣气得简直要呕血,这场闹剧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仙艳才开心?「说他病了,我倒要看他病得多重?」 叶青衣走向仙艳的宫殿,一开宫殿,他就后悔了,躺在床上的,根本就不是他的仙艳,而是只剩一把骨头的病死人而已。 「去叫太医,把所有太医全都叫过来!」 叶青衣颤抖着声音怒吼,仙艳比着他,嘶声的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却呕出了血,叶青衣一步跨前,将他搂在怀里,不顾血丝染红了他的龙袍,慢慢地扩大。 仙艳晶莹如玉的泪水流了出来,明明知道体温跟拥抱都是虚假的,但是为何体温包围他的这一瞬间,他还是有了那种幸福的晕眩感,好似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是真正疼他、爱他,把他放在心里,而且是完全属于他的。 明知这一切都是如此虚假,为何他还是如此贪恋着这个男人的体温,再度回到这个男人身边,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跟痛苦。 第九章 叶青衣两日没有上早朝,朝中议论纷纷,宫中封锁消息,只说叶青衣身体无恙,问近侍高福,高福不愿多说,讲的也如同外面所言,皇上很好。 而叶青衣不只两日没有上朝而已,原本为皇后庆生的宴席,他也未去,他没有踏出仙艳的门口,反倒对仙艳亲侍汤药。 「好......好苦。」仙艳叫苦连天。 「快些喝了就不会苦了。」 叶青衣为他吹凉了汤药,喂在他的口里,仙艳皱着眉头咽下,喝了半碗,他就毫无胃口地躺在床了。 「以后不准再胡乱淋雨了,下次再这样,我绝对不会来看你的。」 叶青衣怒凶的话,从他跨进这座殿门后,这两日的语气从来都没有变过。 仙艳烦腻道:「每次都说一样的话,你很烦耶。」 叶青衣气得瞪眼,却看他病得这么重,不好发作脾气,而仙艳的语气转为柔腻,开始娇声道:「上来陪我睡嘛。」 叶青衣小心地掀开被巾一角,不让被中的热气散出,以免仙艳病得更加严重,他快手快脚地进入衾被中,仙艳抱住他的颈项,在他身上嗅闻着味道。 「讨厌,我病得太重,闻不出你身上好闻的味道了。」 「声音像鸭子一样,别再说话,乖乖的休息吧。」 「哼,说什么鸭子,你真可恶......」 仙艳半撒娇,半埋怨的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叶青衣身上的热气传来,暖呼他的手脚,他蹭着,叶青衣的大手轻抚着他的发丝。 「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从你还是皇子时,我就认得你了。」 幽幽的声音带些压抑的传出,他与叶青衣的关系,从他当皇子开始,两人就纠缠至今,也是他与叶青衣共谋陷害太子,叶青衣才有机会登上太子的位置,甚至当上皇上。 叶青衣语,仙艳抱着他的腰,让自己更加的贴近他,低声道:「我们总是聚少离多,你当皇子时,前帝还在,我们很难四眼对看;你当太子时,我气你恨你,连看也不看你一眼,你对我也是一样冷淡;你当上皇上后,除了一开始时常一块,后来你三宫六院,我们常常争吵呕气,没多久,我离宫出外,算了一算,我们虽认识十多年,但是有在一起的时间,不过是一年多而已。」 「你现在回来了,只要你不吵、不闹、不呕气、也不说胡话,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仙艳闻言怔忡,窗外雨点打在叶上,响起寂寥声响,他抬起美目,注视着叶青衣道:「我还在气你、恨你呢。」 叶青衣答得淡然,「若是你还气我恨我,就不会故意放出消息,要我寻你回来,而是应该带回千军万马,来要我的命才对。」 仙艳将头别过,「你错了,我还在恨你利用我,恨得要死。」 叶青衣低下头,怜爱的轻啄他病瘦脸蛋,仙艳幽声道:「我要你真心的回答我,就这一次,青衣,你喜欢我、爱我吗?若我的命中并非注定为吉兽,而是祸患之星,你也要想要我吗?」 叶青衣冷漠的眼光投射在他眸孔里,有如他们第一次四眼相对,同样漠然的眸孔,有着不懂感情的冷冽,那些黑暗的纠葛埋沉在心里最深处,从来都没消逝过。 