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满门忠烈》 第1章 参军 十月秋高风怒嚎,漫天黄沙洗碧霄。 四九城征兵处大门口,程皓望着排成长龙一直延伸到街口的队伍,心中顿时升起万丈豪情。 50年,敌人已经快打到家门口,身为一名热血青年正该报名踊跃参军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岂能抑郁缩在院中,跟一群宵小之徒蝇营狗苟。 再说,即便程皓怂了不敢去,他觉醒的战神系统也不答应啊!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回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没有背景没有势力,要是不能凭借外挂在战场上搏一番功名,等待他的将会是数十年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程皓回来一趟,可不是为了受苦的。 “柱子,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要是报上名后再退缩那就成逃兵了。 你可要想清楚。” 程皓不是孤身前来,他还带上了同院的“发小”何雨柱,一起参军相互好有个照应。 “皓哥,瞧你这话说的。 都到这儿了,我就是爬也得爬进去啊。” 面相老成,看起来比程皓还大上一些的何雨柱亦被周围热血沸腾的氛围所感染,丝毫没有退缩的念头。 “我爸妈都去了,家里就一人,没什么好顾忌。 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你可要想好了。” 事到临头,程皓不免多提醒几句,参军上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真会成为烈士。 “我爸还年轻,有雨水在不用担心老了没人照顾。 再说不把敌人赶跑,我爸他们以后也没好日子过。 被外敌欺负的日子我受够了,这次跟他们拼了!” 何雨柱握紧拳头,眼中斗志昂扬。 “好志气,咱们一起去!” 下定决心的二人快步跟上队伍,准备投身军伍。 …… “我郑重宣布一件事,我跟浩哥报名参军了!” 刚回到锣鼓巷95号院,何雨柱便双手叉腰立在大门口,一脸神气地向一众邻居们通报。 站在后面的程皓看着志得意满的发小,无奈摇摇头,越过处在懵逼中的邻居径直朝中院家中而去。 军情紧急,再过几天就要出发,程皓得先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 95号院是一座三进四合院,本为前朝王爷的宅邸,大清灭亡后几经辗转,最后落到红星轧钢厂旗下,成为轧钢厂安置员工的家属区。 程皓住在中院,跟何雨柱是对门,家里有一间四十平的房子,一个人住倒是挺宽敞。推开斑驳的木门进入屋内,家里除去几件上年头的木质家具外空空荡荡,米缸更是老鼠看了都落泪。说是家徒四壁一点都不为过。 没办法,父母走得早,前些年时局艰难没给程皓留下多少家当,再加上邻居们的各种好意,程皓的日子是越发难过。 不去参军找出路真可能被饿死。 架着凳子从房梁上取下存款——五万块新币,这就是程皓全部的积蓄。 四九城物价不低,在外面随便吃点东西都得花上千块,五万着实不够看。 不过好在几天后就要进军队,到时包吃包住,生活上的问题倒不需要再担心。因此程皓决定趁着最后的闲暇时光,出去好好享受一下。 “砰!” 房门被粗暴地撞开,一个长得跟何雨柱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提着根鸡毛掸子猛冲进来,指着程皓大声呵骂。 “程皓,你这小混蛋,居然敢忽悠我儿子去参军!” 来人是何雨柱的父亲何大清,一位常年混迹于四九城,技艺高超的大厨,来此就是为了兴师问罪。 “何大爷,误会啊!” 程皓收起存款,连忙摆手解释道。 “参军的事是柱子自愿的,我可没忽悠他。” “还敢狡辩,看我不抽你!” 气头上的何大清哪里肯听辩解,抄起鸡毛掸子就朝程皓抽去。 程皓不敢硬接,侧身躲开一击,转身便朝屋外逃窜。 “贼小子,别跑!” 二人一前一后在中院里上演一场追逐戏,好事的邻居们纷纷出来围观,却无一人上前阻止。眼见程皓快要被追上,人群中一位身板厚实的中年人挺身而出,从后面抱住失智的何大清。 “大清,冷静啊!” “易忠海,你给我放开! 再不放开我连你一块儿揍!” “呼~” 身后追兵受阻,程皓停下脚步插着腰大口喘气。一直跑不是个办法,总得把事情解释清楚。 正当程皓准备开口时,在前院嘚瑟完的何雨柱不紧不慢地回到中院,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骚乱。 “爸,皓哥,这是怎么了?” “臭小子!” 见到混不吝的儿子,何大清怒意更盛。 “瞒着我去参军,真不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何家就你一个男丁,万一……万一……嗨呀……” 何大清说到后面气势陡然颓丧下来,大战在即不吉利的话可不兴说,万一真应验就完了。 “爸。”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德性,面色郑重地来到父亲身前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如此庄严的场景令在场邻居们都收了看戏的心思,看向何雨柱的眼神中多出一丝敬意。 何雨柱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做好上阵杀敌,甚至战死沙场的觉悟。 “国家危难重于泰山,民族大义在前,恕儿子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 “啪嗒。” 何大清身体一颤挣脱易忠海的束缚,手中鸡毛掸子掉落地上,眼中含泪,上前将儿子扶起。 “柱子,保家卫国是没错。 但不一定要上战场,咱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支援国家。 爸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何大清长叹一口,眼泪止不住流出来。蹉跎半生,妻子离世,何大清只剩下一对儿女,他实在不忍心送儿子上战场,去冒那枪林弹雨。 “要是人人都这样想,人人都不肯上战场,国家就危险了。 儿子心意已决,爸你就成全我吧!” 这几天在程皓的熏陶下,何雨柱热血澎湃,心中全无退缩之意。 “可是……” 何大清刚要继续相劝,程皓快步上前,附耳解释一句。 话刚说完,何大清瞳孔地震,抿紧的嘴唇渐渐松弛下来,沉声叹道。 “你不早说。” “您也没给我机会解释啊。” 程皓无奈一笑,心知这下算是稳了。 第2章 设宴 战场上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程皓没有军事经验,纵使有系统加持,初上战阵也不敢言天下无敌。 所以程皓跟何雨柱报名的是炊事兵,并且是团部的炊事兵,专门负责团部机关的日常饮食,离前线较远安全系数大大提升。 何雨柱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厨艺了得,再加上身世清白,很轻易就通过考核。一同前往的程皓作为帮厨亦是顺利蹭进去,成为一名光荣的炊事兵。 何大清在四九城伺候过不少达官显贵,有些见识,听完瞬间就醒悟过来。 当兵保家卫国是无比光荣的事,在冒有限风险的情况下,取得一些资历,对何雨柱将来的发展大有益处,很值得去做。 “柱子,你既然决心保家卫国,爸也不能拖累你。 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一切有我,你只管安心去吧!” 何大清突然的变化令在场众邻居皆是一怔,不过人家父子已经说开,他们一帮外人不好多问,只能面面相觑私底下小声议论。 “爸,您就放心吧。 我一定多杀几个敌人,光宗耀祖!” 何雨柱还以为是自己的真诚打动父亲,斗志愈发高昂。 “好,好,好……” 何大清点头连声应和,随后转向程皓。 “程皓,我刚才一时心急多有冒犯,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今晚我摆一桌,咱们仨好好喝一杯,当做践行怎么样。” “全听您的。” 程皓自然不会拒绝一顿美味的大餐。这几天过的是清汤寡水的苦日子,可把程皓饿惨了。 “晚上来我家,不见不散。” 说完何大清拉上儿子,回家做准备。 何雨柱即将上阵,何大清得多备些东西,省得苦了臭小子。 望着离去的父子,程皓不免有些酸涩,他孑然一身,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何大清一走,看热闹的邻居们相继散去,唯有易忠海仍留在原地,久久没挪动步子。 程皓见状赶忙上前拱手道谢:“易大爷,多谢您出手相助。” 甭管怎么说,刚才易忠海出手拦下何大清的事邻居们都看见了,程皓要是没一点表示要挨骂的。 易忠海摆手呵呵笑道:“不用谢。你跟你爸相交多年,算是你的长辈,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此话一出,程皓可以确定,今天的事跟忠海绝对脱不开干系。 何雨柱还没回到中院,何大清怎么提前知道参军的事。再说所有邻居都冷眼旁观,唯独易忠海上前搭救。在程皓的记忆里,易忠海可没那么热心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这老登有什么算计。 “对了,你刚刚到底跟大清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了他几句罢了。” 程皓说完,不等易忠海再问,直接转身离去。 …… 当夜,何家屋内飘出一阵浓郁的肉香,惹得院内各家心中一阵抱怨,闻到这种香味家里孩子怕是没法好好吃饭了。 拎着酒瓶的程皓踏着轻快的步伐循香而至,刚进入屋内便见一个水灵的小女孩正滴溜着眼睛,痴痴望着桌上的肉食。 “何大爷,柱子,我来晚了。” “皓哥快坐,雨水都快等不急了。” 何雨柱笑着上前将程皓迎入座位中。 小鸡炖蘑菇、红烧肉、糖醋鱼,几道硬菜展现出主人家十足的诚意,可见他们对程皓的重视。 多年邻居,几人也不客气,一开宴便各自大快朵颐,享用起美食。 尝了一口软糯入味肥而不腻的红烧肉,程皓眼睛一亮,何大清的厨艺果真了得。这肉是程皓穿越以来吃过最美味的东西,上天果然待他不薄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差不多吃饱后,何大清开始说起正事。 “程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跟柱子认识这么多年,感情不比亲兄弟差多少。 他性子直,不懂变通,去到前线你可得多帮衬一二。” 儿行千里父担忧,何雨柱即将去往前线,何大清想尽可能为儿子做些布置。 “何大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柱子。” 程皓拍着胸脯认真保证道。 这次能进炊事班,除去程皓有些厨艺基础外,还是沾了何雨柱的光。程皓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肯定会想方设法护何雨柱周全。 “爸,您就甭操心了。 就凭我这手艺,在哪儿混不开啊。” 何雨柱打了个酒嗝,趴在桌上昏昏沉沉闭上眼竟睡了过去。 “这臭小子……” 何大清将睡着的儿子拖回床上,安顿好闺女,再回来跟程皓叙话。 “程皓,你跟柱子去参军的事,是易忠海告诉我的。” 何大清是个老油条,冷静下来后立即就察觉到易忠海的不对劲。 此时出言提点,是想跟程皓卖个好,给儿子多一分保障。 “我知道。 易大爷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平时就爱助人为乐。 只可惜好人没好报,他到现在连一儿半女都不曾有,还总遭邻居们的闲话。 真可怜啊。” 程皓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话语中却听不到半分怜悯之意。 何大清微微一怔,看程皓的眼神变得郑重许多。 一眼就能看清问题所在,程皓果然是个聪明人,值得相交。 “是啊,老易想要儿子都快想疯了。 如果有人肯认他当爹,他一定会很高兴。” 何大清意有所指地看程皓一眼。 说起来程皓没爹娘,易忠海没儿子,凑在一块倒是能组个完整家庭。 “人都是爹娘生爹娘养的,各有父母,何须再认。” 前几年程皓日子难过的时候易忠海不来帮忙,现在程皓长大才来打主意,实在太晚了。再说程皓也不是那种为一点利益就出卖父母的人。 “说得好,说得好。” 何大清连声赞道。 前几句话只是试探,如果程皓是个不讲原则轻易背叛亲人的货色,何大清可不敢让儿子跟他深交。 “出国路途遥远,这些你留着路上用吧。” 何大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程皓。 “柱子就拜托你了。” 程皓接过东西,重重点头,算是应下。 第3章 请君入瓮 布里包着二十万新币,何大清没蠢到单凭一顿饭去收买程皓,求人办事是得下本钱的。 二十万不多,却正好够程皓这几天在四九城潇洒一阵,雪中送炭很符合他的心意。于是程皓投桃报李,干脆将自家屋子托付给何大清照管。 参军入伍不知何时能回来,离开太久,房子没人帮忙看着很容易出事。 虽说原时间线一年后何大清会抛下一双儿女跟白寡妇出走保城,但如今何雨柱去前线拼杀,何雨水没人照料,他应当晓得轻重,能把持得住。 安排好一切,酒足饭饱的程皓晃悠悠回到家中,刚准备睡下易忠海便找上门来。 面对这个在背地里耍阴招的小人,困倦的程皓本不想多理会。不过想到白天差点挨一顿打,他心中火气难消,索性开门相迎,顺便想个法子将债给讨回来。 “易大爷,您……您怎么来了。” 酒气上头,面色红润的程皓瞥眼看着易忠海,装作一副随时可能昏过去的模样。 “哎呦,程皓你怎么醉成这样了?” 易忠海一脸担忧,实则心中狂喜。程皓神志不清,正是趁虚而入的绝佳时机。 “我没醉……没醉……” 程皓耷拉着脑袋,眼神越来越迷糊。 见时机成熟,易忠海不啰嗦,环顾四周轻叹一声。 “程皓,你家里就剩一人,去参军不知几时能回来,这房子连个照管的人都没有,可该怎么办啊。” “对啊,房子得有人照管……” 程皓揉揉脑袋,十分配合地接上易忠海的话头。 “咱们这么多年邻居,我看着你长大,算是你的长辈。 你要是信得过易大爷,这房子我帮你照管怎么样?” 易忠海俯下身,以尽可能温和地语气劝道。 一上战场生死难料,现在易忠海帮程皓照管房子,以后没准能一直照管下去。隔段时间稍微打扫一下,就有机会将房子收入囊中,这笔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程皓心中暗骂一句无耻老登,嘴上假意配合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眼见计划即将得逞,易忠海喜笑颜开。先趁着程皓神志不清将事情定下,等明天再以长辈的身份拿捏,不怕他反悔。 说到底程皓不过是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的落魄户,拿什么跟易忠海斗。 “这么大的事得找人见证啊。” “对,对,对,咱们这就出去跟邻居们说说。” 看着迷糊的程皓,易忠海笑意更盛。 只要程皓当着邻居们的面将房子托付,这件事就彻底赖不掉了。 易忠海脸上笑得欢,程皓心里笑得更欢。真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老实人,等等出去有这老东西好受的。 …… 易忠海扶着程皓来到院中,而后急忙去招呼各家邻居出来做个见证。 “易忠海,大晚上不睡觉你发什么疯啊!” 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妇女骂骂咧咧走到屋外,当看到程皓时眼中亮起一抹精光,旋即很快黯淡下来。 “贾家嫂子,等等有重要的事要说,你多担待。” 妇女名叫张小花,夫家姓贾因此又唤做贾张氏,几年前死了丈夫,独自将一个儿子拉扯大,性子极其蛮横泼辣,是院里有名的泼妇。易忠海不想跟她拉扯,只能好言安慰。 贾张氏出来后,何大清亦是闻声而至。趁着易忠海安慰贾张氏的空档,他与程皓对视一眼,随后十分默契地微微一笑。 易忠海白天挑唆两人的矛盾。这仇得一起报。 中院几户人家到齐,不等易忠海废话,程皓率先开口。 “今晚请各位过来是有件事想说明。 刚刚易大爷找上我……说……要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对不对?” 程皓捂着脑袋,装作醉酒记不清的模样看向易忠海。 “没错。” 易忠海当即应下,志得意满的他甚至没注意到程皓的变化。 不等易忠海继续说下去,何大清及时出言打断。 “哦,老易没想到你也这么热心肠,肯出钱资助程皓,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此言一出,不只是易忠海,在场众邻居皆是一怔。 “呃,易大爷,是这样吗?” 不等易忠海辩驳,程皓继续装作醉酒忘事,诚恳地问道。 “何大爷,是这样吗? 我刚才酒劲上来头晕得慌,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何大清再度打出配合,指着程皓的口袋说道。 “不信你摸摸口袋,看我资助你的二十万还在不在。” 何大清当众将事情抖出来无疑是带有私心的,不过程皓并不介意。 受人恩惠就是受人恩惠,没什么好辩驳的,再说能让易忠海出血,一切都很值得。 程皓摸摸口袋,将布包取出当众打开,里面装着整整齐齐二十万新币,引得围观邻居纷纷惊叹。何大清不仅送自己儿子上战场,还资助别人上阵杀敌,真是高义。 “嗨,我记起来了。 多谢何大爷的资助,对了,我还请您帮忙照看房子,真是太麻烦您了。” 程皓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易忠海的路给堵死。 程家的房子已经有人帮忙照看,易忠海别想染指。 听到此处,易忠海脸黑得宛如锅底,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摆一道了。 程皓刚刚根本没醉,只是装作神志不清,请君入瓮。 可笑易忠海还以为自己算计得逞,欢天喜地把一众邻居喊出来,好让众人看这笑话。 “老易,都把大伙喊出来了,还等什么。 要资助多少尽管说出来,别害怕,都是一份心意,少了也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易忠海还没想出破局之策,何大清一句话便将邻居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不是……” 感受着邻居们火热的目光,易忠海心中叫苦不迭,面上还得维持着镇定,内外交困冰火两重天,膈应得很。 兴师动众喊来那么多人,资助的钱要是还没何大清多,肯定要遭耻笑丢大脸。 易忠海这次免不了要出大血。 “不是什么? 大晚上去程皓家,又喊我们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不是想图谋人家房产?” 易忠海没想到,关键时刻贾张氏这臭婆子竟还要给他来一刀。 第4章 资助 面对咄咄逼人的贾张氏,以及虎视眈眈的众邻居,易忠海很快便败下阵来。 “没错,程皓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再过几天就要去前线,我总得表示一下。 我也资助他二十万。” 易忠海忍痛割肉,总算将事情应付过去。 “易大爷,实在太谢谢您了。” 略施小计便到手二十万,程皓心中一阵暗爽。 至于是否得罪易忠海,程皓完全不担心。再过几天就要上战场,只要能活着回来易忠海算个屁,要是没法活着回来,也不用担心得罪人的事。 “我是你的长辈,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程皓啊,战场上子弹不长眼,你可得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千万别一时冲动枉送性命。” 刚被坑钱的易忠海皮笑肉不笑,假意关心道。 “青山处处留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上阵杀敌是我平生夙愿,即便战死沙场,我也无怨无悔。” 从报名参军的那一刻开始,程皓就做好了相应的觉悟。这个时代生活如此艰辛,不能闯出一番事业,还不如死了痛快。 “好啊,好志气……” 在场邻居纷纷夸赞起程皓的气魄。 参军是很光荣的事,程皓跟何雨柱这一去,整个院的人都脸上有光,出去跟外人唠嗑的时候都多几分底气。 “哎,易忠海,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颗钉,可别说话不算话。 赶紧把钱给兑现了。” 贾张氏没给程皓太多出风头的机会,很快便出言将邻居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还能赖账不成?!” 易忠海眉头紧皱,阴沉着脸,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取出二十万交给程皓。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差不多是易忠海一旬的工资。 “对了,程皓,你走之后房子交给何大清一个人照看不稳妥啊。 何大清平时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哪里有空帮你照看房子。 还是交给我来照看吧。” 贾张氏帮程皓怼易忠海可不是心怀正义,她的目标还是房子。 白天知道程皓要去参军后,贾张氏就意识到有利可图。即便易忠海不出手,她也不打算轻易放过程皓。 “嘶,贾大妈,我都跟何大爷说定了,再改不好吧。”程皓一脸为难道。 何家有两间房,不缺地方住,贾家只有一间房,母子挤在一起很不方便,贾张氏早就想着给儿子弄间房子住。 要是把房子交给贾张氏照看,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有什么不好的,我平日里有空,正好帮忙照看。 怎么,你嫌弃我?” 贾张氏一手撑着浑圆的肚皮,一手指着程皓,语气不善。 在贾张氏看来,程皓真是不识好歹,且忘恩负义。若是没她相助,程皓怎么可能从易忠海手里拿到钱。 现在钱刚到手就不认账了? “贾张氏,你既然这么关心程皓,不如也资助他一些钱好了。 到时候咱们这些资助过他的长辈再轮流帮忙照看房子,这样做才算公平,大清你说对吧?” 刚出血的易忠海不甘落寞,转头就跟何大清联起手,一起对付贾张氏。 他们俩都是出了钱,想染指程皓的房子还情有可原,贾张氏分文不出就想摘桃子,岂能让她如愿。 “老易说得有道理,贾张氏,你也得表示一下啊。” 何大清不在乎房子,他今晚一是要报复易忠海找回场子,二是帮程皓多搞些钱将人情坐实。 “我家什么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还好意思要我掏钱?!” 一听到要出钱贾张氏瞬间不乐意了,她就指望着能浑水摸鱼空手套白狼,哪里肯出血便宜程皓。 “既然贾大妈能力有限,我就不麻烦您了。 房子还是交给何大爷跟易大爷照管吧。” 程皓不允许有人站在岸上白捞好处,贾张氏既然念着房子,就得趟浑水。 “你……” 贾张氏气急败坏,恨不得撕破程皓的嘴,不过在众邻居的注视下她不敢轻举妄动。 思索片刻,贾张氏最终选择妥协,咬牙切齿道:“我资助你五万!” 贾家全靠贾东旭挣钱,财政并不宽裕,五万已经是贾张氏能拿出的极限,再多真承受不住了。 “多谢贾大妈。” 看着贾张氏那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程皓心中一阵舒爽。 “贾张氏,你别愣着,赶紧兑现吧。” 易忠海不是什么善茬,刚刚贾张氏怎么对付他,他就要怎么还回去。 “我身上没带钱,明天再给吧。” 贾张氏心疼钱,想着先拖一阵子,等程皓上战场就不用给钱了。 然而易忠海可不会如她的愿,轻哼一声,冷冷说道。 “都是中院的邻居,这里离你家没几步路,拿个钱有这么困难? 不想给你直说就是,没人逼你。” 要出血就大家一起出血,谁也逃不掉。 “易忠海,你给我等着!” 贾张氏狠狠骂了一句,转身回屋,过了好久方才取出几张皱巴巴的钱交给程皓。 程皓再度向三人道谢一遍,而后回到家中倒头睡下。 今晚喝了不少酒,他确实困得慌,是该休息了。 …… 日上三竿,睡饱的程皓悠悠醒来,随意洗漱一下便带着全部家当外出觅食。 在抵达战场前,战神系统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无法为程皓提供任何帮助,闲来无事的他只能四处逛逛打发时间。 三天后就要去部队集合,到时候就没时间休息了。 50年代的四九城刚解放不久,仍保留着许多旧时代的建筑,青砖绿瓦,朱门绣户,高墙大院,石林宝塔。 初看时觉得挺有韵味,多看几次便索然无趣。 城内许多地方没来得及改造,路面上多有黄土,风一吹尘土飞扬,天空一片灰蒙蒙,弄得程皓灰头土脸。 在逛完故宫、天安门、什刹海等几处标志性景点后,程皓完全没了外出的兴致,除了吃饭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屋内躺着休息。 时间过得飞快,三天转瞬即逝。报到当天,程皓跟何雨柱背上行囊,在全院邻居的目送下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部队驻地而去。 第5章 炊事班 十月中旬,秋末的四九城气温下降,日间最高温不足十度,阴沉的天空灰蒙蒙仿佛要坠落地面。 北郊702团驻地,抵达目的地的程皓二人领完军服,就被一位老兵带去团部炊事班报到。 一路上程皓神态淡然镇定自若,何雨柱则像极了动物园的猴子,左瞧瞧右看看,巴不得将整个驻地的光景尽收眼底。 702团的驻地面积不是很大,没多久一行便来到中心位置团部机关的办公楼。办公楼后面是几间瓦房,房屋顶各有一根粗壮的烟囱,正向外不断冒白气,那就是团部的食堂。 “郝班长,做什么好吃的呢?” 老兵推开房门,冲里面身披围裙,头戴白帽,正搅动大勺的中年人轻声笑道。 “中午吃猪肉炖粉条,等会儿开饭你可得来快点。” 郝班长头也不抬地应一句,注意力全在做菜上。 “我今天给你带人来了,中午记得给我多打点儿哈。” 老兵说罢将程皓跟何雨柱推入厨房内,自己仍站在门边说话。 “嗯,知道了。” 听到有新人来报到,郝班长终于放下勺子,抬头打量起程皓二人。 “以后你们俩跟着郝班长好好干,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兵在后面拍拍二人的肩膀便转身离去。部队不日就要开拔,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班长好,我叫程皓!” 程皓立正后,认真向郝班长敬了个军礼,往后一段时间都要在炊事班干活,必须跟班长打好关系。 “班长好,我叫何雨柱!” 何雨柱赶忙有样学样地向班长问好。 “你们好,我是团部炊事班的班长郝文通。” 郝班长面色平静地回敬一个礼,双方算是正式认识。 “班长,您抽烟。” 礼毕后,程皓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递给郝班长。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平时身上还是会带上一两包烟以备不时之需。 大前门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高档的香烟,用来当见面礼很合适。 “免了。” 郝班长摆手拒绝了程皓递上来的好烟,指着墙边堆放的一筐萝卜白菜说道。 “能来这里都是有基础的人,我就不废话了。 先把那些土豆萝卜削皮切块,动作快点。” 团部炊事班人手紧缺,再加上有人受伤退伍,班里只剩下郝班长一个人在坚持战斗,忙得都快冒烟了。 “是。” 程皓收起烟,跟何雨柱立即投入工作当中。 何雨柱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厨艺了得,处理起配菜可谓得心应手。程皓的父亲也是一名厨师,他小时候耳濡目染学过一些基础功夫,做起事来不比何雨柱慢多少。 二人配合默契,不多时便将萝卜土豆处理完毕。 搅动大勺的郝班长时不时用余光瞥向二人,见他们做事得力,不由点头。 天下成平日短,民众还没从多年战争的摧残中缓过劲来,炊事班能招到这么能干的人很不错了。 “你们两个会抡大勺吗?” “报告班长,我没学过,但一定会以最快速度学会。” 父亲走得早,还没来得及教程皓厨艺便撒手人寰,他只学到一点皮毛,不敢说会。 “报告班长,我学的是小灶,没抡过大勺。” 何雨柱在大馆子里曾经学过几年厨,不过做的都是小灶,没弄过大锅饭。 “没事,抡大勺不难,学几天就会了。” 郝班长并没有感到不快,新来的两名成员都有一定功底,稍微训练一下就能成为合格的炊事员,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强多了。 …… 做完午饭,三人将馒头炖菜一并端到办公楼一层大厅内,用几张桌子拼成一个简易窗口,开始分发饭菜。 硝烟尚未远离,国内不少地方还未完全安稳下来,经济亟待恢复,物资短缺,许多人还吃不上饭。白面馒头和猪肉炖粉条子已经是很丰盛的伙食了。 一闻到饭菜的香味,下班的团部干事们赶忙围上来,排成一列等着领饭。 郝班长动作很快,没多久便将两筐馒头和一大盆猪肉炖粉条分完。 看着连汤汁都不剩的铝盆,还有大口享用午饭的干事们,程皓跟何雨柱忍不住咽口水。忙活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没吃饭呢。 “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东西。” 郝班长自顾收拾着桌椅,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二人的异样。 “是,班长。” 程皓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帮忙。何雨柱本想问问午饭的事,但见程皓没有异议便按下心中的疑虑,乖乖低头干活。 三人收拾完东西,回到厨房内,程皓正准备去刷碗,却被郝班长叫住。 “等等,你急什么,咱们饭还没吃呢。” 郝班长走到灶台前,揭开锅盖,将放在里面保温的三大碗饭菜取出来,递给程皓他们。 “别愣着,赶紧过来吃啊。” 离得近的何雨柱接过碗,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来得及吃东西,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程皓接过碗,没有直接开吃,而是先掂量一下。这碗菜的分量很足,不比分给干事们的量少,甚至里面的肉片还要多一些。看来郝班长也是深谙打饭之道,一勺下去能捞出好货来。 “只管放心吃,来到炊事班饿不着你们。” 早上没要程皓的烟不是不给面子,而是郝班长不想占新兵的便宜。他是个讲原则的人,却并不迂腐,很懂得团结下属和战友。 先保证班上的人能吃饱饭,队伍才好带。 三人在厨房内各自找个位置坐下,郝班长一边吃,一边给新来的两人讲起部队里的注意事项。 “你们千万别小看炊事班,虽说咱们平时上前线少,但干的事同样紧要。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战士们不填饱肚子,就没力气上阵打仗。 他们能吃到什么样的饭菜,得看咱们的。” 郝班长是过来人,知道有些热血上头的青年一门心思想跑去最前线,对炊事班的工作很不感冒,所以便提前给新来的两位同志做思想工作。 “班长说的太对了!” 埋头干饭的二人连连点头称是。 程皓跟何雨柱不缺热血,但也不是什么都不顾的傻子。 两人连枪都没摸过,还是在炊事班干活最踏实。 第6章 训练 吃完午饭收拾好碗筷,稍事休息后郝班长便带着程皓二人来到团部的训练场。 团部炊事班一般很少上战场,不过作为一名士兵,还是得掌握最基本的军事技能,射击便是其中一项。 战斗真到激烈处,别说炊事班,就连团部的文职人员都得提枪上前线作战,不会用枪可不行。 郝班长跟管理训练场的人员唠了几句嗑,没过多久便领来一支步枪和十发子弹,带着程皓二人来到一座空旷靶场内。 “时间紧迫,我就不废话了。 今天下午教你们怎么打枪。” 望着郝班长手里的枪,程皓和何雨柱皆是眼前一亮。男人就喜欢这种东西,前世小时候程皓没少买玩具枪,可惜大学军训的时候没有射击训练,直到现在才亲眼见到真家伙。 “这把三八大盖是从鬼子手里缴获的,你们看好,这是它的……” 郝班长熟练地将三八大盖拆开,依次介绍起各个部件。讲解完他再度变魔术似地将分散的部件组装回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滞,可见没少摸过枪。 “打枪其实很简单,组装好枪支,装上子弹,拉动枪栓,打开保险,对准目标,三点一线,扣动扳机就成。 我给你们演示一遍,看仔细了。” 郝班长放慢动作,将流程演示一遍,举枪稍微瞄准便扣动扳机。 只听“砰”地一声响,百米开外的靶子上多出一个洞。 程皓抬手挡在眼眶上极目眺望,发现竟是正中靶心——十环。 “班长好枪法。” 程皓不由得赞道。 往前几十年国内一直在打仗,能从血火里熬出来的狠人,军事技能都极高,绝不是绣花枕头。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好好训练你们也能做到。” 郝班长微微一笑,一副基操勿六的模样。人前显圣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且朴实无华。 “你们先熟悉一下枪支,等会儿再实弹射击。” 再过几天部队就要开拔,郝班长想尽量教二人一些战斗技能,好在战场上保命。 接过递来的枪,程皓瞳孔微缩,脑海中回忆起刚才郝班长的动作,手上发力,很轻松便将枪拆卸成几部分。 “你以前使过枪?” 郝班长眉头微皱,疑惑问道。 “没有。” 程皓赶忙摇摇头解释道。 “我还是第一次碰枪,只不过想着班长刚才的动作,手上就……” 许是以前摆弄玩具枪的经验,程皓一上手便展现出超乎寻常的熟练度。而这立即便引起郝班长的注意。 “把枪装上,打一发试试。” 郝班长指向百米处的靶子,声音微微颤动。 “就打那个。” 刚摸枪的新兵一般都比较笨拙,像程皓这样自如的可不多见,兴许他有这方面天赋也说不定。 “是。” 程皓嘴上应一声,手中动作不停,组装好三八大盖,对着百米处的靶子认真瞄准。 校准片刻后,三点一线,程皓感觉时机已至,果断扣下扳机,子弹出膛,打在靶上。 “不得了啊。” 郝班长还没确认成绩便忍不住叹道。 三八大盖子弹初速度高,弹道平稳,具有射击精度高的特点。 但即便如此,百米外的目标依旧不容易命中。 第一次练习射击的新人,百米外没脱靶已经很有天赋了。 “八环。” 郝班长看清子弹落点后啧啧称奇。 “你还真是个人材。 待在炊事班倒是有些委屈你了,要不我跟团上面说说,让你下连队?” 以程皓的表现,再训练一段时间,成为一名神枪手不成问题,去前线参加战斗没准能成为战斗英雄。 闻言程皓心头一紧,赶忙替自己辩解。 “班长,这枪法还不如您呢。 我还是继续待在炊事班吧。” 下放连队没有问题,但在此之前,程皓需要先通过系统强化自身,获取一定保命能力。 战场上枪林弹雨十分危险,只是打枪准还不足以胜任战斗任务。 “行,留在炊事班也挺不错的。” 郝班长点点头,没有逼迫程皓。 大战在即,程皓天赋再好也没有足够时间训练,与其仓促上前线,还是留在团部炊事班积累经验更合适。 等到合适时机,团里自然会考虑把他下放。 “皓哥,给我试试呗。” 见程皓表现优异,何雨柱跃跃欲试,有些迫不及待。 厨艺上何雨柱绝对是胜过程皓的,既然程皓能办得到,他也应该能办得到。 程皓在得到郝班长同意后将枪交给何雨柱,后者摆弄许久都没将部件拆下来。 心急的何雨柱试图通过蛮力将问题解决,差点没将枪栓给掰下来,还是郝班长及时阻止才避免一场事故。 迎着郝班长凝重的目光,何雨柱第一枪就不出所料地脱靶了。 “你看来不太适合摆弄这东西,还是留在后厨好好做饭吧。” 何雨柱连开三枪,没有一枪落在靶上,郝班长算是看清他的能耐了。 “班长,再让我试试吧。” 何雨柱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摸一回枪,他可不舍得轻易放下。 “行了,别浪费子弹,轮到程皓了。” 收到命令的何雨柱只好讪讪将枪交给程皓。 随后郝班长专心指导起程皓射击技巧。 程皓听完稍微修正动作,射击精度再次得到提升,后面几发子弹都稳定在八环以上,有一发甚至正中靶心,打到十环。 望着靶子上的弹痕,郝班长笑意更盛。 一发可能是运气,连续几发就不单是运气好。 第一天握枪就能取得这种成绩,程皓果然有射击方面的天赋。 十发子弹打完,郝班长把枪还回去,短暂训练时间结束后,该去做晚饭了。 回厨房的路上,何雨柱耷拉着脑袋,显然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来部队的大好青年谁没有一个英雄梦? 只是依照何雨柱的表现,恐怕很难在阵前有所作为,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柱子,比枪法,你不如我,比厨艺,我不如你。 咱们各赢一局,很公平嘛。” 何雨柱闻言抬起头,发现厨房近在眼前,想着自己的厨艺远胜程皓,瞬间心中阴霾便散去大半。 他们是炊事班,更多拼的是厨艺,论做饭何雨柱就有话说了。 第7章 过江 十月中旬末尾,没等程皓跟何雨柱适应部队生活,702团便接到开拔的命令,整个团要乘坐火车北上,开赴东北部边界。 四九城的火车站早已实行军事管制,站台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除去军士和车组人员外几乎看不到平民的身影。所有人都动作迅速行色匆匆,脸上满是肃杀之意。 大战将至,暴风雨前的宁静中酝酿着万钧雷霆。 “皓哥,咱们这就上前线了?” 背着行军大铁锅的何雨柱扫视一周,颤抖的声音中有些恍惚。 第一次上战场,任谁都免不了紧张。 “嗯。” 程皓点点头,轻压下心中的躁动轻声安慰道。 “别害怕,有我呢。” 战场瞬息万变,程皓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最后。不过富贵险中求,要是连这点风险都扛不住,活该烂在院里穷一辈子。 “上战场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你们俩跟紧我,千万别掉队,听明白了吗?” 郝班长刚说完,不等程皓他们回应,远方便传来一阵鸣笛声。驶来的列车冒着白色蒸汽,宛如一头势不可挡的钢铁巨兽,在经历一轮减速过后稳稳停靠在战台前。 “702团,上车!” 一声令下,整个团的人都开始涌上列车。 列车空间有限,为了尽可能装下更多的士兵,每一节车厢都塞满人,运气好的早早找个位置坐下,运气不好的甚至连站的位置都找不到,被挤在人堆中间动弹不得。 程皓一行人跟团部的人坐同一节车厢,将装备安置好后,好歹有个能坐的地方,不用站着受累。 “咱们这次上前线的人到底有多少?” 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站台上涌动的人潮人海,何雨柱才真切感受到战争的壮阔。 “多少人不清楚,咱们只管干好自己的事,别管那么多。” 郝班长捶捶膝盖,轻舒一口气。 “班长,你没事吧。” 相处几天,程皓发现郝班长时常揉捏膝盖,看得出是有伤在身。 “老毛病了,不碍事。 你们这些年轻人平时要注意保护好身体,不然等老了要遭罪的。” 征战多年,郝班长落下不少旧疾,近几年伤势愈发严重。估计打完这仗后,身体就差不多要报销,再难上阵杀敌了。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比起被病痛折磨在床榻上苟延残喘,郝文通更希望能带着光荣结束自己的一生。因此,他对这场战争更多几分释然与无畏。 “呜呜~” 轰鸣声再度响起,装满人的列车立即发动,带着数不清的士兵和装备奔赴前线。 战事紧急,走得匆忙,很多人甚至来不及跟家里人道别,只能透过车窗眺望家的方向,寄托思念之情。 列车一路向前,颠簸的车厢使人头晕目眩,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然后没睡多久便被颠醒,而后再睡过去,如此往复不知过去多长时间。 当郝班长的催促声响起,困倦的程皓才意识到他们到站了。 走下车站,跟着队伍一路步行,702团的人很快抵达边境地区。 程皓探头极目远眺,只见远方一条宛如翡翠玉带般的河流横亘在大地上,一直蜿蜒到天边。 河面上架着几座简易浮桥,数不清的士兵正在急行军通过。 “呼~” 程皓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激动。 这条江是国界,江对面是外国领土。 程皓上辈子一直没机会出国,现在总算能到国外溜达了。 没等太久就轮到702团渡江。 跟着大部队穿过狭长的桥面,当程皓一只脚踏上外国土地时,脑海中突然响起冷漠的机械音。 【叮~】 【侦测到抵达战场,战神系统启动!~】 【宿主:程皓】 【力量:5】(成年男性平均数值为5,极限20) 【速度:6】 【智力:7】 【耐力:5】 【技艺:6】 【幸运:5】 【一立方存储空间解锁】 【新手礼包——3属性点待分配】 【战神模式启动——在战场范围内属性自动增长】 脑海中浮现的文字令程皓心情振奋,等候这么长时间,外挂终于到账了。 对于一穷二白的程皓来说,系统提供的每一项奖励对他来说都难能可贵。 特别是待在战场上自动涨战力这一条很符合他的心意。 作为一名炊事员,程皓刚好可以前期躲在团部闻经验发育,待属性叠满再出山大杀四方。 身在外国,考虑到随时可能爆发战斗,程皓稍微思虑片刻便决定将可分配的属性点全加在速度上。 战场上机动性至关重要,无论是优势时追击敌军,还是劣势时撤退都很依赖速度。跑得太慢,落在后头是要吃枪子的。 心念一动,属性点加载完毕,程皓感觉身体轻盈,脚步加快不少。 “爽!” 加点的效果立竿见影,程皓心中狂喜,嘴角不由得上翘。 “皓哥,你怎么了?” 面对何雨柱的询问,程皓赶忙收敛笑意,搪塞道:“没事,我只是有点激动。” “哦。” 何雨柱见程皓无恙便没再多问。 …… 行军两日后,团部突然接到紧急作战任务。 “所有人急行军!” 团部通讯员分散出去,将命令传达各部,随即上千人的部队如同开足马力的列车,全速跑步前进。 突然改变的行军节奏打了许多新兵一个措手不及,刚跑出几里地有些人就气喘如牛,速度明显下降。其中以负重巨大的后勤人员受影响最重。 扛着几十斤的补给狂奔对身体绝对是一种严酷的摧残。 程皓很庆幸自己将所有属性点都加在速度上,这使得他机动性大增,能够紧紧跟上郝班长的脚步。 至于何雨柱就没那么幸运了。 有一位大厨父亲,何雨柱从小就没缺过吃食,再加上在厨房的历练,体格远比普通人要强健结实。虚岁十六的他甚至比年满十八的程皓还要强壮。 然而即便如此,缺少训练的何雨柱依旧有些跟不上郝班长的速度,眼看就要掉队。 “把背的东西分给我一些!” 仍有余力的程皓决定帮何雨柱分担一些重量,免得他被抛在野地里。 第8章 急行军 “不用,我撑得住。” 满头大汗的何雨柱摇摇头,拒绝程皓的好意。 他很好面子,不肯轻易服输。 “别逞强,路还远,你再这样下去会掉队的!” 程皓一脸严肃地说道。 战场不是任性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丧命,不容许意气用事。 “给我!” 郝班长没有啰嗦,稍微放慢脚步,直接将何雨柱背负的物资取下一部分,绑到自己身上。 “战争不是儿戏,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你们要是实在撑不住,就暂时脱离队伍,跟后面掉队的人一起稍作休整,再赶往预定地点集合。 千万记住,跟着大伙一起走,别跑丢了。” 郝班长扭头认真提醒道。 部队里各人体力参差不齐,急行军掉队是常有的事。毕竟为完成上级布置的紧急任务,就不能顾及所有人的机动能力。 抛弃笨重的后勤辎重,遣精锐部队轻装疾行,完成穿插包围等战术动作并不稀奇。 而掉队的士兵只能等后面再行收拢。 “是,班长!” 程皓有样学样帮何雨柱分摊一部分负重。 肩上背的东西增加没有对程皓的速度产生太大影响,不过他能明显感受到体力消耗的增加。 再跑十里左右,程皓跟何雨柱一般额头冒汗,气息急促,脚步虚浮不稳。 属性点全加在速度上确实有效提升了程皓的机动性,但他的耐力并不会随之增长,跑得太久身体一样扛不住。 再坚持几公里,队伍中陆陆续续出现掉队的情况。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当然也有一小部分老兵是专门被安排留下收拢掉队成员的。 “班长,还有多远?” 长距离的狂奔对程皓的身体和精神都造成巨大的影响,他现在脑袋里仿佛塞满了浆糊难以思考,视野黯淡。 更痛苦的是肺部,整个肺已经变成破漏的风箱,呼吸的空气都成了锋利的刀子,每次呼吸都会产生剧烈的刺痛,令人痛不欲生。 跟这种痛苦相比,程皓前世跑一千米的苦痛简直就是小儿科。 不过程皓痛苦之余心中又升起一种难以置信的骄傲感。他可是要连续跑十几个一千米,还是在负重的情况下。上辈子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这么能跑。 “还没到一半。” 郝班长头也不回,只是轻飘飘吐出几个字。 程皓听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肺都快跑炸,腿都快跑断,竟然连一半路程都没跑下来,实在太难了。 上战场的第一天程皓就被狠狠上了一课,打仗最痛苦的不一定是见血的时候。 很多人甚至没熬到开战就先倒下了。 再跑十几里路,程皓耳边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转头一看,发现何雨柱已经体力不支栽倒在地上。 “班长,我去了!” 程皓跟郝班长招呼一声,急忙回身查看。 “柱子,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 皓哥,你不用管我,赶紧去跟大部队吧……” 见何雨柱只是体力透支,没受什么损伤,程皓总算放下心来。 同是一个院出来的,程皓真不希望何雨柱出事。 “我也撑不住了,咱们跟着掉队的人一起行动。” 狂奔几十里路,程皓的身体快达到极限,再硬撑下去,也跑不了多远,不如留在后面陪何雨柱。 刚上战场就遇上长距离急行军,能坚持到现在二人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要知道跑这么远的距离,有些入伍多年的老兵都会掉队,何况是他们。 “你们俩都没事吧。” 两人刚起身,却见郝班长竟折返回来。 “班长,你怎么……” “别说话,抓紧时间休息,等会儿还得赶路。” 郝班长卸下身上的装备,来到路旁边坐下歇息,他实在放心不下班里的两个新兵,还是决定留下带他们。 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等后方掉队的人抵达,程皓一行便跟上队伍,继续朝着预定位置进发。 …… 暮色沉沉,周围的丘陵寂静而陌生。 脱离大部队一天后,702团落在后面的几十号人聚成一团,在一位手持地图的班长带领下缓缓前进。 程皓跟在郝班长身后,时不时转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乌云遮月,光线暗淡,能见度极低,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要将这支落单的队伍吞没。 缺乏经验的程皓不知该如何应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安抚内心的恐惧,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相信班长,跟紧班长。 往前走一顿路,跨过一道山岭后,领头的班长突然停下脚步,拿着地图对照周围的环境认真对照。 “班长,这是怎么了?” 行动停滞后,一股不安的情绪在队伍中蔓延开来,程皓亦受到感染,心跳不由得加速。 “别着急,没事的。” 经验丰富的郝班长很快意识到队伍可能迷路了。 身处国外,四周丘陵地形复杂,没有向导光凭一张地图很容易迷路。 前方战局不明,迷失方向对于他们这支多是新兵的队伍来说无疑十分凶险。 能碰上友军还好,万一不小心栽到敌人堆里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你们在原地坐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身为队伍中老资历的班长,郝班长得去跟领队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皓哥,咱们连敌人的影都没见到,万一……” 何雨柱苦着脸,情绪十分低落。 从决定上战场的那一刻开始,何雨柱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不怕死,怕的是死得窝囊。 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只怕连个烈士都评不上,还得被人说闲话,太憋屈了。 “别瞎说,咱们一定能活着回去!” 在系统加持下,程皓各属性都在随时间流逝而增长,按照目前达到速度,每天各属性都能增长0.1。 只要熬上几个月,他就能成为各属性拉满的超级战士。 在此之前,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活下去! 不多时,郝班长去而复返,给二人带来新的指示。 “大家先用些干粮和水,原地修整一段时间。” 安顿好新兵,郝班长从领队那里接过一杆步枪,带着两个老兵深入夜色之中。 第9章 首杀 荒山野岭,深更半夜,气温极低,穿着棉袄的新兵们聚在一处山梁下避风,焦急等待着出去探路的班长能带回好消息。 众人被冻得直打寒颤,何雨柱见状在地上扒拉出一堆干草,准备升起篝火取暖。 然而火星子刚燃起来便被程皓急忙踩灭。 “柱子,千万别点火。 万一被敌人发现就遭了。” 黑暗中的光源十分醒目,会将位置毫无保留地暴露给敌人,是十分危险的举动。 “对不起,我只是……” 做错事的何雨柱情绪更加低落,整个人好似霜打茄子,都蔫儿了。 没等程皓出言安慰,一声刺耳的枪响打破宁静的夜色。紧接着便是暴雨般连续不断的枪声。 停留在原地的新兵瞬间慌了神,队伍中一阵骚动,眼看就要失控。 “不要怕,不要乱,跟紧我往后面撤退!” 领队的班长及时做出决断。 眼下这几十号人已是惊弓之鸟,难以投入战斗,不如先后撤保存有生力量,待天亮再说。 “郝班长他们还没回来呢。” 郝班长还没回来,何雨柱十分担心。 “管不了那么多,咱们先撤吧!” 程皓从行李中捡出一袋干粮,拉着何雨柱跟上后撤的队伍。 他们没配有武器,留在原地只会给郝班长增加负担,不如赶紧撤退。 刚翻过一座山岭,队伍后面便有人追上来。 “别开枪,自己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皓与何雨柱皆是一怔,连忙回身相迎。 “郝班长,你可算回来了。” 郝班长见二人活蹦乱跳便没再浪费时间,直接跑去向领队汇报情况。 702团执行的任务是急行军赶往朝鲜北部的两水洞地区,配合主力部队布设口袋阵,以求包围歼灭冒进的南韩部队。 而今团部主力已经从侧翼绕到敌军身后,没想到程皓他们这些掉队的散兵竟迷了路,正巧撞上敌人大股部队最先接敌,只能说一切是运气使然。 “敌人数量庞大,听枪声至少有一个团以上。 好在他们暂时看不清咱们的虚实,没敢深追,只是一直在后面放枪。” 郝班长喘着粗气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仓促接敌,南韩部队缺乏训练,混乱程度远比程皓他们严重得多,全靠后面有美军支撑,狗仗人势才堪堪稳住局面。 “麻烦了。 刚才撤得太急,露了怯,敌军恐怕会咬上来。” 领队的班长第一时间便想通关节。 不出所料,领队班长话音刚落,后方的枪声便急速迫近。反应过来的南韩部队开始兵分两路,朝他们包围而来。敌方人多势众,一个不好,几十号人就可能全部埋在这里。 “全体听令,以班为单位,分散突围!” 双方兵力悬殊,硬碰只有死路一条,分散突围或许还能有几个幸存者。 再者,要是能拖延住敌军的撤退速度,为大部队歼灭敌军提供有利条件,这几十号人就不算白白牺牲。 “程皓,柱子,跟我走!” 命令下达,郝班长立即拉上炊事班的两位成员,再带上几名新兵,凑够一个班的人数,寻一面枪声稀少灌木密集的方向突围。 抛下一切负担,程皓的速度优势得到充分体现,在山地丘陵中如履平地,跑得甚至比郝班长还快。 “哒,哒,哒……” 一班人刚钻入灌木丛,侧方就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他打了个激灵,连忙低身躲开致命的子弹,同时脚下一个不稳摔翻在地上。 “隐蔽,隐蔽!” 郝班长不愧是多年老兵,突遭袭击依然能很快反应过来,在指挥班组成员的同时,不忘朝冒火星的方向射出一枪,将躲在阴暗中的一名敌人击毙。 “嘶~” 摔倒的程皓痛得倒吸凉气,蜷缩身体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生怕成为敌人的靶子。 “皓哥,你没事吧!” 幸运躲过第一波攻击的何雨柱背着从牺牲战友身上卸下的步枪爬到程皓身边。 “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程皓艰难转过身,透过子弹火花的微光,瞥见何雨柱半边脸上仍在缓缓流动的血迹。 “我没事,枪!” 身边一位战友突然死去,何雨柱发了狠,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敌人付出代价。 就是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再去给我弄些子弹来!” 程皓没有废话,接过步枪,也不顾上面沾染的血迹,熟练地拉动枪栓,上膛瞄准。 也许是天赋,也许是系统的加持,当程皓举枪上膛的那一刻,手中的步枪仿佛化作他的一部分,如臂使指,整把枪,乃至枪膛中未发射的子弹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砰!” 程皓身随意动,扣下扳机,一发子弹射出枪膛,下一瞬间便将远方一名手持机枪扫射的敌军爆头。 【第一滴血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达成首杀,奖励黑暗视野!】 干掉一个敌人后,程皓没有因为杀人而产生不适的情绪,反而感觉一阵舒爽,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随着黑暗视野的奖励发放,周围昏暗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明,程皓能看清侧方南韩敌军的数量。 “程皓,好样的!” 郝班长趁着射击间隙赞道。 侧方偷袭的敌军大约有一个排的兵力,配置有两挺机枪,程皓干掉一个机枪手,他们受到的火力覆盖变弱不少。 “砰!” 程皓一枪将试图接替机枪手的敌军击毙,转头对郝班长喊道。 “班长,咱们不能一直拖下去,等敌人大部队包上来就完了。 得赶紧想办法突出去!” “好,咱们一人看住一挺机枪,其余人立即向前突进!” 郝班长不是没想过率队突围,只是敌人火力太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现在程皓压下对方的攻势,郝班长终于有机会做出应对了。 “柱子,弹药给我,你跟他们先撤!” 在系统加持下,黑暗中的敌人无处遁形,程皓的子弹仿佛长了眼睛,每一枪都能收割一条生命,在看住敌方机枪手的同时,还在不断杀伤其余敌人。 短暂交火过后,敌军一个排战死者达到两位数,士气受挫,隐隐有慌乱的趋势,正是突围的大好时机。 第10章 突围 “皓哥,你自己小心!” 将从死去战友身上收集到的子弹全数交给程皓后,何雨柱跟上队伍,向前方突围。 现在他手无寸铁,留下来只会拖后腿,唯有尽快离开,才是对程皓最大的帮助。 经历一轮遭遇战,原本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七名幸存者。 眼看何雨柱他们穿过封锁线,程皓躲开敌人的子弹,对郝班长大声喊道:“班长,咱们也撤吧!敌人援兵快到了!” 通过黑暗视野的帮助,程皓能隐约看到远处有数量庞大的人影正向他们奔来,一看就是地方的增援部队。 敌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即便程皓将身上几十发子弹打光也杀不完。 再不趁机撤退,一旦被围住就没活路了。 “你先撤,我来断后!” 危急时刻,郝班长最先想到的还是班内成员的安危。他已有决意,即便死在这里,也要为年轻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咱们几个认不得路。 还是交替掩护撤退吧!” 周边地形复杂,再加上有敌军追捕,没有经验丰富的老兵领队,程皓真不知道该如何逃出生天。 “好!” 郝班长不啰嗦,指挥程皓交替射击,有序后撤,跟上何雨柱他们。 许是伤亡太过惨重,许是受限于复杂地形与黑暗视野,后方的敌军没有追得太深。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奔袭,当太阳第一缕曙光照射大地时,程皓一行人总算摆脱了追击,在一处小土坡下整顿休息。 昨夜突围的过程并不顺利,算上后续逃跑过程中不幸遇难的两人,只有五人保全性命,其中还有一人受了枪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炊事班的三人基本无恙,除去一些磕碰擦伤外,问题都不大。 “咱们得先找个地方修整一下,再想办法跟大部队汇合。” 郝班长一只手压在膝盖上,眉头紧皱,干燥的嘴唇有些开裂。 长距离急行军,再加上昨晚的遭遇战对人的消耗极大。 跑得太急,程皓他们甚至连干粮和水都没带出来。 如今无人是又饿又渴,精神疲惫,全靠意志强撑。再得不到补给,只怕都要死在山里。 “班长,你留在这里,我出去侦查一下。” 程皓知道郝班长腿疾发作不便行走,所以自请出去查探。 “小心点,别跑太远,遇到危险就及时逃走,千万别跟敌人硬碰。” 郝班长嘱咐几句,便让程皓出发。 在场五个人中,就程皓状态最好,只能看他的了。 “嗯。” 程皓点点头,提上一把三八大盖,在初升太阳的指引下,朝山下奔去。 …… 十月下旬,高丽半岛已经渐渐入冬,气温直下,逼近冰点。 半岛北部某个山沟内,当阳光射入金沟村时,各家房屋的烟囱开始升起袅袅炊烟。 45年之前,整个半岛被鬼子统治,当地居民受尽压迫,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后面好不容易安生一段时间,谁知今年战端骤起,再度将他们拖入泥沼之中。 村中的壮年男性基本都被拉去前线当兵作战,此时村里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依靠沟里的薄田勉强度日。一值得庆幸的是金沟村离前线足够远,战争还未烧到这片土地上。 然而,今早这份难得的平静却被打破了。 住在村口的村民刚打开门,便见山沟边缘,一位持枪的青年正飞速向村子靠近。看对方的军服便知不是己方的部队。 不是己方部队,那大概率就是敌方部队。 在所有人熟睡的时候,敌人已经杀到村外,不多时可能便会对村子发动攻击。 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知晓敌军来袭的事,恐惧很快在金沟村中蔓延开来。 村里的男人都外出打仗,他们这帮老弱妇孺根本无法抵抗敌人,连逃跑都做不到,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金沟村的村长金大志是一位年过六旬的干瘦老头,阅历丰富的他第一时间安抚慌乱的村民,并让各家凑出一袋粮食。随后他拎上东西亲自出村,准备前去与“敌军”接洽。 说是敌军,其实以前同属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乖乖配合的话,应该不会遭到屠戮。 …… 跟着炊烟一路摸索到金沟村外的何雨柱还没来得及上前打探,就迎面碰上了前来谈判的金大志。 “老人家,您好,您……” 何雨柱刚说几句便从对方疑惑地眼神中醒悟过来。 这里不是国内,老者听不懂中文的。 何雨柱还在想着如何跟金大志解释,没想到这位老人“噗”地一声跪倒在地,低下头,恭敬将身后的粮食奉上,嘴里不停念叨,似乎是在祈求。 虽然听不懂何雨柱说的话,但经历过战争的金大志明白,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恭顺,才有可能取得敌人的怜悯,换得村子的安全。 万一不慎惹怒对方,子弹可不长眼。 他不敢去赌何雨柱会不会暴起杀人。 “老人家,您先起来。” 何雨柱赶忙上前将金大志扶起,这一跪他可受不起。 刚将金大志扶起来,后边一间木屋里便有一位身材瘦削的中年女人缓缓走出。 “你是什么人? 是国内的人吗?” 异国他乡,荒山野岭,听到熟悉声音的何雨柱如闻天籁,赶忙松开手激动开口。 “没错,我是国内来的志愿军,是来帮你们抗击侵略者的。 这位大妈,您赶紧帮忙翻译一下。” 天可怜见,何雨柱总算找到一位翻译,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通转述过后,金大志终于明白,眼前的青年是友非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不是敌人就好,这样一来,村里人的性命算是无忧了。 “大妈,我叫何雨柱,是702团团部炊事班的。 前几天我们行军的时候跟大部队脱了节,又碰上南韩的部队,损失不少人手。 现在想找个地方休整几天,你们能帮帮忙吗?” 好不容易找到落脚的地方,何雨柱肯定不能错过。过了这个村,下个店在哪里就不好说了。 “同志,我叫张凤霞,这事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帮你问问。” 张凤霞说罢将一切转述给村长金大志。 第11章 修整与追兵 经过一顿解释,金大志立即答应何雨柱进村修整的要求。明晃晃的枪就在眼前,他不敢不答应。 得到准信的何雨柱道声谢,急忙转身回去寻郝班长他们。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来到金沟村中。 面对突然到访的军人,金沟村的村民大都躲在家中不敢露头,胆大的也只敢透过门窗的缝隙观望。 都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自古以来,大部分时期军队给平民的印象都谈不上好。 这些手持利器掌握武力的群体能轻易收割生命,一旦失去军纪管控,便会对平民造成巨大的伤害,甚至比土匪还可怕。 所以金沟村的村民,对程皓一行带着十二分的警惕,不敢造次。 金大志村长亦是心中紧张,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将程皓一行带到自家土屋中安置。 他家的房子是金沟村中最好的,这已经是村里能提供的最好住处。 饥渴疲惫的程皓一行当然不会嫌弃土屋简陋,帮伤员处理完伤口,用过一些食物和热水后便各自靠在墙边歇息。 昨晚一路摸黑突围,几人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接近极限,急需好好睡一觉。 …… 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恢复意识的程皓第一时间跟郝班长去拜会金大志村长,并向其表示感谢。 多亏金沟村的村民收留,让他们安全度过最脆弱的一段时期。 “金村长,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程皓在道谢的时候见金大志在抽旱烟,于是从衣袋里掏出两包大前门作为谢礼送上。 炊事班的物资都摆在明面上,程皓不敢动那些大件物品,只将一些私人小物件收入空间中保存。 “你们是友军,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我怎么能收你东西呢?” 经过张凤霞的翻译,金大志连忙摆手拒绝程皓的好意,不过目光并没有从香烟上移开。 他不是不想要,只是不敢相信这些外国军人会如此友善。 以过往经验来看,军队进村不四处作恶就是上天保佑了。 “我们身上实在没有别的东西,这些就当是我们住宿的费用吧。” 程皓微微一笑,握住金大志的手,将两包烟塞进对方手中。 人民的军队不白要百姓一针一线,如果不是身体太过疲惫,程皓还想帮村民们干活来抵房租呢。 金大志看着手里的香烟,再看看面目和善的程皓与郝班长,最终将东西收进口袋中,而后连声道谢。 “老人家,不用谢,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郝班长听不懂朝语,但还是能大约明白金大志的意思。 “不用担心,明天早上我们就走。” 流落至此是情势所迫,身上还有任务,郝班长不敢耽搁太久,等缓过劲来就要带几人去寻大部队汇合。 知道程皓一行明天就走,金大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军队在村里驻扎终归是个麻烦,能早些离开再好不过。 几人正说着,外面突然有一个小男孩狂奔进来,冲着金大志喊了几句。 随后金大志放松的面容瞬间绷紧,浓重如水,他抿着嘴唇望向程皓,眼神惶恐,欲言又止。 “怎么了? 是敌军追上来了吗?” 程皓瞬间猜到什么,急忙看向作为翻译的张凤霞。 张凤霞点点头,如实回复。 “没错,刚刚有人在沟外发现了南韩军队的身影。” “是我们连累你们了。 我们这就去把他们引开。” 郝班长当机立断,决定率领几人立即离开金沟村,免得牵连无辜。 张凤霞将郝班长的决定告诉金大志,他拧成一团的老脸舒缓不少。 郝班长肯离开再好不过,他就怕郝班长几人赖在村里不走,将村子卷入战火之中。村里的老弱妇孺可经不起战火的迫害。 说干就干,郝班长喊醒还在睡觉的何雨柱,让他跟另一个新兵背起伤员,先往金沟村北面撤退。 郝班长则跟程皓往东走,想办法引开追兵,为伤员撤离争取时间。 为感谢郝班长,金大志在五人撤离时送上一些干粮,让他们路上食用。 …… 傍晚天色昏暗,郝班长跟程皓刚离开金沟村没多远,便见四百米开外,一队南韩兵从南边丘陵中涌出,向北逼近。 通过黑暗视野的加持,程皓大致能看清敌军有三四十人,大约一个排的编制。 这帮敌军阵型很松散,行进随意而缓慢,看来还没发现程皓一行的踪迹。 “程皓,等绕到敌军侧再开枪,别让他们靠近金沟村。” “嗯。” 程皓颔首应声,压低身体,借助灌木的掩护,与郝班长很快机动到敌人侧翼两百米左右距离。 在敌方尚未发现时,各自瞄准一个目标。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两名南韩敌军应声倒地,其中一个拿着手枪的军官被程皓一枪爆头,再起不能。 【侦测到击毙敌方少尉,奖励水果糖十斤,自由属性点0.5】 脑海中响起的机械音令程皓心中一惊,昨晚突围的时候干掉几个敌军都没有丝毫反应,今天打死一个军官就直接发放奖励。这战神系统还是个挑食的。 突遭袭击,指挥官当场暴毙,南韩部队瞬间乱成一团,作鸟兽散,各自寻找掩体,朝着四面八方胡乱开枪。 “砰!” 趁敌军没反应过来,程皓再开一枪,收割掉一个人头,而后便按原定计划,朝东边撤退。 对方到底人多,万一被包围住,即便以程皓也有战死的危险。 程皓与郝班长一阵狂奔,跑出几百米后惊奇地发现身后枪声竟是越来越远。 “班长,他们怎么没追上来啊?” 程皓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敌人没按照预想中行动,这可不是件好事。 “坏了,赶紧回去!” 郝班长面色骤变,急忙转身朝金沟村方向奔去。 真没想到这些南韩部队如此不堪,几十号人连两个敌人都不敢追击。 不去追程皓二人,这帮家伙很快就会抵达金沟村。 以他们的素质,很可能会对村子进行洗劫。 郝班长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帮助过自己的村民被屠戮,所有选择回身应战。 “班长,等等我!” 程皓同样不是个怂货,与班长一道折返 第12章 血战金沟村(一) 指挥官被击毙,整个排的南韩士兵没一个有勇气去追击东面的敌人,只是相互聚拢抱成一团,继续缓缓向前搜索。 没走太远,他们便发现前方山沟里有一个几十户的小村子。 许是害怕村内藏有伏兵,他们没敢立即扑上去,只是在村边观望,偶尔放几枪以作试探。 僵持一阵,村内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看来是没有埋伏的样子。 南韩军人再次恢复了勇气,分作几团缓缓向金沟村内开进。他们打不过敌军,但欺负一下平民百姓还是没问题的。 况且在山里游荡多时,他们的补给消耗得差不多,是该找个地方补充物资,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几个女人乐呵乐呵。南韩部队是仓促组建起来的,他们缺乏约束,军纪不必多提,发起疯来跟土匪没啥两样。 几十号南韩士兵一进村,村长金大志如早上一般背着一包粮食出来相迎,希望能避免村子受到战火波及。 “几位军爷……” 金大志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名身材高大的南韩士兵踹倒在地上,随后出现在视野中的是黑洞洞的枪口,耳畔响起狰狞的咆哮声。 “说! 那些人藏在哪里?!” 吃痛的金大志捂着肚子,眉毛凝成一团,强撑着昏沉的意识勉强应声。 “军爷,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程皓几人早已逃出村外,金大志可不敢承认救助过他们。 一旦事情败露,金沟村必将遭受洗劫报复。 “老东西,你还敢包庇,给我挨家挨户搜!” 为首的南韩军官一声令下,迫不及待的士兵立即行动起来,暴力地砸开房门,进屋劫掠。 一时间,金沟村内哀嚎惨叫声连连,有些年轻女子衣衫不整地想从屋内逃出,却被南韩士兵拖回屋内。 眼看村中哀鸿遍野,金大志哪里还不清楚,南韩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无论村里有没有救助过志愿军,他们都会毫不留情地洗劫蹂躏村庄。 “我们原本是一个国家的同胞,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金大志单手艰难撑起身体,愤怒地看着在村中破坏的南韩军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一个民族的人,这帮混账东西,怎么跟小日子一样残暴,毫无人性。 为首的南韩军士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地上的金大志,反手一枪托敲下去,打得他血流满面。随后又是几记重击,直到金大志再无声息方才停止。 残忍杀死金大志后,为首的南韩军士转头便加入劫掠的狂欢之中。 似乎唯有蹂躏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才能洗刷刚才被突袭的耻辱。 没等这帮混蛋快活太久,一声枪响从村头传来。 那些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南韩军瞬间慌了神,立即抛下抢掠的物资和女子,躲到房屋后面准备迎敌。 一路疾驰的程皓二人靠在村口的一间土屋后面大口喘气,连续高速机动很消耗体力,不过情况紧急由不得他们歇息。 靠在墙边,望着村内的惨状,程皓怒火中烧。 这股南韩军不当人,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实在该死。 “班长,咱们该怎么办?” 敌方人数众多,且躲在房屋后的射击死角中,程皓一时间拿他们没办法。 “没办法,只能跟他们拼了!” 敌众我寡,逃跑才是最优选择。 但既然不忍心看到平民遭屠戮,决心回来救援,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你怕死吗? 害怕就马上离开,绕路去北边跟柱子他们会合,我在这里拖延时间。” 郝班长对班上的两个新兵十分满意,他希望程皓二人能好好活下去,活到战争结束那天。至于他本人,经历这么多场战事,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班长,我当然怕死,但我更怕浑浑噩噩,窝窝囊囊地活下去。 既然跟你一起回来,我就绝不会一个人逃跑。 这次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没别的选项!” 程皓轻笑一声,斩钉截铁地应道。 生亦我所欲,义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程皓今日便要舍生而取义! “好,交替掩护,咱们杀进去!” 郝班长子弹上膛,招呼一声,纵身跃出屋后,准备前往下个掩体,缓缓向村内行进。 程皓咬牙紧随其后,举枪警惕地瞄准前方,为郝班长做掩护。接下来便是近距离巷战,近身肉搏,中枪阵亡的概率极大,他必须绷紧神经,应付可能到来的危险。 郝班长成功挪动另一座房屋后面,随即架枪掩护程皓前行。 吃过苦头的南韩军不敢轻举妄动,没一个敢探出头射击,让二人轻松完成转移。 程皓刚与郝班长汇合,一个冒烟的物体便从空中抛射而来,落到二人身旁。 郝班长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手榴弹丢回去。 “轰!” 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吓得程皓后背发凉。 若不是郝班长反应及时,二人的性命只怕已经交代出去。这支南韩部队素质不行,但也不容小觑。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马上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没在腰间摸到手榴弹的程皓只能朝村里胡乱放几句狠话以作还击。 也不知敌军中是否有人听得懂,反正话音落下后,村内的南韩军开始行动起来,结成几股小队,向程皓所在的位置包围过来。 听到动静的程皓刚探出头查看情况,却立即被南韩军密集的火力所压制,无法瞄准射击。 在双方位置明确的状况下,几十杆枪对两杆枪的优势显露无疑。 敌方的火力层层叠叠,压得程皓二人根本无法做出有效还击。 眼看敌人越来越近,大有从两面包抄上来的趋势,程皓不忧反笑:“班长,他们被咱们给吸引过来了。” 二人回到金沟村本就是要尽可能拖延时间,阻止南韩军的暴行。 如此局面,也算是计划成功了。 “他们怕死,不敢强攻。 咱们还能拖延很长时间。 如果能拖到友军支援,咱们就有救了。” 算算时间,702团主力应该已经堵住敌军退路,后方大部队正在由北向南横扫,配合夹击扫荡控制区内的南韩军。 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此处。 第13章 血战金沟村(二) 金沟村外围的战斗愈演愈烈,南韩军分作两队将程皓二人左右包围。 完成包围彻底压制住程皓后,他们并没有展开攻势,反而僵在原地,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真是一帮胆小鬼!” 程皓端着枪冷笑一声。 对面有几十号人,一旦全部扑上来,任凭两人再如何神勇,两条枪都不可能干过几十条枪,最多能拉几个垫背。可他们愣是害怕伤亡,没一个敢冲上来。 其实也不能怪这帮南韩军,他们大多数都是被拉壮丁过来的,没接受过多少军事训练,再加上指挥官战死,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更是无比虚弱。 让他们去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可以,打正规军实在为难他们了。 “嗖!” 几枚手榴弹划过天空,朝躲在屋后的程皓袭来。 南韩军不敢上前拼命,所以只能躲在安全的位置用手榴弹招呼。 眼见手榴弹即将落地,程皓没有像上次那般慌乱,他挥动枪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枚手榴弹挡回去,而后松开步枪,跟郝班长一道,将剩下的手榴弹原数奉还。 “崩!崩!崩!” 连续爆炸过后,南韩军凄惨的哀嚎声从屋后传来。 这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倒霉蛋被炸了个人仰马翻,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有些士兵竟放弃包围,直接朝村内撤退。 甭管敌人有多少,甭管优势有多大,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事,至于歼敌立功的想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小子,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 郝班长看着旁边的程皓,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刚才要不是程皓先将三枚凌空的手榴弹打回去,他们已经被炸死了。 “都是班长教得好。” 程皓微微一笑,谦虚道。 一进入战场程皓便将所获得的所有属性点全分配在速度上。速度的提升是全面的,不只机动速度,他的反应速度也得到极大提升。 正因如此,他才能做出刚才的操作。 “班长,他们缩回村里去了,咱们该怎么办?” 事情的发展比预想中要好许多,这伙南韩军战斗力实在太弱,居然抛下七八具尸体逃了。 “拖下去,继续拖下去。” 郝班长没有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他很清楚两场小胜都有运气的成分。即便南韩军伤亡不小,士气受挫,依旧占据着优势,他们还得小心应对。 南韩军缩在村中,程皓二人占据村子外围,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局面一时僵住。 时间一点点过去,没多久天色彻底暗下来。 随即,一阵阵哭泣声从村内传来,渐渐靠近程皓他们。 程皓面色一沉,眉头锁紧,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跺着脚含恨道:“畜生,这帮畜生不当人,居然驱赶平民做肉墙,真该死!” 两次受挫的南韩军愈发没有底线,为除掉程皓两人,开始耍一些见不得人的阴招。 “撤,先撤出去!” 郝班长没有犹豫,立即就带着程皓往村外逃窜。 对方有人质在手,再打下去,只会白白牺牲。 暂时撤到村外,令南韩部队有所忌惮,更能维护村民的安全。 “砰,砰,砰!” 程皓两人还没跑远,身后便接连响起枪声和惨叫声,很明显是南韩军队在处决平民。 “混蛋!” 程皓面色愈发阴沉凝重,郝班长亦是没有半分好脸色。 敌人可谓是丧心病狂,行事如此没有底线,他们真不好应对。 “回去。” 思虑再三,郝班长还是决定折返,继续跟敌人缠斗。 没办法,要是想逃跑,一开始他们就不会回金沟村。 “嗨~” 即便知道回去凶多吉少,程皓还是毅然跟上郝班长的脚步。 仗打到现在,程皓已经顾不得太多,什么是非、生死、成败、荣辱,全部抛到九霄云外。脑中只剩下一件事,尽可能多地杀死那些畜生,能杀一个是一个! 金沟村里正在处决平民发泄愤怒的南韩军没有高兴太久。 从远方突然射来的子弹贯穿一名南韩士兵的头颅,刹那间脑浆迸溅,白色与红色混在一起的粘稠液体喷到旁边的士兵脸上。 黑夜中,那士兵看不清颜色,只觉得脸上一股腥烫,下意识胡乱摸去脏东西,等反应过来时,不自觉爆发出惊恐的惨叫声。 “啊~啊~” 似是掀翻一块多米诺骨牌,引起连锁反应,恐惧的尖叫声在南韩士兵队伍中急速扩散开来。 这帮刚才以人肉为盾,得意洋洋的杂碎再度暴露出懦弱的本性。 面对黑暗中射来,无情收割他们生命的子弹,这些渣滓甚至组织反击都做不到,只能各自抛下手边的人质,仓惶躲到墙后的掩体中。 “砰!” 现在夜晚是程皓最好的帮手,在黑暗视野的加持下,他能轻易锁定南韩士兵的位置。 而南韩士兵除去开枪时的火星外,全然不知该如何锁定他的位置。 程皓每开一枪就换一个地方,不做停留,让南韩军拿不定他的行踪。 “快跑,往村口跑!” 在程皓努力牵制敌军时,郝班长正在想方设法拯救村民。 他不会朝语,但村里有人听得懂朝语。 听到郝班长的提醒后,张凤霞立即放声呐喊,招呼愣在原地的村民往村口方向逃离。 受过南韩军暴行的村民们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奋不顾身朝村外狂奔,一时间场面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一名躲在屋后的南韩军看着指挥村民的张凤霞怒从心头起,举枪瞄准,将其杀害。 远远望见倒下的张凤霞,程皓心中一紧,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没办法救下所有人,甚至没办法越过墙壁击杀施暴的南韩士兵为她报仇。 如今只能全力在侧翼牵制,为村民撤离争取时间。 多救出几个平民,才不辜负张凤霞的牺牲。 “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几度受挫的南韩士兵反应不一,有些吓破胆缩在屋子里不敢乱动,有些楞在原地如无头苍蝇,还有一些则是陷入彻底的疯狂之中,不顾一切地射杀起平民,想多拉几个人替自己陪葬。 第14章 援军 敌人最后的疯狂不容小觑,十几条枪胡乱射击便对金沟村的村民造成惨重的伤亡。 随着交战时间拉长,程皓二人开始落入下风。 运气不是每次都站在他们那边,郝班长在转移村民时腿部中枪,只能勉强躲在一堵墙后面稍作休整。 而程皓这边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他没有受伤,但子弹即将耗尽。此时每开一枪都需要好好斟酌,无法为受伤的班长提供更多掩护。 被拖来当肉盾的村民大部分都顺着郝班长的指引逃到村外避难,仍有少部分村民因各种原因滞留在村内,遭到南韩军的挟持。 程皓将仅剩的三发子弹全部压入弹仓,放弃开火牵制,借着夜色掩护窜到郝班长隐蔽的位置。 “班长,快没子弹了。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为救出这些村民,他们真的拼命了,没辜负金沟村收留的恩情。 “我也没子弹了。 你先带村民出去躲起来,我再想想办法。” 郝班长捂着伤口,强做镇定,看向程皓淡淡开口。 在战场上丧失机动能力,无疑是致命的。郝班长自知没法逃掉,所以选择留下断后,为程皓他们争取时间。 程皓一眼就看出郝班长的伤势,低下身咬着嘴唇劝道。 “班长,救下这么多村民,咱们也算是尽力了。 要不,先撤吧。” 人心是复杂的,跟南韩军拼命的时候程皓将一切杂念抛诸脑后,只想着如何杀敌。然而一见到受伤动弹不得的班长,他却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 “我走不动了,你走吧。” 眼看程皓萌生退意,郝班长也不装了,仰头靠在土墙后面大口喘气。 真实的中弹可没有电视剧里那样轻松,子弹打中的瞬间,巨大的动能会对整个部位肌肉造成损伤,不幸击中骨头和动脉血管更是可能会造成死亡。 郝班长没伤到骨头和血管,但他本就患有腿疾,此时新伤旧伤同时爆发,已经完全动不了。 程皓没有说话,将枪挎在肩上,随后双手抱住郝班长想将他背走。 “放下,快把我放下!” 程皓全然不顾郝班长的命令,强硬地将他背起,而后趁着南韩军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向村外而去。 “这样你跑不掉的,快放我下来,我命令你放我下来!” “班长,你就别添乱了。 要走一起走,大不了一起死在这里。” 说到这里,程皓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几分。 村里的南韩军在遭到几轮戏弄后发了狠,村外的枪声一停下,便有十几人发疯似地跑出来,要将程皓二人杀掉。 并不是因为他们忽然有了勇气,而是几次袭击过后,他们明白,不将程皓二人杀掉,他们就不能活下去。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在恐惧的支配下,他们不得已做困兽之斗。 只能说程皓两人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身后枪声不断,程皓在奔跑中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回过神来一个剧痛顺着大腿直冲天灵,疼得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中弹了! “程皓,你没事吧!” 翻倒在地的郝班长连忙爬到程皓旁边查看情况。 新兵没有经验,第一次挂彩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严重的后果。 程皓腿上的伤情不明,不过看着不断涌出的血液,便知情况不容乐观。 郝班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帮程皓包扎伤口,试图暂时止住失血。 “啊~” 程皓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伤口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呻吟声。 “痛!痛!痛!” 程皓脑中一片空白,以至无法思考,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即便拥有系统加持,他终究是肉体凡胎,被子弹打中会疼痛,会流血,会死亡。 【叮!恭喜宿主达成首次中弹成就! 超级回复奖励发放!】 程皓还在被痛苦折磨,机械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旋即一股暖流从全身不断汇集到左腿受创的部位,伤口失血的情况渐渐缓和,疼痛缓解,他再度恢复一丝理智。 “呼~呼~” 程皓大口呼吸着空气,心中不由得吐槽一句,不止首杀,首次受伤都有奖励,这系统实在是太操蛋了。 难不成首次丧命还会复活不成? 奇怪的想法只存在一瞬便烟消云散,程皓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 “班长,对面要杀上来了!” 缓过来的程皓立即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两人腿上都受了伤,无法移动,这下麻烦了。 郝班长帮程皓包扎好伤口方才不急不缓地拿起枪,转身对着不断靠近的南韩军瞄准。 “还有几发子弹?” “还剩三发。” “咱们一人一发,最后一发留给有缘人。” 战事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一旦落到对方手中,只怕比死还难受。 所以在子弹打光前,郝班长只能先帮程皓了断。 “害怕吗?” 郝班长十几岁就参军入伍,沙场征战二十余年,已经有死的觉悟。只可惜程皓年纪轻轻第一次上战场就要战死了。 “怕,当然害怕,只是怕也没用啊。 班长,你可要打准点,别让我受太多苦,刚才实在太痛了。” 事已至此,程皓直接闭上眼睛摆烂般仰躺在地上。走到这一步全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他认了。 “砰!” 说话间郝班长一枪精准地干掉一名敌军,随后调转枪口对准程皓。 “我枪法很好,你放心吧。” 郝班长神色平静,拉动枪栓上膛,准备送程皓最后一程。 就在即将开枪的一瞬间,金沟村内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枪声。 程皓猛然睁开眼睛垂死病中惊坐起,惊呼一声:“援军来了!” 正在追击的南韩军亦是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紧接着便是齐齐楞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在他们犹豫的时候,郝班长适时调转枪口,开了一枪,帮他们做出抉择。 前路不通,往前跑是死路一条! 遭到前后夹击的南韩部队经历片刻犹豫后终于崩溃,向两侧做鸟兽散开,各自逃命。 第15章 养伤 熊熊燃烧的火把散发出温暖的光芒,驱散黑暗,照亮整个金沟村。 随着志愿军部队抵达战场,区域内残存的几十号南韩士兵再无抵抗之力。留在村里的直接弃枪投降,剩余逃亡在外的很快被逮住,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郝班长,皓哥!” 战局已定,何雨柱一路呼喊,寻找同伴的踪迹。 “我们在这儿呢!” 金沟村外的黑暗中响起熟悉的声音,为救援人员指引方向。 何雨柱赶忙带着几名战士循声搜索过去,没多久便找到受伤瘫坐在原地的程皓二人。 见到何雨柱的一瞬间,程皓紧绷的神经陡然一松,疲惫涌上心头,视野一黑径直昏厥过去。连番激战,再加上受伤失血,程皓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此时此刻,他总算能放心休息了。 …… 不知昏睡多长时间,当程皓清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军绿色的帆布顶棚。他揉揉眼眶,单手撑起身体左右环视,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帐篷内,旁边简易的病床上还躺着另一个病友,正是郝班长。 见郝班长没事,程皓轻舒一口气,随后开始尝试挪动受伤的大腿。 “嘶~” 不动还好,稍微一动弹,钻心的刺痛感便直窜脑门,疼得程皓龇牙咧嘴。 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有超级回复的异能加持,程皓的伤依旧需要一段时间休养恢复。 没有强行拉扯伤口,程皓心念一动,召唤出系统。 【宿主:程皓】 【力量:5.7】(成年男性平均数值为5,极限20) 【速度:10.2】 【智力:7.7】 【耐力:5.7】 【技艺:6.7】 【幸运:5.7】 【能力:黑暗视野、超级回复】 【状态:中度枪伤(预计15日痊愈)】 程皓打开面板不止是要确定自己的状态,还要确认一下时间。 按照在战场上待一天,每个属性点增加0.1来计算,他大概在医院里躺了三四天。 腿上枪伤还很疼,不过十来天能痊愈绝对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现实中弹跟神剧里的表现完全是两码事。 子弹穿过皮肤留在体内会损伤深层肌肉,还会导致伤口化脓感染等后续症状,即便情况较轻也需要数周时间来恢复,严重一些需要数个月,甚至造成永久性损伤乃至死亡。 像身体要害连中数枪,过几天后还能活蹦乱跳纯熟瞎扯。 程皓正思索间,帐篷的帘布忽然打开,端着水壶的何雨柱快步走进来。见到程皓苏醒,何雨柱脸上瞬间浮现喜色,声音颤抖道:“皓哥,你终于醒了。” “嘘,柱子,别吵班长休息。” 程皓压低声音,跟何雨柱打了个招呼。 何雨柱急忙颔首,轻轻挪动步子来到程皓床前,掏出一个搪瓷缸给他倒了杯水。 “柱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血战金沟村那晚,程皓力竭晕倒,还没来得及知晓后续情况。 “那天我跟马哥背着小王从北面离开金沟村,没走多久就碰到707团的前锋部队。 马哥跟小王先撤到后方,我就带他们回金沟村打南韩军,最后在村口附近找到你们。 现在咱们正在后方临时野战医院修整。” 说着何雨柱面色忽然一沉,流露出一抹哀伤与愤怒,握紧拳头恨恨说道:“那帮南韩军真是畜生,连女人小孩都不放过,金沟村的人死伤过半,真是太惨了。 还好707团的人把他们全给收拾了,算是帮金沟村报仇了。” 何雨柱还是个半大小子,正是情感丰富的年纪,见识到敌人的暴行与战争的残酷难免心有戚戚。 程皓抿了口水,低下头轻声劝慰道:“别太自责,咱们都尽力了。即便没有咱们,这帮南韩军同样会施暴。唯有将侵略者赶回去,结束战争,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程皓这些话不止是在安慰何雨柱,也是在安慰自己。他跟郝班长冒着枪林弹雨,拼死拼活做了那么多事,还是没能保护所有村民,现实就是如此冷酷无情。 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考虑到程皓的伤势,何雨柱连忙转移话题。 “皓哥,你和郝班长带队突围,一共打死二十几个南韩军,上面决定要记功嘉奖你们呢。” 听到记功嘉奖,程皓眼前一亮,嘴角不住翘起。 当初冒着风险上战场,就是为争取功勋资历,好回四九城过上好日子。如今功绩到手,程皓怎能不欣喜。 刚入朝时,全军立功标准不一,不过程皓几人到底是以寡敌众,歼敌二十有余,至少一个集体三等功是跑不了的。 “还嘉奖,没处罚咱们就算不错喽。” 旁边传来泼冷水的话语,程皓跟何雨柱先是一怔,旋即转头不好意思地笑道:“班长,你醒啦。” “你们聊得那么开心,我身为班长哪里能在边上干看着啊。” 郝班长微微一笑,随后露出严肃的表情,对二人告诫道:“这次立功是你们表现得好,作战英勇顽强,敢打敢拼。 不过你们可不能太骄傲。 说到底,这次咱们的问题其实很大。 要不是急行军没赶上大部队,要不是看不清地图迷了路,哪里会撞上南韩军,差点被对方包了饺子。运气再差一些,别说立功,咱们都得完蛋。” 郝班长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被一时的胜利遮蔽双眼,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问题所在。 “班长,对不起。” 何雨柱想起自己拖后腿的事,一股失落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之前的得意瞬间清空。 “班长,战场错综复杂,战局变幻莫测,咱们也没办法啊。” 回想起在金沟村昏迷前的狼狈,程皓亦是冷静下来。 若不是援军及时赶到,他就真要吃下那颗光荣弹,去见周公了。 “没错,有些事没办法。 那就更应该把力所能及的事做好。 咱们是炊事班,但也不能给大伙拖后腿。 等伤好了,我得好好训练你们一番,省得下次急行军再掉队。” 大战刚刚开始,后面的日子还长着,不抓紧时间提升能力,以后绝对有苦头吃。 第16章 战役再起 在医院躺了几天,程皓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床活动。如此情况让医院的医生不由惊叹,年轻人身体素质真好。 至于郝班长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伤得其实比程皓要轻,不过没有异能庇护,需要实打实休养几周时间,离能走路还很遥远。 没等程皓伤好,上面的嘉奖就下来了,跟着奖状一起下来的还有702团的老熟人。 正是当初领程皓二人去炊事班报到的老兵徐大有。 “郝班长,程皓,还有柱子,恭喜啊……” 一进帐篷徐大有便笑着向郝班长几人道贺。 前几天702团抵达两水洞,顺利完成堵截歼灭南韩军大队的任务,现在整个团的人都斗志昂扬,随时准备再度痛击敌军。 “小徐,你就别损我们了。 就我们几个掉队的伤兵,没个团里抹黑就不错了。”郝班长苦笑着自嘲道。 团里取得大胜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只可惜与他们无关,实在令人遗憾。 “瞧你这话说的。 你带着几个新兵击杀了二十多个南韩军,比我干掉的都多。 如果这还算给团里抹黑,团里就没几个人敢言功了。 你们袭扰敌军,延缓他们撤退的速度,还造成这么多杀伤。 经军部决定,记你们小功一件。 这是奖状,拿着吧。” 徐大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印着图案文字的粗糙纸张,捋顺过后,郑重交到郝班长手中。 郝班长没有推辞,只是坐直身体,郑重向徐大有敬一个军礼。 这份功勋是他们临时班组付出五人牺牲,三人受伤的代价换来的,郝班长没有资格推辞。 “嗨,郝班长,你们炊事班一走,咱们团部可吃了不少苦头。 打完胜仗,团长想吃点好的都没有,只能在阵地上啃干粮。 我出发的时候他还念着你呢。” 徐大有亲自过来一趟不只是慰问伤员,还有别的任务。 “我听说你们班的何雨柱厨艺不错,而且这次也没受伤。 你看是不是……” 闻言郝班长倒没有推脱,立即应道:“没问题,我这就让他跟你回去。 何雨柱做饭是一把好手,但打枪还不太行,你们可得注意一下。” 炊事班的本职工作就是为部队提供伙食保障,要不是腿脚不便,郝班长现在就会回到团部,给大伙做饭。 “没问题,没问题,人尽其才嘛。” 徐大有连声应道。 谈完事情,徐大有转头望向另一边坐在床上的程皓。 “还有你,程皓。 我当初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还是个人才。 第一次上战场就干掉好几个敌人,不得了啊。 呆在炊事班实在太屈才了,要不我跟团长说说,安排你下放连队怎么样?” 刚才提何雨柱只是虚晃一枪,徐大有真正的目标其实是程皓。 战斗人才难得,程皓明显是上好的苗子,只需稍作调教,就能成为一个排,乃至一个连的骨干。 “徐大哥,这次能打退敌人,主要是郝班长的功劳,我就一个敲边鼓的,当不起盛赞。 等伤好之后,我还是希望能留在炊事班做事。” 有战神系统在,程皓的身体素质每天都在提升,他还需要更多时间发育。腿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战争的残酷,不谨慎应对真会死掉的。 “行,在哪个单位都能战斗,你就先在炊事班干一段时间吧。 如果哪天改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徐大有没有强求,只是叮嘱几句便离开帐篷。退出去后,心中对程皓愈发看重。 程皓很理智,没有被一时小胜冲昏头脑,能冷静分析自己的情况,做出合理的选择,这十分难得。 再好的苗子也还只是苗子,还没成长栋梁之材。程皓天赋再高,终究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仓促上前线很容易战死。在后方待一段时间,先适应战场环境,等熟练掌握技能,才是他发挥的时候。 帐篷内,郝班长一脸复杂地看向程皓,沉默片刻,沉声问道:“程皓,你真的想要一直呆在炊事班吗?” 炊事班比较安稳,但立功和晋升机会少。对于程皓这种处在上升期的年轻人来说,下放连队无疑更具诱惑。 “班长,你这是嫌弃我?” “没嫌弃你,只是觉得有些屈才了。”郝班长认真说道。 程皓面容依旧平静,淡淡回道:“我伤还没好,连投掷手榴弹、挖战壕、各种战术动作都不会。 等我功夫练到家再说吧。” 出国打拼一场,怎么也得捞个军官当当,这样后期转业才能有好位置。 “嗯,按你自己的计划来就行,我支持你。” …… 在野战医院躺了近二十天后,伤势痊愈的程皓顺利出院,踏上返回团部的道路。 休养期间郝班长没闲着,一直在抓紧时间向程皓灌输各种战场知识,提升他的认识和技能。理论讲得差不多,接下来就需要动手实操验证了。 刚回到邻近前线的702团团部,何雨柱便出来迎接。 “皓哥,你可算回来了。 这些天就我一个人在炊事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闷坏了。 郝班长现在怎么样了?” “班长已经能下床走路,不过还得休养两三个星期。 咱们先把班里的活干漂亮,别给他添麻烦。” 两人回到炊事班,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闲暇之余,程皓会去观摩部队训练,在徐大有的帮助下,偶尔还会参与到部队训练中。 战局瞬息变幻,程皓回来还没过几天,702团便再次收到紧急任务,全团开拔,踏上征途。 程皓心知,接下来便是朝鲜战争中的第二次战役。往后的几个月还会接连爆发第三、四、五次战役。每一场战役都是残酷的血战,将敌我双方无数士兵投入绞肉机中。 直到第五次战役结束,双方进入相持阶段,战斗的激烈程度才会有所缓和。 面对残酷的战局,程皓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切方法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他就会愈发强大,直到有一天能够纵横沙场。 第17章 长津湖 十一月下旬,朝鲜迈入寒冷的冬季,阴沉的天空飘下鹅毛大雪,给大地裹上一件银色盛装。 朝鲜北部的群山中呼啸寒风,身穿厚实军大衣,头戴毡帽的程皓一如往常,背着炊事班的大铁锅,紧紧跟在队伍中。 雪是昨晚开始下的,到早上地面积雪已经是厚厚一层,大约能漫过小腿肚子。一脚踩进雪地里,拔出来得费不少力气,702团的行军速度因此受到很大影响。 好在前面的人将雪踩实,沿着这些足迹,程皓跟何雨柱这次能跟上大部队的速度。 不跟上不行,现在不比十月。一旦掉队,基本就是冻死在雪地里的下场。 在极端天气中行军很容易造成战斗减员,属于违逆天时之举。 702团之所以这么做,还是为避开美军的空中侦查和打击,以求在指定时间内抵达目标地点。 现代战争中制空权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缺乏空中力量的志愿军只能借助天气尽量削弱敌军的优势。 然而即便如此,敌人的空军依旧急剧威胁。 程皓抬起头,正要擦去脸上的汗珠,却猛然发现远方天际有三个黑点正不断扩大。 “隐蔽,全部隐蔽!” 随着一声声呼喊将命令传达下去,行军队列立即分散开来,借着地上的积雪隐藏身形。 不用想,从天上逼近的正是敌军的战机。 程皓在行军途中不止一次碰到过这种情况,应对起来已有几分经验。 当他拉着何雨柱缩到旁边一棵松树后面时,头顶上方传来轰隆的引擎声。 何雨柱从雪中探出脑袋,想看看敌机的模样,谁知下一刻,视野中便有几条火舌扑面而来。 “危险!” 程皓一把将何雨柱扯回来,用行军大锅顶在位面做掩护。 “哒,哒,哒……” 密集的声音,仿佛打字机在跳动,敌机两翼的机枪倾泻出的子弹如同天女散花,栽入地面的白雪之中。 “呜~” 程皓不敢抬头,却能清晰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痛苦呻吟声,看来是有人不幸中弹了。 敌军的双野马战斗机上装配有六挺12.7毫米口径的机枪,威力十分惊人,一发子弹足以在人的身体上开个大洞。 然而受伤的志愿军拼死压制着痛苦,没有起身惨叫,暴露位置。 一轮扫射过后,未见地面有什么异常的敌军战机开始返航。 待到敌军远去,702团的战士们方才脱离伪装,查探伤员的状况。 程皓囫囵起身拍拍身上的积雪,长舒一口气。 刚刚子弹是擦着他们的边飘过去的,一个不慎就是直接丧命的下场。 没等程皓回过神来,旁边不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卫生员,卫生员,快!” 只见一名志愿军战士正抱着受伤的战友大声呼救。 躺在他怀里的那名战士肩膀和腹部开了个大洞,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军衣,猩红滚烫的血液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染红一大片,构成一幅悲壮的画卷。 程皓只是站在原地肃穆而视,没有出声,也没有过去帮忙。他很清楚,中弹的战士已经没救了。腹部内脏被震碎搅成一团,即便在最好的医院内都救不回来,何况是在缺医少药,情况严酷的冰天雪地里。 在战场待过一段时间后,程皓对人体有了新的认识。 人的身体其实很脆弱,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足以结束一条鲜活的生命。 没有任何奇迹,不多时,那名坚强的战士便彻底停止呼吸,陷入长眠之中。战友还在他的耳边不断呼唤,可惜他已经听不见了。 “皓哥。” 何雨柱抿着嘴晃晃程皓的胳膊,眼中满是悲戚。 “咱们没有回头路,只能一直往前走!” 程皓没有安慰小兄弟,只是自顾扛起地上的装备,准备继续行进。 702团还有任务在身,不会因为几个人的死而在此逗留。 那些还未抵达战场便战死的忠诚战士,只能草草埋葬在雪中,待日后再来收拾。 “敌人的飞机真是太可恶了。 这些鸟人,真想把他们打下来!” 战友的离去没有击垮702团战士们的斗志,他们的战意反而愈发强盛。 “就咱们手里的轻武器根本对付不了飞机,还是省点子弹,去杀伤地面部队吧。” 不得不说,这是件十分扎心的事。 参战初期的志愿军缺乏有效的地对空武器,特别是小股部队,很难对敌方空军造成威胁。 只能将愤怒与仇恨压在心底,报复到敌方陆军身上。 程皓拍拍背上的大铁锅,看着战士们手中的步枪失神片刻。 步枪打飞机并不是神话,而是真实存在的案例。 只是这种打法条件太过苛刻,同时对枪手的射击技术是巨大的考验。 程皓暗自思量,等速度点满后,也许该加点在技艺上。 等技艺点满后,也许就能尝试给敌军飞行员一点小小的震撼了。 …… 经过数日艰苦的跋涉,当702团穿过山口时,一片辽阔的冰面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那是一片结冰的湖,名叫长津湖,也是众人此行的目的地。 702团长途跋涉来此,就是为了与友军一起,配合驰援入朝的第九兵团,抗击冒进的敌军。 第一次战役的时候,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错判了我国的决心。 没有想到我国会如此果断地派遣大规模部队入朝作战。 大意之下,大量部队被我军绕后包抄,重创歼灭,损失惨重。 吃下一次闷亏的联合国军立即决定予以还击。他们还是太过傲慢,以为我国只是想打出一片军事缓冲区,以保卫边境地带的工业区。却没想到我国是要坚决地将他们驱逐出侵略的土地。 为此,原本身处南方,准备解放台岛的第九兵团紧急北上,连换装都来不及,穿着单薄的军服便直奔前线而来。 “呼~” 抵达目的地的702团在原地稍作休整,程皓吐出的热气还没飘远便凝结落下。 此时的气温已是零下二十几度,寒意逼人,即便穿着厚实的冬装,程皓还是觉得寒冷。 第18章 凛冬 702团来到长津湖北面没多久,天空飘起雪花,伴随而至的还有呼啸的寒风,温度再次下降。 趁着休整的间隙,程皓跟何雨柱卸下身上装备,将干粮取出依次分发给团部的成员。 为隐蔽部队行踪不能生火,702团的战士们只能硬着头皮去啃冻得邦邦硬的干粮,渴了就随便在地上刨几口雪对付。 “柱子,别干站着,动起来,再吃点干粮补充一下体力。 不然熬不住的。” 分完干粮后,程皓一边跺脚,一边小口消灭手中冻得跟石子似的小米。 在极寒天气中,必须尽可能动起来,让身体发热抵御寒冷,否则非得冻坏不可。 现在敌人还没抵达,他们还能稍微活动一下。 等敌人踏入战区,他们就只能在雪地里一动不动隐蔽身形,那时候才难熬呢。 “嗯。” 一个多月的军旅生涯让何雨柱褪去稚气,变得成熟稳重许多,再不像以前那般任性。 “皓哥,你说咱们俩到这儿来真有用吗?” 啃着干粮的何雨柱忽然抬头看向程皓。 不准生火,没法做饭,炊事班体现不出作用,反倒像是成了累赘。何雨柱感到难以接受。 “当然有用,干粮不需要人背吗? 弹药不需要人运送吗? 即便没法做饭,也还有很多事等着咱们去做。 每一个顶着严寒跋山涉水来到这里的战士都很重要,你不用怀疑。” 程皓目不转睛地盯着何雨柱,语气郑重地说道。 刚来到战场,程皓就敏锐察觉到,极端天气对士兵的威胁恐怕还要在敌人之上。 真到打起来的时候,他们这些负责后勤工作的人,肩上担子一定无比沉重。 事实也正如程皓所想,参加长津湖战役的十五万志愿军中,有近三万人冻伤,四千余人冻死。这是一组十分残酷的数字,要知道本次战役的伤亡不到两万。如果按照一比三的伤亡比计算,冻死的士兵人数竟然跟直接战死的人数差不太多。可见极寒天气的恐怖。 “我明白了。” 何雨柱点点头,眼中疑惑消散,眼神变得坚毅许多。 冻硬的干粮难以入口下咽,还没等众人吃完,上面便有命令下达。 702团所有人急忙收拾好东西,前往预设阵地隐蔽,以待敌军。 …… 风还在刮,雪还在下,长津湖北部的山地丛林中一片寂静。入眼是一片茫茫白雪,耳边则是凛冽的寒风。 一支美军部队沿着冻结的长津湖一路向北,直接插入这片山林中。 队伍里的美军大兵皆阴沉着脸,裹紧大衣缓步前行,时不时还会出声抱怨几句。 “该死,我的天啊,真该死。 我敢保证,将军们的脑子里全进了水,竟让我们在这种天气行军。 上帝不会原谅他们的!” 经历二次大战的洗礼,美军的单兵素质和多兵种配合都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然而即便如此,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面前,他们还是十分吃力。 “哦,杰克下士,别再抱怨了。 一切都是为了将该死的黄皮猴子踢回笼子里。 只要计划顺利进行,我们就能赶在圣诞节前回国。 到时,你还能搞些战利品当做圣诞礼物。” 队伍中间的军官好言安慰着下属。 一路走来,队伍中的所有人都积攒着怨气,处理不好很容易酿成大祸。大战在即,他可不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战利品?” 听到这个词,一旁的美军士兵皆是哄笑做一团。 “一群穷困潦倒的黄皮猴子手里能有什么战利品?” “也许该把他们的头皮剥下来。 换做一百多年前,能拿去领赏的。” 美国建立初期,曾对境内的印第安人发动过屠杀,那是一段残酷的历史。时至今天,竟还有人以此为乐,实在难以想象。 “好了,小子们,还是将力气留到战斗的时候吧。” 美军一路肆无忌惮地向前开进,全然没有察觉,厚实的积雪中正有无数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多的联合国军抵达长津湖。 当敌军大部队进入包围圈内时,山间的雪地里突然冒出一个个手持冲锋号的志愿军士兵。随后此起彼伏的冲锋号声连成一片,响彻天际,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号声一响,隐蔽在雪地里的志愿军战士纷纷揭开伪装,按照预定计划对敌军发起攻击。 突然从雪地里冒出来的敌人打了联合国军一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中被志愿军截成数段,分割包围。 某棵松树下,程皓豁然起身,如同筛糠般抖动着冻得僵硬的身体,还没等缓过来便发疯似地刨起旁边的雪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挖出一个人来。 “柱子,柱子,快醒醒,你没事吧!” 程皓不断晃动着何雨柱的身体,发现还有鼻息后总算松了口气。 702团全员都隐蔽在雪中,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暴露位置。 在雪地里长期蹲伏,身体热量急剧消耗,一旦失去意识,就有被活活冻死的危险。 原本程皓隐蔽的区域附近有二十几号人,如今探出头的只有不到二十个,显然已经有人倒在了开战前。 “冲啊!” 战斗打响,还能行动的志愿军战士顾不得失去意识的队友,在各级指挥员的带领下对敌人发起冲锋。 程皓等后勤人员则一面救助伤员,一面建立起临时的后方据点,为前线部队提供补给。 一场战役的时间跨度很长,后续补给要是跟不上,会直接影响前线将士的战斗力。 将一个个冻成冰雕的战友从雪地里挖出来,每碰到一个失去呼吸的人,程皓的心就沉重一分。 这些人都是英勇的战士,可惜没能撑到战斗开始,向敌人发起进攻,便逝去在茫茫雪原之上。程皓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他们行一个军礼,而后取下他们身上所有装备补给,以备支援前线。 702团驻扎在四九城,入朝时便配备了冬装,如此依然死伤不少,身穿单衣的第九兵团只怕更加难熬。多收集一些无主的军大衣,也许在关键时刻能救下人命。 第19章 冲锋 11月下旬,朝鲜北部的长津湖地区正爆发一场惨烈的会战。十五万志愿军对战十万联合国军,双方都拿出看家本领,尽一切努力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 先发制人的志愿军在战役开始取得了显着的成果,将敌军分割包围,并准备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而联合国军方面亦不会坐以待毙,凭借先进的装备原地布置阵地抵抗,同时呼叫空军支援,不断对志愿军进行打击,企图打开突破口,逃出升天。 双方的战斗从一开始便进入白热化阶段,交战前线炮火连天,枪声响彻不停,即使在后方都能清晰听见。 前线打得不可开交时,后方也没有闲着。702团团部临时驻地内,程皓扫开积雪,在地上支起一个简易土灶,用收集起来的柴火将雪化开煮沸,以备前线战士使用。 天气实在太冷,需要用热水化开冻成冰砖的干粮,同时处理伤员的伤口时,也需要用沸水对医护用品进行消毒。 “柱子,你看着火。 我去前面帮忙!” 随着战斗持续进行,702团在敌军强悍火力的轰击下,开始出现成批伤亡。前线人手紧缺,不得已抽调部分后勤人员前去支援,帮忙运送伤员和弹药。 “你小心点!” 何雨柱捂着冻裂的嘴唇,勉强挤出一句提醒。 开战之初何雨柱便被冻晕过去,多亏程皓抢救及时才保全性命,即便如此他现在的状态依旧十分糟糕,行动不便,只能在后方干些杂活。 “嗯。” 程皓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跟上开赴前线的队伍,直面枪林弹雨而去。 扛着弹药箱的程皓低着身体飞速穿过战线,沿途碰到过好几波伤员。洁白的雪地早已被鲜血的红色与硝烟的黑色浸染,从天空中俯瞰,恍若一幅巨大的涂鸦,越逼近前线,颜色越深,可见战况十分激烈。 “轰隆隆,轰隆隆……” 炮弹的爆炸声和子弹的呼啸声掠过耳畔,催促程皓加快脚步。子弹不长眼,每在前线多待一分钟,都有丧命的危险。 在将弹药卸下后,他还得立即将伤员运回去,不得耽误。 强压着内心的恐惧进入堑壕内,跟着引路的战友疾驰一阵过后,程皓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片布置在山脚的阵地,702团7连的部队挖掘了几道战壕,与右侧友军相呼应,成两翼夹击之势,兜住临湖的一支美军部队。 美军部队身后是结冰的湖面,在炮火轰击下已然有几分裂开的迹象。他们脚下的冻土十分坚硬,难以挖掘,构筑成有效的阵地,在志愿军连番攻击下抵抗得十分吃力,隐隐有溃败的迹象。 不过他们的装备十分精良,火力异常强大,配备有可观的轻重机枪,甚至还能向后方请求炮火支援。拼死反击之下,对7连造成大量杀伤。 如今双方皆是死伤惨重,都是靠一口气硬撑着,只等一方崩溃好结束战斗。 程皓赶到前线时,7连只剩下一个半排不到的人在坚守阵地,其余人不是战死,就是受伤下火线了。他刚放下弹药准备去抬伤员,就被一个满脸焦黑的大汉按住肩膀。 “小子,我是7连的连长赵德柱,你是哪部分的,会打枪吗?” 程皓咽了口唾沫,在对方灼热目光审视下实言相告。 “报告连长,我是团部炊事班的程皓,会打枪!” “好,你们几个呢?” 赵连长转头望向一同赶来的五名士兵。 几人只是稍微一愣便立即应答。 “好,既然会使枪就留下来。 三排长,给他们发枪,准备战斗!” 赵连长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大手一挥,命令下属将装备发下去。 7连跟另外一个连的兄弟围攻眼前一个排的美军大半天,迟迟拿不下来。 如今正是决一死战的时候,有生力军加入无疑能增加不少胜算。 “连长,这不合适吧。” 三排长面露苦色,小声劝道。 程皓这支小队多是负责后勤的人员,战斗力难有保证,并且未征得团部同意,私自扣下团部炊事班的人,实非上策。一旦团部查下来,恐怕少不得一番麻烦。 “有什么不合适的。” 赵连长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看向程皓问道:“程皓,你们接到的命令是什么?” “报告连长,我等奉命前来支援7连。” 程皓一字不差地将上级下达的命令复述一遍,这是军令,容不得半点偏差。 “听到没有,他们是派来支援咱们的。 既然是支援,那就得听我的。 马上给他们发枪,准备战斗!” 打到现在,七连伤亡过半,赵连长实在顾不得其他。必须将眼前这一个排的美军吃掉,为那些死伤的弟兄报仇。为此哪怕挨处分也在所不惜。 “是,连长!” 命令下达,三排长很快给程皓几人分发一杆三八大盖,再附带十几发子弹。至于手榴弹是一个都没给。 赵连长刚刚已经将全连的手榴弹集中分发到几名尖兵手中,就等着带队发起冲锋。 很快战斗命令依次传达给阵地上的每一个人,在征得友军同意后,赵连长果断发动攻势。 “哒,哒,哒。” 右侧的友军阵地上响起急促的枪声,美军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七连的司号员起身吹号。 嘹亮的冲锋号响彻七连的阵地,所有士兵瞬间血气涌动,发疯似地朝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 两军阵地中间没有什么掩体,躲避毫无意义。唯有用最快的速度接近敌人,将敌人击垮才能取得战斗的胜利。 面对7连的无畏冲锋,敌方如临大敌,慌忙转身准备迎击。 可惜他们的人手实在太少,而且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 赵连长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领着几名尖兵将手榴弹抛洒向敌方阵地。 随着一连串爆炸溅起的碎土,7连的战士在手榴弹的掩护下杀到敌军阵地前发起猛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最终演变为白刃战。 第20章 火线提拔 冰天雪地里,身处异国他乡的两支部队狠狠撞在一起,展开残酷厮杀。 短兵相接最为残酷,谁先崩溃,谁就将遭到无情的追击屠戮,因此毫无撤退可言,只能硬碰硬死战。 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程皓的身体素质和军事技能都得到显着提升,全力奔跑起来,相信整个7连都没有比他快的。但在总攻开始的时候,他没有盲目跑在最前面,而是拉近一段距离后,端着枪向阵地内的美军射击,掩护战友冲锋。 这么做并不是程皓贪生怕死,违抗军令,而是恰恰在执行赵连长交代的任务。 临时被拉上阵的几名新兵没有多少战斗经验,近身战斗非但难以给敌人造成伤害,反而容易影响战友发挥。 还是停在靠后的位置以作支援更合适。 “砰,砰,砰!” 三八大盖射击精度很高,拉近距离后,程皓能很轻松打爆美军的脑袋。 【击毙一名美军,奖励红糖一斤!】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程皓一跳。在金沟村的击毙南韩军普通士兵的时候,系统没有提供任何奖励,现在击杀美军士兵却有实物奖励发放。 合着南韩士兵就这么不值钱呗! 敌军在前,容不得程皓多想,他赶忙回过神瞄准下一个目标。 程皓一转身,忽然感觉脸颊旁边“嗖”地掠过几道气流,等脸上渗出的血珠往下滑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 当程皓在瞄准敌人的时候,敌人也在瞄准他。战场上的每个人,每时每刻都有丧命的风险。 美军火力强大,好在7连冲得够快,已经突入阵地中,与敌军展开贴身白刃战。 两支部队如同洪流般撞在一起,混作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害怕误伤队友,美军的火力优势再难发挥,很快便被人数占优的志愿军战士压制住。 站在后面的程皓回过身来,顾不上去抹脸上的血迹,以最快速度锁定一名手持冲锋枪的美军。 对方是个战场老油条,当程皓的准星瞄准时,他竟感受到危机,下意识俯身做出规避动作。 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人体的速度终究比不上子弹的速度。 程皓扣动扳机的下一刻,他的脑袋便开了花,身体颤抖着后退几步,仰天倒在地上。 那名美军一死,阵地中的其余美军皆是一怔,士气陡然暴跌,进而彻底慌乱起来。 【击毙美军中尉,奖励属性点3!超级抽奖券一张!】 【抽奖轮盘解锁!】 美军溃败,志愿军战士开始乘胜追击,将整个排的美军尽数歼灭。 大局已定,赵连长指着美军中尉的尸体,转过头大喝一声:“谁,刚才那枪是谁打的!老子刚想把他给剁了,敢跟我抢!” 赵连长嘴上骂着,声音中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满是喜悦和欣赏。 甭管开枪的是谁,都是赵连长手下的兵。 能在混战之中精准击毙敌军指挥官,绝对是个人才,赵连长必须要将他揪出来,狠狠奖励! “报告连长,是我!” 程皓一路小跑过来,认真答道。 这些功劳都是他舍命拼来的,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好小子,咱们7连忙活那么久,头功倒是被你给拿了。 不行,必须把你从团部要过来!” 赵连长哈哈一笑,拍着程皓的肩膀说道。 本来没指望这些后勤兵能起到太大作用,没想到居然捡到宝贝了。 “去打扫战场吧!” 赵连长瞥一眼美军中尉,用力推了程皓一把。 “是,连长!” 程皓也不客气,冲上前在美军中尉身上摸索起来。 缴获的武器弹药等军需用品都得上缴,由上级统一再分配,至于其他东西则便宜行事。战士们拼死拼活,在某些事情上,上级不会太过深究。 美军中尉的身家果然不菲,大衣下面藏着几块未开封的巧克力,腕上的银色手表花纹十分精美,两侧还镶嵌着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除此之外,程皓还在对方口袋里搜到一叠美金。 出来打仗还带着钱,不知道该说美军贪婪还是富裕。 程皓的动作很利索,不一会儿便将所有东西搜刮干净,军用物品上交,私人物品则塞进衣袋,随后收进空间中。 心念一动,程皓审视着空间中的物品,稍微数数,发现刚才竟收进去五百美金。 50年代500美金能购买十四盎司黄金,约等于后世的两万美金,十几万元,妥妥是笔巨款。 上战场一个多月,程皓就发了一笔横财,只能说美军军官真是富得流油,也不知道是不是贪了。 战争还没结束,仓促收拾完战利品的7连一行立即撤回后方以作休整。 回程时,望着周围稀疏的人影,程皓心中一沉。 算上程皓在内的六名补充兵,整个7连战后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存活。 为全歼美军一个排,志愿军打残了两个连的部队。就这样还算是运气好的。 美军的强大毋庸置疑,在武器方面几乎碾压志愿军。 志愿军即便集中优势兵力,对美军完成包围,也很难将其歼灭。 后面的战事依然残酷,绝不能因一时惨胜而掉以轻心。 回到后方没多久,程皓便收到团部调令,命令他火速上任7连三排的副排长。 程皓原本隶属于团部炊事班,只是一介普通士兵,即便升迁,也应该从班长开始做起。 这次直接给升到副排长的职位上,一是看在他击毙敌军中尉立下大功,二则是7连伤亡太惨重,实在拿不出更多一线骨干接替职务。 7连的情况只是一个缩影,整个702团,乃至参加长津湖的志愿军各部皆是伤筋动骨。 一线部队拼光后,只能调后勤人员上前线,尽可能压榨出兵力与敌人抗衡。 军令如山,程皓没有反抗,没有抱怨,只是默默收拾好东西,在何雨柱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团部炊事班,前往7连报到。 “皓哥,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望着程皓的背影,何雨柱发疯似地喊道。 “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程皓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1章 飞来横祸 【宿主:程皓】 【力量:9.6】(成年男性平均数值为5,极限20) 【速度:17.1】 【智力:11.6】 【耐力:9.6】 【技艺:10.6】 【幸运:9.6】 【能力:黑暗视野,超级回复】 【超级抽奖券:1】 前往7连报到的路上,程皓打开系统面板,照例将所有自由属性点分配到速度上。 如今他的速度已经接近拉满,各项属性亦十分可观,综合来看简直可以说是超人。 不过饶是如此,程皓亦没有升起半分骄纵与懈怠之心。在前线战斗过后,他深刻认识到战争的残酷与可怕。 即便所有属性拉满又如何,一发子弹照样能要他的命。 有力量更应该好好运用,绝不能浪战,将自己玩死。 【抽奖轮盘启动!】 程皓心念一转,输入指令,霎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分为三十六格的巨大轮盘,每格颜色不同,上面隐约浮现出一些文字,只是有些模糊不清。 【抽奖!】 脑海中一声令下,轮盘开始飞速转动起来,只是一息之间便旋转数百圈,最后突然静止下来。于此同时,每一格上的文字渐渐清晰起来。 【获得奖励:全属性上限提升5!】 将面板收起,程皓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长舒一口气。 真没想到属性上限居然还能提升。这次的奖励比任何实物奖励都更加激动人心,因为它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若是极限一直提升上去,没准以后程皓真能空手接子弹。 收拾好表情,程皓整理一下衣领大步前进。 前面就是7连修整的地方,程皓该上任了。 “程皓,你总算来了!” 程皓刚一靠近,赵连长便立即出来相迎。 “赶紧的,三排正等着你呢。” “是,连长!” 程皓快步跟上赵连长,来到三排的驻地。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雪地,程皓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连长,三排的人呢?” 寒风拂过,站在空地上的两人更显萧瑟。 “呃~” 赵连长呵呵一笑,挠挠烧焦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三排长还在医院躺着,至于其他人,还没调过来……” 程皓听完面色愈发僵硬,不敢置信地吐出一句话:“也就是说,三排现在就我一个人?” 好家伙,程皓没想到一上任就变成光杆司令了。 “现在暂时是一个人,不过你别担心,团里已经答应调派人手过来,你再等几天就好。” 赵连长将一把三八大盖和一盒弹药递给程皓,十分郑重地说道:“程皓同志,三排就交给你了!” 说完赵连长便急忙转身离去。 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 前面一场硬仗下来,7连基本打光。 能动弹的只有不到三十人,其中还有一半负伤。 为保全建制,赵连长只能先分出一个人,占住位置,他本人则率领能战斗的十几号人作战。 “嗨,一个人的排,也不是不行吧。” 程皓吹了会儿冷风总算适应过来。 参加长津湖战役的志愿军各部皆是伤亡惨重,702团早已将兵力压榨到极限。 调派人手什么的,听听就好。即便有人手,最多是几个负责后勤的新兵。没有老兵作为骨干,传授战斗技术,根本成不了气候。 接下来就只能靠程皓一个人了。 …… 激烈的战局容不得任何人喘息,7连刚休整两天便接到作战命令,再度开赴前线。 除去十来个新兵和一些武器弹药外,7连没有得到更多补充。 赵连长将新加入的战士全部编入直属的一排中。二排以及程皓所在的三排依旧是有将无兵的状态。 比二排,三排的情况更加惨淡。 二排的正副排长至少相互还能有个照应,程皓就只能一个人干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任何好消息。 出发前,程皓再度得到提拔,直接升任三排的排长。 不是因为程皓在休整期间又立了功,而是因为躺在医院里的前三排排长没能抢救过来,人已经没了。 “程皓,别难过,你现在是三排的排长,整个排都靠你了。” 7连如今只剩下三十多号人,一个满编排都凑不够,赵连长自然不会分开行军,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抵御着寒风的侵袭。 “好好干,没准以后7连就得靠你了。” 赵连长是老行伍,一眼就看出程皓天赋惊人,只要能熬过这场苦战,未来必成大器。 面对赵连长画的大饼,程皓一点都不感冒,他只想让对方赶紧闭嘴,千万别再立旗了。 不知该说赵连长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他刚说完没多久,在7连即将抵达战场时,一发炮弹从远方呼啸而来。 随着沉闷的爆炸声响起,立时便有几名不幸的战士被当场炸死。 “隐蔽!” 赵连长立即做出反应,呼喊着让所有人各自躲避。 程皓离爆炸位置不远,虽然没有被炸伤,但耳中一阵嗡鸣,脑中一片混沌,一时间竟愣在当场。 “快跑啊!” 赵连长跑过来,狠狠推了程皓一把。 程皓仿佛脱线的鱼儿,再度回到水中,恢复了呼吸,拼命向远处奔跑躲避炮击。 “轰隆隆!” 接连不断的炮击倾泻而下,突遭袭击的7连众人一时间被炸得人仰马翻,四散奔逃。 一轮炮击过去后许久,程皓终于从雪中缓缓探出脑袋,回头查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凄凉之景。炮火覆盖范围内一片焦黑,其中零散分布着战士们被炸碎的身体。 “有人吗,还有人活着吗?!” 程皓失神地一步步靠过去,不断呼喊着战友们的名字。 炮击来得突然,周围没什么掩体,7连的战士们瞬间便死伤惨重。 程皓是凭借着超乎寻常的速度方才跑远躲开,其余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连长,连长!” 等程皓靠近时,雪地里总算冒出四五个人头,开始各自搜寻上级。 “死了,全死了。 连长和排长全死了!” 幸存的人在周围搜索一番后,不得不面对眼前残酷的局面。 整个7连只剩下六人存活。 而且,这六人中除去一名老兵外,其余全是刚补充进来的新兵。 第22章 驰援 在炮击中幸存的几人站在雪地里面面相觑,许久方才缓过劲来,继而将目光集中到程皓身上。 7连死伤殆尽,接下来是该继续前进去执行任务,还是原路撤退向上级汇报情况,保存有生力量。这一切都得程皓这位硕果仅存的指挥员来拿主意。 满目疮痍的雪地上,程皓面色凝重,只觉肩上压着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 犹豫片刻,他还是咬牙做出决断。派一名新兵回去报告情况,其余人带上一切可用物资继续前进。 行军途中发生意外,向上级汇报是必须的。 其次战局激烈,在未丧失战斗能力的前提下,程皓不可能轻易撤退。 命令下达,在场众人皆无异议,立即分作两队,分头行动。 …… 刚抵达前线,程皓一行就受到友军的盘问。 寒风中,穿着单衣,整张脸冻得发紫的642团团长李正国一脸严肃地看着狼狈的五人,厉声质问道:“702团不是说要派遣一个连的部队过来支援吗? 怎么就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三天前,642团所属的82师包围了美军一个营的部队,并试图将其歼灭。然而,这支美军的抵抗异常顽强,82师在付出惨重伤亡后,迟迟不能克敌。 更糟糕的是82师缺乏冬装和武器弹药。连番猛攻下来,已经是弹尽粮绝,不得已向友军求援。希望各方能匀出部队和补给,帮助82师将这个营的美军部队吃下。 702团明明保证派遣一个连前来支援,谁知将只到场几个士兵。 李团长觉得受到了忽悠,心情很不妙。 面对李团长的指责,程皓没有感到愤怒,只是十分平静地开口答道:“报告长官,7连在行军过程中受到敌军炮击,连长以下大部成员牺牲,只剩下我们五人安全抵达。 请指示!” 642团缺少补给,仗打得很辛苦,程皓能理解李团长的心情,而且经历过许多生死危机后,他已经麻木了。脑子里只剩下如何完成任务,以及生存下去,至于其他根本不重要。 “嗨~” 闻言李团长神色一黯,郑重地向程皓一行敬了个礼。 7连不是没来,只是在半途中就损失殆尽了。他们没有畏缩,与在场的所有战士一样英勇,一样忠诚! “你们几个暂时编入一连二排,准备战斗!”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言语实在太过单薄。杀死敌人,为战友报仇雪恨,才是给逝者最好的交代。 “是!” “团长,这是我们搜集到的衣物和弹药。” 进入阵地后,程皓几人将身上背的物资全部卸下来。这些是增援的一部分,对于子弹即将耗尽的642团来说,甚至比他们几个人更加重要。 “好,赶紧分发下去,等等就要发起总攻了。” 这几天里,包括642团在内的几支部队几乎是不间断地向美军阵地发起进攻。打到现在,整个团还能战斗的只剩下两个连。其中一个连由于弹药耗尽,战士们只能穿着单衣,在接近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中,拿着工兵铲跟敌人肉搏,十分惨烈。 程皓一行顺着战壕一路前进,没多久就摸到一线阵地。 沿途的战壕两侧都布满弹坑,原本褐色的冻土早已被染黑,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一线阵地的情况更加严重,时不时就要遭到炮火洗礼,压得战士们难以抬头。 俯在地上,透过土垒的一个缺口,程皓远远望向前方的美军阵地。 由沙袋和土块堆砌的环形战壕前还设置着坚韧的铁丝网,美军各型轻重火力有序布置在阵地中,形成严密的火力打击体系,能应付各个方向上的敌人。 从美军阵地到志愿军阵地中间的空地上堆满了志愿军战士的遗体。各种残肢断臂目不暇接,可见此战伤亡之惨重。 “全体听令,准备进攻!” 连日作战,82师后勤状况都十分严峻,连子弹都供应不上,更不要奢求炮火支援。因此要想吃下这个营的美军,除了硬啃外别无他法。 当然,敌军的状态同样很糟糕。一个营的部队被团团包围,死死困在一隅之地。要不是有后方炮兵团和空中支援,早就崩溃了。 双方的耐力都濒临极限,就看是志愿军能一波总攻推平美军,还是美军能成功抵御攻势,趁着空档逃出生天了。 总攻命令下达,82师各部开始从四面八方分批次涌出阵地,对美军发起攻势。 每个进攻批次的士兵都不多,甚至有些人手中只拿了一把工兵铲。 毫无疑问,这就是添油战术。 都说添油战术是兵家大忌,兵力分散容易被各个击破,无异于送死。 82师的部队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指挥员愚蠢,而是根据实际情况,不得已采取这种战术。 美军的火力太过凶猛,一次性投入太多部队,在狭窄地形上难以打开,很容易沦为靶子,伤亡实在太大,只能分批次消耗敌军有生力量。 作为生力军的程皓几人被安排到第一波突击的队列中,从正北方对美军发起攻击。 战士们低着身体离开战壕后,以班为单位分成若干个三人战斗小组。三人战斗小组呈三角进攻队形,每名士兵分工明确,依次交替进行进攻、掩护、支援的任务。 多个班组形成散兵线,铺陈开来,依靠有限的掩体,迅速向美军阵地靠近。 这是起源于抗日战争时期的三三制战术,原则是适当分散兵力密度,以躲避敌军密集的火力,同时密切协同配合,层层推进。 程皓领着7连幸存的人,再加上几名四名友军组成一个战斗班组,冒着美军的枪林弹雨,很快便推进到两军阵中的位置。 程皓靠在一具尸体后面,架枪正想为队友提供火力掩护。然而没等他展现高超的射击技术,美军铺天盖地的炮火便向他们袭来。 “隐蔽!” 一行人只能暂时停止前进,各自寻法子躲避炮击。 美军装备的火炮数量庞大,一个步兵师就有54门105毫米口径的重炮、18门155毫米口径重炮、36门107毫米迫击炮。比志愿军一个军配置的火炮数量都多。 听着耳边的轰鸣声,程皓一行只能暗骂一句,“这帮狗娘养的,真是富得流油!” 第23章 穿越火线 现代战争对于后勤来说是一场噩梦,一轮炮击所倾泻的弹药是个庞大的数字。富裕如美军也不可能让火力覆盖一直持续下去。 当炮击结束后,英勇的志愿军从各个掩体中爬出来,继续向美军阵地逼近。 “哒,哒,哒……” 面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志愿军,美军各个火力点开始发力,霎时如雨点般密集的火光在苍茫的天地中飞舞。灼热的金属射流无情收割着生命,一个又一个志愿军倒在枪林弹雨中。 然而每当一名志愿军战士倒下,后面都会战士接替位置,越过牺牲战友的尸体,拉近与敌人的距离。 眼见志愿军越靠越近,战壕里的美军拼命扣动着枪械的扳机,原本漆黑的枪管开始泛红,热气升腾。 “该死,这群黄皮猴子难道不怕死吗!” 血肉之躯是有极限的,钢铁同样有极限,连续开火使得枪械过热,无法继续输出火力。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程皓一行迅速摸到美军阵地前。 几名悍不畏死的士兵直接猛扑趴在铁丝网上,用肉身为战友做垫,帮助他们越过障碍。 这些挂在铁丝网上的战士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等同于活靶子,唯有死路一条。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战斗到现在,已经有太多战友牺牲,上阵的士兵都已经做好死觉悟。拼上性命也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当越来越多人跨过铁丝网,攻入地方阵地中,战壕里的美军开始出现大规模伤亡。 两军只要搅在一起,远程火力支援便无法奏效,到时志愿军便能以兵力优势拿下胜利。以往几次小规模歼灭战几乎都是这样的剧情。 美军防线上的缺口越来越大,眼看胜利在望,天边突然有一队敌军飞机疾掠而来。 “不好!” 正准备翻越铁丝网的程皓心中大惊,急忙转身朝班组成员大喊:“快隐蔽!” “进攻,继续进攻,不要管飞机,继续进攻!” 后面班组的人丝毫没有理会程皓的预警,反而大声催促他尽快行动。 好不容易打到这里,哪有撤退的道理。 要是不能一鼓作气将美军阵地攻破,那么多人不就白死了吗。 情况紧急,程皓来不及解释,只能强拉着原7连的几名新兵趴下隐蔽。 “为什么停下来! 立刻执行命令,再不过去,我毙了你!” 眼见程皓退缩,后方一个班组的负责人跑过来,扯住他衣领怒吼道。 话音刚落,敌机飞至头顶上空。这次飞机没有用机枪扫射,而是往铁丝网附近的美军阵地上投下大量燃烧弹。 只是一瞬间,茫茫雪原上就升起一道宽阔的火线,将越过铁丝网攻入美军阵地内的志愿军笼罩。 “啊,啊,啊!” 旋即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片战场,震动寰宇。许多被点燃的志愿军在痛苦中失去理智地狂奔,亦或是在地上打滚想熄灭火焰。 可惜大多都是徒劳无功。 燃烧剂一旦附着在人身上除非将肉削下来,否则很难熄灭。 那些挣扎的战士最终要么被活活烧死,要么被美军射杀殆尽。 绝命的火线将志愿军的后续部队隔绝,外面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战友牺牲而无能为力。 “呼~” 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惊险避开燃烧弹的程皓慌忙爬起身,眼睛直直望着前方的惨状,呼吸变得十分沉重。 要不是他躲得够快,只怕已经被卷入火海烧成黑炭了。 一波燃烧弹空袭给志愿军造成巨大伤亡,更可怕的是还将进攻节奏打断,给包围圈内的美军以喘息之机。 在火墙消失前的时间里,美军能够从容消灭深入阵地中的志愿军,还能集中兵力等待突围时机。 明知美军接下来会如何行动,在场的志愿军却没办法去阻止。 许多战士都被炸懵了,需要时间重新组织攻势。 但敌军可不会等他们,只怕火一灭,他们便要开始突围。 如果不能将这个营的美军兜住,82师多日以来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前面将尽未尽的火焰,程皓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下来,他没有感到慌乱或是恐惧,只觉得无比平静,思路异常清晰。 “就是现在!” 一个念想突然在程皓脑海中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猛然起身,对着身后还在发愣的班组成员吼道:“进攻!” 说罢他便一马当先,踏上焦土,踩着牺牲战友尚未燃尽的尸体越过铁丝网,穿越火线,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突入美军阵地中。 后面还能出气的十几号人望着程皓英勇无畏的身姿顿生豪气,不管不顾顺着他蹚出的路线跟了上去。 火焰依旧在燃烧,焦黑的尸体散发着恶臭,令人感到不适。 清理完内圈的美军部队刚喘口气,想休息整顿一番,尖锐的枪声就将他们拉回残酷的战争中。 “呃啊~” 靠近前沿阵地的一名美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脑袋开了花,身体一颤,瘫软在地上,当场暴毙。 死亡来得如此突然,就像志愿军没料到美军的燃烧弹攻势一样,美军也没料到志愿军居然敢冒着烈火再度发起冲锋。 包围圈内的美军本就打算趁机打开缺口逃脱,此时突遭袭击,士气大跌,根本来不及组织人手反击,只能沿着预定的逃亡路线狂奔。 如果烈火连死亡都无法阻止敌人,那么这个世界上便再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们。 被包围的美军很清楚,再不逃跑,便是死路一条。 “杀呀!” 程皓对着逃跑的美军发出一声咆哮,仿佛要将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 这么多的痛苦和悲伤,这么多的憋屈与仇恨,一切都需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报偿! 打空枪里的子弹,程皓来不及装弹,直接疾驰上去,用刺刀结果一名美军士兵,随后丢掉手中的三八大盖,夺过对方手中的冲锋枪朝着其余美军扫射。 在击杀几名美军士兵后,逃亡的美军终于醒悟过来,转身还击。 一回头,他们便被身后的光景吓了一跳。那是他们此生难忘的光景。 一名中国士兵一手捏着一具美军尸体作为盾牌,另一只手压着冲锋枪对着美军疯狂扫射。 那如入无人之境的模样,仿佛地狱中的魔神,不可阻挡! 第24章 勇追穷寇 冲锋枪的枪口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割草切菜般收割着美军士兵的生命。 精疲力竭士气大跌,阵型溃散的美军士兵无法抵挡志愿军的突击,只能丢盔卸甲向南方跑窜。 程皓不会错过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不等后方战友跟上,他便孤身一人赶着溃败的美军士兵,掩杀过去。 几倍于常人的速度在这种时候展现出强悍的统治力,凡是被程皓盯住的敌人,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不仅逃脱不开,甚至连投降都做不到。 杀红眼的程皓不会给敌人举白旗的机会,他要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歼灭! 程皓杀得正兴起,包围圈南面再度响起重炮轰击的声音。 这一轮炮击的目的是趁着志愿军攻势受挫的间隙,在包围圈上强行打开一个缺口,好让残余美军撤退。 一想到残敌将要逃跑,程皓顾不上防御,直接将手中拎着的美军尸体丢在地上,再从尸体腰间取下几个弹匣重新上弹,随后便以最快速度追击溃军。 跑到美军南侧阵地时,程皓碰上美军残余大部,刚打出一梭子弹就遭到敌军猛烈的还击。 几十号敌军有序开枪压制程皓,面对如此密集的火力,程皓只能暂时躲进战壕中暂避锋芒。 这个营的美军部队已经死伤大半,只剩下最后一个排的兵力。 不过他们的指挥系统还没完全失效,在从阵地被突破的震惊中缓过劲来后,依旧能组织起有效的还击。 程皓躲进战壕里没多久,几个手雷就滚到他旁边。 头顶是敌军密集的火网,狭小的战壕里伸展不开手脚,程皓没法将手雷丢回去,只能狼狈遁走,躲开爆炸。 “咳,咳……” 战壕内弥漫的硝烟呛得程皓剧烈咳嗽,眼睛熏得生疼,视野变得模糊起来。 好在美军急着撤退,没有围上前补刀,否则程皓难逃一死。 程皓不顾性命的追击没有白费,残存的美军士兵为解决掉他浪费了宝贵的撤离时间。 等程皓调整好状态重新探出头时,志愿军后续部队抵达,将敌人死死咬住。 “排长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让程皓感到一丝安慰,7连过来的人还有活着的。这次他不用做光杆司令了。 在下属的搀扶下,程皓颤抖着站起身,喘着粗气下令道:“郑杰,不用管我,赶紧去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是,排长,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去!” 郑杰点点头,立即跟上追击的队伍。 程皓双手撑着膝盖,深呼吸几次,坐在地上稍事休息。 刚才的战斗体力消耗很大,而且程皓还被手雷爆炸的余波震伤,短时间没有继续追击的力量。接下来就要看战友们的了。 超级恢复运转,程皓体内的损伤开始迅速恢复,在休息的空档,程皓打开系统面板查看。 【宿主:程皓】 【力量:9.6】(成年男性平均数值为5,极限25) 【速度:17.1】 【智力:11.6】 【耐力:9.6】 【技艺:10.6】 【幸运:9.6】 【能力:黑暗视野,超级回复】 【可分配属性点:6】 【超级抽奖券:2】 程皓一路追杀,干掉十几个敌人,其中就有几个带有官职的,爆出不少金币。 脑中心念一动,程皓这次没有再给速度加点,而是将所有属性点都分配到耐力上。 以前只是速度快,几波爆发过后就力又不遂。 现在将耐力提上去,程皓是又快又持久,战力暴增。 程皓嘴角不自觉翘起,再将两张抽奖券用掉。 【获得能力——超级爆发(全属性提升20%,持续5秒,冷却一小时)】 【获得初级治愈药剂三支!(仅供宿主个人使用)】 超级爆发只能持续短短5秒时间,不过程皓完全不感到鸡肋。这种能力简直太有用了。 战场上跟人拼命,生死只在一瞬间,别说五秒,一秒的全属性提升都难能可贵。 【使用初级治愈药剂。】 战争还没结束,程皓不管怠慢,立即将伤药给自己涌上。 瞬间一股暖流在体内蔓延开来,程皓的伤势在几秒内完全恢复。 程皓觉得自己再度充满了力量,他捡起武器,迅速站起身,加入追击美军的队伍中。 将速度飙到极限,程皓很快超过战友来到最前线,映入眼帘的是从缺口往外逃的美军,还有十几具双方士兵的尸体。 程皓只是轻轻瞥一眼,瞳孔猛然大震。 地上躺着的尸体中,就包括有刚刚分别的郑杰。 只见郑杰胸前一片湿红,显然是中了很多枪,瞪大的眼睛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程皓心生悲凉之感,这是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痛苦。 如果程皓没有命令这个年轻人去追击敌军,也许他就不会死了。深切的负罪感令程皓赶到十分难受,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该死的混蛋,灭了你们!” 程皓的哀伤和悔恨只持续了数息,他很快调整好状态,继续追击逃窜的美军。 战场上生死各安天命,程皓并没有做错什么,他的命令是正确的,要怪只能怪敌人。他要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战友的在天之灵! 程皓正要追上去咬住敌人,阵地上突然落下一波炮弹,震天的爆炸声中,许多志愿军战士来不及躲避,直接被炸得尸骨无存。 “该死!” 程皓无奈地怒吼一声,急忙寻掩体隐蔽。 不得不说,美军的战斗力确实强悍,炮兵部队在世界范围内都属于最顶尖的水平。敢在敌我双方距离如此接近的情况下发动炮击掩护残部撤退,实在令人惊叹。 等炮击停止,程皓爬起身抖掉衣服上的尘土,没等后方队友恢复过来便孤身一人再度发起追击。 包围圈东面,82师前线指挥所内,一众指挥员在收到前线战报后,皆是捶胸顿足,难掩失望之态。 全师将美军一个营的兵力牢牢围困中,连日攻坚,付出数千伤亡,竟没能将敌军全歼。 美军的营长最后带着二十几名残兵突破了包围网,成功脱困。 第25章 戮杀 “师长,赶紧派警卫连去追吧。 敌人还没跑远,兴许还能追上,下命令吧!” 82师指挥部内,几位参谋集体向师长请命。整整一个师,万余人的部队,竟然吃不下敌军一个营的几百号人,这仗打得实在太丢人。 要是不想办法将逃跑的敌人消灭,对上对下都很难交代。 “嗨,你们以为我不想吗!” 82师师长叹口气,冻裂的双手拍在地图上,渗出暗红的血花。 “打成这样,我也很难受。 只是各部情况都太糟糕,已经无力再追击了。 强行追击,不知道还要付出多少伤亡,风险实在太大了。” 82师此次的失利一方面是敌我双方武器差距较大,另一个原因则是天气问题。 82师隶属于第9兵团,入朝时没有携带冬衣和足够的物资。 这些天的围攻中,冻伤冻死的战士比被敌军杀伤的战士还要多。 现在师里各部都精疲力竭,再穿着单衣去追击敌军,很多战士会活活冻死在路上。 为了二十几号敌军,冒这么大风险,实在不值得。 “那让我亲自带一小队人去追怎么样?” 旁边另一位参谋提议道。 一个师那么多人,即便死伤惨重,依旧能凑出人手进行追击。 “不行。” 师长再度果断拒绝,身为一支部队的领导者,他必须时刻保持冷静,顾全大局,绝不能意气用事。 “美军有空中支援,况且,他们的支援部队也快到了。 咱们必须立刻修整,准备撤退。” 这场围歼战本就要求速战速决,拖延这么多天,已经超出原定时间。 现在每拖延一分钟,负责阻敌增援的友军就得付出多一分伤亡。 师长不能只考虑自己部队的情况,还要考虑全局的战况。 “这帮混蛋,真可恶!” 师长下达命令,指挥部内的其余人只能服从,各自出动,安排部队原地休整,准备撤退。 …… 82师众人打扫战场时,程皓仍在顺着脚印追击逃亡的美军残部。 不是他违抗军令,而是之前跑得太快太急,将队友全部甩在身后,压根没接收到军令。 杀疯的程皓宛如一头嗜血的恶狼,嗅着敌军残留的血迹一路追寻,悄然靠近。 逃出二十余里,暂时脱离战场的美军残部停在一片树林中稍作休息调整。 他们松开头盔的绑带,一边喘气,一边诅咒道:“该死,这群该死的家伙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的上帝啊,总算逃出来了。 那些家伙被燃烧弹点着后,居然还想着扑上来跟我们同归于尽,他们简直就是地狱里的魔鬼!” 经过这场惨烈的战斗,美军对志愿军有了新的认识。 志愿军绝不是瘦弱可欺的黄皮猴子,而是一支训练有素,战斗经验丰富的强悍部队。如果不是因为装备差距,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果然,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还是得靠实力。 魔鬼是个褒义词,但用在这里,也代表着美军的肯定。魔鬼总比黄皮猴子听着顺耳。 “先生们,坚持住。 等安全回到后方,我请你们喝啤酒!” 侥幸逃出生天的美军营长振臂一呼,激励手下的士兵。 现在还没到安全区域,他们还得继续逃亡,避免被志愿军追上。 “遵命,长官!” 苦战过后,没什么比一大杯啤酒更能安抚心灵,要是再配上鲜嫩的牛排和烤肉就更妙了。 至于长官会不会被喝到破产,不是他们这些大兵该考虑的事情。 美军的军官待遇十分优厚,时不时还能捞一笔外快,可谓富得流油,想必不会介意些许开销。 受到激励的美军残部正要出发,后方林中突然射出一梭子弹,还没反应过来的营长,以及身旁的两名美军瞬间被击中要害,当场倒地身亡。 其余的二十名美军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长官齐齐一怔,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枪声再起,又有两名美军毙命后,他们才各自散开,寻找掩体躲避,并伺机还击。 【击毙美军少校,奖励五张超级抽奖券,黄金五千克,自由属性点5】 清空弹匣的程皓躲在树后面重新填装子弹,脑海中响起的系统音令他感到一阵狂喜。 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第一波就将美军指挥官给干掉了。而且剩下的十几个美军失去指挥,乱作一团,就方便程皓收拾了。 “该死,这帮魔鬼是怎么追到这儿来的!” 寻到掩护的美军士兵伸出枪,朝着程皓所在的方向扫射,头都不敢探出来。 这波突袭来得太过突然,他们一时间搞不清敌军人数和确切方位。只能打草惊蛇,通过火力覆盖逼迫敌人暴露位置,再行计较。 “停火!” 一轮扫射过后,树林里没有传来反击,意识到问题的美军士兵赶忙招呼战友停下。他们剩下的子弹不多,一旦弹药耗尽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死了吗?” 靠前的三名美军相互对视一眼,组成阵型交替掩护,从掩体中走出来,准备上前查看。 当他们一步步搜查到程皓隐蔽的树木时,却发现树后面什么都没有。 “去哪儿了?” 一名美军话音刚落,他们头顶便响起扣动扳机的声音。 “哒,哒,哒!” “该死,在树上!” 后面的美军意识到程皓就藏在冰雪覆盖的树冠上,急忙开枪扫射掩护队友。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程皓将上前的三名美军击毙后纵身一跃跳到地上,借着树木和地形躲开敌人的子弹。 “撤,快撤!” 转眼间,二十三人的逃亡队伍就战死八人,幸存的十五人无心再战,扫射一波后压制后,便立即转身逃跑。 被恐惧吞噬的美军士兵全然失去理智,忘记了将后背暴露给敌人才是最致命的。 他们一逃跑,程皓就立即跟了出来。 在拥有远超常人速度的程皓面前,他们根本逃不掉。 十几次呼吸过去,没等他们逃出树林,身后枪声再度响起。 又有几名幸运儿抽到大奖,结结实实吃到花生米。 一名被击中大腿的美军栽倒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嚎叫声。 “投降,我投降!” 第26章 赶尽杀绝 失去反抗能力的美军丢掉武器,举起双手向程皓求饶。此举没能换来谅解,只能得到一颗冰冷无情的子弹。 干掉倒地的美军士兵后,程皓继续瞄准其余敌人,扣动扳机开枪射击。 “咔!” 没有子弹从枪膛里射出,一个弹匣的子弹全打光了。程皓退掉空弹匣,探向腰间,什么也没摸到。战斗太过激烈,以至于他忽略了弹药的数量,身上全部子弹都耗尽了。 没有犹豫,程皓直接扔掉手中的空枪,捡起投降美军弃在地上的步枪继续战斗。 然而拉动枪栓过后,他才发现这把枪里同样没有子弹! 难怪刚才那名美军会投降,原来是子弹耗尽,确实没有战斗能力了。 逃跑的美军士兵发现身后枪声停止,瞬间意识到程皓子弹耗尽。一名胆大的美军当即回头,准备射杀追击的敌人。只是他刚转过身,视野便出现一个急速放大的枪托。 随后,“砰”地一声响,美军士兵的脸被飞来的枪托砸了个踉跄,脑中嗡嗡作响,手指忍不住扣动扳机一通乱射。 没有瞄准,子弹全飘到天上,一发也没射中目标。 趁着美军混乱之际,程皓全速冲上来,一只手卡住美军士兵握枪的胳膊,另一只手抽出美军腰间的战术匕首,一刀插入咽喉,顿时血流如注。很快那美军士兵便没了气息。 剩余六名美军转过头,发现战友被一刀捅穿喉咙,吓得心惊肉跳。顾不上战友的死活,连忙一齐开枪要将程皓击杀。 程皓当即启动超级爆发的能力,获得短时间全属性的提升,将速度拉到极点。 在其余美军开枪前,用手中的美军尸体做挡板,另一只手按着冲锋枪扫射。 “突!突!突!” 双方距离很近,眨眼间便分出生死。 六名美军倒下五个,程皓腿部被击中数枪,单膝跪倒在地上。枪里的子弹再度打空,没能歼灭最后的敌人。 人的能力终究是有极限的,以一敌六,程皓还是差了一点。 现场仅存的美军士兵没有犹豫,果断对准倒地的程皓扣动扳机。许是太过紧张,这一枪没有命中要害,只是打在程皓持枪手臂的肩膀上。 不过也不碍事,程皓肩膀受伤,没法投掷手中的枪械,已经失去最后反抗的余地。 下一枪,只需要再来一枪就能将这个屠杀了二十余名美军的魔鬼干掉,只需要一枪就能结束战斗,带着胜利活着回到后方。 “咔!” 美军士兵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程皓的心提到嗓子眼,随后传来的声音令双方皆是一惊。 枪里没子弹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开玩笑,死斗进行到现在,双方竟打光了各自枪里的所有子弹,接下来就只能…… 率先反应过来的程皓忍着身上撕裂的剧痛,赶忙拔出旁边尸体脖子上的匕首,随后如同恶鬼般扑向懵逼的敌人。 程皓身上有好几处枪伤还在不断往外冒血,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便美军不攻击,他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时间不站在程皓这边,所以他更需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拼死一搏。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超级爆发的时限还没结束,程皓仍然享受着能力的加成。即便身受重伤,也足以完成这最后一击。 看着拿刀扑过来的程皓,美军士兵彻底乱了阵脚,他慌张地扣动着扳机,希望枪口能射出子弹,将眼前的恶鬼消灭。 很可惜,没有奇迹发生,程皓扑了上来,将他压倒在地上,双手发力狠狠将匕首往对方心窝子里扎。 被按在地上的美军士兵双手顶住匕首,感受着一点点刺入胸腔的刀刃,奋力挣扎,扭动四肢,嘴里念叨着:“不,不,不,不要,饶了我,饶了我……” “你们是优秀的战士,我要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那就是赶尽杀绝!” 程皓用蹩脚的英语回应着美军战士的求饶,手中不停,再度发力,将匕首压入对方的胸膛中。 “呜~” 心脏被刺穿的美军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双手颓然放下,意识开始涣散。 弥留之际,他最后一个念头是,追杀他们的恶鬼居然会说英文!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跑到这种鬼地方,与魔鬼战斗呢? 没有答案,迎接他的唯有冰冷的死亡。 “呼~” 干掉最后一名敌人后,程皓紧绷的神经陡然一松,身体瘫软向旁边倾倒,仰头躺在地上。 【使用初级治愈药剂!】 战斗一结束,程皓立即开始处理伤口,持续的失血令他感到头晕目眩,意识混沌,再拖下去只怕会死在这里。 【系统提示,需要先将子弹取出,药剂才能发挥效果!】 “我去!” 程皓心中暗骂一声,只能强忍剧痛,将三处伤口的子弹硬生生抠出来。做完这一切,他全身冒汗,止不住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咽气。 好在系统奖励的药剂效果强悍,三处伤口的血很快止住,伤势得到有效控制。 【使用初级治愈药剂!】 程皓没有节省,将最后一支恢复药剂用掉,加快伤势恢复。 休息一会儿后,程皓再从空间中取出一些红糖塞进嘴里补充能量,再随便扒拉一口干净的血补充水分,随后开始打扫战场。 二十多名美军身上的肩章要带回去当做立功的凭证,除此之外,二十名美军身上的财货也十分可观。 一顿搜罗下来,程皓手里多了好几块名表,还有两千多美金。 将一应物品收入空间中,程皓拖着虚弱的身体踏上返程的道路。 美军可能会派部队过来接应,再不跑被追上就麻烦了。 …… 程皓刚离开没多久,一队美军就来到案发地点。 望着地上盖了一层薄雪的二十几具尸体,为首美军面色十分沉重。 “长官,三营营长的尸体找到了。” 属下汇报的消息令为首美军军官面色愈发不善。 “我知道了,带上遗体,撤吧!” 直到三营残部逃出包围圈时,美军后方指挥部的所有人都在赞叹三营士兵的英勇顽强。 没想到当救援部队抵达时,他们终究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 第27章 归来 寒风呼啸,地面的雪还未化开,天空再度降下鹅毛大雪,覆盖万物。 程皓拖着虚弱的身体顶着寒风前行,身上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每走一步路都疼得不行。 “呼~呼~” 再走一段路程,困意攀上心头,程皓实在走不动道,只能就近在一棵树下堆出一个雪窝子,用缴获的几件美军大衣裹紧身体,而后再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不知昏睡多长时间,程皓苏醒过来,推开雪窝子的瞬间,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苍白的脸多出几分生气。活动一下身体,动作十分利索,没有一丝迟滞,看来伤势全都恢复了。 “总算是活下来了。” 程皓感到十分庆幸,得亏之前将两支初级治愈药剂用掉,维持住身体的状态,否则他可能已经陷入永眠,无法醒过来。 伸了个懒腰,呼吸着雪后清新的空气,程皓只觉得神清气爽。 大雪掩盖了战争的痕迹,把一切深深掩埋,大地上只剩下一片白茫茫,仿佛前些天那场血战从未发生过一样。 来不及感叹大自然的威力,程皓吃了些红糖和雪,稍微恢复体力便踏上归途。 【宿主:程皓】 【力量:10.3】(成年男性平均数值为5,极限25) 【速度:17.8】 【智力:12.3】 【耐力:16.3】 【技艺:11.3】 【幸运:10.3】 【能力:黑暗视野,超级恢复,超级爆发】 【自由属性点:5】 打开系统面板,程皓才发觉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七天。 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道战友们情况怎么样了。 程皓将属性点平均分配给速度和耐力,马不停蹄朝702团驻地跑去。 …… 702团驻地,炊事班内,何雨柱面对伤愈归来的郝班长,再难掩盖内心的悲痛,眼泪止不住落下。 “呜~呜~呜~ 班长,皓哥牺牲了,他死了!” 郝班长面色一沉,回到炊事班外,没见到程皓身影时他便猜到某种可能性,只是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没想到,自己看好的年轻人终究是战死了。 “柱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甭管如何,郝班长想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好替程皓料理后事。 “皓哥前几天被分派到7连执行任务,一去就再没回来。 今天团部的人告诉我,7连的人已经全部阵亡了!” 何雨柱抹着眼泪哀声说道。 两人一起参军入伍,在战场上程皓对何雨柱多有照顾,还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现在程皓战死,何雨柱悲痛万分,不能自已。 “那找到他的尸体没有?” 郝班长经验丰富,战场上的情况十分复杂,不是没有误判阵亡的可能。必须有切实的证据才能定一个人的生死。 “没有。 前线很多人的尸体都炸碎烧坏了,根本没法辨认。 不过七连没有活着的人,他……” 一想到程皓尸骨无存,想带回去好生安葬都做不到,何雨柱哭得更加伤心。 “柱子,别伤心了。 既然没找到尸体,兴许他还活着也说不定。 他家里有什么亲人吗?” 郝班长前两句是安慰,最后一句才步入正题。 多年行伍,郝班长心里清楚,战死沙场成为烈士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人死后,无法判定阵亡牺牲,只能当做失踪人员处理,连烈士的补偿和名誉都得不到。 那才是最悲哀凄惨的。 “他爸妈早年就没了,就一个人,在四九城也没什么亲戚。” 何雨柱摇摇头,一脸悲怆地说道。 “嗨……” 了解情况后郝班长也有些压制不住悲伤的情绪。 家里没人,要是评不上烈士,死后连香火拜祭都没有,很快就会被世人遗忘掉,那才是彻底的灭亡。很不幸,程皓刚好属于此列。 没等炊事班的两人悲痛太久,团部开拔的消息就通知下来。 702团连番苦战,伤亡惨重,难以维持建制,保证战斗力,必须转移到后方进行休整。 收到命令的何雨柱大惊失色,目光呆滞地喃喃道:“不行啊,我们一走,万一皓哥还活着怎么办?” “柱子,别担心,这次战役是我们打赢了。 敌人已经被赶回南边,周围全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 只要程皓还活着,很快就能被友军找到,然后跟我们汇合。 咱们先退到后方再等他吧。” 付出如此惨烈的伤亡,中朝联军成功收复平壤,将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赶到三八线附近。 第二次战役基本结束,以中朝联军的胜利落下帷幕。 “好吧。” 留在原地没什么用,何雨柱只能听从安排,跟着大部队往后方撤退。 …… 离开森林后,程皓脱下美军的大衣收入空间中。 战役结束,长津湖周边地区已经被志愿军所控制,穿着敌军的服饰有被友军误伤的风险。程皓可不想栽在这种蠢事上。 一路狂奔,回到642团阵地时,程皓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七天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他们早已打扫完战场,全军撤退了。 没找到人的程皓只得返回702团驻地看看,不出所料同样不见人影。 没办法,程皓只能一路向北搜寻,跑了一百多里地才碰上一支志愿军部队,从他们口中知晓702团的去向。 上级在知晓程皓的事情后立即派遣人下来核实情况。 “程皓同志,辛苦了!” 特派员在临时驻地内找到程皓,先是一阵嘘寒问暖,而后方才谈起程皓失踪掉队的事。 “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当时你被派遣支援642团,配合……” 特派员的话还没说完,程皓直接抬手打断对方的盘问,而后从大衣里掏出一沓敌人的臂章,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枚美军少校的臂章。 “美军第三营少校营长以下,共计二十三名美军,已全部歼灭。 这是美三营营长的配枪。” 说着程皓从腰上取下一把精致的手枪压在臂章上便不再言语。 看着桌上带血的臂章以及手枪,在场人齐齐一怔,而后立即站起身肃立,向程皓敬礼致意。 第28章 归途 临时驻地的接待室内一片寂静,特派员没有继续询问,桌上的一切就是程皓的回答。 82师苦战数日,付出超过三千伤亡,最终成功将美军第三营全部歼灭,一个不留。 82师全体官兵的努力和牺牲没有白费。正是他们所做的一切,换来了程皓歼灭敌军的宝贵机会。有美军第三营营长的肩章和配枪为证,足可告慰英烈伤者。 “还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没有,我想立即返回702团复命。” 程皓轻声打破沉默。 702团七连在前去支援的路上突遭袭击,连长等人不幸牺牲,程皓不得已临危受命,接起重担。 现在大功告成,程皓也该去祭拜一下赵连长。告诉赵连长,他没有辱没七连的名头。 “请稍等片刻,我们会立即跟上级反映,争取尽快送你回去。” 特派员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向程皓敬了个军礼,快步转身离去。 …… “什么?!你再说一遍,情报可靠吗? 美军第三营的残部被歼灭了?!” 82师师长郑国栋眼睛瞪得宛如铃铛,急切地跟电话另一头的情报人员确认情况。 “报告首长,情报属实。 美军亲自发布的伤亡通告,第三营已经被全歼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肯定的声音。 一支部队遭到全歼会影响士气,如果不是情况属实,美军绝不会承认。 “嗯,我知道了。 再帮忙查一下,是哪支部队干的。 我得好好谢谢友军,帮咱们82师报了仇!”郑师长的情绪十分激动。 这些天他一直惦记着美军第三营,如今敌人遭到全歼,心中大石总算落地了。 “明白。” 挂断电话,郑师长长舒一口气,向站在旁边的曹政委和一众师部成员宣布好消息。 消息一传出,师部内顿时群情振奋,不少人甚至忍不住哭出声来。 长津湖战役打得艰苦,第九兵团最好的战绩是一次性歼灭美军一个团。 82师苦战多日,全歼一个营也算说得过去。 众人还没高兴多久,师部内的电话再度响起。 郑师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亲自接通电话:“喂,我是82师师长郑国栋。” “师长,美军第三营被全歼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郑师长眉头一皱,本以为是军情报科的人打过来的,谁知道竟是自己的老部下,642团团长李正国打来的。 “哦。” 郑师长淡淡应了一声,而后面色骤然一变,疑惑问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部的人是也是刚收到情报科的消息,李正国没理由这么快知道。 “这个……” 李正国犹豫片刻,稍微收拾心情整理思路后方才答道:“总攻前702团派遣了几十号人过来支援,半道上遭到炮击,只剩下五个人过来。 其中有一个叫程皓的战斗很勇猛。 美军飞机投下燃烧弹后,他是第一个突破敌军阵地的人。 后来在追击美军的时候失踪了。 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战死了。 谁知过去几天后他活着回来了,还带着美军第三营营长的肩章和配枪……” “嗯,我知道了。” 郑师长点点头,平静地问一句:“702团派过来支援的人还有活着的吗?” “没有,除去程皓外,全部牺牲了。” 说到这里,李正国语气一滞。 702团派来的支援部队如此英勇敢战,他当初还责怪人家,实在太不应该了。 “所以说,702团过来的人全都牺牲了,对吧?”郑师长缓缓踱步,师部内的其他人似乎被某种氛围影响,皆默然无语,不敢出声打扰。 “是……不是……还剩一个程皓活着,其他人全部牺牲。”李正国认真答道。 郑师长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十分严肃:“我看你是昏了头! 702团派过来的人分明已经全部牺牲,战报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怎么能看走眼?!” “不是,师长,程皓……” 不等李正国继续说下去,郑师长立刻打断道:“你在胡说什么,程皓是你们团的人。 跟702团有什么关系?” “师长,咱们这样做不好吧。”李正国终于醒悟过来,明白了上级的意思。 这是打算强抢啊! “有什么不好的,来到咱们的地盘,就是咱们师的人。 你赶紧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郑师长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从别的部队调个人,对于郑师长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事情办成,82师就算尽得全功了。 …… 在临时驻地休息两天,等来了归队通知的程皓立即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他带的东西很少,除去一杆防身用的三八大盖外,只有一包干粮和一个水壶。剩下的战利品全都被他塞进空间里保存起来。 一场战役结束,程皓收获满满,空间里堆放着不少现金财物,还有二十条枪。这些枪是从美军身上缴获的,品质十分优良,唯一可惜的就是子弹太少,只剩下不到两百发。日后如果要恢复7连的编制,这些装备就是程皓的本钱。 程皓一路疾行,刚出到村口便碰上赶来的李正国。 “李团长,有什么事吗?” 见到认识人的程皓沉闷的心情缓和不少。前些天的战役虽然艰苦,但到底有许多人活了下来。而这些人跟他都算得上是过命交情。 “程皓,我可算找到你了。 上级有命令,调你到642团担任6连的连长,你赶紧跟我走吧。”李正国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李正国可没有说谎,郑师长的命令确实是上级的命令,他就是在执行命令。 “不对啊,我刚收到返回702团的通知,怎么……”程皓眉头一皱,疑惑问道。 比起去642团,程皓当然更希望能回到老部队,何雨柱跟郝班长还在等他呢。 “情况有变,咱们先出发,路上我再跟你说。” 李正国一点不犹豫,直接拉着程皓的胳膊就要将他拽走。 甭管怎样,等回到642团的地盘,就是木已成舟,程皓想跑都跑不掉。 “李正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敢抢我的兵!” 程皓脑中还是一片混沌,远处再次响起一声厉喝。 第29章 抢人大战 “刘轩,你们702团不是去后方修整了吗。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正国看着来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动作还是不够快,被正主给逮住了。 “团长!” 反应过来的程皓赶忙向刘轩敬了个礼。在团部炊事班干活,他当然认得702团的团长。 “呵呵。” 刘轩轻笑一声,走过来拍拍程皓的肩膀,点点头夸奖道:“击毙美军第三营营长,全歼美军残部二十三人。 程皓,好样的,没给咱们702团丢脸!” 宣誓完主权,刘轩转过头看着李正国,冷哼一声,沉声言道:“好你个李正国,把我派去支援7连霍霍个干净,连这根独苗都不放过,你真是太过分了!” 李正国毫不退让地怼道:“这事你还好意思说。 说是拍一个连,其实就只有几十号人。光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后到我们团的只有五个,我还没找你说理,你到是埋怨起我来了。 把程皓让给我们团当做补偿,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闻言刘轩不怒反笑,啧啧出声:“李正国,我以前是没发现你脸皮比城墙还厚啊。 五个人怎么了,光是程皓一个人就顶得上一个连了。 要不是程皓打得漂亮,把逃跑的美军全给弄死,别说你们642团,你们整个82师脸上都不好看。 一个师吃不下美军一个营,这仗打得太窝囊了。” “你……”李正国刚要辩解,就被刘轩再度打断。 “你什么你,别跟我废话。 这次把人借给你,功劳算你们的,事情就算了吧。” 刘轩说完,没给李正国反驳的机会,转身对程皓说道:“程皓,咱们走。团里的人还等着咱们呢。” “是,团长!” 程皓立即应声答道,能回原部队还是回原部队好。 跟着702团混,以后还有可能驻扎在四九城附近,离家不远。跟着642团,没准哪天被调回南方,到时候人生地不熟日子可不好过。 “嗨呀!” 看着离去的二人,李正国急得干跺脚,这次失策了。 …… 赶了几天路,程皓跟刘轩总算回到后方702团的驻地。 “程皓,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晚上记得到团部开会。” 刘轩交代一句便自顾离去。 程皓已经回到团部,一切尘埃落定,642团的人想抢也抢不走了。 程皓答应一声,迫不及待地往炊事班方向赶。 702团驻扎在朝鲜北部邻近国界的大湾村中。 原本大湾村由于战乱,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一些破旧的房屋。后来志愿军抵达,将村子稍作休整,充当后勤补给枢纽。此时不止702团,几个从前线撤下来的团也在附近驻扎休整。 靠近村中心位置的一栋土房冒着炊烟,那便是702团团部炊事班所在地。 “柱子,班长!” 回到团部炊事班的程皓情绪十分激动。出生日死这么多天,总算见到故人了。 “皓哥!” 正在做饭的何雨柱一见到程皓便抛下大勺,跑过来相迎。 “你还活着,太好了!” 何雨柱激动得快哭出来。 这些天他一直担忧程皓的安危,直到前几天听团长说程皓还活着,他才稍微放心。 如今难兄难弟重逢,自是欣喜若狂。 “程皓,欢迎回来。” 郝班长笑着看向程皓,目光中满是欣慰。他看好的年轻人终是熬过难关,活着回来了。 “班长……” 寒暄良久,当锅中传来一丝焦糊味时,三人才反应过来,急忙处理起大锅里的饭食。 许久不见,三人的配合依旧默契,一如往昔。 “班长,怎么一次性煮那么多啊?”看着灶上沸腾的两口大锅,程皓有些疑惑。 即使参战前702团团部也不需要消耗这么多食物,更何况战后人员损失惨重,更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这些饭不全是咱们团的。 柱子的手艺你是知道的。 咱们团撤到亚湾村休整的时候,又一次703团的团长来团部做客,尝到柱子的手艺,顿时就生出主意。 要让柱子兼顾一下他们团部的伙食,后来又有两个团要拼伙,所以做得久多了些。” 说着郝班长脸上露出些得意的微笑。 “柱子,真有你的,今晚我可要有口福了。” 何雨柱的才华能得到赏识,程皓感到很高兴。 好雨柱由于战斗能力不足,上战场后一直没有多少发挥空间,这下总算能发光发热了。 “皓哥,你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何雨柱拍着胸口保证道:“别的我不敢说,做饭我在行。” …… 傍晚美餐一顿,休息一会儿,程皓准时前往团部报到。 作为7连目前的实际负责人,完成支援任务的程皓需要向团里述职。 “报告!” 第一次参加团部会议的程皓有些紧张,站在门口神情严肃的向屋内众人敬礼。 “快进来,就等你了。” 刘团长没有废话,直接招呼程皓进屋。 屋里的人不多,算上程皓只有十人,这些就是702团目前连级以上的所有干部,可见伤亡之惨重。 程皓局促地迈入屋内,坐到会议桌下首位置。人员到齐,会议正式开始。 刘团长将团里所有干部召集过来,是有大事宣布。 “同志们,咱们团入朝以来连续参加两次战役,在广大战士以及各级指挥员共同努力下取得丰硕战果。 与此同时,我们也付出巨大的伤亡。 包括程政委在内的一众军官和士兵受伤牺牲。 由于伤亡过大,部队难以维持建制,上级研究决定,我们702团将返回国内进行整编。等整编完毕再入朝作战。” 刘团长说完,在场干部皆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沉重的神色。 沉默片刻,一营长深吸一口气,抿嘴站出来说道:“团长,咱们还能打,要不你跟上级说说,咱们直接原地整编,就不用回国了吧。” 两场战役得胜,702团虽然损失惨重,但士气高涨。 下面的战士就等着休息好,上战场给死去的战友报仇,求战之心十分热切。 这种时候回国,只怕会令他们产生不满的情绪,影响士气。 第30章 升任连长 万事开头难,702团作为第一批入朝的部队,付出许多辛苦和牺牲好不容易打开局面。 现在局势稍微稳定下来就让他们撤回去,当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一营长,不要意气用事。 志愿军各部都伤亡惨重,人手紧缺,咱们留在朝鲜境内根本不可能完成重整。 必须回到国内才能尽快补充兵员和装备恢复战斗力。” 刘轩严肃的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之意。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回国整编是上级的命令,不是在跟他们商量,容不得讨价还价。 再说702团伤亡超过六成,已经丧失大部分战斗力,留在朝鲜境内除了空耗宝贵的补给外,起不到太大作用。不如早日撤回国,减轻前线的后勤压力。 开战之后,联合国军一直没有放松对志愿军补给线的打击。中朝之间的公路、铁路、桥梁每天都会遭到美军飞机的轰炸。为维持补给线路的运行,工兵部队几乎是拿血肉之躯在硬扛敌人的枪炮,物资转运情况依旧十分严峻。 再不想办法减轻后勤压力,不用美军进攻,志愿军都很难维持下去。 其他干部还是有些不甘,程皓倒是面容平静,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对于撤回国内休整这件事,程皓是持支持态度的。一则上级命令不可违背,二则连月高强度战斗,他的身心都很疲惫,也希望能休息一阵子,顺便消化一下战果。 身上这么多钱没地方花,程皓心里刺挠。 是该回到四九城好好享受一阵。 “团长,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还没能帮政委报仇呢。” 提到政委的时候,包括刘轩在内的军官皆是黯然。 第二次战役初期,702团在转移的时候遭到敌军飞机轰炸,程政委和几名团部成员为保护重要文件不幸牺牲。 这是702团开战以来损失的最高级军官,亦是全团的伤痛。 “咱们只是暂时回去一段时间,以后还有机会上战场,等咱们重整部队,再上前线,多杀几个敌人给政委报仇!” 身为团长,刘轩需要顾全大局,也要照顾下属的意见和情绪。 一营长为政委的事感到悲伤,刘轩何尝不悲痛,一起搭档多年的好兄弟突然没了,真比剐他肉还难受啊。 “后天我们就要出发,回去后安抚好战士们的情绪,别出什么岔子。” 说完要紧事,刘团长转头看向全程一言不发的程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沉重的话题过去,是该说些高兴的事,顺便鼓舞一下大家伙的士气。 “这是7连的代理连长程皓同志。 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程皓这次给咱们团争光了!” 在场几位干部纷纷点头附和,看向程皓仔细打量起来,会议室内的气氛放松不少。 程皓的事迹他们都听说了。 一开始很多人还不相信。一个入伍不到三个月的新兵,居然孤身追击敌军上百里,干掉二十多人,安全归来,简直就是奇迹。跟步枪打飞机比也是不遑多让。 当收到上级确认的消息时,团部一片沸腾,大家伙都嚷嚷着要见识一下这位小英雄。 所以刘团长才会亲自过去一趟,把人给接回来。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牛犊子真把老虎给顶死了。” “别胡说,他哪里是什么牛犊,分明就是幼虎。该说幼虎擒牛才对。” 几位干部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不亦乐乎。 “安静。” 刘轩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对着程皓温和说道:“代理起连长,开始述职吧。” 刘轩没有在会议开始提程皓的事,就是担心部下们情绪上头。万一下面的人把程皓架起来,以他为旗帜,要求继续留在朝鲜作战就麻烦了。 “是,团长!” 程皓秉承着多看多听,少说少做的原则。他能当上代理连长有很大运气成分,面对团里的前辈可不敢放肆。 起身将追击歼灭美军的事情大略说完,程皓立正站好,等待团长指示。 “自古四大军功,先登、破阵、斩将、夺旗。 你小子一场仗打下来就拿下两大功,难怪82师这么急着想把你抢过去,实在了不得啊。” 程皓拿下的两大功绩是斩将和夺旗,干掉美军营长后,还将他的肩章作为战利品带回来传示四方,鼓舞军心士气。功劳之重,足以评上一等功,是全团的荣耀。 “都是连长和班长教得好。” 程皓没有居功自傲,眼神从容,语气诚恳,不显骄气。 此番功绩是全军上下,所有战士和指战员共同努力的成果,不是他一人的功劳。在众多牺牲的烈士面前,程皓不敢称英雄。 “胜不骄败不馁,是个好同志。” 刘轩满意地点点头,给出最终结论。如此年轻实干的好同志,不枉他亲自走一遭。 至此,程皓这个新人正式融入团干部的行列。 “经过团里开会决定,正式升任程皓同志为七连连长!” 团部内响起一片掌声,有才干的年轻人得好好任用,不能埋没人才。 任命下达,程皓还有些迷糊,他想过自己会得到提拔,但到真正升官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十分激动。 不久前,他还只是炊事班的一个小兵,现在却成为一支连队的主官,身份的转变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团长,我没上过军校,也没带过几次兵,恐怕……” 兴奋过后,程皓重新恢复理智。 带领一个连作战和自己一个人独自作战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凭借系统的加成,程皓能够一个人大杀四方,带上一百多号人却未必能取得好效果,他害怕自己做得不好,会耽误战士们的性命。 “这有什么,在场的人都没上过军校,一样把敌人打得哇哇叫。 没带过兵,多带几次就好。 你在战场上熬过,比那些纸上谈兵的人强多了。”刘轩拍拍程皓的肩膀鼓励道。 打仗是一门实践的学问,唯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能知晓其中的诸多细节。 能在两场激烈的战役中活下来,并取得惊人的战果,程皓已经积累不少军事经验,再稍加指点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 第31章 衣锦还乡(一) 会议结束当晚,刘团长亲自领着程皓前往七连驻地,接手连队事务。 此时的七连就剩下三十几名伤员,各班排基层指战员死伤殆尽,几乎丧失作战能力。 程皓上任后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人员不足,而是士气问题。 将为兵胆,连队中的骨干尽没,剩下的士兵就如同无头苍蝇,陷入迷茫,提不起勇气战斗。 刘团长安排程皓做七连的连长,正是要借程皓的威名,给他们吃颗定心丸,以求最快速度恢复状态。 事实证明,程皓的名声确实好用,效果拔群。七连的人一听说他孤身一人追击美军,单杀美军营长的事迹,连队内部原本死水般的氛围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军中尊崇强者,像程皓这种战斗英雄最受欢迎。 程皓跟大多数战士的起点差不多,甚至比大多数受过正规训练的战士还要差。然而这些并不妨碍他建立功勋,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 七连的战士都渴望像程皓一样,有朝一日脱颖而出,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完成交接事宜,夜色已深,程皓没有留在七连,起身返回团部炊事班。他的行李全放在炊事班,晚上得回班里过夜,再者还得跟何雨柱他们说说调任的事。 …… 亚湾村房屋有限,炊事班跟许多部门一样没有专门的宿舍,基本就是在办公的房间里铺上一些稻草当床睡觉。 程皓回来的时候炊事班灯火已经熄灭,他不想吵到何雨柱和郝班长休息,轻手轻脚摸进屋内,寻到留给自己的位置就准备睡下。有什么事等明天早上再说。 “程皓,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难不成是摸美军哨兵惯了?” 屋内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程皓一跳,他哈口气,轻声埋怨道:“班长,这不是怕吵到你们睡觉吗? 我可是一片好心啊。” “皓哥,没想到你今晚会回来。 我们还以为你搬去七连住了呢。”何雨柱同样没有睡着,转过身朝着程皓的方向说道。 郝班长紧接着打趣道:“是啊,咱们七连长不住连部,跑我们炊事班来做什么?” 程皓升任连长的事在团部传开,郝班长他们已经知晓。 对于程皓调任七连这件事,郝班长他们不舍之余,都很为程皓感到高兴。 升官是好事啊! 以程皓的能力一直埋没在炊事班,那才可惜。 “瞧你们说的,一天是炊事班的人,一辈子是炊事班的人。 我调到七连难道你们就不认我了?”情知两位战友是在开玩笑,程皓乐得奉陪。 何雨柱连忙摆手,装作一副惊慌的模样:“不敢,不敢。 您现在可是大连长,我一小兵,哪儿敢跟您甩脸子啊。” “臭小子,敢损我,找揍是不是?” 程皓抬手做出要打人的姿势,何雨柱连忙躲到郝班长身后告状。 “班长,你评评理,皓哥他欺负人。” “行了,都给我安生一些。 别打扰大伙睡觉。” 郝班长出言止住两个闹腾的新兵。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之间两个多月就过去了。 程皓跟何雨柱两人入伍时的场景,郝班长还记得很清楚。 没想到何雨柱那么快就成为一名合格的炊事兵,而程皓更是成为一支连队的主官。这种转变让猝不及防的郝班长不禁有些恍惚了。 收拾一下心情,郝班长对程皓认真提醒道:“程皓,你入伍不到三个月就晋升连长,升职速度之快全军都罕见。 能有今天全是你的造化,你不用太过谦虚。 当然,更不能骄傲。 你在军中任职时间太短,欠缺资历,很多事可能还没搞懂。 碰到什么事要多跟上级请教,跟连里的老兵多商量,尽量避免疏漏。 好好干,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程皓一战成名,不止是团部,连师部,军部都计划将他塑造成模范典型。 这将会给程皓带来巨大的红利。 凭借这份红利,程皓未来的仕途会很顺畅,只要立下足够的战功,升职提拔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名声能给程皓带来巨大的好处,当然也伴随着一些麻烦。 众人瞩目之下,程皓的闪光点会被放大,污点同样会被放大。 如果操作不当,出现重大失误,程皓不仅功名尽毁,还可能会跌落地狱。 偌大的名声是机遇,也是挑战,能否把握住,全看程皓了。 “班长,我记住了。”程皓点点头,无比认真地说道。 人红是非多,团里崇拜程皓的人很多,眼红他的也不少。就说七连内部,同样有人对程皓不满。只因他空降下来,占据连长的位置,碍着某些人进步了。 团里真正关心程皓的人不多。对于这些人,程皓会好好珍惜,不辜负他们的好意。 “你明白就好,别的话不用我多说,睡觉吧。” 见程皓心态如此平稳,郝班长心中的担忧散去不少。 三人都没有再出声,很快便进入梦乡。 …… 腊月中旬,702团正式开拔,返回国内重整。 出发当天难得是出太阳的好天气,温暖的阳光驱散战士们心中的阴霾,照亮回家的道路。 亚湾离国界不远,不到一天时间,702团众人就来到鸭绿江边。 天气寒冷,江面结冰,不过冰面厚度有限,车辆还是得从浮桥上通过。 程皓极目远眺,只见浮桥上车流密集,数不清的卡车正在交通员的调度下有序前进。 眼看浮桥太堵,腾不出空间,刘团长让人上河查探一下冰层厚度。 在得知冰面足够厚实,可以通行后,便让团里的战士们直接从冰面上通过,不再挤占浮桥通道。 冰面很滑,不少没溜过冰的战士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上。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众人的热情,一行人相互搀扶,有说有笑地行走在冰面上,显出一派众志成城的气象。 702团大部分战士的家都在北方,渡过这条江,有些战士就算抵达故乡了。 连日苦战,许多人都思乡心切,步子不由得加快起来。 正当702团前锋抵达鸭绿江中间位置时,远方天空中突然出现几个黑点,惊得众人大惊失色。 第32章 衣锦还乡(二) “飞机,是敌军飞机!” “空袭,快隐蔽!” 经历过空袭的志愿军战士们一发现敌机便下意识寻找掩体躲避。 只是部分战士已经上了冰面,根本找不到可以隐蔽的地方,只能分散开来,避免扎堆,尽可能减少伤亡。 “不要慌! 敌机的目标是浮桥。离浮桥远一些,慢慢往岸上撤!” 刘轩团长第一时间察觉到敌机的意图。 敌机从朝鲜南部大老远飞过来,肯定不是为了专程找702团的麻烦。他们要做的是炸毁桥梁,破坏志愿军的补给线。 因此702团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远离浮桥,避免被敌军投下的炸弹波及。同时冰面上厚度有限,遭到轰炸,很可能会裂开,得赶紧上岸避免落水。 飞机速度很快,702团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敌人便已逼近。 望着袭来的飞机,站在冰面上的程皓面色阴沉如水。七连多是伤员,行动不便。这波轰炸下来不知要损失多少人员。 明明已经抵达边界,眼看就能回到国内,美军飞机偏偏这个时候来寻晦气,实在令人气愤。更让人无奈的是,他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被动挨打。 敌机飞至,准备朝着挤满车辆和人员的浮桥投弹。 就在所有人捶胸顿足之际,鸭绿江西面的天空中出现几个黑点。 “那是……飞机?” “敌人的飞机怎么从咱们那边飞过来了?” “笨蛋,那是咱们的飞机,咱们的!” 己方战机抵达,在场的志愿军战士顿时沸腾起来。 以前没有空军支援,他们只能被动挨炸,今天可算能出口恶气了。 不少人甚至忘了逃跑,举起帽子和枪疯狂挥舞,向天上己方的飞机致意。 美军显然没想到志愿军有能力派出空军支援,前来轰炸补给线的飞机全是轰炸机,没有带战斗机护航。 速度较慢,机动迟缓的轰炸机在战斗机面前就如同肥鸡碰上老鹰,除了四散逃窜外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双方空军只交战不到一刻钟,前来轰炸的八甲美军飞机就被击落六架,仅剩下两架尾部冒烟的轰炸机得以脱身折返。 “团长,美军飞行员跳伞了!” 程皓快步跑到刘团长身前,指着飘向朝鲜境内的一顶降落伞汇报道。 刘团长望了一眼,叹了口气,惋惜道:“离得太远,估计有十里地。 咱们团马上就要过河,不好追啊。” 俘虏美军飞行员是不小的功劳,这次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但考虑到702团糟糕的情况,刘团长还是忍住,没下令派人去追击。 “团长,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小时之内不管成不成,我一定回来!” 程皓刚刚升职,按理来说应该韬光养晦,不去冒险。但如此大好机会摆在面前,他还是想抓住。 谨慎是好事,但过于谨慎以至贻误战机就不好了。 立功的机会就摆在眼前,程皓要是想都不敢想,那还是别当兵了。 “你一个人行吗?” 刘团长有几分意动。 “二十几号美军我都没怂过,区区一个美军飞行员有什么好怕的。” 以程皓目前的身体素质,能打赢他的人屈指可数。 “好,就等你这句话。 刚刚美军空袭,整出不少乱子,重新整理部队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你快去快回!” 刘团长就欣赏程皓这股子狠劲。 要是没了这股劲,以后很难有大作为。 “是!” 程皓应了一声,将部队交给副手,拎上一把加兰德步枪,孤身一人全速朝美军飞行员降落的方向跑去。 …… 作为坠机的美军飞行员,詹姆是幸运的。比起那些没来得及跳伞就嗝屁的同僚,他至少保全了性命。但同时他也是不幸的,由于风的缘故,他飘到一片树林子里,连伞带人都挂在树上,动弹不得。 “该死,树怎么这么高!” 脚下悬空的詹姆望着地面,心中直打颤。 此时他的位置离地面大约有五六米,接近两层楼的高度。掉下去可能会骨折,运气不好甚至可能丧命。 “呼~” 身处敌占区,周围都是敌人,万一被抓住,同样会丢掉小命,至少詹姆是这样认为的。 在美军的宣传中,志愿军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会用各种残忍的方式折磨俘虏。包括但不限于逼迫俘虏用两根木棍进食等等。 反正就一个意思,落到志愿军手里绝对生不如死! 从树上掉下去会死,留在原地被逮住也会死。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詹姆决定拼一把,无论做什么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腰间的匕首开始切割降落伞的绳索。 在绳索即将断开的那一刻,詹姆闭上眼睛,大叫一声:“我的神啊!” 也许是神感受到詹姆的虔诚,落地后他并没有被直接摔死。 当然,也没有奇迹发生,他的两条腿实打实摔断了。 “喔~喔~” 断腿的剧痛让詹姆发出一阵凄凉的哀嚎。他后悔了,后悔冒险割断绳子从树上跳下来。 现在他双腿受伤,非但没法逃脱志愿军的追捕,还要忍受伤痛的折磨,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詹姆在地上嚎了不知多久,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哎呦,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把腿摔折,自己受苦不说,还得我麻烦一趟。” 詹姆惊慌地转过头,忍着剧痛去摸腰间的配枪想要还击。 如果不能击杀敌人,那他就要用枪自我了断,反正不能被敌人抓住,落到生不如死的下场。 “砰!” 循声悄悄摸到詹姆身后的程皓完全没给他反抗的余地。 詹姆枪还没抽出来,脑袋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枪托,视野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好我过来一趟。 否则这白捡的功劳,就要落到别人手里了。” 程皓感到十分庆幸,相信自己的直觉,果然是正确的。 将詹姆手中的枪夺过,从空间内取出一根绳子捆住手脚。 程皓将这位美军飞行员扛在肩上,往江边而去。 第33章 衣锦还乡(三) 鸭绿江边,702团的众人正在重整队伍。 虽然中方的战斗机成功将敌机击退,但美军飞机投下的炸弹还是对交通线造成一定影响。 受到波及的702团在混乱中有不少人员受伤,携带的物资也出现损毁,得收拾好才能继续出发。 正当所有人埋头苦干时,完成任务的程皓一路小跑回来。 远远望见程皓肩上扛着东西,刘团长悬着的心放松下来。 程皓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顺利得胜而回。 “报告团长,擒获美军飞行员一名!” 程皓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径直来到刘团长面前,将肩上詹姆卸下。 “愕啊!” 由于程皓没有控制力道,碰到脚的詹姆被疼醒。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落入敌人堆中,詹姆吓得直打哆嗦,眼神中满是惶恐。 手脚捆缚,配枪剥夺,他连自尽都做不到,彻底沦为砧板上的一块鱼肉。只能寄希望于敌人的仁慈。 “七连长,好样的。 我得再给你们连记一功。” 刘轩看着地上的詹姆呵呵笑道。 落地凤凰不如鸡,且看这被擒住的美军飞行员还怎么嚣张。 “谢谢团长!” 程皓没有客气,认是他亲手带回来的,甭管怎么样,都有一份功劳。 “团长,刚刚就是这家伙开飞机炸咱们。 我看不如直接宰了,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702团的人很快围过来,对着詹姆指指点点。 他们以前没少吃美军飞机的苦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敌军飞行员,可不会轻易放过。 “对,直接弄死他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不情愿要收拾詹姆。 詹姆听不懂中文,但并不妨碍他从志愿军的神情和动作中猜到意思。看来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根据战俘公约,你们不能……” 吓坏的詹姆只能搬出战俘公约以求自保。 只是志愿军的战士们同样听不懂英文,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而且他喋喋不休的话语,显然起到了反作用。 “洋鬼子,叽叽喳喳的说什么呢!” 一名志愿军战士听得烦闷,拿着枪托就准备给詹姆来一下狠的。 还好刘团长及时出手制止,才避免他遭受血光之灾。 “程皓,人是你抓回来的,你说该怎么办?” 下面的人群情激愤,刘团长需要一个台阶才好安顿詹姆。 “这家伙摔断两条腿还想着拿枪反抗,还算是条汉子。 我看还是按照规矩,交给上面的人来处理吧。”程皓认真说道。 志愿军内部对待俘虏自有一套程序,程皓犯不着自作主张,违反纪律。 “好,就听七连长的!” 刘团长没有浪费时间,立即派遣人手将美军飞行员押过去交给负责管理浮桥的军官。 在向上级汇报完后,702团再度踏上返乡的道路。 由于美军飞机的袭击,他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是该尽快出发了。 …… 跨过鸭绿江,换乘列车一直坐到四九城下站。整个行程与出发时几乎没有区别,不过当走下列车时,程皓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经过战火的洗礼,程皓与何雨柱都变得更加成熟,外貌上没有特别大的变化,气质却是焕然一新。 “终于回到四九城了!” 贪婪呼吸着故乡的空气,何雨柱只觉得整个人快要飘起来。 以前在城里住着的时候,何雨柱也没觉得四九城有什么了不得。 出去一趟后才发现,家里是真的好啊! 住的是砖瓦房,吃的是白面馍馍,不用害怕被敌人袭击,不用担惊受怕。 跟战场比起来,在家里过的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咱们这回是衣锦还乡了。”程皓忍不住感叹道。 就凭上过战场这份资历,院里谁见他们不得竖一个大拇指。更何况程皓还立下许多功勋,以后程家要是写族谱,他必须得单开一页,甚至单开几页,来大书特书他的事迹。 702团众人下车回到驻地,刘团长简单安排完重要事宜,全团便开始轮流放假休整。 打了将近三个月的仗,所有人都身心俱疲,是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处理完七连内部事务,程皓与何雨柱一同返回阔别已久的四合院。 两人刚一进院,正巧碰上贾张氏。 “贾大妈,我们回来啦!”何雨柱一见面就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看着回来的两人,贾张氏先是一愣,随后阴沉着脸嘟囔道:“还没上前线多久,怎么就逃回来了?” 毫无疑问,贾张氏非常不希望程皓二人回来,或者说,两人死在战场上才符合她的心意。 可惜天不遂人愿,程皓他们就是好好地回来了。 “嗨,贾大妈,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逃回来。 我跟浩哥在前线打仗立了功,是堂堂正正地衣锦……衣锦什么来着?” 何雨柱说到一半转头看向程皓。 “衣锦还乡。”程皓轻声提醒道。 “没错,我们是衣锦还乡,可不是逃兵!” 看着得意的何雨柱,贾张氏恨恨说道:“呵,瞧你们那怂样,估计是躲在后面才侥幸活着回来的吧。 装什么呢?” “你……” 被这么一说,何雨柱当场气急,要上去跟贾张氏理论一番。 程皓按住何雨柱的肩膀,摇摇头,淡淡说道:“柱子,咱们现在是有身份的人,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在程皓看来,贾张氏就是一坨玩意儿,光是靠近都觉得臭,他是一点踩的欲望都没有。 “咱们赶紧去跟你爸报喜吧。” “嗯。” 