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园》 第一章 人潮如涌的拍卖会上,今天拍卖的重点是一颗价值连城的蓝海洋之眼,它正被安置在众人眼前,记者的相机更是闪过不停,唯恐漏了,明天的头条就没有自己的份。 “五百万!”一肥肠满脑的大款举牌用英语说。 主持人冷静,眼睛却掩饰不住得意,“这位先生出的价码是五百万,还有没有人出价比他高?” “一千万!”清脆甜美的声音,众人忍不住望向这个特别的人,一望之下,不禁都深呼吸,大概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海藻般的卷发,线条突出的身段,纯美的面孔,清亮的大眼睛,烁烁生辉,比那颗蓝海洋之眼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轻轻的笑,霎时,众人觉得犹如春风般舒畅,真的,一阵凉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上。 大家都被吸引住目光。 “这位,夫人,咳……小姐价码已达一千万!还有没有哪位英雄出价?” “五千万!”深着的声音,正当大家都望着那位美人的时候,陈家齐硬生生的将眼光从她身上拔回,叫价,这次他任务深重,必须取得之颗宝石,他才能承继家族生意龙头老大的位置,他冷眼看着周围各种肤色的生意人,根本都不放在眼内,这颗蓝海洋之眼虽然值钱,可还不值得他们倾家荡产的为它卖命。因此他出了最高价。 “my gosh!陈先生出价到顶点,五千万!有没人高过五千万?五千万第一次,五千万第二次,五千万第三次!” “砰!”的一声清响,成交!那颗蓝海洋之眼已属于陈家齐。 说完,家齐忍不住望了她一眼,示威也好,讨好也罢,他想,从来没有女人可以抵抗他,无论是人才样貌或是家世。 岑园(也就是瞩目全场的美人)露齿笑,灿烂如阳光般,恐怕这世上也没多少男人可以抵挡到她这一倾城之笑,轻轻晗首作是打了招呼,然后站起来离场,连背影都特别迷人。 出到门口,已有白色别克停在那里,她身手敏捷的钻进车子,车呼一声离开。 一上车,岑园换掉衣服,穿上牛仔裤,小背心,绑起卷发,立刻变成清爽的女大学生。 “真顺利。”她笑着伸出舌头,司机转过头也笑,原来也是个美人胚,只是慢着,一笑,她的眼睛像猫眼一样,闪烁着蓝光,蓝眼睛美人。“可以交差了,走,买家正在等我们。” 车向码头驶去。 下了车,只见穿着ermenegildo zegna的西装 的男子正含笑望着他们,虽然眼睛含着焦虑,可还是保持最佳仪态。 “哗,国际品牌的西装牌子,可真是大买家。蓝湄你可真厉害。”岑园和蓝湄互相调侃。 “失礼失礼,我们可也不差,连牛仔裤都要levi’s(牛仔裤之父)。”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两位美女真准时。”男子情深款款的望着她们。 “老规矩,这是你要的东西。”蓝湄伸出手,玉手掌心上赫然是那颗在拍卖会上出现的蓝海洋之眼。 男子露出喜悦的声音。“太感激两位,报酬已在半小时前汇入你们瑞士银行的户口,大概已到账,你们可以去查一下。” “我们相信买家,不然也不会出手。”岑园含笑说。 “如果有机会来香港,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和岑园小姐共进晚餐?” “你还是先想想如何继承你父亲的位置吧,暂时不想想太多了。”蓝湄含笑说,很直接。 果然,他的眼神即时暗淡下来。 “对,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两位。” 说话可真谦逊,人家可是有拿你的酬金的。 “后会有期。”男子说完就跳上快艇,挥手而去。 两人又是一笑,这次买卖结束后,可以享受一段日子,去旅游闲散一下。 香港。“什么?这不是真的蓝海洋之眼?怎么可能,我花五千万美金得回来的。”陈家齐疯了似的吼叫。全球最著名的拍卖行居然拍卖假货? “我要告他们……” “冷静一点,陈先生。”律师张安慰他说。“不关拍卖行的事,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粒假的宝石。” 陈家齐冷静下来,身为陈氏家族长子,自有他个人长处,他二弟,即父亲前妻之子,按照规矩,嫡系长子才是承继人,因此二弟陈家明理所当然的将成为继承人,但他不甘心,连同其他和他一派的股份反对,无可奈何下,主席发话,如果谁能得回曾经属于家族象征的蓝海洋之眼,谁就能名正言顺角逐承继人的位置。 “是的,有人狸猫换太子,将真的盗走。”律师张冷静的分析。 陈家齐脚一软,瘫坐在白色沙发上。 陈氏股东会上,陈家齐以一票落选,陈家明成为家族继承人,当他看见戴着那颗蓝海洋之眼的陈家明时,才恍然大悟,颓然坐下,技不如人,只得认输。 第二章 岑园,是她的家,当年,妈妈就是以这个为她的名字。 轻步步入园中,这就像个世外桃源,只能是一个家,而她要大展拳脚就要往大城市发展。 “爸爸。”岑宝生,他在门口含笑迎接这个宝贝女儿,他和妻子没有生育,只得这一个女儿,诺大的岑园准备让她来接手,可是她志不在此,她和金瓶一样,天生浪荡不羁,喜欢无拘无束。 她拥抱着这个疼爱她的父亲。 “师傅呢?”她关心的问,从接受师门规矩拜师的那天起,金瓶要求岑 园叫她师傅妈妈,一直到长大,后来嫌麻烦,她就只叫师傅。一听,岑氏的眼神忧郁的暗淡下来。 她明白了,师傅年轻时受的那次重伤折磨到至今,年轻的时候还可以忍受得住,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痛不欲生。 在岑氏处,她听过师傅的故事,当年,师傅在一次行动中,被同门师弟师妹雇杀手在她行动的地方埋伏枪杀她,幸好有贵人相救,才存活下来。自小她就知道师傅的右面右耳是假的,听着这样的故事她不寒而悚,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况听说,妈妈自小与他们在一起长大,犹如亲生兄妹一样,能有什么事可以令他们下如此毒手? “我去看看师傅。”岑氏轻轻的点头,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师傅妈妈!”岑园轻轻的说。 进入房间,闻见刺鼻的檀香味道,她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檀香,檀香的气味温和舒爽,不像这种太有攻击性的气味。 “回来了,买卖很成功吧。”一张黑纱屏风后有张金黄色缎面的贵妃塌,已经不知多少年月,以这个年代来算,这算是古董,且价值不菲。 金瓶躺在上面,懒洋洋的微笑,带着爱溺的目光看着她的宝贝徒儿及女儿。 岑园得意的笑,看她这个样子,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金瓶微笑,面部有点僵硬,看得出她在尽量忍受着巨大剧痛。 “师傅,您怎么样,不如我们送你去最好的医院,现在医学昌明,肯定能医得了你的病痛。”岑园心痛的说。 她无力的摆摆手,“没用的,女儿,我这个病除了……” “除了什么,意思是有救你的办法?您告诉我,即使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会在所不辞。”岑园信誓旦旦。 “不是,我是说除了拖日子之外,就没办法了。”金瓶无力微笑安抚她。 “真的?”岑园有点怀疑,可是她了解,师傅不想说的事,谁都问不出来。 “蓝湄还好吧?” “她正在夏威夷享受阳光。”一说起蓝湄,母女俩都不禁露出笑容。 “她对你忠心耿耿,除了她,外面的人都不可以相信?一定要小心应对。” “师傅!”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小地方,想到外面闯一闯。”金瓶摆手阻止她说话。“当年我也是初生之犊要离开师门到外面想闯一翻事业来,就因为这样让人有机可乘,总之不要轻信,漂亮的女人,老人,小孩,还有,英俊的男人。” “师傅!” “你一定要答应我,做到这样,我才能放你走,不然我不放心。” “您相信我,妈妈,我一定不会轻信别人。”岑园承诺。 “叫蓝湄回来吧,我有话交代她。”轻轻的声音威严不容违背。 “是。”岑园恭敬的说。 当晚,蓝湄坐岑氏的私人飞机回到岑园,一着地就步进师傅的房间,两人关上门商谈了许久。 第二天早上,岑园睡醒,蓝湄已精神奕奕的在吃早餐。 “早晨。”蓝湄用法语俏皮的说,今天她穿着长裤,贴身缎面小衣服,美好的身段一览无遗。 “爸爸和师傅呢。”她问。 “她们离开了,”蓝湄若无其事的津津有味喝牛奶。 “什么?怎么也不跟做女儿的说声,我会想念他们的。他们去了哪里。” “早上坐飞机去那个什么不见鸟的岛去了。”蓝湄嗤之以鼻。 岑园脸一红。 “吃完早餐我们就要走了。” 去哪?岑园用眼神问。 蓝湄笑而不答。 “我才是主人。”岑园老羞成怒。 “不,主人是金瓶,我和您是姐妹,这是师傅说的。” 是的,十五岁的岑园已爱上妙手空空这一行,金瓶看得出这女孩几年后羽毛长满后一定会离巢而去,她不放心,因此,从“金屋藏娇”医院帮忙弄了一个和真人无异的机器给她,条件是答应去联合国医院偷一张重要的秘方。 就这样,亮丽的蓝湄原来不是真人,而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机器人,并且她还有一个功能,能幻化成清风,好几次的行动因为她才得手。 在程序上,蓝湄已有所改动,对于岑氏一家,她是忠心耿耿,赴汤蹈火,毫无怨言,因此,金瓶要求岑园,对待它,如对待亲生姐妹。 不管是多么完美的机器,都有它的缺陷,那就是制作她的主人可能是根据自己心爱的人形态,心理制造的,因此蓝湄出世后,比人类更多情,甚至更重亲情,除了没有体温,没有眼泪之外,可以说,她比任何一个真正的女人都有女人味,比任何一个女人更响往爱情,这就是蓝湄的缺陷,在现实生活中,大概已经很少女子再为爱情不能入眠了。 此时,她和岑园在斗嘴,有谁不说她们是姐妹俩? 第三章 在太平洋上空,坐在驾驶座上的岑园英姿飒爽,十八岁那年她和蓝湄就取得国际机师牌照,“过瘾,不如我们去瑞士滑雪。” “我们正要去瑞士。” “有行动?”岑园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一幅名画。” “名画?”她张开嘴问。 蓝湄用口形说了几个字,她张开嘴久久合不拢。 “真的?”沉默了一会,如是这样瑞士岂不是龙蛇混杂,高手云集? “是的,到时又是一翻争斗,甚是刺激,不是合了你的胃口?”蓝湄笑。 那边遥远的飞机。 “你在担心岑园?不怕,蓝湄稳重淡定细心,有她照顾我们的女儿……”岑宝生温柔的望着爱妻。 金瓶缓缓的摇头,“我有种不祥的感觉,总觉得有事发生。” 岑氏讶异。 “岑园越来越像师妹,连性格都是一样,浮燥没有定性,我怕,怕她会吃亏。”她担心的说。 “吃一垫长一智,也许经过挫折她会成熟,并且蓝湄会看着她,放心。” 金瓶苦笑,吃一垫长一智,她吃的那一垫可真重,重得,十几年过去了,还痛不欲生。 “又想起从前的事了?”宝生温柔而怜惜的看着她,“过去的事,就忘了吧。” 能吗?真的说忘就可以忘得掉? 十几年前,金瓶和师弟秦聪相爱,她一直知道师妹玉露从小爱慕他的师兄,可是她太自信,以为秦聪也非她不娶,其实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他从来没有向她承诺过什么。为了能和秦聪过上好的日子,金瓶要离开师傅自立门户,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师傅因病去世,什么都没有留下。而金瓶决定负起责任,因此接下师傅去世后第一次自己策划的行动,而这次行动中,被自己最心爱的人和师妹出卖,他们竟然在目的地雇了杀手,在她得手后枪杀她,做成互相争夺的样子,幸好她命不该绝,居然被沈镜亮(现在是国际赌王)救回,而她也因此报复。原来他们师傅并不是一无所有,她留一大堆证券,因而引来同门的互相残杀。玉露和秦聪以为金瓶已死,在外国小乡结婚生子,金瓶查得她们的地址,易容成他们的邻居,计划出一连串阴谋,令到他们两人互相猜疑,最终玉露亲手杀死自己的丈夫秦聪,当她在监狱在时,终于发觉,原来金瓶未死,最后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岑园交给金瓶抚养,直到至今。 “当年,把相片交给玉露,也是不得已。”宝生歉疚,他只想和金瓶过着自己的日子,从前的人或是从前的事就用时间来遗忘,他爱她太甚,不想她因此而会离开他。 金瓶微笑摇头,“我明白。”目中满是信赖和爱意。 她当然懂得,他只是不想失去她,可是金瓶也不忍心告诉他事实,当年的玉露根本没有去世。 当年被秦聪和玉露害得二十年过去了,伤口还常常令她痛不欲生,可她也报复过了,她害得秦聪被玉露亲手杀死,从而进入监狱,可玉露也还给她一个可爱的女儿,从那刻开始,金瓶就忘记仇恨。 当她得知岑宝生交给玉露女儿的相片的那刻,她就知道玉露肯定会按照她们一行的规矩:以死令她放心。金瓶瞒着岑宝生买通监狱中人,保护好玉露,因此那次意外,玉露并没有死去,这是个秘密,岑宝生永远都不会知道。 金瓶含笑闭上眼睛歇息。 瑞士第一大城市苏黎世,是工商、金融业和文化中心。拥有苏黎世国际机场(unique airport)。一下机两人住入widder hotel。 两个乔装打扮,变成优雅大方的淑女,看起来是来做生意的姐妹花。 来到酒店大堂,霎时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 “哗,好多贵客!”岑园掩饰不了兴奋。 “岑,你不要太张扬,这里有很多行家。”蓝湄制止她蠢蠢欲动。 一男子匆匆迎面而来,不经意的在岑园身边擦身而过。 “嘿,你……”眼明手快的岑园即时用手搭在他的肩膀,她快,男子更快,他回过头坏坏的一笑,熟悉的钱包已在他手中,岑园去追,想抢回来,可转眼间,他溜掉了。 气得岑园在跺脚,居然敢老虎头上捉虱子。 “那小贼,让我捉到他就知错。” “他只是想跟你玩玩,你看看自己的手袋吧。”蓝湄也觉得奇怪,怪不得师傅常对她们说,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果然,刚才那男子,论技术,论敏捷,和她们简直不分上下,可是论武功,岑园肯定不是他对手,但他似乎也没有恶意,蓝湄想到这里,不禁皱眉。 这时岑园已知道钱包并没有被偷,她也想到同样的问题,如果那人是敌人的话,恐怕是这一行动的一大威胁。 “苏黎世美术馆以收藏19-20世纪的现代绘画作品而闻名,自1787年开设,历史悠久,馆中以瑞士人的作品居多。那幅画怎么会在这里?它现在不是收藏于卢佛尔美术馆?” 岑园望着眼前这幅画中的女人疑问。这女人的微笑具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千古奇韵,那如梦似的妩媚微笑,被不少美术史家称为“神秘的微笑。 “不,几年前它已被一位出神入化的妙手前辈盗走,卢佛尔美术馆为免重要人物发现丢失了国宝而被责怪,只好挂上赝品,眼前这一幅也是赝品,你居然看不出?真品现在纷纷传言收藏于这间美术馆中,不知道是真是假,只不过……。”蓝湄低声说。 “对,这里高手如云,有一股很强大的气流。”岑园正色严肃的说。“这些人肯定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纷纷从各国赶过来了。” “是的,我早已察觉,他们也知道这一幅不是他们的猎物,正在想办法,我们静观其变。” 两人一副悠闲的样子,一边欣赏名画,一边观察周围。 这时一个穿着米色休闲裤,及白线衫的男子走进来,棕色的皮肤,熟悉的面孔。 “是他!”蓝湄记得,他比她们先离开酒店,怎么现在才来到美术馆? 和岑园打了个眼色,岑园点点头。继续仰头,作悠闲自在状。 蓝湄则低头向他走去,走得太急了,居然不小心绊倒。 “小姐,你没事吧?”男子忙托着她的腰,一望之下,心神大动,是她,就是这个绝色女子,娴淑的神情,眉宇间满是风情,再加上美好的身段,简直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难忘的是她那蓝色眼珠。她是混血儿吧,不然哪会有这种美貌。几年前在伦敦他见过她一面,只可惜,她已经忘记他了吧,几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只可惜…… “先生!”蓝湄这样被托着腰感到累,更被这个男子盯得脸一热。(怎么可能,一个机器人也会脸红吗?) “啊,不好意思。!”他也是脸一红,把她扶起来,“你没摔倒吧?” 蓝湄感到好笑。 “幸好你及时扶着我。不过按得我的腰好生疼痛。” 男子脸更红了,像个熟蕃茄。 “在下姓秦,名想聪,住在widder hotel1206房间,有事尽管来找我。”他深情的说。 蓝湄淡然一笑,又争匆匆向洗手间走去。 这时岑园已在那里修补妆容。 “怎么样?”她问。 蓝湄拿出钥匙,迅速的在胶模上盖了个模印。然后将钥匙交给岑园。 “ok,手尾包在我身上。” 秦想聪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身材健硕的他,吸引不少金发女子的眼光,都露出爱慕的眼光,希望他能看上自己。 可是他只望着远处那两女子,她们正专心的留意别人,却没想到,黄雀在后。 她长得和师傅如此相像,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怪不得师傅郁郁十几年,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和她相认。 早十天前,师傅就要他先到达苏黎世,告诉他,有一位女子,也就是他的师妹,她的女儿,需要他的帮助。可是他没有想到,她原来是和小师妹一起,江湖纷纷传言王氏二凤之一的蓝湄,原来她就是蓝湄,他微笑着想。 原来,遗失了女子名画的卢佛尔美术馆不禁外界压力,假若再被人指责挂的是假画的话,馆长就要付出代价,并要离职。而馆长正好和沈镜亮,大名鼎鼎的国际赌王有交情,而沈氏恰好和前辈金瓶是患难之交,金瓶答应让弟子盗出名画,然后神不然鬼不觉的送回美术馆。 可是这样的名画,当然是众人垂涎欲滴的猎物,怎么轻易放过,当行家纷纷传言在苏黎功美术馆出现真品时,短期间,各大高手纷纷云集在此了。 此中,有些是亡命之徒,根本不会和你讲规矩,初生之犊的师妹恐怕难以应付。 秦想聪来到苏黎世的这些天,已查得很清楚,双子门正邪两派,赵氏一门,连已在江湖中销声匿迹的原君也出来凑热闹,看来小师妹已完成任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今天故意将美术馆的钥匙戴在身上,展览厅及其它收藏室的钥匙他早已自己打造了一份,当那美女走过来的时候,以他的眼光怎么不知道是行家。 他是故意让她偷去的。 微笑,其实以她们的实力,应付这次行动已绰绰有余,根本不用他出手,师傅多虑了。并且蓝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相信。 蓝湄和岑园轻松的在酒店餐厅进餐。 眉目如画的她们引起众人的注目,有些人禁不住蠢蠢欲动的色心,过来调戏。 “两位美女,这么孤单,要不要我陪你们啊。”这人猥琐难看,还一副大情怪的样子。 岑园内心作呕。 正要教训不知死活的东西,只见他已掩住嘴呼呼叫痛。 “谁,谁偷袭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还没说完,看样子又被击了一下,痛得直滚地。 两人跑过来,看样子是他的手下,把他匆匆架走才了事。 岑园又被人打断了好事,犹有不甘,忿忿的看周围,居然又见到了他。 “嘿……”真是冤家路窄。 蓝湄也看见了,秦想聪举起酒杯示意,微笑打了个招呼。 她轻笑,刚才那位义士想必就是他了吧。 “你还和他眉来眼去的,真是,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 “岑,他不是敌人,我想他是故意帮我们的。” “帮我们,为什么?”她不相信。 蓝湄也想不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他不是坏人。 “嘿,你不是对男女间某些事情动了心吧?”岑园直盯着她,不敢置信,看她,眉宇间脉脉含情,水汪汪的眼睛桃花般色彩,不是动了情是什么? 一听这话,蓝湄霎时变得忧郁。 “我也想,男欢女爱是我最响往的境界,只可惜……”她叹气。 “怕什么,你不是有位前辈很享受生活,并且和一男子风流快活,你怎么不可以。”岑园不以为然,男欢女爱是没有罪的,她和女人没有分别,何苦建筑围墙硬要钻进去? “快点吃吧您,不要再在这里引蜂惹蝶了。”蓝湄没有好气的说,有谁能接受枕边人原来只是一具没有温度的机器? 岑园一副东方美人的面孔是吸引了外国人的目光,天,芭比一样的美女,闪亮的大眼睛,无辜的一眨一眨,谁知道她是一个让人避不若及的小偷。 她得意的一笑,迅速吃完面前的牛扒,携蓝湄离开,同时还迅速的向秦想聪做了个鬼脸。 秦想聪无奈的摇头,看来,他已经得罪了小师妹。 曾经,蓝湄因为一次行动和岑园去过伦敦,那次,她单独出去办事,看见一群中国人在欺负一个男子,那男子被打得眼青口肿,可是健硕的身材依然令蓝湄讶异,他想要反抗,只可惜又被人踢倒在地;蓝湄本不想惹事,谁知道是哪个帮派的恩怨,何苦惹事上身,正悄然离开,蓦地,男子抬起头,清亮的眼睛…… 忍不住出手。 “原来是个大姑娘,请不要多客闲事。” “想不到在洋人的地方,华人还要互相残杀。”她冷然说。 “这……这小子得罪了一个人,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已经教训了他,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他吧。” “看来姑娘来者不善。” “当然。”看来他们是不愿放人,只好——动手了。 几十个回合下来,好不容易把他们击退。 她走到男子面前,关心的问:“你没事吧?快回去吧。“ 他感动万分,除了师傅,还从从来没有人给过他温情,此刻的她,亲切可人,就像天上来的天使,想着,终于不支,晕倒在地上。 蓝湄帮他送到医院就走了,因为任务紧迫,当她再次回到医院时,他已不在,很失落,虽然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始终忘不了那男子清亮的眼睛,还有健硕的身材。 而那自称秦想聪的男子,也有健硕迷人的身驱,还有清亮的眼睛,莫名的深情,让她那颗假心心动不已。 月黑风高。身穿夜行衣的她们身段依然让人赞叹。秦想聪叹口气,悄然尾随她们。 可是他错了,现在这个年代哪用轻功,她们已在酒店里搞到一辆功能超好的跑车,呼声而去。在这方面他已输蚀,现在不同以往,所有的武器都在改进,当然妙手也一样。 能开车,为何要浪费人力? 又苦笑,他真的落后了。怪不得师傅要隐姓埋名,根本,时代已淘汰了她们,现在这一代,古灵精怪,出神入化,将妙手一行发挥得淋漓尽致。 赶到美术馆后门,只见四条人影在高手,大树被气功震得满是落叶。 来迟了。心一惊。 一眼就认出谁是岑园和蓝湄。她们并没有落于下风,同之交手的看来是双子门,一举手一投足间心有灵犀,少人能与他们交手。 岑园绑在背后的是,原来是画,她们已得手,也因此危险。 看来要尽快摆平面前之双子,再迟点,其他人都来齐,恐怕就走不掉了。 他冲上前接过岑园和蓝湄,轻而易举接过双子门的招数,一边对蓝湄说:“尽快离开此地,再迟点,你们会躲不开追杀。” “你是谁,为何一而再的帮助我们。”蓝湄不明白。 “一起走。”岑园吼一声,丢出一个气弹,然后三人运起轻功离开。 气雾一起,双子果然无可奈何。 “不能开私人飞机离开。”秦想聪说。 “为什么?有什么比自己开快?”岑园反驳。 “不要以为只有你自己才有飞机,如果你想在空中被数架飞机大炮轰炸的话,请便。”他嘲笑的说。 “他说得对,岑园。”蓝湄赞同他的话。 “你说怎么办?” “这些人志在画,不会伤害无辜,我们坐航机。” “好。” “什么我们,只有我和蓝湄,你跟来做什么?” “岑,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第四章 伦敦十八世纪英式白色建筑,管家带着他们进入屋内。 “哈哈……”未见人已传来豪爽的笑声,中气十足。 “岑儿,你终来来探望叔叔了?”出现的是两发鬓白,却依然英气十足,身材健壮的沈镜亮。 “沈叔叔欠我东西,当然要来探望你喽!”岑园俏皮的说。 “哈哈……” “沈先生,你看。”蓝湄尊敬的递上照片。 沈氏一看,露出满意的表情。 “果然青出于蓝,瓶儿有你们这样的好徒儿,真是大快人心。” “聪儿,你师傅在楼上,你去看看她吧?” 难得秦想聪毕恭毕敬的垂手站在一边,听见他的说话,忙答是然后去了楼上。岑园觉得好笑,在机上他竟然告诉她们,他是她们的师兄,师傅就是玉露师叔。 好笑,那个残害同门,害得妈妈十几年依然痛不欲生之人居然还在人世,恐怕师傅和爸爸还不知道吧? “蓝湄,果然与众不同,来,我们坐,一起叙叙旧。” “师傅,徒儿来了。”秦想聪轻声敲门。 “聪,进来吧?”里面传咳咳的声音。 “师傅,你身体可无大恙?” 他本名不是叫秦想聪,那只是一个代号,已经忘了。十年前在伦敦一间快餐厅打工,受尽凌辱,那里洋人看不起华人,连华人都看不起华人,在此地他无亲无故,只能死命忍,忍,忍。双手被洗洁精水浸泡得发肿发烂。 一天,来了一个老妇人,老板和伙计都赶她出去,他看她可怜,偷偷的拿了自己的饭菜出去。妇人吃完后没有感激的眼神,给他一百磅,说这是他的酬劳。 当天收银的那个鬼妹直呼不见了所有的钱。 