他们两人都是一样的,不知感情,眼里只有自己而已。 「你要听真话吗?仙艳。」 感觉叶青衣抚摸他发丝的手停缓了下来,仙艳望进他的眸孔,就像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纵然这个男人的灵魂宛如沙漠一般干枯,没有丝毫的跃动在里头,就像一汪的死水,枯萎了千百年的枯石。 「我不爱你,我也从没喜欢过你。」 仙艳咕声笑了出来,他将脸埋藏在叶青衣的胸口里,叶青衣的声音震动肺腑,连带的,也传达到他的心口,使他的心口寒得像冰。 他知自己在笑,他的泪已为叶青衣流光,除了笑之外,他不知自己还能表现出什么情绪。 叶青衣沉声道:「我从小生在皇室,宛如在地狱中煎熬,我的感情早已被磨光了,我登上王位,只不过是为了报复那些将我踩在脚底下的人而已,你是我的契机,若是没有你,我不可能成为太子,成为皇帝,但也不过是那样而已。」 他拨开仙艳脸上散乱的发丝,露出他的脸来,他声音冰冷如水,一字一句地说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跟我有一样阴冷无情的眼睛,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知什么叫爱......」 话声方落,外头响起了侍卫大叫声,「有刺客,有刺客,保护皇上。」 高福立刻进门,「皇上,这座宫殿较为偏僻,请皇上移驾到御书房,好让侍卫保护您。」 仙艳推开了他,他已经得到答案,那些话他不想再听下去,「你去吧,我要睡了,再怎么说,刺客也不会找上我的。」 叶青衣却一把抱起了他,将他用被子卷好,带出宫殿去。「到御书房,也叫御医在那儿候着。」 「是,皇上。」 高福叫侍卫守护着,一行人走到了御书房,房外不只有太医候着,皇后也站在屋外行礼道:「皇上万福。」 他把仙艳抱进了御书房后,才轻阖上房门,一刻钟后,侍卫禀报,刺客已经逃了,叶青衣阴沉着脸,皇后则是跪在御书房外,一步也没离开。 皇后跪在御书房外,那是何等的大事,高福紧急禀报后,叶青衣才开了门,他冷漠地望着跪在屋前的女子,他不知她在耍什么把戏,但是他今晚没那个心情安抚她,阴寒的声音就是他现在心情的写照。 「妳跪在这里是在做什么?是国家要亡了,还是朕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帝王,让妳如此跪谏?」 「皇上,国家繁荣,人民安乐,您仍是此世的圣王,但是圣王身边总有些奸邪之辈,想要祸乱国家,臣妾想请您杀了里面的人,我知您可能不舍,因此才跪在这里请求皇上为了天下,赶紧杀了此人。」 皇后语出惊人,竟要皇上杀了仙艳。 「大胆!」叶青衣厉喝怒骂,高福颤了一颤。 皇后禁不住地流泪禀报道:「皇上,您乃是此世的圣主,原可万世流芳,叶国的人民都在歌颂您的德行,但是为了一介男宠,竟接连二日的早朝都没去上,臣妾冒死谏言,就是要皇上知晓,这个男宠只会害了皇上,今日只是二日早朝没去,以后可能会毁败了整个国家。」 叶青衣原来阴沉,喜怒较不形于色,但是他现在脸色铁青,一看就知道是气得想要拍案大怒。 皇后跪在地上,泪流不止地哭啼道:「臣妾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皇上的圣名,若是皇上要立刻废了臣妾,或是杀了臣妾,臣妾也只能默然接受,后宫虽然安定,但是这个男宠水性杨花,招惹过不少男子,根本就是个下贱之人,不配服侍皇上,况且原本出过宫的人,怎能再近皇上的身子?再说,他也是服侍过先皇的人,原本就该陪葬的,皇上,您把他留在宫中,就是个错误跟祸害。」 「是不是错误,我自己知晓,妳给我回宫殿去,一个月之内,都不准走出宫殿。」叶青衣的语句寒酷,是他对她说话最重的一次。 皇后叩头道:「皇上,若是您喜爱男色,臣妾可以为您再寻几个姿色妍丽的,只有这个男宠,不守本份,他那桃花似的勾魂眼,根本就是祸国殃民的祸星,求皇上杀了他,以安天下。」 叶青衣冷冷拂袖,「将皇后拉走,拉回她的宫殿去。」 「皇上,求求你听从我的话,把仙艳杀了......」 众人不敢真的拉扯皇后,叶青衣怒斥道:「你们都聋了吗?给我拉下去。」 