二人没再理会贾张氏,径直往院里走去。 各家邻居见二人回来,纷纷上前围观问候。 这个时代缺少获取信息的渠道,邻居们都想听听战场是什么情况,程皓二人这段时间遇到过什么新鲜事。 二人一路应付着邻居们,终于来到中院,何家屋前。 听到儿子归来消息的何大清出到门外静候。 何雨柱在见到父亲的一瞬间,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几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何大清面前,眼含热泪说道:“爸,我回来了!” “好儿子,快起来,让爸好好看看。” 何大清赶忙扶起儿子仔细端详。 “瘦了,也变壮实了。 赶紧跟爸说说,你这段时间怎么过的。” 第34章 还钱 夜幕降临,冬天的四九城开始刮起大风,寒意逼人。 不同于外面的严寒,四合院何家屋内是一片暖意融融。几盏油灯驱散屋内的黑暗,不大的房间里摆着两张圆桌。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一众邻居们围在一起边吃,边听何雨柱讲述着战场上的见闻。 为庆祝儿子平安归来,何大清在家中设宴招待邻居们。 这个时代物资有限,无论红白喜事,还是各路宴席,一般每户都只派出一个人参加,避免给主人家造成太大负担。 饶是如此,二十几号人还是将房间占满。 还有更多不能入席的大人和小孩挤在门窗旁边,顶着冷风听何雨柱讲故事。 何雨柱是个好面子,且表现欲望很强的人,众多观众捧场令他感到十分激动,一张嘴便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仿佛恨不得将看到的一切全给倒出来。 特别是讲到有关程皓的事是,何雨柱更是兴奋异常,讲到激情处直接站起身,配合着手势比划起来:“你们是不知道,我第一次碰到敌人的时候有多惊险。 那时咱们几十号人迷路,被对面一个团追杀。 一个团!上千号人! 要不是皓哥枪法好,抹黑一枪干掉对面的机枪手,我们一个班全得死在那儿。 当然,我也有出力,枪和子弹是我给递过去的。” 说到后面何雨柱不禁挺起胸膛,转头看向旁边的程皓,脸上露出一丝骄傲之态。 虽说何雨柱在战场上没击毙过一个敌人,但他还是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绝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那次是靠班长带队,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程皓谦虚道。 只是干掉几个南韩兵而已,没什么好吹牛的。 “哼~” 邻居们听得正兴起,角落里忽然响起不和谐的声音。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贾张氏正端着一碟花生米想往口袋里倒,她一边作案,一边不忘嘲讽。 “我就说嘛。 不过是运气好没被子弹打死,灰溜溜逃回院里耍什么威风呢?” 程皓二人平安归来,贾张氏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见晚宴上何雨柱不停嘚瑟,她心里更不爽,所以就开始阴阳怪气恶心人。 “贾张氏,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大清拍桌而起,指着贾张氏怒道。 今天是何家大喜日子,贾张氏敢在何家宴席上寻晦气,就是在何大清头上撒野。何大清可不会惯着这死肥婆。 出乎意料,竟是易忠海站出来帮忙打圆场:“大清,消消火。好男不跟女斗,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她偏要得寸进尺!” 何大清不是好相处的人,岂会轻易放过。 “贾张氏,院里每户都只来一个人,凭什么你们家来俩人? 你们贾家搞特殊,是想脱离群众?”何大清张嘴就是一顶帽子扣下。 在场的邻居们看向贾张氏的眼神渐渐不善。不患寡而患不均,贾家趁机占便宜的行为令人不齿,大伙都看她很不顺眼。 贾张氏一向没脸没皮,全然没把邻居们的不满放在心上,冷笑一声道:“何大清,你真是个小气鬼,不就多一个人吃饭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能来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本来程皓不想多事,但贾张氏一再捣乱,他实在看不下去。 “贾大妈,你还没随份子钱呢。” 程皓不想跟泼妇理论,只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让邻居们对贾张氏的不满更上一层楼。 面对邻居们审视的目光,贾东旭最先扛不住,他扯扯贾张氏的袖子,想让她别再搞事,省得丢脸。 贾张氏听完程皓的话,顿时上了火气,全然不顾贾东旭的提醒,指着程皓大骂道:“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我当初就不该资助你! 养条狗还懂得恭顺主人,你……” “贾张氏,你说什么呢!” 程皓还没说话,何雨柱就先忍不住了。 贾张氏嘲讽他还能忍,说程皓的坏话就忍不了了! “皓哥上阵杀敌,是国家的功臣,你凭什么污蔑他! 再乱说话,别怪我不客气!”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易忠海赶忙出来劝架。“今天柱子跟程皓回来,是该高兴的好日子,大家不要再吵了。 柱子,刚才正说到关键的地方,你赶紧接着讲下去吧。 大家伙都等着听呢。” “易忠海,你刚收下贾东旭做徒弟,就想帮贾家拉偏架吗?” 同在轧钢厂工作,何大清对易忠海的情况很了解。 要不是跟贾家有利益关联,易忠海绝不会趟这趟浑水。 “大清,我没有。”心虚的易忠海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不想院里的关系闹得太僵。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事好好说嘛。” 易忠海确实心向贾家,但他并不打算为贾家与程皓等人交恶。 程皓跟何雨柱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肯定不是简单货色,与他们俩相比,贾东旭远远不够分量。 要不是因为师徒名分,易忠海甚至懒得开口。 “贾大妈,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要是你后悔当初资助过我,我可以马上把钱还给你。”程皓看向贾张氏,十分平静的说道。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由于当初捐助的事,程皓明面上不好对贾家动手。 得先把界线划清,才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好啊,还钱来!” 贾张氏闻言大喜,抬手伸向程皓,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她正是为自己那点钱打水漂而不满,现在有机会把钱拿回来,再好不过。 “好。” 程皓爽快地掏出钱递给贾张氏。 刚递到半途,易忠海就抬手阻挡。 “程皓,贾张氏只是一时糊涂,你……”易忠海话还没说完,贾张氏一把夺过钱,自顾数起来。 “易大爷,你也想把钱要回去对不对?” 易忠海既然敢站出来,程皓索性一次性将钱还清,省得以后麻烦。 “不是……我……嗨呀……”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易忠海有苦难言。他是想缓和关系,可没想跟程皓断绝关系。 “不用说了,我马上还你。” 第35章 划清界线 何家屋内,一众邻居目光灼热地看向易忠海,不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没想到易忠海是这种人。 说好的资助,谁成想竟然是这样。” “挟恩求报,真不地道。 枉我以为他还算条汉子。” 易忠海面露苦涩,本是想劝架,没想到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程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 比起一点钱,当然是跟程皓攀上交情更重要。再说易忠海要是把钱给要回来,邻居们还不得笑话他。 易忠海爱惜羽毛,他可不像贾张氏那样没脸没皮。 “不对,这钱不对,少了!” 没给易忠海解释的机会,贾张氏这个猪队友就开始搞事。 程皓看着作妖的贾张氏淡淡问道:“钱我数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少,怎么会不对?” 贾张氏将手中的钱收起来,缓缓说道:“还有利息没还。” “什么?资助还要算利息?!”贾张氏的无耻刷新了何雨柱的三观,今天他算是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了。 “所谓有借有还,说到还钱,那自然离不开借钱,既然是借钱,当然要算利息。”贾张氏昂着头,一脸理所当然。 这恶婆娘大智慧没有,恶心人的小伎俩倒是不少。今天既然已经得罪人,索性得罪到底,把好处捞足。 “你要多少利息?” 程皓不想跟贾张氏浪费时间。先将眼前的事解决,等后面他自然会把债讨回来。 “那时候你穷得叮当响,还是得我们资助,你才能顺利参军。 我给你的钱是雪中送炭,你多还我一倍不过分吧。” 此言一出,在场邻居一片哗然。 “贾张氏,真亏你说得出口。 两个月连本带利翻一倍,高利贷都没你黑。 你要是这么算,我可要去跟警察举报你放高利贷了。”何大清冷冷怼道。 贾张氏在何家屋里闹事就是在打他的脸,他可不会惯着。 “贾张氏,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咱们是资助,怎么能要利息呢。”易忠海有些后悔跟贾家扯上关系。 就贾张氏这作死的性子,迟早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谁开玩笑了,我说得有错吗!”贾张氏丝毫不退,在她看来,没多加几倍利息已经算客气了。 “贾张氏,你要利息可以。 不过得按照公息来,银行多少利息,我就给你多少利息。 再多一分没有。” 程皓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收拾贾张氏。 原本他并不想计较太多,但贾张氏硬要作死,就别怪他心狠了。 “程皓,不至于这样吧。”易忠海还想最后尝试一次,试着能不能缓和双方的关系。 即便不能,也要尽量将自己给摘出来,以免受到波及。 “易大爷,别再说了,你那份也按利息算。” 还完钱后,程皓转头笑着看向何大清:“何大爷,你那份怎么算?” “程皓,你小子是在损我啊。 战场上那么危险,多亏有你照顾柱子才能安全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谢恩,哪儿有脸要钱啊。” 何大清摆摆手,一脸不屑地瞟一眼懵逼的易忠海,还有数钱的贾张氏。 “我可不像某些人,不要脸!” “就是,皓哥,没有你我已经死了。 你要是得还钱,那我不是得还命啊。”何雨柱立即附和道。 “好,既然资助的事弄清楚了。 那也该说说份子钱的事了吧。” 程皓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起来。 程皓不报隔夜仇的人,贾张氏敢恶心他,他马上就要报复回去。 “急什么,饭都没吃完就要给钱,酒楼里也没这规矩。”贾张氏明摆着不准备给钱。 她就是想拖下去,等宴会结束直接逃跑不认账。 “你别打岔,各家都给了,你也赶紧把份子钱付了。”程皓不容置疑的说道。 今天程皓在这里,贾张氏来不了账。 份子钱想给得给,不想给也得给! “我就不给,你能怎么样?!”刚收回钱的贾张氏得寸进尺,耍起横来。 “贾张氏,别胡闹,赶紧付钱吧。”易忠海说着努力向贾东旭使眼色,希望他站出来阻止贾张氏发疯。 再闹下去,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易忠海,当初你资助程皓,不就是看上人家房子吗? 装什么呢!”得意忘形的贾张氏就是一条疯狗,谁敢上前她就咬谁。 “你……”易忠海指着贾张氏,头上气得快冒烟。 这蠢婆娘真是没救了! 在场邻居们都看着,敢在这里耍无赖,犯了众怒以后在院里可没法过。 “妈,您就少说一句吧。 一点钱而已,我们马上给。” 扛不住压力的贾东旭总算站出来,在贾张氏埋怨的眼神中将份子钱递给何大清。 “何大爷,这钱不对啊。”程皓只是瞥一眼便提出质疑。 “小子,你是不是眼瞎! 这份子钱有什么不对的!” 贾张氏还在心疼贾东旭浪费钱,程皓一开口质疑,她立刻怼回去。 “你们是两个人来吃饭,当然得付两份钱!”划清界线后,程皓彻底放开手脚,果断出击。 “没错,一个人吃饭,付一份钱。 两个人吃饭当然得付两份,大家伙说对不对!”何雨柱敲着碗筷大声附和道。 “是这个理,贾张氏得付两份钱!” 在场邻居忍耐许久,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对付贾张氏的机会。 眼见邻居们情绪激动,贾东旭看向易忠海寻求意见。易忠海没有给出任何回复,只是默默转过头,装作看不见。 贾张氏接连作死,事到如今,易忠海也没有办法。 “妈,要不咱们……”贾东旭弱弱地劝道。 “不够,就是不给,我看今天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气头上的贾张氏丝毫不退缩。 “不给也没关系。 两个人付一份钱,只能吃半场宴席,现在请你们滚吧。”程皓冷笑一声,指着门口说道。 “忘恩负义的小混蛋,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挨骂的贾张氏站起身,伸出手挠向程皓。 程皓随手一挡,抓住贾张氏手腕用力翻转,瞬间便将其制住。 “啊,疼,疼,疼……” 被拿住关节的贾张氏疼得冷汗直流,全然没有之前的硬气。 “放开我妈!” 见贾张氏受制,贾东旭一拳打向程皓,想替母亲解围。 程皓另一只手如法炮制,轻轻松松就将贾东旭的攻击挡下,反手将其制住。 第36章 丢出去 “啊~” 凄凉的惨叫声在屋内回荡,汇成一曲动人的乐章。 邻居们看着吃瘪的贾家母子,快意之余,对程皓更多几分敬畏。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两个多月的战场生活将程皓历练成一把锋利的钢刀,再也不是当初任人欺负的小年轻。 “松开,快松开,手要断了,要断了!” 扭到胳膊的贾东旭疼得汗如雨下,身体如筛糠般抖动。 “你说什么?”程皓非但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慢慢加大力道,看着挣扎的二人,仿佛像是在看两只虫子。 开战以来,死在程皓手里的敌人有好几十个,真要下杀手,轻而易举就能弄死贾张氏和贾东旭。 “对不起,错了,我错了,饶了我们吧~”贾张氏喘着粗气求饶。 贾张氏是个吃软怕硬的泼妇,平时也就能恶心恶心人,碰到硬茬立即就变成怂包,提不起半分气势。 “哼~” 程皓冷哼一声,将手松开,随后抓住二人的衣领,拎鸡崽儿般将二人提起来。 “麻烦让一下。” 程皓拎着贾家母子,越过拥挤的人群来到门口,超级爆发能力运转,将两个惹人厌的混账东西丢出屋外。 “哎呀!” 吓破胆的贾家母子全程不敢反抗,直到被丢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发出惊呼声。 解决完碍事的人,程皓拍拍手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享用晚宴,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亲眼见识到程皓的雷霆手段,邻居们好似中了定身法,都愣在原地不敢乱动。 之前何雨柱吹捧程皓如何厉害的时候,邻居们都还带着看笑话的心态。此时才终于明白何雨柱所言非虚,程皓是有真本事的人。 贾家母子加一块得有三百斤重,程皓轻轻松松就能拎起来,还能把人丢出去,没有强悍的力量是绝对做不到的。 甭管程皓在战场上表现得怎么样,在院里他绝对是最能打的人。满屋子人加一块儿都不够他收拾。这种狠人他们可得罪不起。 缩在人堆里的易忠海心惊之余,肠子都快悔青了。他真恨自己瞎了眼,居然把主意打到程皓身上。而且还因为贾家的俩蠢货开罪程皓,简直亏麻了。 感受到邻居们异样的眼神,程皓眼睛一瞥,淡淡说道:“大伙这是怎么了,吃饭啊。” 程皓一发话,回过神来的邻居们赶忙收回眼神,热情地向程皓敬酒。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攀不上交情,也不能得罪人。 没有贾张氏恶心人,宴会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直到夜深,邻居们才各自散去。 宴席结束,程皓没有赖在何家,打扰何雨柱一家团聚,拖着七八分醉意的身体回到自己屋里。 离家两个月,房子没什么变化,看来何大清有不定时打扫过。 程皓从柜子里拖出一条被单,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 “嘶~你轻点~” 捂着胳膊的贾张氏疼得龇牙咧嘴,转头一脸埋怨地看向帮她上药的贾东旭。 贾东旭没有出声,只是低头继续上药。贾张氏不好过,他同样伤得不轻,心里积蓄着愤怒的怨念。 晚上的事全怪贾张氏多嘴。本来吃席吃得好好的,贾张氏非要出来作死,惹恼程皓,还连累他这个做儿子的一起受罪。 要不是迫于贾张氏的淫威,贾东旭早就不伺候了。 “东旭,今晚的事咱们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皓那个没爹没娘的小杂碎,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被程皓丢出去的时候贾张氏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回到自己屋里才敢装模作样,放几句狠话。 “妈,这事就算了吧。 程皓咱们惹不起。”贾东旭叹口气,撇过脑袋幽幽说道。 回想起程皓的手段,贾东旭仍胆战心惊,他巴不得离程皓远点儿,哪儿敢敢凑上去找死。 贾张氏本来只是埋怨几句,发泄一下情绪,并没有打算真去找程皓麻烦,可贾东旭的反驳,让她觉得威严受到冒犯,怒意上头,渐渐失去理智。 “什么叫算了! 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妈被人欺负全是因为你没本事。 你不想着帮妈报仇,反倒帮别人说气话来了?” 人比人气死人,贾东旭跟程皓一般年纪,只是二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令贾张氏感到很失望气恼。 “妈~” 贾东旭苦着脸,面色阴沉如水。贾张氏的话太过伤人。什么叫他没本事,他每天都在厂里努力挣钱养家,反倒是贾张氏每日游手好闲,还到处惹是生非。现在倒好,还倒打一耙,说他的不是。 “傻柱都说了,程皓是沾过人命的狠角色,咱们真的惹不起啊。” “我不管,我一定要报仇! 老贾,你死得好惨啊,你一走儿子就不孝老娘了。 还得我被欺负,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带我走吧!” 贾张氏的控制欲极强,贾东旭稍微不顺从她的心意心,便耍起性子。 “妈,你别闹了。” 贾东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大晚上该吵着邻居们休息了。” 贾张氏这么闹下去,要是邻居们听到,一顶不孝的帽子就要扣在贾东旭头上,他会被人成天戳着脊梁骨骂,难以在厂里混下去。 “我不敢,你不答应,我就出去喊! 我就不信,没个人给我主持公道。”眼看成功拿捏住儿子,贾张氏态度愈发坚决。 “行,行,行,都听您的。” 贾东旭无奈,只得答应母亲无理的要求。 “只是程皓不好对付,咱们得从长计议。” 从小跟在贾张氏身边,耳濡目染,贾东旭也是个很会耍赖皮的人。他打算一直拖下去,等拖到程皓离开院里返回部队,事情就算解决了。 然而贾张氏明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一眼就看穿儿子的伎俩,冷笑道:“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他再横能横得过王法吗? 晚上他打咱们的事,邻居们都可以作证。 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报警抓他!” 贾张氏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轻松就想到对付程皓的办法。 “啊?” 贾东旭惊呼一声,忍不住提醒道:“程皓是军队里的人,他跟警察可是…… 咱们去报警不是自讨没趣吗。” “没关系,到时候塞点钱打点就是了。 那帮人什么货色你妈还不清楚吗? 只要钱给够,一切都好说。” 第37章 诬告 冬日清晨的温暖阳光透过漏风的窗户射入屋内,静静照在程皓红润的脸上。 “唔~” 程皓轻吟一声,揉揉眼眶,打了个哈欠,缓缓苏醒。 回到家中,彻底放松下来,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昨晚程皓睡得异常踏实。自从上了战场,他就没睡过几天好觉。要不是在部队养成早醒的习惯,他能一直睡到中午。 在房间里躺上一整天听着不错,但程皓并不打算将宝贵的休假时间全耗费在床上。 掀开被子,程皓毅然走下床,简单梳洗一番,准备出门逛逛。 以前经济拮据,程皓不敢去四九城的高档场所消费,现在是再无顾虑。而且,趁此机会,程皓还想将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处理掉一部分。 那些美军的手表、打火机,以及各种精致的小玩意儿,在四九城都算是紧俏的货物,能卖不少钱。 哼着小调,走出房门,程皓瞥一眼何家屋方向,见门关着便不再理会,径直朝外面走去。 昨晚何雨柱父子喝的不少,估计得好好睡上一阵,就别打搅人家清梦了。 程皓没走几步路,就见到头缠绷带的贾张氏风风火火地从前院赶回来。 程皓眉头一皱,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贾张氏这懒惰的恶婆子一大早没在家躺着,不知去搞什么事端。 不出所料,贾张氏见到程皓的瞬间便露出激动的表情,紧接着如同哈巴狗似地转过头,朝身后的人大声喊道:“警察同志,就是他,他昨晚把我儿子的腿摔断了。 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贾张氏喊得很大声,程皓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程皓微微一怔,直到两位警察出现在视野中方才反应过来。 简直不可思议,贾张氏这种劣迹斑斑的人,警察没直接抓进局子里就不错了,她居然还敢去报警诬告。 程皓还是高估了贾张氏的人品,低估了她的愚蠢。 “同志你好,我是区派出所的民警张伟。 接到报案过来调查一下情况,请你配合一下。”张伟走到程皓面前平静地表明来意。 作为一名上任一年多的民警,张伟在处理无数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中变得沉重,不会像刚入职那样,轻易被报案人的一面之词所影响。 “警察同志你好,我是702团七连连长程皓。 昨天刚休假回到院里。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可没打他儿子。” 程皓忙着出门,不想因为贾张氏浪费宝贵的时间,所以直接报出家门,以便尽快解决问题。他相信警察一定能尽快还他清白。 张伟眼睛猛然睁大,他没想到外表如此年轻的程皓竟是一位军官。 现在还是战争时期,这些为国征战的军人都是值得尊敬的英雄,有关他们的事得慎重处理。 “警察同志,他撒谎,他才入伍两个多月,不可能当上连长。 我看他就是个从前线逃回来的逃兵,你赶紧把他给抓起来!”贾张氏指着程皓怒吼道。 她觉得程皓是在说谎唬人,出去没多久,怎么可能当上军官。 还连长,区区一个炊事班的伙夫,怎么可能当上连长,当个大头兵都不够格! “同志,能出示一下你的证件吗?” 贾张氏这么一说,张伟对于程皓的身份也有些怀疑。 程皓说自己是军人还算合理,连长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程皓没有因为张伟的怀疑而感到气恼,从容掏出证件递了过去。回头仔细想想,升职这么快,程皓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张伟接过军官证,小心翻开,仔细查看一番,便恭敬地还了回去。 “连长同志,打扰你了。” “没事,只是邻里间一点小误会,到时麻烦你跑一趟,对不住了。”程皓温声回道。 只因为一点邻里纠纷,就得跑一趟,警察的工作挺辛苦的。 “假的,那本军官证是假的,是他伪造的,警察同志你可别被他骗了!” 眼看程皓身份确凿,贾张氏很快转换思路,继续给他身上套罪名。 “贾张氏,你还没胡闹够吗?”程皓不屑的瞥一眼贾张氏,冷冷说道。 这肥婆实在恶心,成天搞做些不当人的事,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贾张氏吓得连忙退到张伟身后,继续控诉道:“警察同志,你看看他,他就是个兵痞,是个坏人,你赶紧把他给抓起来!” “你说你儿子的腿是被程皓同志打断的,有证人吗?” 张伟看出贾张氏就是个没事找事的女流氓,断腿什么的,估计只是自导自演的戏码。 “有,当然有,昨晚全院的人都能证明,他打了我儿子还有我。 他把我们俩从屋里丢出去,我儿子的腿就是在那个时候伤到的。”贾张氏硬着头皮说道。 贾东旭的腿当然没有摔断,只是装断而已。 不过只要贾东旭演得够真实,就能把锅扣到程皓头上。 “贾张氏,本来我不想多追究,既然你硬要找茬,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儿子要是昨天摔断腿,那他怎么可能自己走回屋里? 别忘了,昨晚何家屋外有很多孩子,他们看得很清楚。” 程皓不得不佩服贾张氏的愚蠢,诬告也不做好细节,实在太疏忽了。 贾张氏闹出的动静在院里传开,不少孩子围过来看热闹。 张伟刚好向孩子们求证情况,果然就如程皓所说,贾东旭昨晚是走回去的,压根就没断腿。 “贾张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局势反转,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贾张氏是在贼喊捉贼,诬告他人。 “他们都被程皓给收买了,他们的话不能相信!” 眼看局面失控贾张氏开始胡搅蛮缠。 “你还是跟我回局里一趟吧。”张伟说着就要将贾张氏带回去。 谁知这肥婆竟狗急跳墙,出其不意地推了张伟一把,向外面逃窜。 程皓岂会放过污蔑自己的元凶逃掉,他几步上前,伸出脚轻轻一绊就让贾张氏摔了个狗吃屎。 贾张氏的脸重重砸在地上,门牙都给崩掉了。 “呜~你~” 贾张氏挣扎起身,吃痛地看向程皓,由于缺了两个门牙,说话都漏风,含糊不清。 第38章 典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程皓看着摔得七荤八素的贾张氏,冷声说道:“贾张氏不光肇事逃逸,还敢袭警,真是无法无天。” 贾张氏要是乖乖束手就擒,被带回警察局最多教育一阵就能放回来。 这个时代有限的警力,公安部门没有太多精力去管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没造成太严重后果,基本都是轻轻放下。 然而她非要自作聪明,暴力拒捕,企图逃脱法律的制裁,藐视法制的权威,事情的性质和严重性就不一样了。 “连长同志,谢谢你。”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的张伟赶忙回身将地上的贾张氏制住,随后转头向程皓道谢。 刚刚一时大意,着了贾张氏的道。要是被这贼婆子跑掉,张伟就要丢人了。 “不用谢,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我们这些市民的责任。” 一想到贾张氏得去蹲局子,程皓就觉得浑身舒坦。 无耻小人就该狠狠接受法律大棒的惩罚。 “救命啊~救命啊~ 来人啊,杀人啦,警察……” 张伟刚将贾张氏从地上拉起来,她便继续鼓弄妖风,企图通过言语污蔑张伟。 “闭嘴,你给我老实点!” 张伟反剪贾张氏的双臂,拿出手铐将她铐住。 在片区派出所工作一年多,张伟不是没见过无赖泼妇,但像贾张氏这么恶心难缠的货色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跟疯狗似的,逮住谁就胡乱攀咬,实在可恶。 “来人啊,救命啊,欺负人啊。 程皓跟外面人勾结在一起,欺负我们贾家孤儿寡母…… 没天理啊,老贾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我不活了……” 贾张氏哭喊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想把她送进局子里?门都没有! 她今天就坐在地上,看这小片警能奈她何。 贾张氏的哭闹声愈演愈烈,不止是小孩,不少大人纷纷围上来想看看热闹。 张伟使劲想将贾张氏从地上拉起来,然而贼婆子身体沉重,且不断蹬腿抵抗。一时间张伟还真拿她没办法。 本以为只是小小的邻里纠纷,张伟除了手铐,什么武器都没带,这下就犯难了。 就在张伟苦战的时候,在一旁观望一阵的程皓终于动了。 只见他跨步上前一只手抓住贾张氏的后衣领,如老鹰抓小鸡般用力向上一提。贾张氏矮胖的身体瞬间离开地面,悬空的短腿在空中踢蹬,却毫无作用。 “程皓同志,好身手啊。” 狼狈的张伟眼中露出一抹精光。上过战场的人手段就是了得,他费老大劲解决不了的人,程皓轻松拿捏。有这等本事,难怪年纪轻轻能当上连长。 “贾张氏,你胡闹,我们就只能先把你的腿打断,再带回派出所了。”程皓面带寒霜,不带任何感情道。 对付贾张氏这种混球就得用雷霆手段,以暴制暴。 跟她讲道理就是在对牛弹琴,毫无意义。 “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贾张氏眼神恍惚地喃喃道。 程皓没有废话,手上发力,直接将贾张氏重重摔在地上。 “咚~”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吃痛的贾张氏蜷缩着身体,如同煮熟的虾子,再折腾不起来。 “警察同志,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因为贾张氏浪费了不少时间,程皓得赶紧点。 “没问题。”张伟点头应声。 还好得程皓相助,将贾张氏这泼妇拿住,否则他脸都快丢尽了。 …… 离开四合院,程皓来到四九城有名的商业街——后门大街。 这条街位于四九城传统中轴线的北端,东连南锣鼓巷,西临什刹海,南起地安门东西大街,北至鼓楼,全长约八百余米。因其南端原为皇城后门,因此得名后门大街。 街道两侧店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自前朝起,后门大街便是皇城重要的商业区域,不少外表平平无奇的店铺都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 程皓穿过繁华的前街,转进一个小胡同内。 胡同尽头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店门上挂着一块有些掉色的黑底金漆招牌——四海当铺。 走进门内,只见不大的店铺两侧各摆着一列货架,货架上摆满各种旧物,右边货架前是一张柜台,一位五短身材,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趴在上面休息。 店里很安静,除去程皓外没有别的客人。 程皓走到柜台前轻敲几下,中年男人闻声醒来,打了个哈欠方才招呼道:“客人,您要典当,还是要赎东西?” 程皓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有些稀罕物件,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呵呵,不是跟您吹牛,咱们四海当铺民国前就在街上做买卖,这么多年什么稀罕物没见过? 要是真有好货,价格包您满意。”四海当铺的老板摸着八字胡笑道。 这当铺是前朝年间开的,传到他手里已经是第五代,百年老字号,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 程皓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轻轻放在柜台上。 当铺老板只是瞥一眼,面色变得郑重起来。 “容我瞧瞧。”他拿起手表,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金丝边的放大镜仔细端详:“宝路华,正宗的美国货,你哪儿弄来的?” 美军军用手表所遵循的a-11标准由沃尔瑟姆、宝路华、埃尔金三家全美最大的制表公司制定,这三家公司的产品质量上乘,流入国内数量稀少,确实算是稀罕货。 “老板果然是个识货的人。 不过当铺收东西还用问来源吗?” 当对方说出手表品牌的时候,程皓就知道没来错地方。只有识货的人才能开出合适的价格,程皓可不希望贱卖东西。 “是我失言了。 这位贵客里边请。” 当铺老板起身,带程皓转入内室商谈。 摆在外面的东西全都是不值钱的样子货,当铺真正的好东西都严谨地存放在内部。 谈大生意也是在私密的内室商谈。 “客人,你这表有八成新,只是有些地方磨损稍重,会影响价钱。” 当铺老板上来就指出手表的不足,想尽量压低收购价。 程皓浑不在意,在商言商,人家这么做无可厚非。 “老板,磨损的部位都不明显,这块表品相很好,而且正宗美国货在国内可不多见啊。” 第39章 国家柱石 “老板,东西得来不易,您看着开个价吧。” 程皓不懂手表的行情,也不想浪费太多功夫。 “嗯,我明白了。” 当铺老板是心思玲珑之辈,略微思索就知道这块表是在战场上弄回来的,眼前的年轻人估计是位军属。 “这表是好东西,要是全新的货色,能值几百万新币。 二手的话,我可以出价二百五十万新币。 这个价格很公道,不信你可以去别家问问,他们绝不会出更高的价格。” 知道程皓是个有来头的人,当铺老板不敢蒙人。 程皓脸上波澜不惊,心中有些震惊。他知道这个年代手表是奢侈品,价格不便宜,但没想到区区一块二手手表能卖这么多钱。 四九城的平均月薪只有二十万新币出头,一块表就值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 “我还有三块表想请老板看看。” 程皓在战场上搜刮到不少手表,那些漂亮的都被存在空间里以做收藏,再次些的用来送人和自用,剩下品相不太好的才拿出来处理掉。 听到还有货物,当铺老板眼前一亮。四块手表,这可是笔不小的买卖。干完这票,几个月都不愁吃喝了。 程皓从口袋里将剩下的三块手表取出,递给当铺老板。 当铺老板看完表情更加郑重,能从战场上搞到四块好货,绝不是简单人物啊。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程皓最终以每块二百八十万新币的价格将四块手表处理掉。 …… 处理完空间内的杂物,携带巨款的程皓前往萃华楼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在四九城最繁华的街面上逛了一个下午,晚上在全聚德吃顿烤鸭,挺着浑圆的肚皮尽兴而归。 回去的时候,程皓还不忘打包一只烤鸭,准备送给何雨柱。 程皓腿着回到院门口,还没进去,一个身形瘦削,尖嘴猴腮,带着一副有裂纹眼镜的中年人就急匆匆跑出来。 “阎大爷,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住在前院的阎埠贵,一个在四合院存在感极强的人。这份存在感来源于一个抠字,他是个恨不得将一个铜板掰成几块来花的老抠门,平时想方设法占邻居们的便宜。 程皓前身没少受他“照顾”。 至今程皓还有三万块新币的账还没讨回来。 “哎呦~ 程皓,你可算回来了,赶紧进去吧!” 阎埠贵拽着程皓的胳膊急声说道。 “别着急,我知道了。” 程皓掰开阎埠贵的手,提着烤鸭快步走进院中。 一路上,各家邻居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程皓,仿佛是在观看什么珍稀动物。 程皓打了个哆嗦,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他不喜欢被别人这样盯着。 回到中院,望向自己家方向时,程皓瞳孔猛然收紧。 有些破落的房门上挂着一张白底黑字,实木镶边的牌匾,上面四个大字遒劲有力,气势磅礴——国家柱石。 “皓哥,你终于回来了!” 不等程皓反应过来,何雨柱便一路小跑冲到跟前。 “上面给你评了个一等功,刘团长正在屋里等你呢!” 程皓回过神来,赶忙跟着何雨柱进屋见长官。 “程皓,你让我好等啊。” 一进屋就见刘轩团长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凳上抽烟。 “对不起,团长我……” 程皓道歉的话到嘴边就停住了,家里条件简陋,刘团长坐的凳子还是何雨柱从自家取过来的。 “不用道歉,你是大功臣,等你是应该的。” 刘轩团长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本盖着印章的证书郑重交到程皓手中。 “程皓同志,鉴于你在战场上的优秀表现。 经过组织讨论决定,授予你个人一等功! 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保护国家和人民!” “是!” 程皓放下手中的烤鸭,向刘轩团长敬一个军礼,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证书。 有这份证书和外面的牌匾,足可彰显程皓在战场上的功绩。这是国家和人民的认可,是程皓的荣耀。 “东西你已经收到,我也该回去了。 在这儿偷懒半天,再不回去政委该念叨了。”刘轩团长拍拍程皓的肩膀笑着说道。 有此勇武之辈,国家的安全更多一份保障,实在可喜可贺。 “团长,天都晚了,要不您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何雨柱赶忙上前提议道。 刘轩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他想好好款待,以尽地主之谊。 “这次时间紧,等下次吧。 下次我一定好好尝尝你的手艺。”刘轩摆摆手,拒绝了何雨柱的好意。 “团长,您不留下吃饭,那就把这东西带回去吧。” 程皓小心放好证书,再将烤鸭递到团长手里。 “烤鸭? 你小子最近伙食不错啊。”刘轩闻闻味就知道油纸里包的是什么东西。 旧时代烤鸭是专供上层人士享用的美食,底层老百姓消受不起。 新时代烤鸭虽然便宜不少,但价格依旧令许多人望而却步。 “回四九城一趟,总得改善一下伙食,您说对不对?”程皓呵呵笑道。 手里揣着巨款,程皓总想消费一下。 “该花花,该省省,你老大不小,也该考虑娶媳妇的事了。 别有点钱就乱花。”刘轩知道程皓家里没有长辈,不自觉就替他操心起来。 “团长说得是,不过咱们过的是刀头舔血的工作,不知哪天就没了。 我觉得还是应该及时行乐。 等以后安稳下来,再考虑娶媳妇的事。” 战争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702团重整完肯定要再度踏上战场,到时候生死犹未可知。 程皓管不了将来的事,他能把握的只有当下。 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才是对生命尊重。 “会有那么一天的。” 刘轩团长没再说什么。 程皓的心思他能理解。戎马多年,不知有多少战友消失在战争中,刘轩只希望后辈们不用再经历战争的折磨,能过上和平安定的生活。 刘轩团长拎着烤鸭在二人的注视下快步离去。他刚离开,压抑许久的何雨柱激动地跳起来。 “皓哥,皓哥,国家柱石啊! 你这是光宗耀祖了! 咱们院这下可太长脸了!” 程皓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激动,缓缓开口说道:“柱子,外面的牌匾不仅是荣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咱们得再接再厉,对得起国家和人民的期望。” 这些话不只是对何雨柱说的,更是对程皓自己说的。 前路漫漫,还没过半场就开香槟可不行。 程皓要继续奋斗,取得更辉煌的成绩,缔造更美好的明天。 第40章 探病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程皓漏风的屋子在那块牌匾的加持下变得熠熠生辉,光芒之盛,照亮整个四合院,各家邻居都与有荣焉。 为此院里各家纷纷拿出一些食材在院里举办宴席庆贺。 举办宴席的地点依旧定在何家屋里,还是由何大清父子掌勺。 趁着开宴前的间隙,各家主事都围在程皓身边有说有笑,气氛好不热烈。 有人欢喜有人愁,众人欢欣庆祝时,贾东旭正面色阴沉地坐在床上,透过窗一脸怨恨地望着灯火通明的何家。 贾张氏因为早上犯事被抓去派出所拘留。本来一点小事关个半天,再批评教育一下就好。 谁知程皓荣获一等功的事传到派出所里,贾张氏差点被当成污蔑战斗英雄的反动分子。最后还是易忠海过去解释求情才得到从轻发落,受到拘留半个月的处罚。 程皓的光芒越耀眼,贾家受到的伤害就越沉重。贾东旭嫉妒痛恨程皓,但又不敢动手报复,只能将情绪压抑在心中。 “东旭,东旭在家吗?”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贾东旭眉头一皱,犹豫片刻起身出去开门。 “师傅,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易忠海,红星轧钢厂的资深钳工,也是贾东旭刚认的师傅。 贾张氏的事情还得易忠海帮忙,贾东旭只能亲自出门应付。 “程皓立下一等功,院里正摆宴庆祝,其他人都到场,就差你一个了。” 易忠海过来不只是提醒贾东旭过去赴宴,还想让他趁此机会跟程皓道歉以求原谅。 程皓立下如此大功,名望无可匹敌。 贾家跟他对着干讨不到任何好处。 “师傅,我腿伤还没好,就不去了。”提到宴席,贾东旭面色愈发阴沉,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跟程皓有任何交集。 “早上的事都过去了,只是一点误会,说开就好,程皓不会放在心上的。”易忠海苦口婆心地劝道。 易忠海有些后悔,自己怎么选了个不上道的徒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现在哪里是逞能要面子的时候。不赶紧把程皓伺候舒服,有他罪受的。 贾东旭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把易忠海的劝告放在心里,苦着脸说道:“我腿疼得厉害,实在走不动道,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易忠海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骂不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贾东旭这么乱来,迟早要吃苦头的。 “对了,师傅,我请假的事怎么样了? 我腿伤恢复得很快,明天应该就能回去上班。” 因为假装腿疾,贾东旭请易忠海帮忙请了几天假。本想着能从程皓手里讹到钱,过几天舒心日子。谁知道钱没捞着,贾张氏还进去了。 为了不耽误挣钱,贾东旭只能提前伤愈,回去工作。 “请假不是儿戏,我拉下脸好不容易帮你请到一个星期的假,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 等七天过去再说吧。” 徒弟不听话,易忠海也不惯着。 帮贾家这么多忙,他这个做师傅的仁至义尽,没必要再赔人情替贾东旭擦屁股。 现在红星轧钢厂还是私人企业,即便易忠海这种老员工,也有被裁员的可能,他不敢做得太过分。 “啊?”贾东旭闻言惊呼一声,抿着嘴拉住易忠海的衣袖乞求道:“师傅,您再帮帮忙吧。我家什么状况您也知道,七天不干活,损失太大了。” 贾家没什么积蓄,全靠贾东旭微薄的收入养家,一个星期没有收入对他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我尽量试试吧。”面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徒弟,易忠海有些心烦,甩开袖子,抛下一句话便离开。 贾东旭望着易忠海离开的背影,露出阴仄的眼神,他还不知道噩梦才刚刚开始。 …… 假期过得很快,眨眼间五天过去,程皓跟何雨柱该回部队了。 没有亲人,没有牵绊,程皓来去自如,走得很潇洒,不像何雨柱一家,交代许久才出发。 两人回到702团驻地便各自分开,何雨柱回团部炊事班报到,程皓则是去医院探望连里的伤员。这些受伤的老兵是七连宝贵的财富,等他们养好伤恢复行动能力就能继续成为连队的骨干。 来到医院,刚进入病房,程皓就碰到一个熟人,一位褐色头发,湛蓝眼睛,皮肤粗糙,面容憔悴的青年,正是被擒获的美军飞行员詹姆。 虽然没见过几面,但程皓好歹背着他走了几里路,倒是能认得出来。 难得詹姆对擒获他的人也是心心念念,碰面的一瞬间就认出程皓,随后用一种警惕审视的目光盯着程皓,久久不肯挪开。 程皓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从詹姆旁边走过去,区区一个俘虏,没什么好在意的。 “该死的混蛋!我诅咒你!” 等程皓走过去,詹姆用英文骂了一句。 身为一名骄傲的飞行员,成为俘虏是一种耻辱。虽然没有想象中那样遭到酷刑,但詹姆还是很气恼。 陌生的环境,奇怪的食物,语言不通,周围的一切都令詹姆感到不适,而身为俘虏的他还无力反抗,只能闷在心里。当看到精神抖擞的程皓时,他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 程皓的听力很好,更关键的是他听得懂英文。于是程皓立即停下脚步,倒退回来詹姆旁边,对着这位国际友人露出核善的笑容,并比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突然返回的程皓吓了詹姆一跳,他可没忘记当初挨的打。程皓的枪托攻击是又快又狠,詹姆脸上的淤青到现在都没化开。 “我是俘虏,根据战俘公约,你不能……” 詹姆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程皓笑容依旧,仿佛什么都没听懂。 一个邪恶的魔鬼凑到跟前对你微笑,想想就觉得瘆人,詹姆身体直打摆子,要不是腿断估计早就逃跑了。 詹姆的痛苦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解围。 “同志,高抬贵手,别逗他了。” 敌军俘虏在医院并不受待见,很多战友被飞机炸死的伤员都对詹姆心怀恨意,要不是遵守纪律,早将他给拆了。 第41章 配合 见詹姆吓得不轻,程皓没有继续为难,跟医生说一声便自顾去寻受伤的战友。 被逼退到墙边的詹姆没有再出言挑衅,直到程皓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缓缓放松下来。他没想到自己运气那么差,竟碰上个听得懂英文的人。哀叹之余对程皓更加关注。 整个四九城听得懂英文的人不多,詹姆想找人抱怨都做不到,都快闷死了。 没理会詹姆的小心思,程皓来到七连战士们休养的病房,向这些受伤的战士们送上关切问候。 “连长,能跟医生说说,让我早点出院吗? 在医院住那么长时间,身体都快生锈了。”一位手上缠着绷带,拄着拐杖的青年向程皓请求道。 国家不会亏待功臣,702团受伤官兵所在的军医院条件在全国都能排到一流,医护人员对他们的照顾也堪称无微不至。 但在沙场上混迹多年的士兵还是不太喜欢待在医院里。 比起在医院闻消毒水的味道,他们更希望能回到训练场锻炼身体,争取早日恢复状态。 “我倒是希望你们能早些回来,连里现在就几个人空荡荡的,看着就不舒服。 不过有些事我说了不算。 要出院,还是得养好伤,得到医生同意才行。 陈宇,你别着急,连里新兵还没补充,离上战场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好好安心养伤,不用担心。” 伤员最害怕的是被抛弃,程皓不是神医,没法药到病除,只能尽量安抚。 不过幸运的是,大部分伤员恢复得还算不错,再过两三个月应该就能回来。 探望完伤员,程皓回到七连,收假的第一天,他就碰到一个棘手的问题——兵员问题。 战争伤亡惨重,训练好的新兵基本都被补充到前线部队。在后方休整的702团短时间内很难得到兵员补充,得靠自己去招人员回来训练。 算上医院里躺着的伤兵,七连兵员缺口接近一百,程皓一时间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那么多人。 思考片刻,程皓决定回归原点。 前几天程皓刚在院里风光过,附近片区的人应该都听过他的名声,相信有不少青年会想参军报国,建功立业。 程皓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发动群众,再将合适的人员收入连队中。 …… “程皓,你怎么回来了?” 阎埠贵看着程皓惊奇问道。 程皓昨天刚回部队上班,不应该这么快回来才对。 “有些事需要回来处理。” 程皓没有过多解释,他的事阎埠贵帮不上忙。毕竟程皓可不会招小学生入伍。 进到中院,程皓直接找到何大清,开门见山的问道:“何大爷,你认识红星轧钢厂的董事娄振华吗?” 何大清看着程皓认真的眼神,顿了片刻点头应道:“认识,以前我常去他家帮忙做饭,老主顾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咱们团现在正在招人,我想请娄董事帮忙宣传一下,你觉得可行吗?” 程皓心中已有计较,不过他还是想听听何大清的看法。 何大清眉头一皱,陷入沉思当中。 程皓的计划,简直就是在挖红星轧钢厂的墙角。要是工人跑去参军,轧钢厂的工作该谁来做? “娄董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我相信他能理解你。 我可以把你的话告诉他,至于别的我不敢保证。”何大清不敢把话说满,有些事他做不了主。 “这样就行,多谢何大爷了。” 程皓只是希望何大清牵线搭桥,后面的事他自有主张。 …… 没有等候太久,第二天程皓就收到回复,娄振华约他出来一叙,约谈的地点定在何雨柱曾经学厨的酒楼——鸿宾楼。 国内对资本家的打压还没那么严重,再说程浩要谈的是正事,光明正大,不需要遮遮掩掩。 跟着服务员上到三楼雅间,一开门便见一位身着中山装,五官端正,眼神清明,气质干练的中年人静静坐在主位上。 旁边坐着的何大清正小心陪话。 不用想,此人正是红星轧钢厂的东家,四九城名声在外的实业家娄振华。 “程浩你来啦,赶紧进来。 这位是红星轧钢厂的娄董。 娄董,这位是咱们院的程浩。” 何大清相互做过介绍,程浩不紧不慢地来到桌前,淡淡说道:“娄董好。” “你就是那位立下一等功的战斗英雄? 果然英雄出少年。” 娄振华见程浩举止非凡,不由赞叹道。 “娄董谬赞了,我只是侥幸从战场上活着回来,要说英雄,那些为国捐躯的才更当得起英雄二字。”程皓不卑不亢地答道。 娄振华微微颔首,更高看程皓几分。 年轻人立下大功,还能不骄不躁,稳住心性,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要不是程皓隶属于军方,娄振华都想尝试招揽,人才多多益善,怎么都不嫌多。 客人到来,娄振华抬手吩咐服务员赶快上菜。不管有什么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鸿宾楼是四九城有名的大饭庄,手艺没得说,各种菜品都色香味俱全,三人吃得很尽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杯茶漱漱口,开始说起正事。 “程皓同志,你的事大清已经跟我说过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红星轧钢厂虽然力量有限,也愿意竭尽所能,尽些本分。 只是厂里没法替工人们做决定,还得麻烦你亲自来厂里走一趟,跟工人们说清楚。” 程皓还没开口,娄振华就主动表示配合,主打一个上道。 在上层混迹多年,娄振华的见识非比寻常,他早就看出国内环境对他这种大资本家会越来越严峻。 提早展示诚意,找机会为国分忧,才可能保全自身。 程皓的到来刚好给娄振华提供便利,两人能够互利互惠。 “娄董高义,真是一代爱国实业家。 国家绝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 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程皓本以为还要陈述一番厉害,再使些手段才能摆平娄振华。 没想到娄振华如此清醒,倒是省下很多功夫。 只要娄振华能一直睿智清明,以后应当能平安一生。 第42章 贾东旭作妖 寒冬腊月,气候无常,傍晚的时候还是天朗气清,一入夜就刮大风,下起纷扬大雪。 外面天气冷,四合院的住户都缩在屋内,一家人围着火盆抱团取暖,聊天解闷。院中一片空荡荡,连平日闹腾的孩子都不见踪影。 大冷天还是待在屋里暖和,只有傻子才跑到外面受冻。 黑暗中,贾家房子的门裂开一条缝隙,身披一件褪色旧棉袄的贾东旭探出脑袋,左右观察一阵,确定外面没有任何人后揣着一个小碗迅速窜出,贴着墙边朝程皓家摸过去。 提前收假的事没有着落,贾张氏还拘留在局子里,再加上家里煤球耗尽……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各种坏消息铺天盖地般砸在贾东旭头上,让他憋在心中的邪火愈发旺盛,再难压抑。 贾家的不幸,全都是程皓造成的,贾东旭对他嫉恨多时。 程皓在院里的时候,贾东旭不敢造次,如今程皓离开四合院回去部队,他终于迎来了报复的机会。 贾东旭悄悄来到程皓家门口,抬头望向门上挂着的牌匾,咬紧牙关发出“咯咯”的响声。 区区一个没爹没娘的小杂种,凭什么能立下一等功,凭什么能挂这么张扬的牌匾,贾东旭不服! 今天,他就要给程皓一点颜色看看! 小心翼翼地将揣在怀里的小碗拿出来,贾东旭露出阴仄的笑容。 这破碗装的液体是他精心调制的,煤渣、锅灰、尿,还有一切贾东旭能找到的恶心玩意儿,光闻着就让人想吐出来。 而这碗狠货马上就要泼到程皓家门口的牌匾上。 贾东旭就是要让程皓家遗臭万年,看他还怎么得意。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贾东旭继承母亲的“优良基因”,再加上贾张氏的言传身教,在犯蠢和恶心人方面已经具备相当高的造诣。 贾东旭捏着鼻子抬起小碗,就要将里面的液体泼出去,忽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谁啊?!” 做贼心虚的贾东旭吓得直打哆嗦,端碗的手一抖,里面装的液体洒出,好巧不巧溅到他脸上。 霎时间,一股浓烈的骚臭味在贾东旭身上蔓延开来。 “呕~” 上头的味道熏得贾东旭干呕不止,仿佛连心肝脾肺肾都要吐出来。 “什么人敢在我家门前撒野!” 闻着飘过来的臭味,程皓明白是有歹人作祟,顿时勃然大怒。 要不是今天他恰巧回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事情败露,贾东旭吓得魂魄出窍,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不过程皓的话也给贾东旭提了个醒,大雪天室外能见度极低,隔着一段距离是看不清面容的。 贾东旭急中生智,立即捡起地上的作案工具,转身发疯似地朝院外飞奔而去。 程皓本想上前制住搞事的坏蛋,不过当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子味儿后,他果断放弃追击,任由贾东旭逃离现场。 不用想程皓就能猜到是谁干的好事,直接召集邻居们查证就能揪出凶手。 强行追击,万一被脏水弄到身上,程皓今晚就别想好好睡觉了。 贾东旭还真是个炼药高手,知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出这么臭的玩意儿的。 …… 没过多久,听到动静的邻居们纷纷出来查探。 “程浩,这是怎么了?” 最先赶到的是住在中院的何大清跟易忠海。 两人听到程皓的声音,还以为是院里遭了贼,赶忙跑出来支援。 “咱们院里进了破坏份子,想对我家门前的牌匾动手,还好我回来及时,没让他成功。 只是可惜被他跑掉了。”程皓顺口气淡淡说道。 “什么?居然有人敢破坏牌匾?!”易忠海惊呼一声,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块牌匾是国家发下来的,是咱们整个四合院的荣耀,可不能让坏蛋搞坏了!” “我这就去叫人,一定要把那个坏蛋给逮住!”何大清同样很气愤。 这个时代很重视集体荣誉,谁要破坏程皓家门口的牌匾,就是在打全院人的脸,绝不能轻易放过。 “不用担心,他跑不了。 风雪那么大,我回来的时候院门已经关上,还是阎大爷帮忙开的门。”程皓话到这里就止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易忠海醒悟过来,面色瞬间一沉:“你的意思是有家贼?”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大门早已经关上,只可能是院内人员犯案。 “没抓到人之前一切都还未可知。 也有可能是白天的时候有坏人混进院里也说不定。 不过大门已经关上,有阎大爷把守,他跑不掉。” 阎埠贵缺点很多,但不得不说他耳朵很灵光,前院凡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一清二楚。正是有这份本事,院里才会将把门的重任交给他。 “那咱们赶紧去找吧。”易忠海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易忠海已经意识到犯事的人肯定就是贾东旭。因为全院只有贾家与程皓有明显过节,也只有贾东旭才会蠢到去干这等事。 贾东旭干的事很过分,一旦被抓住,易忠海也得受牵连。 所以易忠海必须提前找到贾东旭,帮他把屁股给擦干净。 “易大爷,你等等。” 程皓忽然出声叫住易忠海。 心里有事的易忠海先是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赶忙转头问道:“程皓,还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贾东旭的腿不小心摔伤了,他没事吧。” 易忠海心中暗叫不妙,强装镇定回道:“只是一点小伤,过几天就能痊愈,有劳你记挂了。” “哦,既然他腿受伤,一定还在屋里待着吧。 我想去探望一下。” 贾东旭被程皓撞破后,害怕暴露身份没敢往家里跑,而是往院外逃遁。此时他绝对不在房间里。 只要程皓过去查看,事情立即就能明了。 “这个……” 易忠海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犹豫片刻才开口说道:“还是抓住破坏份子比较重要。 再说天晚,他可能已经睡了。 等明天再去看望也不迟,你说对不对?” “老易,你这话就不对了。 院里闹出那么大动静,贾东旭就是睡着也该醒了。 再说要是院里混进坏人,贾东旭家只有一个人,还伤了腿脚,岂不是很危险?” 何大清适时补刀,易忠海的话根本站不住脚,想帮贾东旭脱罪可没那么容易。 第43章 掉进坑里 “何大爷说得太对了。 咱们可不能让坏人把贾东旭给害了。 易大爷,你说对不对?” 面对作妖的贾东旭,程皓可不会惯着,必须狠狠给他一个教训,令他投鼠忌器。 否则等程皓离开四合院,还不知道贾东旭会整出什么事端。 程皓可不希望出门一趟,回来后发现家里变成垃圾场。 “贾东旭伤得不轻,脑子有些混沌,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能不能……”易忠海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凶手就是贾东旭。 易忠海这是在向程皓求饶,希望程皓能大开恩典,放过贾东旭一马。 程皓好像没听明白易忠海的意思,冷冷说道:“既然脑子有问题,怎么不赶紧去医院看看? 万一发疯伤到院里的孩子就麻烦了。 东西坏了还能修,人有什么闪失可救不回来。” 贾东旭干出这等混账事,轻飘飘几句话就想程皓放过,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做错事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贾东旭好好承认错误接受处罚,程皓还有可能既往不咎,再敢耍小聪明,下场会很难看。 “易大爷,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上了年纪,偶尔看走眼,我不会怪你的。” 程皓没有要扩大事态的意思,他要惩处的是犯事的贾东旭。至于易忠海,虽有私心,但没给程皓造成什么危害,倒是不用过多计较。 当然,要是易忠海一定要包庇犯人,就别怪程皓翻脸了。 “时间不早,赶紧去贾家看看吧。” 程皓没给易忠海辩驳的机会,先行一步往贾家房子走去。 何大清紧随其后,易忠海望着两人的背影,只能长叹一声,默默跟上,心中想着该如何替贾东旭收拾局面,顺便再将二人的师徒关系解除掉。 贾东旭实在太过混账,易忠海自从手下这徒弟就没一天安生,还是赶紧远离祸害为妙,省得收到牵连。 来到贾家门口,程皓情知里面没人,连喊都懒得喊,直接开始敲门。他的手刚接触到房门,轻轻发力门就张开一条缝隙。 原来是贾东旭出发时走得急切,连门都忘记关上。 程皓不啰嗦,直接把门推开,带着何大清入内查看。 屋内一片漆黑,程皓掏出火柴点亮油灯,扫视一周后,果然没发现贾东旭的人影,甚至连床上的被褥都是冷的。看来贾东旭出去有一段时间了。 “易大爷,你说贾东旭跑哪儿去了?” 站在门口的易忠海无奈地叹口气,没有出言回答。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贾东旭败局已定,全看程皓想如何发落。 往国家发的荣誉牌匾上泼脏水可不是小事。 往小的说,贾东旭人品大有问题,见不得邻居好,用卑劣手段报复,往大了说,他这是在藐视国家的权威,不把国家放在眼里,是思想有问题的反动分子,关进监狱甚至枪毙都有可能。 国家成立刚一年多,反动分子的问题还很严重。 特别是开战以来,不少反动分子趁机在各地搞破坏,以策应敌军前线攻势,严重危害国家安全和人民的利益。 这些反动分子一被逮捕,基本就是枪毙的结局。 见易忠海不再挣扎,程皓就要说出对贾东旭的判决,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不好啦,有人掉粪坑里了!” 程皓稍微一怔,易忠海锁紧的眉头渐渐舒缓过来。 “大冬天掉进粪坑里可够受的,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易忠海适时转移话题。 要是贾东旭真栽进粪坑,也算是遭报应,受了处罚。 既然上天降下惩罚,出过气的程皓应该能稍微宽恕些。 “嗯,过去看看。” 程皓点点头,离开贾家,朝厕所而去。 …… “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粪坑中,贾东旭挣扎扭动着想爬出来,可惜结冰的粪坑边缘很光滑,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无法脱身。 只能说贾东旭来得正是时候,雪下的时间不长,粪坑里只冻了一层薄冰,他整个人掉进去后,冰层碎裂,锋利的冰块扎穿大腿,弄得鲜血直流。 还好冬天温度低,气味能缓和一些,否则贾东旭更受罪。 “来人啊,贾东旭掉坑里了!” 外面的邻居只是一个劲大喊,完全没有上前施救的意思。 手里没家伙,想将人从坑里救出来可不容易,贸然上前,很可能连自己都会被带进坑里。他可不想平白受罪。 很快院里的邻居们相继赶到,易忠海挤开人群上前查看。 “东旭,你怎么样了?” 徒弟出了事,易忠海这个当师傅的总得有所表示,甭管怎样,关心的姿态得摆出来。 “师傅,救命啊,快救救我~” 贾东旭疼得龇牙咧嘴,话都有些说不清。 “你等着,师傅马上想办法救你! 大伙帮帮忙,谁家有长棍的赶紧借一下,人命关天,麻烦各位了。” 易忠海在院里有些面子,很快就有人拿来一根棍子。 易忠海道声谢,赶忙把棍子伸下去,想拉贾东旭上来。 厕所里黑不溜秋,看不清楚,易忠海一时心急,棍子竟不小心敲到贾东旭脑袋上。 “哎呦~” 贾东旭惨叫一声,眼冒金星,状态愈发低迷。 程皓站在人堆里,静静看着这对师徒,嘴角不由得翘起。 贾东旭罪有应得,敢往他家门上泼东西,这下自己反倒掉坑里了。 “大伙帮帮忙,赶紧把人先拉上来!” 情知失手打到徒弟,易忠海赶忙向身后众人求助。 要是因为这一棍导致贾东旭出什么意外,他这个当师傅的罪过就大了。 棍子长度有限,除去易忠海外,只再容得一人。 许是贾东旭受了伤,身体虚弱,抓不紧棍子,易忠海几次尝试都没能将他拉上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再寒风与伤痛的摧残下,贾东旭的挣扎愈发衰弱,眼看要倒在坑里。 易忠海急得满头大汗,双手发抖,无奈的他只能转头向程皓投去求助的眼神。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贾东旭够惨了,有什么事也该先将人救起来再说。 第44章 脱身 寒冷冬夜,大雪飘摇,贾东旭在坑里苦苦挣扎,气息渐渐衰微,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在场的邻居们看着贾东旭的惨状皆是面露焦急同情之色,然而没有一人肯舍身跳下去救援。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贾东旭的惨状大伙都看得清楚,他们可不想为救一个区区邻居而深陷危难之中。 再说,易忠海这个当师傅的没有下去,程皓这个战斗英雄没有下去,哪里轮到他们这些外人替贾东旭操心。 易忠海等了半晌,见程皓没有反应,只能硬着头皮求助道:“程皓,你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东旭吗?” 众人在易忠海的提示下纷纷看向程皓。程皓上阵杀敌都不含糊,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他吧。 程皓眉头微微一皱,在心里记了易忠海一笔,他一直未动,态度不要太明显,就是不想救贾东旭。毕竟贾东旭意图加害程皓,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见程皓还是没有动作,易忠海低声哀求道:“东旭快不行了,咱们院那么多人过来一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易忠海没有继续说下去,后面的话大家都能想到。 这么多人过来,要是救不起一个贾东旭,会遭外人笑话的。 思及此处,不少邻居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连何大清都有些意动。贾东旭确实混账,但还罪不至死,该救还是得救一下。 再过一会儿,听着坑里的贾东旭几乎没了动静,程皓方才出列,淡淡说道:“棍子给我,让我来试试。” 不愿意归不愿意,该救人的时候程皓不含糊。 拖延这么长时间,贾东旭吃了很大苦头,程皓的气也消得差不多,是该把他弄出来了。 听到程皓同意帮忙,易忠海赶忙屏退邻居,将长棍递到程皓手中。 程皓进入厕所里,凭借黑暗视野看清贾东旭的状况。 受伤挨冻的贾东旭满身淤泥,脸色铁青,双目无神,一副快要嗝屁的模样。 程皓双手持棍,往前一送,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插进贾东旭大衣中,从领口进衣袖出。而后程皓开启超级爆发的能力,将力量和速度提到极致,用力向上一撬,如同旱地拔葱般将贾东旭从坑里抬起,砸在厕所墙上。 外围的邻居们透过缝隙瞧见程皓瞬息间大功告成,皆是震惊,回过神来赶忙夸赞起他的神武。 “程皓真是好身手,年纪轻轻能当上连长就是非同一般啊!” “这战斗英雄一出手,果然就妥当了!” 没有理会邻居们的赞扬和惊呼,程皓快步走出厕所,将长棍还给易忠海,淡淡说道:“我力气耗尽,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将贾东旭从坑里捞出来只是开始,后续还需要好生处理才能救回性命。 做到这份上,已经是程皓的极致,他现在只想离浑身恶臭的贾东旭远一些。 “程皓你是个真英雄,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易忠海谢过程皓,赶忙捏着鼻子进厕所查看贾东旭的情况。 “麻烦大伙帮帮忙,把东旭抬出去,再烧些热水备用……” 程皓离去后,易忠海接管救援现场,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收拾残局。 …… 夜色深沉,回到家门口的程皓望着门框上悬挂着的牌匾微微愣神。 大黑天,别人看不清牌匾上的文字,程皓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国家柱石”四个大字依旧遒劲有力,熠熠生辉,不曾因为差点遭难而失去光芒。 “呼~”程皓长舒一口气,他心里很清楚,重要的并不是牌匾本身,而是于人。即便牌匾真的被毁,也无法抹去他做出的功绩。 与其在院里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如将正事打理好。 回到屋中,程皓扯出被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另一边,易忠海几人正忙着拯救贾东旭。 掉进坑里的贾东旭身上全是秽物,臭不可闻,要不是冬天削弱嗅觉,只怕帮忙的人都要呕吐出来。 用几根棍子做成简易支架,将贾东旭抬出厕所,放到院中的雪地上。 易忠海忍着恶臭,抓起一把雪在贾东旭身上摩擦起来。 冻僵的人不能直接用火烤,否则温度骤变,身体会溃烂,只能用雪揉搓,等到身体软乎再上温水,慢慢化开冰冻。 “大家伙别站着,赶紧帮把手啊!” 易忠海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位邻居。 这些家伙帮忙把贾东旭弄出来后,就一直愣在原地干看着易忠海救人。 此时易忠海被熏得头晕目眩,免不了生出些怨气。 “老易,我这就回去弄热水,你等着啊。” 何大清找了个借口,一溜烟跑回家中。 笑话,贾东旭又不是何大清的徒弟,凭什么要求他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救人。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就不错了。 “我也去!” “雪不够了,我去堆些雪过来!” 其余人见状,纷纷找理由开溜,不多时,厕所外的空地上就只剩下易忠海和昏迷的贾东旭这对师徒。 “嗨呀!” 易忠海将沾上秽物的雪团狠狠丢回厕所里,咬牙发出一声叹息。 这帮邻居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贾东旭的情况那么糟糕,他一个人得搓到什么时候。 再说,等身体化开,还得替他洗澡,再送去医院治疗。整套流程下来,易忠海一个人干非得脱层皮不可。 不过甭管易忠海再怎么不乐意,有些事还是得他来做。 没办法,谁让他收下贾东旭这么个坑师傅的徒弟呢。 寒风呼啸,吹得易忠海直打哆嗦,受这么多苦,他反倒不想解除跟贾东旭的师徒关系了。 易忠海已经为贾东旭付出太多,此时放弃,沉没成本无法承受。他必须得从徒弟身上捞到足够的好处才甘心。 “是该把贾张氏给弄回来了。” 贾东旭变成这副模样,估计得很多天下不来床,到时候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 易忠海平时忙于工作,又不想让自家婆娘受这份苦,只能将贾东旭交给贾张氏来照顾。 第45章 贾张氏出狱 一夜安眠,神清气爽,程皓掀开被子,透过窗缝望向屋外。 天空晴朗,温暖的阳光静静流淌在大地上,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实的积雪,将昨晚的腌臜全部掩埋。 没有赖床,程皓迅速起身,简单洗漱一番,就准备离开院里,前往红星轧钢厂。 昨天已经跟娄振华谈妥,今天他该亲自去一趟厂里做宣传。 程皓刚打开房门,就见到易忠海正安静地站在门口,他眼眶发黑,面色憔悴,疲态显露无疑,看来昨晚没有睡得很不好。 “易大爷,有什么事吗?”程皓微微蹙眉,沉声问道。 昨晚贾东旭的事刚过去,今天一大早易忠海就找上门来,这对师徒事情忒多了。 易忠海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攒着手稍微躬身,摆出一副诚恳姿态,道:“程皓,贾东旭伤得不轻,得有人照顾。 院里邻居们都不得空,思来想去,还是让贾张氏回来照看最合适。 只是现在贾张氏还在派出所里,你看……” 程皓闻言脸色一沉,冷声说道:“贾张氏的事情不归我管,我帮不上忙。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先走了。” 程皓说完,不等易忠海回话就直接离开。 让他把贾张氏弄回来?开玩笑! 就凭贾张氏干的好事,程皓巴不得她永远别回来,怎么可能帮忙去捞人。 再者易忠海也太想当然了。 军方和公安隶属于不同的系统,派出所的事,程皓管不了。 易忠海望着程皓的背影,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贾东旭这累赘真要赖在他身上了。 …… 得益于娄振华的配合,程皓的轧钢厂之行很顺利。 经过一天的宣传,超过上百名工人表现出入伍参军的意愿。 虽说这一百多人中,最后真正会去入伍的只占一小部分,但已经能够极大缓解七连兵员不足的问题。 宣传完后,程皓当天就回到七连,收拾营房,申请装备,准备迎接新兵的到来。 几天过后,当五十多名新兵相继入伍,进驻七连营房,程皓这个七连长总算有了几分气象。 不得不说,这批新入伍的士兵比程皓要幸运得多。 入伍之后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系统性训练,提升身体素质,同时掌握相应的军事技能。 不像程皓当初要仓促上阵,缺乏准备的时间。 部队的训练是艰苦且枯燥的,从最基础的站军姿,负重行军,乃至射击,枪械保养,都不是轻松的事。 程皓在训练士兵的同时,也在抓紧时间学习指挥何军事知识技能,恶补短板。 七连的恢复工作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经过一个月的训练,连里的新兵渐渐适应部队生活,有了几分战士的雏形。 忙碌一整个月的程皓迎来久违的假期,与何雨柱一起回到四合院里。 …… 进入中院后,程皓婉拒了何雨柱的好意,先行回到自己家中。 外出作战的时候,房子可以拜托邻居们帮忙照顾。现在程皓人就在四九城,当然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 房子一个月没人住,得先好好收拾一下。 成为连长后,程皓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特别是内务方面。即使在家没人监督,程皓还是习惯性地将被子尽可能叠成豆腐块,各种衣服物品分类放置整齐,地面也得扫干净,不能满是灰尘。 打扫完房间,程皓准备出门去一趟菜市场。晚上答应要去何家吃饭,何雨柱掌勺出力,程皓负责出食材。 程皓没有亲属,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以连长级别的工资,再加上各种补贴,生活过得很滋润。他缓缓走在院中,正想着晚上是吃鱼,还是吃鸡,忽然心头一紧。 那是程皓在战场上养成的直觉,他能感受到别人不怀好意的注视。 抬起头,眼前果然出现一条向他龇牙咧嘴的恶犬——正是院里有名的恶妇贾张氏。 没有人帮忙求情,贾张氏在局子里待了半个月才被释放出来。 回到家,贾张氏没能安歇,因为易忠海立即将照顾贾东旭的任务交到她手中。 在听邻居们讲完事情始末后,贾张氏将儿子的不幸归咎到程皓跟易忠海身上。 程皓明明有能力施救,非要拖延时间,害贾东旭伤得那么重。 至于易忠海,徒弟掉进坑里,他这个做师傅的居然不第一时间跳下去救人,实在太失职了。 贾张氏凡事都赖到别人头上,全然没想过,若非程皓出手,贾东旭真可能死在坑里。恩将仇报形容的就是她这种货色。 程皓没理会目光不善的贾张氏,从容向前,准备转出中院。 贾张氏就是一只恶心的苍蝇,根本不值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眼看程皓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贾张氏怒上心头,快步拦在程皓前面,厉声呵斥道:“程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程皓轻蔑地瞥了贾张氏一眼,冷冷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给我让开。” 程皓离开院里一个月,哪里有时间去害贾东旭,贾张氏分明就是在找茬。 “呵,敢做不敢认! 我问你,一个月前我儿子掉进粪坑,你为什么不马上下去救他! 你这是见死不救,你就是存心害他!” 贾张氏越说越激动,仿佛程皓犯了天大的罪过一般。 程皓瞳孔微缩,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回应贾张氏的责问。 贾张氏以为自己的气势成功压制住程皓,顿时有些得意,正想开口继续呵骂。 谁知程皓悍然行动,在贾张氏开口前抬腿将其踹倒在地上。 “呜~” 突遭打击的贾张氏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眼睛恨恨看向程皓。 “你……” “你再说一句,别怪我揍你。” 程皓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如同冰原上的石头。 “贾张氏,你儿子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你要撒脾气,到别处撒去。 别惹到我,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警告完,程皓抛下还在地上呻吟的贾张氏,径直离去。 敢在战场上杀人的没一个好脾气,程皓能控制力道,没下重手已经很仁慈了。 第46章 狗咬狗 贾张氏就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段时间不收拾,她就忘记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了。 “程皓,赔钱! 你把我弄伤了,必须得赔钱!” 死性不改的贾张氏还想着对程皓进行讹诈。 程皓闻言怒极反笑,加大力度一脚踹在贾张氏身上。程皓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贾张氏找揍,那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不知死活的贼婆子,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啊~” 贾张氏疼得满头大汗,双手抱头缩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正当程皓准备乘胜追击时,易忠海赶忙从屋里跑出来劝架。 “住手,程皓,别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 易忠海来到贾张氏身边蹲下查看一番,发现她没有大碍后,松了口气。以程皓的力量,发起狠来轻轻松松就能将贾张氏给弄死,易忠海可不希望院里发生人命案。 “程皓,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非要动手动脚不可吗?”易忠海转头看向程皓,沉声说道。 每次程皓回来,院里都会发生争执事端,易忠海心中不免埋怨起来。 程皓丝毫不惧,脸上依旧从容不迫,淡淡说道:“易大爷,凡事要讲道理。 你不能因为跟贾家关系好就拉偏架。 我根本没打算理会贾张氏,是她故意找茬,挡在我前面挑衅。我正当防卫,还有错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程皓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有人想骑在程皓头上撒野,他绝对不答应。 “贾张氏是你长辈,即便有错,你骂几句倒也无妨,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呢。 你看看,她都疼成这样了。” 易忠海维护贾张氏,不只因为与贾东旭有师徒关系,还因为程皓的出现严重影响了他自身的利益。 程皓没当兵回来前,易忠海凭借自身怀柔的手段,已经隐隐掌握住院里的话语权,坐上头把交椅,成为四合院的无冕之王。 而程皓一回来,易忠海就完全不够看了。 易忠海平日里积累的威望再高,也比不过立下大功的程皓。光是程皓家门口挂着的牌匾就足以将易忠海死死按在地上。 为确保自己在四合院里的权威,易忠海千方百计想压程皓一头。贾张氏受伤的事,让易忠海有了很好的借口,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程皓。 “长辈?” 程皓面露寒霜,双眸凛然,散发出的气势令易忠海自觉后退,不敢直视。 “我跟贾张氏非亲非故,她算哪门子长辈! 凭她干的好事,落到今天地步一点都不冤枉。 还有,我可没打伤她,只是她在装疼而已。不信你掀开她衣服看看,连印子都没有,去医院鉴伤,连个轻伤都定不下来。” 历经生死的程皓不是个无脑的莽夫,他动手之前自有一番权衡。 凭他这几个月练就的本事,下黑手很容易。 两脚踢在贾张氏身上,她疼得厉害,身上却没留下痕迹,报警都抓不到程皓的把柄。 贾张氏应该庆幸,程皓的功夫还没练到最高境界,也没有动杀心。 否则几脚踢下去,贾张氏初时去医院看不出端倪,过几个月暗伤发作,任便渐渐虚弱消瘦,一年半载便丢了性命。到那时候,死了就是白死,一点事都赖不到程皓身上。 “怎么可能?” 易忠海刚刚明明看见程皓一脚将贾张氏踹翻在地上,如此强劲的力道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望着躺在地上没了动静的贾张氏,心生疑窦的易忠海低下身,透过贾张氏的衣缝,察看侧腰的伤势。 第一眼下去,似乎印证了程皓的话,贾张氏受到攻击的侧腰一点痕迹都没有。不甘心的易忠海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轻轻掀起贾张氏的衣角,想看得更加清楚。 “啪!” 这次不等易忠海仔细察看,倒在地上的贾张氏突然转过身,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易忠海,你敢掀老娘衣服,你个老流氓,你个老不修……” 挨了一耳光的易忠海脑中嗡嗡作响,一不留神竟被贾张氏推翻在地。贾张氏得势不饶人,一堆肥肉直接压在易忠海身上,使出一记九阴白骨爪疯狂输出。霎时间,易忠海脸上就多出几道血痕,狼狈不堪。 “贾张氏,我只是在帮你看伤,你不要乱来啊!” 易忠海抬手挡住贾张氏的爪子,急声解释道。 然而贾张氏这女流氓岂会相信,她一遍挣扎,一遍抬头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易忠海耍流氓,易忠海非礼我,易忠海要强暴我!” 贾张氏平日里习惯胡搅蛮缠,没理也要跟人强辩,现在道理在手,她更加肆无忌惮。 “贾张氏,你不要胡说! 程皓,你赶紧跟她解释一下啊!”易忠海到底是多年锻工,力气远非贾张氏一个妇道人家可比,回过神来一用力就推开压在身上的疯婆子,转头一脸乞求地望向程皓。 程皓从闹剧开始就一言不发,作壁上观,静静欣赏这出好戏。 易忠海不是喜欢帮贾张氏说话吗? 让他尝尝贾张氏的厉害,看他还装不装。 不过既然易忠海发话求助,程皓当然得帮帮场子,往火上狠狠浇油。 “易大爷,你就是再饥渴,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去掀贾张氏的衣服啊。 哎呦,有伤风化啊。” “你……”易忠海面露苦涩,肺都快气炸了。 程皓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给他添乱呢。 本来是程皓与贾张氏之间的矛盾,易忠海这个局外人莫名其妙被卷进去,成为风暴的中心。 而这是一点都不冤枉! 谁叫他没事找事,偏要跟贾张氏混在一起。就贾张氏这种猪队友,不坑死他才怪。 “易忠海,程皓都说了,你还敢狡辩! 掀我衣服,非礼我,你是不是在找死!”贾张氏不依不饶地拱着易忠海,嘴里片刻不消停。 激烈的争吵声在院里传开,邻居们纷纷出来看热闹。对在地上打架的易忠海二人指指点点。 “大白天在院里打架,也不怕带坏孩子!” “本以为易忠海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货色!” 第47章 狮子大开口 眼见越来越多邻居围上来,在众人嘲讽的言语和目光下,易忠海实在扛不住了。他猛然发力,将贾张氏推倒在地上,站起身收拾凌乱的衣物,怒意勃发地吼道:“贾张氏,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倒在地上的贾张氏单手撑着身体,撇过脑袋,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指着先起身的易忠海嗔怒道:“没良心的,敢做不敢认,你都把我这样了,必须为我负责!” 瞅着贾张氏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程皓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贾张氏实在太能作妖,这辣眼睛的场面谁受得了啊。 邻居们纷纷转头掩面,各自叹息,口中念叨:“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你这个泼妇,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易忠海双目赤红,露出狰狞神色,仿佛恨不得将贾张氏撕成碎片。贾张氏这么一闹,他多年以来好不容易积攒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没等易忠海继续发作,人群中一个脸上挂泪的中年妇女直冲到他身前,咬紧嘴唇委屈道:“易忠海,你在干什么!” 易忠海顿时没了脾气,慌忙挥舞着双手解释道:“姚敏,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来人正是易忠海的发妻姚敏。 二人结婚多年膝下无儿无女,本就心存芥蒂。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年头夫妻二人生不出孩子,罪名都要落到女方头上。 姚敏平日里就没少被人编排,心中积蓄着海量的负面情绪。如今易忠海跟贾张氏搞在一起,姚敏还以为自家丈夫要抛弃自己,另寻新欢,顿时就失去了理智。 姚敏不恨易忠海外出找小,想给易家留个后没什么问题。她恨的是易忠海为什么要跟贾张氏这种烂人搞在一起,还闹出这么大动静,让自己蒙羞。 兔子不吃窝边草,易忠海真是太过愚蠢了。 “易忠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赔偿我的损失,我跟你没完!” 贾张氏不在乎易忠海夫妇间的矛盾,她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自从贾东旭掉进粪坑,受重伤后,贾家的境况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整整过去一个月,贾东旭的腿伤还没痊愈,无法去轧钢厂上班赚钱。贾东旭进厂的时间不长,家里没有什么积蓄。看病花费巨大,贾家又没什么经济来源,现在贾家已经是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几乎要揭不开锅。 正因为如此,贾张氏才不得不铤而走险,主动找茬,想从程皓身上讹钱。 没想到程皓手段了得,直接断绝贾张氏的计划。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程皓不中计,易忠海倒是自己跳进坑里。面对到手的猎物贾张氏岂会轻易放过,今天非得让易忠海扒层皮不可。 “贾张氏,你到底想怎么样!”易忠海怒目圆睁,冲着贾张氏吼道。 一招不慎,掀开贾张氏的衣角,易忠海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要贾张氏不松口,事情就会持续恶化,易忠海只能拿钱消灾。 “哼。” 贾张氏冷哼一声,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掀我衣服,看了我清白身子,必须得赔钱!” “胡说八道,刚刚明明是程浩把你踹倒在地上。我只是好心在帮你检查伤势,你不要诬陷好人!” 要钱可以,但耍流氓的恶名不能扣到易忠海头上。 见易忠海还敢提自己,程皓有些不乐意了。 “易大爷,我跟贾张氏不对付,你上来凑合做什么? 这些天你没少帮贾家的忙。 贾东旭受伤那天夜里,你更是忙前忙后,片刻不停歇,亲爹对儿子也就这样了。 你跟贾东旭的师徒关系也太紧密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邻居们顿时眼前一亮,特别是一个月前参与救援的人看向易忠海的眼神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易忠海对贾东旭实在太好了,好得有些过头,二人之间不像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再结合易忠海与贾张氏之间的纠葛,更令人浮想联翩。 “易大爷,贾东旭不会是你儿子吧。” 从屋里赶出来的何雨柱快人快语,将大伙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姚敏身体一僵,向后一个趔趄,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易忠海,视野顿时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易……忠海,你……” 易忠海赶忙扶住发妻,转头朝何雨柱怒道:“柱子,你瞎说什么呢!没有证据别诬陷好人!” 见姚敏差点出事,何雨柱有些心虚,向后退入人群中,不再出声。 “老易,柱子只是说说而你,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清者自清,如果你跟贾张氏清清白白,有什么好紧张的?”一直看热闹的何大清突然开口暗讽道。 何雨柱的亲爹就在现场,哪里轮得到易忠海出言教训孩子。 “大清,人言可畏啊! 要是别人编排柱子的身世,你能忍吗?!”抱着姚敏的易忠海咬牙说道。 周围的人仿佛都统一战线,不断对易忠海发动攻击。 易忠海独自一人,舌战群儒,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再拖下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易忠海决定快刀斩乱麻。 “贾张氏,你我之间只是一个误会。 我是救你,不是耍流氓。 不过我救人的方式确实有些唐突,让你产生误会,造成伤害。 我愿意赔偿你的损失,你要多少就直说吧。” 易忠海先重申一遍事情的性质,这只是邻居间一个小小的误会,不是什么重大案件。其次主动认怂,提出赔偿,用钱堵贾张氏的嘴,以平息事端。 听到赔偿,贾张氏眼前一亮,狮子大开口道:“我要一百万。” 在场邻居皆瞪大双眼,一脸震惊地看向贾张氏。 一百万,四九城一个普通工人的月薪才二十万出头,贾张氏张口就要一百万,实在是太贪婪了。 “十万,我没有耍流氓,不可能赔那么多钱给你。”易忠海暗自叫苦,他实在是低估了贾张氏的贪心。 赔贾张氏一百万是不可能的,真要那么做,姚敏得活活气死。 第48章 拱火 “九十万,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去派出所报警,找警察说理去!”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价,贾张氏没指望易忠海真能赔偿一百万,赔个七八十万就差不多了。 “二十万,不能再多了!” 贾东旭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二十万,易忠海肯出那么多钱,已经是极大的妥协。贾张氏如果再得寸进尺,他就是拼着名声也要抗争到底。 易忠海是四合院一霸,要是被贾张氏轻松拿捏,以后没法在院里混下去。 “八十万,一分都不能少,少一个子儿我马上去报警!” 贾张氏心里明白这次是把易忠海得罪透。往后两家关系绝对回不到从前。既然如此,更得多捞些好处,不然以后就捞不到了。 由于双方心里预期相差太大,迟迟无法达成共识,局面一时间僵持下来。 在场邻居们默默站在外围吃瓜,时不时说上几句拱火的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这个年代缺乏娱乐活动,大伙就喜欢看热闹。 贾张氏没脸没皮,易忠海爱惜羽毛,双方不同的心态对局面走向产生深远影响。 随着时间推移,易忠海渐渐落入下风,为尽快平息事端,挽回名誉,他不得不再度向贾张氏做出妥协。 然而有程皓在,岂会让贾张氏如愿。易忠海不是个好东西,但贾张氏更令人厌恶。 今天易忠海可以输,贾张氏绝对不能赢。 “贾张氏,你实在太过分了。 八十万,你儿子小半年工钱都没那么多吧。 你这不是在讹钱吗?” 得到程皓声援的易忠海顿气势一振,原本妥协的话语到嘴边陡然一变,目光凌厉地对贾张氏说道:“贾张氏,看你家可怜,我本来不想跟你多做计较。 不过你既然这么过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十万,只有十万,多一分没有。 这十万不是赔偿给你的,是救助我徒弟贾东旭的。 你自己看着办吧!” 赔钱就是认怂,就是承认自己犯了错。 要想最大限度保护名声,还是换个理由给钱更合适。 “易忠海!”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喊出易忠海的名字,一对爪子握在胸前,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谈判的核心是双方相互妥协,讨论出一个能勉强接受的结果。 而易忠海出的价格,完全无法满足贾张氏的要求,所以谈判自然而然就崩溃了。 “我跟你拼了!” 贾张氏大吼一声,发疯般冲向易忠海,一对爪子疯狂挥舞,朝他脸上挠去。 易忠海没想到贾张氏会突然发疯,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再加上手里还抱着姚敏,只能单手对敌,顿时落入下风。 “停下,快停下!”易忠海抬手慌乱格挡,对着周围的邻居嘶吼道:“贾张氏已经疯了,大伙快来帮帮忙啊!” 邻居们闻声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各自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这种时候他们可不敢凑上去,万一被贾张氏挠一下,非破相不可。 程皓站在人群中,看着疯魔的贾张氏和吃瘪的易忠海,面上平静,心中笑得欢喜。程皓就是希望易忠海和贾张氏的矛盾激化,他们两个干起来把事情闹大,搞得两败俱伤才解气。 “程皓,程皓,快过来帮忙啊!” 勉强挡住贾张氏的攻击,易忠海第一时间想到向程皓求助。 刚才要不是程皓声援,他不会有勇气跟贾张氏硬碰。现在闹成这样,程皓要是不出手帮忙,就太不地道了。 “易大爷,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再说,好男不跟女斗,你刚刚不是还提醒我,别跟贾张氏一般见识吗。 我现在怎么好出手啊。” 程皓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表情。 下场是不可能下场的,狗咬狗咬得正激烈,程皓一个人类不该掺和。 “你……” 易忠海一时气结,精神恍惚,脸上结结实实挨了贾张氏一爪子。 激战片刻,易忠海没等来邻居们的援助,不过好消息是,精神恍惚的姚敏总算振作起来。 眼看着贾张氏欺负易忠海,姚敏顿时火气上涌。她一手推开碍事的易忠海,挺身向前,跟贾张氏扭打在一起。 易忠海顾及颜面,在众人面前不敢对贾张氏下重手,姚敏可不在乎这些,放开手脚,一把扯住贾张氏的头发,揪住耳朵拼命拉扯。 吃痛的贾张氏闷哼一声,使出同样的招式还击,两个女人就这样扭成一团,摔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程皓见此情形,嘴角不由翘起。 对,太对了!他就喜欢看女人打架。 “别打了,快停下,别打了!” 获得喘息之机的易忠海站在一旁劝架。再打下去,除了让邻居们看笑话外,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不如早些息事宁人。 易忠海的一番好意没有得到两个女人的认可。 见易忠海只是在旁边呼喊,不下场帮忙,姚敏气不打一处来。 “易忠海,别废话了,赶紧过来帮忙! 咱们一起收拾这贼婆子!” 姚敏平时是个好脾气,对院里的邻居们都和和气气的,几乎没起过什么争执,妥妥是个老实人。 然而人老实,不代表没有脾气。老实人一旦发火,想平息可不容易。 今天姚敏就要狠狠收拾贾张氏一顿,让她知道易家绝不是好欺负的。 “姚敏,你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还想收拾我? 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贾张氏刚挨了程皓一顿打,又跟易忠海连番交战,体力消耗巨大,不过凭借多年打架的经验,她还是能取得上风,渐渐压制住姚敏。 “偷人的贼婆子,给我去死!” 贾张氏不说话还好,一揭开姚敏的伤口,她立即开启狂暴模式,不顾身上的伤势,死命发起强攻,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嗨呀!” 易忠海急得直跺脚,见姚敏开始拼命,不得不冲进战圈中,配合妻子一起压制贾张氏。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易忠海夫妇一联手,贾张氏很快就支撑不住,被姚敏反剪双手,压在身下。 “贾张氏,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姚敏一巴掌扇在贾张氏肥厚的脸上。 贾张氏嘴角渗血,面露狰狞之色,冲姚敏吼道:“奸夫淫妇,你们该死!” 第49章 玩笑 51年一月中旬,四九城依旧寒冷,临近傍晚时分,四合院内一场“旷世大战”终于接近尾声。 在邻居们全程见证下,易忠海夫妇以人数优势将贾张氏完全压制,取得胜利。 得胜的易忠海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贾张氏面色愈发凝重。 问题没能解决,易忠海的脸还被刮花,可谓损失惨重,赢了等同于没赢,实在高兴不起来。 “易大爷,差不多就得了。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你们俩打算把贾张氏按到什么时候? 大冬天的,地上凉,待太久很容易得病的。”程皓在旁边说着风凉话,丝毫不顾及易忠海的感受。 平日里易忠海最喜欢拿“一个院邻居”之类的话来说教,今天程皓要把以前受过的念叨如数奉还。 “嗨~” 易忠海无奈地长叹一声,从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干冷的空气中凝结,化作一片白雾,很快散去。易忠海也想尽快息事宁人,可贾张氏显然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贾张氏被按在地上的时候尚且拼命反抗,一旦放开,她肯定会继续发动攻击。 易忠海的脸被挠得够花了,他可不想再添几条血痕。 “易大爷,你跟个女人计较做什么? 贾张氏已经输了,赶紧放开她吧。” “没错,贾张氏没讹到钱,你也没什么损失,就放过她吧。” 围观的邻居纷纷开口劝道。 邻居们可不是关心贾张氏,只是想借着看热闹罢了。 贾张氏被单方面压制,一点看头都没有,大伙还是更希望看到双方势均力敌的激战。 “放过她?没那么容易! 贾张氏不好好给我道歉,这事没完!” 跟贾张氏一阵厮打,姚敏伤得不轻,额头前一缕头发都扯没了,额头上泛着血光,看起来十分狼狈。 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才取得胜利,姚敏心里清楚,要是不能彻底打服贾张氏,以后的麻烦绝不会少。 “道歉?!易忠海对我耍流氓,还要我道歉?! 大伙快来评评理啊,易忠海夫妇欺负人。 哎呀,我不活了,我要报警,我要……” 眼见无法挣脱易忠海夫妇的压制,体力快速流逝的贾张氏开始转换策略。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此来博取同情,对易忠海夫妇施压。 “闭嘴!” 姚敏反手抽了贾张氏俩耳光。 贾张氏非但没消停,反而哭得更加大声。 “易大爷,姚大妈,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不如去派出所找警察评理吧。”程皓看着无力还击的贾张氏,淡淡提议道。 “不能报警,一点小误会而已,怎么能麻烦警察呢。”易忠海想都没想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警察没来还能私了,警察一进院,事情就由不得易忠海做主了。 程皓摇摇头,没再多言,离开人群,自顾朝院外走去。 易忠海夫妇与贾张氏结下梁子,以贼婆子的尿性,事情绝无法善了。程皓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看下去。 天色渐晚,程皓还赶着去菜市场买菜,没功夫搭理他们。 天气这么冷,正是吃火锅的时候。 心情极佳的程皓决定多买些食材,晚上去何雨柱家打火锅。 走到院门口,程皓抬头望天,恰在此时,点点雪花飘落,撒向人间。 …… 铜锣巷在四九城区位不错,出巷口走十五分钟就能到最近的菜市场,日常生活很方便。 程皓运气不错,去到菜市场的时候,卖鸡鸭和猪肉的摊位还有存货。他买了一只鸡,一斤猪肉,还有一些蔬菜豆腐便返回院中。 来回一趟,程皓只花了半个小时。 回到中院的时候,易忠海夫妇与贾张氏已不见踪影,邻居们也各自回家,准备晚饭。 程皓提着食材一进门,何雨柱赶忙上来迎接。 “皓哥,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今晚我想吃火锅,多弄点菜,咱们好好喝几杯。”程皓拎起手里的肥鸡笑着说道。 “得嘞,你先坐会儿,我很快就弄好。” 何雨柱不废话,接过程皓手里的食材,麻利地收拾起来。 “何叔,抽烟。” 何雨柱去忙活,程皓闲来无事,就跟何大清闲聊起来。 “好。” 何大清接过程皓递来的大前门,叼在嘴里,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将烟点燃,闭上眼睛,美美抽上一口。 “嗯,大前门就是地道啊。” 缺乏娱乐的时代,烟酒是大多数男人的嗜好。 一根烟,一杯酒,让人短暂忘记烦恼和痛苦,换来片刻宁静。 “何大爷,贾张氏跟易忠海他们咋样了?”程皓趁着何大清呼气的间隙问道。 看那么久热闹,要是不知道最后结果,总觉得有遗憾,程皓想知道结果。 “老易夫妇和贾张氏都被警察带回派出所里了。”何大清捏着烟,悠闲地说道。 “难怪我回来的时候见两家屋里都没亮灯。”程皓微微后仰,舒展身体,语气十分放松。 有警察介入,相信贾张氏不会输得太惨。双方以后肯定能再打起来。 “老易也真是的,做什么不好,非要跟贾家混在一起,好处没捞着,还把脸面给赔进去,实在不明智啊。 他以前挺聪明一个人,为人处世也妥当。 只是后来一直没有孩子,渐渐就有些不对劲了。” 何大清与易忠海是多年邻居,曾经两家关系挺亲近。 现在何大清看着易忠海因为贾家的事逐渐堕落,不免唏嘘感叹。 “程皓,你也老大不小了。 赶紧找个媳妇吧。 有个女人帮忙收拾,家里才有人气啊。” 程皓微微一怔,没想到何大清突然将话题扯到婚姻上。 “何大爷,我还年轻,没打算太早找媳妇。 再说,有些事急也急不来,随缘分吧。” “不急的话,等过几年雨水长大,给你做媳妇要不要?” 何大清突然转头看向正在桌边写作业的何雨水。 程皓身体一哆嗦,差点没从凳上摔下去。 “何大爷,你就别开玩笑了。 雨水还是孩子啊。” 反应慢半拍的何雨水小脸一红,扭头望着何大清嗔怒道:“爸,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第50章 婚姻大事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等过几年,你总是要嫁出去的。 爸想帮你寻个好人家,你还不乐意了。 你不乐意,人家程皓还不乐意要你呢。”何大清脸不红心不跳地对女儿说道。 程皓连忙接上话茬,解释道:“何大爷,话不能这么说。 我跟柱子是好兄弟,他妹妹就是我妹妹。 我一直都把雨水当亲妹妹看待。” 看着没满十岁,身材娇小的何雨水,程皓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句,万恶的旧社会啊。 新时代刚开启没多久,许多封建观念尚未祛除。即便法律明确规定结婚年龄,还是有许多十来岁的女子早早结婚生子。 过早生产的坏处不用多说,更重要的是程皓并不是萝莉控,他对小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听到程皓的话,何雨水脸上没有放松释然,反而愈发不悦,直接抛下笔起身向屋外走去,帮哥哥准备晚饭。 见何雨水离开,程皓抿抿嘴唇,心情放松不少。 何大清摇摇头,轻叹一声:“这丫头……” “程皓,你既然把雨水当做亲妹妹,要是哪天我出什么事,没法再照顾她,你能帮忙照看一二吗?” 何大清话锋一转,程皓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疑惑问道:“何大爷,你正是春秋鼎盛,能出什么事啊? 反倒是我,过几个月还得上战场,那才危险呢。 再说有何雨柱在,应该用不着我多操心吧。” 回想起原时空,何大清抛下儿女,跟一个白寡妇前往保城居住的事,程皓心中升起警惕。 尽管不清楚何大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估计也就在这一两年了。 “呵呵……”何大清干笑几声,搪塞道:“我就说说而已。” 三个月前,何雨柱刚上战场那会儿,何大清在厂里经人引荐,认识一位姓白的寡妇。白寡妇三十岁出头,正是成熟风韵的时候,再加上撩汉技术了得,很快便取得何大清的爱怜。 要不是何雨柱上战场,害怕雨水没人照顾,何大清早就跟白寡妇跑了。 今天何大清说要将雨水托付出去是心里话。安顿好女儿他才好放心离去。 “何大爷,比起我,你还是多关心一下柱子的终身大事吧。” 程皓不想在雨水的问题上纠结,将话题引到何雨柱身上。 虽说按照法律规定,何雨柱再过四年才能结婚,但这个时代先上车再补票的事并不少见。只要举行婚礼,办过酒席,定下名分,邻居们不会过多纠结年龄上的问题。 毕竟四九城里就有不少十来岁的夫妻,大家都见怪不怪。 说到底是国家建立时间尚短,群众的很多观念还停留在旧时代,没能及时转变过来。 思想的转变的过程很漫长,需要长期的潜移默化,使观念深入人心,绝非一朝一夕能成。 “柱子确实不小了。 只是以他的性子,想找个合适的媳妇不容易啊。” 说到何雨柱,何大清一阵头疼。 孩子有出息是件好事,但随之而来的是新的麻烦。 何雨柱这人优点很多,缺点也很明显,其中一条就是拎不清自个儿。 以前没去参军的时候,对未来媳妇的期望值就很高,既要漂亮,又要有身份,还要…… 现在何雨柱当兵立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期望值就更高了。一般家庭的女孩,他都不太看得上眼。 这就导致,条件不够的女孩何雨柱看不上,条件足够的女孩看不上何雨柱,何大清为此很犯难。 “这有什么难的。 我知道两个人选,跟柱子挺搭配的。”程皓微微笑道。 何大清眼睛放光,立即问道:“谁啊?” 儿子的终身大事是何大清一块心病,要是能在离开四九城前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程皓没有卖关子,凑近小声说道:“第一个是娄董家的千金娄晓娥,年纪比柱子小几岁,容貌家世你应该清楚,只不过想结婚得多等上几年。” “嗨呀,程皓,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娄董家的千金哪里能看得上柱子啊。”何大清摇头失落道。 在何大清眼里,娄晓娥是个娇滴滴的富家千金,跟何雨柱一个厨子一点都不搭配。 “没开玩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娄家是大资本家,往后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等娄晓娥长大,能选的对象就是咱们这个层次的人。 柱子努力争取,未必不能成。” 何大清眼界局限,看不清时代大势,程皓则不一样,心里跟明镜一般透彻。 许大茂这等小人都能娶得富家千金,何雨柱好歹是个光荣的战士,凭什么娶不得? “嘶~” 何大清是个人精,很快咂摸出味道来,只是他还是不太敢相信事情能成。 “暂时不考虑娄晓娥,你说说另一个吧。” 程皓点点头,接着说道:“另一个是四九城外秦家村一个叫秦淮茹的姑娘。 她今年正好十八岁,容貌上佳,是个好生养的,跟柱子很合适。” 在程皓看来,比起娄晓娥,秦淮茹更适合何雨柱,前提是何雨柱能将她娶进门,而不是等她成为寡妇后再勾搭。 “秦家村的姑娘? 一个村姑,柱子能答应吗?” 何大清觉得程皓有些不靠谱,推荐的人都不太符合条件。 当然,何大清没有怪程皓的意思。程皓肯给何雨柱推荐姑娘已经很够义气了,只是何雨柱定的标准太高,高到有些离谱。反正何大清找不到合适人选。 “有时间,你找个媒婆,领着柱子去一趟就知道了。”程皓说完笑而不语。 秦淮茹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容貌。 三十多岁带仨孩子,还能把何雨柱迷得神魂颠倒。十八岁最美好的年华,还怕摆不平何雨柱? “行,明天我就找媒婆带柱子去看看。” 何大清是司马当做活马医。 反正找个媒婆过去看看花不了多少钱,万一真成了就是血赚。 二人再闲聊一会儿,何雨水从外面兴奋地跑进来。 “爸,皓哥,准备开饭了。” 说到吃饭,最开心的总是孩子。 今晚的饭菜很丰盛,何雨水有口福了。 第51章 冬日火锅 冬日夜晚,窗外狂风呼啸,寒意刺骨。 何家屋内,火锅下烧红的木炭散发出炽热的温度,驱散屋内的寒冷,沸腾的水咕咕作响,不断冒出的水蒸气催促着围坐在锅旁的人尽快往锅里添加食材。 “水开,可以下料了。” 何雨柱揭开锅盖,闻着锅内飘出的香气笑着说道。 今天吃的是清汤火锅。用鸡骨头熬制的高汤打底,涮其他食材。 等候多时的何雨水迫不及待将爱吃的食材倒进锅中,引来何大清不满的斥责。 程皓跟何雨柱没有介意,只是看着吃瘪的何雨水忍不住笑出声。 挨骂的何雨水嘟着小脸,幽怨着看着两位哥哥,一副不好哄的模样。 只是没绷多久,何雨水就被锅里煮熟的肉食勾起馋虫,转过头捞起几块鸡肉,急不可耐地品尝起来。 由于吃得太急,何雨水烫到舌头,又是惹得几人一顿哄笑。 “雨水,别着急,够你吃的。” 何雨柱安慰着自家妹子,何大清无奈摇头。 程皓不客气,夹起一块鸡肉,放倒蘸料碟中,待稍微凉一些才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现杀的鸡很新鲜,肉质紧实有弹性,香味浓郁,十分鲜美。 尝过一块的程皓赞不绝口:“柱子,刀工见长啊。” 何雨柱嘿嘿一笑,高兴地说道:“皓哥,多吃点。” 何雨柱最得意的就是一身厨艺,能得到别人的认可,他觉得浑身畅快,之前的忙碌都有了价值。 “可惜家里没备牛油和朝天椒,不然做个麻辣火锅,味道更好。”何雨柱略有些遗憾地说道。 何雨柱最拿手的两大菜系是鲁菜和川菜,其中川菜的麻辣火锅味道一绝,只是受限于材料,他没能展现出自己的绝活。 “清汤火锅已经很美味了。 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尝尝你的麻辣火锅吧。”程皓倒是不觉得遗憾。 物质缺乏的年代没那么多讲究,有肉有菜就是一顿大餐。今晚这顿饭,已经超过四九城大部分家庭的晚餐了。 屋里几人没再多言,大快朵颐,享用起美食,吃得额头冒汗,身体通泰。 冬天果然是吃火锅的好季节,天气不够冷,火锅吃起来就没味儿了。 程皓吃得正尽兴,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沙哑的嗓音。 “何大爷,开门啊。” 屋里三个大人纷纷停下筷子,唯有何雨水还在不管不顾的吃着,仿佛天塌下来都无法阻止她吃饭。 “是贾东旭,他来做什么?” 何大清通过声音认出来人身份,低声喃喃一句。 不等何大清多想,何雨柱就要起身去开门。 程皓按住何雨柱的肩膀,摇头示意他不要乱动。贾东旭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程皓觉得最好不要理会。 “你们接着吃,我出去看看。” 不管贾东旭意欲何为,何大清作为一家之主都得去应付。 何大清起身出去开门,门一开外面的寒风涌入屋内,火锅下燃烧的炭火轻轻摇晃,雨水打了个哆嗦,一脸埋怨地看向父亲。 门外,身穿破旧棉衣的贾东旭拄着拐杖,灰扑扑的脸冻得开裂,嘴唇青紫,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摔倒。 “东旭,有什么事吗?” 何大清挡在门口,抵住寒风,沉声说道。 饭吃到一半,被喊出来吹风并不是件愉快的事,何大清只想尽快将贾东旭打发走,好回去接着用餐。 贾东旭眼睛瞪直向屋内探视,蠕动着皲裂的嘴唇道:“何大爷,我妈到现在还没回来……” 话还没说完何大清就打断道:“她被警察带去派出所,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你不用担心,早些回去睡下吧。” 贾东旭蹭饭的意图很明显,不过何大清显然不会如他的愿。 晚上这顿火锅的材料是程皓买回来的,何大清没理由用程皓的东西做人情。 “不是,我……” 贾东旭有些着急,赶忙辩解。 不过何大清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立即堵住他的话头。 “我知道你很急,但急也没用。 你师傅易忠海跟着一起去了,你妈不会有事的。 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说完何大清不等贾东旭继续辩解,直接哐当一声将门关上,转身回到屋里。 “贾家真是不省心。 白天贾张氏刚跟易忠海干起来,晚上贾东旭又跑过来找事。” 程皓吐出一根鸡骨头,看向门外抱怨道。 四合院里是没几个良善之辈,但贾家有其恶心人,跟程皓的矛盾也最尖锐。 要不是程皓大多数时间都在部队待着,有他们罪受的。 “哎,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别太计较,合不来离他们远一些就是了。” 何大清在院里生活多年,已经适应了邻里间的恩怨纠葛,心态很平衡。 “我倒是想离他们远一些,只是我不去找他们,他们非要上门找麻烦。” 程皓没有害人的心思,只是贾家非要跟他过不去。 而且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一顿饭吃完,程皓酒足饭饱,扶着肚皮回到家中。 何大清一家收拾完东西,也很快睡下。 贾家屋内,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贾东旭脸上露出阴鹜之色,眼睛瞪大如铜铃,直勾勾望向何大清家。 “该死的何大清,该死的何雨柱!还有院里的邻居,全都该死!” 贾张氏被抓进派出所,贾东旭彻底失去依靠,家里粮食吃光,他想做个窝窝头都不成。 实在饿得不行的贾东旭只得硬着头皮挨家挨户求助,想要些食物充饥。 谁知这帮邻居如此险恶,竟没一家肯帮忙。 最可恶的还是何大清家,吃着火锅哼着歌,日子过得那么舒坦,却不肯帮助邻居。 贾东旭心里是又嫉妒,又痛恨,恼火得不行。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品越亏,夜色渐深,贾东旭的怒火非但没能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眼瞅着邻居们都睡着了,他爬起身,拄着拐杖朝何家走去。 惹不起程皓,他还惹不起何大清了? 今天贾东旭就要让何大清知道,惹恼他的下场! 何家屋内,何大清父子睡得正香,鼾声起伏,全然不知一场祸事即将到来。 第52章 砸窗 冬天夜里风大,呼啸的狂风吹得窗户震颤不停,窗纸如风帆般鼓起,仿佛随时都会裂开。 喝了一斤多白酒的何大清父子睡得很沉,全然没有被屋外的风声干扰。 突然一团黑影从外面急射而来精准砸在窗户上。 “哐当!” 木质的窗户发出沉闷的悲鸣,顿时窗纸碎裂,破开一个大洞。寻到突破口的寒风一股脑涌入屋内,将房间里的家什物件掀起,乱成一团。 温度骤降,冷风扑面,缩在被窝里的何雨柱冻得瑟瑟发抖,恍惚间睁开眼睛,摇晃脑袋,试图驱散体内的酒气。 吹了一会儿寒风,何雨柱总算清醒过来,他裹紧被子坐起身,望向漏风的窗户,眯着眼露出凝重的表情。 本来睡得好好的,半夜被冻醒实在晦气。不过好在醒过来,否则吹一晚上风,非得病不可。 “爸,快醒醒,窗户坏了!” 何雨柱摇醒睡在旁边的父亲,沉声说道。 何大清同样感受到温度的变化,很快苏醒过来,揉揉眼眶,嘟囔道:“怎么回事,前天我才刚换的窗户纸,不应该啊。” 物资缺乏的年代,冬天是最难熬的季节,由于缺乏御寒手段,老幼病弱很容易丧命,何大清可不敢疏忽大意。 “先别管这些了。 赶紧想办法把窗户堵上吧。”冻成傻狗的何雨柱只想快点解决问题好继续睡觉。 “家里没窗户纸,只能先拿东西堵住了。” 何大清说着爬起身,披上大衣翻身下床,向窗户走去。 没走几步路,他脚下突然踩到一块不规则的物体,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哎呦~” “爸,你没事吧。” 听到父亲摔倒,何雨柱赶忙起身下床相助。 “嘶~” 何大清捂着脑袋,手在黑暗中摸索起来,不一会儿就逮到罪魁祸首,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家里怎么会有石头?” 吃痛的何大清视线移向窗边,再看看手里的石头顿时明悟,继而怒气上涌。 “谁这么没公德心,居然敢砸咱家窗户!” 要是窗户被风吹破,何大清只能自认倒霉,但既是人为操作,他就忍不了了。 “我出去看看!” 气愤的何雨柱顶着寒风出到门外,左右张望,想找出凶手的影子。回应何雨柱的是呼啸的风声,以及无边的黑暗。 凶手早已溜之大吉,他什么都找不到。 “柱子,快回来。 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何大清用杂物封上窗户,再召回儿子。 三更半夜,邻居们都睡了,想找到凶手很困难,没必要做无用功。 “可是,爸……” 年轻气盛的何雨柱不打算轻易放弃。别人都打上门来了,不打回去他岂能咽的下这口气。 “别说了,先回来睡觉。 等明儿天亮再去找出凶手。 咱们院墙高,凶手跑不掉的。” 四合院以前是王爷的宅邸,防贼设施很完善,不走正门很难进来。何大清略微思索就猜测是院里人下的黑手。 何雨柱梗着脖子在房子外面搜索一阵,最后终于扛不住,最后回屋休息。 只是受此屈辱,何雨柱心中愤懑难平,躺在床上一直无法入睡,直到天明还醒着。 …… 睡到自然醒的程皓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一阵舒适的哼声。 冷天最适合睡觉,程皓昨晚睡得特别踏实,睡眠质量杠杠的。 披上一件厚实的大棉袄,程皓爬下床准备去找点东西吃。 一个晚上过去,肚子里空荡荡的,他有些饿了。 家里炊具简陋,也没什么食材,程皓懒得自己动手,所以决定到外面买几两包子,再来杯豆浆。 至于炒肝和豆汁之类的四九城特色美食,程皓到现在还有些不太适应,只能敬而远之。 刚走出家门,程皓就见到何雨柱正低着头在中院里四处搜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程皓悄然走到何雨柱后面,招呼道:“柱子,大早上的找什么呢?” 何雨柱打了个激灵,转头低眉苦笑道:“皓哥,甭提了。 昨夜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王八蛋,把我家窗户给砸了,害得我跟我爸吹了半宿的冷风。 我现在鼻子还赛着呢。” 何雨柱抽着鼻涕,声音有些沙哑,顶着黑眼圈,看起来受了不少罪。 “什么?! 谁敢这么放肆,要是让我逮住,非揍他一顿不可。”程皓听完皱皱眉头,握紧拳头说道。 “得嘞,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这事我自己能解决,你先忙去吧。” 何雨柱有些感动,也有些羞愧。他性子要强,如今在熟人面前露了丑,心中更下定决心,要亲手抓住歹人,找回场子。 “你这样找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 咱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吃饱有力气再回来抓凶手怎么样?”程皓提议道。 何雨柱平时还有些小机灵,但火气一上头就变得莽撞,理不清思路。 与其继续在院里浪费时间,不如出去醒醒脑子,等冷静下来再说。 “成,不过这次得我请你。” 每次程皓去何雨柱家吃饭都会带上价格不菲的食材,何雨柱有些过意不去。 “没问题。” 二人肩并着肩朝院外走去。 贾家屋内,贾东旭透过窗缝望着离去的何雨柱二人,恼火地捶打大腿。 本来看着傻柱在院里徒劳无功贾东旭心情挺好,谁知竟被程皓给破坏了。 “咕,咕~” 于此同时,久未进食的贾东旭腹中闹腾起来,他捂着干瘪的肚子哀声叹道:“妈,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贾东旭结婚前,由贾张氏管家。 贾东旭每个月的工资都得上交给贾张氏,家中财政大权握在贾张氏手中。 贾家最后的资金全被贾张氏带去派出所,贾东旭身无分文,连出去买食物都不行。 这也是他昨晚在院里到处蹭饭的原因。 一个大老爷们,但凡有点办法,都不至于上门乞讨。 正当贾东旭失神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东旭,在家吗?” 听到熟悉声音的贾东旭心中一颤,沉默片刻方才拄拐出去开门。 “何大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第53章 试探 四九城乃首善之地,商业兴旺,街面上店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荣景象。 转出锣鼓巷没走多远,程皓二人就在街面上找到家炒肝店坐下,点上几两包子,再要一碗豆浆,和一碗炒肝配着吃。 何雨柱在四九城居住多年,又是个厨艺高超的厨师,对街上各家的吃食都门清,知道哪家店味道最正。 没等太久,服务员就将二人点的东西送上桌。 放在中间的是一盆冒着热气的肉包子,香气扑鼻,皮薄馅大,看着就很有食欲。 “先上四两包子,不够咱们再添。” 何雨柱夹起一个肉包招呼程皓赶紧趁热吃。 四九城的包子以两为计量单位,这里的两是指制作包子时所使用干面粉的重量。 一两包子实际重量大约两百克,四两包子有一斤多,不算少了。。 “嗯。” 程皓微微颔首,夹起包子放到嘴边吹凉,而后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 只是一口咬破皮,包子里的汁水就顺着缺口流出来,松软的面皮和厚实的肉馅配合在一起,满嘴生香,果然美味。 “味道怎么样?” 何雨柱顺着碗边吸溜一口炒肝,舔舔嘴唇问道。 “包子味道真不错。” 程皓三两口将一个包子消灭掉,嘴角沾着油花赞道。 “还是柱子你有眼光啊。” “那是……” 何雨柱微微后仰,得意笑道。 “别的不敢说,论吃,咱可是行家。 我爸以前就跟我说,一个厨子要做好菜,首先得会吃。 不会吃是做不好菜的。” 程皓点点头,抿口豆浆解渴。 何雨柱看着埋头干饭的程皓忽然话锋一转:“皓哥,你以前都是炒肝配包子,今天怎么喝起豆浆来了?” 程皓微微一怔,哂笑道:“偶尔换换口味。” “哦。”何雨柱只是随口一问,没有过多纠结,继续顺着碗边吸溜起炒肝。 所谓炒肝并不是炒肝脏,而是一种四九城的传统小吃,以猪的肝脏、大肠等为主料,以蒜等为辅料,下锅煮制,再用淀粉勾芡做成。炒肝汤汁油亮酱红、肝香肠肥、味浓不腻、稀而不澥,是四九城当地居民钟爱的美食。 不过对于外地人来说,口味偏重,可能不太适应。 程皓跟何雨柱两个年轻人饭量不小,四两包子吃完,还再加了二两才吃过瘾。 二人吃完,何雨柱又打包了一些吃食,准备带回去给父亲和妹妹。 …… “何大爷,您到底有什么事?” 贾东旭站在门口,对着何大清强颜欢笑,表情绷紧,生怕被察觉出异样。 昨夜贾东旭刚砸了何家的窗户,今早何大清就找上门来,他很害怕自己干的好事败露出去。 “东旭,你妈还没回来?” 何大清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扭头望向空旷的屋内,似乎在寻找什么。 “还没回来,您要是找她有什么事,我跟等她回来转告一声就好。” 贾东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被何大清的威吓乱了阵脚。 何大清要是找到证据,昨天夜里就该过来兴师问罪,绝不会拖到早上。 现在过来大概率是试探,想找出破绽。 “我不是来找她的。” 没发现屋内有什么异样的何大清收回目光,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轻叹一声,道:“昨天家里有客人,我实在没功夫帮忙,你可别怪我。” “何大爷,我怎么会怪你呢。 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不方便也是没办法嘛。”贾东旭心中暗骂一句无耻,脸上笑意不减地应道。 真要是好心,昨晚干什么去了。 现在跑过来装好人,装什么呢! “咕~” 贾东旭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一声,何大清赶忙接着说道:“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吧。 要不去我家吃点儿?” “不用,不用,等会儿我妈就要回来了。 就不麻烦何大爷您了。” 贾东旭心里有鬼,总觉得何大清想害他,哪里敢跑去何大清家。 “哦,那我先回去了。” 何大清没有强求,转身就离开贾家。跟何大清这种老油条相比,贾东旭还是太嫩了。何大清几句话就试探出贾东旭的虚实。何大清现在基本确定,昨夜砸窗的凶手就是贾东旭。 如果不是心里有鬼,饿急的贾东旭没理由不接受邀请。 知道谁是凶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何大清不是什么善茬,绝不会任人欺负到头上。 …… 在外面吃完包子的程皓二人打着饱嗝回到院里,路过前院的时候阎埠贵还上前嘘寒问暖,想蹭几个包子解馋。 然而有程皓在场,岂会让他如愿。 程皓搬出以前的债务,阎埠贵瞬间就蔫巴下来,随便找个借口溜走了。 一段小插曲后,二人回到中院何家屋里,一起商议窗户的事。 “爸,我回来啦。 昨晚砸咱家窗户的贼有线索了吗?”何雨柱放下包子,急吼吼道。 “还没找到证据,不过我已经确定是谁了。”何大清背着手,脸色有些难看。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何大清本打算找媒婆带儿子去秦家村看看,谁知昨晚竟碰上那等事。 看来给何雨柱找媳妇的事只能延后了。 何雨水见父亲心情不好,本来还有些难受,不过看到哥哥带包子回来,脸上瞬间露出笑容,一路小跑到桌前,拿起包子大口啃起来。 好在吹了一路风,包子温度降下来,何雨水没再烫着舌头。 “是谁干的,我马上过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何雨柱听到有凶手的线索,当即拍桌咬牙切齿道。他是个急性子,不留隔夜仇。 “柱子,我还没找到证据,别冲动。” 何大清之所以没直接指明凶手,就是害怕何雨柱上头。 没有证据,贾东旭要是死不认账,他们也没办法,鲁莽冲上去反而容易吃亏。 “爸,我忍不了啊! 那个混蛋实在太可恶了。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居然砸咱家窗户,太不讲道义了。” 程皓拍拍何雨柱的肩膀安慰道:“柱子,你放心。 区区一个瘸腿的贾东旭,收拾他就是小菜一碟,不用着急。” 第54章 家贼 “你怎么知道凶手是贾东旭?”何大清一脸震惊地看着程皓。 他还没揭晓谜底,程皓不应该知道凶手是谁。 难道是昨夜程皓看到了什么? 不过这样也不对,要是程皓当场发现凶手,他肯定会有所动作,绝不会袖手旁观,任凭何雨柱遭难。 “咱们院里能干出这档子缺德事的只有贾家。 贾东旭昨晚过来讨饭不成,肯定心怀怨恨,做出报复实属寻常。 再者今天早上我喊柱子出去吃饭的时候,就感觉贾家屋里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要是贾东旭心里没鬼,他绝不会这么做。”程皓轻声道出缘由。 在战场上待过的人感知十分敏锐,被人窥视的时候会感到异样。这种直觉在战场上救过程皓很多次。 何雨柱眼睛瞪大,面露疑惑之色,好奇道:“今早贾东旭一直在盯着咱们?为什么我没感觉到?” 谜底揭晓,何雨柱的注意力转移到程皓身上,他关注的重点总是出人意料。 程皓没有卖关子,坦然答道:“你今早注意力全集中在找线索上,当然感觉不到有人在暗处盯着你。 如果你平静下来,用你全部的感官去观察周围的环境,你就能发现很多东西。 比如说早上贾家的窗户半开半掩,那种开窗的角度明显就是为偷窥而摆出来的。” 所谓直觉,第六感,就是人通过对周围信息的收集,再经过大脑处理,根据经验推演出来的结论,其实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玄乎。 “皓哥,你好厉害啊。”何雨柱似懂非懂,不过还是赞道。 “唉,我忙活一早上,怎么就没想到呢。” 何雨柱一想到自己忙活那么久还一无所获,不禁有些气馁,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大啊。 “柱子,不要妄自菲薄,你也是死人堆里滚过几圈的人。 要不是回到四九城,在安全的环境里放松警惕,绝不会轻易着了贾东旭的道。 现在咱们已经锁定凶手,不过还没拿到证据,接下来的事你说该怎么办?” 何雨柱自尊心很强,得亲自报仇才能解开心结,程皓要做的是从旁协助,而不是亲自下场。 “嗯~”何雨柱撑着下巴思索起来。 何大清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只是默默在旁边看着,没有出言打扰。何雨柱能学会独立思考是件好事,这是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何雨柱早些成熟起来,能肩负起家庭的担子,何大清才能放心离开。 “包围住敌人,然后该做什么?” 见何雨柱迟迟想不出对策,程皓提醒一句。 “我懂了。” 何雨柱脑中灵光一闪,立时想出方法。 …… “傻柱,大清早喊我们来有什么事?” 刘海中打了个哈欠,单手叉腰,面色不悦地看着何雨柱。 作为红星轧钢厂的一名钳工,刘海中干的是辛苦的体力活,星期天好不容易能睡个囫囵觉,大清早还被何雨柱喊过来,心情自然很不美好。 刘海中肯过来还是看在程皓的面子上。他本人是个官迷,权力欲望极强,就喜欢跟当官的打交道,每天都幻想能混个一官半职。只可惜在轧钢厂工作多年,刘海中连最基础的车间组长都没混上。 “刘海中,何雨柱同志是702团炊事班的战士,你怎么能诋毁他傻呢?” 站在何雨柱身后的程皓发出不满的声音。 刘海中本能想反驳,不过想起程皓是个正儿八经的连长,赶忙呵呵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一时嘴快,一时嘴快……” 程皓跟何雨柱入伍也才几个月,而且参军后在院里待的时间不长。很多邻居对二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殊不知程皓跟何雨柱早已蜕变,不再是未经世事的小伙子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何雨柱同志是一名光荣的战士,你们可别再用傻柱之类的绰号诋毁他了。 这样不仅是在损害他个人的名誉,也是在给部队抹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程皓不指望几句提醒就能改变邻居们的思想,不过发现不对的事还是要立即制止。 程皓相信,经过不间断的教育,一定能改变邻居们过时的看法。 “没错,程皓连长说得太对了。 知错……知错什么改来着……” 刘海中本想秀一下自己的才学,没成想关键时刻竟忘词了。刘海中初小都没上完,文化水平有限,长篇大论确实不是他的长项。 “刘大爷,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雨柱好心提醒道。 “对,对,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刘海中刚要开始演讲就被何雨柱止住,召集邻居们过来是为抓出凶手,可不是为听他唠叨。 “一大早让大家过来一趟,实在对不住,我先给各位赔个不是。” 何雨柱的开场白令邻居们的不满情绪舒缓许多,同时对他的印象有了些许转变。在部队待过就是不一样,以前何雨柱可不会顾及邻居们的感受。 “闲话少说。叫大家过来是因为咱们院进了贼。 我家窗户昨晚被贼给砸了。” 何雨柱环视一周,视线最后停在贾东旭身上,后者打了个激灵,悄悄缩到人群中躲藏起来。 “什么?! 咱们院进了贼?!” 在场邻居一片哗然,面面相觑,大声讨论起来。 院里进贼可不是小事,贼能进来,各家住户的人身和财产安全都将收到威胁,利益受到损害的他们情绪不免激动。 “阎埠贵,你是怎么把门的,院里进贼你都不知道?!” 喧嚷一阵,邻居们齐齐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把守大门,院里有贼进来,他竟没有察觉,这无疑是失职。 一脸冤枉的阎埠贵慌忙摆摆手解释道:“我昨晚明明把门关好了,而且早上起来的时候门还是好好的。贼肯定不是从大门进来的。” 阎埠贵赶忙撇清自己的关系,他只是个看大门的,贼要是翻墙进来他可阻止不了。 “大家安静一下。” 何雨柱示意众人安静,待声音降下去,他才继续说道:“咱们院墙那么高,外人很难爬进来,这贼不是外贼,而是家贼。” 第55章 母子同悲 闻言在场邻居又是一惊。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但院里出了贼还是令人难以接受,没人想跟贼住在一个院里。 “家贼?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偷邻居的东西。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太不地道了吧。” 邻居们纷纷出言谴责,痛斥贼人的可耻。到外面偷东西也就罢了,要是连自己院里的东西都偷,邻居们的财产就不安全了。 藏在人群中间的贾东旭面色愈发难看,他昨夜只是砸了何雨柱家的窗,可没偷东西。这是另有人作案,还是何雨柱在撒谎,贾东旭一时分不清。方正他是做贼心虚,越发紧张失措,生怕事情败露,更怕莫须有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 “我就说大门没事吧。” 摆脱责任的阎埠贵长舒一口气,转头看着何雨柱疑惑问道:“何雨柱,你家遭贼昨夜遭贼,怎么拖到现在才说啊。” 何雨柱挠挠头,转头看一眼程皓,回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皓哥来我家做客,不小心喝多了点。再说昨夜风声那么大,我家窗户被砸碎,邻居们也没一个醒过来的。 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证据,确定了贼人的身份。 今天叫大伙过来就是做个见证。” 听到贼人的身份已经确定,邻居们都松了口气。抓到人就省事多了,否则还得挨家挨户去搜查,很麻烦。再说早点抓住恶贼,也能确保邻居们的财产不受威胁。 “傻……”刘海中刚一出声就被程皓瞪了回去,连忙改口说道:“柱子,赶紧讲讲凶手是谁,这种混蛋就该抓进派出所里。” 见人群中的凶手开始慌乱,何雨柱没有继续装模作样,抬手指向贾东旭厉声喝道:“就是他!” 众人的目光顺着何雨柱所指的方向看去,被指的不是别人,正是贾东旭。 许多人眼中满是惊诧,贾东旭一个拄着拐杖的伤员,居然还能做贼? 贾东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汗毛直立,咽口唾沫定定神,他红着眼睛,抄起拐杖,指向何雨柱骂道:“放屁!傻柱,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偷你家东西!” “贾东旭,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我还没说出是谁,你怎么自己跳出来了?”何雨柱抬起头,撇着眼笑道。 “你……”贾东旭一时气急,正欲出言反驳,然而何雨柱可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 “贾东旭,就是你干的,你还不承认。 你昨夜砸窗用的棍子还落在我家屋里,那可是铁证,你别想赖账。” “傻柱,你少诬陷好人,破窗用的明明是石头,哪儿来的棍子!”贾东旭气息急促地吼道。 “贾东旭,你怎么知道破窗用的是石头?”程皓适时出言,接过话头,堵住贾东旭的去路。 “我……我是猜的……” 贾东旭情知自己一时口快露了破绽,气势陡然停滞下来。 “大家伙可都听见了,就是贾东旭昨晚砸了我家窗户!” 真相大白,忍耐许久的何雨柱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他跨步上前抓住贾东旭的拐杖,另一只手握拳冲着面门狠狠砸下。 “啊!” 随着一声惨叫,贾东旭应声倒地。 何雨柱得势不饶人,直接骑在贾东旭身上,两个沙包大的拳头轮流招呼,打得贾东旭鼻青脸肿,如同猪头。 “贾东旭,你个王八蛋,大冬天砸我家窗户,是想冻死我们父子不成! 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何!” “别打,别打了,我错了……” 真动起手来,受伤的贾东旭哪里是何雨柱的对手,没挨几下就疼得连声求饶。 “饶你不得!” 贾东旭不求饶还好,一讨饶反而激起何雨柱的愤怒。何雨柱心一狠,拳头全力冲着贾东旭命门抡去。 眼看一场血案即将发生,电光石火间,程皓及时出手,挡住何雨柱的拳头。 “柱子,打几下出气就得了。 别下重手,会出人命的。” 上过战场的人身上多少沾点杀气,平时不显露出来,一到拼命的时候那股子要人命的狠劲就爆发出来,一个控制不好容易闹出人命。 被拦住的何雨柱也是被吓了一跳,他心里清楚,要是没有程皓阻止,刚刚一拳下去,贾东旭不死也得脱层皮,那样可是违反纪律的大事,后果十分严重。 何雨柱与程皓对视一眼,刚想道谢,前院方向突然传来愤怒的咆哮声。 “傻柱,你找死!” 邻居们闻声连忙退开,因为接下来到达战场的是一位重量级人物——贾张氏。 眼见自己儿子被何雨柱压在身下,贾张氏面目狰狞,肥胖的身体全速突击,朝何雨柱扑来。 程皓与何雨柱见对方疯魔,也不硬挡,只是灵活起身后撤一步。 这一撤直接让贾张氏的攻击落了空,也不对,还是有人不幸遭殃。 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贾东旭就是那个倒霉蛋。 控制不住身体,来不及停下的贾张氏脚下一滑,肥胖的身体直接砸到贾东旭身上。 “啊哈,哈,哈……” 贾东旭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疼得昏死过去。 没想到何雨柱的拳头给贾东旭造成的伤害,还没他老娘高。 “东旭,东旭,你怎么样了,你快醒醒啊!” 贾张氏艰难爬起身,扶着贾东旭的身体使劲摇晃,双眼中泪水狂涌,一副悲怆的模样。 喊了片刻,贾东旭还是没有反应,贾张氏抬起头,如同护崽的野猪,对着程皓与何雨柱发出沉重的哼唧声。 “都是你们害的,我跟你们拼了!” 贾张氏放下儿子,张开双臂发疯似地冲向何雨柱。 没等贾张氏近身,程皓后发先至,挺身向前,一脚踹在她的肚腩上。 贾张氏被踢得身体后仰,如皮球般向后翻滚几圈,最终再次压在贾东旭身上。 本来正昏迷的贾东旭被这一压疼得清醒过来,僵硬地坐起身,惨叫一声后便再次昏倒过去。 跟在贾张氏后方的易忠海夫妇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全程一言不发。在看到贾张氏母子倒地不起后,直接返回家中。看来一种是夫妇跟贾张氏在派出所里并不愉快。 第56章 求援 中院里,邻居们分作两列,默默注视着坐在地上哭闹的贾张氏,有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发出轻微的嘲笑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贾家就是四合院里的“开心果”,总能整出些节目,让邻居们有乐子可看。 这不,打不过程皓的贾张氏立即使出拿手绝活,招魂大法,双手掩面,仰头哀嚎大哭。 “啊,老贾你怎么就走了啊。 你一走,我跟东旭就受两个小畜生的欺负,你快睁眼看看啊。 我委屈死了,我不活了,快来带我走吧……” 贾张氏的哭声很魔性,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宛如用指甲刮玻璃,令人抓狂。 邻居们纷纷后退几步,避免受到波及,不得不说贾张氏的音波功造诣相当了得。 “肃静!” 一声威严的厉喝如同石头击破水面,激起阵阵涟漪,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 一众邻居瞪大眼睛,大脑泵机,当场愣住,连作妖的贾张氏都停止了哭喊,仿佛吃了一记沉默打击,立时没了动静。 震惊过后,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声音的来源,一脸敬畏地看着势如猛虎的程皓。 程皓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冷冷对着贾张氏母子宣判道:“贾张氏,你儿子昨夜偷偷砸了何雨柱家的玻璃,挨这顿打是罪有应得。 我不管你有什么意见,立即赔偿何雨柱的损失,否则贾东旭得接着挨揍。” 跟贾张氏这种流氓讲道理是没用的,还是拳头更加管用。 贾张氏要是不服,继续打就是,一直打到服为止。 “没天理……” 回过神的贾张氏张大嘴巴,正要继续哭闹,谁知程皓完全没给她继续造作的机会。 “闭嘴!” 程皓一声厉喝直接打断贾张氏的施法,转头看向旁边的何雨柱,道:“柱子,还等什么,动手吧。注意分寸,别整出人命就成。” 贾张氏母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挑衅,程皓没理由再惯着他们。 身为军人,要保护百姓没错,但保护的应当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而不是贾张氏这种屡教不改,频繁作恶的刁民。 面对贾张氏这种泼皮,程皓给予他们的只有铁拳。 “得嘞,有你这句话,天王老子下来我也不憷!” 何雨柱摩拳擦掌,嘴角上扬,面露凶光,缓缓走向贾张氏母子。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何雨柱可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主。贾东旭既然敢挑事,他就敢揍回去。 “傻柱,你……你要干什么? 你……你别过来……” 看着气势汹汹的何雨柱,贾张氏瞬间怂了,她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平时也就仗着年纪大,欺负一下不敢反抗的老实人,一碰上不讲道理的硬茬子,她就完全失去了底气。 “来人啊,救命啊,傻柱要杀人啦……” 贾张氏向着周围邻居哭喊求助,然而旁边看热闹的众人只是冷眼旁观,没一个肯上前帮忙。 开玩笑,都是多年邻居,何雨柱什么德行大伙很清楚,愣劲一上来,谁都拦不住。他们可不会为了一个人缘败坏的贾张氏上去挨揍。 见无人上来帮忙,贾张氏心中愈发慌乱,她总觉得今天的情况很不对劲。 平日里只要她一哭闹,甭管有理没理,邻居们都会做出妥协,现在咋不管用了呢? 没等贾张氏多想,何雨柱已经一脚踹到她身上。这一脚势大力沉,直接将贾张氏踹翻在地,要不是她皮肉厚实,肯定伤得不轻。何雨柱在战场上练出的体能可不是摆设。 挨了一下,在地上翻滚几圈的贾张氏孬种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关键点。 对了,是易忠海! 每次出事的时候都是易忠海出来打圆场,和稀泥,配合她压迫对手。 如今易忠海不在场,光靠她一人独木难支,自然落了下风。 想到这里,贾张氏猛然起身,抛下还躺在地上的儿子,连滚带爬朝易忠海家中跑去。 何雨柱本来还想继续追击,不过看着地上的贾东旭,便没再挪动,只是站在原地看贾张氏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只要贾东旭还在,她就跑不了。 “砰,砰,砰!” 贾张氏跑到易忠海家门口,拼命敲打着房门,大声喊道:“易忠海,你快给我出来,你徒弟要被打死了!” 敲了一阵,不胜其烦的易忠海终于打开门,面露不悦,冷声说道:“贾张氏,我已经赔了二十万给你,你还想怎么样!” 以贾张氏胡搅蛮缠的能力,去到派出所易忠海夫妇也没讨到便宜。 最后还是私下给她二十万才息事宁人。 因为这件事易忠海跟姚敏的关系闹得很僵,现在夫妇二人还在打冷战。 谁知这时候贾张氏居然还跑过来捣乱。 “程皓跟何雨柱联手诬陷东旭,他快要被活活打死了,你快去救他啊! 他可是你徒弟,要是他死了,我就天天去轧钢厂门口嚷嚷,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伪君子的面目!”贾张氏冷哼一声,指着易忠海的鼻子骂道。 贾张氏是个不要脸的人,她最擅长对付的就是易忠海这种要脸的人。 只要你拉不下脸跟贾张氏撕破脸皮,她就会疯狂得寸进尺,予取予求。 易忠海深吸一口气,气息沉重而急促,他没想到贾张氏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今早刚坑了他那么多钱,回到院里还有脸上门求助,简直反了天了。 不过即便如此,易忠海还是得把火气咽下,谁叫他当初瞎了眼,收下贾东旭这么一个徒弟呢。 “滚开!” 易忠海抛下一句狠话,径直从贾张氏身前撞了过去。 今天是易忠海最后一次帮贾家擦屁股。救完这一次过后,他就跟贾东旭断绝关系,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哎,你干什么!” 被撞了个踉跄的贾张氏不满地骂了一句,随后身体很诚实地跟在易忠海后面,朝程皓走去。 有易忠海顶在前面,贾张氏仿佛得了尚方宝剑,再次嘚瑟起来。昂首阔步,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邻居们见状一阵鄙夷,贾张氏的无耻确实超乎想象,她的脸皮只怕比城墙还厚实。 第57章 师徒决裂 出门的时候易忠海做好了思想建设,准备豁出老脸救下贾东旭。 然而想归想,做归做,一码归一码,当他走到神情严肃的程皓面前时,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豪气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意。 真有必要为区区一个贾东旭跟程皓对上吗? 昨天发生的一切易忠海还历历在目,他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程皓,傻柱,你们别得意,院里不是你们俩人说的算。 易忠海,赶紧教训一下这两个道德败坏的小混蛋,帮我儿子讨回公道!” 易忠海还在犹豫,贾张氏就叫嚣起来,一副不怕事大的模样。 程皓没给贾张氏继续发疯的机会,突然上前抡起拳头往肥婆脸上招呼。只是一拳就将肥婆揍翻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你给我闭嘴。”程皓朝蜷缩在地上,捂着脸的泼妇冷声警告。 贾张氏真是院里的祸害,灾难的源头,总是能将许多人卷入麻烦中,实在该打。 “程皓,且不论贾张氏做错了什么,你这样打人总是不对的吧。” 犹豫许久,易忠海还是决定出手帮一把。来都来了,总不能直接灰溜溜跑回去,不然多丢人啊。 “易忠海,这是我们跟贾家的私人恩怨,不关你的事,别瞎掺和。”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帮何雨柱讨回公道,取得赔偿,程皓不准备扩大事端。当然,易忠海不识趣的话,程皓不介意一起收拾了。 反正易忠海不是什么好东西,揍他一顿绝对不算冤枉好人。 易忠海见程皓态度强硬,本就不多的几分硬骨头立时软了,后退一步,低声说道:“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有事好商量,没必要动手动脚的。 贾张氏要是做得有什么不对,我让她赔你们就是了。” 比起贾张氏,易忠海更加有自知之明。以程皓的武力要收拾易忠海易如反掌,他可不敢硬碰。 “贾东旭昨夜砸了何家的窗,这事大伙都能作证。 他必须向何家道歉,并赔偿损失。” 程皓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贾东旭肯认清错误,主动承担责任,他不会一直抓着不放。 之所以闹到大打出手的地步,还是贾张氏母子死不悔改,激化矛盾的结果。 “做梦,你做梦! 你敢打我,还打伤我儿子,我还没问你要医疗费呢!” 在地上蠕动的贾张氏一听到赔偿当场就怒了,在她眼里自己才是受害者,碰什么受害者要给加害者赔偿,简直没王法。 易忠海没有理会发疯的贾张氏,朝程皓微微点头认同道:“没问题,我可以让贾东旭给何家道歉,再赔偿损失,这事就算了吧。” 再闹下去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连易忠海自己都可能会被牵扯进去。为了不被波及,易忠海选择快刀斩乱麻,先答应程皓的要求。大不了后面自己掏钱赔偿。 “易忠海,贾东旭可是你徒弟,你这个当师傅的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呢! 你还是不是男人!” 要不是身体疼的厉害,使不上力气,贾张氏非得挠花易忠海的脸不可。 看着发疯的贾张氏,易忠海不敢再拖延,直接了当地说道:“柱子,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没管教好徒弟,我替贾东旭给你赔个不是。修窗户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吧。” 早上刚被贾张氏讹钱,回来又要帮贾东旭还债,易忠海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不过再不跟贾家脱钩,以后只会亏得更惨。 昨天之前,易忠海还指望贾东旭以后能给自己带来回报。然而被贾张氏坑过一次后,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只要贾张氏还活着,贾东旭就永远无法给易忠海带来正面收益。看不到未来的易忠海只能忍痛放弃贾东旭这个养老备选人。 “易大爷,窗不是你砸的,凭什么要你来道歉,你来赔钱。 不行,必须得贾东旭亲自道歉,亲自赔偿。” 何雨柱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认定的事从不轻易更改。 易忠海面色一沉,长叹道:“我是他师傅,他有什么做得不对,我当然得负责。 你就答应吧。 难道非得我求你不成吗?” “柱子,你来决定,我都支持你。”程皓站到何雨柱身后,不再多言。 打了贾东旭几拳,何雨柱气消得差不多,见易忠海态度诚恳,便没再继续追究。 “易大爷,我也不多要,就赔偿五万吧。” 何雨柱在这方面是个实诚人,没趁机狮子大开口,要价很公道合理。 “好,我赔你。” 易忠海从口袋里掏出钱交给何雨柱,此时算是做个了结。 事情结束,没热闹看的邻居们正准备散去,易忠海赶忙喊停众人。 “大伙等等,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 听到易忠海还有话说,邻居们都停下脚步,转头望来。 易忠海定定神,等呼吸喘匀郑重开口宣布道:“我教徒不严,以至酿成错。现在我已经没脸再做贾东旭的师傅,所以我决定即日起正式断绝与贾东旭的师徒关系。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他的师傅,他也不再是我的徒弟。 希望大家伙做个见证。” 一干邻居先是一怔,随后很快释然。有贾东旭这么一个徒弟确实够受罪的,易忠海此举倒也合理。 邻居们赞同不代表贾张氏赞同。 易忠海刚单方面宣布解除师徒关系,贾张氏就暴怒了。 “易忠海,你凭什么解除师徒关系! 我儿子是轧钢厂的正经员工,不是你想不教就不教的!” 贾家突遭灾祸,正是穷困难熬的时期,贾张氏就指望能从易忠海身上薅羊毛以自肥,哪里肯放他离开。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从今往后,我跟贾东旭再无瓜葛。 至于厂里的事,我自会去说明。 贾张氏,你就别费心了。” 解除师徒关系后,易忠海压在心中的大石放下,只觉得浑身轻松,再不受束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你……”贾张氏艰难撑起身体,对着易忠海喋喋不休。 易忠海低下头,俯视着贾张氏淡淡说道:“贾张氏,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儿子吧。一个多月没去上班,厂里对贾东旭已经很不满,再这样下去可不好。” 第58章 开除 在易忠海的努力下,贾家惹出的麻烦总算告一段落。 只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几天后,没等贾东旭的腿伤恢复,易忠海从轧钢厂里带回一个坏消息。 “易忠海,你说什么?!”贾张氏豆眼瞪大,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易忠海来时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他没有恼怒,只是平静复述一遍刚才说过的话:“贾东旭被轧钢厂辞退,以后不用再去上班了。” 51年初公私合营还没实施,红星轧钢厂还是私营企业,有裁撤员工的权力。 贾东旭一个多月没去上班,厂里对此很不满,还是看在易忠海的面上才迟迟没将他辞退。 如今易忠海主动解除与贾东旭师徒关系,不再为他提供庇护,厂里自然不会再忍耐。四九城不缺劳动力,没必要给不能创造价值,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留位置。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辞退我儿子,我儿子在厂里干得好好的,他们……”贾张氏越说越激动,将轧钢厂上上下下骂了个遍还不解气,最后矛头重新指向易忠海。 “易忠海,你这个废物,东旭被辞退,你这个当师傅的怎么还有脸回来! 你怎么不去跟厂里闹呢!” 易忠海依旧面无表情,语气清冷平淡,浑不在意,道:“我已经不是贾东旭的师傅,他的事不归我管。而且厂里要辞退谁,我管不着。话我已经带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若不是念在同院邻居的份上,易忠海甚至懒得给贾张氏带话。 厂里的安排带到,易忠海不管身后咆哮的贾张氏,直接转身离去。 “慢着,你别走,不把事情说清楚,今天你哪儿都别想去!” 贾张氏赶忙上前拦住易忠海的退路。 贾家的经济状况很糟糕,光凭手中一点存款支撑不了多久,要是贾东旭再失去工作,全家以后只能喝西北风了。 “贾东旭在厂里干那么长时间,辞退他不得给些补偿? 那些钱是不是被你给吞了,快说!” 易忠海拨开挡路的贾张氏,走到门口方才扭头说道:“贾东旭不是在厂里受的伤,所以没有补偿。你别在无理取闹,赶紧想办法重新找生路吧。” 跟贾张氏胡搅蛮缠乃是下策,易忠海直接快刀斩乱麻,说完该说的话就迅速撤退,不给对方追上来继续纠缠的机会。 在确认没有补偿后,贾张氏彻底慌了。 贾东旭的腿伤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痊愈,而且就算腿好了,现在四九城工作那么难找,他该如何谋生? 思虑片刻贾张氏跌跌撞撞朝易忠海家跑去。 事到如今,只有求易忠海相助,看看能不能保住贾东旭的工作。 然而这次易忠海学聪明了,他回到家里就紧闭房门,任凭贾张氏如何哭闹都无动于衷。主打一个不动如山,等贾张氏体力耗尽,事端自会过去。 连续几天求爷爷告姥姥无用,贾张氏只得另想办法。 …… 702团驻地的操场上,七连正在训练。 得益于伤势痊愈老兵的回归,程皓的管理压力减轻许多,即便如此,他每日依旧以身作则,亲自领着士兵训练。 此时,背负双倍重量装备的程皓一马当先,跑在整个连队的最前方,时不时回头观察士兵们的情况,同时不忘鼓舞士气。 “后面的都跟上,不要掉队。 前面的保持节奏,稳住呼吸,不要冲得太快,注意保持体力!” 体能训练是基础中的重点,前两次战役中,志愿军就是依靠过硬的体能,快速穿插包围,克敌制胜。 经过程皓一个多月的训练,新入伍的战士体能有很大的提升,已经勉强能够到老兵的速度,更重要的是在行军过程中没有出现大量掉队的情况,可见组织能力不俗。 再训练两个月,拉到战场上打一仗,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应该能成为一支强兵。 负重八公里路程过去大半,七连的战士们体力消耗巨大,很多人眼冒金星,脚底虚浮,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不过即便如此,没有一个人有放弃的念头。 无他,只因有榜样在前。 连长背着两倍重量的装备都能跑到最前面,还有力气回头喊话,战斗英雄果然名不虚传。他们是真的服气,不敢不拼命训练。 经过战士们的不懈努力,一行人终于抵达终点。 刚一越过终点线,有些战士撑到极限,当即就要躺在地上。 程皓赶忙制止他们的行动,将准备坐下的战士强拉起来。 “都站着,不准坐下!” 剧烈运动过后不能立即躺下,否则容易引起心肌供血不足等不良反应。得先站立一会儿,等身体慢慢缓和过来再坐下休息。 再过一阵,七连的士兵尽数跑完,连几个掉队的新兵也相互搀扶着完成训练。 程皓当即宣布原地休整,早上的训练基本结束,过会儿就可以去吃午饭了。 正当程皓想着今天午饭吃什么时,忽然有人跑来报告,说是有亲戚来探望。 程皓听完眉头一皱,愣在原地思索起来。他不记得在四九城有什么亲戚。以前也没见有什么亲戚上门走动。 不过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程皓立下功勋,得了官位,有远房亲戚找上门也不奇怪。 思索片刻,程皓将部队交给副连长,自己前去接待室一探究竟。 刚来到接待室门外,程皓就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脸色一沉,冷声说道:“贾张氏,是你?” “哎呦,程皓,你可算来了。” 贾张氏连忙站起身,脸上的肥肉震颤,恍若一条哈巴狗,看着就恶心。 “卫兵,这人假冒我的亲属,快点赶出去!” 程皓没给贾张氏作妖的机会,直接喊转头喊卫兵,将其驱逐。 “慢着,慢着,慢着!” 贾张氏连连摆手,正色道:“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先别赶我。” 程皓深吸一口气,叫住准备上前的卫兵,对贾张氏冷声说道:“有话快说,别浪费时间。” “我儿子贾东旭被轧钢厂辞退了。 咱们都是邻居,你看能不能帮忙跟厂里说说,让东旭重新回厂里上班。” 第59章 无齿 程皓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肥婆,三观再次被刷新。他实在想不到世上怎么会有贾张氏这么卑鄙无耻的渣滓。 且不提往日仇怨,贾张氏冒充程皓亲戚后,居然敢如此理直气壮地提要求,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实在是厚颜至极。 “卫兵,叉出去!” 程皓没有废话,直接让卫兵将贾张氏赶出去,多在她身上浪费一秒钟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两名卫兵得令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叉起贾张氏往外拖。贾张氏拼命扭动身体想反抗,可惜毫无用处,卫兵的手如同铁钳紧紧扣住她的胳膊,令她动弹不得。 身经百战的卫兵不是四合院里的邻居能比的,在他们面前贾张氏不过是一条爬虫,根本翻不了天。 “放开,放开我,程皓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你个克死父母……” 抵挡不住卫兵的贾张氏开始满嘴喷粪,对着程皓的族谱输出。 “慢着!” 程皓一声大喝叫住卫兵,眼中涌出凛然杀意。 这里是军营,不是四合院,容不得贾张氏撒野。贾张氏既然敢在这里骂程皓,就别怪他下手狠了。 两名卫兵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程皓询问下一步指示。 贾张氏见卫兵停下,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即将到来,反而还有些得意。 程皓再厉害又能怎样,到头来还是院里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臭小子,被揭短只能求饶。 “枪借我用一下。” 程皓说着,从卫兵手中接过步枪,手划到枪托处轻轻抚摸。 贾张氏看着拿枪的程皓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她能惹的。 “你不要……” 贾张氏话还没说完,程皓一枪托抽到她嘴上。 这一枪托力道很沉,直接将贾张氏嘴里的牙崩断。瞬间断裂的牙齿和鲜血混在一起,在贾张氏的口腔中滚动,继而随着哈喇子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掉到地上。 “呜,呜……” 贾张氏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只是没牙的她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杂音。 一击得手,程皓调转枪身,用漆黑的枪管顶住贾张氏的脑门,面无表情地说道:“贾张氏,凭你干的好事,我就是把你给毙了,也不算违反纪律。 没杀你,是不想脏了兵营的地板。 你给我滚回去,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在兵营再看见你。 还有,别想着暗中报复。 如果我家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全都算在你头上。 到时候就不是一枪托那么简单了。” 说完程皓仰起头,将枪还给卫兵道声谢,说道:“丢出去!” 两名卫兵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叉着贾张氏出到兵营大门口,直接给抛出去。 贾张氏敢在军事重地闹事,他们早就看不顺眼,程皓这一下子实在太解气了。 被丢出去的贾张氏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她疼得不能起身,许久才勉强撑起身体,张嘴将口腔内剩余的牙齿吐出来,伸手探探才发现自己一口牙竟是一颗都没剩下。 只能说程皓下手确实够狠。 解决完事情,程皓回到操场,领着七连众人去食堂用饭。 贾张氏对于程皓来说无足轻重,根本造不成多大影响。 团部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贾张氏而怪罪程皓。敢在军事重地辱骂挑衅军官,程皓没打爆她的头都算是脾气好。“军事重地”四个字可不闹着玩的。 …… 贾张氏颤颤巍巍地爬回家里,一进门见到贾东旭,眼泪就止不住狂涌而出。 “呜,呜,呜……” 贾东旭抱住母亲急声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 今天早上贾张氏出去找程皓的时候信心满满,谁成想晚上回来会闹成这副模样。 “他……打……我……” 没牙的贾张氏说话漏风,语调变形,贾东旭认真听了好一阵才大略知晓意思。 知道母亲挨了打,贾东旭长叹一声,怒骂道:“程皓那个混蛋真是可恶,总有一天我一定要……” 上次摔断腿后,贾东旭就失去与程皓作对的勇气,只敢打几句嘴炮发泄情绪,其余什么都不敢做。 “易……中海……” 贾张氏抬起头,蠕动着皱巴巴的嘴唇,眼中满是不甘。 这事全怪易忠海,如果不是易忠海不肯帮忙,贾张氏就不会去找程皓。不去找程皓就不会挨打。 都是易忠海的错! 贾张氏被程皓一枪托敲碎肝胆,根本不敢报复,只能将怒火撒到易忠海身上。 谁叫易忠海好欺负呢。 上次贾张氏就从易忠海夫妇手里讹到一笔钱,她相信自己还能再复刻一次。 “妈,易忠海就是个没卵的玩意儿,他不会帮咱们对付程皓的。”贾东旭没能听懂母亲的意思,摇头说道。 贾张氏失望地摇摇头,努嘴还想说什么,却总是说不清楚。 贾东旭见母亲态度如此坚决,只能叹气应声:“行吧,我去跟易忠海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你讨回公道。” 放下受伤的贾张氏,贾东旭拄着拐杖出门,往易忠海家走去。 贾张氏伤得不轻,看着儿子渐渐消失的背影,视野一黑,昏迷过去。 贾东旭来到易忠海家门口,没有喊话,轻轻敲几下房门。 过了一会儿,不知来人身份的易忠海出来查探。见到贾东旭的瞬间,易忠海脸色一暗,沉声道:“贾东旭,你来做什么?” 被贾张氏骚扰几天,易忠海现在一见到贾家的人就头大。 “师傅,我妈被程皓给打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贾东旭哀声求告道。 易忠海不为所动,当听到有关程皓时,他就打定主意,绝不掺和。 “我们已经解除师徒关系,我不再是你师傅,你也不是我徒弟。 你的事我管不着。 赶紧回去吧。” 说着易忠海就准备关门回屋。 贾东旭抬起拐杖抵住门口,继续哀求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傅,您真要袖手旁观,看着我被欺负吗?” 易忠海身形一滞,没有孩子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贾东旭一句“终身为父”给他带来很大震动。 在门口沉默一阵,易忠海长叹一声,按下拐杖,转头目光深沉地看着贾东旭。 贾东旭见易忠海有反应,眼睛随之睁大,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只要易忠海肯帮忙,总归是有希望的。 “滚!” 第60章 新年 一声震天怒吼惊得贾东旭眼睛瞪直,宛如木鸡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本以为有昔日师徒情分在,易忠海即便不帮忙也会好言安慰,谁知得到的只有一个无情的“滚”字。 没等贾东旭回过神来,易忠海转身进屋,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再不做任何理会。 什么狗屁终身为父,听到这易忠海气不打一处来。贾东旭但凡有一点感恩之心就不会一直给易忠海添麻烦,还试图将他拖进泥坑里。 贾家母子分明就是把易忠海当大怨种。易忠海可不是好糊弄的傻子,吃过那么多次亏还凑上去给别人背锅。 在门口震荡的余音中,贾东旭回过神来,踉跄倒退几步,颓然的脸上升起一抹愠怒,抬起手蠕动着嘴唇想要呵骂几句,却最终胆怯,只能颓然离去。 回到家中,贾东旭看着熟睡的母亲,眼泪止不住往外流。他们母子俩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回想起程皓得意的嘴脸,再念及易忠海的冷漠,贾东旭心中怒意难平,他握紧拳头咬着牙低吼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二月初,结束一天训练的702团七连全员排成整齐的队列站在操场上接受连长程皓的检阅。 程皓例行检查完毕后,没有如往常一般带着他们去食堂用餐,而是宣布原地解散。 收到命令的士兵身体一松,脸上都露出喜色,相互攀谈起来。 从此刻开始,七连为期三天的年假正式开启,离家多日的战士们终于有时间回去探望亲人,当然喜不自胜。 “记得准时回来报到,都各自散了吧。” 程皓不想耽误战士们与家人团聚,交代完事情就直接放行。 战士们不再犹豫,各自飞奔回宿舍,离家近的当然是回家探望,离家远回不去的也三三两两搭成一伙,讨论年假期间去哪里游玩。 看着连里活跃的战士们,程皓会心一笑,只是没过多久,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再过两三个月,新兵训练结束后,702团就要返回前线,迎接大战,届时不知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这可能是许多人陪家人度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一想到这些,程皓情绪不免低落。 不过很快程皓就从感伤中走出来,多想无益,唯有奋力血战,早日结束战争,才能让更多人免遭战乱侵害。 安排好连队里的事务,程皓找上何雨柱,二人一起去菜市场买些酒菜,准备回院里做年夜饭。 部队驻地离四合院有一段距离,二人回到院里的时候夜色已深。 由于年节的缘故,大门依旧敞开着,仿佛在迎接二人归来。穿过院门,程皓能看见院内各家屋里明亮的灯火,不少孩子在大人的陪同下出到屋外玩耍,轻快的打闹呼喊声传到院外,令人安心。 这个时代很重视年节,即使物资匮乏依然要想办法庆祝,享受阖家团圆的时光。 见院里如此热闹,程皓二人赶忙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爸,雨水,我回来了!” 何雨柱一路小跑直冲进屋里,冲着坐在桌前等候的父亲和妹妹笑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自从何雨柱参军入伍,每次回来何大清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战场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每次离别与重逢之间都可能隔着一碗孟婆汤。何大清不怕儿子回来晚,就怕儿子回不来。 “哥,你可算回来了。” 何雨水表达思念的方式更为直接,一见到哥哥就扑上去紧紧抱住。 “爸说要等你回来才做菜,我都快饿扁了。” 因为拿不准何雨柱回来的时间,何大清决定等人回来再做菜,省得菜冷掉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 哥马上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这次我跟皓哥买了菜,肉管够。”何雨柱揉揉妹妹的小脸轻声笑道。 何雨水被捏脸的时候本来还有些不乐意,但听见肉管够后,瞬间就不在意了。 “何大爷,雨水,我又来打扰你们了。” 程皓进门把手里的酒菜交给何大清。 “说什么打扰,我就怕你不来。 你们先坐一会儿,喝口水,我这就去做菜。 晚上咱仨好好喝几杯。” 何大清是专业厨师,做菜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一桌丰盛的菜肴就被端上桌。这还是家里的灶火力太小,不够强劲,不然他十几分钟就能做完。 红烧肉、小炒鸡、糖醋鱼、炒青菜,每一道看起都色泽透亮,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动。 “来,程皓,柱子,咱们干一杯。” 年夜饭开始前,三人先干一杯,宣告宴席正式开场。 等候多时的何雨水得到父亲准许后立即开动,大口享用着盘中的肉食,两边腮帮鼓起,跟只仓鼠似的。 何大清看着脸上沾着肉汁的女儿无奈摇头,叹道:“这丫头,以后真不知道该怎么找婆家。” “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大爷,不用担心,等雨水长大肯定能寻到良缘。” 程皓安慰一句,举杯敬酒。 “来,咱们接着喝。” 得程皓开解,何大清心情好不少,几人边吃边聊,气氛十分活跃。 酒过三巡,宴席吃得差不多,程皓放下筷子,捏着酒杯悠悠问道:“何大爷,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 没等何大清回话,何雨柱先疑惑问道:“皓哥,你跟我爸说的是什么事?” 闻言何大清失笑一声,没理会何雨柱,反倒对着程皓微微颔首。 “程皓,我得替柱子好好谢谢你啊。” 上次因为贾东旭作乱,何雨柱没来得及去秦家村看姑娘,何大清却一直把事情放在心上。一得空就去找媒婆打探情况。 为帮儿子寻一门好亲事,何大清甚至亲自去秦家村走了一趟。 在见到秦淮茹的时候,何大清终于理解程皓的心思。 秦淮茹虽然出身不好,但模样确实是一等一的标致,相信何雨柱绝对过不了她的美人关。 “爸,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何雨柱听完更加云里雾里,搞不懂父亲的意思。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让柱子去一趟吧。” 第61章 大年初一 新春佳节,四合院里处处洋溢着欢欣喜悦,唯有贾家屋里一片昏暗,阴冷清净得出奇。 贾东旭看着桌上的一碟小咸菜,两个窝窝头,还有一碗苞米粥,眉头拧紧,愁容满面。 “妈,大过年咱家就吃这个?” 大年三十的团圆饭意义重大,即便抠门如阎埠贵,也会做几道肉菜打打牙祭。 而贾家的年夜饭竟如此简陋,贾东旭实在无法接受。 贾张氏拿起窝窝头,撕下一块放进粥里泡软,塞进嘴里,没好气地说道:“就这些,爱吃不吃。你躺了一个多月,家里积蓄早就败光了,现在连份工作都没有,再不省着点,全家喝西北风啊。” 贾东旭能工作挣钱的时候贾张氏对他很疼爱。但自从贾东旭失业后,贾张氏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原本是妈妈的好大儿,现在感觉狗都不如了。 “妈,我腿伤已经好了,年后就能出去找工作挣钱,大过年的不能太节省。” 贾东旭声音越来越小,弱弱说道:“还有,你前些天不是刚从易忠海那里弄到些钱吗?家里没那么困难吧。” “碰!” 贾张氏一拳捶在桌上,吓得贾东旭身体颤抖。 “那是我的钱,我的钱!” “你个没用的东西,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这样吗? 你还有脸跟我要钱,做梦!” 自从被程皓打掉牙齿,贾张氏就只能吃流食,硬些的肉菜根本无法咀嚼,做出来她也吃不了。 贾张氏既然吃不了,当然不会花大价钱买回来,看着贾东旭享受。 “我也没让你去军营找程皓麻烦啊……”贾东旭低声嘟囔一句。 分明是贾张氏自己去军营里找揍,怎么能怪到他贾东旭身上。 “你说什么!” 贾张氏猛然起身,双眼发红地盯着儿子,半晌过后她颓然坐下嚎啕大哭起来。 “老贾,你死得好惨啊。 你一走,儿子就不孝顺,我不活了,快把我带走吧……” 贾东旭看着哭泣的母亲心中愈发胆怯,劝了几句见贾张氏还不满意,他只能咬咬牙,抽自己几个耳光。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妈您就原谅我吧。” 贾东旭一边抽一边向贾张氏道歉。 等贾东旭脸颊肿胀,立完威,重新夺回回家中主导权的贾张氏方才消停下来。 …… 且不提贾家年三十晚上如何折腾,大年初一早上,睡了一个好觉的程皓早早爬起身,换上准备好的新衣服出去给邻居们拜年。 这是程皓在四合院过的第一个新年,意义非凡,值得好好庆祝留念。 刚出到屋外,程皓就见到同样一身新装的何雨柱过来问候。 “新年好,皓哥。” “新年好,柱子。” 两人相互恭喜之后,何雨柱突然凑到程皓身边低声问道:“皓哥,昨晚你跟我爸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昨天晚上程皓跟何大清一直在打哑谜,好奇的何雨柱到夜深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今早何大清一起来就给何雨柱换上全套的崭新衣裳,还特意弄了一下发型,何雨水都没有如此待遇。这令何雨柱更加疑惑不解。 程皓见何雨柱有些着急,索性不再隐瞒下去,坦然应道:“你爸给你找了一个对象,对方是城外秦家村的姑娘,今天正准备带你过去看看。” “什么?!”何雨柱大吃一惊,捶胸顿足道:“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还有,我爸怎么给我找了一个村里的姑娘,我不是说过……哎呀……” “柱子,你先别急着下定论。 等你见到人,要是能不动心,我请你一顿全聚德烤鸭。 要是看对眼,你请我吃两顿烤鸭,怎么样?”程皓不紧不慢地说道。 “呵~”何雨柱听到这话瞬间就来劲了。“你这是想白送我一顿好饭啊。你太瞧不起我,就凭我这手艺,配团长的女儿还差不多,怎么会看上一个村里的土妞。” “瞧你能的,一个厨子就想娶团长的女儿,那我不得娶个师长的女儿啊。”程皓笑着打趣道。 “嘿嘿,别说师长的女儿,就皓哥你的能耐,娶军长的女儿也是绰绰有余。”何雨柱亦是笑着回应道:“等你那天结婚,可得由我来掌勺,包你满意。” “得,得,得,别瞎扯这些,赶紧准备好,待会儿见人家女同志,嘴甜一点,别一愣一愣的。” 程皓拍拍何雨柱的肩膀认真提醒道。 “皓哥,你这是不打算陪我去了?” 一起扛过枪,何雨柱对程皓很了解,能听出话里的意思。 “这是你的姻缘,我去做什么?去抢你的风头啊。 好好跟人家谈,晚上等你回来喝酒。”说罢程皓不再多言,先行离去。 家里清冷,程皓不是没想过找个女人,只是因为某些事不得不暂时搁置。 何雨柱面临的问题是合适的对象太少,程皓的问题则是可选的对象实在太多。 年纪轻轻立下大功,担任连长的程皓在相亲市场上绝对是炙手可热的存在,平日里营长团长没少为他的个人问题操心。 不过程皓以事业为重,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终身大事关乎后半生的生活,程皓必须慎重对待。他想等战争结束,用心找个合适的伴侣共度一生。 何雨柱给邻居们简单拜完年后,在父亲安排下早早离开四合院,往城外秦家村而去。 程皓则一个人在院里闲逛,正走着他忽然看见阎埠贵在中院摆下笔墨,正在给邻居们写对联。 阎埠贵是附近红星小学的老师,算是院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每年都会在院里帮邻居们写对联,换取花生瓜子等小零食。 由于阎埠贵的字写得不错,再加上能省去外出买对联的麻烦,所以很多邻居都乐意找他帮忙。 开业不到半个小时,阎埠贵装花生的簸箕里就堆起一座小山,他本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程皓走到写对联的小摊前,阎埠贵以为有生意上门,连忙笑脸相迎:“程皓,要对联不?我给你写一好副字,刚好配你家门上的牌匾。” 第62章 一见钟情 大年初一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中院里,程皓没有回应阎埠贵的热情,只是似笑非笑地说道:“阎大爷,上一年你欠我的钱也该还了吧。” 今天闲来无事,程皓打算把以前的债全收回来。 那些钱不多,对现在的程皓来说不算什么,但该收回来还是得收回来。程皓要提醒所有人,他的债可没那么好赖。 阎埠贵脸色一僵,显然没想到程皓会在这种时候提钱的事,愣了片刻,笑呵呵搪塞道:“程皓,大年初一的,说这些事不合适吧。等过几天我一定把钱还给你。” 阎埠贵使出惯用的伎俩,拖延时间。过几天程皓就要回部队,到时候就能继续拖下去,一直拖到不用还钱为止。 程皓摇摇头,完全没上阎埠贵的套,上前几步靠在字摊的桌子上,冷声说道:“阎埠贵,上次你说等几天,这次还说等几天,你到底还想拖延多久? 如果你家里实在困难,拿不出钱,缓一阵倒不要紧。可是你家并不困难,却一次次搪塞推脱,这是没把我放眼里啊。” 这帮邻居的侥幸心理还是太重,没搞清楚情况。非要等程皓找上门,在他们面前展露一下拳头,才肯悔悟。 阎埠贵咽了口唾沫,情知程皓是认真的,没开玩笑,赶忙陪笑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是上过战场的战斗英雄,我尊敬还来不及呢。 只是过年买年货花的钱不少,现在我身上没带钱。 你帮我看一下摊子,我马上回去拿钱。” 阎埠贵说完放下手中毛笔,转身朝前院跑去。 前些天贾张氏去军营找程皓麻烦,被打碎一嘴牙,现在说话都漏风,咿咿呀呀听不清楚。阎埠贵可不想变成那样。 看着行动迅速的阎埠贵,程皓无奈摇头,这帮邻居实在太欠揍了,非得敲打一下,才知道好歹。 没过多久阎埠贵就从家里拿钱回来,把欠的债还上。 在将手里的钞票递给程皓时,阎埠贵的手久久不松开,脸上更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对阎埠贵来说,要钱比要他的命还痛苦啊。 不过捏得再紧也没意义,程皓只一个眼神就让阎埠贵乖乖松手,将借出去的钱收回来。 就这样,大年初一早上,程皓连续在院里走访,一次性把欠的钱全给要了回来。 不少邻居对程皓的行动感到很不满,不过这帮怂包没一个敢当面质疑,只能默默忍耐。 经此一事,程皓在院里威名远播,邻居们对他客气许多。 …… 四九城外,颠簸一路的骡车停在秦家村口,何雨柱先下车结了车费,再回身扶媒婆,嘴里不忘埋怨一句:“这地方也忒偏了。就这山旮旯里能有什么好姑娘?” “咳咳。”媒婆咳嗽几声,刚想反驳,却是驾车的车夫先开口:“你这后生好没见识。秦家村的姑娘十里八乡有名,从城里来求亲的人可不少。再说,你不也是来相亲的吗?” 何雨柱觉得失了面子,准备跟车夫大战三百回合,好在媒婆及时阻拦。 秦家村离四九城不近,下午还要回去,时间很紧,得赶紧进村办正事。 何雨柱在媒婆的推搡下骂骂咧咧地进入秦家村,一路上颇有怨言。媒婆刚开始还安慰继续,到后面直接闭嘴,只顾在前面带路。 说再多都是废话,等见到真人,一切自有分晓。 两人一路来到秦家村,秦勇的家门外,透过低矮的土墙,何雨柱隐约看见一个女孩正蹲在屋前洗衣服。只是一抹模糊的剪影,不知为何,何雨柱的心跳开始加快。 等再走近一些,看清楚秦淮茹清丽的面容和婀娜的身姿,何雨柱的心扑通直跳,直接呆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山村竟藏着这等美人,只觉得这趟算是没白来。 还是媒婆在一旁提醒,何雨柱才收回失态的模样,喃喃道:“这位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嗨~”媒婆叹气更正道:“人家年纪比你大,你该叫姐姐才对。” “哦,这位姐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何雨柱刚更正说辞,抬头一看,秦淮茹早就害羞得跑回屋里,哪里还见人影。 …… 大年初一的傍晚,四合院里爆出一个惊天大新闻。 消失大半天的何雨柱居然带着一个美娇娘回到院里。 何雨柱牵着秦淮茹的手,面带笑意,抬头挺胸,时不时跟旁边围过来的邻居炫耀几句。初次进城的秦淮茹低着头,靠在何雨柱身边,一双眼睛水汪汪,怯生生,好似一头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爸,我回来啦!”一到家门口何雨柱就高声嚷道。 正在屋里跟程皓喝茶的何大清摇头失笑道:“这小子看来是成了。” “何大爷,我帮了柱子这么大一个忙,喝喜酒的时候可得给我封个大红包。”程皓把杯里的茶喝干净,准备一起出去相迎。 “放心,绝对少不了你的。” 二人来到屋外,何雨柱忙不迭介绍起身边的秦淮茹。 “爸,皓哥,这是我的未婚妻秦淮茹。” “淮茹,这是我爸,这是我大哥程皓。” 秦淮茹抬起头,向二人轻声问好。她是第一次来四九城,对城里的一切都很好奇,既激动渴望,又有些担心害怕。 “柱子,这么快就把人家姑娘接回来了?” 程皓没想到何雨柱来了一出兵贵神速,竟当天把秦淮茹给带回院里。 秦淮茹闻言把脑袋埋到未婚夫臂弯里,何雨柱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道:“我跟淮茹一见钟情,她爸妈也觉得我俩合适,所以就先定下婚约。 淮茹还没来过四九城,说想到城里看看,我就带她回来了。” 这个年代相亲流程比较简单,男女双方事先了解过家庭情况,两个年轻人看对眼,没什么不满几乎就可以把婚事确定下来。 当然,由于何雨柱还没到结婚年龄,只能先订婚,等时候到了再补票。 “既然带人家姑娘回来,就得好好负责,可别让人家受委屈。 你们进屋慢慢聊,我跟何大爷先去忙活了。” 甭管怎么样,何雨柱跟秦淮茹的名分已经定下来,一场订婚宴肯定少不了。 第63章 订婚宴 大年初一的晚上,年假还在继续,四合院内一如昨日,灯火明亮,气氛热烈。 难得今晚没有风,温度还算适宜,何大清就决定把订婚宴的场地摆在室外。 两张圆桌摆开,二十几张凳子围桌放好,餐具准备妥当后,何大清父子麻利地将菜肴端上,请院里各家的代表入席。 等客人们尽数落座,何大清起身举杯,对众人朗声说道:“今天是我儿子何雨柱的订婚宴,感谢大伙过来捧场,我先干为敬。” 说完何大清一饮而尽,转头看向何雨柱露出欣慰的笑容。何雨柱找到媳妇,他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今天是我的订婚宴,这是我媳妇秦淮茹,我们夫妻俩敬各位一杯。” 何大清说完,何雨柱携手秦淮茹起身,向邻居们问好。 一众邻居皆是点头应声,不时冒出“早生贵子”之类的贺词。 邻居们都挺给面子,唯独贾东旭看着秦淮茹时,脸上露出阴鹜之色。他心中一阵刺痛,总觉得好像何雨柱抢走了本 该属于他的东西。 “何雨柱,你们俩还没结婚领证,你怎么能叫她媳妇呢?”贾东旭火气上头,忍不住出言质问。 不等何雨柱反应过来,程皓先冷冷开口道:“贾东旭,你个缺德败类,半夜砸人家窗户不说,今天还想拆散别人家的亲事?” 何雨柱能拿下秦淮茹,程皓是乐意的。 贾东旭这个烂人,往后都别想找到好媳妇,谁让他得罪程皓。 邻居们齐齐望向贾东旭,脸上皆露出鄙夷之色。 贾东旭实在是拎不清自己的斤两,分不清大小王。也不看看何雨柱背后是谁罩着。这种时候出来挑衅不是找揍吗? “贾东旭,今天是我大喜日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揍你!”何雨柱可不是什么善茬,贾东旭竟想坏他好事,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孤立无援的贾东旭低下头,抿抿嘴,弱弱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省得别人误会了。” “闭嘴,不吃赶紧滚蛋,别打搅我们的兴致。”何雨柱当即怼道。 什么误会? 何雨柱在秦家村的时候早就得到秦勇夫妇的批准,连彩礼都付过了。秦淮茹也默认成为何雨柱的媳妇。接下来秦淮茹会一直作以未婚妻的身份在院里住下去,直至成婚那天。 一众邻居和双方当事人都没有意见,贾东旭叫嚷什么。 贾东旭颜面大失,恨不得直接掀了桌子,可惜他没那个胆。 再看看桌上的菜肴,想想昨晚的清汤寡水,他实在舍不得,只能低下头,忍气吞声,默默吃起来。 一道小插曲结束,订婚宴继续进行,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酒足饭饱,脸上都有几分醉意的邻居们才各自散去。 收拾完桌子餐具,何大清开始安排秦淮茹的住处。 好在何家一共有两间屋,秦淮茹能暂时跟何雨水住一间。 …… 夜里,何家大屋内,办完订婚宴的何雨柱激动地睡不着觉。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未婚妻又住在隔壁屋,怎能平静得下来。 “爸,淮茹的父母已经把她交付给我,她可能要在院里住一段时间,咱们是不是想办法再弄间房子。她总跟雨水挤在一块也不是个事,您说对不对?” 秦淮茹住在雨水屋里,何雨柱不好有动作,要是能分出来就好了。 两人现在只差一个名分,这当然阻挡不住何雨柱渴望的心。 “臭小子,这么着急抱媳妇啊?” 何大清摇头失笑,而后脸色突然郑重。 “柱子,你长大了,找到一个好媳妇,爸就放心了。” “爸,你咋了?”何雨柱听出父亲的异常,赶忙扭头问道。 何大清沉默许久,终于决定开诚布公,对儿子袒露心事。 “自从你妈去世后,我一个人带你们俩很辛苦。 现在你出息了,我就不用再操心。 前段时间我碰到一个合适的对象,我打算年后跟她去保城。” 何雨柱听完父亲的惊人话语,没有激动,没有大喊大叫,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何大清看着儿子反常的模样,不禁担心道:“柱子,你在怪爸心狠吗? 不用担心,爸会留下一半的积蓄,去到保城后每月也会寄钱回来给你们。” 何雨柱摇摇头,深呼一口气,沉声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爸您这些年实在太辛苦了。” 儿子反常的话语令何大清一怔,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今天我见着秦淮茹才懂得您的难处。 您憋了那么多年,找个女人是应该的。 不过就不能带着她一起住在院里吗? 房子不够咱们可以再买,我有工资有补贴,平时在部队吃住都有人管着,没多少开销,存个一两年就能买房。不用担心房子的事。 而且你一走,雨水会伤心的。” 何雨柱表面跳脱,其实经过部队历练变成熟许多,碰到大事的时候能冷静分析,不像以前那样莽撞,只会一味蛮干。 “嗨~”何大清有些动摇,不过思索片刻还是摇摇头。 “不行的,对方有三个孩子留在保城,不回去不行。 再说有一个后妈,雨水要吃苦的。” 儿子独立,女儿也有嫂子照顾,何大清的忧虑全部解决,他去意已决。 “那再等几年怎么样? 雨水还小,等她长大一些再走行吗?” 何雨柱试图挽留父亲,可惜一切只是徒劳。 “不行,等不急了。 就算没有秦淮茹,再过一两个月,我也要跟她去保城。” 何雨柱是个犟种,何大清亦是如此,一旦认准某件事就不会更改。 “有空记得多回来看看雨水,她是您亲闺女。 你对象的三个儿子终究不是亲生的,他们恐怕靠不住。 以后要是在保城待不下去就回来,我给您养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阻止不了,何雨柱只能尽量提醒父亲几句。 “我知道了。 你爸什么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放心吧。” 眼见儿子成熟的模样,何大清心中更加安定。 父子二人没再多说什么,各自转身睡下。 第64章 何大清远走 大年初二早上,何雨水还沉浸在假期的欢乐中,谁知刚一起床就收到一则惊天消息。 何雨水泪汪汪的眸子中满是不敢置信,鼻尖微红,轻声抽气,对哥哥问道:“哥,你别骗我,爸怎么会走了呢?!” 何雨柱抬手揉揉妹妹的脑袋,轻叹一声,抬头望向门外苦涩道:“因为紧急工作的缘故,爸今早被调去保城。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别太伤心,爸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 等不及的何大清一大早就收拾行李跟白寡妇跑了,将何雨柱兄妹留在院里。何雨柱不想妹妹太伤心,只能撒谎骗她。 “可是,可是……”何雨水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带着哭腔啜泣道:“他去保城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上啊……” 何雨柱蹲下身,好言安慰道:“保城不比四九城,爸去到那边没地方安置你,再说他工作很忙,没空照顾你。所以你还是安心留在四九城吧。” 何雨柱的谎言并不高明,不过好在足以对付不懂事的小姑娘。何雨水虽然很伤心,但在哭了一阵后总算接受现实。 何雨水红着眼依偎在哥哥怀里,一边哭,一边安慰自己,爸爸只是工作忙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 何大清离去的消息很快在院里传开,不少邻居上门问候。何大清突然来开,事情蹊跷,院里当然免不了闲言碎语。 这段时间何家蒸蒸日上,几乎月月有喜事,惹得不少邻居眼红。 如今何家遭难,他们私底下都乐开花,就等着看笑话。 “都给我让开!” 程皓一声呵斥吓得围在何雨柱屋外的人身体一哆嗦,纷纷做鸟兽散去。 没理会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程皓径直走进屋内。 “柱子,你没事吧。” 屋内,何雨柱兄妹与秦淮茹三人围坐在桌边,各自低着头,神情黯然。何大清是一家之主,他的离开给整个家庭带来巨大的影响。 何雨柱兄妹思念着父亲,秦淮茹亦是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昨天秦淮茹刚跟何雨柱订婚,次日公爹就走了,是对她这个准儿媳不满吗?甭管是不是,院里已经有不少关于她的闲话在流传,她有些惊慌失措,甚至生出要离开四合院返回秦家村的念头。多亏有何雨柱安慰,秦淮茹才安定下来。 “皓哥,我没事,让你费心了。” 何雨柱抬起头,看向程皓不好意思地说道。 “都是自家兄弟,别说这些。 你爸走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程皓知道何大清有走的心思,但没想到他走得如此匆忙。以至于程皓想劝解几句都来不及。 现在木已成舟,人都走了,说再多也没用,是该考虑今后的事情了。 “我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继续当兵。” 何雨柱转头看向秦淮茹郑重说道:“淮茹,以后我每月都会把工资打回来,家里的事情就靠你了。” “嗯。”秦淮茹认真点头应道。 这个时代的女人思想还比较单纯。秦淮茹跟着何雨柱进了家门,她就算是何家的人。即使还差一张结婚证,她也要肩负起何雨柱妻子的担子。 “柱子,你爸在轧钢厂有些关系,如果你想的话,调到轧钢厂食堂工作也是条出路。 轧钢厂离院里近,你也好照顾雨水。”程皓提议道。 今时不比往日,何雨柱上过战场,也算攒下一点资本,要是进轧钢厂,等以后公私合营混个主任并不困难,还不用担什么风险。程皓是希望兄弟能过好日子的。 何家两位女眷听到这话眼中皆是一亮,她们都希望何雨柱能留在家里。 何雨柱初时有些意动,不过思索片刻还是坚定地摇头拒绝。 “不行,前线还在打仗,部队还有需要,我不能做逃兵。 要是我贪生怕死,在这种时候撤下来,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战友啊。” 何雨柱说完,起身朝妹妹跟未婚妻鞠了个躬,沉声说道:“我不能留在家里,对不住你们了。” “哥哥,爸走了,连你也要走,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何雨水放声大哭,抹着鼻涕喊道。 父亲离去,何雨水正是最需要亲人安慰的时候,她实在舍不得哥哥。 秦淮茹同样不舍,但她年纪更长,懂得何雨柱的志气,于是一边抱住雨水安慰,一边保证道:“柱子,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只要还有一口吃的,我绝不会让雨水挨饿。” 少女都爱慕英雄,何雨柱这种舍身为国的汉子就是秦淮茹的理想。 “淮茹,谢谢你。”家中安定,何雨柱才能放心在外面搞事业,他很庆幸自己能找到秦淮茹这样晓得事理的女人。 “柱子,既然你有决断,我也不多劝你。 时间宝贵,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程皓说完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来到外面,程皓环顾四周,发现有不少邻居躲在家中,正悄悄朝这边观望。 一时间,程皓的心一阵刺痛。他跟何雨柱还没走,邻居们就如此不加掩饰地释放恶意。等他们走后,不知道能整出什么事端来。 都说人是健忘的,然而国内战争结束还没过去几年,这些人怎么就不懂得在前线作战的战士有多值得尊敬呢。 果然还是思想停留在旧时代,没能清理干净旧时代的糟粕,亟待净化。 正当程皓站在院里静静思索时,一道人影从旁边小心翼翼地靠过来。 程皓猛然抬头,吓得贾东旭双眼一瞪,身体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 “贾东旭,你想干什么?” 贾东旭前些天刚挨一顿收拾,现在居然还敢跑到程皓面前晃悠,真是没记性的。 “程……程皓连长,我……我有正事想找你。”贾东旭好不容易站稳身体,咽口唾沫,哆哆嗦嗦地说道。 程皓目光一凛,他搞不清楚贾东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没关系,要是贾东旭起歹心,程皓正好趁机狠狠收拾一顿,杀鸡儆猴,让院里那帮人认清现实。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贾东旭深呼吸几次,似乎是下定决心,攥着拳头说道:“程皓连长,你前段时间不是在招兵吗?我想入伍参军。” 第65章 贾东旭参军 “你说什么?” 程皓侧着耳朵,眼睛微眯,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贾东旭缩紧脖子,硬着头皮道:“我想参军入伍。” 再次得到确切的答复,程皓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严肃说道:“贾东旭,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性命开玩笑。 一但进军营就没有回头路,你可要想清楚。” 今日何日,今夕何夕,连贾东旭这种怂包都来报名参军入伍,简直反天了。 贾东旭杵着身体,克制住双腿颤抖的欲望,道:“我想清楚了,我要参军入伍,我要去当兵!” 近段时间贾东旭连遭灾祸,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实在找不到工作的贾东旭只能选择参军入伍,谋条生路。 有程皓二人的例子在前,贾东旭觉得战场并没有人们口中那么残酷可怕,反倒是充满好处和机遇。 程皓一个无父无母的弱鸡,何雨柱区区一个臭厨子,这俩人在军队里混几个月都能满载而归,以他贾东旭的聪明才智,没理由拼不出好前程。 等在前线混几个月,闯出名堂,那还不是要啥有啥。 “贾东旭,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战场很残酷,你要是没有随时战死的觉悟,千万上去送死。”程皓再次做出严厉的警告。 贾东旭是什么货色程皓很清楚,贪生怕死,吃软怕硬,全身没一根硬骨头,关键时刻难当重任。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连小我几岁的何雨柱都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凭什么我不能去。 我也想为国家尽一份力。”贾东旭用冠冕堂皇的话搪塞道。 “东城区街面上有报名点,你想去就自己去吧。 别来烦我,我的连队员额满了,不缺你这号人。” 程皓摆摆手,不再多言,径直转身离去。 该说的话程皓都说完了,贾东旭怎么做他管不着。反正只要别跑到自己所在部队捣乱就行。 贾东旭来找程皓就是希望对方看在同院邻居的份上开开方便之门,好在入伍的时候能安排到比较安全的位置上。谁知程皓如此无情,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慑于程皓的威严,贾东旭不敢再去找麻烦,只能将目光投向何家屋的方向。 …… 三天年假转瞬即逝,大年初三下午,程皓跟何雨柱收拾好行李启程返回兵营。 何雨水跟秦淮茹一路送到院门口。等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角,差点哭晕过去的何雨水才被嫂子抱回屋去。 路上,程皓看何雨柱一直低着头,神色黯然,不禁问道:“柱子,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要不是前线还在打仗,咱们哪里犯得着跑到国外跟敌人拼命。在家待着跟媳妇热炕头不好吗?”何雨柱长叹一声,颓然道。 “你啊……”程皓本想说教几句,不过见何雨柱心情不佳,话到嘴边就成了安慰:“别太担心,仗总有打完的一天,我看最多再过个两三年,战事就结束了。 到时,咱们就可以回四九城好好过日子了。” 亲身经历过战争残酷的程皓比任何人都渴望和平。也更懂得和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靠手中的武器争取来的。