他心中有点了然。第二天,那老妇人来了,他跪在她面前,央求她收他为徒。与其在这间餐厅永无天日的做生做死,不如走一条捷径,妙手空空并不是一种耻辱,穷才是。 “做我的徒儿,要养我,包我生病死葬。”她阴阴的说,眼神有种绝望的不得志。她答应了收他为徒,把一身本领传授给他,包括这个名字,秦想聪。 “我这病在牢狱中得下的,早已无药可救,拖到今天,无非是想见见我那亲生儿。” 玉露穿着旧式旗袍,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玉露,苍桑的脸上掩饰不住思念的折磨。只是依稀还看得出那轮廓和岑园有几分相像。 岑园有几分像金瓶,特别是眼睛,一样让人难忘。 她叹气,“我答应他们,让他们放心,这样会不会是出尔反尔?聪,我们这一行最讲规矩。” “不,师傅,她是你的女儿,叫你一声母亲是她的本份。” “来,扶我下去,从她出生,我都没见过她,带我下去吧。”又咳咳声。 监狱中,玉露收到亲生女儿的照片,照片中的岑园,白白胖胖,很快乐的样子,很安慰,金瓶果然遵守信用。 “我明白了,放心吧。”她对来人说。 两天后,监狱犯人因为一件小事而群殴,她也加入其中一份,受了重伤,居然死不去,只有一个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子失血过多而死。 原来她在监狱中因为人缘好而德高望重,死去那女子为了报答玉露对她的知遇之恩,在群殴中挡了一刀,而想要玉露死的人理所当然的以为死去的女子就是玉露。 因为这是神偷一行的规矩,当事人要你放心,你当然也要他们放心。 她死不去,出监狱后,隐姓埋名过日子。 在数年后,伦敦餐厅。 她要进去用餐,侍应们因她是中国老妇人,穿着残旧,居然狗眼看人低,把她赶出餐馆,她一气之下顺手拿走收银台的钞票,要离开。 这时,一年轻的侍应走出来,手里拿着饭盒,对她说:“婆婆,你吃吧,这是我的饭,是干净的。”他笑,很憨直的样子,她一呆,以为是师兄回来了。 接过饭,她给了他一百磅钞票,然后离开。怎么可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转身离开的她流出两行浊泪。 第二天,玉露忍不住来到餐厅,她太想念秦聪师兄了。 那男孩居然要拜她为师,她心一动,这样就可以将他留在身边。 “做我的徒儿,要养我,包我生病死葬。” 他点头答应。 她愿意收他为徒,因为她太想秦聪了,从此,男孩就叫秦想聪。 …… 岑园呆呆的望着眼前这女人,虽然她面容只是中年人,可是病魔已折磨得她和一个老人无异。 “园儿吧?”她慈爱的抚摸岑园的手。 “长是这么漂亮。”玉露流泪,长得这么出色,不亏她销声匿迹这么多年,都是她的错,不知道她是否原谅了她? “这位是?”岑园承受不了陌生人对她如此亲热,即使她觉得面前之人很有亲切感。 “我师傅。”秦沉声说,他也热泪盈眶,师傅太为他人着想,从来不为自己着想,让自己如此委屈,值得吗?他不平的想。 蓝湄见此情形,豁然开朗,她沉着不作声。 “师叔?”本来岑园从前很恨这个害了师傅的叔叔,可是见到她,却又恨不起来,她也只是个百病缠身的可怜妇人而已。 玉露笑着点头。“乖,你,妈妈还好吗?” “不,她不是你师叔,小师妹,她是你的母亲,亲生母亲,你被那个女人霸占了这么多年,该认祖归宗了。” 岑园愕然,怎么回事,突然这么戏剧性?她母亲?那妈妈是谁。 她灿然一笑,秦想聪你在胡说些什么? “岑儿,今天安排你来这里,是你师傅的意思。”沈镜亮咳了一声,无奈的说。 岑园无助的看向蓝湄,只见蓝湄无奈且心痛的看着岑园,没办法,师命在身。 “怎么一回事,你们告诉我吧!”乐见天命的她并没有痛不欲生,只是觉得一切都太莫明其妙,一切太过戏剧化。 “师傅告诉我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然后去瑞士偷画,再到伦敦见沈先生。”蓝湄简明扼要的说,至于详细情况她不太明白,只是当时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不忍去问,既然不舍得女儿,为何还要送回去? “你们的师傅,也即是你的妈妈,岑儿,终于有一天发觉,玉露还在人世,但是她不忍心让岑宝生知道这真相,只好叫我帮忙查探。最近,我才查到她也在伦敦,大隐隐于市,也只有玉露才想到这个方法。”沈镜亮故意幽默的说。 “一开始,她不愿意和你相认!后来金瓶给了她一封信,她肯出现了。” “师傅肺癌已到末期,她对生存已没有寄望,只希望能与你见面,直到今天,她都不愿和你相认,你于心何忍?” “妈妈为什么不来?” 玉露苦笑,“她还没有原谅我,当年我害得她那么惨……” 岑园眼一红,是的,谁是谁非,谁能来判断,可是此刻要她和一个陌生人相认,她又做不到,二十多年,她最尊敬的妈妈只有一个,那就是师傅。 虽然面前这女人很可怜,可是…… 她转身冲到楼上随便一个房间,这样的现实终究难令人接受,怎么可能一时之间出现一个陌生人,对她说,她是你的母亲,你认回她吧。 她也是一个人吧,并且还是当事人,当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的同时,她还被蒙在鼓里。 因此,根据剧情她生气离开也是应该的吧! 她笑,可是两行眼泪却滚了出来,师傅她不再爱自己了?此刻,她真的很生气,包括师傅,包括爸爸,她不想见任何人。 “砰砰!” “岑园?”外面出来蓝湄迟疑的声音。 “滚,不要理我。” “园园,你不理沈叔叔了?相信我,你妈妈不是把你蒙在鼓里,是因为太爱你,不想让你离开她,你从小由她养大,难道还不了解金瓶的为人?本来金瓶的原意只是安排玉露和你见见面,是我们太心急,一时口快说了出来,你不要恨你的师傅,恨沈叔叔好了。” “沈叔叔。”岑园打开门,泪流满面。 “师傅她是不是不要我,从此不理我了?”她哭泣着担心。 “怎么会?你师傅她还担心你不养她,正在岛里和岑宝生那老小子哭诉呢?”沈镜亮拥她入怀,安慰她说。 一抬头,看见秦想聪正扶着玉露也站在门口,可是她不再难受,现在释然了。 “师叔……”她还是叫不出来。 “你……”秦想聪红了眼睛。 “对不起,二十年不是很长,却也是不短的时间,此刻突然间让我叫一个陌生人为母亲,我真的做不到!我,我只能叫你一声师叔……” 玉露微笑,“没关系,我能见你一面,已足矣,想聪,不准为难师妹。” 说完,又是长串的咳咳声,并瘫倒在沙发上,秦想聪抱起她,急跑到楼上。 沈氏和岑园又跟着到楼上,一进房间,闻见熟悉的檀香味道,想不到,多年来,她也糟到此折磨。 “玉露,你躺一会,医生马上就来。” “沈,谢谢你,难得你爱屋及乌,咳咳,可是你也明白,咳,我这病,拖不…咳…下去……咳……”玉露说得很辛苦。 “你不要说了,乖!”沈温柔的对她说。 她开始陷入昏迷状态。 “师姐,我不爱读书。”说得很天真样。 “师姐你求仁得仁,一想离开师傅,师傅就死了……”很阴沉。 “师兄,你带我走,我能让你飞黄腾达……”深情款款。 想聪抱着头,呜咽,师傅,这个改变他生活的人要离开他了?这几年间他当她是亲生母亲一样,而她也将所有的爱贯输在他身上,他们,相依为命,只有这段时间才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日子。 岑园也不禁哽咽。 医生终于来到,拉过她的手把脉,过了一会,医生摇头叹气,沈镜亮和众人已明白,连医生也回天无力。 “病入膏盲的她能熬到今天,也只不过为了能见亲生女儿一面,现在心愿已了,体力和心理上一放松,就倒了下去,恐怕再也醒不来了。”医生无奈 的说。 “师傅……”秦想聪痛哭,肝肠裂断的,唯一的亲人离他而去了? 沈不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此房间。“放心,想聪,我会把后事办得好好看看。” 岑园也泪盈于睫,心有种撕裂的感觉,母亲,这个陌生的人认了她又走了?她连叫她一声母亲的福份都没有? “母亲……”她低声的呢吟。两行清泪从眼珠滑下来。 蓝湄也觉不忍,面前这俩伤心人。可惜她的程式中没有眼泪。 叹气,也离开房间。 岑园和秦想聪黑衫黑裤。两人坐在饭厅里,默默无言。 蓝湄深情的望着秦想聪,关心的问:“你此后有何打算?” “见一步走一步。”他麻木的说,眼神里的悲伤依然令蓝湄心颤。 “岑,你呢?” 岑园不作声,可是,蓝湄心一惊,她的眼神是内疚,霎间,她居然似乎长大起来,她在自责,她不原谅自己。 “岑,你要知道,师叔去世,与你无关。”她劝解。 岑园依然沉默。 她连一声母亲都不愿叫她,让她遗憾而去,身为人女,太不孝,这一生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蓝湄无言。 “我打算独自去香港,想静一下。你不用跟着来了。”岑园冷淡的说。 “不……”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眼前这人,你也放心不下。”说完她站起来离开。 “你看开一点,就会海阔天空。” “你也一样,希望你懂得珍惜,不像我,等失去之后才后悔有何用。”岑园背着她说。 只有她和他。 转过身,只见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恐怕已永生不能自拔。 她躲开他的眼神,痛苦的表情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你也渴望生活,渴望爱情,而我渴望——你。为什么不可能。” “你知道我的过去?你了解我的过去?当你知道我……” “嘘——”他用手指掩着她的嘴唇,然后抱着她柔软的身段,柔声说:“不要说了,那是过去,我要的是,你的现在。” 蓝湄闭上眼睛,就是了,这是她一向羡慕的男欢女爱,被心仪的男子环抱是她的梦想。 “你不要责怪岑园,很难怪……” “我没有生她的气,只是不舍得师傅,你知道吗?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说着眼又红了。 蓝湄眼睛也红了,可是她没有眼泪,一个机器人能有七情六欲已经是十分的完美,只可惜欠缺眼泪还有温度。 “傻瓜,我不是你的亲人?”她说,“聪,你愿意接受一个我这样的女人吗?” 伦敦街头。他刚拜师,学艺不精,居然在一个帮派头目的身上动手被发现,然后被跟踪到偏僻街头暴打,正当他绝望之际,她出现了,美丽如天仙般的她居然会武功,并且身手不凡,打退了小喽罗后,她关心的用玉指抹去他嘴角的血迹。 “你没事吧!”她温柔的问,眼睛如海洋般让人产生安全感。 他勉强着微笑,想要问她的名字,可是身体各处太痛,忍不住晕倒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医院,问护士谁送他来的。 护士用夸张的口气说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送他来的。 “她呢?”他焦急的问。 “她匆忙走了,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住院的费用。”护士耸肩,回答他。 怅然若失的,她回到天上去了? “原来就是你。”蓝湄欣喜,那男子就是他。 “后来我回到医院你已不在。” “我们这种人是贱命,怎么能总躺在床上,我打了针,感觉没那么痛就离开了。”他黯然。 蓝湄心痛的抱着他,可想而知,他曾经吃过多少苦头。 “从此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一定让你过着最大的快乐。”她保证。 秦想聪感动得流泪,是她了,从此天涯海角,她都会陪伴着他。 “聪!” “嗯?” “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她羞愧的问。 “这重要吗?” “我是……” ……秦想聪用口型对着她说。 她愕然,他笑了,“不管你是什么,反正在我心目中,你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我心爱的女人,够了吗?” 蓝湄感动得抱着他,原来他真的不介意,能拥有他,何其幸运。她幸福的想。 第五章 司徒白餐厅里面等女友,都半小时了,还没有来到。可是他没有怨言,女友高志玲是模特,时间当然不那么宽裕。 门口外面,一班小乞丐群集,伸手向行人要钱。司徒白皱眉,今时今日居然还有这么多乞丐,特别是在九龙塘如此繁华之地。 气氛不同寻常,可是一片平静,似乎这样人潮如涌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一女子在正准备向餐厅进入,可是被乞丐阻拦住,无法脱身,她胀红着脸,一副无助的样子,这时有男子走过来,似乎要帮她解围,可是瞬间,一小乞丐从男子身上快速的盗出钱包,接着他们不轰而散。 而女子就顺利进入餐厅,男子毫无察觉。“小姐,你一个人进餐?不如我请你?” “你有钱吗?看看你的口袋吧。”岑园淡淡的说,登徒子一个,活该被偷钱包。 “我怎么会没钱,你知道我做什么的?我是……”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怪叫一声,“我的钱包,一定是刚才那群小偷,我要报警。……” “什么事呢,先生!”司徒白露出一个大特写镜头突然出现。 “我要报警,关你什么事?”登徒子一副提防的样子。 “我要香港九龙区警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司徒白示出证件。 “我的钱包被偷了,里面有很多信用卡,什么卡之类的,还有身份证……” “跟我回警察馆录口供吧。”刚好有伙计经过,司徒白吩咐领他回去警察馆。 “小姐,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吧,这个社会很复杂的。”他意味深长的说,不过心里感到震憾,如此出色美貌的一张脸,怪不得惹得登徒子依依不舍。 “谢谢这位阿sir的忠告。”岑园含笑谢过,然后转身进入餐厅,婀娜的身段让他一阵失神。 裤袋传来手机音乐的声音。 “喂,阿玲,你怎么还不来。” “对不起,阿白,我有工作要去夏威夷一个星期,回来再找您。”那边传来磁声的女声,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有些话想告诉你,回来再说啦,拜拜。” 说完就挂线。 司徒白都来不及向她说话,志玲和她走了五年,五年前她还是个默默无名的bra模特,现在已经知名红模特。 前段时间他升职警司,想是时候给跟了他五年的女友一个交代了,所以今天,他是想求婚的,口袋里还有一只花了两个月薪水买来的钻戒…… 岑园望着站在门口拿着手机的男子正在失神,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司徒白,二十八岁,未婚,外表刚毅英俊,凭着身手敏捷,机警过人,任职短短几年内就破了几踪大案,连曾几何时令人闻风丧胆的色魔都被他捉获,刚升高级警司。 来香港前,她已接到买家的电话拜托她在香港盗出一份合同,那是本来属于买家的,可惜被对方雇神偷手给盗去,现在这份合同不在的话,成千亿的生意就会见财化水,并且成几千人将会失业,突然间几千人失业,多么恐怖的事。 “小姐,你的奶茶和三文治。”男侍应过来,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这样的美女,可是哪个明星? “谢谢。” 司徒白回到餐厅,看见岑园一个人进餐,也不客气的把自己的位置移到她的位置上,手上还拿着一扎送不出去的玫瑰花。 岑园用眼角梢了周围。 “sir,还有很多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白喜欢和她亲近,也许美人都是特别吸引人的。 “一个人吃有什么好,在等男朋友吗?”他故意问。 岑园不回答,这样幼稚的问题,也只有香港的男人才这样无聊。 “你拿着这么一大束玫瑰在等女友?”她淡淡问,眼中含有调侃的味道。 英俊正直的脸上满是无奈。 “你不是香港人吧?” 她颔首。 “一个人来旅游?”他不可置信,太冒险了吧,香港这蛇龙混杂的地方,一个美貌女子单独出现,怕很快就被人吞掉。 她微笑。“查身世?” 在她的世界里全是黑暗一面的人,突然间见到一个如此干净的人,她感到不适。 “我叫司徒白,电话是9****,单身女子麻烦多,有事就找我。”他列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的麻烦不就在眼前?”岑园微笑着说。 “我是警察,在关心你的安全,第一次来香港吧?很多地方没去过,不如我做导游……”司徒白毫不觉得自己热情过度,面前这女子第一眼就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不愿离开。 “这位,咳,先生,我想,我独自一个人比较安全,虽然你是警察,可我还是没必要非要和警察在一起,咳……”岑园说得很婉转,但足以让司徒白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果然,司徒白愣在那里,盯着她那双坚定的双眼,脸不禁热起来,幸好他棕色皮肤没有让人发现他的脸红。 “我吃完了,再见。”放上一张大钞,然后站起身离开。 “名师出高徒,果然名不虚传。”黑暗中的女子连声称赞。 “谢谢你,岑园,若不是你出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用谢,我有收酬金的。”岑园满含笑容。 “你妈妈托我问你,几时回家?” 眼神暗淡下来,“请告诉妈妈,我想休假,在香港会逗留一些时日。” “章阿姨,当年到底谁是谁非,你能告诉我吗?” “唉,你想这么多干嘛,两个母亲无非都是太爱你,你要知道。”被称章阿姨的叹了口气。 “我明白,可是我接受不了,她们曾经互相残害,同时又是我最亲的人。” “章阿姨了解,香港是个好地方,你就慢慢玩吧。蓝湄暂时也不出现了,她和你师兄在法国小岛度假。” 电视新闻女导播在用甜美的声音说:“今天早上,本港最大财团失了一份重要合同,这份合同是关乎……” 镜头又转到现场,只见司徒白出现在屏幕上,昨天还是天真大男孩的他,屏幕上浓眉大眼的他严肃正直,似乎在有股善良之光包围着他,显得特别英俊高大威猛。 不知怎的,岑园年轻的心,忽地跳了一下。 “司徒警司,你们有信心捉到盗匪吗?” “在香港皇家警察眼皮内范案,我向广大市民保证,一定捉到此贼,给市民一个交代。”说得豪气万丈。 离开记者,司徒白带着手下开始在现场搜查,企图找到有力证据。 “头儿,现场没有丝毫关于盗贼的痕迹,他用的手法很高明,连这样高科技的房间都勘察不到盗贼进来。“ “很明显,这是一个贯盗,大家再仔细找找,肯定会有丝毫马迹出现的。” “sir,找到一根头发。” “给我看看。”接过头发,长长卷卷的头发。 “司徒警司,有线索没?”一群人走进来,其中一个头皮秃顶,财大气粗的财团首脑咄咄逼人的问。 “若你们没办法的话,我可以申请多一些差人来,并且我的人也可以协助你们。” 司徒白皱皱眉,压住怒火说:“不用了,我自信这样的小事,还能应付得来,不劳老总费心,你只管等我们的好消息。” “好,有志气,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财团首脑阴沉的说。 回到警察馆,司徒白一肚子气,即使刚装得很自信,但那对着那个酒肉肥肠之人,他还是忍不住想作呕一翻。 夜色已至,香江是著名的东方明珠,一到黑夜,霓虹灯光,灿烂辉煌;黑夜并不是一天的结束,而只是开始。司徒白写完报告,并不想马上回家,又想不到去什么地方,只好开着他那辆车四处兜风,不知不觉将车开到女友志玲楼下,看见楼上灯光暗灭。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没从夏威夷回来? 他息了火,背靠在椅上。 一辆红色法拉利f40呼一声停在他前面,车门开了,伸出一只完美无比的美腿,然后再弓出一个性感的身体来。 “志玲?”司徒白即时坐起身。 只见她温柔的对车中人说:“明天见,打令。”说完作一个飞吻。 他只好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车开走后,他走出来。 “志玲——” 她听见,转过身来。 “是你。”她冷淡的说。 “怎么回事?”他问,没有多大悲伤,这两年,他们聚少离多,根本没多少见面机会,也许他早已猜出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愿相信事实。 “我们分手吧,你也知道,你喜欢查案更甚于我,所有私人时间都给了你的工作,也许我配不上你,总之我们分手吧。”她绝情的,可也是事实。 “是因为你爱上别人?”他问。 “你喜欢怎么说都好,我们好聚好散。” 说不伤心难过是假的,几年的感情说分就分,哪这么容易,可他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 只好转头离开。 喧嚣的酒吧,混和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红男绿女们为此颠狂的扭动着。司徒白坐到吧台前,要了一大杯青啤,一饮而尽,又继续要了一杯。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不过瘾的,不如,我陪你吧。”一个浓妆艳抹的浦妹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红唇贴近他的耳朵,呵气似的说。 “滚开!”他冷冷的说,生平就讨厌这些离不开酒吧的浦妹。 “道貌岸然的家伙,我们去开房?”浦妹继续在他耳边轻说,话语更加挑逗。 “我说,滚开!”司徒白看着她,眼神愈发冷酷,浦妹讪讪的放开手,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去找另一个大水鱼去了。 司徒白掏出一包烟,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平时是不抽烟的,吸烟危害健康,今晚心情很烦乱,所以才忍不住的。 他转过身,望着舞池里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心里有点羡慕他们,难道就那样扭下转下,所有的烦恼都不翼而飞了? 突然间,他目中有了聚焦点,舞池中许多男人围着一个女人在毛手毛脚,那女子穿着露肩背心,露出美好的锁骨和玉肩,更重要的是,该死,竟然穿得那么短,她那又腿可以去做模特,修长而白皙,毫无瑕疵,他终于看见她的面孔了,是她!任何人不会忘记那张美艳的面孔,特别是那双清澈洞悉人心的双眸,即使只见过一次。 司徒白愕然,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已经来不及思考,已有男人搂着她,所有人都在尖叫。他轰的站起身,差点把台上的啤酒杯弄倒。 冲进舞池,他拉开那个搂着岑园的色狼。 岑园也愕然,他身为警察怎么也会来这个地方?看他想和人拼命的样子,她想糟糕了,要坏事了,她本来想偷出这个男人保险箱的钥匙,就要得手,这个警察就冲了过来。她苦笑。 “喂,我先认识的,你找另一个吧,先生。”那色狼露出淫秽的笑容,说道。 可惜他话音刚落,脸上就吃了一记拳头,舞池即时大乱,岑园花容失色,来不及反应就被司徒白拖出酒吧。 “放开我的手。”岑园喊道,虽然自己自幼习武,但这个司徒白未免太不会惜香怜玉,抓得自己的手好痛。 “你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要知道里面的人都是很杂乱的……”他眼睛里满是怒火。 “关你什么事,阿sir,我和你素不相识,你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吧。”岑园心里有点感动,想不到他是一个好人,对一个陌生人都会如此关心,只是他的多管闲事,弄得自己完成不了任务,她也有点气恼,当下只是冷淡的说道。 司徒白哑言,对了,严格来说,他和她算不上认识,但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认识她就感觉她很亲切,即使她总是一副淡淡的拒人千里的表情。 “警察也会来酒吧的,不是要来保护市民吧。”岑园看着他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孔,突然又觉得不忍心,不管怎样,他也不是故意的,并且,他也只是关心她而已。 司徒白一听,心突然又一沉,恢复悲伤的心情。 “我喜欢。”他学着岑园的语气说道。 “不是为了公事而烦恼吧。”岑园嘲笑的说,“看你的样子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小贼而坐立不安。” “不是。”他闷闷的说。 “那是为了什么?”岑园有点好奇,这个自命清高的警察会为了什么而闷闷不乐。 他不作声,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 “不说算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岑园转身作状要重进酒吧。 “哎,我说。”司徒无奈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看见她的眼睛,即使她现在显得多么冷漠,可是那双眼睛永远像含带笑意,被她一看,所有的心事都被她一目了然。 “我……”他低低的说。 “什么?”