皇后再度叩头,「皇上,那个男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求皇上杀了他......」 叶青衣脸色越加阴沉,侍卫终于动手位了皇后,皇后却还在叩头,都把头叩出血来,她的声音凄厉,字字句句都是忠心护帝。 「皇上,求您听从我这句话,杀了他,快些杀了他,这个男人如此的迷乱君王,国家会被他亡掉的......」 她被拉了下去,发饰掉了,衣服也破了,披头散发的她仍在大喊,希望能让叶青衣听进她的忠言,她死不足惜,她怕的是皇上的圣名有辱。 「皇上,您乃是圣主,绝不可被这种见不得人的男宠给迷惑了神智,祸乱了国家......」 声音传在风里,女声凄厉的呐喊仿佛不祥的前奏,高福浑身起了冷颤,望向叶青衣,叶青衣脸色十分难看,高福惊怕得不敢吭声。 仙艳披了衣服走出御书房,他嘴角带着一丝轻笑,只是轻轻将脸偎在叶青衣的肩上,手指与叶青衣互握,叶青衣阴寒的神色回复了不少。 「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叶青衣的声音是镇定,刚才的每一字每一句,一定都传进了屋里,仙艳冷透的指尖握紧叶青衣的手心,他伤寒未愈,嗓音还十分粗哑,却带着笑意,好似在软化着叶青衣的心情。 「我这一辈子,别人说我难听的话多得是,不过祸乱国家这个罪名,倒是第一次听过。」 「我说过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我还在,谁也动不了你。」 仙艳咭声笑出,在叶青衣耳边轻声道:「应该是我这个吉星还在,谁都动不了你的王位吧!」 叶青衣瞪了他一眼,仙艳反倒笑得开怀,让叶青衣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但是刚才凝重的气氛终于云散,他搂住了他的肩膀,寒冷的声音带了些温情,「进屋子里去,别再冷着了。」 仙艳抱住了他的臂膀,两人进了屋里,高福轻阖上门,黑黝黝的夜色,吹来一股凄凄冷冷的怪风,高福不知怎么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风吹得真怪,该不会宫廷要出事了吧--」 想起一向贤淑的皇后娘娘的疯样,高福将手臂的冷颤搓去,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他蹑手蹑脚地走向住处。 风徐徐吹着,偶尔传来几声娘娘殿里的啜泣声,宫女们正在安抚哭泣的娘娘,这一夜就这样过了。 只是凄厉的寒风彷佛不祥的预兆,一夜刮个不停。 「亦新,听说是你向你王兄说我病了,你王兄才真信我病了这件事?」 仙艳已经回复了大半,但是仍躺在床上养病,叶青衣这几日繁忙朝事,因此只有夜晚才过来陪他一会,仙艳喊着无聊,叶青衣勉为其难的将叶亦新召进宫中,陪伴仙艳聊天。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你当时病得那么重,却连个太医也没来看诊,这要是延误了治病的时机,可就糟了。」这是叶亦新的真心话。 「谢谢你,亦新。」 难得的,仙艳竟这么坦白的道谢,让叶亦新脸红透了,他急忙摇手,「这没什么的,仙公子,你别说得那么慎重。」 两人聊天聊了一会,叶亦新要离开的时候,仙艳问道:「最近宫里有刺客,你知晓吗?」 「知晓。」 叶亦新早就知晓这一件事,当初叶青衣带回仙艳时,也遇上了刺客,要他去查探刺客的身分,活捉了几个刺客,也只说是受人重金,并不知道是谁所托,也不知道他们要杀害的人是当今的皇上,因此这件事变成了一件谜。 料想宫中的刺客,跟那日的刺客可能是不同批的吧。 「你们皇子还好,都有练武功强身,那像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连个小小侍卫都比不上。」 「你放心吧,宫中戒备森严,刺客一定会被捉到的。」 叶亦新安慰了几句,仙艳反倒道:「我想要防身的利器,亦新,你去帮我物色一把小剑来,我放在身上,总觉得安心些。」 「但宫中不能私藏凶器......」 叶亦新说到一半,却忽然住嘴不说,原因全在于仙艳不是一般人,以前宫中皇子们的宝剑,他看了喜欢,拿了就走,父王也从来不说什么,更何况是现在的王兄。 「好,那我去物色一把。」 