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手中有剑才有资格谈和平,否则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希望仗能早点打完吧。”何雨柱是个乐天的性子,没多久就从抑郁中走出来,跟程皓讲起最近碰到的趣事。 “皓哥,你知道吗?今天早上贾东旭居然过来求我,想让我帮他在部队里混个好位置。 哎,你说好不好笑,我就一个大头兵,他还把我当领导了。 要找他也该找你才对啊。” 贼心不死的贾东旭想走何雨柱的门路,然而刚一开始就彻底失败了。 程皓微微摇头,撇嘴嘲讽道:“贾东旭昨天就找过我了,只是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家伙就会耍小伎俩,真不知道他怎么有胆入伍参军的。 现在入伍,肯定要上战场打仗,他也不怕美军一颗炮弹下来直接给炸死。” “就是,什么玩意儿嘛。”何雨柱附和道。 在部队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瞧不起贾东旭这种啥本事没有的怂包。 …… 夜幕降临,程皓二人准时回到702团驻扎的兵营。 刚一进门,程皓就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晃晃何雨柱的肩膀伸手指过去。 “柱子,快看。” 何雨柱顺着程皓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营门口的接待室内,一身便装的贾东旭正跟一名军官交谈。 “贾东旭?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是……” 何雨柱眯着眼,试图看清跟贾东旭交谈的那名军官的面容,可惜晚上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是五连长,五连长怎么会跟贾东旭在一块儿?” 程皓说罢拉着何雨柱上前询问情况。 “五连长晚上好。”程皓先跟五连长打声招呼,随后看向旁边的贾东旭,道:“贾东旭,你来这里做什么?” “七连长,你回来啦。 原来你们认识啊。”五连长笑着说道:“这位贾东旭同志今天刚分配到五连。” 今天早上贾东旭没走通何雨柱的门路,一怒之下直接到街上的征兵处报名参军,阴差阳错竟被分配到702团。 “七连长好。”贾东旭面带笑意,眼中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哎,程皓跟何雨柱不帮忙又怎么样,以他贾东旭的才华,照样能进部队。 “好。来到这里就是咱们702团的战士,你可要服从上级的安排,听从组织的命令,认真训练,顽强战斗,别给五连抹黑。” 贾东旭被分配到五连算是他的造化,五连长是入伍多年的老兵,日常训练异常严格,而且他为人耿直,眼里容不下沙子,讲不得情面。 程皓已经想像到贾东旭痛苦求饶的模样了。 “五连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贾东旭开口,程皓先行一步,走出接待室跟何雨柱汇合,向兵营内部走去。 “皓哥,怎么样了?” 何雨柱扭头看着接待室,低声问道。 “贾东旭要倒大霉了。” 第66章 苦难的第一天 二月的四九城仍是寒冬笼罩,日间气温在零度以下,在室外哈出一口气瞬间就冻成一片白雾,时不时还会刮起刺骨寒风,分外难熬。 然而即便天气恶劣,战士们依旧没有放松训练。东边天际刚微微泛白,军营里就响起晨号声,随即宿舍内的士兵忙不迭爬起身,迅速换好衣物,整理装备外出集合。 军营内纪律严明,容不得丝毫懈怠,要是不服从指令,或是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必要受到严肃处罚。因此战士们无一人敢怠慢,顶着困意,以最快速度往外赶。 “贾东旭,快起来!” 宿舍内,最先穿戴好装备的新兵班长环视一周,发现竟还有人躺在床上没醒过来,当即上前厉声催促。 “嗯~” 被晃醒的贾东旭轻吟一声,揉揉眼眶,望向窗外,见天色还早倒头接着睡过去。 自从腿伤在家休养以来,贾东旭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早已形成习惯,今天是当兵第一天,他哪里适应得了。 新兵班长见贾东旭再度闭上眼睛,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步,直接将其从床上硬扯下来,扔到地上。 “快给我起来!耽误集合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 掉在地上的贾东旭吃痛一声,终于在新兵班长的呵斥声中彻底清醒,慢吞吞爬起身整理装备。 …… 兵营宿舍楼下,程皓站在队伍正前方,看着排列整齐的士兵微微颔首,下令道:“七连,全体都有,报数!” “一,二,三……” 铿锵有力的报数声在宿舍楼下回荡,引得旁边正整理部队的各连主官不时瞥眼观望。 不到两个月,程皓就能将七连训练到如此地步,算得上治军了得,果真是强将底下无弱兵。 “报告连长,七连共计一百二十八人,实到一百二十八人,请指示!” 人数清点完毕,七连全数抵达,无一遗漏。 连队如此效率,程皓心中一喜,正要带领部队出操早训,却见身后宿舍楼中有一名半敞着上衣,拖拉着裤子的士兵急速冲出,直奔七连队列而来。 七连众人皆是一惊,刚刚明明已经点齐人员,怎么突然多出一个? 程皓目力非凡,一眼就识破来人身份,正欲上前阻止,没想到旁边的五连长先一步跑过来,对那人厉声喝道:“贾东旭,你给我滚过来!” 没错,这欲乱入七连队列的人,正是起晚的贾东旭。 贾东旭醒得晚,动作也拖拉,衣服还没穿好宿舍里的人就都离开了。他一时心急,顾不得装备,直接托着穿到一半的衣服跑出宿舍楼。 因为没人指路,一时慌乱,竟差点跑到程皓所在的七连中。 “愕~” 贾东旭被五连长的呵骂声惊住,停在原地,一脸错愕,只能转头看向程皓希望能得到帮助。 然而程皓完全没有搭理贾东旭的意思,直接下令部队出动,自己带头跑在最前方,领着七连一众官兵往训练场奔去。 七连既走,只留下茫然的贾东旭,以及羞愤难当的五连长。 参军第一天集合迟到也就算了,居然还跑错连队,简直丢死人了。 五连长决定要严格训练贾东旭,免得他再闹出笑话来。 就这样,伴随着一支小插曲,贾东旭艰苦的军事生涯正式开始。 …… 一个早上的忙碌训练结束,士兵们终于能在午休时间稍作喘息。 程皓正在食堂吃饭,何雨柱就风风火火赶过来。 “皓哥,贾东旭今早闹出一个大新闻,被五连长教训惨了。 你是不知道……”何雨柱眉飞色舞地讲起自己探听到的情报,声音激动而欢快。 军营里生活枯燥乏味,好不容易有点乐子,他当然要第一时间跟好大哥分享。 程皓微微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有贾东旭受的。” 在四合院里的时候程皓就提醒过贾东旭别因为一时冲动跑来参军,他不听劝告,活该有此一劫。 “谁说不是呢。 早上因为贾东旭一人,整个五连早饭都没吃好。五连的人都看贾东旭不爽,估计不少人正想着怎么训练他呢。” 部队重视荣誉,对于贾东旭这种违反纪律,败坏荣誉的货色,自有一套处置方法。 未来一段时间,贾东旭少不了加量训练,直到他能跟上大部队为止。 程皓两人还没说几句话,食堂外便有一名士兵来报。 “七连长,兵营外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躺在营门口哭闹,指名道姓要找你。” 程皓眉头一皱,放下筷子,冷声道:“有些人真是阴魂不散。” 不动脑子程皓都能猜出在营门口闹事的人是谁。 前不久,程皓刚打碎贾张氏一口牙,没想到她这么不长记性,还敢过来搞事。 “皓哥,区区一个贾张氏,让人给打发得了。”何雨柱满不在乎地说道。 在院里贾张氏还能装一下地头蛇恶心人,来到军营她就是一条小虫子,翻不起什么浪花。 “估计是为贾东旭来的,我去找一下五连长吧。” 程皓思索片刻便有了决断。 解铃还需系铃人,既是贾东旭惹出的祸事,就该由他解决,别去麻烦别人。 三两口将碗里的饭菜吃完,程皓把餐具交给何雨柱,自己往训练场走去。 由于早上表现得不好,五连还在训练场上操练,不知何时才能用午饭。 中午室外刮起大风,程皓来到训练场时,五连还有一个班的人没有解散,不用想肯定是贾东旭所在的班级。 五连长站在训练场边上,默默看着贾东旭所在的新兵班操练。不将这个班的人整治好,五连长实在吃不下饭。 “七连长,你怎么来了?” 五连长注意到程皓,率先开口道:“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哪儿敢啊。”程皓轻笑一声,也不生气,直接站到五连长旁边,淡淡说道:“贾东旭他妈找上门来了。” 五连长微微一怔,半晌方才反应过来。 “他妈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一个带话的,过来跟你说一声。”程皓语气平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第67章 进击的贾张氏 “你跟他……”五连长看向不远处站姿扭捏的贾东旭欲言又止。 程皓当然清楚对方的意思,坦然答道:“我跟贾东旭是同院的邻居,只是恰好认识而已。” 听到只是普通邻居,五连长稍微松口气。程皓是团里年轻有为的军官,前途一片光明,可不能因为贾东旭给耽搁了。 “都是一个院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五连长忽然感叹道。 贾东旭的表现五连长看在眼里,正是因为看得清楚所以才更加失望。 贾东旭就是一个偷奸耍滑的混子,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一种随意的态度,丝毫没将上级的教导放在眼里。更让人生气的是,他还十分不要脸。 因为贾东旭一个人害得全班没法按时下课,他本人居然毫不感到羞耻,真是毫无荣誉感。 “我也不知道。”程皓耸耸肩,一脸无语。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而贾东旭在战场上的作用估计是比不上一条狗的。 “他妈还在营门口哭闹,有空记得去管一下。 我还有事,先走了。” 报完信的程皓欲要离去,却被五连长一把按住。 “来都来了,一起去看看。” 程皓既然过来一趟,五连长不会让他轻松溜走。 “得,谁让我年纪小,脏活累活还得我去做。”程皓没好气地叹了一声。 贾张氏指名道姓要找程皓,他本就躲不开的。 “拖我下水你倒还有理了。”五连长是个性情耿直的汉子,但并不代表他蠢,相反能当上连队主官,少不了精明劲,一眼就看破程皓的心思。 程皓没有辩驳,算是默认五连长的话。 五连长不拖沓,直接将累成死狗的贾东旭喊过来,一起往营门口走去。 …… “程皓,你这个坏蛋,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 再不把我儿子交出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溅你一身血!” 兵营门外,贾张氏死皮赖脸地躺在地上,大声叫嚷。 看守大门的哨兵看不过眼几次上前驱赶,每次贾张氏都落荒而逃,没过都就再去而复返,跟哨兵打起游击战。 贾张氏距离拿捏得不错,再加上哨兵有站岗任务在身,不敢追出去太远,一时间局面居然僵住了。 “前方军事重地,请你立即离开!” 哨兵看着撒泼的贾张氏心中愤懑不已。不过对方没有进入兵营中,只是在外面叫嚷,哨兵还真不好直接开枪击毙。 哨兵没有难受太久,不多时,两位连长就拎着脱力的贾东旭来到营门口。 五连长冷冷瞥一眼地上的肥胖妇女,问道:“你就是贾东旭的母亲?” 见到被拎在手中,意识不清的儿子,贾张氏刚忙爬起身,不管不顾冲上来,吼道:“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儿子!” 五连长面色不变,待贾张氏冲到身前,手上发力直接将贾东旭甩出去。 急速狂奔的贾张氏与迎面飞来的儿子撞在一起,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母子二人一齐栽倒在地上。 眼冒金星的贾张氏倒吸一口冷气,单手艰难撑起身体,另一只手晃晃身边的儿子,急切地喊道:“东旭,东旭,你怎么样了?” 吃痛的贾东旭清醒过来,捂着磕到的额头,再看看担忧的母亲,眼眶中泪水止不住涌出。他一头扑进贾张氏的怀里,凄声哭诉道:“妈,他们欺负我,我快要累死了!” “好儿子,不哭了,咱们这就回家,这就回家。” 昨天贾东旭不辞而别,找不到儿子的贾张氏都快急疯了。如今见儿子还活着,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好,快回去,快回去……” 贾东旭点点头,连声应道。 虽说在家里日子很苦,很难熬,但怎样都比在部队训练轻松。 部队里的生活对于贾东旭这种懒鬼来说,实在太折磨了。 “慢着!” 一声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地上母慈子孝的二人,五连长居高临下看着贾东旭说道:“我什么时候批准你走了?!” 贾东旭一脸错愕地转过头,吓得喉结耸动,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连长,连长我实在不是当兵的料,你就放了我吧。” 贾张氏顾不得其他,赶忙跪在地上朝着程皓磕头求饶道:“程皓,我知道错了,看在咱们是邻居的份上,你就饶了东旭这一回吧。 我保证再也不到军营惹事了。” 程皓面容冷峻,严肃喝道:“贾张氏,你以为部队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贾东旭被分配到咱们团开始就由不得他了。 没有上级的批准,贾东旭绝对不允许擅自离开战斗序列,否则当以逃兵论处。 而逃兵的下场……” 五连长接过话茬,冷声说道:“逃兵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枪毙。” 国之大事在祭在戎,军事上没有小事。如果一名士兵可以轻易离开部队,军纪何在,军心何在。真到上战场跟敌人拼命的时候不得乱套了。 “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只是……” 贾东旭被吓得直打哆嗦,语无伦次地辩解。 “闭嘴! 贾东旭,我不管你是不是一时糊涂,你现在是我五连的兵,作为军人就得服从命令。 现在,立刻给我返回训练场,完成训练任务!” 贾张氏与儿子对视一眼,母子二人惊惧交加,脸上写满苦涩,相互抱头痛哭起来。 五连长看样子不是在开玩笑,这次搞不好真要出人命。 贾张氏就一个儿子,万一儿子没了,她怎么活啊。 “求求你们,开开恩吧。 我求求你们了。” 贾张氏双膝跪地,向程皓二人磕头求饶。 五连长对此没有丝毫怜悯,只是平静看着地上的人继续说道:“贾东旭,我命令你立即行动。” 贾东旭情知五连长手段,不敢违逆,只得爬起身,对着母亲哭诉一句:“妈,我走了。” “东旭,你别走,你别走!” 贾张氏拽住贾东旭的裤脚,不肯放手。 “贾张氏,你如果不想贾东旭因为违抗命令而受到处罚就赶紧松手。 还有,以后别再到兵营闹事。否则,后果很严重。”程皓冷哼一声,无情地说道。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贾东旭既然选择参军就得接受艰苦的训练。 第68章 贾东旭呈威 “妈,放手吧。 照顾好自己,我先回去了。” 贾东旭掰开贾张氏的手,无力地摇摇头,一步步向兵营内走去。贾东旭深知程皓和五连长没有一句玩笑话,再不回去等待他的必然是无比严酷的惩处。 贾张氏看着远去的儿子再度失声痛哭,许久方才平复心情,垂头丧气地离开兵营。 只要贾东旭活着,贾张氏就还有希望。 如今贾东旭身在部队,贾张氏不敢惹怒程皓他们,以免儿子受到牵连。 看着离去的贾张氏,程皓跟五连长皆是一言不发,营门口的闹剧结束,二人便各自回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经贾张氏这么一闹,贾东旭的生活没有变得轻松,训练量反而增加不少。在五连长眼里没有练不好的兵,只有不肯练的兵。 部队是一尊大熔炉,即便是废料也能炼成有用的钢铁。经过一段时间的严苛训练,贾东旭的体能有了明显的提升,渐渐能跟上大部队的步伐,竟真有几分蜕变的趋势。 时间过去一个月,离家多日的贾东旭终于得到批假,能够回四合院一趟。 …… “皓哥,没想到贾东旭这怂包居然能在五连长手里撑下来,真是稀奇。” 回家路上,何雨柱不禁感叹道。 由于双方的嫌隙,程皓二人没跟贾东旭一起回院,在场就两人,说起话来无需顾忌。 “没什么稀奇的。 贾东旭年纪比我俩还大,身体健全,没有疾病,再加上五连长训练得当,有几分气候再正常不过。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真有能耐,还是绣花枕头,终究得上过战场才能下定论。” 程皓面色不变,从容分析道。 对于贾东旭的转变,程皓并不担心。要是贾东旭诚心改过,变成一名合格的战士,好好为国征战,不是不能原谅,若是他思想不改还要搞事作乱,以军中森严的秩序程皓有的是办法料理他。 “一离开就是一个月,雨水她们该想你了。 这次回去给她们准备礼物没有? 没带些零食点心,小姑娘可不好哄。” 程皓如今还是单身快乐,不像何雨柱早早陷入爱情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放心,早备着糖果了。 至于淮茹的礼物,我把工资全交上去,让她自己去挑吧。” 一提起秦淮茹,何雨柱脸上就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浓郁的酸臭味令程皓不由拉开距离。皱着眉说道:“钱全交上去,你不自己留点?也不怕她哪天卷钱跑了。” 何雨柱当即反驳道:“淮茹才不会跑,她是我的人,我信得过她。” 这个时代的婚姻关系比较稳定,男女之间的信任远超后世。 何雨柱这种毫无保留的行为若是放在后世,估计会成为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舔狗。 “你自己看着办吧。” 程皓没再多说,二人一路无言,回到院中。 …… “妈,我回来了!” 回到家门前的贾东旭热泪盈眶,声音颤抖不止。 “东旭,儿子,你可算回来了!” 贾张氏闻声跌跌撞撞跑出来相迎,她抱住贾东旭,上下摸索,心疼地说道:“东旭,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贾东旭苦笑道:“没有,只是平时训练多,所以就瘦下来了。咱们先进屋吧。” 在部队中经历刻苦训练的贾东旭变得更加成熟,他现在已经不会在大庭广众下乱说话了。 进到屋内,关上门,贾东旭放下行李,直接扑进母亲怀里低声痛哭起来。 “妈,部队里的日子实在太艰苦了,我都快……” “东旭,既然部队里日子不好过,要不咱们直接逃了吧。逃出四九城,换个地方过活怎么样?” 见儿子如此情状,贾张氏生出逃跑的念头。 “不行的,逃不出去的,要是敢当逃兵连长会毙了我的。” 贾东旭摇摇头,哀声叹道:“只能想办法熬到退伍,那样才能回家。” “天杀的程皓,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这该死的混蛋,老天怎么不开眼啊!” 贾张氏恶狠狠咒骂道。 贾张氏不明白贾东旭突然参军入伍的缘由,但并不妨碍她将所有责任都推到程皓身上。 “嗨~”贾东旭长叹一声,幽幽道:“说这些没用,妈你可千万别再招惹程皓,万一他起了歹心,我就要遭殃了。” 贾张氏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贾东旭很害怕受她牵连。 “东旭你放心,我懂得。 哼,等你退伍安全回来,咱们再跟他算总账!” 贾张氏咧着嘴,空腔内见不到一颗牙齿,一切全拜程皓所赐。 程皓一枪托打碎贾张氏满嘴牙后,她一直怀恨在心,完全没有和解的想法,就等着哪天程皓失势,狠狠咬上一口。 “妈,我今天是请假回来的,晚上还得回去。 这是部队发的津贴,你拿着,保重身体。” 贾东旭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贾张氏。 军营里包吃包住,能用钱的地方不多,一个月下来贾东旭倒是能存些钱。 “什么?回来半天就得回去?连住一晚上都不行吗?”贾张氏脸上满是不舍,没想到重逢时间如此短暂。 “不行的,就批了半天假,不按时回去要受处罚。”贾东旭无奈地说道。 “好吧,妈这就去做饭,你吃完饭再回去。” 贾张氏离开,只留贾东旭一人坐在屋里,他想着自己这些天受的苦受的累,情绪终究难以平复。 坐不住的贾东旭来到屋外,准备在院里转转,还没走几步,迎面就碰到一个挺着圆肚的中年汉子。 “哎呦,这不是贾东旭吗? 听说你被抓壮丁,到营里当兵去了,今儿怎么又回来了?” 刘海中看着贾东旭惊奇地说道。 “刘海中,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士兵,不是什么被抓的壮丁,你嘴巴放干净点。” 贾东旭心里正郁闷,刘海中敢上来嘲讽,算是撞枪口上了。 “喝,才当了几天大头兵就跟我耍起威风来了? 你以为你是程皓啊。 人家是堂堂连长,正儿八经的军官,你算什么?” 刘海中醉心权力,最看不得比他位低的人耍威风,贾东旭一刺激他反倒来劲了。 第69章 威风扫地 贾东旭歪着脑袋,斜眼微眯死死盯着刘海中,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宛如一头饿狼。 在部队里程皓是连长,贾东旭根本不敢反抗,没想到跑回院里他还是摆脱不了某人的阴影。想到意气风发的程皓,再看刘海中对自己不屑的模样,贾东旭勃然大怒。 “刘海中,我命令你立即趴下,俯卧撑五十个!” 在部队里犯事的人会被要求做俯卧撑作为惩罚,贾东旭平日没少挨训。回到院里,贾东旭便要将自己遭受的苦难倾泻到邻居身上。 “哈?” 刘海中缩着脖子,张大嘴巴,做出一副惊讶疑惑的表情。面对贾东旭突如其来的命令,他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见刘海中没有动作,贾东旭接着喝道:“耳朵聋了吗?俯卧撑一百个,马上!” 以前贾东旭只是一介白身,在院里没少受易忠海这些“长辈”的挤兑。如今他进入部队,好歹算是个有身份的人,即便收拾不了程皓,还收拾不了一个区区刘海中? 回过神的刘海中昂起头,目光森然冷冽,破口大骂道:“贾东旭,就凭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居然敢命令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迷恋权势的人最看重自己的权威,刘海中自持长辈,岂肯服从贾东旭的命令,受此屈辱。 刘海中咬咬牙,跨步向前,抡起拳头直接向贾东旭砸去。他今天要让贾东旭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刘海中在院里逞凶多年,贾东旭只训练一个月,还没能完全克服对他的恐惧。贾东旭见刘海中来势汹汹,刚提起的气魄瞬间跌落,下意识向后退。 贾东旭这一退坐实胆怯,刘海中得势不饶人,直接追上去一拳头捶在他脸上。 刘海中做钳工多年,在厂里练就一身力气,这一拳威力非同小可,直接打得贾东旭脸上肿胀,眼冒金星,踉跄摔倒在地。 “小畜生,敢命令我?你也配!看我不打死你!” 刘海中乘胜追击,骑在贾东旭身上,一双沙包大的拳头左右开弓,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轰在贾东旭身上。 贾东旭一时胆怯,失了先机,只能受制于人,被动挨打。 不过在部队艰苦训练一个月并非毫无成功,贾东旭处在下风的时候仍能架拳格挡,避开刘海中的攻击,减少受到的伤害。 刘海中一顿拳头下去,见迟迟没能打服贾东旭,心中不免着急。没想到贾东旭去部队一个月,还真长道行了。 正当刘海中恍惚之际,贾东旭猛然发力,双手猛推,将压在身上的人拱开稍得喘息之机。 然而刘海中仍优势在握,岂会轻易放过贾东旭,不等他气喘匀便再度扑上去,二人就这样在地上纠缠厮打起来。 刘海中先发制人,贾东旭后发受制于人。二人缠战,终究是刘海中占尽优势,很快就二度将贾东旭按在地上。 正当刘海中抬手欲要给贾东旭最后一击时,一道厉喝从外边传来。 “住手!” 正在打斗的刘海中与贾东旭一时失神,齐齐怔住,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拎着包裹的程皓正冷冷看向他们。 刘海中在争斗中已占尽便宜,程皓到场,他情知不能继续打下去,因此率先放开手,爬起身指着贾东旭说道:“程皓,这事可不能怪我,是贾东旭挑衅在先,还命令我做俯卧撑我才动的手。 你可不能因为他是部队的人就拉偏架。” 得救的贾东旭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看着程皓,眼中毫无喜色。他本以为自己当了一个月的兵回到院里就能大杀四方,谁知连一个刘海中都干不过,还被程皓看笑话,实在太丢人了。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别在院里挡路碍事。都给我回去吧。” 贾东旭再烂也是团里的一名士兵,程皓身为连长不可能看着他被外人痛揍。 不过贾东旭的表现也实在令人失望,战斗力如此孱弱,看来还需要加倍训练。 “我马上就走。” 刘海中抛下一句话,十分识趣地撤离现场。程皓可不是贾东旭这种软蛋,他不敢有一点碰瓷的想法。 “五连长平日教你的东西,都吞到狗肚子里了? 丢人现眼!” 程皓摇摇头,径直从贾东旭身边走过。 贾东旭攥紧拳头,咬着牙,怒火中烧之余,不敢有一丝反抗。挨了刘海中一顿打,他不得不冷静下来。程皓现在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程皓还没走远,贾张氏便闻声急速跑过来。 见到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贾东旭,再看看旁边面色不善的程皓,贾张氏的怒火直冲天灵盖,瞬间便失去了理智。 “程皓,你这个混蛋,在军营里欺负东旭也就罢了,在院里还打他,我跟你拼了!” 程皓只是回头猛地一瞪,贾张氏就被吓得僵在原地不敢靠近。 “哼。” 程皓轻哼一声,连解释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冷声说道:“贾张氏,没证据不要乱说话。否则下次碎的就不是一口牙了。” 说完程皓没再理会失魂落魄的贾东旭母子,自顾返回家中。 待到程皓的身影完全消失,贾张氏才敢重新恢复行动,跑到贾东旭身边瘫坐下来,放声大哭。 “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啊。 光天化日之下,程皓这个杀千刀的这么欺负人,咱们该怎么活啊。” 贾东旭扶住母亲的身体,尴尬解释道:“妈,打我的人不是程皓,是刘海中。” 贾张氏停了哭声,不解地问道:“刘海中?他打你做什么?” 刘家和贾家没什么仇怨,贾东旭怎么会突然跟刘海中干起来。 “我刚才出门散步的时候跟刘海中撞上,他看不起我,还嘲讽我。 我一时没忍住就跟他打了起来。 只是那个老贼力气大,我被偷袭一时居然没有打过。” 本次冲突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屡遭压制,心中积累愤懑无处宣泄的贾东旭,想找一个发泄的窗口。 而刘海中只是正好倒霉撞上。不管刘海中是否出言挑衅,贾东旭都会找理由开战,通过欺凌弱小,满足自身阴暗的欲望。 当然,贾东旭本人的运气更差,毕竟他没有打赢刘海中的实力,到最后反倒挨了一顿揍。 此役过后,贾东旭是颜面尽失,威风扫地了。 第70章 上门讨打 空旷的中院里,没牙的贾张氏怒目圆睁,发出低沉压抑的嘶吼声。 “该死的刘海中,敢欺负我儿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贾家在中院,刘海中家在后院,原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却是对上了。 贾张氏在中院一向蛮横,除了在程皓手底下吃过亏外,院里还没人能在她手上讨到好处。听闻儿子受了欺负,她当即转身,杀气腾腾地朝后院走去。 “妈,你别去,刘海中不好对付啊!” 贾东旭爬起身,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刘海中有多少斤两他亲身体会过,心知真动起手来,贾张氏绝非对手。 “哼,他敢对我动手试试,我就是死也要溅他一身血,还要他赔副棺材!” 贾张氏不以为意,大步流星,很快消失在墙角。 “妈,你等等我……” 贾东旭放不下心,忍痛追上去。 …… 回到家里,程皓开始收拾房间,将家具上的尘埃清理干净,再将衣服被褥拿到院子里晾晒。 弄完一切,程皓烧壶热水,就着从外面打包回来的烧饼用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家里就程皓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懒得自己做饭,随便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就足够了。 吃完东西,程皓没去打扰跟家人团聚的何雨柱,独自一人在院中闲逛。 走着走着,程皓忽然发现有不少邻居三两成群地朝后院方向跑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闲来无事的程皓跟上队伍,想看看院里又整出什么热闹来。 穿过联通中院与后院的槅门,程皓远远就望见刘海中家门前人头攒动,邻居们围成一个半圆,目不转睛地望着圈内,时不时交头接耳,发出一阵嬉笑声。 程皓上前挤过人堆,就见到鼻青脸肿的贾张氏母子正宛如癞蛤蟆般四脚着地趴在地上。旁边昂着头,单手叉腰,满脸得意的刘海中正指着二人呵骂。 “谁叫你们停了,一百个俯卧撑还没做完,不许停!” 程皓皱着眉头,脑海中闪过一幅相似的画面,再看看眼前的场景,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进而一阵不悦。 刘海中真把自己当成教官了? “不……不是才做完一百个吗? 怎么还有一百个……” 贾张氏没了牙齿,脸颊向内凹陷,此时挨了拳头,脸上的肉又肿起来,如此一凹一凸,面部表情十分怪异,难怪邻居们会笑话。 “别废话,赶紧继续做,敢停下小心我揍你们!” 刘海中显然不是个讲道理的人,特别是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人时,他更喜欢耍弄强权。 刚刚在中院,要不是程皓阻止,刘海中能把贾东旭捶出屎来。 谁能想到贾东旭非但不避着,反倒跟贾张氏一起送上门来。 见此情形,刘海中岂会忍让,直接将他们母子二人一起给胖揍一顿。 贾张氏引以为傲的撒泼打滚在刘海中的拳头面前没起到任何作用,连累贾东旭一起挨打。 将贾张氏二人揍趴之后,刘海中想起贾东旭前面要罚他做俯卧撑的事,顿时起了兴致,有样学样做出惩处。 这一试直接让刘海中品尝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命令贾张氏母子期间,刘海中恍然有种大权在握的快感,这令他痴迷,完全停不下来。 “刘海中,你干什么呢?!” 程皓踏出人群,朝刘海中质问道。 程皓出言不是为救贾东旭,只是不想贾东旭败坏团里的名声。 堂堂702团的一员,打不过一个老百姓也就罢了,还被这样呼来喝去,传回部队岂不是贻笑大方。 “程连长,你可算来了。 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挨了一顿打,再加上剧烈运动,贾东旭只觉得身上每根骨头都在发出哀嚎,随时可能断裂开来。他顾不得颜面,直接爬到程皓面前乞求帮助。 程皓面色冰冷,低头看一眼脑袋肿得跟猪头似的贾东旭,嘴角一撇,不屑道:“瞧你的熊样,出去别说是我们团的兵!” 程皓抬腿狠狠踹了贾东旭一脚。贾东旭如同滚模般在地上旋转几圈,仰面瘫倒在地上。 “还不快滚!”程皓指着贾东旭呵道。 头昏脑涨,意识不清的贾东旭听到命令,踉跄爬起身,跌跌撞撞朝家的方向挪动。 周围邻居连忙推向两侧,仿佛是在躲避瘟神。 “程皓,救……救命啊…… 刘海中他想……折磨死我们,你千万不能放过他……” 地上的贾张氏弓起身,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吐出几句话。 程皓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是看向愣在原地的刘海中,淡淡说道:“刘海中,士可杀不可辱,你可以打贾东旭,但不能这么作弄他。 你要是再敢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当初程皓不接受贾东旭参军入伍,就是害怕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得亏贾东旭没落到七连,否则程皓不知有多郁闷。 “是……是……” 刘海中慑于程皓的气势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应声。 “哼,刘海中,知道厉害了吧。 我儿子可是当兵的,你要是敢欺负我们家,别怪程皓对你不客气。” 地上的贾张氏抬头叫嚣道:“今天当着程皓的面,你要是不把医药费给赔了,没你好果子吃。” 贾张氏狐假虎威,还想借程皓压一压刘海中的气焰。 然而,贾张氏显然低估了程皓对她的厌恶。 不等刘海中开口反驳,程皓就指着贾张氏凛然道:“这人不是我们团的,你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随你便。” 说完,程皓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贾张氏楞在原地。 “呵,呵……” 得了准许的刘海中发出一阵冷笑。 程皓蹦出来打断刘海中的好事,他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 如今贾东旭离去,只剩下贾张氏一人。 那这股火气自然要全部撒在她身上。 “贾张氏,俯卧撑两百个,马上!” “刘……刘海中,咱们是邻居,你……你就放过我吧。” 贾张氏带着哭腔,心里早把程皓骂了十八遍。 杀千刀的程皓,凭什么不救她。还有该死的刘海中,这么多俯卧撑是人做的吗? “放过你?没门! 做,赶紧给我做,不准停,一直做! 做不完,我打断你的腿!” 刘海中凶性大发,直接转身回屋,掏出一根棍子,恶狠狠威胁道。 第71章 重返战场 没在四合院里过夜,傍晚时分程皓就带着依依不舍的何雨柱返回军营,跟在他们后面的是步履蹒跚,一步一个踉跄的贾东旭。 这次回院对贾东旭来说并不愉快,甚至可以说十分屈辱。 当兵前被邻居们瞧不起欺负,当兵后还被欺负,这兵岂不是白当了,一个月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再抬头看前面意气风发的程皓二人,贾东旭只觉得肺疼,快气炸了。 程皓没有理会后面的贾东旭,跟何雨柱快步前行,双方很快就拉开距离。 晚上,程皓二人准时回到军营不说,迟到的贾东旭不出所料挨了一顿训斥。 五连长看着贾东旭脸上的伤在,在问清缘由愈加怒不可遏。 贾东旭如此无能,连个平民都打不过,简直把连里的脸都丢尽了。 次日一大早,贾东旭脸上的伤还没痊愈就被五连长拖出来,进行更为严酷的训练。 贾东旭在所有项目合格前,别想着踏出军营一步。 ……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就到四月下旬,完成重整的702团收到命令,再度开赴前线。 经过四个多月的休整,702团各部已经补全建制,完全恢复战斗力,是时候该向敌人露出锋芒了。 程皓领着七连一百多号人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火车站中,这是他第三次来到四九城东面的车站。比起前两次,他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褪去青涩,变得稳重而成熟。 “七连,全体都有,上车!” 随着程皓一声令下,七连的士兵有序而迅速地登上列车,各自寻位置坐好。连队里的老兵面色从容,不显喜怒,第一次坐列车的新兵坐定后忍不住左顾右盼,看起来十分精神。 四个月的艰苦训练终于要迎来检验,宛如考试前夜,他们激动紧张,又渴望着考个好成绩,证明自己。 当然,不是每名士兵都跃跃欲试,缩着身体躲在五连队伍中的贾东旭望着周围的环境,眼神中只有彷徨与恐惧。 他当初跑去参军只是想混日子,顺便看看能不能以权谋私,为自己弄点好处,可没想过要上战场拼命。 一想到要前往修罗炼狱般的战场,贾东旭就吓得胆战心惊,腿直哆嗦。 “贾东旭,立正!” 在战台上巡视的五连长一眼就瞥见贾东旭的怂样,进而生出怒意。 烂泥扶不上墙,贾东旭训练这么长时间还是如此怯懦软弱,简直就是五连的污点。 贾东旭听到命令,下意识立正站直,然而眼中的恐惧非但没散去,反而愈加深沉。 “大敌当前,我不管你训练的时候出过多少乱子,只有一句话,谁要是敢当逃兵,枪毙!” 五连长扯住贾东旭的衣领,呵斥一声便转身继续巡视起队伍。 周围的战士自顾站好,无一人看贾东旭一眼,好像他是个透明人一般。 都习惯了,贾东旭天天都挨骂,哪天要是不挨骂,他们还觉得奇怪呢。 登车的时间来临,不管贾东旭心中有多少杂念,依旧被队伍拉扯着上了列车,往前线驶去。 坐在列车上的程皓透过窗外,看着急速倒退的车站,还有四九城灰蒙蒙的天空,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留恋,不过很快散去。 作为一名指挥官,他要尽可能保持冷静与理智,不能被情绪所干扰,更不能展露软弱的一面,影响队伍的士气。 此时入朝,他们马上就要直面残酷的第五次战役。 程皓只知道第五次战役的名头,却不知具体过程。 不过毫无疑问,每场战役都是无比残酷的,会伴随着无数死伤。唯有全力以赴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 四月末,702团抵达前线,在三八线附近的光平镇,随时准备接受任务。 光平镇临近前线,驻扎当晚,702团全体成员就能隐约听到轰隆隆的炮声。这是敌人的重炮在日夜不断地轰炸我方阵地。 四月,美军着名五星上将麦将军被解除职务,勒令遣返归国。这并没有使战事朝有利于我方的方向偏转,反而使战局愈加艰难。 因为美军接任指挥的将领水准明显有了显着的提升。 在摸清我军战士一次性携带的口粮往往不超过七天后,制定了着名的礼拜攻势,给我军造成不小的麻烦。不过这点麻烦依旧无法影响大局。 趁着第九兵团休整完毕,重回前线的时机,志愿军集中优势兵力从西线出击,越过三八线直逼南韩首都汉城。 现在我军是进攻方,而敌军才是防守方。 战局变幻无常,后半夜,七连大部分战士还沉浸在梦乡中就被程皓突然叫醒。 团里收到紧急作战任务,七连将与五连一同在夜幕掩护下插入敌阵,完成穿插包抄任务。 “兄弟们,任务危险,有什么要交代的赶快!” 程皓迅速集结完队伍就开始做战前准备和动员。 渗透包抄是志愿军的常规战法,发挥轻步兵机动灵活的优势,绕过敌军重兵把守的正面,从兵力薄弱的侧后方发进攻,多面夹击,令敌人应付不及。 这种战法很高效,也很凶险。 穿插队伍能携带的辎重有限,缺乏重武器,攻坚能力不足,并且孤军深入极容易受到包围。 一旦遭到敌军合围,几乎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因此在出发前,程皓让所有人做好心理准备,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此去便是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连长,遗书早就写好了,我没什么要交代的,快下命令吧!” “对,快下命令吧!” 七连的战士们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做好战死的觉悟,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见连里的战士们斗志昂扬,程皓不再拖延,即刻命令部队开动。 程皓依旧如往常一样,身先士卒,跑在队伍最前面,鼓舞所有人的士气。 七连全体轻装简行,在夜幕中宛如一条细长的小蛇,穿过复杂的地形,化作一把锋利匕首,直刺向敌军后方阵地。 七连既然出发,五连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几乎是被战友拖出营房的贾东旭望着漆黑的天空,听着远方隐隐传来的响动,吓得腿直打哆嗦。 还是班长几番呵斥才终于迈开步子,跟上大部队。 第72章 雷场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邻近前线地形复杂的丘陵山地中,七连一众官兵在连长程皓的带领下宛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直插敌占区心腹位置。 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远处隐隐传来的爆炸声,以及急促连绵的脚步声。 七连的战士相互跟得很近,各班班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头粗略检查人数,确保没有班组成员掉队。 如今七连已经开进敌占区,周遭危机四伏,一旦掉队迷失方向很难生还。而且更糟糕的是可能暴露位置,使整支部队陷入危险之中。 一路急行军,不知过去多久,程皓忽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后方战士停下。 七连的士兵训练有素,很快命令安静且迅速地传达下去,所有人都停止前进,原地隐蔽。 程皓再向身后打一个手势,自有随行军官将地图和指南针递上。 借着透过树林的昏暗月光,程皓照着地图和指南针比对一番,很快确定自身所处的位置。 夜里行军虽然能最大限度确保隐蔽性,但缺点同样明显。由于视野受限,很容易偏离方向,跑错地方。 好在程皓拥有黑暗视野,夜晚对他跟白昼没多大区别,加上地图指引,顺利来到预定位置。离开前方这片林子,再向西南走二十里就能摸到联合国军混编第402团阵地后方。 到时配合正面友军两面夹攻便可击溃敌军。 “大部队原地休息,派出侦察兵监视周围,等五连跟上来咱们再出发。” 程皓收起地图,低声下达命令。 这次团里派出两个连执行阻敌后路的任务,七连是前锋,五连负责断后。 大战将至,程皓要先合兵再行动。 狂奔一路的战士们早就累得不行,得到休息命令便立即安排警戒人员,各自拿出水和干粮稍作补充。 战士们休息时程皓没有闲着,带上两名士兵往前行一段距离,给部队探路。 探出百余米,见附近没有敌人的踪影,程皓正打算后撤,回身时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丛低矮的灌木有些不自然的下垂。 警觉的程皓示意同伴不要乱动,自己缓慢走过去,轻轻拨开叶子,发现灌木丛里竟藏着一颗诡雷。 “呼~” 程皓皱着眉长出一口气,难怪走这么久没见到敌人的影子,原来前方区域已经被敌人布下雷场。 以夜晚的视野环境几乎不可能发现这些地雷,一旦七连的战士们冒冒失失闯进去,等待他们的将是致命的陷阱。 “这里有地雷,立即原路后撤。” 程皓没有犹豫,立即撤到后面,提醒七连的战士们不要随便走动,以免被触雷。 “连长,周边被敌人布了雷场,咱们该怎么办?”七连的一排长面色沉重地问道。 七连此次的任务是包抄后路,然而以现在的情况,他们几乎没法完成任务。 大晚上排雷不现实,硬闯雷场暴露位置不说,还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七连战士不惧生死,硬生生蹚过这片死亡陷阱,剩下的战斗人员只怕也无力执行后续任务。 “情况不对,我看只能撤了。”旁边的二排长无奈说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级的命令自然要全力以赴,不惜性命去执行,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场情况复杂,指挥部也没办法预料到所有情况。碰到突发情况,一线指挥员必须做出临阵应对。存在不可抗拒因素时,不可按照教条盲目执行命令,轻易断送士兵的生命。 “咱们上阵的第一仗,就这样回去了?”三排长很不甘心。 大半夜大老远跑一趟,什么事都没干就回去,岂不是显得七连很无能。 “先等五连的人过来再说吧。” 程皓没有忙着下决断,此次出动两个连,真正的指挥官并不是他,而是五连长。 碰到突发情况,应当先汇报五连长,再讨论出对策。 不多时,五连抵达,五连长亲临一线,讨论军情。 沉思片刻,五连长咬着嘴唇看向程皓,问道:“七连长,你既然有本事揪出这颗诡雷,难道就没办法对付其他地雷吗?” 五连长没明说,不过从语气中很明显能听出他的不甘心。 “能找出来实属幸运,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被炸上天了。 天这么黑,就算我运气好,能避开所有地雷安全穿过雷场,两个连二百多号人也不可能全身而过。” 程皓刚开始讨论的时候没有表态,但等待其实就是一种态度。他是不支持继续向前的。若是有向前的企图,早就派人探路了。 “能不能绕过去? 敌人不可能在整片地区都布上雷吧。”五连长接着问道。 “情况不明,绕路就是在赌博。 且不说能不能避开雷区,一旦偏离线路,在中途跟敌人撞上,我们在劫难逃。” 阻敌后路的关键是要在敌人反应过来前抢占优势地形,堵住敌人的撤退路线,而不是跟敌人硬碰。 两个连都只带了轻武器,且得不到任何重武器的支援,跟敌人正面硬碰很吃亏。 五连长沉默片刻,看看手上的腕表说道:“离天明还有三小时,天一亮大部队就要发起总攻。咱们现在撤回去是来不及的。 离预定地点只剩下二十多里,从旁边绕路,拼一次吧。” 程皓有从自己的忧虑,五连长亦有一份考量。 此时撤退,事后团部估计不会怪罪,但正面战场上的友军将会付出巨大的牺牲。五连长宁可自己承担风险,也不愿意看到友军的血白流。 “我来带路,你在后面压阵,所有人跟紧,千万别乱走。” 事已至此,程皓没有辩驳,只是全力以赴执行命令。 战场上哪有不冒风险,哪有不拼命的。 他们这些穿插部队凶险,前线的战士同样要硬扛着敌军猛烈的炮火发起冲锋。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胜利从来都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 程皓命令七连各部整备好,自己依旧走在最前线,为全军指明道路。 先向西行三里,再向南一路小心摸索前进。 第73章 切断后路 绕行的策略似乎有了奇效,有程皓在前方开路,连续向前跑出几百米都没碰到一颗地雷。 众人心中都暗自庆幸,他们成功绕过了雷区,敌人的布置完全没能奏效。 战士们不由松了口气,程皓脸上却不见轻松,反而愈发沉重。 其实众人没碰到一颗地雷,不是因为运气好,也不是因为绕过了雷区,而是因为程皓想出了破局之法。 程皓利用系统空间将前方路面上的土层吸入空间,分拣出地雷,再将杂质吐出,如此反复排除隐患,方才确保部队在前行过程中不触雷。 当然,这样做的弊端也十分明显。高强度的操作极耗心神,只是几百米的距离就让程皓头晕目眩,视野都开始阴沉下来。要是再持续下去,不出三百米,程皓就会失去意识,昏倒在地上。 好在敌人布设的雷区纵深有限,程皓总算在支撑不住前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接下来两个连的战士只要沿着通道行进,就能确保安全。 “呼~” 跨过雷区后,程皓双手扶膝,大口喘气。 身后七连的战士见状赶忙簇拥上前,关心起程皓的情况。 在七连战士的眼中,连长简直就是神人,一路走在最前面,冒着随时可能被炸死的风险替大伙开路。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走完全程,实在了不起。 七连成功脱身,众人本以为接下来万事大吉,谁成想五连队伍后方竟突生变故。 …… “贾东旭,你给我回来! 再不回来,我毙了你!” 五连队伍末尾,一名班长举起步枪对准不远处企图脱离队伍的士兵。 “班长,前面是雷区,我不想去送死啊!” 贾东旭抱着一杆步枪泣不成声。 大晚上被突然叫醒投入作战,贾东旭本就胆战心惊,还是在班长的督促下他才勉强跟到此地。 一听说要硬闯雷区,贾东旭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瞅准时间要脱离队伍,只是没走几步路就被班长给逮住。 “什么叫送死,前面七连已经安全过去了。 咱们只要沿着他们的足迹就不会有事,你怕什么! 赶紧给我滚回来!” 班长怒不可遏地朝贾东旭低声呵斥几句,手中枪晃动两下,做出警告的姿态。 贾东旭要是再敢后退,他就要开枪了。 大战在即,岂容逃兵乱了军心。 “班长,不要啊,不要啊……” 贾东旭身体止不住哆嗦,哭得更加大声。 “闭嘴,你是不是个男人,再哭我就崩了你!” 班长骂完,贾东旭心意没有回转,反而在恐惧的支配下撒开腿不管不顾向后逃跑。 见贾东旭不听指挥,班长本想直接一枪击毙以儆效尤。 然而,正要开枪之际,五连长制止他的行动。 不是五连长心软,而是他有更深刻的考量。 七连行动进展顺利,成功在没引爆地雷的情况下穿过雷区。如今两支连队还没被敌人发现,不应为一个贾东旭暴露位置。 再者时间紧迫,他们必须以最快速度抵达预定地点,不能在贾东旭身上浪费时间。 还有最后一点,贾东旭所在的班在队伍最末尾,五连长能暂时将他临阵脱逃的事情压下去。 一切都是为了任务,等任务完成后再找贾东旭算账。 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五连长立即引导部队追上七连。 当两支连队顺利穿过雷场,后方突然响起爆炸声。 黑暗环境中人的听觉很集中,所有人都能清晰听到轰鸣的响动。 五连长捶着大腿,咬牙怒道:“贾东旭,你个该死的蠢货!” 真没想到贾东旭如此废物,逃跑的时候连方向都分不清,竟一头栽进雷场中。 后方的动静程皓听得清楚,他没有询问缘由,只是立即下令部队以最快速度前进。 爆炸的动静一旦传到敌人耳朵里,他们必会做出应对。 为今之计,只能将一切寄托在速度上。 只要两支连队跑得够快,就能在敌人反应过来前截断后路。 …… 黎明破晓,夜幕褪去,东方渐白,随着柔和的光线透过云层洒向地面,视野中一切都变得清晰分明起来。 连续狂奔二十里路的程皓一行终于穿插到402团阵地后方。 抵达目的地的程皓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命令部队抢占两侧高点有利地形,架设阵地。 随后稍稍来迟的五连即刻充实战线,加强防御。 五连抵达不过十分钟,一支百余人的美军部队便出现在程皓视野中。毫无疑问,这是敌军402团派来确保后路的部队。 他们装备精良队列有序,动作迅速,一看就是精锐部队。 只可惜他们来晚一步,失去了先机。 双方部队碰面的一瞬间就爆发了激烈的交火。短短一刻钟内就造成数十名战斗减员。 美军火力强悍,但面对人数优势,且占据有利地形的两支连队没能占到丝毫便宜,反而在战损交换上还亏了几人。 不得已,美军只得放弃进攻,退回402团阵地中。 “呼,好险,好险,晚一步就麻烦了。” 程皓甩甩僵硬的手腕,对旁边的五连长说道。 占据地利以多打少才能勉强取胜,若是没有地利,长途奔袭至此的疲敝之师只怕会被敌军一波冲垮。 “这次的功劳全在你身上。 没有你开道,我们绝对不可能及时赶到。” 五连长看向程皓的眼神中满是欣赏之色。 将为兵胆,指挥官不惧艰险,士兵才肯舍命奋战。当然,某些烂泥除外。 “过雷区的时候,贾东旭当了逃兵,还触雷差点暴露咱们的位置。 要是回去他还活着,我一定要毙了他!” 一想到贾东旭,五连长就气不打一处来。 五连的兵里怎么就混进这么一个怂包蛋,不仅怂,而且废,除丢人惹麻烦外一无是处。 “消消气,省点力气,先熬过眼前这关再说吧。” 看时间,正面部队已经发起总攻,腹背受敌的402团必会做困兽之斗。接下来才是最危险的时期。 因为败退下来的402团必然会倾尽全力冲击他们以图打开包围圈。 不过好在402团是混编部队,美军数量不超过两个连,余下皆是战斗力不足的联合国杂兵。 程皓他们只要守得坚决,应当不成问题。 第74章 反冲锋 清晨,一轮红日自东方地平线上升起,路旁的草叶上躺着露珠,本该清醒的空气中却已满是刺鼻的硝烟。 天明时分,在敌军精神最松懈的时刻,志愿军部队对敌军402团发动强攻。 借助炮火掩护,志愿军三个主力团充分发挥人数优势,三面包围,依次发动,宛如连绵不绝的波涛对敌军阵地发起冲刺。 敌军402团立即陷入苦战之中,当后路被截断的消息传来,本就低迷的士气再次挫败。 团内的美军军官见势不妙,不等402团的团长下令便自行带着手下士兵向后全速撤退。事已至此,再不跑路必然会被包围歼灭。 美军军官优先考虑的是自身部队的安全。至于团内其余部分的联合国军,美军根本没放在眼里。本就是一帮临时混编起来的杂兵,葬送也就葬送了。若是能拖住志愿军大队,给他们争取撤离的时间,就算是死得其所。 这就是联合国军的一大坏处,不同国家的士兵地位不同,利益不同,信仰不同,诉求不同。战局顺利的时候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团结,联合御敌。 一旦战局不利,内部矛盾瞬间激化,分歧爆发,战斗力骤降,很容易崩溃。 而此时402团的局面已经不是不利,而是几乎要陷入死地中了。 本来以美军装备之精良,战力之强悍,留下来固守待援亦无不可。只是刚刚402团内的美军刚遭到五连和七连的痛击,损失人手不说,最关键还是失了锐气,不敢留下继续作战,只能选择撤退。 美军往后一撤,402团剩下的各国士兵尽皆哗然,场面瞬间失控。 许多反应迅速的敌军士兵慌忙弃了阵地去追赶美军,想一同寻生路。 反应慢些的则愣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 不过志愿军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眼见敌军动摇反而加紧攻势,奋不顾身对敌军阵地发起冲锋。 只是一波猛攻,402团还留在阵地中的士兵便发生了大崩溃,开始成建制往后逃窜。 402团的指挥官不是没想过约束部队,只是战局至此,枪毙几名逃兵维护军纪毫无意义。他们已经失去了对部队的指挥,整个团也失去了最基础的组织能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向后逃窜。能逃一个是一个,总比留在原地等死要强。 …… 截断402团退路的两个连在击退美军第一波试探后,很快就迎来一场恶战。 数量几乎与两支连队相当的美军部队在指挥官的带领下向他们临时搭建的简陋阵地发起强攻,意图打通退路。 五连和七连的任务就是死死钉在此地,拖延敌军撤退的速度,岂会让敌军得逞。 于是双方一接战便进入白热化阶段。 在求生欲望的加持下,美军士兵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各种自动火力交替开火,覆盖阵地,几乎压得七连和五连抬不起头来。 压制过后,美军士兵分批迅速机动,意图交替掩护,绕过七连布设的阵地,逃出生天。 “听我命令,手榴弹准备!” 程皓俯身趴在土块堆积而成的临时堑壕中,透过预留的观察孔窥见美军部队想从两侧绕路的意图后,立即做出决断。 七连各班老练的战士将早已拧开的手榴弹拿在手中,拉开引信。待程皓一声令下便尽数投掷出去。 “砰,砰,砰……” 滚滚烟尘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涌起,一时间飞沙走石,两军视野皆是一片灰黄。 程皓没有探头观察,光从敌军的枪声和惨叫声中,他就能确定这一轮手榴弹效果显着。已经成功将摸上来的美军压制住。 美军的一时失利没有让程皓放松警惕,他面色如常督促麾下各部严守阵地,不得轻易出击。 在本次局部战斗中,时间无疑是站在七连这边的。 只需再守几刻钟,等正面战场上的主力部队扫荡过来,便能形成瓮中捉鳖之势,从容将402团大部吞下。 然而,战场形势变幻莫测,事情的发展往往会超出指挥官的控制。 程皓的命令刚传达下去,左翼便有几十号人冲出阵地,对被炸懵的美军发起突击。 “那边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下令不准出击吗?” 程皓眉头紧皱,看向旁边的传令兵,震颤的声音中满含怒意。 不听指挥是战场大忌,这么乱来还怎么打仗。 传令兵匆忙瞥了一眼左翼,慌忙辩解道:“连长,不是咱们连的人,是五连的。” “五连?” 程皓目光幽幽,反应过来后,无奈叹了口气。 击退第一波美军不久,为方便指挥,七连和五连就分开驻守一侧阵地。 右翼由五连防守,左翼由七连防守。 此时五连突然出击,程皓还真鞭长莫及。 “连长,我们是继续坚守阵地,还是……”一排长小心询问道。 友军部队突然发起进攻,虽然事先没有跟七连打过招呼,但七连也不好不管。 “我刚才的命令都忘了吗! 命令七连所有人严守阵地,绝不准擅自出击。 违令者军法处置!” 程皓再一次严肃地重申军令。 五连的兵不归程皓管,但七连的人必须服从他的命令。 “是!” 程皓在七连的威望极高,命令下达自是无人敢质疑反驳,靠过来的军官就准备各自下去执行命令。 “一排长,派你的人进驻左翼,随时准备接应五连后撤!” 不离开阵地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五连独自发起突击,万一出什么意外,程皓还是得帮忙善后。 如今两支连队穿插到敌军后方,卡住敌军咽喉的同时,亦是自陷险地。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五连驻守的左翼阵地若是被攻破,程皓带领的七连同样要收到波及。 另一边,五连几十号人在连长带领下攻向美军。 也许是没有预料到五连如此疯狂,竟会放弃阵地向他们发动进攻,美军一时措手不及,只是一个照面就造成不小的损失。 美军士气本就低落,全凭逃生意志支撑,如今前锋二度受挫,不少人都慌乱起来。 第75章 冲锋号 反冲锋发挥奇效,眼见美军慌乱退走,身处第一线的五连长愈发振奋。 自从昨夜贾东旭逃跑后,连里的气氛就有些低沉压抑,再加上刚刚一直被美军火力压制,五连上下都有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无法发泄。 眼见士气低落,为挽回军心,同时也为洗刷耻辱,五连长才会亲自率队发起反冲锋。 战机稍纵即逝,为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五连长甚至没来得及派人去通知程皓。 当然,五连长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只亲自带几十号人发起反冲,左翼阵地上仍留有一定数量的部队坚守,以防不测。 只是一时得胜,有些事情开始超出五连长的预料。 先是左翼阵地上留守的剩余部队见连长得胜,惊喜之余竟起了轻敌操切之心。没按照预定计划死守阵地,而是一股脑冲下来,想与五连长汇合再建奇功。 听着身后的呼喊声,五连长心中一沉,顿感不妙。 五连大部分人都跑下来,阵地谁来守? 不过接下来,随着程皓派遣一个排充实左翼,五连长悬着的心缓缓放下。 程皓果然年轻有为,即便没有收到讯息,也在第一时间做出配合。 既然左翼阵地无忧,五连长便可放心追击,进一步扩大战果。 然而不等他高兴,美军后方卷起滚滚烟尘。五连长久历战阵,一看便知是敌军后援抵达。 身后援兵赶到,美军士兵士气重振,在指挥官带领下重整阵线,对扑过来的五连发起反击。 美军士兵的火力优势展露出来,失去阵地掩护的五连瞬间伤亡暴涨。 刚刚的反冲锋能得胜,主要是抓住敌军空档,打了一个出其不意。 如今敌军反应过来,五连便陷入苦战中。 更糟糕的是由于后续部队投入战场,加上五连突得太前,一时间很难撤回去。 “我来断后,一排长,马上带他们撤回去!” 五连长当机立断,独自带领少部分人挡住敌军,给剩余的人争取时间。 “连长,还是我来断后,你带他们撤吧!” “这是命令,立即撤退!” 五连长喊完没再废话,手里的冲锋枪吐出一条火舌,席卷向不远处的敌军。 一梭子子弹打光,五连长正低下身准备换弹夹,突然一颗子弹射来,穿透他的心脏。 五连长身体一抖,眼睛睁大,没来得及留下遗言便牺牲了。 “连长!” 附近的战士见五连长牺牲,纷纷发出一声怒吼,不管不顾朝着敌军射击。 只是美军人数优势,火力优势,失去指挥的他们怎能抵挡。 不多时,损失大半的五连才在一名排长带领下撤回阵地中。 美军当然不会放过五连溃败的好机会,立即尾随发动进攻,死死咬住不放。 幸亏程皓派出的一个排没有擅自出战,牢牢控制住左翼阵地,成功接应七连残部退回阵地中,并用手榴弹挡住敌军攻势。 402团后续部队将要抵达时,感觉大事不妙的程皓马上将右翼交给副手,亲自来到左翼坐镇。 七连残部一撤回来,程皓就立即上前问道:“情况怎么样,五连长呢?” “连长……牺牲了……” 灰头土脸的五连战士悲怆地痛苦道。 “什么?!” 程皓身形一晃,他知道情况不妙,但没想事情会严重到这等地步。 “你们指导员和副连长呢?” “也没了。” 程皓面色一沉,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尽全力守住阵地。 唯有守住阵地他们才有生路,万一阵地被突破,他们将被敌人淹没。 “传令兵,告诉副连长,让他不要乱动,守好右翼,左翼我亲自来守!” 程皓思索片刻果断下达命令。 七连战斗到现在亦是伤亡不小,在抽调一个排兵力的情况下人手已经捉襟见肘,不可能派更多援兵过来。 当然,左翼的情况更加糟糕。 五连损失大半,可用的人加在一起不到一个排,并且编制混乱,士气低落,不剩多少战斗力。 更糟糕的是,五连的败退无疑是给敌军指明了进攻的方向。 右翼阵地薄弱,他们必会集中大兵来攻。 果不其然,程皓还没安排好五连残部,敌军就趁势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这次进攻的不只是美军,还有许多各国杂牌士兵。 这些杂牌士兵队伍散乱,行进路线完全没有章法,简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一看就是从前线败退下来的溃兵。人数庞大,威胁却比美军士兵小得多。 当然,即便这帮杂牌兵没什么战斗力,同样给程皓造成不小的麻烦。 还是五连反冲锋失败引起的问题,此时左翼阵地上的人手实在有限。并且由于程皓一行是轻装上阵,弹药补给有限。 将有限的弹药浪费在战斗力孱弱的杂牌军上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然而程皓他们偏偏不可能不管这些溃兵。毕竟他们手里的枪并不是摆设。 “手榴弹!” 眼见大量杂牌兵靠近阵地,程皓只能动用所剩不多的手榴弹,以图将他们驱赶回去。 要是这些杂兵能在后退时反冲美军,肯定能拖延足够的时间。 然而,在后面督战的美军士兵并不愚蠢,但凡发现有掉头的杂牌友军就会立即开枪击毙。 美军士兵的火力更猛,声势更足,溃兵只能硬着头皮往程皓所在的阵地上冲。 “该死的,给我狠狠的打!” 事到如今已经到拼命的阶段,什么战术都没用,就看谁先支撑不住。 程皓若是能挡住,志愿军大部队追上来就是敌军的死期。 反之程皓所在的七连将被踏碎,成为敌军撤退路上一个惊险刺激的小插曲。 “连长,没子弹了!” 很快,子弹告罄,而敌人亦是扑到阵地跟前。 程皓一点不犹豫,转头大吼一声:“全体上刺刀,准备冲锋!” 子弹打光就肉搏,反正程皓下定决心,在七连死光之前,敌军别想突出去。 受到命令的战士纷纷装上刺刀严阵以待。 然而,司号员猛然站起身,吹响冲锋号。 阵地上还能喘气的人都立即起身,抄着武器,怒吼着向敌人发起冲锋。 第76章 投降与俘虏 冲锋号是我军的传统军号,只要号声一响,所有战士都会不惜生命地向最近的敌人发起迅猛攻势。 不止我方战士,连敌人都对冲锋号有着深切的感受。 嘹亮号声中,那些悍不畏死,敢用胸膛硬顶枪口发动攻击的战士是联合国军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因此,当冲锋号响起,程皓手持刺刀率队冲出阵地时,靠近阵地的杂牌士兵一时轰然,顾不得其他直接丢盔卸甲,掉头逃窜,甚至连开枪还击都做不到。 “该死的,回去,给我回去!” 后方督战的美军士兵见杂牌兵退却,立即开火射杀几名逃兵,意图稳定局面。 然而受到两面夹击的杂牌兵早已如丧肝胆,除去四处逃窜外,别的什么都顾不上。 “稳住阵线,不要管溃兵,直接向敌军开枪射击!” 美军的军官当机立断,命令手下士兵,向陷入白刃战中的志愿军开火,丝毫不顾及友军的死活。 “可是,长官……”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再不打通退路,留在此地的所有美军士兵都会被包围歼灭。至于那些杂牌兵的生命,美军官根本没放在眼里。 “哒哒哒……” 在逃生欲望的驱使下美军士兵火力全开,子弹宛如雨点直扑向前线肉搏的两军士兵。 正在与敌人白刃战的志愿军士兵猝不及防下直接被带走,与之一起死去的还有众多没来得及逃跑的杂牌兵。 程皓刺死一名敌军后,将其支在身前做盾牌,回身大吼到:“快撤,撤回去!” 美军发了疯,连友军都攻击,再不撤回去他们只怕会全军覆没。 冲出阵地的志愿军战士收到命令后,赶忙向阵地回撤。 程皓右脚撩起地上一支冲锋枪,一手扛着持枪,一手持盾,表演一出经典复刻,向远方的美军倾洒出子弹,掩护志愿军士兵撤退。 在付出惨重伤亡后,志愿军战士终于撤回阵地内。 程皓清点人数发现只剩下十几号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唯一幸运的是在撤退过程中,有几名机灵的战士顺手捡回几把有子弹的枪,他们下一波倒是不需要跟敌人打白刃战了。 “连长!” 程皓刚喘口气,右翼阵地方向就有十几号人匍匐而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叫你们守好右边吗?!” 程皓皱着眉,严厉喝问道。 右翼防守人员同样不多,一次性抽调那么多人,只怕会动摇防线。 “连长,右边战事顺利,副连长怕左边出事,就让我们过来了!” 听到好消息的程皓面色稍缓,左翼阵地战局不利,他最害怕的就是两边同时出问题,到时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赶紧把弹药匀下去,各就各位,敌人准备要进攻了!” 程皓没有纠结,立即开始分派人手重整防线。 远处的美军官见程皓逃回阵地中,再看不断涌回来的杂牌兵气得直跺脚。 “该死,这些蠢货都该死!” 程皓的决死冲锋实属无奈之举,不过阴差阳错却起到不错的效果。 如今杂牌兵被击退,反向冲击美军士兵,造成不小的影响。一时间美军还真不好立即发起进攻。 美军士兵得先清理掉前进路线上碍事的溃兵,否则撞在一起只会酿成事故。 然而,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重要。 耽搁的时间里,越来越多杂牌兵赶到现场,伴随而来的是志愿军战士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长官,我们被包围了!” 美军士兵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正面战场崩溃的事他们早有预料,正因为知道才会选择提前撤退。只是他们没想到正面战场崩得如此迅速,如此令人猝不及防。 “长官,我们是继续冲锋,还是……” 伤亡惨重,锐气已失,周围地形平坦,也没时间给美军布设阵地,再加上四面重围,已是插翅难飞的局面。 面对必死之局,很多美军士兵生出投降的念头。 作为士兵,他们在战场上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时运不济,吃了败仗也是无可奈何。此时举手投降以求性命倒也不失为良策。 “该死,我们怎么能……怎么能向一群黄皮猴子投降! 这简直……简直就是……” 美军官怒不可遏,不过望着周围士兵渴望求生的眼神,他除了叹气外别无他法。 失去军心,这场仗已经输掉,确实没必要再增添无意义的伤亡。 “你们投降吧。” 美军官懊恼地长叹一声,无奈说道。 周围美军士兵听到命令皆是松了一口气。 千古艰难唯一死,真到生死关头,他们当然希望能活下去。 再者以志愿军优待俘虏的传统,他们在战争结束后有很大概率能活着回家。 一想到还能活着回去,荣耀,尊严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随即,不少美军士兵松开手,任由枪支落在地上,就准备举起双手,以待投诚。 就在此时,美军官目光深沉地看一眼手中的手枪,随后将枪口塞进嘴里,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只听砰地一声响,美军官身体轻微抖动过后,栽倒在地上。 生命可贵,但有些人视荣耀重于生命。他能允许手下的士兵投降求生,却不能允许自己成为俘虏。 在场的美军士兵皆是一愣,不少人震惊于长官的魄力,重新试图将手中的枪握紧。 然而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一阵嘹亮的冲锋号从正前方传来。 随即,程皓带领着还能跑动的士兵直冲而来,冲着恍惚中的美军士兵大吼道:“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在阵地中休整的程皓眼见有美军士兵丢下武器,瞬间就明白敌军的情况,在看见敌方军官吞枪自尽后便不再犹豫,立即带人冲锋下来。 美军士兵听不懂中文,但他们能明白程皓的意思。 看着面容坚毅的程皓一众,再看看地上长官的尸体,他们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消失殆尽,纷纷弃掉手中枪支,举起双手乖乖蹲在地上。 就这样,战场上呈现出诡异的一幕,一百多名美军士兵竟被不足十分之一数量的志愿军给俘虏了。 第77章 冒功 美军士兵一投降,附近的杂牌兵更无半点战斗下去的欲望,纷纷抛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乖乖做了俘虏。 就这样,程皓仅凭十几号人,就俘虏敌军数百人。 听着有些荒唐,但就是如此现实。 军心士气是一种无形,乃至有些缥缈的东西,却实实在在影响着战场的局势。 士气高涨,军心可用的时候,士兵能悍不畏死不惜性命,与数十倍于己的敌军死战毫不畏缩。 士气低落,军心尽失的时候,纵有人数优势,装备优势,依旧无用,平白成为沉默的羔羊,任人宰割。 片刻之后,正面战场上的大部队杀到,看着满地蹲着的俘虏,皆是啧啧称奇。随后在各军官的指挥下有序帮助程皓一行接收、妥善安置俘虏。 不多时,702团的团长刘轩抵达前线,程皓赶忙上前报告战况。 “报告团长,七连、五连顺利完成包抄任务,五连长郑国昌英勇牺牲……” 听闻五连长牺牲,刘轩脸色一黯,随后很快缓和过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执行穿插包抄任务本就是九死一生,能完成任务就很不错了。 “你们都辛苦了。” 刘轩拍拍程皓的肩膀勉励道。 “刚刚战斗中,三营长不幸牺牲,等战场打扫完,我就向上级推荐你升任三营长。” 程皓立下大功,不可不奖赏,在出缺的情况下升职是顺理成章的事,上级没理由不批准。 程皓三营长的位置算是定下来了。 “这次战斗能胜,是两个连队全体官兵血战的成果,我不敢居功。”程皓谦虚言道:“我只希望牺牲受伤的战士能得到妥当的抚恤。” “这事你不用担心。 先下去休息吧。” 刘轩团长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胜而不骄,进退有度,确实是上好的材料。以后702团恐怕就要托付到这个年轻人手里了。 “是,团长。” 汇报完情况,程皓立即回身处理善后事宜。 俘虏缴获的事暂且不提,伤员急需救助,牺牲的战士遗体也需要收拢。 虽说青山处处留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但条件允许下,程皓不希望这些英勇的战士们被埋葬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因为程皓很清楚,他们都很想念故乡。 活着的时候不能回家,死后总得守住一份哀荣。况且唯有找到尸体才能认定为烈士,否则大概率要按照失踪人口处理。 程皓可不希望战死的士兵连入烈士陵园的资格都没有。 …… 惨烈的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几天程皓都在忙着安排伤员以及各种善后工作。 七连这次伤亡过半,得休整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战斗力。 比起七连,五连的情况更加糟糕,整个连队就没剩几个活人。要不是立下大功差点就被撤销连队建制。 这种牺牲放在702团内部可谓是惨烈异常,但放到整场战役中却显得微不足道。 整个第五次战役中有数万志愿军伤亡,不知有多少部队成建制消亡。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每一场战役都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将敌我双方的士兵搅成肉泥。 在后方休息几天后,关于程皓的表彰和任命同时抵达。 程皓获得一份集体一等功,一份个人二等功,同时升任702团三营营长。 立功升职本是人生喜事,不过程皓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喜悦,他草草接下嘉奖便转头去野战医院里探望伤员。 功劳是七连所有人共同立下的,程皓要将这份喜讯带给还在医院,行动不便的战友,鼓舞他们的斗志和士气。 在后方野战医院探查几个病房后,程皓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五连的逃兵贾东旭。 断了一条腿的贾东旭此时正精神萎靡地躺在病床上,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断断续续向病床前两位身穿军装的年轻女子诉说着什么。 那两名女兵神色认真地倾听着贾东旭的话,时不时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疑惑的程皓没有大声宣扬,悄悄靠上去,竖耳倾听。他倒要看看贾东旭这个逃兵嘴里能吐出什么东西。 “当天夜里我们连队和另一支连队深入敌后执行渗透包抄的任务,行军途中不小心碰上雷区,我奉命上前排雷,然后……” 听着贾东旭的胡扯,程皓脸上露出一抹愠怒之色。 好一个贾东旭,区区逃兵,瞎跑进入雷区差点暴露部队位置,居然还敢胡编乱造,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英勇执行命令不畏牺牲的战士,端的是不要脸。 “贾东旭同志,你为了战友奋不顾身勇闯雷场的事我们已经记录下来,等过几天就登报全军表扬,你放心吧。”负责采访的女兵恳切地说道。 程皓听闻再也忍耐不住,从斜刺里走出,大步踏入病房中,指着贾东旭怒吼道:“贾东旭,你这个无耻的逃兵,可算让我抓到你了!” 病房内的三人皆是一愣,贾东旭眼睛瞪大,心中瞬间被惶恐占据,两名女兵则是一头雾水疑惑不解。 “同志,你……” 不等为首的女兵询问,程皓直接自报家门。 “我是702团七连的连长程皓,前几天我们连队跟贾东旭所在的五连一起执行任务。 任务途中贾东旭胆怯猥战,临阵脱逃,后面还误入雷场引发爆炸,差点暴露部队位置。 这等小人,该拖出去枪毙!” 一想到五连仅剩下几名士兵存活,再看看眼前的贾东旭,程皓就心绪难平。 英勇作战牺牲在前线的战士得不到关注,一个逃兵却凭借胡诌乱扯,差点登报被当成英雄来宣传,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程皓,我跟你可是一个院的邻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在撒谎,他说的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是在嫉妒我!” 贾东旭见程皓将自己的老底揭穿,立即激烈反驳起来。 逃兵可是要被枪毙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贾东旭可不想吃枪子。 将自己塑造成英雄是他目前唯一的活路。 只要事情登报广泛传播出去,即便事情败露,上面顾及影响也不好处置他。 可惜他的计划刚开始就被突然赶来的程皓给戳破了。 第78章 枪决贾东旭 战争还在继续,野战医院里堆满了病人,程皓与贾东旭的争执很快传播开来,不少还能走动的人都纷纷靠过来想一探究竟。 “同志,我是新华社的记者陈莹。 我想你应该是误会许大茂同志了吧。他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是逃兵呢?” 为首的女记者陈莹瞥一眼床上重伤的许大茂,再看看穿戴整齐的程皓,不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认为许大茂的话更具可信度。 当然,程皓自报家门,气势不俗,陈莹没有证据不好正面反驳,所以将其归于误会。 “莹姐……” 陈莹身后,容貌端庄散发着一股淡淡英气的少女扯着她的衣角微微摇头,附耳低声劝一句。 “呵,呵……” 程皓冷笑几声,语气拔高几分,指着贾东旭说道:“误会?有什么误会?五连仅剩的几名伤员就在野战医院里,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贾东旭到底是什么货色!” 贾东旭当逃兵的时候要是没有触雷,五连不少人估计还蒙在鼓里。 可惜当夜一声爆炸,五连所有人都听得清楚,他想赖都赖不掉。 听闻五连还有活着的人在医院里,贾东旭吓得面色惨白,重伤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他惶恐地吼道:“假的,都是假的,他说的全是假话,你们千万不要信他!” 贾东旭如此慌乱,陈莹不由心生疑惑,难不成自己的判断有误? 不等程皓继续说下去,一名医生带着几名守卫走进来,对程皓严肃说道:“同志,这里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请你先出去。” “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贾东旭,你慢慢等着吧。” 说完程皓不再废话,跟着几名守卫离开病房。 贾东旭的谎言已经被揭穿,只要两名记者稍微多采访几个人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冒功的贾东旭绝对是死路一条。 不是程皓心狠,一定要置贾东旭于死地,而是他确实该死。 贾东旭临阵脱逃,败坏士气,动摇军心,不知害死多少英勇的战士。 不杀他,怎么对得起当天战死的将士。 …… 程皓在医院一闹很快便引起上级的重视,稍微一查,就将这混蛋的罪行全部揭开。 当天下午,还躺在病床上的贾东旭直接被拖出医院,押赴刑场。 得知此消息的五连残部皆是振奋异常,不少人硬拖着受伤的身体赶赴刑场,要亲眼见证枪决贾东旭。 背叛者不得好死,军队对于逃兵向来毫不手软。 要是不严惩逃兵,部队军纪何在,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将受到严重破坏。 身为举报者的程皓当然不会缺席,太阳刚西斜的时候,他就来到刑场静静等待。 战场上条件有限,军事法庭的审理过程没那么复杂,很快被定罪的贾东旭就被两名战士拖到刑场中央,反剪双手按在地上。 吃痛的贾东旭龇着牙,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他看向不远处的程皓,再无早上的嚣张狂妄,只是哀声乞求道:“程皓,程连长,求求你救救我! 咱们可是一个院出来的,咱们是邻居,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啊!” 贾东旭泣不成声,眼泪鼻涕汇成一团挂在脸上狼狈不堪,令人恶心。 “贾东旭,你这个胆小鬼、怂包、无耻混蛋……” 旁边的五连幸存者见贾东旭还敢求饶,顿时怒意勃发,厉声呵骂。 全连一百多号人,战斗到最后只剩下几个伤兵,连长,副连长,指导员全部英勇牺牲。贾东旭一个犯事的逃兵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程皓目光冰冷,犹如腊月寒风,毫无怜悯之色,只是淡淡回道:“贾东旭,法不容情,上阵前五连长就有言在先,敢当逃兵的都得死。你既然当了逃兵,就得承担后果。” 贾东旭脸色惨白,面上再无人色,情知自己今日必死无疑,索性不再求饶,反而梗着脖子朝程皓一干人吼道:“放屁,全都是放屁! 我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凭什么让我闯雷区,凭什么要我去死,我不服! 敌军火力这么猛,大炮威力这么大,这场仗你们肯定打不赢,你们也是死路一条,全都等死吧! 哈哈哈……” 压制贾东旭的士兵面色骤变,抬手就对着他脸上狠狠挥出一拳。 这一拳力道很大,直接打得贾东旭嘴角歪斜,口吐鲜血,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区区逃兵,将死之人,还敢动摇军心,你真该死!” 贾东旭本就被判死刑,如今还敢说出此等动摇军心的话来想蛊惑众人,军法官不再迟疑,直接宣布判决。 “犯人贾东旭,原是702团五连士兵,临阵脱逃,败坏军心,罪无可赦。 经军事法庭判决,枪毙,立即执行!” 宣判下达,旁边等候多时的行刑官子弹上膛,漆黑的枪口对准贾东旭的后脑,扣下扳机。 只听“砰”地一声枪响,贾东旭身体一抖,瞬间失去生机。尸体缓缓栽倒在地上,睁大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不敢相信。 贾东旭到死都没想到,自己刚到前行没几天就不成了。 而且没战死沙场,反倒被自己人给枪决了。 “好,打得好!” 五连的战士仰天高声呼喊起来。 程皓面色平静如水,贾东旭的死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战争还在继续,后面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他。 观看完枪决,程皓返回连队驻地,刚到营门口就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在医院碰到的两位女记者。 陈莹见到程皓的时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后退一步,看来还在为早上的事感到愧疚。 倒是年纪稍小些的姑娘大大方方走上来跟程皓问好。 “程营长你好,我是新华社的记者徐芸,今天过来是想做一下采访,你看现在方便吗?” 徐芸穿着一身军装,裹得很严实,不过还是会露出柔美的曲线,而且皮肤白皙,手上没有粗茧。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养出这等姿容,想来绝不是普通家庭。 “两位别在营门口站着,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吧。” 记者要来采访,程皓没有拒绝的理由。 让后方的市民知道一些前方的情况,鼓舞一下国内士气也是好的。 第79章 真正的英雄 来到空旷的连队办公室,程皓找来两张凳子给二女坐下。 刚坐稳陈莹还有些不好意思,只顾低着头不敢与程皓对视,徐芸倒是落落大方,拿出笔记本问道:“程营长,你这次带着两个连执行穿插包围任务,一战俘虏几百号敌军,实在是神乎其技。你的事迹在部队里都传开了,你本人有什么看法吗?” 徐芸来之前显然有做过功课,向不少部队里的人询问过前几日大战的细节,对程皓的功绩也有粗略的了解。 “我当时只是七连的连长,领队的是五连长。” 程皓忽然开口更正道。 “那五连长现在……” 缓过来的陈莹小心接上话茬,她是本次采访的负责人,不可能一言不发。 “五连长已经英勇牺牲了。” 提及五连长的时候,程皓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前几天还并肩作战的战友,转眼人就没了,实在令人唏嘘。 “哦……” 陈莹尴尬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还是徐芸机灵,赶忙接口道:“五连长也是个大英雄。能跟我们说说他的事迹吗?” 程皓沉吟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当时我负责防守右翼阵地,五连长负责防守左翼阵地。 他牺牲的时候我并不在现场,有些事我无法回答。” 五连长已经牺牲,程皓对他只敬不议,不想发表什么看法。 “既然如此,能跟我们讲讲有关你自己的事吗?” 徐芸顺势将话题引回程皓身上,她们俩今天本就是冲着程皓来的。 程皓点点头,缓缓开口,将当天的情况大略说一遍。 两位姑娘全程保持着沉默,听得津津有味,徐芸时不时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一些文字,她动笔的声音很轻,好像生怕打扰到程皓似的。 “大概就是这些了。” 程皓说完身体微微后仰,颇有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战斗惨烈,说起当天的战事,一幕幕残酷的画面在程皓脑海中闪过,他仿佛能听到枪炮声,还有无数如同浪涛般的呼喊声。其中有战友们的怒吼,也有敌人的…… “有你这种英雄真是国家的幸运,我们想写一篇关于你的报道,能请你过几天过去拍张照片吗?” 徐芸听完程皓的讲述,一双水润的眸子中填满崇拜和敬意,忙不迭做出邀请。 英雄总是令人憧憬向往,特别是她们这种年纪的女孩,最是渴望了解。 “英雄?” 程皓低声喃喃一句,顿了片刻微微摇头道:“我当不得英雄二字。” 徐芸和陈莹双眼齐齐瞪大,疑惑问道:“程营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如果连你都当不起英雄二字,谁又当得起呢?” 程皓没有反驳,只是站起身,目光投向屋外,缓缓说道:“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见见真正的英雄。” …… 怀着好奇,徐芸和陈莹在程皓的带领下离开连部,来到军营里一个不起眼的杂物房中。 房间里堆满了残破带血的衣物,袖章,还有许多零散破旧的东西,最显眼的是摆在中间的一口木箱。 虽然只是一口随处可见,用于装载枪支弹药的箱子,其上却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奖章,远远望去就感觉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这是……” 徐芸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些是那场战争中牺牲官兵的衣物,中间箱子里放着的是他们的骨灰。”程皓走到箱子旁边,拿起上面一枚奖章轻轻摩擦,坦然说道:“我一直都认为英雄当是给予死者的荣誉。我只是一名战争中的幸存者,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徐芸和陈莹皆是一怔,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程皓仰头长叹一声,接着说道:“他们中很多人都还很年轻,却不幸牺牲在战场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赢下那场战斗的胜利,他们的遗物和遗体能得以回收,带回国内落叶归根。 战争是残酷的,每天都有很多将士阵亡。 他们很多人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无法认定牺牲,很多连名字都没能留下来。 那些人同样是了不起的英雄。 正是他们的付出和牺牲,将敌人拒于国门之外,确保人民安定幸福的生活。” 说到这里,徐芸和陈莹都呆呆望着程皓,看向屋内各种遗物时,眼中褪去茫然,多了许多敬意。 “我们明白了。我们一定会尽可能将那些无名英雄的事迹发掘出来,让人民知晓他们的功绩。不让他们的血白流。” 徐芸郑重颔首,认真说道。 “嗯,虽说敌人被打退,但这里离前线不是很远。我送你们回去吧。” 采访结束,程皓表示要送两人回去。 徐芸和陈莹当然不会拒绝这番好意,她们还想在路上多跟程皓聊一聊。 离开连队驻地,没有其余人在场,徐芸放开许多,忽然对程皓问道:“程营长,听你口音,应该是四九城人吧?” “没错,难不成你也是?”程皓点头应道。 陈莹插一句嘴笑道:“徐芸她不是四九城本地人,她是上一年刚搬到四九城的,是个半吊子。 我才是四九城本地人。 我住在东城区,程营长你住哪儿?” 徐芸挤开陈莹埋怨道:“莹姐,这话该我来问,你别插队啊。” 程皓没有多看推搡的二女,只是淡淡说道:“我住西直门那边的。” “哦,我也是住西区的,这么说咱们还算是邻居呢。”徐芸激动地说道。 “嘿,人家程营长还没说住哪个胡同哪个院你可别乱攀邻居。”陈莹有些不满地说道。 程皓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此时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四周环境上。他刚才可不是在无的放矢,虽说战线已经被推出去,但附近仍有可能残存着一些漏网之鱼。 同时,敌军从未停止对我军后勤部门的破坏。 无论是直接用飞机轰炸,亦或是派遣间谍搞破坏,都是常有的事。 就在徐芸和陈莹争执期间,程皓忽然发现前方路边的灌木丛中有异动传来。 他立即拔出腰间配枪,同时一只手按住徐芸的脑袋往下压。 “快隐蔽!” 第80章 渗透队 程皓话音刚落,低矮的灌木丛里猛地突出几个身穿便衣,手持枪械的暴徒。 此地是志愿军的控制区,凡是拿枪的人必穿军装,而没穿军服持枪的,不用说肯定是敌对分子。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徐芸和陈莹大声尖叫。 徐芸被程皓按下身体,陈莹则还愣在原地,惊恐地看着不远处窜出来的人影。 程皓反应速度极快,拔枪直接对着来人射击,几发子弹出膛,瞬间就将最前面的两名暴徒击毙。 对方见状亦是开枪还击,冲锋枪口窜出一条火舌向程皓席卷而来。 “趴下!” 程皓见陈莹还愣在原地,赶忙一把将其推倒,同时低身匍匐在地上,不断向暴徒开枪。 “程营长,咱们该怎么办啊!” 陈莹吓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徐芸状态稍好些,能爬到程皓身边询问对策。 “别害怕,只是敌人的小股渗透,再坚持一会儿,咱们的援军马上就到。”程皓一边安慰,一边瞄准开枪,又干掉一名敌人。 周围是志愿军的控制区,乔装渗透进来的只能是敌人的小股部队,人数不足十人。 损失三人后,剩下几人见状不妙,胡乱开几枪便转身逃窜。 程皓本欲起身追击,不过看着地上吓坏的两个姑娘还是决定留下来。 周围有不少志愿军部队,几个暴露行踪的漏网之鱼跑不掉的。 “你们没事吧。” 程皓起身,扫视四周,确定没有敌人方才回身将两个姑娘拉起来。 “呼~呼~” 徐芸喘着粗气,娇俏的小脸上是未散的恐惧,陈莹则是一脸木然,看来还没缓过神来。 “程营长,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们俩恐怕……” 徐芸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若不是有程皓护送,她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撞上敌人的渗透份子,后果不敢想象。 只能说前线就是如此凶险,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全。志愿军能派遣小股精锐深入敌后包抄,敌军同样会派出渗透部队到志愿军后方搞破坏。 “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敌人不可能只派这么点人过来,附近恐怕还有不少敌对份子,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说话的时候程皓仍不忘警戒四周环境。 这次又是敏锐的直觉救了程皓一命,好在及时发现敌人,否则他已经死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 要不要去向上级汇报?”徐芸急切地问道。 她不懂军事,但懂得有敌人渗透进后方的严重性。 “别着急,我先送你们回去。 刚刚交战的枪声附近的部队都能听见,他们应该已经行动起来了。” 程皓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一支志愿军急速跑来。 “营长,营长……” 此地离702团驻地不远,来的正巧是程皓麾下的士兵。 “有敌人小股渗透部队钻进来。 你们几个人先带着她们俩回去,向上级汇报情况。 其余人,跟我去追。” 程皓言简意赅地说明一下局势,同时做出应对布置。 “是,营长!” 来援的志愿军战士有超过三十人,分出几人护送徐芸二人,依旧有足够的兵力去追击敌人。 “程营长,就你们这点人去追,会不会太危险了……还是等大部队过来再……” 徐芸担忧地看向程皓,声音有些颤抖。 好不容易虎口脱险,她不希望跟程皓分开。 “区区几个蟊贼我还没放在眼里。 赶紧行动吧。” 程皓知道对方是一片好心,但身为一名军人,他没法放任敌人不管。 “程大哥,注意安全!” 分别之际,缓过神来的陈莹看着程皓远去的背影只能匆匆呼喊一声。 “知道了。” 程皓没有回头,继续带领手下沿着敌人的踪迹追去。 …… 野战医院附近的一处洼地内,被程皓击退的几名南韩士兵成功跟大部队汇合,并向负责人汇报情况。 负责此次任务的朴二浩是一个脸上满是伤疤,三十来岁的南韩军人,听完汇报,他一枪托抽在下属脸上,怒斥道:“废物,你们真是废物,让你们去抓个俘虏询问情报,居然被志愿军发现,真是没用的东西!” “长官,我们当时明明躲在草丛里,谁知对方突然拔出枪,然后……真的不是我们的错啊……” 满脸是血的南韩士兵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断向朴二浩解释。 敢带队执行九死一生的渗透任务,朴二浩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跟朴二浩一起行动的下属都曾亲眼见识过他剥人皮的残忍行径,因此对他颇为畏惧,不敢反抗。 “废物就是废物,还敢狡辩!” 不求饶还好,一求饶直接将朴二浩激怒,他抡起一拳,直接砸向下属的要害穴位。只是一击,那名办事不利的下属便直挺挺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哼,这就是办事不利的下场!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马上给我再去抓一个俘虏,马上!” 杀完人的朴二浩冲着狼狈逃回来的几人吼道。 “是,是……” 几名下属不敢忤逆,赶忙点头,转身离去。 “朴长官,他们刚经历失败,再让他们去是不是……” 旁边一名属下小心翼翼地向朴二浩提醒道。 朴二浩转头只是一个眼神就将对方的话逼回去,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继续下令道:“行动失败,立即撤退。” 朴二浩派那几人出去当然不是指望他们能将功补过,只是将他们当做弃子而已。 抓俘虏失败,他们的渗透行动已经暴露,再不逃跑,等志愿军展开搜索,只能是死路一条。 不少渗透队里的聪明人瞬间明白了朴二浩的意图,不再言语,跟着他快速行动起来。 能渗透到志愿军控制区内部,朴二浩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没等朴二浩走几步,附近的林子里突然响起刺耳的枪声。 “不好,志愿军过来了!” 朴二浩没想到志愿军的反应如此迅速,没等他撤离就已杀到跟前。 “你们几个断后,其余人跟我先撤!” 弃车保帅的战术朴二浩今天不是第一次用。 卖掉几个失败者后,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队伍里的几人。 第81章 插翅难逃 “朴长官,我们……” 被盯住的几名南韩士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中满是哀求之色。此时被抛弃基本上就可以判死刑,他们绝不想死在这里。 “闭嘴,立刻执行命令!” 朴二浩抬起手中的冲锋枪,漆黑的枪口散发着幽暗的光芒,直指几名下属。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几个家伙要是敢违抗命令,朴二浩绝不会姑息。 慑于朴二浩的凶暴,被选中的几名南韩士兵只得咬牙转身,去阻击追来的志愿军士兵。 “撤退!” 见属下乖乖往身后枪声响起的方向前进,朴二浩才带领剩下的人往东南方向逃窜。 一路潜行至此,朴二浩虽然没有对志愿军造成多少破坏,但好歹收集到不少情报,回去足够交代了。 …… 程皓领着二十几名战士顺着敌人的踪迹追击,很快就逮到回身的南韩士兵。 这几名南韩士兵前不久刚在程皓手里吃了大亏,此时见程皓领着二十几号人杀过来,顿时吓破了胆。还没来得及开枪还击就被程皓一行轻松解决掉。 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再望向敌人窜出的方向,程皓没有犹豫立即下令继续追击。他要咬住这股渗透到后方的南韩军,将其全部歼灭,保卫周边安全。 程皓一行的速度很快,没跑多久他们就碰上朴二浩派出的第二波阻击部队。 双方碰面的一瞬间,不等程皓开火,几名南韩士兵率先丢下手中的武器,举手投降。 “投降,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自知抵抗绝无生路的几名南韩士兵刚分开就生出投降的念头。朴二浩不仁,将他们几个当成垃圾抛弃,那就别怪他们不讲义气了。 “小王,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人潜进来,有的话,潜入进来的一共有多少人,在什么位置,领队的是谁。” 程皓听不懂韩语,所以让队伍中的朝鲜族战士代为盘问翻译。 投降的几名南韩士兵完全放弃抵抗,小王没花多少工夫就问出情报。 “潜入进来的一共有四十多号人,除他们外,剩余人往南方逃窜了,带队的人叫朴二浩。” “嗯,我知道了。” 程皓点点头,留下两名战士押送俘虏,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追击。 在附近驻扎的时候,程皓没少观察周边地形,他对周围地区的了解远胜于朴二浩。因此没追多久,程皓就摸到朴二浩一行的尾巴。 “就在前面,做好战斗准备!” 程皓一声令下,身后战士皆提高警惕,准备与敌人作战。 再往前走一百余米,追到一片树林中,程皓终于看到南韩渗透队的身影。 没有多余的废话,大战立即打响。 尾随追击而来的程皓等人先行发起攻击,尖锐急促的枪声打破树林的宁静,几十下火光闪动过后,处在末尾的几名南韩士兵应声栽倒在地上。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朴二浩终于发现身后的追击者。他扭头望一眼,仓促开枪还击,忍不住骂道:“该死的,一群废物,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连续派出两波阻击,没想到还是被程皓轻松杀到跟前,朴二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停下,还击!” 继续逃窜,将后背暴露给志愿军战士就是死路一条,朴二浩只能选择回身迎敌。 当然,回身迎敌会浪费很多时间,要是没法迅速解决战斗,志愿军后续部队一旦追上来,他们照样是死路一条。 不过,除此之外,朴二浩已经想不到其余方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继续射击,干掉他们!” 趁着朴二浩一行放缓速度,想转身的间隙,程皓等人发起猛攻。 刚刚南韩士兵逃窜的时候速度很快不好瞄准,此时放缓速度顿时沦为一众志愿军的靶子。 眨眼间,朴二浩一行再损失几人,原本四十几号的渗透队经过数轮减员,竟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朴二浩感受着脸颊边掠过的子弹,心中吓了一跳,同时为自己的决断感到后悔。朴二浩他们根本就不该停下,他是发的什么疯,才认为凭自己手里这点人能跟程皓一行正面作战。 后悔已经来不及,程皓所领的队伍展现出惊人的战斗素养,刚一正面交战就各自占据有利地形,依靠树木和石头等作为掩护,相互配合形成交叉火力,高效杀伤朴二浩的渗透队成员。 朴二浩的队伍连番受挫,本就士气低落,眼见志愿军枪法精准,配合得当,战力强悍,双方伤亡比持续拉大,战斗意志几乎崩溃。 要不是朴二浩在身边威胁,只怕不少人已经弃枪投降了。 只是朴二浩一人之力终究有限,改变不了大局,交战半刻钟后,渗透队只剩下数人能动弹。 扛不住伤亡的渗透队开始有人试图脱离朴二浩的控制,向志愿军投降。 投降像是一种病毒在渗透队里迅速传播开,剩余的南韩士兵再无抵抗之心,有些已经不再瞄准,只是胡乱对天射击,就想找机会认输。 躲在一棵树后面的朴二浩见状,当即怒不可遏。 “你们这帮混蛋在干什么!开枪,杀死他们,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绝不准投降,都给我死在这里! 想想你们的家人,要是你们敢投降,他们绝对没有生路!” 被派来执行渗透任务的南韩士兵大多都不是自愿的,是因为种种原因才不得已跟着朴二浩前来犯险。 “统统放下武器,不要抵抗,志愿军优待俘虏!” 感受到南韩士兵抵抗意志下降,程皓没有闲着,抓住时机就让小王喊话招降。 “去死吧,你们这些恶心的叛徒!” 朴二浩突然从树后冒出来,欲向小王所处的位置扫射,说时迟那时快,早有准备的程皓先发制人,一枪射出,精准爆头,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朴二浩阵亡,余下几名南韩士兵再没有抵抗的理由,皆丢下枪械,举起双手缓缓走出掩体。 “投降,我们投降!” 程皓派几名士兵上前彻底解除南韩士兵的武装,不等他盘问,远方就出现志愿军的身影。 原来是援兵赶到了。 第82章 道谢 “好你个程皓,几天没见又立功了。 干得漂亮!” 团部内,刘轩团长拍着程皓的肩膀,脸上堆满笑容。 “这支南韩渗透队领头的人叫朴二浩,性情凶狠残暴,在南边屠杀过不少平民,是有名的反动分子。 没想到今天栽在你手里。” 敢带队渗透到志愿军后方,朴二浩当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全歼这支队伍的功劳可不小。 “碰上我算他倒霉,这种货色来多少我杀多少。” 程皓对朴二浩这种屠戮平民的杂碎观感极差。身为一名军人不思保家卫国,反倒将枪口对准平头老百姓,这种货色简直就是军人的耻辱,不配得到任何荣耀。 “嗯,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股锐气。” 刘轩团长微微颔首,轻轻踱步,走到程皓身侧,低声问道:“我听说你是在护送两名女记者回总部的途中碰到敌人,算起来你对人家可是有救命之恩。 说说,有没有看上哪个?” 说起军事的时候程皓精神焕发,一谈到终身大事马上就不振作了,他耷拉着脸为难地说道:“团长,大敌当前,这种时候说这种事不合适吧。” “嗨~” 刘轩团长仰头,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有什么不合适的。 仗要好好打,终身大事也要好好考虑。 我告诉你,她俩的身份可不简单,现在不趁热打铁,以后就难办了。” 连刘轩都说身份不简单,看来徐芸和陈莹的背景绝不会小。 只是背景再大跟程皓有什么关系?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打仗的事,哪有空闲谈什么儿女私情。 “团长,既然对面身份不简单,我就不攀高枝了。 我就好好当我的三营长,听你指挥冲锋陷阵就成了。” “你……” 刘轩一时语塞,指着程皓摇头道:“你啊,真是个榆木脑袋。算了,功劳我已经报上去,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团长。” 程皓敬了个礼,转身直接离开团部。 看着程皓板直的背影,刘轩不禁失笑,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若不是有人找上门来,刘轩哪里会多提这一嘴。 只可惜程皓不上道。 不过这样也好,凭自己的本事创出一番事业,才不用受制于人。 …… 南韩渗透队的事只是一朵微不足道的小浪花,解决完后程皓再度投入忙碌的日常工作中。 升任三营长后,程皓需要管理几百号人,更多的人意味着更多的问题,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适应工作。 次日中午,处理完工作的程皓正准备去食堂用餐,警卫员却突然跑来说外面有人来寻。 疑惑的程皓跟着来到营门前,便见一道熟悉的倩影,来人正是徐芸。 “徐芸同志,你怎么来了?” 程皓眉头微微一沉,抬头望向门外,似乎在观察敌情。 昨天徐芸刚差点被敌人带走,今天居然还敢跑过来,这姑娘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徐芸走到程皓面前,俊俏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道:“程皓同志,我是特地过来感谢你的。昨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恐怕已经遭了敌人的毒手,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程皓礼貌地回应一句,随后认真问道:“你是一个人过来的?” “是一个人过来的,莹姐吓得不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她托我过来跟你说声谢谢。”徐芸乖巧地点点头,顺便帮陈莹稍作解释。 “好,她的感谢我收到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吧。” 程皓没考虑太多,只是想尽快把徐芸的事解决好回去继续工作。 “已经到中午,我大老远跑过来一趟,不留我吃顿饭吗?” 看着眼前面带笑意的徐芸,再想想昨天刘轩团长的提示,程皓哪里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真没心情谈对象啊。 “没问题,只是我这里粗茶淡饭,怕徐芸同志不习惯。” 直接把徐芸推出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程皓决定跟她开诚布公好好谈谈,省得她以后过来打扰。 “我是一名战地记者,有粗茶淡饭就很好了。” 程皓没再说什么,沉默地带着徐芸前往食堂用餐。 志愿军上下一体,军官和士兵的伙食没有区分。程皓到食堂的时候,狭窄的屋子里已经挤满了饥饿的士兵。 由于空间有限,没有坐的地方,程皓干脆打了两份饭带徐芸到室外空地用餐。 时值五月中旬,朝鲜境内温度适宜,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有太阳但不刺眼,天上飘着薄云,凉风吹来格外宜人,是个外出的好时候。 “请坐。” 程皓来到一棵槐树下,随手拍拍暴露在外的一条粗树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徐芸也不嫌弃,直接坐在树根上,目不转睛地看向程皓。 程皓视而不见,只是靠在树干上,轻声催促:“赶紧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外面不安全,多加小心。” “程大哥是在关心我吗?” 徐芸端着盒饭,歪头问道。 称呼的转变预示着今天的正戏拉开帷幕,程皓心中咯噔一下,思索片刻谨慎回答道:“我对营里的同志都一样关心。 还有冒昧问一句,徐芸同志今年贵庚?” “今年正好二十,程大哥,你呢?” “二十? 那这声大哥我可担待不起,我今年刚十九。” 程皓说着打开饭盒,吸溜起里面的杂菜粥。 志愿军的后勤补给线一直都是敌军重点照顾对象,部队物资一直处于紧缺状态,能吃上一碗杂菜粥就不错了。 真到战斗的时候,志愿军战士往往只能就着冷水吃干巴巴的炒面粉,连口热乎都吃不上。 “十九?” 这回轮到徐芸愣住了,她没想到眼前屡立战功英勇神武的军官竟如此年轻。 “这么算来我还是姐姐了。” 徐芸说完赶忙捂住嘴,冲程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所以徐芸大姐,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事? 我这个人直来直去,不会猜度别人的心思,有什么事不妨直接说出来,省得麻烦。” 程皓趁机掐住话头,认真与徐芸对视。 第83章 铁原 程皓的突然摊牌打了徐芸一个措手不及,她捧着饭盒微微一怔,思索片刻,情绪低落地喃喃道:“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吗?” “不是不待见,只是徐芸同志,咱们真的不合适,至少现在不合适。 我们才认识没几天,相互间没多少了解。 你也许对我有一些好感,但那只是基于对异性的幻想,还有一时的感激,并非发自内心的情感。 而且不提上面这些,我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谈个人的情感。 我是一线军官,过几天估计还得上战场。战场上很危险,一个不小心我可能就会牺牲,成为昨天屋子里的一份子。 我不想耽误你,也请你不要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程皓以尽可能委婉的话语拒绝徐芸,希望她能看开一些。 要说程皓对徐芸没有半点兴趣那绝对是假的。 徐芸是一等一的美人,是程皓碰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子,而且还是第一个向他表露好感的姑娘。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程皓便是铁石心肠,也该软化了。 只可惜两人相遇的时间地点不合适,很难走到一起。 “这么说你不是不喜欢我,而是心有顾虑对吗?” 徐芸眼前一亮,完全没有因为程皓的拒绝而沮丧。她是个独立要强的性子,不怕困难,就怕没机会。 “嗯,没错。” 程皓点点头,大大方方应下。 “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我可以等,一直等到那天。 要是咱们都能好好活到那时,你就没理由再拒绝我了吧。” 徐芸眯着眼,一双水灵的眸子中透出几分狡黠。 “等到那天再说吧。” 程皓没有直接答应,不过要是真能活着回去,徐芸看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伴侣。 “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咱们今天做个约定,在战争结束前,谁都不准喜欢上别人好吗?” 徐芸站起身,盯着程皓说道。 “一言为定。” 两人用饭盒轻轻碰在一起,算是立下约定。 “我家住在西直门东南,灵境胡同六十六号院。要找我你直接报名字就行。 你家住哪儿?” 徐芸给程皓留下地址,方便日后联络。 “我家住在锣鼓巷95号院,一切等打完仗再说吧。” 程皓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持续两年多,这么长时间足够产生许多变化。 或许等战争结束,徐芸已经将他给忘了也说不定。 “好,等打完仗,你要是不过来找我,我就过去找你。” 得到承诺的徐芸心情很好,大口喝着饭盒里的杂菜粥,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 吃完饭,程皓亲自送徐芸回到住处,确定她安全后方才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的徐芸见陈莹还闭眼安静躺在床上,心中放松之余轻舒一口气,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姿态。 “野丫头你跑哪儿去了?昨天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还敢乱跑,也不怕被敌人给逮了去。” 徐芸身子一颤,看向床上的陈莹,怯生生道:“莹姐,醒着呢?” “哼……”陈莹冷哼一声,坐起身看向徐芸严肃盘问道:“老实交代,是不是去找程营长了?快说!” “呃,人家好歹救过咱俩的命,我总得过去道声谢吧。 你别担心,我连你的那份也带到了。” 徐芸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死丫头,谁让你多事了。” 陈莹黛眉翘起,有些不悦地教育道:“人家程营长是一线指战员,平日里忙得很,你别有事没事去给人家添麻烦。” 对程皓有意的可不止徐芸一个,陈莹对他同样很有好感。 “是,是,是…… 莹姐教训得是,下次去的时候我一定先跟你打报告。” 徐芸坐到陈莹旁边,举起左手宣誓道。 “嗨,你这妮子年纪还小,很多事不懂,千万别胡闹。 要不然我可得跟徐伯伯汇报。” “知道了,莹姐,我保证不乱来。” 徐芸面上答应得痛快,实则在心里腹诽不断,她年纪可不小,至少比程皓年长一岁。 “出去一趟,你也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儿,稿子的事就交给我吧。” 陈家和徐家是世交,二人关系也极好,陈莹一直将徐芸当做妹妹看待,对她很照顾。 “不用,你伤没好利索,还是让我来吧。” 徐芸按住陈莹的肩膀,将她轻轻按回床上。 …… 在后方休整几天后,702团再度开赴前线。 程皓所在的三营作为开路先锋,走在全团最前头。正当程皓准备带领手下将士大干一场时,一则坏消息从前线传来。 五月下旬,联合国军趁着志愿军突进过深,后勤压力过大之际,集结精锐部队长驱直入,直奔志愿军后勤不急枢纽铁原而来。 702团的任务由增援前线变更为前往铁原防守,为主力部队撤退争取时间。 团部会议室内,当程皓听到“铁原”二字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打颤,铁原阻击的惨烈程度非同一般,整个702团填进去,不知最后能有几人幸存。 不过军令已下,702团全体立即调转方向直奔铁原而去。 别说他们不知道这场战役的危险,就是知道十死无生,照样义无反顾。 急行军数日后,702团抵达铁原,不等一行人稍作休整,便有上级命令下达。 收到命令的刘轩团长立即集中全团干部,部署工作。 “同志们,我们702团这次接到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们害怕吗?!” 空旷的野地里,刘轩团长铿锵有力的声音向四周传播回荡。 “不怕!” 702团的干部们齐齐应答,声音洪亮没有半分犹豫和退却。 都是血里火里摸爬滚打过的汉子,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岂会害怕危险。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刘轩团长激励士气后干脆说出本次任务。 “美军集结数万精锐部队,正星夜疾驰,朝铁原而来。 我们团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阻击敌军,为大部队撤离争取时间。 咱们全团一千多号人,以班排为单位撒出去,构筑几十个小阵地。 敌人要想攻破防线就得一个个阵地硬啃。 在我们全部阵亡前,他们别想过去!” 第84章 阻击战 刘轩团长派下任务,在场干部无一人有疑问,立即各自散去,组织人手建设阵地,准备阻击美军。 看着斗志昂扬一众战士,程皓心中不由得一沉。 尽可能分散兵力,建立小阵地层层阻击,确实能有效延缓美军的推进速度。但分散的兵力也意味着各部间无法相互支援,没有退路。一旦小阵地被敌军包围,几乎就是必死的局面。 702团在这场战役中所承受的伤亡难以想象。全团牺牲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事到临头,无论是肩上担负的责任,还是身为军人的荣耀都不允许程皓后退半步。他只能压下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回到营里,以尽可能冷静的状态分派兵力,同时督促各部认真修筑攻势,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事。 没办法,702团远道而来,兵力劣势,装备劣势,唯一能依仗的只剩下有限的地利。 不修筑好攻势,别说阻挡敌军大规模兵锋,只怕一轮炮击都难顶得住。 分兵的事很快安排好,程皓照例身先士卒,要去守全营最突出靠前的阵地。 然而营里三位连长对此都表示反对。 “营长,你现在是全营的长官,要顾全大局,千万不能再向以前那样犯险。 要是你有什么闪失,全营的士气会受到很大打击啊。” 程皓微微拱眉,情知下属是在关心自己,也不好过多苛责,思索片刻,最终点点头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营长,咱们这次打的是阻击战,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敌人过去。 我看就由你来守咱们营最后一个阵地。 等开战的时候,要是谁敢当逃兵,你也好处置。 这样除非咱们营全军覆没,敌军别想过去一兵一卒。” 程皓嘴上答应下来,有些人还是放心不下,非得把他按到后方才满意。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 程皓看着口径一致的下属,心知他们之前估计早就私下通过气,一时间有些恼火。 “营长,我们都是为了大局考虑,绝对没有私心。” 在座的干部中,最年轻的反倒是作为三营主官的程皓。下面这些年长的干部下意识都会多为他考虑几分。 毕竟程皓还年轻,未来还有大好前程,不该早早抛洒在战场上。 “你们的意思我懂了。少数服从多数,我听你们的。” 大战在即,除去个人因素,程皓在后方留守无疑是更稳妥的布置,他最终还是从善如流,听取下属的意见。 军议结束,众人各自散去,三位连长领麾下部属往指定位置挖筑工事,程皓坐镇后方,不时巡视四周,填补缺漏。 程皓刚巡视完一圈,刘轩团长就找上来问话。 “三营长,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报告团长,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执行,请指示!” 程皓放下工兵铲,认真向刘轩汇报道。 “嗯,做得不错。” 刘轩扫视四周,见此处阵地严谨妥当,不由得夸了一句。 谈完公事,刘轩与程皓二人一边走一边聊起来。 “程皓,我看你开会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是担心眼前的大战吗?” 四下无人,程皓放松许多,坦然答道:“团长,咱们这样布置,部队伤亡会很大啊。” 以前打仗的时候说伤亡惨重,到底是伤员多过阵亡者,战后救治还能活不少人。 按照这次的布置,基本就是亡者居多,生者寥寥了。 刘轩明白程皓的意思,程皓忧心下属的伤亡,他同样忧心,只是有些时候顾不得伤亡。 “只要能为主力部队的转移争取到足够时间,咱们团就是打光也值得。 再说,咱们团位于铁原防线北部,前面还有一个师的兵力顶着,真轮到咱们顶上去的时候,应该不用撑太久。” 铁原地区早有守军入驻,702团是过来敲边鼓的。 “团长,我明白了。 除非三营全军覆没,否则绝不会让敌人过去。” 刘轩开诚布公到这种地步,程皓再藏着掖着反倒显得做作了。 “嗯,我信得过你,去忙吧。” …… 六月初,美军部队急袭而至,直扑铁原,轰轰烈烈的铁原阻击战正式打响。 当日,在铁原北部修筑的702团受到美军飞机的轰炸,敌军地面部队尚未抵达,整个团就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硝烟味,不断刺激着战士们紧绷的神经,催促他们尽快修筑工事,完善阵地,以迎接挑战。 接下来的几天702团防区内一片安宁,除去时不时空袭的敌机外,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始终没看到敌军的地面部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少士兵开始松懈,少部分人甚至生出轻视的念头,觉得美军未必能打到此地。 程皓看着放松的下属,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他心里很清楚,美军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来,要归功于前方友军的顽强阻击。 702团前面的友军部队几乎是以全军覆没的代价,用血肉迟滞美军的兵锋,为后方争取准备时间。 然而美军这次下定决心要将志愿军的有生力量消灭在三八线以南,推进尤为坚决,缺乏重武器的阻击部队是无法阻止他们推进的。 六月七日清晨,702团前沿阵地上仍是一片宁静。 上级规定的坚守时限越来越近,702团仿佛就要平安度过此次战役。 然而迎着早上第一缕阳光,遥远的天边显出一条狭长的黑线,随着时间推移,黑线越来越清晰。等驻守阵地的排长拿着望远镜观察时,惊愕地发现,如潮水般的敌军正向他们涌来。 紧接着,不等他后身示警,天空中传来一阵呼啸。 “隐蔽!” 排长刚喊出一声,敌军密集的炮火便落在阵地上,许多防备不及的战士直接被猛烈的火力轰得稀碎,眨眼间阵地内伤亡惨重。 一轮炮击结束,幸存的排长从尘土中艰难爬起身,单手捂住鸣声不止的耳朵,捡起地上的配枪大喊道:“准备战斗!” 不出所料,敌军地面部队紧随炮火而至,对阵地发起猛攻。 702团的战斗终于打响了。 第85章 惨烈 大战伊始美军就拿出五个营的兵力对702团发起猛攻,势要一鼓作气,拿下阵地。 天上飞机轰炸,地面炮火隆隆,无数重火力不要钱似地砸在702团的阵地上,分散在各个小阵地内的志愿军都遭到沉重的打击,一时减员无数,死者尸体曝于荒野,伤者哀嚎连绵不绝。 即便是受到如此打击702团的战士仍没有半分退却,各部毅然坚守阵地,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用生命阻止敌人的推进。 不得不说,刘轩团长的布置效果显着,全团几十个小阵地铺陈开,美军的炮火无法全部覆盖,只能一个阵地一个阵地硬砸。 且不论啃下一块小阵地需要消耗多少炮弹,耗费在其中的时间也足够让美军指挥官头疼。 美军要做的是以最快速度打穿铁原防线,包围住志愿军大部队,随后歼灭。 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拔除阵地上,显然不是美军愿意看到的。 然而,甭管美军是否愿意,都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大战从清晨打到傍晚,直到天黑,美军才无奈停止攻势,双方罢战,暂做休整。 坐镇后方的刘轩一直紧盯着前方的战况,见美军无奈撤退,凝重的面色终于稍稍缓和。 “一营打得好,打出了咱们团的威风,这下美军该知道咱们是块硬骨头了。” 驻守最前线的是一营的部队,往后依次是二营、三营。 今天一营仓促接战还能打出这等战果,接下来的战斗众人更有底气。 “团长,照这样下去,美军啃下一营至少得三天,不等把咱们团吃下去,大部队估计早就撤到后方了。” 头上绑着绷带的一营长信心满满,今天一营虽然伤亡小半,但也给美军造成不少伤亡。 时间站在志愿军一边,战局对他们还是有利的。 “哎,不能掉以轻心,先把伤员转移到后面,我再给你们补充些人手和弹药,明天接着跟美军干!” 简短的军议还没结束,外面突然传来炮弹的爆炸声,程皓透过团部指挥所的小窗望向外面漆黑的夜空,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夜袭,是敌军夜袭,赶快回去,各就各位!” 刘轩团长立刻下达命令,各干部匆匆折返相应阵地防守。 夜战近战向来是志愿军擅长的战法,美军依赖重武器,不太喜欢在视野混沌的情况下发起进攻。 第一天美军就不管不顾发动夜袭,可见其进攻心之决绝。接下来绝对是一场硬仗。 嘈杂的枪炮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方才停止,等天亮的时候,只见702团前沿阵地上铺满了尸体,有敌军的也有己方的,犬牙交错搅在一起难以分辨。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营在敌军的夜战突袭中损失惨重,所辖阵地丢了八成,估计是撑不到过三天了。 翌日,太阳升起没多久,美军继续发动进攻。这次的攻势比昨天更猛烈,空袭炮火不断,地面进攻的部队也由五个营增加至七个营。 兵力和火力相差悬殊,一营长领着部下奋力抵抗,直至英勇战死。 正午前,一营的阵地终究全部落到敌人手中,敌军兵锋直指二营防线。 二营在坚守一天一夜后全军阵亡。 连续硬啃702团防线,美军付出过千伤亡,不得不暂缓攻势。 10日清晨,一晚上没合眼的程皓摇醒旁边的副手,有条不紊地向下方部队传达作战命令。 命令只有一条,死战不退! 一营和二营全体壮烈牺牲,到最后都没有一个逃兵,三营虽然新兵多,但也落于人后。今天就要与敌军决一死战。 与前几日一样,不等美军部队出动,铺天盖地的炮火就朝着三营各处阵地席卷而来,激起滚滚烟尘,一时间黄沙飞扬,天地间一片混沌。 得益于坚固的阵地,一轮炮击过后,三营的士兵没有太大伤亡。 扛过一轮炮火过后,敌军整整八个营的部队,分批次如海浪般向三营发起突击,看起来是要一鼓作气将最后的防线突破。 身处后方的程皓拿着望远镜观察前线战况,视野内,敌人一次次靠近阵地,又一次次被志愿军战士击退。 每一次将敌人的攻势挡下,志愿军都得付出不小的伤亡。 眼看着麾下部队如雪花般消逝,程皓心痛之余却是无可奈何。 该做的部署都做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后方养精蓄锐,静待敌人上门。 702团中三营新兵占比最多,战斗力比起一营、二营稍有差距,即便战士不惧死伤,阵地还是迅速沦陷。 等到日中的时候,少部分美军已经杀到程皓防守的阵地前。 程皓临危不乱,指挥若定,轻松将这少部美军击溃。 一场小胜过后,程皓脸上依旧沉重,他很清楚这并不能改变大局。 最后的决战已经到来,三营恐怕撑不到太阳落山。 这次,他估计真的要殉国了。 程皓正思索着,阵地后方突然有人急速奔来。 正是刘轩团长领着团部一众前来支援。 “团长,你怎么来了?” 看到刘轩的时候程皓微微一怔,旋即恢复平静。 “仗打到这份上,我不该来吗? 团里就剩下这么些人,部队都快拼光了,我这个当团长的能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今天就是死,也得死在前线!” 刘轩慷慨激昂地发表几句战前演讲,随后命令后勤辅兵都拿上武器,充实防线。 程皓不再多说什么,提着枪就跑到阵地最前沿。 有团长做指挥,他这个营长就做个先锋吧。 来到最前沿,程皓环顾四周清点人手时竟看到两个熟人。 “郝班长,柱子,你们怎么来了。” “皓哥,今天咱们终于可以并肩战斗了!” 全团死伤殆尽,局势危如累卵,然而何雨柱斗志昂扬,全然不显颓色。他一直视程皓为榜样,今天能一起战死在这里,也算是不负家国了。 郝班长淡淡一笑,摸着手里的步枪说道:“你可别小瞧我。当初还是我教你们打枪的。今天我也要为团里尽份力!” 昔日团部炊事班的三人,鬼使神差再度聚集在一起,程皓只觉得心中更多几分底气。 有他们在,再多敌人也不怕。 第86章 无情 没留给程皓太多叙旧的时间,下午时分,太阳刚越过头顶,美军部队便杀到程皓驻守的阵地前。 这已经是702团最后一道防线,没有退路,唯有死战。 “咻!” 伴随着天空熟悉的声响,一发发炮弹如雨点般密集地抛洒在阵地上,霎时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等炮击结束,美军部队大举推进,等他们小心翼翼靠近阵地时,发现前方不见一个人影,仿佛所有志愿军士兵都被爆炸直接带走了。 鏖战数日,美军精疲力竭,许多士兵的意志几欲崩溃,如今见来到最后一道阵地前,不免生出轻敌大意之心。 不少美军稍微放松,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仿佛在庆祝胜利即将到来。 然而,当美军前锋部队接近阵地五十米内时,地面上的土层突然耸动起来,旋即等候许久,蓄势待发的志愿军战士卸下伪装,对准来犯的敌军全力开火。 面对突如其来的火力,美军部队反应不及,一时间伤亡惨重。 密集的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落在美军当中,炸得他们人仰马翻。 一波攻势受挫,美军不得不暂时后撤轮换。 “呸!” 阵地内,灰头土脸的程皓将嘴里的尘土连同唾沫吐出,看向撤退的美军士兵露出一抹冷笑,再转头看看旁边还活着的郝班长与何雨柱,道:“美军真是没新意,次次都是先大炮轰,再重兵冲。光凭这些手段,别想轻易吃下咱们。” 在这种危急时刻,程皓不忘鼓舞士气。他心里很清楚,702团残部能顽强作战到现在,全凭一口气硬撑着。这口气一旦散掉,仗就没法打了。 “皓哥说的对,想把咱们吞下去,得崩他几颗牙。” 何雨柱一边说着,一边忙不停地拧开手榴弹的盖子,准备下一轮战斗。他的枪法不太行,主要负责丢手榴弹提供火力支援。 抡大勺的胳膊爆发力不弱,何雨柱的手榴弹扔得又准又远,刚刚炸死了好几个美军士兵。 何雨柱上来的时候本就是跟敌人拼命的心态,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能干掉几个敌人,他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心情不错的何雨柱手上忙个不停,完全没发觉身边手榴弹数量有增无减。 明明刚才他身边只有十个手榴弹,丢出去几个后,居然还剩十来个,仿佛有手榴弹从地里长出来一般。 地里当然长不出手榴弹,这些武器全是程皓从空间里悄悄搬出来的。 上次执行包抄任务的时候,程皓俘虏了几百号敌军。当时趁友军没到之前,程皓损了不少武器弹药。现在到搏命的时候,程皓顾不得暴露的风险,将藏着的家底全部掏出来。 美军攻势暂停的间隙,程皓沿前线阵地一路巡视,所过之处,战士们都神奇地发现身边忽然多了不少东西。 只是战事紧急,容不得他们多想,美军便再度攻来。 阵地上的志愿军战士拿起一切能用的武器开始全力还击。 程皓驻守前线阵地中央,手中一把冲锋枪点射不停,在超高身体素质加成下,连发的冲锋枪仿佛变成了狙击枪,每一发子弹都精准落在敌人身上,几乎没有落空。 只程皓一人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干掉上百敌人,给美军造成沉重的打击。 下午,美军第二波攻势失败,围上来的三个营后撤休整,在清点伤亡时,美军指挥官勃然大怒,指着一众手下吼道:“该死,真该死,伤亡怎么会这么多。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付出的伤亡已经接近前两天的总和。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按理说,眼前的志愿军部队已经被打到难以维持建制,今天的战事本该轻松结束才对。 谁知竟打成这种惨状,简直就是在将美军士兵的生命丢到绞肉机里搅拌。 “报告长官,敌人的抵抗异常顽强,士兵们连日作战十分疲惫,我建议先放缓攻势,等明天再战。” 下方的军官为自己辩解时,小心提出建议。 不是前线指挥不得力,而是全军疲敝,战力下滑,才导致损失惨重的局面。 “明天?!” 美军指挥官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此次的目的是什么。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攻下铁原,不能再等下去!” 周围军官皆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所谓的计划早已破产。志愿军大部此时已经成功脱身,他们就算攻下铁原也无法达成战略目的。 维持进攻,继续跟志愿军死磕,不过是上面不愿意承认失败罢了。 上级一个不情愿,却要他们这些底层士兵军官流血牺牲,他们能高兴才怪。 “不要停下,继续进攻,眼前这支部队已经不剩多少兵力,只要加强攻势,很快就能突破他们的阵地,马上行动起来!” 随着美军指挥官的强令,下方部队再不情愿,也得动起来。 离日落还有两个多小时,美军攻势再起。 “撑住,都给我撑住,美军快到极限了,撑到天黑他们肯定不敢夜战!” 连番激战过后,程皓能明显感觉到美军攻势在放缓。看来他们也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太久。只要熬到天黑,也许他们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仗打到现在,还活着的人基本都麻木了,所有人都将生死抛诸脑后,只一心一意操纵着武器,机械地上膛扣动扳机,尽己所能杀死阵地外靠近的敌人。 美军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齐齐下滑,不出意外很快就显出颓势。 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被击退。 然而就在此时,专注于正面战场的程皓没有发觉,天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靠近。 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来不及。 “隐蔽!” 随着程皓一声呐喊,美军的炮弹无情落在阵地上。 不止是阵地内的志愿军战士,连同正在进攻的美军士兵都懵了。 他们还在前线,后方为什么要发动炮击。离得那么近,他们肯定会被波及到。 等不及多想,旁边无情的爆炸声将还愣在原地的美军士兵以及战壕内的志愿军战士无情撕碎。 第87章 五次战役结束 “混蛋,混蛋,是谁下令开炮的!我要把他告上军事法庭!” 702团阵地两百米开外,幸存的美军营长顾不得身上的尘土,望着前方的惨状忍不住破口大骂。 数不清的美军士兵被炮火撕成碎片,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宛如人间炼狱。 前线的美军士兵还没撤下来,后方就发动炮击,这根本不是战术,而是一场谋杀,一场针对同僚的谋杀。发动这场谋杀的人活该下地狱。 702团最后一道阵地上一片空旷,炮声停止许久才有一条手臂从土里冒出,随即满身尘土,几乎变成一个泥人的程皓艰难地从土堆里爬出来。 “呸~” 程皓吐出嘴里的灰尘,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扑通直跳的心脏预示着他还活着。 环顾四周,眼见美军没有攻上来,程皓方才转身发疯似地挖掘起来。他的脑中一片混沌,但还记得炮击前何雨柱跟郝班长就在自己边上。如今没见到他们的身影,得赶紧救援。 在旁边的土堆里扒拉许久,程皓终于摸到一个人形,将其完全刨出来发现正是郝班长。 郝班长蜷缩着身体,眼睛紧闭,双手紧紧搂着何雨柱,将他护在身下。 程皓呼吸顿时沉重,颤抖着将手指探过去,发现郝班长没了呼吸,再认真查探一番,确定他已经阵亡。 “班长……” 程皓双眼呆滞,喃喃一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空。 郝班长是程皓进部队后认识的第一位班长,是他军旅生涯的引路人,两人历经生死,情谊深厚。 开战前程皓不是没想到郝班长可能会牺牲,但真到他战死的时候,程皓还是忍不住悲痛。 默默啜泣一会儿,程皓很快收拾好心情,接着查看何雨柱的情况。 何雨柱在敌军炮击的时候被郝班长护在身下,伤得不轻,不过好在性命无忧。 好兄弟还活着,程皓多少有点心理安慰。 再过一阵,还能行动的战士纷纷从土里爬出来,开始四下救援,整理装备。 702团战至此时,幸存的人不多,情况很快就汇总到程皓手里。 听着麾下士兵的汇报,程皓只觉一阵心凉。 702团一千多号人,打到现在只剩下三十几人幸存,其中大部分还带伤,团长刘轩阵亡,团部诸多成员阵亡,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情况我都知道了。 下去收集能用的装备,准备战斗。” 程皓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情感,只是平淡地命令下属做好战斗准备。 打到现在,702团几乎全灭,所有人都杀红眼,甭管什么任务不任务,在场活着的人只剩下一个念头,跟敌军拼了! 深吸几口气,程皓正准备回到战斗岗位上,却听见拿着望远镜侦查的士兵高声呐喊。 “美军撤了,美军撤了,美军撤了!” “什么?!” 程皓心中一惊,赶忙上前劈手夺过望远镜望向敌军。 只见远方数量庞大的美军开始向后挪动,直到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当美军消失在视野中,程皓方才醒悟过来,他们真的撤退了。 “退了,美军退了!” 程皓举着望远镜对幸存的士兵大声宣告。 在场众人先是齐齐一怔,旋即爆发出一阵海啸般的欢呼。 敌军撤退,702团的防守任务圆满完成,这些天牺牲的战士总算没有白白牺牲,他们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六月十日,志愿军主力成功撤回三八线以北,宣告美军追击行动失败,第五次战役正式落下帷幕。 …… 敌军退去,短暂兴奋之后,程皓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地,心中泛起苦涩的悲凉。刚刚还为胜利欢呼的士兵们似乎感受到气氛的转变,纷纷低下头,各自蹲在地上。 敌人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过去短短数天里,有太多志愿军战士将生命和鲜血抛洒在铁原上。很多人牺牲的时候尸体被砸碎跟尘土混在一起,想收拾遗骸都办不到。 程皓只能尽可能收拾完整的尸体,堆起来火化,再将骨灰带回国好安葬在烈士陵园内。 除去战士们的遗体,更重要的是702团的名册。 整个702团除去少数幸存者外,其余人全部牺牲,无一人失踪,无一人逃跑,都应当追认为烈士。程皓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为他们争取到这份荣耀,绝不能让战友们的血白流。 原地休整一天,收拾好后程皓方才带着702团幸存的人北撤。 没走多久,程皓一行就碰上前来接应的部队。 见到702团只剩下三十几名士兵,来接应的连队不由得肃然起敬。若是没有702团以及诸多部队的英勇牺牲,志愿军大部队很有可能已经被美军重创乃至歼灭。 从铁原撤下来的战士都是值得敬佩的英雄。 双方碰面的时候胸中各有千言万语,然而到最后只是相互郑重行了一个军礼。 大家都是军人,一个简单的军礼足以表达许多不能用言语形容的情感。 …… 从前线撤下来的702团伤亡惨重,已经难以维持建制。不过702团此次立下大功,上级决定保留编制。 身为团内唯一幸存营长的程皓升任702团团长一职,在后方补充部队,等恢复状态再回前线。 然而这一退,702团整整在后方待了两年,直到撤回国内都没机会再上战场。 因为五次战役结束后,朝鲜半岛上的局势发生了巨大变化。 交战双方都意识到难以将对方彻底击垮,因此在六月中旬时召开第一次停战谈判,预示双方进入战略相持阶段。 接下来两年双方仍不断爆发战争,但规模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庞大,且战线亦稳定在一定区域内。 这种态势最终会一直持续到志愿军完全撤离朝鲜。 不过即便志愿军撤退,朝鲜半岛上的两股势力仍会在往后数十年中交锋不断,上演各种摩擦。 当然这一切都跟程皓没有关系。 退到后方的程皓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何雨柱身上。 从战场上撤下来几天,何雨柱仍是昏迷不醒,程皓有些害怕他一睡不起。 远在四九城的秦淮茹跟何雨水还等着何雨柱回去呢。 第88章 战后日常 初夏六月,湛蓝天空上飘着几片薄薄的云彩,灿烂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入医院的病房内,照在面色苍白的何雨柱脸上。 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何雨柱总算苏醒过来。只是在听闻郝班长牺牲的消息后,他整个人就陷入一种消沉的状态中,经常独自倚在床边发呆,再不复往日的活跃。 “咔,咔……” 病床旁边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脆响。 程皓拿着一把小刀,不紧不慢地削着手里白净的香瓜,他的手很稳,刀每向前递进一寸就能削下一圈薄薄的瓜皮。直到整个香瓜削完,皮都没断开,仍完好连在一起。 “喏,吃点吧。” 程皓将削好的香瓜递到何雨柱面前,轻声说道。 一脸木然的何雨柱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变化,他抬头看着程皓,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憋了许久方才吐出一句。 “谢谢皓哥,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程皓一刀把手里的香瓜分成两半,一半塞到何雨柱手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战事没有完全停止,物资依旧匮乏,新鲜蔬果可不好弄。 就病房里的几个香瓜还是程皓特在镇上逛了一圈才买到的。 “郝班长才没走多久,你就把他教的东西忘光了? 仗打得再凶也不耽误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一听到郝班长,何雨柱瞬间眼眶湿润,鼻子一抽,低声啜泣起来。 “皓哥,班长……班长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 铁原一战,要不是郝班长拼命保护,何雨柱早就去见阎王了。何雨柱能活着是郝班长用命换来的,对此他感到十分内疚。 何雨柱是个性情激烈的人,他不惧怕牺牲,就害怕问心有愧。 “班长拼了命救下你,可不是让你哭哭啼啼。 团里死伤殆尽,人手紧缺,你赶紧给我养好伤,团部炊事班还等你来扛着。” 说完程皓拍拍何雨柱的肩膀,收拾好地上的垃圾转身离去。 何雨柱性命无忧,程皓就放心了。他现在是702团的新任团长,团里有很多事务需要他处理。 …… 702团驻扎在朝鲜北部的峡湾镇休整队伍。 峡湾镇字如其名,是一座临海小镇,东边是日本海,北、西、南三面被山脉包围,地形崎岖狭窄,不利于大部队展开,是联合国军看不上的小地方。 不过程皓对这里却十分满意,因为峡湾镇离国境线不远,步行一天估计就能踏上本国土地。 虽然仍身在国外,但离家近一些终归是好的。 702团驻扎在峡湾镇除去休整外,主要负责防备联合国军突袭,以及维持周边治安。 在基本排除掉联合国军海上突袭的可能性后,程皓的主要任务就剩下维持治安了。 朝鲜前几年还被日本殖民,近段时间又爆发战争,可谓是灾祸连连。 时局动荡下,不少不法之徒趁机作乱,或是占山为王,或是落草为寇,给各地民众造成巨大威胁。 其实这并不奇怪,新中国成立以后也经历一段艰苦卓绝的剿匪时期,在歼灭两百多万土匪和国民党残余势力后,国内治安才有明显好转。 朝鲜这边的情况就更不用提了。 程皓率军进驻峡湾的途中顺路端掉的土匪窝就不止一个,歼灭土匪超过百人。只可惜这些土匪都是穷光蛋,程皓没搜到多少金银珠宝,唯一算得上收获的是两株上百年的高丽参。 高丽参是朝鲜地区的招牌珍稀特产,具有非常高的药用价值,对预防糖尿病,动脉硬化,高血压等方面有明显效果。 后世由于开采过度,已经很难看到上百年的野生高丽参。 而且这三株高丽参的重量都在八两以上,品相极佳。 都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此等宝物程皓当然毫不客气地收入空间中储存起来,只待来日慢慢享用。 在峡湾镇驻扎一月有余,随着团里兵员不断充实,程皓的日子反倒是变得悠闲起来。 军官补充得差不多,各项事务自有下面的人去完成,没有作战任务,程皓这个团长平时除了批些文件,开会讨论一下情况外,没有太多事情要做。 一开始程皓忙完后还老老实实在办公室里待着,到后来他开始摸鱼,时不时换上便衣到周边视察情况。 语言对程皓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在朝鲜境内待这么长时间,虽然他算不上精通朝语,但简单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峡湾依山靠海,除去种田外能操持不少副业。 镇外近山的村民在夏天会经常上山采摘山火,运气好还能打到一些野物。 临海人家则主要靠打鱼为生,世代居住在这里的渔民每天天不亮就会划着从祖辈手中传下来的小木船出海,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再返回港口。 由于捕鱼工具陈旧,效率不高,很多渔民出海忙碌一天,运气好的时候也只能捕到十几条小鱼,运气不好更是一条鱼都捞不到。平日里也就勉强维持生活。 程皓站在岸边望着皮肤黝黑,身形干瘦的渔民,不禁哀叹生之多艰。 果然无论什么朝代,底层人民的生活总是艰苦的。 太阳落山,晚上回到团部,程皓正想去弄点吃的,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何雨柱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汤走进来。 “柱子,你怎么来了?” 看着恢复如初的何雨柱,程皓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经过一阵休养,何雨柱没落下什么病根,再次回到团部炊事班任职。 “知道团长你没吃饭,所以特意做了碗面给你。” 何雨柱来到办公桌前,轻轻将碗放下,而后随后找张凳子坐下,眺望窗外。 “这声团长我听着还真不习惯。” 程皓拿起筷子,大口吸溜着面条,嘴里塞得满当当,还不忘夸何雨柱手艺好。 “柱子,想家没有?” “当然想,来到这儿就没一天不想家,想着家里的女人,想着雨水……” 何雨柱叹了口气,提到女人的时候嘴角久违地露出一丝喜色。 “现在战事没那么紧,我想办法调你回四九城怎么样?” 身边认识的人基本都没了,程皓不希望逃过一劫的何雨柱再出差池。 何雨柱明显顿了一下,沉吟片刻,摇头坚定地说道:“仗没打完,我绝不回去。” 第89章 外快 知道何雨决意,程皓没有再劝说,低头安静吃面。 将碗里最后一点面汤喝完,放下碗筷,程皓舔舔嘴唇说道:“柱子,你手艺这么好,要是在峡湾开家饭馆生意肯定火爆。” 何雨柱点点头,随后摇头苦笑道:“难啊,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鲜这地方食材匮乏,我就是厨艺再好也难施展。” 国内几大菜系的发源地都是物产丰盛的地区,得益于多样丰富的食材得以衍生出花样繁多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朝鲜半岛北部多山地丘陵,物产匮乏,民众日常温饱都尚未解决,更别提追求美食了。 “这好办,峡湾镇离国境线不远,两天就能走一个来回。 附近别的好东西没有,高丽参倒是挺多,咱们可以找人把人参弄回国内,换些米粮物资过来,一进一出利润肯定少不了。” 前方战事陷入僵局,702团眼看是没有再上前线的机会,闲下来的程皓就琢磨起搞钱的事。 几场大战下来程皓手里已经攒了上万美金,外加五十多公斤黄金,但任谁都不会嫌弃钱多。 再说搞些物资过来,好好犒劳一下疲惫的自己也是应该的。 “这样做真的行吗?不会违反纪律吧。”何雨柱心动之余不免有些担忧。 程皓年纪轻轻就当上团长,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可不能因小失大,为一点小事给仕途留下黑点。 “从峡湾到国境线这片区域全是咱们702团的防区,咱们自己不大声嚷嚷就不会有事。 再说咱们自己搞定一部分补给,也能减轻上级压力,你说对不对?” 程皓成竹在胸,眼神诚恳而坚定。 其实程皓搞外快不只是为自己,还是为了702团那些牺牲的战士。 国内百废待兴,经济并不宽裕,能给牺牲志愿军的抚恤有限。 光凭这些抚恤,只怕那些失去青壮的家庭日子还是会很难过。 程皓能力有限,管不到全军上下,但身为702团的团长,团里一千多号人他义不容辞。 等挣到钱,他肯定要想方设法多补贴团里牺牲者的家庭。 “皓哥,我相信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尽管知会一声。” 见程皓拿定主意,何雨柱一点不啰嗦,直接同意入伙。 “好,咱们一起混他哥风生水起。” …… 程皓不是个拖沓的人,拿定主意后立即就展开行动,暗地里搜罗人手,安排任务,要贯通北部的复杂山地,建立一条联通中朝的贸易线。 工作进展得很顺利,程皓没过几天就寻到一名常在北边山里走动的朝鲜族向导。在向导帮助下探出一条直达边境的小路。 只是小路地形崎岖狭窄,很多地方只容一人通行,并不适宜大规模运输。 不过这对程皓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他很快就想起一种古老而实用的交通工具,独轮车。 只要人能通行的地方,独轮手推车基本都可以行驶,这样就解决了运输的问题。 接下来只要找好买家和卖家,生意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程皓将各个关节打通,商路顺利运转起来。 朝鲜北部的高丽参,貂皮等物产被源源不断运回国内,再将大米面粉等刚需品运回来。 程皓没有一个人独吞物资,他跟何雨柱赚到一份,702团其余成员也都有一份。 别的不说,702团的伙食在商路开辟后得到巨大改善。 战士们终于能吃上大米和白面馒头,时不时还能吃上一顿肉,不用再啃膈喉咙的野菜窝窝头,生活质量显着提高。 吃得饱,有力气,战士们才能更好投入训练中,提高战斗力。 当然光靠在操场上训练是成不了好兵的。 程皓时不时还会带人到山上打猎,或是剿除匪患,让新兵见见血,适应一下战场环境。 就这样在程皓的运作下,整个峡湾镇周围的治安平稳,商路也愈发通达。无论是峡湾镇本地居民,还是团里的战士都对程皓感到十分满意。 朝鲜地区的人工很便宜,双边贸易的利润十分丰厚,只是往返几趟,不到一个月时间,程皓就把投资收回来,接下来就全是利润了。 程皓的眼界很开阔,没有将视野局限于国内。经过一段时间的寻访,他还开辟出一条从朝鲜北部到苏联的商路。没错,朝鲜和苏联是邻国,两国有不短的交界地带。 苏朝交界处往北不远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岑威,一座位于北太平洋的不冻港。 由于卓越的地理位置,海岑威成为苏联东部的物资集散地。 程皓能将手里的人参和貂皮卖个好价钱,还能进口到粮食、煤炭等大宗货物。 在峡湾这段时间,程皓主导的三国贸易日益壮大,他本人和手下一众成员亦是赚得盆满钵满。 时来天地皆同力,正是在这种特殊时代,来到这特殊的位置,吃满红利,程皓的生意才能如此顺利。 等过几年局势稳定下来,边境严查后,程皓可不敢干这种生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事业顺利,程皓个人感情方面似乎也开始有进展。 在峡湾驻扎的几个月里,徐芸和陈莹相继来了几封信,信里除去寒暄外,也表达了对程皓的深切关心之情。 陈莹的信还比较保守,多用些同志情谊之类的话做遮掩。 徐芸甚至连装都懒得装,就差问程皓什么时候回国上门提亲了。 大局未定,程皓不敢说大话,先是坚定拒绝了陈莹的好意,再委婉安慰徐芸,说一切等回国再当面谈。 这个时代男女关系比较保守,程皓可不敢脚踏两条船。 再说,两个姑娘家世都不简单,他敢乱来非得被掰成两半不可。 既然先跟徐芸做了约定,程皓自然不会再撩拨陈莹。 陈莹并不愚蠢,收到程皓的回信后似乎意识到什么,便没再继续写信打扰,两人的关系算是按下刹车键,不再继续深入。 徐芸受到安慰后很是高兴,往后来信不断,几乎每个月都会给程皓写信。 两人互通书信期间,相互有了更多了解,感情也在稳步加深,只等回国碰面。 第90章 荣归故里 时光如白驹过隙,眨眼间程皓已经率领702团在峡湾镇驻守两年。 两年期间前方战线没有太大变动,702团一直驻守在后方,没有收到任何调令。得益于此,程皓的事业发展顺利,得以积累下巨量的财富。 宽敞命令的团部内,程皓奋笔疾书,很快写完手上最后一封信件,将信和一沓钞票塞进信封,再小心封好口。做完一切的程皓长舒一口气,向后一仰,整个人好似卸下背上的大山,说不出的轻松。 这两年程皓一直在不间断地将702团牺牲战士的“遗物”寄回家中。今天是最后一份,做完以后,程皓就算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虽说一笔钱无法抹平失去亲人的伤痛,但好歹能让日子好过一些。 程皓不求感激,不求名利,只是想让自己心安。做完这一切,他才好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 将书信交给屋外驻守的警卫员,程皓正准备出去视察一下各处的工作,刚一出门就见一名下属揣着一封电报火急火燎跑过来。 “报告团长,有上级命令。” “嗯,我知道了。” 程皓面色从容地接过电报纸,心中已有几分猜度。 时间来到53年7月,这场漫长的战争该有结果了。 程皓锐利的目光扫过电报纸,果不其然是一封调令。不是调702团上前线,而是调回国。 7月下旬,三方正式在板门店签署停战协定,宣告这场旷日持久,给各方带来沉重损失的战争终于划上句号。 停战后,为减轻负担,志愿军立即命令702团等驻扎在后方偏远地区的部队撤回国内。 在朝鲜呆了两年多,程皓他们终于能够回家了。 “召集各营连干部到团部开会!” 程皓向团部通讯兵下达命令,自己则先一步跑向团部炊事班。 大战结束,他要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何雨柱。 程皓来到炊事班的时候,何雨柱正领着几个炊事兵做午饭。 两年多过去,何雨柱早不是当初的新兵蛋子,已经是团部炊事班的正经班长了。 “呦,团长,你怎么来了?” 邻近门口的一名年轻战士率先发现程皓,一声招呼过后,十分熟练地转头向屋里喊道:“班长,团长又下来视察工作了。” 程皓跟何雨柱私交极好,团部几乎人尽皆知,在团部炊事班干一段时间,他们都门清了。 随着话音落下,还没脱下围裙的何雨柱急匆匆从里面跑出来,跟着程皓来到外边。 四下无人,程皓没有废话,直接宣布消息。 “柱子,刚收到上级命令,咱们后天就要回国了。” 何雨柱瞪大眼睛,当场怔住,机械地扭头看着程皓,颤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无所适从。 “要……要回国了?” “没错,咱们要回家了。” 程皓背着手,仰头长出一口气。 在朝鲜过了这么长时间苦日子,现在终于苦尽甘来,要奔向美好生活了。 “怎么,你不高兴?” 见何雨柱沉默不语,程皓轻声问一句。 “没有……” 何雨柱摇摇头,低头沉声说道:“只是太突然了。咱们在这里呆两年,我都有些习惯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 战争是残酷的,不只是剥夺人的生命,还会留下许多无法磨灭的创伤。这些伤口很痛,痛到令人无法忘怀,即便远离硝烟,也依旧笼罩在战争阴云之中。 “不要想太多,一切都过去了。 好好过日子,好好活下去,这样才对得起那些为你牺牲的人。” 程皓拍拍何雨柱的肩膀安慰道。 郝班长的死一直是两人心中一道坎。 程皓也曾遣人寻过郝班长的家人,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他孑然一身,根本没有任何亲人。 除了程皓跟何雨柱还惦记着他,估计郝班长就只存在于烈士名册当中了。 …… 八月上旬,702团回到四九城。 正值严夏,树上蝉鸣不止,街上人群行色匆匆,四九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702团驻地内,人基本已经换了一茬。 曾经从这里出去的人中,能活着回来的寥寥无几。 外出征战多年,终于重归故里,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士兵们有的欢呼雀跃,有的悲伤落泪,有的黯然神伤,情状不一,各抒胸中情感。 没等程皓解散部队,上级便派人下来慰问。 慰问并不是单纯的慰问,在给702团全体官兵发放奖励的同时,还要解决团内众人的发展问题。 战争结束,继续维持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对国家来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接下来国家最重要的任务是发展。 自五十年代初开始,国家就制定了五年计划来指导国家发展建设。 53年是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第一年,是重中之重。 因此必须裁撤掉一部分部队,挤出资源投入到国家的发展建设当中。 702团在铁原一战中死伤殆尽,后又在峡湾镇驻扎两年,没经历过什么战事,战斗力没经过检验,自然就成为优化的对象。 当然,士兵转业以自愿为原则,国家是不会强迫这些有功之臣离开部队的。 程皓听完只是稍微思索片刻就有了主意,他果断带头辞去团长的职务,离开部队,申请转入地方部门,要继续为国家的发展建设添砖加瓦。 离开部队不是程皓一时冲动,而是他深思熟虑的想法。 当初入伍参军本就是为赚取资源,以图上岸。 如今战事告终,他也该功成身退了。 说句实在话,部队里的日子比较清苦自律,即便程皓当上团长也还是得长期驻守在兵营,平时很难顾及家庭。 还是调任地方,寻个清闲差事好好过日子来得舒坦。 程皓已经攒下足够的钱,足够满足物质生活无忧。 决定辞掉团长职位的程皓一身轻松,有些人却急上眼了。 当天,702团所属的72师师长魏定国就打电话过来严厉质问。 “程皓,臭小子你是什么意思,说不干就不干了? 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过不去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 只要你没犯纪律,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把你这个团长给撸掉!” 第91章 转业 听着电话那旁传来的嘶吼声,程皓不禁摇头苦笑。 “师长,没人为难我,也没人给我使绊子,转业的事是我自愿的。 打了那么多年仗,我有些累了,想换份轻松点的差事,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 程皓说的都是心里话,然而有些人明显不能接受。 魏定国听罢沉默半晌,随后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放屁!你才打了几年仗,跟我说这个。 臭小子,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你想得美! 没我的批准,你别想走!” 程皓本想再劝劝师长,没想到对方直接挂断电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显然是气得不轻。 说来也是,程皓是师里最年轻的团长,在部队里本该有大好前程,如今一走了之,魏师长是恨铁不成钢,心里过不去。 程皓知道魏师长是在关心自己,也很清楚对方的脾气。 别看魏师长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等气消后一定会理解程皓的难处。 转业的事先挂上暂停键,处理完团内事务的程皓开始安排702团各部轮流休假。 第一批放出去的人里就有程皓本人跟何雨柱。他们俩都是四九城人士,都到家门口了,要是不放回去探亲就有些不尽人情了。 部队回来当天傍晚,收拾好东西的程皓二人就拎着大包小包往四合院赶。 由于时间仓促,等二人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是大晚上,院门都关了。 思家心切的何雨柱直接放下行李冲上去敲门。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如同鼓点,展示着外出游子的思乡之情。 “来了,来了,别敲了,门都快被敲坏了……” 许久之后,阎埠贵骂骂咧咧出来开门。 大晚上他睡得正香,外面突然传来动静,弄得他很不高兴。 “谁……” 门一打开,不等阎埠贵细看,何雨柱就转身提上行李冲了进去。 “哎呦……” 被何雨柱撞到的阎埠贵打了个转,幸亏程皓上前扶住才没摔在地上。 “阎埠贵,你没事吧。柱子憋了两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多担待,别怪他。” 听到熟悉的声音,阎埠贵眉弓低垂,扶着眼睛,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向来人,抬手颤抖说道:“你……你是程皓?程皓,你回来了?” “瞧你这记性,还是别当老师了。两年不见,你连人都忘了?” 程皓从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到震惊的阎埠贵手中,不等他多说,径直迈入院中。 在外面闯荡两年,程皓终于又回来了。 随着程皓进入院中,何雨柱引发的动静终于将四合院的住户惊醒,邻居们相继走出房间,一脸惊奇地望向归来的英雄。 程皓沿途跟邻居们打招呼,不紧不慢走到中院。 中院各家灯火明亮,似乎是在欢迎程皓的归来,邻居们纷纷围成一圈,圈内何雨柱、秦淮茹还有何雨水三人抱成一团,早已哭得稀里哗啦。 何雨柱出去两年,虽然有寄过几封家书保平安,但秦淮茹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危。 如今何雨柱全须全尾地回到院里,秦淮茹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眼见兄弟一家团聚,程皓不禁会心一笑,正当他欣赏这温馨一幕时,身后房门发出一声“嘎吱”脆响,紧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恶臭味席卷而来。 程皓回头一看,一个衣衫破烂,面容扭曲,头发凌乱拧成一团的中年妇女正用通红的眼睛望来。 “程皓,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东旭,东旭为什么两年都没消息,为什么!” 这不成人形的家伙正是在四合院里苦苦等待儿子归来的贾张氏。 眼见程皓跟何雨柱都安全归来,却没看到贾东旭的身影,她如遭重击,每走一步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贾张氏,贾东旭在战场上当了逃兵,已经被枪毙了。” 程皓捂着鼻子,平静说出贾东旭的下场。 贾东旭这个混蛋临阵脱逃,贻误军机,被枪毙也是活该。而且他身无寸功,又不是死在战场上,连烈士都评不上,尸体只能被胡乱扔在朝鲜境内的山旮旯里。 听到贾东旭当逃兵,邻居们并没有露出太多惊异之色。贾东旭什么情况,大家心里清楚,上战场要是能好好打仗,立下功勋才奇怪呢。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贾张氏发疯似地用指甲划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整个人已经进入一种疯魔状态。 “我儿子没有死,东旭没有死,你在骗我,你骗我!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程皓后退几步,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信不信随便你。” 贾东旭已经死掉,程皓没兴趣理会一个疯婆子。 “骗人,你这个骗子!你们两个是逃兵,自己逃回来,还把我儿子扔在前线对不对?混蛋,我要举报你们,我一定要去举报你们!” 无法接受现实的贾张氏变得愈发癫狂,嘴角流着哈喇子,时而落泪,时而仰头大笑。 邻居们见状不禁露出戚戚之色,贾东旭死的时候没留下一儿半女,贾家算是绝户了。 “混蛋,我跟你拼了!” 程皓刚转过头,身后贾张氏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朝他飞奔而来。 在战场上待了两年多,程皓的数值早已拉满,各项指标都五倍于常人,岂会被贾张氏偷袭得手。他猛然转身,抬腿只一脚就轻松将贾张氏踹飞数米。 贾张氏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回到家门口。 “我不想动手,你别惹我。” 程皓头也不回,只是潇洒抛下一句话便自顾离去。刚走到何雨柱门前,就被邻居们簇拥围上。 两年前程皓就当上连长,现在不知道他是什么职务。要是再往上爬,95号院也算是出了个大人物,大伙脸上都有光,可以出去吹嘘几天。 “我现在是什么?我已经辞了职务,现在跟你们一样,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程皓只是呵呵一笑,摆手退开围上来的邻居。 众人听后皆是不敢相信,不由将目光投向何雨柱,想要求证。 “皓哥说的是真的。而且,我也辞了职务,一样是普通老百姓了。” 程皓离开军队,何雨柱当然不会在702团继续待下去。 扛到战争结束,何雨柱算是对得起死去的战友们了。接下来他只想陪家人好好过日子。 第92章 问询 听到程皓跟何雨柱双双丢掉官职,在场邻居面上没什么表示,心中却是唏嘘不已。上战场几年,蹚过枪林弹雨,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最后回到原点,照这样还不如一直待在四九城里,或许日子还能过得好些。 感受到邻居们的热情急速熄灭,程皓并没有感到气恼,四合院里这帮人什么货色他早就看清楚了,最是势利眼,不值得深交,更不值得浪费精力。 “程皓,光齐呢? 你有没有见着我家光齐?” 人未至,声先闻。收到消息的刘海中从后院一路飞奔而来,不等气喘匀就向程皓打探有关刘光齐的消息。 四合院里三位年轻人相继入伍参军,刘海中眼见程皓步步高升,不禁动了让儿子上战场博功名的念头。刘海中没上过战场,不过眼见程皓都混得那么好,便觉得去部队发展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差事。 这等好机会他当然要交给最宠爱的长子刘光齐,至于剩下俩儿子,随便找份差事能糊口就成。反正刘海中没指望以后靠他们养老过日子。 “刘光齐也去参军了?” 程皓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认真问道:“他什么时候参的军,投的是哪支部队?” 刘海中喘了口气,忙不迭应道:“年初的时候刚入伍,去的好像是97师!” “97师……”程皓沉吟片刻摇摇头说道:“97师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可能还没回国吧。” 程皓长期领着702团驻守后方,对前线其他部队的消息不甚了解,而且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轻易泄露出来。 “那……那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没得到准信的刘海中有些失落,微阖的眼睛中透出一股落寞。 眼见程皓跟何雨柱都回来了,刘光齐还音信全无,刘海中心中焦急,同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匆匆匆送大儿子上战场,应该先让家里两个小混蛋上去探探路才对。 “我也不清楚,等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甭管怎么说,刘海中现在都是士兵家属,程皓说话的时候更客气几分。 战争很残酷,两年多的大战中死了很多人,程皓可以预见往后会有不少人来向他打探消息,亦或是讨要说法。 一将功成万骨枯,程皓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有什么事他都担着。 刘海中离开不久,又有三户人家过来询问孩子的消息,程皓都认真给出答复。 等应付完邻居,院里的气氛也消停下来。 明天不是周末,邻居们都有工作要忙,何雨柱忙着跟家人团聚,暂时没空理会程皓。 当中院里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程皓独自站在家门前,望着门框上光洁如初的牌匾静静出神。 看来四合院的住户不全是没良心的,还懂得帮程皓擦擦。 打开房门,程家老屋内很干净,看来秦淮茹平时有帮忙打扫,只是长期没人居住,免不了生出陈旧之气。 程皓打开门窗,给房间换了一阵气才点起灯,打量着自家简陋的屋子。 战争结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告别军旅生涯的程皓接下来就要在四九城过平静的日子了。 …… 次日,天还没亮,习惯早期的程皓就苏醒过来。 回到四合院并不代表可以轻松偷闲,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程皓去做。 别的不说,漏风的房子得赶紧找人修缮,房顶很多瓦片破损,夜里抬头就能仰望星空,可以预见一旦下大雨,屋里绝对会变成水帘洞。 各种家什物件也该早些添置完善。 程皓不是没风餐露宿过,但有条件,他还是更喜欢在舒适的地方居住。再说就这破屋子,万一来客人他都不好意思招待。 这些年,程皓攒下很多钱,根本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就是把老房子推倒重建都不在话下。 心中无数念头闪过,程皓晃晃脑袋,稍微清醒后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饭得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现在不缺时间,可以慢慢收拾。 打开门走出屋外,程皓伸了个懒腰,正欲享受早晨的新鲜空气,却见一个人影正直愣愣立在他家不远处。 “贾张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皓昨晚刚教训过贾张氏,没想到她今早还敢过来。 “我……我儿子现在在哪里?” 贾张氏眼中布满血丝,精神萎靡,看来是一晚上没睡。儿子没了,贾家唯一的希望没了,贾张氏信念崩塌,几欲求死,但没见到儿子尸体,她还是不甘心,想再试一试。 “贾东旭的尸体埋在朝鲜,金城镇外的乱葬岗上,你还是死心吧。” 贾张氏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程皓没心情再与她为难。 只要贾张氏不找麻烦,程皓懒得理。 “朝鲜,金城镇?在哪里?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听到儿子消息的贾张氏情绪变得十分亢奋,呼吸急促,声音震颤。 “在那个方向,具体你自己找人打听吧。” 程皓估摸着指了个大致的方向。 贾张氏一辈子没离开四九城地界,等闹腾几天,精力耗尽也就消停了。 得知反向的贾张氏立即转身回到屋里,片刻便背上一个小包裹离开四合院,不知往哪边去了。 程皓看着贾张氏落魄的背影,摇头轻叹一声,亦是离开四合院。他准备先去吃个早饭,再去找泥瓦匠修缮房子。顺便再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合适的独立院落。 留着祖宅是为纪念亲人,真要住得舒服,还是得搬出大院。程皓可不想再跟邻居们挤水龙头和厕所。 等自己搞座院子,程皓要弄一套独立卫浴,到时候就不用去澡堂,自己在家就能洗个痛快。 四九城的夏天很热,天一方亮,太阳还没完全出来,程皓就能明显感觉到温度升高,他不禁加快脚步,想趁着凉爽的时辰先把早饭给解决掉。 来到当初何雨柱推荐的炒肝店,程皓点了几两包子两杯豆浆,就坐在店外露天的小桌上大快朵颐。 两年没吃,这炒肝店的包子还是跟从前一样,皮薄馅大,汁水饱满,一口下去嘴角流油,十分鲜美。 第93章 装修 夏日炎炎,太阳刚升起没多久,四九城街面上迅速升温,连风都燥热起来。路旁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树下卧着的狗伸长舌头,不停哈气,全无往日旺盛的精力。 用过早饭的程皓迈着轻快的步子顺着树荫一路前行,很快转入街尾的小巷中。天气很热,但对于程皓来说算不上什么,战场上的环境远比四九城恶劣。在战场上最适宜的时候都没有现在放松快活。 小巷子里太阳晒不着,比外面凉快不少,程皓走到一扇门前,捏住门上铜环轻轻敲动。四九城敲门有不少讲究,一般先轻敲两下,寓意开门,稍待片刻,要是没人出来就再敲三下,表示询问是否有人在家。 程皓的运气不错,轻敲两下很快就有人出来开门。 来人是一位跟程皓年龄相仿的青年,光着脑门,皮肤黝黑,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精瘦的骨肉,看手上的老茧就知道是干活的人。 “您好,我是来找雷师傅的,他在家吗?” 青年看着面生的程皓微微一怔,旋即醒悟过来,道:“在的,在的,您请进,我这就去叫我爸出来。” 将程皓领进门,青年一路小跑进屋,边跑边喊道:“爸,来客人了。” 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从正屋走出来,笑呵呵看向程皓:“这位客人怎么称呼,是有什么泥瓦活要干吗?” 汉子名叫雷仲,是西直门附近有名的泥瓦匠,据说祖上曾修过皇宫,手艺了得,价格也是出名的公道。 “雷师傅,我叫程皓,是锣鼓巷95号院的。今天过来是想请您重新装修一下房子。” 程皓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没问题,最近我们父子俩有空,您挑个时间,咱们先去看看房子的情况才好做安排。” 平日里找雷仲干活的人不少,他熟门熟路一点不拖沓。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怎么样?” 装修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不过早点开工就能早点结束,程皓可不想一直住在陋室中。 “好,咱们这就走吧。” 雷仲微微颔首,转头朝屋内招呼儿子一声就跟着程皓离开,前往四合院查看情况。 …… 二人来到程皓房前,望着门框上的牌匾雷仲先是一愣,随后面露肃然之态。 “这牌子是……” 不怪雷仲如此失态,一般人第一次见到程皓门前的牌子都会感到震惊,“国家柱石”四个字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 “我在战场上呆过一段时间,侥幸立下一桩功勋,得了这牌子。” 程皓语气平淡,波澜不惊。 雷仲面色骤变,看向程皓,磕磕巴巴道:“什么……是……是您的?” 雷仲还以为这块牌匾是程皓先辈立功所得,没想到居然是他本人挣来的。 “嗯。” 程皓点点头,岔开话题道:“咱们先进去看看房子吧。” “好,好,好……” 雷仲跟在程皓身后,进门的时候端着步子小心翼翼,一副局促姿态。 本以为今天来的只是一位普通客人,没想到确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雷仲是个有见识的人,他很清楚立下大功还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需要多大的运气和本事,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您看房顶有点破了,还有地板木梁都有些老旧……” 程皓对着房屋指指点点,依次说出不满意的地方。 雷仲听得很认真,一进屋他就摒除杂念,进入工作状态,仔细观察着屋里的一切。 得益于多年经验,雷仲只是粗略查探一番,心中就涌出十几种改造方案,只是具体如何操作,还得看程皓的需求。 “这房子底子不错,但终究上了年头,重新装好最多也就能再住个二三十年。” 认真看完,雷仲略微惋惜地说道。 青砖传百年,这四合院本是前朝王爷的宅邸,历经许多时光,已经是上年纪的老人,再装扮也难以为继。 “您的意思是需要重建?” “很多木梁都朽坏了,要想住得舒坦,最好还是重建。当然,您要是不想重建,我会想办法尽量让这房子撑久些。”雷仲语气诚恳地说道。 知道程皓是个立过功的英雄后,雷仲变得客气许多,他是真心想把房子整好。 “那就拆了重建吧。” 程皓思索片刻便做出决定。 房子状态不好,再发展下去都快变成危房了,程皓可不想那天睡着的时候房子突然塌下来。 “雷师傅,我信得过你,具体怎么弄由你来决定,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房子整个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还有材料什么的你只管挑好的,最后多少钱你直接报个数给我就好。” 雷仲在行当里混迹多年,信誉有保障,他不会因为贪一桩生意砸了自己的饭碗。 “瞧您这话说的,这房子用的材料再好,算上人工费五百万就顶天了。您是头一回来找我的客人,我给您打个折扣,三百万包您满意,怎么样?” “呵呵,雷师傅,都说一分钱一分货,我看您就按照五百万给我弄吧。” 说完程皓不等雷仲反驳就从袋里掏出两百万递过去。 “这是定钱,后面材料费要是不够再找我要。” 程皓不缺钱,五百万对于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且他也不担心雷仲会卷钱逃跑。现在外面管得很严,进出城都得有证明,再说就算跑出四九城,他又能到哪里安身落地呢。 “程皓同志,这不合适,您还是……” 雷仲还想推脱,却被程皓打断。 “雷师傅,没什么不合适的,您要是有心早点帮我把房子弄好就成。” 见程皓态度坚决,雷仲不再推脱,他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把这房子捯饬好。 重建工程大体确定,程皓跟雷仲再商议一些细节,直到中午时分二人下了趟馆子,吃饱喝足才分开。 房屋推倒重建工程量不小,即便以雷仲的能耐也得一个月才能完成。 在此期间,没了住处的程皓只好暂时回军营居住。 魏师长不同意,他的团长职位就解不下来,休完假还得在部队忙一阵,处理好善后工作。 并且就算团长职务解除后,程皓具体转到什么行政岗位上也是个大问题。 程皓是个功勋卓着的战士,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山旮旯给打发了。要是这样别说程皓答不答应,魏师长第一个要站出来鸣不平。 第94章 光荣之家 午后,日头正盛,锣鼓巷中两位身姿挺拔的青年拎着丰盛的食材,并肩而行。 “柱子,你这几天过得挺潇洒啊。大白天都不见人影,在屋里忙啥呢?”程皓面不改色地调侃道。 从回到四合院起,何雨柱就一直跟秦淮茹腻歪在一起,直到下午才尽兴从房间里出来。要是何雨柱再不露面,雨水急得都快要找程皓告状了。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道:“皓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出去两年多,家里全靠淮茹操持,好不容易回来,我不得……” “懂,我都懂,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到四九城就好好休息,咱们该做的事都做了,钱也挣够了,接下来正该好好过日子。”程皓点点头表示理解。 凭借在峡湾挣的外快,只要不挥霍,何雨柱就算啥都不干,一辈子都不会饿着,稍微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皓哥,我的事就不多提了。 还是说说你吧。你跟那个女记者的事咋样了?”何雨柱连忙岔开话题,询问起程皓的终身大事。 “一切顺利。不过我还是想先解决完转业的事,顺便整理好房子再去找她。” 说到徐芸程皓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异色。 第一次谈婚论嫁,说不紧张是假的。程皓所做的一切准备其实都是在为自己鼓气。 “好啊,等结婚那天得我来掌勺,这事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许反悔。” 程皓说一切顺利,那基本就是妥当了,何雨柱很期待他的婚礼。 “行,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封一个大红包。” 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程皓的听觉很敏锐,光凭声音就知道来了十二个人,且个个步伐整齐明显是军伍中人。 “柱子,有人来了,咱们让一让。” 这么多军人来锣鼓巷,如果不是打击敌对破坏分子,应该就是来送荣誉的。 何雨柱退到一旁,转头循声望去,片刻后巷口转出一队士兵。他们个个神态庄重,面色凛然,为首领队手里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盒子,后面两人端着一面牌匾,上面是“光荣之家”四个大字。 程皓二人都停下脚步,定定站在路边,等到队伍过去方才恢复行动。 “不知道是谁家孩子牺牲了。” 程皓轻叹一声,面色不由变得沉重。 这种阵仗他见过很多次,甚至还参与过,每次大战结束,部队都会给牺牲战士的家属送去一份通知,条件允许还会将死者的骨灰一同送过去。 “好像是朝咱们院方向去的,咱们赶快回去吧。” 发觉情况不对劲的何雨柱赶忙招呼道。 “嗯。” 程皓微微颔首,二人快步朝那支队伍追去。 …… 当程皓二人回到院里的时候,发现邻居们都在往后院方向移动。 二人对视一眼,何雨柱拎着菜回屋里放置,程皓则先行一步前往后院查探情况。 还没进到后院,程皓就听见一阵悲痛的哀嚎声。 “儿啊,我的儿啊,光齐……你怎么就去了! 呜呜呜……” 光听声音程皓就明白了状况,看来是刘海中的大儿子刘光齐不幸牺牲了。 进入后院,刘海中家门前围满邻居。刘海中本人双膝跪倒在地上,抱着一个木盒放声痛哭,已经化作一个泪人。他旁边的妻子王氏在听闻大儿子牺牲后承受不住直接昏死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刚刚程皓在巷子里碰到的那队士兵站在刘海中身前,皆是满脸愁容地立在当场,为首士兵抿嘴安慰道:“刘海中同志,光齐是好样的,他顽强地跟敌人战斗直至最后英勇牺牲,没有给您丢脸。 请您节哀顺变……” 战争虽然结束,但留给人们的伤痛却难以恢复。 不只是刘光齐,还有数不清的人死在战场上,许多家庭都不得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站在人群中的程皓心有戚戚,却没有上前安慰刘海中。 极致的痛苦是没法安慰的,唯有时光才有抚平伤痛的魔力。 哭了一阵,刘海中瞥见人堆里的程皓,心中无处发泄的悲痛瞬间被点燃。他猛然站起身,抓住为首士兵的衣领,指着程皓大声吼道:“不对,不对,不应该啊,明明程皓跟何雨柱都能平安回来,为什么我儿子死了!” “刘海中同志,我能理解你很痛苦,但请保持冷静。 光齐是被敌人杀害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为首的士兵没有反抗,只是尽可能平静地安慰。刘光齐牺牲得很壮烈,但不能因为他的死而无端迁怒无辜。 “不,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刘海中直接将士兵甩开,大步朝程皓走去。 程皓跟何雨柱平安归来与家人团聚,刘光齐却只剩下一盒骨灰,如此大的差距刘海中明显接受不了,一时间失去理智,几欲发疯。 “程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我儿子死了,为什么!” 刘海中走到程皓跟前,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厉声喝问道。 旁边围观的邻居见刘海中气势汹汹都不由后退,唯有程皓依旧不动如山,稳稳立在原地。 “我不知道。” 面对刘海中的无理取闹,程皓只是平静吐出四个字。 “不知道?!” 刘海中猛地跺脚,咬牙切齿,一副要将程皓生死活剥的模样。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上战场就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随时有可能人头落地,命丧黄泉。 总而言之,谁死掉都不奇怪。 对于刘光齐的死我表示很惋惜,请你节哀顺变。” 见惯大场面的程皓可不会被一个刘海中唬住。 刘光齐的死不是程皓造成的,程皓问心无愧,也没必要惯着刘海中。 “啊……我不信,我不信!” 刘海中双手抱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对于大儿子的死他实在是不能接受啊! 程皓后退几步,径直转身离去,事情已经清楚,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继续留下去只会增加刘海中的痛苦,同时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第95章 转任(一) 送完东西后士兵们离开四合院,返回部队复命,邻居们看了一阵热闹,留下几句安慰,兴头过去也相继散去,唯独承受丧子之痛的刘海中还在后院哭闹不停。 刘光齐的死对于刘家来说是一场始料未及的巨大灾难,直接改变整个家庭的布置与格局。刘海中一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从此事的阴霾中走出来。 正当刘海中瘫坐在屋外黯然神伤时,刘家剩下的两个儿子杵在门口畏畏缩缩望向父母。 刘海中偏爱长子,对俩小儿子视若浮萍,平日里甭管有事没事,时常体罚,非打即骂。吃尽苦头的俩兄弟对刘海中极为畏惧,见父亲心情不好,不敢出声,更不敢上前安慰,唯恐受到牵连。 然而,有些事并不会因人的意志而转移,当刘海中回头瞥到刘光天与刘光福的那一刻,他们的厄运立即到来。 “刘光天,刘光福,你们两个小畜生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很得意!” 刘海中猛然起身,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俩小儿子,鼻孔里仿佛能喷出火星来。 “没……没有,我没有啊……” 年龄大一些的刘光天咽口唾沫,磕磕巴巴解释,年纪小些的刘光福被吓得整个人楞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那为什么你们一声都不哭! 哼,俩小畜生,你们一直盼着光齐死掉对不对?光齐一死就没人跟你们争家产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光齐就是被你们给咒死的,我饶不了你们!” 勃然大怒的刘海中根本听不进辩解,咬牙切齿一步步朝两个小儿子走去。 刘光齐去参军全是刘海中的决定。可以说刘光齐的死刘海中本人脱不了干系。 迷恋权势,最注重自身威严的刘海中不肯背这口锅。其他能负责任的人都不在场,这口锅就只能扣到刘光天两兄弟头上了。 “爸……爸……” 刘光天瘦小的身体被父亲的阴影笼罩,他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不断往后退缩。 然而房间只有一个门,刘光天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不消片刻,后院就响起刘光天两兄弟惨痛的哀嚎声。 …… “没想到刘光齐那小子居然牺牲了。” 听闻噩耗的何雨柱轻叹一声,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四合院里去参军的几个年轻人里,唯独程皓与何雨柱安全回来,其余不是情况不明,就是已经亡故。 刘光齐的事只是一个开始,过段时间院里只怕还会多出几块牌匾,到时候四合院真就满门忠烈了。 “打仗嘛,没办法的事。” 程皓耸耸肩,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 “柱子,从部队出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何雨柱只是普通士兵,不是士官,转业流程比程皓简洁许多。以他在战场上混到的资历,在地方行政部门谋个差事并不困难,想进私企也很容易。虽然公私合营还没开始,但很多私营企业早已嗅到风声,他们很愿意招收何雨柱这种有功劳的人。 “做了两年多大锅饭,小灶的手艺都落下了。 我想找家大饭庄做事,提升一下厨艺,顺便把师傅教的东西传下去。” 比起在单位做大锅饭,到大饭庄里做主厨更能锻炼厨艺,何雨柱从小学厨,原本的梦想就是能执掌一间厨房,或是有一天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餐厅。 “好啊,不管你去哪家饭庄干活,我一定过去捧场。” “皓哥,你有什么打算?” 提到程皓的前程,何雨柱眼神微动。 像程皓这样的人材放到哪里都会发光,不在部队做团长,转任地方起步也肯定是个干部。 “我还等着师长松口放我离开呢。” 程皓表面埋怨,心里却十分放松。 战场上最苦的日子都熬过去了,接下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得太差。 …… 翌日,由于房屋重建工作开启,程皓不得不返回部队驻地暂住。 此时702团大部分人员还在休假,偌大兵营显得空荡荡,十分安静。 程皓刚回到团部办公室,正准备泡杯茶看会书,外面便有一人气势汹汹赶来。 “程皓!” 一声大喝惊得程皓一哆嗦,手里的茶杯差点摔下来。 程皓循声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端正国字脸,神色冷峻的人大步迈进来。 “师长,您怎么来了?” 上司到来,程皓刚欲起身迎接就被魏师长按回座位上。 “臭小子,前天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什么?你再一遍!” 魏师长火气未消,今天怒气冲冲杀过来,看来是不打算轻易放过程皓。 手下得力干将撂挑子,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师长,您消消气,喝茶,喝茶。” 程皓将刚泡好的茶递给魏师长。 “哼。” 魏师长看着程皓满不在意的模样,心中愈发气急。 “别跟我来这套,没用! 今天不说清楚,别想糊弄过去。” 留在部队里有什么不好的?以程皓的才干以及立下的功勋,再混个十几年资历,接替魏师长的职务亦无不可。谁知程皓竟如此不晓得厉害,非要转出去。 “师长。” 程皓顿了一下,深呼一口气,定定神缓缓开口:“我在702团两年多,经历了不少战事,团里那么多老人,到现在活着的能有几个? 经历过太多生死,我真的累了,不想再打仗了,您就行行好,让我偷个懒吧。” 程皓运气很好,从多次危局中幸存下来,身上零件也保留齐全,但这并不代表他毫发无伤。事实上心理的创伤比肉体上的创伤更加难以愈合,即便回到四九城,每次午夜梦回程皓都会想起牺牲的战友,想起战场上各种惨烈的场景。每当回想起这些,程皓都寝不安席,极为不适。 也许只有结束军旅生涯,远离军营,程皓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嗨~” 魏师长长叹一声,撇过头不再逼迫。 程皓说的一切他都懂,也很能理解。上过战场的人间天然有一种默契和共鸣。 “就算要离开部队,你也该先跟我商量一下啊。 急匆匆转出去,我想帮你运作一二都困难。” 第96章 转任(二) “哎,本来还想帮忙你争取一下副厅级别的岗位,现在只能委屈你先做个处级干部了。” 魏师长仰起头,难掩落寞之态。 得知程皓打算离开部队,魏师长第一时间是愤怒,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打完仗离开军队的情况不在少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战争所带来的伤害。 释然过后,魏师长开始在四九城内走动,要帮程皓寻个职位。 程皓功勋卓着,如今退出军伍,魏师长这个当上司的当然希望他能有个好结果。 “处级干部?” 程皓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师长,实在是麻烦您了。” 程皓原先的职务是团长,对标地方处级干部,如此安排算是平级调度。考虑到转任过程中的麻烦,这对于程皓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优待了。 本来程皓以为能够到副处级就不错了。今天这种状况属实是意外之喜。 魏师长看着程皓欣喜的模样不禁摇头。 “瞧你那熊样儿,区区一个处级干部就满足了? 我告诉你,甭管你转到什么地方,你都是咱们师出去的人。到了地方你要是敢偷懒懈怠,坏了咱们师的名声,别怪我不客气。 处级算什么,好好干,干出一番大事业,让别人知道我魏定国手下的兵没有孬种!” 今天魏师长亲自过来一趟可不是要发脾气,而是亲自来向程皓通知喜讯。 程皓顺利转任地方,有一份好前程,魏师长心中的大石才能放下来。 “是,师长!” 程皓原地立正,恭敬向魏师长行了一个军礼。 入伍这些年,部队里的前辈长官都对程皓照顾有加,他其实挺舍不得。 不过接下来国家的主要任务是发展建设,转任地方同样能为国出力。只要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同样对得起魏师长他们的栽培。 …… 没过几天,程皓转任的事就办下来。 程皓正式辞去702团团长的职务,转任西宁街道办事处主任。 四九城是首善之地,本身属于省级行政单位,其下辖区县对标外地市级单位,区所在街道办对标外地县级单位。 西宁街道办事处的主任别看听起来不起眼,实际上是实打实的处级干部。西宁街道位于内二环,离西直门不远,程皓上下班通勤很便利,绝对算得上是个好职务。 若不是程皓战功卓着,再加上魏师长的运作,是断不能补上这个份差事的。 收到调令当天,办完部队交接手续的程皓就收拾好行李,前往西宁街道办事处报到。 处在内二环的西宁街十分繁华,白天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跟随着拥挤的人流,程皓走到西宁街中央位置,不需要问路,抬头就看见十字路口内侧一栋三层小洋楼上挂着“西宁街道办事处”的醒目牌子。 越过门外林立的大理石柱,程皓进入西宁街道办事处内,一进门就看见大堂正中央的柜台前排着几列等候办事的群众,队伍排得很长几乎要到门口。 一名年轻干事见程皓楞在门口,赶忙上前指着队伍说道:“同志,要办事请到这边排队。” 程皓见对方态度热诚,微微一笑,从口袋里取出文件递上。 “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名叫刘旻的青年粗略看一眼证件,随后立即失声道:“您……您是新来的程主任?不好意思,我叫刘旻,是街道办的临时工,您快里面请,我这就去请罗副主任过来。” 国家刚成立没几年,大规模战事今年也才刚消停,很多政府部门还不如后世完善。一些人员紧凑的政府部门会招聘临时工缓解燃眉之急。这些临时工如果做得好,也会有转正的机会。 “不用,直接带我过去吧。” 程皓新上任却没多少官架子,直接过去寻罗副主任,沿途也好顺便了解一下街道办事处的基本情况。 “好的。” 程皓亲自发话,刘旻一个临时工当然不敢违逆。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大厅,朝楼上走去。 西宁街道办事处分为三层,一层是办事处,二层是街道干事们办公的场所,三楼则是主任、副主任等干部的办公场所。 程皓二人来到罗副主任办公室门前,还没上前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嬉笑声。 程皓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一旁的刘旻,大白天的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面对程皓的询问,刘旻只是低头苦笑,默然不语。不过在程皓示意下,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咚,咚,咚……” 随着敲门声响起,室内的笑声停止,旋即便传出一阵不悦的男声。 “谁啊?” “罗主任,新来的程主任到了。” “哦,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罗副主任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半晌才出来开门。 门一打开,体态臃肿,肥头大耳的罗副主任正好跟在外面等候多时的程皓撞上。 透过门口,程皓看见办公室里有两位女同志正随意地坐在办公桌旁,看来刚才的笑声就是她们发出来的。 “你是……” 罗副主任显然没预料到程皓会直接上来,想到办公室里的女同志一时有些失措。 “罗主任,我是新来的程皓,麻烦你带我了解一下街道办的工作。” 程皓在罗主任出来前就收敛表情,此时脸上平静,仿佛没看出对方异样一般。 “哦,原来是程主任。咱们街道办正盼着你呢。” 罗副主任是个老油条,很快就反应过来,顺着程皓的话头,领着他察看西宁街道办事处的布置。 街道办事处不大,不过罗副主任一边走一边解说,等逛完一圈也到了中午。 街道办事处可以说是四九城最基础的行政单位,负责落实上级路线方针指示、指导下级居委会工作、思想建设、文化活动等等一系列事务。 而且由于政府制度尚未完善,街道办还兼任着维护地方治安,防备破坏分子等诸多职能。 别看街道办事处主任的职位不高,手上的权力可不小。 粗略了解街道办工作,入驻主任办公室后,程皓的行政生涯正式开始。 第97章 重逢 新官上任三把火,入职几天程皓就对西宁街道办上上下下进行了一轮考察,严厉批评消极怠政的干事,勒令他们尽快处置堆积的政务。同时将刘旻等几位吃苦耐劳肯干实事的临时工转为正职,树立榜样典型,整顿街道办内的风气。 三板斧砍下来不少街道办的干事叫苦连连,罗副主任亦是全程黑着脸。然而再怎么不满,他们都不敢违逆程皓的指令。 一来程皓的要求都符合规定,挑不出毛病。二来所有人都知道新来的程主任军队出身,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人,做事雷厉风行,眼里容不下沙子,没人敢去测试他的底线。 就这样,短短几天时间,程皓就依靠强硬的手段在西宁街道办内树立威信,稳固主任的位置。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忙完一天工作的程皓合上文件,准备下班回去休息。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到下班时间还是应该暂时下班,兼顾日常生活。 离开部队,没法再住军营,家里还在装修没法住人,好在街道办有空置的职工宿舍,让程皓这位主任能蹭着住一段时间。 职工宿舍很简陋,不过好在生活设施还算齐全,最重要的是离街道办就几十米路程,日常上下班很方便。 “程主任。” 刚下到二楼,程皓就碰上刘旻。 这个刚转正的年轻人干劲十足,每天都自愿加班到深夜,跟程皓这种掐着点的简直就不是一路人。 “都下班了,还忙着呢?” 程皓见刘旻手里抱着厚厚一沓文件,随口提醒一句。 “工作时间认真工作,下班时间也得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谢谢主任关心,我没事的。” 对于程皓,刘旻很是感激。他本身是个没背景,没学历的普通人,能进街道办当临时工还是几年前赶上建国的好时候。如果没有程皓提拔,他再干几年估计都转不了正。 没办法,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但光芒不被发现,金子就得永远埋在土里。 说句不好听的,罗副主任办公室里那俩什么都不干的女同志,前途都比刘旻稳当。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人各有志,程皓没有强求人家,自顾离开街道办事处,朝二环内的图书馆走去。 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程皓空余时间多泡在图书馆里,看看小说自娱自乐。偶尔有兴致他也会去街面上逛逛,或是去公园老树下看老人下棋。日子平平淡淡,倒也安逸闲适。 天色渐黯,华灯初上,四九城内依旧是一片热闹景象,并没有因为夜幕将至而平息。 还没走出街道办多久,街道上有一人风风火火朝着程皓迎面而来。 程皓微微一怔,停在原地,低着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在四九城里能让程皓如此失措的不是别人,正是阔别两年的徐芸。 “程皓!” 走到跟前的徐芸瞪着一双清亮眸子,指着程皓厉声质问道:“回到四九城那么多天,为什么不来找我!” 两年来二人没见过一面,书信却未曾断过。 本来约好,等程皓回国就见面。谁知程皓回来那么多天都没有动静,忍耐不住的徐芸于是直接杀了过来。 “呃……” 面对恼怒的徐芸,程皓一时语塞,他有很多话想对面前的女子说,但到最后只吐出一句:“对不起。” 话音刚落,徐芸突然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程皓,大声哭起来。 “呜……呜……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还以为你反悔了呢……” 第一次被女人抱住的程皓有些手足无措,两只手举在半空,不知该放到什么地方。 “没有,没有反悔。我只是想安排妥当再去见你。” 刚回到四九城没多久,住处工作都没安排妥当,程皓想收拾好一切,以最好的状态面对徐芸。 没成想徐芸竟直接跑过来,杀了程皓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妥当不妥当的,能活着回来就好,我还会嫌弃你不成?” 徐芸哭过一阵,发泄情绪后,心情好了不少。 