岑园听不清楚。 “我,失,恋,了,听见没有?”他突然靠近她的耳边,吼道。岑园被吓了一大跳,揉着耳朵,“失恋就失恋了,反正她早已移情别恋。”她顺口说。 “你说什么?”司徒白忙问。 “哦,我的意思是说你整天忙着查案,当你的女友肯定受不了你。” “你怎么知道我整天忙着查案?”司徒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哈哈,你是警察嘛,肯定为大众服务啦,肯定会很忙的啦。”岑园尴尬的打个哈哈,“我前几天还在电视看见你呢……” 说完,忙不及的要离开这个司徒白,他那双睿智的眼睛似乎一下能看出她心里面的东西,她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 “我要回去了,你不会一路跟着我吧?” “不会。”司徒白回答。 “那,后会无期。”岑园露出笑容,这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司徒白不禁一怔,心深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不过,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然后不由分说,就拖着岑园来到停车场,又不由分说,把岑园塞进他的车里面。 岑园无可奈何,从没见过这样喜欢一厢情愿的男人。 “你住哪?”他问 岑园随口告诉了他地址,他点头,说,“坐稳!” “那个什么集团听说是香港最大集团,不见一两份合同而已,恐怕对他们造不成什么损失吧。”在车上,岑园不经意的问。 “你怎么知道的?”司徒白又有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我有看电视的,并且我会听中文的,ok?”岑园哭笑不得,他真的对她很好奇。 “是的,那个是奸商,逼迁,压工价,还贩卖军伙,搞外围,可惜我们找不到足够证据。” “你们还这么卖力帮他捉贼?” “话不是这么说。”司徒白正色,“香港是法治之区,有人犯案,我们身为皇家警察,当然要为纳税人出力,正如,若我有证据,即使他是天皇老子,我一样要将之承之于法。” “若你的亲人犯法呢?”她轻轻的问。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得大义凛然。 岑园打了个寒颤。 “我到了,再见!”她解开安全带下车。 “你上去,我看到灯亮再走,你告诉我你几楼?” “15楼,你看到了吗,那个窗口——”岑园指着告诉他。 “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叫住她。 岑园想了一会,说:“岑园。” “我叫司徒白。” “我们还会见面吗?”他留恋似的说,“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岑园笑了一下,“如果我们下次再碰见,我就告诉你电话号码。” 说完,转身上楼。 司徒白含笑看着她上楼,不知为何,那些抑郁之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哑然失笑,原来一个男人变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岑园回到屋里,亮灯,偌大的屋子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还有一部手提电脑和电视罢了。岑园到窗口,看见司徒白的车启动离开,只见他伸出手作再见状。 她笑了。 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人,说的话就像电视里面的人拍戏一样,可能在他心目中,是肺腑之言。居然还能做一个警察,真是奇怪。 贼和兵,能做朋友么? 第六章 岑园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刚刚上街的战果,站在路边等车,今天太阳伯伯心情很好,露出灿烂的笑容,映得晴空一片湛蓝,只不过热情度太高,岑园觉得后背的汗水不停的在滴着,她开始后悔上街。 虽然她是出色的妙手空空门的弟子不差,但她和蓝湄也有弱点,喜欢shoping,喜欢名牌,平时她们两人最喜欢在网站上竞投名牌,然后那些竞投回来的奇珍异品从各国家陆续飞来,很少像今天这样大费周张的顶着这么热的太阳去逛街。 她苦笑,一边向阴凉的地方走去,看哪里没有那么晒。 “滴滴!”车的响笛声,岑园没有回头,见到她的人吹哨声,车笛的叫嚣声,她听多了,不以为怪,一心一意的走着。 “我们又见面了。”传来司徒白开心的声音。 岑园不理他,继续走路。 “喂,你说再碰见会告诉我电话号码的。”司徒白又说,车继续跟在岑园的后面。 岑园叹气,转身看着司徒白那张正直的脸孔,看,他全身从上到下都发出正义之光,而她,只是一个,咳,难听一点是一个贼而已,如果不赶快打断他对她的好奇,那么,她将会很麻烦,岑园可不想自己的神偷生涯会因这个司徒白而终止。 “阿sir,你再这样下去,我可以告你扰民的。”她又露出冷冷的神情。 “你告啊,我就是警察,你现在跟我上车回警察局录口供。”司徒白笑说,不知道为何,平时严肃不善言谈且彬彬有礼的他一见到岑园,就会变得嬉皮笑脸,让她生气似乎变成他的乐趣。 “这一带是很难截车的,如果你不上车的话,就被太阳晒个痛快吧。”司徒白又一转话题,幸灾乐祸的说。 岑园哭笑不得,他昨晚不是失恋了吗?还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今天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还嬉皮笑脸的,故意来气她。 她想了一会,说实话,她真的受不了太阳的攻击,既然……算了,上车吧,等回了家她就是神仙,谁还理他,告诉他电话号码,别开玩笑了,她岑园还想活得长久一点呢。并且……眼中一闪黯然之色,她只是来这里旅游而已,可不想背上什么感情包袱,即使她从未爱过人,但也看得出这个司徒白对她有好感。 “喂,想好没有?”司徒白拿她没办法,他真的那么恐怖?忍不住摘下墨镜看了看镜子,浓眉大眼,鼻子坚挺,薄薄的嘴唇显得坚毅性感,哪里出问题了?这堪称得上帅气吧? 岑园显得很不愿意的钻上他的车,司徒白露出满意的笑容。 “反正中午饭时间到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司徒白轻松的说。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贪新忘旧的?你刚和前女友分手就约会另一个女人?还是你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我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岑园不屑的说。 她知道司徒白在看她,她将脸转向窗外。 “生气了?还没到吃饭的地儿呢?女孩子要学习宽容一些。” “你还说少了呢!要学的应该有很多——忍让一些,大度一些,含蓄一些,委婉一些,温柔一些,妩媚一些,可爱一些,健忘一些……总之,就是要傻一些,呆一些!” “还有疯一些,癫一些,痴一些……没想到这么快你就上路了。” 岑园终于笑了。 “神经病!” “你在说谁?” “说你啊!大白天戴着一副墨镜,你以为自己很酷是不是?其实难看极了。” “哎,白天不戴墨镜,难道要等晚上的时候戴啊!噢,我知道了,你要是想看我的眼睛就直说嘛!何必绕来拐去的,从现在开始我把眼镜摘了就是!” “最好把你的眼睛也一块摘了!看你的眼睛,我还不如去看大猩猩的眼睛。” 两个人吵着,车行进着,一点也没耽误。 半小时后,车终于来到一间华丽的餐厅前。 看来司徒白是这里的常客,连泊车的男孩都认识他,岑园大大方方的下车,随在他身后向餐厅走去。 “你知道这里最出名的是什么?”两人坐下来后,司徒白问。 “餐厅想当然最出名就是某小菜吧。”岑园回答。 司徒白笑着摇头。 “咖啡?” 还是摇头。 “我知道了,这里的老板是明星。”岑园很满意自己的聪明。 “错了,你再留意一下餐厅。” 这餐厅云南大理石地面,倚西的地上用细碎的鹅卵石铺了一个宽为50公分的小径,沿小径错落有致地舒展开来不同的高贵华丽的牡丹花,最尽处放在一个显眼的大青岗花瓶。每张桌子上面的天花板垂下一个白色素纱灯,从里面向外染着白晕,宛如弯月一样。人坐其中,一股幽香飘过,像是能把人摇荡起来一样,真是个仙境。他这个木头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肯定是从前的女友带他来过。 “注意到那个花瓶了吗?”司徒白说,“听说那是明朝时候著名石雕艺人刻制的菊花石和梅兰竹菊花瓶,古董中的极品啊,所以很多富豪想向这里的老板买下这个花瓶,老板不同意,说是要放在这里给客人欣赏的。” “太虚伪了吧?难道没人看得出来这是赝品,假的,仿造品而已。”怎么可能瞒得过岑园专门学过古董的金睛火眼。 “明永乐代年间的器型古拙秀美,当时出现的一些精品,如白釉脱胎暗花盘碗,青花压手杯之类,都是后仿品在造型等方面远远不可企及的;宣德时期造型种类明显增多,并且制作精致,独出心裁,有些是空前绝后之作,若不具备很高的技术水平,难以仿制成功。故永宣青花器,仅见清代盛世康熙、雍正、乾隆时的仿品及民国时的赝作,除此而外其他时期少见。你看那个花瓶,无论色泽,技术,纹饰明显就是现代景德镇的出品。” 岑园解释说,司徒白平时只是一个粗人,对这些怎么会懂,只好付之一笑,招呼侍者,咐咐他们上茶。 茶是分两杯上来的。 逛了一个上午的街,又热,并且刚才又和他费了一番唇舌,岑园喉咙早就干燥渴水。 “噗”——地一下,她将刚入喉咙的水猛地吐出来。 “好苦啊!你怎么给苦茶我喝,想害死我。”外国长大的岑园从来都不明白中国人为何这么喜欢喝那些苦苦的茶,她瞪着司徒白。 “喂,这是菊贝银藤花啊,怎么可能不苦呢?是用野菊花、土贝母、金银花藤、当归、赤勺、连翘、蒲公英和地丁文火熬制的,是美容的秘方,我看你在香港应该是没什么亲戚的,平时也不会煲汤之类的吧?所以特地给你的,香港很干燥,容易上虚火。好了,我叫他拿冰糖给你。” 说完,他又叫侍者,安排上一份冰糖,并且特意咐吩要脱胎于绵白糖的冰糖,因为这种冰糖比砂糖做出的冰糖要甜。接着,司徒白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掀开杯盖,作势要端起来。 “喂,你——” 岑园忽然向司徒白招呼了一声,司徒白回过头去看,什么也没看到,再转过头来时,他那杯茶已稳稳地端在岑园的手上。 “就是不一样啊!这么甜,一定是放了不少的冰糖。” 岑园砸砸嘴,还俏皮的摇了摇头,也就一秒钟的工夫,司徒白的茶已被岑园穿喉而过了。 司徒白喜形于色,原来她并不是那么冷若冰霜的人,也有可爱的一面。 岑园呆住,忙收敛形态。 “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表情?并不得所有的香港人都是坏人。”司徒白受不了她。 “我没有。” “刚刚说得还很高兴的,突然又变了脸孔,难道你学过变脸?” “还让不让人吃饭?”岑园终于笑了。 “原来是有人饿了。”司徒白忙安排侍应点菜。 “喂,我是不是很讨人厌?”司徒白看着岑园吃得津津有味,趁机问道。 “不是,你是个好人,我想很多女人都会倒追你。”岑园丝毫不发觉司徒白居心叵测,老实的回答。 “既然我是个好人,我们做个朋友是没关系的,对吧?”司徒白就势说,岑园一愣,抬头撞见他得意的眼神,才发觉自己中了他的圈套,继续低头吃饭。 “难道你害怕我?”他问。 岑园好笑,居然用到激将法,但自己又说过他是好人,“根本不是一回事,你看,我只是来这里旅游的,很快离开,是不是朋友有什么关系?” “差别就大了,你知道朋友的作用吗?”看着岑园茫然的摇头,司徒白得意的解释,“当我心情不好时,朋友就要来安慰我,陪我,逗我开心;当我成功时,朋友要和我一起分享;当我失恋时,朋友要听我诉苦,陪我喝啤酒……” “你要我做你的朋友,就是要做这些无聊的事?”岑园咋舌。 司徒白重重的点头,反问,“你以为会是什么?” “好吧。”岑园随随便便的应了一声。 “那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司徒白更是得意,她终于中计了。 “为什么?”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找你?肯定要打电话嘛。”司徒白一脸坦然,其实心里已经高兴得要命。 岑园又随口告诉他电话号码,说,“我可以安心把这顿饭吃完了吧。” 司徒白忙不迭及的点头。 第七章 岑园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丢手袋,至于是丢的还是被偷的,她宁愿相信是丢的,她苦笑着站在商店里面,那服务生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华美的女人了,长得人模人样,居然没有钱? 居然有人在祖宗奶奶面前班门弄斧,她居然这么失测,都怪那个司徒白,要不是他害得她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她怎么会连小偷何时近她的身偷她的东西都不知道? “小姐,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下次再来。”服务员客气的说。“如果你真的丢了手袋,我可以帮你报警。”眼睛充满着防备之色,事实上如果岑园说不用报警的话她就确定面前这女人是骗子了。 “好,谢谢你。”岑园平静的说。 最后,岑园还来到警察馆,和所有像她那样的人一样,都十分痛恨和警察有关的地方。可她还是来了,还要平静,甚至要无辜的表情回答那些自以为是的警察的问答。 还要听他们说,等有消息再通知她,哈!等他们的工作效率?岑园有点不敢相信。 终于结束了那些千篇一律,厌烦之至的问答,岑园暗地里松一口气。 “岑,园?”不敢置信的语气,岑园抬起头,骤然看司徒白关切的表情,心中一阵温暖,这是来到香港以来,第一次衷心的感受到,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有好人的。 “是你。”岑园无力的笑。 “怎么会来这里的?”司徒不敢相信,忙了一天,居然这么幸运能见到她的脸。 “被偷了手袋都不知道,真是高明啊。”岑园无奈的笑。 “不是早提醒你一个单身女郎要小心一点,这个社会很混乱的。”司徒白轻责她说,看着那张懊悔的脸又不忍过份责备。“里面都有些什么,没重要证件吧?” “没有,只有一些现钞而已。” “算幸运了,我会督促他们早点破案的。”司徒白安慰她说。 “希望。”岑园不寄任何希望的说,连表情都显露出来,司徒白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是无奈的笑。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在上班,不太好的。”岑园歉意的拒绝,事实上,她真的有事要忙。 “我随时都可以走的。”司徒白没好笑的说,她对他可真的很大的“敌意”,到现在还十分的拉开距离。他只好扮糊涂的假作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硬要和她一起离开警察局。 “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岑园考虑了一会,还是告诉他想要去的目的地,“我有点事去那拿点东西,很快就走——” “我等你!”司徒白爽快的说。 很快就到了新界目的地,面前是一幢新式别墅,显得美仑美换,岑园下了车,在牛仔裤里掏出一张磁卡对着门口的录像仪器一映,大门就缓缓的打开了。司徒白猜想,这可能是她亲戚的家吧,没想到岑园原来在香港还是有亲戚的。 岑园早已探听到这一带全是富有之人,现在这秋高气爽的天气,这里的人肯定全部去了旅游,包括现在这一家人。所以她豪无顾虑的轻松进入屋内。 她只是受人之托要在保险箱里拿出一些相片胶卷而已,打电话来找岑园的是一位女士,岑园见到她时,也不禁为她的风采所倾倒,那女士是一位富孀,丈夫去世后将一切生意交给她打理,这里的屋主用美男计诱惑,被拍下一些不堪入目的相片,用以威胁她,几年来,即使无数次满足那贪心的人,那位女士依然没有一觉睡得安稳,只要那些胶卷一天还在,她就将永远受人威胁。 岑园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位女士出手阔绰,她岑园当然不能辜负客户的信任,幸好她今天没有将磁卡这样重要的物件放在手袋里面,只是随手放在牛仔裤后面。 很快的,岑园就找到保险箱,她观察一会,马上就想到打开的办法。 “叮”的一声,柜门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卷胶卷赫然放在那里,看样子,这些胶卷已颇有年份,近几年来,大众已普遍使用数码相机,只有老式一代的人才留着那些古董。 岑园同情的想着,那个中年美妇人受了几年折磨,终于得到解脱。 司徒白看着岑园轻松的脚步,手里多了一个文件袋,面带笑意,“这么快?” “嗯,当然,我说只要进去一会嘛,小事情。”岑园有点得意。 “进去干什么?”司徒白其实也只是因为岑园突然开朗,随口说说。 “关你什么事?”岑园忙收敛得意忘形,正经的说。 司徒白讶异她的变化之快,心里只觉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什么,只好大方的笑笑。 “现在回家?” “送我去上环,谢谢你!”岑园也觉得自己的态度不正确,忙露出笑容说,司徒白一看见她的笑容,即时忘记心中的不快。 “我约了个朋友吃饭,你不用等我了。”她又是说。 “不,我等你吃完饭,你家离中环太远,我不放心。”司徒白坚持说。 岑园沉默了一会,问,“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真的不明白。 司徒白听了,认真的想了一会,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一见到她,就有种亲切的感觉,自觉的要对她好,甚至害怕她受到伤害,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我不知道,真的!”司徒白老实回答。 黑影盖过来,司徒白不禁抬起头,清爽的面孔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咳,一大清早,连妆都没化,是不是被吓了一大跳。”她故意夸张的抚着自己的脸,一大早叫她出来,本来她应该拒绝的,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直觉上他有心事,就起床应约,果然来到这里就看见他憔悴烦恼的脸。 司徒白望着面前那张清爽的脸,感觉抑郁情绪舒缓了不少,他叹口气。 过了一会,又再叹气。 “一个早上已叹了几百次气,不要再叹了,我会被你吐出的二氧化碳毒死,恐怕明天头条新闻就是,一美貌女子在餐厅进食过程中无辜毒发身亡,疑凶是某位差人。” 他哧一声笑了。 拿她没办法,只见她眼中满是关心的神色,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她心里其实并不冷漠的。 “为案子心烦?” 他摇头。“那案子上头发话让我们不用追查。” “为什么?”她明知故问。 “我也不知道,既然上头命令,我们当然要遵从。” “被盗的人甘心?” “听说他们私底下解决。” “噢,”岑园作恍然大悟状。 “阿sir岂不是很有空?” 他点头,疑惑的。 “陪我去黄大仙庙?” “我还没去过,想去拜拜佛!”说完,嫣然一笑,看得司徒心神一阵恍惚。 香火绵绵,人流不绝,这就是最著名的黄大仙庙吧,听说别人来香港,一定会来此处拜神许愿。 只见岑园诚心的闭上眼睛,她希望母亲在天之灵能原谅她,是她不孝,连临终前都不曾叫她一声母亲。也祈求师傅减少病痛。 “祈求什么呢?” “希望多赚钱和嫁一个金龟婿。”她淘气的说。 “两位先生小姐,看相吧,很准的。” 司徒白用眼神问她,当然要,难得来,她用眼神说。 “想解什么,事业?健康?婚姻?”老者推了推眼镜。 “都想知道。” “小姐的长相是个桃花相,命范桃花,看来今年的桃花应该开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生辰八字,还有先生你的。” “我也要?”司徒白张大嘴。 “当然要。”岑园含笑道。 “小姐你今年有大凶,事业方面要小心,并且凡事不可强求,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一切随缘。” “你和这位先生是有缘无份之缘,恐怕只有朋友之谊,没有夫妻之份啊。” “为什么?” “你看你长得八面玲珑,天生不是平凡之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岑园问。 老者点头,“我说了,你今年恐怕有大难,并且这难也是因为这先生,所以你要小心为上啊。”他意味深长的说。 “这先生正气凛然,恐怕和你不是十分的相配。” “谢谢。”司徒白留下两张大钞,拖着岑园的手离开。 什么胡说八道,相不相配还要你个算命的在乱说,这样一来,多少大好姻缘都给毁了。 莫名的,司徒白有一股怒火在冒起。 拉着她的手走了一大段路,只见岑园跟着她身后,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他脸一红,手还是拖着她的手,她也没有挣扎开的意思。 “走吧,去迪斯尼。”她笑着说。 霎时间,所有乌云被拨开,天空一片清朗,他心情好得不得了,开心得嘴都咧开一边。 “你来了香港多久了,园园?” 岑园立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眼神怪怪的看着司徒白,“园园?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 “就是没人叫过,所以才是我的专利。”司徒白咧开嘴笑,开心的样子。 “我来香港一个月了。”岑园想翻白眼。 “你从哪来,美国?”他又问。 “怎么,阿sir你想查身家?” “我猜对了吧,不然怎么会来了香港一个月都不去迪斯尼看看。” “错了,不是我不去,而是没有这种心情,ok?”香港男人就这么自大吗? “ok,找我做导游,是不是要交一点辛苦费给我。”司徒白早上的烦恼已烟消云散,现在心情一片睛朗。 “司徒sir,似乎是你心情不好找我出来陪你的,可不要乱说话。” “谁说我心情不好的,你有见过心情不好的人会笑成这个样子?”司徒白又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既然如此,把车掉转头送我回家,好累!”岑园打个哈欠做了一个很累的表情。 “哪有上了贼车的人还会送回去的。”司徒白可不愿意,他很难才把她骗出来的。 “那好,是谁陪谁?” “好,好,是你陪我。”司徒白无奈的说,心底的喜悦却慢慢的扩散开来。 两人吵吵笑笑,不知不觉到了老少皆宜的迪斯尼乐园主题公园,司徒白泊好车,买了门票,两人进入乐园。 “这就是迪斯尼?”岑园咋舌。 司徒白点头。 “很小,比美国的相比,简直就是缩写版。” “本来就是,不过能用这么小的面积,将美国的迪斯尼搬来这里,已经算是香港人的一项奇迹。”司徒白解释说。 “反正在你的眼里,这个城市什么都是一项奇迹。”岑园取笑他,她和他不一样,自小在各国国家飞来飞去,对任何地方都没有一种归属感,也没有任何的民族高贵情操,正如司徒白,他为自己的城市骄傲,为自己是警司而骄傲,相反她觉得这样做人太缚束了,还是自由自在的感觉轻松。 迪斯尼乐园晚上更加绚烂动人。果然,它的上空万般陷火在划开了黑夜,绚丽多姿的烟花。瞬间的美丽,是烟花长久的期盼,它的使命就是等待那一时刻,美丽了,终结了,一腔愁容消失了。生就是为别人成长, 且是为自己发光。 “好美的陷火!”岑园赞叹。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凝流水,春风含夜梅!”司徒白看着烟花下的岑园格外美丽动人,正如出水芙蓉一样出现在火陷之中,不由得吟起这首隋炀帝的诗。 岑园脸一红,在这些美丽而灿烂的陷火之下,她的心没来由的一动,这个司徒白让她不知所措。 “宁做瞬间灿烂,不愿在黑暗中躲藏。有意义的生命,那怕,只有一瞬。”司徒白温柔的看着岑园,轻轻的说。 “谁要一瞬间的美丽,我要的是,天长地久的,持久的。”岑园不赞同。 “园园——”司徒白正要表白。 “都玩了一整天,好累,回去吧。”岑园逃一样的向门口走去,她知道司徒白要说些什么,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发展些什么,她只是个过客罢了,更从没想过要和一个警察发展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事。 夜已经很深了。 “我到了。”岑园说。该分手了。她的言语有些苦涩,这好像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滋味。她从车上下来,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低下头像一阵风一样的向楼上走去。 “园园。”司徒白觉得心里一酸,自觉很舍不得,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岑园顿住脚,回过头,眼睛充满问号。 “你,明天有空吗?”司徒白终于问。 “我不知道。”她低着头说,现在心很乱,都不知道怎么去应答司徒白。 “明天打电话约你,好吗?”他的眼里充满诚意。 “明天再说。”岑园说完即时转身回去。 司徒白看着她上楼后,才开着悠悠的回家。 第八章 回到家中,打开门,有情况,岑园警觉的观察房间。 “哈哈……”传来甜美的笑声。 “蓝湄。”轻松下来。 “怎么来了,师兄呢?” 不是蓝湄是谁,爱情滋润的她,越来如花似玉般水灵灵。 “怪不是师兄爱惨了你。” 她脸一红,机器人也会脸红? “我一个人来。” “有事?”岑园也知道没什么重要的事蓝湄是不会离开师兄,一个人巴巴的跑来香港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不,只是想你。”她妩媚的笑。 “真的?”真的很怀疑真实性。 “当然,师傅托我带样礼物给你。”说着拿白金细颈链,吊坠是一个白金盒,戴在岑脖子上。 “看,多衬你。” “师傅,身体还好吗?”她关心的问。 “还是老样子。”蓝湄眼睛一阵沉痛一闪而过,岑园没有察觉。 “我刚刚看了你的邮箱,可真不错,香港接那么多生意,你的生活过得蛮惬意的。对了,你干嘛?”岑园正在换夜行衣。 “去哪里?” “有个富婆,希望我从私家侦探处偷回她偷情的相片。” 蓝湄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如此锁碎之事,想不到岑园伦落至此。 岑园耸耸肩,混口饭吃,并且手痒,没办法。 “还有吗?” “一男子希望我偷回他送给前女友的钻石戒指。” 蓝湄哗然,“如此负心人。” “不过那个是艺人,前女友到处向报纸杂志唱他们曾订过婚,还扬言有过孩子,而那男子准备角逐国际影星。” “原来如此。” “一次过做了吧,反正今晚还很早。”蓝湄兴致勃勃。 “你也换衣服吧,本城富翁的孙子被人绑架,你就去偷回来吧!” “小事一桩。” “嘿,既然在香港就多留几天,帮我多赚点钞票。”岑园奸笑。 换了衣服,两人分头行动。 两个小时后,回到家中的岑园目瞪口呆。 有个小小子在和蓝湄玩得不亦乐乎。 “嘿,回来啦!”蓝湄百忙中向她打了个招呼。 小小子对她哈哈大笑。 “你,你怎么把她带回来?”开始头痛。 “哎,很久没回来香港,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道在哪里?他又哭个不停,没办法只好拎他回来喽。”蓝湄若无其事的。 “好,我现在送他回去。”说着要抱起那个小小子。 小小子不依,一见她走过来就哇哇大叫。 “不如,先玩两天,再送回去,怎么样?”蓝湄觉得很过瘾,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生这么可爱的儿子,现在过过瘾也好。 “不行,行有行规。”岑园很有原则的,绝不妥协。 “好,他也很累了,让他睡,都这么晚了,明天再送回去。” 蓝湄的眼神一片温柔,岑园只好同意。 次日早上。 只见蓝湄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辆婴儿车来,小小子坐在车上,开心得直笑,以为大人带他去逛街。 刷洗换装后,两人就出门口。 岑园已和小小子父母约好,在机场等她们,她们会将小孩送到那里去。 “岑园。”司徒白看见岑园手推着婴儿车,不禁愕然。 “这是我表姐蓝湄,这是她儿子,司徒白。”岑园若无其事的介绍。 “蓝小姐你好,你们有事出去?”一脸的失望,一早醒来,不知怎地很想见到她,可是她一副冷淡的样子,莫非他只是一厢情愿。 岑园暗叹一口气,她和他正如算命先生所说的,根本没有将来,何苦再陷入情关。是她的错,也许不该给他希望。 “这是你的手袋,已经找到了,你看有没有损失什么。”司徒白递给她一只手袋,说道。 “嗯,谢谢你!司徒sir,我有空再打电话给你。”说完两人截停计程车,然后上车而去。 小小子还得意的向他拜拜,笑得很可爱。司徒白觉得小孩似曾相识,特别那笑容,印象很深刻,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摇摇头,苦笑,所有的小孩样子都差不多,她表姐的儿子,他怎么会见过呢。 “司徒sir,啧啧,猫居然爱上老鼠,多浪漫。”蓝湄取笑她。 岑园不作声,她只是一具机器人,怎么明白人类的感情多么复杂。 “这相片就是他父母,你送他过去。” “为什么你不送过去。” “我还想在香港逗留,不想暴露身份。” 蓝湄明白,恐怕不想向那个人暴露身份吧。人类就这样反复无常,喜欢一个人还要退退缩缩,折磨自己的同时还要折磨对方,何苦,既然爱了,就不顾一切的向前冲,享受目前的快乐,至于后果,就当发生了再说,想那么多,早已老了。 她说。 岑园面无表情的听着,不顾一切的享受快乐,怎么可能,到时彼此的伤害更甚于快乐,他不可能接受自己爱的人居然是一个盗贼。 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喜极而泣,“谢谢你,真的很感激。” “不用。”蓝湄很不舍得,短短一晚,她和小小子已经有了感情,小小子握着她的手指,不愿放开。 母亲含泪而笑,“他似乎很喜欢你,在之前,除了我,他不愿和任何人交流,包括他爷爷。” “是的,他和我特别投缘。” “孩子的父亲呢。”蓝湄关心的问,岑园不是说有两人么? 母亲哑言,似有难言之瘾,但蓝湄明白了,孩子的父亲早已在外拈花惹草,弄得满城风雨。 “这孩子长大会很孝顺你,那就足够了,至于男人,假若能够脱离这个家庭的话,早飞吧,不要留恋这些害人之物。” “谢谢你关心。”年轻母亲很感动,她何尝不想离开那个男人,可是他们不准她带走小孩,她只好…… 蓝湄恍然大悟。 “你……” 她轻轻点头。 “一路顺风。” “我会,谢谢你,好人一路平安。” 蓝湄一直送她们母子上了飞机,她怕万一有什么事发事,也可以照顾她们。终于放了心。 蓝湄离开后,岑园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她想买些礼物给师傅和爸爸,再过几天,她想离开了,因为司徒白的动心,让她避不及待的想离开,面对着他,岑园总有种愧疚感,并且她怕,怕破坏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美好。 岑园不明白那个算命佬说她和司徒白没缘,她几次三秋的在大街上遇上他足以证明,他们真是有缘份哪,她苦笑着摇头。 “园园。”司徒白喜悦的盯着她,他今天来这一带查案,可没想到会遇上岑园。 “你好。”岑园笑,“很忙,不打扰你了。” “不,园园。”司徒白吩了一下伙计,然后追赶上岑园。 “我下班打电话给你,我们看电影。”司徒白说。 岑园哑然失笑,“你不用那么紧张,吃个饭而已。” 司徒挠挠头,“怕你拒绝,你刚才冷漠的样子好可怕。” “好,你去工作吧。”岑园指指望着他们交头接耳的下属,说。 “晚上见。”司徒开心的摆手工作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岑园忍不住又叹气,就当是最后的晚餐,行不行? 约好在这间叫“上岛咖啡厅”等。他看手表,时间已到,岑园准时的正含笑款款迎面而来,他笑着站起来,绅士般的为她拉开椅子。 “谢谢!”她笑着坐下。 “这么准时的女子,已绝少见了。”司徒白欣赏的说。 “你很早就到了?” “不,刚到不久。” 岑园心中也赞叹,不愿让女士等待的男子还真少见。 两人有说有笑的正准备点菜。 突然间餐厅明显的静下来,司徒白奇怪,抬头望去,霎时脸色大变。 岑园见此情形也看去,原来,一性感女郎穿着露肩露背的贴身缎面小衣,前面适时的被白色纺纱布飘逸的遮住,若隐若现,显得更是性感引人,下身穿着超短迷你裙,一双玉腿完美无瑕,这女子懂得如何将最好的一面逞现出来,招摇过市。岑园淡笑,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轻易屈服生活。 她,就是司徒白刚分手的女友高志玲。 司徒白可没有想到会遇到前女友,所订的位置也太显眼了点,高志玲微笑风生的和身边人说话也能一眼就看见了他,不,应该是他们。本来岑园穿得并不耀眼,随随便便的牛仔裤,纺纱短袖衫。只可惜高志玲和常人不同,她是职业模特,对于衣服的品牌有超常的敏感度,本来吸引她眼光的只是岑园身上的牛仔裤和衣服,那可不是常人可以穿得起的,即使是她,穿出来也是参加重要宴会之类,而这女孩就这样随随便便穿着出来,啧啧…… 与此同时,她发觉同女孩一起的竟然她刚刚甩掉的前男友。 高志玲眯着眼睛,轻声对男伴说话,男伴点头,径直跟服务员去,而她就来到司徒白的桌前。 “真巧!”高志玲笑着说,带点讽刺。 “是的,真巧。”司徒白眼神冷漠的说,说真的,初见她一霎那,心中是有股激动,复一想,原来他们已分手了,并且是她搭上别的男人而甩掉几年的感情。 “想不到你超出我意料,刚被我甩掉就找到别的女人。”高志玲刻薄的说,眼尾梢了岑园一眼,不屑的样子。 岑园微笑,面前这女人从上到下的打量自己,眼神充满嫉妒和羡慕,看来志不在司徒白。 司徒白看她轻狂的样子,忍不住说,“那真的要多谢你‘甩掉’我喽,要不然还不知金玉其外的下一句是什么呢?” 岑园‘嗤’的一声笑出来。 高志玲气得红了脸,她以为司徒白会因为她憔悴睡不能眠,饭不能吃,每天会来乞求她的原谅,只可惜她估计错误,他活得比她想像中更好。 她的男伴走过来,搂着她,“要我等得太久了,可不行哦。”歉意的对岑园微笑,然后转身离开。 “对不起,打算和你吃一顿愉快的晚餐,居然被别人扫了兴。”司徒白难过的看着岑园。 岑园含笑摇头,“没有,只是看了一出闹剧而已。” “你不怪她?”司徒白失落,她不在意自己,所以才对这样的事情没感觉,不会是自己一厢情愿吧? “为什么要怪她?那是她的本钱,看她男伴,宠爱她的样子,而你……”岑园笑。 司徒白也失笑,是的,自己根本早已不爱她,又怎么能宠爱她如宝贝一样;男人,也只有对自己的珍宝才呵护有加,小心翼翼的捧在心上。他和高志玲之间早已失去了这样的爱情,而她也早已察觉自己的变心,因此及早抽身而去;而今天自己的柔情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相处了几年的高志玲当然一眼就发现,她吃醋,所以才过来讽刺自己。 这样想着,不禁含情脉脉的看着岑园。 岑园察觉烁烁的眼神,脸一热,低下头。 “点菜吧,我饿了。”她红着脸说。 “哦,好的。”司徒白终于回过神了,这女子同别的女人不同,他可不能惊吓了她,更何况,他对她还不是十分的了解,慢慢来也不迟。他开心的想。 岑园清楚他心中在想什么,心中不禁黯然,他忘了,她只是路人,始终要离开的,况且,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有未来? 第九章 衣香鬓影的酒会中。 岑园和蓝湄穿着礼服一到达会场,即时引来很多人注目。事实上,岑园东方人的脸孔更吸引人,特别神采飞扬的眼睛令人难以忘怀。 “这么大的房屋。”简直和皇宫相蓖美,岑园讶异。 “慢慢找吧。”蓝湄笑。 司徒白也愕然,这个酒会是富商举办的,他被列入被请是因为这富商太会做人,生意伙伴的同时也请了一些城中高官之类的人物。 他想过去和她打招呼,今天的她和平时清爽可爱的造型太不相同,太美艳绝伦,让人爱慕,周围那些人渴求的眼神让他妒忌。 可是,身边花痴边上司之女正怨女般缠着他,不让他离开,好不容易等到他和女友分手,她终于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放他走? 好不容易摆脱之后,再看看,不见了岑园的踪影,司徒白感觉好一阵失落。 岑园在二楼,她来到书房,这个书房在颇隐蔽的地方,她忍不住走进去,一阵轻轻的音乐传入耳朵。好清静的地方。岑园机警的观察书房,没什么特别,有几个大书架放在墙前面,然后中间有一张书桌,和一部唱碟机,如此而已。 慢着,用书架挡住墙壁,难道……? “哎,你怎么进来了?”男子愤怒的声音,可是当他看见岑园的美貌,变得软了下来。 “小姐,你是参加酒会的,怎么上来了。” “你是主人家?”岑园巧笑倩兮的样子,令男子好一阵失神。 “不,我只是贪这里清静,因此上来享受难得的清静之地。” 这是哪里来的仙子? “我也是,不太喜欢庸俗之气,并且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不想打扰了你的雅兴,不好意思。”说完岑园举步离开。 “噢,不,假若你不介意的同我一起欣赏这张碟……” “当然不介意,谢谢。” “在香港,繁华喧哗的今天,很难再找到一片空灵之地。”他说。 岑园觉得之男子很有深度。 “我叫潘瑞家,这是我的卡片。”他风度翩翩的递过名片。 岑园接过名片,“原来是名状,失敬失敬。” 他笑,“岂敢岂敢,名状这称呼还是免了吧。” “我叫司徒美云。”她随口用了司徒白的姓,说完脸一热,幸好他没有发觉。 这时,书房突然间息了灯火,天花板居然缓缓开车,只见——原来今晚满天星斗,岑园仰起头:“看,猎户星座的腰带多么明亮。” 此情此景多么浪漫,假若能和心爱的人…… “我有酒。” 潘瑞家自外套口袋里取出两瓶小小香槟,开了瓶塞,递一瓶给岑园。 这么懂得讨好异性。 岑园微笑。 “美云,咳,我可以约会你吗?” “你有时间约会?”这年头,约会这种高情趣的活动早已取消,人人都想省回时间。 “我每天工作14小时以上,可是我私人的时间他们还是允许的。” 岑园骇笑。 “可怕吧,什么都得以生命换取。” “你主要的工作是做什么?”她好奇的问。 “老板开会时喜同我说:‘潘状,这件事,麻烦你用三句话解释给我听。’这就是我的工作。” 可是毋庸置疑,他是个人才。 “那么,生命的意义请用三句话解释我听。” “随遇而安,知足常乐,退一步海阔天空。” 岑园醍醐灌顶,“多谢指点。” “不敢当。” “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招待,今晚真的是很美好。”岑园说。 “我送你下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回到大厅。 “你喜欢这样的大宅吗?” 岑园不迭摇头,“不,三房两厅已足够。” 他笑。 走进大厅,各人开始用餐,食物异常丰富,潘家瑞正想问她吃什么,一转头,已经不见了她。 怅然若失,她是谁,连电话都没有留下。 岑园已和蓝湄汇合。 “怎么样?” 岑园示出手中之物,蓝湄眼一亮,这么快得手了? “他们只是随随便便的放在书房内,可能以为别人不会轻易上到书房,也可能对自己太自信。”岑园淡淡的说。 “园园。”司徒白终于找到她了。 岑园无可奈何,她一进来就看见他身边有人,也不想暴露身份,只好扮作不相识。 “我们走。”她小声的对蓝湄说。 两人急匆匆的离开。司徒白也急急追上去。 他拉着车门,不让她离开。 “怎么了,匆忙就走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岑园觉得好笑,低头对蓝湄说:“你先回去。”蓝湄点头。 海边,一阵阵海风走过,只穿露肩礼服的她感到一阵寒冷。 司徒白立刻脱下外套,罩在岑园肩膀上。 岑园感喟,能够要什么就做什么都男子,也只有这几年流金岁月罢,之后谁睬你。 外套上有着他的体温。 “我不了解你,岑园。”他沉默了一会,说。 她微笑,“我们认识了才多久,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不,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来香港旅游的女大学生。” “但,今天的你居然会出现在酒会上,这里的人要拿到请贴才能进来。”请贴这样小儿科的事,她十五岁的时候就能做到。 “我表姐在香港很多朋友。” “那你呢?” “我只是个游客。” “难道,香港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地方?” “不。” “你要离开了。”他终于明白,“难道你,这段日子来不曾开心过?” “谢谢你带我游玩,还有吃这里的特色小食,我很开心。”岑园真诚的,也只是这样而已,她不会再让自己深陷下去。 “如果,我希望你留下来,园园,你肯为一个爱你的人留下来吗?”他渴望的盯着她。 岑园缄默,然后装作放浪的笑,性感礼服下的她显得更加妖艳妩媚。 “如果你想要一夜情没关系,我从来不相信爱情的,司徒白先生。” “不,不是这样的。”司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不明白,我说,我不爱你;我说我迟早一天会回去的,这里不是我的家。”岑园狠心的说。 原来是真的,他感到很难受,即使分手的那天,他都没这种感觉,那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现在,他发觉,假如她真的离开了,那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再也看不见她的大眼睛,听不见她的笑声……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只是一个过客,你根本不应该这样。”岑园忍耐着内心的难受,假作冷淡的说。 “送我回去吧,这里太冷。” 岑园站在窗帘背后,车子仍在下面。 “爱他就接受他,难道你们人类真的要这样折磨才感到快乐?”蓝湄说。 “你不明白。”岑园摇头,人类寡幸薄情,当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时,为了利益,恐怕会亲手将她逮捕,苦笑,她可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蓝湄咋舌,这么恐怖。 “香港警察又要开始忙了。”她笑。“岑园恐怕你也要离开香港吧。” 岑园不作声。蓝湄知道她不开心了,只好住声。 现在的岑园越来越像师傅,不再像那个胸无城府的大女孩,她长大了。 “明天找机会要那个男人签名。”岑园说。 蓝湄不忍那年轻母亲的境地,决定帮助她,告诉岑园她的计划,想不到岑园大为赞同,如果女人都不帮助女人,还有谁帮助她们,这是她们出道以来义务为别人做事。 今晚,她们盗取的是协议书,当然并不是纸张,已用u盘拷贝下来,打印下来,骗到孩子所谓父亲的签名,这份离婚协议书就生效了。 “我打听到明晚他会去俱乐部,而每次他都只是签账,到时只要签下他的名……”两人相视而笑。 男人携着如花女子进入俱乐部,女人是当红小明星,他得意的,和家中黄面婆相比,当然外面的女子更有激情。 几小时后,他们出来了。侨装成咨客的岑园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走过来。 “孟先生,和往日一样要签帐?”她笑面如花,神情妩媚。 孟氏一看之下,顿觉目眩神惊,一阵心旌摇荡。 “当然。”很久,他才回答。 岑园递过账单,递过笔,“孟先生,请!”望着她的美颜,他看都不看签下大名。 “喂——”女伴阻止他。 可是他充耳不闻,已签好名字交还她,忍不住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谢谢孟先生!”岑园嫣然一笑,转过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穿着旗袍的她美好的身材一露无遗,引起孟氏无尽的遐思,好久才记起身边的女伴。 “你刚才签的是什么?”她没有口气的,努起厚厚的红唇。 “账单。” “嘿。”她冷笑。“是离婚协议书。” “怎么可能!”他不相信,这女人想结婚想得发疯了。 “我等会送你前天看中的钻石戒指给你,你可不要吃醋了。”他笑着说。 一听到有好处,女人立刻忘了要说的话,即时笑逐颜开。 “我今晚坐飞机去会合小小子母子,你要去吗?” “不,你一个人就好。”岑园回答。 “一个人在香港还是小心点好,知道吗?我们又有好一段日子不见面了,我和聪约好去罗马会合。” “你们打算结婚?” “噢,不。”蓝湄笑。“那只是个形式,根本不重要,我们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恭喜你们。”岑园羡慕的语气。 “你也可以的。” “不,师兄天生多情浪漫,能够与之浪迹天涯的伴侣很难找到,你要好好珍惜,而我,没这个福份。”她叹气。 “你一辈子都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 “有人叫我偷他的枪。”岑园说。 蓝湄讶异,“然后呢?” “我偷了,他现在那支枪是假的。”“太危险,如果有意外发生,他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岑园痛苦的闭上眼睛。 蓝湄明白了,岑园就是这样一个爱钻角的人,这性格来自她的生母。 她只能爱莫能助,爱情的事,只能由当事人去解决。 “我要走了,你的项链要好好保管,那是师傅给你的平安符。” 岑园点头,“我不送你了。后会有期。” 蓝湄到楼下,看见那个失意的男子,不忍心,对所有恋爱中的人,蓝湄都给于无限支持,更何况,这是一个好人。 “你好。”她微笑。 “你好,你是岑园的表姐。”他打起精神,礼貌的点头。 “你要出远门?”看她拿着行里。 “是的,我要回去了,玩了几天,想家了。” “那岑园……”他支吾的。 “暂时留在香港,她挺喜欢香港的。”她笑着解答。 “不过,她是一个孤僻的女孩,要得到她的欢心颇需时间。”蓝湄鼓励的对他说。 “她没有男朋友吧?”他犹豫着问。 “这重要吗?” “如果爱一个人需要考虑那么多,那么就不配谈爱情。”蓝湄说。 司徒白如豁然开朗,明白了。 “谢谢你指点。” “希望有机会我们会是亲戚。”她只能做到这里了,以后就要靠他们的造化。 “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 “再见。”刚好有辆计程车经过。 车开走后,司徒白突然想起,表姐不是有个儿子么?怎么她只一个人离开? 他在楼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舍得离开。怕是突然间她会消失了一样,因此他逗留在这里,很晚很晚,才开车离开。 而楼上的岑园早已不知何是溜出去。 她要去把戒指交还那位艺人。 来到约定地点,岑园不禁愕然,居然是住宅,他居然约她在家里,不怕她向狗仔队出卖他的消息以获报酬? 岑园淡笑。 “你来了。”屋中人不意外,反而准备好红酒等着她,笑意盎然。 “不怕我下次来偷光你屋中物?”岑园问,虽然面前这男子眯着眼睛,电力十足,并且穿着睡衣风情万种,可是,她不怕。 “我很好奇,做这种生意的女子会是怎样一个人,本来我还以为是一个四十岁没有正当职业的妇人。”男子带着磁性的声音,岑园想,果然是拍戏的,连说话都特别有穿透力,只听他继续说,“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女子。” “那又怎么样呢?”她问。 “所以我开了红酒等你来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笑意更浓,若是普通人肯定会被迷得神晕颠倒。 “对不起,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外,我是不会接受客户任何额外的东西。”岑园说着,把戒指放在桌上就要离开。 “你一点也不像被绯闻缠身而苦恼的人。”岑园不明白他,看他悠闲自在,怡然自得的样子,生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好。 他轻笑,拿起酒杯,轻呷一口。 “做我们这一行,如果因为一些小报道绯闻就要愁眉苦脸,那我们就不要正常生活了。” 岑园佩服,“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天生属于这一行的。” “那为我天生是这一行的干杯。”说着,拿起另一个酒杯,盛入少许红酒,然后递红岑园。 “别怕,我不是坏人。”他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只是太寂寞了,难得有个美丽的女子跟我说话。” 岑园听了,不禁同情他,即使他是万人瞩目的一颗明星,可也那颗星高高在上,未免太孤单了点。 因此她豪气的接过酒杯,“干杯。” 回到家中,岑园才发觉原来司徒白尚未离开。她无奈的换下行装泡浴,直至他离开后,她才休息。 第十章 岑园还有两天就走了,师兄和蓝湄到时会来接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涩涩空空的感觉,那个司徒白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她都不敢从正门出去了。 唉!岑园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叹气,似乎这样,心里的苦涩才会呼出去。 望一眼窗外,噢,他走了。唉! 岑园换了件衣服,郁郁的下楼,毫无目的。这里的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喧哗,她一路走着,不知不觉从偏僻的小巷穿过,她记得穿过去就是司徒白第一次在酒吧找到她的地方,心里有股暖洋洋的感觉。 岑园突然感觉有冷硬尖锐的物件对着自己的腰部,心一寒,糟糕!太沉浸在回忆里面,居然没留意到危险。 “别耍花样,慢慢的转过身来!”