「谢谢你,亦新。」 再一次的,仙艳又道谢了,病情痊愈了一大半的他,脸色已回复了八成,美若天仙的神韵让叶亦新心儿乱跳,他出了宫,就积极为仙艳找寻一把配得上仙艳的宝剑,寻了两、三天,才在一家专卖古董的店里挑到喜欢的。 他巴巴地送进宫里,那剑身短小,却闪着精光,则好可以藏在袖中,剑柄上还镶着红色的亮丽宝石,剑刃又轻,光是拿在手上,薄如婵翼的剑身仿佛是件无上的艺术。 「真漂亮--」 就算见惯了宝物的仙艳,也忍不住的对这把宝剑爱恋难舍,「这贵吗?」 「不贵,不贵。」 纵然贵极了,但是仙艳喜悦的笑容,比任何金银都还要让叶亦新满足,聊天聊了两个时辰,晚了,叶亦新要出宫去,仙艳提了个小袋交给叶亦新,叶亦新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仙艳眸眼皆是笑意,「送给你的,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卖了,不过你得回家后再打开来看。」 叶亦新一离开宫殿,仙艳笑容收敛,他脸色森冷的将宝剑收入袖中,这个宝剑的用处只有他自己知晓。 叶亦新不解地带着小袋回家,到了房里打开袋子,满室生辉的珍奇异品散落,叶亦新张大了嘴巴,有些宝物他曾在仙艳的房间里见过,有些珍品则是连见也不曾见过,这袋中的东西价值胜过那把宝剑十倍以上。 叶亦新望着满桌的珍奇异宝不禁痴了,他从小住在宫中,宫中的人心险恶,他又不受宠,受的气也不少,虽说仙艳邪肆的作为让各个皇子大伤脑筋,背地里恶意漫骂也不在少数,但是当众位皇子受苦受难的同时,自然也没什么时间来恶整他。 「人人都说仙艳是灾祸之星,但是他比任何人都体贴得多。」 叶亦新的眼眶一热,仙艳拿了那把宝剑,却将十倍以上价值的宝物奉送给他,这份心意他深深地感觉到了。 不管别人把仙艳说得多难听,但是光是这一点的温柔跟体贴,就已经让他心里充满了无数感动。 第十章 「你这是什么表情,想吓唬谁吗?」 仙艳为叶青衣奉上了一杯茶水,叶青衣脸色阴冷地喝了一口,仙艳覆在他的背上,帮他揉肩。「怎么了,为了别的事心烦吗?」 他当初一手栽培出来的皇后,原本以她的身份地位跟美貌,她连贵妃的位置也沾不上边,但是他要的就是她那份为他的心,替他收服后宫,安稳五宫六院的心,现在这份执念却转向了仙艳身上。 她认为仙艳是来祸害他的小人,宁可选些标致的男人进宫,也不愿见他进仙艳的宫门,她为他的那一份心,已经变成了偏执。 「没什么,你的病好了吗?」 「都好了。」 「好了就好。」 叶青衣说没两句话,就又脸色寂冷下去,仙艳站在他的后头,他的宝剑从袖中轻巧的滑出,不带一丝声响,他捉起剑柄,外面忽然喊起了「刺客,有刺客」,叶青衣浑然不知的厉色振衣而起,仙艳则将宝剑巧妙地推回袖中,两人步出了室外。 说时迟,那时快,才刚步出室外,刺客的刀剑如银光般刺向仙艳滑腻的颈子,叶青衣大惊,他捉住仙艳的衣领往下压,剑浅浅地滑过叶青衣的手臂,流下几滴红血,侍卫立刻蜂拥而上,团团围住刺客。 「刺客的目标是你?」 叶青衣终于明了,刺客不是为了行刺君王,而是为了仙艳而来,从他知晓仙艳的行踪,将他从稑国一路带回叶国时,刺客已经锁定了仙艳。 「你跟谁结了这么重的深仇大恨,连你住到皇宫,都不愿放过你。」 仙艳回答得十分简单,也是事实,「我有结怨的人可多得很,但是应该也没人恨到想要杀死我吧,如此大费周张,从荒野再到王宫,这人的胆子不小之外,也似乎明白我在哪里。」 叶青衣一愣,皇后跟几位宫女已经来到跟前,「皇上,听说有刺客,您没事吧。」 「没事,我不是要妳闭门思过,谁叫妳出来的?」 一见到她,不悦就涌上心口,叶青衣脸色阴寒,皇后则是跨前几步,跪在叶青衣的身前,字字句句都是泣血直谏。 「臣妾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再跟这个男宠在一起,皇上,不只有辱您的圣名,连生命都有危险。」 她说来说去,都是这样的话儿,全都是针对仙艳,叶青衣听得烦心,脸色更加阴沉,根本就不愿理她,将她当成隐形人。 侍卫满身热汗地跑来禀奏道:「皇上,刺客已经就逮。」 「问出指使人了吗?」 侍卫脸色不豫地望向皇后一眼。「刺客狗胆,竟说是皇后指使......」 