甭管怎么说,程皓终归是平安回来了。 当初听到702团开赴铁原的时候,徐芸担心程皓安危,几天几夜都吃不好睡不着。 知道前线伤亡惨重,许多部队成建制牺牲的时候徐芸更是以泪洗面,生怕收到程皓牺牲的消息。 直到确认程皓活着走出铁原,这可怜的姑娘才松了口气,当场晕厥过去。事后还被陈莹嘲笑了好一阵。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 徐芸同志,让我请你吃端饭,好好赔礼道歉如何?” 仓促见面,程皓没什么准备,只能立即调整计划。 在这个时代没什么比好好吃一顿更舒坦的。 “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答应了。 下次记得要主动来找我。我家地址又不是没告诉你,总让我一个女同志跑过来可不行。” 虽说徐芸的思想很开放,但在心爱之人面前总不免矜持。 越是喜欢越是小心翼翼,两人刚接触的时候都大大方方,真到确定关系的地步,反而各自畏缩起来。 不是二人感情不好,而是太重视对方了。 “得令。 徐芸同志,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这些年的工资都攒着呢。” 程皓孤身一人,长期活跃在前线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手上积蓄丰厚,足够花销。 “切,还没结婚就乱花钱,以后日子还过不过,真是的。” 徐芸嘴上批评,俏脸早就染上红晕,声音越来越轻,反倒像是受了欺负似的。 “我不会管钱,正缺个帮忙管家的,徐芸同志愿意帮我管管吗?” 恢复镇定的程皓心念一动,从空间中取出一块精巧的手表,装模作样从口袋里缓缓掏出来。 这块表是程皓的战利品中最漂亮,最精致,最适合送给女性的物品。 程皓本想挑个好时候送给徐芸做定情信物。 只是今天事发突然,箭在弦上,他就不得不发了。 徐芸还没从被告白的震惊中走出来,盯着程皓递过来的手表樱唇微动。 “送我的?” “嗯,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 怎么,不喜欢?不喜欢我送给别人了。” 第98章 议亲 听到程皓要把手表送给别人,徐芸俏脸一沉,直接劈手夺过,道:“我可没说不要。” “这表跟你挺般配,我帮你带上吧。” 收下定情信物,两人间的关系就算挑明了,程皓心中打定,庆幸自己的果决。 徐芸没有拒绝,挽起衣袖,露出素白的手腕,配合程皓把手表戴上。 天色暗淡,光线不佳,徐芸抬着手臂,借着街上的灯光认真端详着程皓送她的礼物。这是程皓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必须得牢牢记住。 “怎么样,还行吧。” “谢谢你,我很喜欢。” 徐芸放下手,水润的眼眸中透着喜悦,微微歪着脑袋对程皓露出灿烂的笑容。 二人对视一眼,徐芸忽然表情一僵,赶忙在口袋里搜索起来。找了一阵,徐芸终于从衣袋里摸出一支黑色钢笔,深呼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递给程皓。 “这是送给你的。你现在在街道办工作应该用得上。” 徐芸主动过来找寻,当然事先做好准备。本来她是想先出手送礼物的,没想到被程皓捷足先登。 “谢谢你,我也很喜欢。” 程皓双手接过钢笔,看了一阵小心收藏起来。 双方交换过信物,正式确定关系,接下来该见家长谈婚期了。 …… 第一次请女友吃饭,程皓对此很重视,尽管徐芸没什么要求,他还是找了家大饭庄,以确保饭菜品质。 这年头四九城里有名的大饭庄菜品质量都很有保证,不像后世各种虚假宣传,各种科技与狠活,让人还没吃就心里打鼓。 “我听说鸿宾楼的红烧牛尾、芫爆散丹还不错,咱们今天尝尝怎么样?” 进门前程皓再问一遍,充分尊重徐芸的意见。 “听你的。” 徐芸不太在意吃什么,不过程皓的尊重还是令她心花怒放。 这个时代思想还没完全解放,大男子主义依旧盛行。大部分家庭仍是男人当家做主,打老婆的事时有发生,女性权益无法得到保护。像程皓这样打心底懂得尊重女性的人在街上打着灯笼都难找。徐芸真没看错人。 二人进入鸿宾楼,直接在一楼大堂寻个靠窗位置坐下。很快便有服务员上前招呼,并送上菜单。 程皓点了几道招牌菜,然后将菜单交给徐芸。 徐芸瞥了几眼,见程皓点得差不多,随便点了份素菜就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她家世显赫,平日却不喜欢铺张浪费。 要不是程皓给拉到鸿宾楼,徐芸真能随便找个小饭馆把这顿饭给解决了。 服务员离开,等上菜的间隙,程皓抿口茶水润润喉咙,抬头四顾,观察起室内的景象。 鸿宾楼作为北京有名的大饭庄,不仅菜品味道一流,装修也很精美。 虽然没有后世金碧辉煌的排场,但桌椅、摆件,各类装饰都相得益彰,透出浓浓的文化气息。不得不说在这种环境下用餐,确实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有钱人的生活都是那么享受。 “看什么呢?” 徐芸一句话将程皓的思绪拉扯回来。 想到对面还坐着姑娘,程皓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没看什么,只是第一次来鸿宾楼,有些好奇就随便看看。” 上辈子程皓只是个普通人,没去过什么高消费场所,倒是在女友面前闹笑话了。 想到程皓出身寒微,入伍参军,拼死拼活才走到现在的位置上,期间不知吃了多少苦,徐芸心疼不已,暗自神伤。 好在沉闷的气氛没持续太久,服务员很快就将饭菜端上来。 芫爆散丹,干炸羊肉丸,羊肉西葫芦锅贴,都是店里的招牌菜。放在最中间位置的是一盘色泽鲜亮的红烧牛尾,是鸿宾楼的镇店菜。 牛是十分重要的生产牲畜,极少宰杀,牛尾这种食材颇为难得。红烧牛尾这道菜是每天限定的,有时甚至无法供应。 程皓今天来得巧,正好赶上这道牛尾。 “尝尝这红烧牛尾。” 程皓夹了一大块牛尾给徐芸,自己再夹一块放进自己碗里,瞬间一股香味扑面而来,看来食材很新鲜。 牛尾是一种很难处理的食材,本身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不好去除腥味。一旦腥味没去除好,整道菜就没法吃了。而且牛尾很难炖煮,炖得不够软烂不合格,太过软烂肉就会从骨头上脱落下来,同样不合格,很考验火候。 程皓夹起牛尾迫不及待塞进嘴里,只是牙齿轻轻一咬,舌头一抿,就将软烂入味的牛肉从骨头上剥下来。牛肉肉质软烂顺口,有一种淡淡的药材香味,不过药香不是太浓郁,没有掩盖牛肉本身的鲜美滋味。 只尝一口程皓就知道这道红烧牛尾名不虚传,今天没有白来。 “我吃得不多,你多吃点,别浪费了。” 比起程皓大快朵颐,徐芸显得斯文许多,每道菜都浅尝辄止,还不忘给男友夹菜。 “嗯。” 埋头干饭的程皓享受着女友的投喂,心里美滋滋。跟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就是香。 没有徐芸跟着,这顿饭的滋味得少一大半。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程皓将桌上饭菜扫荡干净,两人吃得差不多,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话题很快就转到徐芸最关心的事上。 两人间的感情没有问题,是该早早将婚事定下来。 “我想等房子装修好再去你家提亲。 总不能结婚后,让你跟我住宿舍吧。” 程皓当然巴不得立即结婚,好跟徐芸亲热。 只是还没个落脚的地方,怕亏待人家。 “不过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明天就上门提亲也不是不行。” “去,去,去。 堂堂主任,好端端一个大英雄,居然还住宿舍? 要是没地方住,到我那边住算了。” 徐芸很独立,出来工作几年,早早就从家里分出来,自己在外面有了房子。 领完证程皓想搬过去住,她倒是不介意。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再等几天,一周内我肯定把事情安排妥当上门提亲。” 程皓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99章 捉弄 一顿饭很快吃完,眼见暮色渐深,程皓结完账亲自送徐芸回住处。 徐芸住在东区,离这里有段距离,大晚上程皓可不敢让她一个人走夜路。 走出鸿宾楼,沿着街道一路向东,穿过车水马龙的闹市,路上行人渐稀,四周灯火也昏暗下来。 程皓牵着徐芸的手,每当路过漆黑过道时,便能清晰感觉到手心的力道加重。没想到性格开朗活泼的徐芸竟也怕黑。 低头看着紧紧相依,时不时警惕扫视周围,仿佛受惊小鹿的徐芸,程皓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是什么?” 行至一个胡同口,程皓突然停下脚步,往里一指。 徐芸顺着程皓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漆黑的胡同内,一抹泛白的虚影正在晚风中左右摇晃,似乎正朝他们袭来。 “啊!” 本就胆怯的徐芸惊叫一声,吓得缩到程皓背后,双臂环住腰肢,不敢再往里看。 “别害怕,是我看走眼了,就一件衣服。” 程皓双手扶住徐芸,轻声好言安慰道。 听到只是衣服,缓过劲来的徐芸方才从程皓身后探出脑袋,仔细打量巷子里飘荡的白色虚影。 确认虚惊一场后,徐芸长舒一口气,抬头看着一脸淡然的程皓瞬间明白了原委。 “程皓!你个坏蛋!” 气急的徐芸抡起小拳头不断捶向程皓,她哪里不明白,刚才这一出全是男友设计好的,装模作样吓唬她,害她出糗。 “错了,错了,我真的是看走眼了……” 徐芸的拳头软绵绵的,打在身上一点都不痛,不像是惩罚,反倒像是在奖励程皓。 果然有女友就是忍不住要作死。不想办法小小欺负她一下就浑身不得劲。 “坏人,不理你了。” 徐芸娇嗔一声,扭过头不再理会程皓,自顾大步向前赶路。 程皓连忙追上去赔罪:“芸儿我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你还想有下次啊!” 徐芸冷着脸,一副不好哄的模样。 “呵呵,其实这件事不能全怪我。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而且,你刚才的样子,真是……” 程皓话还没说完,徐芸就一脚踩在他鞋上,仰着头,红着脸,抬起拳头示威道:“闭嘴,不准再说刚才的事。我才没有害怕呢。” “消消气,消消气。” 程皓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态,好声安慰道:“我给你变个魔术,当做赔礼道歉怎么样?” “魔术?你还会变魔术?” 徐芸松开脚,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只知道程皓是个勇不可当的战斗英雄,没想到他居然还懂得变戏法。 “部队里人才多,呆的久了,多少会一点。 若是不嫌弃,在下献丑了。” 程皓撸起袖子,摊开手平放在身前,翻转手腕,笑着说道:“你看,现在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对不对?” “嗯,然后呢?” 徐芸紧紧盯着程皓的双手,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倒要看看男友能变出什么幺蛾子。 程皓微微一笑,右手攥成拳头,抬到徐芸眼前,道:“想变出东西,还需要借你一口仙气,吹一下。” “当我是小孩儿啊,还仙气。” 眼见男友如此卖力哄自己开心,徐芸的气早就消了,嘴上埋怨,却十分配合地朝程皓的拳头轻吹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徐芸本想转头给程皓创造操作的空间。谁知程皓竟叫住徐芸,语气激昂道:“别眨眼,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程皓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攥紧的拳头上轻轻一点,随后当着徐芸的面缓缓将拳头展开。 徐芸全程紧盯不放,瞳孔急震,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见程皓本该空无一物的手掌上竟出现了两颗大白兔奶糖。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徐芸大惊失色,捏起程皓手中的奶糖仔细端详。 “怎么样,厉害吧。” 程皓得意一笑,自顾将剩下的奶糖剥开,喂到徐芸嘴边。 “尝尝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面对男友的喂食,徐芸小脸一红,犹豫片刻还是张开嘴,将奶糖叼进嘴里。 当浓郁的奶味在舌尖绽开,徐芸终于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我的呢?” 程皓张开嘴,一脸期待地看向徐芸手中的奶糖。 “刚刚你居然敢吓唬我,不给你了。” 徐芸将奶糖收起来,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 “除非你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变的。” 程皓露出略微失望的表情,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行,魔术师的秘密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怎么告诉?难不成跟徐芸坦白说我靠空间变的?有些事程皓只能记在心里,烂在肚里。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呢。” 徐芸赌气般转过头,顿了片刻,将奶糖剥开,对着程皓笑道:“张嘴。” 徐芸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责怪程皓。 程皓从善如流,张嘴将奶糖叼进嘴里。 两人相视一笑,紧紧依靠在一起,不疾不徐地向东行进。 程皓一番作弄下来,二人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愈发亲密了。 …… 前面的街口一片漆黑,四周静悄悄,透着一股阴森的氛围,不过好在有程皓陪同,徐芸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往前走一段,程皓忽然听到一阵细若蚊足的闷哼声从旁边胡同内传来,他立即停下脚步,侧耳仔细倾听。 徐芸见男友如此做派,以为他还想故技重施,遂自信笑道:“有些把戏用一次就过时了,第二次可不管用。” 胡同深处的闷哼声很微弱,需是程皓这种五感超出常人的才能察觉,徐芸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嘘~” 程皓竖起中指,一脸郑重地看着徐芸,示意她安静。 瞧着男友郑重的模样,徐芸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玩笑,而是真碰上事端了。 “跟紧我。” 四九城解放前鱼龙混杂,经过几年整治治安明显转好,但还是存有一些漏网之鱼。 白天的时候他们不敢造次,晚上却是这帮违法乱纪分子活跃的时段。 程皓不敢把徐芸撂下,决定带着她深入胡同一探究竟。 第100章 突发 黑夜里,浓浓暮色笼罩大地,将一切都卷入混沌中。 徐芸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程皓坚毅的面容,不由轻轻点头。 甭管发生什么事,有程皓在身边她就觉得十分安心,什么都不再害怕了。 程皓没有废话,拉着徐芸的手,在前方开路,轻手轻脚向胡同里进发。 拥有黑暗视野,程皓对胡同里的情况看得很清楚,带着徐芸轻易避开地上的障碍物,一步步深入。 这是一条一米来宽的胡同,外面狭窄,往里面却很深,大约有三十米的长度。 在胡同尽头还两个分叉,闷哼声就是从岔道里传出来的。 程皓走到岔道口,贴墙站好,侧耳倾听。 站在这个位置,连徐芸也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三哥,这娘们儿可真烈,刚刚动手的时候把我脸都给抓花了。” 粗犷的男声从转角岔道内传来,程皓从容淡定,徐芸却惊得心脏扑通直跳。她意识到,这次真碰上坏人了。 “呵呵,老二,再烈的马还不是得被人驯服? 等等一包药喂下去,什么贞洁烈妇都得变成……这娘们儿这么生猛,等会儿肯定爽……” 一道猥琐的声音响起,话语中满是得意。 “嗯,嗯……” 被装在袋内捂住嘴的女人使劲蠕动身体,发出闷哼声,似乎是想反抗即将到来的不幸。然而,面对两个彪形大汉,区区一个被捆缚的女子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听说他男人是个当兵的,难怪这么烈性。 可惜那个死鬼把命丢在战场上,只留她一人独守空房。 这么漂亮个人,怎么耐得住寂寞,咱们哥俩今晚就发发善心,替那个死鬼照顾一下女人。” 老二得意奸笑,愈发肆意张狂。 听到里面那两个畜生竟敢对烈士家属下黑手,程皓怒不可遏,再忍耐不住。 他直接跃步跨出,闪到那两个恶徒身前。 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三哥、老二一跳,不等他们出声程皓的凶猛的拳头就当面袭来。 “咚,咚……” 随着两声闷响,两个歹徒的肚子结结实实挨了程皓一记重拳。 这两拳非同小可,以程皓的力道完全可以直接将他们的内脏击碎,要了他们的小命。 不过为查明真相,抓住更多坏蛋,程皓刻意控制力道,饶是如此,一拳下去还是打得二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身体发软,倒在地上痉挛不止,连开口叫嚷都办不到。 徐芸见程皓冲出,连忙跟上,绕过两名恶徒,将倒在地上的一个麻袋扶住,打开袋口。 麻袋里装着一个全身捆缚,容貌姣好的女子。袋口打开的时候她还在奋力挣扎,试图挣脱绳索。 “嘘。” 徐芸示意女子不要叫嚷,待她冷静下来方才拔出她嘴里的布团,再试图解开绳索。 “让我来。” 程皓直接上前,抓住绳子,双手发力,硬生生将其扯断。 “别怕,我是新华社的记者徐芸,他是街道办的干部,咱们都是好人。” 徐芸扶着满头大汗,一脸疲惫的受害者轻声安慰。 “呼~” 被抓的女子惊魂未定,只是看着程皓跟徐芸大口喘气,话都说不出来。 缓了许久方才开口道:“我叫覃娟,住在西区槐花巷,今天晚上他们两个装作街道办的人骗开门,把我捆住抓到这里……” 说到此处覃娟悲从中来,忍不住低下头低声啜泣。 若不是丈夫当兵死在外面,独留她一人,岂会被坏人所趁。 “覃同志,别哭了。 有我们在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徐芸轻抚着对方的脊背安慰道。 见受害人情绪稳定,程皓转身揪起倒在地上的老大,手指猛掐人中将其唤醒,扼住喉咙沉声道:“别叫,我问你答,老实交代,否则弄死你!” 程皓军队出身,对于死去袍泽天然有一种尊敬与责任感。面对这两个侵害烈士家属的恶徒,真恨不得直接给活剐了。 程皓久历战阵,自有一股澎湃杀气,被唤作三哥的歹人直觉透体生寒,不敢反抗,只得慌忙点头,低声哀求道:“大爷饶命,我们只是听命行事,真没想害她性命啊……” “闭嘴,我问你,你们是什么人,还有没有同伙。” “大爷,大爷,我们是城南刘三爷的手下。刘三爷以前在八大胡同混迹,专干皮肉生意。后来政府扫平了八大胡同,绝了娼妓的勾当,三爷就带咱们转入地下,平日专门寻些弱势女子下手,将她们掳回来干活……” 在程皓的威逼下,三哥不敢耍滑头,老老实实将他们干的勾当交代出来。 “畜生,你们竟敢……竟敢……” 徐芸听闻他们干的好事,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四九城是首善之地,但光明之下盘踞着阴影,那些躲藏在阴影中的黑恶势力仍危害着人民群众的安全。 “姑奶奶,我们也是被逼的,被逼的啊……” 三哥忙不迭求饶,今天撞上这么个煞星,真是倒八辈子大霉了。 “刘三爷既然是混城南的,你们俩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此地邻近东区,离南区很远,显然跟他们之前的说辞不符。 “刘三爷在这边建了个窝,就在前面不远的巷子里,我们本打算……” 三哥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覃娟,没再说下去。 “刘三爷的老巢在哪里?”程皓继续问道。 “在南区泰宁街道,宣威巷,芝麻胡同,46号院。 知道的我都交代了,您发发慈悲,饶了我吧。” 三哥是个怂包胆,欺负女人还行,在程皓这种杀人如麻的煞星面前,连反抗都不敢。 “嗯。” 程皓点点头,对徐芸说道:“芸儿,把绳子和袋子拿过来。” “皓哥,绳子都被你扯断了,帮不了人。” 徐芸嘴上说着,还是将麻袋和断掉的绳子拿过来给程皓。 “不是用来绑人的,是用来堵嘴的。” 程皓捏住三哥的下巴,粗暴地将断成一截一截的绳子塞进去。 三哥全程不敢反抗,只能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 堵住三哥的嘴,程皓对还躺在地上的老二如法炮制。 “皓哥,就这样便宜他们了?” 徐芸最痛恨这些欺辱妇女的畜生,可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当然不会。” 话音刚落,程皓直接抓住三哥的手用力一拧。霎时三哥一条手臂宛如麻花般扭曲蠕动,筋肉拧成一团。 巨大的痛苦疼得三哥奋力挣扎,然而只是扑腾一下就昏死过去。 第101章 窝点 幽暗的胡同内,徐芸与覃娟瞪大眸子,一脸惊诧地望着施刑的程皓。 徐芸知道程皓是个铁血军人,武力强悍,对付两个混混恶徒不在话下,只是她没想到程皓手段竟如此了得,能直接把三哥的手给拧断了。 难以置信,这种力量真是正常人能拥有的吗? 发狠的程皓没注意到两女的变化,手上动作不停,三哥另一只手臂拧断。折断双臂后,程皓还是不肯罢手,继续将三哥的膝盖打断。 程皓每发力一次,三哥就疼得清醒过来,而后很快又在痛苦中昏死过去,如此往复数次,仿佛置身炼狱,他恨不得早点死掉,好摆脱痛苦。 “哼,狗东西,看你们还敢不敢对烈士遗孀下手。” 将三哥四肢废掉,程皓一脚踏在他背上冷声出言。 若不是要留着他们俩认罪,程皓早就将这两个人渣给弄死了。 处理完三哥,老二也没能幸免于难,照样被程皓废掉四肢,生不如死。 两名恶徒再无还手之力,程皓方才回头对徐芸说道:“芸儿,你先带她出去找警察报案,我去下一个窝点看看。” 根据三哥供出的消息来看,还有不少妇女遭了这帮畜生的毒手。程皓尽快赶过去,兴许还能救下更多人。 “皓哥,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徐芸没管瘫在地上的两个人渣,只是有些担心地望向程皓。 敌方情况不明,要是装配有枪支,即便以程皓的勇武也可能会受伤。徐芸不希望程皓冒险。 “别担心,几个蟊贼我还没放在眼里。” 说着程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徐芸。 “这东西你会用吗?” 50年代国内还没有严令禁枪,不少干部手中都存有枪支。特别是程皓这种部队出身还上过战场的干部,手上藏有几把家伙很正常。 不止建国初期,到90年代国内有两个村子械斗的时候甚至上演过一出步炮协同,充分体现了什么叫武德充沛。 “我会用。” 徐芸当过战地记者,即便没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还是会使用枪械。 “这枪你拿着防身,带她出去吧。” 周围情况不明,没把武器,程皓实在放心不下徐芸。 “嗯,皓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徐芸接过枪,熟练地完成上膛,嘱咐一句便拉上覃娟往胡同外走去。她知道继续留在原地只会拖累程皓,还是尽快撤出去为好。 目送徐芸二人离开,程皓立即全速朝着三哥报出的地址奔去。 …… 破旧的房屋内,桌上油灯散发出昏暗的微光,照出几名光膀恶匪彪悍的面容。 房屋边简陋的木床上,三名被捆严实的女子低着头,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围坐在桌前的匪徒,目光中满是恐惧之色。 三名女子的脸上都有明显的巴掌印,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挨了一顿毒打。此时力气耗尽的她们只能畏缩靠在一起,等待着接下来残酷的命运。 桌前,为首的悍匪抿了一口酒,将空碗拍在桌上,沉声说道:“三哥和老二怎么去那么久还没回来。一个娘们有那么难弄吗?” “五哥,要不咱们就别等了,先把这仨娘们给办了吧。 兄弟们都等不急了。” 旁边一名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瘦削男人看着床上三女,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就是,五哥,我看三哥他们估计是直接在娘们家开办了。 咱们就别等了吧。” 另一名满脸横肉,肥头大耳的男人当即附和道。 “闭嘴,急什么急,晚一会儿办事会憋死啊。 三哥还没回来就自个儿乐呵,还懂不懂规矩!” 五哥一巴掌拍在桌上,厉声呵骂道。 “五哥,您息怒,我俩不是那意思。 只是时间不早,咱后半夜还得回去跟刘三爷交差,我不是怕误了时辰吗?” 贼眉鼠眼搓着手赔笑道。 “嗯,说得有道理。” 五哥其实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是不好自己坏了规矩。如今有人给递台阶,他自然从善如流。 “那就不等了,咱们直接开始吧。” “五哥英明。” 屋内剩下几名匪徒齐声欢呼。 漂亮女人近在眼前,他们憋坏了,都渴望快活一下。 “五哥先请。” 众人识趣地让五哥先挑选女人。 五哥不客气,直接走到床前,捏住一个女孩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来。 “好嫩的女娃,还是个雏吧。 没关系,哥哥今晚就带你快活。别害怕,以后天天让你知道做女人的乐子。” 五哥邪笑一声,伸出舌头就要朝女孩脸上舔去。 面容稚嫩的女孩吓得花容失色,偏偏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闭上眼睛默默流泪,任人宰割。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五哥要下口时,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踹开,门板脱落砸在地上哐当作响,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屋内匪徒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皆神色凝重地看向门口。 “畜生!” 只听一声闷雷般的吼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程皓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入屋内,在匪徒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记重拳直接轰在五哥腹部。 重拳如同炮弹,直接没入五哥腹肉之中,巨大的力道将其顶飞出数米,而后狠狠摔在地上,瞬间失去意识。 屋内的匪徒见此情状都被吓呆了,愣在原地,一时竟不敢乱动。 程皓没有犹豫,再度转身冲向桌边的匪徒,霎时如虎入羊群,将剩余几名匪徒轻松干翻在地。 整个过程十分短促,以至于当程皓回身给床上女孩松绑时,她们仍未回过神来。 “别怕,我是西宁街道办的主任程皓,你们得救了。” 程皓一边松绑一边安慰被困女子。 幸亏他来得及时,否则这三个姑娘就要被畜生给糟蹋了。 “谢……谢谢……” 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获救的女子长舒一口气,愣愣向程皓道谢。 苍天有眼,她们今晚总算逃过一劫,不用余生都活在噩梦里。程皓真是她们的大恩人。 安抚三个女孩后,程皓来到桌边,揪起地上肥头大耳的匪徒抬手就是重重几个巴掌。 第102章 顺藤摸瓜 “啪,啪……” 程皓几个巴掌毫不留情招呼在悍匪身上。本就满脸横肉的歹人顿时脸肿成猪头,疼得从昏迷中惊醒过来。 “饶命,饶命,好汉饶命啊!” “哼,老实交代,你们还有没有同伙,都在哪里!” 程皓不啰嗦,直接举着拳头厉声喝问道。 眼见视野中悬而未落的拳头,匪徒吓得直打哆嗦,程皓的力量有多恐怖他刚刚已经见识到,一拳头抡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外面还有俩人没回来,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大爷,我们也是刚从城南过来,没干过什么坏事,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程皓冷笑一声,抓住对方手臂直接拗断,霎时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屋内,那匪徒疼得差点再度昏死过去。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没回来那两个我已经收拾了,被你们抓的女人都到哪里去了,老实交代清楚,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些个杂碎居然敢在程皓面前耍小心眼,简直是找死。程皓在战场上浴血拼杀,手上沾的人命有好几百,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说,我说……” 肥头大耳的歹人脑袋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面部几乎拧成一团,喘着粗气答道:“除了咱们几个外,还有城南泰宁街道,宣威巷,芝麻胡同,46号院的刘三爷一伙。 我们几个负责在外面抓落单的女人,顺便用药把她们调教好再送到刘三爷那里接客。 前天我们刚送过一批,现在这三个女人还没来得及调教。 我知道的真就只有这些了,大爷您就饶了我吧。” 印证过地址,程皓锁定主谋刘三爷的所在位置,既然如此,在场这几个杂碎就没什么价值了。 “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就饶你一条狗命。” “多谢大爷饶命,多谢大爷饶命。” 被废掉一条手臂的匪徒如蒙大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苦难正要开始。 “不用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程皓淡淡开口,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动手将其四肢尽数废掉。 凄厉的惨叫声震得房梁仿佛都在颤抖,昏倒在地上的一名匪徒惊醒过来,看到同伙的惨状,瞬间吓得肝胆欲裂,狼狈爬起身就要往外逃窜。 然而程皓可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直接健步上前逮住想要逃跑的匪徒,不顾对方求饶,如法炮制废掉四肢。 随后将屋内剩余几名匪徒尽数废掉方才罢手。 对待这些畜生程皓可不会留情,下手尤为狠厉。 断掉四肢的匪徒最多能再活几天,等招待完罪行就会在痛苦绝望中死去,也省得浪费子弹。 匪徒为求隐蔽,将窝点选在少有人烟的地方,不管他们喊得如何大声,都无人听见。 “别害怕,他们已经没法再作恶了。 我这就带你们去找警察。” 程皓救出三名受害者,不过事情并没有终结。 城南的刘三爷一伙逍遥法外,还有许多被奴役的女性正等待着救援。 程皓必须尽快赶过去,否则一旦刘三爷发觉异常转移窝点,想再找就困难了。 被救的三名女孩点点头,紧紧跟在程皓身后离开这个令她们难堪的地方。 几人一路急行,刚走到街口就见徐芸领着一队警员匆匆赶来。 “皓哥,你没事吧。” 徐芸冲上前,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事,几个蟊贼都被我收拾了。” 程皓笑着安慰一声,随后指着身后三名女子对警员说道:“这些是我刚救出的受害者,还有几名被制服的歹徒在屋里,麻烦你们处理一下。 对了,城南泰宁街道,宣威巷,芝麻胡同,46号院还有他们的同党,请尽快派人过去。” “我们知道了。” 为首的警员点点头,安排人手下去处理。 “皓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重新聚在一起,徐芸对程皓的崇拜简直要满溢出来。 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明白程皓有多么勇猛和强大,简直跟战神一样。 “这算什么,当初在战场上面对的敌人比他们凶恶百倍,我照样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程皓自信微笑,按住女友的肩膀说道:“芸儿,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先跟警察回去,我想去南区走一趟,怎么样?” 兵贵神速,警察又要安顿受害者,又要处理断掉四肢的匪徒,还要追捕刘三爷,难免顾及不过来。程皓打算亲自出手,将刘三爷抓拿归案,了结此事,算是有始有终。 “嗯,不用担心我,你去吧。” 徐芸点点头,认真应道。 男友要去办正事,徐芸当然不会拖后腿,她双手支持还来不及呢。 程皓交代几句便跟着几名民警朝城南而去。 …… 夜晚,四九城南宣威巷,芝麻胡同一片寂静。 胡同最里面是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而门后的46号院却是别有洞天。四进的院子里,前院与寻常没什么不同,后面三进却是灯火明亮。 一间间屋子里人影纠缠,时不时透出靡靡之音,院中各处要害皆有身材魁梧的壮汉把守。身着黑衣的小厮迎来送往,招呼着来此寻欢的客人。 很难想象,经历过几轮扫荡过后,四九城里竟然还存在这种“神仙窝”。 廊道内,一名五短身材,光头锃亮,相貌粗犷带着几分戾气,手上一对太极球的中年男人领着几个跟班大步迈入院中。 “三爷。” 中院内维持秩序的管事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问候。 “嗯。” 三爷微微颔首,问道:“院里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闹事的?” “呵呵,这是三爷您的地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闹事? 院里一切都好,您请放心。” 管事躬着腰,仿佛一条哈巴狗,声音中极尽谄媚与讨好。 敢在四九城里干皮肉生意,刘三爷的实力和人脉毋庸置疑,谁要是敢惹他不高兴,天不亮就得等着收尸。 “小三,小五,他们回来没有?” 刘三爷的场子生意兴隆,对女子的需求量很大,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补充新人。 这世道逼良为娼不容易,刘三爷对此很上心。 “三哥,五哥他们还没回来,估计正乐呵呢。” 每次抓到女人,三哥那帮人都要先享受一番,这是刘三爷定下的规矩。 毕竟没有足够的好处,谁愿意干这苦差事。 第103章 水深 灯火阑珊的院中,刘三爷盘着手中的太极球,面色平静地盯着管事,不怒自威。 “呵,那几个臭小子,玩归玩正事不能耽搁。 你派个人过去催催,别等天亮就麻烦了。” 见不得人的勾当唯有借助夜幕的掩护才能开展,光天化日之下,容不得他们作祟。以四九城的治安情况,一旦事情暴露,刘三爷一伙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 我马上派人去催。” 管事腰身弯得更低,表现得愈发恭顺。刘三爷心情不好,他可不敢触霉头。前任管事咋死的,他清楚得很。 “行了,忙去吧。” 交代几句,刘三爷没有为难管事,领着几名下属转入事先预备好的房间,跟刚调教好的女子亲热起来。刘三爷干的是拉皮条的生意,平时没少领着属下一起乐呵。 院中站着的管事见刘三爷离去,立即站直身板,恢复从容姿态。望着刘三爷一众所在的房间,管事心中暗啐一口,目光中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 管事在外面累死累活,刘三爷却是坐享其成,是个人都会心生不满。若不是畏惧刘三爷的威名,他早就造反了。 “你去三哥那儿催一下,让他赶紧把人送过来。” 无能狂怒没有持续太久,恢复冷静的管事继续做起正事。 “是。” 一旁的下属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 芝麻胡同46号院的后门悄然打开,一名身穿灰色布衣的青年小心翼翼探出头,确认门外没有异样方才迅速挪出身体,关上院门。 门还没关上,一道黑影迅速从青年身后闪过,旋即一双有力的大手捂住他的嘴,将其制住。 被制住的青年吓得拼命挣扎,却发现身后之人力气大得吓人,竟是无法撼动分毫。 “别出声,别乱动,不然弄死你。” 刚来到芝麻胡同的程皓运气不错,刚好逮到一根能问话的舌头。 反抗失败的青年只得点点头,不再乱动。 程皓将那人向后拉出一段距离,附近蹲伏的警员纷纷围上来,一同盘问情报。 “姓名,籍贯,年龄。” “赵大福,四九城本地人,22岁。” “刘三爷是不是在院里,里面还有多少人?” “刘三爷在里面,里面具体多少人不清楚。” 看着周围的警察,赵大福知道今天注定要栽,于是没有隐瞒,将知道的实情尽数招供出来。 “刘探长,匪首就在里面,赶紧动手吧。” 程皓望着46号院的方向跃跃欲试。 面对这些逼良为娼的畜生,没什么好说的,全部干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程主任,我们是东区的,贸然跑到南区办这么大的事,不跟当地公安局知会一声,不太好吧。” 在场的民警都是从东区赶过来的,由于行动仓促一时没来得及向上级报备,万一惹出什么乱子,很容易挨批评。 “兵贵神速,时不我待,再拖下去,万一刘三爷收到风声逃跑就麻烦了。 再说,里面那么多被迫害的女子正等着我们去解救,每晚一分钟对她们都是一种伤害。 如果你们怕麻烦,就请你们帮忙守住外围,我一个人进去摆平他们如何?” 程皓如此急迫,是因为还有另一重担忧。 南区存在刘三爷这么庞大一伙黑恶势力,当地政府和警方竟没有发现,其中是否存在什么问题真不好说。 总而言之,在大局未定前,程皓不太希望南区警方介入。 “程主任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进去冒险,要去一起去。” 刘探长心有顾忌,但拎得清大是大非。大不了事后挨处分,救人的事绝不能耽搁。 再说有部分女子是从东区被绑到这里来的,他们出手救人也不算越界。 “刘探长高义,别的就不废话了。 请你派人兜住后门和两侧,我从前门强攻。” 程皓不啰嗦,直接布置起作战任务。 “你一个人强攻正门?” 刘探长一行疑惑地望着程皓,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正门必然是对方把守最严密的区域,应当集结大量人手才能突破,程皓一个人顶什么用。 “没错,就我一个人。” 程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轻笑一声:“当初我在朝鲜的时候,一个人在雪地里奔袭数十里,将逃窜的二十几名美军戮杀殆尽。 如今区区一伙蟊贼,有何惧之。” 掏出枪后,进入战斗状态的程皓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散发出的凛然杀意使得在场警员后背一凉。 这就是在战场上跟美军正面厮杀,战而胜之的狠人,绝不是小流氓能比拟的。 “好,程主任,你自己小心。 后门和两侧就交给我们了。” 刘探长不再多言,指挥手下的警员分散开,锁住三面,防止刘三爷逃走。 …… 携枪来到芝麻胡同46号院正门的程皓见四下无人,直接双腿发力,原地起跳,借着惊人的弹跳力直接攀上门廊,顺势翻入院中。 整个过程极其丝滑,悄无声息,院中各自忙碌的匪徒竟无一人察觉。 这就是硬实力的碾压,程皓一旦认真起来,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借着夜幕和花草的掩护,程皓轻松深入院中,沿着围廊依次将在前院站岗的几名匪徒制服,轻轻放倒在地上。 这些被刘三爷给予厚望的打手还没开打就全部报销,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只待警方入场收押。 解决完前院的敌人,程皓进入中院。中院是刘三爷一伙匪徒做生意的场所,人员密集程度远超前院,程皓不得不放缓脚步。 缩在墙角的阴影里,程皓环顾中院的布置。 刘三爷一伙的核心武力都布置在这一进院中,不少匪徒腰间鼓起,明显是携带了手枪,占据四角的几名黑衣人竟还配备了步枪。。 见此情形,程皓不由心生警惕。 在四九城里干皮肉生意只能说是涉黑群体,配有步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可以称得上是破坏分子。 因为这群人一旦作乱,造成的危害是巨大的。 眼见46号院水比想象中要深,程皓不禁生出一丝迟疑,要不要暂缓发动,调部队过来,以求稳妥。 第104章 发动 正当程皓思索之际,院内一间房门轰然打开,一名衣衫不整,裸露肌肤上布满血痕的女子披散着头发,一边尖叫,一边连滚带爬从屋里跑出来。 女子刚跑出几步就被站在院中的守卫逮住,不多时,从大开的房间里走出一位光膀子的秃瓢恶汉。 恶汉捂着流血的手臂,目露凶光看向惊慌的女子,厉声喝道:“小娘皮,敢咬三爷,敬酒不吃吃罚酒!李三,许四,给我弄死她!” 受伤的恶汉正是刘三爷,刚刚他正在屋内作弄新送上门的小妞。谁知这小妞烈性未消,趁刘三爷不备竟狠咬一口,逃窜出来。 刘三爷失了面子,怒不可遏,当即吩咐属下将其处死。 “刘三爷,这小妞长得那么俊,直接弄死太浪费了,不如先让咱哥俩……” 李三捏住女子的下巴,舔了舔嘴唇,面露贪婪之色。 “闭嘴,听不懂人话吗?马上给我弄死!” 刚在女人手上吃了亏,刘三爷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给属下面子。 “是,我们马上就办。” 见刘三爷真生气,李三和许四不敢怠慢,直接掐住女人的脖子,硬生生将其勒死。 “呃~” 呼吸困难的女子奋力挣扎,然而区区一个弱女子岂是两个大汉的对手。在李三和许四的联合施压下,她渐渐失去反抗能力,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看着忤逆自己的女人将要痛苦而死,刘三爷凶悍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在这个院里他刘三爷就是王法天理,谁都不能违背他的意志。 藏身暗处的程皓眼见悲剧即将发生,顾不得其他,直接挺身而出,跃出阴影,举枪朝着李三和许四射击。 “砰,砰,砰……” 尖锐的枪声划破夜空,打破院中的莺歌燕舞。 院内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处刑上,突遭袭击,一众匪徒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程皓可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超级爆发天赋发动,将行动力提升到顶点,对准院中带枪的匪徒连发数枪。 “警察,全部不许动!” 院中一众匪徒反应过来时,连同李三在内已经死了几人,剩余的歹徒听到警察二字顿时吓得惊慌失措,有些举枪反抗,有些趴下躲避,有些则试图逃窜。 枪声不止刺激到院中一众歹人,连同各间屋中的男女亦是受到惊吓,慌乱从屋内奔出。 霎时间,枪声、尖叫呼喊声、奔跑声、各种东西洒落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跑到院中没穿好衣服的男男女女混做一团,场面十分混乱。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刘三爷看着眼前的乱象瞬间慌了神,好在他混迹多年,到还有几分心性,很快就回过神,在几名亲信护送下往后院方向逃窜。 46号院是刘三爷长期经营的窝点,自然设有密道以备非常时刻。 只要能逃到后院,进入密道,他就暂时安全了。 “警察,不许动,全都不许动!” 刘三爷几人还没跑多远,就被从后院包抄过来的刘探长截住。 后路被断的刘三爷只能转身继续逃跑。 当刘三爷再次回到中院时,此地已经完全是另一副场面。 原本负责留守中院的歹徒被击毙大半,残余人与失足女子、寻欢者一起乖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院里只剩下一人还站着,正是持枪肃立的程皓。 “你就是刘三爷?事到如今,还不放下武器,乖乖投降!” 程皓目光凛然,怒喝一声。 刘三爷身后的几名亲信见程皓只有一人,举枪想要还击。 然而不等他们举起枪,程皓便果断扣下扳机,只听几声急促枪声过后,还想反抗的几名歹徒个个眉心开洞,睁大眼睛直挺挺倒在地上。 程皓的狠厉显露无疑,敢反抗者有死无生,刘三爷一伙再不敢反抗,纷纷丢下武器,双手抱头,有样学样地蹲在地上。 “程主任,你没事吧。” 片刻后,刘探长带着警员从三面合围过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一群人,眼中不由露出钦佩之色。 程皓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击垮了整个犯罪团伙,不愧是战斗英雄。 “我没事,刘探长,赶紧把这些歹徒控制起来,前院还有一些被我打晕的,也请妥善处理。” 程皓打了刘三爷一伙一个措手不及,过程虽然惊险,但好在没伤到太多失足的女子。 至于刘三爷一伙,死了也是白死,谁叫他们干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 “明白。你们几个,去收拾一下。” 刘探长点点头,吩咐手下警员处理现场。 有程皓打头阵,他们几乎是兵不血刃拿下整个犯罪团伙,没有警员受伤,对上面就好交代了。 程皓收起手枪,不紧不慢来到刘三爷面前,平静说道:“抬起头来。” 刘三爷怔了片刻方才颤巍巍抬起头,看向这位杀神般的青年。对方凭一己之力将院中的歹徒扫清,实力之强大令人心悸。 “狗东西,就是你绑架妇女,逼良为娼啊。” 程皓低下身,用枪托敲在刘三爷锃亮的光头上,咄咄逼人的语气中透出森然杀意。 如果不是得走司法程序审判,程皓现在就想将这畜生捶成肉泥。 今天晚上陪女朋友约会吃饭,送女朋友回家,一切本来都好好的,谁知竟碰上这等事。 害得程皓没送徐芸到家不说,大晚上没法睡觉,还得跑来处理这帮杂碎,实在令人气愤。 “警官大人,我只是混口饭吃,我……” 没等刘三爷把话说完,程皓直接一脚踹在他那张不满横肉的脸上。 刘三爷身子向后一仰,滚了几圈,闷哼一声摔在地上。 “刘探长,事不宜迟,赶紧把他带回警局严加审问。 兴许他背后还有同伙也说不定。”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彻底,既然逮住这伙畜生,程皓就没打算让任何一个坏人跑掉,非要将他们赶绝不可。 “嗯,带走。” 刘探长没有犹豫,把刘三爷押回东区警局,他们今天的功劳就跑不了了。 刘探长刚欲动手,院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警察,全都不许动!” 程皓与刘探长对视一眼,皆是眉头一皱。 芝麻胡同这地方还算隐蔽偏远,南区警察怎么来得那么快。 第105章 居心 “同志,我是东区公安局的探长刘文涛,来这里处理一起妇女绑架案。 凶手已经被抓获,正要带回去审讯,请你们让一下。” 刘探长亲自出到院门口与来人进行交涉。 他们是东区的警员,跑到南区办案,还发生枪战,这么大的事总得跟人家交代清楚,以免发生误会。 “刘文涛同志,我是南区派出所的林耿,这伙犯罪分子我们已经盯了很久,正准备实施抓捕。 案发地在南区,请你们立即将犯人移交给我们管理。” 院外为首的一名警官上来就向刘探长要人,并且态度十分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 “林探长,受害人中有东区的妇女,东区公安局有理由介入调查。 而且,我们费这么大力气才抓到匪徒,你们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把人带走不合适吧。” 程皓挺身出列,目光凝重地看向林探长。 对方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并且态度也有些耐人寻味。南区出这么大的事,当地警方脸上无光,他们凭什么如此强硬。就算想要人保全面子,也该好声好气才对。 “我不想浪费时间,这里是南区公安局的辖区,一切都归我们管,立即将里面的人员尽数移交,否则……” 林耿的话还没说完,刘探长便直接出言打断。 “否则你们能怎样?!”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何况刘探长可不是泥捏的。 甭管怎么说,一干匪首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擒获的。如此大功凭什么要白白拱手送人。刘探长今天要是认怂,以后就没法在局里混下去了。 “告诉你们,今天里面的人全都得跟我回东区警察局。 想要人,让你们局长亲自走一趟!” “好啊,你们这是阻拦公务,给我统统拿下!” 林耿见文的没用,直接掏出手枪采取强硬措施。 只是程皓当面,林耿的小动作岂会得手。林耿枪刚掏出来,还没举起就被程皓一只手按住。 随后一根漆黑的枪管直接顶在林耿的脑门上。 “都不许动!” 程皓大喝一声,惊得一众准备掏枪的警员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南区警察局的探长,你……” 林耿抬眼望着冰冷的枪口,吓得额头直冒汗,嘴唇不住打颤。 “我想干什么?我倒要问问林探长你想干什么! 制造矛盾,挑拨同志关系,刚刚还想掏枪火拼,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到底在掩饰什么?” 程皓手中的枪一次次戳在林耿脑门上,语气愈发激烈。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用误会,争功来解释,明眼人都能看出林耿一定是别有用心。院里那帮人中定然藏着猫腻。 “都给我把枪放下!” 得益于程皓的果断出击,第一枪没打起来,渐渐冷静下来的警员们皆心有余悸,放下武器,各自沉默无声。 “刘探长,赶紧把人都给带回去,一个也别落下。” “嗯。” 刘探长心领神会,立即吩咐警员开始行动。 等刘探长一行押着院内的匪徒、失足女子,以及嫖客离开芝麻胡同,程皓方才收起手枪,放开林耿。 “林探长,我管你是何居心,劝你好自为之。” 抛下一句话后,程皓转身离去,只留下林耿与身后一众警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 “呼,可算回到东区了。” 一路疾行,直到碰上前来接应的东区警员,刘探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程主任,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回想起刚刚的经历刘探长一阵后怕,若不是程皓处事果决,险些酿成一场大祸。这件案子,程皓理当记头功。 “都是我应该做的。 人是抓回来了,不过事情还没完,后续还要辛苦刘探长。” 抓拿犯人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审讯定罪,受害女子也需要得到妥善处理,当然那些嫖客也要受到相应处罚,这些事都得耗费很多精力。 该做的事程皓已经做完,接下来就看东区警方表演了。 “放心,我一定办妥当。” 最难的关口都闯过去了,要是后续的事还处理不好,刘探长就不用干了。 “哎,都这么晚了,天亮还得上班,赶紧做个笔录,我好早点回去。” 从东区杀到南区,再折返回来,一趟下来已经忙到后半夜,等程皓返回西宁街道办,估计就该上工了。 好在程皓身体素质过硬,熬一晚上还是能撑得住。 “行,马上给你安排。” 该有的流程还是要做完,刘探长立即找来纸笔,亲自向程皓询问起事情经过。 由于后半段两人一起行动,没太多疑问,只是十来分钟刘探长就处置妥当,让程皓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他会派人通知。 程皓刚准备离开东区公安局,谁知变故再生。 南区公安局的局长竟真的连夜跑过来问责。这下作为当事人的程皓和刘探长都走不脱了。 不多时,二人被带到公安局会客室中。 刚一进门就见两波警局干部泾渭分明分作两列,为首二人都面带笑意,气氛却显得十分严肃。 “林局长,大半夜不睡觉,你跑到我们东区公安局做什么? 总不会是想请我喝茶吧。” “陈局长说笑了,你们东区的人越界了,还拿枪顶着我的下属,我总得过来替他们讨个公道……” 说到此处,林局长似乎终于发现进门的两人,扭头瞥一眼,淡淡说道:“今晚的事就是你们俩干的?” 同隶属于警方,刘探长面对林局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程皓倒是一脸淡然,毕竟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岂会怕这些。 “这帮匪徒确实是我跟刘探长抓捕的。” 林局长眉头微微一皱,看来对程皓的表现不太满意。 “你是……” “西宁街道办事处主任程皓,同时也是个见义勇为的良好市民。” 程皓微微一笑,不露怯色。 “哦,程主任,你一个西区街道办主任,跟东区警方一起跑到我南区抓人,管得也太宽了吧?” 林局长的话意思很明确,就是在骂程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身为国家干部,当为人民服务,碰到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歹徒,普通人尚且该出手阻止,何况是我。 而且,这帮歹徒手里配有步枪,我怀疑他们是反动破坏分子。” 第106章 报复 若只是寻常小事,程皓确实不好越俎代庖,抢了警方的差事,可一旦涉及到反动破坏分子,他的一切举动就变得合情合理,再无阻碍。 反动破坏分子人人得而诛之,各街道办的工作中,有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就是防范这帮人搞破坏。 今夜程皓长途奔袭,捣毁破坏分子的窝点,可谓身先士卒,理应嘉奖。 “区区几个做皮肉生意的流氓,怎么能跟反动破坏分子扯上关系?程主任未免小题大作了吧。”林局长不以为意地说道。 林局长亲自过来一趟主要目的是为了捞人,前面挑刺只是在施压好增加手上的筹码,可没想着把事情闹大。 “如果真是小事,值得陈局长你大半夜亲自跑一趟?” 程皓冷笑一声,肃然出言:“上面三令五申禁止皮肉行当,刘三爷这帮人不仅做暗门生意,更可恶的是居然还绑架良家妇女,逼良为娼,这种行为影响极其恶劣,明显违背上级的原则,这难道还不够反动吗?” 林局长面色阴沉,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扫除四九城妓女的指示,是几年前那位亲自下达的。谁敢反对,谁就是坏人,林局长不敢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拿枪威胁林探长。持枪威胁警员是重罪,我要将你带回去南区公安局审查。” 眼见辩论不过,陈局长图穷匕见,准备采取强硬行动,先将程皓扣押起来,再做打算。 听到这话,程皓还没出声,旁边的刘探长就先坐不住了。 “林局长,拿人要有证据,分明是林探长先掏枪,程主任才动手阻止。这事怎么能怪程主任呢。” “林局长,这里是东区公安局,就算有什么事,也该由我们来处理。”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陈局长适时开口提醒,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决。 程皓帮东区公安局这么一个大忙,要是真让人将他带走,陈局长的脸就要丢尽了。 “呵,呵。 林局长,你刚刚说要拿我? 我是西宁街道办的主任,你有什么资格拿我?要拿我,先去请纪委的人过来!” 刘探长和陈局长说话的时候还给林局长留了点面子,程皓却是毫不留情地嘲讽。 程皓是政府干部,若在执行公务的过程中有不妥当,自有纪委负责处理,在无明显违反法律的情况下,林局长是没有权利将他押走的。 “你……” 林局长指着程皓,气得直发抖。 要是在南区,林局长早就喊人将程皓给按住了,只是现在身在东区公安局,他有心无力。 况且程皓是个懂法的人,不是个啥都不懂的愣头青,依照程序,林局长还真不好拿他怎样。 “程主任,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不要太放肆,不然……” 林局长的狠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皓打断。 “不然怎样?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上战场的时候,面对敌人我都不害怕。 现在我背靠国家和人民,有什么好害怕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程皓从来不是个挨打不反抗的怂包,相反谁要是敢为难他,他必然狠狠打回去。 今夜林局长要是不找麻烦,程皓懒得多管闲事。不过既然对方出招,那程皓就不能忍了。 “陈局长,刘三爷那伙匪徒审完没有? 还有那些抓回来的嫖客,我很好奇,这帮助纣为虐的混账都是些什么东西。 做事要有始有终,我明天跟街道办请个假,把这事办妥再回去,你没意见吧。” 陈局长微微颔首,认真说道:“人是你抓回来的,当然没问题。” 林局长上门找麻烦,陈局长正愁找不到帮手,当然不会拒绝程皓的好意。 “哼,我们走!” 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林局长只能领着一干下属起身离开,出门的时候他不忘回头瞪一眼程皓,看来气得不轻。 林局长一走,会客室内的气氛轻松不少。 陈局长轻叹一声,走到程皓身前,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 “程主任,这事本不该让你掺和进来的,真是麻烦你了。” “别说什么麻不麻烦,都是为人民服务,尽到本分而已。 陈局长,跟我透个底,林局长过来是为了什么?” 既然蹚了浑水,程皓总得搞明白内里,不能一直糊涂。 “林局长的小儿子年少气盛,犯了糊涂,他也是没办法。” 林局长不在场,陈局长索性将话说开,讲出实情。 “犯了糊涂?” 程皓当即醒悟过来,那小子是去找姑娘的时候被抓现行。 否则就不只是犯糊涂,而是铸成大错了。 “养不教父之过,出了这档子事,不管怎么样,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血缘关系是这个时代最紧密的一种关系。 林局长的小儿子犯错,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不说这些,程主任回去可要多加小心。 林局长这人有点小心眼。 碰到什么不对劲的事,记得及时联系我。”陈局长小心提醒道。 陈局长不肯放人,就注定会与林局长结下梁子,这种时候更应该团结同志,谨慎行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平日遵纪守法,没干过昧良心的事,不怕别人挑刺。” 今天的事捅出去,林局长自顾不暇,他哪还有余力来找程皓麻烦。 “话虽如此,还是应该保持警惕。 时间不早,程主任先在局里稍事歇息,等会儿我再让刘探长送你回去。” 程皓没有拒绝陈局长的好意,在里间找张椅子躺了一阵,等天亮再返回西区。 …… 程皓回到街道办的时候,正好到上班时间,他打着哈欠,先给自己泡了杯茶,提提神再开始处理工作。 街道办平日要负责的事务很多,好在有不少覃旻这种任劳任怨的干事,帮程皓分担压力,一切都在平稳运行。 从早上忙到中午,程皓在街道办食堂随意扒拉几口就回到办公室趴在桌上休息起来。 程皓刚睡了一会儿,楼下就传来一阵喧嚷声。 不多时,主任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几名身穿制服的青年鱼贯而入,来到程皓面前,不顾他还在睡梦中,直接粗暴摇醒。 “程主任,有人举报你徇私舞弊,滥用职权,妨碍公务,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107章 假货 陈设精简的办公室内,刚被喊醒的程皓脑中还有些混沌,不过来人的话却是听得清楚。 只是清楚归清楚,听完他反倒愈发疑惑。 自己刚上任没几天,第一个月工资都还没领,怎么就犯下这么多罪行了? “你们是什么人?” 程皓直起身,看着办公室内几人肃然问道。 “我们是纪委的干事,请你立即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年轻人被程皓盯得有些不淡定,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请你们出示一下证件,还有相关文书。” 纪委监察部门负责监督各级官员,权力很大。不过即便是纪委的人,没有相应文件也不能轻易对程皓下手。 自称纪委干事的几名年轻人齐齐一怔,显然没想到程皓会提出这种要求,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办公室内一时安静,最后还是为首的年轻人出来解释:“来时匆忙,证件忘记带了。事情紧急,请程主任立即跟我们走一趟。” 看到对方眼中的犹豫时,程皓心中就已经有几分猜度,此时他们连证件都拿不出,就更加肯定了。 “纪委办事也得遵守章程,没有证件,没有文书,我不能配合你们的行动。” 来得匆忙忘带证件根本就是扯淡,身为敏感的公职人员,出门怎么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已经到中午,就算早上出门真忘记,也该重新找回来了。 而且,几名干事同时忘带证件怎么想都有问题。 要是真能发生这种事,他们也不用在政府部门干下去了。 “程主任,你这是要公然违抗纪委吗?!” 为首青年见程皓不肯就范,猛拍桌子厉声喝问道。 程皓岂会被吓到,当即冷笑一声:“我还要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伪装成纪委干事来此行骗!” “你……” 办公室内几名年轻人闻言陡然一惊,不自觉稍稍后退,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为首之人更是几度色变,乱了阵脚。 “刘旻!”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程皓直接朝门外大喊一声。 “主任。” 早就堵在门外的刘旻急忙走进办公室中,听候指示。 “你叫个人去纪委走一趟,问问他们有没有派人到咱们街道办来,马上!” “是,主任。” 刘旻等街道办的职工刚刚在外面听得清楚,早就对这帮纪检干事的身份产生怀疑,当即就要派人去辨认真伪。 “程皓,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暴力拘捕,还等什么给我拿下!” 眼见情况不妙,办公室内为首的假干事决定采取强制措施,先将程皓拿下再说。在真纪检到来前控制住程皓,突出重围,到时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放肆!” 不等对方动手,程皓现象拍案而起,一只手扯住假干事的衣领,另一只手一巴掌直接招呼在他脸上。 “我看谁敢乱动!” 程皓的力气奇大,一巴掌就扇得假干事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再无刚才的嚣张招摇。 眼见首领被人制住,办公室内其余年轻人皆心生怯意,不敢乱动,局面就这样僵住。 “都给抱头蹲下!” 程皓厉喝一声,失了心气的一干人等只能乖乖照做,双手抱头排列整齐地蹲在墙角不敢出声。 没过多久,刘旻带着纪委的韩主任来到西宁街道办事处,直入程皓办公室中。 “韩主任,这些是你们纪委的人?”程皓指着蹲在墙边的几人淡淡问道。 韩主任瞥了一眼,旋即面色铁青,露出愤怒之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假扮纪委!” 韩主任听闻有几位干事到西宁街道办拿人时一头雾水,他根本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此事的消息。在纪委内部询问一圈后,亦是没有得到任何情报,至此他终于明白是有人打着纪委的名头在招摇撞骗。 韩主任不敢怠慢,立即就全速冲了过来。 “程主任,我们纪委今天没有派任何干事来西宁街道,这帮人全都是假冒的骗子。” 虽说韩主任事先并不知情,但到底是有人打着纪委的牌子给程皓添了麻烦,他总得解释一二。 “韩主任,这帮家伙刚刚还要抓我归案,也不知是要抓到哪里。 我怀疑他们是敌对破坏分子,你们可一定要好生严查。 不然要是再打着纪委的名号在外面作恶可就麻烦了。” 幸亏程皓机智,识破对方身份,要是直接稀里糊涂跟出去,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事。 既然对方用心险恶,就别怪程皓手下无情了。 “程主任说的是,我们一定好好严查这帮敌对破坏分子。”韩主任微微颔首,郑重说道。 不管这帮人是何居心,假扮纪委就是在拆韩主任他们的招牌,定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再不如实说出来,就将你们拖出去枪毙。”韩主任转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几名年轻人冷酷威胁道。 韩主任可没在开玩笑,假扮纪委,谋害政府干部可是大罪,直接拖出去吃枪子也没人会反对。 “我们只是……只是跟程主任开个玩笑,不至于吧……” 被程皓打了一顿的伪装分子头目咽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说道。 “别废话,再不招供,死路一条!” 韩主任被突然冒出来的假纪委弄得焦头烂额,心情很差,没空跟他们拉扯。 “说,我说。 我们只是南区的小混混,今天早上有个人拿着钱还有几套衣服,让我们过来请程主任过去一趟,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还是蹲在地上的小混账先顶不住压力,道出实情来。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特征?” 程皓听到“南区”二字的时候心中有了一丝揣测,但还需要更多情报才好确认。 “对方蒙着脸,我看不清楚,不过听口音应该是四九城本地人,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小混账忙不迭开口答道。 程皓走到小混账身前,俯视着对方,脸上露出一抹鄙夷之色。 “知不知道你们干的事有多严重,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你们就敢来?” 这种回答实在太过草率,程皓有些难以接受。 “没办法,最近手头紧,缺钱花,而且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第108章 将计就计 西宁街道办,主任办公室内,程皓看着身穿制服的一干混混顿生无语之感。真没想到这帮社会渣滓为一点钱就敢来此冒险,真不知该夸他们勇气可嘉,还是说愚不可及。 “他给了你多少钱?” “订金一人五万,把你带到南区藤萝巷还有五万。” 小混混倒是个实诚人,倒豆子似的把情况都交代出来。 “为这点钱你们就肯卖命?” 程皓转头看向领头的小混混,问道:“他都交代了,你怎么一声不吭,莫不是哑巴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出来混要讲道义,我不是个泄密的小人。” 领头的小混混梗着脖子,仰起头显出几分倨傲姿态。 “倒是块硬骨头。” 程皓说完,旁边的韩主任再忍耐不住,指着地上的一干人等怒喝道:“混账东西,还敢嘴硬。来人给我把他们身上的衣服都给扒了,送到警察局里去!” 看着这帮人模狗样的家伙韩主任就来气,恨不得直接将他们一棍子打死。 “哎,大人,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怎么还要进局子啊?”道出实情的小混混慌忙嚷道。 “就凭你们做的事,没直接枪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再废话别怪子弹不长眼!” 韩主任从腰间掏出手枪晃了晃,顿时还想闹事的小混混们具皆悚然,乖乖蹲回地上不敢言语。 他们本就是群游手好闲吃软怕硬的货色,平时欺负一下老实良善就是极限,哪里是韩主任这种狠人的对手。 “韩主任,别着急,他们背后还有主使。 不把主使揪出来,只怕以后还会有麻烦。 我看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戴罪立功。” 程皓的心思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小混混身上,他们只是一群搞不懂情况的蠢货,真正需要防备的还是唆使他们的人。 “程主任,你的意思是……” 韩主任当即会意,只拿下几个小混混确实没法交差,必须想办法扩大战果。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程皓言简意赅,似笑非笑地看向蹲在地上的小混混们。 程皓前几年都在外面打仗,在四九城没什么亲戚,也没多少仇家。真正与他有矛盾,且有能力设局暗害他的人很好猜。 …… 中午过后,太阳西斜,正值夏日,气温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愈发酷热起来。 南区藤萝巷口,顶着烈日一路疾行的几名小混混早已热得头昏脑涨,不断用衣袖抹着额头上涌出的汗珠,叫苦不迭。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程皓倒是神态从容,呼吸均匀,仿佛散步一般。 “你们几个体能实在太差了,没走多远就虚成这样,平日怎么在道上混啊?” 程皓看着狼狈的混混不住摇头,年纪轻轻便身体虚浮,平日估计没少糟践自己。 “程主任,我二溜子没佩服过谁,今天算是服了您了。 您有这等本事,他们何苦招惹,不是自讨没趣吗?” 在办公室里最先认怂的二溜子涨红着脸,呼吸粗重一副要不成的模样。 一路赶来,直观了解到程皓实力的一众混混再没了之前混不吝的姿态,皆是服服帖帖,不敢有半分造次。他们很蠢,但还没完全蠢到家,知道程皓是真能一只手捏死他们的。 “我怎么知道。” 程皓哑然失笑,继续问道:“到地方没有?” “就约在前面没人的胡同里交接。” 程主任,咱们哥几个真没有害您的意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等会儿打起来的时候可别拿我们出气哈。” 二溜子弓着身子,低声乞求道。 身后还跟着韩主任以及一队警员,二溜子害怕事后遭到清算。 “放心,只要抓住幕后主使,我绝不计较你们干的事。赶紧上去吧。”程皓催促道。 “得嘞。” 二溜子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领着众人转进胡同内。 进入胡同,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正疑惑时,两侧院门突然打开,几名持枪匪徒从中涌出,枪口直指程皓。 二溜子等一众混混看着冰冷漆黑的枪口顿时吓得慌了手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举起双手求饶道:“好汉饶命,我们已经按要求把人带来,就饶了我们吧。” 刚刚二溜子他们还以为只是跟程皓不对付的人,想将其骗到偏远地方教训一顿。 没成想对方这阵势竟是要下杀手。 若是知道要动枪,他们打死也不敢掺和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指使这几个蠢货把我诓骗到这里,到底有何企图?” 面对持枪歹徒,程皓巍然不动,丝毫没有慌张。 “程主任,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刘三爷的手下,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只要刘三爷平安从局子里出来,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然……” 为首的刀疤脸咧嘴一笑,突然扣动扳机。 只听“砰”地一声响,子弹从旁边一名小混混的脑袋上方掠过。 如此直截了当的威胁吓得余下的小混混们脸色煞白,个个瞪着眼睛,差点没叫出来。 完蛋,今天真碰上不要命的狠人了。 “嗨~” 程皓长叹一声,平静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冲我来的就不要伤及无辜。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得先放他们出去。” “程主任……” 二溜子仰头看向程皓,本想说些豪气的话,只是刚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可以。” 几个小混混的命不值钱,唯有程皓才是关键。 如今几把枪看住程皓,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样。 “都给我滚吧!” 一干小混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就要往外面逃窜。 “慢着。” 程皓突然叫停一众混混,对着刀疤脸说道:“你答应给他们的钱还没结清呢。” 不只是小混混,连刀疤脸都被程皓的话给整懵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钱的事? 怔了片刻,刀疤脸大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丢给二溜子,随后冲着程皓竖起大拇指,道:“程主任,讲究!” “多谢主任,多谢大爷……” 二溜子慌忙捡起地上的钱,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跟着同伴们慌慌张张向外跑去。 “程主任,该上路了吧。” 刀疤脸向前几步,把枪顶到程皓脑门上,微微笑道。 第109章 剿灭余党 在刀疤脸眼中,程皓的所作所为无外乎拖延时间,以待救援。然而这巷子是他们精心选择的场地,任程皓如何挣扎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是该上路了。” 程皓嘴角微微上翘,幽幽语气中泛起一丝杀意。 刘三爷在四九城里有些能量,即使被捕还有忠心的小弟设法营救。只是这些蠢货明显没见识过程皓的厉害,否则光凭仨瓜俩枣岂敢过来找麻烦,简直就是在找死。 话音刚落,程皓突然低身避开脑门上的枪口,随后一只手拿住刀疤脸手腕,掰住枪反顶在对方头上。 “全都不许动,再动我就毙了他!” 程皓的速度实在太快,突如其来的反击让刀疤脸一伙完全反应不过来。 直到刀疤脸被程皓擒住,他们方才慌张举枪瞄准。 因为害怕伤到刀疤脸,一众匪徒不敢开枪,只能不断出言威胁呵骂。 “别管我,射死他,快射死他,为刘三爷报仇!” 刀疤脸是个狠人,眼见程皓技高一筹,顿时怒不可遏,要与他同归于尽。 “闭嘴!” 程皓提膝猛磕刀疤脸后腰,令其失去反抗能力。而后单手将刀疤脸提起挡在身前做盾,防止巷里的匪徒铤而走险。 匪徒们投鼠忌器,犹豫不决,只能站在原地与程皓对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匪徒进退失据的间隙,跟在程皓身后的韩主任已经带领警员完成了包围。 只见韩主任身先士卒,领着几名警员持枪冲入巷中,高声喊道:“警察,统统放下武器!” 越来越多警员从四面包抄过来,眼见大势已去,几名匪徒相互对视一眼,只能乖乖丢掉手里的枪,举手投降。 大局已定,程皓手上发力,直接将刀疤脸抛到地上,冷冷说道:“凭你们也敢算计我?不知死活!” “韩主任,这伙匪徒作恶多端,在四九城里绑架妇女,开设妓院,逼良为娼,罪大恶极,必须要将他们连根拔起,绝不能姑息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天的事让程皓明白,既然摊上刘三爷的事情,不把他的党羽清理干净,只怕以后不得安宁。必须下雷霆手段,将其尽数剿灭。 “程主任说的是。为民除害,我们纪委义不容辞。” 韩主任是个摸爬滚打多年的干部,一眼就看出,刘三爷一伙能有如此大的势力,其中必然有官面上的人物掺和,只要把人挖出来,绝对是个不小的功劳。 …… 经过紧急审问,程皓从几名匪徒口中挖出几个窝点的位置。 程皓与韩主任带人前去搜查,没成想到半路就被南区公安局的林局长带着一帮警员拦住。 “程主任,你来我们南区又想做什么? 昨天没闹够,今天还想往我们南区公安局身上踩一脚吗?” 林局长先声夺人,一上来就宣誓主权,同时煽动下属情绪,兴师问罪。 “我是纪委主任韩文先,到南区调查一起假冒纪委干事的案件,请你们让一下。” 程皓没说话,倒是韩主任先站了出来。 韩主任一心立功,他可不管林局长与程皓有什么过节。 而且,身为纪委的人,韩主任不怕林局长。 林局长微微一怔,旋即面色铁青,目光阴沉地看着程皓一行,满是愤然的眼中带着几分忌惮和惊惧。 收到程皓的情报后,林局长本想携大队人马,直接在南区地盘上将其拿下带回警局,到时候想怎么操作都很方便。 然而,林局长没想到程皓居然还带了纪委的人一起过来。 林局长的小儿子因为犯糊涂,现在还在东区警察局里押着。如今纪委的人来到南区,林局长不免怀疑是不是要对他本人下手。 “韩主任?请出示你的证件。” 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林局长不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应付。 韩主任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了上去,催促林局长动作快点,别耽误行动。 只看一眼林局长就暗道一声不妙,韩主任还真是纪委的人,这下就麻烦了。 “韩主任,既然凶手在南区公安局的管辖范围内,你总该跟我知会一声吧。 这么不声不响的行动,很容易引起误会啊。” 林局长的脸变得很快,既然不好对程皓下手就立刻转换路线。 “林局长,刘三爷一伙人在你们南区扎根那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你不能怪我们不知会一声啊。” 程皓似笑非笑地嘲讽一句,同时也是在给韩主任提个醒,林局长不是个靠得住的人。 闻听此言,林局长脸色更加难看,他背后一众警员亦是愤愤不平,被揭伤疤绝不是令人愉悦的事。 “林局长,公务繁忙,改日在谈,还请你们尽快让开道路。” 扯皮那么长时间,韩主任有些不耐烦,再拖下去,坏人该跑掉了。 林局长气得牙痒,暗自握紧拳头,恶狠狠望着程皓,最终在韩主任面前不敢造次,只能任一行人离去。 “程主任,林局长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你说他……” 没走多远,韩主任就向程皓问起林局长的事。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韩主任觉得林局长身上问题不小。 “韩主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凡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再多怀疑也无用。 咱们还是先将那几个窝点扫清再说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不需要刻意说出来,程皓就等着大鱼上钩了。 …… 程皓一行动作迅速,太阳落山前就将刘三爷一伙残存的几个窝点扫荡干净。 不仅抓获十余名匪徒,缴获二十几把枪支,大量弹药,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在一处窝点的密室中找到了刘三爷藏匿的账簿。 上面记载着四九城里不少人的黑料,其中不乏社会名流。 这份名单一旦捅出去,只怕会引起不小的波澜。 看着桌上的一干证物,韩主任倒吸一口凉气,这次真要立大功了。 “程主任,你说一个小小的皮条客,怎么能牵扯出这么多东西?” 明明已经清剿过几次,四九城内居然还存在这么多腌臜货色,实在难以想象。 “咱们国家建立不满四年,屋里旧的垃圾还没清理完,又生出新垃圾,以后还是任重道远啊。” 第110章 回程 夕阳西下,夜幕攀上天际,清凉的晚风吹散暑热,带来丝丝凉意。 粗略看完一干证据后,韩主任火热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事关重大,马虎不得,需谨慎对待。 “韩主任,事不宜迟,咱们赶紧把资料带回纪委,以免夜长梦多。” 手中证据牵扯甚广,必会引来无数觊觎,唯有尽快脱手方为上策。 “好,咱们这就出发。” 韩主任身为纪委的一员,天然厌恶这帮社会蛀虫,事到临头自然不会犹豫。 收拾好东西,一行人窝点马不停蹄就要北返。 这处窝点是一座邻郊小院,周围房屋稀少,鲜少住户,照明的路灯更是一盏都没有,随着天色全暗,透出一股萧索阴森的气氛。 “哒,哒,哒……” 刚一出门,远方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皓急忙掏出枪,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程主任,怎么了?” “全体警戒,找麻烦的来了!” 随着程皓一声令下,随行的警员都掏出枪支准备应战。 “胆大包天,他们竟敢公然攻击纪委!” 韩主任不是没想过那帮被揪住尾巴的人会狗急跳墙,但真碰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愤慨。 在四九城的地界袭击政府干部,这简直就是在造反。 “韩主任,你们先退回院子里,我来对付他们。” 韩主任是一介文职,没什么战斗经验,留下来没什么作用,不如早些离开,省得程皓分神。 “你自己小心。” 韩主任知道程皓的厉害,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废话,直接领着几名警员先行撤回院里隐蔽起来。 带着证据的韩主任前脚刚缩回去,黑暗中的杀手便摸上来。 二十几名杀手带着各型长短枪,排成扇形,由北向南迅速向程皓等人所在的小院包抄过来。行动如此利索,显然事先收到情报,早有预谋。 周围荒芜,除去程皓身后的破旧小院,还有路边几棵枯树外再无遮蔽物。 若不是天上乌云蔽月,视野昏暗,看不清明,对方早就开火了。 天昏地暗,杀手看不见,不代表程皓看不见。 拥有黑暗视野的程皓手持双枪贴墙而立,默默看见杀手们的动作。 待杀手小心翼翼贴近小院,双方距离逼近,程皓猛然侧身而出,举枪急速射击。 双枪齐出,子弹宛如两条火舌,划破黑暗,无情收割着杀手们的生命。 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杀手们一跳,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有数人毙命。搞不清状况的杀手有些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朝程皓所在方向开枪火力压制,大部分人则直接趴在地上,寻找掩体,连还击都忘了。 金主原本只是让他们来对付几名初出茅庐的警员,没想到竟会碰上这等要命的硬茬子。 情况不属实,等回去必须得让金主加钱! 侧身躲过杀手的还击,清空双枪弹匣的程皓缩回墙边换弹。 刚刚一轮突袭打掉十二个人,对方已然丧胆,接下来只需要各个击破,便能轻松尽数解决。 “咻~” 程皓换弹匣时,外面阴暗处突然飞来一枚手雷,不偏不倚正往他脑袋而来。 “找死!” 程皓怒骂一声,抬起未上弹匣的手枪直接将飞来的手雷给拍了回去。以程皓的速度,除非手雷在半空直接爆炸,否则很难伤到他。 “崩!” 原路返回的手雷炸开,来不及躲避的两名杀手当场毙命。 攻势受挫,损失惨重,残存的十余名杀手不敢恋战,赶忙四散而逃,脱离战场。 然而程皓面前岂是想走就走的,当他们将后背暴露给程皓时,就注定死路一条。 凭借速度优势,程皓将逃遁的杀手逐一击破,尽数射杀。 搞定外面的杀手,程皓回到破败的小院中。 “韩主任,都解决了。” “这么快就都解决了?” 韩主任看着毫发无损的程皓,心中震颤不止。外面激烈的交火声,他们在院内听得清楚,只是没想到程皓能如此干净利索地解决掉所有杀手。 “我杀这些蠢货,如屠鸡犬。”程皓挽个枪花淡淡笑道。 二十几个杀手,配置有自动火力,还有手榴弹,看起来挺唬人,但他们的战斗力跟正规军比起来差远了。 程皓只一个突袭就乱了他们阵脚,之后便是一边倒的屠杀,连反抗余地都没有。 “对方只怕不会轻易罢手,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敢派杀手前来阻截,那些社会蛀虫已经彻底撕破脸皮,连装都懒得装了。 可以想象,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对程皓一行展开攻击,以避免证据被交到纪委手中。 “走。” 韩主任没有废话,立即催动麾下警员出发。 敌人手段越是残酷,他们就越是要坚决地将证据交上去,让那帮人受到应有的制裁。 …… 乘着夜色一路向北疾行,进入南区,街道两边的路灯驱散黑暗,周围行人变得多起来。 历经险阻重回人域的程皓一行长出一口气,稍稍放松。 接下来的路就好找了。量那帮人再大胆,也不敢当街行凶。 受到袭击的风险大大降低,程皓还是不敢放慢脚步,他很清楚,在一切尘埃落定前,仍可能发生变数。 向北横穿整个南区,程皓一行没有碰到林局长,顺利进入二环内。 眼看纪委总部近在眼前,韩主任脸上流露出几分喜色。 “程主任,这次多亏了你。 我一定要向上级反映,给你请功。” 韩主任全程参与此次行动,他帮程皓请功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请功。 “那就多谢韩主任了。”程皓拱手笑道。 程皓不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都是为民除害,只要大方向不歪,有点个人小心思没什么大不了。 再说,程皓对这份功劳其实并不太看重。 刚转业没几天,街道办主任的位置还没坐热,程皓不可能马上得到晋升。 这次的功劳大概率会写进履历中,等程皓熬够资历,准备晋升的时候再发挥作用。 二人正说着,前方忽然有一队穿军装的人迎面走来。 “韩主任,我们是纪委保卫科的成员,奉命前来护送。” 第111章 劫持 听到是纪委派来护送的人,韩主任当即振奋。 纪委如此重视,这次的功劳看来是稳了。 “同志,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 与韩主任不同,程皓更加冷静,在抵达目的地前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来人微微一怔,停顿片刻还是取出证件递给程皓。 程皓缓缓打开证件,借着路灯的光线仔细查看起来,韩主任也凑上前认真观察。 “程主任,证件没问题,是真的。” 韩主任查看过后,微微笑道:“马伸同志请见谅,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只是路上刚遭遇匪徒,还是靠程主任才能安全回来……” 马伸微微颔首,恳切说道:“韩主任,辛苦你们了。” “马伸同志,给你添麻烦了。” 程皓合上证件,交还给马伸。 程皓没看出什么端倪,韩主任也说没问题,只能暂时作罢。 “时间不早,赶紧带我们回纪委大楼吧。” 马伸点点头,在前面带路,剩下几人将程皓一行护在中间继续前进。 往前再走一段,已经能望见纪委总部大楼的轮廓,胜利在望,一行人紧绷的神经不免松弛下来。 政府重地,闲人免入,晚间时分,纪委总部附近一片安静,除去程皓等人外,没有别的人影,唯有两旁路灯照亮前进的道路。 正当此时,马伸忽然转头问了一句:“两位主任,马上就到了,你们东西都带全了吗?” “放心,都带在身上了。”韩主任拍拍手中的公文包,淡淡一笑。 真正重要的证据他们一早就收拾妥当,只等呈交上去给上级审查。 “韩主任行事妥当,不愧是老干部。” 韩主任本还想客套几句,谁知马伸陡然色变,转身拔枪指着他喝到:“不许动!” 几乎是马伸动手的同一时间,包围在外侧的一干护卫突然发动,举枪将程皓一行控制住。 “马伸,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主任一脸惊惶地看向马伸,他万万没想到邻近家门口还能整出幺蛾子来。 “韩主任,他是个假货,咱们遭算计了。” 还是程皓更加清醒,瞬间就醒悟过来,马伸这伙人绝不是纪委派来的。 “怎么可能,他们的证件明明……” 韩主任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双眼微眯,呼吸沉重。 “制服可以作假,证件当然也可以作假。”程皓淡淡说道。 马伸一伙靠上来的时候程皓就隐隐感觉不对,只是一时没抓到破绽,所以才按下不表。 “呵呵,程主任是个明白人。 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马伸面露狰狞,指着韩主任手中的公文包说道:“韩主任,把东西乖乖交出来,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马伸一伙此行就是冲着韩主任手中的证据而来,四九城里有许多人不希望这份证据落到纪委手中。 韩主任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公文包抱得更紧,警惕道:“你当我是傻子,没了这些证据,我们才是小命不保。” 马伸眉头一皱,还是程皓先开口替他解释:“韩主任,他们不会这么做的。这里离纪委那么近,一旦发生枪战,守卫很快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他们就跑不了了。 真要杀我们,直接开枪就是,犯不着浪费口舌。”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马伸露出赞许之色,转头看向韩主任道:“韩主任,我们无意谋害政府干部,请把东西交出来吧。” 韩主任看向程皓征求意见。 程皓点点头表示同意。证据只是死物,哪有人命重要,对方已经控制住诸多人员,真打起来程皓没法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好吧。” 韩主任咬咬牙,最终还是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大功。 马伸没有上前,而是示意手下接过韩主任手中的公文包。 拿到公文包的下属先行离去,马伸等人则继续留在原地控制住程皓一行。 “程主任,韩主任,得罪了。” 等到拿公文包的下属跑远,马伸等人各自后退一段距离,朝各方向分散撤离。 “该死的,赶紧去追!” 见对方逃窜,韩主任抽出手枪对天鸣枪示警,随后就要前去追击。 程皓一把按住韩主任,冷静说道:“韩主任,别冲动。” “嗨呀,程主任,赶紧去追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证据是从韩主任手上丢出去的,他自然急得不行。 “对面分散逃跑,咱们人力有限,追击风险很大,得不偿失。 而且东西还在咱们手上,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把证据交给纪委啊。” 韩主任瞬间定在原地,扭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程皓,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程皓伸手往怀中一掏,变戏法似地抽出一本厚实的账簿。 刚才马伸询问证据是否带齐的时候程皓就留了一个心眼,使用空间将公文包里的东西转移出来,保全了证据。 韩主任赶忙接过账簿,仔细翻看起来,随后眼中疑惑之色更浓。 “你……你是什么时候把账簿转移出来的?” 韩主任全程紧盯着账簿,没有一丝松懈,他实在想不到程皓是怎么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东西顺出来的。 “你别忘了,账簿是我亲自放进包里去的。” 程皓点到为止,没有过多解释,剩下的让韩主任自行补全就好。 “那……那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害得我……” 韩主任忍不住埋怨道。 揣着账簿一路担惊受怕,可把韩主任折腾坏了。 “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多加小心。 要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幸好我提前预判对方的行动,账簿已经丢了。” 程皓侃侃而谈,催促道:“赶紧把东西带回纪委交到上级手里,这次别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程皓正说着,一队持枪守卫从纪委办公楼方向疾驰而来。 “同志,我们是纪委保卫处的,刚刚听到枪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主任对天鸣枪,守卫闻声而来。 “我是纪委的韩文先,刚刚有一伙匪徒冒充纪委守卫被我们撞破,现在正向外面逃窜。 请你们赶紧去追击。” 韩主任站出来解释道。 第112章 事了拂衣去 赶来的守卫派出部分人手去追击马伸,余下护着程皓与韩主任一行前往纪委大楼。 进入纪委大楼内部,见到直属领导,将证据提交上去后,韩主任终于长舒一口气。 今天经历的事太过突然,太过危急,韩主任得好好缓和一下。 接下来二人被带到招待室稍作休息。 这份证据牵扯到的人不少,兹事体大,纪委内部得开会认真讨论一番。 等等还会有领导来向程皓他们询问细节。 几盏茶时间过去,招待室的门打开,一位鬓角斑白,精神抖擞,面目和善的中年人领着几名文书大步走进来。 韩主任见到来人赶忙起身立正,招呼道:“李书记,您怎么来了?” “坐,都坐下。” 李书记示意程皓二人不必多礼,待几人坐定后,笑着说道:“我是来看看你们两位大功臣的。你们提交的材料很有价值,纪委已经派人沿线索下去搜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那些违法乱纪的蛀虫给抓出来。 你们一路辛苦了。” “李书记,这次主要是程主任的功劳。要不是程主任机智果敢,我们没法把证据带回来。” 韩主任没有居功,先对着程皓一顿夸奖。 “韩主任同样功不可没。 没有他这件事也是办不成的。” 花花轿子人抬人,程皓不是个无知的愣头青,身在纪委总该给韩主任几分面子。 “行了,你们俩都是功臣,就不要再谦虚了。” 李书记定下调子,继续问道:“听说你们回到纪检大楼附近的时候碰到一批乔装打扮的匪徒,我想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程皓一行回来路上遭到两波袭击,近郊杀手是一帮躲过清洗的亡命之徒,自不必多提。真正值得重视的还是马伸那伙人。 配有相应制服和证件,敢在纪检大楼附近动手,这绝不是散兵游勇乌合之众能策划出来的,他们背后一定存在一股庞大的力量。 程皓与韩主任对视一眼,将遭遇马伸的全过程尽数道来。 李书记静静听着,全程没有插一句话,但脸上表情愈发深沉,隐而不发,有种暴雨前宁静的意味。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后续的事上面会安排人处理好,没有别的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等程皓二人说完,李书记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折腾这么长时间,天色已晚,是该安歇了。 韩主任张张嘴,本还想询问,却被程皓用眼神止住。 二人告退一声,一起走出接待室,并肩朝外面走去。 “程主任,马伸那伙人实在古怪,他们……” 来到外面无人处,韩主任忍不住向程皓说出自己的疑惑。 在纪检工作几年,韩主任不可能连一本证件都分不清楚。或者说马伸他们伪造的证件逼真的有些过头,竟可以假乱真,一群匪徒能造出这种东西,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韩主任,咱们做好分内的事就好。 上级有上级的考量,有些事还是让别人去操心吧。” 程皓当然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他敏锐感觉到事情水比想象中要深,不敢轻易涉足进去。 “我知道,只是……” 韩主任还是有些不甘心,有种饭吃到一半提前离席,意犹未尽的感觉。 “韩主任,你比我年长,当干部的时间也比我长,应该更明白,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事都给办了,得给别人留些余地,不然会有意见的。” 不说事关重大,他们级别太低不好掺和进去,就说他们已经立下大功,也该适可而止,再闹下去占了别人的利益,讨不得好,还容易出事端,得不偿失。 “程主任说的是,是我太着急了。” 韩主任不是看不明白,只是太想更进一步,立功心切,再加上事情就在本部门,心中按捺不住,才生出异样的想法。 如今被程皓轻轻一点,他瞬间就醒悟过来。 “忙了那么久,晚饭都没吃,韩主任一起?” 转任地方没多久,程皓人脉浅薄,正该好好扩展一下关系网。不指望韩主任关键时候帮忙,至少能多一个消息渠道,互通有无,以免落得睁眼瞎。 “刚才多亏程主任发威,我才能安全回来,正愁没机会跟你道谢呢。” 二人来到街面上,随便找了家小饭馆,点上几道小菜,一瓶汾酒,边吃边聊。 酒桌上无疑是迅速增进交情的场合,刚开始二人还互称职务,显得有些拘束,到后面酒劲上头,就韩老哥,程老弟,称兄道弟起来。 二人喝得尽兴,又多要了几瓶酒,一直喝到韩主任有些走不动道方才作罢。 程皓脚底虚浮,好在意识还算清醒,先扶着韩主任送回纪委宿舍休息,再打道回府,往西宁街道办而去。 …… 在酒精作用下,程皓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才苏醒过来。 摇晃脑袋,稍微清醒一些,程皓见时间不早,顾不得洗漱,换上衣服套上鞋就出了宿舍,来到办公楼中。 进入大厅,看看墙上的时钟,还没迟到,程皓整理一下衣领,捋一捋散乱的头发,大步走进去。 沿途街道办的职工都向程皓打招呼,覃旻更是直接上前关心问道:“程主任,您没事吧。昨天您跟着韩主任离开的时候,大伙都为您捏了把汗呢。” 真正为程皓担心的还是覃旻这些刚转正的职工,他们还没站稳脚跟,生怕程皓落马,连带他们被打回原形。 “一点小事,不用担心。你只管踏实干好本职工作,无论谁当主任都是妥当的。” 程皓安慰一句,接着问道:“我走后街道办里怎么样了,工作都还顺利吗?” 这两天卷进刘三爷一伙的案子中,程皓在外头跑得勤,本职工作都有些顾不上,得赶紧回去收拾妥当。 “工作都还顺利。 您一早都安排妥当了,没什么大事发生。” 除非上面有什么重要通知,日常大部分工作都由街道办下层职工处理,程皓主要负责坐镇指挥,调节各部门的工作。 任务布置清楚后,日常工作自然能有序进行。 “只是……只是主任您走后,罗主任似乎有些……” 覃旻压低声音,斟酌了一下措辞方才说道:“有些消极。” 第113章 功绩 “老罗身上担子不轻,偶尔埋怨几句也属正常,只要不耽误正事就好。” 对于罗副主任,程皓本就没太多指望。 不闹出太大动静,程皓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只管认真工作,其他事就不用多操心了。” 覃旻很勤奋,也很积极,平日街道办里有什么工作都抢着干,进步欲望十分强烈。 这是好事,但也需要警惕。 刚转正没几天覃旻就开始打上司的小报告,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跟别人说起程皓的不是。 “是,程主任,我明白了。” 覃旻感觉到程皓态度的变化,不敢再多言,旋即转身离去。 看着覃旻的背影,程皓微微摇头,年轻人还是太沉不住气了,得好好雕琢才能成为栋梁。 没再理会街道办中发生的小插曲,程皓回到三楼的办公室,给自己泡杯茶提提神,再度投入到工作中。 临近中午,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嚷声,程皓微微蹙眉,停笔合上文件准备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刚起身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随着程皓话音落下,覃旻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不等程皓询问,覃旻急声说道:“主任,来人了,好多人。有拿锦旗的群众,西区公安局的,还有报社的记者,你赶紧下去看看吧。” 听到锦旗,程皓恍然大悟,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了。” 程皓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先在办公室内换身衣服,再梳理好头发,调整好状态再下楼。 来到一楼大厅,程皓就见到几个熟人,为首拿着一面大红锦旗的是前天晚上他在胡同里救出的覃娟,后面还有几名女子,瞧着面熟,应该也是被解救出来的人。 此时程皓面对众人,目光却被站在旁边的一人吸引。那位面带笑意,正拿着纸笔的女记者正是徐芸。 “程主任,我们是来感谢您的。 前天晚上要不是你,我们就要遭殃了。” 覃娟走到程皓面前,当众献上锦旗。 “这面锦旗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调查取证,审理案件需要花一定时间,直到昨天晚上覃娟她们才离开警察局,今天一大早她们就来致谢。 “谢谢你的锦旗。 身为政府干部,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秩序是我应尽的责任。 面对歹徒,我绝不姑息。” 这么多人当面,程皓免不了要说些场面话,顺便替本部门宣传一下。 身为街道办主任,程皓每年都有政绩考核,此次事件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加分项,得好好利用起来。 “程主任,多谢你。” 覃娟送完锦旗,余下被救出的女子亦是相继上前道谢。 程皓逐一接待,并将锦旗交给覃旻妥善保管。 这些锦旗是程皓功绩的证明,事后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挂起来。 一众被解救出来的女子表达完谢意后,西区公安局的成员上前向程皓表示祝贺,并感谢他为维护四九城治安所做的贡献。 同时表示以后要是再碰上类似的事,请一定要及时告知西区公安局一声。大家都是西区的政府工作人员,应当同心协力,共同创造美好社会。 剿灭刘三爷一伙匪徒的功劳主要记在程皓和东区公安局头上,西区公安局的干部们难免有些失落。 程皓当即对西区公安局的同志们表达了感谢和赞同。 都在一个区里做事,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对方既然肯帮忙,程皓不会驳人家面子。 “程主任,前天夜里你孤身一人救出数名被绑架的女子,还趁机剿灭了一伙残害妇女的犯罪份子,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招待完前面两拨人,程皓终于等到记者采访。 面对女友的明知故问,程皓除了乖乖配合外,还能做什么? 废了老大功夫,帮徐芸解决完采访后,程皓总算迎来片刻喘息时机。 二人来到三楼主任办公室,坐着闲聊起来。 “皓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这次你要出名了。” 徐芸转着手中的钢笔兴奋地说道。 “等我这篇报告登上去,你的名声一定会传遍四九城。” “徐芸同志,淡定,淡定。 你就饶了我吧。 这几天闹腾得厉害,我还想消停几天呢。” 程皓趴在办公桌上,脸上露出一丝疲态。 以前在战场上鏖战数日程皓都撑得住,回到四九城,特别是在徐芸面前,他不知为何总是显出松弛的状态。 可能是终于有了能够松弛的环境吧。 “是,是,是,我们的大英雄受累了。” 徐芸说着绕到程皓背后,给男友揉起肩膀。 “你知不知道,刘三爷一伙牵扯出很多人,今天早上南区公安局的林局长被撤了职,还有……” 徐芸的父母都在四九城里当干部,她的消息比程皓灵通很多,也知道许多内幕。 “林局长,哎,他本人没什么问题,只可惜两个儿子没教好,受拖累了。” 林局长的小儿子犯糊涂,在生活作风上出现问题,给父亲脸上抹黑。 当然这并不是林局长去职的理由,真正要命的还是林局长的大儿子林耿,也就是当晚想截胡程皓的林探长,他与刘三爷一伙联系匪浅,犯的错比弟弟严重得多。 这个时代父子关系紧密,儿子闹出这种事,林局长能从位置上平稳撤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养不教父之过,弄成这样,怪得了谁啊。 力道够不够?” 徐芸反复揉捏着程皓的肩膀,一上手便真切感受到男友的肌肉是真的硬,刚捏一会儿她就有点手酸了。 “够了,够了,别按了。” 程皓直起身,握住徐芸的小手轻轻揉起来。 “那天没能送你回家,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当天晚上程皓到底是放了女友鸽子,虽然得到允许,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吗?” 徐芸抽回手,认真说道:“这次你立下那么大的功劳,该趁热打铁上我家提亲了吧。” 这才是徐芸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 以前程皓总推脱说没做好准备,如今再立新功,彻底在四九城站稳脚跟,没法再拖了吧 第114章 上门提亲 说到提亲的事程皓稍微一怔,旋即叹口气,攥住徐芸柔嫩的小手正面给出答复:“后天周末我就上门提亲。” 女友都明示到这份上了,程皓再拖沓就是不识趣了。 这年头的婚事没那么多讲究,男女双方看对眼,找个好日子去领证就是了。 徐芸听到男友一口应下,顿时喜上眉梢,从背后搂住程皓的脖子,贴着耳畔轻声说道:“房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在西宁街道周边置办了一座二进小院,花一两天稍微装修一下就可以做婚房了。” 程皓眉毛一挑,惊奇问道:“院子你哪儿弄来的?” 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很多,程皓都没顾上购置新宅,没想到徐芸竟先一步把事情给办妥了。 “这还要多谢莹姐。 她家就在这片区,对周围很熟悉。 昨天我跟她一问,很快就有了结果。 这院子来历清白,没有问题。我用自己工资买的,没收别人好处,也没麻烦爸妈。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徐芸黑亮的眸子一转,轻快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一切准备工作都办好,这下程皓插翅难逃了。 程皓愣了好一阵方才醒悟过来,忍不住苦笑道:“这……这我不成吃软饭的了吗?” 后世结婚,男方备齐房车,很多女生还不假辞色,提各种条件。 现在徐芸备好全套家当,只等程皓答应,简直跟倒贴没什么两样,差距实在太大了。 “姐姐这口软饭还不合你胃口了?别人想吃还吃不着呢。” 徐芸笑得愈发灿烂,松开程皓的脖子认真说道:“程皓同志,我做到这份上诚意没得说了吧。 结婚以后你可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明白吗?” 程皓这种年轻有为的俊才在四九城的姑娘眼中绝对是块香饽饽。 随着程皓步步高升,以后难免会碰上数不清的诱惑。 徐芸不是没见过爬上高位就提出离婚,甩掉原配,再娶年轻漂亮姑娘续弦的事。她做这一切就是要防患于未然。 程皓没有答话,只是一把将徐芸按住,搂在怀里。 “我可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程皓不是没幻想过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的生活。 但经历那么多事情,他变得成熟稳重,不再心存侥幸。 能顾好自己家里这位就很不错了,在外面乱来只会招惹数不尽的麻烦,自毁前程。 贴在一起的两人四目对视,徐芸配合地闭上眼睛,程皓没有犹豫,毫无顾忌地贴了上去。 …… 周日上午,难得碰上一个凉爽的阴天,程皓带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来到东区与徐芸汇合。 二人整理好行装,确认一切妥当后,一同前往徐家拜会。 徐家的宅子位于二环核心地带,主体是一座三层的白色小洋楼,有单独的前后院,面积很大,颇为气派,光从外面看就知道主人家身份不简单。 能在四九城核心地带有一座这种规格的宅子,必是大贵之人,级别远在程皓之上。 程皓初次上门,有些紧张,进门前还让徐芸帮忙收拾一下行装,好以最饱满的状态去见未来岳父。 回到自己家里徐芸倒是随性,进门后指着两旁的陈设给程皓一一做介绍。 二人走到白色小洋楼大门前,程皓刚上前敲门,立即便有佣人开门相迎,看来是早已等候多时。 佣人领着程皓进入一楼大厅便自行离去。 大厅中的陈设简约,一张茶几,几张真皮沙发,四周除去墙角摆的盆栽外,墙壁上还挂着几幅伟人的画像。 一对中年夫妇正连襟坐在上首沙发上,笑盈盈地看着徐芸。 “芸儿,你回来了。 这位应该就是程皓吧。别站着,赶紧过来坐。”徐母起身热情招呼道。 “妈……” 徐芸一路小跑飞似地扑到母亲跟前。 徐母一脸宠溺地看着女儿,徐父则是无奈地摇摇头。 “伯父,伯母,你们好。” 程皓上前,将备好的礼物送上。 “呵呵,这孩子从小野惯了,让你见笑了。” 徐父姿态从容,仿佛在跟旧识搭话,看来事先已经对程皓有所了解。 “徐芸活泼,积极向上,正是新时代年轻人应有的风貌。 如同咱们的国家,虽是新生,却显出生机勃勃的昂扬姿态,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复兴是迟早的事。” 程皓夸了一句徐芸,顺道还隐晦夸了徐父。 国家繁荣,要靠全体人民共同努力,当然徐父这些领导干部亦是功不可没。 “国家要平稳发展,需要安全不受影响的外部环境。 你们在朝鲜打得漂亮,是国家的功臣啊。” 二人都是官面上的人物,免不了说到国事上。 说真的,当徐父知道自家女儿不声不响在外面找了男朋友时,他一时间是难以接受的。 在得知对方是一名志愿军战士时,徐父微微释然,却又担心起程皓的安危。 战场凶险,一个不好就要丢掉性命,徐父不希望女儿因为某人的死而痛心。 待到程皓平安归来时,徐父的担忧彻底放下,看这位准女婿是越看越喜欢。肯不计个人安危,为国家出生入死,此等男子是值得托付女儿的。 谈到战争,程皓目光黯淡下来,轻叹一声道:“每一场大战的胜利都是用无尽的牺牲换来的。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更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见识过战场残酷的人,若不是心理变态的杀人狂魔,或是脑子有病的疯子,都会生出抵触之情。 然而,从大略上来讲,有些战争又是无可避免,且有其意义。 正如志愿军拼着偌大伤亡在朝鲜与联合国军决死一战,才换来国家稳定发展的大局。 以无畏的牺牲,向世界展示国家的强大,真正奠定国际地位。 “好了,好了,芸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就别说这些事了。 午饭快做好了,咱们边吃边聊。”徐母上前打断道。 今天程皓上门是来谈亲事的,说那么多国家大事做什么,再扯下去,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第115章 领证 第一次来徐家拜访兼提亲,程皓不免有些紧张,不过好在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徐父徐母都对程皓表现出极大的善意。没有因为程皓即将带走他们的女儿而有什么为难,或者存心试探的举动。 饭桌上程皓跟准岳父岳母聊得很投机,水到渠成便提及与徐芸的婚事。 徐家夫妇只是微微一怔,相互对视一眼就给出肯定的答复,同时向这对即将婚姻殿堂的新人表示祝福。 说到底还是程皓底子深厚,家世清白,又在部队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转任地方也能做出政绩,跟徐芸正好般配。 再加上从两年前起,徐芸就一直在做父母的思想工作。 徐家夫妇早已认可了程皓的女婿身份。 如今程皓诚心上门提亲,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再商量一些细节,把婚期定在下周末,二人的婚事算是妥当了。 用完午饭,稍事休息,程皓就跟徐芸离开徐宅,婚期定下,婚礼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他们亲自去张罗。二人都是有主见,且生活独立的成年人,不想太麻烦家长。 走出徐宅,程皓长舒一口气,提亲的过程很顺利,但他觉得比打一场仗还要累,现在可算熬过来了。 “皓哥,咱们先去哪儿?” 徐芸挽着程皓的胳膊,自从婚事定下,她就变得更加粘人了。 “先去婚姻登记处。” 两人已经确定关系,别的不急,总得先将证明办下来,如此方可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这个时代的思想还比较保守,没有结婚证靠得太近就容易被误会成不正当关系。 “嗯。” 徐芸乖巧地点点头,说到登记结婚,只怕她心里比程皓还积极。 二人带上证件来到结婚登记处,很快就办下结婚证。 为纪念这一时刻,程皓还特意找家照相馆,跟徐芸拍了张夫妻照。 离开照相馆,徐芸捧着手里的相片和本本看了又看,时不时发出傻笑声。等了两年多,今天她总算如愿以偿,高兴一点也是应该的。 “皓哥,现在我们可是合法夫妻了。” “能娶到美丽贤惠的徐芸同志为妻是我今生的福分。” 程皓忽然停住脚步,再度在徐芸面前表演起魔术。 这次程皓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掌中没有变出奶糖,而是变出了一对圆润光滑的白金色戒指。 戒指很朴素,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唯有内圈刻着几个字符,色泽极佳,看起来有种简约柔和的美感。 “这……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徐芸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捏起一枚戒指放在手心轻轻抚摸。 “很早之前准备的,就等一个合适时机给你带上。” 程皓捏起手中的戒指,另一只手握住徐芸,诚恳地问道:“芸儿,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吗?” 此时徐芸还在细细端详着手中的戒指,刚好看到内圈上“一生一世”的字样,再听到程皓的声音顿时俏脸一红,低下头发出细若蚊足的声音。 “我……我愿意……”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程皓当然不是没听清楚,只是他还是想听爱妻大声说出来。 “我愿意!” 徐芸正是感动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大声喊了出来。 由于喊声太大,以至于远处的路人都驻足转头观望。 意识到自己被坑了的徐芸羞愤难当,直接将脑袋埋进程皓怀里,不敢见人。 “愿意就大声说嘛。 咱们是合法夫妻,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程皓轻声安慰着徐芸,不紧不慢地给她戴上戒指。 缓过神来的徐芸幽怨地瞟了一眼丈夫,同样帮他把戒指戴上。 “一生一世,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徐芸将戴戒指的手与程皓的手叠在一起,发现自己的手比丈夫小一圈,看起来秀气得多。 “不反悔,一辈子都不反悔。” 程皓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存折郑重交到徐芸手中。 “老婆,我这些年的积蓄都在里面,交给你保管了。” 五零年代,把钱交给妻子保管是常规操作,这代表着两人接下来要一起过日子了。 徐芸接过存折,随意翻了几下,看着上面的数字疑惑道:“怎么这么多?” 程皓前几年在前线打仗,待遇不低,但短短几年下来就攒下普通人一生都挣不到的财富,还是有些出人意料。 “嘘。” 程皓凑到妻子耳边轻声说道:“一部分是工资,剩下是你男人在战场上打拼下来的。” “哦。” 徐芸恍然大悟,点点头,随后严肃问道:“其他战士的……” “不义之财我一分不取。 我还倒贴不少给那些牺牲的战友呢。” 程皓没有说假话,有些钱他不会拿,也不屑于去拿。 真要贪了战士们的血汗钱,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心。 听到这里徐芸才放松下来,转而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这存折上的一分一毫都是程皓拼死拼活挣来的,实在太不容易了。 “老公,这些年苦了你了。”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今晚想吃啥,由你来定。” 领完证,成为合法夫妻,二人当然要出去好好庆祝一下。 “还是由你来决定吧,我听你的。” 虽说徐芸打算婚后勤俭持家,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扫程皓的兴致。 “这里离萃华楼不远,就去那里吧。” 将烦恼琐事抛诸脑后,今晚程皓只管带着妻子狂欢。 二人在萃华楼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还要了两瓶茅台尝鲜。 酒足饭饱,程皓就要送徐芸回住处。 谁料徐芸一把扯住程皓,整个人贴上去埋怨道:“老公,你是不是喝糊涂了。咱们都结婚了,该一起回家才对啊。” “老婆说得对,咱们回家,一起回家。” 程皓这才醒悟过来,乖乖被徐芸牵着往东区而去。 两人来到西直门东南的一座院门前,徐芸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上前开门。 “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喜欢吗?” 徐芸家境优渥,选的房子很有品位,不大的小院陈设齐全,有独立的卫浴和厨房,正屋厢房布置妥帖,光站在里面就有种清新怡人的感觉。 第116章 偶遇 次日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的程皓抬手不老实地在被窝里摸索起来,在触碰到一具软热的身体后他猛然睁开眼睛。 直勾勾盯着枕边的女人许久,程皓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家室的男人了。 “唔~” 徐芸发出一声呜咽,揉揉困倦的眼睛,不顾疲惫就要起身,准备操持家务。 今天是夫妻俩搬进新家的第一天,她可不能赖在床上,不然会被笑话的。 “芸儿,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程皓扶住妻子柔声劝道。 徐芸幽怨地白了程皓一眼,她累成这样还不是被某人昨天夜里折腾的。 “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去帮你请个假怎么样?” 将妻子按回被窝里,程皓再度提议道。 他们现在住在西直门附近,程皓上班倒是方便,徐芸上班却要走挺长一段路程。徐芸状态那么差,长途跋涉未免太辛苦了。 “我早就提前请好假了。” 徐芸嘟囔一声,嘴上埋怨,心里却是很甜蜜。 “咱们刚搬到新家,还有不少物件需要添置呢。” “那我也请一天假,陪你一起去吧。” 程皓翻身下床,利索地穿上衣服,离开房间前还在徐芸脸上嘬了一口。 “在家乖乖躺着,等我回来。” 简单洗漱一下,出到院外的程皓伸了个懒腰,大口呼吸着早间的清新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穿越过来几年,穿过枪林弹雨,闯过尸山血海,今天总算安稳下来,有了个家。 有属于自己的家人以后,程皓才觉得自己真正融入到这个世界中。 …… 去街道办请了一天假,回来路上程皓顺便买了些包子和稀饭回去做早餐,省得徐芸再忙活。 程皓回到院里的时候,徐芸已经起床,正在厨房准备鼓弄早饭。 “芸儿,别弄了,早饭我买回来了。” 程皓赶忙喊停徐芸,让她摆一下餐具好用饭。 徐芸看着程皓手里拎的肉包子,疑惑问道:“家里积蓄都在我手上,你哪儿来的钱买包子?” “男人嘛,总得有点私房钱。” 程皓放下包子和稀饭,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的私房钱可不少,上百公斤黄金,还有高丽参等好货,都是不方便掏出来的东西。 “你倒是实诚。” 徐芸摇摇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夹起一个包子就要尝尝味道。 程皓是个政府干部,平时出门在外少不了应酬,自己留点私房钱也是应该的。 “慢着点,小心烫。” 夏天气温高,刚出炉的包子凉得慢,容易烫嘴。 “那你帮我试试还烫不烫。” 徐芸听罢直接将包子喂到程皓嘴边。 程皓轻轻吹了几口,等包子稍微凉一些才轻轻咬上一口。 “怎么样?” “还有点烫,我再吹吹。” 说着程皓直接一口将余下的包子塞进嘴里。 “好啊,你敢骗我……” 厨房内刚结婚的小两口欢快地打闹在一起。 …… 吃完早饭,夫妻俩一起来到街面上采购家具物件。 其实大件的家具以及生活用品徐芸都已经安置妥当,只剩一些零散的日常物品需要添置。 很快一个早上工夫过去,程皓总算是充分了解到女人逛街的实力。 徐芸把街面上各家店铺逛了个遍,往往走了许久才买一件小东西,大部分时间全花在路上了。 程皓对逛街不太感兴趣,不过既然答应了妻子,就算爬着也得跟上。 捣鼓一上午,等到太阳高悬的时候,徐芸总算稍显疲态,二人在街边找了一家小店坐下,准备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下午再战。 正等上菜的时候,程皓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他赶忙起身迎了上去。 “柱子,柱子,这边!” “皓哥,你怎么在这儿?” 何雨柱闻声一路小跑过来。 “这几天刚转业,有不少事要处理,都没得空回去看你。 你不会怪我吧。” 程皓拍着何雨柱的肩膀笑道。 程皓没上门一是工作忙,二是不想打扰何雨柱两口子。 何雨柱出去几年,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估计得跟秦淮茹腻歪一段时间。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没帮上忙我还不好意思呢。”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过头才终于发现坐在旁边的女子。 “这位是……” “这是徐芸,我爱人。 我俩这周末举行婚礼,我正准备找你帮忙掌勺婚宴呢。” 程皓相互介绍道。 “徐芸,这是何雨柱,是我同院的兄弟,跟我一个团的,你直接叫他柱子就好。” “嫂子好。” 几天不见,没想到程皓竟把终身大事给办下来,何雨柱真替他高兴。 “柱子,你好。” 三人打过招呼,刚坐下程皓就继续问道:“柱子,最近过得怎么样?院里都还好吧?” “都好,只是在家里呆闷了,正要出来找份差事。” 何雨柱手上资金充足,并不缺钱。 不过他本人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直呆在院里无所事事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还是出来工作更加充实。 “今早刚去丰泽园楼应聘,还没出结果。 下午我打算再去萃华楼看看。” “凭你的本事,找家大饭庄不难,肯定马到功成。” 何雨柱的厨艺程皓很清楚,他的手艺足以比肩大饭庄的主厨,技术绝对是过硬的。 “承你吉言了。 淮茹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做饭,改天再聊吧。” 何雨柱看出程皓夫妇正在过二人世界,也无心打扰,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去。 “行,下次再去你家吃饭。” 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程皓也不做作。 今天忙着陪老婆,没时间招待,等过几天再聚会。 何雨柱离开没多久,程皓点的饭菜就端上桌。 午间天气很热,逛了一早上的两人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就继续开始采购。 两人一直在外面游荡到日落才回到家里。 感受着院内的清凉,程皓不得不再次夸赞媳妇的眼光,这小院选得太对味了。 特别是独立的卫浴,能让出了不少汗,全身黏糊糊的夫妇俩在家痛痛快快洗上澡,不需要到澡堂子里排队。 第117章 自行车 夏日炎炎,晚间暑热褪去,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丝燥热。 洗完澡,简单用过晚饭,夫妻二人来到靠墙的石桌边上乘凉。 程皓拿着新买的蒲扇有规律地上下扇动,沁凉的风均匀排出,坐在旁边的徐芸闭上眼睛,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闲适时光。 “芸儿,我突然想起来,咱们有件重要的东西还没买呢。” 程皓手上不停,忽然皱眉说道。 徐芸睁开眼,略微思索一遍,疑惑问道:“锅碗瓢盆,各种杂物,该买的都买齐了,没什么落下的啊。” 今早出门前徐芸早就列好采购清单,回程前她还特意检查一遍,没有任何疏漏。 “还差自行车没买。” 小物件确实都齐了,但有些大物件徐芸没算进去。 “这里离你工作的地方有段距离,没辆自行车你上下班多不方便啊。” “对啊。” 徐芸恍然大悟,她心思全放在程皓身上,还真没考虑到这点。 “那等过几天有空,咱们再去百货超市看看吧。” 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大不了徐芸起早点就是了。 “明天你就要去上班,我想骑车送你过去。 趁着天色还没晚,我去去就回。” 说干就干,程皓放下蒲扇站起身就要转身出院。 “哎,你等等,猴急什么,钱还没带呢。”徐芸急忙喊道。 “不用,我身上带了,你就在家好好等着吧。” 程皓回头应了一声,马不停蹄离开院子。 …… 程皓住的地方离四九城的商业区挺近,再加上他惊人的机动能力,很快就来到西长安街一座灯火通明的百货大楼门前。 虽是晚间,但百货大楼内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在灯光点缀下,似乎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这个时代同样有夜生活,四九城街面上许多小摊店铺都会营业到很晚才关门。 当然,这种热闹只存在于四九城等大城市的核心区域中。 四九城外围区域到晚上大部分还是会早早暗下去。普通人都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生活,尽量避免亮灯,好节省蜡烛灯油。 程皓跟着人流进入到百货公司内部,很快就在一楼找到卖自行车的店铺。 这个时期公私合营还没展开,没有严格实行计划经济,只要有钱想买辆自行车很容易。 等过几年计划经济完全铺开,各种票据满天飞的时候,再想买东西就麻烦了。 “客人,咱们新进了一批飞鸽自行车,您看看?” 程皓一进店就有伙计上前招呼。 “嗯,我先看看。” 这个时代国家工业还没发展起来,能生产的工业产品有限,自行车也就飞鸽、永久、凤凰等几家,没有太多选择的空间。 没得选,程皓也不用太纠结。 稍微看了一下,确定店里飞鸽自行车皮实耐用,质量可靠以后就决定下单。 程皓没有经济压力,出手豪气,直接定了两辆自行车,一辆男士,一辆女士。 当场交钱提了现货就一手拎一辆,离开百货公司。 如此举动店员倒是没太奇怪,这年头的人力气普遍比较足,扛着几百斤石板走山路的猛人都有,提两辆自行车算不得什么。 出到外面,程皓将女士自行车绑在车后座上,自己骑上新买的男士自行车哼着小调往家里赶。 …… “好啊你,如实交代,到底还藏了多少私房钱?” 程皓刚回到家就遭到徐芸的审问。 “买完这两辆车真没多少,就省亿点点了。” 程皓扶着自行车淡淡笑道。 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真是的。” 徐芸摇摇头,回屋拿出一沓钱塞到程皓手里。 “自己多留着点,别到时候请人吃饭都不够。” “谢谢老婆大人赏。” 程皓没有拒绝,脸上带笑将钱小心收好。 “瞧你那样……” “芸儿,这辆是我特意给你挑的,看看喜不喜欢?” 程皓将车后座上的女士自行车卸下,推到徐芸跟前。 “家里有一辆就够用了,买两辆做什么,浪费钱。” 徐芸嘴上嫌弃,眼睛诚实地盯着自行车,嘴角忍不住翘起。 “两辆方便嘛。 快骑上去绕几圈试试。” 现在不买,等过几年就不好买了。 自行车这种代步工具算是半件刚需品,早买早享受。 徐芸跨上自行车,脚刚放在脚踏上,忽然停住。 “怎么了?” 程皓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却见徐芸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不会骑啊……” 程皓在原地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难怪以前从没见过徐芸骑自行车,原来是没学会啊。 这倒是不奇怪,自行车在国内刚兴起,不像后世人人都能拥有自行车。 接触得少,不会骑也是正常的。 “没事,我来教你。” 程皓上前扶住车把,耐心地教徐芸骑自行车的方法。 “双手扶稳车把,控制好方向,一只脚踩地保持平衡,一只脚踩脚踏发动,等车动起来再把脚收上去,反复踩脚踏。 别害怕,还我扶着你,不会摔倒的……” 有程皓在一旁耐心指导,徐芸很快就入门。只是程皓扶着的时候徐芸踩得平稳,一松手她就失控,试了好几次都改不了。 程皓没有不耐烦,他以前学自行车的时候也这样。 骑自行车看起来简,但要是掌握不了那种感觉,学不会就是学不会。程皓前世上大学的时候,还有同学十几年都没学会呢。 …… 一个晚上的功夫没能让徐芸掌握骑自行车的窍门,第二天早上还是由程皓骑车送她去上班。 程皓骑得很快也很稳,往返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等回到街道办的时候时间都还早。 提前上工的程皓正准备回办公室泡杯茶休息一会儿,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程皓,程皓!” 程皓转头一看,台阶下抱着一个木盒的刘海中满眼血丝,正直勾勾盯着他。 “刘海中,你来做什么?” 自从离开四合院以后,程皓就很少跟院里邻居来往。 西直门外锣鼓巷不属于西宁街道办的管辖范围,要办公事他们也不该跑到这里来。 不知道刘海中到底有什么事。 第118章 刘海中上门 程皓定睛一看,才发现刘海中手里的盒子有些眼熟,心中略微思索,眼神随即凝重起来。 这不是刘光天的骨灰盒吗?刘海中抱着大儿子的骨灰跑到西宁街道办来做什么? “程皓,光齐是为国家牺牲的烈士,你可不能不管啊……” 刘海中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攀着台阶,宛如恶鬼般拾级而上,直冲程皓而来。 眼见刘海中如此急迫,程皓不好不管,立即领着刘海中进入街道办,来到无人的会客室内坐下详谈。 “刘海中,别着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来。” 刘海中长子战死,不过家里还有俩孩子,他本人工作稳定,收入丰厚,按理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程皓,你可得帮我评评理。 我本来想把光齐葬的骨灰拿去烈士陵园安葬,可管理陵园的却说不符合条件,让我自己找个地方埋去。 现在四九城周边除去乱葬岗外,风水好的地方早让人给占了,买块墓地还得自己掏钱。 我儿子都没了,他们还推三阻四的。 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你也是看着光齐长大的,一定要帮帮忙啊。” 刘海中越说越来气,泪水止不住流淌,眼睛都发肿了。 本来长子的离去就给刘海中带来巨大打击,如今还碰上这档子事,他实在难以接受。 程皓听完沉默半晌,看着桌上的骨灰盒,沉声说道:“刘海中,这件事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烈士陵园归相关部门管理,你还是去找刘光齐所在部队反映吧。” 刘海中的事听着可怜,但其中具体细节程皓并不清楚,没有多少发言权。再加上此事不归程皓管,他不好僭越插手。 “什么?!” 刘海中猛然抬头,眼睛瞪大,一脸狐疑地说道:“你在街道办做事,怎么连这点事都管不了?不就一句话的事吗?你连这种小忙都不肯帮?” 一连串的质问下,程皓面色依旧淡然,平静答道:“锣鼓巷不在西宁街道辖区内,你们那边的事归当地街道办管。再说街道办也不是什么都管,至少这事管不着。” 刘海中如此咄咄逼人,好像程皓欠他几亿似的,这哪里是求人的态度。 别说这事程皓管不到,就算能管也不想管。 “你以前不是在部队里干吗? 那你去部队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把光齐的骨灰埋进烈士陵园里。” 刘海中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妥。 “部队纪律严明,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样,这事我办不了。” 程皓在部队里确实有关系,而且还不浅。但他没理由为刘光齐的事赔上人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当的是什么干部,还不如派出所的片警呢。” 刘海中面露不悦,撇嘴嘲讽道。 程皓也不生气,只是起身送客。 “刘海中,我这边确实没办法,你还是去别处吧。” 看在桌上骨灰盒的份上,程皓不好为难刘海中,否则以他的态度,直接轰出去就是。 “嗨,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刘海中抱起桌上的骨灰盒,低声骂一句,昂着头大步离开,全然没有刚才上门时的颓丧之态。 程皓没有出去相送,只是静静看着刘海中骂骂咧咧离开街道办。 等烦人的家伙离去,程皓转出房间,准备上楼开始一天的忙碌。 只是没等程皓走上楼梯,街道办外就传来刘海中的咆哮哭喊声。 程皓回身走到门外,想看看刘海中整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街道办外台阶的转角处,两个身体厚实的人倒在地上,两人身上盖着一层白灰,面部模糊,看起来十分狼狈。 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是一只掀开的盒子,里面残留着不少白灰,看来这些灰就是从里面泄露出来的。 “光齐,光齐,我的光齐啊!” 刘海中一边哭喊,一边仓皇从地上捧起白灰,小心翼翼放回盒中。 “哎呦,什么情况,你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旁边不远处,坐在地上的罗副主任扒拉着脸上的白灰,啐了一口埋怨道。 眼见罗副主任把口水吐到儿子骨灰上,刘海中登时发了疯,顾不得收拾地上的骨灰,盖起盒子猛地向前一扑,将罗主任推倒在地上,随后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往脸上招呼。 “混蛋,把我儿子还来!” “啊~” 平日坐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缺乏锻炼的罗主任哪里是刘海中这个熟练钳工的对手,被压在地上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只能任由刘海中肆意打压。 眼见拳头如雨点落在脸上,罗主任却无能为力,只能高声呼救。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临近上班时间,西宁街道办附近已经热闹起来,不少人都被罗主任的呼喊声吸引,驻足观望。 “主任,这事怎么了?” 程皓身后有几名街道办干事出来查看情况。 “赶紧上去把他们俩拉开。” 甭管事情如何,在街道办附近打架影响都很不好。 程皓也没法眼睁睁看着罗副主任在门口挨揍。 “是,主任。” 收到命令的几名年轻人立即跑下去,架住刘海中的胳膊,将罗副主任解救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我要替儿子报仇!” 被制住的刘海中还在不停挣扎,然而双拳难敌死手,在几个年轻壮汉的压制下,最终还是难有作为。 挨了一顿打,脸上浮肿的罗主任被一名干部颤巍巍扶起。他一把甩开旁边的干事,抡起拳头就要往刘海中身上砸。 刚刚一时不慎落了下风,现在刘海中被按住,罗副主任立即就要狠狠报复回去,他可不是什么爱打不还手的善男信女。 “住手!” 程皓走下台阶,一声厉喝制住罗副主任的拳头。 “程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副主任怒气未消,一脸恼怒地看向程皓。 都是一个街道办的人,程皓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呢。 程皓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瞥眼事仪四周,淡淡说一句:“大伙都看着呢。” 罗副主任环视四周,才发现周围不少路过的群众正直勾勾盯着他。 旋即罗主任握紧的拳头软下来,不再闹腾。 第119章 冲撞 政府工作人员在公共场合要注意形象,特别是罗副主任这种对接基层的干部,更要在群众面前做出榜样。 即便挨了刘海中一顿打,他也不能当街行凶,否则要是被有心人举报上去,绝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不能在外面打刘海中,并不代表罗副主任会轻易罢手。 相反,罗副主任一肚子火气发泄不出来,报复只会更加凌厉。 “先把人带进去,再去西区公安局找民警过来处理一下。”程皓接着对下属吩咐道。 继续在外面闹下去只会把事情弄得愈发麻烦,先稳住两人,将事情压下去,控制影响才是上策。 同时去找警察,请第三方前来评判是非,是为体现街道办公正严明,不偏袒不滥用私刑,最大限度维护单位的形象。 “是,主任。” 程皓是街道办一把手,其余人自然没有意见。 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带回街道办内,程皓顺便吩咐下属将遗落在地上的骨灰清理干净。 怎么说都是烈士骨灰,不能如废物般随意丢弃。 只是刚刚二人打得激烈,再加上风吹,不少骨灰或是飘散,或是遗失,最终只抢救回小半。 没继续管骨灰的事,程皓进入办公室内,对着各自坐在一边的二人沉声问道:“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在街道办门口打起来了?” 作为街道办主任,发生这种事程皓不能不管。 “我刚来上班,这个不看路的就直接撞上来,还敢打我。公然攻击政府干部实在可恶,必须严惩!” 罗副主任一拍桌子恶狠狠瞪着刘海中厉声说道。 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打,罗主任十分委屈,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哎,分明是你走路不看路,冲撞到我,还把我儿子的骨灰给弄撒了,怎么还倒打一耙。 告诉你,我儿子可是烈士,不好好赔礼道歉,这件事没完!” 刘海中丝毫不退,指着罗副主任大声嚷道。 骂完罗副主任,刘海中转头看向程皓,不客气地说道:“程皓,没想到你居然是街道办的主任。你也太过分了,堂堂主任连那点小事都办不到,我看你就是不肯帮忙。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不好好管管,我可……” 没等刘海中说完,程皓直接打断道:“闭嘴!” 刘海中越来越过分,程皓实在看不下去了。 政府不是谁家开的,真以为当上官就能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刘海中的行为就是在往程皓脸上抹黑! “你们两个各执一词,是非曲直,我无从辨别,具体情况还是等警察过来评判吧。” 程皓不想再理会刘海中,说完就准备离开。 然而刘海中宛如狗皮膏药,死皮赖脸,不肯放过。 “哎,程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十几年的邻居,你就这样对待我! 找警察,这不是明摆着偏袒他吗?!” 冷静下来的刘海中稍微恢复理智,看清了眼前的局势。 跟他起冲突的人虽然还搞不清具体职务,不过看来是街道办里的人。 周围是街道办的管辖范围,闹出事情肯定是刘海中更加吃亏。 “你自己跟警察说去吧。” 程皓头也不回,抛下一句话就离开办公室。 刘海中跟程皓是邻居,程皓避嫌也是应该的,况且他也不想掺和进这些破事里。 “程皓,站住,你给我回来!” 刘海中还想起身阻拦,却被两名年轻干事按回座位上。 刚刚刘海中闹得那么凶,已经是打了西宁街道办的脸,部门里的干事哪里会容他继续胡来。 “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刘海中恼怒地看向左右两个年轻人,恶狠狠威胁道:“我跟你们主任可是邻居!” “呵呵。” 罗副主任翘着二郎腿,优哉悠哉坐在位置上,一脸戏谑地看着咆哮的刘海中。 “程主任是个公正严明的干部,绝不会徇私舞弊。 别说你只是区区一个邻居,就是他亲戚也没用啊。” 说着罗副主任笑容愈发灿烂。 “等会儿警察上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自从程皓入职以来,罗副主任在街道办内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不过在整条街上他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凭借着副主任的身份,要收拾一个刘海中还不是手拿把掐。 “你……你们不能乱来,我儿子可是烈士,你们要是敢……” 反抗不成的刘海中再次体会到权力的威严,他下意识抱住桌上的骨灰盒,仿佛抓住护身符一样挡在胸口。 “就你这样简直就是在侮辱烈士的荣誉! 抱着个骨灰盒跑到这里来闹事。以为有个骨灰盒就能肆无忌惮,就能咋滴咋滴了?! 你要是真看重你儿子,就该好好把骨灰放在家里好好供着,再抽时间找个好地方安葬,让他得到安息。 而不是拿着它当本钱招摇过市。 今天闹成这样全都怪你自个儿,赖不得别人。” 罗副主任虽然日常工作有所懈怠,但多年干部,阅历丰富,一眼就看出刘海中的内里。 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碰到弱小的人就踩两脚,遇上更强大的立即就怂了。 面对这种人就要保持强硬的态度,直接用威势压垮他,绝不能心慈手软。 “没有,我没有,是因为他们推三阻四,害我儿子进不了烈士陵园,我才带着他出来讨个公道。” 刘海中嘴上还在强辩,气势却已不如刚才锐利,明显露出颓丧之态。 刘海中敢在程皓面前耍横,不外乎是自持长辈身份,以大欺小。 在面对罗副主任时,他的招数完全不管用,立即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你儿子要是真符合条件,烈士陵园不可能不收。 是你自己闹出的问题吧。” 在四九城街面上混迹多年,罗副主任很多事都门清。 国家对牺牲的烈士向来不吝惜嘉奖,特别是四九城出身的烈士,只要没有犯大错,一个烈士陵园的位置跑不了。 没能进去,要不就是刘光齐有问题,要不就是刘海中有问题。 刘光齐已经牺牲,且确定烈士身份,大概率没问题。 那么就剩下刘海中本人的嫌疑了。 第120章 冷处理 办公室内,刘海中被罗副主任怼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咬紧牙关坐在位置上硬撑。 双方已经结下梁子,不能轻易收场。 如今刘海中在罗副主任面前讨不到半点便宜,只能等程皓回来再做计较。 不多时,办公室的门打开,然而刘海中没有等到程皓,而是等到西区公安局的警员。 警员刚一进门,罗副主任刚忙起身相迎,指着青肿的脸庞说道:“警察同志,这个人在咱们街道办门前闹事,还出手把我打成这样,明显就是故意伤人,请你们法办他,还我一个公道。” 罗副主任占据主场,先声夺人,一开口就稳稳占据主动。 反观刘海中刚才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在见到警察的瞬间就蔫了,张开嘴支支吾吾就是闷不出一个屁来。 “罗副主任,你先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说,我们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都隶属政府部门,来此的警员当然认得罗副主任。眼见罗副主任伤得不轻,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听到对方是个副主任,刘海中愈发惊慌失措,没想到自己刚刚竟是把街道办的领导干部给揍了。 “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不等刘海中细想,民警就转头过来盘问。 “我就刘海中,我儿子是个烈士……” 刘海中本还想将儿子的光辉事迹全给抖落出来,却被民警打断。 “刘海中同志,你刚刚打了罗副主任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 民警再度不耐烦地打断刘海中的辩解。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插话。” 刘海中张嘴还想辩驳,却被民警严厉的注视下咽了回去。 旁边的罗副主任见状不禁失笑,就凭刘海中这熊样,今天栽定了。 “你为什么要打罗副主任?”民警接着问道。 “他撞翻了我儿子的骨灰盒,我打他几下怎么了?”说到这里刘海中忍不住抱怨一句。 今天早上他向程皓求助无果,心情很不好,罗副主任算是撞枪口上了。 罗副主任没有急着辩解,而是等到民警转头询问,方才不紧不慢地答道:“我没有撞翻他儿子的骨灰盒,是他走路不看路撞上我。” “他撒谎,明明是他撞我!”刘海中将骨灰盒拍在桌上大声嚷嚷,仿佛害怕别人听不清一般。 “罗主任,当时有人证吗?” 事到如今,真相渐渐水落石出,不过民警还是需要关键性证据才能下定论。 “事发时外面有不少人,你可以去问问他们,应该能找到人证。”罗副主任从容不迫,丝毫不紧张。 罗副主任平日上下班都遵循靠右行的原则,不会越界,真发生碰撞肯定还是刘海中责任更多。 再加上周围都是认识罗副主任的人,提供的证据对他肯定是更有利的。 “警察同志,你别信他的话。 这附近都是他们街道办的人,他们肯定会偏袒,不能做人证啊!” 势单力孤的刘海中顿时着急了,他很清楚在街道办附近是斗不过罗副主任的。 “罗副主任,你好好养伤,我们这就出去找人证。” 民警没有理会刘海中的叫嚷,关心罗副主任一句就要转身离去。 矛盾双方各执一词,不去找人证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要听信刘海中的一面之词下定论? 就算结果对刘海中不利,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因为警察以当前证据确实做不出更公平妥当的判决。 民警工作繁忙,每天维持治安工作压力本来就很大。要不是涉及罗副主任,还有程皓亲自招呼,公安局甚至不会为此浪费警力。 正常情况下,像刘海中这种闹事的人只会被揍一顿,直接丢出去。 街道办为民服务不假,但手中的权力也不是摆设,绝不会任人踩踏。 “慢着,我跟街道办的程主任是邻居,我儿子是烈士,他骨灰就在这里,你们不能冤枉我!” 刘海中猛然起身,还想继续挣扎。 然而民警头都不回,直接离开办公室,只留他在原地干站着。 民警一出去,刘海中再次被两名年轻干事按回座位上。 刘海中刚刚将罗副主任揍得不轻,攻击性极强,他们可不敢放任。 “你们……你们这帮仗势欺人的东西…… 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刘海中愈发气急败坏,指着罗副主任厉声呵骂。 刘海中越是愤怒,罗副主任就越是悠然从容。 喊吧,叫吧,喊破喉咙也不能颠倒黑白,今天这事刘海中翻不了案。 刘海中的咆哮没有给罗副主任造成伤害,但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离开的程皓又回来了。 “到上班的点了,单位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回去。” 程皓来此不是为了刘海中,而是要喊街道办的干事去干活。 区区一个刘海中不值得街道办浪费那么多人的精力。 办公室里几名干事相互对视一眼,齐齐看向罗副主任。 “罗副主任,你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先回办公室歇着吧。 事情有结果会通知你的。” 罗副主任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刘海中,显然是在询问他该如何处理。 “让他自个儿在这儿呆着就行,警察就在外面,还能跑了不成?” 刘海中的家庭情况程皓很清楚,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真要捉拿再简单不过了。 “行,我疼得厉害,得请天假去医院看伤,程主任没问题吧。” 刘海中的事已成定局,罗副主任确实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趁此机会请天假休息一会儿不是更好吗? “没问题,街道办里有我,你自去吧。” 程皓点点头,答应下来。 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罗副主任缺席一天不会影响工作。 “好,那我先走了。” 罗副主任双手撑着椅子,缓缓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瞟刘海中一眼,在几名干事的簇拥下离开办公室。 罗副主任一行离去,刘海中愈发慌乱,他咬着嘴唇,一脸期盼地看向程皓。 “程皓,我……” “你好自为之。” 程皓冷冷抛下一句话便径直离去。 第121章 真相 “哎,你等等,程皓你别走啊……” 自动屏蔽掉身后的呼喊声,程皓步伐坚毅,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随后将门重重关上。 支开罗副主任,对事情进行冷处理,尽量减小影响。已经是程皓最大的仁慈。若是刘海中还不知轻重,非要胡搅蛮缠,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回到三楼主任办公室,程皓立即投入工作当中。昨天请假,堆积下不少事务,得尽快处理,比起这些刘海中的事根本不算什么。 程皓一离开,只剩刘海中一人孤零零坐在办公室里。陌生的环境令刘海中感到无所适从,他拿起桌上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似乎是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肯松开。 不多时,外出取证的民警返回,冷冷看向刘海中说道:“刘海中同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根据多名目击证人所说,确实是刘海中不慎撞到罗副主任。并且罗副主任挨了一顿打,刘海中却半点事没有,谁对谁错再清楚不过。 “他把我儿子骨灰都弄撒了,分明就是他的错,你们怎么能偏袒他呢……” 刘海中还在絮絮叨叨,意图为自己做辩解。 民警没有废话,直接将刘海中架起,带离街道办。 罗副主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问题不算太严重,但刘海中免不了要受一顿批评教育,还得赔礼道歉并给予相应赔偿。 …… 正在三楼办公室的程皓听不到刘海中不甘的呼喊,即便听到他也不会在意。 一直忙到中午,将落下的工作处理完,程皓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刚出门就碰上一个院里的熟人。 “柱子,你怎么来了?” 早上是刘海中,中午何雨柱又过来,今天可真热闹。 “走,昨天没空招待,今天我得请你出去好好吃一顿。” 程皓按着何雨柱的肩膀,好像害怕他跑掉似的。 “行,走着。” 何雨柱恭敬不如聪明,二人离开街道办,就在街上找了家餐馆,点上几道硬菜,边吃边聊。 “柱子,工作的事咋样了?” 程皓在街道办主任的位置上坐稳,完成从军人到地方干部的转型。以他之前的功绩,只要不乱搞,一直到十几年后大风刮起来前都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丰泽园那边已经给了准信,过几天就去上班。 我今天是专程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 何雨柱吃了口菜,脸上露出得胜的笑容。 这几年在部队干炊事员做的是大锅饭,不过何雨柱小灶的功夫并没有落下多少,回到四九城依旧有当大厨的手艺,可见其天赋之高超。 “好啊,祝贺你找到好工作。 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下午还要工作,不能喝酒,程皓只能拿茶水代替。 何雨柱也不在意,端起茶跟程皓碰杯,随后轻抿一口。 二人出生入死,是过命交情,不在意那些虚礼,况且曾经在部队条件艰苦的时候以水代酒都是寻常,有茶就不错了。 “这周末我打算在新家办一场婚宴,摆上几桌请亲朋好友一起过来庆祝。 要准备什么材料咱俩得提前合计合计。” 程皓很快就聊到婚宴上。 程皓本就打算抽空回院里找何雨柱说这事。现在何雨柱过来一趟,倒是省得麻烦了。 何雨柱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程皓。 “要准备什么东西我早就想好了,你看看这份菜单合不合适,有什么不妥咱们再改改。” 何雨柱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年头工作谈好一般第二天就上工,何雨柱之所以推迟几天再去丰泽园,就是为专门腾出时间帮程皓准备婚宴。 程皓接过单子,认真看了一遍就给递回去。 “婚宴的事你才是行家里手,就按照你说的准备吧。” 何雨柱从小没少跟何大清出去做宴席,熟悉流程,门清。 程皓信得过他,决定直接将婚宴的事全权托付。 “这些钱你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程皓掏出厚厚一沓钱,塞到何雨柱手上。 “皓哥,这也忒多了,几桌酒菜用不了那么多。 还是……” 程皓直接拢住何雨柱的手,认真说道:“不多,剩下的就当给你的工钱了。哥不差钱,再客气就是不给面子了。” “行吧。” 何雨柱只好乖乖把钱收下。 “这就对了嘛。回头我替你多宣传宣传,你厨艺那么好,以后请你做婚宴的人肯定不少。” “那我就先谢谢浩哥了。” 婚宴的事说完,二人坐下继续吃菜。 “皓哥,刚刚进街道办的时候我听说刘海中早上来找你了?” 何雨柱最近很清闲,院里的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自然知道很多关于邻居们的事。 “没错,刘海中早上抱着刘光齐的骨灰来找我,求我帮忙。 我没答应,他出门的时候跟街道办罗副主任闹出点矛盾,最后被警察给带走了。” 程皓平静地叙述着今早发生的事情。 “哎~” 何雨柱幽幽一叹,说道:“自从刘光齐死后,刘海中是越发荒唐了。没日没夜打孩子,动静闹得连中院都不得安生。天天能看见刘光天、刘光福那俩小子光着膀子浑身带上从后院逃出来。 有次我上前阻止刘海中,他还骂我,说我贪生怕死,混个炊事兵躲在后方才苟住性命,没资格说三道四。” 说到最后何雨柱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何雨柱是炊事兵不假,但要说他贪生怕死就太侮辱人了。 当初在铁原的时候何雨柱照样上前线跟敌人拼命,还用手榴弹炸死不少敌人,哪里就跟贪生怕死沾上了? “刘海中就是一时接受不了。 随他作吧,等过段时间就消停了。” 谈到刘海中程皓也是直摇头。 好好一个烈士家属,怎么就整出那么多事端,给死去的刘光齐抹黑。 “听说烈士陵园不让刘光齐骨灰葬进去,到底是什么情况?” 程皓忍不住问起刘光齐的事。 按理来说,刘光齐这种情况烈士陵园是绝不会拒收的,不应该闹出事来。 “还能怎么样?” 何雨柱吃了口菜,哑然失笑。 “嫌弃抚恤金太低,嫌弃烈士陵园给的位置不够好就闹起来了呗。” 第122章 胡搅蛮缠 不出所料,问题还真就出在刘海中身上。 程皓停下筷子,稍微一顿,疑惑问道:“怎么说?” 这几天很忙,程皓没太关注院里,很多事都不了解。 “前些天部队来人,安排把刘光齐的骨灰送去烈士陵园埋葬,顺便发放抚恤金。 当时我好心帮忙还跟着一起去。 谁知到烈士陵园的时候刘海中突然发疯,哭诉说刘光齐的抚恤金比邻院的二愣子少一半,钱是被谁给贪污了,不肯接受。 还要求把刘光齐的墓地从外围迁到核心去……” 何雨柱放下筷子,目光黯然,将当时经过一一道来。 “抚恤金也是有差别的,刘光齐这种刚上战场,没立过功的新兵蛋子,怎么能跟邻院二愣子这种老兵相比。 再说葬在烈士陵园自有一套章程,怎么能随他心意更改,这不是在胡闹吗?” 程皓庆幸今天早上没偏听偏信,瞎掺和刘海中的事,否则肯定讨不了好。 “呵,谁说不是呢。 我好心给刘海中解释,他反倒怪我不帮忙,不仗义,什么人嘛……” 何雨柱对着程皓大吐苦水。 院里这帮邻居,不干人事的太多了。何雨柱好心帮忙,连句感谢都没有,反而被溅一身泥,实在委屈。 “柱子,院里那帮人什么德行你应该清楚,往后甭管他们,关起门来过好自己日子就成。” 何家祖宅在院里,雨水还没长大,何雨柱短时间内都不可能从四合院搬出来,只能小心谨慎,避免惹上麻烦。 “我也想关起门来过日子,只是大伙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躲不开啊。” 何雨柱无奈笑笑,正说着忽然一怔,瞳孔微缩投向不远处。 程皓顺着何雨柱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抱着骨灰盒的颓丧中年人正气愤地向他们靠近。 二人看到刘海中的时候,刘海中也发现了他们,加快速度一路小跑而来,仿佛害怕他们跑掉一般。 “程皓,何雨柱!” 刘海中喘着粗气大步走进餐馆里,推开上前招呼的服务员,一路杀到程皓二人桌前,放声咆哮。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光齐尸骨未寒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大吃大喝?有你们这样当邻居的吗!” 面对疯魔似的刘海中,二人顿时没了吃饭的兴致。 没想到刘海中今早刚被抓进警察局,中午就又回来闹事,真是阴魂不散。 “刘海中,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雨柱目光阴沉,狠狠瞪刘海中一眼,挤出一句话来。 “什么意思?!就这意思!” 刘海中举起骨灰盒就要拍在二人饭桌上。 说时迟那时快,程皓扶桌腿凳,抽出双腿,趁着刘海中抬手中门打开的空档,一脚踹在肚子上。 这一脚的劲力很巧妙,踢倒刘海中,让其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同时,骨灰盒重新投入他的怀中,没让里面的东西撒出来。 餐馆是吃饭的地方,程皓可不希望这里的客人吃灰。 “哎呀~” 刘海中一手扶稳骨灰盒,一手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喊道:“程皓,你个混蛋,敢欺负烈士家属,我要去告你!” 刘海中闹出的动静不小,店里的客人都纷纷看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程皓没有废话,直接指着刘海中对服务员说道:“服务员,怎么搞的,让这种人进来打扰我们吃饭,还不赶紧管管。” 刘海中在大庭广众下胡闹,已经影响到食客们正常用餐,餐馆的人得出来解决这个麻烦。 “是,是,我们马上处理。” 有人在饭馆里闹事,影响生意,服务员当然不能放任不管。 不多时,两名年轻力壮的服务员就拦在刘海中身前,笑着指向门外道:“这位客官,要是不吃饭,还请您出去。” “谁说我不吃饭,我就是进来吃饭的,你们开门做生意,还不准我进来?” 刘海中起身拍拍屁股,冷哼一声,同时恶狠狠瞪着后方的程皓二人。 “您进来吃饭当然没问题,只是咱们这有规矩,您说话得小声点,不能打扰其他客人吃饭,否则还得请您出去。” 听到刘海中要吃饭,服务员不好继续强行把人撵出去,只能好言规劝。 “里面还有位置,您里边请。” “不要,我喜欢凉快,要在外面吃。”刘海中摇摇头,视线还停在程皓身上。 今天他就是来找程皓麻烦的,到里面去就没意思了。 “外面没位置了,还是进里面去吧。 咱们饭馆内外通风,里边也是凉快的。”服务员好言劝解道。 刘海中直接指着程皓那桌,冷冷出言:“这不是有位置吗?一张桌子那么大,我跟他们拼一张桌不就行了?” “这……” 服务员这下为难了。 他们哪里看不出刘海中是上来找人麻烦的,真把两伙人拼在一张桌上,只怕会闹出事端来。 刘海中还在胡闹,程皓有些看不下去了。 “柱子,我吃好了,你呢?” 程皓本就快要吃饱了,如今刘海中那么一闹,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不如直接离开,省得打扰饭馆做生意。 “我也吃好了,咱们走吧。” 何雨柱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他倒不是怕了刘海中,只是当街闹起来,万一再把骨灰洒一地,不好收场。 刘光齐今早已经够惨了,给他留点念想吧。 “服务员,结账。” 程皓喊来服务员结了账,领着何雨柱离开饭馆。 临走的时候几名服务员都松了口气,还好这两位爷识大体,不然闹起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什么破地方,连个位置都没有,我不吃了!” 见程皓二人离开,刘海中如同狗皮膏药般转身跟了上去。 程皓没管身后的刘海中自顾往前走,一直到空旷处方才回身厉喝一声。 “刘海中,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海中一而再,再而三地胡闹,程皓的耐心早已耗尽,不打算再浪费时间。 “光齐死在外面,我在家里还要受这种欺负,你说我想怎么样?!” 刘海中撇着脑袋,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程皓你是街道办的主任,帮我一把只是小菜一碟。 你今天要是不帮忙,我就一直跟着,看你能怎么办。” 第123章 迁怒 被带回警局批评教育一顿,还受到罚款的刘海中很愤怒。 刘海中将自己遭遇的所有苦难都归咎到程皓身上。责怪程皓不帮忙,还偏袒罗副主任,害他受罪。 如今正好在街上碰到,刘海中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看着嚣张跋扈的刘海中,程皓还没发话,何雨柱先忍不住了,指着他大骂道:“刘海中,平日里让着你几分,是看在牺牲的刘光齐面上,不是怕了你。 要是你再敢蹬鼻子上脸,别怪我不客气!” 何雨柱抬起拳头,恶狠狠看向刘海中,眼中透出森然之意。 别看何雨柱在部队干的是炊事兵,他手上也是沾过人命的。真动起手来,区区一个刘海中绝不是他的对手。 “哎呦,傻柱,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 平时叫你一声何雨柱是可怜你,你个二傻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跟程皓说话关你什么事,给我滚一边去!” 刘海中轻蔑一笑,丝毫没有将何雨柱的警告放在眼里。 在刘海中看来,何雨柱不过是个被爹抛弃的累赘,进部队也是臭厨子,上不得台面。 “刘海中!” 何雨柱勃然大怒,抡起拳头就要上去揍他一顿。 刚迈开步子却被程皓按住。 “柱子,他是冲我来的。 让我来亲自对付。” 面对刘海中这种得寸进尺的蠢货,好言相劝是没用的,还得靠拳头说话。 程皓将何雨柱拉到身后,面色平静地朝刘海中大步靠近。 似乎是感受到程皓沉默中的戾气,抱着骨灰盒的刘海中不禁吓得后退几步,腿开始打摆子。 “你别过来,光齐骨灰还在我手里,要是洒了……” 不等刘海中说完,程皓走到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骨灰盒,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出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刘光齐是好样的,可惜有你这么一个爹,把他烈士的名声给玷污了。” 程皓将骨灰盒轻轻放在地上,低沉的声音中透出淡淡的悲伤。 “程皓……你……你……” 面对步步紧逼的程皓,刘海中顾不得疼痛,不断向后挪动身体。 “你不能这样……” 程皓轻叹一声,上前揪住刘海中的衣领,直接揪起来,随后厚实的手掌反复扇在他的脸上。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刘海中的脸部随之发红肿胀。 上门找麻烦的时候,刘海中还一脸狂傲,此时被程皓拿住,却是连反抗都不敢,只能任由处置。 脸上的疼痛带着巨大的羞耻感不断冲击着刘海中,他抿着嘴唇欲哭无泪。 今天的事传回院里,他这张老脸丢尽了。 不知打了多久,消气的程皓如同扔垃圾般随手将刘海中丢在地上,俯视着他平静说道:“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不等刘海中放狠话,程皓就直接转头离去。 站在后方的何雨柱全程默默看着程皓发威,见到刘海中肿胀的脸颊,不顾形象地放肆大笑起来。 平时刘海中在院里耀武扬威,拽得跟人五人六似的,现在被程皓打得连一点脾气都没有,这种反差实在惊人。 倒在地上的刘海中艰难抬起头,看着大笑的何雨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差点昏死过去,最后只能躺回地上大口喘气。 刘海中这种混账外强中干,只能欺负一下弱势群体和老实人。程皓不想理他的时候还能跳几下,真决心要整治他,连还手余地都没有,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回去不要再闹事,好好把刘光齐的骨灰葬进烈士陵园,接受相应抚恤,否则后果自负。” 程皓没有回头,最后一句话不是给刘海中的,而是送给刘光齐的。 作为一名军人,程皓最后还是不忍心刘光齐死后不得安生。 当然,刘海中非要作死,抱着骨灰盒四处招摇,他也没办法。 …… 夏天,入夜时间推迟。 当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四合院里各家都已经用过晚饭,孩子们在屋里写作业,忙活一天的大人们则拎着板凳和蒲扇到院中空旷地方纳凉,顺便聊天解闷。 后院,刘家屋内,刘光天和刘光福眼巴巴看着桌上的饭菜,时不时咽口唾沫,眼神中满是渴望之色。 往常这时候早就应该开饭了,只是今天刘海中还没回来,以致刘家迟迟不能开饭。 “咕~” 刘光福肚子发出一阵响动,抿着小嘴,转头看向旁边的母亲,小心说道:“妈,爸怎么还没回来啊。” “再等等,你爸很快就回来。” 刘母微微叹气,揉着小儿子的脑袋轻声安慰。 她也饿了,只是刘海中没回来,刘家怎么敢开饭呢? 自从刘光齐死后,刘海中的脾气愈发暴躁,不仅打孩子的频率暴增,打老婆的次数也多起来。 昨天刘海中因为饭菜不合胃口就把老婆按在榻上抽了一顿,现在她身上的伤还没好。 “天都这么晚了,我看爸今晚估计是回不来了。 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大不了给他留一份。” 顶替刘光齐成为刘家长子的刘光天实在饿得不行,提议先开饭。 比起挨打,还是挨饿更加难受。 “再等等,再等一会儿,你爸要是不回来咱们就开饭。” 刘母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最终开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三人在餐桌前枯坐许久,直到院外的喧嚷声渐渐平息,刘海中依旧没回来。 实在饿得不行的三人只得留了份饭菜给刘海中,随后开始享用迟来的晚餐。 两个孩子一得到准许,立即狼吞虎咽吃起来,吃到一半,忽然窗外闪过一个身影。 紧接着房门突然打开,吓得两个孩子都噎住了。 “老刘,你回来啦。”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抱着骨灰盒的刘海中。 只是刘海中居高骨灰盒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睛,看起来十分诡异。 关上门,刘海中放下骨灰盒,警惕地向外瞟了几眼,确定身后无人才放下心来。 刘海中脸肿得厉害,他不希望邻居们看到这副模样,所以一直在外面晃悠,直到快关门的时候才回到院里。 “咳咳~” 刘光天咳嗽几声,总算将掐在喉咙里的食物咽下去,此时他才注意到刘海中红肿的脸。 “爸,你脸怎么……” 第124章 接亲 夜色沉沉,四合院里的住户都熄了灯火各自安歇,唯独后院刘海中家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煤油灯的火苗随风摇曳,正如刘光天忐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黑着脸的刘海中看都不看两个儿子一眼,捧着骨灰盒走到实木衣柜前,稳稳放到最上面。 做完一切刘海中面色骤变,回身横眉冷对两个儿子,呼吸不断加重。 刘光天与刘光福眼见父亲心情不佳,皆是吓得僵在桌上,连呼吸都停顿下来。刘光天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刚刚为什么要多嘴呢。 只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刘海中气势汹汹地走到饭桌前,发出嘶吼般压抑的嗓音。 “我还没回来,你就吃上了。 看来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刘海中语调逐渐提高,声音中包含着无尽的怒意。 今天在外边办事不利,刘海中积蓄了满腔怒火,刘光天两兄弟撞在枪口上了。 “爸……我……我们给你留了……” 刘光天颤颤巍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而解释非但没有得到父亲的认可,刘海中的怒火反而烧得愈加旺盛。 “还敢狡辩!” 刘海中直接伸出双手,从后面揪住俩儿子的衣领,粗暴地将他们从凳子上硬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哎呦~” 可怜的刘光天两兄弟无端受罪,被父亲摔得七荤八素,都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两个小畜生,当初就不该把你们生下来! 要是光齐还在,要是光齐还在……” 刘海中声音高亢,越说情绪越激烈,以至于难以自制。 “不孝的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们!” 刘海中俯身将刘光天扯起来,随后蒲扇大的巴掌毫不留情朝脸上抽去。 “啪啪”的耳光声响彻房间,竟与白日程皓打刘海中时一般无二。 没错,刘海中就是要将自己今天收到的屈辱和痛苦加倍发泄到孩子身上。谁让他打不过程皓,打不过何雨柱,就只能拿家里的孩子当出气筒了。 刘光天只是个孩子,抗打击能力有限,而且刘海中手上没有分寸。十几巴掌下去,竟生生将刘光天给打得昏死过去。 饶是如此,刘海中依旧没有停手,眼看着是要往死里打。 “老刘,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光天就……”刘海中的妻子从背后抱住他,苦苦哀求。 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一个。 “住口!” 刘海中反手给了发妻一个耳光,瞪眼怒喝道。 “还不是你教的,要不是你惯着他们,他们会变成这样?! 你别给他们求情,等会儿我还要教训你呢。” 推开妻子,将昏迷不醒的刘光天如同垃圾般随意丢弃在地上,刘海中转头看向呆愣在一旁的刘光福。 眼看着二哥的惨状,感受着父亲散发的威压,刘光福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连滚带爬欲要往外逃离。 只是一个孩子哪里跑得过大人,刘海中轻松就将刘光福逮住,揪到半空。 “好啊,小畜生,还敢跑,我看你还敢不敢!” 刘海中捏住刘光福的下巴,二话不说就要一巴掌招呼过去。 刘光福不知是本能还是故意,拼命挣扎,张开嘴朝刘海中的手奋力咬下。 “嘶。” 吃痛的刘海中手一抖,松开刘光福,低头看去,发现手上被咬掉一块肉,殷红的血正从伤口冒出来。 这下刘海中怒气更加无法抑制,家里两个小混蛋居然还敢反抗,不好好收拾,以后还不反了天了。 “小畜生!” 刘海中低身掐住刘光福的脖子,开始疯狂扇巴掌。一直打到刘光福脑袋轻重,嘴角吐血都不停下。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看着小儿子被打成这样,刘海中的妻子实在不忍心,从丈夫手中夺下刘光福,紧紧护在怀里。 “臭婆娘,敢反抗我,我连你一块收拾!” 刘海中抡起拳头,对着发妻毫不犹豫地打下去。 一时间哀嚎声响彻后院,不少邻居们都打开窗探出头观望,却无一人上门阻止。 刘海中打老婆孩子算是刘家的家事,邻居们不便多管。 再说刘海中是什么人大家伙都清楚,发起疯来不管不顾,他们可不想上去挨揍。 …… 摆脱干扰的程皓,生活重新归于平静,与徐芸的婚礼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几天过后的周末,婚礼如期在程皓的新家中举行。 当天程皓起了个大早,摸摸旁边被窝却没找到枕边人。 徐芸昨天下班就回了徐家,正等着程皓来接她过门。 想到自己美艳动人的媳妇,程皓不敢怠慢,急忙翻身下床换好衣服忙活起来。 打开院门,等约定时间临近,就见何雨柱领着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搬着各种炊具和食材有序进发而来。 “皓哥。” “团长。” 跟何雨柱一同前来的是几名702团的老人。 他们家正好住在四九城,听闻程皓结婚自然要赶过来帮忙。 “今天是我大喜日子,要多多仰仗你们了。” 程皓从口袋里掏出几包大前门,依次发下去。 “皓哥,我办事你放心。这里有我,你赶紧去接嫂子吧。” 何雨柱把烟收起来,冲着程皓颔首道。 程皓没有废话,骑上新买不久的自行车朝徐家而去。 迎着早间的微风,程皓一路毫无阻碍地骑到徐家门口。 刚一停下,早有徐家佣人往来通报迎接。 不多时,一身新衣,打扮素净,宛如清水芙蓉的徐芸在父母的陪同下走到一楼。 见到程皓的瞬间徐芸露出甜蜜灿烂的笑容,仿佛绽开的花朵,只是回身看着父母时眼中方才透出一抹不舍和淡淡的忧伤。 今天过后,徐芸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徐父亲轻轻安慰徐芸几句,上前自将女儿交到程皓手上。 “程皓同志,芸儿就交给你了。” 女大不中留,徐芸二十多岁,是该嫁出去了。再不出嫁就要熬成老姑娘了。 要知道很多同龄的女子这个年龄都怀有二胎了。 “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程皓接过自己的新娘,由衷做出承诺。 往后余生,无论如何,他们夫妻俩都要相互扶持,相互关照,一起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125章 婚礼 “哐当~哐当~”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轱辘声,载着新娘的自行车不紧不慢地从四九城西宁街道的林荫小道驶过。 程皓目视前方,脸上洋溢着幸福灿烂的笑容,能娶到徐芸这么漂亮的媳妇是他前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而如今梦想成真了。 后座上的徐芸轻轻搂住程皓的腰,泛红的脸埋在丈夫背上,嘴角不住上翘,羞涩而甜蜜。 虽说已经跟程皓领了证,同居几天,但到底还没举办婚礼公布两人的关系。 今天众多亲友到场,她难免有些紧张激动。 没等徐芸调整好心态,自行车已经抵达目的地,回到两口子温馨的小窝中。 只是隔了不到一天功夫,徐芸再次回到家时,小院的布置就发生了很多改变,令人在熟悉中感到几分陌生。 原本以冷色调为主的宅子被装饰上各种大红喜庆的贴纸和丝带,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早已支起一个棚子,下面是由一排锅炉和案板构成的临时厨房,灶中的木柴熊熊燃烧,沸腾的整齐不断从锅中冒出,里面还夹杂着饭菜的香味。 “芸儿,到家了,我抱你进去吧。” 程皓停好车,不等徐芸反应过来,直接将她轻轻抱起。 “诶~” 徐芸惊诧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自己能走……” “没事,我想多抱一会儿。” 程皓的力量数倍于常人,抱着徐芸毫不费力,不过他却没觉得轻松。因为徐芸在程皓心中的分量很重。 抱着徐芸的程皓大步迈入院中,沿途的亲友们看着这对亲密的新人都热烈地起哄。 “新郎带着新娘子回来喽。” “百年好合,早上贵子。” “人多力量大,多多益善……” 没理会这帮闹腾的家伙,程皓将夫人稳稳抱回正屋,轻轻放到床上,如此一来徐芸就算是完成过门了。 “芸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好老婆了。” 程皓迫不及待地在徐芸脸上嘬了一口。 “别闹,等晚上再说,婚宴还没办好呢。” 徐芸嘟囔一句,声音软糯,令程皓更加激动兴奋。 “好,都依你的。” 程皓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花生递给徐芸。 “离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老婆就吃点东西打发时间吧。 我先出去看看。” 程皓父母早逝,家里没有长辈,婚事还得自己操持。 “嗯,你去忙吧。” 徐芸微微颔首,依依不舍地目送程皓离开房间。 来到院中,程皓第一时间到厨房巡视,婚宴最重要的还是饭菜,得保证来宾吃得满意才行。 “柱子,宴席做得怎么样了? 还缺什么没有?” 正在砧板上切着各类肉食的何雨柱抹了把汗,抬头对程皓笑道:“皓哥放心,厨房一切妥当,什么都不缺,保证准时开席。”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给你一个红包,万事顺利。” 程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进何雨柱围裙的口袋中。 “谢谢浩哥。” 甭管钱多钱少,重要的是沾沾喜气,何雨柱十分看重这个好彩头。 “团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厨房里的帮厨眼巴巴看向程皓,他们也想要一个红包。 “别急,都有,都有,今天来帮忙的全都有份。” 程皓掏出事先准备的红包一个个发下去。 “谢谢团长,团长局气。” 感受着红包的厚度,几名帮厨脸上喜色更盛,干活都变得卖力几分。 “这里交给你们,我去前门看看了。” 离开厨房没走几步路,程皓就来到院门口。 时间差不多,参加婚礼的客人该上门了。 程皓刚回四九城没多久,认识的人不多,除去何雨柱这些部队里的战友外,就是街道办的同僚。至于四合院里的其余邻居,程皓是一家都没请。 院里那帮邻居什么德行程皓很清楚,既然搬出来就别跟他们有太多牵扯。 请他们来参加婚宴,只会弄得一团糟。 程皓正接待客人,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一辆军用吉普车开到院门口稳稳停下,随后一名身穿便服,身姿挺拔,面容沉稳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 “魏师长,您怎么来了?” 程皓见到来人,赶忙出门相迎。 他之前有给魏师长发过请柬,但没想到对方真会抽时间过来参加婚礼。 “你这臭小子和徐家姑娘结婚,我能不过来?” 魏师长负手而立,看向院内催促道:“不欢迎我?” “哪儿敢啊。 您请进,您请进……” 程皓赶忙将魏师长迎进去。 当初转业的时候,多亏魏师长帮忙,程皓才能顺利转任街道办主任。 对于这位在部队一直很照顾他的上司,程皓很是感激。 “嗯,这小院真不错。” 魏师长进院瞥了几眼,视线很快就投到厨房上。 “很香啊,在煮什么呢?” “师长好……” 此时厨房的人也发现靠近的魏师长,赶忙停下工作向他行礼。 “他们都是……” 魏师长眉头轻轻颤动,沉吟一声。 “都是702团转业出去的弟兄。” 程皓适时向魏师长解说。 “别盯着我,都忙你们的吧。” 魏师长点点头,话音不停。 “从部队出去,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作为老首长,魏师长还是很关心转业士兵的情况。他希望战士们离开部队后也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报告师长,我已经通过鸿宾楼的应聘,明天就去上班。 有空还请师长多去捧场。” 何雨柱是个胆子大的,即便在师长面前也不露怯。 “我们也都找到工作了,请师长放心。” 几名帮厨齐声应道。 702团在国外的时候捞了不少好处。团里的士兵回到四九城后,都有一份不菲的积蓄,即便不工作也能应付很长一段时间。 这也是702团许多人毫不顾忌,选择转业的原因。 有这笔钱足够他们谋个差事,或者在四九城做些小生意,足够过日子,比在部队轻松不少。 长期军旅生涯很磨人,要是没有晋升的机会,大多数士兵最终都是要面临转业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魏师长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手底下的士兵能过上好日子,他这个当师长的很高兴。 第126章 死皮赖脸 日落西山,灼热的阳光褪去,清凉的晚风拂过四九城。 不大的院子中摆了八张桌子,每桌都坐满宾客,众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热烈。 经过一天的忙碌,婚宴准备完毕。 何雨柱带着几名帮厨将菜肴送上席面,与此同时,程皓进入正屋将徐芸接出来。 这个年代婚礼从简,没那么多繁琐的流程,主要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顿饭,同时为新婚夫妇送上祝福。 夫妻二人拿着酒壶和酒杯,向众人敬一杯酒,婚宴开始。 各桌的宾客早就按捺不住,各自大快朵颐,享受着美食。 不得不说何雨柱的厨艺确实了得,做的酒席一点不比大饭庄差,客人们都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表情。 宴席一直持续到天黑,吃饱喝足的一众亲友方才陆续离场。 物资匮乏的年代,客人们会将宴席吃剩下的菜打包带走,连同吃剩的厨余垃圾也会清理干净,不给主家添麻烦。 因此,等人走完,程皓家中再度冷清下来。 唯有院子各处喜庆的装饰还在向新人送上祝福。 “总算忙活完了。” 收拾完桌椅,程皓长舒一口气。 今天许多嘉宾光临,程皓肩上压力不轻,好在一切顺利,宴席圆满结束。 “皓哥,没什么事,咱们就不打扰你跟嫂子了。” 何雨柱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掉汗珠,十分识趣地退出院子。 程皓晚上还赶着洞房,何雨柱可不想坏了好事,他还等着抱侄子侄女呢。 “哎,你等等。 辛苦费还没给你呢。” 程皓上前一把拉住何雨柱,一脸认真说道。 亲兄弟明算账,作为程皓请来的婚宴主厨,有些钱何雨柱不想拿也得拿。 “皓哥,都包在你那天给的钱里了。” 何雨柱摇摇头,不肯接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分钱好处都没拿,钱全用在宴席上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不要废话。” 程皓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硬塞到何雨柱手中。 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何雨柱那点小动作程皓看得清楚。 何雨柱无奈,只能把钱收下。 “这就对了嘛。 下次有宴席还找你。” 程皓拍拍何雨柱的肩膀,催促道:“时间不早,赶紧回去吧。你媳妇跟雨水该等急了。” “对了,记得把灶上留的那份菜带回去。 我专程留给雨水的,你可别遗漏了。” 这个时代基本都是每家派出一个代表参加婚宴。 何雨柱代表何家过来,何雨水他们就不过来了。 “我替雨水谢谢你了。” 何雨柱没有拒绝,今天出来做席,要是不带些好吃的回去,妹妹会不高兴的。 等何雨柱离开,院中彻底安静下来,程皓关上门,轻手轻脚回到正屋。 悄悄打开门,只见灯光下徐芸正专心致志地清点着白天收的份子钱。 程皓蹑手蹑脚溜到徐芸身后,突然发动,抱住爱妻的腰肢。 徐芸惊得身体轻颤,缓过劲来后,低声骂道:“讨厌~” “没想到我亲爱的老婆还是个小财迷呢。 让我看看,今天收了多少钱啊。” 程皓握住徐芸的小手,轻轻将钱夺下,笑呵呵道。 “这些都归我了。 哈哈,这下我就成咱家最有钱的人了。” “别闹,还没数完,快还给我。” 徐芸在程皓怀里轻声嘟囔。 “不给,就不给。” 看着怀中软弱无力的徐芸,程皓凶性大发,贴着对方脸蛋,露出坏笑。 “快亲我一口,不然就不还给你了。” 比起婚宴,还是逗老婆更有趣,白天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程皓早就等不及了。 “真是的……” 徐芸争抢不过,只能敷衍地在程皓脸颊上亲了一口。 谁知程皓得寸进尺,非但不给钱,反而吹灭桌上的油灯,直接将徐芸抱回床上。 “别……别啊……” 徐芸只象征性挣扎两下,便轻易束手投降。 …… 婚后生活平淡而充实,如同普通夫妻那样,程皓每天接送妻子上下班,在街道办忙碌各种工作,徐芸则是一边上班,一边操持各种家务。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家庭,徐芸身上担子很重,好在有程皓分摊,倒是不会很累。 当然,她也没有更多心思放在学自行车上,程皓给她买的车估计得在家里吃灰一段时间。 就这样,几天时间过去,又到了周末假期。 婚后第一次放假,程皓早早就做了规划,今天要带老婆在四九城周边好好逛逛,等到晚上去鸿宾楼好好吃一顿再回家。 一大早,程皓夫妇起床简单洗漱完,正准备出发,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 程皓眉头微皱,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的行程恐怕要起波折。 出去打开院门,便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程皓脸色更加阴沉,冷声说道:“易忠海,刘海中,阎埠贵,你们来做什么?” 外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合院里的邻居们。 “呵呵~” 见到程皓,易忠海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向前一步欲要进入院中,却被程皓抬手挡下。 “程皓,我们听说你当上西宁街道办的主任,所以代表院里的邻居过来祝贺你。” 被挡住的易忠海丝毫不觉得尴尬,仍在跟程皓套近乎。 “没错,程皓,都是一个院的邻居,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阎埠贵扶正用胶布绑着的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院里出了位政府干部,以后他们要办事岂不就容易多了。这能省下好多钱呢。 “哦,只是部队转业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我还有事,你们都回去吧。” 程皓不耐烦地摆摆手,仿佛要将眼前三只烦人的苍蝇赶走。 只是这三只苍蝇听不懂人话,非要继续纠缠。 “程皓,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你连门都不让进,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易忠海转头四顾,瞅着院子的规模暗自思量。 这房子占地不小,得有半亩以上,程皓这个当干部的果然富裕啊。 “进去就免了,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马上给我离开。” 四合院里这帮人什么货色程皓很清楚,他可不想被赖上。 第127章 窝囊废 “皓哥,我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程皓应付易忠海三人时,打扮好的徐芸刚好从屋里走出来。 听到院内传来的女声,易忠海三人皆是一怔,旋即纷纷望向门内,讪讪问道:“程皓,这是……” “芸儿,再等会儿,马上就好。” 程皓没理会外面的苍蝇,转头向院朝院内回应一句。 “程皓,不是我说你,刚当上街道办主任没几天就学会金屋藏娇了。 干得出这种事,装还装什么清高,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邻居啊。 也不知是谁家的女人怎么不要脸,自甘堕落……” 刘海中撇过脸,忍不住抱怨,他还对前些天的事耿耿于怀。今天好不容易揪住程皓的小辫子,正好趁机发作。 “就是,就是……” 阎埠贵刚附喝一声,没想到程皓突然抱起,一个健步冲到刘海中身前,一拳狠捶腹部,直接将其打得瘫软在地上。 “我去你大爷,这是我老婆!” 程皓说着还不忘往刘海中身上补了一脚。 徐芸是程皓明媒正娶的妻子,岂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相提并论。 “呃~” 突遭重击的刘海中发出一阵沉闷的呻吟,倒在地上胸膛起伏,面色铁青,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易忠海和阎埠贵看着手段狠厉的程皓,一时愕然,吓得头皮发麻,眼睛都瞪直了。 “带上他,马上给我滚蛋,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程皓随手指向远方,毫不留情地喝道。 慌了神的易忠海和阎埠贵不敢辩驳,慌忙一左一右架起地上的刘海中,逃跑似地离开程家院子。 “哼!” 看着逃开的易忠海三人,程皓冷哼一声,对待不长记性的癞皮狗不能手下留情,必须以雷霆手段对待。 让他们知道程皓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皓哥,到底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徐芸出到院门口,看向矗立在门口,宛如雕塑的丈夫。 “没事,刚打发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时间不早,咱们出发吧。” 程皓回身微微一笑,进院推出自行车,载上妻子向城中驶去。 易忠海那帮人程皓自会应付,不需要徐芸操心。 一路上,徐芸没有多问,只是紧紧靠着丈夫,让两人的心贴得更紧。 …… “哎呦,哎呦,不行了,跑不动了。” 离开程家小院不久,阎埠贵撒开刘海中的胳膊,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阎埠贵是锣鼓巷附近红星小学的老师,平时没干什么力气活,拖着刘海中跑那么远实在是难为他了。 阎埠贵一松开,易忠海也不再扶着刘海中,直接脱手,任由其躺倒在地上。 “老刘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说人家媳妇做什么? 这下挨打了吧。” 易忠海摇摇头,看着虚弱无力的刘海中不住抱怨。 本来上门拜访,跟程皓谈谈交情,一切都还算顺利,谁知刘海中出言不逊捅出个大窟窿,还害他们受牵连。 “我也……我也没想到…… 程皓啥时候娶的媳妇……怎么没跟咱们说一声……” 瘫软在地上的刘海中有气无力地埋怨着。 程皓下手不轻,这两下子够刘海中喝一壶,得在床上休养两天才能缓过来。 “老刘说得有道理,程皓娶媳妇怎么能不跟咱们说一声啊。 啥时候举办的婚礼,怎么不请咱们院的人去喝喜酒。” 刚刚跑得太急,三人脑中一片空白,此时冷静下来,阎埠贵才想到关键点。 “这……” 易忠海沉吟一声,有些落寞地叹道:“估计只是领了证,还没办婚礼,或者工作太忙,给忘了吧。” “我看他如今发达了,根本没把咱们这些邻居放在眼里。” 挨了几顿打的刘海中更加清醒,无情刺破易忠海的自欺欺人。 但凡程皓把他们放在眼里,怎么可能有了媳妇却不透露半点风声,明摆着就是无视。 “这话不能乱说,十几年的交情,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 咱们还是回去问问柱子,看是什么情况吧。” 易忠海还是不死心,好不容易有条能抱的大腿,岂能轻易放过。 再说刘海中恼了程皓,他跟程皓可没什么仇怨。 “傻柱跟程皓蛇鼠一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问他有什么用?” 刘海中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挪动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倒吸凉气,心中不断漫骂程皓下手阴狠,不念旧情。 “我是看着柱子长大的,大清不在,我就是他长辈,有些事还得好好说道。” 不死心的易忠海朝阎埠贵努努嘴,示意对方一起架起刘海中。 “先回去再说。” 刚休息一会儿的阎埠贵不情不愿地扶住刘海中的胳膊,与易忠海一道搀着他往院里走。 …… 一回到四合院,在外边满口不屑的刘海中第一时间就拉上阎、易二人到何雨柱家兴师问罪。 “傻柱,你给我出来!” 捂着肚子的刘海中勉力呼喊一声。 不多时,正在屋内忙活的何雨柱就急匆匆走出来。 “哎呦,刘大爷,这是怎么了?不小心闪着腰了?”何雨柱看着弓着腰的刘海中疑惑问道。 “别废话,我今天就问你一件事,程皓是不是结婚了!” 刘海中被呛得不轻,腰上的痛感愈发强烈,心中怒意不止。 “柱子,你就老实跟咱们讲,程皓结婚是不是真的。” 易忠海语气稍微温和一些,不过同样透出淡淡的不满。 要是何雨柱知而不告,就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是结婚了,婚礼上周末办的,请我去做酒席,还给我包了一个大红包呢。” 何雨柱脸上带笑,仿佛没听出几人声音中的怨怼。 “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阎埠贵咂咂嘴,指着何雨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呵呵,你们也没问我啊。” 何雨柱脸上笑意不减,依旧在打诨。 他知道程皓不喜欢被邻居们打扰,所以很多事都守口如瓶,还特地告诫妹妹要保密。 “这……这种事还要我们问吗?!” 刘海中气不打一处出,恶狠狠瞪着何雨柱。 “话不是这么说的,各家事情都多着呢。 也没见你每次打孩子打老婆都跟邻居们汇报啊。” 何雨柱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在四合院里,他最瞧不起的就是刘海中。 一个大男人,成天就会在家里耍横,殴打妇孺,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第128章 自作自受 “傻柱,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海中的怒火被瞬间点燃,要不是身上有伤,他当场就扑过去跟何雨柱打起来了。 “没什么意思,你老婆,还有你俩儿子叫的声音那么大,扰到邻居们休息,还不准我说几句?” 何雨柱丝毫不退,直接给顶了回去。 何雨柱年轻力壮,又在军队里历练过,打起来可不怵刘海中。 “小王八蛋,我今天就替你爸教训你!” 刘海中再难忍耐,拖着受伤的身体就欲上前,却被易忠海和阎埠贵拉住。 “老刘,消消气,消消气,柱子说的是气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易忠海转过头,朝何雨柱训斥道。 “柱子,老刘怎么说都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呢。 赶紧给他道歉。” “没错,傻柱,你爸没教你要尊老爱幼吗? 赶紧给刘海中道歉。” 阎埠贵同样在一旁帮腔。 作为院里辈分仅次于后院老太太的三人,在压制晚辈方面,他们的战线是统一的。 “什么长辈,我爸可没有一个叫刘海中的兄弟。” 提到父亲,何雨柱双拳攥紧,眼神中燃起一股戾气。何雨柱不允许别人这样说他父亲。 见势不妙,易忠海赶忙转圜,岔开话题。 “柱子,老刘刚跟程皓发生一点误会,还挨了两下,心里有气,你别跟他计较。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下程皓的消息。 大家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他就是搬出去,根还在咱们院,有事不得相互照应?” 若是放在以前,这般和稀泥的含糊言辞肯定能摆平年幼无知的何雨柱。 只是现在的何雨柱早在战火的洗礼下变得成熟,才不会被轻易忽悠。 “我看是你们想赖上皓哥才对吧。”何雨柱冷笑一声,直接将易忠海虚伪的面目揭开。 易忠海一张老脸挂不住,面露愠色,阎埠贵啧啧一声,气愤说道:“傻柱,你说的什么话。难道程皓不是咱们院的一份子吗? 邻居间相互帮助,团结友爱是应该的,什么叫赖上,话说得那么难听。” 阎埠贵是个教书匠,自诩文人还要点脸,刘海中则全然没有顾忌,直接呵骂道。 “就是赖上他怎么了? 程皓那个薄情寡义的东西,以前邻居们没少照顾他,一朝发迹就六亲不认,这种人不配当干部!” 何雨柱当即大怒,指着刘海中吼道:“放屁,刘海中,马上把话给我收回去,否则别怪我揍你!” 程皓跟何雨柱在外面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时候,刘海中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蹉跎,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傻柱,你也不是个东西,吃里扒外,帮着程皓祸害邻居,不要脸的小混蛋,难怪你爸不要你了!” 刘海中也是气急,火力全开,对着何雨柱一阵乱喷。 “刘海中,你找死!” 何雨柱再无法忍耐,攥紧拳头风风火火朝刘海中杀去。 眼见何雨柱杀气腾腾,刚刚还说得起劲的易忠海跟阎埠贵连忙避开,独留受伤的刘海中在原地应付。 死道友不死贫道,易忠海他们可不会为刘海中跟何雨柱硬碰。 “易忠海,阎埠贵,你们……” 刘海中正要痛骂那两个临阵脱逃,不讲义气的队友,然而话没说完,何雨柱的拳头已来到面前。 沙包大的拳头往脸上招呼,一下就将刘海中干翻在地。 刘海中早上刚挨了一顿打,全身瘫软无力,根本没法反抗。何雨柱直接骑在他身上,按住脑袋用力抽嘴巴子。 “啪,啪,啪……” 可怜刘海中本是四合院一霸,在后院翻云覆雨无人敢惹,如今却被何雨柱破了功,按在地上摩擦,宛如猪狗,威严丧尽。 “柱子,别打了,别打了…… 哎呀,造孽啊……” 退到远处的易忠海站在原地大声劝解,脚却没向前挪动一步。阎埠贵更是楞在原地一声不吭,眼睁睁看着刘海中挨揍。 这一顿耳光扇下去,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充分展现出何雨柱的武力和心气。 