低沉的声音。 岑园缓缓的转过身,镇定的看着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居然被打劫!还是第一次,真好玩! “把身上的钱,贵重物件都拿出来!”男人盯着岑园,眼睛变得色迷迷,本来只想求财,可当下这是无人走的小巷,何不?他奸笑着。 “我没钱!”岑园冷冷的说。 “小妞,别想搞小动作,我的刀可不眨眼睛。”男人阴沉的笑着,拿着小刀在岑园的脸上轻轻的划过,幸好没留下任何痕迹。 “给了钱你,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岑园问,男人被岑园盯得浑身发毛,拜托,他是打劫遍天下无敌手,怎么会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慌了手脚,嘿,这个丫头姿色不错,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他走。 “嘿嘿,当然不是,想活命的话,就看你会不会做……”说着一边用手想摸岑园的脸。 岑园正想大展伸手,惩罚一下这个小贼。 一只无影腿飞过来,小刀掉在地上,司徒白身手敏捷的和贼男打斗起来,岑园暗暗的观看,想不到贼男的武艺不弱,怪不得敢光天化日之下(其实已经夜晚)抢劫她岑园。 岑园心里很愕然司徒白怎么会出现,不过看见他矫健的身手,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若是自己和她交手,可能勉强才能和他打成平手,怪不得行内人称他是最有前途的警司。 很快的,司徒白已经将贼男打倒在地上,用手铐铐了他。 “你是警察的马子?”贼男暗恨自己居然栽在面前那个女人手上,怎么不看清楚就,就…… “园园,你没事吧?”司徒白走过来关心的问,和平时大不相同的是,工作中的他有一股特别的气质,显得他特别英挺,甚至,岑园只觉自己心跳得很快,她摇头。 司徒白赞赏的看着她,换了其她女子面对这样的情况,早已哭得泪流三丈,她居然面不改色。 “你以后不要走这种偏僻的地方,一个女子很危险的。”他说,幸好他突然间不舍得离开,又把车掉转头,幸好碰见她在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然出了事怎么办? “香港的治安很乱。”岑园轻描淡写的说。 “虽然每年有大量的人才加入我们警队,可黑社会的余威依然存在,一时三刻根本不可能完完全全把那些害群之马绳之以法。”司徒白说的时候正气凛然,岑园却觉得刚才温暖的心一点一点在冷却。 “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会用枪吗?” “不,不是万不得已,我们坚持不用枪,不能殃及无辜市民。” “哦。”岑园若有所思。 “对不起,园园,辛苦你要和我回警察录口供。”司徒白歉疚的说。 “这是我的责任。”岑园淡笑,司徒白只觉自己的心又是一痛,她又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要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为什么? 警察馆里面,司徒白审完贼男后出来已见不到岑园,心又是一冷,她还是在逃避自己,为什么?如果她真的不爱自己,为何不敢光明磊落的面对他?即使她不是香港人,有什么关系?不是外星人就可以了,不,是外星人也没关系,他会让她留在他身边的。 他很想冲出去,把她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摇晃掉。黯然神伤,算了吧,她那么倔强,自己再勉强也没什么意思。 开了车,又去那间常开的酒吧,那是他真正认识岑园的第一天。这段时间,他经常去那里买醉,不喝得醉醺醺的回家睡觉,梦里就没有岑园那张笑逐颜开的脸,也就没有岑园的温情。 要了一打酒,坐在偏僻的角落,独自喝起闷酒来,一个人快乐的时候喝酒是千杯不倒,正如司徒白,他平时和同事去bar玩的时候每次他都把所有人灌醉后,依然屹立不倒,但这些日子,他没有喝完半打就扑在桌子上,醉死了。 岑园黯然的看着醉倒的司徒白,唉,何苦呢。酒保说他每晚在这时睡到打烊,然后一个人醉醺醺的回去。忍不住泪盈于睫,她挽起司徒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准备扶他回家。 “小姐,要不要帮忙。”岑园摇头,不过他真的是很沉重,苦笑。 在他的裤腰里掏出车钥匙,幸好她有国际牌的驾驶证,把他推上车后面,司徒白感觉不舒服的呻吟了一下,嘟哝的叹了一声,“园园!”岑园转过头,不禁笑,他可能梦见自己了吧。 岑园把车开向自己的住处,过了一会,不禁哑然失笑,她可不知道司徒白的家在哪,怎么办?想了半晌,她只好回想这附近好像有家酒店,就把他放在酒店里吧。 很快的来到银都酒店,她扶着司徒白登记资料,服务台的小姐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岑园一脸的尴尬,心里把司徒白诅咒了一千遍。 把门开了后,岑园避不及待的把他扔在床上,坐在椅子上喘气,真辛苦,简直就是一只蛮牛啊。 司徒白翻了一个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园园。” 岑园也忍不住叹气,蹲在地上,把他那双大鞋脱掉,又心甘情愿的走到浴室弄湿一条毛巾,出来帮他抹脸。 司徒白缓缓的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园园!”复又哀伤的说,“我又作梦了。”然后又深情款款的说,“园园,也只在有梦里我才看得到你温柔的神色,也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见到你。”说着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岑园不觉心酸,“傻瓜。” 司徒白伸手把她拥在怀里,哽咽着说,“即使梦也好,此刻能拥抱着你,我已满足。” 岑园想说话,司徒白用手指放在她的红唇上,“嘘,别出声,每次你要说话总是要把我拒之千里之外。” 岑园明白此时再不想办法脱身,她就陷入万复不劫之境地了,她不愿,不愿就这样抽身而去,司徒白的深情已打动了她,她愕然发觉,不知不觉间,她已爱上他。 “司徒,我……”岑园决定向他坦白一切,生气也好,憎恨也好,总得有个理由决定他们是否在一起。 没有声音,传来轻轻的鼻鼾声音,原来他已熟睡过去,岑园苦笑,是天意吧,轻轻的拉开他的手,岑园脱离了他的怀抱,她已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她的离开对他只有好处,毕竟他是最有前途升职的警司。也许过了一段时间,他会把她忘掉,就像忘记前女友一样,重新爱上一个和他相配的女子。滑下两行清泪,有点不舍的,岑园推门离开,然后轻轻的关门。 再见!司徒白。 岑园离开了很久后,司徒白才在头痛口渴中醒来,并且很愕然自己居然会在酒店里面,接着很紧张的查看自己,幸好,穿着衣服,他以为被一些流莺带到这些地方来,拍拍胸口,呼了一口气,无意中胸口居然有一要长长的卷卷的头发,心里一动,他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一个人才留着这样的头发,是岑园!他高兴的想,她并不是那样的绝情,她那张貌美如花,海藻般的卷发又显现在他眼前。 蓦然间,他无可抑止的想念岑园,巴不得即时见到她,想着,他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这种铃声他很明白有突发行动了,天生机警的他一跃而起…… 第十一章 翌日清晨,岑园很早就起来,根本上,她整晚都没有睡过,只睁开眼睛数绵羊,最后天际发白,她索性起床上网看新闻,不用收拾什么行李,只要带走这台手提电脑就好了。 当她看到行内新闻的时候,不禁大惊,网站正幸灾乐祸的写着,某集团将于今天打劫某银行…… 最后她查出地址,是香港。 怎么办?司徒白肯定已经有线人报告,布署好行动。 打他的手机,果然关机。 岑园即时行动,拿出私人手枪,她已考到手枪牌照,到楼上包一个出租车,在这里,她也有专门的线人帮她打探消息,很快,她就得知,司徒白他们会在中环区行动,她十万火急的赶到中环,又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好不容易找到司徒白,果然,他在汽车内。 岑园不想过去惊动他,心存侥幸的想,也许并不是这间银行,他们也许弄错了;也许不用开枪就解决问题……想了好多个也许,就是不想司徒白知道,她是一个卑鄙小人。 司徒白和伙计坐在车内等候。他们收到消息,今天有班劫匪会来中环这间银行进行枪械抢劫。已等了一整天,现在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会不会是收到假料?他皱着眉头。 看看手表,望过街对面。 慢着,他又斜过头,盯睛看,岑园居然在银行旁边的咖啡厅,正悠闲的喝着咖啡,对了,现在是下午茶时间。 她正微笑的望着他,可也不过来打招呼,似乎知道他在执行任务,不方便前来。 他笑,低头交代几句,推开车门,向咖啡厅走去。 “园园!”他深情的说。 “你不是在工作,过来干什么?”岑园虽然开心他眼里有他,可还是故作生气的样子。 “不,现在没动静,可能等会就收队了。” “你快点回去啊,让人看见你私自离开就不好了。” “昨天谢谢你,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司徒白喜悦的说。 “我只是不想一个醉猫露宿街头而已,换了别人也会那么做,你不用谢我。”岑园脸上一片红晕。 “下班后和我一起吃饭,好吗?园园。” “嗯,快回去,等会我有话跟你说。” “好。”司徒白喜悦的伸出手握着岑园放在桌子上的玉手,然后放在唇边亲了一口,“等我,很快的。”岑园担忧的看着司徒白的背影。 司徒白满心喜悦的归队,一想到任务结束后和园园吃饭,心底里的喜悦就无法抑止。 “头儿,有情况。”耳机传来在银行里面伙计的声音。司徒白即时聚精会神,他也看见了,银行门口突然急刹几辆车,跳下几个蒙着面具的黑衣人,冲进银行。 “行动。”他一声令下。 “我们几个假扮客户进入银行,你们几个在门口守护,你打电话给总部派多些人来。” 司徒一脸沉重,那几个匪徒手里拿的都是重型机枪,看来他们都霍出去,根本不怕伤害人命。 “yes,sir。” 司徒几人假作是客户,像很急的样子走了进去。 “不准动!”一踏进门口匪徒就喝止他们,“站在这边去。” “不准报警!你,去关上门。”指着门卫去关门。 银行里面尖叫不止,所有的人蹲在地上,匪徒们用枪指着工作人员,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不要按警钟,不然自己考虑后果。”看起来是匪徒甲的人嘶哑着声音恐吓。 “先生,你们要钱而已,不要伤害人命。”司徒白忍不住说。 “哪轮到你说话。”匪徒乙用枪锤他的头。 司徒的伙计忍不住要反抗,司徒用手按着他,摇头。当他看见岑园清丽的面孔也在人群中时,不禁愣了一愣,她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重重包围了,请放下枪投降。” 里面的人轰动起来,匪徒甲用枪指着他们问:“谁,谁报的警,是不是你,你,你?” 他抓起一老伯,“嘿,我不怕,里面大把的人陪葬,哈哈~!” “砰!”的一声,枪响了。 司徒红了眼睛,老伯无辜的躺在血泊中,人质们骚动起来,有的怕得忍不住哭泣起来。 又抓起另一个人质。 “慢着。”司徒白站起身。 “我是香港皇家警察,你最好放下枪……” 其余人警察也举起枪。 “哈哈哈!想不到今天这么多警察在,真过瘾。” “放下人质和机械投降。” 匪徒果然放下人质,可是他的枪对准司徒白。 “我们来赌一赌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的?” 岑园大惊,“啊,不!” 来不及阻止,司徒白倒在地上,晕迷之前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枪发没有子弹…… “司徒——”岑园惊叫, “头儿——” 司徒只看见岑园焦虑而忏悔的眼睛。 …… 司徒白,香港籍男子,三十岁,香港警察,刚升任为高级警司,未婚,有女友,只可惜已红杏出墙,看来他还蒙在鼓里,铁面无私的打击不少贪官司污吏,一次当众用枪威胁市长侄儿,现在那人要求岑园,能够换走他的枪的话,酬金是,五百万港币。 岑园微笑,轻而易举就得到五百万。 她在餐厅隐蔽的地方观察那叫司徒白的男人,桌子上放在一束玫瑰花,他想求婚。 微笑,这个婚可能求不成了。 他已来了很久,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这年头,能等女人的男人,已绝种了。 岑园从后门离开。 她怂恿一班小男孩,打扮得破烂的样子,然后被登徒子搭讪,然后就是之前初识他时的情形: “小姐,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吧,这个社会很复杂的。”他意味深长的说,不过心里感到震憾,如此出色美貌的一张脸,怪不得惹得登徒子依依不舍。 “谢谢这位阿sir的忠告。”岑园含笑从他身边擦过,与此同时,他的枪已被她换掉。 走入餐厅刹那,她有些后悔,是不是错了呢?来不及想,已有人接过她的手枪,迅速离开了。 然,她不认识他,有什么关系呢。 正在她进餐,他居然过来和她说话。 一副心无诚腑的样子,大概香港人都是这样热情的吧,他居然说:“有什么困难就即管找他。” 怎么可能。 不过,还是挺有趣的。 后会无期。她想。 司徒白睁开眼睛,全部是同僚欣喜的目光。 “头儿,你终于醒来了。”他们开心的。 “我这在哪。”他痛苦的想转动脖子。 “你别动。”张三激动的。 “幸好那天有个女子挡在你前面,不然,头儿你早挂了。” 女子?他激动的,不会是岑园吧? “是谁?”他撕哑着声音。 “是一个卷头发的可爱女子,你中了一枪,匪徒开第二枪的同时,她扑了过来,以身挡住。”李四接过话,满眼是心形泡泡,好浪漫。 “岑园。”他挣扎着要起床。“她在哪。” 李四眼神暗淡下来,轻叹一口气。 “你的子弹在离你心脏1/3处,所以你命大,拾回了一条命。” “而她,就没那么幸运了,现在仍然晕迷不醒。”那么一个美人儿,还以为等她醒来后要头儿撮合,看头儿紧张的样子,看来希望落空了。 “你还不能下床。”医生进来了,大公无私的样子。 “和我一起受伤的女子怎么样了?”他焦急的问。 “她啊,情形不甚乐观,现在只能看她自己的意志了。” 岑园站在一片蓝天绿草之下,空气很清新,这是哪里?岑园惊奇,真是个好地方,前方有一匹马,她开心的追了去。 “岑园!”慈爱的声音,马突然间消失,变成玉露的样了。 “母亲!”岑园开心,终于可以当着她的面叫她一声母亲,了无遗憾。 玉露微笑应答。 “你愿意和母亲在这里生活吗?” 在这里生活?岑园环顾周围,感到有点累,“这里环境这么好,母亲你若是觉得闷,我可以陪你一段日子。” “好,好。”玉露展开开心的笑容。 “岑园!”突然间远方出现师傅担忧的面容。 “师傅,我在这里。”岑园向金瓶摇手说再见。“我陪母亲一段时间,迟点再探望你老人家。”说着和母亲携手离开。 “岑园。”司徒白的声音。 岑园的脚步顿了顿,她回过头,看见他坚毅的脸上居然滑下两行清泪。 “你不舍得他?”玉露了解。 岑园犹豫了。 “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应该很爱你。” “回到他身边吧。” “可是母亲……” “来日方长,你总有一天会来这里的,那时候再来陪我也不迟。”玉露慈爱的说着,慢慢的又变成一匹马,长嘶一声,向前飞跑了。 “母亲——”岑园流泪。 …… 司徒白忍不住流泪,电脑屏幕上的线,已变成直线,医生和护士都叹气,已无力回天了。 “岑园。”他大叫。“你回来,不要走。” 岑园的手指突地动了一动。 再动了一动。 司徒白看见,不禁欣喜若狂,“医生,她的手指动了。” 医生也看见了,“快,拿工具来。” 砰的一声压在岑园心脏上,就像一个强大的磁场把岑园的灵魂吸了回来。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司徒白那张流满眼泪却满是狂喜的面孔。 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不痛了,不痛了,忍住啊!”司徒白高兴的又流下了行清泪。 她终于醒过来。 谢天谢地。 她握着他的手指。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傻瓜。 “医生要为病人检查,请你出去。”护士木着脸大公无私的说。 “可是我是她男朋友。”他焦急的说 “是她老公也不许,请出去。”说着把司徒白推出病房。 虽然心里焦急,却没有了刚才痛不欲生的痛苦,毕竟她已醒过来,不会离开他了。 半个月后。 医院的花园里。司徒白推着轮椅车,车上坐着岑园。 司徒白用手指帮她理了理头发,居然很多头发都掉了下来。 他微笑的捡起头发,这丫头,居然那么长的卷发。 “不化妆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让人退避三舍?” “不,依然美丽得让人心动。”他温柔的说。 她微笑,不相信。 “这张脸假若能对一辈子,死也愿意。”他动情的。 “啐,,甜言蜜语,也不怕肉麻的。” 岑园伸出手让他握住,小手虽然冰冻,可是她的小脸一片安详坚定。 司徒白心里满溢着幸福,也许,那场劫案成全了他们的爱情。 “留在香港吧,岑园。”他低低的恳求。 她想了一会,笑着点头。 “万一你欺负我怎么呢?”她俏皮的侧头想。 “我怎么会欺负你。”他指天发誓。 说完,看见她捉狭的眼神。 她在捉弄他。 司徒白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 “不要再吓我。”他喃喃的说。 岑园不禁感动,他是爱她的,应该不会害她的,对吗?为这样一个男子留下来,她决定去试一试。 “如果一天,我老了,你还会不会这样推我?”岑园忍不住天真的问。 司徒白想了很久,回答:“可是我比你更老,那怎么办?” 岑园忍不住狂殴他一顿。 “我最喜爱的教堂是在米兰,如果有一天,能在那里举行婚礼,你一定要买米兰花给我。”岑园说。 “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司徒白说,突然灵光一现,狂喜的说:“你说什么?你是说愿意嫁给我?” 岑园含羞低下头。 第十二章 这天是岑园出院的日子,司徒白特地休息,并且已在家里买好菜。 “司徒,这不是我家的路上吧。”岑园疑惑的看着他。 司徒白微笑,“我已把你的房子给退了。” “为什么?”岑园愕然,退了她住哪? “你的伤刚复原,一个人住肯定不会照顾自己,所以我把你的物件都搬到我家去,从今天开始,我来照顾你。”司徒白说。 岑园蓦然感动,从来都没有人说过要照顾她,从小受的教育就要让她自强自息,不能依赖任何人生活,现在忽然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说要照顾她,让她感觉很美好,很温暖,这就是爱情了吧? “孤男寡女的!”岑园口是心非。 “放心,我会尊重园园的。”司徒白似笑非笑的盯着岑园的眼睛。 “唏,谁知道你是不是色狼呢。”岑园恼羞成怒的。 “也要你秀色可餐才行,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色。”看见岑园恢复轻松的样子,司徒白的心也轻松下来,又开始口甜舌滑。 “唏,追我的男子从欧洲排到香港。”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司徒白住的小区。 “阿白,你回来了。”楼下管理员笑容可掬的对司徒白说,看见岑园一怔,很快的就为司徒白高兴,他终于带女孩子回家了。 “是啊,王伯,这是我未婚妻,阿园,这是王伯,是我们这里的管理员。” “王伯,你好。”岑园大方的微笑称呼王伯。 “阿园啊,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王伯。” “好,先谢谢你啊,王伯。” “电梯来了,你们回去吧。” “再见王伯。”司徒白说着,一手拥着岑园向电梯走去。 岑园讶异的看着屋内,她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的家是装饰得如此温暖,也即是家的感觉。司徒白怜惜的看着为些感动的岑园说道,“看看你的房间,喜不喜欢。” “我相信你。”岑园微笑说,眼睛里满是感动。 “你先泡个浴,休息一会,吃饭的时候再叫你。”司徒白温柔的说。 司徒白吹着口哨心情愉快的大展伸手,他是卫生男,绝对不吃泡面之类,即使一个人,他也会炒一个菜才吃得安心。 “哇,这么多菜,司徒,你真好。”岑园泡完浴出来一看,满桌的菜,并且似乎还是色香味俱全,忍不住吞吞口水。司徒白转过头,他没想到一个转头会看到活色生香的场面,一个不防备,差点喷出鼻血来。 只见岑园穿着宽宽松松的衬衣出来,露出一双皙白修长的美腿,胸前欲隐欲现,湿湿的卷发披在肩上,懒洋洋的神情显得整个人性感迷人。 “园园。”他色迷迷的盯着她胸前。 岑园感受到他眼神的炽热,低下头一看,赶紧用手扣好胸前的扣纽,司徒白走向前,用手指轻轻的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用痴痴的眼神盯着岑园,岑园也回望以深情的眼神,缓缓的,司徒白忍不住用唇吻上岑园的樱桃小唇。岑园初时是害羞的任司徒白轻吻着,最终抵抗不了司徒白热情,也开始回吻起司徒白…… “我们的晚饭……”岑园初时还存有少许的清醒,还记得没有吃饭。 “唔!别作声。”司徒白哪里舍得她的红唇,情迷意乱的岑园没有发觉自己的衬衫何时褪下来……窗外夜色悄悄已至,月亮悄悄的升上梢头,怕打扰了屋里春色盎然的两人…… 司徒白含情脉脉的看着熟睡过去的岑园,喜悦且心疼,想不到她那么累了,他想起床把菜烧热等她醒来后吃,岑园压着他的胳膊,抱着他的胸前,他动一下,岑园就抱紧一点,疼爱的摇摇头,只好任由她这样抱着。 岑园终于在半夜饥饿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她,脸不禁一红。 “我睡了多久?”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岑园脸更是热了,不禁将脸埋在枕头里面,司徒白好笑的掰转她的脸,“你想闷死自己?” 一抬眼,看见司徒白健美的胸肌,岑园想不到司徒白的身材是,如此标准,眼中不禁又开始意乱情迷起来,司徒白忍住肚子的冲动,捉住那双在他全身游动的小手,哑声说,“如果你想吃宵夜的话,我可不介意的。” “呃?”岑园一愣,了解他的深意后,赶紧用床单围着自己冲进浴室,大声说,“人家肚子好饿,没力气了。”话外之意,一切等吃了饭再说。 司徒白的笑意泛了开来,眼中充满爱意。 司徒白下班回来,打开门,愕了一下,说,“不好意思,走错门了。”关上门,怔呆了一下,不对,这确实是他的家不错,再次打开门,哭笑不得,整间房乌烟瘴气,如战后的硝烟,而岑园,他已认不出那个就是岑园了,因为她的脸是黑乎乎的,平时精心打理的卷发,现在蓬松开来,一副蓬头垢面的狼狈样。 “司徒,怎么又出去了,快进来。”只见她喜悦的向他招手,手上还端着一碟,勉强还可以称之为菜吧,焦了的,恐怕,司徒白艰难的吞吞口水,尽量露出一个欢愉的笑容。 “园园,你在做什么?”一定要宽容。 “我在做菜给你吃啊。”岑园特别强调了一个“给你吃”这三个字,并适时的按司徒白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到他的对面,笑意盈盈的望着他,“我们吃饭吧!” 司徒白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的笑“你下次不要那么辛苦,等我回来再做饭,好不好?园园?”一定要断绝她再次做菜的可能性,司徒白走到餐桌前,用断腕的眼神扫一眼那桌上用碟子装的,呃,菜。 “你不喜欢我做的菜?”说着,眼睛已泪水涟涟,好不容易想表现自己对他的爱意,长这么大,她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不,不是,我当然喜欢。”司徒白的嘴角又抽动了一下,忙不及迭的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吃。 “这个肉烤得很像餐厅里的水准,香脆!”司徒白大大的赞赏一番。 岑园不作声,一副伤心的样子,“司徒,那是煎鱼。” 司徒白尴尬的笑,原来是鱼,煎焦了的鱼,又硬又咸,哪里还看得出来有鱼的样子?暗地里叹口气。 “我再试这个,这个肯定是香肠,哇,好吃,比香肠更香甜。” “那是菜心。”岑园眼泪都掉下来,自己真的做得那么差?看得司徒白心都疼起来,“不是,真的很好吃,你看,我吃得多痛快,从来没吃过这么有爱心的饭菜。” “是吗?我还做了一杯刚学会的‘蓝色生死恋’,准备让你品尝的。” “那是什么?”司徒白顿了一下,问。 “鸡尾酒,我在这里学的,挺好喝的。”岑园说着,脸上一片期望。 结果,在岑园的期待之下,司徒白脸不改色的把桌子上的菜包括那杯莫名其妙的“蓝色生死恋”收拾得一干二净,最后在洗手间呆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脸色苍白的出来,他发誓,不准岑园再沾厨房里的东西。 “司徒……”岑园娇媚的声音,只见她倚在睡房门口,穿着透明睡衣,正摆一个性感的pose,媚媚的眼神抛过来。 “园园……”司徒白即时浑身酥麻,即时发誓,岑园做什么出来,他都能吃清光。 “很晚了,睡觉吧!”岑园又娇娇的说。 “好。”他又冲回浴室,以风雷之速度洗澡,岑园只觉好笑,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床上等待司徒,可是…… 司徒出来时,一腔热情即时被冷却,原来,岑园因为太累了的原因,一碰着床,就和周公下棋去了。 第十三章 岑园今天接到一个熟人的电话,她平静的生活,又翻起一丝丝涟漪。 “岑园!”喜悦的声音。 “你是……”她迟疑的问。”除了亲人,没人知道她在香港。 “我是家明。” “噢,陈家明,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香港。” “蓝湄告诉我,因为我有事情想找你们,不料你竟然在香港,你就不够朋友了,来到香港也不来找我。”他声音含情脉脉的,这美丽的女子,让他终生难忘。 “我来接你,好吗?”他说。 岑园犹豫,可是这样的日子实在太沉闷了些,司徒白似乎已将她禁足,她现在的生活只是市场,司徒白的家,美容院,苦笑,提前过退休生活。 “十五分钟后在楼下等。”和老朋友叙叙旧而已,在香港一个朋友也没有,现在连生意也推掉,实在是闷。 上了车,家明不禁讶异:“岑园,你变了,以前的锐气呢,都哪里去了” 这是岑园吗?没错,依然是那张绝色的脸,眼珠依然亮晶晶,只不过少了飞扬的神采,就像大海的水一般沉静。 “发生了什么事?”陈家明关心的问。 “我已金盘洗手了。”她故意笑得很开朗。 但,家明一听,眼神露出惋惜,有些女子为了爱情可以变得很美丽,而有些女子为了事业而令人心动,一旦让她们失去了维持美丽的支柱,那她们将黯然失色,就像,岑园现在这个样子。 “你很爱他吧?”他轻声问,若是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爱而令她变成一个平凡的人。 家明深情的告诉她。 “你找蓝湄什么事呢?”岑园故意扯开话题。 家明详细告诉她事情来龙去脉,最后用恳切的眼神望着岑园。 岑园听了,沉默良久,不答应他吧,有违朋友道义;答应他吧,实在对不起司徒白;她已下定决定忘掉自己的特长,只做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找蓝湄也一样。”家明不忍心让她为难。 “谢谢你,家明。”岑园感激的说。 “假若我知道你一回到香港就来找你,我会有那个机会吗?”他轻轻的问,始终不甘心,那个人,只不过先他一步找到她而已。 岑园不摇头,也不点头,缘份这回事,根本让人身不由主。 家明再一次不忍心让她为难,当爱一个人的时候,只想她过着快乐的日子,只要她一丝的为难,自己都会比她更难受。 家明痛苦的想。 “我要回去了。”岑园轻轻的说。 他点头,将车转个大弯,送她回去。 初识岑园,陈家明确实是被她的美貌吓了一跳。她是一个小偷?美丽如花天真无邪的笑脸,“嘿,你是陈家明吧?”他以为自己认错人。 当岑园手中拿着一块玉把玩时,陈家明简单不能置信:在自己脖子上的玉怎么会在她的手中? 只见她淘气的大笑,无邪可爱的女子。 声音犹如天籁,他的心霎时被击中,想,即使被她偷光所有的东西都甘愿。是的,他的心从那刻起已被她偷走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不得已匆匆赶回香港接手生意,大半年了,他依然遗憾,不知如何才能和她再次见面。 终于和蓝湄联系上,以为可以向她表白,再续前缘,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难道他和她之间真的没有缘份?不禁黯然。 岑园回到家中。司徒白做好饭菜,等着等着躺在沙发上睡着觉,实在太累了。 岑园不禁内疚,他上班已很累,居然还惦记她没有吃饭。用手抚摸着他的脸,这一切,都值得的。 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司徒白睁开眼睛。 “你回来了?”司徒白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一手将岑园拥入怀中,眼睛闪过担忧的神色,可惜岑园没有察觉。 “我和一个朋友出去走走。”她笑着解释。 “整天一个人未免也太闷了,要不要工作或去读一下夜校什么的。”司徒白温柔的问。 岑园摇头,工作?她除了妙手神偷之外,什么工作都不会,对于读书,更是能免则免,虽然,她是语言天才,可是对循规蹈矩的事,她可头疼的要命。 “是不要嫌弃我游手好闲?还是你养不起我?”岑园问。 司徒白失笑,他刚刚又升为大sir,年薪百万,怎么可能连老婆都养不起,“你这是污蔑我的能力哦。” “司徒,你到底爱我什么?”岑园担忧的问。 “怎么了?”司徒白看得出她的不开心。 “你看,别的女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而我,什么都不会?你真的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岑园十分之缺乏信心,和司徒白相处越久,就越发觉他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大把女人争着要,可他为什么偏偏只挑中自己? “傻瓜,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当然不需要,我爱你,不管有什么缺点优点,我照单全收,行了吧?”司徒白说,而岑园听了依然闷闷不乐。 “吃饭吧。”岑园挣脱他的怀抱,心里有点难过。 是晚,两人躺床上,各想着心事。再见到蓝湄,虽是意料中事,岑园还是觉得很开心。 “蓝湄。” “岑园”。两人紧紧拥抱,秦想聪在一旁微笑。 “师兄。”岑园又拥抱这个帅气的师兄。 “你们妇唱夫随,如鱼得水,真幸福。”岑园用羡慕的语气说。 “你还好吗?”蓝湄担心的问。 “挺好的。”岑园略带过。 “家明向我们提起你,语气中犹有不甘。”蓝湄打趣的说。 岑园笑,脸有点红。 “怎么样,对于蓝湄你,加上师兄从旁协助,家明想要的东西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吧。” 三人相视而笑。 “我们今晚就走了。”蓝湄诚恳的说。“你真的打算永远都不见师傅了?” 岑园难过的转过头。 “蓝,小师妹有她的主意。”秦想聪向蓝湄打了个眼色。 蓝湄走后,岑园久久还不能平复下来。 她挂念师傅,现在过着平静的生活,是爸爸最想她过的日子,微笑,过段时间,司徒白有空些再和他一起去看望师傅和爸爸。 “头儿,又发生了一单案子。” 司徒白头都大了,又是莫明其妙的盗窃案,连手法都同上次一模一样。 “你看怎么办?”手下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可恶,三翻四次挑战他们的能力,这次可不能再让他们得逞,非要把他们承之于案不可。 司徒白苦笑,心里头有点怀疑,不,不可能是她,她已经下定决定洗心革面。 他甩了甩头。 “现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他问。 “是的,和一次一模一样,看来这群盗匪不但善于此行,还十分了解内部。” “会不会是内鬼。”司徒眯着眼睛问。 手下恍然,两次这么巧,一点痕迹都没有,上次还不了了之,很明显,这次也可能是内鬼。 他的手下即时明白如何工作。 心里内疚,不过也松了一口气,这一件失窃案就这样结案。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这段时间总是在忙,不知道忙什么,岑园一个人在家觉得闷极了,因此当听到陈家明的邀请时,当即就答应了。 很久没有盛装出现酒会之类的场合,岑园觉得一阵兴奋。 看见艳光四射的岑园,陈家明定住,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怜惜,这样的一个可人儿,配那个寒酸的小警察,真是可惜了,也不禁自怜,自己那样爱慕她,却只能落得襄王有情而神女无意。 “你今晚好美。”他深情款款的赞美。岑园脸红,“过奖了。” “请上车吧,女士。”家明做了个请的动作,风度翩翩的,她不禁一呆。 俊男美女出现在酒会上,马上引起众人的主意,女子们均作出故意不屑的表情,男人都眼睛一亮盯着岑园。 家明笑望着他,岑园也大方的挽着他的手进场。 家齐眼珠都掉了出来,居然是她,拍卖会场的女子。自从落选后,他不停派人,私家侦探去打听她的消息,而她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消息,正当他失望之际,她出现了,和家明出现,她是家明的什么人? 他放开身边的女子,径直向岑园走去。 “嘿~”他笑着向岑园打招咱。 岑园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眼神带着邪气的男子。 “家齐~”家明护着岑园,他闻到危险的气息,家齐居然对岑园有兴趣? “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陈家齐问,失望,她居然忘记他了。 “不,她今晚是我的。”家明拒绝。 “咳,这位是……”岑园问,两个大男人居然当她不存在。 “陈家齐。”家齐很失望。 家明却喜悦,她不认识他。 岑园点头。 “我先跟家明跳舞,如果你能摆脱这个花痴的话我就和你跳。”岑园哭笑不得的指着缠着陈家齐的女人说。 这边司徒白正和上司的女儿李美玲正在跳舞,他远远已看见岑园和一出色男子出场。 心有点酸,想不到她认识的人都这么出色,那个男子,继承老爷子位置的那天,请了全港有头有脸的人,可真是惊天动地。 现在岑园和他们两兄弟有说有笑,似乎颇熟的样子。 她会后悔和他在一起?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时间都很少给她,说句心里话,若她要离开的话,他,不会勉强她留下。 李美玲看着这个面色变化不定的男子,他的心不在这里。感觉受伤,她是爱他的,只要他一句话,即时嫁给他都可以,可是半年来,他对他阴晴不定,忽冷忽热,人人都传他家里有个女人,不知是真是假。今天她借父亲之名约他出来,就是想向他表白。 顺着司徒的痴痴目光望过去,那女子,又是她,一副狐媚样,怪不得所有的男人都垂涎她的美色。 哼!她不屑的,察觉岑园的目光望过来,李美玲故意将身子贴切司徒白,还一副陶醉之态。 岑园黯然,和家明舞着,终于,她发觉司徒白原来也在,真是巧。 怪不得他没空,连晚饭都不回来吃,大概是和那女子一起吧,她的眼神有敌意。“怎么了?”陈家明被踩了几脚,发觉岑园的心不在焉。 “噢,对不起。”她歉然。 “没关系,有什么事吗?”他关心的,怎么突然间兴味索然的状态,刚才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 “对不起,换一下舞伴。”这时陈家齐转了过来把岑园换了过去,家明无奈只好和面前花瓶般的女子相拥跳舞。 “你很爱她?”女子妩媚一笑,问。 家明无奈的点头。 “可是他也很爱她。”她指着陈家齐说。 “你不呷醋?”家明讶异,可真难得。 “我这类型的女人如果为吃醋过活的话,早就被淹死。”她嫣然一笑,真是一个美丽成熟的女子,和岑园相比,一个红玫瑰,一个白玫瑰而已。 “在下陈家明。”家明不禁十分尊重,这年头看得开的女子确实难得。 “洪玫瑰。”她笑,很灿烂的。 “人如其名。”家明觉得耀眼,这样一个女子和陈家齐一起,实在是委屈了她。 洪玫瑰似乎察觉他在想什么,作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无非大家都寂寞,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说完,眼神还是很快的闪过一丝落寞被家明捕捉到。 “我帮你换她回来。”洪玫瑰说,这年头,专情的男子也不多见,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不过贪图她美色,快活一晚,第二天就道貌岸然的样子,嘿,她早已看透。眼前这个叫陈家明的男人,呵,城中多少名媛及明星都想得到他的青睐,原来,他早已心有所属,既然如此,何不成人之美。 玫瑰一转,转到陈家齐面前,舞伴又换回来了。 只看见陈家齐恼怒的眼神。 “难道我还比不上她?”她假作嗔怒,样子既性感,又有风情,果然陈家齐给迷住,暂且忘记岑园。 “我们先过去喝杯果汁?”家明关心的问,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很心疼。 岑园啜着果汁,眼光四周围寻找司徒白,偏僻的角落,她找到了。 看见,心不禁疼起来。 只见他们头碰着头说着悄悄话,多亲密。 家明终于也发觉了,原来是这样。 “我们出去兜兜风,可好?”他轻声问。 “啊,不,我累了,想先回去。”岑园突然失去了兴致,司徒白令她心乱。 “我送你回去。”家明善解人意的,离开的时候看见自称洪玫瑰的女子正对他眨眼睛。 心中大乐,好可爱的女子。 第十四章 司徒白看着陈家明拥着岑园离开的样子,心都碎了,他们会去哪里? 他也呆不下去了,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会场,开着车飞快的在城内转,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更希望可以碰到岑园,连海边都去过了。 找不到她。 她终于找到适合她的人,终于发觉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了。 他痛苦的想。 他所经营的一切,辛苦为她做的一切,她都却之不顾了? 女人,寡幸薄情。 他可愿放她走? 司徒白呆呆的打开门,回到房间,心突然开朗起来,原来她在家里,睡得很熟很甜的样子。 他微笑。是他误会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轻松的洗了澡,然后 上床亲了一下侧睡的岑园,安心的睡了过去。 听见司徒熟睡的声音,岑园脸上滑下两行清泪。 他心情很好吧,今晚的约会肯定很愉快,那女子长得大方得体,听说还是他上司的女儿,门当户对,多好。 不像她,来历不明。带她出去应酬时,人家问起,你太太是哪行? 难道回答,我太太是妙手空空一派最出色的弟子。 人家就会不屑的说,噢,原来是个小偷。 哈!多残酷。 若他是变了心,她一定不会让他为难,大家就好来好去吧。这样想着,泪水已流满脸,她轻轻的用枕巾擦试。 第二天醒来,司徒白上班,有张纸条贴着头儿:“早安,懒猪,今晚一起晚饭,等我。” 岑园无聊的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昨晚的事情还没有平复过来。今晚一起晚饭,难道他想摊牌?苦笑,也好。 已经打算好,若是他对她说清楚,她当晚就坐飞机离开,这样大家不用为难。 想着,起床洗漱,吃了司徒白准备好的早餐,多好的一个男人,连早餐都准备好,可惜,只属于别的女子。 吃饭,她打电话订机票,然后去市场买菜,都要离开了,就自己煮饭炒菜,让他记得自己吧,噢,不,他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呢,有了新人还记得旧人? “头儿今天心情不错哦。”手下may笑。 “当然。”司徒白神秘一笑。 “好事将近了吧。”张三问。 司徒白又是一笑,很宽容大度的,然后坐口袋拿出一个锦盒。 “哇——”全场哗然。 “好亮,好大。”李四眼睛发亮。 司徒得意的笑,“当然,不下重本怎么娶得美妻。” “哇——”大家吹着口哨尖叫。岑园买好菜,准备大战一翻。 不料手机响起来。 “哪位?”她轻声问。 “岑园,是我,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是陈家明,很焦急的语气。 “什么事?你说。”她点头。 “这个……”犹豫。 “你说吧。”岑园失笑,陈家明也有为难的时候?想当年认识他时,意气风发的样子,还看不起她的手艺,气得她即时从他怀中盗出玉佩,他才低了头。 “我现在办公室,不方便出去,你来帮我送一个人去医院。” “就这么简单?”还以为是什么很困难的事,真失望。 “嗯。”他来,似乎有难言之瘾。 岑园听了,马上放下手头的菜,留了一张纸条贴在冰箱门。 来到陈氏顶楼办公室,岑园大惊,“是谁打成你们这样?”只见一女子眼肿口青的在哭泣,连陈家明脸都肿了? “你们打架?”说出来觉得自己很幼稚。 “你别问了,快送她去医院。”家明大窘,只好说。 这女子很面熟,哎,她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自称陈家齐身边的女伴? 虽然心里疑惑,岑园没有问原因,马上扶起女子送她到医院。 从医院出来时天已黑了。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岑园问。 女子,不,她叫洪玫瑰,玫瑰摇头。 “那我送你去家明处。” “不,我已打扰他良多,不可以再麻烦他。”玫瑰苦笑,声音磁性而性感。 “那,去我家?”岑园试探的问,既然无处可去,没办法只好好人做到底了。 “谢谢你。”玫瑰感激点头。 一路上无话,既然她不想说逼问也没用的,何况岑园也不是多舌之人。 “你不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玫瑰问,她猜得不错,面前这秀美的女子不爱家明,这样她的心里的歉意减轻不少。 “如果你想诉说的话,我会借耳朵给你。”岑园故意幽默的说。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为之若趋。”玫瑰轻轻的说。 “可是你并不羡慕我。” “不,我羡慕你,看见你和家明是患难之交的好朋友,我很羡慕。” 岑园明白了,这女子爱家明,而家齐,她认识他,早在之前和他交手的时候已有他的资料,脾气爆燥,不停的换女友,若心情不好就拿女友出气,无数次因此上报,看见稍有姿色的女子就上前调戏,之后就弃之薄履,这样的人,难成气候,即使他得到蓝海洋之心,股东们也不可能让他做继承人。 “家明为你和他打架?”陈家明一向温文大方,从不为小事而动怒,想不到…… 岑园微笑,男人,口口声声为你倾情,一旦遇上更美丽的女子还不是急急抽身而去。 司徒白满腔喜悦的回到家中,却不料扑了个空,家中空无一人。她,去了哪里? 手中的红玫瑰随手扔在沙发上,满心失落,想打电话给她,随即一想,她去和那个陈家明约会吧,算了,何苦去打扰她。 门开,进来看见岑园和玫瑰,司徒白目瞪口呆,“你们做什么去?” 这陌生女子脸上惨不忍睹的,可还掩饰不了美好的身段,再看岑园,幸好她没事,哪里认识这样的损友?司徒白痛心的想。 看见他的表情,岑园突然间想起他今天有事对她说,带玫瑰回来好像不妥当。 两人僵着面孔,不知如何说话。 百面玲珑的玫瑰看面色已知道怎么回事,两人互相不妥吧,是因为她吗?也不全是。 “咳……”只好尴尬的出声。 “这是我的朋友玫瑰,今晚住在这里,你不介意吧?”岑园客气的问。 “噢,当然不。”他目中充满问号。 “你不是和陈家明出去吗?怎么会……?”语气酸溜溜的,玫瑰一听就知道问题症状所在,原来是陈家明,她轻笑,“陈家明是我的男友,我们吵架,岑园过来劝解,顺便把我带回来,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岑园和司徒白都怔住。 司徒白却慢慢的喜悦开来,他很开心的笑着:“欢迎,欢迎,只是寒舍简陋……” 岑园却讶异司徒白变化如此快,只见玫瑰正暗中对她眨眼睛,倏地,她神志骤然清明,原来他在吃陈家明的醋。 她故意板着脸,故作生气。 “园园……”司徒白歉意的。 岑园转过身,“你根本不相信我,甚至怀疑我,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说着眼中雾水莹莹,这是心里话。 “不,不是的。”他急着为自己分辨,“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园园,我只是,怀疑自己。” “你看,你那么完美,甚至你的朋友都是完美的人,而我,只是一介警察,怎么配拥有那么美好的你,园园,每天醒来,看见你的脸,我甚至都不敢相信,真的吗?园园,你真的在我身边?”他低声说,眼中充满爱意。 “更不能原谅。”岑园沉着脸。 “为什么?”司徒白无助的看着她,到底是他不对。 “你居然不相信我爱的人,居然诋毁我最深爱的人,你叫我怎么去原谅你,今晚你就睡在厅里……”司徒白低着头听岑园教训,可越听越不对劲,一抬头,只见岑园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开来,原来…… 这时玫瑰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客房去了。 两人含情对视着。 “岑园……”司徒白脸热,他从口袋拿出锦盒,打开来。 是只戒指,岑园笑,“花呢?” “花,有,”司徒白拿起花束,单脚跪在地上“岑小姐,你接受我的求婚吗?” 岑园笑着点头。 玫瑰在房间看到此情此景,黯然销魂。 陈家明拿着玫瑰花,忑忑不安的站在门口。 岑园打开门,不禁列嘴笑:“你这个样子,也敢出来吓人。” 他不好意思的脸红。 岑园古灵精怪的指着玫瑰的房间。 司徒白在一旁哭笑不得,此时他知道岑园原来和陈家明没任何暖昧,心情开朗,房间里面的女子和陈家明才相衬,郎才女貌。 玫瑰以为是岑园,刚穿好岑园的睡衣就打开门,衣领都没整理好。 陈家明深呼吸,无限春光就在面前。 她脸霎的红了,不知道陈家明为何前来。 “对不起!”他笑,邪邪的。 脸又是一红“进来吧。“ “来有什么事?”她问,眼神一阵黯然。 陈家明示出手中的玫瑰,“我今天说的话是真的。” 她不作声,即使她不介意,陈家齐可不轻易让自己的女人勾搭其他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他最憎恨的兄弟。 “不可能的,家齐不会放过你。”她幽幽的说。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他说,笑,陈家齐无非想要好处而已。 “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一个浪荡的风尘女子,这城中大把名媛排着队来等你约会,何苦……”她叹气。 “不,我要的是志同道合的女伴,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他信誓旦旦。 “……岑小姐呢?”她轻问。 陈家明终于明白了,原来这聪明的女子还在呷岑园的醋。 他列嘴笑。 玫瑰脸红,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小家子气。 门外岑园和司徒白已忍不住大笑起来。 两人脸热的走出来。 “岑园……”陈家明无奈的,居然偷听。 “我们没有,只是你们没有关门,”司徒白忙替岑园辩解。 “我们也打算结婚,真巧。”司徒白忙扯开话题。 “噢?”家明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你通知了家人没有?”他问,眼神饶有深意。 “还没有。”岑园啊的一声,居然忘记这样的大事要告诉师傅和爸爸。 “你们的婚礼打算怎样?”玫瑰柔声问。 岑园和司徒白相视一笑。 “我们打算在米兰教堂举行最浪漫的婚礼,顺便带司徒和师傅见面。”岑园莞然一笑。“你们也可以和我们去那里一起举行婚礼,热闹一点啊。” “真好。”玫瑰羡慕的,陈家明当然不行了,恐怕到时家翁家婆,还有陈家齐,她想起就头疼,怎么去应付? “我父母肯定希望借着这次婚礼请很多社会名流,并且按照最正宗的中式婚礼来办这个婚礼。”陈家明笑着说,丝毫不察觉玫瑰眼中担忧的神色。 岑园同情且佩服的望着玫瑰,要她应付那么一大帮人,可不行,玫瑰挺厉害的。 玫瑰回她以无奈的眼神。没办法,难得找到陈家明这样的大户头,不忍辱负重,行吗?除非还想过着落泊,连住处都成问题的日子。不,她过怕了那种日子,也过怕了被人抛弃的日子,难得可以安安定定的生活,她可不介意他心里是否只有她一个。 “电话还是没有人听?”司徒白关心的问。 岑园无奈的摇头,心里面隐隐不安,是不是师傅他们出了什么事?如果有事,蓝湄肯定第一时间通知她的啊? 可是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没人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担忧的叹气。 “也许你师傅她老人家去了哪里旅游吧,不要担心了?”司徒白安慰她,眼中闪过不安的神色。 “还是不要等了,司徒,我想今晚回家看看。”说着就要收拾行装。 “不。”司徒白紧张的按着她的手。 岑园疑惑的看着他,回家而已,怎么那么紧张,过几天就回来了。于是她笑着说:“不要担心,我回家看看师傅,如果她没事,我马上就回来。” “并且我们都要结婚了,这样的大事,一定要亲口告诉她的。” “咳,我是说,不如过几天,等我办完那件案子,两人一起去探望你师傅,好吗?”司徒白露出不舍状的抱着她。 “可是……”岑园担心的皱眉。“没人听电话,我很担心。” “你家人不会有事的,并且过几天我就有空了,好不好?”