叶青衣一愣,望向脸色白如透明的皇后,能知道他密访稑国,带回仙艳,能够在途中安排刺客,知道途径,除了宫廷熟人...... 下一刹那,皇后扑了向前,她不是扑向叶青衣,而是扑向仙艳。 她宛如迅雷一般的行动,手掌扬起,银光闪耀,等她颤抖的放下时,仙艳胸口已经多出一把小刀,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裳,他的双腿无力跪下时,叶青衣惊骇的一把将他揽进怀里。 皇后眼里有着满足,这个祸害终于死了,再也不会祸害皇上,「皇上,我知道您不会原谅臣妾的作为,但是臣妾都是为了您好,再跟这个祸国殃民的祸星在一起,皇上,您一定会成为昏君的......」 叶青衣低吼,他一掌将皇后打得滚地,翻了好几个身。「叫御医来,快,把皇后关进死牢,关进去。」 心口急遽的疼痛,好象要喘不过气来,仙艳急促的喘息,叶青衣颤抖的双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抚摸着他美若天仙却急遽转白的脸庞,声音放得又低又柔,就像在安抚着他,更像在安抚着自己慌乱的心情。 「你撑着些,御医马上就到了,你会没事的,仙艳,听着,你会没事的,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这种谎言一听就知道可笑至极,仙艳笑了,反倒咳出了些血。「别白费功夫了,我早就为我自己算过了,我的寿命只到今年而已,逃出去这几年,我反复的想着,该不该回到你身边,最后,我还是决定到你身边。」 「不许胡说,你会活下来的。」叶青衣失控地怒吼。 仙艳艳如天仙的美丽笑靥越形扩大,却反倒充满凄凉与悲哀。「你舍不得我死吗?青衣。」 「不准你再说死不死的话,你会活下来的。」叶青衣吼声震耳欲聋。 「我会死,但是我想要的东西,也不准别人拿去。」 他紧抓住叶青衣的黄袍,这件黄袍是他们用尽心机拿来的,也是叶青衣要他的唯一原因,但是他不会把叶青衣让给任何人。 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他就算临死前也要夺到,他唇角的鲜血流出,临死前,他终于能在叶青衣面前,坦白自己的心情。 他对叶青衣不只有爱,更有数不尽的恨意,那些恨意纠葛在内心,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叶青衣,我对你咬牙的恨,恨你如此的影响我,恨你宠爱别人,恨你上别的女人的床,更恨那些女人为你生子产女,我的恨,你能够明了吗?」他口口声导报说恨,脸上没露出恨意,反倒露出凄凉跟痛苦。 叶青衣怔忡,仙艳沾满血迹的右手,从左手衣袖里拿出那把薄剑,顶住叶青衣的心口,侍卫们大惊,要赶来护驾时,仙艳苦涩的笑道:「都别动,要不然我马上就插进他的心口。」 他抬起带血的笑颜,这一生,他第一次笑得那么快意自在,他残破的爱恋都将随着他跟叶青衣的死烟消云散,不会再刺痛他的心,也不会再让他觉得寂寞得比死还痛苦,那些比刨心更加折磨的痛苦,全都即将消逝,这个男人死后就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他凄哑的笑道:「这就是我回来你身边的原因,如果这一年我要死了,那我也要你伴着我死,我本来就是这种蛇蝎心肠的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若是你只是利用我得到皇位,我死的时候,也该是你皇位消失的时候。」 一滴清泪流下仙艳的脸庞,叶青衣握住他握住剑柄的手心,低哑道:「不是得到你才能得到皇位,而是要得到你,就必须要得到皇位。」 纠葛在内心的痛苦与凄凉,不管拥抱多少次过后的孤独与落寞,随着泪水落下地去,叶青衣哑声在他耳边倾吐,一字一句宛如重石坠地,那么的掷地有声。 「若是我不能成为皇帝,我如何能从父王手里得到你?你是祥瑞吉星、灾祸之星,我根本不在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巩固皇位,也是在稳固你的地位,那些皇后、贵妃、皇子、公主只是稳固我地位的棋子,有了她们,才能有你。」 