往后院里邻居们在招惹何雨柱前,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扇了十几个耳光,消气的何雨柱缓缓起身,指着刘海中的鼻子骂道:“刘海中,平日让你几分,是看在刘光齐面上,不是我怕了你。 你要是再敢找麻烦,别怪我揍你!” “还有你们也一样!”数落完刘海中,何雨柱不忘转头警告易忠海跟阎埠贵。 这俩货同样不是什么好鸟。 眼见何雨柱蛮横,易忠海和阎埠贵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站在原地,各自凛然。 “哼!” 收拾完刘海中,何雨柱冷哼一声,转身进屋,没再理会外面仨混球。 等何雨柱消失在视野中,易忠海急忙上前检查起刘海中的伤势。 “老刘,你没事吧。” “哎呦……哎呦……” 屡遭重创的刘海中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呻吟不断。 无奈,易忠海和阎埠贵只能将他小心抬回后院家中安顿。 从刘海中家出来,易忠海和阎埠贵脸上都没什么好脸色。 “柱子以前那么好一个人,出去几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易忠海仰头哀叹道。 自从与贾东旭解除师徒关系,易忠海就一直在物色新的养老人选。 本来何雨柱是院里最好的人选,厨艺高超。古道热肠,当然最重要的是母亲早逝父亲远走,很好忽悠。 谁曾想跟着程皓到国外几年,竟变得如此聪明,易忠海想哄骗都办不到。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傻柱跟程皓关系近,自然就学坏了。” 阎埠贵对程皓没什么好感。 因为从程皓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 在阎埠贵看来,占不到便宜,那就是亏了。 “程皓自私自利,连带着把柱子都给教坏了。 不行,咱们得把这股歪风邪气给压制住,不能让院里的邻居受到不良风气的影响。” 易忠海义正言辞地说道。 “老易,你想怎么做?” “官再大也不能无视民意。 只要全院邻居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程皓也没什么好怕的。” 易忠海沉吟片刻,幽幽说道。 “你爱咋样咋样,别把我扯进去就行。 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阎埠贵觉得易忠海的计划很不靠谱,不想把自己陷进去。 第129章 拜访四合院 “老阎,这可是院里的大事,你作为院里的一份子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易忠海明显不打算放过阎埠贵。 所谓独木难支,仅凭易忠海一人之力,很难掀起什么浪花,唯有带上阎埠贵,再将院里的住户一家一家拉上贼船,才有可能成事。 “老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是一句话,你爱怎么闹腾,怎么闹腾,别把我带进去就成。” 阎埠贵摆摆手,果断拒绝。 刚刚两人在何雨柱家门前果断卖了刘海中,双方没多少信任。 再者阎埠贵跟程皓没多大矛盾,何苦冒风险帮易忠海火中取栗。 “老阎……” 不等易忠海再说什么,阎埠贵匆匆转身离去。 阎埠贵家有儿有女,未来大有指望,可不像易忠海现在得操心养老的事。 “嗨呀~” 易忠海气得直跺脚,不由长叹一声。 刘海中躺在床上无能为力,阎埠贵胆小不肯帮忙,但凭他一个怎么能让何雨柱改变心意? …… “皓哥,我记得你家原本是住西直门锣鼓巷。 趁着有空,不带我回去看看?” 程皓夫妻俩正骑着自行车在四九城里晃悠,路过西直门的时候徐芸忽然生出要回故居看看的念头。 “以前我家是住大杂院的,院里房子还没装修好,没什么可看的。 等以后装修好再回去也不迟。” 没装修好是真的,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程皓不想见到那帮邻居。 跟徐芸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小窝后,程皓在四合院里的老宅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程皓没有搬回去住的打算,以后估计只会在清明重阳的时候回去烧炷香,拜祭一下父母。 “大杂院? 院里情况怎么样,邻居们都还好相处吗? ……” 提到程皓的过往,徐芸忽然来了兴趣,抛出许多疑问。 “没什么新奇的,院里都是一些市井人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跟他们交流的时候比较费劲。” 就院里那帮混账玩意儿,程皓已经是往轻里说了。 除去何雨柱外,院里还真没几个好人。 诸如易忠海、刘海中、阎埠贵等人干的事,几乎可以用噙兽来形容。 “咱们报社最近在编辑有关市民生活的新闻,要不带我去院里看看怎么样?” 徐芸眼中忽然透出一抹精光,她从小条件优越,还没怎么深入了解过普通市民的生活,对这些事很好奇。 “周末还想着工作上的事? 好吧,你想去就陪你去一趟。 咱们顺便买点菜和礼物,去柱子家拜访。” 拗不过媳妇,程皓只好答应下来。 反正以后徐芸总是要跟着一起回老屋祭拜,提前一段时间也不妨事。 “我就知道老公最好了。” 心愿达成,徐芸露出灿烂的笑容。 二人在街上买了些酒菜,再包些点心做礼物,随后很快来到四合院门口。 “哎,程皓回来了,是程皓回来了。” “他还带了个姑娘呢。” 程皓离开四合院有一段时间,院里邻居都知道他在西宁街道办做了干部。因此当程皓再次回到四合院,邻居们都沸腾起来。 不少人围过来观看,时不时交头接耳说几句。 程皓沿途打招呼,偶尔敷衍几句,带着媳妇快步来到中院,进入何雨柱家中。 直到进入屋内,避开外面的喧嚣,程皓方才松了口气。 “皓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程皓夫妇登门拜访,何雨柱十分高兴,赶忙带着秦淮茹和雨水过来坐陪。 “有空就来看看你呗。 不欢迎啊。” 程皓将酒菜礼物一股脑放在桌上,自己找凳子跟徐芸坐下。 “哪能啊。 巴不得你天天来呢。” 何雨柱挥手示意秦淮茹将酒菜礼物收拾下去,自己则坐在凳上跟程皓聊起来。 “皓哥,你离开以后院里是一天都没消停过。 刘海中不满足抚恤和墓地,不断跟上面反映,直到现在刘光齐的骨灰还在他家柜子顶上放着呢。” 二人说起过去的峥嵘岁月,不免又谈到当下院中的光景。 “还没消停?” 程皓微微一怔,上次警告过刘海中以后,本以为他会吸取教训,没想到脾气居然这么硬。 “不仅没消停,还闹得更加激烈。 你是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后院打孩子和老婆。 刘光天和刘光福俩小子的惨叫声,连我这边都听得到。 真不知道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狠心,难不成一定要把俩儿子打死才甘心吗。” 何雨柱摇头苦笑,接着说道:“今早刘海中跟易忠海他们来我家打探你的消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直接就把他给揍了一顿。几巴掌下去,可算老实了。” “嘶,虐待儿童和妇女可是违法的。 这个刘海中天天在院里打孩子,没人管管吗?” 徐芸一直在旁边默默静听,直到此时才提出疑问。 “芸儿,有些事情法律很难界定。 打孩子这种事在普通人家本就寻常,只要不打出毛病,警察也不好多管。 就算抓回警局,最多也只是批评教育一下。 放回来以后,该打孩子还是继续打。 这种事没办法的。” 程皓在一旁无奈地解释道。 不止是现在,就是再过几十年打孩子的事仍旧无法禁止。 “小孩子不听话,教育一下勉强说得过去,那他打老婆怎么说?” 徐芸盯着程皓追问道。 “打老婆其实也是寻常事。 只要做得不太过分……” 感受到徐芸凝重的目光,程皓没有把话说下去。 “老公,你不会有一天也像他们那样对我吧?” 程皓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怎么可能。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可不会对老婆动手动脚。” 不止是受到后世观念的影响,经历过战争的程皓对暴力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亲眼见证滥用暴力所造成的各种惨剧,使程皓在动用武力时更多几分谨慎与克制。 就比如程皓虽然打了刘海中不止一次,但每次下手都很有分寸,只造成皮外伤,不会真把人给打出事来。 若是真想取刘海中性命,他早就凉透了。 第130章 收回牌匾 “嫂子,我跟皓哥一样,从结婚以来可没对淮茹动过粗,不信你问问她。” 感受到徐芸质疑的目光,何雨柱赶忙解释。 何雨柱在原时空被院里一帮邻居吸了几十年血都不反抗,几乎可以说是愚善。 不被院里邻居算计欺负就不错了。 “是啊,徐芸姐姐,柱子待我很好,没有半点亏待我。” 秦淮茹说着往何雨柱身边靠了靠。 这两年何雨柱在外打仗,何家全靠秦淮茹撑着门面,期间她没少受指责和委屈。 好在何雨柱平安回来,她总算有了避风的港湾,不再受流言蜚语的诘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四合院里的住户收入情况在四九城里算是中上水平,日子过得比普通家庭要宽裕一些。 即便如此,院里各家内部,邻里之间仍矛盾重重,那些低收入家庭的情况只会更加恶劣。” 程皓说的是实话,这个时代国家处于起步阶段,社会各方面的发展建设都还不成熟,绝大多数人过的都是苦日子。 当初程皓就是不愿意接受苦日子才选择上战场,拼命搏一份前程。 “平时咱们报导的都是各地区蒸蒸日上的新闻,没想到平民百姓的日子还是这么艰难。” 真正深入基层了解,才知道普通民众的艰苦,然而知道归知道,徐芸并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除去感叹几句外,什么都做不到。 “生活艰苦是真的,国家蒸蒸日上也是真的。 咱们发展的方向是对的,只是底子薄需要积淀,等过个几十年,大伙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程皓轻声安慰道。 在这个时代,没人比程皓更清楚,大部分人日子好起来,得等到下个世纪。许多人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皓哥,嫂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我这就去做饭,等会儿咱们喝几杯。” 聊了一会儿,眼看就到了午饭时间,何雨柱起身去准备饭菜。 闲来无事的程皓夫妇则走出屋外,来到程家老宅门口查看。 周末装修房子的工人不上班,程家老宅很安静。 由于房子大部分推倒重建完毕,已经看不出原来破败漏风的景象,只是内部没装修好,看着有些粗糙。 唯独房门上挂着的那块牌匾依旧光亮如新,异常醒目。 “皓哥,这就是你立功后,上级奖励的牌匾?” 徐芸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门上悬挂的牌匾,俏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夫妻一体,程皓获得殊荣,徐芸与有荣焉。 “没错,你喜欢吗? 要是喜欢摘下来,带回咱们院里挂起来怎么样?” 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太忙,程皓倒是把老宅的牌匾给忘了。 这是他舍生忘死换来的荣誉,留在院里岂不是便宜了那帮邻居,不如拿回自己家。 “好啊,好啊。” 徐芸激动地点点头。 她布置院子的时候一直觉得缺了点什么,如今想来是差了这么一块牌匾。 “我这就把牌匾取下来,等会儿吃完饭再拿回去。” 说干就干,程皓直接到何雨柱家借了架梯子,将老宅上的牌匾摘下来。 刚将牌匾取下来,听到动静的易忠海赶忙跑出来,一脸慌张地对着程皓喊道。 “程皓,你这是在干什么?” “把牌匾摘下来,拿回家去挂啊。” 程皓语气平淡,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这块牌匾是他立功得的,拿回家里再正常不过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易忠海听罢眉头紧皱,跺着脚急道:“这块牌匾是咱们四合院的荣誉,你把它拿走,我们怎么办?” “这位同志,这块牌匾是我们家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徐芸一脸疑惑地看着易忠海,她搞不明白,程皓只是在搬自己家的东西,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到底急什么。 “怎么没关系,这块牌匾放在四合院里好好的,你们却要把它挪走,这不是……这不是……” 易忠海一顿长吁短叹,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易忠海,别在这里胡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程皓一手抱着牌匾,一手扛起梯子,领着徐芸回到何雨柱家中,不再理会作妖的易忠海。 易忠海看着程皓夫妇离去的背影,焦急之余,脑袋忽然灵机一动。 这何尝不是个联合邻居打击程皓的好机会啊。 程皓要拿走牌匾,就是动了四合院集体的荣誉,正好以此为由,纠集邻居们向他施压。 说干就干,易忠海急匆匆大步朝后院走去。 他第一个要拉拢的就是与程皓有过节的刘海中。 …… “老公,咱们这样真没问题吗?” 回想起易忠海激动的表现,徐芸心中有些不安。 “当然没问题。 你只管放心,说破天这块牌匾也是属于我的,我这么做合理合法。” 程皓就没把易忠海这伙人放在眼里。 一群吃软怕硬的怂包蛋,能掀起什么浪花? “皓哥,你怎么把这宝贝给拿过来了?” 回屋没多久,何雨柱就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面。 “我准备把它带回去挂起来了。” 程皓一边帮何雨柱布置餐桌,一边笑着说道。 “那好啊,这块牌匾留在院里是浪费,还是挂在你新家门口合适。” 院里这帮邻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可配不上“国家柱石”的荣誉。 还是挂在程皓家院门口才能体现出牌匾真正的价值。 饭菜上齐,几人没再多说什么,都动起筷子,大快朵颐。 一行人边吃边聊,气氛正热烈,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程皓,你快出来!” 屋内五人齐齐一怔,程皓与何雨柱对视一眼,放下筷子朝三位女眷说道:“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饭吃到一半被人打扰,程皓心情不太好,他倒要看看易忠海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程皓大步走到门外,只见中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邻居。 易忠海和阎埠贵站在人群最前面,他们中间还架着一个虚弱不堪的刘海中。 这仨狗东西今早才刚闹过一次,没想到中午还敢来找程皓麻烦,真是胆大包天。 第131章 怒斥 午间日头正盛,一帮邻居顶着高温直挺挺围在何雨柱家门口,除去前排几人义愤填膺外,其余人脸上仍是一片茫然,仿佛只是过来凑热闹一般。 程皓一从屋里出来,不少邻居下意识往后退。 刚刚还在叫嚷的易忠海神情凝重,旁边的阎埠贵脑袋瞥向一边,不敢正视程皓。 唯独被架过来,站都站不稳的刘海中紧盯程皓,看来早上两顿打还是太轻,没长够记性。 “易忠海,你们想做什么?” 程皓冷漠的语气宛如腊月的霜雪,刮到在场每个人的心头上。 “程皓,你一声不吭就把家门口的牌匾摘下来,太不把邻居们放在眼里了吧。” 易忠海开口就往程皓身上安罪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块牌匾是我的东西,怎么处置我说的算,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皓都快气笑了,易忠海这狗东西实在太能找事了。 “怎么没关系,这块牌匾在咱们院挂了两年多,邻居们看了两年多,你突然摘下来邻居们可不适应。 大家伙说对不对?” 易忠海转头朝身后吆喝一声。 “对啊,这摘下来咱们可怎么办啊。” 不知是吃错什么药,还真有几名邻居跟着附和。 四合院里除去何雨柱外,其余人跟程皓都没多少交情,嫉妒厌恶他的人不在少数。 这些人可不管什么是非对错,就是想找机会给程皓添堵,让他难堪,以满足内心阴暗的欲望。 “狗屁!” 程皓直接指着易忠海大喝一声,惊得在场众人齐齐失声。 “易忠海,你再敢煽动民意,聚众闹事,我马上就能把你送进局子里。 放心,不会关你太久,不过等你出来,轧钢厂的工作就别想要了。” 一眼既出,不止易忠海,其余邻居皆面露骇然。 院里的人家大部分都靠在轧钢厂工作养家糊口,要是丢了工作,他们就没生路了。 原本大多数人过来只是为看个热闹,没想到居然会摊上这么大的事。 要是知道可能丢掉饭碗,他们绝不会跟着易忠海过来起哄。 “程皓,就……就为这点小事,不至于吧。”阎埠贵面露戚戚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呵呵。” 程皓轻笑一声,指着阎埠贵说道:“阎埠贵,你好歹是个小学老师,我家牌匾上的四个字你认得吗?” “认得,当然认得。”阎埠贵颔首不停,声音愈发恭顺。 “上面那四个字是什么? 大声说出来,告诉大家,告诉那些暗地里使坏的蠢货。” 程皓说到最后,瞥了一眼易忠海。 易忠海仿佛被电到,低下头,弓着身子不敢对视。 “国家柱石。” “大点声,没吃饭吗!” “国家柱石!” 被逼无奈,阎埠贵只好大声喊出来,同时心中暗骂易忠海何苦招惹这种狠人。 “看来你的文化水平还是有限,认得字,却懂得意思。 国家柱石,什么叫国家柱石? 为国家立下大功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作国家柱石。 当初我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拼上性命才立下大功,被授予这块牌匾。 这份荣誉我当之无愧。 可是你们,你们这群躲在后方,连四九城都没出过的货色,有什么资格分享这份荣耀? 凭什么? 凭你们以前刁难我,坑害我,凭你们贪婪无限,所求无度,凭你们不懂得尊敬军人,屡次为难一个上过战场,为国家出生入死的战士?!” 程皓越说声音越洪亮,震得一干人耳中轰隆作响。 对于院里这帮杂碎,程皓忍耐多时,只是已经搬到外面,不想多管。 谁知他们竟不知好歹,还敢搞事,那程皓就不能忍了。 直接将这帮混账的龌龊全揭开,拖到太阳底下晒一晒。 “我们没有,我们只是……” 易忠海还想狡辩,却被程皓立即打断。 “闭嘴!” “易忠海,你这个伪君子,装模作样的阴险小人,还敢狡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聚拢一伙人就想来压我,想让我妥协,再找我行方便? 你做梦!” 易忠海被怼得哑口无言,在场邻居们开始默默远离他,好像害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 “想要荣誉,想要奖励,想进步,这没什么不好的。 但要走正规途径,不能走歪门邪道。 如果你们也想得到这些,那就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为国效力,争取做出贡献。 这样才是正道,至于想找关系,走后门,还是回去洗洗睡了吧。 我不吃这一套!” 程皓骂完直接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帮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自从易忠海几人上门拜访,程皓就想找个机会敲打一下这帮邻居。省得他们成天想着攀关系以权谋私。 要是天天有人求上门来,程皓的日子就不用过了。 一帮邻居在原地站了半晌,最终不知是谁先支撑不住,悄悄逃遁,紧接着邻居们很快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只留下易忠海三人进退不得。 “易忠海,你……你这下可闯大祸了。” 阎埠贵指着易忠海沉声叹道。 易忠海的算计惹恼了程皓,以后别说上门求助,遇到什么事对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我也是一心为院里着想,谁知道……” 不等易忠海辩解,阎埠贵直接背过身,摆手冷声道。 “谁惹出的烂摊子谁收拾,你自求多福吧。” 经过这件事,阎埠贵决定跟易忠海撇清关系,省得受到牵连。他家还有几个孩子要养,没必要学易忠海冒险。 “老阎……” 易忠海朝着阎埠贵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声,却没能阻止对方离去的步伐。 至此,易忠海身边就剩下一个走不动的刘海中了。 …… “皓哥,你没事吧。” 回到屋内,徐芸赶忙迎上前,关心起程皓的状况。 刚才的动静屋里听得清楚,几人都为一帮邻居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愤懑不平。 “没事,接着吃饭吧。” 程皓坐回位置上,轻声安慰妻子。 邻居们各回各家,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反正程皓已经搬出四合院,往后不会跟院内的住户有太多联系,眼不见为净,没必要浪费太多情绪。 第132章 辖区扩大 吃完午饭,程皓夫妇没有在四合院里停留太长时间,稍事休息就带上牌匾回家。 午后阳光明媚,道路两旁的树杈上传来阵阵蝉鸣,自行车行驶在林荫小道上,有种令人安心的惬意。 只是此时自行车上二人的心情都有些郁闷,无心欣赏四周的景致。 “皓哥,你说他们怎么能这么过分呢?” 后座上,抱着牌匾的徐芸耷拉着脑袋,清亮的眸子染上一层淡淡的阴霾。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 底层资源匮乏,往往为一点点利益就会大动干戈。 院里少了一块牌匾,就少了一份吹牛皮的资本,他们当然不乐意。” 见惯了大风大浪,程皓很快将心态调整好。 易忠海他们不过是一帮跳梁小丑,上蹿下跳,蹦来蹦去,除了恶心外,无法对程皓造成实际伤害。 面对这些烦人的苍蝇,直接无视就好。 “可也不能为自己的利益去损害别人啊。” 徐芸是在心疼自家男人。 程皓在外面拼死拼活,就为保护这些个混账玩意儿,实在太憋屈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还是想想今天晚上去哪里吃饭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程皓跟四合院里那帮邻居,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往后估计也难有交集了。 回到家中,程皓夫妇第一时间就找来梯子,将牌匾小心翼翼挂在家门口。 青砖红瓦构成的门框与黑底白字的牌匾相得益彰,透出一股庄严巍峨的气质。 看着熠熠生辉的家门,徐芸扫清抑郁,娇艳欲滴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才是功臣之家该有的门面。 …… 假期总是短暂的,周末结束,程皓又投入到街道办琐碎的日常工作中。 星期一是一周工作的起点,上级有什么重大布置一般都会在这天通知下来,以便下级部门在本周内有尽可能多的时间去执行。 一大早,程皓正准备召集街道办全体职员开会,上级就有通知下来。 程皓只是瞥了一眼文件,面色瞬间变得沉重,旋即很快恢复如常。 既是上级有令,甭管多麻烦,程皓总得坚决执行。 来到二楼的会议室,街道办全体职员都已到齐,连一向拖沓的罗副主任都早早坐在位置上静候。 摸鱼也是要分场合的,平时工作不忙,偷个闲没什么大不了,像周一工作会议这种严肃场合,罗副主任可不敢胡闹。 “同志们,这是上级刚派下来的文件,都先看看吧。” 程皓说着将文件交给旁边的罗副主任。 在罗副主任阅读文件时,一众职工都在频繁交换眼神,会议室内很安静,能清楚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底下却并不平静。 程皓在开会第一时间提到这份文件,其中的内容显然不简单。 街道办的职工们都各自猜测着文件的内容,以及可能会对自己产生的影响。 果不其然,罗副主任看到一半,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喜色,紧接着突然停顿下来,看向程皓,似乎是在求证文件的真实性。 程皓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肯定。 上级派下的文件岂会有假。 罗副主任没再看下去,直接将文件传给旁边的干事。 那位干事显然没有两位主任那么好的定力,刚看到一半就惊呼道:“将西直门片区内的几条巷子归到咱们西宁街道办管辖。 程主任,那咱们西宁街道办不会要重组了吧?” 会议室内的职工皆是一震。 街道办管辖范围扩大对于单位来说无疑是件好事,管的地盘变大,权力自然相应变大。 但对于街道办内的职工来说就未必是好事了。 辖区变化,单位内职务也会发生变化,两位主任权重位稳,抗风险能力强,而普通职工不一定能扛得住。 万一被找个由头调出去就难受了。 “只是增加几个胡同的管辖范围,不会对咱们街道办产生太大影响,所以单位内部的岗位不变,你们尽管放心吧。” 程皓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实情安抚众人。 听到这话,会议室内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这份文件对西宁街道办来说就是件大好事了。 “今天开会第一项议程,就是如何整理新辖区。 根据上级要求,我们必须尽快派遣人员过去做好交接工作,同时通知区域内的居民,往后各种手续来本单位办理。” 程皓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辖区扩大是好事,但新加进来的几条巷子中,恰好有锣鼓巷,这就令程皓有些不舒服了。 昨天刚跟院里那帮混账划清界限,今天就又跟他们扯上关系,真是没完没了。 “程主任,我愿意去一趟,保证完成任务。”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西宁街道办里的活跃分子覃旻。 作为街道办内最上进的年轻人,他一直在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价值,碰上这等好机会绝不会放过。 “事关重大,还是我去一趟吧。” 出人意料,平时恨不得一直宅在办公室里的罗副主任居然会主动提出外派任务。 “罗副主任基层工作经验丰富,我觉得可行,你们有什么意见?” 罗副主任好不容易主动一次,程皓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而且这件事说大也不大,只要能尽快处置妥当就好。 两位主任都表达了意见,街道办内自然不会有不同的声音,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定下这件事,程皓紧接着议论起其他事务。 一场早会开了两个多小时,会议结束后街道办的职工们相继离去,只剩下两位主任还坐在位置上。 “程主任,来西宁街道办没多久就做出这么多业绩,实在令人佩服。” 罗副主任到底是混迹多年,看一遍文件就琢磨出其中的意思。 上级突然给西宁街道办扩展辖区,其实是在变相奖励程皓。 前段时间程皓擒获刘三爷一伙匪徒,还趁机揪出一批隐藏的坏分子,功劳不小。 但考虑到程皓资历尚浅,除去口头表彰外,没法给他太多实际的好处。因此才会做出合并辖区的安排。 罗副主任要亲自去一趟不是为揽功,而是在向程皓示弱服软。他已经明白程皓势不可挡,不能再硬碰。 第133章 公家饭 面对罗副主任的示好,程皓只是微微一笑,谦虚道:“不过是运气好,多亏上级指导有方,我才能做出些业绩来。” 两人是西宁街道办的一二把手,平时工作少不了相互配合,只要罗副主任不搞事,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 当然,程皓说上级指导有方,也是在提醒罗副主任提个醒。 扩大辖区的事上级领导盯着,告诫罗副主任别耍什么小心眼,在关键时刻闹出乱子。 “呵呵,时间紧迫,我先走了。” 罗副主任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起身离开会议室。 既然已经决定低头,没必要再搞小动作。 真闹出什么事端,程皓这个主任脸上挂不住,罗副主任这个实际负责人更讨不到好果子吃,他没蠢到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罗副主任离去,程皓也没在会议室内逗留太久,赶快转回三楼办公室,处理起公文。 时间过得很快,程皓回到四九城已经将近一个月,时间来到八月下旬,窗外的知了渐渐偃旗息鼓,夏天已至末尾,秋天快要到了。 …… 带着两名干事,经过一阵跋涉过后,罗副主任终于来到锣鼓巷。 刚进入巷内阴凉处,满头大汗的罗副主任就双手撑着膝盖,杵在原地大口喘气。 “哎呀,这天真热啊……” 罗副主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眯着眼环视四周,轻声叹息。 平日呆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惯了,罗副主任对外面灼热干燥的环境很不适应,路上一碰到阴凉的地方就想停下来歇息。 行动拖沓,以至于中午才来到目的地。 “不行,等回去得让单位配辆自行车,不然出来跑一趟多遭罪啊。” 罗副主任家里没买有自行车,一是因为办公地点离家近用不着,二是他觉得没必要把钱浪费在车上。 作为政府部门的干部,罗副主任吃穿住行都有国家保障,缺什么直接让公家安排就是,不需要自己掏钱。 “主任,时间不早,咱们还是赶紧把事情通知下去吧。” 后方两名街道办干事等罗副主任喘匀,忙不迭提醒。 出发时赶得急切,他们什么都没吃,就想着赶紧办完事,好回去吃午饭。 自从程皓上位,西宁街道办内一切都严格依照制度运行,食堂供应饭食的时间亦是如此。 回去晚了,错过午饭时间,食堂可不负责。到时候他们就只能自掏腰包在外面吃了。 年轻人刚出来工作,身上没多少积蓄,每一顿饭都得精打细算,能省一顿是一顿。 “急什么? 通知的事一时半会儿忙不完,都到饭点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吃完再开工。” 没了程皓监督,罗副主任放松不少。 反正只要今天把事情办完就成,不需要着急。 干得太快,回街道办还有别的工作要做,罗副主任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职场新人。 “啊~” 两名干事脸上不由露出些许苦涩。 跟上级在外面吃饭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搞不好一顿饭下去,他们俩得出不少血。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附近找馆子啊。” 这次轮到罗副主任催促了。 不敢违背上级命令,两名干事只得行动起来。 没过多久,三人就在巷外的街面上的一家小餐馆坐下。 餐馆很小,只有一名服务员在招待客人,菜单全写在墙上,要什么吃食知会一声就成。 罗副主任一点不客气,直接要了道带大肉的硬菜,再加上几道小菜,甚至还有一瓶汾酒。 罗副主任每报出一个菜名,旁边两名年轻干事的心就咯噔一下。 这么多菜可不便宜,分摊下来,也是他俩两三天的伙食费,真是心疼啊。 “怕什么,这顿饭走公账,不用你们花钱,只管吃就是了。” 罗副主任抿了口茶,吐出体内燥热之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不少。 罗副主任虽然平日有所懈怠,但还没恶劣到喝下属血的地步。 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草。 给予下属充分的好处,他们才会卖力干活。 “谢谢主任。” 两名干事都松了口气,不用掏钱白吃白喝当然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们现在还不明白,免费的往往才是最贵的。 三人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吐着酒气离开了餐馆,在锣鼓巷外张贴告示,同时挨个院子通知辖区转变的消息。 往后连同锣鼓巷在内,附近几条巷子都归西宁街道办管理,可别搞混单位。 罗副主任工作细致,对时间的把控也极为精准,等在外面办完事,回到西宁街道办时,正好到下班时间。 罗副主任上到二楼财务室,将今天的花销全报上去便直接下班回家,连自己办公室的门都没进。 财务室的人收到账单,不敢耽搁,直接向程皓汇报此事。 “程主任,您看这……” 因公出差确实能报销食宿,但罗副主任今天报上来的账有点太多了。 出去半天就整出这么多花销,财务有点拿不住。 “就按罗副主任报上来的数报销。” 程皓略微思索就点头答应下来。 罗副主任今天到底是把事情办妥当了,程皓也不好在小细节上深究。 “让财务拟定一个章程,把接待和外出的花销都定个额度。 以后都要严格按规矩办事。” 这次事先没提醒,程皓不追究,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视而不见,乃至放纵。 不少政府单位的工作人员打着工作的名义,多吃多占公家的资源,这种事必须限制,否则会酿成大祸。 程皓可不希望西宁街道办的职工都变成酒囊饭袋。 “是,主任。” 财务也是刚上任没几年的有志青年,所以才会对罗副主任干的事如此上心。 换做经验丰富的老油条,这点小事根本上不到程皓桌面。 毕竟吃公家,占公家的现象多了去了,你不做,有别人做,在不碍着自己的前提下,何必多事招惹麻烦。 财务离开办公室,程皓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接老婆。 公账涉及街道办内众多人的利益,程皓自己就是其中最大的受益人,真要严厉处置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程皓只能尽量延缓某些进程。 第134章 院中反应 月上枝头,忙碌一天的人们终于迎来片刻惬意时光。 四合院内,一众邻居纷纷集中到中院,沿着墙壁围坐成一个大圈,三三两两讨论着白天发生的事。 “哎,大伙静一静,静一静。” 易忠海走到人群内,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一顿吆喝过后,院内喧嚷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 虽说四合院里的住户地位平等,但易忠海是附近红星轧钢厂的熟练工人,收入高出普通人一大截,并且平时乐于助人,在院里有些威望。 至少邻居们还是愿意卖几分面子的。 “巷子里的通告大家应该都看过了。 往后咱们锣鼓巷就归西宁街道办管辖了。 而西宁街道办的主任是谁,大伙都清楚。 我看各家是不是该凑点份子钱,表示一下?” 县官不如现管,以前不在程皓管辖范围内,易忠海还有几分侥幸心理,如今被划分到别人地盘上,真正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再无回转的余地。 易忠海害怕程皓使绊子,因此就想趁机服软认错,求对方网开一面。 当然,这一切都是易忠海自作多情,程皓压根就没把他放眼里。 周末的时候程皓刚在四合院里发过一次火,大家都心有余悸,不敢轻易表态,以免惹祸上身。 见邻居们没有一点表示,易忠海杵在原地,有些下不来台。 半晌过后,终于有人发言,只是一开口表达的就是反对意见。 “我不同意!” 易忠海眉头微皱,循声望去,很快在人群中搜到一个斜靠在椅子上的身影。 “刘海中,我知道你过去跟程主任有些矛盾。 但一切都过去了,程主任都没揪着不放,你还有什么意见?” 如果说易忠海是四合院里的主和派,服软示弱求平安,刘海中就是四合院里的主战派,硬刚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自从刘光齐死后,刘海中就变得愈发扭曲极端。 一想到在程皓面前的屈辱,刘海中就气得牙痒,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呵,易忠海,你以为凑点钱,买点东西去捧程皓的臭脚能得什么天大好处? 做梦! 程皓正装清高,你们送东西过去,他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怨恨你们,到时候……” 刘海中挪了挪身体,看着易忠海铁青的面色,心中升起一丝畅快。 要不是易忠海和阎埠贵临阵脱逃,他哪里会如此凄惨。 刘海中身上的伤,有一半要算到这俩人头上。 今晚唱反调只是刘海中收的利息,等他伤好还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报复。 看着嚣张跋扈的刘海中,易忠海眼中闪过一抹阴仄,冷冷问道:“刘海中,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易忠海顺势将锅甩到刘海中身上,要是他拿不出个像样的主意,只会成为邻居们的笑话。 “你们不就是害怕程皓上门找麻烦吗? 想办法把程皓从主任的位置上扳下来不就好了。” 此言一出,在场邻居齐齐瞪大双眼,不少人面露骇然之色。 没想到刘海中竟如此大胆,敢在大庭广众下说这种话。 万一要是被程皓听到,麻烦就大了。 “刘海中,你是不是伤得太重,脑子糊涂了? 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关键时刻,还是阎埠贵起身,打断了刘海中的放肆。 密谋如何除掉政府干部可是大罪,阎埠贵害怕受到牵连。 而且,阎埠贵心里已经有了盘算,等明天就要找个机会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透露给程皓,以免被殃及。 至于刘海中,他的死活阎埠贵可不关心。 “我没糊涂,是你们糊涂。 想想以前,想想前几年,你们这帮人坑害过程皓多少回? 他不是傻子,他没忘,他一直记在心里,他就等一个机会找你们讨债呢!” 刘海中压着扶手,声音愈发高亢激烈。 他颤颤巍巍站起身,环视四周,笃定地说道:“上次我去求他帮忙,他就给我设局,把我给坑惨了,全然不念旧情。 对我都这样,你们觉得自己能躲过去吗? 趁着大伙还有些气力,团结起来反抗,还有一点机会。 要是服软,就等着被宰割吧。” 易忠海面色铁青,他本想开口驳斥,话到嘴边却化成一声长叹。 “十多年的邻居,不至于吧。” “不至于?!” 刘海中扯着嗓子,发出戏谑的笑声。 “程皓上过战场,手上沾了人命,他有多狠你们心里清楚。 试问你们有一天发迹了,会放过以前坑害过你们的仇人吗?” 刘海中挨了最重的打,也最先放弃幻想,做好战斗准备。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拉着院里一帮邻居去跟程皓干,哪怕将众人推下火坑也在所不惜。 在场邻居们尽皆黯然,以前程皓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他们确实没少趁机刁难坑害,反正只是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臭小子,欺负他又能怎样? 只是没想到短短几年,程皓就完成崛起,站在他们需要仰望的位置上。 这就有些难受了。 “大家伙别听刘海中瞎扯,我看他是得了失心疯。 过去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至于。 再说程皓可是街道办的主任,咱们能怎么样? 都回去洗洗睡了吧。” 阎埠贵自认已经还清了债务,不愿意跟刘海中发疯。 找时间把刘海中卖出去才靠谱,乱来就是找死。 “谁说没办法,程皓官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 咱们只要……” 不等刘海中说完,邻居们就拎上板凳各自散去。 院里的邻居们跟程皓关系僵硬不假,但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再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刘海中这么敌视程皓。 程皓就算要报复也会先报复他,邻居们照旧在边上吃瓜看热闹。 “哎,你们,你们别走啊……” 好不容易站上舞台中央,刘海中正要激情表演,没想到观众竟全跑了。 “刘海中,你省省吧。 与其担心程皓报复,不如少打孩子几顿,省得扰到邻居。 刘光天和刘光福那俩小子成天在院里乱跑,昨天还把我种的盆栽给霍霍了,你得好好管管。” 第135章 招聘临时工 人群散尽,只剩下刘海中阴沉着脸靠在椅子上,一双铜铃般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鼻孔中喷出粗重的气息。 压抑的气息吓得立侍左右的刘光天俩兄弟瑟瑟发抖,一声都不敢吭。 他们知道此时的父亲才是最危险的,稍有不如意就会将全部的怒火倾泻而出。 而离得最近的他们俩往往会成为出气筒,遭受无比残酷的对待。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 沉默片刻,刘海中突然开口。 刘光天俩兄弟身体一哆嗦差点撞在椅子上,慌慌张张去扶起父亲。 “笨手笨脚,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两个没用的东西。 哎,要是光齐还在该多好啊。” 刘海中按着两个儿子的肩膀,艰难撑起身体,嘴里还不忘抱怨一句。 现在日子过得越是不如意,刘海中就越是想念亡故大儿子,看俩小儿子就越不顺眼。 尚且年幼,毫无反抗能力的刘光天两兄弟只能默默承受着从肉体到心灵的双重打击,将痛苦与绝望压在心底,化作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刘海中一步步往家里走。 重伤在身,他纵有千万般算计都无法实施,只能暂时忍耐,等身体恢复再说。 …… 辖区的改变没有给四合院的住户带来太大影响,大伙忙于上计,将琐事都抛诸脑后,似乎都将程皓忘却。 刘海中在院里的发言很快传到程皓耳中。 不过程皓只是微微一笑,全当听了个笑话。 区区刘海中,跳梁小丑般的货色,能掀出什么大浪? 比起四合院里不安分的邻居,程皓更关心的是街道办的工作。 由于人事方面几乎没有变动,街道办内部倒是挺平静。 但辖区范围扩大,工作量不可避免增加。 在人手不变的情况下,街道办的所有职工都变得更加忙碌,连一向懒散的罗副主任都不得不加班。 “程主任,我看咱们街道办得再招聘几个临时工,不然忙不过来啊。” 受不了加班的罗副主任很快就去向程皓提意见。 工作太多,忙不过来,增加职工数量是常规操作。 正式职工是铁饭碗,不好随意增加,临时工倒是可以多招一些。 临时工不算正式编制,容易裁撤,还不需要给予太多补偿,是许多单位必不可少的一环。 “罗副主任,你觉得招几个临时工合适?” 程皓略微思索,心中就同意下来。毕竟他也不想每天加班,累死累活。 自从当上西宁街道办主任,程皓就很重视开源节流,单位里财政状况良好,增加几个临时工的薪水不成问题。 “各个岗位上都缺人,我觉得该多招几个临时工,让大伙松口气。” 罗副主任呵呵一笑,没有说出具体数字,只是摆明态度。 临时工当然是越多越好,干活的人多,他这个副主任才能有空闲休息。 再者,街道办临时工是份好差事,真到招聘的时候暗地里少不得一番操作,到时候好处肯定不会少。 “嗯。 这次咱们辖区增加五条巷子,我看每条巷子多加一名临时工,多招五个人就够了。 罗副主任,用人之际,举贤不避亲,招聘的时候你推荐一个吧。” 程皓还是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克制,没有一次性招聘太多临时工。 一则不想给单位财政增加太大负担,有钱也不能乱花,要花钱的地方多的是。 二则新招的临时工得不得用没经过考验,一次性弄那么多,只怕会弄巧成拙,反而不利于街道办的工作。不是人越多做事效率就越高,三个和尚没水喝的道理程皓心里清楚。 人事变动涉及单位的核心利益,程皓需要罗副主任的支持,因此卖他一个面子,给他一个招聘名额。 得了这份利益,罗副主任就不好再乱来。 否则招聘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幺蛾子。 “全听程主任安排。” 拿到一个名额,罗副主任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程皓这个街道办一把手保底都有一个推荐名额,剩下四个名额中不可能全部推荐,得再拿出一两个用来公开招聘,剩下的名额就变得十分稀少。 罗副主任能率先锁下一个很不错了。 街道办的一二把手统一意见,招聘临时工的事就算定下来,接下来就该让下面去执行。 罗副主任离开后,程皓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思索着该推荐谁来当这个临时工。 任人唯亲不是个褒义词,但实际工作中却无法避免。 说到底人事即政治,程皓这个街道办主任也是要用人的,不去提拔亲信,别人怎么肯替你做事。 再者亲近的人知根知底风险可控,疏远的人还得考察,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其中成本也不得不考虑进去。 …… 一天工作结束,今天程皓不需要加班,下班时间一到他就立即窜下楼,骑上自行车去接老婆。 夫妻二人回到家中,简单用过晚饭,洗漱完就坐在院中石桌上聊起来。 “芸儿,咱们单位准备招临时工,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程皓将今天的事一一道来。 徐芸微微一怔,旋即笑道:“程主任,你这是在泄露单位情报啊。” “哪有什么泄露情报一说。 已经定下的事,明天就要张贴告示公布出来,算不上秘密。” 程皓摊开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徐芸不依不饶,凑到程皓身前,继续问道:“那你还让我推荐人选,不是以公谋私吗?” 程皓一把揽住妻子纤细的腰肢,挥手抽在翘臀上。 “胡说,我那是给单位选才,一片公心,懂吗?” “哎呦~” 徐芸轻呼一声,眯着小眼,抿嘴说道:“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别闹了,芸儿,我是认真的。” 程皓将爱妻放在大腿上,一双手不安分地揉捏着她的肩膀。 “这是你们单位的事,你自己决定吧。” 徐芸在附近没有认识的人,即便有认识的,她也不准备为此给丈夫添麻烦。 她只想好好待在家里,操持家务,给程皓提供强有力的支援。 第136章 人选 程皓在四九城呆的时间不长,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推荐的人选。 不过好在招聘工作并非一蹴而就,从公布招聘信息,考核面试,再到录用,最少需要几天时间。 足够程皓冷静下来,慢慢思考。 次日一大早,一份招聘通知被贴在西宁街道办的宣传栏上。 很快,招聘临时工的消息就在街道上传开,并向辖区内各个角落扩散。 四九城居不易,住房难找,好工作更难找。 街道办临时工的工资不高,比四九城平均工资还低一筹,不过考虑到政府单位的工作性质,再加上未来拥有转正的可能性。 对于没有背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来说,依旧是份炙手可热的工作。 因此消息一传开,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符合条件,还没找到工作的人都跃跃欲试,准备报名参加招聘。 更有一些提前收到内部消息的人,已经在四下奔走,试图疏通关系,走推荐路线,直接拿下岗位。 通告发布不到一天,考核还未开始,第一个临时工就确定下来。 当天中午时分,罗副主任领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来到主任办公室内。 “程主任,这位刘菲同志是位正儿八经的中学生,诚实肯干,适应能力强,是我们街道办需要的人才。 您看……” 罗副主任笑着向程皓介绍起身后的姑娘。 “老罗,你办事我放心。 既然是你推荐的,肯定能胜任街道办的工作。 先带她下去熟悉一下环境,等出结果那天再来报道吧。” 既然昨天已经许了罗副主任一个推荐名额,程皓就不会再为难。 当然,程皓更不会刻意照顾。 最后一句,让她等出结果,就是在提醒罗副主任,要注意吃相。 推荐人选可以,但得遵循章程,不能胡来。 “我懂,我懂。” 罗副主任点点头,领着刘菲离开。 过来一趟是为跟程皓打声招呼,方便后续操作,除此之外,不宜有更多牵扯。 罗副主任轻松定下人选,程皓生出一丝紧迫感。 有些事得提前,越早布置操作空间越大,等事到临头再想干预就晚了。 702团留在四九城的战士不多,此时恰好在程皓管辖范围内的人更是只有何雨柱一个。 思来想去,程皓还是决定找何雨柱谈谈。 …… 下班之后,程皓接上媳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前往何雨柱工作的丰泽园。 “老公,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想到带我下馆子?” 后座上的徐芸用清亮的眸子盯着程皓,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想吃就带你过来下馆子呗,有什么奇怪的?” 程皓心虚地低下头,今天还真不是单纯来吃饭的。 “成天下馆子,你不会是嫌弃我做的饭难吃吧?” 徐芸凑近程皓的脸颊,几乎要贴上去。 “没有,没有,芸儿做的饭最合我胃口了。 只是偶尔也要换一下口味嘛。” 程皓哂笑一声,催促道:“时间不早,咱们赶紧进去吧。” 停好自行车,程皓拉着徐芸进入丰泽园内,随便找张桌子坐下。 叫来服务员,两人随便点了几个菜,就坐在位置上喝茶休息。 今天不是周末,不是节假日,丰泽园内的客人不多,只有零散几张桌子上坐着人,还都吃上了。 可以预见,程皓他们这桌的饭菜很快就能送上来。 “我就在这里坐着,你去忙你的吧。” 徐芸抿了口茶,十分善解人意地提醒道。 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丈夫的意图,跑到丰泽园估计是有什么事想找何雨柱谈。 “你等等,我很快回来。” 程皓不好意思地安慰一句,起身朝后厨方向走去。 由于客人较少,后厨正清闲,程皓很快就将何雨柱约出来。 “皓哥,你怎么来了?” 见到程皓的时候何雨柱十分欣喜。 “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等下班咱们一起喝几杯?” 程皓摆摆手,转头见四下无人,方才低声说道:“不用,我已经点菜了,徐芸还在大堂等着我呢。 今天过来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西宁街道办要招临时工,我手上刚好有一个推荐名额,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人选。 你有什么合适的人不?” 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什么好事,程皓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亲友。 何雨柱猛然一怔,愣了半晌方才低声问道:“皓哥,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下何雨柱更加不淡定了。 一份街道办的工作,虽然是临时的也弥足珍贵。 这可是份极大的人情。 “反正到头来都要推荐一个人上去,这个名额我和徐芸都用不着。 你要是有需要赶紧说,不然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要喂到别人嘴里了。” 程皓拍拍何雨柱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道。 “皓哥,我在丰泽园干得不错,家里也没有……” 何雨柱本来还想搪塞过去,却在程皓的凝视下不得不说出真实想法。 “淮茹倒是挺适合这份工作的,只是她是村里出来的,学问有限,我怕她做不好,反而丢了你的脸。” 这个年代劳动最光荣,每个成年人都想有份正经工作。 不只是一份荣誉,更是为一份实打实的工资。 家里多一个人挣钱,多一份收入,经济能宽裕很多,绝对算得上是件好事。 “嗨呀,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认得一些字,会加减算数就足够了。 街道办里日常处理的都是一些琐事,基层走访,发布通告,做宣传,只要诚实肯干,不偷奸耍滑就没问题。” 这个年代识字率不高,很多政府工作人员连小学都没毕业。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完成单位的各项工作。 不会可以学习,大多数技能就是在工作中学会的。 “这可是一份正经工作,就这样给我是不是……” 何雨柱舔舔嘴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跟我客套什么。 有空多给我做几顿饭就成。 还有,等我孩子出生摆满月酒,你得亲自过来免费帮忙掌勺。 不准拒绝啊。” 程皓给了何雨柱一个台阶,他自然不会再犹豫下去,只能连声道谢。 “多谢皓哥。” 第137章 信息差 锣鼓巷离西宁街道办不算近,由于招聘的事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信息传递速度受限。 等四合院里的人们知道此事,已经是公告发布后的第三天。 当天傍晚,不少邻居纷纷跑到西宁街道办门口确认信息的准确性。 在得知信息属实后,四合院内顿时炸开了锅。 一众邻居再度聚集在中院谈论此事。 “哎,当初你们就该听我的,凑点份子钱,给程皓送份礼物,表示一下心意。 要是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街道办要招人的事过去三天,咱们才知道。 离得近的人早就做好准备,咱们现在才开始,黄花菜都凉喽。” 易忠海摇晃着脑袋,对邻居们一通抱怨,眼中满是戚戚之色。 作为红星轧钢厂的熟练工,易忠海工资优厚,家里不缺一份工资,之所以长吁短叹还是在给自己树立威信,增加在院中的话语权。 在场不少邻居纷纷点头称是,一点份子钱他们负担得起,要是能从程皓手里换取关键信息,那就赚大了。 “嗨,老易,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程皓也忒小心眼了。 都是一个院的,有这种好事他怎么不提前跟咱们说一声啊。” 阎埠贵一脸颓丧,低声叹气。 整个四合院中,就数阎埠贵最渴望替妻子拿下这份工作。 阎家孩子多,平日开销多,要是能多一份收入,家庭经济状况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哼,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昏了头。 到现在还看不清程皓的嘴脸吗? 他就是个不念旧情的无耻小人,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你们一个个倒还想着讨好人家,以为这样就能捞到好处? 做梦! 就该联起手来把他扳倒,这样咱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刘海中昂着头,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嚷嚷道。 经过几天休养,刘海中伤势康复,开始继续针对程皓。 这次街道办招聘临时工的事,刘海中刚好借题发挥,撺掇大伙对付程皓。 “哎,刘海中,你少说几句。 要不是你三番五次找程皓麻烦,惹他不高兴,大伙也不会受牵连。 别再煽风点火了,赶紧坐下。” 易忠海对程皓没什么好感,只是慑于对方权威方才暂时服软。 但比起程皓,易忠海更不喜欢刘海中。 因为程皓远在天边,而刘海中近在眼前。 刘海中在院中屡次跟易忠海唱反调,已经影响到他在四合院里的权威以及计划。 攘外必先安内,易忠海决定先压服刘海中,再解决程皓的问题。 “喝,易忠海,你真不要脸,把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我头上。 说是我的错,上次撺掇邻居们到何雨柱家堵程皓的是谁? 敢做不敢认,虚伪小人!” 自从没了大儿子,刘海中的举止愈发疯狂,谁惹他不高兴,他会毫不犹豫怼回去,发泄心中不满。 凭借烈士家属的身份,以及自身的高收入,刘海中在院里就是个小霸王,还真没几个人敢招惹。 “刘海中,你说什么?!” 两人话语愈发激烈,逐渐上升到人身攻击,眼看就要干起来。 在场邻居们没一个上前阻止,反倒有不少拱火的,院里平日没什么娱乐活动,要是有人打起来,刚好能看个热闹。 易忠海与刘海中僵持不下,还是阎埠贵起身打断他们的纠纷。 “都少说几句。 对了,傻柱呢? 有这种好事,程皓不会跟他说吗?” 一提到何雨柱,易忠海神色黯然,刘海中则是义愤填膺。 “傻柱还没下班,要不你去丰泽园找他一趟? 再说问他有什么用? 一个院里的叛徒,有什么事都不跟邻居们知会一声,只顾自家,上次就没把程皓当上主任的事告诉咱们……” 大饭店营业到很晚,一般何雨柱回来的时候,邻居们基本都睡下了。 因此院里几次开会他都没到场。 何雨柱是何家的主心骨,他不想掺和院里的破事,秦淮茹当然不会跑出来凑热闹。 因此,过去一段时间,何家与院里的邻居们没多少交集。 “这么大的事,还是得去跟柱子说说。 顺便让他去跟程皓说几句好话。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不至于闹得那么僵。” 一想到跟何雨柱的关系渐行渐远,易忠海就头疼。 不搞好关系,以后怎么忽悠何雨柱帮忙养老。 “行了,行了。 离报名结束还有两天时间,要应聘的都抓紧点。 其余废话就不要说了,各自回去歇息吧。” 四合院里的住户还是一盘散沙,无法团结起来做事,只会相互攻讦,给对方使绊子。看清内里的阎埠贵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和精力,他要自己想办法拿下街道办的工作。 …… 暮色深沉,四合院内各家灯火相继熄灭,院中就要陷入一片黑暗时,前院响起一阵敲门声。 在院门口等候多时的阎埠贵精神一震,等了半晌方才慢吞吞出去开门。 “傻柱,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邻居们都睡下了……” 阎埠贵对着进门的何雨柱一顿抱怨,打了个哈欠,装出一份很困倦的模样。 “阎大爷,不好意思,下班时间不是我定的,我也没办法。” 何雨柱拎着一个网兜,兜里是两个铝制饭盒,从中隐隐飘出一阵香气。 不用说,这肯定是何雨柱在丰泽园打包的剩菜。 阎埠贵馋这些东西好久了,只是何雨柱一直不上道。 不过,今天阎埠贵的目标并不是何雨柱手里的剩菜,他有更大的图谋。 “傻柱,我有件事要问你。 西宁街道办招临时工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啊,告示就贴在街道办外边,你没去看吗?” 前两天刚跟程皓见过面,何雨柱对西宁街道办招聘的事更多几分警惕。 事情没落实前,他可不敢瞎嚷嚷。 万一泄露出去,别说秦淮茹的工作泡汤,就连程皓脸上都不好看。 “你别打岔,老实交代,是不是程皓提前告诉你的?” 阎埠贵扯住何雨柱的胳膊,一脸严肃地说道。 “今晚咱们院里开会,就你家没派人到场。 大伙都说你吃里扒外,只顾自个儿,不顾邻居们的死活……” 阎埠贵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雨柱顶了回去。 “谁说的?是你自个儿说的吧。 阎埠贵,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然要出大事的。” 第138章 内幕 甩开阎埠贵的手,何雨柱冷哼一声,直接离去。 说这些有的没的,吓唬谁呢。 何雨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不怕这些杂碎。 “嘿,傻柱,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算计被识破的阎埠贵指着何雨柱大声嚷嚷,气得直跺脚,却无济于事。 别看阎埠贵嘴上厉害,他可不敢跟何雨柱动手。 没理会身后的狗叫,何雨柱拎着饭盒回到家中。 此时中院内一片寂静,唯有何家正屋还亮着灯。 何雨柱推门进屋,见到秦淮茹正坐在饭桌前,盯着煤油灯静静出神。 “淮茹,我回来了。 你吃饭了没有?我从店里带了点菜。” 听到推门声的秦淮茹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归来的丈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吃过了。 你还没吃饭吧,我这就给你热饭。” 秦淮茹起身接过何雨柱手上的网兜,不等他回话就忙活起来。 在四九城无亲无故的秦淮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丈夫。 只有当何雨柱在家的时候,她才能感到安心。 何雨柱已经在丰泽园中吃过饭,不过见秦淮茹忙得不亦乐乎便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坐在餐桌上休息。 不一会儿,秦淮茹就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 “我跟雨水都吃过了。 夏天热,饭菜放不了太久,你赶紧吃吧。” 秦淮茹给丈夫倒杯水,而后便坐在旁边,默默看着。 “我不是很饿,咱们一块吃吧。” 何雨柱取来一副碗筷,将饭盒里的饭菜分出一半,递给秦淮茹。 夫妻二人就这样借着微弱的灯光,享受难得的安逸。 “淮茹,我工作忙,成天不着家,幸好有你帮忙操持家里的事,真是辛苦你了。” 结婚以后,何雨柱的生活质量明显提高。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他下班以后不用再忙活家务事,而且夜里不再孤独寂寞。 “我在家里什么都好,一点都不辛苦。 倒是柱子你千万要注意身体,别累着了。” 秦淮茹说的是心里话,比起以前生活在村里,现在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坦。 至少秦淮茹每天都能吃饱饭,而且不用再去田里干苦力活。 她的身材比以前丰盈不少,皮肤也更加白皙柔嫩。 “只是每次做完家务,在院里有些闷。” 由于何雨柱跟邻居们不太对付,秦淮茹平日跟院里的女眷没太多话题,一个人静静待在屋里,难免感到有些无聊。 “淮茹,西宁街道办正在招临时工,你想出去工作吗?” 何雨柱抬起头,低声问道。 秦淮茹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期许,最后还是低下头抿嘴说道:“西宁街道办招的人那么少,我一个没念完小学的怎么选得上呢?” 街道办招人的事在院里闹得沸沸扬扬,即便秦淮茹不太合群,也知晓此事。 秦淮茹心里当然十分渴望得到一份工作,为丈夫分担压力,但一想到自身条件,她忍不住心生怯懦。 “这些都不要紧,我只问一句,你到底想不想去?” 何雨柱盯着妻子的眼睛,郑重问道。 “我当然想去,只是……” 秦淮茹放下筷子,声音越来越小。 “那不就成了。 只要你想去,一切都好说。 明天有空的时候你只管去街道办报名,到时候入选的人肯定有你一个。” 何雨柱呵呵一笑,十分肯定地说道。 听到好消息,秦淮茹没有感到喜悦,面色反而凝重下来。 “你……你该不会是要去请皓哥帮忙吧?” 听着何雨柱胸有成竹的保证,秦淮茹很快联想到程皓。 她渴望一份工作,但并不希望丈夫为此去欠下一份沉重的人情。 “嗯,皓哥手上刚好有一个推荐名额,正不知道该选谁上去。 我就跟他说你挺合适,他也同意了……” 何雨柱如实将当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这样真的好吗?” 秦淮茹还是有些担心,不敢马上答应。 “没什么不好的。 西宁街道办这次招聘是单位自主举行的,上级并不过问。 招多少人,招什么人,全由西宁街道办内部定夺。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次招聘有五个名额,其中三个是走推荐的,剩下两个才是公开招聘。” 何雨柱给秦淮茹透了个底。 “真的?” 秦淮茹瞪大眼睛,她没想到临时工招聘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当然是真的。 西宁街道办这次招聘算是比较公道的了。 很多单位招临时工全部走内部推荐,一个公开招聘都没有。 还有些单位把招聘通告贴在单位内部的角落里,不大肆向外宣传,而且报名时限很短,只有本单位知情的人才能抓住报名机会。 这样看起来是公开招聘,其实跟内定没啥区别。” “这……” 秦淮茹越听越心惊,她还是太过单纯,比起那些玩套路的人,简直算得上清澈愚蠢。 “好了,不说这些了。 你要是想要这份工作,直接去街道办报名就好。 放心,皓哥在街道办做主任,只要你踏踏实实做事,没人敢欺负你。” 何雨柱安慰几句,埋头继续吃饭。 出来混要有背景,要有势力,没有在四九城大饭庄学厨和在部队服役的资历,何雨柱连丰泽园的门槛都够不上,更别说应聘进去当厨师了。 既然有资源,那就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 连手中资源都运用不起来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话到这份上,秦淮茹没再多说什么。 何雨柱好不容易把路铺好,她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能负了丈夫一片苦心。 “对了,这些事你千万别跟院里的邻居们说。 他们正紧盯着街道办临时工的事,万一露馅会有麻烦的。 今晚我回来的时候,前院的阎埠贵还想趁机坑我一把呢。” 何雨柱忽然提醒道。 有程皓帮忙,工作的事十拿九稳,但尘埃落定前,更需要谨慎小心。 而且,等秦淮茹入职以后,院里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 肯定会有不长眼睛的邻居,想着法子给何家添堵。 不过何雨柱一点都不害怕。 秦淮茹当上政府职员,有他们哀求的时候。 第139章 考核 西宁街道办临时工招聘如火如荼地进行,仅仅几天时间就有超过两百人报名。 两百多人参加招聘,真正的公开录取名额却只有两个,实际录取率不足百分之一,可见竞争十分激烈。 报名结束,接下来就是考核面试,以及录用。 由于报名者人数众多,为避免影响日常工作,考核的时间定在周末。 周末加班令人头疼,不过一想到往后有临时工帮忙分担工作,日常能轻松不少,西宁街道办的正式职工们心情还是不错。 考核当天一大早,西宁街道办门口挤满了人,几乎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考核的到来。 不多时,程皓与罗副主任领着几名职工避开众人,来到街道办门口站定,面朝人群朗声开口。 “来参加西宁街道办临时工招聘的人请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排好队,闲杂人等请尽快离开,不要干扰秩序。” 程皓威严的声音扩散开来,刚刚还在交头接耳吵吵嚷嚷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自觉听从工作人员安排,排成几列,按照每批二十人的标准,分批进入街道办内参加考核。 初试很简单,只是粗略询问应聘者的基本情况,看看身上是否有违纪等污点,是否符合应聘条件,最后才是考察文化水平。 街道办临时工主要负责单位内的琐事,心智健全身体健康的成年人一般都能胜任,没有太高的要求。 家世清白是关键,文化水平反倒是次要的。 当然,要是有人脉背景,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没耗费太多时间,两百多名应聘者就完成了初试。 一轮初试下来,直接剔除了九成的人,只剩下二十多人进入下一轮。 落选的人不免失落,许多人垂头丧气地离开,更有些不服气的刺头在街道办门口大声嚷嚷,痛斥街道待人不公,暗箱操作搞内幕。 要求街道办重新考核,否则就向上级举报。 面对这些质疑的声音,程皓跟罗副主任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让手下干事速速将闹事的人驱赶开,不要妨碍秩序。 此次招聘是经过西宁街道办内部讨论,流程早已定好,岂会因为几句不满而改变。 要是落选的人随便闹一闹,西宁街道办就服软照办,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以后也别想管好辖区了。 不提那些被筛选掉的人,进入第二轮考核的二十多号人被分成一个个五人小组,带到不同的办公室中。 秦淮茹被分在第一个小组,当进入考场以后,她局促不安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因为害怕动作太大,引起别人注意,只敢轻微扭动脖子,用眼角余光观望。 虽说何雨柱已经事先打通关节,但在结果没出来前秦淮茹还是感到担忧。 特别是进来以后,考官一言不发,直接将他们五人晾在室内,自己离去。 没有公布考题,也没有任何交代,弄得五名应试者一头雾水。 刚开始的时候几人只是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有人开始不耐烦,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唯有秦淮茹仍呆在原地一言不发,默默等待。她的内心同样焦躁不安,但事先得到提点,总归比旁边几人多几分把握,因此更稳得住。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快秦淮茹旁边一位齐耳短发的女青年就凑过来搭话。 “同志你好,我叫许晴,是瓦罐巷64号院的,你叫什么名字?” 见其余人都放开声音,秦淮茹放松警惕,正想开口答话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 房间内的五人被吓了一跳,齐齐失声,瞪大眼睛呆立当场。 “秦淮茹,你出来一下。” 看着始终保持安静肃立的秦淮茹其余四人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什么,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秦淮茹朝着搭话的许晴微微欠身,赶忙跟着考官走了出去。 考官没有多言,只是领着她上到二楼一间办公室内。 一进去就见到街道办两位主任正坐在椅子上静坐,他们前方一对青年男女表情严肃,立正站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听到有人进来,程皓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青年男女旁边的位置,淡淡说道:“站在这里先等一会儿。” 见到程皓在场,秦淮茹顿时松了口气,心知自己的工作算是稳妥了。 她没有犹豫,赶忙走过去站好。 没等多久,又有两位青年被带上来。 至此,五名通过考核的临时工到齐。 程皓与罗副主任一起起身,审视着五名即将加入街道办的新人。 “恭喜你们通过了考核。 没有别的疑问,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街道办报到,以后你们就是单位的临时工了。” 程皓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祝贺几名新人。 “临时工虽然待遇有限,但只要你们认真工作,积累经验,等过几年就有机会升任正式职工。 反过来,如果工作懈怠,就会被开除。 希望你们珍惜机会,好好工作。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都散了吧。” 一席话说完,五名新人还有些恍惚,就被工作人员带了下去。 等回过神来,他们才忍不住狂喜,这次真的上岸了。 考核全程只用了半天不到,定下人选,街道办的职工就各自散去。 没人愿意加班,周末剩下的时间他们还想好好休息。 至于那些因落选而不满的人,爱在街道办门前杵着就随他们吧。 反正事情已经定下,他们再闹腾也没用。 等过一阵子,他们精力耗尽,自然会散去。 成功得到街道办临时工的工作,秦淮茹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院里,又是怎么进入家门的。 直到回到何家屋内,一把扑到何雨柱怀里,秦淮茹才颤抖着说道:“柱子,我选上了,我选上了……” “稳住,稳住,别激动。 瞧瞧你都快晕过去了。” 何雨柱轻抚着妻子的脊背轻声安慰。 秦淮茹能应聘上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何雨柱还是很为妻子感到高兴。 从今往后,何家就是双职工家庭了。 拥有两份收入,生活富裕,院里的邻居们非嫉妒得要哭不可。 第140章 怨毒 西宁街道办的招聘结果一经公示,四合院里再度掀起一阵波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家瑞华那么能干都没选上,凭什么秦淮茹能选上。 肯定是程皓,肯定是程皓搞的鬼,不行,我得找他们评理去!” 阎埠贵锁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将程皓生吞活剥一般。 “老阎,行了,别闹了。 你这样有什么用? 还是省省力气,不然饿得快,还得多消耗粮食。” 坐在凳上的杨瑞华倒是没太大反应。 到街道办参加考核的时候,看着那么多人,杨瑞华心里就明白,自己估计是选不上了。 两百多号人竞争几个岗位,没点背景手段,凭什么脱颖而出,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一听到多消耗粮食,阎埠贵瞬间就蔫了。 杨瑞华没应聘上工作已经够亏了,要是再赔上粮食就更亏了。 “哎,你说程皓怎么就这么偏心呢。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他怎么什么好事都留给何雨柱一家,也不怕他们噎死。” 阎埠贵颓然坐下,嘴里不忘挖苦几句。 “交情?咱们跟程皓有什么交情? 人家跟何雨柱交情深厚倒是真的。 换做是你,你会不帮自己人吗?” 杨瑞华摇摇头,歇息片刻就准备起身操持家务。 外面的工作没有着落,那只能先忙好家里了。 阎埠贵刚才只是在发牢骚,宣泄自己的不满,被杨瑞华戳破,只觉得无趣,倒没再抱怨。 只是阎埠贵暂时放下,有人放不下。 不多时,房门就被粗暴推开,挺着肚腩的刘海中顶在阎家门口,连光线都被挡住了。 “刘海中,你来做什么。 推门动作轻点,弄坏我家的门你得赔。” 听着门撞在墙上发出哐当的声音,阎埠贵一阵心疼。 刘海中下手这么重,这门不知得折寿多少年。 要是门坏了,还得花钱修,都是钱啊。 “呵~” 刘海中大步跨入门内,没理会阎埠贵的威胁,大声笑道:“阎埠贵,怎么样,你媳妇落选了吧。我早就告诉过你,只要程皓一天呆在那个位置上,咱们就一天不得好。” 阎埠贵黑着脸,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 “刘海中,你上门就是为了笑话我?” 以前刘海中还要点脸,现在是越来越蛮横,越来越讨人厌了。 “我可没空笑话你。 这次的事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咱们正好联起手来,向上级反映程皓的恶行,到时候……” 刘海中握紧拳头,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脸上戾气沉浮。 “都说民不与官斗,你为什么非要跟程皓杠上?” 阎埠贵叹了口气,双手扶着膝盖,目光深沉地问道。 细数起来,刘海中跟程皓其实没有多大仇怨。 程皓几次出手打刘海中,都是刘海中自找的。 阎埠贵搞不明白,为什么刘海中对程皓有那么大的怨念。 “民不与官斗!” 刘海中冷笑一声,面色愈发阴沉。 “他是官,所以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在四九城里还能继续当官作威作福。 我家光齐只是一个小兵,死在战场上,只剩下一盒骨灰,想在烈士陵园寻个好位置安葬都办不到。 这公平吗?!” 刘海中之所以痛恨程皓,还是嫉妒心在作祟。 嫉妒使人面目狰狞,使人理智扭曲,变得疯狂。 在刘海中眼里,当上军官,衣锦还乡,坐上街道办主任,呼风唤雨的人本应该是刘光齐。 而作为刘光齐的父亲,他就可以父凭子贵,收获无尽的荣耀与财富。 然而现实很残酷,刘光齐死了,功成名就的人是程皓。同时程皓对刘海中还很不客气。 心态失衡的刘海中觉得是程皓篡夺了刘光齐的一切,因此怀恨在心,屡次针对。 “你发的是什么疯。 光齐跟程皓不在一支部队,他的死跟程皓有什么关系?” 阎埠贵愈发无法理解刘海中的思维。 合着刘光齐混得好就行,程皓混得好就不行了? “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因为他,要不是因为他在院里耀武扬威,我能把光齐送上战场吗? 光齐不上战场怎么会死! 这一切分明都是程皓的错!” 刘海中红着眼,冲着阎埠贵大声咆哮。 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刘海中不但听不进别人的劝告,更受不得别人反驳。 一有不顺心,火气就会爆发出来。 “得得得,你说的都对。 不过我不想掺和你的事,你回去吧。” 眼见刘海中即将失控,阎埠贵不敢再刺激,只得想法子搪塞过去。 刘海中的身板很结实,阎埠贵一身瘦骨头可招架不住。 “胆小鬼,等我立了功当上政府干部,我一定让学校撤你的职!” 刘海中恨不得冲上去捶阎埠贵一顿,报上次被卖的仇。 但一想到最大的敌人程皓还在街道办安稳坐着,刘海中只得暂时按下火气,拂袖离开。 “老阎,刘海中看来是真要整出大事,咱们该怎么办?” 拿着扫帚的杨瑞华从里屋走出,有些担忧地问道。她不在意刘海中的死活,只是害怕被波及,平白受了损失。 “随他发疯去,屁大个人,能闹出什么事? 安稳坐着看好戏吧。” 阎埠贵口号喊得响亮,但也只会停留在口号上,不会付出更多实际行动。 但院里有些不长脑子的人就不一样。 整个四合院就秦淮茹一人选上街道办临时工,不少人心怀不满。 再经过刘海中那么一撺掇,肯定会闹出事来。 阎埠贵现在不掺和是因为时机未到,等闹起来把水搅浑,他才好相机行事,浑水摸鱼。 四合院里的邻居们对街道办招聘很关注,因此秦淮茹应聘上的事很快传遍全院。 不少邻居上门祝贺,想攀上交情,方便以后求助。 更多人则是心里发酸,特别是那些去参加应聘落选的人,对秦淮茹没有半点好脸色,都在背后编排,找借口骂她。 刘海中趁此机会,在院中上蹿下跳,相互勾连,不少脑袋发热的住户还真就上了他的贼船。 仅仅两天,刘海中就倒腾出一封联名信,痛斥街道办选人不当。 得了这封信的刘海中仿佛握着尚方宝剑,次日一大早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给寄到上级部门去了。 第141章 联名信 刘海中闹出的动静不小,再加上他完全没有掩盖的意图,因此联名信的事在四合院里传得沸沸扬扬。 不少邻居拍手叫好,直呼刘海中大义,当然更多的邻居感到慌乱和恐惧,生怕此举会惹恼程皓,引来麻烦。 特别是那些在联名信上按了手印的人,许多第二天理智一恢复,立即就后悔了,赶忙去寻刘海中要把自己名字抹掉。 一封联名信要是能扳倒程皓还好,扳不倒反过来就成为按图索骥的罪证了。 刘海中谋划多时,一朝发难,行事极为果决,不等邻居上门就早早将信寄了出去,不给他们留半点后路。 好不容易才将一批邻居绑上战车,刘海中可不舍得放他们走。 就算要下地狱,也要拉着他们一块下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那帮邻居就是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程皓干下去了。 何家屋内,刚收到消息的何雨柱夫妇正神情严肃地坐在桌上。 秦淮茹低着头,轻叹一声,有些担忧地说道:“柱子,你说这该怎么办啊?要不我……” “别慌,一封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已经去街道办报到,正式入职,他们就是喊破喉咙也别想抢走你的工作。 这次西宁街道办招聘三个推荐名额是商量好的。 除非他们把西宁街道办整个扳倒,否则别想动皓哥一根头发。” 何雨柱在部队待过几年,见识和经历非同一般,遇事更加镇定沉着。 各个部门里多的是道道。 刘海中想凭区区几个人的联名信就想翻天,实在天真。 “那咱们该怎么做?” 承受着院里邻居们异样的目光,秦淮茹身上压力不小,一时间心绪难平。 “你只管好好上班,认真做事,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一切有我,不会有事的。” 何雨柱握住妻子的手,轻声安慰道。 碰到这种事,说不生气是假的,他们一再宽容刘海中,谁知对方竟得寸进尺,屡屡挑衅,看来非得给他一个沉重的教训长长记性不可。 …… 寄出联名信以后,刘海中每天下班都会向前院住户询问,是否收到回信。就盼着上级早点动手,将程皓给撤职查办,顺便再给他记上一功,提拔成干部,那就更好了。 刘海中盼星星盼月亮,一连等了好几天始终没有收到回复。程皓依旧稳稳坐在街道办主任的位置上,完全没有要被处罚的迹象。 刚开始,刘海中踌躇满志,随着时间推移,内心愈发煎熬难耐。 为缓解焦急的情绪,他甚至再度纠集盟友,想再写一封联名信寄过去。 上级工作太忙,可能没看到他们的信,那就再多寄几封,总有一封能上达天庭,还他们一个公道。 一干邻居早泄了气,本不想再跟刘海中胡闹。 但一想到已经上了刘海中的贼船,撇不清关系,无奈只能在信纸上按下手印。 第二封信刚写完,还没等寄出去,西宁街道办的职工就来到院中。 带队的是街道办的劳模覃旻,他一进院就站在大门旁边,随后雷厉风行地遣人去将刘海中喊过来。 听闻有政府工作人员到来,刘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联名信起了作用,上级的钦差终于下来了。 兴奋的刘海中赶忙屁颠屁颠拉上几名邻居,准备一起去向钦差告状,控诉程皓的无耻行径。 见到院中有一伙人跑过来,覃旻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拆开过的信件,赫然就是刘海中他们寄出的第一份联名信。 刘海中远远望见为首工作人员手上拿着一封信,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由于太过兴奋激动,他甚至忽略了来人有些眼熟这条重要情报。 “领导,领导,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刘海中一路飞奔过来,还没等气喘匀就嚷嚷起来。 “西宁街道办的主任程皓处事不公,暗地里……” 没等刘海中说完,覃旻就立即打断他的哭嚎。 “闭嘴!” 严肃冷酷的声音令刘海中顿时失声,他身后几名邻居亦是齐齐色变,对于官吏的恐怖刻在心中,当直面政府干部的时候他们天然胆怯。 “刘海中,我问你,这封信是不是你们写的?” 覃旻取出信封里的信纸摊开,怼到刘海中面前,冷冷问道。 刘海中下意识后退一步,颤着声音应道:“是,是我们写的……” “嗯,是你们写的就好,不用再浪费时间。” 覃旻点点头,表情柔和下来。 见此情形,刘海中以下都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胜利就在眼前,谁知接下来就是无尽深渊。 “我是西宁街道办的干事覃旻,根据街道办的命令来锣鼓巷95号院处理这封信的事。 刘海中,你们无端造谣,诽谤政府干部,非法聚集,扰乱秩序,情节恶劣,问题严重。 现在,我宣布剥夺你们95号院三年内所有评优资格,并对你们做出批评教育。 希望你们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好好改正,不要再执迷不悟,肆意妄为。” 宛如一声晴天霹雳在刘海中等人脑海中炸响,他们齐齐失神,除去前两句外,余下什么都没听进去。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刘海中徨然后退几步,瞪大眼睛,抿着嘴,脸部肌肉紧绷,似乎要裂开。 下一刻,他猛然扑上前,揪住覃旻的衣领怒吼道:“混蛋,你们这帮混蛋,截了我的联名信,还敢……还敢……” 面对发狂的刘海中覃旻巍然不动,不等他出声,自有两名干事上前将刘海中制住扯开。 周围邻居早已是惊惧交加,眼睁睁看着刘海中被拿下,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帮忙,只是哀声乞求道。 “覃干事,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这封信是刘海中骗我们写的,我们真没有诽谤程主任的意思,我们……” “啊,混蛋,你们这帮软骨头,没用的东西,事到如今还以为求饶有用吗? 赶紧过来帮忙,把这些混蛋赶出院去!” 被按住的刘海中拼命挣扎,同时不忘朝邻居们咆哮。 这帮没用的废物,早知道就不该指望他们。 第142章 严惩不贷 锣鼓巷95号院前院,一众邻居呆呆望着挣扎的刘海中,眼中满是慌乱和恐惧。 不少无关人士立即拉着孩子回到家中,关上门窗,生怕受到牵连。 至于那些刘海中的同伙仍在苦苦哀求,不少人差点没跪下来磕头。 覃旻捋了捋衣领,平静地看着这些闹事的人,眼中闪过浓浓的不屑。一帮乌合之众,就凭这点本事也敢出来闹事,简直就是找死。 “你们的问题已经超出了行政违规的范畴。 别跟我解释,留着力气跟警察解释吧。” 话音落下没多久,便有一队派出所民警进入院中,将刘海中一伙人控制住。 “我不服,我不服,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抓我……” 直到见了棺材,刘海中还是不落泪,依旧负隅顽抗,不肯就范。 “我是烈士家属,我儿子的骨灰还在家里放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覃旻看着苦苦挣扎的刘海中,脸上露出一抹嫌弃,平静说道:“烈士家属不是免死金牌,违反法律照样要收到惩罚。 顺便提醒你一句,不要再寄这种没用的东西了。” 覃旻晃了晃手中的联名信,接着说道。 “无论你寄到哪个单位,最终都会回到我们西宁街道办。 我们平日工作很忙,没空处理你们的破事。” 越级上报是工作中的大忌,刘海中他们写的信无法法上达天庭,因为上级的工作很忙,根本没工夫处理基层琐事,最后这封信会被发回原籍,也就是发给西宁街道办处置。 因此,收到信的第一时间,程皓就派人过来处理。 不过很显然,处置方式并不符合刘海中的愿望。 “民警同志麻烦你们了。” “职责所在,带走!” 没有太多废话,刘海中几人直接被民警押解出去。 得益于刘海中的自投罗网,整个过程没有花费太多工夫。 等刘海中几人被带走,院里的邻居才各自走出来感叹。 “哎呦~” 阎埠贵打开窗户,眼见民警和街道办的人全部撤走,他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西宁街道办的人这么厉害,真是太可怕了……” 阎埠贵感到很庆幸,还好当初没有受刘海中撺掇,加入这个捣乱组织中,否则他现在也得被抓进局子里。 “老阎,刘海中他们怎么就被抓进局子里去了呢? 他们不会有事吧。” 杨瑞华心有余悸,她很久没见过这种阵仗了。 “早提醒刘海中他们不要闹,搞成这样是他们咎由自取。 不过刘海中他们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估计不会吃太多苦头。 只可惜连累咱们院三年评不了优秀,平白亏了不少奖品。 嗯,真是的。” 冷静下来,阎埠贵开始埋怨起刘海中。 都是一个院的住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海中惹出的麻烦,还是不可避免地给他们带来影响。 “那咱们要不要去找程皓给他求求情?” 平日里阎家跟刘家不太对付,但到要命的时候,杨瑞华还是想着能不能帮把手。 “求情?程皓正等着刘海中的同伙自己跳出来呢。 咱们不求情,咱们应该去告发刘海中,把他平日在院里针对政府单位的事都捅出来。 这样程皓一高兴,没准咱们还能得些好处。” 阎埠贵的心比杨瑞华硬得多,他不关心刘海中的死活,只关心自己能从此事中得到什么好处。 浑水摸鱼可以,帮忙就算了。 “刘海中刚被抓进去,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 杨瑞华面露为难之色,落井下石,坑害邻居的名声可不好听。 “怕什么,咱们偷偷去,别人就不会知道了。 程皓明摆着是要拿刘海中立威,咱们现在去送证据,是正当其时。” 阎埠贵攥着拳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他早就料到今天,就等着趁机捞一把。 “哎,你自己看着办吧。” 阎埠贵心意已决,杨瑞华不好阻拦,只能低头默认。 比起刘海中的死活,还是阎家的利益更重要。 …… “秦淮茹,帮帮忙,你可一定要帮忙啊…… 老刘只是一时糊涂,你去跟程皓说说,他们再也不敢了……” 刘海中等人被带走没多久,一干家属就围到何雨柱家门口哭闹。 咿咿呀呀的声音好似千万只苍蝇在屋外盘旋,扰得何雨柱一家不得安宁。 忍无可忍的何雨柱推门而出,指着一众女眷吼道:“都给我闭嘴!刘海中犯了事关我屁事,你们有什么不满自己去派出所说去,别到我家门前闹事。 告诉你们,惹急了我,我可不管你们是男是女!” 何雨柱一出门就摆出极其强硬的态度,丝毫没有给邻居们求告的机会。 没办法,这帮泼妇最是难缠,一旦何雨柱露怯,她们肯定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地闹下去。唯有一开始就不给任何机会,才能镇住她们。 “傻柱,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是不是你给程皓通风报信了!” 眼见软的不行,堵在何家门口的几名女眷开始来硬的,倒打一耙,想把责任推到何雨柱身上。 “放屁! 刘海中嚷嚷声那么大,连附近院的人都听得清楚,用得着我去告密吗?!” 这屎盆子何雨柱可不接。 明明是刘海中自作自受,怪得了谁啊。 “这……” 刚刚还在质问何雨柱的女人一时语塞。 “都是成年人,自己犯的事自己承担,别想让别人帮忙擦屁股。 都给我散了! 再烦我,小心我揍你们!” 何雨柱乘胜追击,上前一步驱散人群。 几户闹事人家的男人都被带走,没了主心骨的她们只会嚷嚷,成不了气候,眼看就要被何雨柱摆平。 就在此时,易忠海突然快步跑过来。 “柱子,都是邻居,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们呢。” 本准备退去的女眷一见到易忠海顿时有了底气,急忙围上去向易忠海哭诉求助。 何雨柱黑脸看着赶来的易忠海,只觉对方仿佛路边的屎尿臭不可闻,令人厌恶。 “这次的事我都听说了。 刘海中他们确实做得不对,但程皓也不能这样啊。 你家秦淮茹不是在街道办上班吗? 让她跟程皓说说,赶紧把刘海中他们放出来。” 易忠海一面安抚着慌乱的女眷,一面对何雨柱义正言辞地做出指示。 第143章 到此为止 “易忠海,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街道办是你家开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有本事你自己去,别想使唤我! 告诉你们,刘海中的事我家管不了,也不会管!” 何雨柱越来越看不惯易忠海道德君子的作风,满嘴仁义,落到实处啥事不干,就会给别人找麻烦。 “哎,柱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 不等易忠海辩驳,何雨柱直接抛下一句“慢走不送”,转身回屋,不再理会这群烦人的苍蝇。 何雨柱态度坚决,走得干脆,根本没给易忠海发挥的空间。 他一走,在场女眷都将期望的目光投到易忠海身上。 何雨柱指望不上,只有指望易忠海了。 易忠海这么仁义,肯定不会坐视邻居受牢狱之灾吧。 “呃……” 易忠海沉吟一声,后背直冒冷汗,压力现在来到他这边,更麻烦的是他真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本来嚎一嗓子只是装装样子,秀一下存在感,顺便捞点名声,最后事情还是要推给何雨柱来做。 谁知道何雨柱学聪明了,没给易忠海推脱的机会,直接溜走。 这下子易忠海可为难了。 “老易,大伙都知道你是院里最仁义,最有本事的。 现在这么多邻居被抓进去,你可不能不管啊。” 见易忠海久久不出声,旁边一位女眷凑上前,哀声求告。 “对啊,别说咱们院,整个锣鼓巷都知道老易你古道热肠,最是助人为乐,这件事你肯定不会不管的。” “没错,你本事这么大,救他们出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几名女眷将易忠海团团围住,恭维不断。 被架起来的易忠海这下真没有退路了。 要是易忠海敢不答应,今天估计是连家都回不去。 回想起刚刚训斥何雨柱的豪气,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好啦,好啦,大家先安静。” 易忠海深呼一口气,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噤声。 等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止住,他才沉声说道:“院里的人被带回局子里,我肯定会想办法营救。 只是我跟程皓关系不好,你们是知道的。 想把人救出来只怕不容易。 所以还得从长计议,你们先容我考虑考虑,最迟明天早上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易忠海想不到任何办法,他这么说只是在行缓兵之计,先搪塞过去再说。 至于明天,他明天一整天都呆在轧钢厂里上班,这帮女人还能去厂里闹事不成? 大不了再找个理由搪塞一阵。 反正刘海中他们犯的事不严重,关个几天就出来了。 只要拖下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易忠海给出肯定答复,几名女眷不好继续逼迫,说几句感谢的话便各自散去。 …… 西宁街道办,三楼主任办公室。 正在处理文件的程皓停下笔,抬头看着覃旻淡淡开口。 “事情都办妥了吗?” 程皓从始至终都没太在意刘海中一干人。 要不是他们动静越闹越大,甚至干出写联名信向上级诬告这种蠢事,程皓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不过既然刘海中干的好事传到西宁街道办,程皓总得教训他们一下,同时杀鸡儆猴,警告辖区内那些不安分的人,别太乱来。 “都办妥了。 刘海中一行捣乱分子已经被带回当地派出所。 他们将受到拘留以及批评教育。 主任,要不要跟派出所的人说一声,让他们……” 覃旻说到最后,声音明显弱下来。 拘留时间有长有短,短的一两天,长的能到半个月。 而量刑长短,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地执法部门的主观判断。 也就是说,程皓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刘海中在局子里多待很长时间。 “不用,这件事到此为止。 让派出所自己按规定来办,我们不要干涉。” 刘海中一伙已经被关进派出所,程皓目的达成,没必要再多事。 “是,主任。” 覃旻微微颔首,准备回去工作。 刘海中的事只是一件临时小插曲,覃旻还有很多事要做。 “等等。” 程皓突然叫住覃旻。 “主任,还有什么事吗?” “新来的无名临时工,干的怎么样?” 程皓工作很忙,没时间去关注临时工,因此想从别人口中做一些了解。 “都挺勤快的,适应能力也很强,但刚进街道办几天,具体怎样还不好说。” 覃旻认真思索片刻,给出了中肯的回答。 刚入职的新人都有一股兴奋劲,工作热情和效率都没得说。 但工作是长期的,等热情和干劲消耗殆尽,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这样就好。” 临时工本就来招来分担杂务事的,程皓没指望他们挑大梁。 要是做得不好,直接辞退,再招新人就好。 反正不是正式员工,辞退都不需要向上级打报告的。 “战争结束,四九城的军管解除,上面正在酝酿新的管理政策。 你先把手上工作放一放,领着他们五个新人下基层走访,考察一下辖区内各处的治安管理状况,看看有什么问题。 回来的时候交一份报告给我。” 随着战争结束,国内外的大环境极大改善,各地区不用像原来那样戒严,可以适当放松,减缓警备人员的压力。 但新旧交替之时,往往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 程皓派人下去走访就是想未雨绸缪,同时也是在锻炼新人。 “是,主任。” 覃旻一向任劳任怨,有什么任务都默默做好,绝不抱怨。 “覃旻,你很勤快,很认真,做事我放心。 不过工作之余,也要跟同志们搞好关系。 政府单位的考核一般三年一次,你明白吗?” 自程皓上任以来,覃旻一直兢兢业业,甭管是真心还是装的,能撑这么长时间都是个人材。 只要肯认真做事,程皓不吝惜提拔。 “我明白了,主任。” 覃旻眼中闪过一抹感激。 作为一名无权无势的底层人物,程皓无疑是他的贵人。 如果不是程皓的到来,他估计还是个随时可能被顶替掉的临时工,哪里哪儿能安稳工作,以求进步。 第144章 背刺 胯下海口的易忠海没做出任何实际行动,反而整日早出晚归,躲避着院里的邻居,即使周末也绝不在家逗留,完全不给别人找事的机会。 刘海中一干人的女眷觉得自己受到欺骗,再度聚集起来,跑到易忠海家要说法。 然而易忠海早就跑没影了,她们只能连连哀叹,不断漫骂对方不讲义气。 时间一天天过去,刘海中一伙人被抓进去五天后,他们总算被放了回来。 经过一番折腾,一伙人皆是精神颓丧,看来在局子里吃了不少苦头。 几家女眷赶忙上去迎接各自家的男丁,委屈的哭声在院中回荡,倒是没工夫再去管易忠海。 “行了,嚎什么嚎,我不是还活着吗?” 刘海中顶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对着妻儿嘟囔一句。 局子里的居住环境不好,伙食差不说,连睡觉的地方都十分简陋,几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小屋里,各种味道混在一块儿甭提有多难捱,更痛苦的是蚊虫还很多,叮得一身包,根本睡不着。 五天下来,刘海中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濒临极限,实在没力气打儿子。 否则以他的脾性,非要揍老婆孩子一顿出气不可。 这次没扳倒程皓,反而受了大罪,刘海中憋着一肚子火呢。 其余几家男人只是冷冷瞥了刘海中一眼,各自离远,不想靠近这个混蛋。 要不是受刘海中蛊惑,他们岂会受罪。 刘海中就是个丧门星,他们心中暗暗发誓,往后绝不再跟刘家往来,以免受到牵连。 遭了几天罪,一伙人都很疲惫,很快就各回各家,准备洗漱用餐,躺下歇息。 正当刘海中准备回家时,前院的阎埠贵突然找上来,关切地问道:“老刘,你还好吧? 哎呦,自从你被警察带走,院里的邻居都替你们担心。 我还跑了趟警察局和街道办想打听情况,可惜被赶了出来,什么都做不到。” 阎埠贵过来问候当然不是出于好心,只是试探外加套取情报。 过去几天他确实去了派出所和街道办,但不是去求情,而是去送刘海中的罪证。 只是这些罪证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效果,刘海中没几天就被放了出来,阎埠贵也没得到任何表彰。 如今刘海中一伙回到院里,阎埠贵有些担心自己干的好事败露。 “哼,你有这么好心?” 刘海中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阎埠贵是什么货色刘海中很清楚,别人家都跑了,他偏偏凑上来,肯定没安好心。 “啧~” 阎埠贵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他来得太急倒是不打自招了。 不过好在阎埠贵随机应变的功夫不错,脸上立即摆出埋怨的表情,冷声道:“刘海中你别不识好人心。当初我没劝过你吗? 要是你听我的劝,别找程皓的麻烦,哪里会出这种事? 现在倒好,受了罪,我过来问几句,倒还怪我。” 阎埠贵演技不错,刘海中的疑心稍微缓解,不过还是没有道歉的意思。 两人沉默许久,还是阎埠贵岔开话题。 “易忠海那个混蛋真是过分,嘴上答应要救你们出来,谁知啥事都没做,净会躲在一边看热闹。 我看他跟程皓肯定是一伙的。” 一招转移矛盾效果显着,刘海中的妻子立即愤然附和。 “就是啊,易忠海那个混蛋把我们都给耍了……” 有了共同的敌人,阎埠贵和刘海中间的关系瞬间拉近,一同声讨起易忠海的罪行。 “我早就说过,易忠海不是什么好人。 等有机会,非收拾他一顿不可。” “还有何雨柱,他媳妇在街道办工作,连帮忙说句话都不肯,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坏蛋。” 三人站在前院越说越起劲,丝毫没察觉到有人从外面回来。 “阎埠贵,刘海中,你们俩胡说什么呢?!” 院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阎埠贵一跳,三人循声望去,却见何雨柱正拎着一个饭盒大步走来。 “傻柱,你怎么回来了?” 阎埠贵心虚地扶了扶眼镜,本后说人坏话他敢,当面说就心里发怵。 特别是何雨柱当面,要知道他气急真会动手打人的。 “阎埠贵,别扯开话题。 你说我家淮茹不帮忙,说我家不仁义,那你呢? 你干的什么事,心里没数?” 秦淮茹在街道办工作,负责处理杂务,阎埠贵送上去的材料她是知道的。 只是阎家与何家无冤无仇,所以就没大肆宣扬。 不过现在阎埠贵居然血口喷人,那就别怪何雨柱不客气了。 “傻柱,你什么意思?! 院里谁不知道你跟程皓穿一条裤子,你可别血口喷人!” 被刺破的阎埠贵气急败坏,指着何雨柱大声嚷嚷。 何雨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阎埠贵强硬,他就更强硬,当即就把事情全给抖落出来。 “刘海中,你还不知道吧。 前几天阎埠贵给街道办送了份材料,里面全是你聚众诽谤政府单位的证据。 某人就指望把你卖掉好领赏呢?” 何雨柱看向阎埠贵,眼中满是戏谑。 今天他就要将阎埠贵的老底揭穿,让邻居们都看看谁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胡说! 我根本没有,这全是假的,假的!” 阎埠贵喘着粗气大声驳斥。 只是无论他如何呼喊,都无法消除刘海中眼中的怀疑与愤怒。 都是多年邻居,刘海中哪里还分不清真相。 难怪一回来阎埠贵就上来嘘寒问暖,原来是心里有鬼啊。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不信你可以去街道办问问,他那份文件还在杂物间里放着呢。 只可惜某人一心邀功,别人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何雨柱笑得愈发放肆。 “阎埠贵!” 怒不可遏的刘海中咬牙挤出一声嘶吼。 敌人很可恨,但叛徒更可恨。 阎埠贵居然敢背刺,刘海中无法忍受。 “刘海中,你听我说,你……” 不等阎埠贵多做解释,刘海中直接扑了上去,将其推翻在地,随后抡起拳头往脑袋上砸去。 阎埠贵眼睛被砸落,忍着疼痛,抬手奋力抵抗。 刘海中吃了几天苦,身上没剩多少体力,二人扭打在一起,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第145章 临时工的差距 “阎埠贵,你这个卑鄙小人,我饶不了你……” 二人缠斗一阵,身上皆有损伤,状态明显下滑,然而刘海中竟凭借着一股狠劲渐渐占据上风,将阎埠贵压在身下,随后照着眼睛“哐哐”几下重拳。 “错了,错了,我错了,别再打了……” 阎埠贵这个抠门怂货见势不妙立即就服软投降,毫无骨气可言。 在背后耍弄些小伎俩还可以,真动起手来阎埠贵就是个废物,谁都打不过。 “呼……呼…… 你要再敢背后捅刀子,我揍死你!” 再打几拳,眼见阎埠贵服软,刘海中喘着粗气缓缓放开对方衣领,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战至此时刘海中已是强弩之末,体力耗尽,内里空虚,再打下去很可能被阎埠贵干翻,索性趁机结束战斗,暂时了结此事。 当然,刘海中对阎埠贵的恨意并没有消散,等状态恢复,他还是会寻机报复。 “老刘,你没事吧。 咱们这就回家。” 刘海中的妻子赶忙上前搀扶,领着他缓缓向后院挪动。 被揍得七荤八素的阎埠贵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眼眶青肿,失神望着天空,一言不发。本打算趁机浑水摸鱼,捞些好处,没想到最后除了一顿揍什么都没得到,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嘻嘻,阎埠贵,这下被收拾了吧。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搬弄是非。” 留在不远处观望的何雨柱一阵嬉笑,脸上满是欢快的表情。 刚刚狗咬狗的好戏实在太带劲了。 “傻柱,你别意……你……” 地上的阎埠贵总算有了些反应,咬着牙想放几句狠话,不过瞥眼瞧见何雨柱抬起拳头,立时就没了下文。 阎埠贵身上疼得厉害,他可不想再挨何雨柱一顿揍。 …… 街道办雷厉风行的举措给四合院里所有人提了一个醒,要安分守己,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别成天没事找事,给政府单位添麻烦。 受过批评教育的刘海中一伙回来以后变得安分许多,同时何家在院内的风评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没人再对秦淮茹选上街道办临时工的事有异议,原本心怀怨怼的人统统都变了脸色,纷纷送礼上门,想跟何家修复关系。 既然斗不过,那就别硬碰,院里的邻居们都是识时务的聪明人。 面对邻居们送来的礼物,何雨柱统统拒绝,一份都没收下。 他不缺这点东西,更不想拿人手短给秦淮茹留下破绽。 院里这帮混账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主,给他们一点颜色就敢得寸进尺闹翻天。 收了他们的好处,以后有的是麻烦。 往后几天,何家大门几乎都关着,似乎是何雨柱夫妇在有意躲避大火。 然而实际上,何雨柱夫妇并没有躲着谁,只是工作太忙罢了。 何雨柱在丰泽园每天都干到很晚才下班,秦淮茹则是因为走访任务,需要在外面加班。 有时候秦淮茹刚将何雨水接回院里,给她弄点吃的就得马上跑出去接着干活。 好在这种忙碌没有持续太久,一周时间过去,当走访任务结束后,秦淮茹总算恢复正常上下班时间。 当覃旻领着五名临时工将一沓报告交到程皓办公桌上时,几人都松了口气。 程皓粗略翻看一遍报告,对着几人点头淡淡说道:“做得不错。” “虽然你们只是临时工,但依然是街道办的一份子。 往后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你们去完成,要坚持学习,不断进步,不可懈怠。” 程皓给刚上任的临时工布置基层走访这种费力的工作,就是在释放一个信息。 街道办不养闲人,即便是走关系进来的,也别想偷懒。 如果不好好工作,不能发挥相应的作用,照样要被踢出去。 “是,主任。” 几人一齐应声,其余人都还算从容,唯独刘菲面色煞白,双腿止不住颤抖。 秉承罗副主任的优良传统,刘菲是个喜静不喜动的人,平日里坐在办公室里做些轻松的差事还好,一外出干点辛苦的差事就蔫了。 这几天走下来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听到以后还有更多工作要做,她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当着程皓的面刘菲不敢抱怨,只能低着头独自感伤。 “这几天你们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 程皓摆摆手示意几名临时工先退出去,留下覃旻接着汇报工作。 等临时工离开,程皓从报告中抽出几张纸,淡淡问道:“覃旻,这几个人做得怎么样?” 覃旻瞥了一眼程皓抽出的几张纸,思索片刻,沉声答道:“几个新人还不熟练,做事难免有些疏漏。好在都比较勤快,特别是秦淮茹,她做的走访调查很细致,很准确。 刘菲不太熟悉周边环境,所以工作比较难展开,所以报告有些粗糙。” 这几天覃旻全程带队,谁出力多,谁出力少一目了然。 秦淮茹几个勤勤恳恳,刘菲则是个混子。 不过到底是一个组的人,覃旻还是回护几分,替她找补。 “什么不太熟悉,全都是借口。 嗯,她还是新人,这次就算了,你私底下提醒她一句,我就不做明面上的处理了。 下不为例。” 程皓端着手中几张报告,眼中浮现一抹锐利之色。 没有当众批评刘菲是给罗副主任一个面子,希望他们能引以为戒,好自为之。 “是,主任。” 覃旻点点头,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提醒刘菲。 “没别的事就下去吧。” 街道办的风气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坏掉,要是刘菲布执迷不悟,消极怠工,就别怪程皓不客气了。 开除一个不干活的临时工,就是程皓一句话的事。 撕开脸,谁都保不住刘菲的工作。 覃旻退出办公室,房间内再次变得空荡荡。 程皓捏着手上来的报告,目光深沉冷峻。 根据走访调查显示,军管解除以后,区内的氛围变得松懈许多,商业更加活跃,当然相应的恶性事件也逐渐增多。 就比如不少无业的街坊子成日在胡同里晃悠,骚扰过路人,给治安带来不小的隐患。 政府财政有限,以目前的状况不可能大规模增加公职人员去维护地方秩序。 建立一套地方自主维持制度迫在眉睫。 第146章 辞职 收到批评的刘菲耷拉着脑袋,趁着工作间隙来到罗副主任办公室内诉苦。 “二舅,我好累啊。” 没有外人在场,刘菲放松许多,直接坐到罗副主任对面,趴在桌上叹气。 “长吁短叹的,你这是怎么了?” 罗副主任放下手中的报纸,轻声问道。 刘菲是罗副主任胞姐的闺女,正是有这层关系,她才能得到推荐名额,成为街道办临时工。 只是没想到刚入职几天,刘菲就出状况了。 “我刚入职,什么都还没学会程主任就让我们下基层走访,好不容易弄完,他还嫌弃我做得不好……” 刘菲眨着眼睛嘟囔不停,在她看来过去几天实在太委屈了。 “你说程主任是不是刻意针对我啊。”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 下基层调研的不止你一个,其余四个临时工也去了。 都一视同仁,怎么就成了针对你呢?” 罗副主任轻笑一声,淡淡安慰道。 街道办里发生的事罗副主任很清楚,他也晓得自家侄女的德性,不吃些苦头很难适应街道办的工作环境。 “可是……可是…… 这街道办临时工的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没得到二舅的支持,刘菲心情更加郁闷,满脸都写着苦涩。 “刘菲,工作就没有轻松的。 你到街道办本就是要受苦受累,而不是来享受的。 别闹小脾气,认真工作,别再偷懒,不然恼了程主任,我可帮不了你。” 罗副主任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程皓肯放刘菲进单位已经是做出让步,罗副主任是个拎得清的,不敢再得寸进尺,也不能得寸进尺。 几名临时工的表现单位里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万一闹起来倒霉的肯定是刘菲和罗副主任。 谁让他们办事不利呢。 出来混关系很重要,但实力也很重要。没有本事可坐不稳屁股下的凳子。 “我知道了。” 刘菲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忍不住抱怨道。 “嗨,早知道街道办的工作那么累,我就去别处上班了。” 罗副主任闻言,长舒一口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刘菲,你说街道办的工作累,那什么工作不累啊?” 侄女明显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把话放在心里,这让罗副主任很担忧。 要是刘菲看不清现实,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供销社售货员就不累啊。” 刘菲从小得父母宠爱,颇有几分肆意姿态,面对二舅的批评竟还敢狡辩。 “你平时只看到售货员闲的时候无所事事,却不知道他们一旦忙起来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想想过年的时候一堆人催促着你快点,从早忙到晚都下不了班,你觉得轻松吗?” 罗副主任一顿炮轰持续不停。 “再说,销售员的工作那么抢手,家里没有关系你能应聘得上?” 刘菲能进街道办还是托罗副主任的福,要是没有关系,以她本人的能力怕是连供销社应聘都进不去。 只是她眼高手低,完全没意识到这点,还天真觉得换工作是轻松的事。 “当不了售货员,还可以去干别的工作啊。 总有比街道办临时工轻松的吧。” 刘菲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哎呦,我的傻侄女啊。 四九城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咱们街道办招个临时工都有二百多号人来应聘,城里工作紧俏得很,多少人削尖脑袋都找不到一份正经工作,你还挑三拣四。 实话告诉你,要是你丢了临时工的工作,就等着在家待业吧。” 罗副主任都快气笑了。 京城自古居不易,随着国家安稳下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四九城,想在首善之地扎根,好享受当地的政策。 人一多,工作岗位就相应变少。 并且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四九城的工作环境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善,甚至会变得愈发严峻。 以至于几年后,政府将亲自出手,组织城市中的年轻人移居乡下,缓解城市就业压力。 刘菲要是丢了工作,保不齐连留在四九城都做不到。 “待业也不是不行。 反正我爸妈都有工作,家里多我一双筷子不是什么大事。 等过几年再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就是了。” 刘菲依旧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顾着大放厥词。 “你……” 罗副主任指着刘菲,本想训斥一番,最后却无力垂下。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街道办的工作就回家跟你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想办法帮你谋个新岗位。” 刘菲不是罗副主任的女儿,他不好多管,只能提醒几句。 侄女不听话,罗副主任也没办法。 “哦。” 刘菲应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开办公室。 年轻人说走就走,没什么顾虑,烂摊子倒是得罗副主任亲自收拾。 推荐进单位的临时工不顶用,罗副主任的威望和名声肯定会受到一定影响。 罗副主任必须做好准备,以应付接下来的麻烦。 …… 没给罗副主任太多反应时间,次日刘菲就将一份辞职信递到他办公桌上。 “刘菲,你这是认真的吗?” 罗副主任拿起辞职信一脸严肃地问道。 他没想到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而且来得这么快,令人猝不及防。 “辞职信都写了,当然是认真的。” 刘菲看着二舅,满脸不以为意。 “跟你爸妈商量过没有? 这么大的事不跟他们商量可不行。” 罗副主任气愤之余很快想到某种可能性。 当初大姐家费力把刘菲送进街道办,不可能轻易放弃掉这份工作。 除非是刘菲自作主张。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工作的事我做得了主,没必要跟他们商量。” 刘菲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她昨晚不是没跟父母商量过,只是得到的答复跟二舅一模一样。 受不了这份气的刘菲于是决定辞职不干了。 “胡闹!” 罗副主任猛拍桌子,肚腩上的肥肉抖动,胸膛起伏不定,看来气得不轻。 “这么大的事没跟你父母商量就乱来,你反了天了! 你爸妈为这份工作费了好大功夫,你可不能任性,浪费他们一番苦心。 有我在,你认真工作熬几年肯定能当上正式职工,到时候就轻松了。 听话,把这封信拿过去,别再提辞职的事了。” 第147章 坚决 崽卖爷田不心疼,看着态度轻飘飘的刘菲,罗副主任只觉一阵头痛。 辞职是这么轻易就能定下来的吗? 刘菲没找父母商量清楚就撂挑子,实在太儿戏了。 “二舅,行行好。 我真受不了街道办里的苦差事,放我一马吧。” 刘菲双掌合十,嘴上求饶,态度却十分强硬,看来是铁了心要脱离街道办。 “不行!” 恨铁不成钢的罗副主任大吼一声,严厉呵斥道:“你爸妈一天不同意,我就一天不准你辞职。现在马上给我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愤怒的罗副主任抬手死死按着桌上的辞职信,好似要将侄女辞职的欲望压在五指山下。 二舅坚决不肯,刘菲一时拗不过,只能忿忿不平地离开办公室。 侄女离开后,罗副主任瘫坐在办公椅上,额头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久久不能平稳。 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 以刘菲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消停下来,必然要惹出事端。 罗副主任必须早做准备,省得她把天捅出窟窿。 …… “程主任,咱们街道办日常工作还是有些吃紧,你看要不要再多招几个临时工分摊一下各部门的压力?” 为妥善解决侄女的困境,罗副主任决定劝程皓再多招揽一些人手。 临时工数量增加,分摊到每个人身上的工作变少,刘菲能轻松一些,就不用闹着辞职了。 看着满脸堆笑的罗副主任,程皓微微一笑,态度坚决地做出回应。 “罗副主任,咱们街道办刚招了五名临时工,再招人不太合适。 五名临时工足够分摊多出来的工作量,没必要再招人。 单位经费有限,临时工太多,正式职工的福利就会受到影响。 咱们得照顾同志们的意愿,你说对不对?” 程皓知道罗副主任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没理由损公肥私去迎合对方的诉求。 街道办不是罗副主任家开的,放刘菲进来已经很照顾他面子,再得寸进尺就过分了。 “呵呵。” 罗副主任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事先预料到提议会被否决,但程皓态度如此强硬,连半点盘旋余地都不留,这是罗副主任没想到的。 看来程皓确实对刘菲有不小的意见,今天的事估计很难办。 “新人刚入职,没有工作经验,事情有办得不妥很正常。 我觉得咱们应该给他们更多适应的时间,不能逼得太紧。 人都有第一次,你说对不对?” 其实跟程皓通气,给刘菲争取缓和的时间才是罗副主任的真正目标。 招人分摊工作的提议能成自然是好的,不成罗副主任也尽量帮侄女周旋,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罗,不是我不讲情面,只是你看看这个。” 程皓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罗副主任。 罗副主任只是瞥了一眼就惊得眼睛瞪直。 这竟是一份辞职信,跟今早递到他办公桌上那封一模一样。 看来刘菲早有准备,向二舅辞职不成,立即就向程皓提出辞职。 “年轻人意气用事,一时冲动,说话做事不过脑子,你可别当真啊。” 罗副主任捧着辞职信,只觉重逾万斤,压力山大。 没想到侄女办事效率这么高,立马就捅出篓子来。 要是她工作的时候有这种效率,哪里还用提什么辞职的事? “我懂。” 程皓扶着桌面,轻叹一声,正色说道。 “正是看出她一时冲动,我才没把这封信传扬出去。” 程皓把辞职信还给罗副主任就已经表明了宽容的态度。 要是他真想借题发挥,只需将事情透露出去,刘菲的辞职的事就再无回转的机会了。 “年轻人偶尔任性可以理解,可以原谅,但不能一直这样。 这件事对咱们街道办的影响很不好,你得妥善处理,别给单位添麻烦。” 程皓卖了罗副主任一个人情,也趁机进行敲打。 有些事可一不可二,下次程皓可不会再回复。 “我知道了。” 罗副主任松了口气,急忙颔首应声。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保证以后好好工作,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事情总算没到最坏的地步,还有操作空间。 罗副主任决定立即去找刘菲,让傻侄女安分下来。 今晚还要去一趟大姐家,把事情交代清楚。 不等罗副主任起身,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覃旻急匆匆跑进来,顾不得罗副主任在场,慌忙报告道:“主任,不好了,刘菲在下面嚷着要辞职,她还把一份辞职信当众递到柜台上……” 覃旻的话还没说完,罗副主任只觉得一阵眩晕,视野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这……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罗副主任沉默半晌,无力地吐出一句话。 “哎,事到如今没别的办法,老罗咱们下去吧。” 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刘菲稳住,别让她再闹下去。 临时工辞职说起来并不算什么大事,但因此而影响街道办的正常工作,那事情就严重了。 “走吧,下去看看。” 罗副主任艰难撑起身体,向楼下大厅走去。 …… “我要辞职,这是我的辞职信,请帮我尽快办理离职手续。” 一层的柜台前,刘菲眼神坚定地看着一脸懵的街道办干事,手中的辞职信不断往前递去。 “呃,同志,我们这里不受理辞职,你还是去找主任他们吧。” 柜台值班的干事搞不清状况,但还是敬业地为刘菲指出前往主任办公室的方向。 “后面还有很多人急着办事,你先让开好吗?” 刘菲身后排着一列长长的队伍,都是等着办事的群众。他们好奇地看向刘菲,不解中带着急躁和恼怒。 大伙都等着呢,办不了赶紧让开啊。 “刘菲,你给我过来!” 一声大喝从楼梯口传来,正是急匆匆赶来的罗副主任。 看到罗副主任,刘菲终于从柜台窗口挪开,直接上前将辞职信递上。 “罗副主任,我要辞职。” “先上去,有什么事上去再说。” 罗副主任一把拉住刘菲的手,要将她拖拽上二楼。 一楼大厅人多眼杂,那么多人看着,起了争执不好处理。 “不行,不答应我辞职的请求,我哪里都不去!” 第148章 去而复返 “你真要辞职就上二楼办手续,不要在一楼闹事。” 罗副主任身后传来一阵沉静的声音,正是程皓赶到现场。 刘菲辞职的事在街道办内部闹得沸沸扬扬,再无回转的余地,她不想走都不行了。 程皓现在只想把这任性的笨蛋丢出街道办,省得给单位抹黑。 得了程皓应允,刘菲总算安静下来,自顾先上了二楼。 罗副主任看着侄女跳脱的背影,再看到程皓坚定的眼神,面露黯然之色,忍不住叹气。 摊上这么一位亲戚,罗副主任倒大霉了。 几人在二楼一间办公室汇合,程皓没有废话,直接吩咐覃旻帮刘菲办理辞职手续,顺便结清工资,好让她尽快离开。 覃旻的动作很利索,没多久就把事情办妥。 刘菲从覃旻手中接过薄薄的几张钞票,想到自己付出那么多辛苦,就挣到这点可怜的薪水,更加肯定了离职的想法。 在街道办当临时工根本没前途,还是早走为妙。 “收拾好你的私人物品,赶快离开吧。” 程皓没给刘菲磨蹭的时间,催促她速速离去。 罗副主任全程黑着脸,几次抬头终是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无奈叹气。 刘菲走得轻松,剩下一堆烂摊子还得罗副主任收拾。 “程主任,是我欠考虑了。 没想到她会这么冲动,这么不顾及影响。” 罗副主任没有辩解,第一时间便向程皓承认错误,并扛下责任。 辩解没用,街道办里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罗副主任用人不当,出了差错他责无旁贷。 “老罗,今天的事对街道办的影响很不好。 刚来街道办干几天就急着辞职走人,外边不懂情况的,还以为我们单位亏待职工呢。 用人应当谨慎,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发生。” 程皓没有对罗副主任穷追猛打,只是批评几句就揭过去了。 但经此一事罗副主任在街道办内威严扫地,以后别想再推荐什么人才了。 “我明白了。” 罗副主任心里跟吃了黄连一样苦,却有苦说不出。 没办法,刘菲是他推上来的,只能自认倒霉了。 …… 刘菲离职,临时工出现缺口,程皓取来上次招聘时的人员名单,按照考核成绩重新点了一名临时工,并让覃旻当天去下发通知。 街道办里的所有职工,包括罗副主任在内对此都没有异议。 闹那么久,大家心都累了,只想尽快将事情定下来,好恢复正常工作。 中午时分,外出的覃旻刚把新人带到街道办,刘菲就再度折返回来。 同时,跟在刘菲身后的还有一名身材敦厚,高颧骨,尖下巴,一脸凶相的悍妇。 眼见对方来者不善,覃旻赶忙跑上三楼,请罗副主任出面应付。 只是不等覃旻敲开办公室的门,那悍妇竟拽着不情不愿的刘菲径直追上来,一言不发窜入罗副主任办公室内。 听到动静的程皓从办公室走出来,只见覃旻楞在走廊上观望,旋即一阵哀嚎声从办公室中传来。 紧接着就见一名悍妇揪着罗副主任的耳朵从屋内走出来。 “大姐,别拧我耳朵,别啊……” 吃痛的罗副主任歪着头被拉到走廊上,肉感的脸蛋快拧成一团。 “闭嘴,让你照顾我闺女,你就这么照顾的? 辞职那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罗大姐戳着罗副主任的脑袋,唾沫星子喷涌而出,气势骇人。 不止覃旻,连程皓都愣住了。 “大姐,有话好好说,这里是街道办,你别乱来啊。 那么多人看着呢。” 在罗副主任的求饶声中,罗大姐总算稍微冷静下来,松开耳朵,将其按到走廊的墙壁上。 “别废话,二胖,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看我怎么收拾你!” “妈,不关二舅的事,是我主动提离职的。” 直到此时,刘菲方才从屋内缓缓挪出来,替二舅说了句公道话。 “闭嘴,你个小混蛋,跟你说了不准辞职,你为什么不听! 别以为你爸宠着你,我就不敢揍你!” 罗大姐回头瞪了女儿一眼,刘菲立即噤声,乖乖站到墙边。 “同志,有话好好说。 街道办是政府单位,不能胡来。”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戏的程皓上前严肃说道。 甭管什么悍妇、泼妇,到了街道办,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由不得她们胡闹影响秩序。 “你就是这里管事的?” 罗大姐猛然转过头,眼睛狠狠盯着程皓。 “看起来挺年轻的。 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没少走关系吧。”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是一惊,唯独当事人程皓神色平静。 “确实是受了抬举。” 程皓语出惊人,竟直接承认下来。 “好啊,你一个靠关系坐办公室的,凭什么把我女儿辞退?” 罗大姐抓住话头,厉声喝问道。 “第一,辞职是刘菲自己提出来的,她自己不想干,与别人无关。 第二,抬举我的是国家和人民。 自我上任以来不敢说干出多少功绩,也算是兢兢业业,辖区内治安良好,民众生活安定。 这位置我心安理得。 倒是刘菲,上班的时候落后同期一大截,辞职的时候还闹得人尽皆知。 早上刚离开街道办,中午又跑回来,不知到底想干什么?” 程皓义正言辞,罗大姐一时语塞。 她当然知道是刘菲自己辞职,过来闹一场就是想帮女儿重新拿回工作,只是没想到程皓态度如此强硬,完全不给机会。 “我女儿是正儿八经的初中生,一向聪明。 要不是你们排挤,她怎么会主动辞职,我看一定是你们算计好的。” 局势不妙,罗大姐只好强词夺理,帮着女儿硬找借口。 “同志,不要再闹了。 你应该很清楚,刘菲不可能再回街道办上班,继续闹下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赶紧带她回去,抓紧时间找份工作吧。” 程皓没有跟罗大姐理论的兴趣,直接挥手示意覃旻送客。 “大姐,这事真没办法,你还是赶紧带着刘菲回去吧。” 刚刚被按在墙上的罗副主任同样开口劝道。 程皓没直接喊人已经很给面子了。 真惹急了他,区区一个悍妇管什么用? 第149章 强硬劝退 “闭嘴!” 罗大姐扭头冲着罗副主任大吼一声,埋怨道。 “不帮自己侄女说话就罢了,胳膊肘还往外拐,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 罗副主任遭到血脉压制,动弹不得,撇头靠在墙边装死。 程皓摇摇头,上前严肃喝止罗大姐无礼的举动。 “同志,这里是街道办,是政府单位。 你要是再放肆,别怪我不客气。” 罗副主任好歹是街道办二把手,被一个女人压制成这样,丢的是街道办的脸。 程皓不能视而不见。 “我教训弟弟关你什么事?! 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罗大姐就是要通过闹事逼迫程皓做出让步,好帮刘菲拿回工作。 她一个区区妇人不怕丢脸,闹起来看谁倒霉。 “覃旻,叫人把这个妨碍公务的泼妇给我扔出去。” 警告无效,程皓没有半点犹豫,即刻采取强硬措施。 覃旻收到命令立即下楼喊人上来帮忙。 罗大姐一家怔在当场,呆了半晌,罗副主任方才反应过来,上前赔笑道:“程主任,我姐只是开个玩笑,不至于吧。” 本以为程皓看在罗副主任面上多少会有所顾忌,谁知他如此不留情面。罗副主任被夹在单位和家人中间,里外不是人,瞬间就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闭嘴! 这里是街道办,你是街道办干部,明白吗?! 被欺压成这样,脸都丢尽了,成何体统!” 罗副主任自己不体面,程皓也没必要给他留体面。 不多时,覃旻领着几名女职工上来,将罗大姐围住。 眼见程皓来真的,罗大姐非但不惧,反而愈加泼狂,指着几人喝道:“我是你们主任的大姐,看谁敢动我!” “丢出去!马上!” 程皓指着罗大姐冷冷出言。 几名女职工不再犹豫,一拥而上将罗大姐摁住,推搡着往楼下而去。 罗大姐力气不小,拼命挣扎,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脱不开身,只能一路骂骂咧咧被拖拽下去。 罗副主任看着被带下去的姐姐,神色黯淡,几次想开口求情,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只能低着头沉默地站在原地,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等候老师发落。 “二舅,我妈……” 等罗大姐被拖下二楼,刘菲才缓过劲来,摇着罗副主任的胳膊求情。 “啪~” 气急败坏的罗副主任反手一巴掌甩在刘菲脸上,打得她一脸呆滞地后退几步。 “都是你这个逆女,自作主张,肆意妄为,我当初就不该帮你……” 突然挨了二舅重重一耳光,委屈的刘菲眼中泛起一股泪花,抿着嘴急匆匆往楼下跑去。 “老罗,这件事我帮不了。 你自己跟单位里解释吧。” 程皓轻飘飘抛下一句话,没再理会失神的罗副主任,自顾回到办公室内继续工作。 篓子是罗副主任捅出来的,程皓不会替他善后。 “哎~” 罗副主任苦笑一声,低声喃喃道:“什么亲戚嘛。” 惹出这么大乱子,罗副主任颜面扫地,就算不被踢出街道办,以后在单位里说话也不好使了。 另一边,罗大姐被几名女职工按到街道办大门口,直接给扔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罗大姐吃痛地捂着腰,一脸阴沉地望着街道办,眼中满是怨愤。 一路上受群众指指点点,罗大姐今天脸丢大了。 “不要再来街道办闹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覃旻冷冷对着罗大姐呵斥一声,便带着几名女职工回去复命。 刚刚罗大姐在街道办内喊得大声,二楼的人都听得清楚,大家伙对这个嚣张的泼妇都很不爽。 如今将她扔出去,实在解气。 街道办是管理地方的政府单位,可不是耍无赖的地方。 谁敢在这里闹事,都必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妈,妈,你没事吧。”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刘菲从街道办里跑出来,凑到母亲身边关切地问道。 罗大姐咬咬牙,看着女儿半边红肿的脸,顿时怒上心头,反手重重在另一边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你这个害人精。 要不是你胡闹,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楼上挨了二舅一巴掌刘菲本就心中委屈,如今再受到母亲的打击,她情绪失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起来。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给我滚回去!” 咿咿呀呀的哭声听得罗大姐心烦,她抬手又是一巴掌,对着女儿怒骂。 “呜~呜~” 感到委屈的刘菲爬起身,不管地上的母亲直接朝远处跑去。 …… 本来刘菲辞职的事在街道办里就传得沸沸扬扬,现在罗大姐再上门一闹,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掀开了。 所有职工都明白,罗副主任为家里人谋私,最后反倒被侄女给坑惨了。 自作自受,自食恶果,罗副主任成为街道办里的笑柄,不少职工茶余饭后都拿此事寻开心。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当着罗副主任的面谈及此事,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罗副主任对此十分愤怒,一度想给拿他寻开心的职工穿小鞋,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做任何回应和处置。 这次的事罗副主任落下的把柄已经太多了。 能不能保住副主任的位置还是未知数,再去得罪那些职工并非明智之举。 万一他们联起手来向上级举报,罗副主任就真要凉凉了。 不过罗副主任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几天之后,此事就渐渐平息。 因为程皓出手,示意众人闭嘴,不准再宣扬此事。 家丑不可外扬,罗副主任干的事不光彩,简直就是在给街道办抹黑。 这种事限制在单位内部还好,传扬出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还是尽快平息事端,恢复街道办正常秩序为好。 罗副主任失势,程皓的权威巩固,威望更盛,一言既出,街道办内的人都遵从,不敢违背。 再过几天,一份上级文件下达,要求街道办以各大院社区为单位,广泛发动群众,建立基层防护制度,以防备敌对破坏分子的渗透和破坏。 文件下达,街道办工作量陡增,所有职工都忙碌起来,没人再关心罗副主任的糗事。 第150章 管事大爷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时隔多日,程皓再度来到四合院中。 刚一踏进院门,他就感受到邻居们态度的转变。没人再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不少人远远看到他就直觉避开,实在躲不过的人也只是简单招呼一声便快速离去,不敢多做纠结。 刘海中被抓进局子里的事给所有人提了一个醒,没人再将程皓当做当初任人欺负的毛头小伙,而是当做一名威严的政府干部。 想从程皓身上谋求好处,讨便宜是不现实的。 没有理会变得生疏的邻居们,程皓直接敲开阎家大门。 “阎埠贵,把院里邻居都召集过来,有重要的事宣布。” 今天程皓亲自过来一趟,就是为贯彻上级的政策,指导各社区选举管事大爷,以防备破坏分子,顺便调解邻里矛盾,缓解基层治安压力。 往后社区里的小事就由管事大爷主持,内部自行解决,不用闹到派出所,消耗本就有限的警力。 “程……程主任……” 见程皓上门,阎埠贵先是愣了半晌,随后方才失笑道:“您可算回来了。刘海中知错不改,成天在院里编排您,您可得管管啊。” 自从上次背刺的事情败露以后,阎埠贵就遭到刘海中的猛烈针对打击。 阎埠贵身子骨弱,跟刘海中动起手来很吃亏,再加上一众邻居冷眼旁观,他一点反制手段都没有。 今天程皓回来,阎埠贵总算找到破局的机会了。 “我赶时间,等等还要去别的院通知,你赶紧去叫人。” 程皓直接打断了阎埠贵的诉苦,他是来工作的,没空理会四合院里的恩怨纠葛。 “其他人还好,但刘海中在后院,我不敢去啊。” 阎埠贵还是不死心,想借助程皓的力量摆平刘海中。 “别废话,今天的事办妥,你以后就不用怕刘海中了。” “真的?” 得到程皓承诺的阎埠贵大喜过望,立即跑出屋外,扯着嗓门喊各家邻居集合开会。 不多时,院里一百多号人就聚集在中院内。 由于事关重大,连一向不管事的何雨柱一家都出来参加。 人群中的刘海中红着眼瞪着站在中央的程皓,心中纵有滔天怒火却不敢宣泄,只能在心中漫骂不停。 人员到齐,程皓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表明来意。 “根据上级指示,各大院要选出几名管事大爷,负责…… 今晚你们开个全院大会,赶紧挑出人选,明天把名单汇报到街道办方便以后的工作。” 政策宣读完毕,在场邻居们皆是一怔,沉默许久,易忠海才举手小心问道:“程主任,选管事大爷有什么要求吗?” “竞选管事大爷没有什么特殊要求,通过院内民主选举就行。 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选几个负责任,处事公道的管事大爷,这样才能妥善处理社区内部的矛盾。” 四合院里大多数人文化水平有限,宣布政策以后,程皓还需要做各种补充说明,回答疑问,以确保政令通达,不受扭曲。 “竞选管事大爷,应该是烈士家属优先吧。” 管事大爷虽然不是政府正式编制,但好歹手上还有点权力,官瘾犯了的刘海中顾不上记恨,出言询问。 “文件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程皓如实回答,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听到烈士家属没有优先待遇,刘海中顿时低下头,轻声嘟囔。 “要是有人不服从政策,攻击管事大爷该怎么办?” 阎埠贵总算明白程皓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选上管事大爷,刘海中就不能随意欺负他了。 “碰到这种情况,不严重的,由管事大爷进行批评教育,严重的,直接报告派出所,叫警察过来处理。” 没有管事大爷,四合院里一盆散沙,不知道该听谁的。 有了管事大爷,至少有个主持公道的人,有个公议的地方,能缓和邻里间的矛盾,减少暴力事件的发生。 阎埠贵点点头不再多问,心里开始盘算等当上管事大爷该如何收拾刘海中。 三人问完,邻居们交头接耳在相互讨论不停,却再无一人向程皓提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分钟过后,程皓严肃开口。 “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有问题及时说出来,没有问题我要去别处了。” 一众邻居们齐齐噤声,沉默看着程皓。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提问,程皓不耽搁时间,直接转身离去。 程皓一走,邻居们瞬间恢复活跃,分成小股在院中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静一静,大伙都静一静!” 易忠海走到中间位置,拍着手大声呼喊。 洪亮的嗓门声在院中回荡,邻居们纷纷侧目望去。 “程主任的安排,大伙都知道了。 按照规定,咱们院要选出三个管事大爷。 我看这样好了,谁想选的直接站出来,大伙投票,票数高的当选,怎么样?” 易忠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已经当上管事大爷一般。 易忠海如此从容,自然有所依仗,整个院就属他工资最高,收入最丰厚,平日里没少给邻居们帮忙,名声还算说得过去。 矮个里拔将军,以院中各家的情况,易忠海确实算得上实力雄厚。 “好,就这样……” 邻居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都同意了易忠海的安排。 “既然大伙都同意了。 我起个头,支持我当管事大爷的举手。” 易忠海趁热打铁,借着气势,直接要爬上管事大爷的宝座。 人群中的刘海中眼见易忠海如此威风,心中不由得着急,赶忙跑出来大喊道。 “我是烈士家属,我也要竞选管事大爷!” “刘海中,凡事讲究先来后到。 现在是我的竞选时间,你别上来打岔,先下去,等等才轮到你。” 易忠海一边数着举手邻居的数量,一边催促刘海中退下。 “刘海中,易忠海还没办完事,你急什么? 难不成想抢人家的票数?” 阎埠贵出言怼道。 今晚阎埠贵要做两件事,一是要成为管事大爷,二是要让刘海中落选。 唯有如此,他才能凭借管事大爷的身份狠狠压制住刘海中。 第151章 排挤 “阎埠贵,你给我闭嘴!” 刘海中撇下易忠海,怒气腾腾地走向阎埠贵。 他知道阎埠贵接下来肯定还会捣乱,必须先压制住他,才能确保当上管事大爷的位置。 “大家伙都看看,我只是说句公道话刘海中就急了。 要是这种人当上管事大爷,院里还能消停?” 阎埠贵一边后退,一边不忘抨击刘海中。 “阎埠贵,你自己做的好事心里清楚,上次院里的邻居被抓进局子,你竟然敢写材料栽赃污蔑。 像你这种吃里扒外,卑鄙无耻,挑拨离间的小人真该死!” 刘海中不退反进,加速向阎埠贵冲去。 中间的邻居们见状纷纷让开道路,远离阎埠贵,没一个上前阻拦的。 阎埠贵和刘海中那点龌龊事邻居们心里都清楚,死道友不死贫道,没人愿意冒着风险上去劝架,只当是看一场好戏。 刘海中陡然加速,阎埠贵躲避不及,很快就被逮住。 二人就这样在中院里扭打起来。 面对满状态的刘海中,阎埠贵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旁边邻居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刘海中二人身上,如此一来,某人就被晾在一边。 易忠海的脸黑得像锅底,牙齿发出咯咯响声。 眼看只差一步就能当上管事大爷,谁知这俩混蛋搅局,弄得一团糟,实在太气人了。 “刘海中,阎埠贵,都给我住手! 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你们还要不要选管事大爷了?! 不选就赶紧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碍事!” 占尽上风的刘海中压在阎埠贵身上,抬头望着周围指指点点的邻居,再看向靠近的易忠海,冷哼一声,缓缓起身。 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阎埠贵,现在还是竞选管事大爷更加重要。 刘海中突然暴起打阎埠贵一顿可不只是为了泄愤,同时还是在警告威胁一众邻居,他刘海中可不是好相与的。 谁敢挡他做管事大爷,他就对谁不客气。 “这是我跟阎埠贵的私人恩怨,与公事无关,继续竞选吧。” 刘海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阎埠贵,确认他没能力继续捣乱后便退到人群中。 重新回到舞台中央的易忠海当即高声宣布道:“刚刚我数过了,共有十五票支持我当管事大爷。下一个要选的上来吧。” 虽说新时代讲究公平民主,但院里各家还是男人管事。 每到投票的时候,都默认只有各家的男主人有投票权。 院里一共二十多户人家,十五票已经过半,可见易忠海还是颇有威望的。 易忠海说完,刘海中立即接上话头。 “我也要竞选管事大爷,不支持我的举起手来。” 此言一出,在场邻居们齐齐怔住,他们没想到刘海中居然会弄这一出。 尤其是刚下场的易忠海,脸色十分难看。他本想上去呵斥刘海中不要胡闹,但转念一想,没必要与其交恶,最终沉默无言。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我就算全票通过,以后我就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了。” 趁着邻居们恍神,无人反应过来之际,刘海中高声宣布道。 “刘海中,你这是……作弊……” 阎埠贵艰难爬起身,倔强地举起了右手表示不服。 “呵,什么叫作弊,程主任没规定选举方式,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 就你一个反对,那我也有二十多票。 少数服从多数,我照样是管事大爷。” 刘海中冷笑一声,环顾四周,凌厉的目光扫过众邻居。 得到邻居们的支持刘海中没把握,但让他们不反对,还是很容易的。 有阎埠贵的例子在前,除去阎埠贵、何雨柱等四五家硬骨头外,没人举手反对。 刘海中就这样以二十票的成绩遥遥领先。 结果一出,易忠海就有些后悔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当场反对,不给刘海中发作的机会。 只是现在刘海中大势已成,再想阻止都困难了。 刘海中之后,阎埠贵、许富贵等几个院里有些威望的邻居都站出来竞选。 不过他们倒没有学刘海中投机取巧,而是老老实实照着易忠海的方式竞选。 刘海中是趁着邻居们没缓过劲来才能成功,再用容易弄巧成拙。 选举并不复杂,很快就结束了。 最终,刘海中、易忠海与许富贵三人凭借优势票数通过。 阎埠贵落后许富贵一票遗憾落选,他今晚的两个目标一个都没达成,反倒挨了一顿揍,可谓是满盘皆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小伎俩是没用的。 院里的邻居一贯欺软怕硬,不会让一个威风扫地的人爬到管事的位置上。 一切尘埃落定,唯一出人意料的是何雨柱居然没参加竞选。 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何雨柱平日工作忙,对院里的事不感兴趣,不掺和进来才正常。 眼看三位管事大爷的人选落定,邻居们就要散去。 谁知刘海中仍不满足,叫住欲要散开的众人。 “大伙先等等,虽然咱们院选出三位管事大爷,但这座次还没排清楚。 我看不用再麻烦,直接按照座次排序。 我当一大爷,易忠海二大爷,许富贵三大爷好了。” 刘海中的野心很大,竟是想携选举的优势,压过易忠海跟许富贵一头,爬上四合院权力的顶峰。 此话一出,易忠海当即站出来表示反对。 “刘海中,管事大爷要求德高望重。 一大爷应该由得到最多支持的人来当,而不是反对少的人来当。” 刚刚刘海中取巧赢得竞选,已经弄得易忠海很不满,现在还想爬到他头上就太过分了。 “易大爷说得有理,说得有理啊……” 易忠海一站出来,便有不少邻居出言附和。 刚刚易忠海不出声,邻居们即使对刘海中不满,也不敢触碰他的虎须。 但现在易忠海站出来公开表态,他们就无所顾忌了。 “刘海中,听到没有? 你这个管事大爷是虚的,易忠海才是实的。” 作为三位管事大爷中硬实力最弱的许富贵毅然站出来抨击刘海中。两人都住在后院,一山不容二虎,不趁机打压刘海中,将其按下去,以后日子不好过。 第152章 管事大爷归位 二对一,再加上一帮邻居在外围呐喊助威,刘海中立即落入下风。 眼见局势不妙,他立即做出调整,向易忠海服软。 “老易,你说得有道理。你得票最多,一大爷的位置由你来做。 不过,做管事大爷不只是要德高望重,还得有贡献。 我是烈士家属,当个二大爷,你该不会反对吧。” 争取不到一大爷的位置,刘海中退而求其次,将目光锁定在二大爷位置上。先坐稳二大爷的宝座,以后再图进取。 “老刘,你说得也有道理。 我看二大爷的位置,你坐着挺合适。” 保住自身利益的易忠海不想再与刘海中发生争斗,投桃报李,顺手帮了对方一把。 一番利益交换下来,两人都能接受,唯独许富贵无法接受。 “老易,邻居们对刘海中有意见,你怎么反倒袒护他呢?” 按照易忠海与刘海中的安排,许富贵就成垫底的,他可不乐意。 “许富贵,你给我闭嘴! 我跟老易都商量妥当了,你嚎什么嚎? 二对一,少数服从多数,你不识数吗!” 刘海中扭头恶狠狠瞪了许富贵一眼,挥舞着拳头毫不掩盖地威胁道。 许富贵吓得后退一步,他是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身体素质比阎埠贵强得有限,可不是刘海中的对手。 “都少说几句。 选管事大爷是为了调节邻里矛盾,不是制造矛盾。 既然已经说定,就不要再生事端。 天色不早,大伙都散了吧。” 易忠海出言为此次争端划下休止符。 许富贵本想反驳,但见邻居们都心生退意,只得无奈作罢。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很大,邻居们响应易忠海的号召,却不代表会响应许富贵的号召。 一旦闹起来,许富贵大概率会变成另一个阎埠贵,除了挨一顿揍外什么都得不到。 …… 将上级安排的任务完成后,西宁街道办恢复到平静的日常中。 政府单位工作性质与常规企业不同,忙的时候连轴转,几天几夜停不下来,喝口水的空闲都没有,闲的时候临时工都有空坐在工位上读书看报。 此时,秦淮茹就跟几位同事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喝茶嗑瓜子,一副闲散的模样。 若是离职没多久的刘菲知道肯定悔青肠子,因为她现在正满大街求职而一无所得。事实证明刘菲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四九城就业的难度。 这年头没有人脉背景,没有过硬的专业技术,想在四九城里谋一份好工作很困难,其他大城市也是这个状况。 “咳咳~” 几声轻咳从门外传来,坐在办公室里的几名临时工打了个激灵,慌忙收拾起桌面上的狼藉。 一名女同志桌上瓜子壳堆成一座小山,慌忙间推扫,反而撒了一地,越弄越乱。 “都休息着呢?” 不等几人反应,背着手面色从容的程皓从门外缓缓走进来。 看到桌上以及地面散落的瓜子壳,程皓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几名临时工赶忙起身向程皓打招呼。 “程主任……” 几人当中,秦淮茹处在办公室最内侧,也最淡定。 刚刚她只是在看闲书,合上书本收回抽屉里,就收拾妥当,不像其他人那样慌乱。 “劳逸结合没错,但休息的时候也要把卫生搞好。 街道办是政府单位,地面要保持干净,明白吗?” 听到程皓没说工作上的事,几人稍微放松,不过很快又紧张起来。 特别是把瓜子壳抛洒一地的女同志,赶忙低着头走到门后取来扫帚,小心收拾起地上的垃圾。 剩下的人也各显神通,不多时就将地面收拾干净。 几人只是街道办的临时工,程皓一句话就能开除出去。他们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而丢了工作。 “主任,都收拾好了。” 搞完卫生,几名临时工立正站好,仿佛刚入伍的士兵,等候上级的检阅。 “别紧张,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 入职一段时间,街道办的工作你们应该都熟悉得差不多了。 平常没事的时候休息一下没什么。 不过有时间还是要多学习,提升自我。 实在闲得慌,打扫一下卫生也很好嘛。” 领导不喜欢看到下属懒散的模样,作为街道办主任的程皓亦是如此。 以前罗副主任管事的时候,街道办很多正式职工就多有偷懒的情况,把工作都抛给临时工去做,自己躲在工位上偷闲。 程皓入职后费了好大力气整顿,才制止了这股懒政的风气,确保正式职工按时完成工作,不拖沓。 只是没想到街道办事情一少,有些人就故态萌发,懈怠起来。连带临时工都学着偷懒了。 这样可不好。 程皓不是个喜欢没事找事,没工作硬要往下属头上塞工作的人,但也不希望他们懒懒散散,整日无所事事地在单位里枯坐,空耗时间。 “是,主任,我们马上就去。” 几名临时工哪里敢反驳,立即抄起清洁工具往外走,要趁着空闲时间将街道办里里外外清扫一遍。 临出门的时候,走在最后的秦淮茹对着程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歉意。 秦淮茹知道上班时间摸鱼是不对的,但上面没布置什么任务,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随大流呆在办公室里。 要是知道需要打扫卫生,她肯定不会偷懒的。 程皓平静地看着秦淮茹离开,没有做任何表示。 自从秦淮茹进入街道办以来,两人间除了工作外就没什么交集,私底下更是没说过几句话。 程皓知道,不做多余的事才是对弟妹最大的帮助和保护。 秦淮茹能力有限,熬几年资历升个正式职工,做到街道办干事就差不多到极限了。 硬提拔她往上爬,去做干部反而容易出问题。 几名临时工出门,沿着办公室外打扫起来,秦淮茹正低头扫地,刚刚在办公室内把瓜子壳洒一地的姑娘就凑到旁边,低声问道:“秦淮茹,你跟程主任认识?” 出门的时候,这姑娘眼尖,刚好瞥见秦淮茹的异样。 秦淮茹微微一怔,眼珠子一转,疑惑问道:“柳絮,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153章 院内杂事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柳絮目光飘向别处,随意地说道。 街道办的临时工不全是刘菲那种凭关系上位的笨蛋,像柳絮这种凭实力选上的人,洞察力就很敏锐,能看出秦淮茹的不一般。 “哦,当然认识。 进街道办那么多天,要是连主任都不认识,不是白活了吗。” 秦淮茹微微一笑,语气同样随意,仿佛浑不在意。 几名临时工只是同事,私底下没什么交情。 面对柳絮的打探,秦淮茹心生警惕,所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模棱两可,就是要让她分辨不清。 “呵呵,说的是。” 柳絮讪笑一声,察觉到自己的草率,悄然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低头默默打扫。 出身底层,没有背景的柳絮心中一直很渴望进步,只是苦于没有门路,无法得到上级垂青。 今天眼见秦淮茹似乎与程皓有所关联,柳絮忍不住上来打听,想看看能否找到的门路。 只是她太过急躁,引得秦淮茹不快,非但没能找到机会,反而惹人嫌。 拄着扫帚,柳絮偷偷抬头瞟一眼秦淮茹婀娜的身姿,再低头审视自己一番,撇撇嘴,眼中浮现出一丝嫉妒之色。 ……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程皓一直睡到太阳高升才睁开眼睛。 其实早上天刚亮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后面只是陪老婆在床上躺着。 徐芸平日工作不轻松,昨天加班赶稿很晚才下班,程皓决定让她多睡一会儿。 反正放假本就是用来陪老婆的,无论是陪着出去逛街,还是躺床上睡觉差别都不大。 比起逛街,躺床上还更舒服呢。 “唔~” 徐芸翻了个身,一条胳膊压在程皓身上,另一只手揉揉眼眶,睁开迷蒙的眼睛。 感受到窗外透进来的刺眼阳光,徐芸猛然打了个激灵,坐起身急声问道:“几点了?” “八点多了。” 程皓前不久刚看过手表,现在其实还算早的。 徐芸顿时大急,抖着被子埋怨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啊。坏了,都迟到了。” 说着徐芸急急忙忙准备穿衣下床,赶去单位上班。 程皓直接从身后将妻子搂住,在她脑瓜子上轻敲几下。 “芸儿,莫不是一觉睡傻了?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周末?” 徐芸眯着眼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松了口气,身体向后一仰,直接瘫在丈夫怀里。 “太困了,我要再睡一会儿。” 听到不用上班,徐芸一身骨头都酥软了。 “今天没事,尽管睡吧。” 程皓轻吻妻子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不行。” 刚躺下的徐芸再度猛然坐起身,认真说道:“该去做早饭了。” “不用,早饭我已经做好,粥就在锅里凉着,你洗漱完直接吃就好了。” 程皓决定要让劳累的妻子放一天假,周末所有的家务事他全包了。 “真是的,饿了跟我说一声啊。 弄得我偷懒一样……” 徐芸小声嘟囔几句,脸上止不住露出幸福的表情。 老公帮忙干家务还能是坏事?偷着乐吧。 二人下床洗漱用过早饭,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去睡个回笼觉,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程皓出去开门一看,正是何雨柱夫妇拎着大包小包上门拜访。 “柱子,你怎么来了? 快进来坐。” 程皓将何雨柱夫妇迎进屋内热情招待。 自从程皓搬出四合院,在外面成家以后,二人见面次数锐减,也更加珍惜相处的时光。 这是秦淮茹入职街道办以后,何雨柱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场面自然隆重。 初秋早上,天气不是很热,几人用过茶水,直接坐在小院的石桌上闲聊起来。 “皓哥,多亏了你,不然淮茹可进不了街道办做事。 今天中午,我来掌勺,咱们好好喝几杯。” 何雨柱今天带足了材料,就等着展现一下手艺。 “好啊,今天中午我就等着吃饭了。” 程皓没有过多纠结秦淮茹的事,而是把话题拉到四合院里。 “柱子,最近院里怎么样了?” 虽说从四合院搬出来,平日跟邻居们没有多少来往,但程家祖宅跑不掉,程皓对院里的事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关注。 而且,四合院的情况可以说是一面镜子,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基层的状况。 身为街道办主任,了解基层信息很有必要。 “嗨,别提了,一地鸡毛。” 何雨柱拍着大腿,摇头失笑。 “你是不知道,那帮邻居都快闹翻天了。 易忠海当上一大爷,刘海中当上二大爷,连许富贵都混上个三大爷。 有他们在院里想安生都难。 别的不说,就说刘海中,他一上任就开始针对阎埠贵。 时不时就挑刺,说阎埠贵靠不住,平日里把门不准,容易放坏人进来。 要把这看门的差事交给别人来做。” 管事大爷制度对维护基层秩序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当然也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例如刘海中这种滥用权力的行为就不在少数。 街道办人手有限,需要负责的事务很多,不可能时时刻刻监督基层,面对这种事有些鞭长莫及。 “一个小小的管事大爷,连正式职位都不算就这么闹腾,刘海中真是拎不起。” 程皓抿了口茶,淡淡说道。 刘海中是个官迷,对权力十分崇拜,但他本人政治水平烂得惊人,蹦跶几十年都谋不到像样的职位。 还是大风暴时期靠着狠劲才耍了一阵威风。 只可惜没威风多久就被撸下来了。 如今刘海中失去大儿子,变得愈加扭曲疯狂,以后不知会做出什么惊人举动。 “可不是嘛。 自己住在后院,还想将把门的差事往身上揽,简直就是得了失心疯。 好在易忠海和许富贵出手才没让这荒唐事做成。” 何雨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易忠海这个一大爷还算有点担当,刘海中是一个人混账,许富贵是一家子都混账。” “怎么说?” 程皓对许富贵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好像有个叫许大茂的儿子跟何雨柱很不对付。 没想到当上管事大爷以后,许富贵居然能跟刘海中一较高下。 第154章 许大茂登场 “前几天,许大茂回到院里,这臭小子死性不改,净干些缺德事,偷鸡摸狗,还成天躲在院门口偷看路过的女人,简直就是在给院里抹黑。 院里不少邻居看不过去,跟许富贵反应,谁知他竟拉偏架,公然袒护那个小混蛋。 一点管事大爷的担当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选上的。” 何雨柱越说越气,连连摇头叹气。他跟许大茂从小不对付,如今见到死对头如此嚣张,心里很不爽。 要不是几年的军旅生涯使得何雨柱沉稳许多,他早就不顾一切扑上去揍许大茂一顿了。 “没办法,院里那帮邻居就没几个能抗事的。 矮个里拔将军,管事大爷最多就这水平了。 柱子,你别太往心里去,许大茂看着嚣张跋扈,其实内里虚得很,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 你想想,他为什么突然回到四合院? 还不是因为进学不成,读不了书,只能回来找工作。 至于成天偷鸡摸狗,不干正事,除了他本身坏外,还是以为找不到一份正经差事。 别看他闹得欢,心里估计都急死了。” 程皓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关键。 四九城里,跟许大茂境况相同的青年不在少数。 这帮人卡在中间,进不能求学深造,退又找不到谋生的工作,无事可做便成为街溜子,干些无聊的事打发时光。 要是有份正经工作,许大茂早就忙活去了,大白天哪有功夫留在院里玩闹。 “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何雨柱拍手连连叫好。 听程皓一番分析,他心中的郁结之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许大茂得意给锤子,他是走投无路了。 “柱子,你别着急,先让许富贵他们急。 再等一段时间,他们肯定坐不住。” 程皓记得原时空的许大茂不仅成为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还娶了娄晓娥做媳妇,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不过现在有何雨柱盯着,许大茂这个小人的日子绝不会过得顺遂。 等许富贵从四合院搬出去,只剩许大茂一人的时候,何雨柱必然要出手收拾,了结多年的积怨。 “嗯,现在的情况就跟两军对峙一样。 敌军进攻,我军防守,要固守阵地,等敌军力气消耗殆尽,咱们再趁机反扑。” 何雨柱没上过几次前线,不过在部队里耳濡目染,自然就懂得一些谋略,很快就想到该如何应对。 …… 锣鼓巷95号院门口,一个身材瘦削,长着一张马脸的年轻人正躲在门后,眯着贼溜的眼睛,透过狭窄的门缝窥视着从外面经过的女性。 每当稍有姿色的女子经过,门后便会传来一阵贪婪的轻吟。 拿着一把蒲扇的阎埠贵悄悄走到年轻人身后,大喝一声。 “许大茂,干什么呢?!” 正全神贯注着的许大茂吓了一跳,身体一哆嗦,差点没撞在门上。 转过头,看到来人是阎埠贵,许大茂松了口气,站直身体埋怨道:“阎埠贵,跑到别人身后突然嚎一嗓子,你是不是有病啊。 万一要是把我吓出个好歹,你可得赔医药费。” 许大茂比何雨柱小两岁,今年刚十六,身体还没完全长开,不过身高已经能与阎埠贵比肩。 此时叫嚷起来,声势竟不落下风。 许大茂倒打一耙,阎埠贵气不打一处出,蒲扇一挥,几乎指到对方鼻子上。 “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成天正事不干,躲在这里偷看女人,像什么样子。 这事传出去,咱们院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名声坏了,院里的年轻人还怎么找对象? 耽误他们的终身大事,你担得起吗?” 近几天有不少耳尖的女人听到许大茂的动静跑到院里来讨说法,身为四合院的看门人,阎埠贵免不了受到波及。 一再遭受无妄之灾,阎埠贵实在无法忍受。 今天趁着周末有空过来教训许大茂一顿,就是为将这小祸害赶走,省得前院不得安生。 “嘿,阎埠贵你还真会往别人头上扣帽子。 我站在门后边怎么了,天气这么热,门后面阴凉,我找个凉快地待着不行吗? 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家的地盘,我做什么你管不着。” 许大茂昂着脑袋直接怼了回去。 竞选管事大爷的时候,阎埠贵以微弱票数惜败于许富贵,他一直觊觎着三大爷的位置。 作为许富贵的儿子,许大茂对阎埠贵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你……” 阎埠贵气得直打哆嗦,蒲扇指着许大茂抖了几下最终无奈垂落。 没有管事大爷的名头,阎埠贵在院内没多少话语权,许大茂不听他也没办法。 “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许大茂不耐烦的朝阎埠贵摆摆手,仿佛驱赶苍蝇般。 正当阎埠贵无可奈何之时,一声呼唤从院内传来。 阎埠贵赶忙迎了过去,扯住一个与许大茂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嚷道。 “许富贵,还不管管你儿子,看他都成什么样了。” 许富贵挣开阎埠贵的手,不以为意地说道:“一点小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大惊小怪。 比起我儿子,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刘海忠吧。 刚刚路过刘家屋的时候,听到他正琢磨怎么弄你呢。” “啊?” 阎埠贵大惊失色,后退几步差点没绊倒。 一想到刘海中的凶狠,阎埠贵顾不上许大茂的事,匆匆转身折返回家。 “哼~” 看着慌忙急走的阎埠贵,许富贵轻蔑一笑。 想取代他三大爷的位置,还是先问问刘海中答不答应吧。 “爸,您怎么来了。” 许大茂站直身体,不好意思地冲着父亲笑了笑。 在父亲面前,他可不敢嚣张,必得恭恭敬敬,服服帖帖。 “大茂,别站这儿了,回去吧。” 许富贵只有许大茂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得不行。 虽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训斥,但也不想许大茂因此坏了名声。 许大茂已经老大不小,再过几年就要找媳妇。 名声坏了可不好找对象。 许大茂看一眼大门,再看看父亲坚定的目光,只得讪笑一声,转头回到院内。 不蹲门缝也没什么,在院里也有很多打发时间的事能做。 第155章 作死 “大茂,你年纪不小是该出去找份像样的工作了。 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可找不到媳妇。” 回家路上,许富贵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这个时代高等教育尚未普及,一般人进入社会的时间普遍较早,很多孩子十几岁读完初中就出来干活谋生。 许大茂已经不是小孩子,该考虑就业还有成家的事了。 “爸,不是我偷懒,四九城现在什么形势您应该清楚。 连街面上的小店都不招人,我上哪儿找活干啊。” 许大茂双手兜着后脑勺无奈叹气。 成天呆在院里,时间一长许大茂也觉得烦闷,只能变着法子打发时间。 “那这些天你就跟在我身边学放映技术。 等你学会了,我就让你接我的班在轧钢厂里工作。” 沉吟半晌,许富贵终于下定决心。 一直让许大茂在院里闲着不是个办法,这么大个人总得学会养活自己,一直赖在父母身边可不像话。 许大茂瞳孔震荡,停下脚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爸,你说的是真的?” 轧钢厂放映员的待遇很好,许富贵完全可以干到退休。 没想到他为了儿子,竟会将命根子舍出来。 “嗯。” 许富贵重重颔首,放映员的工作确实难得,但许大茂是许家唯一的男丁,为了儿子的将来,他无怨无悔。 “爸,我接您的班,那您该怎么办啊。” 许富贵还不到四十岁,离退休还有很远,猝然辞去工作日子恐怕会很不好过。 “南区准备新开一家电影院,正在招聘放映员。 我把厂里的工作让给你,再去南区应聘就是了。” 许富贵早就做好了打算。 放映员是份技术工作,以许富贵多年练就的技术,在外面应聘一份工作还是很有机会的。 “那地方离院里挺远,到时我会带你妈和你妹搬过去。 院里的房子就留给你一人了。” 许家在院里就一间房,随着一双儿女渐渐长大,空间变得拥挤。 要是过几年许大茂再娶个媳妇,家里就更不够住了。因此许富贵决定搬出去,好给儿子腾地方。 听到父亲要将房子工作尽数交托,许大茂感动不已,眼眶里泪花打转,差点没哭出来。 世上只有父母待他最好。 “你别高兴得太早。 放映员的工作不轻松,你得好好学,好好干。 还有,院里这帮邻居也不是好相处的。 特别是后院的刘海中,我一走他准会跟你过不去。 你得小心谨慎,别让他抓住把柄。” 许富贵看着儿子认真提醒道。 自从管事大爷制度成立,同住在后院的刘海中和许富贵两人,因为主导权的事矛盾愈发尖锐。 以刘海中睚眦必报的性格,等许富贵离开后,保不齐会找许大茂的麻烦泄私愤。 许大茂眨眨眼,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解地问道:“爸,你要是说小心何雨柱我能明白,但刘海中是怎么一回事? 咱们家跟刘海中没什么仇怨吧。” 一说到四合院里的威胁,许大茂脑海中就浮现出何雨柱的身影。 当过兵的何雨柱身子骨十分壮实,可以说是院里最强壮能打的男人,一只手就能将许大茂摁在地上摩擦。还有,何雨柱的婆娘丰腴水润,婀娜多姿,是院里最漂亮的女人。 许大茂一想到秦淮茹就馋得流口水。 真不知道何雨柱走的什么狗屎运,竟能娶到这么貌美如花的女人。 许富贵沉吟半晌方才无奈地说道:“哎,当初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如果知道要搬出去,我肯定不会竞选什么管事大爷,更不会跟刘海中杠上。 现在惹都惹了,只能靠你自己应付了。” 自从当上管事大爷,掌握了一丁点权力,刘海中愈发迷恋权势,愈发偏执,谁敢跟他不对付,他就一定要往死里整。 上次阎埠贵背刺的事,刘海中一直记到现在,仍在持续针对。 跟阎埠贵的仇,刘海中更不可能轻易放下。 “哦,我平时躲着他点就是了。 他好歹是院里的二大爷,不可能没脸没皮一直跟我这个后生计较吧。” 许大茂耸耸肩,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 院里有院里的规矩,小孩打架大人一般不插手,大人打架一般也不会波及小孩,各打各的,不能越界。 许大茂不相信刘海中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怎样。 “希望如此。” 许富贵没再多说什么,他总不能咒自己儿子被刘海中收拾,只能默默祈祷平安无事。 …… 回家吃过午饭,睡了个午觉,下午太阳西斜的时候许大茂再次坐不住,离开家门到外面晃悠。 周末不用上班,大部分邻居都选择在院里呆着,大人三三两两躲在阴凉处扇着扇子闲聊,小孩三五成群凑成一堆在院里玩闹。 许大茂离开后院来到中院,眼角余光瞥向何家屋时,身体忽然定住。 回到院里几天,许大茂还没见过何雨柱几次。而且何雨柱来去匆忙,两人几次见面都没说上话。 一想到这,许大茂鬼使神差地调转方向,贴着墙悄悄走到何家屋外。 何家正屋紧闭,唯有小屋开着窗,许大茂凑上去,透过打开的窗户向里面望去。 只见屋内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伏在桌上写功课。 打开的书本很薄,看起来内容并不多,但小女孩的动作很慢,每写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看起来有气无力,十分懈怠。 “嗨~” 屋内的何雨水全然没注意到窗外有人在偷看,只是烦闷地放下笔哀叹不停。 大哥和大嫂早上出去拜访,却留它一人在家写作业。 虽说留了午饭还有几颗奶糖做零食,何雨水还是免不了沮丧。 何雨柱夫妇平时工作很忙,一有空就腻歪在一起,跟何雨水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少。 何雨水都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 家里无论有没有她都不打紧。 要是等以后何雨柱夫妇有了孩子,就更没时间照看雨水了。 一想到这里,何雨水不免悲从中来。 窗外的许大茂眯着眼在屋内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何雨柱夫妇的踪影,感到很失望。 何雨水一个小屁孩没什么好看的。 要是秦淮茹,那还稍微有点看头。 第156章 初次交锋 正当失望的许大茂准备掉头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许大茂! 你在干什么!” 威严的声音在中院内回荡,许大茂吓了一跳,浑身震颤,屋内的何雨水转头望向窗外,才注意到外面竟站着一个面目猥琐的男人。 “傻……傻柱……” 许大茂猛然抬头,差点没撞在窗户上,循声看去,却见何雨柱正气势汹汹朝这边狂奔而来。 见势不妙,许大茂想都没想拔腿就跑,这一跑坐实了他的心虚,更激起何雨柱的愤火。 许大茂只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没跑出几步就被何雨柱追上,一把拽住。 “你个混蛋,躲在我妹窗外干什么?!” 何雨柱揪住许大茂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吼道。 在何雨柱眼里,许大茂就不是个好人,如此鬼鬼祟祟准没有好事。 “傻柱,这院子又不是你家的,我过去看看怎么了?” 多年未见,许大茂还不晓得何雨柱的厉害,竟敢还嘴。 何雨柱怒不可遏,再也忍耐不住,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往脸上招呼。 “咚!” 一声闷响过后,许大茂身体后仰,一双瞪大的眼睛里满是呆滞,脑袋瓜里仿佛开了个酱铺,咸的辣的搅在一起乱作一团,耳朵嗡嗡作响。 “混蛋,敢打我妹的主意,看我不揍死你!” 平常何雨柱在院里还算比较克制,但碰到关乎家人安危的事情时,他绝不手软。 “柱子,别打了,别打了。” 刚进院的秦淮茹见丈夫跟别人打起来,赶忙抛下手里的包裹上前劝架。 “淮茹你别拦我,今天我非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何雨柱仍是怒气难消不肯罢手。 这时,屋里的何雨水跑到门外,院里听到动静的邻居亦是纷纷探头张望。 “哥,这是什么了?” 见到妹妹跑出来,何雨柱丢下许大茂,上前蹲下身,按住雨水的肩膀关切地问道:“雨水,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何雨水摇摇头,没去看倒在地上的许大茂,反而扫视大哥大嫂周身,问道:“不是说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吗?吃的呢?” “嗨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别坏人盯上了都不知道!” 何雨柱轻轻戳了戳妹妹的额头无奈叹气。 “疼~” 何雨水呜咽一声,小脸露出忧郁的表情。 “带了,给你带了。 我这就去给你拿。” 见何雨柱冷静下来,秦淮茹这才回身去取落在地上的包裹。 这时,听到动静的易忠海从屋内走出来,看着何雨柱一家子,还有倒在地上呻吟的许大茂问道:“柱子,这是怎么回事?” “一大爷,你可得给我评评理啊。 何雨柱他打我,他……” 不等何雨柱回话,躺在地上的许大茂就先一步诉苦。 “呵,这狗东西,没一拳打死他算客气的了。 平日里不学好,蹲在门后面偷看过路的姑娘。 今天不知发什么疯,跑到我家窗外来偷窥。 一大爷,你说他该不该打?” 说到这里何雨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妹妹在场,他恨不得上去给许大茂两脚。 “我没有,我只是路过而已。” 许大茂咬牙狡辩道。 “路过?路过会靠在我家墙外边,蹲在窗户下面往里偷看吗!” 何雨柱刚刚看得清楚,许大茂绝对有问题。 “行了,都少说几句。 许大茂,你为什么要到何雨柱家偷看,如实招来。” 易忠海只是一瞬间就看穿了许大茂的把戏,发出严厉质问。 许大茂干的好事院里人尽皆知,蹲在何家窗外就是瓜田李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没有,我真没有。” 许大茂勉强撑起身体,下凹的脸上开始浮现青肿。 “既然你拒不承认,晚上开全院大会,让大伙一起评评理吧。” 自从管事大爷制度实施,全院大会就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环。 每当院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或是邻里间发生什么纠纷,就由三位管事大爷主持,召开大会,所有人聚在一起商议。 “哼,许大茂,你给我等着。” 何雨柱瞪了许大茂一眼,揽着老婆妹妹回屋。 有什么事,等今晚再做个了断。 …… 晚饭过后,四合院里的邻居们都带上蒲扇和小板凳集中到中院。 要召开全院大会的事大伙都已知晓,从小道消息中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就等着看一出好戏了。 人员到齐,院子正中央摆上一张八仙桌,围桌摆着三张椅子,三位大爷分坐其上。 易忠海一脸平静,刘海中嘴角止不住上扬,许富贵则是阴沉着脸,三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今晚请大伙过来,是为了何雨柱跟许大茂间的事。” 易忠海率先发言,抬手指向许大茂厉声问道:“许大茂,你为什么要跑到何雨水屋外偷看?” “一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知道你跟傻柱关系好,但也不能这么拉偏架啊。” 许大茂站起身不满地嚷道。 “许大茂,你个敢做不敢当的小混蛋。 你敢说没蹲在雨水屋外? 别想着耍赖,有邻居看见了可以作证!” 何雨柱显然早有准备,在开会前就询问过邻居,找到了证人。 “就是,我亲眼看见许大茂鬼鬼祟祟蹲在何雨水窗外,往里边瞟……” 几名邻居出来作证,七嘴八舌将许大茂的犯罪过程尽数描绘出来。 “安静!” 许富贵黑着脸,用茶缸敲了敲桌面。他白天的时候才提醒许大茂要小心行事,谁知下午就惹出事来,真是太不省心了。 “傻柱,许大茂只是跑到你家屋外偷看而已,又没偷你家东西,你怎么能出手打人呢?” 许富贵将事情的重点拉到何雨柱打人上,想以此削弱许大茂的过错。 只是邻居们似乎没把许大茂挨打的事放在心上,反而更关心偷窥的事。 更麻烦的是,旁边的刘海中还趁机出手。 “许富贵,养不教父之过,你不好好教儿子,自会有人替你管教。 许大茂要是不跑到人家屋外闹事,能被打吗? 我看这件事责任不止在许大茂,还在你身上。 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还当什么管事大爷? 我看你还是别干了吧。” 第157章 许富贵落马 中院内,随着刘海中的发难,场上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许富贵低估了刘海中的疯狂,还没等他离开四合院,对方便抓住机会攻了过来。 “我儿子本就没错,是何雨柱出手打人在先,还不准说句公道话吗?” 许富贵硬顶回去,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 现在正是交锋的关键时刻,一旦服软,刘海中必然穷追猛打,唯有顶住压力才有破局的机会。 “是非对错不是你说了算。 这么多邻居都说许大茂有问题,你耳朵聋了听不见吗? 既然听不进群众的声音,你这个管事大爷还是别做了。” 刘海中步步紧逼,没给许富贵喘息的机会。 许大茂最近在院里拈花惹草,弄得邻居们不得安生,大伙心里都憋着火气。 刘海中正是要借这把火,将许富贵从管事大爷位置上燎下来。 “就是,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许大茂今天趴人家窗,以后不知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邻居们争相附和,声援刘海中。 许富贵刚当上管事大爷没多久,根基未稳,声望不足,一被压制住竟无法反抗。 “静一静,都静一静!” 易忠海出言制止了邻居们的吵嚷。 “这次大会是讨论何雨柱跟许大茂的事,别的事暂且放到一边。” 此次事件易忠海无疑是顺应民心,站何雨柱那边。他希望许大茂受到教训以后收敛一些,但并不希望许富贵被撵下去。 没了许富贵的牵制,刘海中在后院一家独大,会威胁到易忠海管事大爷的位置。 “许大茂,人证物证俱在你别想抵赖。 这次的事是你做得不对。 赶紧给何雨柱道歉,保证以后不再骚扰人家。” 易忠海看向何雨柱,接着说道:“柱子,我再罚许大茂打扫院里卫生一个月,这事就算过去了,你看怎么样?” 许大茂不成气候,能不能调节最关键还是看何雨柱的态度。 “只要他诚心道歉认错,我可以不再追究。” 何雨柱点点头,表示同意。 许大茂干的事虽然恶心人,但并没有对何家造成实质性伤害,小小惩罚一下就得了。 何雨柱其实主要争的是一口气。 “好,就这样吧。 许大茂,赶紧过来道歉。” 易忠海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没想到许大茂突然发作,不甘心地喊道:“我不服,我不服!我根本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要我道歉。 我就不道歉,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许大茂一闹,原本逐渐缓和的气氛再度严肃起来。 许富贵看着愤怒的儿子一脸为难,易忠海黑着脸,刘海中笑意更盛。 易忠海从中调和,本来许富贵已经逃出生天,没想到许大茂一顿操作,再度将亲爹拽入坑底。 “许大茂,现在是在开全院大会,这个结果是邻居们一起商议出来的结果。 你这是在藐视全院大会,藐视人民群众啊。” 刘海中咧嘴一笑,趁机发难,直接扣了一顶大帽子到许大茂头上。 许大茂不服何雨柱没什么,但他不该挑衅管事大爷的权威。 这一嗓子喊出来,易忠海都不好再保他了。 “刘海中,大茂只是一时冲动,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 你一个长辈应该宽容晚辈才对,这么咄咄逼人太不像话了吧。” 许富贵赶忙扯开话题为儿子做辩护。 “长辈应该宽容晚辈没错,但前提是晚辈也该敬重长辈啊。 许大茂在院里耍横,完全不听长辈的劝告,活该受罚。” 出乎意料,跳出来反对的人不是刘海中,而是阎埠贵。 “阎埠贵,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富贵一脸警惕地望向阎埠贵,沉声说道。 阎埠贵和刘海中的矛盾人尽皆知。按理说刘海中要对付的人,阎埠贵应该要保护才对,这次怎么跟刘海中联起手来了呢。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我不止一次劝许大茂,不止一次劝你管教好儿子。 可惜你们就是不听,搞成这样真是活该。 许富贵,你以公谋私,处处偏袒儿子,教子无方,酿成大错,根本没资格做管事大爷。 我提议,解除许富贵管事大爷的位置,同意的邻居都举起手来!” 直到阎埠贵图穷匕见,许富贵才明白过来。 原来阎埠贵一直盯着的是管事大爷的位置。 当初投票竞选的时候,两人票数相差不多,只要许富贵被撵下去,阎埠贵有很大概率能上位。 到时候阎埠贵就有了对抗刘海中的本钱,不用再处处受制。 “就是,这种人怎么能当管事大爷呢。 赶紧下来吧!” 起先只是一两个邻居举手赞成,而后如同烈火燎原,迅速蔓延开来,最后大部分人竟都支持阎埠贵的提议。 易忠海表情稍微缓和,刘海中笑意全无。 许富贵被按在地上固然是件好事,但刘海中更不希望看到阎埠贵上位。 只是民意沸腾,阎埠贵趁机起势,实在不好压制了。 “许富贵,院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同意,少数服从多数,你还不快起来!” 阎埠贵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许富贵厉声呵斥道。 能在院里搞风搞雨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真别把阎埠贵当泥捏的。 “阎埠贵,你……” 许富贵气得身体发抖,但在众人目光的逼视下,只能无奈起身,拿上茶缸离开八仙桌,退去管事大爷的位置。 “院里有三位管事大爷,既然许富贵下去了。 按照上一次的投票结果,应当由我来做三大爷。 各位没有意见吧?” 将许富贵干翻以后,阎埠贵果然趁势上位。 今天已经恶了许富贵,再加上刘海中在旁虎视眈眈,阎埠贵要是当不上管事大爷,必将受到沉重的反噬。 “我不同意,许富贵,你一句话就要当管事大爷,太随意了吧。” 刘海中出言阻拦道。 “上次投票选举是大伙认可的结果,你就是这样当上大爷的。 如果这算随意,那你管事大爷的位置也不能作数。” 阎埠贵毫不畏惧地顶了上去,二人针锋相对,话语中都快冒出火星子来。 “都少说几句。 老阎说得有道理,是该由他来当管事大爷。 今天的事闹了那么久,该有个结果了。 许大茂,赶紧道歉。” 第158章 无力反抗 “我不,我就不! 你们联起手来欺负人,休想让我道歉认错!” 父亲丢了管事大爷的位置,许大茂正觉得委屈,哪里肯再向何雨柱低头。他猛然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后院跑去,丝毫不理会身后邻居们诧异的目光。 “许大茂,你给我站住!” 刘海中拍案而起大喝一声,然而许大茂置若罔闻,非但没停下,反而跑得更加迅速。 眼见许大茂消失在墙角,刘海中沉了口气,目光不善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许富贵。 “许富贵,你是怎么教儿子的? 知错不改,不服从管教,简直就是个坏种!” 许大茂畏罪潜逃的行为极大影响了管事大爷的威信,这让官瘾上头的刘海中很不高兴。 要是院里邻居都学许大茂,不听从管事大爷的裁判,以后他们还怎么管事。 “哼,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我都不当管事大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许富贵心中正烦闷,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养不教父之过,你儿子犯的事跟你这个当爸的脱不了干系。 既然他不肯认错,就由你来认错好了。” 刘海中痛打落水狗,要将许富贵踩在脚下,既是报私仇,也是在巩固威严。 从今往后,看谁还敢不服管事大爷的管教。 “要我向一个小辈道歉认错?!” 许富贵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尖锐的声音在邻居们的耳畔嗡嗡作响。 “呸,我才不干!” 许富贵往地上啐了一口,随后转身扬长而去。 “许富贵,站住,你给我站住! 今天你走一个给我试试!” 刘海中追了上去,指着许富贵放声呼喊。 许富贵没有理会刘海中的警告,反而吹起了口哨,一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模样,尽显蔑视之态。 放弃管事大爷的位置已经是许富贵做出的最大让步,再想让他道歉门都没有。 接连遭到无视,刘海中怒火中烧,猛然加速冲到许富贵身后大喝一声:“许富贵!我去你大爷!” 不等许富贵回身,刘海中飞起一脚,直接将其踹翻在地。 后方观望的邻居发出一阵惊呼,易忠海赶忙叫道:“住手,别打架,别打架。” 刘海中正欲立威,岂会听劝,抓紧机会压到许富贵身上,抡起拳头左右开弓狠狠重击。 许富贵没想到刘海中竟如此不讲武德,搞背后偷袭,失了先机受制于人,再加上身体素质本就处于下风,只能被动挨打,无力反抗,完全沦为刘海中的沙包。 邻居们不敢上前,其余两位管事大爷只是站在远处呼喊,关键时刻还是何雨柱挺身而出,飞奔过去,从后面将刘海中抱住,制止了他的攻击。 “住手,二大爷,住手啊!” “傻柱,放开,你给我放开!” 刘海中打红了眼,奋力挣扎,想挣脱何雨柱的束缚继续攻击许富贵。 然而何雨柱四合院战神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任凭刘海中如何挣扎,仍是脱不开手,只能干瞪着躺在地上的许富贵,无法施展。 几番挣扎无果,刘海中渐渐冷静下来,不再试图攻击许富贵。 待到易忠海领着几个人赶过来,何雨柱缓缓松开手,站到旁边。 “二大爷,许富贵他们做得确实不对,但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易忠海看着躺在地上的许富贵,忍不住摇摇头,心中却是窃喜。 许富贵父子的行为就是在挑衅管事大爷的权威,易忠海早就看他不爽了,正愁怎么教训。 刘海中直接上去哐当一顿揍,倒是省得易忠海麻烦。 “我下手够轻了。 无视全院大会的商议结果,不听管事大爷的劝告,许富贵罪大恶极,活该挨揍。 以后要是谁敢乱来,这就是下场。” 刘海中先给许富贵定罪,将自己打人的行动合理化,再宣扬管事大爷的权力,一出杀鸡儆猴,演得绘声绘色。 只是苦了刚卸任的许富贵,成为刘海中巩固威信的垫脚石。 许富贵父子在院里不得人心,邻居们没一个愿意出来帮忙说话,算是集体默认了刘海中行为的合理性。 “行了,闹也该闹够了。 都散了吧。” 许富贵挨了一顿打,就当是谢罪了。 何雨柱无意继续追究,今晚的事便顺利画上句号。 …… “爸,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看着步履蹒跚的父亲,许大茂赶忙出门迎接。 “嗨,没事,进去再说吧。” 许富贵拖着疲惫疼痛的身子走进屋内,昏暗灯光下,暗黄的脸上几块肿胀十分明显。 “老许,你这是怎么了?” 许母凑上前,盯着许富贵脸上的伤仔细查看。 晚间身体不舒服,她就没出去参加全院大会。 没想到儿子平安回来,丈夫却是吃了苦头。 “都是刘海中那个混蛋干的。 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 许富贵坐在床上,吸着冷气,试图缓和脸上的痛感。 “可恶,敢打我爸,我这就出去跟他拼了!” 许大茂怒气上涌,在屋内摸出一根棍子就准备出门报仇。 “站住!” 许富贵大喊一声叫住儿子,虚弱地说道:“你不是刘海中的对手,好好在家里坐着,千万不要出去。 要是被刘海中抓到把柄就麻烦了。” 许大茂还年轻,平时没锻炼,战斗力远不如许富贵。 许富贵都打不过刘海中,他过去就是在送菜。 “哎,爸,我……我气不过啊…… 刘海中怎么敢……” 许大茂握紧棍子,手上青筋暴动。 “还不是因为你,叫你平时收敛一点偏不听。 非要跑到何雨柱屋外找事。 被人抓住把柄还不懂得服软,要是你道歉认错,我至于替你受罪吗?” 许富贵看着儿子,声音中满是无奈。 大丈夫能屈能伸,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许大茂要是学不会这点,以后一个人待在院里少不得挨打。 “爸……” 许大茂委屈地轻呼一声,不服气地说道:“我只是过去看看,何雨柱他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许大茂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让他向何雨柱实在太为难了。 “凭什么? 何雨柱拳头硬,比你能打,关系硬,有个在街道办当主任的大哥,还有个在街道办工作的媳妇。 你比得了吗? 老实点,别犯浑,以后离他远远的,千万别再招惹。” 第159章 有孕 秋去冬来,眨眼间四九城就被皑皑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天上地下一片白茫茫,好似换了人间。 程皓轻轻推开房门,从缝里脱出,又迅速将门关上,防止屋里的热气漏掉。 搓搓手,程皓哈出的热气在空中凝结成一团白雾缓缓消散。 环视院落中的光景,屋檐上挂着冰溜子,地上铺满白雪,墙边蓄水的水缸结上冰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一团光晕。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天寒地冻的日子着实难熬。 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有地暖,有空调,有各种御寒的措施。 在科技落后,物质匮乏的年代,冬天是一年中最苦最难的季节,冻死饿死人是常有的事。 不过好在四九城是首善之地,过冬物资供应还算充足,寻常人家也能买些劈柴和煤,回家点上炉子取暖,大大降低严冬的伤害。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程皓没有打扰还在睡觉的妻子,自顾来到厨房生火做饭。 女子性寒,入冬以后徐芸就有些精神不振,昨天晚上肚子不舒服,一直想吐,在床上躺到后半夜才睡着。 程皓准备今天带她去医院看看,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早治疗,不能硬拖。 对此,徐芸倒是觉得程皓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年头缺医少药,普通人家,只是头疼脑热肚子不舒服的话,稍微休息一下,自己熬过去就是,不到特别严重,不需要去看医生。 不过程皓一再坚持,徐芸也只好答应下来。 在厨房捣腾一阵,程皓端着一碗粥返回屋内。 此时徐芸已经醒来换好衣服,正坐在床上梳头。结婚以后日子美满惬意,徐芸的身材变得更加丰满,韵味十足,只是此时身体不适,脸色有些苍白,让人不由心疼。 “芸儿,喝点粥垫肚子,等等我就带你去医院。” 程皓凑到妻子跟前,舀起一勺粥吹了吹,竟是要亲自喂食。 “我自己来就好,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你来喂?” 徐芸埋怨地瞟了丈夫一眼,随后乖乖地接受程皓的善意。 夫妻之间不是外人,偶尔弄些小情趣倒是很能增进感情。 喝完粥,程皓骑上自行车,载着妻子往医院驶去。 一路上,徐芸裹得严严实实,低着头,整个人几乎黏在丈夫身上。生病正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这种时候人都会下意识寻求安全感。 贴近程皓,徐芸就很有安全感。 来到医院,没多久就由医生出来接待。 身为政府干部,程皓待遇十分优厚,不仅工资高,还享有教育医疗等各种补贴保障,连同家人也能受益。 “陈医生,我爱人最近精神不振,昨晚肚子痛,还犯恶心想吐,请你帮帮看看。” 对于医生程皓的态度很客气,丝毫没有摆官架子。 “程主任,您别担心,我这就看看。” 医院是公共单位,陈医生是认得程皓的,对方乃是政府干部,他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给徐芸把脉检查。 自从西医传入国内,大多数正规医院就都以西医为主。 不过传统文化根深蒂固,很多医生不仅精通西医,同时中医也颇有造诣。 把脉没多久陈医生面色微变,笑着对程皓说道:“程主任,恭喜,您爱人有身孕了。” 程皓夫妇齐齐一怔,对视一眼后,方才看向陈医生说道:“真的?” 两人结婚几个月,没有生过孩子,一开始真没往这方面想。 “喜脉很明显,不会有错。 您爱人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 陈医生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行医多年,要是连这么明显的症状都诊断不出来,陈医生岂不是白活了。 “太好了,我要当爸了,我要当爸了。” 程皓抱住妻子,激动的声音止不住颤抖。 初为人父,程皓很兴奋,简直比当初在战场上杀敌还兴奋。 “孕妇体质敏感,更需要小心对待。 我看程夫人没什么大碍,回去好好休息,用些温补滋养的膳食就好了。 还有……” 陈医生事无巨细地给程皓夫妇讲解应当注意的事项,小夫妻第一次生孩子得到多多注意。 “谢谢陈医生。” 直到妻子没有大碍,程皓松了口气,向医生连连道谢。 …… 从医院出来,程皓即刻送妻子回家休息,随后独自骑车出门来到街面上采购。 徐芸是头胎,再加上身体不舒服,需要补充营养。 程皓手上存着不少高丽参,再去弄些食材,好给爱妻做药膳进补。 天气寒冷,街面上冷冷清清,很多店铺都关着门,市场里的摊位也比平日少许多。 正当程皓专心寻找食材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转头一看,何雨柱正携着妻子和妹妹在远处挥手招呼。 “柱子,真巧啊,你也在这儿。” 程皓调转车头,过去打招呼。 “皓哥。” 在街上偶遇,两人免不了寒暄几句,聊聊境况。 “柱子,最近在院里过得怎么样? 最近天气冷,要注意保暖,别着了凉。” 程皓年长,如今徐芸有了身孕变得更加絮絮叨叨。 “放心吧,我好着呢。 两间屋都点了炉子,冻不着。 哎,前几天许富贵辞去轧钢厂放映员的工作,搬出四合院。 许大茂接了他爸的班,还得了房子,成天在院里嘚瑟。 这小子几天不收拾尾巴就翘上天,真是不长记性。” 说到院里,何雨柱忍不住吐槽起许大茂。 原本许大茂只是一介无业游民,手头没钱,没一份正经工作,只在院里作恶。 如今有了收入,祸害范围一下子就变广了。 何雨柱没少从在轧钢厂工作的邻居口中,听到许大茂干的好事。 上班第一天就撩拨有妇之夫,许大茂真是胆肥。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许大茂如此轻浮,他离倒霉不远了。” 程皓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很多私企都在逐渐转变成公企。 红星轧钢厂这么重要的一处企业,估计很快就要进行改革。 公共单位可不像私企那样宽松。 许大茂的事一暴露出来,他就麻烦了。” 第160章 乡下行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嫂子有身孕了,等我家孩子满月酒的时候记得来我家里掌勺。” 二人正聊得火热,程皓便顺势将家中的好消息说了出来。 “真的?” 何雨柱瞪大眼睛,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跟淮茹先在一起,可是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程皓拍拍何雨柱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孩子总会有的。不说了,我还得接着逛逛。买几只老母鸡回去给媳妇补补身子。” 程皓正准备告辞离开,却被何雨柱叫住。 “皓哥,大冬天的,街面上卖鸡的少。 你要是想买到合适的,不如去城外的村里看看。” 这年头规模化养殖还不够发达,大部分农副产品都是从城外农村直接运进来的。 想要买到优质禽类,最好去原产地直接购买。 “可四九城外边我不熟啊。” 程皓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四九城内,还没往外边跑过,对近郊的村子基本是一抹黑。 “没事,我跟你去。 我知道哪里有上好的油鸡。” 作为一名厨师,何雨柱不仅会做菜,对食材也十分了解。 四九城周边有什么好食材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是……” 程皓看向后方的秦淮茹与何雨水,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打扰人家周末休闲可不好。 何雨柱瞬间明白了程皓的意思,笑着说道:“没事,我就带他们出来买点东西。该买的都买完了,不要紧。” “好,时间紧,咱们这就出发吧。” 二人行伍出身,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干就干。 何雨柱回身跟妻子妹妹交代几句就上了程皓自行车的后座。 一起扛过枪的兄弟共乘一辆车向城外疾驰而去。 程皓的力量与耐力数倍于常人,即使载着一个人速度依旧没有落下。 只见车轮滚滚,自行车在路面上全速行驶,脚踏都快要冒烟。 幸好这辆二八大杠皮实可靠,经得起折腾,否则非散架不可。 在程皓的努力下,一个多小时后,二人便来到四九城外的陈家村。 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的何雨柱扶着臀部轻叹一声:“皓哥,离开部队几个月,你本事是一点没落下啊。” 城里到郊外路况不佳,程皓骑得又快,何雨柱一路上没少受颠簸。 “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谁。” 