他恳求。“你可以先联系蓝湄,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蓝湄肯定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 岑园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口气软了下来,司徒白终于松了一口气。 “过几天,很快的。” “怎么样,查到了没有?”他严肃的问。 “是在三潘市的一个旧货柜里面,里里外外有好多人守着。”伙计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应该是里面了,通知那边刑警,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马上派人过去和他们汇合。” “是。” 几天前,司徒白托侦探社查岑园的身世的同时,发现了一个秘密:岑园的师傅曾经偷了一条关乎宝藏秘密的项链,现在她的爸爸因此被人绑架,要她师傅用那条项链交换。他得知消息,即时通知国际刑警帮忙接手查这件事,果然,他们现在得到被绑人的确实地点。 岑园的师傅,那个叫金瓶的妇人,曾经是令人闻风丧胆江湖称千手百变的女人,国际刑警始终没有证据捉到她,想不到,司徒白嘴角泛起冷笑,她就是岑园的师傅,怪不得岑园身手非凡,能在笑谈之间换走他的枪。 他们竟然不去报警,看来想用黑道的方法去解决这件事,如果是这样,岑园肯定会牵涉在内,不,他不允许岑园再做任何犯法的事。 第十五章 玫瑰和岑园两人在试婚纱,正确来说,是玫瑰在试婚纱,而岑园也好奇,她正考虑要不要取消旅游结婚,因为,婚纱真是太美了! 两人同时走出来,众人包括陈家明和司徒白都惊艳。 太美了! 岑园穿的是旗袍无袖式婚纱,美好的身段显露出来,衬托出高贵优雅;而玫瑰是大露背百褶裙,显得性感妩媚; 店主忍不住走过来问:“可不可以用这两位小姐的相片作为我们店的招牌?” “可以。”两女莞然一笑。 “不行。”男的异口同声。 “那,到底行不是还行?”店主期待的眼神望着岑园她们。 四人微笑摇头。 “照相吧!”玫瑰微笑说。“岑园,你真的不答应做我的女嫔相?还有司徒你呢?” “不了,太麻烦,并且到时我怕我光芒盖过做新娘的就不好了。”岑园微笑拒绝。 “谁说的,我老婆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家明搂着玫瑰肉麻的说。 “啐!” “也不害臊!”玫瑰红着脸推他。 “怕什么,事实胜于雄辩!”他涎着脸。 手机的铃声突的响起来。 司徒白掏出手机,走到一边,神情沉重。 然后故作轻松的对岑园说,“突然有事,需要我回去,你一个人陪玫瑰她们,今晚一起晚饭,啊!”说完,亲了一下岑园的脸,岑园微笑点头同意。 司徒白离开后,玫瑰奇怪的问:“两人都快结婚了,他怎么还这么忙?每次都这样?” “可能这段时间比较多贼吧。”岑园笑。 “你等会还要和家明的父母见面谈婚礼的事,不要想太多了。”她点了一下玫瑰的脑门。 一听,玫瑰的脸沉了下来。 “陈家齐还对你未来老婆纠缠不清啊?”岑园同情的问。 “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有人传我和陈家齐以前的事到她母亲的耳朵里,上次我被很多人盯了几个小时,仿佛我是水性扬花,淫娃荡妇一样,嫁入他家是攀上枝头了。” 玫瑰愤然,岑园颇同情她的遭遇。 “我知道你不是,更何况你嫁的是我,不是我的家人,对吧?忍忍就过去了,结婚后也不用天天对着他们,我们有我们的生活嘛。”陈家明安慰她。 他也只能做到这份上,玫瑰即使有再多的怨言,此刻也不能再说些什么,要不然陈家明就会嫌她不甘现状了,岑园对她眨眨眼睛,她吞下还想说的话,感激的对岑园一笑。 “不要说你们了,司徒过几天可能要去美国办案呢。”岑园故作轻松的说。 “什么?都要结婚了,还要出差,什么案这么重要?”陈家明也忍不住好奇,他们都不像快要结婚的样子。 她耸耸肩,“不知道,神神秘秘的,不过他从来不和我说关于他工作的事。” 家明和玫瑰相视一眼,玫瑰终究忍不住问,“司徒白到底知不知道你真正的底细?” 岑园哑然,“为什么这样问?” “你不觉得奇怪?他了解你吗?一个男人有可能娶一个自己不了解的女子过门?”陈家明冷静的说。 是的,他从来不好奇她的过去,也从不问她从前的工作,哪里毕业,是否爱过人? “可是,我也没有问过他?”她反驳。 玫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羞愧,是的,早在认识他前,她已经将他的资料背得透彻。 “我先走一步。”岑园看看自己的手表,时间已到,她约了人。 “是谁?”陈家明关心的问。 “一个朋友。”岑园回头笑。 看着陈家明殷切的样子,玫瑰黯然,终其一生,岑园在他陈家明的心目中都会有一定的份量。 来到黑暗的酒吧。 岑园不禁失笑,好像偷情的样子,不至于吧。 “岑园。”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任何人听都能为之激动。 “怎么每次看见你都在喝酒?”岑园忍不住责怪。 眼前这风情万种的男子,总有一种靡颓的气味,让人不得不疼爱他。 “我不喝酒的话,这漫漫长夜将如何度过?”他懒懒的反问。 “你可以找女伴来慰解你那寂寞的心。” “你现在不是在陪我?”他邪邪的问,英俊的面孔充满戏谑。 “这么早找我,什么事?”岑园不再和他胡扯,他太帅,望着他的面孔任何人都会情迷意乱, “你真的天生一副引人犯罪的外貌。”岑园天真的说。 男子哑然失笑,发肤来自父母,他能怪谁,正因为这副皮相,令他孤家寡人,他太害怕女人见到他疯狂的样子,宁愿关起门来,喝酒,睡觉。 外界传他是最多绯闻的男明星,事实上他由始至终只得一个女友,而唯一的女友不久前离他而去。 苦笑。 “我和某公司合约本来已到期,可是他们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令到那合约延长了一年,但我答应日本那边签了拍戏的约,你看,应该怎么办?” “你确定我会帮你的?”岑园没有好气的说。 “你是这个世界最美丽又最善良的女人。”他奉承的说。 “你真是……”岑园脸红,高帽谁不爱戴?何况是女人?岑园也不例外。 “你想什么时候要?” “现在,可以吗?” 这么快?岑园咋舌。 “我明早要去日本,我告诉你地点,合约在一个姓黄的秘书那里,他们应该放在办公室里面,不过我今天曾和他们争吵,他们会将合约放在董事长的保险柜里面……” 男子一一解释地形可能放置的地点给岑园听。 之后,她说,“你在这里等我。” 得到合约后,岑园匆匆赶往酒吧。为了加紧时间,她只好使用轻功从小巷中穿过。 刚好,司徒白和伙计在此地经过,他们今天在办公室查资料查到现在,大家都累,为了慰劳大家,他决定请大家吃饭,而这边的碗仔翅是最出名的,就来了这边。 一个黑影闪过,司徒白马上察觉了。 “有人,头儿。” “进去看看。”他们把车停好,下车走进小巷。 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 “可能是眼花吧。”伙计笑。 “你啊。”司徒白这样说,心中也有疑问,他明明也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很熟悉的影子。 忍不住打电话给岑园,告诉她不和她吃饭了。 电话通了。 寂静的巷传来响亮的手机铃声,又听见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黑影飞快的“休”的一声飞走了。只留下哑然的司徒白。 是她。 既伤心又难过,她应该有她的理由吧。司徒白相信岑园不会无故再度出来犯事的。因此他决定当作不知道,他不想岑园难堪。 听到手机铃声响,岑园确实吓了一跳,这次是她大意,竟然没有关手机,她也是没有料到司徒白会打电话给她。 他应该猜得到是她了吧。离开酒吧,她忑忑不安的想。 可是回到家里,司徒白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他还不知道?岑园庆幸的想。 “和玫瑰他们吃饭?”司徒白若无其事的问。 “嗯,玫瑰硬要我吃饭聊天到现在,对不起,没陪你吃饭。”岑园歉意的说。 “我今晚加班,也刚回来,打个你手机的,怎么没听?” “那个,我的手机,哎,怎么不见了?”岑园故作找手袋,然后一片茫然。 “手机丢了就另外买一个,路走错了,就不能重新来过。”司徒白意味深长的说。 岑园乖乖的点头,只里一阵忐忑,她明白,因职业关系,机警如司徒白已猜测到些什么,可没有证据的原因,他无话可说,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还是是时候要对他坦白一切,毕竟两个人都快结婚,难道就这样子瞒他一辈子?岑园感到很忧虑。 司徒白静静的等待着,他等待着岑园能向他坦白一切,他希望可能帮得到她,而不是纵容她一次又一次的犯罪,他要让她明白这是法治之地,一切让法律来解决事情,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是用她们所谓的手段来解决的,万一,揭穿了就会犯上刑事。 “你没话对我说?”等了很久,司徒白试探着说。 “我……”岑园张张口,已到嘴边的话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我去洗澡。”逃一般的回到房间。只留下司徒白失望的面孔,为什么?都结婚了还不愿意向他坦白,还是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诚意? 暗叹一口气。 第十六章 金瓶发呆似的坐在塌上,她刚刚接听一个电话,沈居然被绑架了。 苦笑,早已知道会有那么的一天,以为他们会找她,想不到会去伤害她身边的人;真是个好办法,明知道找她是没用的。 当她知道玉露没死的那天起,就知道岑园会因此不谅解,果然,她居然远远的避到香港那个偏远的地方去,果然她不听自己的话,爱上一个男人,而男人居然是个警务人员,果然,她为了他,居然放弃了自己曾经骄傲的本领。 为了她着想,她重出江湖,去偷了价值连城的钥匙,那是一个宝藏,即使她百年过后,岑园也能过上舒适的日子。 蓝湄和秦想聪匆匆赶到,看见师傅苍白的脸,和坚决的表情。 “师傅……” “师伯……” 金瓶摆手阻止他们。 “这事与你们无关。” “我们共同进退,怎么能让师傅你一人去犯险?”蓝湄说。“他们无非想要回钥匙,我们还给就是。” 金瓶摇头。 “那是我给岑园的礼物,既然给了,我就不会收回。” “蓝湄说得对,我们同一师门,有难当然要共同进退,师伯,你就让我们帮你。” “不。”金瓶微笑,她和岑宝生早已有了约定,若他去了,她一定会跟随而去。 “师傅……” 蓝湄即使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但对护主之心却是真实。 “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完,她闭上眼睛休息。 蓝湄还想说些什么,秦想聪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出去。 “作甚拉我出来?师傅年纪不同以往,身体也不太好,她一个人是应付不来的。” 秦想聪诡异一笑,“她不让我们帮,我们就私底下去救岑生,别让她知道。” 蓝湄一听,眼一亮,即时眉开眼笑。 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用力的亲了一口。 “我们要告诉岑园吗?”秦想聪担忧的问。 “当然要告诉她,现在是她爸爸妈妈有难,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可是……” “她一定会回来的。”蓝湄确定的说。 “好,我们马上开飞机去香港接她过来。”两人豪情万丈。 岑园现在已学会了一手好厨艺,刚摆好饭菜正准备和司徒吃饭,他明天要去美国,就要分开几天,所以两人今天特别柔情似水。 门铃居然响了,两人感到疑问。 会是谁? 司徒白笑,“我来开门。“ 打开门,愕然,“表姐?” 门口赫然站着外表出色的蓝湄和秦想聪,司徒白真是讶异,岑园的亲人可个个都那么外表出色。 “不欢迎?”蓝湄笑。 “请进请进。” 岑园也愕然,来得那么突然,心脏无来由怦怦的一阵急跳。 “蓝湄,师兄?” “我可以借用你的女友吗?”蓝湄微笑问司徒白。 他笑着点头。 “秦,你陪司徒吃饭,我们两个女生很久没见,很多悄悄话要说。” “不,你们三个人肯定很多话要说,慢慢谈,我刚下班回来,想洗澡。”司徒白善解人意的说。 岑园感激的望着他。 蓝湄脸色凝重的将来龙去脉告诉岑园。 岑园脸都苍白起来,泪盈欲坠,爸爸,自小爱她疼爱她的爸爸,即使明知道他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二十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 “我跟你们去。”她说,用手抚摸项上的白金链,师傅她老人家居然为了她铤而走险,都是她不孝。 蓝湄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的那位怎么交代?” 岑园犹豫了一下。 “不能去。” 司徒白的声音传来。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可能私自去解决,要知道,那可是犯法的事。” 三个霎的变了脸色。 “你偷听我们说话。”岑园声音都震了。 “我只是关心你。”司徒温柔的望着她,他爱她,不希望她有所伤害,难道她不明白? “你不相信我?”岑园泪水掉了下来,她错信了他? “不要去,蓝湄,请你们!”司徒诚恳的说,“你们报警吧,警察一定可以帮到你们的。” 蓝湄露出嘲笑的表情,“如果警察有用的话,就不会有我们。” 司徒白转眼望着岑园,只见她失神的看着他。 他摇头。 她也摇头。 “难道一定要用最愚蠢的办法?难道一定非要逼我做你们的敌人?”司徒痛苦的说。 “你本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岑园也痛苦的。 司徒听了,眼神痛苦之色加深。 岑园一看之下,恍然大悟,他是知道的,他全知道。 “为什么?”她不明白。“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从来不问我的过去,你从来不关心我做过什么工作,我在哪里毕业,我的亲人,因为,你对我早已了如指掌。”不知道该伤心还是喜悦,早应该明白身为警司的他怎么会如笨蛋一样任由她摆布,是她小看了他,还是她高估了自己?岑园痛苦的想。 “你不明白?”司徒反问她。“你也同样对我了如指掌,你也同样不关心我的过去,这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无论是多么相爱的男女,一旦翻脸,什么恩爱,什么宠爱,都抛之脑后,只有怨恨,只有憎恨。 是的,她明白。 “你这一回可否也糊涂一次,让我救回爸爸,然后和你长相厮守,我保证不再做犯法的事,不做令你为难之事。” “你可否听我一次,让警察来解决这件事。” “你要知道,报警的话,我爸爸的生命随时有威胁。”她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样毫不血性,什么都是警察,报警,如果警察能解决得了的话,就不会那么多黑社会,那么多疑案沉落无声。他,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亲人的安危。 这样想着,她不顾一切的将话说了出来。 司徒脸色变得难看。 从那根卷发开始,他心头一动。忍不住拿去法科验dna,正如他所料,两根卷发是同一个人。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原来是她回香港做的第一件案子,想不到,他英明一世,居然被一小女子蒙骗。 他也终于知道,自己的手枪为什么会不响,是因为那个下午,被她换掉。 那天那个婴儿也不是什么所谓的表姐的儿子,而是曾上过新闻的某富翁失踪的孙子,现在那婴儿和母亲同时离开那大家庭,恐怕也是她们的所为。 司徒白曾经觉得岑园很可怕,她真的甘愿一辈子过着这样平凡的生活。 也曾无数个夜晚醒来,泪流满面,梦中的她坚决要离开他。 更有之,曾梦见自己不得已亲手为她铐手手铐。 可是确实,她爱他。这段日子虽然不十分平静,可他坚信她也爱他。因此司徒决定,一定要将她的世界隔离,让她做一个正常的人。不管她的亲人怪他自私,他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而已。 正当他的计划实现的时候,岑园的表姐居然出现了。 正如算命先生所说的,他们命中注定无缘份? 他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岑园居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你和陈家明之间我从没有说过你半分,即使你是贼我也为你掩饰,甚至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你竟然不相信我?”痛心疾首,“我们之间当真连半点信任都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不和我商量,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亲人?” “我明天就是要去救你的爸爸,不让你知道,是不想你的冲动坏了事,想不到,你还是知道了……”也如他所料的一样冲动。 “你怀疑我?”岑园恼羞成怒,“是你不相信我。” “蓝湄,我们走,不用理他。”说着拉着蓝湄要走。 “岑园,若你要去,这次,我肯定不会任由你们逍遥法外。”司徒白缓缓的说,忍着即将滴落的眼泪。 岑园听了,顿住。 然后离开,泪,禁不住又滑下来。 第十七章 岑园离开后,司徒白收起悲伤,收拾好行装,准备提前到岑园,即岑园的家,他打听到岑园师傅住的地方叫岑园,看样子,他们夫妇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自己动之以情,肯定会打动那个所谓的千面神偷。 她们三人恐怕会有私人飞机,看他们猖狂的样子,看来任何国家都来去自如。他一定要赶在他们前找到岑园的师傅,提前行动。 金瓶打开门,面前这年轻男子,就是打了无数次电话来,诚恳有礼,他是岑园的未婚夫? 她眼中充满疑问,可是不知怎的,他身上有股正气,让她不由得相信他。 “师傅,岑园要来了,我们必须赶在她前头救出伯父,因为我不想岑园犯法。”真诚关切的语气,说服了金瓶,是的,她也不想岑园加入漩涡中。 可是也未必要依靠所谓的警察来解决事情,因此她拒绝司徒白的帮忙。 “你也走吧,我并没有报警,因此你们不能私自行动。”她冷淡的说,抑制住心中的感动,那是一班穷凶极恶的匪徒,杀人不眨眼的,她不想岑园失去心爱的人。 “难道你不想看着岑园结婚生子?难道不想听孙子叫你一声奶奶?”司徒白忍不住质问。 她心里一动。 “要知道,你们随时会丢失生命……” “我不怕,你们是岑园的亲人,也就是我司徒白的亲人,我一定要帮岑园救回她爸爸。”司徒白用眼神保证。 金瓶终于被感化,答应司徒白的要求。 “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司徒白痛心的说。 他和国际刑警一起合作在金瓶的带领下已成功救出岑宝生,并准备歼灭捉获歹徒,不幸金瓶要挡他身前的子弹而中枪。 “金瓶。”岑宝生痛不欲生,他和金瓶相爱二十载,并不是平常人的眼光能衡量。 “为什么?你大可不必这样。”司徒白热泪盈眶。 “我不想岑园伤心难过,并且我希望你能帮我们照顾她……”金瓶虚弱的微笑,一边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岑宝生。“对不起,竟然先您而去了。” “不要离开我。”岑宝生紧紧拥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离开。“你为什么多管闲事,只是要项链而已,瓶,我们给他就好了,你看,你现在受了伤,叫我如何是好?”他用怨恨的目光看着司徒白。 “难过什么,不要怪司徒先生,他也是为了岑园好,正如你为我好一样,对吗?”她想笑,痛苦逼使她笑不出来,说这么长的话,开始气喘。“人的一生终究要面对这些事,我现在只是先你而去而已,总有一天我们会相聚的。” “找到岑园后不要让她犯险,她还不知道你已获救。” 岑宝生和司徒白流泪满面,不停的点头。 “我看到师傅,还有玉露,她们正对我招手……” “宝生,我要走了。”金瓶露出梦幻般的甜美笑容,一如岑宝生初识她的样子。 说完,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金瓶,金瓶,你忍心就这样离开我了。岑宝生泪如泉涌,心,痛得无法形容,他爱她,宁可连生命都不要,而她恨心离开他,叫他如何是好,如何再生存下去。 “怦!”清亮而凄凉的枪声,岑宝生拿起地上的枪向自己的脑门开枪。 司徒白沉浸在痛苦当中,要拒绝已来不及。 只见,岑宝生含笑倒在金瓶身边。 “金瓶,等我,我来了……” 所有人沉痛,都想不到他们夫妻竟然如此情重,天空突然间布满黑云,乌鸦在上空不停怪叫。 此时,司徒白有说不出的忏悔,正如岑园所说的,白道有白道的方法,可是黑道也有道,他无故硬加进黑道的世界,现在无故害了两条人命,是他罔顾人命?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是他害了她们。 连他都痛苦如斯,假若岑园知道,不知道要如何伤心。 忽然间他很害怕,他和岑园的缘份就这样尽了,是他一手造成的。 也终于明白,岑园不让他们介入,就是不希望太多人伤亡,现在,他苦笑,因为他的贪功,多少兄弟已殉职。 岑园看到遍地警察,心一惊,她们到底还是来迟了,不知道爸爸有没有生命危险?是谁通知警察的?可恶。 远远的已望见,那么的熟悉的背影,耸着头,沉痛的样子。 “师傅!爸爸!”她到底还是来迟了,脚一软,跪在地上。 蓝湄和秦想聪也随后赶到。 岑园痛哭,她到底还是来迟了,师傅和爸爸怎么会离开她?她还未结婚生子,甚至还没有机会好好孝顺她们。 秦想聪也热泪盈眶,蓝湄愤怒,她走到司徒白面前,啪啪,手掌掴到他脸上,狠狠的,即时他脸上出现两张通红的手掌。 司徒白没有避开,也没有反抗,是他造成的错。 “是你,你为什么多管闲事,造成这样的局面,你是不是很高兴?”蓝湄眼泛蓝光,足以证明,她已愤怒到极点。 果真,她拔出手枪,对着司徒白,所有警察见此情景,纷纷拔出手枪对着蓝湄她们。 “蓝湄,放下枪。”岑园已止住哭泣,沉声说。 “可是,岑园……” “师妹……”秦想聪也不甘愿,不杀这男人不解恨,是他害了师伯夫妻的,这男人居然辜负小师妹的真心,真不值得这样为他。 岑园缓缓的站起来,望着司徒白,他看见她的眼神,不禁心惊,目中充满憎恨,再无爱意。 她恨自己,他心里苦笑,本来,下场肯定是这样的,这是自己的报应。 他想说什么话,可是说不出,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司徒警司,恐怕回到香港又晋升几级了吧?多好,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这段日子的精心布局,怕就是为了今天吧?”岑园冷笑着说,“恭喜你了。” “园园,我不知道会这样……”他辩解。 “不知道我师傅也会出现在这里,对吗?”岑园截着他的话,不让他说下去。“捕获匪徒的同时,还捉到谁都想捉的千面神偷金瓶,真是可喜可贺。” “园园……”司徒白哑言,原来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是这样的人,他苦笑。 “你找人查我的底细,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和爱情来讨好我,无非等的就是今天?怎么样?结局很完满,对吧?要不要把我们都铐回去?”她伸出手,嘶声说。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你没有想过,我师傅会死,我爸爸也会因此殉情,你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也会有这么情深意重的人?因为你根本是寡情薄义之人,又怎么明白?”岑园冷笑。 他无语,在岑园心目中,他已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即使他怎么为自己辩解,她都不会原谅自己。心痛之下,他只能低下头。 “怎么样,如果你不捉我们,我们可以离开了。”蓝湄冷声说。 “我怎么会那样做,蓝湄。”他无助的看着她,蓝湄曾经帮助他追求岑园,可现在,她眼中已当她仇人一般。 “我们走。”各抱起师傅和岑宝生的遗体,三人急急离开。 司徒白摆手阻止要追击的同僚,失神的望着远离的岑园。 第十八章 司徒白如岑园所说升了总警司,现在,他不再出任任务,平时只负责开会,记者采访等内勤。 岑园从此没了消息,他和她终究只能以结束为终点。 所有同龄人已结婚,只有他,还是单身一人。在此处,有着高薪职位的人是所有女人争着的对象呢。正如今天,下属介绍了她的表妹他认识,已约好在餐厅吃饭。 