热泪涌出仙艳美丽的眼睛,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泪水是如此的热烫,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 叶青衣握住他剑柄的手往前送,他惨叫的收手,匡啷一声落下地,剑尖还沾有叶青衣胸口的一丝血丝。 「够了,这样就够了......」 他感觉到叶青衣的心声了,他嘶喊着,哭得就像要把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光,紧紧抱住叶青衣的颈子。「够了,我听到这些话就够了......」 他泪湿的双眼带着笑颜,「你说你不爱我,因为环境逼得你不知道何为爱情。」 他爱怜地抚着叶青衣的发丝,这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是如此孤独而绝断,没有了他,叶青衣也不再是叶青衣,只剩一具躯壳而已,他的死,是不是也会从这个男人身上带走某些东西,如果是的话,那他就死而无憾。 眼泪一颗颗的碎地,他带着天真的口吻许下他们这一辈子绝对无法成真的愿望,若是此世无法在一起,那下一辈子,他可以期待吗? 「那下一辈子,你跟我都不再处于皇宫这样险恶的环境里,那时候,你会说你爱我吗?」 仙艳眸子里绽出亮光,那是回光返照前的神智清明,他娇然一笑,将他这一生最娇媚的笑颜留给了叶青衣,那样凄美而美艳,仿佛花朵要落地前的悠长叹息。 「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不会轻易接受你的爱的,我要你花很多时间讨好我,对我说好几遍你爱我,然后我才要理......理会你......」 语音缓慢的变轻变柔,然后变成一个短暂的颤音,之后就消失了声响,不再响起任何声音,仙艳静静沉睡在这一生又爱又恨的男人怀里,不再醒来。 叶青衣将他搂在怀里,低头与他脸颊相碰,久久没办法成语。 御医、侍卫排排站在后方,没有人敢说话,只有高福跪在叶青衣后方,细声道:「皇上,您胸口、手臂受了轻伤,让御医医治吧。」 半轮残月高挂在空中,叶青衣没有落泪,就像他的泪水在年少时的宫廷斗争中已经干涸,只有仙艳的泪水落在他的衣上,在月光之下闪闪发亮,仿佛是为无心无爱的心爱之人,悲伤地落下泪水。 仙艳遇刺身亡,叶亦新得知消息时,已经是仙艳身亡的半日后,他紧急的进了宫,高福低声的对他道:「皇上正歇着呢,别惊动皇上了。」 高福替他开了门,叶亦新进房之后,泪水直流,仙艳冰冷的尸体已经在厅里,他死去的容颜依然像不沾尘俗的美艳脱俗,掩住嘴,叶亦新忍不住痛哭出声。 纵然仙艳逃出宫去时,他曾以为他死了,但是心里总是没那么信服,但是这一次是真正的见到尸体,也就代表仙艳是真的死去。 后面一阵走动声响,叶亦新哭得几乎蜷曲身子,一见来人,他忍不住哭喊道:「皇兄,宫里戒备森严,怎么会......会发生这种事?」 叶青衣的脸上就像覆盖面具一样,看不出喜悲,阴寒的脸色比往常更加寒酷,只是他在一夕之间忽然憔悴,好象老了好几岁一样。 「是皇后杀的,措手不及,再加上没人想得到她会亲自杀仙艳,我现在已经把她打入死牢里了。」 叶青衣说得语气十分平稳,就像在抽离感情,冷漠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悲痛跟伤感。 叶亦新哭得更加厉害,他原来就知晓叶青衣总是阴冷一张脸,他也总是怀疑叶青衣也许根本就没什么感情,仙艳上次病重,叶青衣也没叫人帮他看病,这次仙艳死了,他根本就毫无感觉。 不知是那里来的勇气,让他第一次敢对叶青衣破口大骂。 「皇后的娘家是什么身分,朝廷百官都知道,她根本就不配当皇后,她是你一手扶持加封的,若没有你一手册封她,她在后宫根本就没有权力,皇后杀了仙艳,也就等于是你间接杀了仙艳......」 他的怒吼声在大厅里不断回旋,叶青衣面无表情,他淡淡道:「你说得对。」 叶亦新惶恐起来,他哭着抱着叶青衣的脚道歉,「对不起,皇兄,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仙艳死了,他就这样死了,我好痛苦、好伤心,我都不晓得我自己在说什么了......」 