在系统加持下,即便不训练,程皓的身体素质依旧能保持在巅峰状态,一身腱子肉想掉都掉不下来。 “行了,时间不早,赶紧进村。 我还想回城吃午饭呢。” 陈家村离四九城不算太远,以程皓的神速,中午前赶回去真不是开玩笑。 “得嘞。” 何雨柱不废话,直接在前面带路。 陈家村规模不大,从远处眺望大约有百来户人家,比四九城里一条巷子的住户还要少。 村子地形平坦,村边有河流绕过,周围都是难得的良田。村里除去土坯房,还有不少砖瓦房,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已经算得上是富庶的地方。 要知道四九城外很多村子基本全是土坯房,连一间砖房都没有。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村边的院落,刚靠近院墙就听见一阵嘹亮的鸡鸣声。 “陈老汉,陈老汉……” 何雨柱冲着院内喊了几声,不多时便有一位皮肤黝黑,鬓发斑白的老汉出来相迎。 “哎呦,原来是何师傅啊。 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 快进来坐,进来坐。” 陈家村散养的油鸡品质上乘,只是不成规模,在四九城附近名声不显,也就只有何雨柱这种懂行的人会上门关照生意。 “陈老汉,有没有好的油鸡,我今天可是专门带了人过来。” 何雨柱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有,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听到有生意上门,陈老汉褶皱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家里一批鸡刚养大,我正打算等天气好拿到四九城去卖呢。” 村里没什么交通工具,陈老汉一般都是推着板车进城卖鸡。 板车速度缓慢,一来一回得耗费许多时间和功夫。 如今有客人上门,他倒是省了一番力气。 “赶紧带我们进去看看。” 陈家村养油鸡的不止陈老汉一户,要是他家没货,何雨柱还得去别家找寻。 二人跟着陈老汉进了院子。 刚一进来就见到沿着墙壁摆着一排木架子,院里二十几只鸡三五成群在院内跑动觅食,时不时还会扑腾翅膀飞到木架上站立。 “陈老汉,你这鸡好生猛啊。” 程皓看着羽毛光鲜亮丽,个头硕大,威武霸气的鸡不禁啧啧称奇。 都说鸡飞狗跳,但这能扑腾起来,飞那么高的鸡还是少见。 “那是,我家从祖上就开始养油鸡,到我这辈超过一百年了。 我这油鸡,羽黄、喙黄、胫黄,凤头毛腿,是正宗的四九城油鸡。 平日里来我家买鸡的人可不少……” 一说到自家的油鸡,陈老汉就有些喋喋不休。 “行了,你这话说过好多回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何雨柱说着,走到一只油鸡旁边,准备抓起来看看成色。 只是这油鸡十分机警灵活,何雨柱一抬手,它便扇动翅膀一跃而起,轻松躲开了抓捕。 一抓不成的何雨柱有些不爽,赶忙跟上去抬手再抓。 “看你往哪儿跑。” 谁知这油鸡仿佛成了精,竟预判了何雨柱的行动,再次成功躲开。 “嘿嘿,知道我养的这鸡有多厉害了吧。” 看着手忙脚乱的何雨柱,陈老汉得意地笑出声来。 程皓摇摇头,快步上前,只轻轻抬手往前一探就将何雨柱无可奈何的油鸡逮住。 “果然是好鸡啊。” 何雨柱上前从程皓手中接过油鸡,拿住翅膀,轻哼一声。 “这下你没法跑了吧。 跑得那么快,今晚就把你给炖了。” 何雨柱稍微看了一下确认油鸡的品质便对程皓点点头。 程皓微微颔首,对陈老汉说道:“这油鸡怎么卖?我要十只。” 从城里跑过来一趟,程皓不可能只买一只鸡。 要不是自行车载重有限,他都想把二十多只鸡全包了,带回去养在自家院里好慢慢享用。 第161章 人参炖鸡 一分钱一分货,刘老汉家养的油鸡品相极好,价格自然不便宜,一只鸡要价一万五,比寻常鸡肉贵出好几成,这还是看程皓要得多,打折后的价。 付过钱,用绳子将油鸡捆好挂在自行车上,程皓与何雨柱踏上回城的道路。 十只鸡,几十斤的重量对程皓来说不算多大负担,但终究占了不少位置,加上后座的何雨柱,自行车上就显得有些拥挤逼仄,行驶速度也不免慢了下来。 返程耗费两个多小时,等回到西宁街道已经是中午时分。 雪后初晴,天上云层散开,温暖的阳光杀向大地,带来融融暖意。 “柱子,这次多亏了你。 这只鸡你拿回去,给弟妹补补身子,争取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程皓从车把上解下一只油鸡递给何雨柱。 “谢谢皓哥。” 何雨柱没有推辞,笑着接过油鸡,心里盘算着晚上回去该如何料理,是爆炒、红烧,还是炖汤,无论怎么做都很美味。 “时间不早,我该回去做饭了。 有空下次再聊吧。” 拍拍何雨柱的肩膀,程皓告辞回家。 回到家中,程皓刚招呼一声,就见徐芸正在厨房里忙碌。 程皓停稳车,连鸡都不顾得解下就赶忙上去,握住妻子沾了冷水,有些冰凉的手,心疼道:“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吗? 这种事我来就好,你先回屋里,别着凉了。” 徐芸摇摇头,许是午间温度升高,脸上透出几分红润,状态比早上好了许多。 “没事,我没那么娇贵,只是三个月身孕,还没到不能下地干活的时候。” 生活不易,这个时代很多到了临盆期的妇女还要从事繁重的劳动。 特别是条件艰苦的农村偏远地区,有些妇女上午生完孩子,下午就接着干活,连口喘气的空闲都没有。 “医生说你要注意休息,你要听医嘱,赶紧回屋歇着吧。 外面有我,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吧。” 程皓的态度很坚决,甚至想直接将徐芸抱回屋里。 徐芸身体还有些虚弱,万一再着凉可就麻烦了。 拗不过丈夫的徐芸只能回到屋里,乖乖擦干手躺在床上,一双黑亮的眸子望着天花板静静出神。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没什么经验,心中难免慌乱,不过好在有丈夫陪伴,总算渐渐安定下来。 程皓接手了厨房的差事,回身从自行车上解下一只油鸡,干净利落地处理好。 将整只油鸡放入砂锅中,再配上各种辅料以及一根手指粗的高丽参上锅炖煮。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方式进行烹饪,除了一把盐,程皓没往里加别的调味料。 随着砂锅里的水沸腾,一阵带着山野清冽的香气从厨房里缓缓飘出。 程皓闻着香味整个人都振奋几分,这人参炖鸡果然滋补,一碗鸡汤下去,非得香迷糊不可。 汤炖好还得一会儿功夫,程皓将火力调小,转身到院中,处理起自行车上剩余的油鸡。 不知是不是亲眼见到同类被宰杀的残酷场景被吓住了,剩下的油鸡都变得安静许多,不像路上一直扑腾不停想松开束缚。 程皓没有因为油鸡安静下来而放松警惕,这些鸡很生猛,奋力一跃能窜上屋顶。 万一被它们逃出去可不好抓。 程皓将它们依次从自行车上解下来,用一根绳子捆住单脚,拴在院墙边的木架子上。 束缚解除,原本安静的油鸡立即扇动翅膀往天上飞,只可惜脚上被绳子捆住,任它们如何挣扎都跑不掉。 再如何生猛,终究只是肉鸡,落到程皓手里,就只有受宰割的份了。 拴在木架上只是一时,程皓还准备下午出去买几个正经鸡笼,把这些鸡全塞进去,否则在外面时不时乱窜确实不好。 而且,鸡可不像人懂事爱干净,只是拴着没多久,地上就多出不少秽物,把院子弄得脏兮兮,还得麻烦程皓一路清理。 鸡汤炖好,程皓便回屋喊妻子过来吃饭。 一筐热乎乎的馒头,一锅热腾腾的人参鸡汤,再加上几碟小菜就是一顿丰盛的午饭。 程皓先给徐芸盛了一碗鸡汤,满怀期待地说道:“这鸡是我今早特意到城外买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屋外的雪还没化,天气十分寒冷,冒着热气的鸡汤显得格外诱人。 “呼~” 徐芸小心吹开鸡汤表面的浮油,浅浅尝了一口,旋即眼睛一亮,很快便将一碗鸡汤喝干净。 “唔~” 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徐芸的脸更加红润,人变得精神不少。 可见美食确实是治愈人心的良药。 “好喝。” 徐芸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感受,看向砂锅内时,她用筷子夹起一截淡黄色的药材问道:“这东西是什么?” “高丽参,炖鸡很滋补,多喝几碗。” 程皓没有隐瞒,直接说出实情。 “高丽参?你哪儿弄来的?” 徐芸松开筷子,夹上来一半的高丽参再度沉入砂锅内,继而半浮在汤上。 外面很多人饭都吃不饱,肉一年都吃不上几回,没想到程皓竟弄了一锅高丽参炖鸡。 “当然是买来的。 你忘了,我在朝鲜驻防过两年呢。” 朝鲜战火未消,民众生活还很艰难,程皓当初搞贸易,用粮食换高丽参、貂皮等特产,对两边都是有利的。 “好啊,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徐芸看着丈夫打趣道。 “不过,平时你怎么没想着拿出来?” “平时没事,谁会拿人参当饭吃。 还是医生提醒,我才记起来。 咱们家还有几十根高丽参,你要是喜欢,我慢慢炖给你吃。” 在程皓看来人参属于补药,身体健康的人根本没必要进补,所以就一直放在空间里存着。 要不是徐芸有孕,这些高丽参不知还要放多少年才能重见天日。 “几十根?” 徐芸惊得差点拿不稳筷子,合着程皓还真打算拿人参当饭吃啊。 “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不会出事吧?” 徐芸发现自己对丈夫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 “在朝鲜的时候见便宜就多买了一些。 两年时间,时不时买几根,积累下来就有几十根了。 问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人参不偷不抢,来得清清白白,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事就你跟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第162章 偷鸡 徐芸听得目瞪口呆,再次刷新了对丈夫的认知,几十根高丽参,即使都是一般品相,那也能值不少钱,程皓简直富得流油。。 然而,程皓接下来的话,让徐芸陷入更深层次的震撼中。 “要是你觉得人参太腻,我手里还有一些灵芝、鹿茸…… 咱们可以轮换着吃,这样就不会腻了。” 徐芸眨眨眼,愣了半晌方才缓过劲来,幽幽叹道:“程皓,你到底瞒着我藏了多少东西?你是打算开药铺还是怎么着?” 原以为程皓手上就存了一点私房钱,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宝物没掏出来。 程皓摆摆手,赔笑道:“也没多少。这不是你要补身子,我就全给拿出来了。” 听到这话徐芸鼻子一酸,轻声问道:“平时这些你都没动?” “没动。 我身体好得很,不用吃这些东西。” 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是很补,但味道算不得太好,程皓不爱吃。 “真是的,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徐芸撇过头,抽了抽鼻子,闹起小脾气。 程皓这么做,她压力会很大的。 “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应该对你好。 咱们是一家人嘛。” 程皓上手撤下一只鸡腿放倒徐芸碗里,淡淡笑道:“趁热赶紧吃,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徐芸点点头,默默啃着碗里的鸡腿,低下头的时候,嘴角不禁上翘。 夫妻二人没再说话,静静消灭着桌上的饭菜。 用完午饭,徐芸坚持要负责收拾碗筷,程皓没有拒绝,帮着打扫厨房。 收拾好东西,程皓再次出门上街,准备弄个鸡笼回来装那几只生猛的油鸡。 …… 午间天气晴朗,街面上依旧冷清。 何雨柱拎着一只壮硕的油鸡,迈着轻快的步伐在街巷间穿行,不多时便回到四合院门口。 程皓很够义气,送给何雨柱的鸡正是在刘老汉家令其屡次失手的狠角色。 如今这鸡中豪杰落到何雨柱手中,再过一会儿就要达到鸡生巅峰,而后被送上餐桌,完成使命了。 “哎,傻柱,回来啦。” 何雨柱刚一进院,阎埠贵便闻声而至。 自从坐上管事大爷的位置,他终于有了跟刘海中分庭抗礼的资本。 前院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得过来瞅瞅看看。 “你这鸡哪儿来的?” 看到何雨柱拎着的肥鸡,阎埠贵眼前一亮。 冬天物资消耗陡增,阎家不富裕,已经一个月没沾荤腥,都馋肉得慌。 “别人送的。” 何雨柱把鸡抬高,得意地说道:“这可是城外陈家庄的养的油鸡,炖汤爆炒滋味都美极了。” “傻柱,自从你回到院里,怎么还没叙过旧呢。 我家里刚好有一瓶好酒,咱俩今晚喝几杯怎么样?” 阎埠贵目光紧紧盯着鸡,久久不肯挪开。 这肥鸡实在太诱人了。 “您那兑了不知道多少水的好酒,还是留着自个儿喝吧。 我还要回去做饭,先走了。” 何雨柱淡淡一笑,直接越过呆愣的阎埠贵朝院内走去。 阎埠贵什么德行何雨柱很清楚,他只是想捉弄对方一下,真要一起吃饭还是免了吧。 就阎埠贵的抠门程度,只怕上门的客人连饭都吃不饱。 反应过来的阎埠贵瞬间脸色变幻,看着何雨柱潇洒离去的背影低声咒骂一句。 “该死的傻柱!” 回到家中,何雨柱正准备杀鸡做饭,没想到秦淮茹已经做好饭在家里等候多时。 看着桌上的饭菜,何雨柱只好暂时先留屋外的油鸡一命,等晚上再杀来享用。 何雨水听到哥哥带了只鸡回来,匆匆吃了半个馒头就跑到外面察看。 “雨水,别靠太近,这鸡凶得很,别被啄了。” 何雨柱咽下一口馒头,朝着跑出去的妹妹喊道。 “这孩子……” 秦淮茹看着跑出去的何雨水不禁摇摇头。 平时何雨水的饭量可远不止半个馒头。 今天中午吃那么少就是为留着肚子,等晚上吃鸡肉。 小姑娘的心思何雨柱夫妇都清楚,不过也没太在意。 小时候每当有好吃的,他们也这样,恨不得一顿吃成胖子。 午饭过后,折腾一早上的何雨柱跟秦淮茹关上房门,回床上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 程皓有孩子的事对何雨柱刺激不小,于是他决定卯足力气干活,以求早日修成正果。 屋外,何雨水看了一会儿油鸡,听着大哥屋里隐隐约约传出的声音一阵羞怯,赶忙跑回自己屋里把脑袋埋进被窝躲起来。 冬天昼短夜长,午后很快便太阳落山,夜幕攀上天穹。 在房间里躺了一下午,恢复精神的何雨柱走出门外,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 正欲杀鸡做饭,转头望去,却见拴在墙边的油鸡竟没了踪影。 何雨柱脸色大变,转头四顾,发现院里不见油鸡踪影,顿时气得仰天怒吼。 “谁偷了我的鸡!” 何雨柱绳子绑得严实,区区一只鸡再凶猛也不可能解开,只可能是有歹人干的好事。 愤怒的声音在中院回荡,听到动静的易忠海出来询问道:“柱子,发生什么事了?” “一大爷,我家的鸡被偷了。 今天中午我弄了一只鸡回来,就拴在屋外,谁知一觉醒来,鸡竟然不见了。” 下午何雨柱睡得踏实,没听到外边的动静,不过院里那么多邻居,偷鸡贼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必然会留下线索。 因此就需要易忠海这位管事大爷出面,帮忙找回丢失的油鸡。 “柱子,你别着急,也许是鸡自己跑了也说不定呢。” 院里进贼是大事,易忠海不希望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 “不可能,我捆得那么牢靠,鸡不可能挣脱开。 而且,你看看,这断掉绳子上的切口那么整齐,总不可能是鸡啄出来的吧。” 何雨柱捡起地上绑鸡的绳子冷声说道。 一只鸡真要能做到这种地步,那就真成精了。 不过可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呃~” 面对确凿的证据,易忠海只好认下来。 “你别着急,我这就召集邻居们问问。 咱们院那么多人看着,一个偷鸡贼肯定跑不掉。” 第163章 嫌犯 二人没有再犹豫,直接来到前院找阎埠贵。 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兼门房,有什么外人进院阎埠贵一清二楚,只要问一问就能找到线索。 “三大爷,你下午有没有看到外人进院? 柱子家遭贼,丢了一只鸡呢。” 易忠海上前将事情经过叙述说了一遍。 想起何雨柱中午干的好事,阎埠贵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不过旋即冷静下来,仔细思索。 院里进贼可不是小事,而且阎埠贵这个管事大爷是要负责任的。 “没有,今天下午没有外人进来。” 阎埠贵沉吟片刻,认真说道。 “真没有?三大爷,你再好好想想。 咱们之间那点过节是小事,可不能因公废私啊。” 何雨柱对阎埠贵的话有些怀疑。 “嗨,我是不分轻重的人吗? 我在院里住了那么多年,有外人进来我会不知道?” 阎埠贵摊开手,态度十分肯定。 下午绝对没有外人进来。 “柱子,你别着急。 三大爷是信得过的。” 易忠海上前为阎埠贵作保。 十几年邻居,易忠海深知阎埠贵的秉性,除了抠门小气,爱占便宜外,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外人进院,鸡是谁偷的呢?” 何雨柱阴沉着脸,低声缓缓说道。 排除外贼后,事情反而变得更加麻烦。 “也许是鸡自个儿逃了也说不定。 在院里再找找呗。” 阎埠贵对生面孔警惕,对院里的熟人不太在意。 要是院里家贼作案,他还真可能漏掉。 不过阎埠贵还是尽可能往好的方向想,毕竟院里出了个贼对所有人都不是好事。 “三大爷,我看过了,鸡真是被人偷走的。 咱们三个动作快点,把各家人召集过来,好好找找。” 虽然不太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但易忠海还是第一时间做出布置,尽可能帮何雨柱找回被偷走的鸡。 这次的事对易忠海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他正愁怎么跟何雨柱修复关系。 只要把这件事办妥,两家还是有可能和好如初的。 何雨柱与阎埠贵没有异议,三人当即各自行动起来。 话说天色渐暗,院里各家正准备做晚饭,突然被叫出来都有些不高兴,但听到院里出了贼都没再说什么废话,乖乖配合调查。 四合院里各家平日都是不关门的,万一有贼,他们的财产会很危险。 不多时,邻居们都集中到中院,阎埠贵领着几人关好院门后跑回来汇合。 关上院门是必须的,一则防止贼人逃跑,二则家丑不可外扬,今天的事能在院里收拾干净不传出去最好。 冬天院里的住户都不爱出门,再加上天快黑了,也没人愿意在外面晃悠,因此全院住户都在院里。 易忠海安排清点前、中、后院的人员,很快就发现少了俩人。 “二大爷,你家光天和光福呢?” 刘海中的脸黑得像锅底,没好气地说道:“这俩小兔崽子吃完午饭就跑出去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所有人都在,就差刘光天和刘光福,二人的嫌疑是最大的,刘海中心里明白却不肯承认。他好不容易才爬上管事大爷的位置,岂能因为俩小混蛋坏了大计。 “二大爷,你这打得忒狠了点。 这么晚他们还没回来,晚饭不想吃了?” 何雨柱冷笑一声,调侃道。 冬天热量消耗大,肚子容易饿,往往还没到饭点孩子们就会蹲在家里候着,生怕回来晚一点,自己那份被兄弟姐妹给贪了。 刘光天与刘光福两兄弟到现在还没回来,分明是有问题。 “许是他们在外边有好吃的,看不上家里的馒头咸菜也说不定。” 人群中,裹得严严实实的许大茂嘲讽道。 此话一出,邻居们纷纷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咬着牙,转头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 自从许富贵搬出四合院后,刘海中没少在院里给许大茂使绊子。 只是刘海中下手还是太轻,以至于许大茂竟敢出言挑衅。 “许大茂,你这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没有证据别乱说,污蔑好人我可饶不了你。” 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刘海中早就上去揍许大茂一顿了,看他还嚣张。 “哎呦,二大爷,我又没说是他俩偷的,你急什么? 难不成……” 许大茂非但没像平日一般退缩,反而硬顶上去。 如此强硬的态度令一众邻居侧目,也让何雨柱渐渐冷静下来。 何雨柱跟许大茂很不对付,简直都快成仇人了。 许大茂居然会帮何雨柱说话,这怎么听都觉得虚幻。 “下午的时候我见到刘光天他俩在中院呆了很久,手里好像还拿着块铁片。” 许大茂与刘海中正争执得激烈,忽然有中院住户家的小孩说出重要情报。 众人听罢,对刘光天俩兄弟的怀疑更盛。 跑到案发地点,还带着作案工具,这不是瓜田李下吗。 “你看到我儿子偷鸡了吗?!” 刘海中当即转头朝着那孩子大吼。 “没……没有……” 几岁大的孩子哪里经受得住刘海中的威吓,糯糯答话,差点没哭出来。 “二大爷,你跟一个孩子耍什么威风? 是不是,把刘光天他俩找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易忠海赶忙上来打圆场,叫阎埠贵带几个人出去找找。 天都快黑了,刘光天和刘光福还待在外面确实不安全。 邻居们纷纷散去,三位管事大爷带着人准备出院搜寻。 刚来到院门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阎埠贵赶忙上前开门,只见脸上布着几道爪痕的小孩正蜷缩着身子站在门口。 “光天、光福,这是怎么了?” 一行人出来只是看了几眼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刘光天他们脸上的伤口明显是猛禽造成的,不用多想,何雨柱家丢的鸡肯定就是这俩小兔崽子弄的。 “小畜生,说,鸡在哪儿呢! 是不是被你俩偷吃了!” 刘海中勃然大怒,冲上前揪住两个儿子的脑袋,不顾仪态地咆哮。 “没有……没有……跑了。 鸡跑了。” 刘光天吓得瑟瑟发抖,刘光福则是瘫软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64章 抓捕 “跑了?!” 刘海中气不打一处来,扬起蒲扇般的手掌,狠狠抽在俩儿子脸上。 “真是废物!” 事已至此,刘光天俩兄弟偷鸡的事再无疑问。 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无能,偷个鸡居然还让它给跑了。 刘海中只觉得脸都丢尽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俩小混蛋。 易忠海上来拉住刘海中劝道:“冷静,二大爷,你别冲动,打孩子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鸡找回来。” “哼,说,鸡跑到哪里去了!” 一巴掌下去,刘海中稍微熄了火气,厉声质问道。 “就……就在轧钢厂外边的空地上。” 刘光天捂着脸,指向轧钢厂的方向。 “我们把鸡带到那里,刚一解开绳子,它就……” 说到这里,刘光天顿了顿,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父亲解释那只鸡的凶猛。 两兄弟吃了许多苦头,愣是没能逮住它,只能灰溜溜跑回来。 没想到刚到院门口就被父亲逮住了。 “找到就好,柱子,咱们先去把鸡抓回来吧。 去晚了就真丢了。” 易忠海一马当先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跑去。 刘光天俩兄弟跑不掉,他们的事晚上回来再慢慢料理不迟。 何雨柱的心思都在鸡上,只是瞟了一眼刘光天便追了出去。 “回家给我老实待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刘海中一把将两个儿子推回院里,转身加入寻鸡的队伍。 得尽快帮何雨柱把鸡找回来,要是真丢掉就麻烦了。 …… 轧钢厂外,堆满废砖碎瓦,杂草丛生的空地上,一只雄壮的公鸡站在高耸的土包上,昂着头望向西边。 天边最后一抹金色余晖洒在它身上,仿佛套上一层暗金色甲胄,威风凛凛,还将它的影子拉得很长。 “就是它!” 何雨柱年轻力壮,即使后出发依旧跑到队伍最前面。 当他远远看见土包上的公鸡时,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它的身份,正是家里丢的那只。 若没有几分本事,也不会让刘光天俩兄弟束手无策,铩羽而归。 “总算找到了,真是太好了。” 易忠海一路狂奔气都还没喘匀,不过看到鸡没丢,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柱子,赶紧把它给抓回去吧。” 出来抓鸡的人其实就四个,三位管事大爷,外加何雨柱本人。 其余邻居都忙着做饭,没空出来帮忙。 “这鸡狡猾得很,一大爷,你守住一边,我去赶它。” 有了今早的教训,何雨柱不敢轻敌大意,布置好计划,方才沿着空地边缘绕到后方,准备跟易忠海来个前后夹击。 何雨柱刚一靠近,公鸡果然迅速地跑动起来,向着易忠海的方向奔跑。 易忠海张开双手,挡住其去路,一点点向前逼近。 公鸡见前后无路,当即就企图向两侧突围,只是两边都被赶来的刘海中与阎埠贵兜住。 就这样四人相互配合,步步紧逼,缩小了包围圈,眼看就要将公鸡拿下。 公鸡突然猛扇翅膀,腾空而起,朝着阎埠贵扑去。 阎埠贵身体瘦弱,第一次见这种阵仗竟慌了神,脚底不稳,摔倒在地上,公鸡也趁势突围,跑了出去。 “三大爷,你也忒没用了。 一只鸡都对付不了。” 刘海中在旁边无情嘲讽。 “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 阎埠贵捂着屁股,慌忙遮掩几句。 今天的事要是传回院里可太丢脸了。 堂堂管事大爷连一只鸡都对付不了,以后还怎么服众。 “大伙都打起精神,这家伙不好对付。 稳住,慢慢围上去。” 何雨柱并没有嘲笑,他今早两次落空,知道这只鸡有多厉害。 “嗯。” 四人重整阵型,四面包夹,再次将公鸡围困住。 在四个成年人面前,一只鸡的力量终究不够看,最终它还是被何雨柱给逮住。 “哎呦,总算抓住了。” 看着地上散落的鸡毛,阎埠贵长舒一口气。 要是四个大男人还抓不住一只鸡,他们就不用混了。 “天晚了,先回院里吧。” 何雨水还在家里眼巴巴等着吃鸡肉,何雨柱暂时不想追究刘光天他们的责任。 一切等吃完饭再说吧。 “行,等吃完饭再开全院大会。” 易忠海点点头,应了下来。 “光天他们俩年纪还小,只是一时糊涂。既然鸡已经找到,事情解决,我看开全院大会就不必了吧。”刘海中黑着脸说道。 晚上开全院大会肯定是要批判刘光天他们俩,到时候刘海中也会丢面子。 若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再好不过了。 “嗨,二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 刘光天俩兄弟偷鸡的事证据确凿,即使把鸡找回来,也不能掩盖他们偷鸡的事实。 他们今天敢偷鸡,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坏事呢。 做错事就得承认,就得受处罚,绝不能姑息啊。” 阎埠贵第一个表示反对。 这次刘光天兄弟俩犯了错,他正好借机发难。 要是能将刘海中从管事大爷的位置上拉下来就最符合他心意了。 “没错,二大爷,咱们当管是大爷的要公平公正,绝不能因为他俩是你儿子就搞特殊。” 易忠海也不同意刘海中的做法。 今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给邻居们一个交代,他们几个管事大爷的威信何在。 都这样,以后就不要想着管事了。 “好吧。” 刘海中无奈叹了口气,心里不断咒骂家里那俩蠢货,同时寻思着该怎样为自己脱罪,以免管事大爷的位置受到威胁。 四人一路无话,回到院里各自散去。 何雨柱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一个低矮的身影正顶着冷风在门边静静等候。 “雨水,你怎么跑到外边来了? 外边冷,赶紧进屋。” 何雨柱跑上前关切地说道。 “鸡,鸡呢?” 见到哥哥回来,何雨水第一件问的事竟然是鸡,这让何雨柱有些哭笑不得。 小姑娘对鸡肉的执念可真深厚。 不过想想也是,中午就吃了点东西,就等着晚上吃顿好的。 如果晚上这炖鸡肉飞了,何雨水非得哭出来。 “别担心,找到了。 今晚,咱们吃个炒鸡。” 何雨柱按住鸡的翅膀,提到妹妹眼前。 看到失而复得的公鸡,何雨水几欲喜极而泣。 这次她要在外面全程看着,绝不会让鸡丢了。 第165章 聋老太上门 手起刀落,殷红的鸡血顺着菜刀流入碗中,在室外寒冷的环境下迅速冷静凝结。 被割破喉咙的大公鸡奋力挣扎,只是力量悬殊无法挣脱人类的手掌,生机渐渐流逝,最终归于平静。 眼见大公鸡彻底没了动静,何雨柱缓缓松开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长出一口气。 从早到晚闹出那么多事,这下总算消停了。 等候多时的何雨水赶忙将不锈钢盆递上,秦淮茹也端来热水,给鸡拔毛,开膛破肚,处理内脏。 物资紧俏的年代,所有东西都要最大限度利用上。 不止鸡肉、鸡毛、鸡黄都有人上门收购。 一家人通力配合,不消片刻就将大公鸡料理干净。 中院不少邻居家的孩子都远远望着何家杀猪的场景,个个馋得口水直流。 这么大一只公鸡,无论怎么做都十分美味,比家里咸菜窝窝头强太多了。 邻居们看着无奈,只得将孩子拉回屋里,不准他们再看。 再看下去,孩子晚上都不好好吃饭了。 拎着鸡回到屋里,何雨柱抡起菜刀,几下就将鸡肉切成块,猛火热油,做了一大盆炒鸡,还用鸡血和咸菜煮了一盆汤。 等鸡肉端上桌,何雨水搓着小手,眼睛都在放光。 中午只吃了一点点,何雨水肚子正好饿着,这一盆炒鸡就显得更加诱人了。 “别急着下嘴,小心烫。” 何雨柱说着将一个硕大的鸡腿夹到妹妹碗里。 何雨水闻着鸡腿的香味完全没将哥哥的提醒放在心上,一口咬下去烫得直吐舌头。 “哎,真是的。” 何雨柱摇摇头,忍不住笑出声,将另一个鸡腿夹给妻子。 “淮茹,你也多吃点。” 大公鸡失而复得,废了何雨柱好些力气,不多吃一点怎么对得起今天的劳累。 三人刚下筷子没多久,正吃得起劲,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何雨柱皱皱眉,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打开门,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旧棉袄的老妇人正拿着一只缺了口的碗杵在门前。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有事?” 来人是住在后院一位无儿无女的老太太,由于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邻居们都叫她聋老太。 聋老太住在后院,何雨柱住在前院,两家平日没有多少交集,不知她今天突然拿着碗过来是什么意思。 “柱子,我家粮食今天刚好吃完了。 天晚了,出去不方便,想跟你借几个馒头。” 聋老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太太上了年纪,行动不方便,看着她孤身一人站在寒风中,何雨柱心生怜悯,没多想就点头应下。 “行,您等会儿,我这就拿去。” 几个馒头对何雨柱不算什么,能帮把手就尽量帮一把。 何雨柱正欲转身离去,聋老太忽然吸了吸鼻子问道:“柱子,什么味儿这么香啊?” 何雨柱微微一怔,心中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讪讪道:“没什么,就做了点肉菜给媳妇妹妹补补身体。” “哎呀,最近天气冷,老婆子我身体有些发虚,你看……” 借到馒头的聋老太得寸进尺,竟还想借些肉回去吃吃。 何雨柱面色一凛,心中感到十分不爽。 两家只是普通邻居,平日里没什么交情,肯借馒头已经是仁至义尽,谁知她还不知足。 要是何雨柱答应借肉,院里的邻居们肯定会有样学样上门讨要东西。 一只公鸡分量确实不少,但绝不够邻居们分的。 “老太太,身子虚您就早点回屋里歇着,外边天冷,着了凉可不好。 我这就回去给你拿馒头。” 何雨柱不想浪费时间,准备拿几个馒头快点将她打发走。 聋老太一听很是不高兴,端着碗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柱子,按年纪我是你奶奶辈的人。你回到院里那么长时间还没上门拜访过,今天给奶奶弄碗鸡肉,算是孝敬长辈吧。” 何雨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聋老太要是多夸几句,卖卖惨,他还可能施舍点东西。 仗着年纪大硬压,何雨柱就绝不肯答应。 别说鸡肉,何雨柱连馒头都不打算给聋老太了。 “叫你一声老太太是敬你。 我奶奶早没了,你乱攀亲戚。 时间不早,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还要吃饭,慢走不送。” 何雨柱下达逐客令,聋老太气得满脸皱纹拧在一起,面露凶相,全无一开始的慈祥。 “傻柱,你这个小混蛋,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你……” 聋老太尖锐谩骂声在中院里回荡,听到动静的易忠海赶忙跑出来查看。 “老太太,柱子,这是怎么了?” 易忠海正在屋里吃饭,寻思着今晚该如何敲打刘海中,让他别那么放肆。 谁知道全院大会还没开始,何雨柱家就又出事了。 “易忠海,你这个管事大爷该好好管管。 院里的小兔崽子尾巴都翘到天上,一点没把我们这些老人家放在眼里。 我当初给部队编草鞋的时候,他们还在玩泥巴。 没有我,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聋老太晃了晃手里的破碗,对着易忠海大发牢骚。 “老太太,消消气,消消气。” 易忠海安慰几句,看向何雨柱,道:“柱子,你怎么把老太太气成这样了?赶紧给老人家赔个不是。” 聋老太在院里辈分最长,年纪最大,无儿无女,无所顾忌,天不怕地不怕,最是光棍难缠。 易忠海可不想跟她杠上,只能让何雨柱认错。 “放屁!” 谁知何雨柱非但没服软,反而瞪着眼睛怒喝一声,大骂道:“你一个连四九城都没出过的裹脚老太,什么时候给部队编过草鞋?! 净会瞎编乱造,胡说八道! 今天能有好日子,是无数人牺牲换来的,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 别的事何雨柱可以不计较,但涉及部队的事他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 被揭穿的聋老太气急败坏地指着何雨柱,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你什么你?! 老子在部队里呆过,真以为我是不懂行的,任你随便忽悠啊!” 何雨柱直接给怼了过去。 他可是在部队里服役了几年,还上过前线的老兵,聋老太漏洞百出的谎言岂能骗得了他。 第166章 祸水东引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你!” 聋老太在身边摸索一阵,却发现自己出门匆忙,没把拐杖带上,手里只剩下一只碗,连个打人工具都没有。 “聋老太,看在你年老体衰,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赶紧给我滚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何雨柱冷冷看着在原地打转的贼婆子,眼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柱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老太太呢。 就算她没干过那些事,也是咱们院辈分最大的长辈。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们这些后辈应该好好孝敬她才是啊。” 易忠海走到二人中间,沉声劝道。 聋老太孤苦无依的状况深深刺激到易忠海的神经,他无儿无女,老了以后天知道会不会遭受到这种境遇。 想到这里,易忠海更加决心要好好教育一下何雨柱,省得院里的年轻人有样学样,目无尊长。 “一大爷,你说得没错。 既然你这么关心聋老太,她就交由你来照顾吧。 我还有媳妇妹妹要照看,就不跟你们废话了。” 何雨柱正愁如何打发聋老太,如今易忠海送上门正好接盘。 说完何雨柱直接转身回屋,只留下二人在院里吹冷风。 “小混蛋!” 聋老太气得举起碗就要砸向何雨柱,还是易忠海眼疾手快制住她。 “老太太,使不得,生气归生气,别把碗给摔坏了。” 这个年代各家都比较拮据,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更别说一只碗了。 “哼!” 聋老太冷哼一声,骂了几句,火气渐渐消退,与此同时饥饿感开始涌上心头。 闻着何家屋里飘出的肉香,聋老太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心中怒骂何雨柱不讲信用,说话不算数,一个馒头都不借给她。 “老太太,等有空我一定教训他。 外边冷,您还是先回屋吧。”易忠海笑着说道。 “忠海啊,老婆子我家里断了炊,你是个尊老敬老的好孩子,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挨饿吧?” 没在何家讨到饭的老太太果然转头盯上易忠海。 易忠海面色一僵,旋即赔笑道:“早知道您要来,我肯定让一大妈多做些。只是今晚就做了俩人的饭,实在寒酸,不够招待啊。” 易忠海嘴上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真到付出他是万万舍不得的。 院里谁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万一被聋老太趁机赖上,那就麻烦了。 “老婆子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粮食。 也不嫌弃你家饭菜寒酸,赶紧带我去吧。” 肚子饿得不行,有得吃就不错了,现在可不是挑剔的时候。 “好……好……” 易忠海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没想到刚刚几句话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两人来到易忠海家中,刚一进门一大妈就起身招呼。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说着一大妈向易忠海投去询问的眼神。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可不适合招待客人。 易忠海对着妻子微微苦笑,示意她不要多说,亲自领着聋老太在餐桌前坐下。 易忠海工资很高,没有子女负担很轻,家里存了很多积蓄。 不过因为害怕以后没人帮养老,日子过得很节俭。 晚饭吃的是二合面馒头,菜只有一碟干巴巴的咸菜,看起来确实挺寒酸。 聋老太看着桌上的东西脸色很不好,易忠海家的伙食跟何雨柱家真是没法比。 早知如此,还不如跟何雨柱拿几个白面馒头就回家。 至少白面馒头比二合面馒头软乎得多,不硌牙。 “老太太,粗茶淡饭,招待不周。” 易忠海说着掰下半个二合面馒头递到聋老太面前。 既然聋老太说自己饭量少,易忠海就不多给了,省得她吃得太撑,对身体不好。 聋老太面色更加难看,半个二合面馒头,简直就是打发要饭的。 易忠海嘴上说得好听,实际比何雨柱抠门得多,真是虚伪至极。 “不用麻烦你们,老婆子我自己来就行了。” 聋老太没有接受易忠海的好意,自己从筐里拿了个馒头,就着咸菜吃起来。 见聋老太如此不客气,易忠海夫妇对视一眼,只能各自叹气。 聋老太专心吃饭,完全没有理会旁边二人的异动,一连吃了两个二合面馒头和半碟咸菜才停下。 吃完临走的时候,聋老太还顺了俩二合面馒头,说是当明天的早饭。 如此一来,筐里的馒头彻底空了,而易忠海夫妇还没吃饱呢。 聋老太离开后,一大妈直接将筷子拍在桌上,埋怨道:“老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大妈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在院里对谁都和和气气,是院里公认的老好人。 只是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碰到这种事,她实在忍不住了。 “哎,我见她可怜,想帮把手,没想到她居然这么…… 算了,你再去做点吧。 咱家不缺这点粮食。” 人是易忠海请回家里的,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自个儿忍着。 “这不是粮食的事,她也太过分了。 一股脑把饭全给吃了,让咱们吃什么? 到别人家里做客,没这种道理吧。” 一大妈心疼的不是粮食,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行了,别说了,今晚还要开全院大会,赶紧去做饭。 要不然一会儿得迟到了。” 易忠海没有解释,只是催促一大妈去做饭。 …… “哥,外边是怎么了?” 何雨水直接用手拿起鸡腿啃,小脸沾了些汁水,看起来像只小花猫。 “没什么大事,就是后院的聋老太想来咱家讨碗鸡肉吃。” 何雨柱平静地说道。 何雨水停了停,一脸警惕地看向鸡肉盆。 家里好不容易吃回鸡肉,她还没吃过瘾,可舍不得送给别人。 “放心,我没答应。 聋老太已经被一大爷请回家了。” 何雨柱说完,雨水松了口气,更加大口地啃起鸡腿,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抢走。 “柱子,聋老太怎么会想到来咱们家讨东西?” 秦淮茹有些疑惑,聋老太住在后院,要借东西应该跟离得近的左右邻居借,没理由舍近求远跑到中院来。 “谁知道呢? 也许是觉得我厨艺好吧。” 何雨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夹起一块鸡肉送进嘴里。 甭管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第167章 诬陷 晚饭过后,四合院里的邻居们照例拎着小板凳来到中院内集合。 冬天室外温度很冷,但并没有浇灭邻居们的热情,众人三三两两围成一团聊着各种新鲜事,显得十分热闹。 白天休息了一整天,晚上再看场热闹,好明天上班的时候跟同事吹嘘一番,这个周末才算圆满。 有人欢喜有人愁,邻居们挺高兴,刘海中则是黑着脸坐在八仙桌旁,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甚为可怖。 人群里,刘光天和刘光福俩兄弟直挺挺站着,双腿不断抖动。 不是两人不想坐下,而是实在坐不下去。 晚饭的时候刘海中用棍子狠狠打了二人一顿,现在屁股还肿着,一沾凳子就疼得厉害,今晚估计只能趴着睡了。 众人等候许久,易忠海夫妇方才到场。 刚刚易忠海家的晚饭被聋老太霍霍一遍,夫妻二人浪费了不少时间收拾,心情很糟糕。 “今晚召集大伙过来,是讨论何雨柱家的鸡被偷一事。 刘光天、刘光福,你们俩为什么要偷何雨柱的鸡?” 易忠海看向站着的刘光天俩兄弟,沉声问道。 俩兄弟低着头,神情沮丧,几次张嘴都没蹦不出一句话来。 刘海中看着俩儿子的怂样气得猛拍桌面,喝道:“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 刘光天吓得后退几步,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我们没有偷,是鸡自己跑出去的……” “扯淡!” 丢失的鸡被找回来,何雨柱本不想跟俩小屁孩多做计较,但他们知错不改,就轻饶不得了。 “我家的鸡绑得好好的,不可能自己挣脱开。 再说绳子上的口子明显就是被利器割开的,这一大爷可是看过的。” “嗯,柱子说得没错,绳子确实是被人给割开的。” 易忠海点点头表示赞同,对着刘光天严厉说道:“刘光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年纪还小,不懂事,一时糊涂可以原谅,但做错事不承认可就不对了。” 院里发生盗窃这种恶劣事件,易忠海感到很痛心。 要是四合院的邻居都像刘光天那样不讲道德,以后谁还肯帮他养老啊。 “我怎么就生出你们这俩混账来,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刘海中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在院中回荡,强大的压迫感令刘光天俩兄弟险些摔倒在地上。 “真不是我们偷的……” 刘光福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见刘光福哭得悲伤,何雨柱眉头一皱,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冷静下来,平静问道:“既然不是你们偷的,那你们傍晚的时候为什么在外面,为什么会被鸡给啄了?” 仔细想想,刘光天和刘光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以前没有在院里偷东西的前科,今天突然偷鸡,显得十分可疑。 “是许……许大茂跟我们说何雨柱带了好大一只公鸡回来,我们过去就看见鸡正在往外边跑,所以就跟了上去,再然后就被鸡给啄了。” 刘光天委屈地抹了抹鼻子,将下午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许大茂?!” 何雨柱环视一周搜索许大茂的身影,却是一无所获。 “好啊,原来是许大茂搞的鬼!” 刘海中猛然起身,红着眼发出一声怒喝。 难怪傍晚许大茂会替何雨柱说话,还将偷鸡的罪行往刘光天俩兄弟身上引导。 原来是他做局诬陷,栽赃嫁祸,想挑起何雨柱跟刘海中的矛盾。 “走,咱们去后院问问他!” 差点被耍了的何雨柱气得脑袋冒烟,领着一行人奔赴后院,要找许大茂问个明白。 …… 后院许家屋内,许大茂正盖着被子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一想到今天下午的妙计,许大茂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院里那帮蠢蛋邻居绝对想不到,是他把鸡给放出去,顺便还教唆刘光天那俩小蠢货出去追赶。 现在所有人都认准刘光天俩兄弟是偷鸡贼,他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今天的事过后,刘海中跟何雨柱肯定会结下梁子。 到时许大茂便可坐山观虎斗。 自从许富贵搬出四合院,许大茂没少受刘海中刁难,还有上次何雨柱的一顿拳头,他都记在心里。 待他们两败俱伤,许大茂才解气。 “许大茂,你给我滚出来!” 突然,门外一声大喝传来,床上的许大茂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谁啊!” 许大茂掀开被子,穿上鞋,阴沉着脸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才发现外边满是邻居。 站在最前面的刘海中正提着一根棍子,看着便是来者不善。 “怎么了这是?” 顿感不妙的许大茂语气软下来,正想缩回屋里关上门暂避,却被何雨柱抢先一步抵住门板。 “许大茂,我问你,下午的时候是不是你让刘光天他俩到中院去看大公鸡的?” 何雨柱压着门板,语气不善地问道。 “是我干的。 我就跟他们说了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许大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方只要没有证据就奈何不得。 “那我家的鸡是不是你放跑的?” 何雨柱继续逼问道。 “嗨,傻柱,你可别诬陷好人。 鸡是刘光天他俩偷的,关我什么事?” 许大茂瞪着眼,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只可惜何雨柱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你怎么敢肯定鸡是刘光天他俩偷的,而不是别人偷的?” 许大茂有些错愕,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咬着嘴唇,支支吾吾地说道:“下午就他们俩不在院里,不是他们偷的是谁偷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那你下午有喊后院别的孩子去前院看大公鸡吗?” 何雨柱幽幽问道。 这个问题直接将许大茂给问住了。 为了精准嫁祸给刘光天俩兄弟,他还真没跟后院别的孩子说。 见许大茂不做应答,刘海中彻底无法忍耐,拎着棍子上前照着脑袋便敲下去。 “你这个畜生,连两个小孩子都算计。 险些害光天和光福背上小偷的名声,你真是个畜生!” “哎呀~” 劈头盖脸的一棍敲得许大茂惊呼一声,慌忙往屋里撤退。 然而何雨柱可不打算放过他,直接一把将其扯住,甩到外边地上。 刘海中抄起棍子继续胡乱朝许大茂身上痛打。 第168章 应酬 冬日夜晚的寒风伴随着凄凉的惨叫声在后院扩散,邻居们都站在原地默默看着痛打许大茂的好戏,无一人出言喝止,更无人上前阻拦。 许大茂构陷刘光天两兄弟的做法堪称无耻至极。 连对未成年孩子都如此歹毒,他的良心简直全让狗给吃了。 “错了,错了,别打了……” 许大茂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棍子打得红肿,宛如煮熟的虾子。 “让你诬陷我儿子,让你挑拨离间,让你搬弄是非……” 刘海中完全没有罢手的意思,每喊一句就用棍子狠狠敲在许大茂身上。 要不是许大茂穿着厚实的大衣,只怕得脱层皮。 “行了,二大爷,别打了。” 眼看刘海中下手越来越重,易忠海不得不上前劝阻。 再这样下去真要弄出人命来可不好收拾。 “一大爷,你别拦我。 今天我非打断这畜生的腿不可!” 刘海中本就与许大茂有仇怨,今天碰上这种事正好借机宣泄满腔怒火。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不过真把许大茂打出个好歹,跟街道办也不好交代,到时丢了管事大爷的位置就不好了。” 易忠海是了解刘海中的,把官位搬出来,对方果然停下攻击。 “许大茂干的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必须赔偿我俩儿子的损失,要不然……哼……” 刘海中挥了挥棍子,对着许大茂威胁道。 拿好处是必不可少的,许大茂若是不展现出足够的诚意,刘海中手里的棍子绝不答应。 “好,我赔,我赔就是了。” 一顿棍子下去,许大茂被打得眼冒金星,有些神志不清,只想尽快免除痛苦,对于刘海中提的要求无不应从。 “光天和光齐吃了那么大苦头,你就赔个五万吧。” 刘海中略微思索道出赔偿金额。 “二大爷,你这要得太多了吧。” 易忠海难得帮许大茂说了句公道话。 以此时的物价,五万能买几只鸡呢。 许大茂的做法确实卑鄙,但最后并没有给刘海中造成实际的财产损失,索赔这么多就有些过分了。 “哪里多了。 我俩儿子被吓得不轻,我明天还得带他们去医院看看。 五万还不一定够医药费呢。” 刘海中毫不退让地说道。 带儿子去医院只是随口说说,真拿到钱刘海中必然是自己享受。 “给,我给……” 许大茂身体疼得厉害,没想太多就答应下来。 “许大茂都答应了。 事情就这样吧。” 刘海中得意地笑了笑,压过易忠海一头的感觉就是爽。 “许大茂,赶紧进屋拿钱,赔完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拿到手里的钱才是钱,虽说刘海中不觉得许大茂敢赖账,但还是要第一时间拿到钱才安心。 许大茂没有说什么,艰难爬起身,晃悠悠走回屋内,翻箱倒柜搜出几张票子,回来交到刘海中手里。 刘海中确认过数目,点点头,拄着棍子道:“算你识相。” 拿到钱刘海中没再理会昏沉的许大茂,转身招呼两个儿子返回家中。 何雨柱本想揍许大茂一顿以报偷鸡之仇,不过见他伤得不轻,心里气消得差不多便离开了。 事情结束,邻居们纷纷散去,偷鸡的事终于告一段落。 …… 自从妻子怀孕以后,程皓将更多精力放在家庭上,每天到点就立即下班,绝不拖延一分钟。 这天下班时间将至,程皓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准备骑车去接妻子。 谁知办公室的门却被覃旻敲开。 “怎么了?” 程皓将桌上的文件放进柜子里,疑惑问道。 作为得力下属的覃旻很了解程皓的秉性,这种时候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绝不会过来打扰。 都快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嘛。 “程主任,周区长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程皓眉头皱得更紧。 周区长是北区的行政负责人,统辖包括西宁街道在内的几条街道,是程皓的直属上级领导。 不知这位领导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甭管怎样,程皓立即放下手上的东西下去迎接。 一楼接待室内,一位留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子正放松地坐在位置上与罗副主任闲谈。 中年男子面容和蔼,声音舒缓,仿佛只是普通的邻家大叔。 然而罗副主任却丝毫不敢怠慢,坐姿笔直,每句话都经过思量,小心翼翼。 县官不如现管,面对顶头上司,政绩平平的罗副主任当然不敢怠慢。 “周区长,您怎么来了?” 程皓进入接待室,径直走到周区长面前问候。 “程皓,你来啦。” 周区长看向程皓笑着说道:“上级有紧急通知下达,今晚需要我们几个跟工业部的同志出去交流协调。晚上八点在萃华楼详谈,你们记得按时参加。” 周区长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说明来意。 行政工作,应酬是常有的事,只是周区长亲自下来,还带上西宁街道办的一二把手,如此大的阵仗,要应对的问题绝对不小。 “是。” 程皓点点头,当即应下。 工作需要,不能在家里陪老婆是没法子的事。 通知完,周区长便起身离开,不做逗留。 程皓同样离开街道办大楼,骑车去接妻子下班。 …… 将妻子安全送回家中,程皓交代几句,安慰好徐芸就骑车出去赴约。 等抵达萃华楼,时间已经快到八点。 程皓片刻不停,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指定包厢内。 一进去就见到桌子旁边几乎坐满了人,除去认识的周区长、罗副主任外,还有几名面生的干部,最令程皓感到惊奇的是红星轧钢厂的大股东娄振华竟也在场。 在红星轧钢厂里呼风唤雨的娄振华此时低着头坐在下首位置,看起来像是个小喽啰,而上首位置还是空的。 程皓与包厢内的几人打过招呼,来到周区长与罗副主任中间的位置坐下。 期间娄振华抬起头对着程皓微微点头致意,程皓礼貌地点头回礼便不再多说什么。 娄振华坐在下首位置不是因为他谦虚,而是因为在这场饭局中,他只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公有化大势不可违逆,像娄振华这种资本家在四九城的境况并不好。 第169章 红星轧钢厂改制 墙上的时钟指针即将迈向八点,包厢的房门打开,一位身穿中山装,灰布鞋,神情严肃,约莫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在周区长带领下,一众干部纷纷起身向来人问好。 “郭局长。” “坐下,都坐下。” 郭局长抖抖身上褶皱的中山装,似要除去一身风尘,没有多余废话,径直来到上首位置入座。 周区长向罗副主任投去一个眼神,罗副主任当即点点头,起身离开包厢。 不多时,罗副主任便折返回来,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位端着菜肴的服务员。 显然,这些服务员早有准备,就等着招待领导。 一桌宴席包含八菜一汤,都是萃华楼有名的招牌菜品,尤为丰盛诱人。 酒水用的是茅台酒,从外表上看就不便宜。 郭局长一路风尘仆仆,腹中饥饿,饭局开始就闷头夹菜吃起来。 在场其余干部见领导如此,不敢打扰雅兴,都安静吃饭,唯有周区长在郭局长停筷子的间隙敬杯酒,说几句话活跃一下气氛。 酒足饭饱后,郭局长动筷子的频率明显降低,这时他才开始说起正事。 “娄董事,为确保社会生产有序进行,上级决定对四九城内的重要企业单位进行改制。 采取公私合营的方式,对各企业进行改造。 红星轧钢厂是四九城的大型钢铁加工企业,你作为企业代表有什么看法?” 郭局长是工业部钢铁生产加工管理局的负责人,这次约见娄振华就是为了讨论轧钢厂改制的事。 红星轧钢厂位于北区西宁街道辖区内,改制的事需要地方政府配合。 因此周区长才会带程皓过来赴宴,共商大事。 “我代表红星轧钢厂全体员工,坚决支持和拥护政府的政策方针,愿竭尽全力为社会建设贡献绵薄之力。” 娄振华立即表示赞同,态度十分恭顺,没有一丝不满,更不敢有一丝反抗。 红星轧钢厂是娄家几十年的心血,突然交割出去,娄振华心里当然不乐意。 只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把半生的心血洒出去,以求保全自身。 要知道,近些年来那些不愿配合的大资本家下场可不好,大多数都被查出各种罪名,没收财产,下放地方农场进行劳动。 娄振华可不想带着一家人住牲口棚子。 “好,娄董事有这种觉悟是国家之幸啊。” 见娄振华如此识相,郭局长脸上露出笑容。 虽说无论娄振华答不答应,红星轧钢厂最后都会改制,但他肯配合,改制的事会顺利不少。 公私合营是大趋势,现在是重要企业单位公私合营,往后估计要全行业公私合营。 郭局长还有很多事要忙,能尽快解决轧钢厂的问题再好不过。 “周区长,红星轧钢厂在你的辖区范围内,你平时要上点心,确保改制顺利进行。” “我保证完成任务。” 周区长没有犹豫,立即应下来。 红星轧钢厂顺利改制,对于周区长来说是一项难得的政绩。 上面领导重视,他必然要把事情做好。 “嗯。” 郭主任点点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程皓,道:“程主任,红星轧钢厂就在你的辖区内,你对于改制的事有什么看法?” 程皓既然过来一趟,当然少不了要面对领导的问题。 “我对工业生产没有多少了解,是个外行人。 具体工作全听各位领导安排,我们街道办一定坚决配合,确保工作顺利完成。” 很多时候领导提问不是真要你提意见,而是要你表示态度。 轧钢厂改制是项专业的工程,程皓不会贸然插手。 “唉,没关系。 今天叫你们出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思广益嘛。” 郭局长呵呵一笑,示意程皓说下去。 程皓配合的态度让郭局长很满意。 接下来即使程皓说的都是废话,他也会略作表扬,以彰显广开言路的作风。 “那我就根据街道办日常管理的经验说几句吧。 改制以后红星轧钢厂就变成国营企业,算是国家管辖的事业单位。 因此行政管理方面,应当遵循政府单位的准则。 趁着改制的时候,要对部分存在陋习的职工干部进行处罚,乃至开除,确保队伍的素质以及纯洁性。” 企业改制必然伴随着激烈的人事变动,整个轧钢厂管理层都将迎来洗牌,程皓算是说了些有意义的事。 “说得好。 国营企业职工的成分和素质很关键,可不能被某些人钻了空子。” 郭局长此言一出,在场干部纷纷附和。 娄振华同样表示回去后一定严查纪律,整顿厂内职工,以确保改制顺利进行。 国营企业是铁饭碗,即使一把手也不能轻易开除职工。 现在趁着轧钢厂还是私有企业,清除一批不得用的职工正当其时。 这种得罪人的活自然就落到了娄振华头上。 …… 宴席结束,周区长送郭局长离开,其余干部亦是纷纷散去。 娄振华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他要顺便结账。 程皓不紧不慢地离开包厢,到外面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正准备回家,身后突然有人追过来。 回头一看,竟是红星轧钢厂的董事娄振华。 “娄董,还有什么事吗?” 程皓与娄振华以前认识,二人交情不深,不知对方找来有什么事情。 “程主任,我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时间拜会。 这周末不知有没有空闲出来一叙?” 娄振华鼎盛时期常在上流社会游走,如今江河日下,不复昔日繁华,每一份人脉交情都显得很重要,值得他奔走。 因为以后保不准就得靠这份交情苟全性命。 “好啊,回到四九城一直没登门拜访,是我疏忽了。 周末一定到场。” 程皓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 两年前征兵的时候,娄振华提供过帮助,他自然不会欠着人情不还。 两人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便各自离去。 等程皓回到家中时,发现正屋里的灯还亮着,看来是徐芸在等他归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程皓进屋脱下外衣,眼睛注视着倚在床上看书的妻子。 “偶尔想睡得晚一点不行吗?” 徐芸放下书,舒展了一下身体,缩进被窝里。 “大人可以熬夜,小孩儿可不行。 你这个母亲不睡,他可睡不着。” 第170章 安抚与提醒 周末早上,给妻子准备好早餐程皓就骑上自行车出门赴约。 见面地点定在内二环的沁芳茶馆中。 这座茶馆在四九城已经有些年头,大门上有些褪色的牌匾烙印着时光的深沉,走进其中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厅里整整齐齐摆满了方桌。 大厅尽头是一座高台,台上摆着一张案台,手持折扇的说书先生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过往的英雄传奇。 台下客人们听得认真,偶尔抿口茶润润喉咙,掰一小块点心放进嘴里仔细品尝。 程皓穿过大厅,顺着高台两侧的楼梯上到二楼,进入一间包厢中。 二楼包厢视野很好,空间更加宽敞,房间里的清净与外面的喧闹融合在一起,有种独立于世的感觉。 娄振华静静坐着,他的注意力似乎没放在楼下的说书人身上。 程皓一推开门,他便立即起身招呼。 二人坐定,程皓望向楼下,微微笑道:“娄董好雅兴,在这里一叙,实在是妙极。” 茶馆是一种多功能的饮茶场所,是一种市民气息很浓的茶文化,充满着传统文化的情调。 舒老先生就曾写过一部名为《茶馆》的话剧,以一座茶馆为舞台描绘半个世纪的风云变幻,意蕴悠长,至今仍为人所铭记。 “年轻的时候,我常来这里喝茶。 只是接手家业后工作忙,就不常来了。” 娄振华看了一眼台下的客人,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轧钢厂改制的事提上日程,交割日期越来越近,娄振华这段时间过得十分煎熬。 一想到即将离开奋斗大半生的企业,他心里空荡荡的,总想找些东西来弥补空缺。 “等轧钢厂改制完成,娄董便可以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出来,到时候可以天天来喝茶听书,尽情享受人生,岂不美哉。” 程皓抿了口茶水,面上笑意不减。 “程主任说得是。” 娄振华苦笑一声,心中暗自感叹。 等轧钢厂交割完,别说出门喝茶看戏,他躲在家里都来不及啊。 “只是厂里人事方面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请主任帮忙参详一二。” 轧钢厂的工作岗位有限,得将一些不得用的人踢出去,才能补进新人。 娄振华今天是在向程皓卖好。 如果程皓有亲朋故旧需要一份工作,娄振华可以趁最后一段时间安排进厂里。 等轧钢厂归公以后,那些人就能拿到铁饭碗。 “我对轧钢厂里的事并不了解,提意见还是算了吧。” 程皓摆摆手拒绝了娄振华的好意。 一来程皓没有需要安排进厂的人,二来他不想再欠娄振华的人情。 “轧钢厂的职工大都是附近片区的居民,程主任是地方父母官,对他们应该有所了解。 厂里正准备开除一些品行不端的职工,希望你能帮帮忙,给些宝贵的意见。” 既然没法让程皓继续欠下人情,那就让他把欠的人情还上。 人情往来是相互的,有些人情要是还不上,一直憋在心里反而会变成仇怨。 娄振华希望能与程皓建立长期稳定的友好关系,可不想结怨。 “这个简单,娄董事随便找人去各大院里打听一二便知道了。”程皓随口说道。 “多谢程主任解惑,我回去就照办。” 敏感时期,地方干部的态度会对娄振华这种大资本家产生直接影响。 程皓没有表现出恶意,这对娄振华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娄董不用太过紧张。 前几年国家虽然处置了一批资本家,但那都是他们冥顽不灵,咎由自取。 像娄董这种积极配合,支撑政策的,上面不会过多追究。 只要平日里不过分张扬,近几年不会有事的。”程皓平静安慰道。 “是,我明白了。” 娄振华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心中安定不少。 他心中不甘,但更怕某些人卸磨杀驴。 如今的时局,能做个富家翁,安定生活下去就很好了。 “对了,娄董认识许富贵吗?” 程皓顿了一下,忽然问道。 看到娄振华,程皓就忍不住想起娄晓娥。 这位四合院中有名的富家千金竟落到小人许大茂手中,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后来还是许大茂的举报,害得娄振华夫妇入狱,娄家差点万劫不复。 娄振华怎么说都帮过程皓的忙,得提醒几句,免得他掉进坑里。 “许富贵?” 娄振华沉吟片刻,记忆在脑海中涌现。 “我想起来了,许富贵是我家一个女佣的丈夫。 他怎么了吗?” “许富贵的儿子许大茂以前是跟我住在一个院里的。 他为人品行不端,成日在外面拈花惹草,绝非女子良配,你可要留心了。”程皓认真说道。 娄振华怔了片刻,没完全明白程皓话里的意思。 不过程皓既然看许大茂不爽,回头收拾掉便是了。 “我一定留心注意,多谢程主任提醒。” 还在四合院里躺着的许大茂绝不会想到,即将有巨大的灾祸从天而降。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程皓的一句话。 正事聊得差不多,二人没再说什么,都安静下来,一边品茶,一边听书。 台上说书人讲得绘声绘色,程皓听得入神,决定若是妻子下午身体方便就带她过来坐坐。 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一直待在家里挺闷的。 …… 四合院中,睡到下午的许大茂在肚子一阵咕咕叫中苏醒,缓缓掀开被子,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他直哆嗦。 转头一看才发现房间里的火盆已经熄灭,难怪屋里跟冰窟窿似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翻身下床,许大茂心里直刺挠,狠狠诅咒起刘海中还有何雨柱。 要不是这俩混蛋,他哪里会这么惨。 挨了一顿打,还赔出去那么多钱,真是出了口大血。 慢悠悠点上炉子,许大茂烤了会儿手脚,正想去准备吃的,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许大茂出去一看,惊呼道:“爸,您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房子,我还不能回来看看?” 许富贵撇嘴不满地说了一句。 许大茂赶忙笑脸相迎道:“哪儿能啊。这不是您突然回来,我没什么准备怕招待不周嘛。” 当放映员的时候能在外边勾搭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许大茂嘴上还是有几分功夫的。 第171章 许大茂被开除 许富贵对自己儿子很了解,他可不吃这一套,大步走进屋里,寻张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清冷的目光直射许大茂。 许大茂心知自己干的好事全被父亲知道了,不敢怠慢,走过去低身请罪道:“爸,我知道错了。” “错了?你有什么错?” 许富贵双手交叉平放在大腿上,平静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森然。 “不过是放了傻柱家的鸡,顺便嫁祸给刘家俩小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搬出四合院前,许富贵反复交代许大茂不要招惹邻居,低头好好过日子。谁知许大茂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一下子将院里最不该得罪的两个人都得罪了。 许富贵要是再不回来教训一下这个惹祸精,许大茂非把天捅出窟窿不可。 “爸……” 许大茂沉吟一声,委屈地说道:“这事不能全赖我。要不是刘海中跟傻柱逼得紧,我……” “闭嘴!” 没等许大茂抱怨完,许富贵便厉声打断。 “什么逼得太紧,你平日不主动招惹,他们最多骂你几句,还真能天天动手打你不成?” 刘海中平日确实有针对许大茂,但身为管事大爷,他还是要脸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硬怼。 这次还是许大茂主动找事露出破绽,刘海中才能下狠手收拾。 许大茂耷拉着脑袋,闷哼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嚣张的样子。一个臭厨子,一个没了儿子的老混蛋,他们凭什么欺负我。” “碰什么?! 就凭你打不过他们!” 见儿子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许富贵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有本事能把刘海中跟何雨柱撂倒,你也可以在院里张扬。 如果没有,就给我老老实实缩着,别让人家抓到把柄,否则就得挨揍。” 许富贵可以接受儿子是个坏蛋,但不能接受他是个蠢蛋。 看不清形势,掂量不清自己的能耐,这才是最要命的。 “哦。” 许大茂敷衍地应了一声,心中满是委屈。 在外面被刘海中跟何雨柱欺负也就算了,父亲回来一趟不安慰,反倒还骂他,实在太难受了。 “嗨~” 许富贵看着儿子颓丧的模样无奈之余更是心疼。 “大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知道你委屈,但日子总得过下去。 既然打不过人家,咱们就躲得远远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爸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你能娶个媳妇,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足够了。” 许富贵那么生气还是因为关心儿子。 要是他对许大茂不上心,根本不会大老远回来一趟。 房子和工作都帮许大茂弄好,许富贵这个当父亲的已经尽到责任,本不用再操心的。 “爸,我知道了。” 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好,许大茂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安慰道:“以后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哎,你长大了,爸管不了你太多。 这些钱你拿着,买点肉补补身子吧。” 许富贵放下二郎腿,从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给许大茂。 “不用,不用。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让你拿着就拿着,你长得再大,也还是爸妈的好儿子。” …… 周末结束,红星轧钢厂的职工按时回到工位上,准备开启一周的忙碌。 改制的事还没正式下发通知,消息仅局限于轧钢厂高层中,底下的员工仍旧如同往常般劳作,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风波临近。 早上,许大茂吹着口哨迈入轧钢厂大门,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宣传科报到。 作为轧钢厂的放映员,许大茂的工作要比普通工人清闲许多,不需要按时上班。 除了有放映任务时需要带着放映机四处奔走,其余时间都能自主安排。 许大茂是个好色之徒,闲着的时候可不会安安静静呆在办公室里读书看报,而是抓着机会去撩拨厂里的女员工,无论是有妇之夫,还是刚步入社会的小姑娘都是他的目标。 收拾好放映机的胶片,许大茂正准备偷摸出去找小姑娘聊天,刚出到门口就被宣传科的科长给堵住了。 “许大茂,你出去做什么?” 面对科长的提问,许大茂微微一怔。 摸鱼的事大伙心照不宣,科长平日可不会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嘿嘿,我出去方便一下。” 许大茂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想应付过去。 然而宣传科长今天就是冲他来的,岂会轻易放过。 “许大茂,有人举报你骚扰女职工,思想作风有问题。 厂里决定辞退你。 马上收拾好东西回去吧。” 科长的一席话宛如晴天霹雳,直接在许大茂脑中炸开,他错愕地盯着对方,表情呆滞,久久没有变化。 直到科长再度催促,许大茂才喘着气嚷道:“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辞退我!我不答应!” “许大茂,这可由不得你。 是自己出去,还是我们把你扔出去,选吧。” 宣传科长完全没有给许大茂辩解的机会。 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许大茂今天必须滚出轧钢厂。 “科长,你们搞错了吧。 我平时只是跟工友聊聊天,怎么就成骚扰了呢? 这是误会,误会啊……” 许大茂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递上去,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您宽限一段时间,容我跟上级解释一下,别冤枉了好人怎么样?” 许大茂进轧钢厂的时间有限,平日确实撩拨了几个女子,但都还未进入正题,就是被人发现也罪不至死啊。 宣传科长微微一笑,接过许大茂的香烟,抽出一根点上,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 见科长收下香烟,许大茂稍微松了口气,看来还有希望。 只是下一秒,许大茂刚燃起的希望就如同宣传科长手中的香烟一般被无情掐灭了。 “呸~” 宣传科长将香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恶狠狠看向许大茂道:“味道太烂了,你这是什么东西? 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宣传科长身后几名职工一齐上前,将许大茂拉住往外面推搡。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许大茂的心跌落谷底,直到被推出办公室方才反应过来,高声嚷道:“科长,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任凭许大茂如何叫唤都不起作用,他就这样到了轧钢厂门口,被无情地扔了出去。 第172章 接连受挫 “拿上你的所有东西,马上滚蛋!” 宣传科长带人将许大茂私人物品尽数清理出来,连同本月剩余工资一起如数送还。 被丢到厂外的许大茂艰难爬起身,捡起地上的东西还想回到厂里,却被安保拦住。 从现在开始,许大茂不再是轧钢厂的职工,不能进厂区了。 “混蛋,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连剩余工资都先一步结清,看来宣传科长早有预谋,不过想到这些许大茂依旧不甘心。 放映员的动作是父亲传给他的,他还想着等以后传给儿子,谁成想今天突然就没了。 宣传科长没有理会许大茂的吵嚷,直接带人离去。 轧钢厂改制的事宣传科长已经知道,像他这种关键位置上的干部几乎不可能保住工作,甚至连继续留在轧钢厂都困难。 想留在轧钢厂里,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转到基层岗位上。 轧钢厂归公,受影响最大的是领导层,普通职工非但不会受牵连,反而能从中得利,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 今天将许大茂辞退腾出位置,宣传科长才好接替放映员的工作,避免受到波及。 在轧钢厂外喊了一阵,口干舌燥的许大茂坚持不住,只得抱着东西返回院中。 被轧钢厂辞退是大事,许大茂得赶紧跟父亲商量,看能不能挽回。 …… 丢了工作的许大茂宛如斗败的公鸡,低垂着脑袋,脸上写满颓丧,回到院中时蹑手蹑脚,生怕弄出动静被邻居们发现,与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谓大相径庭。 “许大茂,怎么回来了?” 今天是工作日,院里的男人都出去上班了,只留一帮女眷在院里操持家务。 许大茂这个男丁此时回来十分扎眼,想藏都藏不住。 “我忘东西了。” 许大茂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便匆匆转入后院,他可不想暴露自己被开除的事。 万一被邻居们知道,肯定会引来数不尽的嘲笑。 回到家中,许大茂紧闭房门,将自己关在屋内。 事发突然,他得先冷静一下,想好怎么跟父亲说。 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许大茂迟迟没有头绪,不知该如何向父亲解释自己的失利。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攀上心头,身心俱疲的许大茂竟睡了过去。 一直到肚子饿得受不了,许大茂方才苏醒过来,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屋外天光黯淡,明显时间已经不早了。 慌忙从床上翻下来,许大茂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正欲出去,外边却先一步传来敲门声。 许大茂暗叫一声不好,愣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将门打开。 房间没有别的出口,许大茂想逃都逃不掉,只能正面应付。 “许大茂!” 门一打开,许大茂就迎来当头一棒。 没错,是字面意义上的当头一棒。 没等许大茂反应过来,棍子就重重敲在他的脑门上,霎时眼冒金星,直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得忽明忽暗。 “你这个小混蛋在厂里骚扰女同志,害得我们受牵连,遭批评,真是该打!” 挥棍的不是别人,正是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 与刘海中一起过来的还有几名邻居,他们脸上满是愤慨之色,好像恨不得将许大茂抽筋扒皮似的。 “呃~” 许大茂捂着头,扶着门框勉强稳住身形,低声呜咽道:“刘海中,你为什么要打我……” 刘海中冷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刚才那一棍算轻的了。 你这个害人精,在院里挑拨离间,陷害小孩也就算了,在外面还敢拈花惹草。 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今天轧钢厂里发生了大变故,不少平日消极怠工,或是品行不端的职工遭到严厉批评和处罚。 刘海中平日醉心于院中的权力争斗,工作效率明显不如从前,所以挨了批评。 当然,刘海中自己是不会承认过错的。 因此,在听到许大茂因作风问题被开除出轧钢厂后,刘海中便强行将自己受到批评的责任推到他身上。 一切全都是许大茂的错。 都是因为许大茂干的好事才导致刘海中受到牵连。 秉承着这种蛮不讲理的逻辑,刘海中一下班便提着棍子来找许大茂报仇。 “我在外面做什么跟你没关系。 你别仗着自己是管事大爷就……” 许大茂的辩词还没说完就被刘海中一棍子打断。 这一棍敲在许大茂的肩膀上,疼得他直接坐在地上倒吸冷气。 “什么叫没关系?! 我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你作风有问题我就得管!” 刘海中今天是来泄愤的,可不是来跟许大茂讲道理的。 要讲道理,先问问他手里的棍子。 “二大爷,别打了。” 易忠海从后方冒出头,叫停了刘海中。 “呜~呜~” 眼见终于有人过来帮忙,许大茂悲痛地哭出声来。 “一大爷,你可以为我做主啊。 刘海中突然来到我家门口,一句话不说就拿棍子打我……” 易忠海没去看哭嚎的许大茂,对着刘海中平静说道:“许大茂固然有错,但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你怎么能直接动手打人呢?” 自从刘海中当上管事大爷后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易忠海今天过来不是为救许大茂,而是想借机压压他的气焰。 “一大爷,许大茂什么货色你不是不知道。 他脸皮厚得很,光骂几句有什么用? 想让他长记性,还得用这个。” 刘海中说着掂了掂手中的棍子。 “那也不行,就算要惩罚他,也得经过全院大会。 你不能滥用私刑。” 易忠海这是在提醒刘海中,办事要讲程序正义,打人也要师出有名。 同时也是在警告刘海中,别想在院里只手遮天,一家独大。 唯有三位管事大爷联起手,才能在院里呼风唤雨。 “这次算你好运。” 二人对视良久,刘海中先撇过头对着许大茂放了句狠话,拎着棍子转身离去。 打人的事刘海中不占理,没人帮许大茂,他还能靠手里棍子摆平。 如今易忠海出来替许大茂说话,他就不能再硬来了。 “一大爷,刘海中他下手那么重,不能……” 许大茂还想向易忠海控诉刘海中的恶行。 易忠海直接抬手放在许大茂受伤的肩膀上,平静警告道:“许大茂,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第173章 复职无望 人在倒霉的时候连喝口凉水都塞牙,许大茂最近的运气无疑是坏透了。 丢了工作不说,回到院里还要受邻居们的欺负,事业生活皆顿挫,简直快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而这一切只能说是活该。 若不是许大茂平日里不检点,净干些缺德事,落难的时候也不会陷入人人喊打的境地。 在屋里熬了一晚上的许大茂实在受不了邻居们的刁难,次日一大早就拖着受伤的身体去南区寻找父母。 孩子在外面受委屈总是习惯找家长哭诉,许大茂亦是如此。 从四合院到南区的路程并不近,等许大茂抵达父亲工作的电影院时,已经是中午。 见儿子突然过来,许富贵心中一惊,赶忙上前问道:“大茂,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工作日,按理说许大茂应该在轧钢厂上班才对。 “爸……我……我被厂里开除了……” 许大茂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 从昨天被开除到现在,许大茂总算找到一个可以商量的人,瞬间情绪涌起,直接哭了出来。 “什么?!” 许富贵大惊失色,双手按住儿子的肩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嘶~” 肩上伤势发作,疼得许大茂倒吸凉气,缓了片刻方才哀声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早上宣传科长突然堵住我,说我骚扰女同志,作风有问题,就把我给赶了出来……” 事发突然,许大茂并不知道自己因何缘故而被开除。 “你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惹的女人?” 许富贵面色一沉,厉声询问道。 儿子放荡不羁的性子许富贵是知道的,他以前不止一次提醒过,只是许大茂全都当做耳旁风,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丝毫悔改。 若是因为女人的事丢掉工作,不是不可能。 “这……这个……”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可我也没怎么样啊……” 许大茂招惹过的女人不少,父亲这么一问,他还真有些拿不准。 “嗨呀!” 许富贵转过身长叹一声,指着许大茂颤抖着训斥道:“我早就告诉你别在外边乱搞,这下好了吧。” “爸,那我现在该怎么样办啊。” 丢掉工作,最难受的人还是许大茂。 没了收入,他是真要饿死的。 “还能怎么办?” 许富贵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最终还是心软下来。 “我请个假,下午咱们买些礼物去厂里找人问问,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许富贵在轧钢厂干了那么多年,认识不少人,信息渠道比许大茂强许多。 “爸,要是没有回转的余地该怎么办?” 想到昨天宣传科长蛮横的态度,许大茂弱弱问了一句。 “那你就回乡下种田吧。” 许富贵冷哼一声,抛下许大茂转身离去。 这是句气话,却未必是虚言。 现在四九城工作那么难找,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多一个富余都没有。 失去工作的许大茂难以在城里立足,就只能去乡下讨生活了。 “啊?” 许大茂惊呼一声,想到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忍不住哀叹起来。 他的身板可伺候不好庄稼。 …… 下午,许大茂父子二人拎着烟酒来到轧钢厂门前。 许富贵上前给看门的守卫递了根烟,想请他帮忙给厂里认识的人递个话。 没想到守卫看都没看他递过来的烟,直接一口回绝,并严词叫他们退开,别挡住大门。 许富贵无奈,只能顶着冷风在外面苦等。 好在临近下班时间,没等多久工人们便从厂里鱼贯而出。 许富贵瞅准时机,叫住一名认识的干部,请他到路边一叙。 “杨主任,我儿子在厂里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开除了呢?” 许富贵给杨主任递了烟,并十分熟练地帮忙点上。 杨主任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摇摇头沉声说道:“我是负责生产的,宣传科那边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 不是不太清楚,而是心里清楚,嘴上不能说。 轧钢厂归公的事近在眼前,他们这些原先的管理层可不敢多言,就怕说错话惹上麻烦。 “那能不能帮我把宣传科长约出来,我些话想跟他说说。” 许富贵将一盒烟递给杨主任,里面只剩下半盒烟,另一半塞着一沓票子。 杨主任轻轻一瞟,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不过很快便消散得无影无踪,摆手推辞道:“许富贵,你还是别瞎操心了。 这次厂里被辞职的不只许大茂一个,还是去别处找活计吧。” 说到这里杨主任算是仁至义尽。 至于许富贵能不能理解其中真意,他管不着。 看着手中没送出去的礼物,还有走远的杨主任,许富贵眉头紧皱,脸色晦暗不明。 连相熟的人都不肯帮忙,许大茂的工作是彻底没指望了。 “爸,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许大茂就在一边看着,眼见父亲行动不利,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时间不早,先回去吧。” 时间不早,许富贵想回南区已经来不及,只能先在四合院里住一晚。 同时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为儿子求得一线生机。 …… 再度回到四合院里,许富贵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他在四合院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前几天还刚回来过一次。 不知为何今天回来,却感到如此陌生。 走了几步,许富贵忍不住苦笑,他心里明白,不是四合院变了,而是人变了。 前段时间他当上管事大爷的时候在院里可称一霸,受到邻居们的尊重和畏惧。 如今离开四合院,失去管事大爷的光环,儿子连工作都保不住,如同无依无靠的浮萍,得到的唯有邻居们的轻视和嘲讽。 最直观的是许富贵父子二人一直从院门口走到后院,竟无一人上来打招呼。 邻居们仿佛将他们当做空气一般。 “跑了那么久,肚子饿了。 大茂,去生火做饭吧。 多做些饭,我去外面买些菜,咱们今晚喝几杯。” 尽管情况不容乐观,许富贵还是保持了一定的从容镇定。 甭管发生什么事,饭总是要吃的。 而且,许富贵还准备晚上请邻居过来喝几杯,好好谈一谈。 第174章 求助 许富贵搬出去后,许大茂就一直独居后院,由于没什么亲故,平日十分冷清。 只是今天不同,许家屋内灯火明亮,不大的餐桌上摆满菜肴,最中间还放着几瓶汾酒,十分丰盛。 看着桌上的酒菜,许大茂十分心疼,再想到赴宴的客人脑袋更是嗡嗡作响。 不过在父亲的威压下,许大茂不敢抱怨,只能低头使劲扒饭。 “这段时间不在院里,多亏三位管事大爷帮忙照看我家大茂。 我敬你们一杯。” 许富贵举起酒杯看着三位管事大爷,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即使面对刘海中时,许富贵都没有表现出半分异样,仿佛他们俩之前的仇怨根本不存在。 “都是认识多年的邻居,老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干一杯。” 易忠海很给面子地与许富贵碰杯。 阎埠贵紧随其后,刘海中则是等了片刻方才缓缓举起酒杯给予回应。 如果不是碍于管事大爷的身份,再加上易忠海的撺掇,刘海中根本不会来许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许富贵突然请他们过来吃饭,绝对没有好事。 “大茂,你跟柱子年纪相仿。 虽说从小就不对付,但也算是一起闹到大的,交情不浅。 以前你年纪小不懂事,惹出不少乱子。 今天给柱子敬杯酒,赔个不是,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 许富贵不仅请了三位管事大爷,还请了何雨柱,这才是许大茂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许大茂低头吃着菜,好像没听到父亲的声音,一直没有给何雨柱敬酒的意思。 许富贵见状赶忙踢了儿子一脚。 要说院里谁有能耐帮许大茂摆脱困境,第一要数何雨柱。 且不提何雨柱跟程皓的交情,他老婆秦淮茹在街道办上班,所掌握的信息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比的。 轧钢厂里到底发生什么事许富贵还没搞清楚,就指望何雨柱帮忙呢。 许大茂抿着嘴,不情不愿地举起酒杯,撇着脑袋说道:“傻柱,我敬你一杯。” “呵,你这敬酒的方式挺新奇啊。 要是不乐意就别勉强了。” 何雨柱吃了口菜,浑不在意地说道。 没毛的凤凰不如鸡,没有工作的许大茂屁都不是。何雨柱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情绪。 “柱子,大家都是邻居,要互相体谅。 许大茂刚丢了工作,心情不好,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易忠海出来打圆场。 随口一句话如同一根针直刺许大茂的心脏,他手一抖,杯里的酒差点洒出来。 何雨柱紧接着就是一记补刀。 “没跟他一般见识啊。 他不乐意,我不勉强,还不够体谅吗?” 许富贵再次踢了儿子一脚,扭头眼神严厉警告。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许大茂也没有意气用事的资格和本钱。 许大茂咬咬牙,眼中泛起血丝,机械地转过头,正对何雨柱,挤出一句:“何大爷,我敬您一杯。” “这我可受不起。” 何雨柱被许大茂拧巴的模样给逗笑了,仰着头说道:“刚刚你爸都说了,咱俩年龄相仿,我可没有长得那么寒碜的小辈。” 此言一出,许大茂差点气晕过去,直到何雨柱喝完酒,他的手还在半空杵着。 许富贵看不下去,只能找个借口将儿子支走。 “大茂今天累得不行,我看还是让他先回去歇着吧。” 身心受创的许大茂没有反抗,依着父亲的指示转回隔间内。 许大茂离开后,几人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三位大爷,柱子,我家大茂平日里是挺不着调,但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轧钢厂突然把他给开除,太不讲道理了吧。” 许富贵叹口气埋怨道。 “有什么不讲道理的? 告示说得很清楚,许大茂在厂里骚扰女职工,就他干的好事,开除算轻的。” 刘海中没好气地说道。 “凡事得讲证据,说我儿子骚扰女职工,也没说具体骚扰到谁了啊。 不声不响就把我儿子赶出来是什么道理?” 许富贵继续为儿子鸣不平。 “许富贵,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具体说出来,人家姑娘的清白不要啦。 再说,许大茂勾搭的姑娘不止一个,真全抖落出来,他得进局子里,搞不好还得挨枪子。 现在只是开除就不错了。” 刘海中将筷子拍在桌上,大声怼道。 今天刘海中就是过来唱反调的,无论许富贵说什么,他都要帮帮场子。 “行了,都别吵了。 许富贵,我们知道你关心儿子。 不过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没有官身,在院里说话还算管用,外面的事就做不了主了。 许大茂的事我们帮不上忙,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易忠海没有能力管许大茂的事,也不想管。 许大茂是院里的祸害,是四合院道德滑坡的推手,易忠海巴不得他赶紧滚出去,以免影响院里的稳定秩序。 “没错,老许,这件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是金子总会发光,许大茂的放映技术是你亲自教的,不在轧钢厂当放映员,可以去别处当放映员嘛。 别总吊在一棵树上。” 阎埠贵从宴席开始就一直埋头吃喝,好像生怕别人抢他碗里的吃食似的,难得开口说话。 许富贵面色不变,心中将阎埠贵痛骂一般。 说得轻巧,阎埠贵怎么不离开红星小学,去别处当老师? “柱子,邻居们都知道你本事大,关系硬,这事你能不能……” 问完一圈,许富贵才看向何雨柱这压轴的关键人物。 “我就一厨子,做宴席什么的帮得上忙,别的事我不懂。 一大爷、二大爷都轧钢厂的老职工,他们俩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呢?” 何雨柱已经不再是稚嫩的少年,会因为几句吹捧而上头。 在许大茂被开除的事上,何雨柱显得十分冷静。 “那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程主任?” 许富贵真正看重的是何雨柱身后的人脉。 他本人或许没有办法,但他认识的人就不一定了。 三位管事大爷听到程主任三个字都不由得放下筷子。 程皓这两个字仿佛是院中的禁忌。 三位管事大爷平日都避免提及。 因为程皓一旦回来,他们三个在院中好不容易树立的威信瞬间便会荡然无存。 他们在院里当老大习惯了,可不想头上多柄利剑 第175章 无路 “这种事还是不要惊动程主任了吧。” 没等何雨柱回话,易忠海便先一步开口否决。 刘海中撇过头,轻哼一声:“程皓在街道办工作忙得很,哪里有空管你这点私事?” 说到这里,刘海中心里忍不住嘲笑许富贵愚蠢。 当初他求过程皓不止一次,然而最后不仅没得到帮助,反而还遭灾祸。 许富贵真是想不开,居然还想找程皓帮忙。 “就是啊,程主任又不在轧钢厂工作,找他有什么用啊。” 阎埠贵同样表达了反对意见。 程皓不是个好相处的,还是别引狼入室为妙。 三位管事大爷意见统一,何雨柱更无半点顾虑,淡淡笑道:“许富贵,三位管事大爷都发话了。许大茂的事皓哥帮不上忙,你去别处想法子吧。” 话说到这份上,许富贵没有再提儿子的事,只是不断劝酒。 不多时,酒足饭饱的客人离去,许家屋内再度安静下来。 许大茂从隔间走出来,心怀愤懑地说道:“爸,我就说这帮混蛋不顶用。干嘛要请他们过来,平白浪费一桌子好菜。” 看着桌上一片狼藉,许大茂感到十分心疼,花费那么多钱办下的宴席,他还没动几口就全被霍霍了。 面对儿子的抱怨,许富贵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开口:“你懂什么?我本就没指望他们能帮上忙。请他们过来吃饭赔礼,是想让他们放你一马。 丢了工作,没了收入,要是三个管事大爷再针对,你还能在院里过下去?” 许富贵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若是许大茂将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心思用在教好邻居上,绝不会落到今日的窘境。 三位管事大爷也许帮不上大忙,但肯定会施以援手,彰显气度。 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吃完饭半点表示都没有就走了。 “可找不回工作,我一样过不下去啊。” 许大茂有些不服气。 突然丢掉工作才是真正要命的事,只要能拿回放映员的工作,即便三位管事大爷再不满,许大茂照样能在院里院外混得风生水起。 “我累了,你收拾一下碗筷,早点睡吧。” 许富贵没有继续跟儿子争辩,心中暗自思量起破局之法。 …… 一夜未眠,次日天刚亮,许富贵就带着儿子往娄家方向而去。 院里的邻居都不帮忙,找程皓又不现实,只能去寻在娄家当女佣的妻子,看能不能请娄振华帮忙。 来到娄家院外,父子二人正好见到赵晓红在打扫卫生,赶忙上去说去。 “老许,大茂,你们怎么来了?” 丈夫和儿子突然到来,赵晓红感到很惊讶。 “没时间闲聊了,大茂昨天被轧钢厂开除,你赶紧去问问娄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看能不能帮儿子把工作要回来。” 许富贵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事情原委。 赵晓红心中愈发惊诧,不过看着丈夫儿子严肃的表情不敢怠慢,当即点点头,表示一定会尽快找机会询问。 让许富贵他们回去等消息。 晚上,等娄振华下班回来,赵晓红便急忙凑上去,不好意思地说道:“老爷,我家大茂在厂里干得好好的,昨天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突然被开除。 如果他做得不好我回去一定狠狠教训。 他还年轻,能不能给个机会?” 娄振华瞥了赵晓红一眼,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在娄家做事有些时候了吧?” “老爷,在娄家做事十年了。” 想到自己过去十年一直在娄家兢兢业业地伺候,赵晓红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底气。 夫妻二人为娄振华效力那么多年,他总该给几分面子。 “哎~” 娄振华长叹一声,面露凄苦之色,道:“十年,人一辈子有多少个十年,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老爷别这么说,能给娄家办事是咱们的福分,外边人羡慕都求不来呢。” 赵晓红心中一阵窃喜。 娄振华既然还惦记着她的苦劳,那许大茂的事应该就没问题了。 “十年过去,我老了,世道也变了。 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厂里已经不由我说的算了。” 许大茂本就是娄振华刻意撸下来的,不可能因为家里女佣三言两语就放过他。 别说许大茂,娄振华心里已经想着如何将赵晓红开除掉。 往后娄家要低调过日子,没必要留着一帮佣人。 而且,经过娄振华的调查,许大茂确实不是个好人,他母亲想来也不是个好东西,开除出去正合适。 “什么?” 赵晓红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呢?” “风水轮流转,这几年娄家的境况一直不怎么好,你应该是知道的。 时候到了,我该给别人让路了。” 娄振华说着摆摆手,示意赵晓红退下。 大人物说话不需要太明白,里面的含义得让下面的人自个儿去琢磨。 赵晓红失魂落魄地退出房间,双腿一软,扶着墙方才勉强站稳。 没想到连娄家都败落了,看来许大茂的事真没着落了。 …… “妈,怎么样了,娄董怎么说? 我什么时候能回轧钢厂上班?” 赵晓红刚回到院里,许大茂便立刻迎上去追问。 “嗨~” 赵晓红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无奈摇摇头,一声不吭地往屋里走去。 连娄振华都帮不上忙,许大茂的工作彻底没戏了。 坐在屋内的许富贵看着妻子沮丧的神色瞬间就猜到事情的结果,他没有再问,反而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大茂还年轻,只是暂时没了工作,往后有的是机会。 咱儿子那么聪明,放映技术那么好,我就不信找不到能填饱肚子的差事。 你也累了,先回屋歇着吧。” 赵晓红点点头,心里好受许多。 许大茂的工作暂时没着落,不过好在他们夫妻俩都有工作,凭二人的收入养活全家人不成问题。 赵晓红刚回屋,许大茂就急匆匆冲进屋。 许富贵拦住儿子,沉声说道:“让你妈歇会儿。工作的事不用着急,你就当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许大茂无奈抿抿嘴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安静坐下。 第176章 岗位纷争 剔除掉一部分行径恶劣的职工后,红星轧钢厂正式发出改制的通告。 自即日起,红星轧钢厂由民营私企转变成国营公企。以娄振华为代表的高层管理人员将逐步退出,由政府安排的干部接替轧钢厂的行政管理权。 通告一传开,轧钢厂内的职工皆是一片欢欣鼓舞。 从今往后,他们吃的是公家饭,不用再担心被随意开除出去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在改制前夕被开除出去的职工爆发出极大的怨念,纠集在一起,通过各种渠道控诉厂里的恶行,表达不满。 就在当天,西宁街道办的邮箱内就塞满了各种举报信,甚至还有人直接意图冲上三楼,亲自找程皓诉苦的。 程皓并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吩咐下属尽快将不满的声音压制下去,同时请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出面将堵在轧钢厂外的人群驱散,确保厂子改制的事不受影响。 “程主任,最近来咱们街道办举报的人都快排到街口了,咱们是不是该采取些措施?” 某天早上,罗副主任来到程皓办公室中,请示工作。 “我已经安排覃旻去处理了,罗副主任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程皓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淡淡问道。 罗副主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话全在后头。 有上级的默许,西宁街道办根本不用担心外面闹事的失业职工。 或者说,这帮站着岗位不干事实的蛀虫,本就是许多领导干部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 轧钢厂的工作岗位是有限的,把这些劣迹斑斑的人清理出去,他们才好推荐一批诚实肯干,思想进步的新人进厂。 此次红星轧钢厂改制的红利早就提前分配妥当,不会因为区区几只蛀虫而改变。 “没有不妥,只是他们一直堆在大门口,对咱们单位的影响不太好。” 罗副主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厚实的肉挤在一起,更显臃肿。 “老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刚丢了工作,心里有怨气很正常,过段时间就消停了。” 程皓满不在乎地说道。 区区刁民,掀不起什么浪花,对街道办造不成实质性影响。 只要轧钢厂改制的事顺利完成,街道办估计还能收到上级表扬。 “话是这么说,但轧钢厂一次性开除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造成这么多人失业,给咱们街道办带来麻烦。 咱们是不是……” 罗副主任终于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轧钢厂给街道办造成了麻烦,肯定得给些补偿,就比如说开放一些工作岗位推荐名额什么的,这样才说得过去。 而街道办有推荐名额,作为二把手的罗副主任就能捞到一份。 上次刘菲辞职后一直没找到工作,罗大姐没少在罗副主任耳边念叨。 现在大好的机会近在眼前,罗副主任自不会放过。 “老罗,轧钢厂是跟钢铁打交道的企业,里面的锻工、钳工等都是体力活,一般男人干都吃力,更别说女人了。” 程皓知道罗副主任正在帮侄女找工作,但以刘菲那副恃宠而骄的性子,在轧钢厂里根本干不来。 还是趁早劝罗副主任打消念头,省得大家麻烦。 “偌大一个轧钢厂,肯定不止有车间岗位。 像后勤科、宣传科,都有不少适合女同志的岗位,难道真没办法争取一下?” 轧钢厂改制的事,罗副主任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这个要一个岗位不过分。 “我跟你说实话。 要一个车间岗位有办法,别的岗位就没法子了。 外边闹的人什么成分你应该清楚,绝大部分都是车间里干活的。 后勤、宣传这些部门空出的岗位很少,而且早就被人提前预定完了,想塞都塞不进去。 你要是舍得让侄女跟一帮男人在车间里卖力气,我这就去跟轧钢厂的人说。” 当领导最重要的是赏罚分明,对于罗副主任的合理要求,程皓会认真考虑。 “真没有别的办法?” 罗副主任叹了口气,想到自己那叛逆的侄女还有凶悍的大姐,他就一阵头疼。 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到满是机油的车间里抡大锤,实在有些不妥。 “没有还价的余地。 决定好赶紧跟我说,越早安排越容易成功。 再过一段时间,等轧钢厂满员,我就没办法了。” 凭借程皓的人脉和功劳,帮刘菲讨个宣传科的轻松职位不成问题。 只是程皓跟刘菲无亲无故,不会平白为她耗费人情。 而且程皓看刘菲很不顺眼,一点帮忙的欲望都没有。 “好的,我先回去考虑考虑。” 罗副主任说完就离开办公室。 这件事罗副主任拿不定主意,得找大姐好好商量一番。 得考虑仔细,绝不能像上次在街道办做临时工那样,虎头蛇尾。 看着罗副主任离去的背影,程皓摇摇头。 若只是平日有所懈怠,并不妨碍罗副主任在单位里厮混,但再加上一群极品亲戚就不一样了。 照这趋势,罗副主任迟早要被拖累死。 …… “什么?!要我女儿去厂里抡大锤?!” 罗大姐怒目圆睁,气得头发都快翘起来。 刘菲可是家里的心头肉,怎么能让她去受这份苦。 去轧钢厂还不如在街道办干临时工呢。 “大姐,别生气,你听我说。 这件事不归我管,我还是费了老大劲,赔进去好多人情才争取到一个岗位。 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很多人塞钱都进不去呢。” 罗副主任双手举在胸前,做出格挡的姿态,好声好气地劝道。 真不是他不出力,而是人微言轻做不得主。 “我不管!” 罗大姐抬起手一巴掌拍在罗副主任身上,恶狠狠地吼道:“反正不能让我女儿受这份苦!” “大姐,大姐……” 罗副主任后退几步,轻声劝道:“其实轧钢厂也没那么糟糕。只是平日里工作累一点,只要技术上去,工资待遇还是很优厚的。 而且轧钢厂现在可是国营企业,吃的是皇粮,干一辈子都不用愁。” 刘菲工作一天不落实,罗副主任一天不得安生,他只能硬着头皮陈述利害。 第177章 病急乱投医 “那也不行,我女儿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抡得起大锤啊。” 罗大姐依旧不同意,不过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罗副主任赶忙加把火,继续鼓吹去轧钢厂工作的好处。 “大姐,不碍事的。 实在干不动就省点力气,反正只要进了轧钢厂就不会被轻易开除,顶多工资少点。 再说以后等厂里别的岗位空出来,还能想法子调过去。 甭管怎么说,总比一直在外面晃悠要强啊。” 刘菲找工作主要原因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抬高身价,以便寻到条件优越的婆家。 只要表面过得去,实际工作上的事不需要考虑太多。 “好吧。” 罗大姐思虑再三,终于答应下来。 “这事你可得安排妥当,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没干几天就被赶出来,我那你是问。” “呵呵…… 不会的,在街道办做的是临时工,去轧钢厂可是正式工。 就算轧钢厂的厂长想把她开除都得好好掂量。” 罗副主任赔笑着,心里不住暗骂,上次分明是刘菲主动辞职,怎么搞得她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不过罗副主任没傻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交代几句便转身离去。 得尽快把刘菲的工作落实,免得夜长梦多。 …… 这是刘菲第二次被舅舅带到程皓面前。 由于上一份工作不算愉快的经历,刘菲态度十分冷淡,对程皓并不热情。 程皓懒得理会刘菲这个娇滴滴的废物,看向罗副主任认真问道:“老罗,你想好了?这可不是临时工,定下就没法随意更改了。” “程主任放心,这回刘菲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大伙的期望。” 罗副主任干笑几声,给侄女递了个眼色。 刘菲抿抿嘴,不情愿地挤出笑容,道:“我一定好好工作,为人民服务。” “嗯。” 程皓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我会跟杨厂长说清楚,你下周一就去轧钢厂报到。” 街道办里把亲朋故旧安排进轧钢厂的不止罗副主任一个,流程完善,不需要程皓多费心思。 “谢谢程主任。” 罗副主任道声谢,将一盒香烟落在办公桌上,就带着侄女离开了。 解决完一段小插曲,程皓继续投入工作中。 下午刚到时间,程皓就迫不及待地结束工作,推上自行车从街道办后门离开。 自从得知妻子怀孕,程皓格外上心,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徐芸身边护着。 再加上最近来街道办托关系的人很多,程皓不胜其烦,巴不得早点回家躲起来,免遭打扰。 推着自行车悄悄走出街道办,程皓正想跨上脚踏骑行,忽然心中警觉,抬头扫视四周。 果然,下一刻,斜刺里的阴影中冲出两个人影,挡在路上。 “许富贵,许大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认出二人身份,程皓眯着眼,语气不善。 许大茂是四合院出名的小人,坏事做尽,卑鄙无耻。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父亲许富贵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俩货色竟敢挡程皓的路,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程主任,对不住。” 许富贵躬身抱拳,显露卑微姿态,赔笑道:“我们父子俩几次求见都找不到人,只好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别废话,赶紧给我让开。” 程皓不想跟许富贵父子扯上任何关系。 这俩人就是路边的一坨玩意儿,光是靠近都臭不可闻。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程主任发迹后不念旧情,不认故交,传出去不太好吧。” 许富贵脸上笑意不减,声音中透出淡淡的威胁之意。 前脚轧钢厂刚开除部分职工,后脚改制为国企就重新扩充职工,这明显就是早有预谋。 错失铁饭碗,再加上实在走投无路的许家父子二人只能铤而走险来找程皓,希望能有机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既然干部子弟能凭借关系进轧钢厂任职,凭什么许富贵这个在厂里兢兢业业十多年的老员工,不能让儿子子承父业。 这实在太不公平,必须得讨个说法。 “许富贵,我最后说一遍,给我让开,不然后果自负。” 程皓完全没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 当上干部后,程皓就不怕别人非议,更不怕四合院里那些混账说他的坏话。 任凭他们如何诽谤污蔑,都不能伤到程皓半根头发。 “程皓,我儿子无缘无故被轧钢厂开除,你身为当地父母官,难道不该给他一个公道吗?!” 许富贵指着程皓气愤地吼道。 “要公道没问题,先去街道办正门排队,一切都得按照流程来。 别人都候着,你想插队门都没有。” 程皓都快被气笑了。 就凭许大茂在厂里院里干的好事,他竟然还敢喊冤,真是倒反天罡。 说完,不等许富贵回话,程皓直接驱车向前行驶。 车轮呼啦啦转动,速度飞快,吓得挡路的许富贵父子跳到一旁。 眼看程皓驱车离去,许大茂气得捶墙,喘着粗气骂道:“该死的,不就一破主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爸,这下咱们该怎么办啊。” 眼见轧钢厂一跃变成国企,待遇蹭蹭上涨,许大茂十分眼红。 对被从厂里赶出来的事更加不爽。 “大茂,排队,明天一大早你就来街道办排队。 反正你不用工作,空闲时间多,天天上街道办堵着,看谁耗得过谁。” 许富贵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程皓这般轻视他们父子,不争馒头争口气,无论如何都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爸,天天过来太累了,要不隔天过来一次吧。” 许大茂是个懒惰的人,要是天天耗在街道办门口他可受不了。 再说天气这么冷,比起在外面吹风,他更想舒舒服服躲在屋里烤火。 “不天天来能管用? 别那么没出息,不然谁都看不起你。” 许富贵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想当初许富贵靠着一股子聪明劲,再加上刻苦钻研的精神,忍了好几年才将师傅的放映技术偷学过来。 如今许大茂的条件比他好那么多,怎么就不争气呢。 成天偷奸耍滑,做不出成绩,如何在社会立足啊。 第178章 卑鄙伎俩 晚餐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美味的食物犒劳疲惫的身体,当然最重要的是能跟喜欢的人待在一起。 程皓夫妻俩都有工作,收入丰厚,伙食水平一向很高。 自从查出徐芸怀孕以后,伙食水平更上一层楼,每顿晚饭肉都不会缺席。 程皓夹了一大块瘦肉放进妻子碗里,说道:“白天在单位里条件有限,回家都吃点,别亏待自个儿。” “够了,不吃那么多,最近都胖了。” 每个女人都很重视自己的体重,徐芸也不例外。 “不是胖,有了孩子体重增加很正常。” 程皓笑着说道:“既然你担心长胖,就少吃点馒头,多吃点瘦肉。吃瘦肉不容易长胖。” “行了,我自己来。” 徐芸谢绝了丈夫的好意,自从怀孕后,程皓就变得唠叨起来,简直跟个老妈子似的。 “对了,我听说你们辖区里的轧钢厂转成国企,最近你工作怎么样?” 程皓天天掐着点过来接徐芸下班,她有些害怕会耽搁工作。 “轧钢厂不归咱们街道办管,还是跟平常一个样,你就放心吧。” 只要程皓不瞎掺和轧钢厂的事,工作上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现在只需稳坐钓鱼台,等轧钢厂的事尘埃落定,他就能取得满满的收获。 “嗯。” 徐芸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用过晚饭,收拾好餐具,徐芸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很快就生出困意。 冬天寒冷,正适合缩在被窝里睡觉,而且怀有身孕的徐芸渐渐变得嗜睡,每天都需要充足的睡眠保证腹中胎儿的发育。 程皓见妻子躺下,立即起身关灯,早早歇息。 谁知刚一躺下,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外边什么动静?” 刚准备睡着的徐芸扭头问道。 “没事,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 程皓皱起眉头,轻声安抚妻子,旋即翻身下床,出去查看。 晚上不睡觉,过来扰人清静,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程皓非收拾对方不可。 程皓刚走出房门,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等他打开大门时,却发现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 “什么人,快给我出来!” 程皓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对着门外的空旷怒喝一声。 回应他的是呼啸的寒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回话。 程皓低下头,扫视门口的环境,通过黑暗视野发现地上竟散布着几块石头。 不得不说,搞事的人还有点小聪明,用石头砸门,很大程度上避免被抓到的可能。 外面漆黑一片,很难发现地上的石头,弄不清内里的人还真容易被戏耍。 程皓深吸一口气,关上大门,没有回屋,而是就站在门口静静等候。 天那么冷,对方来一趟,绝不只是为捉弄程皓一次。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面再度传来撞击声。 程皓猛然打开门,一颗石头冲着面门直射而来。 程皓抬手轻松接住石头,同时顺着飞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大门斜侧面,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抬起手,准备朝大门丢石头。 面对突然现身的程皓,黑影吓了一跳,抛下手里的石头转头就跑。 拥有黑暗视野的程皓一瞬间就看清了他的样貌,正是下午过来拦路的许大茂。 这许大茂果然是卑鄙小人,玩的净是阴损招数。 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小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想到屋里的妻子,程皓怒从心头起,攥紧手中的石头朝着许大茂的腿全力抛出。 在巨大力道的作用下,小小的石头仿佛化作一颗火流星,精准地砸在许大茂的腿窝上。 “愕啊~” 大腿传来一阵剧痛,许大茂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子踉跄向前倾倒,摔了个狗啃屎。 程皓得势不饶人,俯身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许大茂狠狠丢去。 “啊~” 每一颗石头落下,许大茂就会发出一声哀嚎。 疼得实在受不了的许大茂只得大声求饶。 “我是许大茂,饶命啊,饶命啊……” 程皓稍微消气,掂着一块石头不紧不慢地走到许大茂旁边,一脚踏在他背上。 “王八蛋,敢来我家闹事的?” “错了,错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许大茂喘着粗气,哀嚎不断。 按照原本的计划,许大茂应该天天在街道办门口堵程皓。 只是这个大聪明嫌太麻烦,想走捷径,于是就改成了晚上过来砸门。 反正都是逼迫程皓就范,砸门的威胁效果明显更好。 只是许大茂没想到程皓如此强悍,竟识破了他的诡计,并立即做出反制。 许大茂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敢来我家闹事,真是不知死活!” 程皓脚上发力,踩得许大茂哇哇直叫。 “许大茂,告诉你,那些石头我会全部存起来。 下次,你要是再敢来我家闹事,我就一个不落地送还给你。 到时候就不是打腿了,而是打头。 懂吗?” 程皓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家人的生活受到威胁。 许大茂打上门就是在挑衅程皓的底线。 程皓会以最残酷的手段进行还击。 “懂~懂……” 被踩在脚下的许大茂低声呻吟道。 “如果你觉得自己头铁,那也没关系,我会掏枪把你当成贼直接给崩了。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脑壳硬,还是子弹硬。” 程皓不是什么软蛋,而是死人堆里爬出来,刀山火海滚过来的硬骨头。 面对敌人,他绝不会吝惜子弹。 “饶命,饶命,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许大茂双手抱拳,吓得裤子都湿了。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程皓踹了许大茂一脚,闻着地上散发的异味只觉一阵恶心。 脱离束缚的许大茂双手撑地,慌忙起身,拖着手上的腿往四合院的方向逃窜。 由于腿疼得厉害,几次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又急忙爬起来继续赶路。 程皓没再看这垃圾,回到门口把石头清理干净,方才回到院里。 踩在石头上容易摔倒,万一伤到徐芸就麻烦了。 “外面怎么了?” 程皓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徐芸已经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不过她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事,问题解决了,赶紧睡吧。” 程皓帮妻子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里。 第179章 许大茂遭难 冬日的夜晚气温骤降,天空中片片雪花飘落,宛如轻盈的鹅毛,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微光。 许大茂拖住受伤的腿,扶着墙艰难地向前挪动。 程皓下手很重,许大茂伤得不轻,每走一步路都会牵扯到伤口,疼得厉害。 即便如此疼痛,许大茂依旧不敢停下,竭尽全力往家赶。 天气越来越冷,如果不能及时回到家,许大茂很可能被冻晕在外面,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天命了。 想起刚刚挨得打,许大茂感到十分后悔。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愚蠢,非要大晚上跑去找程皓的麻烦。 这种天气本该缩在被窝里取暖,而不是在外面受冻。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许大茂搂紧外衣,身体颤栗不止,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 人是恒温动物,一旦热量流失过度,身体机能就会受到影响,进而引发休克等症状。 许大茂心中一紧,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顾不得身体的伤痛,急速向前。 好在程皓家离锣鼓巷不算太远,许大茂紧赶慢赶,总算在昏迷前回到四合院门口。 只是此时大门紧闭,邻居们早已进入梦乡,整条巷子里唯有风声呼呼作响。 许大茂靠在门上,举起拳头使劲敲击。 只可惜路上体力耗尽,全身疲软,敲击发出的细微声音很快被风声淹没。 院里的邻居根本听不到这细微的动静,久久没有人出来开门。 许大茂体力不支,身体往下滑,一屁股坐在门口,心中升起沉重的绝望感。他最后一点力气榨干,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眼看就要失去意识。 看来今天真要冻死在家门口了。 风声依旧,绝望的许大茂正欲放弃挣扎,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不多时,大门打开,冻僵的许大茂身体失去支撑,直接一头栽倒向门内。 “大茂,大茂你怎么了?” 开门的人是许富贵,他见儿子晚上迟迟未归,心中担忧,于是出门寻找。 没想到刚出到院门口就遇上即将昏迷的儿子。 “呃~” 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许大茂紧绷的弦一松,彻底昏死过去。 …… 再次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口干舌燥的许大茂挣扎着爬起身,想下床找水,只是身子一个不稳滚落床榻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听到动静的许富贵赶忙进来,将儿子扶回床上。 “大茂,感觉怎么样?” 许大茂睡了将近两天,许富贵十分担忧。 “渴……” 许大茂蠕动干裂的嘴唇,吐出一个字。 许富贵赶忙出去端碗温水进来,小心翼翼地喂给儿子。 等喝完水,许大茂长出一口气,苍白阴暗的面色好了一些。 “大茂,你前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为什么伤得那么重,为什么……” 许富贵心中满是疑惑,迫切想知道当天的事情经过。 许大茂抿抿嘴,沉默良久,方才缓缓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出去逛街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 许富贵面色一冷,严肃说道:“别骗我,你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身上的伤根本不是摔出来的,而是被石头砸出来的。 老实交代,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见儿子不肯老实交代,许富贵有些恼怒。 前天的事十分严重,得亏他这几天住在院里。如果不在,许大茂非得冻死在外面不可。 在父亲的逼问下,许大茂不得不将当晚的实情说出来。 “那天晚上我想去给程皓找点麻烦,谁知道……” 话还没说完,许富贵就气得一手狠狠拍在床上,怒喝道:“你找死啊!敢去惹程皓?!” 许富贵没想到自己儿子胆子那么肥,敢去触程皓的虎须。 身为四合院一霸的刘海中都被程皓揍得找不着北,就凭许大茂的小身板,还不得被打出屎来。 “他这么看不起咱们父子,我实在气不过嘛。” 许大茂小声嘟囔道。 “你还敢顶嘴!” 许富贵呼吸急促地骂道:“做那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许大茂没有再反驳,只是低着头顺从地挨骂。 吼了一阵,看着儿子凄惨的模样,许富贵很快心软下来,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大茂,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往后,你可千万别再取惹程皓了。” “嗯,爸,我知道了。” 许大茂不是个傻子,有了这次教训,短时间内绝不敢再出现在程皓面前。 “工作的事暂时没办法,要不你先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吧。” 许富贵叹了口气,忽然说道。 “爸,我还年轻,用不着那么急着结婚吧?” 许大茂眼睛瞪大,有些跟不上父亲的脑回路。 他刚脱离险境,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根本没有心思找女人。 “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先找个对象处一段时间,合适的话,等年龄到再结婚嘛。” 在许大茂昏迷不醒的这两天,许富贵想了很多。 许家就一个男丁,万一出什么意外,血脉很容易断绝。 许富贵上了年纪,不方便再生育,所以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让许大茂尽快结婚,多生几个孩子,为许家开枝散叶。 趁着许富贵还干得动,有孙子还能帮忙照顾一二。 万一等他老了,就没有精力做这些了。 最后,许富贵还有一个小私心,儿子是个不顶用的,估计支撑不起许家的门楣,要想家族兴旺发达,只能重新练个小号了。 “可是……可是……” 许大茂还想推脱,却被父亲一句话怼了回去。 “你在轧钢厂的时候跟女同志相处得挺好。 现在有什么好害怕的。 别担心,等过几天我就让你妈给介绍个好姑娘。 你在家养几天,做好准备。” 许富贵拍拍儿子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旋即起身离去。 儿子昏睡两天,没怎么进食,许富贵得赶紧去拿些吃的过来。 许大茂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再休息一会儿。 只是安静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嚷声。 “许大茂,许大茂……” 熟悉的声音宛如一根细针刺入耳朵,许大茂猛然坐起,目光警惕地看向门外。 第180章 年节至 冬天,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狭窄的房间内本就沉闷,再加上挤在屋内的一群男人,使得呼吸愈发困难。 许大茂瞪大眼睛,无奈看着床前的几位邻居,咬牙勉强挤出违心的笑容,嘴上感谢不停。 “许大茂,前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冻晕在外边了呢?” 前天晚上,许富贵见到不省人事的儿子后,立即就试图将其抬入院中。 只是许大茂身体僵硬沉重,许富贵一个人搬不动,最后还是何雨柱仗义出手,方才脱离危难。 “就是,你回来怎么不敲门告诉我一声啊。 要是我听到动静,肯定出去帮你。”阎埠贵紧跟着说道。 阎埠贵在撇清责任,当晚要是许大茂真冻死在外面,他这个看门的管事大爷可不好解释。 幸亏当时许富贵在现场,能证明阎埠贵没有见死不救,只是没听到动静。 “我在外面玩得太晚,回来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脚伤得不轻,回到院外没力气敲门。” 许大茂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可不敢将自己去程家找麻烦的事说出来。 要是让何雨柱知道,他得再挨一顿揍。 三位管事大爷轮流嘘寒问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许大茂苦苦支撑,累得眼冒金星。 就在这时,许大茂的救星终于从外门进来。 “儿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眼见杨晓红到来,三位管事大爷不便继续纠缠,只得招呼一声,跟何雨柱退出去。 围在床前的四个大男人一走开,许大茂瞬间觉得呼吸顺畅许多,眩晕感消退不少。 “妈,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在娄家干活吗?” 由于工作关系,即使是节假日杨晓红都很少回家。 许大茂对于突然出现的母亲感到有些意外。 “你伤成这样,我不得回来看看你?” 杨晓红埋怨一句,眼神中满是关切之色。 “哦,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想到自己父母健在,而程皓跟何雨柱皆形同孤儿,许大茂感到一丝慰藉。 虽说最近诸事不顺,但好歹一家人都还好好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没事就好,你先歇着,我出去看看你爸。” 杨晓红本来还有些事想告诉儿子,不过见许大茂状态不佳,于是决定先隐瞒下来。 走出房间,杨晓红刚好跟丈夫撞上。 二人夫妻多年,只是相互对视一眼,许富贵就看出杨晓红的异常。 两人默契地走到僻静处,杨晓红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老许,我工作丢了。” “你干得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许富贵想不到娄振华会如此狠心,轻易将伺候多年的杨晓红给开除。 “变天了,轧钢厂归公以后,娄家不敢再雇佣人伺候。 不只是我,其他佣人全都被辞退了。 好在临走的时候娄董给每人多发了一年的工资。” 杨晓红没有怪娄振华,只是感叹自己运气不好。 轧钢厂改制的事让她跟儿子双双丢掉工作,只能说普通人在时代大潮面前太过渺小。 一个浪打过来,就能把人拍个半死。 “呼~” 许富贵长出一口气,眼前一黑,踉跄后退一步,扶着墙稳住身体。 许家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原本三职工家庭,现在就剩下他一个还有收入。 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他肩上了。 “大茂伤还没好,这事你先别跟他说。 最近你就住在院里照顾儿子,我好回南区上班。” 四合院离南区有段距离,许富贵每天上下班都得好一番折腾、 几天还好,时间一长,他吃不消。 还是得回南区居住,方便工作。 “嗯,儿子有我照顾,你放心去吧。” 许家在四九城经营多年,存有不少积蓄,短时间内不会影响生活。 …… 伴随着一场持续数日的大雪,年关悄然到来。 西宁街道办内充满浓厚的节日氛围,职工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有说有笑,全然没有因为外面恶劣的天气影响心情。 一年忙到头,唯有春节期间能稍微放松,与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并且,轧钢厂改制顺利完成,西宁街道办今年绩效优良,上级给派下来不少奖品,任谁都会多几分期待。 晚上就是除夕,下班时间刚到,西宁街道办的大门就被合上,单位全体职工都集中到一楼大厅,排成整齐的队列安静等候。 众人刚排好队,程皓与罗副主任就从楼上下来。 程皓没有废话,立即就开始对过去一年的工作进行简短的总结,特别表彰工作突出的覃旻等几位职工,再嘱咐几句放假时要注意安全便不再言语。 而后罗副主任也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他们各自散去。 早就迫不及待的职工们一哄而散,争先恐后跑到二楼财务室,领取年节福利。 得益于程皓谨慎的财政管理措施,西宁街道办公账上结余不少,给职工们置办的福利十分丰富,有猪肉、鸡蛋、大米食用油等生活用品,甚至还有点心。 不仅是正式职工,连临时工都能拿到一份。 当然,临时工的待遇跟正式职工肯定是有差距的。 不过即便如此,临时工们还是对程皓感激不尽。 有他们一份,说明程皓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而不是只当成可有可无的工具,这是极大的肯定。 职工们都散了,程皓正准备去接妻子,刚一转身却被罗副主任叫住。 “程主任,你等等……” 刘菲进轧钢厂没多久,就惹出了事情,罗副主任为此头疼不已,要是不能妥善解决,这个年估计不得安生。 程皓猜到了罗副主任的心思,但没有帮忙的意思,摆摆手,淡淡说道:“老罗,已经放假了,有什么事明年再说吧。” 说完程皓头也不回就走了。 大过年,程皓要陪老婆好好享受,可不想卷进罗副主任家的破事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程皓不是罗副主任的保姆,没有义务为他操劳。 看着程皓离去的身影,罗副主任长出一口气,他真羡慕这位雷厉风行的一把手。 若是自己有这份能耐和气度,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压制得如此难堪。 罗副主任不是没想过狠狠给姐姐一巴掌,只是一直停留在想象阶段,真对上泼辣的罗大姐,他只有低头挨揍的份。 第181章 大年夜(一) 50年代,过年是一件简单而复杂的事。 简单是因为物质匮乏,条件有限,弄不出太多花样,大部分家庭的年夜饭就是比平时多个肉菜,仅此而已。 复杂还是因为物质匮乏,过年时各种礼仪习俗,贴对联、放炮仗、团拜、走亲访友,一样都不能少,而且都得按规矩严格进行,说白了就是穷讲究。 程皓家的情况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不同,家里独门独院,没那么多规矩,是既复杂又简单。 为庆祝婚后第一个春节,程皓下了很大的本钱。 晚上这顿年夜饭足有八菜一汤,鸡鸭鱼肉俱全,连稀罕的各色果脯都端上了桌。 程皓身体素质极强,不过并不擅长厨艺,为料理好这批食材,他特意请何雨柱过来掌勺,确保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天刚黑,外面雪还没停,程皓家里灯火明亮,屋内的炭炉烧得很旺,整个房间都暖融融的,仿佛春天。 “最后一道菜,人参炖鸡,齐嘞~” 随着嘹亮的嗓音响起,何雨柱端着一口砂锅从屋外走进来,锅里的汤水仍在沸腾,发出咕嘟的响声,透过锅盖,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柱子,真是麻烦你了。” 程皓起身笑着说道。 何雨柱下午一下班就跑过来帮忙,连自己家都没顾上,程皓都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了。 “不麻烦,小事一桩。 晚上还能给雨水她们添几个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何雨柱将砂锅放在桌子中间,笑着说道。 作为帮忙做饭的报酬,前几道炒菜出锅的时候何雨柱就打包了一部分,准备拿回去享用。 “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加完最后一趟班的何雨柱迫不及待要回去与家人团聚。 “柱子,骑我的车回去吧。 早点到家,省得菜凉了。” 程皓家离四合院不算远,骑上自行车很快就能到。 “我把车骑走,你怎么办?” 明年大年初一,免不了走亲戚。 特别是徐芸有了身孕,程皓肯定得带回徐家见见岳父岳母,没辆自行车可不方便。 “没事,我骑你嫂子那辆就好。” 徐芸直到怀孕都没学会骑自行车,怀孕以后程皓更不敢让她尝试,因此她那辆自行车一直存在房间里没有用武之地。 “谢谢皓哥。” 何雨柱不磨叽,道了声谢就转出屋外,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阖上。 “来,老婆,吃年夜饭喽。” 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程皓直接把凳子移到徐芸旁边,贴心地给她夹菜。 “那么多菜,咱们俩吃得完吗?” 八菜一汤,分量足够一大家子享用,他们夫妻二人吃,估计得吃到假期结束。 “我饭量大,不用担心。” 说着程皓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徐芸碗里,随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部队训练强度高,战士们的饭量比正常人要大。 像程皓这种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存在,胃口更是惊人,参加大胃王比赛能当冠军那种。 看着桌上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灭,徐芸这才知道丈夫平时吃饭有多收敛。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见丈夫吃得沉浸,徐芸抚摸着日渐隆起的小腹,心中不由想象起将来的日子。 要是肚里的小捣蛋鬼跟他父亲一个德性,徐芸就有得忙了。 …… 骑着自行车,何雨柱很快回到院里。 此时不少邻居已经开饭,没开饭的也在翘首以盼,渴望着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餐。 “傻柱,你什么时候买自行车了?” 阎埠贵见何雨柱推着辆自行车进院,赶忙出来查看。 他早就想买辆自行车代步,只是手里钱不够,一直未能实现。 为省出买车的钱,最近两年阎家的年夜饭质量都下降了不少,肉菜里的肉片都不够家里几个孩子分的。 凭借这股子抠劲,等过完年,阎埠贵的车就有着落了。 “没买车,别人借的。” 何雨柱不缺买车的钱,只是媳妇节俭惯了,有些舍不得买。 回到四九城几个月,何家不仅装修了房屋,还添置了缝纫机,花出去不少钱。 秦淮茹想再等一段时间,经济充裕一些再买辆自行车。 “借的?那能不能借我用几天?” 阎埠贵眼中放光,何雨柱能借,他也能借。 有便宜占的地方,总受不了他阎埠贵。 “不行,要骑自行车,你还是自个儿买去吧。” 何雨柱说着继续推车往院内走去。 “且,神气什么,等过年我就买自行车,到时候看你还耍威风!” 阎埠贵对着何雨柱的背影低声骂道。 “爸,天不早了,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 阎埠贵的大儿子阎解成跑出来,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我都快饿死了。” “去,去,去,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阎埠贵皱着眉,摆摆手似乎想将身上晦气拍掉。 “这么早吃饭,晚上很快就饿了。 晚点吃,这样到明天早上都不会饿。” “啊?” 阎解成惊得张大了嘴,苦着脸说道:“爸,都过年了,您怎么还像平日那样抠门啊。” 大过年的,即便过惯清苦日子的阎家兄妹都期待起今晚的大餐。 不求什么大鱼大肉,吃个肚圆总没问题吧。 谁知阎埠贵竟还要耍这种小心眼,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过年也不能铺张浪费,又得吃就不错了。 这样才叫会过日子。” 阎埠贵得意地仰起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失落,依旧洋洋得意。 在四合院里,要说谁算计最精明,就属他阎埠贵了。 另一边,何雨柱已经回到家中,掏出裹在大衣里保温的饭盒,对着眼冒精光的妹妹笑道:“雨水,再等会儿,哥再弄俩菜,咱们就开饭。” 馒头一类的主食秦淮茹早就准备妥当,只等何雨柱回来做菜,一家人就可以吃上团圆饭。 “嗯……” 何雨水闻着饭盒里飘出的香味,强忍揭开饭盒的冲动,用力点点头。 充满未知的饭盒,就是要等到开饭的时候打开,才能获得最大的满足感。 经受诱惑的小姑娘只能躲得远远的,免得控制不住自己。 第182章 大年夜(二) 大年三十,阖家团圆,四合院里,各家年夜饭的香味在院中飘荡,不止孩子,连大人都洋溢在欢乐的海洋中。 邻居们都十分快乐,唯有后院聋老太屋里一片昏暗,与外面的热闹相比,更加清冷异常。 聋老太坐在餐桌前,看着盘中简陋的饭食忍不住叹气。 作为院里的五保户,聋老太日常生活有保障,但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光靠政府的补助存不下多少钱。 再加上她平时总忍不住出去打牙祭,等到过年的时候摸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就只能吃噎人的窝窝头了。 比起物质上的匮乏,精神上的匮乏更令聋老太难受。 院里家家户户都在团圆,就聋老太独自一人苦捱,听着窗外飘来的欢声笑语,如何忍受得了。 将窝窝头狠狠拍在桌上,聋老太站起身,抄起身旁的拐杖顶着寒风走出去。 甭管怎么样,她都是院里辈分最大的老祖宗,在这特殊的日子,院里的小辈总该给她些面子。 …… 四合院里除去聋老太外,最冷清的要属易忠海家。 易忠海夫妇没有子女,在城里也没有亲戚,每到过年的时候都是夫妻二人一起吃年夜饭,而后早早睡下,连守岁都免了。 毕竟守岁的时候院里的孩子们最是闹腾。 看着别人家孩子撒谎,就像是在夫妻二人伤口上撒盐一样痛。 “老易,柱子家就仨人,挺冷清的,要不请他们过来凑一桌,热闹热闹?” 易忠海的收入是院里数一数二的,手头宽裕年夜饭自然丰盛。 满满一桌子菜,再加几个人都够吃。 易忠海顿了一下,旋即摇头,拒绝了妻子的提议。 “时间太晚,柱子估计都吃上了。 还是等明年吧。” 易忠海不是没想过请何雨柱过来吃顿年夜饭,只是前几天就被拒绝了。 大好节日,何雨柱可不想跟烦人的易忠海掺和在一起。 “好吧。” 一大妈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小声说道:“过节还是人多热闹点好啊。” 也许是一大妈的祷告得到回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易忠海夫妇一齐望向门外,而后对视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们实在想不到,这种时候有谁会上门拜访。 谜底很快揭晓,聋老太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寒风从窗外涌入,易忠海夫妇二人几乎是瞬间变色。 夫妻俩希望有人陪他们过年,但后院的聋老太除外。 想起上次聋老太在易忠海家吃饭的场景,一大妈到现在还气得慌。 要是让她进来,这一桌年夜饭非得被霍霍掉不可。 “藏起来,先把菜藏起来。” 易忠海当机立断,让妻子将桌上肥美的肉菜藏起来,只留一些青菜馒头做摆设,自己则慢悠悠往外边走去,准备应付聋老太。 “哎呦,老太太,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 虽说心中不喜,但易忠海面上还是显露着关切。 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兼道德君子,尊老爱幼的形象可不能丢。 聋老太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撇过头往屋内眺望。 见易忠海家桌上摆着的尽是些萝卜青菜,聋老太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小易,你家年夜饭怎么这么寒碜啊。” 易忠海愣了一下,呵呵笑道:“老太太,我家就俩人,吃不了那么多,这些就够了。” 易忠海笑得很勉强,很难看,心中不断问候着聋老太的祖宗。 大年夜跑过来打扰还好意思嘲讽饭菜简陋,这老巫婆真是不要脸。 “大冷天,您过来有什么事啊?” 聋老太的无礼让易忠海更加坚定驱逐的决心。 “有什么事?” 聋老太脸色一变,语气不善地说道:“易忠海,你平日成天把尊老爱幼挂在嘴上,大过年却让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家在后院坐冷板凳。 你说这合适吗?” 易忠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着后脑勺说道:“瞧我这记性,忙着家里的事一不小心把您给忘了,恕罪,恕罪。” “什么叫不小心给忘了,该放在心里的事能忘吗?” 聋老太继续埋怨不停。 易忠海赶忙小心说道:“是,是,是,全都怪我。我给您赔个不是。这样,我让一大妈把饭菜端到您屋里,陪您吃顿年夜饭怎么样?” 为避免聋老太闻到屋里的肉味,易忠海是万万不肯让她进屋的,只能将战场转移到对方家里。 “好吧。” 见易忠海识相,聋老太轻哼一声,正欲转身,忽然鼻子抽了抽。 “什么味儿,这么香。” 易忠海瞳孔震荡,急中生智,指着何雨柱家的方向说道:“是柱子,柱子正做好吃的呢。他是大饭庄的厨子,厨艺好得很。 今晚要说院里谁家年夜饭最香,就数他家了。” 易忠海的话成功转移了聋老太的注意力,她朝着何雨柱屋子的方向走了几步,仰起头猛地吸气,闻着飘散出的饭菜香味,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易忠海,既然你过来了,不如把柱子也叫上吧。 人多更热闹。” 易忠海瞬间拉下脸,无奈地说道:“老太太,柱子估计都吃上了,还是算了吧。” 聋老太不知是不是被风吹昏了头,居然敢去招惹何雨柱,看来是上次的苦头没吃够。 “我是院里最大的长辈,你是院里的一大爷,咱们俩发话,他敢不听?!” 易忠海的恭顺让聋老太信心暴涨,她今天还非要吃上何雨柱做的饭菜不可。 “柱子什么性子您应该知道,上次他就……” 易忠海委婉提醒一句,上次何雨柱可没给他们半点面子。 “那就先去找别家。 一家一家地叫人,等院里其他邻居都答应了,我不信他还敢不答应。”聋老太梗着脖子厉声说道。 易忠海猛然惊住,他没想到聋老太居然能想出这种主意。 拉上全院的邻居向何雨柱施压确实是条路子。 只是年三十晚上挨家挨户上门喊话,实在太得罪人了。 真这么做,易忠海这个一大爷只怕做到头了。 “老太太,院里的邻居可不是家家都像我那样尊老爱幼,万一碰上愣头青,不是害您丢份儿吗?” 第183章 大年夜(三) “那你先跟其他两位管事大爷说说。 都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尊老爱幼的好事不能全让你一人来做。 你们仨一起去,院里应该没人敢不给面子吧。” 聋老太瞬间想出对策。 平时三位管事大爷在院中端着大爷和长辈的架子拿捏小辈,要想立住长者为尊的牌坊,就没法对聋老太置之不理。 “阎埠贵和刘海中都是管事大爷,我不方便管他们。 想劝动他们,还得您亲自出马。” 易忠海可不想直面院里最难啃的两块骨头,要上得聋老太亲自上。 “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没用。” 聋老太呵斥一声,用拐杖杵着地面,扭头说道:“跟我来。” 易忠海哂笑一声,默默跟在聋老太身后,他倒要看看这个贼婆子有什么能耐。 …… “什么?去您家吃年夜饭?” 正准备开饭的阎埠贵看着突然到访的聋老太二人,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实在搞不懂俩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大年夜不在自个儿家里好好待着,跑到别人家叨扰,太不懂礼数了。 “不用了,我家已经吃上,就不麻烦了,您请回吧。” 站在门口的易忠海面色如常,沉默不语,他早就料到阎埠贵会拒绝。 这下聋老太总该看清现实,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吧。 易忠海低估了聋老太的决心,更低估了她的无耻程度。 只见聋老太侧着耳朵,发动神技,睁大眼睛,一脸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老太太,天晚了,您请回吧。” 阎埠贵无奈凑到聋老太旁边,大声解释道。 “哦,你答应了。 好啊,我就知道你跟易忠海一样,都是尊老爱幼的好孩子,不会抛下我这个孤寡老人不管。 老婆子我就在家里候着你。” 聋老太抓住阎埠贵的手,不忘扭头对门口的易忠海喊了一嗓子。 “一大爷,三大爷同意了。” “这……” 阎埠贵奋力挣脱聋老太的手,一脸呆滞地看向门口的易忠海,哆哆嗦嗦地解释道:“一大爷,我可没同意,你赶紧跟她说说。” “三大爷,你说什么? 外面风太大,我听不清楚。” 见识过聋老太的无耻手段,易忠海感到一阵后怕,还好没让贼婆子进屋,否则今晚有的是罪受。 现在易忠海只想赶紧把事情办完,好回家吃藏起来的好饭菜,别的事不想掺和。 “一大爷,你怎么能这样啊。” 阎埠贵以为聋老太跟易忠海是一伙的,气恼之余,心中多了几分忌惮。 只是他想不明白,平日没招惹易忠海,他为什么会来找茬呢。 不管怎么样,在聋老太一番胡搅蛮缠以及易忠海的不作为之下,阎埠贵很快败下阵来,被拉上贼船,踏上了不归路。 …… 成功拉两位管事大爷入伙后,聋老太故技重施,在院中挨家挨户拜访。 大部分邻居根本没搞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见两位管事大爷站在聋老太后面,以为是院里的集体活动,不敢唱反调,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 人是具有盲目性的,随着队伍壮大,越来越多邻居被轻易忽悠上贼船,有时聋老太甚至还没说完,对方就表示同意。 毕竟看着院里其他邻居都答应了,即使心里有不满,也只能随大流,不敢出头做异类。 看着身后一大帮人,聋老太颇有几分志得意满之态,她老婆子在四合院里还是很有号召力的。若是将这件事变为成例,让邻居们年年到家里侍奉,她就真成院里的祖宗了。 其余邻居全部摆平,只剩何雨柱这最后一家。 聋老太拄着拐杖走在最前方,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来到何雨柱家门口,她没有上前敲门,而是转头瞥了一眼易忠海。 易忠海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如今他成了院里拥护聋老太的第一人,无奈只能上前敲门。 “柱子,开门啊。” 不多时,听到动静的何雨柱不耐烦地从屋内走出来,望着外面围成一圈的邻居,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大年夜你们不呆在自个儿家,过来找我做什么?” 身为院中特立独行的存在,何雨柱以前没少收到三位管事大爷的特殊照顾。 只是后来三位管事大爷见识到何雨柱的强大实力,不敢再上门找事,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安稳下来。 没想到他们贼心不死,居然在大年夜过来搞事。 “柱子,事情是这样,院里辈分最大的聋老太无儿无女孤苦伶仃。 为发扬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我们决定各家出些饭食,过去陪她老人家吃顿年夜饭。 院里其他邻居都答应了,你看……” 易忠海环顾左右一众邻居,笑着对何雨柱说道。 长久以来,何雨柱这个不稳定因素一直是管事大爷心中一根刺。 三位管事大爷一直没有放弃将他纳入院内秩序的想法。 如今借着聋老太的事,正好向何雨柱示威,使其回归正道,接受管束。 “哦。” 何雨柱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丝毫没有畏惧一众邻居的目光,淡淡说道:“我们家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去吧。” 此话一出,仿佛一滴水投入油锅中,瞬间炸开了花。 聋老太面色阴沉,三位管事大爷噤若寒蝉,后面一大帮邻居则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大年夜,别说一众邻居,就连三位大爷都不乐意跑到聋老太家里去。 只是一直没人敢站出来反抗,所有人就只能沉默忍耐。 如今有人站出来唱反调,邻居们的不满情绪瞬间就被激发出来。 何雨柱不去,凭什么让他们去啊。 “柱子,吃过了没关系,再去来太太家吃点儿,实在不行陪着老太太说会儿话,就算是咱们这些晚辈在尽孝了。” 易忠海是第一个响应聋老太的人,如今被架起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何雨柱交涉。 何雨柱同意,事情还好处理,要是执意不肯,导致局面失控,易忠海绝没有好果子吃。 “我跟聋老太只是普通的邻居关系,大家不是亲戚,谈什么尽孝? 天色不早,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你们自便吧。” 何雨柱丝毫没有给聋老太和三位管事大爷面子,因为他们根本不配。 第184章 不欢而散 “柱子,你别胡说。 远亲不如近邻,平日里碰上什么事,遇到什么难处,不得邻居帮把手? 就凭这份情谊,大伙跟亲戚也差不多。 而聋老太是咱们院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人,咱们这些晚辈不该敬着点吗?” 何雨柱不给面子,易忠海很生气。 什么叫没关系,十几年的邻居如果都称不上关系,以后等易忠海老了,谁还愿意帮他养老啊。 照这样下去,等易忠海走不动的时候,就只能躺床上等死了。 就算不为聋老太,只为自己,易忠海也得把此番道理立住。 “嗯,一大爷说得有道理。 咱们大院是一个团结的集体,要互帮互助,相互友爱,不能搞分裂,搞特殊。 傻柱,你还是到聋老太家走一趟吧。”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严肃地说道。 今晚在院里溜了一圈,阎埠贵累的不行,就指望着等会儿各家把饭菜送过来的时候能占点便宜。 要是活动取消,阎埠贵的罪就白受了。 “互帮互助,相互友爱。 平日里聋老太可没帮过我,对我没有半点恩德。 现在到过年就上我家,要我送好东西过去孝敬,这可不成。 这不是互帮互助,这是压迫剥削。 就跟旧时代地主老财似的,一到节假日就要下面的佃农上供。 现在是新时代,咱们是新时代的工人,不吃过去那套。 要去你们自己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大年夜不在自己家呆着,跑到外面来吹风,脑子有毛病吧。” 何雨柱吃软不吃硬,三位管事大爷越是想逼他屈服,他越是不服从,越是要反抗。 “哎呀,散了, 散了,都散了吧。 回去早点歇着,等会儿还要守岁呢。” 何雨柱摆摆手,不等易忠海反驳,直接转身回屋,重重将门关上。 伴随一声“哐当!”响,一阵寒风袭来,吹得外面的邻居们直打哆嗦。 见何雨柱走得潇洒,转悠许久的邻居们再忍受不住,纷纷揭竿而起。控诉管事大爷不当人的举动。 “傻柱说得对啊,咱们跟聋老太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赶着上去孝顺啊。” “要孝顺让管事大爷孝顺去,我们平日可没受过聋老太的恩惠。” 不满的声音如同星星之火,很快在院中烧开。 看着群情激愤的邻居们,三位管事大爷都面色阴沉,而站在最前面的聋老太则是握紧拐杖,恨恨看着何雨柱家的方向。 离全院大团圆只差临门一脚,只是煮熟的鸭子却飞了,聋老太实在不甘心。 “静一静,大家伙先静一静。” 三位管事大爷没空理会聋老太的感伤,慌慌张张开始控制局面。 只是三人各有心思,力量使不到一块,无法安抚躁动的邻居们。 很快刘海中率先叛变,指着易忠海与阎埠贵大声说道:“大家伙听我说,今晚的事全是易忠海他们策划的,我根本不知情。 刚刚大伙都看到了,我是后面才加进来的。 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突然遭到背刺,易忠海和刘海中当场愣住,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阎埠贵先反应过来,立即跟易忠海拉开距离,加入刘海中的阵营中。 “全都是易忠海策划的。 今天晚上我家正准备吃年夜饭,易忠海突然带着聋老太闯进我家里,逼着我出去叫人。 我是被逼的,你们可不能怪我。” 邻居们齐齐望向易忠海,今晚事情闹得那么大,对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必须得给个说法。 瞬间被队友卖个精光的易忠海苦着脸,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聋老太,心中后悔不已。 事到如今,他不可能把责任推到聋老太身上,只能自个儿扛下这份苦果。 “大家伙别生气,大年夜的时候聋老太找上门。 我才想到她无儿无女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十分可怜。 于是就想着陪她热闹一下,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易忠海先是利用聋老太卖了波惨,想博取邻居们的同情,再解释自己是一片好心,只是不小心办成了坏事,环环相扣,最大限度撇清自己的责任。 “切,那你自个儿陪她老人家好了,干嘛要来打扰我们。 当时,我家正在吃饭,兴致全被搅和了。” 邻居们并不买易忠海的账。 弄得他们那么不爽,三言两语就想糊弄过去可不行。 邻居们忙着追责,易忠海忙着辩解,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聋老太的表情正逐渐走向崩坏。 “够了!” 聋老太将拐杖摔在地上,转头对着众人大吼道:“不愿陪我这个老太太过节就算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刚才不是你们自个儿答应的吗? 我可没有逼你们!” 聋老太陡然发作,厚重的气势惊得众人瞬间一怔,所有人都默默注视着这位被忽略的正主。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当邻居们反应过来,站在眼前的只是一位老弱无力的老太太,立马就变了脸色,再度喧嚷起来。 “我家里还有事,不奉陪了。” “我家饭都快凉了,先走了。” 邻居们没有再理会聋老太和三位管事大爷,纷纷做鸟兽散。 不多时,空旷的中院里就只剩下头发斑白的聋老太,以及一脸尴尬的三位管事大爷。 这次失败的行动对三位管事大爷的威信无疑是巨大打击。 然而,他们还不能像其他邻居那样跑掉,反而要更加尊老爱幼,彰显道德修养,否则就里外不是人,哪里都不讨好。 “老太太,没事,今晚咱仨陪您过年。” 易忠海勉力挤出一句话。 刘海中与阎埠贵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赞同。 事已至此,他俩撇不清干系,只能陪着易忠海把这场戏演下去。 “哼!” 聋老太冷哼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拐杖,步履蹒跚地向后院走去。 全院大团圆不成,有三位管事大爷孝敬着也还不错。 聋老太勉强能接受这个结果。 不多时,三位管事大爷就端着饭菜来到聋老太家。 聋老太瞥了一眼,只觉视野一黑,差点昏过去。 三位管事大爷端来的竟是些素菜窝窝头,里面连一片肉都找不到,明显就是在糊弄人。 第185章 纠缠 大年初一,假期中的人们没有贪睡,早早起床打扫屋舍,张贴对联,通过各种各样的仪式为新的一年送上祝福,期盼家人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除去各种庆祝活动,走亲访友亦是必不可少。 天亮没多久,四合院就迎来了访客,或者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位不住在院里的住户。 在邻居们惊愕的目光中,程皓推着自行车进入院中,沿途招呼不断,径直往自家祖屋而去。 虽说跟院里的邻居们关系很僵硬,但在这特殊的节日,程皓并没有表现出厌恶和敌意,只是将他们当做熟悉的陌生人对待。 来到程家祖屋前,程皓用钥匙打开尘封多日的房门,取出工具,简单将里里外外打扫一遍,随后在门前贴上对联,取出香烛认真祭拜起来。 程皓弄出的动静引起了许多邻居的注意,不过碍于身份和以往不愉快的经历,众人都不敢上前打扰,只是在远处观望。 唯有何雨柱大方地过去跟程皓打招呼,还主动帮忙打扫屋子。 “皓哥,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嫂子呢?” “她没醒,还在床上躺着。 我只是回来拜拜,一点小事,很快就好,用不着她操心。 等会儿回家,还要带她去岳父家呢。” 徐芸渐渐显怀,身体多有不便,程皓不想她太累,因此很多事都自己操持,给她腾出更多休息的时间。 “好啊,以前四九城里没亲戚,过年都不知道去哪儿拜访。 你这下有去处了。” 何雨柱也计划着带秦淮茹回秦家村一趟。 只是自行车空间有限,带上礼物没法同时载下媳妇和妹妹,他正考虑该如何安排何雨水。 院里的邻居都是不靠谱的,何雨柱可不敢把妹妹交给他们照看。 “是啊,一年忙到头,该去见见泰山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一个身居高位的岳父,是程皓能在四九城如鱼得水的一大原因。 别看程皓平时跟岳父少有交集,其实翁婿身份一直在默默发挥作用。 程皓当主任这几个月仕途顺遂,没有任何人与他为难,这可不只是看在他有功劳的份上。 “皓哥,昨晚院里出了大新闻。 聋老太撺掇三位管事大爷,喊邻居们过去陪她过年。 院里邻居一开始愣是没一个敢反抗的,就差把你给请回来了。” 何雨柱凑到程皓旁边说道。 “一个孤寡老太有这么大本事?” 程皓挑眉疑惑问道。 院里三位管事大爷都不是省油的灯,很难相信他们居然会合起来为聋老太火中取栗。 “狐假虎威罢了。 我一站出来当刺头,邻居们瞬间就散了。 最后还是三位管事大爷硬着头皮去伺候。 你不知道,易忠海回来的时候脸有多黑,想想就好笑。” 何雨柱正说着,一道头发花白的身影拄着拐杖朝这边走来。 说曹操,曹操到,来者正是昨晚的主角聋老太。 见程皓跟何雨柱正在程家屋外聊天,聋老太立即大步靠过来。 程皓眉头微微皱起,他跟聋老太没什么交集,不过从何雨柱口中得知对方跟院里的邻居是一路货色,绝非良善之辈。此时过来,估计没什么好事。 “程皓你可算回来了,让奶奶好好看看……” 聋老太上来就摆出一副熟络的模样,自顾对程皓唠叨起来。 眼见聋老太越靠越近,甚至一度伸手来抓,程皓赶忙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冷声说道:“聋老太,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奶奶就不能过来跟你聊聊吗?” 对于程皓的生分,聋老太浑不在意,脸上依旧和善从容。 “我跟你不熟,没什么好聊的。 我很忙,没别的事不要打扰我祭扫。” 程皓对向聋老太的目光愈发冰冷。 这个贼婆子一口一个奶奶,真把程皓当孙子了? 仗着年纪大想占程皓便宜,门都没有。 “嗨,人不能忘本,你在外面官做得再大,也不能忘了祖宗。 你爸活着的时候那么孝顺,逢年过节都来看望我。 不像你,回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像话吗?” 见软的不行,聋老太立即撕掉伪装,毫不客气地指责起程皓的作为。 “还有你们街道办,大过年的,也不会派人下来探望一下孤寡老人,一点都不懂得尊敬长辈,你这个街道办主任怎么当的,太不像话了。” 听到这话,不只是程皓,旁边的何雨柱都怔住了。 没想到聋老太这么勇敢,不仅对程皓进行道德绑架,连政府工作都敢指斥。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别把我们父子混为一谈。 如果我爸当初知道你是这种货色,他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程皓神色凛然,发出低沉的嗓音。 “还有,街道办过年前一星期就把给孤寡老人的补助全部放下去了。 你眼瞎没看见我也没办法。 毕竟我不是医生,治不了你的眼疾和耳疾。” “你……” 聋老太被怼得七窍生烟,抄起拐杖指着程皓,作势要打下去,却迟迟不敢动手,只是架在空中装模作样。 “你这个坏种,我要去告你……” 街道办的补助聋老太当然收到了,只是前几天她出去买好吃的,不小心全花光了。 正因如此,她家的年夜饭才会如此寒酸。 昨晚聋老太被三位管事大爷联手给耍了,只吃到一点青菜窝窝头,心里十分不爽。 今早过来本是想仗着年纪大,扯上程皓的虎皮,给三位管事大爷施压,好让他们乖乖就范。 只是没想到程皓一点面子都不给,还弄得聋老太下不来台。 聋老太不得不用激烈的方式,试图挽回面子,并在院里重新树立威信。 “随便你。” 看着聋老太气急败坏的模样,程皓反倒没了计较的心思。 一个无儿无女,年老体衰的贼婆子整不出什么事,叫得越凶,越衬托出她的无能为力。 否则直接动手就是,喊那么多做什么。 “柱子,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见屋里的香燃尽,祭拜仪式完成,程皓直接无视恼怒的聋老太,跟何雨柱告别一声,锁上房门,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去。 第186章 失智 “你给我站住!” 见程皓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急的聋老太丧失理智,举起拐杖就要打下去。 感知敏锐的程皓瞬间转身回头,抬手将举到半空的拐杖架住,一脸不屑地说道:“路都走不稳,还想拿拐子打人,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啊~” 聋老太使出全力都没能让拐杖再进半分,反倒是用力过猛,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 恰在此时,程皓忽然撤开手,失去支点,聋老太的身体难以维持平衡,直接摔倒,双膝跪在地。 好在地上垫着积雪才没将她这把老骨头给摔碎。 “哎呀,提醒你站稳,你怎么就不听呢? 这下摔了吧。” 程皓满脸无辜地看着狼狈的聋老太,声音沉静,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聋老太,大过年的你怎么磕上了? 你是咱们院里年纪辈分最大的人,我们这些小辈可受不得一拜。” 在旁边看热闹的何雨柱忍不住笑出声。 远处围观的邻居们见聋老太如此狼狈,亦是纷纷掩面发笑。 昨晚聋老太弄得院里不得安生,邻居们都对她很不满。 只是聋老太年纪摆在那里,邻居们不好上门找麻烦,只能把气憋在心里。 今天一大早见聋老太吃瘪,他们总算出了口恶气。 “你……你们这些……小混蛋……” 聋老太没伤到骨头,但身上依旧疼得不轻,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一大爷,聋老太正感谢你呢。” 何雨柱没有理会聋老太的叫唤,而是走出几步,向着易忠海家喊了一声。 此时在远处围观的邻居们才发现,聋老太摔倒的方向竟不偏不倚对准易忠海家门口。 这一嗓子喊出来,躲在屋里的易忠海没法继续装聋作哑,只得装作刚闻听到动静,疑惑不解地走出来。 在见到聋老太朝自己跪拜,急匆匆跑过来将老人家扶起,关心道:“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柱子,老太太摔倒,你怎么也不扶一下啊。” 易忠海拍拍聋老太身上沾的雪,对埋怨何雨柱一句。 本来在屋里躲得好好的,如今却被牵扯进麻烦里,易忠海自然不会高兴。 “我可不敢扶,她刚刚神志不清,正拿着拐杖乱打人,邻居们可都看到了。 皓哥要不是反应快,脑袋非得挨一棍子不可。” 何雨柱在提醒易忠海,刚才的事邻居们都看着,别想胡搅蛮缠诬陷好人。 “易忠海,他们是想气死老婆子我……你……” 站起身的聋老太抓住易忠海的手控诉起程皓二人的恶行。 程皓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看着易忠海。 易忠海面色一僵,他从程皓的笑容中明显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 被夹在中间,易忠海瞬间就做出了选择,他可不敢得罪程皓。 “老太太,您说什么呢? 我看您是老糊涂了,程主任跟柱子都是好样的,怎么会想气死您呢。 外面风大,容易着凉,我带您回屋里去吧。” 说罢,易忠海扯住聋老太就要往后院拽。 “放开我,易忠海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也要害我!” 聋老太咬着牙,低头想捡起地上的拐杖打易忠海,只是她双手都被控制住,根本拿不起来。 院里观望的邻居不少,并且还有前后两院的邻居不断赶来。 大伙没一个上前阻止易忠海,只是在远处默默注视,仿佛看戏一般。 作妖的贼婆子把邻居们都惹着了,现在可没人替她说话。 没了院里长尊的金身,再加上无人帮助,聋老太说到底只是一个年老体弱的妇女而已,根本没法与易忠海相抗衡。 很快就被推向后院,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程皓确定院里没人敢再跟他过不去,于是放心地关好门,悠然离开四合院。 …… “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啊,害我睡那么迟。” 程皓回到家中时,徐芸已经做好早饭在餐桌前等候。 对于丈夫早上偷跑的事,徐芸不免有些小性子。 当然这些性子只是关心程皓,而且很快就会过去。 因此程皓并没有感到不快,反而越发体谅妻子的感受。 “多睡点好啊,睡久一些孩子身体长得快。” “可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就睡这么久,后面岂不是……” 大年初一有很多习俗,不少家长甚至会让孩子早起看书,寓意往后一年勤奋学习。 徐芸可不希望自己孩子成天就知道睡觉。 “咱们的孩子今年刚出生,除了睡还能干什么? 安安稳稳睡觉才最省心。 一直醒着可有得麻烦。” 听程皓这么一解释,徐芸总算释然。 吃完早饭,太阳升高,室外温度暖和起来,程皓夫妇二人带上礼物启程前往岳父家。 徐家的院子十分宽敞气派,只是此时服侍的人大部分都放假回家,空旷的院落显得有些冷清。 程皓夫妇刚抵达,岳母就立即出来相迎。 “芸儿,程皓,回来啦,快进去坐。” 看着女儿隆起的小腹,徐母脸上笑意更盛,连声音都轻柔下来,似乎是害怕吵醒肚里的小外孙。 岁月不饶人,眼看女儿快要当母亲,连她都要变成奶奶辈的人了。 “妈,我爸呢?” 徐芸握住母亲的手,扭头向里边张望。 “正躲在书房里装模作样,等着你们上去呢。” 徐母说着忍不住摇摇头。 身为政府高干的徐父比较矜持,即使知道女儿要回来高兴得不行,还保持着一定的克制,没有直接冲出来迎接。 程皓顺着岳母的提示往二楼书房方向瞟,凭借强大的视力,还真看到有人正躲在窗户边向这边看。 看来岳父打心底还是关心女儿的。 没有揭开岳父的老底,程皓拎着大包小包走在后面,跟着岳母进入屋内。 三人在大厅刚放下礼物,就听见哒哒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紧接着身穿中山装,头发梳理整齐,显然事先整理过一遍的徐父从容走下来。 “芸儿,你们怎么回来了?” “爸,你就我这么一个闺女,过年不回来,让你们在家里干等着啊。” 徐芸化作一只小鸟,迈着轻快的步伐窜到父亲身前。 “慢点,慢点,都快当妈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徐父扶住女儿,轻声埋怨道。 第187章 二度失业 程皓父母早逝,在四九城没什么亲戚,于是过年这三天夫妻俩顺理成章被岳父岳母留下来。 期间除了初二程皓外出拜访魏师长以及部队里的熟人外,剩下的时间全都呆在徐家陪着妻子。 一直到收假前天晚上,程皓才载着大包小包礼物,还有依依不舍的妻子返回家中。 安顿好老婆,收拾好东西,在床上睡了个囫囵觉,第二天一大早就投入到新一年的工作当中。 天下太平还没几年,各行各业百废待兴,建设是时代的主旋律,无论是各级政府干部,还是基层群众都要尽最大的努力投入到生产建设工作当中,为伟大的事业贡献力量,发光发热。 时间紧任务重,休息时间就不可避免地缩短。 不过比起旧时代那种朝不保夕,生命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的环境,新时代的这点忙碌算不上什么。 当然,有小部分人并不这样认为,就比如初四一大早被罗副主任带到程皓办公室内的刘菲。 在轧钢厂内几个月的劳动并没有给刘菲带来太大的改变,穿着一身蓝色工人装,手上却看不到一个老茧,昂着脑袋,还是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 感觉进厂的几个月,刘菲不像是去工作,倒像是去度了一次长假一般。 与刘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罗副主任,三天不见,他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脸上还带着几块未消的肿块,挤出的笑脸难掩颓丧之态。 看来过年这几天没少受折磨。 “罗副主任,这是怎么了?” 程皓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办公椅上,不疾不徐地问道。 “呃~” 罗副主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吸了口凉气方才缓缓开口。 “程主任,有件事得请您帮帮忙。” “职责内的事我可以考虑考虑,别的地方我可管不了。” 程皓先一步表明态度,外面的破事他管不着,也没法管。 罗副主任面露难色,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程主任,您就再搭把手吧。刘菲这孩子只是一时糊涂,再给她一个机会,肯定能改好的。” “老罗,到底怎么一回事?” 程皓微微皱眉,声音中带着不悦。 前面已经给过刘菲一次机会,没想到进了轧钢厂还能整出事来。 “就是……就是……刘菲是个女同志,轧钢厂里全是力气活,她需要时间适应。 而杨厂长觉得适应的时间有些太长了……所以……” 罗副主任越说声音越小,知道刘菲干的好事后,他都觉得自家侄女做得太过分。 在轧钢厂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么长时间愣是连基础的加工技术都没学会。学不会也就罢了,关键是刘菲在轧钢厂十分懈怠,跟工友的关系处得很糟糕。 很多卖力的工友看刘菲不爽,就联名将她给举报了。 收到举报,轧钢厂管理层立即展开调查,确认无误后,杨厂长决定将刘菲停职,眼看就要开除出去。 罗副主任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程皓帮忙说情。 “啪!” 程皓将笔拍在办公桌上,表情严肃地看着罗副主任,沉声说道:“罗副主任,轧钢厂是工业部下属单位,有上级领导盯着,你明白吗?” 程皓的意思很直白,轧钢厂跟街道办没有隶属关系,这件事他没有权力管。 并且有上级领导看着,他们更不该耍什么小花招,以免引火上身。 罗副主任咽了口唾沫,深呼吸几次,内心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执意帮刘菲容易惹祸上身,不帮回去又会受到大姐的责难,根本没有万全之策。 沉思片刻,来自姐姐的恐惧占据上风,罗副主任坚定地说道:“最后一次,求你再帮这最后一次。今天过后,我一定不会再拿这事来打扰您。” 程皓微微后仰,看着姿态卑微的罗副主任,再看看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表情冷漠的刘菲,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轧钢厂里的事我帮不了。 还有,提醒你一句,咱们当干部的要时刻谨记原则,遵守纪律,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公事为重,绝不能因公废私,否则后果很严重。” 如果刘菲是个可造之材,看在跟罗副主任共事的份上,程皓不是不能帮把手。 然而刘菲明显是烂泥扶不上墙,根本无可救药。 即使今天程皓帮她渡过此劫,很快就会再度陷入麻烦中。 刘菲完全没有意识到自身的问题,看不清现实,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总以为凭自己那点学历和微末的本事能找个轻松的工作混日子。 殊不知她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而且是不愿意改变的废物。 “我明白,麻烦程主任了。” 被严厉拒绝的罗副主任有些失落,不过他并没有对程皓露出怨怼之色。 不帮忙是正常的,没有好处凭什么要程皓冒着风险办事。 收拾好心情,罗副主任带着侄女转身离去。 出到办公室门外,一直沉默不语的刘菲立刻皱起眉头,埋怨不停。 “二舅,姓程的也太小气了,连这点忙都不肯帮,真是不近人情。 明明就一句话的事,他怎么就不舍得开金口呢……” 罗副主任本就心烦,听见不成器的侄女大放厥词更加恼火,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狠狠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只是一想到凶悍的大姐,罗副主任只能强压火气,沉声训斥道:“闭嘴,程主任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他一句话能让你回去,也能一句话让你再也回不到厂里。 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是要吃亏的。” 刘菲不服气地撇撇嘴,转移话题道:“二舅,轧钢厂不是国有企业,工作稳定吗?凭什么杨厂长说听我职,就停我职啊。” 当初刘菲肯进厂,还是看工作的稳定性。 只是没想到刚干了几个月就差点被踢出去。 “国企是铁饭碗不假,但即便是铁做的也免不了穿窟窿。 就你这么干,哪家单位肯留你?” 罗副主任摇摇头,心里暗骂侄女的愚蠢。 摸鱼不是这样摸的,摸鱼的前提是让上级觉得你很努力,唯有如此才能在工位上稳稳偷闲。 一旦上级和同事都觉得你在偷懒,很可恶,那怎么能保住工作呢。 第188章 旧事重提 罗副厂长低估了刘菲惹的祸,也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在跟轧钢厂的杨厂长进行一番交流后,非但没能解除刘菲的停职,反而令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杨厂长认定刘菲是害群之马,继续留在厂里只会动摇军心,破坏工人们的工作热情。于是几天后就在轧钢厂里召开会议,一起讨论刘菲的问题。 不出所料,刘菲受到大批工人的严厉批判。 眼见时机成熟,杨厂长当天就放出公告,将刘菲开除出厂,以儆效尤。 再次失去工作的刘菲只能回到家中枯坐,而罗副主任也因此受到牵连,身上再添不少新伤。 程皓看着窝囊的罗副主任直摇头,堂堂街道办二把手,连家里的事都捋不清,被一个女人欺负成这样,实在太没出息了。 不过罗副主任没有耽搁工作,程皓不好多管闲事,只当看不见对方的窘境,依旧专注于街道办的工作。 年假结束后的第一个星期,街道办的工作迎来一波小高峰。 很多年前堆积的问题亟待解决,短短几天时间,来办事的群众排成长龙,将一楼大厅堵得水泄不通。 街道办所有职工都在全力应对,不少人忙得连喝水的空闲都腾不出。 就在一楼大厅的工作人员暗自叫苦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抱着一个熟悉的木盒挤过人群,进入街道办内。 大厅工作人员齐齐一怔,瞬间认出对方的身份,来者正是四合院的二大爷刘海中。 几个月前刘海中曾在街道办闹过一场,还把罗副主任给揍一顿,街道办的职工人可不会忘记他。 “二大爷,你怎么来了?” 恰好在大厅维持秩序的秦淮茹看着突然出现的刘海中,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当然是来办事。” 刘海中没好气地怼了一句,端着长辈的架子沉声说道:“小秦,你把程皓叫过来,我有事跟他说。” 秦淮茹面色微微僵硬,挤出一丝笑容,好言劝道:“现在是工作时间,主任正忙。” 程皓正忙,可没工夫陪刘海中胡闹。 “我要说的是正事,不是私事,就几句话的功夫,你赶紧去。”刘海中不耐地催促道。 “要办事就先去窗口那边排队,有什么问题工作人员会帮你解答的。” 秦淮茹指着窗口的位置,摆出请的手势,语气温和,态度却异常坚决。 帮刘海中胡闹是不可能的,秦淮茹现在只是一个临时工,弄出什么纰漏很容易被开除出去。 外边惦记这份工作的人有很多,秦淮茹可不想给他们可乘之机。 刘海中瞪了秦淮茹一眼,见对方不为所动,只能忍气过去排队。 程皓也就罢了,秦淮茹一个小小街道办临时工居然敢不给他刘海中面子。 刘海中将秦淮茹记在小本中,心里盘算着等晚上回到院里该如何整治她,以巩固自己的权威。 来办事的人很多,队伍很长,一直等到中午快下班才排到刘海中。 等候许久的刘海中火气不小,直接将刘光齐的骨灰盒放倒柜台上,指着盒上的字说道:“我是烈士家属,今天过来办我儿子的事。” 拖延半年,眼见刘光齐下葬的事迟迟无法落实,刘海中只能再度来街道办询问。 轧钢厂成为国有企业,刘海中如今也算是国企职工,再加上院里二大爷的职位,底气更足。 相信这次即便不能满足刘海中的所有请求,也该稍微松口了。 “同志,对不起,我们街道办没有权限受理烈士相关事务。 您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所在部队询问。” 柜台工作人员十分礼貌地拒绝了刘海中的诉求。 街道办主要负责管理民事,关于部队的事务,自有专门的部门负责。 刘海中一听瞬间不乐意了,他排了那么久的队,最后只换来轻飘飘几句话。 这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吗? “我不管,叫你们主任下来。 你管不了,他总该管得了吧。” 刘海中喘着粗气,眼睛瞪大如铜铃,紧紧盯着柜台的工作人员。 “抱歉,这真不是我们负责的工作,即便主任下来也办不了。” 柜台工作人员没有被刘海中唬住,依旧平静从容,十分淡定。 在街道办工作一段时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了,见怪不怪。 “我不管,快去叫他下来!” 刘海中拍着骨灰盒,声音提高了几度。 一旁维持秩序的秦淮茹实在看不下去,急忙跑过来,劝道:“二大爷,这里是街道办,不是院里,你就别闹了,赶紧回去吧。” 秦淮茹这么一提醒刘海中非但没听进去,反而更加不满。 “街道办怎么了?街道办不就是为人民服务,帮老百姓办事的吗? 我有问题来找街道办有什么不对的,倒是你们推三阻四,仗着自己手里有点权力就难为人,太不像话了!” 刘海中这一嚷嚷瞬间带起一波节奏,后面不明所以的群众纷纷低声议论不停。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终于惊动了三楼的程皓。 不多时,刘海中就被带上二楼会议室细谈。 “刘海中,看来上次还是罚得太轻,你居然还敢来街道办找事?” 一见面,程皓便冷冷问道。 别看刘海中在一楼的时候神气十足,程皓当面还是底气不足,说话都有些磕绊。 “没……没有,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办事的。 光齐到现在还没下葬,我想通了,答应把他葬进烈士陵园里,过来请你帮忙带个话不行吗?” “想清楚了是好事。” 程皓点点头,表情依旧严肃,认真说道:“只是这件事确实不归我们街道办管。而且,你拖得太久,前阵子烈士陵园的位置就已经满了。 你得再等一段时间,等新陵园建好才有机会葬进去。” “什么?!” 刘海中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道:“满……满了?怎么可能,那么大一个陵园,说满就满了?” “再大的陵园位置总是有限的,而且战死的人那么多,都等着葬进去呢。 当初我就跟你说过,错过时间后果自负。 现在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第189章 梅开二度 “程主任,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光齐的骨灰在家里搁半年,再不找地方安葬都快发霉了。 再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光齐是先战死的,怎么着也该给他留个位置,怎么不声不响就给挤掉了呢?” 听到烈士陵园没位置,刘海中瞬间慌了。 新烈士陵园建好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继续等下去遥遥无期。 而且真建好了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变故,到时候有没有位置都不好说。 刘海中可不想让大儿子的骨灰盒一直留在家里。 “烈士陵园已经葬满了,总不能把谁的骨灰挖出来,给刘光齐腾位置。 反正我没办法,你要是实在等不及,自己找地方下葬。” 程皓没有理会慌乱的刘海中,声音平静地说道。 以前提醒过就算仁至义尽了,刘海中不听劝告闹成今天这种地步是他活该。 “四九城附近风水好些的墓地价钱不便宜。 光齐是为国捐躯的烈士,街道办是不是该给些补助,好……” 刘海中脑子一转,打起街道办的主意。 葬不葬在烈士陵园不打紧,重要的是争取一个风水宝地好让刘光齐入土为安。 话还没说完,程皓便厉声打断,道:“不行,这件事不归我们街道办管,我们单位不会掏一分钱。” 西宁街道办公账上还算宽裕,以程皓的权力找个理由挪出一份资金帮忙刘光齐买个墓地不成问题,但他并不想花这份冤枉钱。 刘光齐的事本就不归街道办管辖,凭什么要让街道办掏腰包。 而且,这个口子一开,以后一定会有人以各种名目向街道办讨要好处。 街道办的财政再宽裕,也经不住那样挥霍。 “我儿子是为公家牺牲的,街道办拿的是公家的钱,为什么就不能挤出一份给他下葬呢? 你这太不讲理了吧。” 见程皓态度坚决,刘海中感到十分不满。 钱是公家出,又不是让程皓割肉,怎么就不能给邻居行个方便,各自留些体面呢。 “不行就是不行,有什么问题你找相关部门反映去,别成天来街道办闹事,影响工作。 时间不早,你赶紧回去,我还要工作就不送了。” 程皓随意地摆摆手下达逐客令。 老婆怀了孩子后,程皓脾气变得温和许多,要不是这样早就把刘海中给轰出去了,哪里会那么多废话。 “当官不为民做主,你这个官是干什么吃的! 好,你不给我做主,自有人会给我做主,你给我等着!” 刘海中愤然起身,带着刘光齐的骨灰离开办公室,向楼下离去。 “主任……” 在旁的街道办职工有些看不下去,本想进言给刘海中一点教训,却被程皓止住。 “别说了,都回去工作,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基层干部直接对接群众,各种鸡毛蒜皮胡搅蛮缠,理都理不清的荒唐事屡见不鲜,真要事事计较,啥事都不用干了。 …… 回到办公室,程皓刚要继续处理文件,便有人急匆匆跑上来。 “主任,刘海中在外面出事了。” 秦淮茹扶着门,气喘喘地说道。 程皓面色微变,停下笔,淡淡问道:“什么情况?” 本以为刘海中的事会暂时做个了解,没想到转眼的功夫就闹出事端,真是不让人省心。 “刘海中出去的时候跟罗副主任的大姐撞在一块儿,骨灰撒了一地,两边争执不下已经打起来了。”秦淮茹说着转头瞥一眼罗副主任办公室的方向。 罗副主任那边没动静,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程皓微微一怔,眉毛不由上挑。 罗副主任一家跟刘海中真是有缘。 上次是罗副主任跟刘海中撞上,这次是罗大姐撞上,两家看来是相性不合。 “我这就下去看看。” 在街道办附近发生这种事,程皓总不好视而不见,而且他隐约猜到罗大姐此次前来绝没有好事。 正好趁此机会,将麻烦消除掉。 不多时,程皓与罗副主任就来到事发地点。 由于牵扯到罗大姐,罗副主任显得十分急切。 街道办外的人行道上,一男一女正在地上相互撕扯,两人脸上都沾着白灰,看起来异常狼狈,引得路人群众纷纷驻足观望。 旁边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安全距离外叫嚷不停,却始终不敢上前帮忙。 “住手,都给我住手!” 程皓指着地上二人大声呵斥,只是刘海中与罗大姐明显杀红了眼,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罗大姐的彪悍毋庸置疑,罗副主任身上的伤就是最直观的体现,然而刘海中同样不是泛泛之辈,作为轧钢厂里抡十几年大锤的人物,手上力道非凡。 两强相争,自然是刘海中完全占据上风。 甭管罗大姐有多泼辣,真打起来男女间身体强度的差距仍旧无法弥补。 当程皓抵达时,他已经按住罗大姐的双手,正用蒲扇般的巴掌朝对方脸上狠狠招呼。 只听掌风如雷动,霎时就在罗大姐脸上留下几个大印,脸上表情都变得呆滞迷茫。 遭此创伤的罗大姐萎靡不振,失去反抗能力,任由刘海中宰割。 打爽了的刘海中可不会轻易放过罗大姐,扬起手就要再扇几个巴掌以泄心头之恨。 还好程皓及时出手,扼住刘海中的手腕,罗大姐方才幸免于难。 “刘海中,你给我起来!” 程皓手上发力,轻松将刘海中从罗大姐身上拉起,甩在地上,冷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同志,你还要不要脸!” 刘海中摔了个趔趄,咬着牙,狞笑道:“这个贱人把我儿子骨灰给扬了,我还要惯着她吗?!” “姐,你没事吧?” 罗副主任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脸上挂着涎水的罗大姐扶起,旋即指着刘海中怒斥道:“刘海中,你当街行凶还有理了!” 在罗大姐面前,罗副主任就是条虫,不过在别人面前,还是威风得很。 “哦,原来她是你姐啊!” 刘海中爬起身,怒气更盛。 “你们姐弟俩沆瀣一气,坑害烈士家属,把我儿子骨灰都洒了,真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刘海中吼着再度扑向罗副主任。 这次程皓没有出手阻拦,只是站在原地默默观望。 二打一要是都干不过刘海中,罗副主任活该挨揍。 第190章 突来大雨 有时候一加一未必等于二。 正如罗副主任跟罗大姐凑在一块儿,对上刘海中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被打得更加狼狈不堪。 眼见情况不对,程皓只能上场拉偏架,强行将刘海中扯开,再让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将其制住,暂时止住争端。 “轰隆!” 不等程皓开口,天上传来一声闷响。 众人抬头望去,发现天上已是乌云滚滚,翻腾不止。 伴随惊雷炸响,很快便有细密的雨丝飘落下来,并明显有不断增大的趋势。 “放开我,快放开我!” 刘海中奋力挣扎,只是被街道办几名青壮死死摁住,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他。” 想到什么的程皓当即下令放人。 刘光齐的骨灰全洒在地上,再不及时抢救就来不及了。 收到程皓的命令,街道办的职工各自行动起来,只是天不遂人愿,雨势很快增大,从细密的雨点变为瓢泼大雨,无情地淋在众人头上。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群众瞬间行动起来,各自找地方避雨。 雨势迅疾,很多没来得及跑的人被淋成落汤鸡,散落在地上的骨灰更不用说,全都混在雨水中,一路流向下水道。 刘海中伏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小撮骨灰,还想再抢救一下。 只是最后徒劳无功,那一小撮灰烬最终融在雨水里,顺着刘海中指尖缝隙流失殆尽。 “程皓,快过来帮忙啊!” 无助的刘海中转头四顾,却没发现程皓的身影。 原来刚下雨的时候程皓和街道办职工就立即跑回街道办避雨去了。 此时正值冬末春初,天气依旧十分寒冷,淋了冻雨非感冒生病不可。 “可恶!” 被淋成落汤鸡的刘海中怒骂一声,转头看向同样在雨中的罗副主任姐弟俩,顿时火冒三丈。 全都是因为这俩混蛋,害得刘光齐骨灰尽失。 既然挽救不了骨灰,那必得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出口恶气,以告光齐的在天之灵。 挨了一顿打的罗副主任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在暴雨中勉强站起身,刚要扶起大姐,却见刘海中猛扑过来。 反应不及的罗副主任被再度打翻,跌落在泥水中。 二人在雨水里又是一波混战。 …… “呼~呼~” 衣服湿透的刘海中坐在火盆前抖若筛糠,雨水顺着他的衣角低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 刚刚凭借着一腔怒火,还不觉得寒冷,此时冷静下来,雨水和寒风的威力显露无疑,刘海中被冻得不轻,已经隐隐有发烧的迹象。 火盆对面,程皓目光冰冷地看着刘海中,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 “刘海中,你太过分了。 刚才如果我不阻止,你是不是要把罗副主任打死才肯罢手?” 眼见刘海中跟罗副主任在大雨中搏斗,程皓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只得撑伞出去,将他们给硬拽回来。 打赢的刘海中状态极差,打输的罗副主任和罗大姐下场更惨,被带回街道办内就直接晕了过去。 二人皆身体滚烫,神志不清,还在隔壁办公室里躺着。 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程皓想将罗副主任送去医院都困难。 叫救护车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什么时候到还是个未知数。 罗副主任俩人具体情况如何,只能看造化了。 “光齐……光齐没了……” 刘海中没有回答程皓的问题,只是低下头嚎啕痛哭。 上一次刘光齐的骨灰被罗副主任弄丢一大半,如今再这么一折腾,是一点都不剩了。 得,刘海中不用再为埋葬的事操心了。 “哭,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早提醒你别乱来,搞成这样,你自求多福吧。” 程皓依旧没有动半分恻隐之心。 今天的结局全是刘海中咎由自取,要是早早把骨灰埋进烈士陵园,哪里会有那么多事。 而且,刘海中成天抱着骨灰盒招摇过市,完全不懂得收敛,出事故亦是情理之中。 “他们撞翻了光齐的骨灰盒,还有理了? 这件事难道不是他们的错吗?!” 刘海中停止哭泣,红着眼,气愤地吼道。 冰冷的雨水刺激着刘海中的神经,也让他恢复理智。 刚刚一顿拳头把罗副主任和罗大姐打到昏迷是很解气,但也沾惹上大麻烦。 刘海中哭诉卖惨,就是想博同情,减轻自己的责任。 谁料程皓根本不买账。 “有没有错不是我说的算,你自己跟警察解释去吧。” 出那么大的事程皓不可能自己兜着,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在来的路上。 “不行,我不去派出所! 罗副主任是政府干部,他们肯定会拉偏架。” 刘海中抹干眼泪,站起身愤愤说道。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去不去由不得你。” 程皓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嚷声,不多时两名身穿雨衣的民警走到办公室中。 “程主任。” “两位同志辛苦,他就是刘海中,交给你们了。” 程皓对着两名警察微微颔首,指着刘海中淡淡说道。 “刘海中,跟我们走一趟。” 面对刘海中的时候,警察可没那么客气。 大雨天他们俩在派出所里待得好好的,全因刘海中打伤人,害得他们得冒雨跑一趟。 “不去,我就不去! 我是烈士家属,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刘海中一脚踢翻火盆,盆里燃烧的木柴散落而出,火星迸溅。 室内几人赶忙躲开,好在地上有不少水,火势没能蔓延开就被浇灭。 “带走!” 眼见刘海中仍在负隅顽抗,程皓完全失去耐心,后退一步,将事情交给两名警察。 过来的两名民警一点不拖泥带水,直接扑上去,一左一右将刘海中死死按住,反剪双手,限制住行动,随后托着他往外面走。 刘海中的攻击性展露无疑,警察可不敢有丝毫懈怠,顾不上打伞,直接推着他进入雨幕中,往派出所而去。 可怜刘海中刚在街道办里稍微将衣服烤干一点,没多久便再度沦为落汤鸡。 而这一切还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要不是他把取暖的火盆踢翻,怎会受这种苦难。 第191章 慰问 “程主任,老刘平日安分守己,没干过什么坏事,这次只是一时糊涂,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他这一会吧。” 易忠海躬身摆出地位姿态,赔笑着向程皓乞求道。 刘海中怎么说都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而且刘光齐的骨灰被撞翻,他显得十分可怜。 经不住院里邻居们的撺掇,易忠海只得来街道办求情。 希望程皓能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放刘海中一马。 “刘海中在派出所,你找我求情有什么用? 要求情去派出所求情,别来烦我。” 刘海中刚在街道办前闹出那等事,程皓见到院里的邻居就心烦,根本不想理会。 “我去过了。 但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说,要得到当事人的谅解,才好放刘海中出来。 你是街道办的一把手,跟罗副主任求个情应该不难吧。” 刘海中打人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只要罗副主任愿意私下和解,派出所肯定乐见其成。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 维持治安的任务很重,派出所不想在这些民事纠纷上耗费太多精力。 “求情?” 易忠海不提这事还好,一说程皓就窝火。 “罗副主任和他姐还在医院里不省人事,我怎么求情啊。 事关街道办干部,我这个主任得避嫌。 这事我管不了,你们自个儿想办法。” 程皓摆摆手,让人将易忠海请出去。 “嗨~” 易忠海无奈叹口气,转身离开办公室。 易忠海跟刘海中的关系挺复杂,一面由于争夺院内话语权而矛盾不断,另一面十几年邻居的交情做不得假。 刘海中要真被关进局子里易忠海不会好受。 应付完易忠海,程皓没有感到轻松,心里反而烦闷。 新年伊始正是街道办工作的高峰期,此时街道办副主任受伤住院,落下的任务全压在程皓肩上。 而且易忠海好打发,罗副主任那边却不好应付。 照着罗大姐的泼妇性子,非再大闹一场不可。 …… 时间来到周末,罗副主任和罗大姐还在医院里躺着。 身为街道办主任的程皓虽然不想摊上麻烦,但也得带上单位几名职工去医院探望一二,聊表心意。 来到医院病房,见到狭窄的房间里只有罗副主任的身影,程皓几人都松了口气。 在医院眼中,罗副主任跟罗大姐是不一样的。 罗副主任是政府干部能安排住单人间,罗大姐一介平民百姓就只能安排在大病房里了。 “老罗,身体怎么样了? 我带他们过来看看你。” 程皓上前,将网兜里的几个果子放到病床旁的柜台上。 面色苍白的罗副主任靠着墙坐在床头,虚弱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主任,劳你们操心了。” 挨了一顿拳头,再淋了冻雨可不是闹着玩的。 罗副主任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直到昨天才醒过来,现在身体虚弱,连下床走路都困难。 只能说幸亏四九城医疗条件优越,要是放在别的小地方,一个处置不及时,病情恶化,罗副主任至少得丢掉半条命。 “不妨事,街道办里的事有我,你只管好好休养。 等养好伤,组织还有很多任务需要你来完成。” 程皓勉励几句,身后街道办的职工附和不停。 礼物和话递到,慰问流程结束,办完事的程皓没有逗留,带着街道办的职工准备撤退。 谁料刚转身,病房门口就被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给堵住。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罗大姐。 “真巧,既然罗大姐过来,咱们就不打扰他们姐弟说话了。 走吧。” 程皓随便找了个理由欲迅速离开。 他可不想在医院跟这泼妇闹起来。 只是罗大姐没有让程皓一行如愿,反而张开手臂,将门堵严实,俨然是不打算放他们离开。 “罗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皓皱皱眉,有些不悦地问道。 罗大姐真是不识趣,直接堵门,这就是在挑衅。 大伙无仇无怨的,犯不着那么得罪人吧。 “程主任,打伤我们姐弟俩的那个刘海中是你邻居,没错吧?” 罗大姐丝毫不惧,扶着门框沉声问道。 “不是我邻居。 我家独门独院,旁边没有邻居。” 程皓直接把罗大姐的问题堵了回去,不给她借题发挥的机会。 什么邻居,程皓没有邻居,根本不存在。 “撒谎,你敢说你们以前不是住在一个大院里的?” 罗大姐有些气急败坏,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如同破败的风箱。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早就从大院里搬出来了。 再者就算你硬说刘海中跟我是邻居。 那也只是普通邻居而已,跟我没啥关系。” 程皓再次严正声明立场。 同时警告罗大姐别想拿刘海中来挑事。 “时间不早,我们要回去了。 你赶紧让开,别堵着门。” “我不让,我就不让! 程皓,你指使刘海中打我们姐弟俩,害我们伤成这样。 你必须为这件事负责,否则我就去向上级告发你!” 罗大姐喘着气,吼叫声在医院内回荡不止。 “哎~” 病床上的罗副主任实在看不下去,赶忙劝道:“大姐,你就别胡闹了。这事跟程主任没关系。” “程主任,我姐伤得不轻,脑子不清楚,您多担待。” 罗副主任心里明白,罗大姐这样闹根本没用,惹恼程皓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只是罗大姐蛮横惯了,被罗副主任这么一反驳,反而愈发气急,指着他呵骂道:“你给我闭嘴!我还没说你呢,堂堂街道办副主任,连个小市民都打不过,真没用!” 罗大姐骂个不停,医院里的安保护士闻声赶到。 “这病人得了失心疯,你们赶紧带下去。” 程皓没有废话,直接指着罗大姐淡淡说道。 医院里的人是认得程皓的,闻言几名女护士不敢怠慢,直接上手将罗大姐按住,从门边扯开。 “程主任,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回去一定把病人看好。” 为首的护士朝程皓一行笑了笑,挥手示意下属立即将罗大姐拖回去。 “放开,放开我,我没疯,你们这帮……” 没等罗大姐说完,她的嘴就被捂住,再嚷嚷不起来。 而罗副主任只是倚在床边,默默看着大姐被带走,叹气不停。 第192章 错过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 看着被拖拽离开的罗大姐,程皓忍不住低声喃喃道。 街道办做的是基层工作,与群众接触频繁自然免不了产生一些矛盾。 其中最令程皓头疼的就是这些蛮不讲理的泼妇。 讲道理她们不听,动拳头她们又到处卖惨哭嚷,甚是恶心。 每当碰到这种人的时候,程皓就庆幸自己娶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媳妇。 要是娶个像罗大姐那样的货色,日子属实没法过。 “老罗,刘海中现在正在派出所里押着,你什么时候方便尽快过去一趟,趁早了结掉这件事吧。” 程皓只是单纯过来探望,以尽同志心意,本不想说别的事。 但罗大姐上来这么一闹,他倒不好继续装聋作哑。 刘海中关了几天,派出所方面早就派人过来询问该如何处理了。 派出所的经费并不宽裕,刘海中多关一天就得多供给一天的伙食,而且还得费人看管,还是尽快处置为好。 “嗯,明天我就去一趟。” 罗副主任点点头,面色颓然,眼神空洞无神,仿佛一尊木偶。 过去半年,因为给侄女找工作的事,罗副主任吃尽苦头,而且半点好处都没捞着,心里属实憋屈得慌。 要是不能摆脱罗大姐的控制,以刘菲的性子,这种情况还会一直循环下去,没完没了。 一眼看不到头的苦难才是罗副主任绝望的源头。 “行,我等会儿就叫人去派出所说一声。 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 程皓说完,见罗副主任没有异议便领着众人快速离开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空气顿时澄清,一行人都松了口气,心情舒畅不少。 程皓随便点了一人,布置任务,旋即便让职工们各自散去。 周末本该好好休息,岂能将宝贵的时间全耗在此处。 …… 室外天气寒冷,怀孕月份渐大的徐芸变得愈发安静。 平日除去上班买菜等必要活动外很少迈出家门,周末放假的时候也多窝在家中看书消遣。 从医院回来的程皓,看着仰躺在椅子上读书的妻子忍不住笑道:“出太阳了,外边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儿?” 徐芸闻声立即放下书疑惑问道。 上前线当过战地记者的徐芸明显不是安分的主,只是碍于身体不方便才忍着。 还有一个原因是没伴。 徐芸的熟人多集中在东区,西区这边认识的人没几个。 家里院子独门独院清净不假,但没有邻居也少了几分热闹,显得有些清冷。 “随便走走,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怀孕期间要注意休息,也要适当运动,劳逸结合才能保证孩子的健康。” 怀孕期间徐芸很辛苦,程皓也没闲着,工作之余都在研究照顾孕妇和婴幼儿的知识。 “好久没去什刹海了,去那里逛逛吧。” 徐芸扶着椅子站起身,稍微整理散乱的衣物就准备出发。 怀孕以后徐芸没以前那么讲究场面了。 没有身孕的时候,她得好好打理一番才肯随程皓出门,现在倒是不用那么麻烦。 反观程皓,以前行动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如今妻子怀孕却变得严谨起来,一定要收拾好东西,做足准备才带着徐芸出发。 水壶、遮阳的帽、补充体力的小零食等等,程皓是一样都没落下。 本来只是带妻子出去随便走走,可看着自行车上挂着的大包小包,搞得跟出去旅行一样。 这次二人骑的自行车是程皓的那辆。 年假一过,何雨柱就立即把车完璧归赵,没有半分拖沓不舍。 这才是亲近之交该有的作为。 换做四合院里的邻居,估计巴不得能多借一天是一天,丝毫不会顾忌给别人添麻烦。 车轮转动,程皓夫妇不紧不慢地离开院子。 他们没走多久,便有几个熟人找上门来。 “许富贵,上去敲门。” 易忠海轻轻推了一下前面的许富贵,低声催促道。 “一大爷,我又不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让我上不合适吧。” 许富贵扭头推脱一句,却被身后两人厉声打断。 “谁说你不是咱们院的管事大爷? 一天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一辈子是院里的管事大爷。 别废话,为了救刘海中,我跟老阎四处奔走,你别想置身事外,要不然你家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可不管。” 阎埠贵同样冷声说道:“一大爷说得对,许富贵,赶紧上吧。 我跟一大爷都找过程皓,现在就剩你好说话了。” “可……可……” 许富贵一脸为难,差点没忍住将许大茂曾经来程皓家挑衅,差点被打断腿的事说出来。 只是看着身后表情严肃的两位管事大爷,再想想还住在院里的老婆孩子,许富贵只能闭上嘴,硬着头皮缓缓移步上前敲门。 “咚,咚,咚……” 整齐有序的敲门声响起,只是许富贵敲了半晌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转头对身后二人说道:“一大爷,三大爷,程皓没在家。” 在后面等候许久的易忠海与阎埠贵微微一怔,旋即叹道:“怎么这么不巧,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家。” 刘海中进了派出所没个消息,他老婆和两个孩子院里哭闹不停。 邻居们也是意乱纷纷,群情汹涌。 顶不住压力的易忠海只能拉上人上门拜访。 甭管程皓答不答应,至少向邻居们展示他们有在全力营救,好给院里一个交代。 只是没想到他们上门拜访的时候,程皓夫妇竟不在家中。 扑了个空,沮丧之余,易忠海三人都有些释然。 没找到人是刘海中运气不好,合该有此劫难,可不能怪他们见死不救。 如此既能搪塞过去,又不用面对程皓带来的压力,真是两全其美。 “早知道这样,就该傻柱先过来问问。 他跟程皓关系好,说话比咱们管用得多。” 许富贵虚惊一场,忍不住埋怨起来。 两位管事大爷连他这个半只脚迈出四合院的人都拉回来当壮丁,怎么就不去做何雨柱的思想工作呢。 第193章 定责 “柱子不是管事大爷,叫他来做什么? 程皓既然不在家,咱们就去找杨厂长说说。” 易忠海打断了许富贵的抱怨。 他们不是不想拉何雨柱过来帮忙,是根本请不动。 万一在院里闹起来,丢了管事大爷的面子,反而得不偿失。 “周末杨厂长估计也不在家,要不还是算了吧。” 忙活一周,好不容易有天时间能回院里陪老婆儿子,许富贵不想将时间消耗在刘海中的破事上。 “不行,得找到能管事的人替老刘说上几句话。 不然回到院里怎么跟邻居们交代? 别废话,赶紧走吧。” 易忠海没有儿女,周末呆在院里看着别人家团聚心里不是滋味,出来一趟,自然要把戏做足才肯回去。 “一大爷说得对,来都来了,不差多走几步。” 阎埠贵点点头赞同易忠海的说法。 两位管事大爷意见统一,许富贵只能无奈跟上。 …… 什刹海公园位于西城区西北部,由前海、后海、西海三个相连的湖泊组成,周边寺庙林立,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是四九城百姓闲暇娱乐的好去处。 早春时节,寒意未褪,公园内的花朵尚未绽开,唯有树木枝头新抽出的嫩芽预示着充满生机的季节将要到来。 程皓推着自行车,领着妻子缓步走在什刹海湖畔的小道上,细细欣赏周围的风景。 道路两旁植被茂盛,晨间空气格外清新怡人。 在家里待久了的徐芸十分享受户外漫步,身子似乎都变得轻盈起来。 程皓走在前面控制着速度,时不时回头看看妻子,每走一段路就找地方稍事歇息,补充水分,以免徐芸累着渴着。 无微不至的照顾令徐芸有些不适应,自家男人怕是真要变成老妈子了。 走了一段路,夫妻二人来到一处石亭内休息。 程皓刚给冰冷的石凳铺上垫子,安顿妻子坐下,不远处便有一道身影快步朝石亭走来。 程皓以为是过来休息的路人不甚在意,直到对方走近一些才发现竟是认识的。 “杨厂长。” 程皓走出石亭高声招呼道。 “程主任,真巧啊。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杨厂长呵呵一笑,放缓脚步靠上来。 说巧不巧,杨厂长正是见到程皓才赶过来的。 “这位是……” 见石亭内有女眷,杨厂长顿了一下。 “这是我的爱人,徐芸同志,在东区报社工作。” 程皓淡淡解释一句。 杨厂长看着徐芸隆起的小腹旋即失笑,道:“我到现在才知道,先恭喜程主任了。” 二人寒暄几句,杨厂长没有进入石亭内,反而是程皓跟出来,走远一些才说起正事。 “程主任,听说你们街道办罗副主任跟人闹出一些不愉快,受了些伤。 他现在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轧钢厂刚辞退了刘菲,没过多久罗副主任就跟轧钢厂的工人刘海中干了起来。 得益于四合院邻居们的宣传,这件事在厂里闹出不小的动静。 杨厂长不得不打探一番,以作应对。 说实话,杨厂长看刘菲很不顺眼,连带着看罗副主任也很不顺眼。 而刘海中脾气虽然不好,但在轧钢厂里是兢兢业业的好工人。 于公于私,杨厂长都是站在刘海中一边的。 “在医院躺了几天,已经醒过来。 正准备明天去派出所处理问题。” 程皓很轻易就猜到杨厂长意欲何为。 二人平时没多少交集,也就刘海中跟罗副主任打起来这件事,能让双方扯上联系。 “哎,罗副主任碰到这种无妄之灾,实在运气不佳。” 杨厂长表面上感叹罗副主任的遭遇,实则是在试探程皓对此事的态度。 罗副主任在西宁街道办内没什么威信,几乎可以说是个混子般的存在。 街道办内管事的还是程皓。 而且,程皓的实力背景绝不是罗副主任可比的。 不说部队里的关系,就说程皓的岳父在四九城都算得上大人物。 要是程皓给罗副主任站台,杨厂长也不好帮刘海中说话。 “不是无妄之灾。 罗大姐惹出事端,他这个做弟弟的帮忙担着是应该的,也是没办法的。”程皓淡淡纠正道。 这个时代血缘关系的紧密程度远超后世。 除非断亲,否则罗大姐惹出的祸,罗副主任就得跟着受牵连。 “是啊。” 杨厂长点点头,松了口气。 既然罗副主任不是受无妄之灾,而是身负责任之人,刘海中打他一顿便有了几分正当性。 同时也说明程皓并没有要帮罗副主任拉偏架的意思。 当然,最后一句没办法,不止点出罗副主任无可奈何,亦是说程皓无可奈何。 罗副主任不管怎么说都是街道办的人,程皓不可能帮刘海中去打压他。 就是两不相帮的意思。 “没办法是没办法,但罗副主任前段时间给咱们轧钢厂举荐的人实在太过分。 就是那个刘菲,在轧钢厂里不好好工作学习,成天偷懒。 更过分的是居然还干扰车间里的男同志,妨碍生产工作。 咱们轧钢厂的生产指标是上级定下的,十分紧凑,可容不得破坏生产的害群之马留在厂里。” 杨厂长轻轻点了罗副主任一下,随后将重心放到批判刘菲上。 指出刘菲在轧钢厂里的种种不端行径。 解释为何将刘菲逐出轧钢厂之余,亦是在表明态度。 甭管刘海中的事结果如何,轧钢厂都不可能让刘菲再回去。 “害群之马确实不能留。 不过罗副主任只是一时眼拙,偶尔马失前蹄,即便有过失,改过来还是好同志。” 程皓赞同了杨厂长的部分观点,同时再次强调立场。 这件事罗副主任有过失,但绝不是主犯。 “程主任说的是。” 杨厂长很给面子,立即转移话头,继续说起刘菲。 “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我看不止父亲有错,母亲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菲变成这样,全都是她母亲教导无方,宠溺过度所致啊。” 事情已经很明显,杨厂长想拉一把刘海中,程皓需要维持街道办的体面,不得不扯一把罗副主任,那谁该为此次冲突负最大责任? 当然是罗大姐,也只能是罗大姐。 第194章 结案 周一早上,刚出院的罗副主任与罗大姐收到传唤,一起前往派出所了解前几日的争端。 路上,罗副主任神态黯然,目光飘忽不定,似是心事重重。 罗大姐是走在前面,骂骂咧咧不停,怒斥着程皓的不作为,以及弟弟的软弱无能。 “你一个大男人,街道办主任,怎么就不能硬气点。 在那个程皓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算了,连刘海中都一个小市民都压不住。 哎,还是得我亲自出手啊。 等会儿到派出所你别说话,让我来跟警察讲道理。 这次非让那个刘海中栽个大跟头不可。” 罗大姐口若悬河,唾沫飞溅,罗副主任依旧默然无声,安静跟在后方。 直到罗大姐停下来,抬手几乎要戳在他鼻子上,罗副主任方才回过神来。 “你听到没有?! 瞧你那怂样。” “听到了。” 罗副主任讪讪应声。 凭借着敏锐的政治嗅觉,罗副主任预感这次派出所之行估计不会太顺利。 原因还是出在罗大姐身上。 周末的时候罗大姐在医院一顿胡闹,弄得前来探病的街道办一行人很不爽。 程皓更是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如此一来,罗副主任没法从单位借力,只能独自应付麻烦。 而罗副主任本身在周围片区素来是没几分面子的。 从杨厂长直接开除刘菲就能看出,很多人就不太将罗副主任放在眼里。 这次的争端的处置结果,已脱离罗副主任的掌控。 “哼!” 罗大姐冷哼一声,加快脚步。 不多时,二人便抵达西宁街道派出所。 刚一进门,罗大姐二人就被带到一间审讯室中。 隔着一道铁栅栏,能看见里面坐在凳子上的刘海中。 在派出所待了几天,刘海中眼里布满血丝,一双眼睛瞪大,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身上衣服很干净,没有异味,看样子不久前刚梳洗过。 “刘海中,你个混蛋,居然敢打我,还敢袭击街道办干部。 识相得赶紧给姑奶奶我磕头认错。 我要是心情好,还能饶你一回,不然等着吃牢饭吧。” 一进来罗大姐就气势汹汹地指着刘海中漫骂起来。 刘海中抬头瞥一眼嚣张的罗大姐,罕见地没有生气,只是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微笑,似乎是成竹在胸。 跟在罗大姐后面的罗副主任见状面色一沉,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刘海中不对劲,很不对劲。 “安静,不要吵闹,都给我坐下。” 几名警员拎着凳子进入屋内,安排当事双方隔着铁窗坐好。 窗外的罗大姐丝毫没察觉到异样,气势不减,恨不得站起来同刘海中大战三百回合。 刘海中则依旧从容不迫,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平静看着罗大姐堆满愤怒的脸,仿佛在看猴戏一般。 双方坐定,一名警员站出来发话。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为了调查前几天发生在西宁街道办前的争执。 刘海中,你为什么要出手打人?” 警察问话,刘海中不敢怠慢,立即开口应答,道:“当时我出门的时候,这位女同志撞翻我儿子的骨灰盒,我气不过就跟她扭打起来。 后来场面混乱,罗副主任上来劝架的时候不小心挨了几下。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撒谎,他撒谎,分明就是他走路不看路冲撞我。 大白天的抱着个骨灰盒在街上晃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警察同志,你们别信他的话。” “安静!” 警察喝止住罗大姐,随后转头看一眼旁边手持笔记的同事,示意他将刘海中说的笔录记下来。 等一段笔录写完,警察接着看向罗大姐,问道:“罗大姐,你跟刘海中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我压根不认识他。 不过,他以前打过我弟弟。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你们赶紧把他送进监狱里,省得在外面祸害别人。” 罗大姐急吼吼地说道。 “没有过节,你为什么要撞翻刘海中儿子的骨灰盒? 他的儿子刘光齐可是为国捐躯的烈士。 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 我觉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 警察没有理会罗大姐的聒噪,轻描淡写便做出结论。 罗大姐无故撞翻烈士骨灰,这个罪名认真追究起来会很严重。 “警察同志,我姐只是一时疏忽,绝对没有冒犯烈士的意思。 这次的事只是一场意外。 我们愿意向刘海中同志道歉,并给予……” 感到不妙的罗副主任急忙开口求情,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罗大姐的厉喝打断。 “你给我闭嘴!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什么意外,什么道歉,我全都不认! 分明是刘海中打伤我俩,怎么反倒成咱们的罪过了?! 再说不就是一把骨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都要找地方埋下去,埋哪儿不是埋,被雨水冲进下水道刚刚好,还省得找地方了。” 发怒的罗大姐虎狼之词不断,罗副主任面如死灰,铁窗内的刘海中惊讶之余,差点没忍住大笑出来。 这看不清形势的泼妇真是蠢到家了。 如此一来,刘海中更不用担心了。 “拒不认错,负隅顽抗,态度恶劣,污蔑烈士,思想问题严重。” 旁边负责审讯的警察没有跟罗大姐扯皮,只是冷冷出言,让人将这些全写进笔录里。 就凭罗大姐这番话,谁来都别想翻案。 “警察同志,我姐伤了脑子,一时糊涂。 刚才说的话都没过脑子,你们可千万不能当真啊。” 罗副主任赶忙求情。 直到此时,罗大姐方才稍微反应过来,抿嘴看着惊慌的弟弟,再看看四周面无表情的警察,心中升起一丝慌乱。 不过多年作威作福,罗大姐还是不肯认输,反而大声嚷嚷起来:“好啊,你们是一伙的。我告诉你们,我弟弟可是街道办主任,你们要是敢偏袒刘海中,后果很严重。” 罗副主任看着威胁警察的大姐,只觉得一阵无语。 太蠢了,实在太愚蠢了,带不动,一点都带不动。 在派出所里敢威胁警察,不是纯粹在找死吗。 “疯婆子,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这里不是你家,容不得你撒泼。 好好想想在局子里怎么打发日子吧。” 大局已定,刘海中咧嘴狞笑道。 第195章 飘了 “我不服,我不服,我要向上面告你们!” 罗大姐猛然起身,指着室内的几名警员大声咆哮。 只是没嚎几句便被按回凳上。 还是那句话,除了罗副主任外,罗大姐干不过任何健全成年男性。 “案件审理无误,你将被处以十五日拘留,并处罚金。” 警察宣布了对罗大姐的惩罚,一行人依照顺序离开房间。 随后铁窗另一面的刘海中得到释放,至此唯有罗大姐一人被关在里面。 被管住的罗大姐显然不是安分的住,使劲捶打着门和铁窗,叫嚷不停。 只是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遭到刑拘的事实。 罗大姐受到处置,刘海中被定性为本次事件的受害者无罪释放,而罗副主任则是被卷进来的无辜之人。 “罗副主任,麻烦你过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面对派出所民警,罗副主任不敢怠慢,没有怨愤,只是恳切说道:“我姐只是脾气不好,其实人并不坏。有劳你们帮忙照看一二,感激不尽。” 对于派出所的判决,罗副主任自知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尽量想法子让大姐少吃点苦头。 量刑处罚有一套潜规则,大事看政治,中事看影响,小事看关系,只有考试才看法律。 这次的事没闹出人命,只能算是小事。 刘海中有杨厂长站台,关系更硬,罗大姐自然败下阵来。 回头看着关押罗大姐的房间,罗副主任惆怅之余,心头顿感放松。 终于能消停一段时间,不再受大姐的压迫了。 这段时间罗副主任因为大姐家的事吃尽了苦头。 再深厚的姐弟情也在罗大姐一次次肆意妄为中消耗殆尽。 如今真正维系二人关系的,只剩下罗副主任心中挥之不去的恐惧。 等罗副主任克服对大姐的恐惧心理,二人就会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 “老罗,事情怎么样了?” 罗副主任病愈回归,程皓自当过来问候一番。 “有劳主任关心。派出所那边下了判决,已经没事了。” 罗副主任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事情是解决了,但大姐败诉对罗副主任来说绝对称不上好事。 “没事就好。 街道办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处理,得抓紧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程皓的袖手旁观造成了罗副主任姐弟的败局。 程皓过来不只是表示关心,同时也是在打探罗副主任的态度。 虽说程皓的位置稳如泰山,不是区区罗副主任能动摇的。 但万一罗副主任脑子发热,狗急跳墙,干出些蠢事,影响单位工作,对程皓没好处。 程皓必须尽可能避免糟糕事件的发生。 “这段时间是我不好,给主任,给大伙添麻烦了。 我一定尽快把堆积的工作处理妥当。” 罗副主任语气诚恳,态度恭顺,看起来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嗯,安心工作吧。” 程皓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几名干事转身离去。 接下来几天,伤势痊愈的罗副主任一反常态,不再偷懒懈怠,认真高效地处理起手上的工作。 程皓知道这是罗副主任在表态,街道办的工作没有出纰漏,便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下属不偷懒,认真工作还能是坏事? …… 被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刘海中抬头挺胸,仿佛一只得胜的斗鸡,迈着昂扬的步子走回院里。 一回来便在院中引起轩然大波。 留在院中的妇女都围上来打听消息。 刘海中挺着腰板,添油加醋将自己在派出所里的事全抖落出来。 甭管邻居们信不信,反正他刘海中胜诉了,拿着赔偿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凭这点就够他吹的。 在邻居们的簇拥下一路走回后院,刘家妻小见到刘海中安然回来都激动得哭了出来。 刘海中的妻子哭是因为家庭主心骨回归,不用再担惊受怕。 刘家俩孩子哭是因为父亲回来,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接下来肯定少不了跟棍子打交道。 安慰妻儿几句,刘海中回屋用些饭食和热水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派出所里的居住条件恶劣,床板生硬,房间还漏风,晚上冷得不行。 刘海中被关押的几天都没睡好,他早就想念家里暖和的被窝了。 一觉睡到下午,刘海中刚醒来,院里两位管事大爷就上门探望。 “老刘,你没事吧。 情况怎么样了?” 易忠海看着还没睡够的刘海中轻声问道。 周末易忠海三人拜访程皓不得,拜访杨厂长同样落了空,正愁眉不展。 没想到第二天刘海中就被放了回来。 前面的辛苦好像没有一点意义,易忠海三人不免有些失落。 “没事,我赢了。 撞翻光齐的恶婆子正在派出所里拘着。 嘿嘿,这次让她尝尝牢饭的滋味。” 刘海中笑得灿烂,狠狠教训罗大姐一顿后,以前憋在心里的不爽都发泄掉。 现在刘海中只觉浑身舒畅,心情大好。 “啊?” 易忠海失声惊叫一声。 “对方可是街道办副主任的大姐,怎么给关进去了?” 本以为找人求情,赔些钱,能让刘海中平安出来就不错了。 没想到刘海中直接把罗大姐送进去,实在出乎预料。 “干部家属怎么了?我还是烈士家属呢。” 刘海中不屑地撇撇嘴,接着说道:“甭管她什么人,敢撞翻光齐的骨灰就得受罚。” 看着意气风发的刘海中,易忠海跟阎埠贵对视一眼,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老刘,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家怎么说都有个弟弟在街道办当副主任。 我看你还是去跟派出所说说,赶紧放她出来吧。” 刘海中关在派出所里的时候,易忠海等人为他担心。 刘海中一出来,易忠海等人的态度瞬间发生变化,开始顾忌起罗大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凭什么要我放她出来。 有个弟弟当副主任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个王子……什么庶民……” 刘海中说到关键时刻突然想不起典故,还是阎埠贵替他续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对,没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即便她是干部家属,做错事也得受罚。 绝不能因为有这种关系逃脱制裁。” 第196章 保护符消散 刚胜诉而归的刘海中明显是飘了,丝毫不在意罗大姐事后可能的报复。 易忠海跟阎埠贵见状,愈发觉得不妥。 “老刘,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放到正事上还有另一番说法。 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 罗副主任是有官身的人,跟咱们平头老百姓能一样吗? 反正你已经得了赔偿,出了恶气,不妨再卖个好,趁机把两家仇怨消了。 省得……” 阎埠贵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海中厉声打断。 “三大爷,你可是咱们院的管事大爷,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呢?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些破玩意儿。 现在是新时代,人人平等,大家都一样,没谁比谁高一等。” 刘海中嘴上说着平等,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民与官之间的不平等。 正是因为想获得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权威,刘海中才会如此痴迷做官,连管事大爷这种芝麻绿豆大点的职位都捏得死死的。 他之所以如此猖狂,不肯放过罗大姐。 一是心里气不过,二是没把罗大姐跟罗副主任放在眼里。 “可是……” 易忠海刚想开口劝说,就被刘海中再次打断。 “一大爷,我知道你有顾虑。 不过真没什么好怕的。 你是不知道,那个罗副主任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街道办里全是程皓一人说了算,罗副主任根本说不上话。 这次在派出所里,他眼睁睁看着亲姐被关起来,屁都不敢放几个。 就这么个窝囊废,能顶什么用? 我揍他不止一回了,你们看有什么事吗? 啥事都没有!” 刘海中越说越激动,最后说得唾沫飞溅,引得易忠海二人都远离几步。 刘海中想当官想到发疯,然而却一直当不上官。 屡次求而不得,使刘海中内心生出一种阴暗的想法。 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得不到就毁掉,渴望与恐惧等情绪的糅合。 简而言之,看到罗副主任这当官的在手底下吃瘪受罪,刘海中爽到飞起。 易忠海与阎埠贵一时愕然,愣了许久方才回过神,赶忙劝道:“打住,赶紧打住。老刘,上次的事你可别忘了。非议政府干部是要出大事的。” 刘海中曾因为写联名信诽谤程皓被抓进派出所。 那件事院里的邻居们都还记得清楚。 刘海中啧了一声,面上不满,却还是压低声音,幽幽道:“罗副主任跟程皓能一样吗?程皓可是上战场杀过人的,罗副主任就一个天天坐办公室里的样子货。 他连罗大姐都摆不平。” 刘海中能轻松放倒罗大姐,而罗大姐又能轻松拿捏罗副主任。由此可得出,刘海中完胜罗副主任。 这便是刘海中如此放肆的缘由。 眼见劝不动刘海中,易忠海二人害怕惹上麻烦,说了几句闲话便退出去。 …… 此时天色已晚,月上枝头,程家院落中一片安静,唯有墙边的石桌上有两道身影正举着酒杯对饮闲谈。 “皓哥,真没想到这次居然是刘海中赢了。 你是不知道他会院里有多嘚瑟……” 刘海中被放出来后,院中一片喧嚣,不喜欢这种氛围的何雨柱便拎瓶酒过来找程皓聊天。 “没什么奇怪的。 这次的事,实际上是刘菲被踢出轧钢厂的余波。 刘海中得杨厂长看顾,自然就赢了。” 程皓捏起一粒花生米塞进嘴里,酥脆的口感在唇齿间绽开,甚为美妙。 “嗯,这花生米炸得好,酥脆不焦,不油不腻,不热不躁。 手艺见长啊。” “在大饭庄里干活,手艺没个长进可不成。” 何雨柱嘿嘿一笑,旋即叹道:“没想到关节出在这里,刘海中这次算走运了。” 本来刘海中和罗大姐相撞只是个人纠纷。 但因为罗大姐想借题发挥,上纲上线,为女儿牟利,导致事情上升到组织层面上,并引起轧钢厂的不满。 由此罗大姐最终落败受到惩处。 其中真正发挥作用的并不是刘海中,他只是运气不好卷进事端里。 要是罗大姐不执着于女儿的工作,胡作非为,刘海中绝对讨不了好。 从一开始刘海中被关进派出所就能看出。 若是刘海中真有能耐,他根本不会进派出所,直到杨厂长发话才得以释放。 可笑刘海中还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能稳压罗副主任姐弟一头。 “不只是走运,还有刘光齐的功劳。 刘海中要是没有烈士家属的身份,事情不会闹那么大,影响不会那么严重,轧钢厂方面也不会那么敏感。” 程皓抿了一口酒,淡淡说道。 死去的刘光齐是一道隐形的“免死金牌”。 有这种身份,只要刘海中不犯原则性错误,街道办不好太过追究。 就像罗副主任前后挨了刘海中两顿打,事后都没有针对报复,就是忌惮背上欺压烈士家属的恶名。 “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刘海中却反过来了。” 说到刘海中父子,何雨柱就不免想到自己的父亲何大清。 何大清自从跟白寡妇去了保城后,鲜少有书信回来。 不过给雨水的抚养费倒是没断过。 雨水年前不止一次嚷嚷着要去看看父亲,只是何雨柱一直抽不出空闲。 当然,也存了几分不想去见父亲的想法。 何大清几年没回四九城,估计跟白寡妇过得很潇洒。 何雨柱兄妹突然过去反而尴尬。 “这种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刘光齐的骨灰撒完,刘海中的护身就彻底消失。 他要是识相,不惹事,还能好好过日子。 要是摆不正位置,还出来吵闹,下场会很难看。” 程皓往嘴里塞了几粒花生米,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一而再,不可再而三。大家都厌烦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牺牲的刘光齐给刘海中带来的庇护是有限的。 容他胡闹一两次就是极限,再胡闹下去,大伙可不管刘海中是不是烈士家属,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难啊,难…… 刘海中正得意,怎么肯安分下来? 怕不是很快就要惹出事来。” 何雨柱就是看不得刘海中的狂妄姿态才跑来程皓家吐苦水。 想让刘海中冷静下来,根本不可能。 第197章 上门挑衅 没有自知之明的刘海中回到院里后愈发猖獗,仗着管事大爷的身份对邻居们的日常生活多加干涉,稍有不合心意的事发生就使劲批判。 敢跟他顶嘴的,更是当场穿小鞋,连掩饰都懒得。 引得四合院的住户怨声载道,敢怒而不敢言。 原先还可怜刘海中的人都转变了态度,恨不得警察马上将他抓回去,省得在院里闹腾,弄得大伙不得安生。 对于邻居们的不满刘海中浑不在意,依旧肆意妄为,甚至变本加厉地干涉压迫。 连街道办副主任都拿刘海中没办法,院里一帮邻居,区区平头老百姓能奈他何? 无能狂怒罢了。 实在忍不住的邻居们纷纷找上一大爷跟三大爷,希望二人能出来管管。 面对邻居们的请求,易忠海心中叹气不停,面上不变,好声安慰道:“老刘在派出所里关了几天,吃了不少苦头,心里不舒服实属寻常。 且容他闹腾一阵,过几天就好了。” 易忠海不知道杨厂长出手的事,弄不清刘海中的深浅,心中有所忌惮,不敢跟他硬碰,选择静观其变。 “可是二大爷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在自个儿家门前堆些杂物他都要管,说是影响院容,占了大伙的地方……” 邻居们对易忠海的回复并不满意,继续数落起刘海中干的好事。 易忠海无奈,只能接着安慰。 “二大爷是管得有点宽,但他做的事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也是在为咱们院的荣誉着想。 你们把东西收拾好,他就不会再说你们了。” 易忠海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刘海中分明就是故意到处挑事,以此彰显自己的权威,满足自己的官瘾。 就算邻居们把东西都收拾进自己屋里,刘海中照样能挑出毛病来。 鸡蛋里挑骨头,无外如此。 求助不得,邻居们只能悻悻散去。 …… 几天下来,四合院被刘海中弄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唯有两位管事大爷,后院聋老太,中院何雨柱家能幸免于难。 在邻居们面前耍够威风的刘海中没有满足现状,野心反而愈发膨胀,很快他就将目标锁在剩下四家身上。 只有将这四户人家压服,刘海中才能制霸大院,成为四合院的无冕之王。 两位管事大爷与刘海中平级,且素来行事小心谨慎,不好对付。 后院聋老太是个行将就木的贼婆子,惹急了,一头撞死在墙上,刘海中担待不起。 思来想去,刘海中便将目标放在何雨柱家。 何雨柱很能打,而且有背后有程皓撑腰,看起来是块难啃的骨头。 但刘海中刚挫败了罗副主任,对街道办主任的畏惧减轻许多。 而且刘海中在何雨柱身上吃过的亏最多,对他最为了解。 所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刘海中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能耐。 说干就干,某天傍晚刚下班,趁着何雨柱没回来,刘海中来到他家屋外晃悠,左瞅瞅右看看,寻找破绽。 何雨柱是个硬气人,素来不把三位管事大爷当回事。 对于刘海中在院里定下的所谓“规矩”更是嗤之以鼻,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因此刘海中只是瞥了几眼就揪出许多疏漏。 站在何家门前,刘海中微微点头,胸有成竹地往里面喊道:“秦淮茹,你给我出来。” 不多时,还没来得及换下围裙的秦淮茹就从屋里走出来。 从街道办下班,秦淮茹就去学校接何雨水,回到家又马不停蹄做饭操持家务。 她刚开始做饭,没想到刘海中就上门打扰。 看着杵在门外的刘海中,秦淮茹微微蹙眉,警惕地问道:“二大爷,有什么事吗?” “秦淮茹,亏你还是街道办的临时工,做事怎么这么不讲究啊。 杂物乱堆在屋外,衣服差点挂到别人家门前…… 赶紧给我收拾好,不然晚上我可要开全院大会批评你。” 刘海中指着何家屋前几处地方严肃说道。 秦淮茹眨眨眼睛,怔了半晌方才醒悟过来,笑着回道:“行,等会儿我就收拾。” 秦淮茹没打算跟刘海中浪费时间,搪塞一句便欲转身回去。 “站住,收拾好再回去。” 刘海中是来找茬的,岂会轻易放过秦淮茹。 “二大爷,正做饭呢。 手上不方便,过会儿再收拾。” 秦淮茹手上沾着面粉,确实不方便干别的事。 只是刘海中完全没有理会她的难处,反而继续步步紧逼。 “秦淮茹,推三阻四的,你是对我这个管事大爷有什么不满吗?” “没什么不满,只是现在确实不方便。” 秦淮茹看出刘海中就是来找事的,旋即态度变得更加坚决,丝毫不退让。 刘海中这种人,秦淮茹在街道办工作的时候不是没见过。 一惯欺软怕硬,仗着手上一点权力就到处显摆,给更弱小的人添堵,极为恶心。 只是刘海中今天明显飘了,搞不清状况,何雨柱两口子可不是他能拿捏住的。 “嗨呀,不服从管教就是不服从管教,说什么不方便全都是借口。” 刘海中仰头俯视着秦淮茹,不容置喙地做出定论。 正当他准备呵骂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吼。 “刘海中,你干什么呢!” 刘海中吓得一哆嗦,扭头一看,就见何雨柱正拎着装有铝饭盒的网兜快步走来。 “何雨柱,你回来了。 正好,我有事要跟你们俩说。 你们家门口的布置不规范,赶紧给我收拾好,别占用院里的公共空间,不然……” 刘海中还没说完,何雨柱已经走到跟前,毫不客气地顶回去,道:“不然怎么样?” “刘海中,告诉你,我家的事由不得你来管。 再敢来我家门口闹事,别怪我揍你!” 何雨柱早就看刘海中不爽了,没想到他还敢送上门来。 “我是院里的管事大爷,院里的邻居都归我管,凭什么你不归我管?! 你这么做是不听指挥,是破坏团结,是思想有问题。 我要在全院大会上批判你!” 刘海中就是过来为难何雨柱的,岂会因为几句恐吓而罢手。 今天,他就要让邻居们知道,谁才是院里的老大。 第198章 人狂有祸 “刘海中你给我闭嘴。 管事大爷的责任是调和邻里矛盾,不是挑拨矛盾。 屋前的地方本就是各家晾衣服,放杂物的自留地,你根本管不着。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仗着管事大爷的身份成天给别人扣帽子。 告诉你,惹急了我,揍你没商量!” 何雨柱晃着手中的网兜怒气腾腾地说道。 对于刘海中,何雨柱本是眼不见为净,只要不干扰生活,随他闹腾。 可刘海中敢上门挑事,何雨柱可不会容忍。 “傻柱,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可是院里的管事大爷。 别以为仗着拳头硬就能在院里耍横。 知道西宁街道办的罗副主任吗? 我连一个主任都不憷,更不会怕你。 要是你不服管,别怪我不客气!” 火气上头的刘海中对着何雨柱一顿输出。 何雨柱听罢也不废话,直接撒手将网兜撂在地上,箭步前冲,抡起拳头就往刘海中脸上招呼。 猝不及防的刘海中挨了一拳,脑袋一偏,身形晃悠差点没倒在地上。 “傻柱,你找死!” 刘海中咬着牙怒骂一声,稳住身形正欲反击,没想到何雨柱的重拳再度袭来,直击面门。 刘海中又挨了一拳,脑袋后仰,向后倒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此时他才意识到与何雨柱的差距。 刘海中一打二能完胜罗副主任姐弟,但在何雨柱面前依旧不够看。 只是既然动起手来,刘海中即便不敌也不能认怂,反而要摆出更强硬的架势。 否则颜面尽失,威严丧尽,还怎么威慑住邻居们。 “何雨柱,我跟你拼了!” 迎接两拳,脸部肿胀的刘海中发出一声怒吼,张开双臂,宛如大鹏展翅,扑向何雨柱,誓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何雨柱面色平静,眼神中透出鄙夷与不屑,疾步上前,抢先突进刘海中身前,冲着面门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拳。 这一拳下去,刘海中直接向后倾倒,仰头倒在地上,再动弹不得。 三拳,何雨柱只用了三拳便彻底打碎刘海中制霸四合院的美梦。 告诉刘海中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谁才是四合院的顶点,谁才是四合院的战神。 “刘海中,不要再来我家闹事,不然我的拳头可不答应。” 何雨柱淡然的面孔闯入刘海中的视野,不紧不慢地发出警告。 说完何雨柱不管刘海中是否听清,转身捡起地上的网兜,揽着妻子往屋里走去。 只留下眼神空洞的刘海中,在空旷的院中仰望天穹。 …… 被何雨柱揍了一顿的刘海中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稍微恢复些力气,爬起身就朝易忠海家走去。 推开门,正坐在桌前休息的易忠海转头看来,疑惑问道:“二大爷,你怎么来了?你脸上的伤是咋了?” 何雨柱弄出的动静不小,易忠海早就透过窗户目睹刘海中从挑事到挨打的全过程。 只是他不想掺和进事端里,所以一直呆在屋里装作没看见。 “一大爷,何雨柱实在太不像话了。 我只是批评几句,他就直接动手打我,简直就是咱们院里的恶霸。 现在是新时代,欺横乡里的恶霸可留不得。 咱们得开全院大会,严厉批评教育他。” 刘海中挨打受伤不假,但他也趁机逮到何雨柱的把柄。 借着今天的事,正好对何雨柱进行打击。 既然拼拳头拼不过,那就拼舌头。 刘海中不信,打人的何雨柱还能有理了。 “二大爷,消消气。 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柱子什么性子,大伙都清楚。 虽说有些要强冲动,但根子上还是讲道理的。 只要别人不主动招惹,他是不会动手打人的。 你看,何雨柱跟许大茂从小不对付。 但许大茂不挑事的时候,何雨柱也没有动手打他不是。” 易忠海轻飘飘几句话就将刘海中的底给揭露出来。 何雨柱不会乱打人,那他打人肯定事出有因。 而那个因是什么? 还不是刘海中上门挑事,自己找打。 “一大爷,你就是不信我,也该信我脸上的伤吧。 我脸都肿成这样了,还能作假不成?” 刘海中眼睛微阖,鼻孔喷出一股粗气,指着脸上的伤痕,不忿地说道。 以前三位管事大爷不止一次想教训何雨柱,只是因为种种原因都没能成功。 这次刘海中以身入局,没想到易忠海居然不配合,实在令人失望。 “一大爷,我得提醒你一句。 要是让何雨柱继续胡作非为下去,院里年轻人有样学样,咱们大院的风气可就要坏掉了。 别说什么尊老爱幼,只怕各个都学会顶嘴,忤逆尊长。 到时候……呵呵……” 十几年的邻居,易忠海心里那点小九九岂能瞒得过刘海中。 不就是想找大冤种帮忙养老吗? 照着何雨柱这强硬的性子,就算何大清去了,易忠海也别给他当爹,让他帮养老。 “嗨~” 伤疤被揭开,易忠海长叹一声,旋即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冷声说道:“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想陪你胡闹。你要是喊得动邻居,由你主持大会,喊不动就乖乖回后院待着吧。” 关键时刻,易忠海还是冷静下来,没受刘海中的撺掇掺和进去。 刘海中不是在院里能耐吗? 看看没有其余两位管事大爷的支持,他能在院里掀起多大浪花。 “哼,去就去,不过等我把人喊过来,你可别再来捣乱。” 刘海中放下一句狠话,便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去。 最近几天,院里的邻居们都不敢忤逆刘海中的威严,他就不信喊不动人。 刘海中出去的时候斗志昂扬,然而只是走了几户人家心头便被连续浇了几盆冷水,整个人面色铁青,再无原来的神气姿态。 原来就在刘海中找易忠海商量的时候,他被何雨柱干翻在地的事已经在院里传开。 刘海中这只纸老虎被捅破,对邻居们再无威慑力。 没有人肯再服从刘海中的命令,更没人肯支持他。 唯有一声声嘲弄紧跟在刘海中身后,令他恼羞成怒之余,又无可奈何。 刘海中高估了自己,他的威信全都建立在凶狠的恶名上。 如今院里有个更“凶恶”的何雨柱,刘海中的招牌便不再管用。 第199章 全都不许 “老罗,算算时间,你大姐该出来了吧。” 中午时分,街道办食堂内,程皓难得跟罗副主任凑到一张桌上用餐,可见二人关系比以前缓和不少。 “昨天晚上就出来了。 在派出所里呆了半个月,好好冷静一阵,睡得不太好,有点小情绪,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就是指某人不会再来街道办闹事,当然罗副主任不敢把话说满,所以说还有点小情绪,意思是需要略作安抚。 “没事就好。 前段时间街道办忙得很,好在咱们上下一心,总算熬过去。 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该安稳休息一阵子。” 程皓提醒罗副主任要稳住罗大姐,别再给街道办添麻烦,否则单位里的职工要不高兴的。 “主任领导有方,街道办里的大伙齐心协力,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咱们西宁街道一定会安稳的。” 罗副主任笑着接下程皓的话,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安抚不消停的大姐。 罗大姐不敢来街道办闹事,不代表她不敢去别的地方闹事。 …… 正当程皓与罗副主任谈话间,睡了一觉,恢复精神的罗大姐已经带着女儿杀到轧钢厂,准备找杨厂长评理。 刘菲已经不是轧钢厂的职工,守卫不肯放她进去。 无奈罗大姐母女俩只能在轧钢厂大门外奋力呼喊,制造声势,以引起他人的注意力。 轧钢厂保卫科人员见状,只好将情况反映到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思量再三,看在罗副主任的面上,决定接见罗大姐母女,把事情讲清楚,平息这场骚动。 谁知罗大姐一见到杨厂长就闹起来。 “杨厂长,你们轧钢厂真是蛮横不讲理。 我女儿在你们这干了几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怎么一声不吭就给开除了。 还有你们厂的刘海中,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暴徒,当街行凶,把我跟我弟都打进医院了……” 罗大姐说个不停,杨厂长想插话都难,他不禁有些后悔,就不该放这婆娘进来,现在引狼入室,不好对付了。 等罗大姐抱怨完,杨厂长才勉励开口道:“罗大姐,刘菲的事可不能怪厂里。她达不到厂里的要求,实在不适合继续在轧钢厂里干下去。 还是早点换个地方发展,免得耽误孩子前程不是? 至于刘海中,我们厂里已经批评过了。 他的事有派出所审理,咱们厂可插不上手。” 杨厂长几句话便将轧钢厂摘干净。 一切皆是个人问题,跟轧钢厂没有任何关系。 “哼,不管怎么说刘海中都是你们轧钢厂的人,你们别想抵赖。 要不是有这种坏人在厂里干扰,我女儿肯定能把工作干好。 错不是我女儿一个人的,轧钢厂也有责任。 我不指望刘菲能回到厂里继续工作,但给她些补偿总是应该的吧。 还有,刘海中那个坏蛋也必须受到处罚。 光批评可不够,得让他流点血,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 吃一堑长一智,在派出所里关了半个月,罗大姐变得更加清醒,不再提不切实际的要求,而是尽可能为女儿捞好处,顺便报复一下刘海中,出口恶气。 “刘菲的事厂里已经有定论,对她的处置不会更改。 至于刘海中,他在厂里没有犯错,我们也不会随意处罚。 罗大姐,你还是回去冷静冷静吧。” 罗大姐大的两个请求,杨厂长全都无法答应。 给刘菲补偿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是厂里早就商量好的事,都过去半个多月了,这种旧账没法翻。 至于处罚刘海中,更是不可能。 刘海中在厂里没犯错,轧钢厂找不到惩罚的理由。 而且刘海中可是杨厂长亲自出手从派出所里捞出来的。 答应罗大姐的要求,就是在打杨厂长的脸。 杨厂长可不会自取其辱。 “什么?!” 听到所有要求都被拒绝,罗大姐顿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照这么说,我跟我弟白挨打了?” 面对官面上的人,罗大姐习惯性把弟弟搬出来。 往常看在罗副主任的面上,别人都会礼让几分。 “罗副主任不甚受伤,我感到很遗憾,可这件事关我们轧钢厂什么事? 罗大姐,你就别再胡搅蛮缠了。 赶紧回去吧。” 要是罗副主任的面子好用,刘菲根本就不会被踢出轧钢厂。 罗大姐属实是昏了头,搞不清状况。 “杨厂长,你们包庇职工的行为可是违反纪律的。 要是不给个说法,别怪我……” 不等罗大姐说完,杨厂长直接拂袖打断道:“送客!” 一言既出,便有几名轧钢厂的工作人员涌入办公室内,对着罗大姐母女二人做出请的手势。 “罗大姐,请吧。” “你……你们……给我等着!” 愤懑不平的罗大姐拉上女儿大步离去。 …… 罗大姐中午刚闹完轧钢厂,事情下午就传到程皓办公室里。 程皓无奈叹口气,只能再去找一趟罗副主任。 “老罗,你大姐脾气真不小啊。 今天中午差点没把杨厂长的办公室给拆了。” 面对程皓的诘问,罗副主任面色一黯,露出苦涩的表情,赔笑道:“今晚回去我一定好好开解,给她降降火,保证不会再乱发脾气。” 中午程皓刚提醒,罗大姐立即就整出事来,搞得罗副主任很尴尬。 谁知道罗大姐如此兵贵神速,罗副主任还没来得及安抚,就直接发动了。 “你可得跟她好好讲明白。 要是你讲不明白,我就只能亲自上门跟她讲道理了。” 罗大姐跟罗副主任的血缘关系斩不断。 因此罗大姐惹出事端,罗副主任必然会受到牵连。 而罗副主任受到牵连,街道办同样会受到牵连。 程皓不能允许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种事,影响街道办的正常运行。 “我保证完成任务。 完不成,我愿意辞去街道办副主任的职务。” 要是程皓亲自上门,事情绝不可能善了,为了保护大姐,罗副主任只能立下军令状以表决心。 没办法,有罗大姐这个拖油瓶在,罗副主任的位置早已岌岌可危。 不能解决罗大姐的问题,还不如直接辞职,免得以后惹下更大麻烦,想脱身都困难。 第200章 姐弟摊牌 华灯初上,早春的晚间还有些寒冷,披着大衣的罗副主任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大姐家赶去。 平时罗副主任对大姐避之不及。 罗大姐不来找他麻烦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更别提上门拜访。 如今罗副主任被逼到绝路上,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罗大姐摊牌。 穿过幽静的巷道,来到一条狭窄胡同尽头的宅院门前,罗副主任深呼吸几次,定定神方才抬手敲门。 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院内很快便传来动静。 “谁啊?” 大门打开,雄浑厚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听到不是大姐的声音,罗副主任明显松了口气。 出来开门的高大男子借着屋内投射出的微弱亮光看清了罗副主任的面容,激动地说道:“孩儿他舅,你怎么来了?” “姐夫,大姐在家吗? 我有点事要跟她说说。” 罗副主任微微一笑,表明来意。 “你姐就在里屋,赶紧进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刘大能将罗副主任迎进院中,刚关上大门便低下头轻声提醒道:“她正为菲儿的事恼火,你自己小心点。” 罗大姐的彪悍远近闻名,不只是弟弟,连丈夫刘大能没少受欺压。 从某种角度来说,二人算是对难兄难弟。 “姐夫,我懂。” “行,我做饭去了。 等会儿留下来吃饭,不准跑啊。” 罗大姐近几天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刘大能正愁没人分摊火力。 如今小舅子上门,可不能轻易放跑。 “嗯,我知道了。” 罗副主任微微颔首,今天的事躲无可躲,必须正面应对。 …… “你怎么来了?你还好意思来我家啊?我今天中午去轧钢厂被人撵出来了,你知不知道?!” 刚一进屋罗副主任就收到大姐的诘问。 白天的事对罗大姐的打击不小,她对弟弟愈发不满。 要是罗副主任能顶用,杨厂长岂敢如此敷衍。 这一切全都要怪罗副主任无能啊。 面对喋喋不休的大姐,罗副主任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直到罗大姐的谩骂声减弱,他方才沉声叹道:“大姐,别闹了行吗?” 简单一句话宛如往即将熄灭的柴堆上浇油,稍微平息怒气的罗大姐瞬间点燃,上前一把揪住罗副主任的衣领,瞪着眼睛恶狠狠说道:“你说什么?!别闹了?是我再闹吗!分明是他们在欺负咱们母女俩。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竟帮外人说话……” 唾沫星子喷到脸上,罗副主任抿紧嘴唇,勉励保持冷静,继续说道:“大姐,别在闹了。再闹下去,我真撑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想撒手不管啊。 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还活着,就一天是你姐。 我还不信我治不了你了!” 气愤的罗大姐抬手就要去揪罗副主任的耳朵。 换做以往罗副主任估计已经开始投降求饶,然而这次他却直接拍掉罗大姐伸过来的爪子。 “还敢跟我动手,反了你了!” 这一举动令罗大姐愈发愤怒,反手就要给罗副主任一巴掌。 只是手刚伸到一半再度被罗副主任挡下。 “够了!” 罗副主任抓住大姐的手,胸口起伏,喘着粗气大喝一声。 心中积蓄多年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尽数爆发出来。 “我真的受够了! 你从小就欺负我,我长大了,当上街道办副主任你还打我,我真的受够了! 你这个不长脑子的蠢女人,自己干的好事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闹完街道办,还要去闹轧钢厂,接下来你还要去哪里闹事,是不是非得把所有人都得罪才甘心! 现在街道办里的人都对我很不满,你再闹下去,我这个街道办副主任就做到头了。 大姐,算我求求你了。 别再闹了。 再闹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将心底的委屈倾泻而出,说到最后,罗副主任几乎是带着哭腔把话说完。 “好,好,好。 你真是好样的,为了官身,连亲姐和亲侄女都不顾。 好啊,你长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既然这样咱们就断亲。 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弟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罗大姐非但没有理解罗副主任的苦心,反而埋怨不停。 “大姐……” 罗副主任握紧罗大姐的手,咬着牙,心中满是悲怆。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气话呢……” 有这种蛮不讲理,自私自利的姐姐,他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真不知道她怎么有脸说出这等伤人的话。 要是罗副主任真不管亲戚死活,倒是过得轻松,正是因为顾及亲情,才屡遭牵连,受尽苦难。 罗大姐也不想想,要是没有罗副主任出力,刘菲哪能进得了街道办,哪能进得了轧钢厂。 只怕以刘菲的本事,连门都进不去。 “嗨,也罢。 既然你觉得我为当官,不顾亲情。 那我就辞了街道办副主任的职务,这样总行了吧。” 罗副主任今天打定主意,摆不平罗大姐就辞职。 以他多年在官场上混迹的资历,即便不能在四九城里当干部,外放到地方当干部还是没问题的。 远离四九城,远离罗大姐的逼迫,他还能清静些。 “你这是什么话。 好不容易当上街道办干部,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你不干了,刘菲的工作怎么办?” 直到此时,罗大姐挂念的还是女儿的工作,完全没顾及弟弟的死活。 罗副主任彻底心灰意冷,决定不再废话,直接摊牌道:“我明天就去街道办辞职。刘菲的事我无能为力,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没再理会愤懑不平的大姐,罗副主任颓丧着脸转身离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说清楚再走。 什么叫自己想办法,那不是你侄女啊……你别走啊……” 罗副主任走到屋外,刘大能急忙赶过来询问道:“咋了这是?有什么事好商量,至于生那么大气吗?” “姐夫,我还有事,就不留下吃饭了。 你多保重。” 罗副主任拍拍刘大能的肩膀,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黯然离去。 “别走啊,我饭都快做好了,吃几口再回去啊。” 第201章 请辞 “程主任,由于某些个人因素,我实在无法继续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所以……” 与大姐谈判失败,罗副主任不得不向街道办提出辞职申请。 “老罗,别意气用事。 你在街道办里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辞职了呢。 组织正需要你,可不能撂挑子啊。” 程皓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街道办二把手辞职可不是小事。 处理不当,外面还以为是程皓排挤同僚,可不能轻易答应。 “程主任,我不是以退为进,我是真心想辞职。 因为大姐的事,我在街道办颜面尽失,单位上下都在背后偷偷议论,我实在干不下去了。” 罗副主任摇摇头,长叹一声,眼中尽是悲凉。 要不是有个坑货大姐,罗副主任何至于沦落到这等地步,实在是家门不幸。 见罗副主任态度坚决,程皓不好继续阻拦,勉励说道:“辞职的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向上级打报告,去留得上级定夺。” 罗副主任虽说在街道办里没啥威信,但终究是正儿八经的政府干部,不是谁想撤就能撤的。 “没问题,我一定向上级交代清楚,不给街道办添麻烦。” 罗副主任微微颔首,恳切说道。 好聚好散,辞职的时候把岗位上的事处置妥当,还能留下一份香火情,没准以后用得上。 罗副主任说完便离开办公室,他刚离开没多久覃旻便悄悄挤进来。 “程主任,罗副主任这是怎么了?” 作为一名力争上游,渴望进步的职工,覃旻对单位内的人事问题极为敏感。 毕竟,街道办的职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得有位置空出来,才有地方挪动。 “没什么,只是最近工作有些劳累,想稍微休息几天。 好好做事,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为人民服务才是正道,懂吗?” 程皓没说出事情,顺便还敲打了覃旻一下。 罗副主任的事还没定下来,谁也不敢乱讲。 而且,即便街道办副主任的位置空出来,也不是现在的覃旻能觊觎的。 覃旻从临时工转成正式职工还不到一年,即使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资历依旧不够看。 就是熬上几年,资历到了,也得一级一级慢慢往上爬。 没有背景的他是不可能连跳数级,跃上处级干部。 “是,主任教训得是,我这就回去。” 覃旻不敢多说什么,赶忙退出办公室回到工位上。 …… “什么?!你……你辞职不干了!” 罗大姐得知弟弟辞去街道办副主任的职务后,气得差点晕过去。 “你是不是疯了! 熬了多少年,好不容易爬到街道办副主任的位置上,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以前吃过的苦,不就白吃了! 还有,你不当街道办主任,菲儿的工作怎么办啊!” 罗大姐还以为昨天弟弟只是在说气话,没想到今天竟真辞职不干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罗大姐措手不及,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女儿工作的事。 刘菲找不到好工作,就没法找到好人家嫁出去。 而罗大姐夫妇只有一个孩子,女儿没有未来,他们夫妇俩就没有未来。 这可是要命的大事。 “大姐,我已经向组织递交了辞职信,申请调到外地工作。 天南地北,以后见面不方便,你们多保重。” 离开从小生活的四九城,对罗副主任来说是巨大的打击,但一想到往后不再受罗大姐的压迫,他心中便释然下来。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以罗副主任的本事,只要不被亲戚扯后腿,到哪里都能混个前程。 “不行,这事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 你马上去把辞职信要回来,马上!” 罗大姐跺着脚,指着弟弟的鼻子大声咆哮道:“快去,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面对大姐的威胁,罗副主任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平静,他深吸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辞职信已经递上去,去留由组织定夺,我不可能拿回来。 大姐你就死心吧。” 豁出去后,罗副主任突然觉得罗大姐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反正过些天就要离开四九城,罗大姐再闹腾,又能拿他怎样? 真把他腿给打断?不可能! “你……你这个小混蛋…… 哎呀,我的命真苦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啊。 不行,我要去爸妈那儿告你!” 罗大姐絮絮叨叨不停,甚至搬出亡故的父母相要挟。 只是这招对罗副主任已经不管用了。 “大姐,我离开后不方便回来,清明重阳就劳烦你去祭扫了。 放心,到时候我会寄钱给你的。” 交代完扫墓的事,罗副主任心中最后一块大石落下,更加没有顾虑。 说完,不等罗大姐继续抱怨,罗副主任便转身离开。 罗副主任走后,刘大能进屋关切问道:“小舅子咋了?” “这个混蛋,他辞职不干了。” 罗大姐带着哭腔哀嚎道。 “不干了,那他以后就不是街道办的主任了?” 刘大能仿佛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废话。 “不是了。 这么多年的辛苦全白费了。 哎,我女儿的工作还没落实,他怎么能撒手不干了呢!” 刘大能面色一沉,杵在原地静静思索起来。 罗大姐哭了一阵,看着发愣的刘大能,心中无处发泄的怒火再度涌起,抬手揪住耳朵用力一拧,咬牙嚎叫道:“全都怪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要是你有能耐,女儿怎么会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你个没用的废物,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嫁给这么个……” 罗大姐的话还没说完,刘大能便按住她的手,随后反手一巴掌甩到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从脸上传来,罗大姐猛的一怔,捂着脸说到:“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平日里罗大姐在家作威作福惯了,没少打刘大能。 而刘大能每次都只能默默忍受,不敢还手。 如今居然敢动手打她,简直是反了天了。 “啪!”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打断了罗大姐的声音。 “打你怎么了?我忍你很久了。 以前看在你弟是政府干部的份上,我不敢还手。 现在你弟已经不是政府干部了,我还会怕你!” 说罢,刘大能抬起蒲扇般厚实的手掌,一下一下抽在罗大姐脸上。 第202章 离婚 沉重的巴掌一下下落在罗大姐的脸上,不消片刻便打得她眼冒金星,神志不清,身形摇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别打了,爸你别打了。” 听到动静的刘菲从屋外跑进来,扯住父亲胳膊,使劲劝道。 然而,见女儿进来,刘大能非但没冷静下来,反而愈发恼火,撒开罗大姐,反手一巴掌抽在刘菲脸上。 刘菲始料未及,挨了重重的耳光,直接跌倒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 不等她开口,刘大能冰冷的声音便在屋内响起。 “你个废物,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花家里的钱,什么事都做不成。 还是个不带把的,连给刘家延续香火都不成,你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压抑多年的情绪一朝爆发,刘大能再不掩饰对罗大姐母女的厌恶。 这些年刘大能受到的各种委屈都能忍,唯独不能接受罗大姐生不出男丁。 他老刘家三代单传,香火岂能在这一代断绝?! 要不是慑于罗副主任,刘大能早就将罗大姐扫地出门了。 “她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 罗大姐喘着粗气,宛如一只护犊子的雌豹奋力扑向刘大能。 “我跟你拼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罗大姐,刘大能不闪不避,直接抡起拳头往脑门上招呼,只是一下就将她打翻在地。 “臭娘们,真以为老子怕了你啊! 什么东西!” 刘大能说着抬腿狠狠踹了罗大姐一脚。 “妈,妈你怎么样了……妈……” 刘菲赶忙爬过来查看母亲的情况。 只是挨了几下的罗大姐此时已经昏迷过去,再听不清女儿的呼唤。 …… 清晨,卡着点抵达街道办的程皓刚在上到三楼办公室,冲杯热茶,准备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茶叶刚放进搪瓷缸,还没来得及加热水,覃旻便急匆匆跑进来。 “主任,不好了,罗副主任的大姐又来了,后面还跟一个大汉,看起来来者不善啊。” “嗯。” 程皓不紧不慢地往搪瓷缸里倒上热水,轻轻盖上盖子,方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了。” 罗副主任提出辞职,罗大姐得到消息后要是不上门找事才不正常。 不过既然罗副主任退意已决,失去依仗的罗大姐就只是一个寻常妇女,再如何泼悍都无济于事。 抿了口茶,润润喉咙,程皓走下一楼,准备应付罗大姐。 刚一见面,程皓就发现罗大姐面部肿胀,身上有不少淤青,看起来伤得不轻。 正疑惑,罗大姐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道:“我们是来办离婚的。” 此言一出,包括程皓在内,在场几名街道办干事皆是一怔,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我刘大能,要跟她离婚。 证件都带齐了。” 刘大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本证件递给程皓。 至于罗大姐全程都低着头站在旁边,如同被丝线操控的木偶,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昨天晚上一顿揍彻底让罗大姐认清现实。 她要是敢多说一句,刘大能就敢扇她大嘴巴子。 而没有顾忌的刘大能,绝不是罗大姐能应付的。 “婚姻是终身大事,你们可得考虑清楚,真的要离婚吗?” 程皓看着二人,认真询问道。 这年头极少有夫妇离婚,更别提刘大能与罗大姐已经人到中年,连孩子都十几岁出来工作了,离婚的可能性更小。 真不知道刘大能夫妻俩有什么深仇大怨,到这种年纪还闹离婚。 “我考虑清楚了。 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一定要离。” 刘大能握紧拳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虽然被罗大姐祸害了十几年,但刘大能好歹没到四十岁,还具备生育能力。 趁着还干得动,尽快离婚,重新找个女人,争取生个男娃延续家族香火才是正经事。 再拖下去,等身体衰老,精力不足,想要孩子就困难了。 “罗大姐,你的意思是……” 程皓转头看向呆立在旁的罗大姐。 事已至此,离婚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还是得象征性地问一下罗大姐的意见。 该走的流程一个都不能落下。 罗大姐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算是应下。 不离还能怎么样? 刘大能都出手打人了,能打一次,就能打无数次。 罗副主任没了官职,帮不上忙,派出所也不可能时刻管着家里的事。 不想挨打,罗大姐只能接受离婚。 “既然都同意离婚,那么就过来商议一下财产分配之类的细节。” 程皓将证件递给下属,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做事。 安排完,程皓转身上了三楼,来到罗副主任办公室内。 罗副主任递上了辞职信,但上级的批复还没下来,他依旧要好好工作,坚守岗位。 等跟新的副主任交接完工作,他才能离开。 “老罗,你大姐跟你姐夫正在下面闹离婚,不下去劝劝?” 作为同事,程皓有义务提醒罗副主任一句。 当然也只是提醒一句,具体要不要管,全看罗副主任的选择。 正在处理文件的罗副主任听到大姐夫妇闹离婚,先是一怔,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不过很快表情就缓和下来。 “哎,日子过不下去,离就离吧。 强扭的瓜不甜,硬凑在一块儿反而不好。” 罗副主任心里很清楚刘大能的境况。 作为被罗大姐欺压的同志,二人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只是罗大姐毕竟是罗副主任的亲姐姐。 以前夫妻俩闹起来,罗副主任肯定是坚决站在大姐一边的。 但现在罗副主任真的累了,已经不想再管大姐的破事。 再说过段时间,罗副主任就要调往外任,即便今天能保住大姐的婚姻,往后也保不住。 “既然你没意见,我这就去跟下面的说一声。” 罗副主任不多事,程皓也乐得清闲。 不生事端好啊,按照流程来大伙都省事。 “等等……” 程皓刚转身,罗副主任便出声叫住他。 “该注意了?” “不是,办离婚的时候尽量保证公平。 夫妻那么多年,好说好散。” 事到临头,罗副主任还是有点放不下大姐。 毕竟是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 即使罗大姐总是欺压不断,罗副主任心里还是念着亲情的。 第203章 驳回 离婚这件事简单而复杂,简单到去政府部门开个证件就能完成,复杂到夫妻财产分配,连家里一只锅碗瓢盆都能争论一阵。 不过好在街道办只负责盖章签证,至于罗大姐夫妇如何划分财产,程皓没有责任,也没有必要去管。 最多看在罗副主任的面上,提点罗大姐几句,告诉她可以找司法部门做公证,维护自身的财产权益。 当然,提醒归提醒,具体怎么做还得看罗大姐自身的情况。 在刘大能拳头的威慑下,罗大姐估计翻不起什么浪花。 再者,刘家绝大部分财产都是刘大能辛辛苦苦挣下来的,讲道理罗大姐不能分到太多。 随着窗口内,街道办职工在结婚证上盖上鲜红的印章,罗大姐与刘大能正式解除夫妻关系。 拿到离婚证的刘大能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仿佛肩上背负的大山放下一般。 反观罗大姐则是面如死灰,揣着结婚证杵在原地久久不能释然。 中年离婚对罗大姐的打击明显更加沉重。 没了刘大能的供养,女儿又是个无所事事的废物,可以预见生活水平将会呈断崖式下跌,往后的日子就更没指望了。 办完事,刘大能没有理会失魂落魄的罗大姐,迎着初升的朝阳大步走出街道办。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刘大能不到四十岁,再加上甩掉拖油瓶,未尝不能打拼出一番事业来。 三楼办公室中,透过窗户看到离去的刘大能,程皓转头对安坐在办公桌前的罗副主任说道:“老罗,刘大能走了,你姐还在下面,不去看看吗?” 问一句,倒不是程皓多管闲事,而是希望罗副主任出面劝罗大姐早点离开。 罗大姐一直待在街道办不走,总归是个不稳定因素。 “不用了,找个人跟她说我已经不在街道办,很快就会走的。” 罗副主任摇摇头,平静说道。 刚刚罗大姐夫妇闹离婚的时候罗副主任没下去,此时再下去更没意思。 既然决定跟过去做个告别,那就断个干净,别藕断丝连,将断不断的。 “行,上面的通知过两天就下来,你做好准备。” 对于即将离去的罗副主任,程皓有几分不舍。 不是两个感情好,而是相互知根知底,配合起来比较容易。 而且罗副主任在街道办没啥存在感,不会影响程皓的权威和工作。 万一上级换个强势副手过来,程皓不一定有那么轻松自在。 “嗯,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 放心,不会给街道办里添麻烦的。” 罗副主任同样不舍,外地哪有四九城待着舒坦。 要不是因为罗大姐闹得太厉害,罗副主任也不想走。 …… 两天后,上级的批示下来。 看着文件上的文字,西宁街道办两位主任皆是一怔。 “竟然不许。” 程皓眯着眼,掂了掂文件,对着罗副主任笑道:“老罗,看来你还得在街道办里干一阵了。” 罗副主任皱着眉,面无喜色,只是默然无声。 四九城里的干部职务都十分抢手,一般有人请辞,上面没理由会不许。 毕竟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而且是争着干,抢着干。 这次罗副主任想退出,上级不仅不答应,反而严词警告他要好好工作,不能在关键时刻撂挑子,实在反常。 “程主任,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副主任无奈叹了一声,幽幽问道。 “只能说你现在请辞,不是时候。 今年咱们四九城的大小企业都准备改制。 这种时候上级求的是平稳,不希望基层有变动,对改制造成影响。 你还是留下来好好干吧。” 程皓的政治眼界比罗副主任更加开阔,信息来源也更加广泛准确,只是略微思索就想到问题的关键。 换个副主任,万一跟程皓合不来,对街道办的工作还是会产生影响的。 上级求稳定,自然要行稳妥策略。 “可是……可是这样我怎么办啊……” 罗副主任面露苦涩,拍着桌子哀叹不止。 本以为能离开四九城,摆脱罗大姐的魔爪,谁知计划竟全落空了。 而且罗大姐还跟刘大能离了婚,彻底变成离异怨妇,对罗副主任的骚扰只怕会更加频繁猛烈。 一想到罗大姐天天上门哭闹,罗副主任就头疼欲裂,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我有个主意。 反正你辞职不成的事就街道办里知道。 只要不乱说,你大姐会以为你已经跑了。 到时候你天天提早上班,天黑再偷偷摸摸回去,肯定不会露馅的。” 程皓很快就想出法子,只是罗副主任想不暴露,必须受点罪。 平日罗副主任能下班绝不在单位多待一分钟,如今却要起早贪黑,对他来说不可谓是种折磨。 “行吧。” 罗副主任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颓然应下。 大不了下班时间多在办公室里眯会儿。 在家是睡,在办公室同样是睡,只是床铺没那么软而已,不是不能接受。 …… 离婚以后,罗大姐跟女儿便被刘大能扫地出门。 除了一些衣服和财物外,刘大能没分给她们母女俩更多东西。 毕竟家里的房子、家具、大小物件全是刘大能辛苦挣回来的,凭什么分给她俩。 这些资产都是刘大能续弦,延续家族血脉的本钱,把家里存款分一半已经是仁至义尽。 至于刘菲,这个没用的废物女儿,刘大能早就想一脚踹开。 那么大个人,自个儿想办法养活自己。 “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 刘菲低着头跟在母亲身后,她平日花销不少,在轧钢厂里挣的那点儿钱早就霍霍光了。 此时父亲不再供养,她不跟着母亲真可能饿死。 “先找个房子安顿下来吧。” 罗大姐缓缓走在街上,低声说道。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而后再谋生路。 四九城的房价比几年前涨了很多,但刘大能分出的钱,足够罗大姐在城里买间屋居住的。 就冲这点来讲,刘大能不是个冷血无情,没有良心的混账。 即便受多年压迫,依旧给罗大姐母女俩留了活路。 第204章 买房 有困难找谁?当然是找街道办。 无家可归的罗大姐母女再次来到西宁街道办寻求帮助。 自家亲弟弟总归在街道办里当了很长时间的干部,即便调走,也会留下一份香火情。 趁着罗副主任的影响力还没完全消散,罗大姐得赶紧把住房的事办妥。 否则以后再想求人办事就麻烦了。 “罗大姐,又有什么事情?” 见罗大姐上门,程皓还以为罗副主任露了馅。 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提罗副主任的事,反而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离婚的事主任应该很清楚。现在咱们母女俩被扫地出门,连个住处都没有。 想请主任看在我弟弟的份上,帮帮忙,看哪里有空屋子可以安顿咱们母女俩。” 程皓稍微松口气,沉声说道:“四九城住房一向紧张,如今想找房子可不容易啊。” 别说罗副主任不管事,就是他出面,街道办也不可能免费帮罗大姐安排住处。 “我懂。只是想问问主任,哪里有合适的房子在出售。 咱们母女俩想花钱买间屋子。” 四九城房价不断上涨,比起租房还是买房更加划算。 而且,直接全款买下,解决住房问题,罗大姐才能把全部心思放在找工作谋生上。 “没问题,我这就去问问。” 只是帮忙打探一些消息,程皓还是肯帮忙的。 毕竟他只负责答应,具体的事务全由罗副主任操心。 罗大姐是罗副主任的亲姐姐,他不操心,谁操心。 程皓肯帮忙,罗大姐自是感谢不停,带着女儿鞠躬不断。 失去弟弟做依仗,又被丈夫扫地出门,罗大姐没了撒泼的本钱,在程皓面前不敢有分毫放肆。 须知现在程皓一句话,就够她们受的。 …… 没有等太久,两天后街道办便给了消息。 西直门外锣鼓巷95号院最近正好有一间房子无主归公,罗大姐母女能够以市价购买居住。 收到消息的罗大姐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随街道办的临时工秦淮茹前去查看房子。 在秦淮茹的带领下,罗大姐母女俩来到院门口。 看着威武厚实的院墙,罗大姐心情甚好,忍不住感叹道:“这大院真是好气派。” 在前面带路的秦淮茹微微一笑介绍道:“这座四合院本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邸,本来是四进院,后来倒房坍塌,改成三进大杂院。 里面住的大多是轧钢厂的职工家属,邻居们都很热情。” 对于街道办的工作,秦淮茹向来认真完成。 并且,她知道罗副主任还在的事,可不敢胡乱给罗大姐甩脸色。 “那感情好啊。 麻烦你带我们进去看看。” 罗大姐变得礼貌许多,不似从前仗着弟弟那般跋扈。 三人进入院中,不少邻居见到外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住在前院的阎埠贵更是例行过来盘问,顺便展示一下管事大爷的存在感。 “秦淮茹,她们俩是……” “他是咱们四合院的管事大爷阎埠贵。 这位罗大姐,这位是刘菲,是街道办介绍过来看房子的。” 秦淮茹相互做了介绍。 双方各自打声招呼,算是认识。 随后阎埠贵醒悟过来,疑惑问道:“看房子?咱们院有谁家要卖房子吗?” 院里的情况阎埠贵很清楚,能住的房间几乎都塞满了人,并且他可没听说最近有住户要搬走。 “是贾家的房子。 贾家的房子空出来半年多,街道办认定没有继承人,所以就归公了。 刚拿出来准备售卖。” 秦淮茹平静解释道。 “嗨,这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啊。” 阎埠贵当即皱眉,拍着大腿埋怨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房子要卖,也应该先卖给院里的邻居。 怎么轮得到外人呢?” 随着孩子长大,四合院里住房紧张的问题愈发明显。 若是院里有空出来的房子,肯定有很多人愿意抢购。 一听阎埠贵语气不对,罗大姐母女都紧张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房子,她们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大爷,这事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对了,这位罗大姐有个弟弟是街道办的副主任。” 为避免麻烦,秦淮茹直接搬出罗副主任做挡箭牌。 此话一出,阎埠贵依旧气恼,不过却没再有什么言语,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阎埠贵此时终于想起来,罗大姐不就是前段时间跟刘海中干起来的那娘们吗? 有个当副主任的弟弟,难怪能抢得先机,盘下贾家的房子。 阎埠贵气愤之余,只能在心中暗骂:有个当官的亲戚了不起啊! “哎呦,秦淮茹,实在太谢谢你了。” 阎埠贵离开,罗大姐松了口气。 好在弟弟威名仍在,万一闹起来,她们两个弱女子可对付不了院里的管事大爷。 “没事,都是应该的。 房子在中院,赶紧进去吧。” 秦淮茹想早点办完这件事,她还有很多事要忙。 三人来到中院,秦淮茹用钥匙打开贾家大门。 门一打开,一股烟尘夹杂着腐朽的味道从里面涌出。 秦淮茹赶忙退到一边,掩着鼻子,扇动不停。 半年没人收拾,里面自然一片狼藉,好在房子用料扎实,底子没什么大问题。 略微收拾一下,住人还是没问题的。 “罗大姐,就是这间了,看看怎么样。” 罗大姐捏着鼻子进去看了一圈,没有太多犹豫便点头应下。 “嗯,我很满意,就是它了。” 过来看看就是走个形式,罗大姐其实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买这间房,还能上哪儿找房子呢。 “好,没问题的话,咱们这就回街道办完成手续。” 贾家房子空出来的事很快就会在四合院里传开,拖下去夜长梦多。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阎埠贵那样识趣,像刘海中这种强硬分子就不买罗副主任的账。 一不小心闹出事端,秦淮茹还得麻烦。 “嗯,咱们这就去。” 罗大姐随即应下,比起秦淮茹,她更加担心。 阎埠贵的话给罗大姐提了个醒,院里邻居们都觊觎这间房子。 动手再慢一些,恐怕会被截胡。 三人统一意见,马不停蹄赶往街道办。 与此同时,阎埠贵来到后院找上了刘海中,并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刘海中听罢顿时勃然大怒,捶着墙吼道:“这泼妇竟敢来咱们院,我一定让她要看!” 第205章 刘海中的截击 罗大姐母女跟秦淮茹回到街道办便忙不迭办理起房屋转让手续。 正当手续进行到最后一步时,一声大喝从外面传来。 “慢着,这手续不能办!” 刘海中蛮横地推开办公室的门闯进来,喘着粗气,大喊道:“贾家房子不是无主的,是咱们四合院的财产,你们不能卖掉。” 办手续的工作人员见刘海中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停下手中盖章动作。 房屋买卖来到最后一步,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罗大姐赶忙扯着街道办干事的手臂摇晃起来。 “同志,别听他的,赶紧盖章。 我字都签了,怎么能说不卖就不卖了呢?” 且不提二人昔日的仇怨,就说罗大姐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房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不能卖,绝对不能卖,这事儿咱们院的邻居都不同意!” 刘海中上前粗暴地夺过桌上文件,直接撕成碎片,以极端方式挫败了罗大姐的计划。 眼见文件被毁,罗大姐顿时气急,跟刘海中在办公室里厮打起来。 二人动静闹得很大,惊动在三楼办公的程皓过来下来查看。 “都给我住手。” 程皓严厉警告一声,只是扭打在一起的二人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不得已,程皓只能叫人上去将两人强行拉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皓没有去看狼狈的当事人,而是看向在场的街道办工作人员。 不等那名干事回话,刘海中先嚷嚷起来。 “你们街道办徇私舞弊,相互勾结,贪墨老百姓的财产,我要向上级告发你们!” “再不闭嘴,直接送去派出所。” 程皓冷冷出声,毫不留情地说道。 敢在街道办里撒野,看来给刘海中的教训还是不够,得给他多来几下狠的。 听到派出所,刘海中只得闭上嘴,愤愤瞪着程皓一行。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目睹全过程的街道办干事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程皓微微颔首,指着地上被撕碎的文件淡淡说道:“马上重新拟一份文件,帮她把事情办完。” 贾家房子的事程皓与罗副主任早就商量妥当。 按照政策,罗大姐花钱购买,没有任何问题。 “谢谢程主任,主任您真是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听到这话脸上带伤的罗大姐松了口气,不停对程皓歌功颂德。 反观另一边,不服气的刘海中拼命挣扎,愤然出言道:“不公平,程皓,你怎么可以私自把院里的财产卖掉,这样是违法的!” 程皓快被气消了,他嘴角扬起,冷笑道:“刘海中,你懂什么法律?街道办依照正规程序,收缴无人居住的房产,并进行售卖是在行使权力。 就是捅到上面,也是街道办有理。 而你强闯街道办,妨碍办公,还动手打人才是违法行为。 我只要报到派出所,你就得在里面好好反省几天。” 刘海中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法盲,敢在程皓面前妄谈法律,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可笑至极。 “就算合法,那房子也在咱们院里,你凭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反而直接卖给罗大姐,这分明是……分明是……” 关键时刻,刘海中又忘词了。 “分明是以公谋私对不对?” 程皓提醒了一句,刘海中才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说道:“就是以公谋私,以公谋私!” “你又错了,我们街道办可不是在以公谋私。 四合院里的住户全都有房子,而罗大姐离婚后没有房子居住,我们当然应该优先解决她的问题。 至于你们那点小心思,还是别掏出来丢人现眼了。” 程皓觉得无趣,摆摆手说道:“直接送去派出所。” 敢在街道办闹事,就得接受相应惩罚。 刘海中精力如此旺盛,就在派出所里待一晚上,冷静冷静,省得再干出什么蠢事来。 …… 没有任何悬念,罗大姐办完手续,交完钱,成功拿到贾家房子。 第二天,她们母女就花钱请人过来帮忙打扫房子,顺便去供销社弄几件二手家具回来。 只消几天工夫,罗大姐母女便正式入驻四合院,成为九十五号院的新住户。 入驻新房当天,罗大姐母女准备了一桌饭菜,请除刘海中外的两位管事大爷,以及秦淮茹过来吃饭。 秦淮茹不想惹上麻烦,所以就借口推脱掉。 剩下两位管事大爷虽然不太喜欢罗大姐母女,但碍于大爷身份只好参加。 罗大姐屋跟何雨柱家离得不远,透过窗户,就能隐约看到对方屋内觥筹交错的人影。 趴在窗户边上的何雨水轻叹一声,有些惋惜地说道:“嫂子,新来的邻居不是请你过去吃饭吗?你怎么不过啊。” 何雨水小孩心性,满脑子想的都是宴席上的吃食。 秦淮茹还没开口,何雨柱先抬手给了妹妹一个脑瓜崩。 “就知道吃,别人家的饭是这么好吃的吗? 贪小便宜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傻不傻啊。 告诉你,以后离新来的邻居远一点,别凑上去。” 罗大姐干过的好事,何雨柱都知道了,他打心里觉得妻子的做法是正确的。 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别扯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呦,我就说说嘛。” 何雨水揉着小脑袋,吃痛地埋怨一声。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 等周末就让你哥给你弄好吃的。” 秦淮茹笑着安慰道。 何雨柱夫妻都有工作,家境殷实,平日想弄点好吃的还不简单。 只是害怕把雨水的胃口养刁,上初中难适应,所以才稍作克制。 “真的?” 听到好吃的,何雨水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何雨柱看着妹妹,无奈笑道:“就知道吃,吃太胖就不漂亮了。小心长大以后没人要你。” “才不会胖呢。” 何雨水嘟着小嘴,眯起眼睛,小声说道。 何雨柱家其乐融融,后院刘海中家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没收到邀请的刘海中怒气勃发,一把逮住俩儿子用力捶打,发泄心中的不满。 “该死,真该死,那俩臭娘们凭什么抢院里的房子,凭什么! 还有程皓,随随便便就把院里的房子给卖了,一点没把我放眼里,真可恶!” 第206章 欢迎仪式 “程主任,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西宁街道办三楼的办公室中,罗副主任将两筒茶叶推到程皓面前,笑着说道:“这是今年贵省新产的绿茶,南方朋友送来的,你拿回去尝尝鲜。” 量筒茶叶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不值几个钱,用来表示感谢刚刚好。 “好,我拿回去尝尝。” 程皓没有拒绝,将茶叶收进抽屉里,随后幽幽提醒道:“锣鼓巷95号院里的住户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刘海中就住在里边,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安生啊。” 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次忙可以,但不可能总是帮忙。 程皓可没工夫帮罗大姐善后。 “帮完这一次已经尽到做弟弟的责任和心意,往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管不着了。 个人有个人的生活,都得学会自力更生。” 罗副主任铁了心要彻底摆脱大姐的影响。 甭管罗大姐日子过得怎么样,跟他都无关了。 “嗯,说得好,就这样吧。” 程皓对罗副主任的回答很满意。 面对罗大姐这种极品亲戚,就该快刀斩乱麻,不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摆平罗大姐的事,街道办恢复平静当中,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四合院里却是风起云涌。 …… 罗大姐母女宴请两位管事大爷后的第二天晚上,刘海中便以迎接新邻居为由召开全院大会。 院里的住户对新邻居都有些好奇,在刘海中的推动下,开会决议很快通过。 当晚,邻居们便携老扶幼齐聚中院,共襄盛举。 院子中央位置照例摆上一张八仙桌,三位管事大爷端着搪瓷茶缸分作一侧,面朝众人。 其中一大爷跟三大爷神态从容,时不时抿口茶水润润嗓子。 二大爷刘海中沉着脸,面上丝毫不见喜悦之色,不像是准备欢迎邻居,反倒像是要兴师问罪。 全员到齐,不等一大爷开口,二大爷率先站起身,朗声说道:“今天大伙聚在一起,是为了院里新来的邻居。咱们院一直以来都是尊老爱幼,互帮互助的和谐大院。 很欢迎那些志同道合的同志加入咱们这个有爱的大家庭。 当然,对于那些目无尊长,违反法纪,破坏秩序的害群之马,我们大院绝不姑息。” 说完最后一句话,刘海中目光狠狠瞪向坐在角落里的罗大姐母女。 刘海中口中的害群之马指的是谁,再清楚不过了。 面对刘海中的下马威,罗大姐丝毫不惧,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笑着说道:“二大爷说的极是,违反法纪的害群之马绝不能姑息。 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二大爷。 前几天你在派出所里过得还舒坦吗?” 罗大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刘海中敢挑衅,她就敢加倍怼回去。 听到“派出所”三个字,刘海中面色铁青,一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正欲发作时,易忠海忙干咳几声,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 今天大伙聚在一起是为了欢迎新邻居,别说那些不高兴的事。” 阎埠贵亦是附和道:“对,一大爷说得没错。罗大姐,你刚来我们院,邻居们还不认识,先给大伙打声招呼吧。” 吃人嘴短,昨晚吃了罗大姐一顿饭,易忠海跟阎埠贵总得出来帮忙说句话。 而且,刘海中做得确实有些过分。 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现在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怎么能这么针对呢。 罗大姐冲着两位管事大爷微微点头,没去看咬牙切齿的刘海中,对着众人做起自我介绍。 一席话说完,易忠海带头鼓掌,热情地说道:“罗大姐,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四合院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了。有什么不懂的事,或者碰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管事大爷。” 易忠海只打听到罗大姐跟丈夫离婚,还不清楚罗副主任请求辞职的事。 因此,对罗大姐存了几分巴结的心思,不断释放善意。 “都说一大爷最是古道热肠,我先谢谢您了。” 罗大姐跟两位管事大爷处得融洽,刘海中更看不下去。 刘海中实在搞不懂,罗大姐到底给易忠海跟阎埠贵灌了什么迷魂汤。 俩老混蛋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帮他这个老邻居,反而跟罗大姐混在一块儿。 “罗大姐,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昨晚你宴请一大爷和三大爷,为什么没有请我? 都是管事大爷,却区别对待,你对我有意见?!” 刘海中不顾场面开始强行发难。 不管怎样,他今天都不准备让罗大姐好过。 “瞧二大爷这话说的。 我不是对二大爷有意见,而是害怕你对我有意见。 咱们俩之前闹出的矛盾大伙都知道。 既然合不来,没必要硬凑一桌。 省得惹你生气不是?” 罗大姐轻轻几句话便将皮球踢了回去。 刘海中怒气未消,指着罗大姐正想咆哮,却被易忠海出言打断。 “行了,都少说两句。 咱们院是团结友爱的大院,罗大姐你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二大爷虽然性子急,但不是小气人。 之前那点事他早就忘了。 不会因为以前的一点矛盾就为难你的。” 易忠海看似是批评罗大姐,实则在为她解围。 “一大爷,这……” 刘海中还想争辩,阎埠贵赶忙顶上。 “二大爷,别说了,你的意思我们都懂。 你一个大男人,总不会揪着过去不放,成天为难一个女人吧。 那样可太掉分了。” 罗大姐见状赶忙欠身向刘海中道歉道:“二大爷,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计较对吧?” 被三人架住的刘海中憋着一肚子火,但在邻居们面前却怎么都发作不出来。 堵在心中,差点憋出内伤来。 还是善解人意的易忠海站出来解围,对着众人说道:“新邻居大伙都认识过了。时间不早,明天还要上班,都散了吧。” 眼见刘海中跟罗大姐没干起来,没有热闹可看的邻居们纷纷散去。 罗大姐母女也跟上大部队,很快消失在刘海中眼前。 邻居们散尽,刘海中端起搪瓷缸狠狠拍在桌上,红着眼看着易忠海与阎埠贵,喘着粗气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第207章 程云 “不是我们想干什么,而是你想干什么。” 易忠海看着不忿的刘海中沉声说道:“罗大姐是院里的新邻居,你身为管事大爷处处针对算是怎么一回事?” 上次刘海中在院里搞风搞雨,干涉邻居们的日常生活,最后却被何雨柱一顿拳打回原形。 刘海中遭到反噬,威信几乎丧尽。 要不是院里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担任管事大爷,他早就被撤下去了。 现在易忠海可不会再放任刘海中胡来。 “那臭婆娘把光齐的骨灰给撞翻了,还不准我说几句?” 刘海中摊开双手,硬着脖颈,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哎呀,老刘,罗大姐已经罚了钱,坐了牢,受到应有的处罚,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翻旧账就没意思了。” 阎埠贵拍拍刘海中的肩膀,淡淡说道。 贾家房子的事尘埃落定,眼见捞不到好处,阎埠贵没心思继续跟罗大姐为难。 刘海中荡开阎埠贵的手,依旧怒气未消,咬牙切齿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我儿子骨灰没了,她才被关半个月,况且……” 不等刘海中继续抱怨,易忠海便出声打断道:“够了。派出所罚都罚了,你还要怎么样?难不成撞翻你儿子的骨灰就得偿命不成? 说句不好听的,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因为你惹出的事,咱们大院三年不能评优秀,给大伙添的麻烦够多了。 再闹下去,你这管事大爷的位置肯定保不住。 孰轻孰重,自个儿想清楚。” 说完易忠海不看刘海中的脸色,自顾拿起搪瓷缸返回屋里。 四合院里不满刘海中的人很多,只是慑于他的淫威不敢说出来。 但人的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刘海中无休止地逼迫下去,迟早要被掀翻。 “自个儿想想吧。” 阎埠贵抛下一句话也撤回前院,只留下刘海中在空旷的中院里无能狂怒。 …… 平静的时光如流水,悄然从指尖流逝,眨眼间春去夏来,随着气温渐渐升高,徐芸的预产期到来。 休产假后,徐芸就待在家中安心养胎,静待分娩。 程皓由于工作,没法时时刻刻守在妻子身边,因此岳母便搬过来帮忙照看。 某日下午,程皓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忽然心头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心神不宁的程皓刚放下笔,覃旻便急匆匆跑进来。 “程主任,医院那边来电话,说你夫人快生了。” “什么?” 听到消息程皓先是一怔,旋即猛然起身,抛下一句“帮忙请假”便以最快速度朝楼下狂奔而去。 忧心爱妻,程皓拿出了在战场上奔袭的速度,骑着自行车化作一道旋风刮向医院。 速度之快,连街上行驶的汽车都被轻易抛在身后,引得街上行人瞩目惊叹。 来到医院,跑到病房门口,看着亮红灯的手术室,程皓对着岳母急切问道:“妈,芸儿怎么样了?” “刚送进去,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女儿生产,徐母也是急得团团转。 “嗨~” 生产是女人一生中最难熬的一关,特别是头胎,难度更是严峻。 放在古代,分娩时一个不好就会闹出人命来。 即便现代医学发达,也不敢保证孕妇的生命安全。 程皓在手术室门外来回踱步,只觉一身力气没地方使。 这可比在战场上拼杀难熬多了。 不管程皓如何痛苦煎熬,墙上时钟的指针依旧按部就班地跳动。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转绿,大门终于打开。 程皓第一时间迎上去,扯着医生的手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嘶。” 医生吃痛地倒吸了口冷气,程皓方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激动用力过猛,差点把人家给弄伤了。 “抱歉,抱歉……” “没事,没事,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随着医生话音落下,程皓与岳母总算松了口气。 向医生道谢后,程皓挤进手术室里,见到了被护士照顾的儿子,以及还躺在手术台上,累得虚脱的徐芸。 “芸儿,你没事吧。” 面对程皓的关心徐芸只是点点头,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孩子,我的孩子在哪儿,快给我看看……” 折腾三个小时,几乎要了徐芸半条命才将孩子平安生下来。 此时徐芸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抱抱孩子。 “好。” 程皓应了一声,从护士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儿子,小心翼翼递到妻子身边。 看着肉嘟嘟,还在打瞌睡的小团子,徐芸虚弱的脸上总算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这是咱们第一个孩子,名字由你来定吧。” 由于产前不知道孩子的性别,程皓夫妻俩只是粗略挑了几个名字以作备选,还没正式定下来。 “嗯,就叫程云好了。” 徐芸略微思索便给儿子定下名字。 程皓的程,徐芸的芸去掉草字头,合起来就是程云。 “好,小程云要乖哦……” 程皓说着轻轻捏了一下儿子的脸,谁知这小家伙十分不给面子,竟直接哇得哭了起来。 嗓音之大,惊得护士都过来查看,也让程皓收获了妻子的白眼。 “呵呵,你瞧这孩子哭得多大声,多有气势啊。 不愧是我儿子。” 程皓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自夸起来。 “从今往后,咱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两世为人,第一次有了后代,程皓感觉十分奇妙。 想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家伙,程皓不自觉傻笑起来。 “真是的,孩子是饿了,快给我。” 徐芸说着从被子里抽出双手去接孩子。 “慢点,慢点,别着急。” 程皓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缓缓将妻子扶起。 徐芸坐起身,接过孩子,突然对程皓说一句:“转过去,马上给我转过去。” 程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低声埋怨道:“转过去做什么,老夫老妻的,又不是没见过。” “快点!” 徐芸脸上泛起红晕,催促一声。 “好吧。 我先出去看看。” 程皓说罢起身离开手术室,出去的时候顺便将门给拉上。 刚到门外,便见岳父从外头匆匆赶来。 “怎么样了,芸儿他们怎么样了?” 徐父步子很急,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散乱,可见是急匆匆跑过来的,都没来得及收拾。 “爸,母子平安,您有外孙了。” 第208章 满月酒 儿子出生一个月,程皓在家中大摆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掌勺的大厨不用说,自然是早就定下的何雨柱。 当天一大早,何雨柱便收拾家当登门拜访。 “皓哥,恭喜,恭喜。 哎呦,羡慕你以后就是当爹的人了。” “呵呵……” 程皓笑了笑,拍着好兄弟的肩膀叹道:“别提了,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小子有多闹腾。一离了妈就哭闹,害得芸儿都得辞职在家专门照看。” 似乎是遗传了程皓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程云的精力异常旺盛,胃口也是极好。 有时候徐芸一个人喂不饱,还得买奶粉给他加餐。 小小年纪就这样,真不知道长大得有多让人操心。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论结婚,还是何雨柱先一步,如今程皓儿子都满月了,他要是再没点动静就该去看看医生了。 “不瞒你说,三个月了。” 说到这里何雨柱长舒一口气。 “你是不知道,结婚半年没动静,我心里慌得很。 还好今年总算有了。” “那我得提前恭喜你了。” 知道好兄弟没问题,程皓也放松下来。 “行了,不说了,先进去做菜了。” 何雨柱抄着家伙进入院中,铺开锅碗瓢盆忙碌起来。 …… 在四九城待了一段时间,程皓的人际关系网铺开许多。 因此这次儿子满月酒请的客人甚至比结婚时还要多,显得格外热闹。 布置好会场,将家里宴席交给何雨柱处置,程皓便带上香烛纸钱前往四合院祖宅,准备祭祀父母。 程皓有了儿子,他们便有孙子,这么大的好消息一定得告知一声。 来到四合院,刚一进门阎埠贵就凑上来疑惑问道:“程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不是逢年过节,程皓带着祭祀用品回来,不知意欲何为。 “今天我儿子满月,回来跟爸妈说一声。 阎埠贵,这是喜糖,沾沾喜气。” 程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给阎埠贵。 今天是好日子,虽然程皓没有给四合院的住户下请帖,但不至于连喜糖都吝啬。 “哦,恭喜……恭喜……” 阎埠贵赶忙接过奶糖,笑着说了几句好话。 程皓儿子都满月了,他们到现在才听到风声。 可见程皓没将四合院的邻居放在眼里。 不过这一切跟阎埠贵没多大关系,只要程皓肯给好处,他就高兴。 阎埠贵抠门得很,连孩子日常食物都克扣,更不可能浪费钱买糖果。 算起来,阎埠贵都好几年没吃到奶糖了。 拿到糖第一时间阎埠贵便小心将揣进怀里,随后拿出一颗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吃掉一颗,他连糖纸都不舍得扔掉,小心叠好又收回口袋中。 在旁边观望的邻居见阎埠贵得了好处,纷纷上来祝贺。 程皓也不吝惜,给每家都分了些喜糖,在一声声祝福中来到中院。 打开老宅大门,点上香烛祭祀。 做完一切,程皓站在门口,正等着香烛燃尽,好收拾东西回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程主任,你回来啦。”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四合院里住了几个月的罗大姐。 买下贾家的房子后,罗大姐和女儿有了落脚的地方,只是二人都没有正经工作,只能靠存款度日。 几个月下来,罗大姐比之前消瘦不少,一身凶悍劲也散了许多,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妇人。 “孩子满月回来拜一下。 你有什么事吗?” 罗大姐一靠过来,程皓就觉得有些不好。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这贼婆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恭喜,恭喜。” 罗大姐拍着手笑道:“上次多亏程主任帮忙,我们母女俩才有个落脚的地方。今天主任家的孩子满月,我正该登门道谢。” “不用。我只是公事公办,用不着你感谢。 而且,我跟你没什么交情,上门的事免了吧。” 程皓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罗大姐的“好意”。 说什么登门道谢,上门找麻烦还差不多。 程皓可不希望好好一场满月酒混进一个恶心的陌生人。 “呵呵……” 罗大姐尴尬地笑了几声,硬着头皮说道:“我弟弟以前是街道办副主任,跟你是一个单位的,怎么能说没有交情呢。” 过去几个月罗大姐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没有收入,坐吃山空,生活没有保障,还总是受邻居们的闲话。 更要命的还是女儿刘菲,被扫出家门后完全没有奋斗的意思,依旧摆烂,成天躺在家里,连出去找工作都不愿意。 看不见希望的罗大姐简直愁坏了。 今天见程皓回到院里,罗大姐便想趁机攀上关系,看能不能帮女儿找条出路。 只是没想到程皓如此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给。 “你是你,老罗是老罗。 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 程皓转头看向屋内即将燃尽的香烛,冷声说道:“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你也请回吧。” 遭到严词拒绝的罗大姐愤愤不平,不过考虑到双方地位差距悬殊,最后只能退去。 等香烛完全燃尽,程皓烧了纸钱,熄灭火焰,收拾好东西便返回家中。 程皓儿子满月的消息在四合院里传开,连同罗大姐上去自讨没趣的事也成为邻居们八卦的谈资。 后院的刘海中听闻此事,当即放肆大笑。 “这不要脸的女人,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被男人扫地出门,如今还想攀上程皓,简直是痴人说梦。 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刘海中一向看罗大姐不爽,如今碰到这等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当即就跑出去,跟邻居们说道起来。 眼见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传得越来越离谱,罗大姐母女感到巨大的压力。 “妈,你去找程皓做什么? 他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心跟铁做的一样,又冷又硬,不讲半分情面。” 刘菲对着母亲埋怨起来。 “且,随他们说去。 这几个月,说咱们的闲话还少吗? 忍忍就好了。” 罗大姐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气得不行。 孤儿寡母,生计艰难,再不想办法破局,她们就真完蛋了。 第209章 露馅 “程主任,恭喜,恭喜……” 来参加满月酒的宾客往来不断,程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等客人来齐,小程云的满月酒席正式开始。 在何雨柱的协调下,一道道菜肴被送上餐桌,客人们动起筷子,各自大快朵颐,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十分热烈。 而当程皓夫妇抱着刚满月的儿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氛围更是达到了顶点。 从东区专程赶过来的徐家二老都差点没忍住,想上去夺过外孙,好好疼爱一番。 就在现场一片欢腾时,一位不速之客从外面闯了进来。 “程主任,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 尖锐的大嗓门在院中响起,罗大姐拎着一包点心迈过门槛,脸上堆笑看向院落中心的程皓。 不明就里的宾客们只以为是来迟的客人,依旧享用着宴席。 躲在人堆里的罗副主任突然听到大姐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连忙压低脑袋,宛如仓鼠一般,试图躲藏起来。 徐芸朝丈夫投去疑惑的目光,她没记得有邀请罗大姐过来。 难不成是程皓回四合院的时候临时起意招呼过来的? 程皓面色一沉,在众多宾客面前,在这个值得欢庆的日子里,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朝妻子微微摇头,随后迎上去,想看看罗大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没等程皓穿过人堆,却是何雨柱先起身突过去,挡在罗大姐面前,厉声喝道:“你这个懒蛋,叫你早上五点过来帮忙,等到宴席做完才过来,要你有什么用? 告诉你,没干活别想问我要工钱!” 罗大姐就是看准今天程皓不好当众发难才上门拜访,想趁机蹭些关系人脉,好为女儿找门路。 没想到何雨柱会突然发难,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罗大姐的计划被搅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何雨柱,你先让开,我有要事跟程皓说。” “闭嘴,你一个无业游民,我看你可怜才给你一份活做,没想到你这么过分。” 何雨柱呵斥完,转头不好意思地对程皓说道:“皓哥,我挑错了人,实在对不住,这就送她出去。” “嗯,你去吧。” 程皓在心中给何雨柱竖起大拇指。 何雨柱不愧是好兄弟,有什么事他是真的上。 在场宾客多是有身份的人,程皓亦是堂堂街道办一把手,不方便亲自下场跟泼妇厮斗。 何雨柱就不一样了,他没有官身,没那么多顾忌,不怕跟罗大姐干架丢面子。 “哎,等等,你等等……” 罗大姐还想说什么,却被何雨柱直接动手往外推搡。 一路上,何雨柱还不忘低声警告道:“给我闭嘴,再废话,你和你女儿吃不了兜着走!” 罗大姐还是太天真了,没有罗副主任罩着,她连上台面的资格都没有,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面对何雨柱的威胁,罗大姐气愤不已,几次咬牙想倒在地上撒泼打滚,看看谁更丢脸。 不过见到何雨柱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罗大姐还是胆怯了,不敢反抗,被一步步撵出去。 退出过程中,罗大姐还不甘地往院里乱瞟。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让罗大姐发现了端倪。 罗大姐猛然停住脚步,面朝罗副主任坐的那桌高声叫道:“小弟,你不是辞职离开四九城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座位上的罗副主任身体一颤,头埋得更低,想装作陌生人糊弄过去。 只是罗大姐到底是跟罗副主任一起长大的,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 见弟弟不应声,罗大姐顿时大怒,奋力一推,挣脱何雨柱的阻拦,不顾体面发疯似地朝罗副主任那桌冲去。 罗大姐觉得自己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归根结底还是弟弟的错。 要不是弟弟辞职不干,刘大能不敢提离婚的事,她不会被扫地出门,不会受那么多苦。 一切全是罗副主任的错。 反过来,只要罗副主任能归位,罗大姐便再次有了依仗,失去的一切都能夺回来。 “你给我站住!” 反应过来的何雨柱一把扯住罗大姐的手,将其拉停。 由于惯性,罗大姐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这下动静闹得有点大,不少宾客纷纷将目光投过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混蛋,你骗我! 分明没有离开四九城,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可是你亲姐姐啊!” 吃痛的罗大姐咬牙切齿,大声咆哮。 程皓面沉如水,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本来好好一场满月宴,罗大姐为什么非要上门找麻烦。 就不能让程皓一家好好欢乐团聚吗? 还有,这个疯婆子真是没有脑子。 真以为触了程皓霉头,她们母女俩能有什么好下场? 简直是开玩笑。 程皓心里早有算计,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将罗大姐她们踢出四九城。 要让别人知道,他程皓不是好惹的。 谁敢来找麻烦,就得付出代价。 “嗨~” 罗大姐一嗓子惹出大祸,罗副主任情知自己躲不掉,只能起身走到程皓面前,低头道歉:“程主任,实在对不住,我这就去解决。” “我不希望儿子的满月宴期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你应该清楚。”程皓冷声说道。 既然定下决心,程皓就不会动摇。 甭管罗副主任如何求情都没用。 如果罗副主任敢挡在前面,程皓会毫不留情连他一起收拾。 “我知道了。” 罗副主任无奈点点头,向大姐走去。 见弟弟过来,满腔怒火的罗大姐本打算严厉训斥几句,却被罗副主任简单的一句话止住。 “闭嘴,跟我出去。” 不等罗大姐反应过来,她就被何雨柱跟罗副主任一起拖了出去。 一点小插曲虽然令人不快,但好在及时止住,没有太影响客人们的心情。 罗大姐被弄出去后,在程皓的招呼下,酒宴的气氛再度热烈起来。 来到门外,何雨柱直接撒手,转身返回院中。 只留下罗大姐二人在外面对峙。 几个月不见,罗大姐明显消瘦许多,见姐姐如此狼狈,罗副主任心中的怒气消散不少,原本呵斥的话咽了回去,换做一声寒暄。 “大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第210章 程皓的报复 “你个混蛋,还在四九城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害我离婚,害我被从家里赶出来,害我……” 罗大姐喋喋不休的漫骂声,将罗副主任重新燃起的一丝亲情彻底浇灭。 时至今日,罗大姐还是没能反省自己的过错,依旧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如此不知悔改,已然是彻底无救了。 “够了!” 罗副主任厉声打断姐姐的诉苦,深吸一口气,严肃说道:“这一切全都是你自己造的孽,跟我有什么关系。 冲动易怒,嚣张跋扈,在家耍横欺压姐夫,在外招惹事端,一碰到麻烦就求爷爷告姥姥,还要我去料理后事,亏你还有脸骂我。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大姐。 嗨,以前的事也就罢了。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今天来程皓家闹事。 破坏他儿子的满月宴,彻底恼了他,谁都保不了你。 你自求多福吧。” 罗副主任摇摇头,不再看呆愣的罗大姐,转身就要回到院里,继续参加宴席。 罗大姐看着面无表情的弟弟,心中突然一紧,双腿发颤,差点跪倒在地上。 “别走,不说清楚不准走。 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罗大姐挣扎上前,拽住罗副主任的胳膊,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罗副主任这次没有再惯着她,直接用力挣脱开,将罗大姐甩在原地,自顾走进院中。 从今往后,恩断义绝,罗副主任不会再管罗大姐的任何事。 …… 部队出身的人一向雷厉风行,满月宴结束后,程皓便立即对罗大姐展开报复。 作为一个体面人,程皓当然不会,也不需要直接动用物理方式来打击罗大姐,他有更加高效的方式。 罗大姐不是希望给女儿找份工作吗? 秉承着为群众服务的宗旨,程皓决定满足她的需求。 某日下班后,程皓直接骑车来到刘大能家,敲开了罗大姐前夫的房门。 “同志,你有什么事?”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穿着一件花布长衫,身材丰腴,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料。 “我是街道办的干事程皓,有些事来找刘大能。” 程皓没有暴露街道办主任的身份,免得对方起疑心。 毕竟一个主任突然上门,听着就不真实,不容易让人相信。 “大能哥就在屋里,我这就去叫他。” 女人听到是街道办干事,没有迟疑,转身便回到院中喊人。 出发前程皓曾查过刘大能的婚姻状况,一个月前刚续弦。 见到刘大能老婆本钱丰厚,程皓便知道他的计划十拿九稳了。 等了片刻光着膀子的刘大能从院中匆匆赶来,见到程皓的瞬间他惊讶地问道:“程主任,您怎么来了?” “刘大能同志,今天上门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刘菲的事。” 程皓开门见山,直接拉出主角。 “刘菲?她怎么了?” 刘大能皱皱眉头疑惑问道。 自从离婚以后,刘大能将所有心思都放在给刘家传宗接代上,对于前妻和女儿不甚关心。 毕竟都把家里一半积蓄分出去了,还想怎么样? “是这样的,刘菲和罗大姐都没找到工作,最近经济有些拮据。 并且刘菲今年还没满十八岁,属于未成年人。 所以前几天罗大姐曾到街道办询问有关抚养费的事。” 罗大姐并没有跟程皓提过任何有关抚养费的事,但按照法律,她是能够向前夫索要抚养费的,这事不是无稽之谈。 “抚养费?!” 刘大能惊呼一声,眉头皱得更深,不忿地说道:“家里的一砖一瓦全都是我挣回来的,我都把一半积蓄分给她了,怎么还有脸问我要抚养费。 还有,刘菲不是都出去工作过了吗。 这还要什么抚养啊。” 事关自身利益,刘大能瞬间就急了。 重新娶妻花了不少钱,而且以后要是有了儿子花钱的地方绝对不少。 刘大能想尽可能多地将钱留给儿子,可不舍得在废物女儿身上浪费资源。 “从法律上来讲,只要刘菲没满十八岁,她都有权向你索要抚养费。 再说她们母女俩没有收入,日子过得艰难,你也该管管不是?” 见刘大能一脸不情愿,程皓心中底气更足。 只要刘大能不愿意给钱,就只能接受程皓给出的小小提议了。 “不行,不行,程主任,离婚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从此各过各的,两不相干,她们怎么能反悔呢。 再说,我刚结婚,钱都花完了,真没钱给她们。” 刘大能摆摆手,摇头叹道。 刘大能不是出不起抚养费,而是害怕被刘菲母女赖上。 以刘菲的性子,估计一辈子都找不到正经工作,难不成要刘大能养她一辈子不成。 这是绝对不行的。 从离婚开始,刘大能便决定跟前妻、女儿彻底切割,过自己的日子。 “哎,事情根源还是在刘菲身上。 那么大个人了,干了两份工作都做不下去,实在太不像话。” 刘菲第一份工作是在街道办当临时工,程皓这一句感叹颇为恰当。 同时也引发了刘大能的共情与思考。 “程主任说得是,这孩子太不像话了。 那么大个人,怎么还不能独立,还要父母养着呢。 主任,看在他舅的份上,您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她找份差事。 我要求不多,只要不饿死就成。” 刘大能恳切地说道。 时至今日,刘大能越来越后悔娶罗大姐,也后悔生出刘菲这么个废物点心。 真恨不得把刘菲塞回娘胎里。 “工作不是没有,只是不在四九城里。 最近上面下达文件,鼓励知识青年扎根地方,到各个农场工作。 如果刘菲同意的话,我可以安排她外放。” 绕了一大圈,程皓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上面早就发觉大城市里劳动力过剩的问题,因此从上一年开始就提倡将城市青年下放到地方基层,以缓解城市就业压力。 只是大城市里舒舒服服,根本没多少人愿意到外面过苦日子。 “好啊,好啊,我们家坚决拥护上面的政策。 请程皓主任帮帮忙,赶紧把刘菲安排出去吧。” 听到能解决刘菲的事,刘大能想都不想便同意下来。 把刘菲踢出四九城好啊。 弄得远远的,就不会再来打扰刘大能了。 第211章 签字 “外派地方的事遵循自愿原则,不能强迫。 只怕刘菲不同意啊。” 事到临头程皓反而要吊一吊刘大能的胃口。 唯有刘大能竭力请求,程皓才好将自身干系摘干净,以免麻烦上身。 “同意,怎么会不同意呢。 我是她亲爸,这件事我替她同意了。 程主任您帮帮忙,赶紧把事情办了吧。” 刘大能握住程皓的手急切地说道。 不趁此良机把刘菲的工作解决,以后只怕麻烦不断,刘大能可不想在废物女儿身上浪费心思。 “外派地方,得有本人亲自签名同意。 你要是有意向,就找个时间带刘菲来街道办一趟,按流程把事情处理好。 不然是绝对不成的。” 程皓只是提个建议,余下的事一概不管。 程皓跟街道办只是一切都按照流程办事,没有任何违背制度的行为。 即使以后出什么事,那也是刘大能与刘菲的责任,跟程皓没有半毛钱关系。 “刘大能,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想想。” 说完程皓不等刘大能回话便转身离去。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看刘大能的操作了。 …… 程皓没想到刘大能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次日下午就带着女儿来街道办,安排外派的事情。 被父亲喊过来的刘菲低着头攥着手,有些局促不安,抬起头看向父亲,抿着嘴唇弱弱问道:“爸,工作的事真的靠谱吗?” 几个月不见,父亲突然找上门,说要帮忙介绍工作,刘菲脑中一片混沌。 再加上罗大姐刚好不在家,还没反应过来的刘菲就被刘大能拉扯着来到街道办。 “这可是国家的大政策,当然靠谱。 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帮你求到一个名额,你这次可一定要争气。 再说,你爸还能害你不成?” 刘大能苦口婆心地劝道。 甭管去哪里,甭管干什么,总比赖在家混吃等死,消耗老本要强。 刘大能心中一遍遍安慰自己,语气愈发坚定。 “哦,那要不要跟我妈先商量一下?” 来到街道办,刘菲才想起母亲。 这么大的事不跟罗大姐商量一下不太好吧。 “等不急了。 就今天能插上队,晚一些名额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你先签了字,等回去再跟你妈说。” 刘大能可不会给刘菲考虑的机会。 万一被罗大姐识破,事情就不好办了。 “哦。” 清澈愚蠢的刘菲没有想太多,点头答应下来。 在街道办里等了没多久,便有干事过来招呼。 肯离开四九城,到外面搞建设的年轻人数量稀少,街道办对这些觉悟高的人一向重视。 不多时,一份文件就递到刘菲面前。 刘菲拿起文件,本想仔细看看,却在刘大能一声声催促中迷迷糊糊签了字。 等工作人员将文件收回去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眼见事情大功告成,刘大能松了口气,不自觉喜上眉梢。 刘菲不日就要被派往外地工作,到时候就不会再烦他了。 “爸,你到底给我找了份什么工作?” 出到街道办外边,刘菲回过神来,询问起细节。 “就是四九城外一家机械厂的普通工人。 待遇还不错,就是有点偏远。” 刘大能含糊其辞地应付道。 厂子确实在四九城外边,只是偏远得有些厉害,也就偏了两千公里左右。 “嗯,行吧。” 刘菲不甚在意地说道。 过去一年里,刘菲曾两次入职,两次被开除,都习惯了。 实在不行,再辞职回家混日子就是了。 只是刘菲没想到,这次出去,想再回家就没那么容易了。 街道办三楼办公室内,隔窗望着离去的刘大能父女,程皓不禁摇头失笑。 罗大姐是个四处惹事的坑货,刘大能也惶不多让,坑起女儿毫不手软。 这次等罗大姐反应过来,绝对会上演一出好戏。 程皓就等着看戏了。 …… “死丫头,你上哪儿去了?是不是跟男人鬼混去了……” 傍晚,回到家的刘菲当头便被罗大姐一顿臭骂。 下午的时候罗大姐跑去罗副主任家寻求帮助,谁知竟吃了个闭门羹。 罗大姐心里憋着火气,正没处撒,刘菲撞枪口上了。 刘菲站在原地不敢驳斥,只能等罗大姐骂完消气后,方才从衣袋里掏出几块点心递给母亲。 “没跟别人鬼混,被我爸叫出去了。” 罗大姐劈手夺过点心,疑惑问道:“他?他找你做什么?” 离婚以后,刘大能就没来找过她们母女俩,今天突然上门怎么想都不正常。 “爸听说咱们俩都没工作,没收入,所以想法子给我找了份差事。 安排去四九城外的机械厂干活。 下午带我过去签协议,路上还给我买了点心和一些零花钱。 说最近几个月太忙,亏待咱们俩了。” 看着凶暴的母亲,再想想父亲温和的面容,刘菲心中一阵气馁。 要是父母离婚的时候,分给父亲就好了。 刘大能有工作有收入,跟着他吃喝不愁。 罗大姐没有收入,跟着她坐吃山空,再过些日子估计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罗大姐塞块点心进嘴里,怒骂道:“这狗东西一定是听着风声了。以前把咱们母女俩丢到外面,现在给点好处,就想把事情揭过去,门都没有! 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厉害!” 罗大姐不认为刘大能怀着好心思,而是知道罗副主任还在四九城里心生畏惧,害怕了。 所以才想着给女儿找工作,请求原谅。 果然,罗副主任还是有用的。 即便他不肯帮忙,但只要他还在四九城里,还坐在街道办副主任的位置上,别人就不敢轻易动她。 “妈,有些事真不能怪爸。 你以前做得确实有些过分。 这次要是能和好,你可得悠着点,别再惹爸生气了。” 得到工作和好处的刘菲难得为父亲说句公道话。 放在以前,刘菲从来都是跟罗大姐站一边的,对刘大能嗤之以鼻,很不待见。 “去,去,去,一点好处就把你给收买了。 妈真是白生你了。” 罗大姐恼怒地戳着刘菲的额头,骂了几句。 不过一想到刘大能服软,日子渐渐有了起色,她很快就平复心情。 只是罗大姐殊不知,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第212章 上车 以为一切转好的罗大姐,丝毫没对女儿的工作产生怀疑。 三天后,到了出发的时间,刘大能来到四合院,要亲自送闺女去上岗。 离婚夫妇久别重逢,想起以前被刘大能打的事,罗大姐没什么好心情,板着脸冷哼道:“哎呦,还知道刘菲是你亲女儿啊。 没良心的东西,几个月没来看一眼,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面对罗大姐的刻薄话语,刘大能只是笑笑不说话。 今天最重要的是把刘菲送出四九城,且让罗大姐再嚣张一阵,以后再做计较。 见刘大能不反驳,罗大姐愈发猖狂,几乎是指着前夫的鼻子骂道:“狗东西,那么长时间跑哪儿去了,跟别的女人鬼混去了……” 罗大姐越骂越难听,刘大能面色不变,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青筋暴动。 果然,这没脑子的女人还是那么讨厌,刘大能真恨不得一拳打烂她的脸,看她还叫不叫。 “妈,别说了。 爸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少说几句吧。 再说我今天要去上班,说几句吉利话成不成?” 刘菲实在看不下去,出言劝道。 “哼,没良心的,也不看看是谁养着你。” 罗大姐冷哼一声,从屋里拿出收拾好的包袱丢给刘菲,冷冷说道:“滚,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看到你。” 罗大姐不知道刘菲工作的具体地点,只知道在四九城外,离四合院挺远,出去做工得住在厂里。 因此她早早就给女儿收拾好行李。 “妈……” 刘菲接过行李无奈叹口气。 “赶紧滚,我看着就心烦。” 罗大姐不耐烦地摆摆手,驱赶刘菲离开,转过身正要回到屋中,却突然停住,缓声说道:“有空记得回来看看。” 罗大姐年老色衰,又没有工作,未来估计是没什么指望。 只能靠刘菲保障晚年生活。 如今刘菲即将离去,罗大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有种感觉,仿佛女儿要脱离手掌心一般。 “妈,只要得空我一定回来。” 刘菲说完就跟着父亲离去。 …… 刘大能骑着自行车,载着女儿一路向东,朝火车站疾行。 刘菲心里有事,没太注意周围的变化,直到抵达火车站她才反应过来,疑惑问道:“爸,不是送我去上岗吗?来火车站做什么?” “我等会儿还有事,不能把你送到厂里。 你自己坐火车去就好。 挺近的,就一两站的事。” 刘大能随意搪塞道。 “哦。” 听到父亲临时有事,刘菲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有怀疑。 父女二人带着证件顺利通过安检,来到战台上。 刘菲转头四顾,却见不远处程皓领着一群跟她一般大的年轻人迎面走来。 不等刘菲开口,程皓率先招呼道:“刘菲,你来了。” 刘菲微微一愣,还是刘大能背后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赶忙应道:“程主任,您怎么在这里?” “我是专程来送你们的。 你们要去的是一个地方,赶紧归队吧。” 程皓指着身后的队伍淡淡说道。 “哦,麻烦主任了。” 刘菲点点头,正欲转头向父亲告别,刘大能却先一步上前,握住程皓的手恳切说道:“主任,刘菲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这是国家组织的项目,你就放心吧。” 程皓挣脱刘大能的手,肯定地说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刘菲,赶紧归队吧。” 刘大能后退几步,示意女儿跟上队伍。 刘菲忽然心生疑惑,正想询问要去上班的工厂到底在什么地方,远方突然响起一阵“呜呜”的轰鸣声。 火车要进站了。 “快排好队,准备上车。” 程皓转头招呼身后的年轻人们整理好队伍,做好上车准备。 刘菲顾不得多问,只能来到队伍末尾站好。 火车进站停稳,车门打开,工作人员下车跟程皓说了几句话,便招呼年轻人们上车。 时间紧任务重,祖国的西北地区急需人手去建设,一点都不能耽搁。 就这样刘菲稀里糊涂跟着队伍上了车,找个位置坐下。 看着旁边一位面色苍白的女生,刘菲问道:“同志,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对方摇摇头,瞪大眼睛满怀不舍地望向车窗外,涌出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乎要溢出来。 刘菲察觉到异样,心中一突,抿着嘴问道:“咱们……怎么这是要去哪儿……” “北疆。” 虚弱清冷的声音响起。 刘菲愈发疑惑不解,她可不认得北疆这个地名。 “北疆在哪儿?” 刘菲继续问道。 “在国家最西边。” 回答刘菲的是依旧清冷无情的声音。 “最西边?” 刘菲吸了口气,脑袋仿佛卡壳,过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急促地说道:“那不是……那不是……” “不对,不是在四九城附近上班吗? 为什么要跑到最西边。 错了,上错车了。 让一让,我上错车了……” 刘菲猛然起身,一边呼喊,一边想挤过人群,走下火车。 只是此时车厢内早已挤满了人,刘菲根本挪动不开。 好在刘菲弄出的动静还是引来了管理人员的注意,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乘务员抱着一个记事本勉强挤过来,询问道:“同志,发生了什么事?” 刘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解释道:“我上错车了。我本是要在四九城附近上班的,我根本不是要去北疆。” “同志,别着急,你叫什么名字?” 乘务员缓了口气,认真询问道。 “我叫刘菲,刘备的刘,菲是上面草字头,下面一个是非的非。” 刘菲生怕别人搞错名字,认真解释起来。 “哦,刘菲,让我看看。” 乘务员掏出小本本,认真检查一遍后,皱着眉头说道:“没错啊,你就是要去北疆。你不是参加支援大西北建设的青年吗? 你名字都写在上面了。” 乘务员说着把小本子递到刘菲面前,让她自己看看。 刘菲凑过去,看完后双手止不住发抖,颤着声音说道:“错了,一定是错了。我没有报名参加支援大西北建设,我是要留在四九城的,是要留在四九城的。 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第213章 后知后觉 “安静!” 乘务员一声厉喝打断了刘菲的吵嚷。 像这种中途反悔想退出的人,他见多了。 只是既然签了字,上了车,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 不想去,也得去! 刘菲鼻子一酸,哭着乞求道:“求求你放我下去吧,我真不想离开四九城。” “闭嘴!再动摇军心就把你关起来!” 乘务员没有心软,警告完刘菲,环视四周看过来的年轻人,严厉地说道:“有位置的都给我坐好,不想坐就站着。到北疆得七天七夜,自己好好想想。” 闻言车厢内有位置的年轻人连忙坐好,不敢再凑过来看热闹。 站七天七夜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使是青壮年也得脱层皮。 刘菲在同座女生的拉扯下先坐回去,正当她还想再说什么时,车厢门突然关闭。 随着“呜呜”的汽笛声响起,火车发动,缓缓驶离站台。 刘菲急得冷汗直流,转头望向窗外,想向父亲求助,然而战台上早已没了刘大能的身影。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绝望迷茫的刘菲只能瘫坐在位置上抱头啜泣。 北疆离四九城足有五天四夜的路程,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刘菲后悔了,真不该签那份协议。 早知如此,还不如赖在四九城里混日子,总好过去荒漠里吃沙子。 …… 女儿被前夫接走后,罗大姐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不得劲。 坐立不安的罗大姐本想赶去火车站送女儿一程,只是家里没有交通工具,根本赶不上。 罗大姐只能去街道办想了解一下关于女儿工作的具体事宜,好求个安心。顺便去看看罗副主任,试图联络一下感情,好张罗复婚的事。 离婚后罗大姐无疑是更难受的一方。 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 人到中年的罗大姐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伴侣。 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跟刘大能复婚为好。 至少复婚以后罗大姐就不用再担心日常开销了。 来到街道办门口,罗大姐刚好碰上归来的程皓。 “程主任,真巧啊。 我正想找你问问我家刘菲的事呢。” 罗大姐厚着脸皮凑上去,丝毫没注意到程皓异样的目光。 程皓正想着该怎么把刘菲的事透露给罗大姐,没想到她竟主动送上门来。 “刘菲是个好同志。 她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自请发往北疆,到偏远地区搞建设,真是时代青年的楷模。 我正想派人去你们院宣传她的事迹呢。” 此话一出,罗大姐愣在当场,良久转不过弯来。 “北疆?北疆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四九城外有这么个地方。” 罗大姐文化水平有限,当然不晓得北疆在哪里。 好在程皓是个热心肠,当即就给她做讲解。 “北疆在咱们国家最西边,离四九城有几千里远,坐火车得七天七夜。 那里黄沙漫天,条件艰苦。 到那边工作,几年都难回来一趟。 刘菲同志实在是意志坚定,勇于牺牲啊。” 罗大姐听完眨眨眼,良久方才反应过来,瞪大双眼,张大嘴喘着粗气说道:“不对,不对啊!不是说就在四九城外工作吗? 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北疆确实在四九城以外啊。” 程皓悄悄补了一刀。 罗大姐听罢身形摇晃,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我的……我的女儿啊! 天杀的,天杀的刘大能……天杀的混蛋,还我女儿来!” 罗大姐仰天咆哮,哀嚎声直上九霄。 缓过劲来,罗大姐踉跄上前想抓住程皓的手,却被轻易避开。 “程主任,一定是搞错了。 刘菲没想去外面,这一切全都是刘大能的阴谋。 求求你,帮帮忙,把刘菲弄回来吧!” 罗大姐颤抖着双手,激动地恳求道。 “不行,火车已经出发,回不了头了。” 程皓断然拒绝道。 签了协议,上了车就别想轻易下来。 甭管有什么隐情,刘菲都得在北疆好好待上几年。 七天七夜的路程可不是说笑。 “程主任,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遭了很多孽,很该死。 但我就刘菲这一个女儿,求求你,帮帮忙,放她回来吧。” 罗大姐直接双膝跪地,红着鼻子求告道。 程皓赶忙避开罗大姐跪拜的方向,无奈说道:“你别这样,就算你跪到天荒地老,我也没办法。火车都出城了,我还能给拧回来不成?” 这个时代路况不佳,火车可以说是除飞机外最稳妥快捷的交通工具。 火车既然已经出发,基本就追不上了。 程皓确实没办法。 听到女儿回不来,罗大姐面如金纸,脸上全无人色,她艰难爬起身,不再看程皓,一步步朝街道办内走去。 不多时,街道办三楼,副主任办公室的门便被打开。 罗副主任皱皱眉,看着狼狈的大姐,冷声问道:“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把刘菲要去北疆的事告诉我。 没错,你跟刘大能是一伙的,是一伙的! 换回来,把我女儿还回来!” 罗大姐突然急速,冲上前一把揪住罗副主任的衣领,奋力撕扯起来。 罗副主任早已不复当初任人宰割的模样,抬手挡住罗大姐,随后朝门外大声呼喊。 没过多久,几名街道办职工闻声冲进来将罗大姐制住拉开。 罗副主任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指着门口说道:“把这个疯女人丢出街道办。” 罗大姐一次次无理取闹,一次次的压迫坑害,早就将罗副主任心中最后一抹亲情消耗殆尽。 如今罗副主任一见到罗大姐只觉得心烦,理都不想理。 “混蛋,你这个混蛋……” 罗大姐一路骂骂咧咧,最后还是被街道办职工架出街道办,狠狠扔到地上。 街道办门口,看着罗大姐疯癫发狂的模样,程皓心中冷笑不止。 罗大姐一直闹事不停,不就是想给女儿找份工作吗? 现在程皓大发慈悲满足她的愿望,咋还要死要活的,真是不知足。 没了女儿,罗大姐以后便没了指望,连找个女婿支撑门面都不成。 接下来,她的苦日子要开始了。 第214章 大闹前夫家 罗大姐在街道办门口骂骂咧咧一阵,最后还是无奈离去。 办公室中,看着远去的大姐,罗副主任忍不住长叹一声,无奈摇头。 刘菲的事罗副主任心里清楚,但他并不想管。 因为罗大姐和刘菲,罗副主任吃的苦头够多了。 如今刘菲离开四九城,罗副主任刚好能清净,真是求之不得。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程皓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淡淡说道:“老罗,这事你不会怪我吧。” 虽说是刘大能坑了女儿,跟程皓没有直接关系,但他到底使了些手段。 这件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罗副主任。 “有什么怪不怪的。 刘菲自己签了文书要响应国家政策,去北疆搞建设。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能为国家建设发光发热,她感谢还来不及呢。” 罗副主任望向窗外,从容说道。 程皓这一手操作极妙,紧扣时事,毫无破绽。 从刘菲签字那一刻,事情便盖棺定论,任谁来都翻不了案。 “北疆偏远,条件艰苦,却是个磨练人的地方。 希望刘菲在那里能改掉坏恶习,脱胎换骨,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程皓说的是实话。 刘菲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太过懒惰,总想不劳而获,趴在别人身上吸血。 只要能改过自新,还是好同志。 …… 离开街道办后,罗大姐没有立即返回四合院,而是气势汹汹朝刘大能家杀去。 工作是刘大能介绍的,他是把刘菲送去北疆的最大推手,罗大姐绝不会放过。 回到熟悉的院门前,心中浮现起昔日的记忆。 那时一家三口住在院里,刘大能虽说没什么大能耐,日子倒也安静祥和。 然而越是想到这些,罗大姐就越是恼火。 她抬腿狠狠一脚踹在门上,厉声咆哮道:“刘大能,你这个畜生,给我出来!” 将女儿送出四九城,彻底没了后顾之忧的刘大能心情极佳,转身回到家中便跟老婆研究起造人工程。 正到关键时刻竟收到罗大姐干扰。 光着膀子的刘大能夫妻俩顿时没了兴致,面露不悦地望向窗外。 没过多久,仓促穿上衣服的刘大能夫妻就来到门口与罗大姐对峙。 “大白天你鬼叫什么,是不是有病啊!” 没等罗大姐反应过来,刘大能张口便骂。 “你……她……她是什么人?!” 罗大姐正欲开口还击,见到刘大能身边站着的女人时瞬间呆愣住。 离婚几个月,罗大姐没找过刘大能,更不知道他已经娶了新媳妇。 如今见到刘大能身边有人,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连女儿的事都抛到一边。 好家伙,才几个月,就有女人敢住进家里,简直无法无天。 “陈萍,我老婆。” 刘大能搂着陈萍,炫耀似地说道。 新娶的老婆可比罗大姐好太多了,温柔体贴,会做家务,而且最重要的是更年轻,更漂亮,更能生养。 离婚后,刘大能没多久便重新结婚,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反观罗大姐孤身一人,江河日下。 对比下来,刘大能更加确信自己是被罗大姐给耽搁了。 真后悔没有早点醒悟,早点离婚,摆脱这个臭婆娘。 “刘大能,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罗大姐指着陈萍,一双眼中透出满是杀意的红光。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咱们早就离婚,没有半点瓜葛,我再娶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大能毫不留情地怼道:“识相地马上给我滚蛋,敢来我家找事,别怪我揍你。” 见刘大能如此无情,罗大姐心如死灰,踉跄后退几步,沉默半晌,突然发疯朝陈萍扑去。 “贱人,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是你撺掇刘大能把菲儿送出去对不对,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面对突然发狂的罗大姐,陈萍吓得躲到刘大能身后。 刘大能则是不闪不避,直接抬手重重一巴掌扇在罗大姐脸上。 “疯婆子,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马上给我滚!” 昔日罗大姐欺压无度,刘大能对她的感情早就耗光了。 如今见到这个疯婆子,只觉得恶心。 “刘大能,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 我跟你拼了!” 罗大姐捂着脸,愤然抬头,朝着刘大能的脸上抓去。 即便打不过刘大能,也要把他的脸挠花。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刘大能一只手扼住罗大姐的脖子,将其止住,随后抬手猛抽脸部。 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巴掌打得罗大姐全无还手之力,没多久便萎靡下来。 “哼,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刘大能一把将罗大姐推倒在地上,而后关上院门,拉着妻子转回屋中,继续办正事。 摔倒在地上的罗大姐捧着肿胀的脸,委屈地大哭起来。 女儿被送去千里之外,弟弟不待见,前夫更是对她大打出手。 罗大姐现在是什么依靠都没有了。 在刘大能家门外哭了一会儿,疲惫不堪的罗大姐只得暂时撤回四合院。 先回家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养足精神再说。 …… 早上女儿离开,中午去街道办询问情况,下午去前夫家挨打,等罗大姐回到四合院,时间已经来到傍晚。 此时邻居们纷纷下班回家,院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罗大姐低着头,捂着脸,生怕被别人看到狼狈的模样。 院里的邻居跟她不对付,特别是刘海中跟她还有仇怨。 万一要是让邻居们知道她没了依仗,必然会遭欺凌。 压低身体,罗大姐从墙边悄悄摸进院中,刚进前院没多久就被邻居们认出,并围上来。 “罗大姐,听说你闺女报名去北疆搞建设了,是不是真的?” “哎呦,那女娃真是好志气,北疆离四九城几千里都敢去,真是厉害啊。” “隔着那么远,回来一趟都困难,刘菲不会直接嫁在当地,不回来了吧?”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丝毫没有顾忌罗大姐的窘迫。 这些话仿佛一把把尖刀,无情地将罗大姐的伤口揭开。 罗大姐只觉得痛彻心扉,差点没晕过去。 特别是当听到女儿可能嫁在北疆,永远不回来时,罗大姐彻底慌了神,发疯似地喊道:“胡说,胡说!我女儿一定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罗大姐推开人群,发疯似地朝家里跑去。 第215章 生日礼物 刘菲前往北疆的事传到后院,刘海中顿时乐开了花,在家中放肆大笑起来。 “人在做天在看,丧尽天良的臭婆娘终于遭报应了。 晚上煎俩鸡蛋,我要喝几杯。” 年纪还小的刘光福搞不懂父亲为何如此高兴,疑惑问道:“爸,刘菲去北疆搞建设,那是光荣的事,您怎么……” 刘海中反手轻轻给了小儿子一个脑瓜崩,他今天心情好,弹的力量不大,但积威日久,还是弄得刘光福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跌倒在地上。 “小孩子懂什么? 跑到四九城外搞建设是那么容易的吗? 北疆那块地方偏远得很,缺水干旱,四面黄沙,要啥没啥。 去到北疆还没干活就得先吃一嘴沙子,甭提多受罪了。 你也不看看,外面没工作的人多了去了,他们还是死皮赖脸留在四九城,没几个肯去外面搞建设,就是不想吃这份苦,受这份罪。” 刘海中在四九城厮混多年,虽然没有大见识,但分得清好歹。 刘菲说得好听是出去搞建设,说得不好听不就是发配边疆。 刘菲揽下这份苦差事,说明罗大姐彻底没了依仗,或者说没人愿意再庇护她。 这样一来刘海中就可以放心收拾她了。 …… 夏季天黑得晚,何雨柱下班回家时,西边的天际还存有一抹余晖,仿佛是在迎接他的归来。 穿着轻薄透气的短衫,拎着网兜的何雨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熟悉的炎热感提醒着何雨柱,回到四九城已经一年光景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是最致命的毒药,有关战场的记忆渐渐淡去,唯独在心中留下一道道狰狞伤疤,久久不能愈合。 那是死去战友存在于世间最后的证明,何雨柱不想忘,也不敢忘。 “哥……” 悠长的声音从院中飘出,将何雨柱的散乱的思绪拉回现实。 回过神来的何雨柱赶忙迎上去,按着妹妹的小脑袋无奈叹道:“多大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哥,快回家,嫂子……嫂子……” 何雨水勉力组织语言,最后却卡壳般说不清楚。 “她怎么了?” 何雨柱微微一怔,皱眉急声问道。 “不是坏事,反正你赶紧回去就是了。” 何雨水见大哥着急,便透露了一点情报。 听到没发生坏事,何雨柱稍微松了口气,跟着妹妹往家里赶。 刚一进门,何雨柱就立即锁定了正在做饭的妻子,发现她并无异样,放下网兜饭盒,吐出一口气,问道:“雨水说有事,到底怎么了?” 穿着围裙的秦淮茹小腹有了些许隆起,她转头嫣然一笑,眼睛瞥向房子墙边,道:“就是那个。” 何雨柱一进屋注意力全集中在妻子身上,如今顺着秦淮茹的目光望去,才发现屋里竟多了一件东西——一辆自行车。 “嘿~” 何雨柱惊呼一声,瞪大眼睛,走到车边,抚摸着崭新的自行车,问道:“这车哪儿来的?” “当然是买来的。 今天是你生日,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存一年工资买的,你看看合不合适。” 秦淮茹早就想给丈夫添辆自行车代步,所以工作以来一直默默攒工资。 如今总算把车给提回来了。 “哎呦,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家里不缺钱,用得着你那么辛苦吗?” 何雨柱目不转睛地盯着自行车,嘴里埋怨,心中却是欣喜异常。 这可是老婆送的自行车,够他在外面吹一年的。 “我乐意啊。 要是你不喜欢,我明天就拿去退了。” “别,别,别,都买回来了,退回去算什么事嘛。 我喜欢,我很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何雨柱赶忙抱住自行车,一副不愿撒手的模样。 “瞧你那样,跟个孩子似的。 休息一会儿,等一下就开饭了。” 秦淮茹话音刚落,没等何雨柱反应,何雨水便欢呼起来。 “好耶,咱们家有自行车了。 以后,大哥就可以骑车送我上下学了。” 小孩子心性单纯,一点小快乐都够他们高兴一整天。 “去,去,去,这车是你嫂子买来给我代步的。 我以后要骑车上下班,可没空接你。” 刚刚何雨水居然敢瞒着不说清楚,何雨柱决定小小惩罚她一下。 “嗯哼~” 何雨水耷拉着脑袋,娇小的身躯扭动,朝秦淮茹告状道:“嫂子,哥欺负我。” “哎,这小丫头还学会告状了。 淮茹,你可不能惯着她。” 兄妹二人就这样围绕着自行车耍宝。 秦淮茹只是无奈失笑,转头继续烹饪饭菜。 今天是何雨柱生日,一顿大餐少不了。 …… 天色完全暗下来,四合院各家都开始围在桌前吃晚饭,唯独罗大姐家一片漆黑,不见一点灯光。 似乎是感受到外面的喧嚣气氛,躺在床上的罗大姐缓缓睁开眼睛,耸动喉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傍晚回到家中,关上门,罗大姐捂着被子嚎啕大哭一场,直接给哭晕过去。 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想到远去的女儿,想到残忍暴虐的前夫,想到冷酷无情的弟弟,再想到自己未来孤苦无依的悲凉生活,罗大姐不禁悲从中来,几欲落泪。 只是肚子发出的咕咕叫声打断了罗大姐的悲伤。 跑了一天,挨了一顿打,体力消耗巨大,罗大姐早就饿得不行了。 不管以后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罗大姐翻身下床,在橱柜里胡乱扒拉几下,弄出一点二合面,准备蒸几个二合面馒头。 以前富裕的时候,罗大姐顿顿白面馒头伺候着,如今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能靠存款度日。 眼见手里的钱一点点减少,她只能降低生活质量,以求撑得更久些。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白面馒头,再去吃二合面馒头只觉得硌牙得很。 罗大姐轻叹一声,心中又是一阵神伤。 没办法,看来只能出去找事情做了。 不管干什么,先弄点钱维持住生活再说。 好在这房子是全款买下来的,不需要担心房租的事,只需要搞点生活费就能过活。 罗大姐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还好买了房子,否则她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第216章 贾张氏回归 夜色深沉,笼罩大地,由于天气炎热,四合院大门还开着通风,没有关上。 前院看门的阎埠贵一家在就这小咸菜啃窝窝头。 阎埠贵作为老师有各种补贴,收入并不低,但他一向抠门,再加上近期准备买辆自行车,日子过得尤为紧凑。 看着饭桌中央快要见底的咸菜,大儿子阎解放瞟了父亲一眼,幽幽说道:“爸,最近家里没什么大开销,怎么连咸菜都……” 窝窝头又干又噎,且味道寡淡,没有咸菜真不好下肚。 “臭小子,你懂什么?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少几根咸菜怎么了,又饿不死你。 今天何雨柱家添了辆自行车,你们知道不。 瞧瞧人家,多会过日子,还能省下钱买车。 你们就知道吃,不省着点,咱家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买车的钱。” 说到这里,阎埠贵忍不住叹了口气。 连一个臭厨子都有钱买自行车,阎埠贵堂堂管事大爷,还是院里有数的文化人,要是没辆车也忒掉份了。 “爸,一码归一码,钱不够可以慢慢攒,不能因为要买车就不吃饭啊。” 二儿子阎解旷嘟囔一句。 “臭小子……” 阎埠贵刚想训斥几句不听话的孩子,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拐杖点地的声音。 看门多年,阎埠贵是个耳尖的人,一下就听出异样,皱眉说道:“不是咱们院的,谁啊,大晚上跑过来。” 说着阎埠贵放下筷子,打算出去一探究竟。 作为把门的管事大爷,可不能放任陌生人随便进出,万一是贼就麻烦了。 一开门,不等阎埠贵探头张望,便有一股恶臭迎面而来。 阎埠贵被熏得一阵反胃,刚吃进肚里的咸菜窝窝头差点吐出来。 捂住鼻子定睛一看,一道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抱着什么东西的人正迈入院中。 “站住,哪儿来的乞丐,敢跑到咱们院来要饭,赶紧给我滚出去!” 阎埠贵只觉晦气,好好一顿晚饭,被混进来的乞丐一搅和,糟透了。 乞丐停下脚步,将拐杖靠在身上,一只手拨开遮住脸的长发,露出枯瘦的面容,一双快要凸出来的眼睛盯着阎埠贵,格外瘆人。 “阎埠贵……” 沙哑的声音传来,仿佛带起一阵阴风,吹得阎埠贵汗毛战栗。 “你是什么人?!” 被叫出名字的阎埠贵心中一惊,沉声问道。 “是我……贾张氏……我回来了。” 贾张氏瞪着眼,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 “贾张氏?!” 阎埠贵面露骇然之色,脱口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自从去年夏天发疯的贾张氏离开四合院后,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毕竟几个月没回来,不死也是失踪,估计以后都见不着了。 邻居们都渐渐忘掉这个在四合院中搅风搅雨的泼妇。 只是没想到她还有回来的一天。 “我没死……找到了……我找到了……” 贾张氏喘着粗气,声音变得异常亢奋,同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配合上枯槁的身形,显得格外诡异。 “我把东旭给找回来了。” 此言一出,阎埠贵被吓得后退几步,扶住门框站稳,他才发现贾张氏手里抱着的是一个布包。 里面装着什么,想想都知道。 “你……你的房子已经被政府收回去,分给别人住了。 院里没你待的地方,赶紧离开。” 阎埠贵言简意赅地说明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话里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既然已经离开四合院,那最好还是别再回来。 阎埠贵不希望一个发疯的颠婆回到院里,邻居们也不会希望贾张氏影响平静的生活。 “不……不可能!” 贾张氏扭动身体,贴在身上的拐杖哐当落地,她无比亢奋地吼道:“房子是我贾家的,贾家的,谁也不能夺走!我要带东旭回家,我要带东旭回家!” 嘶哑的咆哮声在前院响起,引得不少邻居出门观望。 不少人顶着臭气围上来,对着阎埠贵询问道:“三大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放了个乞丐进来?” 邻居们有些埋怨阎埠贵没把好门,放了个麻烦进来,扰了大伙清净。 然而不等阎埠贵回答,贾张氏就先闹起来,抱着手里的布包,对着围上来的邻居怒斥道:“一帮坏种,我不是乞丐,我是贾张氏。 我家就在这里,你们都是瞎子吗?!” 闻声赶来的邻居们皆是一怔,一部分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眼前妇人的样貌,努力与记忆中的贾张氏做着对照,另一部分则跑向中院,要向其他邻居汇报情况。 贾张氏回来开始院里的大事,一大爷、二大爷必须得过来一趟。 “嘿,还真有点像呢。” 贾张氏在四合院里住了十几年,老住户都印象深刻,很快便有人认了出来。 阎埠贵看着吵嚷的邻居,一时间思绪纷乱,心中叫苦不迭。 要是没人认贾张氏还好办,现在这话一出口,他也不好把贾张氏当成乞丐给打出去。 接下来院里要有麻烦了。 “让开,都给我让开,我要回家,我要带东旭回家!” 贾张氏捡起地上的拐杖,挥舞着驱散邻居,一步步往中院走去。 邻居们纷纷避得远远的,生怕受到波及。 阎埠贵无奈,只能领着几个邻居跟上去。 作为管事大爷,有义务监督进院的外来者。 贾张氏的事,阎埠贵不能不管。 贾张氏的腿脚似乎受了伤,走得并不是很快,等走到中院时,院里的邻居们都已经集中过来。 其余邻居还能躲远些,避开臭气,易忠海与刘海中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话。 “你果真是老嫂子?” “易忠海,你这个老混蛋!” 贾张氏见到易忠海的瞬间,瞬间暴怒,举着拐杖就要往脑袋上打。 还好易忠海手脚灵活,轻松避开。 “贾张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面就动手,饶是易忠海脾气好也忍不住。 对方这无理取闹的泼妇劲,还真是贾张氏无疑。 “混蛋,要不是你,东旭怎么会丢了工作,不丢工作怎么会去当兵,不当兵,怎么会死在外面。” 第217章 争房产 面对无理取闹的贾张氏,易忠海大感头疼。 以前贾张氏就是四合院一害,如今精神异常,更难对付。 然而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易忠海不想管也得管,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 “贾东旭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别诬陷好人。 还有,你家房子已经重新分配出去。 院里现在没你的位置。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找街道办反映去吧。” 吵吵闹闹只是小问题,真正让易忠海难办的还是贾张氏的安置问题。 原本贾家的房子已经卖给罗大姐,她不会把房子让出来。 而没有房子,贾张氏便无家可归,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肯定会闹起来。 无论如何都是个大麻烦。 因此,易忠海使出甩锅技能,将问题抛给街道办处理。 反正房子是街道办收回去重新分配的,卖房的钱也在街道办账上,贾张氏有什么不满跟街道办反映去,别在院里为难他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是老贾花钱买的房子,怎么可以卖掉! 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是你们合起伙卖了我家房子,分了钱,是不是,是不是!” 贾张氏抬起手指着围观的邻居们一通呵骂。 贾张氏不认得街道办,就认得院里一帮混蛋邻居。 如今贾家房子没了,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莫名其妙背上黑锅,在场邻居皆是一怔,惊骇之余,心中对贾张氏的怜悯急速消散。 贾张氏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确实可怜,但也不能冤枉好人啊。 院里邻居们可是一分钱都没捞到,凭什么背上骂名。 “贾张氏,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家房子是街道办卖的,跟我们没关系,不信你自己过去问问!” 刘海中站出来为大伙辩解,同时将贾张氏的注意力引向罗大姐那边。 刘海中跟罗大姐有仇怨,一直在想法子报复。 现在贾张氏回归,正好给罗大姐添堵。 “对,房子,房子是我的,是我贾家的!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走!” 贾张氏抱着布包,跌跌撞撞朝罗大姐屋冲去。 三位管事大爷,连同一众邻居纷纷跟上,准备看贾张氏如何作为。 贾张氏以前是四合院一霸,但罗大姐也不是好惹的主。 两个泼妇碰到一块儿,不知会迸溅出怎样的火花,一场好戏是少不了的。 …… 正在屋里啃着窝窝头的罗大姐没有在意外面的喧嚷。 傍晚一众邻居就指着刘菲外派的事笑话不停,现在外面估计还在说那事。 罗大姐可不想出去受人嘲笑。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沙哑的呼喊声响起。 “开门,快开门,滚出来,贱人快从我家里滚出来……” 罗大姐本不予理会,但听到外面的人骂得那么难听,气不过的她放下碗筷,抄起凳子大步朝外面走去。 虽说罗大姐落魄,但也不是任人践踏的野草,她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门来挑衅。 “砰!” 房门轰然打开,罗大姐将板凳往地上一拍,正欲呵骂,迎面而来的臭气便熏得她蹙眉不止。 看着门前邋遢的乞丐,罗大姐勃然大怒,骂道:“哪儿来的乞丐,跑我家来闹事,赶快给我滚!” “这是……这是我的房子,你这个强盗才该滚出来!” 贾张氏咬着牙,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宛如发疯的恶犬,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 “你的房子?! 这房子是我花钱买来的,有街道办做公证。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马上给我滚蛋,不然别怪我揍你!” 罗大姐扬起板凳,挥舞着威胁道。 这花了过半存款买下的房子,是罗大姐最后的依仗。 没了这处安身之地,罗大姐就只能去流浪了,她可不想变成贾张氏那样。 眼见两人快要打起来,易忠海不得不上前打圆场。 “罗大姐,她是这房子的前主人贾张氏。 刚从外边回来,没个住的地方。 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先让她在你家住一晚,明天再上街道办解决住房问题怎么样?” 碍于十几年邻居的情分,易忠海他们不好将贾张氏直接打出四合院。 因此,贾张氏今晚注定要在院里暂住一晚。 而四合院内根本没有多余的空房间给贾张氏居住,邻居们也没人愿意收留贾张氏。 最后贾张氏过夜的问题还得落到管事大爷头上。 易忠海可不想让贾张氏进自家屋,所以只能想法子把她推给罗大姐。 “不可能,今天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准这个乞丐踏入我家一步!” 罗大姐的反应十分激烈。 请神容易送神难。 罗大姐不是未经人事,好忽悠的小姑娘。 今晚要是放贾张氏进屋,她非一直赖下去不可。 罗大姐绝不允许自己的房子受到威胁。 “我要回自己家,看谁敢拦我!” 有易忠海在身后撑着,贾张氏不管不顾往前冲,就要挤进屋中。 罗大姐岂会让她如愿,当即挥舞板凳,一下将其打退出去。 看着吃痛后退的贾张氏,再看看后面隔岸观火的邻居,罗大姐不敢犹豫,立即转身回屋,将房门紧紧关上,任外面如何呼喊都不答应。 “罗大姐太不懂得团结友爱了。 这房子以前是贾家的,她怎么就不肯让贾张氏进去住一晚呢。” 没能祸害到罗大姐的刘海中惋惜地说道。 易忠海与阎埠贵白了自顾感叹的刘海中一眼,心里骂道:你那么团结友爱,何不让贾张氏去你家里住一晚? 想到此处,易忠海率先反应过来,对着刘海中高声说道:“二大爷说得太对了。二大爷是咱们院最懂得团结友爱的人,想必肯定不会拒绝安顿贾张氏一晚上。 贾张氏今晚住哪儿就由你来处置了。” 阎埠贵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赶忙附和道:“一大爷说得有理。二大爷,贾张氏就交给你了。” “哎,我只是……” 刘海中赶忙辩解,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忠海跟阎埠贵联手堵住。 “不用说了,我们都懂。 二大爷,既然你都发话了,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刘海中回话,易忠海跟阎埠贵便立即转身溜走。 围观的邻居们亦是赶忙散开,各回各家,关紧房门,生怕被牵扯进去。 第218章 强闯 刘海中再次展示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着瞬间空荡的院落,以及一脸愤恨的贾张氏,刘海中抿了一下嘴唇,拔腿准备开溜。 贾张氏的事谁爱管谁管,反正刘海中绝不想管。 “刘海中,我今晚睡哪儿?” 不待刘海中挪动步子,贾张氏幽幽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刘海中当场僵住,跑得太慢,被逮住了。 只是贾张氏刚刚注意力分明全集中在房子和罗大姐身上,怎么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呢。 “额~这个~” 刘海中倒吸一口凉气,支支吾吾半天没有下文。 他还真不知道该把贾张氏安顿到什么地方。 自己家肯定是不行的,刘家屋子住着四口人,本来就拥挤,再混进一个贾张氏,大夏天,那味道简直不要太恐怖。 但别的邻居又不肯收留,那能咋办呢。 “这可是院里大伙给你的任务,你不会想赖掉吧。” 贾张氏步步紧逼,不给刘海中躲闪的机会。 出去一年,受了太多苦难,贾张氏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但她并没有傻掉。 再次回到四九城,无依无靠,贾张氏目前最重要的是找个落脚安身的地方。 能拿回自家房子固然最好不过,拿不回来,就跟邻居赖上,尽可能捞点好处。 否则,以她的状态,恐怕真就要继续当乞丐要饭了。 “现在天热,其实睡在屋外更加凉快,要不……” 看贾张氏的模样,估计没少在外面风餐露宿,刘海中觉得随便在院里找块空地,弄些杂物垫着应该就够安置了。 “既然在外面睡那么凉快,你们一家子怎么不到外面睡啊?” 贾张氏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今晚像个乞丐一样露天睡觉,明天邻居们就敢得寸进尺把她踢出院外。 在院里露天睡,在院外也是露天睡,都一个样不是。 “我家最近几口受了凉,怕冷,不能睡在外边。” 刘海中找了个借口想搪塞过去。 贾张氏一听就不干了,怼道:“我这几天在外面也一样着了凉,怎么能让我睡在屋外呢?” 说罢,贾张氏不等刘海中反驳便径直朝后院走去。 “哎,你等会儿……” 刘海中连忙追赶过去。 中院何家屋内,透过窗户见证全过程的何雨柱夫妇神色阴沉。 今天是何雨柱生日,本该是高兴的日子,没成想贾张氏突然回来,在院里闹事把他们的雅兴都搅乱了。 不过好在何雨柱夫妇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主,没有出去掺和,避开了臭烘烘的贾张氏,没被熏到。 否则晚上吃的好菜都要浪费了。 “贾张氏回来,院里只怕不得安生啊。” 秦淮茹轻抚着隆起的小腹,面露惆怅。 “随她们闹吧。 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不理他们就是了。” 何雨柱说完,转念一想,继续问道:“对了,淮茹,贾家房子的事,街道办不会有麻烦吧?” 以贾张氏的性子,迟早闹到街道办,而在街道办干活的秦淮茹难免会牵扯进去。 “这个不用担心,我早就打听过了。 贾家房子全按规章制度来处置,街道办没有疏漏。 贾张氏就是再闹腾,也掀不起浪花。” 在街道办工作一段时间,秦淮茹对体制内的事有了一定了解。 贾张氏要是想拿房子做文章,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 …… 被迫接下安顿贾张氏的任务后,刘海中愁得发慌。 贾张氏已经杀到刘家屋前。 没办法,刘海中只能让妻子拿个盆出来,给她先去打水冲洗一番,稍微去掉身上的污秽,顺便拖延一些时间。 长时间没洗澡的贾张氏浑身难受,自然不会拒绝刘海中的好意,端着水盆来到后院水龙头边上,打水梳洗。 趁着贾张氏冲洗身体的空档,刘海中再度折返回中院去寻易忠海。 不管怎么说,刘海中都是不能接受贾张氏在家里借住的,必须想办法解决掉她。 “老易,赶紧给我出来!” 听到刘海中的呼唤,易忠海没有打开门,而是隔着墙应道:“天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见易忠海耍无赖,刘海中气不打一处来,冷声怒道:“易忠海,咱们都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贾张氏的事不能由我一人扛着。 你要是不出来,明天我就带她来你家堵门,看你怎么办!” 刘海中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大不了一起完蛋。 感受到刘海中的决绝,易忠海只好开门相迎。 “二大爷,不就在你家将就一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明天天一亮送去街道办就好了。 没准街道办知道你关心邻居,还给你发个锦旗呢。” 刘海中无视了易忠海冠冕堂皇的话语,冷笑道:“说的好听,你怎么不让她住你家里?我家四口人,地方拥挤,你家两口人,再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大伙都同意了,让贾张氏另换住处多麻烦啊。” 易忠海摆摆手表示拒绝。 他躲贾张氏还来不及,怎么肯放她进屋里。 “我不管,反正我家住不下,不能留她过夜。 必须给她找别的地方睡。” 刘海中态度很坚决,很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院里的情况你清楚,能把她安排在哪里? 你要是能把她赶出去,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易忠海就一句话,不管,就是不管。 “程皓的房子不是空着吗? 让贾张氏去住一晚呗。” 刘海中指了指程家祖屋,淡淡说道。 “你疯了!” 易忠海面色骤变,压低声音严肃说道:“要是让程皓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咱们也没有房间的钥匙,打不开门,你还是别想了。” 刘海中真是昏了头,居然把主意打到程皓身上,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啊。 “开门不一定要钥匙,再说只是住一晚,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程皓不知道不就没事了?” 刘海中病急乱投医,为防止贾张氏入侵,什么都不管了。 “糊涂! 这么大的事怎么瞒得住,劝你别再打程皓的主意,否则……哼……” 易忠海摇摇头,目光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刘海中自己作死没什么,但别想把他拉下水。 程皓一旦动怒,院里三个管事大爷都没有好下场。 正当刘海中还想说什么时,刘光天急匆匆从后院跑过来,还没喘匀便急声道:“爸,不好了,贾张氏挤进屋里了。” 第219章 都别想好过 “什么?!” 刘海中一时愕然,没想到贾张氏竟如此不讲武德,没等他回去便强行突入房中。 “二大爷,既然人都到了你家,好好招待一晚吧。” 易忠海松了口气,平静说道。 贾张氏进入刘海中家里就不会轻易退出来。 事情尘埃落定,不用再担心刘海中铤而走险,图谋程家的房子,闹出事端来。 “不行,绝对不行!” 刘海中顾不得跟易忠海扯皮,气势汹汹朝后院跑去。 回到家中,只见妻子面色煞白地呆立在门边,而贾张氏早已四仰八叉躺在大床上,鼾声不断,睡得正香。 “我不是告诉你要拦住贾张氏吗?! 你怎么放她进去的!” 刘海中气急败坏,对着妻子一阵呵骂。 且不提贾张氏脏了家里的床,如今她睡在里面,占住位置,刘家几人该睡在哪里? “她……她的布包里是人骨头……” 二大妈颤颤巍巍指着贾张氏旁边的布包,惊惶未定。 刚刚二大妈确实有紧守大门,但贾张氏把布包里的骷髅头掏出来吓了她一跳。 趁着这空隙,贾张氏成功溜进去,占了大床。 “呸!” 刘海中朝外面地上啐了一口,面色极为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晦气!” 贾张氏如此不要脸,确实防不胜防,刘海中没再怪二大妈,只是吩咐她进屋把席子被褥拿出来。 今晚刘家四口就在门外打地铺将就一晚。 虽说被贾张氏挤出来很屈辱,但总比跟人骨头睡一屋要好。 …… 在屋外睡了一夜,早上醒来,刘家四口都觉得鼻塞,呼吸不畅,看来是在外面着凉感冒了。 身体难受,刘海中愈发气急,抄着一根棍子进屋就将赖在床上的贾张氏给轰出去。 让贾张氏在屋里住一晚,刘海中已经仁至义尽。 院里邻居要是还敢说句不是,就亲自把贾张氏送过去,看他们还叫嚷。 赶走贾张氏后,刘家四口马不停蹄将屋里的床被都搬出来认真清洗晾晒,顺便还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晚上刘海中还打算弄些艾草回来给熏熏,彻底将屋里的晦气祛除干净。 眼见刘海中闹出那么大动静,不少邻居围过来打探情况。 其中,阎埠贵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哎呦,二大爷,贾张氏就在你家暂住一晚,至于吗?” “哼!” 刘海中怒哼一声,抓住机会,指着阎埠贵冷声说道:“既然你不介意,今晚就让贾张氏去你家借住。” “不行,不行,贾张氏在你家住得好好的,搬过来多麻烦啊。” 阎埠贵赶忙摆手拒绝。 贾张氏是个大麻烦,阎埠贵可不想摊上。 “不行也得行。 都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凭什么只麻烦我一个。 昨晚贾张氏暂住我家,今晚暂住你家,明晚暂住易忠海家。 咱们谁也别推辞,谁也别想跑!” 刘海中斩钉截铁地说道。 刘海中不好过,其余两位管事大爷也别想好过。 要吃亏大伙一起吃,谁都不能幸免于难。 “这……” 阎埠贵还想找理由搪塞却被刘海中厉声打断。 “管事大爷得有管事大爷的担当。 我都接下了,你还犹豫什么。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今晚我就把贾张氏送到你家,你自己看着办!” “二大爷说得好,就该这么办。” 围过来的邻居们纷纷起哄,阎埠贵被架起来,再难脱身。 所谓有因必有果,说到底还是昨晚易忠海跟阎埠贵联手坑了刘海中,做得不地道。 要是三位管事大爷齐心协力,早早将贾张氏撵出去,绝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 相互扯后腿,想给对方挖坑,最后全给陷进去,没一个得好处。 …… 在刘海中家里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的贾张氏恢复了些精神,早上被赶出来前,她还顺了俩窝窝头,到外面就着清水服下,恢复体力。 重新找回状态的贾张氏没有再跟邻居们纠缠,径直朝街道办而去。 贾家房子被卖掉,眼看是拿不回来。 卖房的钱在街道办账上,贾张氏得想法子把钱拿回来。 早早等在街道办门口,没多久贾张氏便等到一个熟人。 一年多不见,贾张氏外表变化很大,程皓经过的时候竟没认出来,还以为只是个乞丐。 直到赖在大门口的乞丐喊出程皓的名字,他定睛一看才认出对方身份。 “贾张氏,你怎么在这儿?” 一年以来贾张氏不知去向,程皓还以为她死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当然对程皓来说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我找到东旭了,找到了。” 贾张氏咧嘴一笑,将怀里的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森然白骨。炫耀般说道。 程皓先是一怔,旋即露出严肃的表情。 贾东旭是该死的逃兵,本该曝尸荒野,但为避免尸体腐败产生瘟疫,士兵还是将其掩埋。 但他埋在国外好好的,贾张氏为什么还要把遗骨弄回来呢? 四九城可没有安葬他的地方。 “让开,别挡道。” 程皓沉默半晌,从贾东旭的事中回过神,恢复平静从容。 只要贾张氏不闹事,爱咋咋地,反正跟程皓无关。 “慢着,你们街道办抢了我家的房子,还把房子卖给别人。 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贾张氏收起布包,突然仰头大声喊道。 “你说房子是你的,先把房产证拿出来。 没有房产证,怎么证明房子是你的?” 程皓浑不在意,只是淡淡询问贾张氏要证明。 一年前贾张氏走得仓促,不少旧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更别提证件了。 “房产证……房产证暂时找不到…… 不过院里的邻居们都记得我,他们可以作证,那房子是我的!” 贾张氏拿不出房产证,但并不妨碍她撒泼打滚。 “他们说的不算,街道办只认房产证,等你找到房产证过来吧。” 程皓没再理会发狂的贾张氏,径直进入街道办大楼中。 贾东旭死掉,贾张氏根基已失,在四九城里没了立足的资本,再如何耍赖都无用。 程皓一句话就能把她给逐出四九城。 毕竟贾张氏不止没有房产证,她连身份证明跟户口本都没有。 而要开具身份证明是绝对绕不开街道办的。 第220章 证明 “慢着,街道办把贾家房子给卖了,现在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必须得给个说法!” 贾张氏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 现在的她身无分文,在四九城并无立足之地,要是再捞不到好处,下场一定很凄惨。 “说法?” 程皓停住脚步,回头轻蔑一笑,平静说道:“我还没找你要说法呢?贾张氏你离开四九城一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劝你最好先去派出所跟警察说清楚,再想办法弄一份证明,证实自己是清白的。 否则,直接当做敌对势力间谍,或者破坏份子给毙了也是寻常。” 程皓可不是开玩笑,国家秩序恢复稳定,对人口流动的管控变得十分严格。 没有地方开具的介绍信,私自离开行政辖区是违法行为,要被追究责任。 而像贾张氏这种消失一整年,还迈出过国境线的人更是重点审查的对象。 一个不好,贾张氏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这……” 贾张氏一介无赖泼妇,哪里懂得那么多道道,不过听到可能被枪毙还是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在四九城生活了十几年用得着证明吗? 你肯定是在骗我,在糊弄我……” “你有一个早上的时间去处理自己身份证明的事。 中午前要是搞不清楚,派出所就该抓人了。 到时是生是死,就不好说了。” 程皓没再理会贾张氏,不紧不慢进入街道办内。 贾张氏见程皓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瞬间慌了神,左顾右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求生的本能占据上风,发疯似地跑回四合院。 贾张氏在四九城里无亲无故,能依靠的就只有院里的邻居了。 …… 跑回四合院,贾张氏没多想便使出拿手好戏——撒泼打滚。 直接跪在院门口,打开布包,将贾东旭的骸骨暴露在外,仰天嚎啕大哭。 “没天理啊~ 我只是出去找儿子的遗体,回来房子就被人给占了,还被当成坏人防备…… 活不下去了,一头撞死算了……” 院里的邻居们见贾张氏摆出如此阵仗皆是吓了一跳,不敢近前,生怕惹祸上身。 只是贾张氏跪在院门口堵住交通要道,妨碍邻居们出入不说,传到外面还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实在没办法,三位管事大妈便被推举出来,上去解决问题。 “贾家嫂子,有什么事你好好说,一直跪在门口哭闹不是个办法啊。” 一大妈性子最好,有些同情贾张氏的遭遇,率先上前搭话。 “对啊,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有事好商量嘛。” 二大妈、三大妈连忙帮腔道。 男人们都出去干活了,当务之急是先将贾张氏稳住,疏通道路,避免闹出事端。 一切等男人们回来再说。 眼看三位管事大妈上套,贾张氏立即擦干了虚无的眼泪,委屈巴巴诉苦道:“咱们十几年的邻居,我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街道办的人硬说我是外面回来的破坏分子,要把我抓起来吃枪子。 我可不受这种冤枉,干脆一头撞死在院里算了。 让他们看看我是不是坏人!” 贾张氏说着猛然站起身,就要往门口撞过去。 还是一大妈下意识挺身阻拦才避免她脑袋开瓢。 “我们相信你不是坏人。 有什么话好好说,总能把事情解释清楚的。” 一大妈轻声安慰道。 “那行吧,你们仨可要陪我去一趟派出所,证明我的清白。” 贾张氏计谋得逞,拉住一大妈的手趁机提出要求。 “这个……” 一听说要去派出所,包括一大妈在内的三名管事大妈下意识表现出抗拒之态。 她们可不想去派出所。 “好啊,原来你们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全都是在骗我。 说到底你们还是不相信我。 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等我死后,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贾张氏作势还要继续撞墙。 三位管事大妈哪里见过这么拼命的架势,当即阻拦下来,慌忙劝道:“去,陪你去一趟就是了,你别想不开啊。” 从旧时代过来的人心里还是迷信,要是贾张氏含恨一头撞死在院里,她们只怕以后晚上都睡不好觉。 就这样,在贾张氏一顿忽悠操作下,三位管事大妈被拉扯着来到派出所中。 派出所的民警见一个邋遢妇人领着三个中年妇女进来,一时疑惑,问道:“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贾张氏连忙上前,指着身后三人说道:“我是锣鼓巷95号院的住户,一年前因为一些事离开四九城,最近回来发现家里的证件全丢了,想请你们帮忙开个证明。 她们仨都是95号院的邻居,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没问题。” “警察同志,她确实是咱们院的住户,只是出去一年,家里东西都丢了,没个落脚的地方,请你们帮帮忙,看看该怎么安排。” 来都来了,跑到派出所一趟,一大妈索性请警察帮忙安顿一下贾张氏。 省得贾张氏一直在院里霍霍邻居们。 民警听完四人的讲述,愣了半晌,指着一大妈说道:“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 四个女人说了一通,但没有给出任何相关证据,民警不好随便下判断。 一大妈三人早有准备,将证件递上。 “嗯,果然是锣鼓巷九十五号院的。 你们等等,我去查一查。” 民警将证件归还,旋即转入内室叫同伴帮忙查询资料。 贾张氏离开四九城一年,证件全失,但户籍资料还保存在当地派出所中。 只要调出来查一查,再结合邻居们的证词就能基本确定身份。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碰到这种事的时候,还得靠邻居帮忙。 没过多久,警察拿着一摞档案走出来,指着上面一行读道:“张小花,1910年出生;户籍:西直门锣鼓巷95号院,206号房;状态:失踪。” 民警抬头看了三位管事大妈一眼,问道:“是这个没错吧。” “对,对,对,就是我,就是我。” 找到档案,贾张氏松了口气,有人作证,至少不会被当成破坏份子,小命总算保住了。 第221章 炸裂 有三位管事大妈作证,民警确认了贾张氏的身份。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 “贾张氏,你为什么离开四九城,过去一年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回四九城。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必须解释清楚。” 国家成立几年,对对特破坏分子的清理执行了一轮又一轮,但仍有一些漏网之鱼没处理干净。 在未彻底洗清嫌疑前,派出所不会轻易放过贾张氏。 贾张氏长叹一声,将贾东旭的遗骨展示给派出所的警员,声泪俱下地讲述起自己北上寻子的经历。 三位管事大妈听闻贾张氏的故事皆是动容。 特别是失去长子的二大妈直接情绪失控,抱着贾张氏痛哭起来。 都是在战争中失去儿子的女人,她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就你一个人能跑到国外,跑了一个来回?” 比起感性的三位大妈,派出所的警察更加理性。 对于贾张氏的陈述,不免怀疑。 这年头的交通状况十分恶劣,贾张氏一个半辈子生活在四九城里,最远没跑出过省的妇人,能自己跑到国外,简直就是奇迹。 “那有什么,我儿子在外面,甭管有多远,我都得去接他!” 贾张氏抹着眼泪,发出坚如磐石的声音。 “警察同志,你没当过妈,不知道当妈的难处。 十月怀胎,鬼门关前走一遭,拼死拼活才把孩子生下来。 比起这些,一点路算什么?” 二大妈替贾张氏辩解道。 若是刘光齐的遗骨落在外面,二大妈也肯定会拼尽全力把孩子给找回来。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不要小看一个母亲的决心和毅力。 “额,好吧。” 派出所的民警面露讪讪之色,算是同意了贾张氏的说法。 “我跟贾张氏做了十几年邻居,她什么人我很清楚。 平时就撒撒泼,耍耍混,占点小便宜,大的坏事她是做不出来,也不敢做的。 警察同志,你就相信她一回吧。” “是啊,看在她这么艰难的份上,就信她一回吧。” 贾张氏失踪一年,时间空间跨度太大,追查难度太大。 继续查下去,难有结果,最终多半是白费力气。 有三位管事大妈做保,民警不愿做深究。 反正就贾张氏的惨样,即便居心不良,也没法对社会造成太大伤害。 不如让95号院的人帮忙看着,省得派出所麻烦。 “既然有你们担保,那我这就给她写一份文件。 你们拿去街道办,帮她补齐剩下的手续,身份的事就算有着落了。” 派出所很快开出一份审查证明,贾张氏连声道谢,随后立即拉着三位管事大妈去街道办。 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三位管事大妈没有拒绝,要将此事彻底了结。 有派出所的证明,贾张氏在街道办畅通无阻,很快就将身份户籍的事解决。 没了后顾之忧,贾张氏立即暴露本性,得寸进尺,闯上三楼找程皓讨要说法。 …… 看着突然推门而入的贾张氏,程皓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对方阴魂不散,还敢过来找事。 “程皓,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房子的事你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贾张氏快步上前,得意洋洋地从口袋中掏出两份证明文件,拍在程皓办公桌上。 程皓只是瞥了一眼,面色不变,严肃朝门外喊道:“来人,给我把她拉出去。” 紧跟着贾张氏上来的街道办工作人员闻声涌入办公室内,将其控制住,往外面拖拽而去。 “程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良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 “闭嘴!” 程皓冷声呵斥道:“办事要按流程,你擅闯主任办公室,妨碍政府工作,应该受罚。” 只要想处置贾张氏,程皓便有数不清的理由。 真以为凭借两份证明就能翻天,简直可笑。 程皓要是不乐意,挑个疑点,把证明扣下,贾张氏又能如何。 “混蛋,我贾家的房子,我……” 推搡间,贾张氏怀中的布包不慎掉落在地上,里面的骨头受到颠簸散落出来,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他们都没想到,贾张氏居然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趁着工作人员失神的间隙,贾张氏赶忙挣脱束缚,扑倒在地,一面痛哭,一面小心翼翼地将骨头捡起来收好。 程皓看了一眼暴露在外的骨头,眉头紧皱,面露沉重之色,正欲开口呵斥贾张氏时,三个女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正是三位管事大妈闻声而来。 看着地上散落的骨头,三位管事大妈心生悲凉,对座位上的程皓劝道:“程主任,我知道你以前跟贾家不对付。但贾张氏如今落到这种地步,好不容易才把儿子的尸骨找回来,你这样为难实在太过分了吧。” 见程皓依旧稳稳坐在办公椅上,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三位管事大妈本还想继续劝诫。 不成想,程皓当即开口,爆出一句晴天霹雳。 “这不是贾东旭的遗骨。 贾张氏,这些骨头你从哪儿弄来的?” 包括贾张氏在内,在场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许久没反应过来。 程皓紧接着说道:“”贾东旭临阵脱逃遭枪决,当时我就在现场观刑。他脑袋被子弹打穿,额头上应该有一个洞才对。 可是包里的骷髅,前额位置完好,绝不是贾东旭的。” 在战场上混迹数年,程皓见惯了死人,对尸骨十分了解。 贾张氏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东西可糊弄不了他。 回过神来,贾张氏赶忙将骷髅用布裹好,红着眼瞪着程皓吼道:“闭嘴,贾东旭是我儿子,他的遗骨我还认不出来吗?! 你就是跟我有仇,看不惯我找回儿子! 一切都是你瞎编的!” “呵~” 程皓丝毫没有生气,只是淡淡说道:“是不是我瞎编的,去派出所验一下尸骨就知道了。” “马上给我带走!” 程皓不浪费时间,直接让街道办的职工动手将贾张氏连同掉落在办公室里的骨头弄出去,交给警察处理。 三位管事大妈呆愣在门口,愕然看着被拖走的贾张氏,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没想到,贾张氏干的事竟如此炸裂,实在超出她们的想象。 第222章 苦主上门 “程……程主任,那真的不是贾东旭的……” 二大妈支支吾吾低声问道。 作为跟贾张氏共情最深的管事大妈,得知真相后有种遭背叛的感觉,一时难以接受。 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不远千里,历经艰险,把儿子的遗骨送回故乡,本是多么感人肺腑的故事。 最终怎么就变成一塌糊涂了呢。 “是不是真的,你们去派出所看看就知道了。” 程皓一脸淡定,平静说道。 贾东旭的死状,程皓看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出错。 “哎呀!” 三大妈突然拍手惊呼一声,面露担忧之色,道:“我们都被贾张氏那疯婆子给骗了!刚刚咱们仨还在警局给她做担保,万一出什么事,该怎么办啊!” 阎家人都擅长算计,回过神来的三大妈第一件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 “对啊,我们还签了字呢。” 