他本不愿意,可是看见下属盛意拳拳的样子,只好答应应酬。 面前这娴静温文的女子,他只好微笑。 “听说你在纽约破了一单大案?”女子很好奇,正因为好奇,她才答应出来吃饭。本来,她就是一个条件不错的人,追求自己的人不计其数。 司徒白依然微笑,“是的,破了一个大集团而已,并不是像报纸上所传的那样神乎其技。” “死了很多人。”女子继续问,好奇的个性和温文的外貌并不相符。 司徒白听了,眼神中充满忧郁,可惜女子察觉不到,只一味好奇他的破案生涯。 “黄小姐做哪行?”他不想继续围绕这个话题下去。 “我是会计师。”被称黄小姐的嫣然一笑,自豪的说。 香港地的女子个个都坚强自立,司徒白尊重她,只不过他并不需要一个女强人。 “我们可以做朋友。”他淡淡的说。 “噢。”黄小姐有点失望,他是总警司,且单身,前途无可限量,且样子刚正不阿,属于男人味十足的那种类型,她对他可是百分百满意,而他只说做朋友? 难道他没有为自己倾倒?她自信外表可以打90分以上。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她轻笑。 司徒白也笑。 然后伸手叫侍应点菜。 “他并不寂寞。”一女子嘲笑的语气。“失去你,他并没有伤心难过,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想念你。” “他本来就不爱我,我懂得。”另一女子说,这是岑园。 “既然如此,还来香港作甚?”另一女子当然是蓝湄了。 “蓝湄!”秦想聪怪责她口不遮拦。 岑园笑,目中仍带忧郁。“是的,即使他对我不起,我仍然爱他。” “走吧。”三人结账起身离开。 司徒白和面前女子说笑,眼神蓦地看见三个熟悉的背景。 “岑园!”他试探着喊。 可是背影依然离开,应该不是她,他失神的。 “你怎么了?”女子讶异司徒白的突然失神。 “对不起,我突然有事,想先走。”说完,留下钞票,匆匆离开。 他不甘心的追上去,可是到了门口,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一阵失落,痛心的感觉又排山倒海的涌来。 一年了,他依然想念岑园,无可抑止的想念。 正因为太想她,所以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她,这一年里,他同时叫几间侦探社去寻找岑园,可是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 岑园,岑园。他的心不停的呻吟。 黄小姐站在门口,看着那失魂落魄的男子,原来他是那样痴情之人,突然间,她觉得决定将一刻前发誓不再见他的话抛诸脑后,这样一个情深意重的人,在香江很难再找得到了。 “司徒先生,你找的人走了吗?”她轻声问。 司徒白回过头来,眼中满是绝望,看得她一惊。 “我先走了。”然后失魂落魄的一脚踏出马路,一辆车飞机的驶过,吓得黄小姐飞快用力把他拉上来。 “你……”看见他的样子,她不忍心责怪他。 “我送你回去吧。”接着带他来到停车场。 “你很爱那女子吧?”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苦笑,也不作答。 “她离开了你?” 她不愤的,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居然放弃? “你若不开心可以说的,我可以借耳朵给你。”她温言的说。 “我刚才看到一个背影,以为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原来,是我认错人了。”他失望的说。 “你还很想她,所以日有所思。”她安慰他说。 “找了她很久,很多地方,就是找不到她,真的很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司徒白低低的说,与其是说给黄小姐听,还不如说他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到了,你家就是这里吧?”她微笑着说。 “啊,是的,谢谢你。”他仿佛回过神来。“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无聊的话。” “不用,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她殷殷的看着他。 “下次吃饭,我累了。”他歉意的笑,不过也被她的爽直感动,只是他的心,除了岑园,再不能容下其她女子了。 她失望的,原来她真的是没有机会了。于是黄小姐聪明的和他道别再见。 “为什么不应他?他在找你。”秦想聪有点同情这男人,他没有像蓝湄那么偏激,他绝对相信那男人是爱师妹的。 岑园笑,有点苍白,“应他又怎么样?”他哑言,是的,又能怎么样? “我们去陈氏大厦,家明在等我们。” 一行人来到来到陈氏大厦。 “蓝小姐,岑园,好久没见。”陈家明春风得意的样子,他微笑着拥抱秦想聪。 “新婚燕尔,怎么不见陈夫人?”蓝湄问。 “她倒咖啡去了,知道岑园要来,不知道多高兴。” “岑园!”洪玫瑰结了婚,比之前沉静了不少,连狐媚之色都消失,代替的是优雅庄重之态。 “你生活得很好。”岑园忧郁的笑。 陈家明眼中带着惋惜,“你们来到,一定要住在我家,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他哈哈笑。 蓝湄歉疚的看着玫瑰,想不到结了婚的陈家明依然这么关心岑园,更想不到,洪玫瑰和岑园如此相像。玫瑰眼中一阵失落,复笑,感激对蓝湄一笑,有什么关系,像她这样的女人能嫁给陈家明这样的男子已经是大幸,她不会计较他心中是否还有别人,只要对她好,就够了。 蓝湄佩服的眼神看着她,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子,假若岑园也这样不钻牛角尖的话,也许她会快乐很多。 “你公司今天怎么这么多无聊人士?”蓝湄问,从刚才上来时她就发现,特别多警察,现在办公室也是。 “噢,公司里丢失了一批刚从南非回来的钻石。”玫瑰解释。 “损失很大吗?” “反正应该是内鬼,不会有损失的。”陈家明肯定的说。 司徒白径直走进陈家明的办公室,近半年来,他和陈家明走得比较近,两人的友谊关系日益加深,并且他们有个共同的话题,岑园。 一走进来,愣住了。 复又开始惊喜,是岑园,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真的是岑园。 岑园却冷淡的看着他。 “司徒,怎么劳烦你亲自上来了?”陈家明笑说,关心的看了看岑园,幸好,她没有事,只转过身背着他们,漠不关心的样子。 司徒白难过,强笑,“顺便来看看你,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说完逃一般退出办公室。 听得司徒白离开后,岑园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岑园!”陈家明心疼的看着她。 “我们来干什么的,忘了,怎么办?”蓝湄作怪的说。 “对了,我们那架直升飞机太旧,不行了,你不是说帮我们弄到一架吗?怎么样,在哪里?” 岑园一听,果然抹干眼泪。 “哈,那可是功能超强,轻身小型飞机,里面还有卫星导航,微型导弹,比你们现在那架强百倍,早叫你们换。”陈家明眉飞色舞的说。 “家明,真是太谢谢你了。”岑园感激的说,确实,他们三人少了私人飞机,真的去哪里都不方便,特别是蓝湄,她和师兄到处去,坐航机是很不耐烦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客气。”他眼中带有情意的说。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玫瑰再也忍不住了,苍白着脸色。 “我也去。”蓝湄紧紧跟着她的脚步。 “你别误会,陈太太。”蓝湄关切的说。“岑园和陈家明是很多年的友谊,所以关心她也是很正常的。” “是吗?”玫瑰幽幽的问,“既然岑园现在单身,他大概会和我离婚吧。” “你这样想陷陈家明于何地,他是重情重义的人,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成为朋友,你要相信他。”蓝湄真诚的说,“也要相信自己,我们都觉得做陈家明的妻子,非你合适不可了;当初你不也因为相信自己才下嫁给他?” 听蓝湄一番谆谆善诱,玫瑰终于冷静下来。 “总听人家说,一进候门深似海,像陈家明这种人才,大把女子愿意倒贴上门的,而你,也大把的人看着你们夫妇不和,演出好戏给他们看的;所以想抓住陈家明的心,就不要太聪明,对别的女孩,他也只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你就给点耐心,他终究会感动的。” “谢谢你。”玫瑰感谢她,“只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大家同是女人,我可不愿一段大好姻缘因为岑园而毁了。”蓝湄笑。 “回去吧,他们等久了。” 说着,两人携手回去。 岑园不愿再做电灯泡,要求自由活动。 看着蓝湄和师兄相拥离开,她感觉说不出的寂寞,还有难过。大街上人来人往,太阳缓缓的下山,似乎不甘愿就这样收回自己的光芒,整片天空显得一片通红,耀眼火红。 岑园开着陈家明的奥迪,在城市中兜风,漫无目的,打开收音机,传来小齐忧伤的歌曲: 一个人想一个人走一个人哭一个人伤心 最想的人我最爱的人但你却不是我的女人 一个人从有心到无心一首歌从有情到无情 这是我现在的心情也是我对你执著的感情 一个人想一个人走一个人哭一个人伤心 每一个人每一个梦每一分钟每一次失落 最想的人我最恨的人但你却不是我的女人 但你却不是我的女人 岑园听着,只觉脸上一片冰凉,在镜子一看,她居然满脸是泪,不甘心的,只觉可耻的抹干脸上的泪水,她的心在疼痛,无可抑止的,当她想到养父母死的那一刻,她依然会泪流满面,即使她知道依然深爱着司徒白,另一方面,她痛恨着自己。或许,她不来香港,承欢于养父母膝下,那么一切都不发生,而她,也过着无忧无虑,想去哪个国家就去哪个国家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夜色悄悄降临,整个城市又披满灯光,亮了起来,岑园不知不觉间将车开到一间熟悉的酒吧前,还很早,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走进去,岑园停车想了一会,看见巡警正走过来,忙把车开进停车场。 走进酒吧,岑园从容的走进里面,坐在吧台里,点了一杯“蓝色生死恋”,这是根据一部韩剧调制出来的鸡尾酒,岑园从前在外国没有喝过,来香港后才迷上这种淡蓝色的酒,后来她自己也学会调制这种酒,经常在家里调制给司徒白喝,他总嫌没什么味道,不喜欢喝,可为了讨好岑园,每次也欢天喜地的喝光。 想到这,岑园脸上露淡淡的笑容,呷一口酒,味道依然是那个味道。 “麻烦来一杯‘蓝色生死恋’。”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岑园心里一跳,转过头,果然是他!是香港这个地方太小,还是什么原因,一回来这里,她总能几次三番的遇上他。 岑园收回目光,再呷一口酒,决定当作看不见他,既然在同一间酒吧他都发现不了她,她还有何话可说?何且,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她没有忘记曾经两人的互相伤害,更没有忘记是他辜负了她的信任。 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司徒白一走进来就发现她了,他不想吓走她,现在她就像一只会窜的兔子,一见到他就拼命的逃进角落里,不愿意接受他,所以,他宁愿,就这样的远远的看着她的脸孔。 岑园!他心里低低的呼唤,这年来,他想死她了,也懊悔至死。 司徒白看见岑园站起来,失神的看着她,以为她要离开酒吧,正要跟上去,原来她只是去洗手间,不禁嘲笑自己的患得患失。 不料,他看见一猥琐男人很快的经过岑园的位置,放了一颗蓝色药丸在她的酒杯里面,很快就化了,怒气即时涌了上来,想不到这个酒巴会有这种人,没找人来查真是他们的失算。 司徒白正想捉住那人,想不到那人很快的钻进人群,而这时岑园回来了,故作看不见司徒白,坐下来,拿起酒杯正要…… “不要喝!”司徒白止住她,抢过来把里面的酒倒掉。 “你要干什么?”岑园皱眉,“我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我喜欢喝什么请你不要多管闲事,麻烦你不要纠缠不清好不好?”她冷冷的说。 “不是,这酒刚才被人下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分辨,心寒,想不到她是如此讨厌自己。 岑园一听,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你放心,通常我离开后,回来时即使没喝完的酒我肯定会倒掉的,我并不是小女孩,知道这种场合什么人都有。”言外之意是,司徒白枉自担忧,她刚才本来就是要将酒倒掉了。 “我请你喝!”司徒白不自然的说。 “谢谢!”岑园大方的接过他的酒,摆明态度说,已对他没什么了,请他不要再误会。 “园……” “请叫我岑园,或者岑小姐。”岑园纠正他说。 “岑园,你要在香港逗留多久?”他难过的纠正过来,她是存心要和他拉开距离的。 “不知道。”她淡淡的说。“可能就这一两天。” 司徒白失落的“啊”了一声,“难道,就没有值得逗留的人或事?”满脸期待。 “没有!”还是淡淡的,岑园虽然明白他所指为何,还是硬着心肠,把一切否认,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脸色泛起少许红晕。 “帅哥,再来一杯。”岑园叫调酒师。 “不要再喝了。”司徒白关心的制止她,她本来是很能喝的,喝一杯就这样,应该是有心事吧。“我陪你去海边吹吹风,好吗?” “不用了,我有开车,你有事先走。”岑园木着脸。 “我没有别的事。”司徒白恳求的说,“对不起,我真的是很诚心很忏悔的想你道歉,园园,可不可以把一切不开心的从前忘掉,重新来过?”“你在瞒着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人有这一天?”司徒白摇头,痛心疾首的。 “如果不认识你多好,如果养父母没死多好……我想了许多个如果,就是没有想过如果要原谅你会怎么样?因为,直到今天,我还想不出要原谅你的理由。”岑园面无表情的说。 “不要再跟着我,真的,我并不想再见到你。”岑园说着,起身离开酒吧。 司徒白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恳求她留下来,只叫了一打啤酒,喝了个酊酩大醉。 第十九章 一大早醒来,已不见了蓝湄两人,岑园心里暗骂二人毫无义气的去风流快活,无奈之下,只好一个独自找早餐吃。 吃过早餐,她又开着那架奥迪去海边吹了一会海风,因为是大清早的原因,沙滩上没有什么人,只有海浪声不停的低吟。岑园坐在石头上,感受着海风的抚摸,只觉心里平静了少许。 过了好久,她感受到太阳的炽热,只好站了起来,依依不舍的离开海边,别了!维多利亚海!她可能这次后,永不再来香港。 岑园开着车不知不觉来到黄大仙庙。同是此地,往年和今年有多大的变化。 “小姐,要不要算命解签,很准的。”又是那个算命先生。 岑园犹豫了一下,摇头。 何必再算命,既然命运早已注定,预知也只徒增痛苦,转头离开。 “帮我解签。”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顿了一顿,缓缓的转过身,定定的听着算命先生被那人解签。 “我和她缘份未尽?”他惊喜的问。 “缘份并不在别人的口中,你如果真心何苦如此不确定的来这种地方?”岑园讽刺的说。 司徒白狂喜的转过头。 “岑园!”眼中满是喜悦。 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抬脚离开。 司徒白追上去。 “你并不是真的恨我,为何至今还不肯原谅?”他不甘心的问。 几次三翻相遇,代表他们真的有缘,并不像算命先生所说,没有缘份吧?岑园想着,莫名的,阴暗的天空像拨开乌云,发出了一丝光亮。 “我不介意你是谁或是谁的弟子,也不在乎你是否很爱我,我只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岑园,我们可否重新开始?”司徒白恳求。 “那个算命先生曾经说我们没有将来,你也挺相信他,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岑园终于出声了。 司徒白连忙点头。 “我即将离开这里去各国旅行,假若你能在我旅行结束前找到我的话,那证明我们前缘未断……”她说。 他怔住,复不住的点头,这是他最后机会,一定要把握。 岑园看着他,有点不舍,“我走了。” “我送你。”他殷殷的说。 “不用。”岑园始终是冷淡的语气。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蓝湄关切的问。 “不了。”岑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蓝湄不好意思的笑。 “我们绝对不会向他透露你的行踪。”才怪,她就是打算向司徒白打小报告才打算缠着岑园,要和她一起走。“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足以证明我们是否有缘份在一起,我不希望有人帮他。”岑园说,威胁的意味。 蓝湄伸伸舌头。 “如果他真的找不到你,怎么办?”她好奇的问。 “找不到,代表永远见不到我,我也不会再找他。”岑园冷静的说。 如果他爱她,一定会千方百计找到她,不会坐以待毙的看着他们的爱情死亡。 “你真的要放长假?”上司不可置信,再过半年,他退休,到时他会引荐司徒白坐他的位置,总警司,多少人想坐的位置。 司徒白笃定的点头。 “要一年之久?” 点头。 “要知道,我已写推荐信,我的位置非你莫属?”他缓缓的问。 司徒白点头,沉声说,“我知道。” “那你还在这个关键时刻放假?”不可置信。 “这个位置固然重要,假若我不放假,我的爱人将会永远离开我。”司徒白说,“我爱她,一定要她回来我身边,况且,没有了她即使高位厚薪,又有何意义?” 上司听了,不禁动容,勾引起他的旧事。 “想当年,如果我能有你现在这种想法,也就不会失去我最深爱的女子。”他苦笑。 司徒白动容,想不到铁面无私的他也有动情的时刻。 “去吧,这个位我尽量把你拖住。”上司说,“确实,名和利确实比不上一个心爱的女人。” “谢谢你!”司徒白感激的说。 第二十章 米兰是一个永不平静的城市,时尚和经典在这里常年同时的上演。米兰最吸引人的地方是那种清冷的味道,美得那么有距离感,但依然轻易地征服人心。 岑园最爱的城市就是米兰。她感慨的想。如果当初和司徒白结婚,两人早一同来到此处观光,并且在此地教堂注册,这是她的心愿,只可惜…… 米兰的市中心是多摩广场,广场东侧耸立着雄伟的多摩大教堂,它始建于1386年,前后施工了500多年才得以完工。它是欧洲三大教堂之一,里面可以容纳两万人。1805年,拿破仑兼职意大利国王时,就是在这里举行的加冕仪式。教堂内部高耸的空间中只有从两侧的花窗中透进微弱光线,显得神秘肃穆。圣坛前牧师开始主持弥撒,原先嘈杂的大厅顿时沉寂下来,只有圣乐回响在空中。教堂上35座尖塔指向天空,每一座塔顶上都有先贤的雕像,最高的一座是金色的圣母玛利亚。 此刻岑园站在米兰大教堂前,她慨叹而崇拜的望着它。 “雨中的米兰有一种轻柔的美,漫步街头,任何一片精美墙身或是石雕的花饰都会令人驻足欣赏。这里没有罗马城的壮丽和佛罗伦萨的厚重,但却别有韵味,就象那微香的米兰花。你希望有一天能和最心爱的人,穿着最美丽的婚纱,向天主说,愿嫁给那人为妻……”一人轻轻的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深情的诉说,此时,天空适时的飘起飞雨。 岑园毫不意外,从各个国家的城市过来,他总提前到达,并订好房间,还有旅游的景点都有他的花束。她知道,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正确的说,来到米兰,她才发觉,原来,她早已原谅了司徒,甚至如此迫切的期待他会在此刻出现在她面前,这教堂,曾经她幻想有那么一天,结婚就会来这里。 他终于出现了,她欣喜的转过头。 司徒白正深情款款的看着他,手中拿着她最爱的米兰花。 “我赢了?”他含笑说,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 岑园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投入他怀里。 “是的,我把自己输给了你。”她轻声低语。 司徒白开心的拥着她。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真的。”他保证。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哪个城市出现的?”她很好奇,每次她一到酒店就会有人交给她房间钥匙,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蓝湄的恶作剧,后来每间房都会有一束米兰花,她就知道那个人不是蓝湄,而是司徒白。 再到后来,接到花束后,她开始期待他的出现,可是每次都失望,因为他就是不出来见她。 慢慢的,她的怨怼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思念,无可抑止的思念,直到来到米兰,米兰是她旅行的最后一站。 司徒白诡秘的笑,不作答。 “告诉我。” “那是秘密。”他还是秘不作答。 “如果不告诉我,我就让你再找我一次。”岑园威胁说。 “好,我说。”他投降,“你一告诉我你的决定,我马上就找全世界的侦探密切注意你的行踪,你一买某地方的机票,他们马上也会买一张给我,甚至你酒店的房间也是他们帮忙订的。“ “那花呢?” “花是我到了之后买的。”他轻笑。“我虽然是粗人一个,可是我还是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假若有一天结婚的话一定要到米兰的教堂,要买你最心爱的米兰花,对吗?” 岑园含笑点头,是的。 “我们就在这教学举行婚礼,好吗,园园?”他问。 不作声。 “婚纱呢?”好久,才问。 他哑然失笑,“在米兰,还怕没有最美最华丽的婚纱。” 拥着她的纤腰,两人步进教堂…… 第二十一章 传说,遥远的香江,有位侠盗,连政府都尊她为上宾,因为她为所有丢失心爱之物的人寻找到所需要的物品…… 岑园看着报纸,轻笑。 “在干什么,老婆?”司徒白从背后拥着她。 “没什么。”她随意的丢开报纸。 “对了,我的刀片呢,我的胡须都长了……”司徒白抱怨。 岑园随手拿出刀片,甚潇洒的样子。 “我的旧上司想找回从前的爱人。”司徒白不经意的说。 “什么?”岑园撅起嘴巴。“我只负责偷物品,可没说过会盗人。” “可是,你当年也不是把一个小子盗回来了?”他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那可是个小孩,一个大人,我怎么把她带回来,你真的当我是超人哪……”岑园抱怨的说。 司徒白做了个鬼脸,然后脱衣服洗澡去了,留下她一个人抱怨个不停。 后记 司徒白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一张巨额账单需要他签付,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数字,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之人,过了很久,才讨好的笑道:“小郭,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你是不是算错金额了?” 两百万?有没有搞错?才几个国家而已?用得了两百万那么多? “我的服务是不是很周到,我是不是追踪到你现在妻子的行踪?你是不是如愿以偿的追回妻子?这一切功劳是不是我的?”被称小郭的男子似笑非笑的懒洋洋的反问司徒白。 司徒白呆呆的点头,“可也不用那么贵吧?不如打个折?友情价?” “反之来说,如果没有我,你还是孤家寡人,司徒白!”小郭依然是那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眼睛望也不望一眼那只额头流满冷汗的男子。 司徒白长叹一声,自觉上了贼船,没办法,只好拿出支票,沉重的写下那几个零字。 看着他离开后,小郭睁开晶亮的眼睛,懒洋洋之态随之消失,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 两男女从房间里走出来。 “谢谢你,小郭!”蓝湄娇声说。 “那可是我的朋友啊,居然要我做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不是你小秦我打死都不干。”小郭笑。 “对不起,小郭,蓝湄硬要说给那小子一个教训。” “才用两百万港币就换一个老婆,真是便宜他了。”小郭戏谑的说。 三人忍不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