叶青衣推开了他,走回了后堂,叶亦新哭得几乎昏厥,被高福扶了休息一会,才又回过了神,过了两日,仙艳的尸体就被埋了,他既不是侍妃,也不是宫中任何一个职等的人物,因此没人敢询问他葬在何处,就连叶亦新也不知道他葬在那里。 再过两日后,叶青衣宣叶亦新进宫,烛光之下,叶亦新猛然一惊,叶青衣才三十壮年,但是他两鬓忽然斑白,人就像老了十岁一样,他的表情仍像戴了面具般阴冷,只是身躯消瘦了一大半。 「亦新,这是我交代给你的极为机密的事情,你若办得好,我从此之后就会重用你,你若有任何风声漏出,我绝对让你抄家灭族。」 叶青衣从身边拿出一个白玉小罐,「你与我年岁相差,如果我比你早死的话,我要你在无人知晓的状态下,将此罐放入我的棺材中,与我的尸首同葬在一起;若是你比我早过世,我也会在你临终前,去要回这样东西。」 叶亦新还未开口,他眼泪就流了下来,冥冥之中,他忽然知晓,这个白玉小罐内装的就是仙艳的骨灰,所以兄长才要求合葬,但是又因为他身为帝王,不可能将此事光明正大,只好暗地里重托于他。 「为什么王兄不......不放在身边?」 叶青衣环顾着宫内,幽冷地望着这人人称羡的皇宫,但是又有多少人知晓,要在这皇宫生存下去,必须要牺牲掉什么。 「在宫里你快乐吗?老实的告诉我,从小到大,你住在宫中,衣食不缺,但是你真的快乐过吗?」 叶亦新想及幼年时代,不禁悲从中来地摇头,「宫中险恶,我不曾觉得快乐。」 叶青衣淡然道:「你也懂宫中险恶这四个字。在皇子中,我与你算亲近了,今天我们说的都是实在话,宫廷之中,毒杀、谋害的计谋层出不穷,越是重要的东西,就越难摆在身边,所以我要你替我好好保管,等我死了,远离这个丑恶的宫廷之后,这重要的东西才会回到我身边来。」 叶亦新双手接过了罐子,泪水再度涌出,叶青衣挥手道:「你下去吧,让我静一会。」 「王兄,我之前说错了话,您不要放在心里,仙艳的死跟您没有关系。」 叶青衣阴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些人气,他额头冒出了几丝苍老的纹路,那些苍老苍桑像在腐蚀着他的身体。 「亦新,我真羡慕你能够想哭就哭,我已经被磨成无泪可流,这个皇位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些皇子、公主、贵妃、皇后都已经没有意义......」 叶亦新不懂他的意思,却在见到他万念俱灰的表情时,恐慌涌上了心头。「王兄,求您不要这么说,是我不好,之前说话顶撞了王兄......」 「我现在也只是个行尸走肉,你走吧,让我安静一会。」 他捧起罐子,叶青衣轻轻的将手轻抚着罐子的外围,好象在爱抚着仙艳的娇美容颜,跟那一段什么都来不及挽回的感情。 叶青衣在位四十年,在他继位的第九年,皇后串通刺客,意图谋杀叶青衣,因此被打入死牢,一个月后行刑。叶青衣一夜衰老,从此他更勤于政,爱于民,不近女色,不进秀女,这是叶国最鼎盛的太平盛世。 继位第十年,叶青衣一手烧毁宫中卜卦吉凶的巫筮之书,并且再度重编这些书籍,广发于天下,从此之后,天下没有吉祥瑞兽生辰,也没有灾祸之星的生辰记载于书中,叶青衣望向烧书的熊熊大火时,只冷冷道:天下者,有能者自得之。 叶青衣的小弟八王爷叶亦新,也在皇后死后,被拔擢后用,直至叶青衣过世为止。叶青衣过世后,叶国就再也不曾出现过如此明智的圣主。 而仙艳的名字不曾出现于叶国的史实上,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这个人一样,只有宫中老了后出宫的宫女跟老太监曾提过这个美丽无双的男子,说他的美丽娇艳令人震憾,他倾国倾城的绝顶美色相衬于他爆烈脾气,但叫人望上一眼他的娇颜,眼光就永远无法移开。 因此他就像个口耳相传的谜一样,留给后人无数的猜想。 只是稗官野史里,纷纷传言圣主叶青衣的棺中,放入了一件无上至高的宝物,是叶青衣秘传八弟叶亦新放入的,临死前的叶青衣不要任何稀世宝物陪葬,在巨棺中只放入这一件东西,更显得这件东西的价值连城。 有人说是动摇叶国国本的龙脉地图,有人说是世间上最珍奇的稀世珍宝,但是也有人说,那是圣主叶青衣这一生最爱女人的骨灰,两人生前无法白头,死后但愿能同穴相伴。 事实是什么,随着八王爷叶亦新的辞世,以及时间的流逝,变成一个无法证实的美丽传说。 尾曲 小小的树叶轻轻地飘落于空中,嫩芽长出,老叶飘下,早春的空气特别的寒冷,呼出来的气变成了层层白烟,一位身材挺高的大学生踏入校门,跟在他旁边的,是个子略矮,长相普通的另一个大学生。 「清岚,听说你们家真的有族谱,而且你们祖先有人当过皇帝,是吗?」 叶清岚挖挖耳朵,他长相英挺,非常的俊帅,露出微笑时,同学常戏说他会让女孩子腿软,他家世良好,父母慈祥,因为笑起来有一种酷帅潇洒的气质,在高中时,就有女孩子为他组了一个亲卫队。 而跟在他旁边的,就是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的好同学林安正,只不过他碎碎念的个性,让他很受不了。 「到底是不是啦?」林安正一定要问出答案。 「说不定族谱是假的啦,干什么那么认真?」叶清岚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去的事真的假的,谁知道啊。 林安正忽然离他一步,叶清岚停下脚步,「你干什么离我这么远?」 林安正鼻子皱起来,忽然冒出几句脏话,「他xx的,你长得这么帅,刚好把我比下去。我上大学,交女朋友是第一要务,我再跟你走在一起,铁定没希望,我发觉我刚才一路走来,好多女生在看你,就是没看我。」 叶清岚差点笑出来,「放心吧,你看中意的女生,我绝对不会有兴趣的。」 林安正没好气道:「不用你有兴趣,她们就狂贴着你,只差没脱光到你床上去,要是你有兴趣,全天下的男人都没搞头了。」 叶清岚这次是真的笑出来,「别说得那么夸张。」 「你这么有女人缘,怎么都不交女朋友,上次那个校花告白失败,还哭了呢。」 「没兴趣,总觉得没有感觉。」因为对方是林正安,叶清岚才说出自己这种模糊的奇特感觉。「总觉得那些人都不是我在找的人。」 「真不知道你在找谁,只说梦里朦胧地见过,我看你是见到鬼啦。」 叶清岚又笑了出来,对于林安正的挖苦不以为意,想不到林安正忽然停止脚步,比着前方大叫。 「超级绝......绝色美女,看到了没?超美的,我长眼睛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女生,妈啊,我要追到她,我一定要追到她。」 叶清岚的眼光往他指的方向移去,绿树下,片片细碎的绿叶被风卷起,扑在站立的人裤子上,日光照着他白晳无瑕的脸庞,他眉眼往上,眼角隐隐带煞,却也含着数不清的风情。 叶清岚愣直在原地,那人终于将目光往他这边飘来,他的目光注视着叶清岚,忽然停住,一生一世的眼神交会,好象要寻找的就是眼前惊鸿一瞥的惊艳。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只有这个人,我不会让给你的,其它全世界的女人,我全让给你。」 叶清岚疾步向前,林安正又忽然大吼大叫起来,「等一下,他不是女的,好象是男的耶,他穿长裤,而且两腿之间还有东西的样子。」 叶清岚充耳不闻,他走到那人的面前,那男人也专注的看着他,忽然一掌就打到他的脸上,林安正在旁边看得疼得大叫:「你干什么打清岚?」 叶清岚错愕,那男子也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看了就想打。」他咬唇,倔强的青涩表情,反而更添娇艳。「说不定你上辈子对我不好,欠我这一巴掌的,所以才会莫名其妙,见了你就想打。」 「胡说八道,清岚,我看这个人头脑有问题......」 林安正要拖着叶清岚离开,叶清岚反倒抚着发红的脸颊,看着对方因为下意识动手,而困窘通红的美艳脸庞,他的心里一动,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涌了上来,只知道那种感觉非常强烈,比作梦时更加强烈,就算被打,也觉得甘之如饴。 甚至这就是这一生寻寻觅觅所要找寻的人儿。 「我叫叶清岚,你呢?」叶清岚伸出手来。 那美艳的男人窘红着脸,也伸出手来,让叶清岚握住,细声道:「我叫谷自星。」 手心交握的瞬间,好象电流穿过一般,谷自星眨着眼睛看着叶清岚,叶清岚清朗的双目也痴痴的注视着他。 他知道,这一生一世的痴情,再也不会改变。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