一大妈同样急得团团转,看向程皓哀声问道:“程主任,我们跟贾张氏只是普通邻居,绝不是一伙的,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你们先去派出所跟警察解释清楚,具体怎么处理,得听他们的安排。” 程皓摆摆手催促道:“赶紧去,早点解释清楚,早脱身,去晚就麻烦了。” 三位管事大妈对视一眼,慌忙退出办公室,朝派出所奔去。 “哎,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程皓摇摇头,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继续投入工作中。 …… 尽管贾张氏表现得很抗拒,依旧没能摆脱被带到派出所的命运。 派出所的民警听了街道办职工的陈述不由露出紧张的神情。 贾张氏的证明是派出所民警开的,真有什么问题,他们脱不了干系。 “警察同志,街道办里还有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将贾张氏押送到派出所后,街道办的人没有停留,当即便要返回街道办。 派出所的民警自然不会阻拦,道了几声谢,亲自送他们离开。 随后,与此事有关的民警都聚集起来,对贾张氏以及她携带的遗骨进行仔细排查。 “贾张氏,老实交代,过去一年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 还有,这些骨头是从哪里弄来的!” 派出所民警的语气很严肃,他们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仅凭程皓几句话就把我拖过来,太过分了吧! 不能因为他是干部就随意诬陷好人啊!” 贾张氏态度坚决,丝毫没有承认错误的意思。 “好,你给我等着。” 见贾张氏不见棺材不落泪,民警只得将其拘留起来,先去检查遗骨,希望从中得出线索。 贾张氏刚被关起来,三位管事大妈便来到派出所,七嘴八舌向民警解释起来。 “警察同志,早上我们只是一时糊涂,真不知道贾张氏犯了事。 要是知道她在外面干坏事,我们绝对不会给她做担保。 所以能不能……” 面对三位管事大妈的请求,派出所民警只是摆摆手,认真说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请你们先回去等候,等有了结果再通知你们。” 派出所的民警正忙着办案,哪里有空解决她们仨的诉求。 再说,早上是她们信誓旦旦做的保,现在随便几句话就想脱身是不可能的。 有签字有案底,怎么可能说抹掉就抹掉。 “可是……可是……” 三位管事大妈顿时大急,心中后悔不已。 早如此,她们打死也不会管贾张氏的事。 没等三位管事大妈说完,派出所民警就客气地将她们请了出去。 送走三个烦人的妇女,派出所的民警认真投入案件侦破中。 没过多久就从贾张氏携带的遗骨中发现了线索。 来到拘留室门口,民警严厉地喝问道:“贾张氏,你带的那包遗骨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这分明就是一具女人的骨头,绝不可能是你儿子的。 你还不快老实交代!” 男性和女性骨骼存在差异,熟练的法医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现在可以判定,贾张氏带回来的骨头绝不是他儿子的。 “不可能,绝对是我儿子的,我敢肯定! 我是他妈,我还认不出来吗!” 贾张氏仍是固执己见,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 眼见贾张氏如此不配合,民警决定先将她关几天,等她老实下来再继续审问。 …… 另一边,刚清静没多久的程皓再次受到打扰,不得已离开办公室,到一楼接见求访者。 “陈支书你好,我是西宁街道办的主任程皓。” 程皓看着眼前三十岁上下,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壮实的男子,客气说道。 “程主任您好。” 陈支书上前握住程皓的手,不好意思地表明来意。 “前段时间有个外乡人来到俺们村,刨了俺家的坟,还把俺娘的遗骨给偷走了。 俺一路从吉省追过来,希望程主任帮帮忙,找到凶手,把俺娘的遗骨给找回来。” 程皓听完微微一怔,沉默半晌方才问道:“不知那人什么长相,你画出来,我们街道办才好发动人手帮忙找寻。” 早上贾张氏抱着一包身份不明的遗骨来街道办,下午就有丢了遗骨的人找上门。 如此巧合,程皓不由将二者联系起来。 “是一个邋遢的疯婆子,穿得破破烂烂,疯疯癫癫,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她好像是在找儿子。” 陈支书说罢叹了口气,接过旁边街道办干事递来的纸笔,思索片刻,在纸上画下一个大致的轮廓。 只是陈支书不是学画画出身的,画出的人像很粗糙,特别是披头散发,根本分辨不清楚。 “时间隔得太久,有些记不清她的样貌,麻烦主任了。” 陈支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连同画好的画像恭敬递给程皓。 “早上街道办刚好来了一个带着遗骨的妇女。 我们怀疑她有问题,就送到派出所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如,你过去看看?” 程皓没去接陈支书递来的东西,只是随口提及贾张氏的事。 “真的!” 陈支书惊呼一声,在原地转了几圈,再度握住程皓的手恳切说道:“程主任,麻烦你带我过去!” 第223章 乌龙 下午,刚一下班,收到消息的三位管事大爷风风火火跑回院中,各自寻婆娘,了解白天的情况。 刘海中听到妻子竟给贾张氏作保,一时气急,直接一巴掌将二大妈扇翻在地,指着她怒喝道:“蠢货,贾张氏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 弄死她都来不及,你居然给她做担保,是不是失心疯了!” 昨晚贾张氏刚霸占刘家屋子,刘海中怀恨在心,正愁没法子收拾她。 谁知二大妈不仅放过一个大好机会,还因为仁慈把自己给卷进泥潭里,实在太愚蠢了。 “我……我也是想到光齐才……” 二大妈以手掩面,泣不成声。 女人都是感性的,特别是涉及孩子时,往往会失去理智。 “哎呀!你个蠢婆娘!” 刘海中长叹一声,声音中的怒气消散不少,提到大儿子他也心痛。 “这能一样吗? 咱们家光齐是烈士,是英雄。 贾东旭那小王八蛋是临阵脱逃的败类,连抚恤金都没有的。 咱们不啐他一口就不错了,犯得着赔上自己帮忙吗?” 刘海中说完将妻子拉起来,无奈坐在床上暗自思量起对策。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想办法跟贾张氏撇清关系才是当务之急。 “叫上老易他们,咱们三家一起去派出所跟警察说清楚。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咱们三个管事大爷齐心协力,派出所民警应该会给几分面子。” 团结力量大,刘海中决定摒弃前嫌,跟其余两位管事大爷联合起来,共同应付此事。 “嗯。” 二大妈点点头,正要出去找人,外面便传来敲门声。 不是别人,正是一大爷、三大爷夫妇过来拜访。 “老易,老阎,我正准备去找你们呢。 看来咱们是想到一块儿了。” 刘海中起身迎上去招呼。 三位管事大爷平日里多有矛盾,但关键时刻还是分得清利害关系,不会相互掣肘,给对方使绊子。 “没办法,谁让大伙都不小心上了贾张氏的当呢? 一起去派出所吧。” 简单聊了几句,统一意见后,一行便急速赶往派出所。 中院内,看着匆忙离去的三位管事大爷,罗大姐气得直跺脚。 今早明明是除掉贾张氏的最佳时机,可惜三位管事大妈心软,坏了大事。 现在贾张氏情况不明,徒增变数,罗大姐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心中不安,罗大姐走出房门,尾随管事大爷一行前往警察局,看看贾张氏到底什么情况。 …… 到了下班时间,往常程皓已经离开街道办,跑回家去陪伴妻儿。 不过今天因为陈支书的事,程皓只好加个班,领着对方往派出所跑一趟。 来到辖区派出所,跟所长说明情况,他们很快就被带到关押贾张氏的房间。 太阳西斜,昏暗的金色光芒从窗户流入拘留室中,而贾张氏则躲在角落的阴影里,仿佛生怕被光照到一般。 见到贾张氏的一瞬间,陈支书立即兴奋地指着她大叫道:“就是她,就是她!快说,你把我娘的遗骨弄哪儿去了!” 陈支书双手扶着铁窗,整张脸几乎要嵌入其中,显得十分激动。 “冷静,陈支书,你先冷静一下。” 程皓劝了一句,连同警察将激动的陈支书拉出来。 拘留室内的贾张氏听到动静,只是抬头瞥一眼陈支书,便立即缩成一团,挤在角落里,沉默不语。 不知是被陈支书的做派吓到,还是做贼心虚。 不多时,派出所民警将贾张氏带回来的不明遗骨送过来,请陈支书辨认。 陈支书认真看了一阵,身子颤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娘啊,我的娘啊,我可算找着你了。” 眼见真相大白,程皓看向拘留室内的贾张氏,冷声说道:“贾张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跑去吉省,掘人家坟墓,真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不得不说,贾家母子真是一脉相承,儿子当逃兵,母亲也不干人事。 要程皓说,直接把贾张氏送下去见儿子得了,省得她再跑一趟。 “不可能啊。 我明明问过人了,就是那地方。 不可能挖错啊。” 贾张氏双手抱头,脸上一副颓丧表情。 事情的发展同样出乎贾张氏的预料,她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北上千里,居然搞错了地方,没能将儿子的遗骨给带回来。 这么一来,过去一年在外面流浪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一想到这些贾张氏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滞了。 “问过?你儿子埋在朝鲜,你听得懂朝鲜话吗?还问过!” 程皓摇摇头,心中已有一些猜度。 看来是贾张氏自己闹了乌龙,搞错地方,挖错了坟墓。 想想也是,就凭贾张氏的本事,根本没法跑到国外,溜达到吉省已是极限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那我儿子,那我儿子岂不是还在外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儿子!” 贾张氏突然发疯般从角落里冲出来,扶着铁窗的栏杆剧烈晃动。 两名民警见此急忙打开拘留室的大门,进去将贾张氏控制住。 程皓没去看撒泼的贾张氏,而是缓缓将跪倒在地上的陈支书扶起,轻声询问道:“陈支书,既然你母亲的遗骨找回来了。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国家建立几年,法律尚未完善,量刑很大程度要考虑主观因素,特别是受害者本身的意见。 对于民事纠纷,只要受害人愿意谅解,执法部门也乐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警力有限,执法部门都很忙。 “对不住,程主任。 我现在只想早点带娘回乡安葬。 至于她怎么处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陈支书小心将遗骨包好,含泪说道。 一路追查过来,陈支书耗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自然对贾张氏怀恨在心,想严加惩处。 但陈支书并不是四九城本地人,今天刚受了程皓的帮助,不想提太多条件,给他添麻烦,于是将问题甩给派出所。 派出所的所长没有犹豫,当即表示一定会严惩贾张氏及其同伙,给陈支书一个交代。 第224章 连带责任 案子真相大白,程皓与陈支书准备离开派出所,刚到门口就跟急匆匆跑过来的易忠海一伙撞上。 见到程皓在场,易忠海几人赶忙堵上去,赔着笑脸说道:“程主任,真巧啊,您怎么在这里?” 四合院里的邻居什么德性程皓清楚得很,一伙人跑到派出所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没等程皓开口,刘海中便急切地喊道:“程主任,咱们都被贾张氏那贼婆子给骗了,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程主任,我们只是看在多年邻居的情分上才替贾张氏作保,真不知道她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 阎埠贵立即接上话头,一齐喊冤。 在易忠海一伙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派出所门口仿佛变成了鸡鸭市场,聒噪异常。 程皓听得烦躁,心中愈发不快,冷声呵道:“安静!贾张氏就在派出所里面关着,有什么事你们直接找警察说去。这件事不归我管。” 好不容易解决完陈支书的事,程皓可不想继续加班。 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陪老婆孩子。 “程主任,您就行行好帮帮忙吧。 我们真是被冤枉的。” 易忠海带头挡在程皓面前,恳切说道。 要是程皓肯帮忙说几句好话,派出所估计不会为难他们,否则只怕要麻烦了。 “让开!” 程皓抬手拨开挡路的易忠海,径直从包围圈突出去,回头严肃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们敢替贾张氏做担保,就得承担起责任,别想几句话就脱开。” 说完程皓不做停留,直接提上自行车朝家中骑去。 只留下易忠海几人在派出所门前发愣。 “可恶,连帮忙说句公道话都不肯,太过分了。” 刘海中捶着墙壁怒骂一句。 程皓一走,他们便只能亲自同警察交涉。 根据早上民警强硬的态度,只怕很难善了。 “老刘,别说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躲不开的。 只要咱仨齐心协力,同进同退,没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易忠海安慰一句,领头迈入派出所中。 外面几人对视一眼,赶忙跟上。 进去同值班的民警说明事情经过,很快六人就被带到关押贾张氏的拘留室外。 派出所的所长拿着一份文件,指着里面的贾张氏认真说道:“贾张氏跑到吉省盗墓,犯下重罪,要受到严厉的处罚。 而你们三个作为担保人,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先到旁边拘留室里待着,等候发落。” 担保人可不是开玩笑的,签上名字,替别人做担保就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贾张氏受的处罚越大,替她做担保的三位管事大妈受到的处罚就越大。 “啊?” 易忠海几人惊呼一声,皆是没反应过来。 他们没想到贾张氏犯的事如此严重,更没想到自己会承担如此严重的后果,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等什么,赶紧进去。 本来我正打算派人去95号院通知。 你们自己过来倒是挺自觉的,省了很多功夫。” 所长打开旁边拘留室的铁门,语气平静地说道。 “不是,所长,搞错了吧。 只是早上签了个字就得被关进去,是不是太……” 刘海中哆哆嗦嗦替自己的妻子做辩解。 然而所长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声音严肃而冰冷,仿佛山上的磐石。 “犯了事就得被关进去,你们还等什么,等我们亲自动手吗?” 眼见周围的警察都一脸严肃,易忠海几人哪里敢反抗,只能目送各自的妻子进入拘留室中。 “所长,咱们是主动过来的,算是自首。 自首不是能宽大处理吗?” 阎埠贵文化高,懂得更多法律知识,思索片刻就想出该如何为妻子减罪。 “自首确实能获得减刑。 但我们抓人的通知还没发出去,你们也不是来自首的,所以没办法减刑。” 所长可不是好忽悠的人,很快就戳破阎埠贵话中的漏洞。 “所长,她们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而且,贾张氏就是一个没了儿子的疯婆子。 犯不着跟一个疯婆子计较吧。” 易忠海看出问题的关键,三位管事大妈是受贾张氏牵连才入狱。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救出她们,得从贾张氏身上下功夫。 只要贾张氏的罪行减轻,三位管事大妈自然就没事了。 “没错,贾张氏就是一个疯婆子。 您想想,正常人怎么可能跑大老远去挖人家坟呢? 再说,成天抱着一包骨头在外面晃悠,她明显就是疯了。” 刘海中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 不过,贾张氏挖的是陈支书家的坟。 陈支书说相信咱们派出所一定会给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置。 你们明白吗?” 所长一句话点醒易忠海三人。 真正的关键不是贾张氏,而是陈支书。 只要陈支书不松口,派出所就没法从轻发落。 反之,陈支书若是松口,派出所直接将贾张氏当做精神病,略作处置,事情就能揭过去。 “是,是,是,我们明白了。谢谢所长。 只是不知道陈支书现在在哪里? 我们马上就去拜会。” 求人的事,易忠海他们以前没少做,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刚刚跟程主任出去的那个就是。 你们赶紧去吧。” 所长摆摆手示意易忠海三人离开。 早点说服陈支书,早点回派出所提人。 最好今晚就将问题解决,省得四个婆娘赖在派出所里,给民警添麻烦。 易忠海三人连连道谢,急匆匆奔出派出所,在外面简单商量一番,约定先一起去寻陈支书下落,再备礼物前去拜访。 天色已晚,陈支书今天没法离开四九城,只能在附近找家招待所住一晚。 刘海中三人在附近混迹多年,熟悉环境,很快就锁定了陈支书的位置。 买上一些烟酒礼品,三人便前去拜访。 招待所内,见到三个大汉突然上门,陈支书心中微微一惊。 他在四九城无亲无故,更不认识易忠海三人,不知对方有何意图。 不过好在招待所是公共场合,料想他们不敢乱来,于是便出来交涉。 第225章 连夜跑路 “陈支书你好,我叫易忠海。 咱们我们三个是跟程主任一个院的邻居。 冒昧上门打扰,还请见谅。” 易忠海先搬出程皓的名头,再熟稔地将烟酒礼物递上,言语谦和,堪称礼遇备至。 陈支书听说是程皓的邻居,忙将三人引入房间中,却没有贸然收下礼物,只是淡淡笑道:“白天的事多亏程主任帮忙,我还没来得及道谢。 可是程主任有什么交代?” 易忠海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权衡。 若是扯着程皓的虎皮,求陈支书开恩典应当不难。 但事情一旦败露,他们仨吃不了兜着走。 慑于程皓的威严,易忠海没敢得寸进尺,如实说道:“不是程主任叫我们来的。我们三个过来是为了贾张氏的事情。 不瞒你说,贾张氏以前是跟咱们一个院的邻居,只是后来儿子死后发了疯,跑出去流浪,直到昨天才回来。 因为她离开四九城太久,证件遗失,需要证明。 我们三家的婆娘看在曾经邻居的情分上替贾张氏做了担保。 谁知贾张氏在外面惹出大祸,害她们受连累。 我们想请陈支书你帮帮忙,去跟所长求求情,放她们出来。” 易忠海说完将礼物往前推了推,眼中满是乞求之色。 知道三人不是程皓派来的,陈支书立即变了脸色,听说他们仨跟贾张氏是邻居后,表情愈发阴沉。 “我只是个外地漂泊客,明天就要带着母亲的遗骨回乡。 这个忙我帮不上,你们还是去别处吧。” 在陈支书看来,跟贾张氏沾上关系的都不是好人。 更何况易忠海等人既然肯给贾张氏做担保,他们就是一伙的。 陈支书不报复他们就不错了,帮忙那是不可能的。 “哎,陈支书你别着急,有话好商量。 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一码归一码,贾张氏在外面干的坏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先前也不知道。 我们是上了当才替她做担保。 说起来,咱们都是被贾张氏给害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相互为难呢。” 阎埠贵分析了一通,忍痛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咬牙说道:“这些钱是咱们的一点心意,还请你再考虑考虑。” 阎埠贵是出名的吝啬小气,要他出钱,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受。 但想到被关在派出所里的发妻,阎埠贵只能忍痛割肉。 等回去一定要跟易忠海和刘海中算算账,这钱得大伙一起分摊。 陈支书看着眼前三个中年汉子,沉默半晌,觉得阎埠贵说得不无道理。 犯事的人是贾张氏,陈支书跟易忠海他们无冤无仇。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与人行个方便倒也无妨。 正当陈支书准备答应下来时,一个中年妇女风风火火从外面闯进来。 “罗大姐,你来做什么?” 见到罗大姐的瞬间,易忠海三人心中咯噔一下,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支书,我是跟他们一个院的邻居。 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跟贾张氏是一伙的。 这个叫易忠海的,以前是贾张氏儿子的师傅,关系亲近得很。 其他两家也差不多,都不是普通邻居。 如果只是普通邻居,他们怎么敢给贾张氏做担保。 院里邻居多了去了,也不见有人凑上去跟贾张氏搅和……” 罗大姐一直尾随在易忠海几人身后,在派出所里听说三人准备帮贾张氏脱罪,便立即跑过来搞破坏。她可不希望贾张氏从监狱里出来。 本来有几分松动的陈支书目光一凛,警惕地看向易忠海三人,冷冷问道:“这位女同志说的是真的吗?” 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陈支书对易忠海三人的观感并不好,罗大姐一撺掇就更看他们不顺眼了。 “不是,不是……” 易忠海慌忙摆手,解释道:“我确实做过贾张氏儿子的师傅,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我们跟她真没什么关系。 之所以肯帮贾张氏的忙,是因为我们三个是院里的管事大爷,有些事不好放着不管。” “是啊,陈支书,这个女人跟贾张氏有房产纠纷,恨不得弄死贾张氏,你可不能听她胡说八道。” 阎埠贵同样爆出罗大姐的黑料。 “够了,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天色不早,你们先回去吧。” 陈支书不耐烦地摆摆手,下达逐客令。 城里套路深,陈支书一时辨不清真伪,不想继续深究。 反正明天就回吉省,惹那么多麻烦做什么。 “陈支书,你再考虑考虑,心意不够我们可以……” 不等刘海中说完,陈支书就开始赶人,将他们四个给推出去,退还所有礼物,随后重重关上房门享受清净。 被赶出来的易忠海三人面露愠色,恶狠狠瞪着罗大姐。 罗大姐面无惧色,直接大摇大摆走出去。 破坏掉易忠海他们的行动,贾张氏估计再也出不来,如此她的房子便没有忧虑了。 至于易忠海等人的不满,罗大姐根本没放在心里。 反正刘海中不满她不是一天两天,最后也没把她怎么样。 虱子多不嫌痒,再多两个也无妨。 …… 早上,程皓准时出现在街道办门口,刚准备上楼梯就被从旁边涌出的易忠海三人拦住。 昨天是贾张氏挡路,今天是易忠海仨人挡路,程皓被弄得有些不耐烦,不悦地说道:“你们不去上班,跑过来做什么?” “程主任实在对不住,您知道陈支书去哪儿了吗?” 易忠海赔着笑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昨晚因为罗大姐捣乱,没办成事,今天一大早易忠海三人就来到招待所想再求求情。谁知陈支书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没留下一丝踪迹。 没办法,易忠海他们只能来找程皓打听。 “不清楚,估计是回吉省了吧。” 程皓随口说道。 陈支书只是个进京办事的地方干部,跟程皓没多少交情。 程皓也没太在意对方的动向。 “什么?!真跑了!” 易忠海三人大惊失色,没想到陈支书如此神速,不给他们机会。 “那……那咱们三个的婆娘该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你们自己整出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 让开,别挡道。” 程皓推开易忠海,自顾朝街道办内走去。 第226章 不得安宁 折腾一早上,易忠海三人没找到陈支书,甚至连对方的确切地址都不知道。 没有陈支书的谅解书,贾张氏当然要依照法律从重处罚。 不多时,四合院里便收到通知,贾张氏被处以十年有期徒刑,承担连带责任的三位管事大妈则被处以一年有期徒刑。 闻得此事,三位管事大爷都大呼冤枉。 自家媳妇只是一时怜悯,帮了贾张氏一把,没想到居然会遭牢狱之苦。 对此感到不服的三位管事大爷一同向法院提起诉讼,希望改判刑罚。 经过一个月的折腾,最终易忠海他们没能如意,三位管事大妈和贾张氏还是被关进女子监狱中。 眨眼间三位管事大爷全成了光棍,邻居们哀叹之余,私底下免不了说些闲话,嘲讽几句。 这可把三位管事大爷气得不轻。 特别是易忠海,本来家里没孩子就够冷清,以前夫妻二人还能相互扶持着过日子。如今一大妈被关进监狱,他真成孤家寡人。下班回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刘海中和阎埠贵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妻子被关进去,日常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不说,各种家务事以及照顾孩子的问题足以弄得他们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以前家里有女人的时候,不觉得她们有多重要。 如今没有女人操持,他们才晓得有老婆的好处。 只可惜他们夫妻暂时是不可能团圆了。 …… “哑啊~哑啊~” 柔和的灯光充盈卧室,床榻上,程皓正在逗弄儿子。 小程云两个多月大了,还是肉嘟嘟小小一只,皮肤光滑粉嫩犹如果冻,让人忍不住轻戳几下。 “别逗儿子了。 好不容易刚让他消停下来,要是再给弄哭,今晚别想睡安稳。” 徐芸白了程皓一眼,劈手夺过儿子小心护在怀里。 程皓不生气,死皮赖脸地贴到妻子身边,笑道:“真是无情,有了儿子就嫌弃我这个当爸的了。告诉你,要是不哄好我,今晚别想睡安稳。” 徐芸瞟了程皓一眼,满是鄙夷地说道:“你一个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别闹了,赶紧睡觉,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好,好,听你的,真羡慕你们这些不用上班的人。” 程皓躺倒在床上,轻哼道。 徐芸无视了丈夫的垃圾话,轻轻摇晃将儿子哄睡,放回摇篮中,随后才钻进被窝对付大的。 夫妻俩亲热一番,心满意足的程皓正要睡过去,徐芸却突然开口道:“程云两个月大,我也该回去上班了。不过孩子还小,交给妈照顾,离得有些远,得想想法子。” 从分娩前算起,徐芸已经请了三个月产假,按道理早就该回去上班了。 只是舍不下孩子,迟迟没有回去。 今天晚上程皓提了一嘴,徐芸便有些意动。 “宝贝儿,我是街道办主任,咱们家不缺钱,要不你别去上班了,留在家里专心照顾孩子怎么样?” 程皓扭过头认真说道。 程皓积蓄丰厚,根本不用担心钱的事。 他在官场上打拼事业,足够撑起家族的繁荣,不需要徐芸在外面辛苦受累。 况且,往后会有一段动荡时期,从事新闻工作,容易惹上麻烦,还不如安心在家里带孩子。 “我确实舍不得孩子,只是……” 徐芸不是没考虑过辞掉工作,专心打理家务事,但她又舍不下工作前程,实在左右为难。 “我只是提个意见,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就按自己的意愿来选择。 要是你想出去工作,让妈照看程云也行。 让程云多陪陪姥姥,算是替咱们尽孝了。” 徐父平日工作忙,徐母一人留在家里挺孤单,绝对欢迎外孙过去。 徐芸仰头看着天花板,沉默许久,没有给出答复。 程皓知道妻子内心纠结,没急着要答案,安慰一句“别着急,慢慢考虑”便转身睡过去。 谁知刚安稳没多久,徐芸便摇晃着将他唤醒,认真说道:“我考虑清楚了。还是别给妈添麻烦了。我明天就去辞掉工作,以后在家安心带孩子。”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顾事业就没法顾及家庭。 而在家庭与事业中,徐芸选择了后者。 徐芸自知能力有限,在报社能有今天的位置还是仰赖父亲照拂。以后即便再努力,也很难爬上去,取得多大成就。 还不如留在家里好好陪伴家人。 结婚以来,家里很多琐事都是程皓在操持,徐芸想尽更多身为妻子的义务。 “嗯,就按你的意思办。” 作为穿越者,程皓知道往后会有一段漫长的动荡时期,现在先将妻子从乱局里摘出来,以后他才好脱身。 大势不可逆,等大风刮起来,个人的力量就显得渺小。 程皓不知道未来具体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若是真到了不可为的境地,带上全家出去避难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 程皓夫妇安然入眠,四合院易忠海家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三个中年男人围坐在一起,餐桌上一碟拍黄瓜、一碟花生米,还有一个空了大半的酒瓶。 除此之外,地上还随意躺着两个空荡荡的酒瓶子。 三人面色潮红,眼神恍惚,不时吐出一口酒气,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不是别人,正是四合院里叱咤风云的三位管事大爷。 吃尽苦头的他们难得聚在一块儿,难兄难弟聊几句,缓解心中的苦闷。 “老易啊,你是不知道,我家四个孩子全靠我一人照顾。 我是白天当爹,晚上当妈,学校上课,家里干活,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啊。” 阎埠贵率先开始抱怨,他家孩子最多,事情也最多。 “可不是,我家那俩小兔崽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成天不好好上学,就知道闯祸。 放学回家连饭都不会做,倒成我伺候他们了。” 刘海中叹了口气,眼睛眯成一条线,食指焦躁不安地敲击着桌面。 对于不听话的孩子,刘海中一向不吝啬棍棒教育。 妻子入狱这段时间,刘海中发难的次数明显增多,打得刘光天和刘光福遍体鳞伤,很多时候连家都不敢回。 “我算是看明白了。 你们是来我家嘚瑟的吧。 就你们有孩子,我没有。 我孤零零一人,平时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哎~” 第227章 管事大爷的报复 易忠海长吁短叹,心中愈发悲凉苦涩。 人到中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易忠海本该意气风发。 然而妻子入狱,他最担心的养老问题便赤裸裸暴露出来。 现在年轻,身体壮实,有工作有收入都那么难熬。 等年老体衰,干不下去,没了收入,老婆再先走一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日子简直跟待在地狱里一般,想想都胆颤。 刘海中和阎埠贵看着出神的易忠海,心情渐渐舒缓下来。 对比出差距,一想到有比自己还惨的人,他俩就不闹心了。 这也是为何二人跑到易忠海家来喝酒的原因,就是想给自己找点安慰。 当然,心里乐呵,面上不能表露出来,刘海中和阎埠贵对视一眼,安慰道:“老易,你别难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一人住还能得个清净,也不差啊。” 听到“清净”二字,易忠海面色愈发难看,这俩混蛋哪里是来安慰人的,根本就是炫耀啊。 见易忠海情绪抑郁,刘海中赶忙转移话题,转头看向窗外,罗大姐屋子说道:“要我说弄成今天这样,不只怪贾张氏,还怪罗大姐。 要不是这娘们从中作梗,陈支书兴许就答应了咱们的请求。 咱们三家的女人也不会被关进去。” 刘海中与罗大姐的矛盾由来已久,此次事件更是将进一步激化,两家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必要做个了断。 “是啊,自从她搬进来,院里就没消停过,真是个祸害。” 阎埠贵往嘴里塞了几颗花生米,眼中闪过一缕寒芒。以前他倒是乐意看罗大姐给刘海中添堵,只是如今形势完全不同了。 三位管事大爷因为共同的敌人摒弃前嫌,变得空前团结。 “你们说得没错,但咱们能拿她怎么样呢? 她是个没脸没皮的混账,普通的招数根本没用,太阴狠的招数又容易给自己惹麻烦,得不偿失。 麻烦啊。” 易忠海对罗大姐恨得牙痒,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对付她的办法。 “有什么难办的,要我说直接一顿棍子把她给撵出去就是了。 院里邻居们都不待见她,她还能嫌弃什么浪花不成?” 刘海中喝了杯酒,借着酒劲怂恿道。 “不妥,我听说她弟弟还在街道办上班,打起来咱们免不了要吃官司。 我看还是暗中发动邻居们,每天给她找些麻烦。 她只有一个人,肯定耐不住咱们一帮人消磨,到时候就只能乖乖滚出去。” 阎埠贵是个文化人,提的建议比较保守。 “老阎说得有理,有些事不能明着来。 她估计已经睡下了,咱们今晚就去给她点颜色瞧瞧。” 易忠海放下酒杯,望向窗外幽幽说道。 说干就干,晚上各家均已熄灯,三位管事大爷偷偷摸摸溜到罗大姐屋外,捡起石头就往窗户猛砸。 “哐当!” 窗户破碎的声音将熟睡的罗大姐惊醒,她慌忙起身,到窗口查看情况。 由于走得太过匆忙,罗大姐来不及穿鞋,一脚踩在玻璃碎屑上,玻璃渣刺入肉中,疼得她倒吸凉气,额头冒汗。 “该杀千刀的混蛋,谁啊!” 忍着剧痛,罗大姐来到破败的窗边向外眺望,只见黑夜中一片空荡荡,早已没了凶手的身影。 “可恶!” 罗大姐怒骂一句,一瘸一拐慢慢挪回窗边,打开灯,小心清理起脚上的伤势。 …… 昨天忙活了一个钟头罗大姐才用镊子将刺入肉中的碎渣清理干净,由于伤痛的折磨,她一晚上都没睡着,次日天亮时顶着黑眼圈,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用纱布裹好伤口,罗大姐拄着一根拐杖走出房门,前往易忠海家讨个说法。 最近她刚跟院里三位管事大爷结仇,用脚都能想到昨天的好事是谁干的。 “易忠海,你给我出来!” 罗大姐喘着粗气立在易忠海屋外叫阵。 听到外面有人叫嚷,易忠海装作没事人似地走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罗大姐, 问道:“哎呦,罗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昨晚出了口恶气,再加上喝了几口小酒,易忠海睡得很踏实,早上醒来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与狼狈颓丧的罗大姐形成鲜明对比。 “易忠海,没想到你堂堂管事大爷,手段这么下作,居然大晚上砸我家窗户,真亏你干得出来!” 罗大姐张口就一顿输出不停。 易忠海眯着眼,冷笑一声,道:“罗大姐,大早上你发什么疯,什么窗户,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告你,不要来我家门口闹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见易忠海拒不承认,罗大姐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骂道:“敢做不敢认,你算什么男人,难怪生不出孩子,没种的玩意儿!” 易忠海被戳到痛点,顿时火气直冲天灵盖,顾不得其他,上前几步揪住罗大姐的衣领,蒲扇般的手掌直接往脸上反复招呼。 “啪,啪,啪……” 一顿耳光打得罗大姐七荤八素,头晕目眩,连站都站不稳,再无刚才猖狂气势。 见罗大姐失去反抗的能力,易忠海觉得无趣,直接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上。 “没证据不要诬陷好人。 还有,你要是再敢乱讲话,我就把你舌头给拧下来!” 易忠海最担心的就是无后的问题,罗大姐撞在枪口上了。 “你……你敢打我…… 我要去找我弟弟告你,把你抓进局子里!” 摔在地上的罗大姐捂着脸威胁道。 “去啊,去告啊。 是你无缘无故一大早上过来挑事,院里的邻居们都可以替我作证。 看看告到派出所,谁有理!” 以前都是罗大姐不要脸恶心别人,现在轮到易忠海破罐子破摔,反过来恶心她了。 “哎,老易说得没错。 事情经过我们都看清楚,听清楚了。 是你上门挑事,老易才迫不得已还击。 这件事全怪你自个儿,告到上面也是老易占理。” 从后院出来的刘海中刚好见证了刚刚的好戏,连忙跑过来为易忠海助阵。 甭管是谁,只要是给罗大姐找不自在,他刘海中一定帮帮场子。 “你……你们勾结到一块,狼狈为奸,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罗大姐气得快哭出来,院里这帮混蛋太过分了。 第228章 控告 妻子决定辞去工作专心家务事,没了后顾之忧的程皓身心放松,工作更加得心应手。 今早批完文件,程皓正打算忙里偷闲,喝杯茶稍事休息片刻,不成想覃旻却突然闯进来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主任,罗大姐又来了。” “嗯,知道了。” 程皓点点头,抿了口茶,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罗大姐算是街道办的常客,时不时跑街道办闹一场,程皓都习惯了。 “这次是为什么事?” “她是来告状的。 说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合伙欺负她,请咱们街道办主持公道。” 程皓可以不在意,但覃旻不能不在意。 毕竟基层具体事务还得他们这些干事亲自去处置。处理不好会产生不少麻烦。 “这种小事用不着咱们街道办多管。 让她回院里找管事大爷帮忙调解,解决邻里纠纷,别越级上报,扰乱秩序。” 街道办制定社区管事大爷制度,就是为了低成本,高效率地解决轻微民事纠纷。 否则,邻里间要是芝麻绿豆大点事就闹到街道办,程皓他们可管不过来。 “额~” 覃旻顿了一下,低声问道:“罗大姐状告的人是管事大爷,让她去找管事大爷评理,不太合适吧。” 从流程上来说,程皓的处置没有问题。 但考虑到实际情况,听着就有些别扭。 “有什么不合适的。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亮的,即便三位管事大爷联合在一起,也没法只手遮天。 相信他们一定能给罗大姐一个公道。” 程皓理所当然地说道。 罗大姐是什么货色,干过什么好事,程皓再清楚不过。 此次事件还是罗大姐在院里犯了众怒,才会招来祸端。 自己犯下的罪孽,自己负责,程皓可不打算拉偏架,替罗大姐出头。 “是,主任。” 程皓表明态度,覃旻心里便有了底,知道该怎么处理。 覃旻离开后,程皓端着搪瓷茶缸做到窗户前,望着外面的风景静静出神。 身为基层单位的干部,日常就是这样繁琐无趣。 大事上面的大人物们自会操心,程皓够不着,平日里多是执行政策,要不然就是处理些无关痛痒的零碎琐事。 至于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指导国家大政之类的情节,晚上做梦的时候想想就好。 整个国家,乃至整个时代的杰出政治精英们群聚在四九城中,哪里轮得到程皓装模作样逞能耐。 呆在四九城的优点是日子过得惬意安稳,缺点是难以伸展开手脚,做出什么大功绩。 一切基本上都是按部就班,熬资历,以待升迁。 程皓不是没想过申请外放,到地方上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 但一想到刚出生的儿子,他最终熄灭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这个时代,四九城可谓是国家精华之地,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物资供给等,在全国都名列前茅,生活水平也是无可置疑的高。 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定居在首善之地都不成,跑出去吃苦殊为不智。 程皓倒是不害怕吃苦,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都没怂过,但他不忍心妻儿受苦。 还是窝在四九城好好陪老婆儿子过舒坦日子吧。 …… 被撵出街道办的罗大姐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大门破口大骂道:“一伙的,你们全都是一伙的,全都合起来欺负我。好啊,不给我主持公道,我连你们一块告。 我就不信,四九城里还没个能主持公道的人!” 一阵咆哮过后,罗大姐累得气喘吁吁,火气也消了不少。 刚刚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没有罗副主任撑腰,罗大姐说到底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街道办主任程皓就是她能接触到的天花板,更高一级的官员根本没空理会她。 在外面打转几圈,无可奈何的罗大姐只能拖着手上的腿脚一步步往院里挪动。 街道办不肯受理,那就只能回院里说理去了。 罗大姐决定要在晚上召开全院大会,当着邻居们的面揭开三位管事大爷虚伪险恶的嘴脸,将他们拖下来。 这样一来,罗大姐才能趁势坐上管事大爷的位置,为自己讨回公道。 回到院中,罗大姐立刻开始挨家挨户拜访,争取邻居们的支持。 总得来说,事情进行得比较顺利,至少晚上的全院大会肯定能开起来。 毕竟过去一个多月,管事大爷们都在忙着救援各自老婆的事,没空理会院里的邻居们。 一个多月没开全院大会,大伙都挺闷的,正想看看热闹,乐呵乐呵。罗大姐此举也算是顺从民意了。 傍晚,下班回来的三位管事大爷听说罗大姐白天干的好事后,先是一怔,旋即失笑出声。 全院大会可是三位管事大爷的主场,罗大姐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户,胆敢在大会上挑衅他们的权威,简直就是蚍蜉撼树,痴人说梦。 想都没多想,三位管事大爷就答应下来,正式发出通告,于晚上召开全院大会。 夜幕降临,月上枝头,吃完饭的邻居们拎着小板凳集中到中院,准备看戏。 人一到齐,没等罗大姐开口,易忠海便宣布全院大会正式开始。 “大伙静一静,今天叫大伙过来是解决咱们三个管事大爷跟罗大姐之间的纠纷。” 易忠海开门见山,随后立即发起进攻,指着正准备起身的罗大姐呵斥道:“罗大姐,你可知错!咱们院一向是团结友爱的大院,可自从你搬进来后,非但不跟邻居们打好关系,反而天天招惹是非,制造矛盾,破坏和谐。 特别是前些天因为你的阻挠,害得三位管事大妈含冤入狱。 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罗大姐脚上本就有伤,白天还东奔西走,致使伤势恶化,到了晚上伤口疼得厉害,站起来都吃力,更无法从容开口。 因此一上来便落入下风。 好在罗大姐白天早有准备,仗着一股子泼辣劲,还是立即做出反击。 “胡说八道!易忠海你别扯开话题,今天是我要告你们,而不是你们来审我。 先来后到,咱们得先论一论昨晚的事。 大伙都看看,我这脚伤得有多重,现在走路都不利索了。 这一切全都是易忠海他们三个害得。 昨天晚上,他们仨跑到我家屋外砸窗户,害我踩到碎渣子……” 第229章 换裁判 “凡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虚的。 罗大姐,你说了那么多,证据呢?” 面对罗大姐疾风骤雨般的控诉,易忠海三人稳如泰山,面色平静如常。 没有证据,就算街道办的人下来干涉,易忠海他们仨也不害怕。 更何况罗大姐白天去街道办求助没有下文,显然不会再有人替她撑腰。三位管事大爷只要不相互掣肘,今晚他们稳操胜券。 “证据? 刚刚你们不是已经招了吗? 前段时间我跟你们结了仇,所以你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否则我跟院里邻居无冤无仇,还有谁会干那种缺德事?” 罗大姐知道自己很劣势,但情况越是危急,她越要想尽办法还击。 如果对易忠海他们的打击没有任何反应,忍气吞声,只会被视作软弱可欺,招来更多祸患。 唯有摆出拼命的架势,震慑住不怀好意的宵小之徒,她才有继续在院里生存下去的资本。 “要证据没证据,只会胡扯八道。 我看你就是存心找事,破坏院里的和谐。 什么窗户被砸了,是你自导自演摆的苦肉计吧。” 刘海中嗤之以鼻,不屑说道。 本次全院大会可以说是管事大爷制度实施以来最奇葩激烈的一次大会。 会议刚开始,当事双方就立即相互攻讦,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如此热闹的景象实属难得,邻居们看得津津有味,期待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谁对谁错不要紧,反正不关其余邻居的事,大伙就是看个热闹。 罗大姐以一敌三,舌战群儒,虽然功力深厚,但架不住对方人多,骂战进行到后面,渐渐气力不足落入下风。 眼看再这样下去必输无疑,她思绪急转,突然转头环视现场邻居,目光很快定格在秦淮茹身上。 当初是秦淮茹安排罗大姐入驻四合院的事宜,并且她还是街道办的临时工,带点官方背景,足以对三位管事大爷形成压制。 “既然争端涉及三位管事大爷,让他们来评理不公平。 我看不如让秦淮茹来评评理,她是政府单位的职工,肯定不会拉偏架。” 此言一出,三位管事大爷跟秦淮茹皆是一怔。 易忠海他们是没想到罗大姐居然会引外部势力入局,而秦淮茹是没想到自己安静吃瓜会摊上麻烦。 “不行。” 易忠海下意识否决了罗大姐的提议,义正言辞地说道:“全院大会由三位管事大爷主持,这是规矩。规矩不能破坏,不然以后咱们三个还怎么管院里的事啊。” 没有外部势力,易忠海他们稳操胜券,一旦秦淮茹下场,且不提胜负,管事大爷的权威将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以后邻居们有事都找秦淮茹评理,三个管事大爷就没用了。 “呵~” 罗大姐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道:“你们不敢让秦淮茹评理,根本就是心里有鬼!只会拉偏架,搞破坏,整日无所事事的管事大爷不要也罢。” 罗大姐的几句嘲讽如同一枚石子撞破平静的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围观的邻居们纷纷叫好,表示赞成。 罗大姐在院里不得人心,易忠海他们仨也没好到哪里去。 三个管事大爷都有黑料在身,邻居们看他们早就不爽了,正好趁此机会给他们添堵,发泄一下平日的不满。 事情的发展超乎想象,易忠海他们没想到在一起相处十几年的邻居们竟会转头去支持一个搬进来不满一年的外人。 得到众人的支持,罗大姐难对付了。 三位管事大爷交换过眼神,只得应下这个公允的要求,看向秦淮茹认真到:“秦淮茹,今晚就麻烦你帮忙评评理。我们相信你一定不会冤枉好人,还每个人一个公道。” 秦淮茹本不想掺和院里的破事,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勉力为之了。 反正平时在街道办没少处理民事纠纷,就当是加班吧。 “承蒙各位信任,让我来做这个裁判。 只是有一件事需要声明,我年纪轻轻,经验不足,做得不好,还请各位单带。 今天是碰上非常之事,才有非常之举。 平日还是要由管事大爷来解决邻里纠纷,不能坏了规矩。” 秦淮茹站起身先给自己叠两层甲,她在街道办的工作够忙了,可没兴趣兼职做管事大爷。 邻居们纷纷应承,实际上他们也没指望秦淮茹做得多好,只是想给管事大爷找点难堪而已。 “好,那我先问一个问题。 罗大姐,你到底有没有证据证明你家的窗户是三位管事大爷砸坏的?” 讲道理就离不开证据,罗大姐要是拿不出证据,秦淮茹想帮忙也办不到。 “没有证据,不过昨晚动静闹得那么大,中院里应该有邻居有线索。” 拿不出证据的罗大姐只能使出扯皮的伎俩。 秦淮茹微微点头,环顾四周,朗声问道:“住在中院里的邻居们,昨晚有人发现异常吗?” 面对秦淮茹的提问,周围邻居们各自交头接耳低声讨论起来,坐在方桌边上的三位管事大爷更是心提到嗓子眼。 万一有愣头青跳出来支持罗大姐,他们就被动了。 “有吗?” 见久久没有人站起身答话,秦淮茹再次问道。 邻居们面面相觑,渐渐安静下来,最终还是无一人站起身。 秦淮茹点点头,做出结论。 “这么说,就是没有了。” 听到这句话罗大姐气恼不已,而三位管事大爷脸上的表情则是舒缓下来。 果然院里的邻居们还是识趣的,没人愿意冒着得罪三位管事大爷的风险去帮助罗大姐。 三位管事大爷在院里威信仍存,地位依旧稳如泰山。 “秦淮茹,你也是住中院的,昨晚那么大动静,你真没有任何发现?” 罗大姐有些不服气地质问道。 罗大姐觉得自己看错了人,秦淮茹跟三位管事大爷也是一伙的,就会拉偏架,没有公道可言。 “你这个受害者都没有发现证据,我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对三位管事大爷的指控便不能成立。 你家窗户被砸的事不能赖到三位管事大爷头上。” 秦淮茹先对罗大姐的指控做出判决。 甭管事实如何,罗大姐没法证明三位管事大爷犯了罪,那他们就是无罪的。 第230章 发往北疆 “秦淮茹,亏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能拉偏架,偏袒他们三个呢?!” 罗大姐气不过来,指着秦淮茹埋怨起来。 这次不等秦淮茹开口,三位管事大爷率先站出来反驳。 “罗大姐,你这话好没道理。 秦淮茹是你推出来的,我们都没意见,你倒是说起坏话来了。 合着不如你心意就是错的,所有人都得向着你不成? 大伙都给评评理!” 邻居们闻言议论纷纷,最终舆论无一例外倒向秦淮茹一边。 罗大姐脚上受了伤,邻居们本还有几分同情,但她如此蛮横霸道,大伙实在看不惯。 再者,邻居们也不是傻子,他们不愿意为罗大姐去得罪秦淮茹。 秦淮茹在街道办工作有权有势不说,何雨柱一双沙包大的拳头可不跟你开玩笑。 “你们……你们……” 罗大姐听着周围人的声讨,脚伤进一步发作,疼得差点晕过去。 没想到换了裁判,她依旧不敌易忠海三人。 这次大会过后,双方算是彻底撕破脸皮,罗大姐必将迎来更加猛烈的报复。 到时候只怕不仅仅是砸窗那么简单。 双方势同水火,不能同居一处,非要有一方被踢出四合院才能消停。 “好了,都静一静。” 秦淮茹压下双掌,示意众人噤声,没有理会愤懑不平的罗大姐,继续宣判道:“罗大姐无凭无据在院里挑起争端,确实是她的过错,应当罚她打扫大院卫生一个月以示惩戒。 当然罗大姐家中窗户被砸破是不争的事实。 三位管事大爷后面应该尽快找出凶手,解除误会,还她一个公正。” 罗大姐的失败已成定局,秦淮茹没有强行违逆大势的想法,但最后还是要小小敲打一下三位管事大爷。 管事大爷是社区的管理员,不说多么大伟光正,至少要行得正坐得直。 一时气急用些卑鄙手段报复仇人没什么,可要是被揪出来,他们的管事大爷生涯便到头了。 “我同意秦淮茹的判决。 从明天开始,我们一定努力追查真凶,还罗大姐一个公道。” 易忠海恨不得一棍子将罗大姐给干翻,不过考虑到秦淮茹的告诫,他没敢乘胜追击。 罗大姐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在院里根基浅薄,三个管事大爷连番上阵,耗都能把她给耗死。 往后时间还长,不急于一时。 …… 墙倒众人推,眼见罗大姐无力反抗三位管事大爷的联合打击,不少邻居心生意动。 没过几天,罗大姐便感受到来自邻居们的恶意。 院里疯传起有关罗大姐的闲话和谣言,说她如何暴虐,蛮不讲理,存在生理问题以至于被丈夫休掉…… 刚开始罗大姐还能当做没听见,但人心终究是肉长的,天天遭到恶言诽谤,她实在承受不住。 女儿不在身边,罗大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投无路,几近崩溃。 实在扛不住的罗大姐只能再次跑到街道办哭着喊冤,希望弟弟能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帮她出头,解决困境。 罗副主任被扰得心烦,只好带着罗大姐来找程皓。 “程主任,实在对不住。” 罗副主任一张嘴先是诚恳道歉。 罗大姐给程皓,给街道办带来很多麻烦,他本不该再奢求任何帮助。 但如今事关罗大姐生存,罗副主任只能厚颜开口。 没办法,血缘关系就是令人无可奈何。 程皓没有在意旁边眼睛哭得红肿的罗大姐,只是平静看着罗副主任,淡淡问道:“能帮得了一时,能帮得了一世吗?” 罗大姐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诚心改错,无论帮多少次都无济于事。 程皓不想在她身上再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知道,能多帮一次就多帮一次吧。” 罗副主任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罗大姐无药可救,但他又不得不救,只能硬拖着,干耗下去。 “既然在院里待不下去,别的大院估计也容不下她。 那就离开四九城吧。 送她去北疆找刘菲,我有办法搞到车票。” 要想彻底解决罗大姐这个麻烦,无外乎两种办法。 一是直接弄死她,二是把她丢到远远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法治社会不该打打杀杀,所以程皓选择后者,让她们俩母女团圆。 “不行,我不去北疆。 那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我才不要去那里受苦。” 罗大姐听到要去北疆连忙摇头拒绝。 她是来求助的,不是来自讨苦吃的。 “去不去是你的自由,不去就回四合院继续待着吧。” 程皓一点不惯着罗大姐。 这愚蠢的泼妇,就该受到制裁。 “弟弟,帮帮忙,帮帮姐姐我……咱们俩可是一个爸妈生的啊……” 罗大姐拖着伤脚上前,扯住罗副主任的胳膊摇晃不断哀求。 “嗨~” 罗副主任扯开罗大姐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大姐,你可别辜负主任的一片好心。刘菲一个人在北疆挺不安全的,你就过去陪陪她好了。” 罗副主任心里清楚,程皓今天势必要做个了断。 不管罗大姐愿不愿意,程皓都要想法子将她给撵出去。 与其不知被弄到什么地方,还不如去北疆找刘菲,母女俩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你亲姐姐啊!” 罗大姐抿着嘴,涕泗横流,抬手不断捶打罗副主任。 “够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要去北疆就赶紧把四九城的资产处理干净,准备好现金。 去北疆的火车票可不便宜。” 程皓只是答应帮忙购买火车票,钱还得由罗大姐来出。 程皓不会花一分钱在这个恶心的女人身上。 “啊?还要我出钱!” 罗大姐听罢愈加不满。 自己买火车票去北疆,那不是挖坑埋自己吗? “买票钱我替你出,赶紧回去准备吧。” 罗副主任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就当是花钱消灾,一张去北疆的车票能换来长久安宁,对罗副主任来说能接受。 “动作快点,下星期刚好有去北疆的列车,晚了就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 程皓随口接了一句。 街道办两位主任你一言我一语,轻轻松松便将罗大姐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至于罗大姐本人同不同意,并不重要。 第231章 逃离四九城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说要去北疆啊!” 罗大姐咬牙直起身,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你觉得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四九城没工作,没收入,还招惹了一堆仇家。 即使易忠海他们不找你麻烦,等过段时间你积蓄耗尽,要怎么过活?” 程皓冷静分析罗大姐的困境。 没有在四九城独自生存的能力,才是罗大姐沦落至此的根本原因,其余皆是外在表象。 如果罗大姐是个有能耐有身份的人,易忠海他们再愤怒都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报复。 然而罗大姐只是个无德无能的铁废物,自然要受人欺凌。 程皓几句话揭开罗大姐最后的遮羞布,她瞬间陷入沉默中。 思索许久,她无奈长叹一声,答应下来。 罗大姐本就是寄生虫般的货色,以前没离婚的时候全靠吸刘大能和罗副主任的血过活。 如今失去吸血对象,她只能去找下一个宿主。 而能成为宿主的人,唯有她的女儿刘菲。 不去北疆找刘菲,她还能怎样呢。 “回到院里你最好别把要离开四九城的事泄露出去,否则保不齐这几天会碰上什么意外。” 罗大姐正欲离开,程皓忽然开口提醒。 四合院三位管事大爷与罗大姐之间的仇怨未消。一旦知道罗大姐要跑路,很可能会干些出格的事来给她送行。 “那房子该怎么办?” 罗大姐皱眉问道。 时间紧迫,要在短时间内处理房产,肯定会走漏风声。 “你可以直接卖给街道办,咱们单位最近正好缺安置房。” 那房子本就是从街道办卖出去的,再买回来毫无阻碍。 “街道办出多少钱?” 罗大姐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程皓报出一个数字,旋即罗大姐的表情垮塌下来。 “你们街道办也太黑了吧。 还不到当初我买房钱的四分之一呢。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干!” 罗大姐摆摆手,坚定拒绝了程皓的提议。 “今时不同往日,且不提你住了几个月,房子多有损坏。 就说眼下,时间紧迫,你还能找到更可靠的买主吗?” 程皓就是要拿捏住罗大姐窘迫的境况,趁机杀价。 这贼婆子没少给街道办惹麻烦,不从她手里刮一层皮肉,程皓心里不舒服。 “弟弟,你说句话啊!” 罗大姐向罗副主任投去求助的目光。 罗副主任没有理会罗大姐,径直走到窗边当做没听见。 “哼,你们联起手来欺负我,我绝不答应!” 罗大姐抛下一句狠话,转头离开办公室。 等罗大姐走远,罗副主任方才转身说道:“主任,你下手有点狠,只怕她……” “她没得选,一定会答应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不狠狠薅一笔,车票钱难道真让你来出? 再说,不把她手里的现金耗掉,万一她再买票从北疆跑回来怎么办?” 程皓的声音不紧不慢,坚定而沉稳。 “给主任添麻烦了。” 程皓如此替罗副主任着想,他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为大姐哀悼。 只希望罗大姐去到北疆能跟刘菲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别再惹事生非。 …… 罗大姐步履蹒跚地回到四合院中,看着一路上戒备警惕的邻居们,程皓的话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 这些天一直受到邻居们的排挤,精神持续紧张,再加上脚伤的折磨,她身心俱疲,已经来到崩溃的边缘。 一想到三位管事大爷正在背地里阴谋暗害,罗大姐后背一阵恶寒,身体在行进过程中不断抖动,几次差点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直到此时,罗大姐才真正意识到程皓说得没错,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唯有尽快离开才能去北疆找女儿才能搏得一线生机。再拖延下去,迟早要被三位管事大爷折磨死。 心意已定,在四合院里浑浑噩噩昏睡一天,次日早上罗大姐再次前往街道办,办理卖房的事。 看着摇摇欲坠的罗大姐,程皓没有再逼迫,十分爽快得同意这桩买卖。 卖掉房子,罗大姐在四九城彻底没了牵挂,即使反悔不想去北疆都不成了。 大局已定,程皓稳坐办公室,静待事情发展。 几天后的周末,终于到了火车出发的日子。 罗大姐悄悄拿上准备好的行李,没有跟院里任何人道别便离开四合院,一路径直朝火车站而去。 抵达火车站的时候,却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早早在大门口等候。 正是前来送行的罗副主任跟程皓。 罗大姐要出远门,罗副主任身为弟弟总该过来送行。 程皓跟罗大姐有不少过节,也想亲自看着她离开四九城,好为曾经的不愉快做个了断。 “大姐,去北疆路途遥远,这些东西你带着路上吃。” 罗副主任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的都是干粮。 去北疆要七天七夜路程,车上饭盒不便宜,还是自备干粮更具性价比。 “嗯。” 罗大姐点点头,接过弟弟的礼物。 这几天罗大姐一直担惊受怕,为前往北疆的前景感到担忧彷徨,但当来到火车站,她反而平静下来。 树挪死人挪活,在四九城混不下去,唯有到外面找生路。 既然做出决定,便没什么好犹豫的。 “我给你买了坐票,上车以后找到位置赶紧坐好。贵重物品一定要贴身保管,车上的小偷可不少。 还有千万要记住站点,别弄错地方。 下车后就按着地址去找刘菲,路上别信陌生人……” 罗副主任一股脑将注意事项尽数道来。 “我知道了。 别婆婆妈妈的,我该走了。” 罗大姐说完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头回望。 见罗副主任还站在原地,罗大姐眼眶中不住涌出泪水,沉声说道:“对不起,这些年是我拖累你了。” 罗副主任一时愕然,从小到大,大姐就没向他道过歉。 如今姐弟离别之际罗大姐一句话直接戳中罗副主任的泪腺。 罗副主任含泪转过头,要不是程皓站在旁边,他差点没忍住冲上去,喊大姐留下。 “时间不早,赶紧进站吧。 去到北疆那边勤勤恳恳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程皓平静出言打断姐弟二人的感伤。 他过来就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要是罗大姐还赖在四九城,就不好了。 第232章 管事大爷的危机 周末不用上班,闲下来的三位管事大爷一早上便聚集到一起,商讨如何对付罗大姐。 三家的女人还在监狱里待着,只要一天没放出来,他们便一天不肯罢休。 没办法,家里没了女人,三个壮年汉子精力无处发泄,不找些事情做,出出心里的恶气,非憋坏不可。 “老易,上次咱们砸了那娘们家的窗户,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次,咱们来个得……什么尺……” 阎埠贵看着卡壳的刘海中,摇头纠正道:“得寸进尺。” “对,咱们得寸进尺,用些更狠的手段,给她点颜色瞧瞧!” 刘海中面露狰狞之色,三位管事大爷中就属他跟罗大姐仇怨最深,真真是恨不得将那贼婆子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是该给她点教训,不过我觉得还是要用稳妥些的法子。 上次的事已经招了邻居们忌讳,再耍阴招,只怕邻居们容不下去。” 作为四合院中道德派的代表,易忠海向来爱惜羽毛。 前几天要不是喝了点酒,醉意上头,他都干不出砸窗户的事。 如今冷静下来,易忠海不会兵行险招,干容易露破绽的事。 “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几天邻居们的态度很明显,各个都不待见那娘们。 咱们只要不弄出人命,他们不会多事的。” 刘海中迫不及待地说道。 “哎,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罗大姐?” 一直坐在旁边观望的阎埠贵忽然插了一句。 “没看到,估计是怕了怎么,出去躲起来了吧。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只要还住在院里,我们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刘海中握紧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罗大姐在四九城里无依无靠,能去哪儿呢。 “嘶~” 阎埠贵沉吟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沉重之色。 “要是她真跑出四九城怎么办?” 罗大姐最近几天表现得太过安静,阎埠贵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在四九城都混不下去,跑外面更是死路一条。 她一个娘们,能跑去哪里? 学贾张氏跑到吉省干坏事啊。” 刘海中不由失笑,嘲讽阎埠贵杞人忧天。 “北疆,她可以去北疆。” 易忠海没有发笑,反而想到一个确切的可能,旋即他猛然起身,惊呼道:“不好,快去她家看看。” 说着易忠海不等两位同伴起身,率先跑出屋外,朝罗大姐房屋奔去。 刘海中与阎埠贵对视一眼,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随其后跑过去。 前几天罗大姐家的窗户被砸坏,由于她惜财一直没找人修理。 因此从窗外便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易忠海三人来到窗口,向内望去,果然发现异常。 屋里大件家具没动,但衣物细软都消失不见。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罗大姐收拾东西跑路了。 “跑了?!” 刘海中大惊失色,刚刚还想着如何报复罗大姐,没想到对方竟在眼皮子底下来了出金蝉脱壳,溜之大吉。 这下三位管事大爷懵了。 罗大姐跑掉,他们找谁报仇去啊。 …… 罗大姐在四合院里不受待见,邻居们对她不甚在意。 因此,即便罗大姐仓促离去,也没对大伙的生活造成多少影响。 当然,三位管事大爷除外。 原本罗大姐在的时候,他们还有个能报复的出气筒,缓解情绪。 现在出气筒没了,火气就只能撒到别的地方。 最先遭殃的是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他们两个挨打的频率急剧升高。而且刘海中下手越来越狠,越来越不讲分寸。 好几次两兄弟被打得受不了,差点昏死过去。 慑于父亲的棍棒,两兄弟对家里产生了极大的恐惧,除睡觉外基本都不敢呆在屋里,连吃饭都是捧着碗站在外面吃。生怕饭桌上刘海中一个不舒服,便要直接动手打人。 其余两位管事大爷家也都是一片混乱景象。 三大妈不在,阎家的家务事就落到几个孩子身上。 阎埠贵的几个儿女充分继承了他算计的天赋,直言他们年纪小要上学,做家务不是他们的任务。非得阎埠贵付钱他们才肯干活。 阎埠贵何许人也,连半根咸菜都不舍得让孩子多吃的存在,更不愿意付钱给几个小兔崽子。 双方僵持不下,便约定大人小孩一视同仁,按天算轮着来做家务。 不过由于各个都想偷奸耍滑,不愿意多出力,还是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易忠海家倒是没那么多麻烦,但孤独寂寞的他喝酒次数明显频繁起来。 据小道消息,甚至有人见到易忠海偷偷摸摸往八大胡同的方向跑去。 事情真假不知,但也弄得易忠海够呛。 三位管事大爷被家里的事绊住手脚,腾不出更多精力管院里的事。 不少邻居间的矛盾得不到缓解,对他们不满的声音日益高涨。 大院里需要主持公道的人,三位管事大爷没法主持公道,邻居们就去找能主持公道的人。 有街道办背景的秦淮茹成了首选目标。 秦淮茹怀有身孕,平时在街道办工作已经够忙了,哪里有空去解决邻里纠纷。 无奈,只得让何雨柱找三位管事大爷谈谈。 期盼他们能振作起来,承担管事大爷的责任。 “三位大爷,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但院里终究得有人站出来解决问题。 你们要是干不下去,不如退位让贤,让别的邻居来做管事大爷吧。” 何雨柱不啰嗦,开门见山,直接表明态度。 易忠海他们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院里不缺多管闲事的大爷。 听到何雨柱如此严厉的措辞,易忠海三人皆面色一沉。 刘海中率先坐不住,辩解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最近一段时间确实不太如意,但也没有忘记管事大爷的责任,每天都在尽力维护院里的和谐。 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把我给换了。” 大儿子没了,老婆被关进监狱,刘海中眼里就只剩下争权一个念想。要动他管事大爷的位置,他绝不答应。 “你是在管,但没管好啊。 别人找你评理是为了解决矛盾,你倒好,把两边骂一顿,火上浇油,反倒让问题更麻烦了。” 何雨柱摇头叹道。 刘海中情绪激化的受害者不止家里两个儿子,还有院里的邻居。 第233章 摊牌 “这……两边都有错,我骂几句怎么了。” 刘海中不服气地嘟囔一声。 也就在何雨柱面前刘海中才收敛一些,其余邻居要是敢驳斥他,劈头盖脸就是朝对方亲属一顿问候。 “行了,行了,别说了。” 易忠海摇摇头,抿嘴叹道:“柱子,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会想办法改正的,你先回去吧。” 易忠海现在的日子跟退休后无依无靠差不多,备受折磨的他已经生出摆烂的想法。 当不当管事大爷对易忠海来说已经不重要,反正都找不到能帮忙养老的人。还不如趁着年轻及时行乐,否则等老了,连喝几口小酒都不得劲。 “是啊,傻柱,我家里还有事,就不陪你唠嗑了。” 阎埠贵不是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比起处理院里的纷争,阎埠贵眼下更关心家里的事。 “我提醒过你们了。 要是邻居们把事情捅到街道办,等上面的人来插手,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何雨柱说那么多已经是仁至义尽,反正他不是管事大爷,捅出篓子赖不到他身上。 “哎,傻柱,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刘海中吵闹,何雨柱直接转身离去。 搅吧,搅吧,把院里搅得天翻地覆,也妨碍不到何雨柱家。 大不了他们直接把门关上就是了。 …… 何雨柱回到家中跟秦淮茹说明情况,夫妻二人各自感慨一番,正准备熄灯睡下,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衣服脱到一半的何雨柱只好将衣服穿好,穿着拖鞋出去应付。 打开房门,只见易忠海正拎着酒瓶站在门外,身形摇晃,看来喝得不少。 “柱子,大晚上过来打扰实在对不住,能过来陪我喝几口不?” 易忠海抽了一下鼻子,一双醉醺醺的眼睛通红。 “行吧,你等会儿,我回去说一声。” 何雨柱点点头,转身回屋,随后很快端着一碟花生米出来。 既然要喝酒,自然少不了下酒菜。 易忠海出酒,那下酒菜就由何雨柱包了,他不想欠别人的。 二人来到易忠海家中,只见屋子出乎意料的整齐,跟一大妈在家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看来易忠海平日里有好好打扫。 “你一大妈不在家,有些东西来不及收拾,让你见笑了。” 易忠海点上灯,将酒瓶放在桌上,从橱柜里掏出两只酒杯,又继续摸索起来,看样子是要再弄点下酒菜。 “一大爷,就咱俩用不着麻烦。 随便吃点凑合就成了。” 何雨柱把花生米放桌上,随后又从衣袋里掏出一包切好的香肠。 “好,这次麻烦你了。” 易忠海点点头,合上橱柜来到桌前坐下,给两只酒杯满上。 二人先吃点花生米香肠垫垫肚子,随后干了一杯。 易忠海摸摸嘴唇,看着空荡荡的酒杯,落寞说道:“柱子,咱们两家认识十几年了。你小时候,咱们还很亲近,只是自从你上了一趟战场后,怎么就变得那么生分了呢?” 何雨柱母亲走得早,何大清工作忙,易忠海夫妇没少帮忙照看他们兄妹俩。 “长大了,看清楚了。 志不同,道不合,自然就显得生分了。” 何雨柱眼神平静,声音中却颇有几分感慨。 有时候清醒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就比如看清易忠海的真面目后,何雨柱心中的美好幻想随之毁灭。 易忠海和一大妈不再是大公无私,古道热肠的好邻居,他们都是有算计的。 “志不同,道不合,说得好啊。 你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以前你可说不出那么文绉绉的话。” 易忠海低下头,将表情埋进阴影里,不知是哭是笑。 “嗨~” 何雨柱轻叹一声,沉声说道:“一大爷,你膝下无儿无女,担心老了没人照顾,想找个帮忙养老的人这没什么。但你不能为了自个儿去算计坑害别人啊。” 易忠海的确虚伪做作,但不可否认,他以前帮过邻居很多忙。 抛开养老的事,作为一个邻居,他其实挺不错。 真面目被何雨柱揭开,易忠海情知装不下去,索性将心里的想法尽数敞开道来。 “柱子,秦淮茹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你就要当爹了。 你不懂,你不懂啊。 你不懂我这些年来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就因为没孩子,他们成天在背后说我闲话,那我寻开心。 无论我做过多少好事,他们还是看不起我。 现在我还干得动,还有几分能耐,他们不敢当面笑话,等我哪天干不动,没力气了,指不定要受多少欺负。 自从你一大妈进去后,我算是明白了。 我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易忠海双手抱头,说到最后已经有了几分哭腔。 “生不出孩子你们可以去领养啊。 这年头孤儿院里的孩子可不少。 你们挑一个好孩子回来好好教养,以后不就有指望了吗?” 何雨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可是……可是养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不是亲生的,万一养大了不认我们,费那么多功夫不是打水漂了?” 易忠海抬起头,红着眼睛哽咽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只要全心全意待他,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再说,你不勉励去做,一直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趁现在你还干得动,早点挑个可靠孩子。 不然等过些年就有心无力了。” 何雨柱认真劝道。 说到底,易忠海就是不愿意付出,总想着抄近道,走捷径。 想只付出一点点代价,就能找到帮忙养老的人,这是不现实的。 唯有付出足够的时间、精力、金钱、情感,才有可能换取晚年的依靠。 “哎~” 再次被戳中痛点,易忠海有些挂不住,没有反驳,只是低头喝酒吃菜。 何雨柱也没有穷追猛打,只是一连陪着喝了几杯。 要不要领养孩子是易忠海的事,何雨柱一个快要当爹的人用不着瞎操心。 何雨柱就等着孩子出生,享受当爹的快乐就是了。 “柱子,你说得有理。 等周末我就去监狱跟一大妈说说。” 易忠海跟一大妈还没离婚,领养孩子那么大的事得夫妻二人统一意见才行。 第234章 领养 女子监狱中,隔着布满锈迹的窗户,易忠海与妻子沉默对视。 分明只是一道薄薄的铁窗,却如同天堑,将夫妻二人置于完全不同的世界中。 更令人无奈的是易忠海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受苦。那种深切的无力感令人窒息,以至于易忠海不敢面对妻子的目光。 “老易,你最近在院里过得还好吗?” 看着颓丧的易忠海,反倒是一大妈率先忍不住开口嘘寒问暖起来。 “都还好,只是一个人住总有些不得劲。” 易忠海抬起头,沉声道:“你在里面过得怎么样?钱还够用不?不够一定要告诉我,咱们家不缺这点钱。监狱不比家里,你可别为了省钱糟践自个儿。”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监狱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更是如此。只要有钱就能换取各种资源,改善恶劣的生存条件。 “我犯的事不重,跟我关一块的都还算和善,再过几个月就能出狱了,你不用担心。” 一大妈挤出一抹微笑,轻声安慰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监狱里不同类型的犯人亦是泾渭分明。跟三位管事大妈分在一个牢房里的最多是犯了小偷小摸的人物,没有沾染人命的狠角色。 当然,贾张氏就没那么好运了。 盗墓在这个时代是重罪,贾张氏那间牢房里全都是手上染血的强人。瘦弱无力的贾张氏没少受狱友的摧残,能不能撑过十年刑期还不好说。 唠了几句唠家常,两人情绪稍微稳定,易忠海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 “前几天柱子过来跟我摊牌了,他上有老下有小,是不可能帮咱们养老的。” 一大妈微微一愣,有些失望,又有些释然,道:“咱们只是普通邻居,他确实没义务帮咱们养老,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进监狱吃了不少苦,一大妈渐渐看开了,不再执着于养老的事。 能不能活到老年还不确定,与其担心养老的问题,不如过好当下的日子。 “院里邻居没一个靠得住的,咱们还是领养一个孩子吧。” 易忠海抿着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憋出一句话。 将一个孩子养大成人耗费巨大,风险极高,易忠海到此时才真正下定决心。 “嗯,那就领养一个吧。” 一大妈点点头,脸上十分平静,甚至浮现出一抹淡笑。 “这些年是我耽误你了。” 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一大妈不是没想过领养孩子的事,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现在易忠海做出决定,她的心随之安定下来,不再摇摆。 得到妻子的同意,易忠海再吃下一粒定心丸,心中底气更足。 “明天我就去街道办找程皓,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孩子。 你出来前,我一定把事情安排妥当。” …… 易忠海不是个拖沓的人,打定主意后,次日早上就向厂里请了半天假去街道办询问情况。 听说易忠海来询问有关领养孩子的事,程皓有些错愕。 以前易忠海没有任何想收养孩子的迹象,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不过,这件事在预料之外,倒也在情理之中。 贾东旭早早离世,何雨柱跟秦淮茹都是清醒人,不会再傻乎乎让易忠海趴着吸血。 易忠海在院里找不到能帮忙养老的人,只能另辟蹊径,换条赛道。 “程主任,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一下领养孩子的事。 不知最近四九城有没有合适的孩子可以领养。 最好是身体健康,没有父母亲族,年龄小不懂事的那种。” 易忠海说话前先给程皓递了两包烟,语气十分恭顺。 “这个得你自己去孤儿院问问。 找到合适的孩子,让孤儿院开具证明,再来街道办登记户口就没问题了。” 程皓公事公办,没有因为讨厌易忠海而使绊子。 战争结束才一年多,不少家庭失去顶梁柱,遗留下的孤儿不在少数。 易忠海家境还算富裕,要是能多领养几个,也算是为社会解决问题了。 “好,我这就去问问。” 生活在街道办辖区内,做什么事总得先打个招呼。 特别是易忠海这种跟程皓有过节的,不提前疏通好,事到临头很容易出问题。 易忠海正准备离开,程皓忽然出声叫住他。 “易忠海,领养孩子是件严肃的事。 一旦领养回家,你们夫妇就是孩子的监护人,要对孩子负责。 你得想清楚,这不是买卖,即使孩子不合心意也不能退货。” 那些没了父母的孤儿都是可怜人,心灵比较敏感,要是再经受巨大刺激容易走向极端。 易忠海愿意领养他们是件好事,但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变成坏事。 易忠海立在原地,深呼吸几次,郑重说道:“程主任放心,既然决定领养,我一定把他们当成亲儿子对待。只要我们夫妻俩还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他们。”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领养孩子要孤儿院和街道办的证明。 开了证明,我们就得会负责到底。” 程皓郑重提醒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 易忠海没有紧张,反而更加放松。 有街道办背书,以后要是孩子不肯承担赡养义务,易忠海夫妻俩也有个能说理的地方。 如此易忠海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行了,去吧。” 程皓摆摆手,示意易忠海离开。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接下来就看易忠海如何作为了。 易忠海离开街道办后马不停蹄前往孤儿院,在嘈杂混乱的孤儿院中找寻许久,终于选中一个一岁多的男婴。 易忠海是旧时代过来的人,摆脱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第一选择自然是男孩。 而一岁多的男婴刚断奶,却还没懂事,正好符合易忠海的心意。 确定领养对象,易忠海很快在孤儿院里办好领养手续。 随后易忠海又带着证件和刚到手的儿子来到街道办上户口。 上户口是必须的,上了户口这孩子才算正式成为易忠海的儿子,成为易家人。 只是上户口的时候一件事把易忠海给难住了。 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呢? 第235章 母女重逢 想要老有所依,就得孩子孝顺。 因此易忠海思虑片刻便给刚领养的儿子取名为易存孝。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孝顺父母,给他们夫妻俩养老送终。 上完户口,易忠海带着儿子去街面上买了很多衣服物什,一直忙到下午才拎着大包小包回到院里。 邻居们看着易忠海抱着个婴儿回来,忍不住上前打趣道:“一大爷,这是谁家的孩子,不会是从哪儿偷来的吧?” 刚得了一个儿子,易忠海志得意满,懒得跟邻居们计较,笑着回道:“这孩子叫易存孝,是我刚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以后他就是我儿子了。” 甭管怎么说,易忠海今天总算有了儿子,易家终于有后了。 “哎呦,一大爷,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跟咱们说一声啊。 大伙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呢。” 领养孩子算是一件喜事,按规矩易忠海就算不摆宴席,也得给邻居们发喜糖。 当然,邻居们也得意思意思,礼尚往来,表示祝贺。 “礼物就不用了,你们自个儿留着吧。 时间仓促没什么准备,等晚些我再给你们发喜糖。 我家孩子还小,以后就靠各位多多照顾了。” 易忠海放下东西,朝围上来的邻居们微微拱手。 在院里经营多年,易忠海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如今有了儿子底气更足,相信不会有人明面上敢站出来找茬。 跟邻居们聊了几句闲话,易忠海带着儿子回到家中。 养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是孩子吃的用的就得花很大一笔钱。 况且现在一大妈不在家,易忠海白天有工作,得请人帮忙照看孩子,这也是一笔开销。 林林总总加起来,饶是易忠海收入丰厚都有些肉痛。 不过看着躺在襁褓中,肉嘟嘟,平静安睡的孩子,易忠海心中宁静,满身疲惫好似都消散不见。 易忠海现在累死累活,好歹有个指望,总比以前一潭死水的日子要强,一切都是值得的。 …… 四合院里,易忠海喜得贵子,院中邻居纷纷送上祝贺,喜气盈盈。 千里之外的北疆戈壁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乘坐火车七天七夜,再转汽车、驴车,罗大姐终于来到女儿工作单位所在地——金沙沟。 按着手里的地址,罗大姐一路打听,终于在沟内一座破旧农场中找到刘菲。 看到住在牲口棚里,蓬头垢面,灰扑扑脏兮兮的枯瘦女人,罗大姐不敢相信她竟是自己的女儿刘菲。 时隔不到三个月,刘菲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再无青春靓丽,只剩无尽沧桑,看起来比罗大姐还要衰老。 “菲儿,菲儿,你怎么成这样了?” 罗大姐颤巍巍走上前,眼含热泪,难以置信地问道。 听到母亲熟悉的声音,躺在干草堆上的刘菲先是一怔,旋即转头看过来,揉揉眼眶,确认自己没有做梦便发疯似地冲上前抱住罗大姐放声大哭起来。 “呜呼~ 妈,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刘菲喘了几口气,扯着母亲的衣袖急声求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偷懒,再也不耍脾气了,求求你带我回四九城吧。 只要能回四九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就是扫大街,挑大粪我都愿意,求求你了!” 来到农场后,刘菲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北疆环境之恶劣超乎想象,金沙沟外尽是大片的荒漠戈壁,人烟稀少。 一旦刮起大风便会带起剧烈的沙尘暴,几乎要连房子带人一起掩埋在黄沙中。 食物匮乏,水源紧缺,别说洗澡,就连每人每天喝的水都得定量。 居住条件恶劣,运气好还能住进土屋,像刘菲这种运气差,没本事的人就只能跟牲口住一块了。 总而言之,四九城跟金沙沟比起来,简直就是神仙窝。 要不是外面茫茫戈壁阻拦,外加身上没钱买票,刘菲早就逃跑了。 如今见到母亲过来,刘菲只觉上苍开眼,苦日子总算熬到头,她真恨不得飞回四九城,再不想看北疆一眼。 看着狼狈不堪的女儿,罗大姐心中一阵悲凉,咬紧嘴唇,沉默良久,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儿解释。 她不是来带女儿回四九城的,而是来投奔女儿的。 眼见母亲沉默良久,刘菲有些着急,继续说道:“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跟爸爸,跟舅舅,跟那个程主任说说,我再也不胡闹了,再也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只要让我回四九城,我……我愿意给程主任做小……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饱受摧残的刘菲已经濒临崩溃,宛如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便死死不肯松手。 “啪!” 听到女儿自甘堕落的言语,罗大姐顿时气急,直接一巴掌扇到脸上。 刘菲呆愣地看着母亲,眼神中浮现出惶恐之色。 “妈,我可是你亲女儿啊。 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继续在这里受苦吗?! 我不要一辈子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啊!” 刘菲仰头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嗨~” 罗大姐长叹一声,有些后悔打了女儿,她定定神带着哭腔说道:“女儿,不是妈不救你,而是妈也被他们给骗了。妈这次是过来投奔你的,没想到你竟然落到这种地步。 咱们母女俩的命好苦啊!” 罗大姐卖掉四九城的房产,千里迢迢跑到北疆,本想靠着女儿过日子。 没想到刘菲自顾不暇,连自己的生存都成问题,哪里还帮得了罗大姐。 “什么?!” 刘菲大惊失色,几乎要昏死过去,她揪住母亲的衣领,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来带我回四九城的吗?!” “我被骗了,被他们害惨了。 回不去了,我连四九城的房子都贱卖了。 过来路上又花了不少,现在身上的钱已经不够买车票回去了。” 罗大姐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泪腺崩塌,抱着女儿一同大哭起来。 “完了,全完了。 回不了四九城,咱们母女俩要死在这里了!” 刘菲说完眼珠翻转,直挺挺昏死过去。 哀莫大于心死,没了指望的刘菲,彻底崩溃了。 第236章 院中内战开启 “菲儿,菲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罗大姐不断摇晃着刘菲,用力掐人中,试图将其唤醒。 在北疆无亲无故,罗大姐唯一能依仗的只有女儿刘菲。 万一刘菲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啊。 “呼~呼~” 一阵捣腾过后刘菲苏醒过来。 看着一脸担忧的母亲,刘菲没有感到温暖,反而愈发气恼,抬手不断捶打罗大姐,埋怨道:“都怪你,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成天惹是生非,硬逼着舅舅给我安排工作,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你这个老妖婆,我恨死你了!” 本来就算找不到工作,凭借着舅舅的关系,刘菲最差也能找户城里人家安顿后半生。然而经过罗大姐几番操作,败光了亲情和人缘,最终导致她被坑到这荒郊野地,后半生彻底没了指望。 想起最近这段时间受的苦难,心如死灰的刘菲将所有气都撒到母亲身上。 面对疯狂的女儿,罗大姐愣了片刻,重重将女儿推开,指着她骂道:“你这个不孝女!我四处求爷爷告姥姥,操碎心帮你找工作。 先是街道办,后是轧钢厂,两份工作都是别人挤破脑袋求都求不来的。 你倒好,成天偷奸耍滑,不务正业,两次被辞职赶出来,害我丢尽脸面。 没用的废物,你还好意思怨我!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我就该把你溺死在粪坑里!” 刘菲日子不好过,罗大姐同样惨淡凄凉,憋了一肚子火气。见原本还算乖巧的女儿竟敢忤逆自己,罗大姐瞬间情绪爆炸,劈头盖脸骂起来。 “好啊,快点弄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刘菲爬起身,猛地向前一扑,将母亲撞倒在干草堆上。 母女二人就这样相互厮打起来,全无半分体统颜面。 母女二人的打斗声很快引起农场管事的注意,片刻后,金沙沟农场的陈队长就带着几个青壮过来,将刘菲二人拉扯开。 “这里是国有农场,是正儿八经的单位,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刘菲,马上给我回去工作,喂不好队里的骡马晚上不许吃饭!” 寻吃完刘菲,陈队长指向罗大姐继续呵斥道:“还有你,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来到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再敢闹事就把你关进小黑屋,先饿上几天再说!” 北疆戈壁荒漠,气候恶劣,人也彪悍异常。 面对凶神恶煞的陈队长,罗大姐母女俩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吵闹。 批评完刘菲二人,陈队长没有逗留,带着几名青壮转身离去。农场里还有很多活要干,他们得抓紧时间。 陈队长一行走后,罗大姐与刘菲在地上怔了一会儿,旋即刚刚打得激烈的母女二人重新紧紧抱在一起。 比起恶劣的环境,还有凶悍的外人,至少母女俩之间还有一缕血脉温情。 四九城是回不去了,往后她们母女俩只能相互扶持在荒漠中讨生活。 …… 自从有了儿子以后,易忠海重新燃起斗志,不再浑浑噩噩酗酒度日,白天认真工作,晚上回来照顾孩子,顺便处理邻里间的零碎琐事。 一时间易家竟有了几分中兴的气象。 这下其余两位管事大爷心里挺不是滋味。 本来三个没了婆娘的难兄难弟一起摆烂好好的,如今易忠海振奋起来,就凸显出剩下二人的落寞。 秉承着我可以过得不好,但不能让别人好过的原则。 刘海中与阎埠贵凑到一起,商量如何给易忠海添堵。 “老阎,这样下去不行啊。 你瞧瞧最近几天易忠海嘚瑟的。 一下班回来就抱着孩子跑到院里四处转悠,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儿子似的。 不就是去孤儿院领养了个崽子吗? 有什么好得意的!” 罗大姐一走,三位管事大爷失去了共同的敌人,联盟随即崩塌。 外战的结束,意味着内战重新开启。 易忠海领养孩子,重新振作,只是一个引子,没有这件事,刘海中他们只怕也会想法子挑起争端。 “谁说不是呢。” 阎埠贵点头附和,进一步嘲讽道:“不过这也恰恰证明,易忠海是个不行的玩意儿。要是他有能耐,根本用不着从外边领养。” 易忠海夫妇不能生育是院里公开的秘密,只是他们夫妻二人还没到完全不能生育的年龄,仍保存着一丝希望,邻居们不好多提。 如今易忠海主动领养孩子,算是实锤他身体有问题的事了。 “我就说嘛,他不行。” 刘海中咧嘴失笑,一想到自己有俩亲生儿子,易忠海只有一个捡回来的野孩子,他就感到十分得意。 “不过,咱们也不能让他太嘚瑟。 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去外边雇个人,假装易存孝的亲爹,给易忠海找找麻烦怎么样?” 领养的孩子与养父母之间没有血缘纽带,终究比不上亲生的稳妥。最怕的就是等孩子长大后,原父母出来争抢。 要是领养的孩子跟亲生父母跑路,十多年努力就全打水漂了。 “这招有点太损了吧。” 阎埠贵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道。 “没事,找人假扮而已,只是跟老易开个玩笑。 既然老易决定领养孩子,肯定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要是连这重考验都过不去,他还是别领养孩子为好,省得耽误人家。” 刘海中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不希望易忠海有儿子。 最好这次能把易忠海给唬住,让他把孩子送回孤儿院,变回光杆司令。那样才最符合刘海中的心意。 “说得有道理,只是请人得花不少钱,我最近手头紧啊。” 阎埠贵想给易忠海找麻烦,但又舍不得出钱。一到关键时刻,他抠门的性子便犯了。 “我出钱,你出力。 请人的钱我付,由你去外面找人。 时间就定在这周末,没问题吧?” 刘海中早就摸透了阎埠贵的秉性,直接用钱让他闭嘴。 “没问题,我保证找个像模像样的,好好考验老易一下。” 阎埠贵一脸坏笑地说道。 刘海中给的钱,阎埠贵不会全拿去请人,肯定要留下一部分做辛苦费。 这样一来,既能给易忠海找麻烦,又能赚到钱,一举两得,简直完美。 第237章 亲父上门? 周末不用上班,易忠海难得能腾出时间照顾儿子。 一岁多的易存孝刚开始牙牙学语,在易忠海一遍遍耐心教导下,总算能含糊发出“叭叭”的声音。 听到儿子叫爸爸,一直渴望亲情的易忠海感动得老泪纵横,抱起小心肝亲了又亲,蹭了又蹭,稀罕得不行,恨不得拿出去向所有人炫耀。 只是易忠海坚硬的胡须剐蹭在婴儿柔嫩的肌肤上十分膈人,被弄疼的易存孝不禁大哭起来。 反应过来的易忠海赶忙停下,摇着襁褓柔声安抚,手忙脚乱许久方才将孩子哄睡。 “呼~” 见易存孝安静下来,易忠海长舒一口气。他一个大老爷们,轧钢厂里抡锤的粗人,对付冰冷的钢铁没问题,照顾孩子真不在行。 孩子果然还得细心的女人来带才合适。 要是一大妈能早些出狱就好了。 看着怀中可爱的婴儿,再想到监狱中孤身一人的妻子,易忠海不禁生出要带小家伙去见一大妈的想法。 爷俩在院里相处有一阵了,渐渐熟悉起来,但小家伙一直没见过母亲,等长大容易生分。 还是趁早见一面,相互认识一下为好。 就在易忠海准备带上孩子出门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一大爷,外面有人找你,赶紧出来一趟吧。” 听声音易忠海就能认出来报信的是阎埠贵家的大儿子阎解成,他赶忙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这就出去。” 说完易忠海依依不舍地将儿子放回摇篮中,离开房间出去查看。 易忠海在四九城没什么亲戚,人际圈主要集中在轧钢厂和四合院内,除此之外没多少熟人。他一时间还真猜不出是谁上门拜访。 来到前院,易忠海没看见把门的阎埠贵,反倒看见刘海中杵在门口,正跟一个身形瘦削,衣衫陈旧,脸上满是胡渣的汉子攀谈。 领路的阎解成朝那汉子喊了一声:“陈富贵,一大爷来了。” 闻声,刘海中与那名叫陈富贵的汉子一齐转头,看向走来的易忠海。 行进中的易忠海心头一紧,眉头挑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易忠海并不认识陈富贵,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院里找他究竟为了何事。 生活走上正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易忠海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发生变故。 “您就是易忠海同志?” 不等易忠海多想,陈富贵快步上前,急切地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我可算找到你了。” 易忠海一头雾水,挣脱陈富贵的手,眼角颤动,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鄙夷。 这人手脏,一看就不像是体面人。 “陈富贵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 易忠海开门见山,想尽快问清缘由,好将陈富贵打发走。 陈富贵褪去兴奋后,挠挠后脑勺,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欲言又止。 见陈富贵憋不出一句话,易忠海正要再问,没想到后面的刘海中突然插嘴,道:“陈富贵同志是为孩子的事来的。” 听到“孩子”二字,易忠海心跳顿了一拍,面色沉下来,看向刘海中急问道:“什么孩子?” 刘海中上前几步与陈富贵并列,一把按在易忠海肩膀上,沉声道:“就是你前几天领养的那孩子。” 这时,沉默许久的陈富贵仿佛终于憋不住,突然插嘴,道:“那孩子名叫狗儿,我是他爸。三个月前,我婆娘病了,家里没钱治病,更养不起孩子,我一狠心就大早上把他放在孤儿院门口。 希望孤儿院能帮忙养一段时间,等家里渡过难关再接回来。 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他被你给带走了……” 陈富贵越说越急,最后声音中夹杂着哭腔,变得含糊不清,眼睛湿润通红,仿佛随时会大哭出来。 听到第一句话易忠海便如遭雷击,身体僵直忍不住后退几步。 待稳住身形,易忠海气息粗重地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你儿子!” 易忠海如此失态,不是因为陈富贵表演逼真,令人信服,而是因为他报出的时间是吻合的。 易存孝父母情况未知,且确实是三个月前的早上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 时间地点都对得上,这就让人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狗儿左边屁股上有三颗黑痣。 要不你把孩子拿出来,当场验一验。” 陈富贵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 听到“三颗黑痣”易忠海身体抖动得更加剧烈,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易存孝左边屁股上确实有三颗黑痣,这种隐秘的事如果不是亲近之人,绝不可能知晓。 易忠海不禁怀疑,眼前这个男人,难道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真的?” 刘海中看了一眼陈富贵,再看向易忠海,道:“老易,要不然你回去把孩子抱出来看一看吧。没准他搞错人了呢。” 看着易忠海失态的模样,刘海中脸上关心,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不得不说,阎埠贵这事办得很漂亮,请的人演技无可挑剔。 要不是事先知道内情,连刘海中都要信以为真。 至于陈富贵为何会如此熟悉易存孝的各种信息,自然是刚刚刘海中亲自透露给他的。 易忠海成天在院里晒娃,无意间向邻居们透露出许多情报。 这无心之举恰恰让刘海中有机可乘。 可以说易忠海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会那么巧合……” 易忠海低着头,眼睛渐渐失去焦点,视野变得恍惚起来。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冒着风险去孤儿院领养回一个孩子。刚享受到天伦之乐没多久,养子的生父就找上门来,要将孩子夺走。 简直就如同上天在跟他开玩笑一般。 易忠海想起自己无法生育,再看看眼前的陈富贵,忽然有种绝望的窒息感窜上心头。 难道他注定命中无子,注定要老无所依,注定要孤苦伶仃。 易家注定要断根吗? “易忠海同志,这段时间麻烦你帮忙照顾我家狗儿了。 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现在我手头紧,没钱还你,不过我可以写下借条,往后一定还清孩子的抚养费。” 第238章 人贩子 陈富贵找上门所谓何事,无需多言,就是奔着孩子来的。 毕竟只要没到山穷水尽的份上,谁也不会放任亲生儿子在外面喊别人叫爸爸。 “陈富贵,你这话说得太早了。 孩子都没抱出来验过,你怎么确定那是你儿子呢?” 易忠海还在发懵不知所措,刘海中当即站出来反驳。 甭管陈富贵是不是孩子的生父,按道理刘海中都得站在易忠海一边。平日不管内斗如何激烈,在面对外部势力入侵时,院中所有人都得放下成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那麻烦你们把孩子抱出来,当场分辨一下吧。” 陈富贵点点头,催促一声,将一个急于见到孩子的父亲表演得十分到位。 易忠海沉默片刻,终于动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中院走去。 虽说陈富贵说的孩子特征与易存孝完全吻合,但在没当面确认前,仍有变数,也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看着易忠海落寞离去,刘海中嘴角翘起,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易忠海过去几天那么嘚瑟,到处炫耀孩子,这下知道难受了吧。 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亲生的,存在诸多隐患,哪里比得上亲生儿子稳妥。 憋住笑意,刘海中没有去跟陈富贵交流,免得露出破绽,反而看向不远处的阎解成,道:“阎解成,你爸呢?你爸怎么没出来?” 作为前院的管事大爷,院里发生那么大的事阎埠贵不该不见踪影。 “二大爷,监狱里我妈出了点事,我爸过去看她了。” 阎解成如实答道。 今天早上阎埠贵突然接到消息,说是三大妈在监狱里生了病,几天不见好,可能需要转移到医院治疗。 阎埠贵就忙不迭跑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生病不是小事,而且住院要花好多钱,阎埠贵估计又得心疼好一阵。 “可惜了,你爸错过了一出好戏。” 刘海中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 今天这出戏码是刘海中跟阎埠贵一起策划的。 阎埠贵不在场,总觉得有些缺憾。 等了一会儿,易忠海抱着儿子走出来。 陈富贵双眼瞪大,死死盯住孩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狗儿,我的狗儿,我的儿啊!” 陈富贵几步冲上前,就要从易忠海手中抢过孩子。 易忠海下意识躲开,将儿子护在怀里,如临大敌般看着陈富贵。 在一旁看戏的刘海中眯着眼睛,眉头皱起。 这剧本跟预想中不一样啊。 刘海中跟阎埠贵演一出认亲戏码本意是为恶心易忠海,给他添堵。 所以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陈富贵说认错了孩子,向易忠海道歉,转身离去。 如此一来,既恶心到易忠海,又不会把事情闹太大,不可控制。 现在陈富贵认下孩子,刘海中不禁怀疑是不是阎埠贵擅作主张改了剧本。 “这就是我的儿子,求求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吧。” 陈富贵说着直接扑通跪倒在易忠海面前不停磕头。 “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都不会忘记的,求求你了!” 易忠海看着地上声泪俱下的陈富贵,心中苦涩无比。 想到自己可能真是命中无子,易忠海绝望之余精神恍惚,抱孩子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一时抓不稳,竟让襁褓从手中滑落下来。 孩子脱手后,感觉不对的易忠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想将其抓住。 没成想跪在地上的陈富贵更快一步,捷足先登,顺势接住孩子抱进怀里。 “呜~呜~” 颠簸中,受到惊吓的易存孝大哭起来。 易忠海也在孩子的哭声中彻底恢复神智,看着颤抖的双手,再看看哭泣的孩子,他心中羞愧难当。 要不是陈富贵出手及时,孩子差点摔在地上。 易忠海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也许这就是上天不肯给他孩子的原因吧。 “你就算不喜欢狗儿,也不该这么待他啊!” 陈富贵怒怼易忠海一句,转头柔声对孩子哄道:“狗儿别哭,没事了,爸在这儿,爸再也不离开你了。咱们这就回家,这就回家……” 说罢,陈富贵猛然起身,抱着儿子就朝院外跑去。 在场几人面对这突然起来的变故一齐失神,竟没有一个反应过来前去阻止。 失去孩子的易忠海欲哭无泪,而刘海中则陷入混乱之中。 什么情况,真把孩子给带走。 事情闹那么大,刘海中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正当几人楞在前院,各自手足无措之时,阎埠贵从外面风尘仆仆赶回来。 三大妈确实得了病,由于阎埠贵那么长时间都没去看望过一次,因此产生了严重的心病。 所以,当阎埠贵赶到监狱,顺便给三大妈捎了些吃食后,她很快就痊愈了。 阎埠贵也得以赶回院中,不成想还是晚了一步,没赶上好戏。 刘海中见到阎埠贵回来赶忙冲上去,拉着他的胳膊低声问道:“你请的人在搞什么?怎么把孩子给带走了!” 面对刘海中的责备,阎埠贵一头雾水,扶稳眼睛,低声回道:“不对啊,我交代他最后认个错,道个歉离开就成,没让他抱走孩子啊。 对了,来的人长啥样?” 阎埠贵突然想到到一个严重的可能性。 “瘦瘦的,穿着脏衣服,满脸胡渣。” 刘海中大略描述了陈富贵的外貌。 阎埠贵听罢面色急转直下,眼睛瞪直,大叫一声:“不好,那是假的!” 前几天阎埠贵请的演员是个有肚腩的胖子,根本不瘦。 今早这个陈富贵绝对是有问题的。 “嘘~” 刘海中扯住阎埠贵紧张地说道:“别叫那么大声。” 阎埠贵丝毫没理会刘海中的劝阻,朝着易忠海继续大喊:“老易,那个陈富贵是假的,假的!他是个人贩子!” 刚刚阎埠贵一声大叫早已将易忠海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如今听到陈富贵是个人贩子顿时血气上涌,怒火攻心。 “什么?!你怎么知道!” “这……嗨呀,别管了,赶紧去追,先把他抓住再说,要不然就晚了!” 阎埠贵急得直跺脚。 闻言,易忠海来不及多想,撒腿便跑了出去。 刘海中见状也不管不顾跟出去。 他们只是想捉弄一下易忠海,要是真因为这件事害得易存孝被人贩子抢走,罪过可就大了。 第239章 逃跑路线 拿到孩子的陈富贵在曲折繁杂的巷道中飞快穿行,得益于前几天的侦查踩点,他的撤退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只是易忠海几人反应太过迅速,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紧咬不放。 易忠海他们终究是在周围混迹十几年的老油条,对环境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陈富贵这个外来户。再加上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很快就追上来,眼看要将陈富贵给逮住。 听着迫近的叫喊声,陈富贵不得不转进一条不熟悉的胡同里暂避锋芒,调息休整。 看着手中襁褓里平静安睡的婴儿,陈富贵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还好刚刚跑出四合院的时候给这臭小子喂了点迷药,让他安静下来。否则以易存孝的大嗓门,他绝对会暴露行踪,被易忠海等人逮住。 如此熟练的手法当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练就。 作为在道上横行多年的人贩子,陈富贵拐过的孩子稳稳破了两位数。 一般他只会趁父母不在的时候,对那些没有防备的小孩下手。 今天这出虎口拔牙,堪称他职业生涯中最惊险刺激的一回,足可回味终生。 陈富贵只为自己的精湛演技和智慧勇敢高兴了片刻,随即便是一阵无奈痛苦涌上心头。 之所以行此险招,不是因为陈富贵艺高人胆大,而是因为被逼无奈。 没办法,四九城的治安日益完善,各种社区联防制度展开,极大挤压黑色产业的生存空间。 以前陈富贵几乎每个月都能开张一次,如今却是半年都找不到机会。 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再加上有机可趁,陈富贵绝不会行险,从易忠海手上抢孩子。 拐卖小孩是伤天害理的事,为人所不齿,一旦被逮住,往往还没送进警察局就会先遭到受害者及其家属邻居一顿毒打。 由于情绪激动,失手打残打死人贩的事不是没有。 而考虑到受害者的特殊状态,以及法不责众的潜规则,执法部门往往很难深究责任。 人贩子被打死也是白死。 在胡同里躲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声响渐渐平息,陈富贵贴着墙,缓缓探出头查看情况。 直到确定外面无人,陈富贵方才继续向外逃遁。 一直躲在胡同里迟早要被找出来,唯有逃得远远的,离开片区范围才能躲开追击。 …… “张大姐,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抱着小孩的瘦子经过。 我家孩子被人贩拐跑了……” 易忠海沿途不断向认识的人征求线索,试图找出陈富贵的逃遁方向和位置。 “啊,有人贩子?!” 站在院门口的张大姐先是一惊,略微思索后急忙指了个方向说道:“刚刚我看见有个人抱着一个孩子往那边跑了。你赶紧过去看看,我马上回院里叫人。” 锣鼓巷周围的住户大部分是红星轧钢厂的职工,认得易忠海,也愿意帮把手。 毕竟人贩子的存在对所有住户都是一种巨大的威胁。他们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拐走。 “多谢了!” 易忠海道了声谢,转头急急忙忙朝张大姐指点的方向追去。 越早追击,逮住人贩救回孩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等陈富贵跑远,再想追击就如同大海捞针,难于登天。 易忠海顺着指引的方向一路追赶,只是跑了许久都没见到陈富贵的身影,询问路人也没得到线索。 跟丢了陈富贵,易忠海急得团团转,站在原地不停跺脚思索,希望想到破局之法。 正烦闷之际,远处有一道人影正向此地飞速奔来。 易忠海见状急忙上前问道:“老刘,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刘海中苦着脸摇摇头,哀叹一声。 “周围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 捅出那么大的篓子,刘海中也是心神不宁,惊慌失措。 陈富贵能骗过易忠海抢到孩子,有刘海中的一份功劳,他可谓是帮凶。 要是能把孩子找回来还好,要是找不回来,责任就要砸在刘海中身上。那时他必将受到万人唾弃,再没有脸继续在院里生活。 “老阎呢?他那边怎么样了。” 易忠海继续急切问道。 “老阎已经通知派出所。 民警正在帮忙找人,不过还没结果。” 陈富贵仿佛一只泥鳅,滑不留手,即使发动那么多人,还是没能逮住他。 时间越拖越久,希望愈发渺茫。 一想到孩子从自己手里被人贩子抢走,父子分隔两地,此生恐怕再不复相见,易忠海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真蠢啊,我怎么就放手了呢! 我应该先去派出所街道办确认一下的! 我真是活该啊……” 细细复盘,易忠海刚刚犯了许多致命的失误。 若是能再谨慎一点,再沉稳一点,孩子都不会被陈富贵劫走。 “老易,别哭了。 周围一亩三分地咱们逛了十几年,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那陈富贵初来乍到,不可能比我们还熟悉。 出去的口子都有人看着,一直没找到人,说明他还没出去。 肯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了。 咱们找人慢慢搜,一定能抓到人的。” 危急时刻,刘海中扛住压力,用理智的眼光分析目前的状况,很快就发现端倪。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易忠海连忙站起身,抹干眼泪,重新燃起希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易忠海刚丢了孩子,情绪上头,这才没想到关键。 似乎是印证了刘海中的话,张大姐急匆匆追出来,冲二人喊道:“见到人了,他往街面上跑了!” 易忠海离开没多久,陈富贵便窜出来,正巧被张大姐看到。 张大姐一个女人追不上陈富贵,便过来告诉易忠海他们。 “老刘,赶紧追!” 易忠海没有废话,甚至没来得及跟张大姐道谢,拔腿便朝街面上奔去。 终于发现了陈富贵的踪影,这次可不能再跟丢了。 周末街面上行人不少,抱着一个孩子的陈富贵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出一条通道,竭尽全力往南方逃遁。 锣鼓巷位于四九城西北片区,按理说陈富贵应该往西、往北逃遁才对。 只是那两个方向上布满了堵截的人,没办法,陈富贵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往南边走。 第240章 迎头撞上 正值秋季,天气转凉,空中日头正好,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地面,温度适宜,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候。 吃过午饭,程皓便带着妻儿到街上闲逛。 徐芸怀中的程云有三个多月大,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小家伙身体十分壮实,一双黝黑的眸子转动,不时盯着经过的行人与街面上的招牌,仿佛对一切都很好奇。 三人慢悠悠走着,程皓见迎面走来一个卖糖葫芦的,便扭头看向妻子问道:“芸儿,吃糖葫芦不?” “在家刚吃过饭,你还吃得下?” 徐芸低头看着儿子,随意说道。 程皓瞬间读懂了妻子的口是心非,上前买了两串糖葫芦,笑道:“你不吃,那我一个人吃两串了。” “拿来吧你。” 徐芸白了一眼不懂事的丈夫,劈手夺过一串糖葫芦,义正言辞地说道:“儿子还没吃过糖葫芦,给他尝尝。” 小程云牙都没长齐,怎么咬得动糖葫芦? 程皓摇摇头,没有揭穿徐芸,自顾吃起糖葫芦。 咬开外面薄脆的冰糖,牙齿嵌入果肉中,瞬间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绽开,十分可口。 相传冰糖葫芦的历史可追溯到宋朝,年代久远,而到了近代民国时期,四九城的冰糖葫芦尤为盛行,成为一种家喻户晓的小吃。 五十年代离民国不远,街面上小贩仍保留着曾经的工艺和传统,冰糖葫芦的味道相当地道。 趁着如今四九城市面上还算比较活泛,程皓想尽可能带妻儿享受各种美食和娱乐项目。 不然等全行业公私合营,票证时代展开后,娱乐活动将受到很大的限制。到时候很多活动就体验不到了。 “这糖葫芦味道挺不错的。” 思索间,旁边传来的声音将程皓的意识拉回当下。 转头一看,徐芸手中的糖葫芦已经少了一半,除去儿子嘴里一层薄薄的糖壳外,其余部分不知所踪。 反正程皓能闻到徐芸嘴里飘出的山楂味。 感受到丈夫审视的目光,徐芸俏脸微红,咽下一口糖葫芦,低声说道:“山楂太硬,儿子咬不动,我就代劳了。” “哦,不是说刚吃过饭吗? 你怎么还吃得下?” 程皓把妻子刚才说的话还了回去。 “吃不下也不能浪费食物啊。” 徐芸犟着嘴,强辩道。 “以前听说,女人饭和零食是分开装在两个胃里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看着死鸭子嘴硬的徐芸,程皓不禁笑了出来。 一家人出来随便逛逛,吃点零食,拌拌嘴,日子安逸闲适,程皓觉得一辈子都不会腻。 “胡说,两个胃,那不成怪物了吗?” 徐芸肩膀轻轻碰了一下还在笑的丈夫,手中抱着的孩子仿佛感受到欢快的气氛,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夫妻看着儿子,再看向对方,挨在一起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程皓一家正玩得高兴,忽然前方人群中有一个抱着孩子的瘦汉急速冲过来。 那人神色匆忙,不时看向身后,似乎在躲避什么。 由于分心身后,冲得又快,无瑕顾及前面,竟一头撞向徐芸。 电光石火之间,程皓疾步上前,抬手格挡错开瘦汉的身位,同时顺势按住肩膀将其扯住,逼停下来。 被挡住陈富贵身形一滞,由于惯性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抬起头正想呵骂,却对上程皓凌厉的目光。 “你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啊。” 要不是程皓身手敏捷,妻儿差点遭殃,他看这汉子不爽,准备好好教育一番。 “对不起,孩子生病了,急着去看医生,麻烦您行个方便。”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陈富贵吓了一跳,情知碰上硬茬子,脑袋急转,当即就编造出一个谎言。 “哦。” 程皓嘴角翘起,手上力道加重几分,声音更加沉重冰冷。 “西宁街道的医院在北边,你怎么往南边跑啊。” 作为街道办主任,程皓对辖区内的设施了如指掌,一瞬间就看破了陈富贵的谎言。 “得了重病,小医院看不好,得去大医院看。 刚刚是我不小心,您多担待。” 陈富贵又编造了一个谎言,试图继续蒙混过去。 “城里有名的大医院也不在南边。 懂不懂路啊,你是外地人吧。” 程皓愈发肯定对方有古怪,瞟了一眼他怀中的孩子,发现竟是认识的。 “没错,第一次来四九城治病,不懂地方,请您指条明路。” 陈富贵已经看出程皓是在有意戏耍,只是实力差距太大,他只能苦苦哀求。 希望程皓能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程皓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道:“派出所就在那边,你自己过去,还是我送你过去?” 程皓已经看出陈富贵是个人贩子,对于这种恶劣的歹徒,他向来不会手软。 要不是妻儿在旁,需要顾及形象,程皓早就动手揍他一顿了。 情知事情无法挽回,陈富贵咬咬牙,猛然挣扎起来,同时朝四周大喊道:“来人啊,抢孩子啦,有人抢孩子啊!” 见陈富贵暴力抗法,拒不配合,程皓不再留手,直接一拳往脸上招呼,只一击就打得他身体僵直。 旋即。程皓趁着空档将陈富贵手中的孩子夺过来,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哼,给脸不要脸。” 陈富贵的叫嚷声不小,很快路上的行人便纷纷围上来,将周围堵得水泄不通。 摔倒在地上的陈富贵吃痛地捂着肚子,眼见没法逃跑,只能指着程皓痛骂,试图混淆是非。 “抢孩子啊,光天化日之下,这人竟敢抢我儿子,大伙快来帮帮忙啊!” 围观的群众一齐看向程皓,见抱着孩子的程皓巍然不动,泰然自若,本想出言声讨的人一时竟不敢开口。 程皓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看着这个迎头撞上来的人贩,眼中浮现出一抹冷酷杀意。 这人真是不知死活! “程主任,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皓是西宁街道办的主任,街面上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 而围观群众中恰好有认识的。 听到“主任”二字,在场众人纷纷醒悟过来,转头看向地上的陈富贵。 面对众人的逼视,陈富贵后背发凉,如坠冰窟。 第241章 围殴 陈富贵有几分小聪明,每次碰到障碍总能随机应变,想出应对策略,再加上能言善辩,演技不俗,往往能险中脱困,逃出生天。 这也是他作恶多年仍旧逍遥法外的依仗。 只可惜,陈富贵今天碰上了硬茬。 他拙劣的伎俩在程皓面前无所遁形,硬实力上更是被甩出几十条街。 程皓稍微一用力,陈富贵便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 “你一个人贩,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贼喊抓贼,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败类。” 程皓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地上颤抖不停的陈富贵。 如果刚才陈富贵乖乖听话,去派出所自首,程皓还能宽容处置。 现在他竟敢暴力抗法,程皓就轻饶不得了。 “误会,误会啊…… 这真是我儿子,我第一带他来四九城看病……” 陈富贵还想狡辩,程皓立即打断他的胡扯。 “闭嘴!还敢狡辩! 这孩子我认得,前几天刚有人把他从孤儿院领养出来,怎么就成了你的儿子。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把孩子拐出来的!” “孩子长得都一个样,你一定是认错了。 这孩子真是我的。” 陈富贵还在找理由试图蒙混过关。 周边行人围得水泄不通,陈富贵已经没有逃跑的空间,一旦人贩子的身份被证实,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比惨痛的下场。 程皓没有废话,因为不远处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骚动,正主到场了。 听到后面的响动,陈富贵得知是易忠海追上来,顿时心凉了半截。 眼看实在没法再糊弄,陈富贵心一横,猛然爬起身发疯似地冲向围观的人群,想强行突破出去。 狗急跳墙,困兽犹斗,陈富贵最后的疯狂极为猛烈,不要命的架势还真唬住围观的群众,不少人纷纷推开,让人墙露出一个空档。 陈富贵心中一喜,正想从空档钻出去,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力道。 紧接着视野急速旋转,“扑通”一声,他再度仰面栽倒在地上。 程皓早就料到陈富贵会做最后的抵抗,只是这最后一突注定无用。 在程皓面前,他翻不起任何浪花,只能老老实实趴回地上。 “让一让,让一让!” 易忠海带着刘海中、阎埠贵挤过人堆,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陈富贵。 “陈富贵,孩子在哪儿!” 激动的易忠海直接扑上前,坐在陈富贵身上,揪起对方的袖子厉声喝问。 “易忠海,别激动,孩子没事,在我这儿。” 听到声音,易忠海抛下陈富贵晃悠悠站起身,转头看着程皓手中的孩子,喘着粗气一步步靠上前。 “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啊!” 从程皓手中接过儿子,易忠海轻抚着易存孝柔嫩的脸庞,激动得大哭起来。 易忠海差点弄丢重要的儿子,如今失而复得,一扫心中阴霾,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有种突破天命的感觉。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程主任!” 易忠海抱着孩子就要跪在地上给程皓磕头。 程皓当然不会受这一套,抬手挡住易忠海,淡淡说道:“不用谢我,职责所在。还有这个人贩子,你们也赶快送去派出所处置了吧。” 说完,程皓没再理会易忠海和一众围观者,带着妻儿径直离开。 作为政府工作人员,程皓肯定是不会滥用私刑的。 他留在原地反而还要维护陈富贵的人权。 所以程皓选择了离开,不在现场,事情就扯不到他身上。 至于后面如何对待陈富贵,就看易忠海他们了。 亲眼见证了程皓过人的身手,在场群众还有些发懵。 直到程皓消失在视野中,他们方才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到陈富贵身上。 此时,挨了程皓一摔的陈富贵全身剧痛,疼得说不出话来,已经失去了逃窜的行动能力。只能躺在地上等候处置。 感受到易忠海以及围观群众渐渐升腾的怒火,陈富贵心中慌乱,喘着粗气,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饶……命……” 陈富贵不求饶还好,求饶反而使得易忠海愈发愤怒。 这个天杀的人贩子,敢跑到四合院里骗走他的儿子。 今天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易忠海不用在附近片区混了。 再加上一路追赶,易忠海心里憋着火气,此时再难抑制情绪。 将儿子交给阎埠贵照顾后,他一马当先扑到陈富贵身上,抡起沙包大的拳头朝脸上使劲招呼。 刘海中也立即加入战场,奋力对陈富贵展开攻击。 易存孝差点被骗走,刘海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自证清白,跟陈富贵撇清关系,他唯有重拳出击。 易忠海与刘海中二人的行动点燃了围观者的情绪,人贩子伤天害理,不得好死,人人得而诛之。 在场不少人都趁机上前要给陈富贵一点教训。 就连很多不明就里的人都加入进来。 有个免费沙包泻火,不上去打几下都觉得亏。 就这样在一群人的合力围攻下,陈富贵很快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眼见陈富贵情况不妙,还是阎埠贵比较冷静,用孩子昏迷不醒为借口将易忠海和刘海中拉扯出来。 只是阎埠贵劝得动同伴,却劝不动其他路人。 当易忠海三人撤出时,陈富贵仍然遭受着围殴。 直到派出所的警察闻讯前来,人群才渐渐散开。 民警向路人问过事情始末,赶紧上前查看陈富贵的情况。 此时陈富贵不知挨了多少重拳,已经是浑身轻重,体无完肤,出来的气多,进去的气少,眼看就要不成了。 民警不敢怠慢,急忙去医院喊人过来急救。 人贩确实可恶,但警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还得依法惩处,不能滥用酷刑。 作恶多端的陈富贵挨了太多重拳,身上伤得极重,医生刚到现场,他便身体抽搐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随后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不甘地失去意识,一命呜呼。 “医生,快救救他!” 民警指着地上的陈富贵,急声喊道。 医生低下身,掰开陈富贵的瞳孔,再探探脉搏,无奈摇摇头,说道:“已经没救了。” 人的身体能力是有极限的,陈富贵早已在围殴中内脏重创,送进医院抢救也是死路一条,根本抢救不过来。 第242章 事后麻烦 看着地上的尸体,派出所民警脸上多了一层阴霾。 甭管人贩子如何罪大恶极,也不该直接打杀在街上。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性质恶劣,难以收场,会给民警带来很多麻烦。 围殴陈富贵的人有很多,只是在警察赶到时大部分都已散开,其余小部分在发觉异样后,亦是遁入人群中。 民警忙着查看陈富贵状况,竟是连一个人都没逮住。 没办法,民警只能询问路人,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经过一番盘问,总算对事情经过有一个大概了解。 涉及此事的人实在太多,民警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能先将许富贵的尸体带回警局,跟所长汇报,申请指示。 随着陈富贵的尸体被抬走,看热闹的群众渐渐散开,堵塞的街道疏通,人流涌动,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唯有躺在担架上,睁大眼睛的陈富贵再无生命气息。 …… 易忠海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带着孩子风风火火赶到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确认孩子无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今天的事可太刺激了,回到院里能跟邻居们吹嘘好一阵子。 不过易存孝仍旧没有苏醒过来,易忠海面色凝重,连带其余二人都沉默不语,不敢搭话。 在医院长椅上坐了一段时间,阎埠贵率先打破平静。 “老易,实在对不住。 前几天,我跟老刘想着跟你开个玩笑,找个人装作存孝的生父来吓唬你。 没想到今早居然来了个真正的人贩子,差点把孩子骗走了……” 三人走得早,还不知道陈富贵已经被弄死的事。 阎埠贵觉得纸包不住火,索性跟易忠海坦白,希望能求得原谅。 三人做了十几年邻居,交情很深,平时没少相互使绊子扯后腿,但真没想过要致对方于死地。 易忠海猛然抬头,一双深沉的眼睛盯着阎埠贵,怒道:“好啊,原来那个陈富贵是你们请来的!” “不是,不是……” 阎埠贵摆摆手,连忙解释道:“陈富贵不是我请来的,我请的是个住在城南的胖子,名叫刘大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早刘大福没来,陈富贵反倒跑来怎么院里。” 细说起来,阎埠贵也是疑惑。为什么自己请的演员没到位,反而混进来一个真家伙。 “混蛋!” 易忠海没有听阎埠贵的解释,一拳直接将其揍翻在地。 “今天要不是运气好,我儿子就没了。 你赔啊!” 阎埠贵自知理亏,没有抵抗,也没有出言反驳,连声道歉不停。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是我错了。” 刘海中见状,赶忙劝道:“老易,老阎不是故意的,再说孩子不是找回来了吗?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回吧。” “砰!” 易忠海没有听劝,反手一拳将刘海中揍翻在地上。 “你还有脸说这些,早上要不是有你帮忙,陈富贵能把孩子骗走吗?!” 要说责任,刘海中一点不比阎埠贵轻。 “我也没想到啊……” 饶是刘海中平日在院里素来蛮横,也不敢再耍威风。 今天这件事说破天刘海中二人都不占理。 要是传回院里,他们俩就不用混了。 勾结外人,吃里扒外,算计邻居家刚断奶的孩子,干出这等缺德事,必将人人喊打,再无立足之地。 “哼,再敢打我儿子的主意,我揍死你们!” 易忠海指着二人骂了一句,火气渐渐平息下来。 刘海中二人虽然犯了混,但出发点其实没那么坏,而且发现问题后又积极帮忙补漏。 没有他们的帮助,易忠海不一定能抢回儿子。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孩子终究平安找回来了。 不然易忠海非得跟他们拼命不可。 易忠海放了一句狠话,算是给了一个台阶,刘海中二人连忙应声,赌咒绝不再犯。 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三人从早上到现在一阵折腾,身心俱疲,累的不行,眼见事情妥善解决,就准备回院里休息。 谁知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被几名民警堵住。 “你就是易忠海?” 面对民警的询问,易忠海下意识答应一句。 “好,你还有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民警没有废话,拉着易忠海三人就往派出所而去。 “哎,警察同志,我们没犯什么事,为什么要抓我们啊?” 易忠海正疑惑,民警直接一句话令他陷入沉默。 “陈富贵被打死了。 请你们回去配合调查。” “什么?!死了!” 刘海中惊呼一声,颤抖着辩解道:“警察同志,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他的死可跟我们没关系啊。” 三人刚刚只是教训一下陈富贵,没想要取他性命。 如今陈富贵身死,他们可沾上人命官司了。 “别废话,赶紧跟我们回去。” 民警催促一句,扯着刘海中继续向前。 三人中易忠海跟刘海中面色阴沉,唯有阎埠贵还算从容。他负责抱孩子,没打过陈富贵一下,事情赖不到他头上。 …… 易忠海三人被带到派出所,一进来就见到一个熟人。 正是被请来做笔录的程皓。 事发时是程皓认出陈富贵人贩子的身份,并予以阻止,派出所肯定要向他询问事情经过。 面对警察的询问,程皓表现得十分从容,三言两语交代清楚,等易忠海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准备离开。 说起来还是程皓见机溜得快,在陈富贵遭到围殴前早早离开现场,撇清关系。 严格意义上来说,程皓就是个局外人。 陈富贵被打死跟他扯不上任何关系。 民警询问完,除了夸程皓见义勇为,勇武过人外,没别的话好说。 “程主任,陈富贵真不是被我们打死的,你可要帮我们作证啊。” 见到程皓的瞬间,刘海中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挣脱民警的束缚,上前请求援助。 然而程皓对于刘海中丝毫不感冒,只是淡淡说道:“当时我并不在场,你们干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你们还是自己跟警察解释吧。” 程皓是真不知道内情,更不可能胡编乱造帮易忠海他们做假证。 反正问题扯不到程皓身上,他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第243章 事不关己 程皓的话令易忠海三人心中一阵拔凉。 这次不是程皓不肯帮忙,而是他真帮不上忙。 而连程皓都帮不上忙,四九城里又有谁能帮他们呢? 闹出人命可不是小事,搞不好易忠海他们得被关进监狱吃牢饭。 三位管事大妈还没出狱,如今三位管事大爷又面临牢狱之灾。 若是真进去了,三家孩子没了大人照顾,该如何过活。 一想到家里的孩子,易忠海和刘海中皆是面色黯然,神情悲怆。 然而,不等他们伤感,民警立即上前重新将刘海中控制住,押着三人越过程皓进入派出所中。 程皓没有说话,只是目送三位故旧消失在门口,便自顾转身离去。 走出派出所没多远,抱着孩子的徐芸立即迎上来,关切问道:“怎么样了?没事吧。” 刚才正在街上逛街,程皓突然被警察叫走,徐芸有些担心。 “没事,我刚才不是在街上逮到一个人贩子吗? 派出所感谢我为维护地区治安所做的贡献,还要给我送面锦旗呢。” 程皓面色从容,淡淡笑道。 周末一家人出来玩得正欢快,死了人那种糟心事还是别跟徐芸说为好,省得她瞎想。 “真的?” 徐芸狐疑地盯着程皓,直觉告诉她丈夫还有话没说完。 程皓是附近街道办的主任,派出所肯定认得。如果没什么大事,不应该急着传唤,以免坏了程皓游玩的兴致。都在政府单位做事,派出不会故意给程皓找不自在。 “哎~ 我家媳妇真是冰雪聪明,洞若观火” 见徐芸起了疑心,情知瞒不住,程皓索性全说出来。 “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个人贩被围观群众围殴,重伤不治,死掉了。” 徐芸稍微吸了口冷气,蹙着眉头问道:“真死了?” 徐芸上过前线,没少见证死生之事,但那都是在战场上。 她没想到在四九城里居然会当街发生这种惨案。 “死透了。 大伙都恨透了人贩子,下手没个轻重。 再加上人贩子身体素质不行,不抗揍,一顿拳打脚踢下去就没气了。” 程皓表现得更加冷静淡定。 四九城治安稳步提升是没错,但每天仍然有犯罪事件发生。 上一年程皓还端了一伙逼良为娼,倒卖人口的犯罪团伙。今天在街面上死个人真不算什么。 “哎,人贩子确实该死。 这些混蛋不知害得多少家庭骨肉分离。” 缓过劲来,徐芸看着怀里的孩子,再想想人贩子的恶行,心中最后一丝同情立即烟消云散。 如果被偷的是程云,她非得发疯拼命不可。 “别太担心,四九城的治安总体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近几年人贩子受到严重打击,已经越来越少。 前些年时局混乱的时候,人贩那才叫猖獗,甚至有直接进家抢孩子的。” 程皓说到后面不禁感慨。 敢叫日月换新天可不是说说而已,国家成立以后实实在在与旧社会做了切割,使得底层大众获得做人的资格,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不说这些了,再逛会儿咱们就去下馆子,想吃什么都随你。” 人贩子的事已经与程皓无关,接下来继续游玩就好,不能浪费宝贵的周末假期。 “去鸿宾楼吧。 你第一次请我吃饭就是去那里。 咱们带儿子去尝尝红烧牛尾。” 徐芸不再纠结人贩子的事,只要一家人都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 派出所审讯室内,易忠海三人被按在椅子上听候审讯。 “陈富贵已经死了,尸体就放在旁边的停尸间里。 老老实实交代事情经过,不要有半点遗漏。 别想蒙混过关,当时在场的人很多,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想躲也躲不掉。” 负责审讯的赵警官目光严肃地扫视着易忠海三人,声音清冷,宛如地上的石头。 陈富贵是因为拐了易忠海的孩子才在街上遭到围殴,最终不治身亡。 易忠海三人作为本次事件的核心人物,派出所自然要认真对待。 “警察同志,冤枉,我冤枉啊。 当时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抱着孩子,根本没打陈富贵一下。 他的死跟我没关系啊。” 阎埠贵率先喊冤,想撇清自己的干系。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三位管事大爷的情谊连同林鸟都不如。 一到危急时刻,自然各顾各的,再没什么情谊可言。 易忠海和刘海中转头瞪了阎埠贵一眼,心中埋怨这个混蛋不讲义气,嘴上却没有说什么。因为换做是他们也一定先想方设法保全自己,毕竟都有家人需要照顾,心有顾忌。 “警察同志,今早陈富贵装作我领养孩子的亲生父亲来我们院,通过花言巧语把孩子从我手里骗走。 我清醒过来后就发动周围邻居去追击,最后在街面上把他堵住。 当时我气不过就上前揍了他一顿。 不过只打了几下就因为孩子昏迷不醒,带着他去医院了。 后来陈富贵被打死的事我真不清楚啊。” 易忠海叹了口气,如实将做过的事交代出来。 “对啊,警察同志,我们走的时候陈富贵还能爬起来,后来怎么死的我们真不知道,也不关咱们的事啊。” 刘海中紧接着替自己做辩解。 当时围殴陈富贵的人那么多,最终他被打死的时候,易忠海三人也并不在场。 杀人的责任怎么能往他们仨身上推呢。 “这些我们都知道。 不过这件事到底是因你们而起,还搞出人命,总得有人负责。 你们先在派出所里好好待着吧。” 赵警官记完笔录没有继续废话,直接挥手派属下将易忠海三人关进拘留室,暂时收监。 “警察同志,我没动手打人,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不能关我啊。” 阎埠贵扯着嗓子大声嚷道。 赵警官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烦摆摆手,让下属动作麻利些。 陈富贵的案子令派出所很头疼,涉案人员实在太多,且没有明确凶手。 按道理来说,参与打人的都应当负连带责任。 然而当时上去围殴的人那么多,派出所根本认不清,抓不完。 而且就算把有嫌疑的人都抓回派出所,该如何处置也是个大问题。 总不可能全给关进监狱里吧。 第244章 挣扎 陈富贵被当街打死的事已经够麻烦,要是将参与围殴的几十号人全抓起来判刑,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到时候不说犯人一堆家属跑到派出所门口喊冤,上级也会很不满。 因此派出所选择缩小打击面,只将易忠海三人以及当场逮住的倒霉蛋关起来,摆出姿态,对上级有一个交代。 等拖一阵,风头过去再给放出来息事宁人。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好我好大家好。 陈富贵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贩子,他的死真不值得闹出太大动静。 有些事情只能心里知道,不能说出来。 因此,被关在拘留室里的易忠海几人并不知情,仍心绪不宁,惊恐异常,叹气不止。 “倒霉,真是倒霉啊。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共犯呢?” 阎埠贵捶打着拘留室的墙壁,哀叹不停。 “哼~” 刘海中冷哼一声,道:“放屁!人是你请来的,出那么大的事还想摘干净?没门!” “陈富贵不是我请来的,跟我没关系啊。” 阎埠贵抿着嘴唇有些心虚地辩解道。 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但阎埠贵请人的过程中确实干了些见不得光的事。 “行了,都别吵了,给我消停会儿。” 易忠海揉着太阳穴靠着坐在墙角闭目养神。 事已至此,争吵于事无补,不如好好休息,恢复精神,想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才是正经事。 刘海中与阎埠贵听罢各自叹了口气,觉得争辩无趣便安静下来。 …… 三位管事大爷被抓进派出所的事很快就传回四合院中。 邻居们纷纷聚集到中院商议对策。 “嗨呀,这可怎么办啊。今早孩子被人贩子拐跑,好不容易才给找回来,没成想又闹出人命案,咱们院真是多灾多难啊……” “谁说不是呢,前段时间三位管事大妈刚被关进去,现在就轮到三位管事大爷。 你们说,咱们院管事大爷的位置是不是被下了咒。 要不然咋接二连三碰上倒霉事。” “嘿,什么年头了,这话可不兴说。 现在是新时代,别搞封建迷信。”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说个不停,但没一个说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基本都是胡扯。 何雨柱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制止了邻居们的骚乱。 “静一静,都给我静一静!” 何雨柱实力强横,在院里连三位管事大爷都管不住,此时站出来说话邻居们自然不敢不给面子。 很快吵闹的中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何雨柱。 “不管怎么说,三位管事大爷还在派出所里,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当务之急,咱们得派人过去探监,了解一下情况,才好想办法营救。” 何雨柱平日跟三位管事大爷不对付,但遇到这种大事,他还得帮把手,尽一个邻居的责任。 “傻柱,三位管事大爷都进去了,咱们院能指望的就剩你一个。 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没错,就靠你了。” 刚刚邻居们胡扯不是因为想不到这点,只是没人愿意站出来承担责任。 易忠海他们三个能当上管事大爷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确实有很多缺点,但碰到事的时候至少敢站出来承担。 不像其他邻居,只会推诿,半点不作为。 “好,我这就去一趟派出所。 不过在轧钢厂里干活的人还得去跟杨厂长反应一下情况。 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是轧钢厂的技术骨干,他们出了事,轧钢厂不会不管的。” 何雨柱不怕承担责任,但也不想做冤大头,一个人扛起所有事。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其他人同样得尽一份力。 听到要去找杨厂长,在场十几名轧钢厂职工面面相觑,都等着别人先站出来扛事。 何雨柱见状一点不惯着他们,直接指派道:“李诚实,你带着在轧钢厂干活的人一起去。人多力量大,十几号人请愿,不怕杨厂长不给面子。” “好。” 被点名的李诚实不得已弱弱答应一声。 “时间不早,赶紧行动起来,别耽搁明天工作。” 何雨柱说完自顾转身离去。 尽到自己那份义务就成,其余就交给别人了。 …… “柱子,柱子……” 见到何雨柱进来的瞬间,易忠海立即扑到铁窗边上,朝他大喊。 “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易忠海三人被拘留后,易存孝就暂时由派出所的警员照顾。 也许是今早的事刺激到易忠海,见不到孩子,他总是不安心。 “易存孝没事,我已经叫院里人抱回去照看了,你放心吧。” 派出所不是托儿所,不可能一直帮忙照看婴儿。 易存孝是四合院的一份子,当然应该送回去,交由邻居们照顾。 “求求你们一定要看好我儿子,别再弄丢了。” 易忠海焦急地嘱咐道。 “放心,我们一定会看好他的。” 秦淮茹的肚子越来越大,准备当父亲的何雨柱很能理解易忠海的心情。 “傻柱,傻柱,人真不是我们打死的,你赶紧想想办法,把我们给弄出去啊!” 刘海中跑过来激动地喊道。 身处牢狱中,叫太难不应叫地不灵,何雨柱是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也是他们脱困的唯一希望。 “我已经叫人去请杨厂长帮忙。 只是你们弄出人命,事情不好收场,暂时没办法放你们出来。 你们家里的事邻居们会帮忙照顾,你们先安心在里面待着吧。” 何雨柱不是官面上的人物,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尽量安慰易忠海他们。 “傻柱,去求程皓。 你跟程皓关系那么好,他一定肯帮忙。 只要他肯帮忙,咱们肯定能脱身。 咱们可是一个院的邻居,这种时候你可不能不管啊。” 阎埠贵跳出来喊道。 易忠海他们能接触到的最大人物是程皓。 碰到大事的时候,他们也只会想到请程皓帮忙。 “没用的。 人命关天,你们的事情很复杂,不是谁来求情就能放出来。 万一派出所真把你们定成主犯,你们就只能乖乖进监狱了。” 何雨柱摇摇头,拒绝了阎埠贵的提议。 反正都没用,何必要给程皓找麻烦呢。 第245章 各自行动 “哎,看来咱们这次真的没救了。” 何雨柱走后,刘海中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希望,顷刻间化为乌有。沮丧的他直接化作一摊烂泥,躺在墙边自怨自艾。 “行了,别嚎了。 请不到程皓,不是还有杨厂长吗? 咱们的事还没有结果,等结果出来再哭也不迟。” 易忠海受过的苦难更多,承受能力比其余二人强上许多,更加冷静镇定。 陈富贵有罪在先,且是遭受多人围殴致死。 即使易忠海三人被列为主犯,需要承担大部分责任,大概率也不会挨枪子,最多进监狱待几年。 而只要性命保住,希望总是有的。 “老易,你说得轻巧。 你儿子有人照顾,咱们两家可不一样。 我不在家,那几个小兔崽子非翻了天不可,不知要挥霍掉多少粮食。 我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啊……” 阎埠贵担心的不是自家孩子的死活,而是家中的粮食财货,生怕他那点积累被败光。 只能说阎埠贵不愧是院里的节俭圣人,跟儒林外史里的严监生一副德行,临死的时候还惦记着油灯里点两根灯芯费油的事。 说到孩子,刘海中瞬间勃然大怒,握拳猛捶墙壁,道:“那俩小畜生,我被关进派出所他们也不过来看望,真是不孝子。 估计巴不得我早点死呢! 等我出去非打断他们的腿不可!” 易忠海被刘海中突然爆发的气势吓了一跳,心中不禁嘲讽。父不慈子不孝,就刘海中平日对俩孩子的虐待,刘光天和刘光福敢来才怪。 …… 何雨柱去派出所打探情况的时候,李诚实带着院里十几个青壮来到杨厂长家拜访。 听完李诚实的叙述,杨厂长眉头皱起,旋即很快平复下来,恢复从容神色。 “易忠海和刘海中是咱们厂的技术骨干,轧钢厂不会不管的。 你们先回去吧。 等明天上班我跟厂里领导班子讨论一下再做安排。” 杨厂长在轧钢厂里主管技术生产,像易忠海、刘海中这种技术过硬的职工肯定要尽可能想办法保全。 只是事关人命案子,杨厂长必须谨慎应对,所以使出一个拖字诀。 先拖一段时间,搞清楚具体情况,了解事情走向再做定夺。 同时拉上轧钢厂的领导班子,大家一起做决断,一起承担责任,减少个人风险。 “谢谢杨厂长。” 得到应许,李诚实等人连声道谢,随后便转身离去。 有杨厂长这几句话,他们对院里众人便有交代了。 剩下的事,他们这些小职工不敢多管,生怕惹厂长不快,惹麻烦上身。 李诚实一伙人走后,杨厂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抬头望天,眼见太阳西斜时间不早。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毅然迈出家门。 易忠海和刘海中不能不救,而要救他们就必须先跟紧要的人员通气,设法疏通关节。 否则事到临头肯定阻碍重重。 …… 下午发生的一点小插曲只能算是余兴节目,非但没影响到程皓一家的心情,反而成为晚餐时的谈资,使得假日氛围更加浓厚。 鸿宾楼二楼包厢中,厚重的实木桌上摆的全是硬菜,红烧牛尾,扒肋条,甜似蜜…… 每一道都色泽透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身为一家之主的程皓坐在主位上,徐芸没坐对面,就抱着儿子随意地坐在旁边。 “咱们第一次来鸿宾楼的时候点的就是这几道菜。今天照葫芦画瓢摆上一桌,算是不忘本。” 程皓笑着给徐芸夹了一块红烧牛尾,嘴里不停念叨起二人之间的往事。 细算起来,两人相识三年有余,结婚也有一年多了。 从最初朦胧的好感,到热恋,再到结婚生子,组建家庭。 长期的相处使得双方对彼此有了很深的了解,没了新鲜感之后,有时难免会产生厌倦的情绪。 不过好在还是喜欢更多一些,并且孩子的出生加强了双方的联系。 照这样下去,应该能凑合着过一辈子。 “第一次来的时候,咱们可没点那么多菜。” 徐芸夹了块肉放进程皓碗里,看着桌上九个盘子更正道。 “家里添了口人,当然应该多点几个菜。” 程皓抬手逗弄着儿子肥嘟嘟的脸蛋,夹起一块红烧牛尾递到他面前问道:“小程云,这红烧牛尾可香了,想吃吗?” “去,去,去,快挪开。 儿子牙都没长齐,怎么吃得了。 自己贪吃别赖到儿子头上。” 徐芸护着儿子,白了程皓一眼。 “没事,你多吃点,晚上回去孩子就有得吃了。” 徐芸扬起筷子,做出要抽打的动作,嗔怒道:“没正形的,教坏孩子我跟你没完。” “哎呀,你急什么,孩子还小,又听不懂,怕什么。” 程皓身体后仰,不以为意地说道。 自从有了孩子以后,程皓便多了很多快乐。 逗弄自家小可爱实在太有意思了,特别是当着他母亲的面。 “吃你的,那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赶紧吃,这些都是你点的,不能浪费。” 妻子发话,程皓不再作妖,埋头消灭起桌上的肉食。 这几年社会稳定,生产发展,市面上也比较活络,所以程皓才能轻易享受到那么多美食。 换做几年后的困难时期,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享受了。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夫妻二人吃得差不多,叫服务员将剩下的肉食打包好,拿回去当明天早餐。 夫妻二人不紧不慢步行回家。 晚上吃得有点饱,得运动一下消消食,免得晚上睡不着。 一路走到家门口,程皓舒服地打了嗝,却见有一道身影正站在门口,似乎正在等待。 程皓回头看一眼妻子,先行一步上前查看。 “程主任,晚上来拜访,给你添麻烦了。” 程皓还没开口,那人先道了声歉。 “杨厂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稍等会儿,进去坐坐。” 程皓听声音就辨别出对方的身份,赶忙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请对方进去说话。 “不用麻烦,只是有点小事想问问程主任,说完就走。” 程皓打开门,杨厂长没有进去,依旧立在门口。 程皓心知是要说些隐秘的事,也不再推搡,只是叫妻子带孩子先进去,自己留在外面应付。 第246章 撺掇 “杨厂长大晚上过来一趟,是为了易忠海他们的事?” 程皓没有费太多脑子就猜出杨厂长的来意。 除去易忠海他们那些人外,二人间还真没什么交集。 “没错,正是为他们而来。” 杨厂长点点头,没卖关子,坦然说道:“他们是轧钢厂的技术骨干,是重要的技术人才,如果不是犯了原则性错误,应该宽大处理。 程主任,你跟易忠海他们也是老相识了。 看在往日情分上,能否交个实底,派出所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犯事的人隶属于轧钢厂,杨厂长为避嫌不好直接到派出所求情,所以来找程皓打探情报。 “我不在公安系统工作,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不过,只是死了一个人贩子,到底称不上什么大事。 没人正式向法院提起刑事诉讼的话,应该不会继续扩大影响。” 去了一趟警局,程皓对此次事件还是有所了解的。 虽然不清楚易忠海他们是不是打死陈富贵的主犯,但也能察觉派出所的态度。 处理案件大事看政治,中事看影响,小事看关系。 陈富贵的死不算大事,只是光天化日死在街上影响不太好,所以派出所才会多费几分力气。 只要影响消散,有轧钢厂的关系在,易忠海等人自然平安无虞。 “原来如此,多谢程主任指点迷津。” 知道事情能得到妥善解决,杨厂长松了口气。 心里有底,明天在厂里开会的时候就好应对了。 “不用谢,杨厂长你是关心则乱。 有你这种关心下属的上级,是他们的福分啊。” 花花轿子人抬人,程皓对于那些不妨碍到自己的人一向比较友善。 今天多攒下几分香火情,以后什么时候能用上也说不定。 得到想要的答案,杨厂长没有逗留,直接告辞离去。 程皓也回到屋里,关上门,洗洗睡了。 …… 易忠海仨被关进派出所三天,还是没传出准信。 院里邻居去找杨厂长,也只得到稍安勿躁的回复。 不清楚内情的邻居们变得更加烦躁,同时沮丧的情绪也在院中传播开,私底下传出许多不靠谱的谣言。 基本都是三位管事大爷以前的黑料。 说他们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今天是遭报应,活该全被关进监狱里。 更有人传,再过几天三位管事大爷就要被拖出去枪毙,让刘家和阎家的孩子早点准备后事,免得到时慌乱。 一时间院中人心惶惶,刘家和阎家几个孩子更是没了主心骨,成天在院里晃悠,连学都不上了。 院里如此混乱,何雨柱实在看不下去,只能再次站出来主持大局,稳定局势,亲自照顾易存孝,嘱咐刘、阎两家的孩子在屋里呆着,别到外面乱晃。同时喝令众邻居别再造谣生事,祸害两家孩子。 事情其实还没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且不说易忠海他们的处置还没下来,就算三人真被拖出去挨枪子又如何。 三位管事大爷在四九城经营多年,家里不缺存款。 再拖几个月,三位管事大妈出狱,三家便有了能做主的大人。 日子绝对能继续过下去。 三位管事大爷不在,何雨柱就是四合院里威望最高的人,他一发话邻居们不敢反驳,纷纷照做。 没用多久,有关三位管事大爷的留言便渐渐压下去。 眼看院里安静下来,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许大茂不高兴了。 没错,那些关于三位管事大爷的谣言正是他弄出来的。 丢了轧钢厂放映员的工作,许大茂在四合院里蹉跎大半年,期间他不是没出去找过工作,只是屡次碰壁,最终无功而返。 无所事事的许大茂很快就成为院里邻居们嘲笑的对象,特别是本就嫌弃他的三位管事大爷,更是时常给他添堵。 如今三位管事大爷落难,许大茂好不容易找到报复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三位管事大爷在派出所,许大茂够不着,于是他就将目标锁定在两家孩子身上。 这天夜里,等后院各家邻居睡下,许大茂悄悄来到刘家门外。 “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院里睡下的邻居们没有察觉,屋内两个睡不着的孩子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谁啊?” 刘家两个孩子中,更年长的刘光天翻身下床,走到门口,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问了一句。 家里没有大人,白天的时候倒不用担心,晚上黑灯瞎火,刘光天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真有坏人上门,凭刘家俩孩子可挡不住。 “是我,许大茂。” 许大茂贴着门缝,朝里面轻声说道。 “大茂哥,大晚上,有什么事吗?” 听到许大茂熟悉的声音,刘光天稍微放松,旋即很快警惕起来。 许大茂是熟人,但在院里的名声并不好。 而且,许大茂跟刘海中很不对付。 大晚上过来,只怕没安好心。 “你爸妈都被关进监狱里了,你怎么还把自己关房间里啊? 再不赶紧行动起来,他们就真出不来了。” 许大茂没有解释自己的来意,张嘴就是一顿恐吓。 刘光天是个没经历过社会险恶的孩子,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慌乱,急声道:“大茂哥,我也没办法啊。柱子哥叫我们这几天在屋里好好待着,不让我们到外面乱走。” “什么柱子哥,不就是傻柱吗?” 许大茂撇撇嘴,不屑地嘲讽道:“傻柱什么货色你不知道?他就一个傻子,一个傻子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也是傻子啊。” “这……这个……” 刘光天一时语塞。 “傻柱”之名在四合院里深入人心,即便何雨柱上过战场,立下功勋,邻居们依旧没有完全消除刻板印象。 况且,刘海中平日里可不会在孩子面前说何雨柱的好话。 “傻柱自从回到院里,跟三位管事大爷干起来可不是一次两次。 他还动手打过你爸几回呢。 告诉你,他早就对你爸怀恨在心。 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是不想你出去把你爸救出来。 他想你爸一直关在监狱里,这样他才好在院里耍威风。” 许大茂继续污蔑道。 “真的?! 他真的要把我爸一直关在监狱里?” 第247章 告密 “没错,你别看傻柱表面帮忙,其实背地里早想除掉你爸了。” 隔着门,许大茂蛊惑的声音依旧能透过缝隙灌入刘光天耳中。 小孩子最好忽悠,许大茂就是要借刘光天之手往何雨柱身上泼脏水。 一想到何雨柱遭到背刺时惊愕的表情,许大茂心中一阵激动。 “那可太好了……” 预想中愤怒的声音没有出现,屋内反而传出一声放松的叹息。 许大茂一脸懵逼地靠在门板上,忍不住皱眉惊呼一声:“啊?” “额~” 门内,略显尴尬的刘光天立即改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大茂哥你及时提醒,仗义相助,可太好了。” 父母被关进监狱对于别人来说是件坏事,但对于刘光天两兄弟来说却是百年难得的幸福时光。 这几天兄弟俩过得自由自在,最重要的是不用再挨刘海中的打,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 因此,当听说何雨柱准备想法子把刘海中一直关进监狱里的时候,刘光天忍不住欢呼出来。 不过一想到许大茂就在外面,为避免自己的真实想法败露,引起麻烦,刘光天急中生智,当即想出理由搪塞。 “不用谢。咱们都是后院的邻居,关键时刻还得团结起来,不能让中院和前院的人给欺负了。” 对于刘光天的解释,许大茂没有怀疑,反倒心中释然。 果然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小孩子就是好骗,许大茂三言两语就将刘光天给忽悠住了。 “大茂哥说得在理。 只是傻柱那么厉害,连我爸都对付不了,咱们能怎么办呢?” 刘光天压着心中的喜悦,装出一副苦恼无奈的模样。 “嗨,不用害怕。 你别看傻柱现在威风,其实他早就把院里的邻居得罪光了。 你想想,他每天下班都拎着个饭盒回来,里面装的全是大饭庄里的吃食。 他们家成天躲在屋里吃独食,一点都不分给邻居们,自私自利,一点都不懂得团结友爱。 院里大伙早就恨透了他,平日都没几家跟他来往。 只要明天开会的时候你们兄弟俩站出来指认傻柱的险恶用心,邻居们一定会帮你说话。 到时候所有人团结在一起,害怕一个傻子不成?” 挨在门口的许大茂直觉感情烘托到位,滔滔不绝地向刘光天陈述自己的计策。 “大茂哥,你说得太对了。 赶明儿我一定当众揭发傻柱的阴谋,给他好看,再顺便想法子把我爸救出来。” 刘光天嘴上同意,实则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儿就去找何雨柱,求他一定要把刘海中永远关在监狱里,一辈子都别放出来。 没有刘海中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 刘光天可不想每天担惊受怕,时不时被当成出气筒,屁股开花。 “有志气,记住了,大茂哥永远支持你。 院里所有人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关键时刻不要怂,狠狠怼傻柱,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说完,许大茂觉得大功告成,关心刘光天几句便转身离去。 离开刘家后,许大茂没有回屋睡觉,而是悄悄摸到前院。 光刘家俩孩子哪儿够啊,阎家那几个孩子也得派上用场。 …… “傻柱,傻柱……” 敲门声与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将何雨柱从睡梦中唤醒。 他没有惊动一旁熟睡的妻子,披上一件衣服翻身下床出去查看情况。 房门打开,见到人高马大的何雨柱杵在门口,刘光天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一双眼睛中带着畏惧,立即改口道:“柱子哥。” “刘光天,大半夜不睡觉,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何雨柱瞥了门外的刘光天一眼,沉声问道。 晚上熟睡的时候被人叫醒绝不是件愉快的事。 也就可怜刘光天暂时失去父母,甚为可怜,何雨柱才宽容几分。 换做别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柱子哥,刚刚许大茂来到我屋外,说你要害我爸,想把他一辈子关在监狱里面。 这是真的吗?” 刘光天咽了口唾沫,怯生生问道。 “什么?!” 何雨柱皱眉惊呼一声,旋即握拳怒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要害刘海中了,胡说八道!” 这几天为了救援易忠海三人,何雨柱可是忙前忙后,尽了不少力。 没想到自己做好事得不到表扬,还要遭人诬陷。 此刻,何雨柱怒火中烧,对许大茂的不满达到顶点。 “嘘~” 刘光天示意何雨柱安静,不要吵醒邻居们,随后凑上前轻声说道:“柱子哥,我知道你跟我爸有过节,所以……” “你放心,我何雨柱不是个背地里耍阴谋诡计的小人。 即便跟你爸不对付,也不会在这种事上暗害他。” 何雨柱打断了刘光天的声音,拍着胸口保证道。 “不是……” 刘光天摆摆手,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兄弟跟我爸同样不对付。所以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尽可能把我爸送进监狱里,最好能关一辈子。” 何雨柱瞪大眼睛,张着嘴哑口无言,沉默许久,他才试探性地问道:“你说什么?刘海中可是你爸,你居然想把他送进监狱里?” 不怪何雨柱如此震惊,实在是刘光天的发言太过惊世骇俗。 儿子打老子,天理难容。 刘光天的想法,在这个时代实在太离经叛道了。 饶是何大清抛弃何雨柱兄妹俩,跟着个寡妇跑到保城混日子。何雨柱也没想过要将父亲送进监狱里。 “柱子哥,我是真心的。 我爸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自从我大哥没了以后,他就跟疯了一样,成天换着法子折磨咱们俩兄弟。 过去一年多,咱们俩就没一天不挨打的,过年的时候都不能幸免。 你是不知道,他高兴的时候下手还能轻点,生气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有几次差点把我打得昏死过去。 咱们俩实在扛不住了,再这样下去,非得被打死不可。 所以,还是让我爸在监狱里好好呆着吧。 算我求你了。” 似乎是害怕何雨柱不相信,刘光天赶忙解释了一番。 刘光天不是个天生的叛逆分子,实在是被父亲逼迫得太狠,没了活路,所以才产生疯狂的想法。 要追究责任,还是刘海中教导无方,暴虐无度,才会将好好一个孩子变成这副模样。 第248章 白眼狼 “光齐,你爸成天打你们俩是不对。 但他可是你亲爸啊。 生你养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 何雨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以后也不要跟别人说这种话。不然传到你爸耳朵里,你屁股非得开花不可。 你爸的事还没结果,不要瞎操心。 有办法邻居们肯定帮忙救出来,救不出来只能顺其自然。 时间不早,赶紧回去睡吧。” 刘光天还是个孩子,何雨柱只当他是一时糊涂,不欲深究,提点几句轻松揭过去就没事了。 见何雨柱竟是站在刘海中一边,刘光天面如死灰。他张开嘴本还想说什么,却被何雨柱严肃的眼神止住,只能低头灰溜溜逃出去。 “等等……” 刘光天走出几步,突然被何雨柱叫住。 “柱子哥,还有什么事吗?” “许大茂跟你说完话后干什么去了?” 安抚住刘光天,何雨柱的注意力转移到许大茂身上。以他对许大茂的了解,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我透过门缝看见他往中院方向去了。” 刘光天如实回答。 “嗯,我知道了,回去吧。” 何雨柱点点头,示意刘光天可以离开。 只是略微思索,何雨柱就明白了许大茂的意图。 许大茂今晚不止是祸害刘家俩孩子,他还要去祸害阎家孩子。 想到许大茂此时就在前院,何雨柱关上房门,马不停蹄朝阎埠贵家赶去。他要来个抓贼抓赃,当场揭发许大茂的恶行,狠狠教训他一顿。 …… 前院,阎埠贵家门口,许大茂正隔着门板如法炮制地向阎家几个孩子灌输思想。 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说结束,正当许大茂志得意满时,房间内传来一阵冷静的声音。 “许大茂,你别把我当傻子。 傻柱可不是好惹的,帮你举报他我能得什么好处? 咱们拼死拼活,你躲在人堆里坐享其成,这种事我可不干。” 阎解成遗传了父亲精通算计的优良传统,只是稍微分析一下便看清利害关系,根本不受许大茂的忽悠。 “什么叫没好处,把你爸救出来不是天大的好处吗?” 许大茂没想到阎解成如此精明,比刘光天难对付多了。 “糊涂,把我爸救出来对我算什么好处? 我爸不在家你都不知道咱们几兄妹日子过得多舒坦。 每天吃好喝好,不用忍饥挨饿,比那老抠门在家的时候强太多了。” 无独有偶,刘光天不希望父亲回来,阎家几个孩子同样不希望父亲回来。 只能说在惹人嫌方面,阎埠贵和刘海中不遑多让,都是一个档次的货色。 “这……” 许大茂一时语塞,没想到阎解成这么不当人,竟弃亲爹于不顾。 “你说得不对。 你爸被关在监狱里,你们家就没了收入。 你们几个坐吃山空,还能撑多久?” 阎解成既然喜欢利益,那许大茂就以利益说服他。 “喝,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爸留下的钱不多,但省着点用够我们兄妹过几年。 几年后我就毕业出来干活了,更不用为吃喝发愁。” 阎解成算计得很明白,阎埠贵出狱上班确实能赚更多钱,只是那些钱绝大部分都落不到他们手里。反倒是阎埠贵被关进监狱,他们几个孩子还能享受父亲留下的存款,过阔绰的日子。 怎样对自己最有利,再清楚不过了。 许大茂被阎解成的惊天思路吓了一跳,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孩子居然会这样算计自己的父母,简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其实阎解成并不是天生冷酷无情,而是从小受阎埠贵言传身教才变成这副势利模样。 阎埠贵把几个孩子算计得清清楚楚,也难怪几个孩子会反过来算计父母。 “许大茂,你不就是想给傻柱找麻烦吗? 没问题,我可以帮你举报他。 只要你给我三十万,我明天就当场揭发傻柱的恶行,怎么样?” 没等许大茂反应过来,门内再次传来阎解成平静的声音。 阎解成连父母都算计,自然不在乎算计何雨柱。 只要有利可图,出卖父母兄弟,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傻柱虽说不是个东西,但他这几天为你爸的事忙前忙后,还不忘提点照顾你,做不得假。 他对你有恩,你就为了一点钱把他给卖了?” 许大茂跟何雨柱的关系很复杂,不只是简单的死对头。 二人从小不对付,争执不断,相互十分了解,彼此厌弃,偶尔却会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因此,当阎解成为钱轻易出卖何雨柱时,许大茂竟会为何雨柱感到不值。 “你说得在理,帮你办这件事,我的良心很痛啊。 得加钱!” 阎解成非但没有一丝惭愧,反倒趁机坐地起价,尽显白眼狼本性。 “钱我有,但一分都不会给你。 这事当我没说过。” 许大茂理了理衣领,义正言辞地说道。 阎解成要价太高,许大茂接受不了。 而且,跟这种势利眼合作,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许大茂可不想一头栽进坑里。 “哎,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 许大茂,我告诉你,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不给钱,我明天就去跟何雨柱告状,看他揍不揍你。” 门内传来阎解成得意的笑声。 碰到这种好事,阎解成岂会轻易放过,必须趁机要份封口费,从许大茂身上刮一笔。 许大茂眉头紧锁,心中更加笃定不能跟这臭小子合作。 买卖不成仁义在,阎解成倒好,谈不拢还要拿着把柄威胁,真把他许大茂当泥人拿捏了? “随便你,你想告状就去告状吧。 反正没证据,你能拿我怎么样? 别以为空口白牙,凭着几句话就能诬陷我。 还有,我就是真挨傻柱一顿揍,也不跟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同流合污!” 许大茂说完冷笑一声,整个人都爽利了。 “啪,啪,啪……” 一阵掌声突然从许大茂身后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说得好,说得好,真没想到你许大茂居然还能说出几句人话来。” 站在许大茂身后的何雨柱笑着说道。 第249章 无罪释放 回头见到何雨柱的一瞬间,许大茂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惊愕与恐惧,后撤一步,直接撞在阎家门上发出一阵闷响。 “傻……傻柱…… 你……你怎么来了……” 许大茂瞪大眼睛,脸上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声音颤抖不停。 他万万没想到何雨柱会突然杀过来,一时心虚,方寸大失。 “就你那点小伎俩,连孩子都骗不了,能瞒得过我?” 何雨柱哑然失笑道:“说我傻,我看你才是真的傻。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那几句说得还有点人样。本来我想直接把你拖出去揍一顿,现在倒是不好下手了。” 惊魂未定的许大茂抽着鼻涕,呆呆望着立在前方的何雨柱,似乎没反应过来,又像是不敢相信。 自己干的好事败露后,何雨柱居然没生气,也没动手揍他,实在稀罕。 “你……你真的不打我?” 沉默半晌,许大茂方才试探性问了一句。 “我何雨柱一言九鼎,说放你一马,就放你一马。 怎么? 皮痒了,非得我给你来几下才舒坦? 赶紧滚蛋!” 得到何雨柱的许可,许大茂急忙低着身子连滚带爬仓皇逃离。 何雨柱摇摇头,没看渐渐跑远的许大茂,而是静静看着阎家紧闭的房门。 刚刚许大茂和阎解成之间的对话,他听得很清楚。 说真的,何雨柱不是不晓得院里这帮邻居有多混账。只是没想到大人混账也就罢了,连带孩子都变得如此扭曲过分。 且不提刘光天的灭霸行为,阎解成的三观更加炸裂。 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要,活脱脱就一个见钱眼开的小畜生,还是人吗? 似乎是感受到屋外何雨柱凌厉的目光,房门终于缓缓打开一道缝隙,露出阎解成的小半张脸。 门没有全部打开,随时可以关上,躲避来自外面的攻击。 看来阎解成很清楚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做贼心虚,生怕何雨柱愤怒之下暴起伤人。 然而,阎解成还是太小看了何雨柱。 面对眼前的小白眼狼,何雨柱一开始很气愤,但只过了一会儿便平静下来。 “阎解成,我有那么可怕吗? 吓得你门都不敢开。 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怕我揍你?” 何雨柱的声音很平稳,没多少情绪,却如同箭矢般直刺阎解成的心腹。 阎解成吓得将门缝收紧一些,搪塞道:“柱子哥,是你叫我们好好待在屋里,别随便出来的。我这不是遵守你的指示吗?” “这么说倒是我错怪你了。” 何雨柱点点头,声音陡然一沉:“可我什么时候叫你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阎解成听出不妙,赶忙替自己做辩解。 “误会,全是误会。 我早就看出许大茂没安好心,刚刚只是在糊弄他。 其实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跟你汇报情况,只是没想到……” 阎解成脑筋一转,很快就替自己找了个理由。 “三大爷是一个文化人,教出来的孩子果然聪明伶俐。 你做得很不错。 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爸救出来的。 到时候啊,我还要在你爸面前好好表扬你。” 何雨柱没有指责阎解成,因为跟一个孩子闹起来实在太丢份了。 阎埠贵确实不是好人,但做人好歹还有点底线。 阎解成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好的不学,坏的方面倒是刷新了下限。 所谓恶人还得恶人磨,还是让阎埠贵来好好教育他们吧。 “别……别啊…… 我爸他……” 没等阎解成继续搬弄口舌,何雨柱径直转身离去。 今晚闹得够欢了,该睡觉了。 …… 一夜过去,无事发生。 次日早上,何雨柱夫妇按时起床上班。 许大茂以及两家孩子则是心有戚戚,默契地缩在屋里不敢出来,更不敢提昨晚发生的事。 有些事只能暗地里讨论,一旦摆到明面上,必将受到世俗道德的猛烈抨击。 就在几人担惊受怕时,派出所内的三位管事大爷同样在经历煎熬。 在拘留室里待了几天,派出所的警员终于再次对易忠海三人进行审讯。 “易忠海,你们三个离开的时候,陈富贵到底是什么情况?” 面对警察严肃的提问,易忠海不敢怠慢,思索片刻方才认真答道:“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还活着。 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还站起来过,只是很快就被人摁倒在地上。” “根据多名现场目击证人的供词,你说得没问题。 经过我们侦查讨论得出结果,陈富贵的死跟你们没有直接关系,你们不负主要责任。 目前,也没有组织或个人向法院提起刑事诉讼。 因此,认定你们无罪。 你们可以出去了。” 结论是派出所早就议定的,拖到今天再说,是为了彰显派出所办案的严谨。 发生人命案总得细细审查几天,不可能当天把嫌疑人抓回来,当天放出去。 听到判决,易忠海三人皆是瞪大眼睛,面面相觑,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警察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无罪?” 易忠海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听错了。 “没错,你们是无罪的。 现在可以回去了。” 民警打开审讯室的大门,解开易忠海三人身上的束缚,示意他们可以离去。 易忠海三人跌跌撞撞出了审讯室的大门,直到离开派出所后,各自长舒一口气。 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三人只觉重获新生一般。 这几天的经历实在太刺激了,先是孩子失而复得,而后沾染上人命官司,本以为要遭大难,没想到他们还是福大命大,全身而退。 “终于出来了!” 易忠海深吸一口气,差点没忍住仰天大叫。 “回去,赶紧回去。 哎呦,几天不在家,不知道那几个小混蛋把家里嚯嚯成什么样了。” 阎埠贵扯着易忠海的袖子,急声催促道。 出狱的第一时间,阎埠贵想到的还是家里那点财货。 “是啊,我也该回去收拾那俩臭小子了。” 刘海中松了松筋骨,几天没打孩子,他浑身难受。 这几天被关在派出所里,心情郁闷,得回去好好教训孩子一番,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 第250章 清算 “哎呦,一大爷,你们怎么回来了?!” 对于三位管事大爷的回归,院里邻居们都很是惊奇。 前几天关于三人落难的谣言在院里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没人相信他们能全身而退。 “呵,瞧你们这话说的。 咱仨没犯事,只是不凑巧碰上点误会,才被请去派出所喝杯茶。 现在误会解开,自然就放出来了。” 刘海中昂着头,睥睨众人,没好气地说道。 关在派出所几天,除了何雨柱外,没有一个邻居过去看望他们,实在太不讲道义了。 邻居们情知刘海中遭了几天罪,心里憋着怒气,纷纷乖乖让出道路,不再多言,免得引火上身。 “哼~” 刘海中冷哼一声,径直从人群中横穿而过,全程没一点好脸色。 以前刘海中在院里本就蛮横,如今能从人命官司里全身而退,气焰嚣张,更不将邻居们放在眼里。 易忠海和阎埠贵倒是没那么过分,跟邻居们打过招呼,稍微寒暄几句便各自离开。 易忠海急着去看孩子,阎埠贵忧心家中储备,俩人都没精力跟邻居们计较。 眼见三位管事大爷心情不佳,邻居们也不再讨没趣,说了几句闲话就各回各家,喧嚷的院落渐渐安静下来。 只是没过多久,一阵惨叫声打破宁静。 还没回到屋里的人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望,想看看是哪家孩子遭了殃。 出乎预料,在院里逃窜的竟是阎解成几兄弟,而阎埠贵则拎着一根鸡毛掸子在后面漫骂追赶。 “败家子,你们这帮败家子! 我才出去几天,你们就把家里的粮食全吃光了! 还有,我得钱,谁准你们动我的钱了!” 气急败坏的阎埠贵目眦欲裂,挥舞着鸡毛掸子,恨不得将一下将家里几个小混蛋拍扁。 在派出所的时候,阎埠贵就想到家中储备可能会有所损失。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家里几个孩子胆子那么大。 不止大吃大喝,居然还敢动他的存款。 那些存款可是阎埠贵平日省吃俭用挤出来的,是他的命根子。 一下没了半个月的工资,阎埠贵哪里受得了。 面对发狂的父亲,阎解成几人头都不敢回,没有辩解,只顾四散奔逃。现在可不敢留力气,一旦被父亲逮到,屁股绝对开花。 阎家几个孩子跑出来没多久,后院便传来动静。 不用想,轮到刘光天俩兄弟受罪了。 即便他们二人在父亲不在的日子里没干什么出格的事,还是难逃刘海中的魔掌。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纯粹是刘海中不高兴,手痒,想打孩子出气。 不想挨揍的刘光天俩兄弟只能落荒而逃。 就这样,前后两院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一直到下午才安静下来。 …… 晚饭过后,从派出所逃出生天的三位管事大爷立即召开全院大会。 甭管怎么说,沾上人命官司总不是什么好事。易忠海他们有必要向所有人澄清解释,尽可能消除自身负面影响。 同时还要对帮忙的何雨柱表示感谢,顺便处理一下院中的琐事,重新树立管事大爷的权威。 “啊,事情大概就是那样。 那个人贩子的死跟我们其实没关系,他是被愤怒的群众处置的。 我们仨不是什么杀人犯,不要胡说八道,污蔑好人!” 刘海中环视坐在院中的邻居,最后一句话声音陡然加重,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院里的谣言三位管事大爷已经知晓。 对于造谣诽谤,对他们进行人身攻击的家伙,易忠海三人具是深恶痛绝。 在信息传递困难的年代,名声对人尤为重要,一顶“杀人犯”的帽子扣在脑袋上,足可将人毁掉。 邻居们看着面沉如水,神色严峻的三位管事大爷,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三位管事大爷不在的时候,他们还能私下说些坏话。 如今人已经回到院里,他们可不敢上去触霉头。 三位管事大爷联合起来,在院中足以碾压除何雨柱外的任何邻居,绝不是一般人能碰瓷的。 刘海中说完沉默半晌,正当邻居们以为事情揭过去,都松口气时,他突然抬手指向人群中一人,大声喝道:“许大茂!” 被点名的许大茂吓了一跳,身体一晃,向后倾倒,直接从板凳上翻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许大茂,居然敢造谣诽谤我们,你可知罪!” 所谓空口无凭,既要树立威信无外乎赏罚二字,三位管事大爷不舍得花钱“赏”,那便要揪个典型例子出来,狠狠处罚,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让院里其他人都知道,三位管事大爷的厉害。 选择处置许大茂,一是因为他露了破绽,有收拾的理由,二是为了向何雨柱卖个好。 前几天何雨柱帮忙奔走,三位管事大爷出手打压跟他不对付的许大茂,算是还人情了。 “冤枉,我冤枉啊!” 许大茂踉跄起身,高声替自己喊冤。 “我可说过你们的坏话,一定是误会了。” “呵。” 阎埠贵冷笑一声,从容道:“不是你干的,你慌什么,连坐都坐不稳,明明是做贼心虚。” “三大爷,你这话没道理。 二大爷那一嗓子嚎的,是个人都心慌,我一时吓到坐不稳怎了?” 扶着板凳站稳的许大茂抗辩道。 “那你昨天晚上跑到我家门口,撺掇我儿子的事怎么说? 挑拨离间,蛊惑我儿子往何雨柱身上泼脏水,连个孩子你都算计,真能耐啊。” 阎埠贵说完,刘海中立即接上道:“还有我家也一样。得亏一大爷家的小子年纪小,还不会说话,不然你是不是也得过去撺掇几句?” 邻居们看着面色煞白的许大茂,心里已经有几分猜度,随即移动座位,远远避开。 院里出了这等败类,管事大爷肯定会采取一些激烈措施,他们可不想被误伤。 果不其然,说话间刘海中已经气势汹汹朝许大茂逼近。 许大茂还想张口解释,然而刘海中根本不听,一个健步冲到他跟前。 布满老茧,习惯抡大锤的手宛如铁钳,直接揪住许大茂的衣领,将其如同小鸡崽般拎起来。 不等许大茂反应,视野中一个拳头急速扩大…… 第251章 同伙 “啊~” 伴随着一阵吃痛的惊呼,许大茂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上。 “你个混蛋,今天就叫你知道厉害!” 刘海中面目狰狞,重拳一下下砸在许大茂身上,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可怜许大茂父母不在院中,竟连一个上前帮忙的人都没有。 只能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许大茂平日里干的坏事太多,名声太烂,把院里邻居几乎都得罪遍了。没人愿意冒着得罪三位管事大爷的风险帮他。 一顿重拳下去,许大茂很快没了挣扎的力气,平躺在地上,宛如一滩烂泥。 然而气头上的刘海中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拳头继续如暴风骤雨般落下。 眼见许大茂情况不对,还是何雨柱上前制住刘海中,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二大爷,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看着何雨柱坚定的眼神,再看看地上没了动静的许大茂,刘海中总算冷静下来,旋即心中一阵后怕。 陈富贵的死还历历在目,万一失手将许大茂给打死,刘海中就真成杀人犯了。 “看在何雨柱的份上,就放过你一次。 再敢做坏事,我饶不了你!” 刘海中放下一句狠话,转头回到位置上坐下。 环顾惊魂未定仍在原地发愣的邻居们,三位管事大爷相视一眼,各自微微点头,显然十分满意。 该收拾的人收拾了,该立的威立了,该卖的人情也到位了。 这场全院大会过后,三位管事大爷的地位更加稳固,继续在四合院里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 易忠海三人无罪释放,陈富贵的案子随之落下帷幕。 当天晚上,派出所的民警找来背尸匠,将停在太平间内数日的陈富贵搬到城外乱葬岗掩埋。 陈富贵是个罪犯,且没有亲属在四九城,派出所当然不会再费力举办什么葬礼。 能找个地方掩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尸体在派出所内停了几天,表面开始腐败,散发恶臭。 为避免情况继续恶化,派出所的民警和背尸匠只能连夜出发,马不停蹄往城外赶。 一路跑到乱葬岗边缘,刨了一个土坑,将装尸体的麻袋整个丢进去,用土掩埋,完事便直接离开。 民警刚走没多久,漆黑阴沉的乱葬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人影蹑手蹑脚地来到陈富贵的坟前,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大哥,你死得好惨啊……” 作为一名屡次得手的人贩,陈富贵并非单独行动,而是与两名同道组成犯罪团伙。 陈富贵负责拐孩子,另外有两个同伙分别负责运输和联系买家。 陈富贵被当街围殴致死,负责运输的老二知道后吓破了胆,第一时间逃出四九城,不知所踪。 老三秦勇当时在外地寻找买家,今天回来才知道大哥意外身亡。 由于担心人贩子的身份暴露,秦勇只能躲在派出所外面观察情况。 直到确定陈富贵的尸体被抬出来,他才尾随过来哭坟祭奠。 哭了一阵,秦勇在坟前点了几炷香,咬着牙恶狠狠发誓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那些害死你的人,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 “程主任,派出所的同志给您送锦旗来了。” 覃旻敲开办公的门,脸上带着振奋的笑容。 程皓前几天擒获人贩的英勇事迹早已在街道办内传开,大伙都与有荣焉。 “嗯,我知道了。 马上下去。” 程皓淡定地合上文件,表情十分平静,仿佛只是遇见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对于上过战场的程皓来说,抓个人贩确实算不得什么。 刚入职那会儿,他就参与捣毁了一个绑架妇女,逼良为娼的犯罪团伙。 那帮罪犯手里拿着枪,危险程度绝不是一个陈富贵可比的。 整理好衣领,程皓跟着覃旻来到楼下,就见派出所所长领着一个手持锦旗的警员迎上来。 “程主任,前几天多亏了你。 要不是出手果断,那人贩子就跑掉了。 这面锦旗是我们所里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所长一抬手,旁边警员赶忙捧着锦旗递给程皓。 程皓双手郑重接过,笑道:“一点小事,何足挂齿。身为公职人员,维护人民的利益是我们的职责,碰到犯罪分子当然应该挺身而出,伸张正义。” 如果只是送个锦旗,随便派一个人过来就好。 派出所的所长亲自过来一趟,不只是对程皓的重视,还有就是为当天的事向程皓表达歉意。 虽说涉及人命官司事情严重,但派出所的警员不该直接把程皓叫过去问话。 程皓属于政府干部,是基层单位的一把手,派出所应该先跟纪检部门打声招呼再行动。 不过好在陈富贵的死跟程皓没有什么关系,他本人也不太在意。 否则真要闹起来,派出所讨不了好处。 “听说程主任曾是一位战斗英雄,退伍没多久就破获了一桩大案子。 要是来公安系统任职,肯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所长说的是真心话,他是真的很看好程皓。 不只是他,相信四九城官面上很多人都看好程皓。 毕竟程皓的履历、资历和能力都没得说,除了年纪轻轻需要沉淀外,几乎没有任何短板。 只要不出什么纰漏,在基层干积累几年,升职是早晚的事。 “公安系统也好,民政系统也好,无论在哪里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 说实话,我在战场上经历的枪林弹雨够多了,还是想过几天安宁的日子,街道办就很适合。” 当初转业的时候,程皓不是没有机会进公安系统任职。凭他的功绩和能力,到分局当个一把手不难。 不过程皓最终还是选择入职基层行政部门,图的就是个安逸。 “程主任好觉悟。” 所长笑了笑,没有再继续深入探讨。 且不提人各有志,要是程皓转到公安系统任职,成了他的上司,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程皓将锦旗交给覃旻,亲自送所长出门。 出到门口的时候,程皓忽然心头一紧,有种遭到窥视的感觉。 第252章 讨回公道 感受到异样的程皓皱起眉头扫视一周,很快便发现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正缩在街角朝这边眺望。 二人目光对上的一瞬间,秦勇吓了一跳,瞳孔猛睁,旋即仓惶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远处逃窜。 秦勇不跑还好,这一跑露出心虚,更引起程皓的注意。 “程主任,怎么了?” 见程皓停下脚步,立在原地眺望,所长疑惑问道。 程皓抬手指着街角说道:“刚刚那里有个人在偷看咱们。” 所长看向几十米外空荡荡的街角,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不是不相信程皓的话,而是根据多年经验,他一眼就看出那个街角是极佳的观察位置,视野开阔,且十分隐蔽。一般的犯罪新人绝对找不到那么好的位置,对方肯定是个老手。 所谓熟能生巧,如此熟练,肯定干过不少坏事。 被这种犯罪分子盯上绝不是件愉快的事。 “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身为一名警察,常年跟犯罪分子打交道,免不了结上仇家,所长倒是不惧怕坏人,只是担心程皓会受到影响。 “别说这种话,冲谁来的还不一定呢。” 回忆起刚才的细节,那人的目光一直集中在程皓身上,明显不是冲着所长来的。 “那人身形瘦削,尖嘴猴腮是个生面孔,不像咱们片区的。 等等我让下面各个社区的负责人注意一下,应该能很快找到。” 离开战场一年多,程皓的感知依旧敏锐,只凭短暂对视他就知道,秦勇没安什么好心思。 为防止意外发生,程皓决定先下手为强。 “麻烦程主任了。 等回到所里,我就派人出去巡逻,不给坏人可趁之机。” 碰上这种事,所长不能置之不理,必须做出应对。 相信只要警民协作,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必将无处遁形。 …… “该死!” 秦勇低头贴着墙边在胡同中快速穿行,时不时回头眺望,生怕身后有追兵跟来。 跑出一段距离,确定安全后,秦勇靠在墙边大口喘气。 陈富贵是被程皓识破,才遭到围殴。 因此秦勇将程皓列为第一个报复对象。 只是没想到程皓如此警觉,秦勇刚在街道办外踩点就被发现。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勇根本不可能是程皓的对手。柿子要挑软的捏,只能先报复其他人了。 秦勇攥紧拳头,往墙上砸了一下,气冲冲朝锣鼓巷号院走去。 打死陈富贵的元凶,易忠海三人都在一个院里,秦勇过去刚好把他们一锅端了。 …… 三位管事大爷昨天刚从派出所里放出来,身心俱疲不说,家里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因此第二天早上他们仨都没去上班,决定先休息一天,顺便把一些事的首尾料理干净。 第一件便是去找刘大福算账。 刘大福收了阎埠贵的钱,没按时到场不说,还叫了个人贩子过来,以至于整出那么多事端,坑苦了易忠海他们。 不过去收拾刘大福一顿,把撒出去的钱讨回来,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刘大福住在南区,对陈富贵的事并不知情。 见阎埠贵几天没有找上门,以为成功蒙混过关便放松下来。 易忠海三人找上门的时候,刘胖子正坐在炕上喝着小酒,哼着小调,好不快活。 “刘大福,你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阎埠贵一脚踹开半掩的房门,气势汹汹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俩壮汉,宛如道上大哥一般。 刘大福被突然闯进来的三人吓得一个哆嗦,手里酒杯不稳,差点给洒了。 “阎埠贵,你……你怎么来了?” 见到阎埠贵的瞬间,刘大福的心咯噔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上心头。 “你还有脸问我? 拿了钱不办事就算了,居然还请一个人贩子来我们院里闹事。 知道那个陈富贵怎么样了吗? 他已经被咱仨给弄死了!” 阎埠贵负手而立,目光冷峻,言语间透出一股狠厉。 “你要是不信到西宁派出所打听打听。 因为这事咱们仨还进去蹲了几天,不过昨个儿就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三位管事大爷在院里恨不得把打死陈富贵的责任洗干净,但并不妨碍他们用这件事来吓唬刘大福。 “什……什么?!” 刘大福惊呼一声,手中酒杯脱手,整个人都从榻上翻倒下来。 说到底刘大福只是个平头老百姓,碰到手上沾血的狠人他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跟待宰的年猪似的。 “几位爷饶命,饶命,我真不知道那陈富贵是个人贩子。” 刘大福双手撑地踉跄起身,颤颤巍巍地解释道:“我接到活以后本想去的,只是那天早上刚好有事,所以……所以……” “闭嘴!” 刘海中怒喝一声,上前一把揪住刘大福的衣领,将其提起按回榻上。 “害我们差点吃人命官司,以为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混过去?! 你找死啊!” “不敢,不敢……爷爷饶命啊……” 刘大福连忙摆手,哀声求饶。 “老刘,行了,别吓唬他了。” 易忠海上前抓住刘海中的手劝道:“我看他是真不知情。再说陈富贵已经死了,咱们也平安出来了。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咱们在派出所里担惊受怕,吃了不少苦头。 再说为这事,咱们几天没上班,亏了很多钱啊。” 刘海中依旧死死拽着刘大福,不肯放手。 “赔,我赔,几位爷,你们亏的钱我全赔。” 刘大福十分上道,易忠海他们还没提钱,他就先答应下来。 “对了,不只是亏损的工资,咱们这几天的营养费、精神损失费、还有…… 这些也不能少。” 好不容易碰上一只大肥羊,阎埠贵可不会轻易放过,拼命薅起羊毛。 “老阎,打住。 咱们今天不为别的,只为讨个公道。 让他把咱们损失的工资,还有欠的钱赔完就行了。 多余的咱们就不要了。 咱们不是来敲诈的。” 比起见钱眼开的阎埠贵和火气上头的刘海中,易忠海更加理性。 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教训刘大福一顿,替自己争口气。 至于能不能拿到赔偿,拿到多少赔偿,易忠海不太关心,也不想因此惹上麻烦。 刚从派出所出来,易忠海可不想再进去。 第253章 反悔 经过一番友好交流,刘大福最终同意了易忠海的赔偿条款。 在将钱赔给易忠海三人后,他还十分贴心地立了一个字据,证明做所一切皆是自愿,没有受到胁迫。 阎埠贵细细端详一遍字据,见刘大福没耍什么花样便朝易忠海二人点点头,随后小心折叠收进口袋中。 有了这张纸,即使刘大福事后反悔,去派出所报案也奈何不得他们。 如此一来,赔偿金安稳入袋,易忠海三人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大福,算你识相,今天的事就算了。 以后你要是还敢耍什么花样,别怪爷几个不客气!” 收到钱的刘海中不忘转头再吓唬刘大福几句。 刘海中醉心权力,很喜欢那种将人拿捏在手里肆意蹂躏的感觉。 “是,是,是……” 刘大福低着头应声不断,态度恭顺,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行了,老刘,走吧。” 事情办完,易忠海招呼刘海中赶快离开,不要继续逗留。 这里是南区,不是易忠海他们的势力范围,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离开刘大福家,易忠海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其实没想到讨债会如此顺利。还以为刘大福会推诿反抗,得耗费些功夫。 没想到刘大福是个怂包蛋,十分软弱,吓唬几句就瘫软了。倒是省得易忠海他们麻烦。 “老阎,你可真够黑的。 请人的钱,你直接扣下一半,难怪刘大福会想不开,找别人顶替。 就那点钱,够办什么事啊。” 路上,刘海中调侃起阎埠贵。 刚刚在刘大福家中讨论赔偿的时候,阎埠贵干的好事终于纸包不住火,暴露出来。 刘大福收到的钱,跟刘海中付出的钱差了一大截,少的那部分到了谁手里,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 “呃~” 阎埠贵尴尬笑了几声,辩解道:“找人可是个辛苦活,我要个跑腿钱不算过分吧。再说事情都过去了,再翻旧账多没意思啊。” “哼,小事? 就因为你干的好事,老易孩子差点弄丢,咱仨差点成了杀人犯,还小事。 你这么贪钱,迟早要栽跟头。” 刘海中冷声埋怨道。 本来事情计划得好好的,就因为阎埠贵的抠搜,以致酿成大祸。 派出所民警将阎埠贵跟刘海中列为共犯是一点都不冤枉。 “好了,好了。我都没计较,你们计较什么。 别说了,赶紧走吧。 有什么事等回到院里再说。” 易忠海转头刚安抚几句,眼睛突然瞪大,脸上露出阴沉之色。 “老易,怎么了?” 刘海中问了一句,立即顺着易忠海的目光方向望去。 只见他们身后不远处有几道人影正急速逼近。 “不好,找麻烦的来了。” 易忠海停住脚步,转身摆好架势准备迎敌。 对方明显就是冲他们来的,距离太近,逃不掉,只能硬碰了。 遇到意外情况易忠海和刘海中都还算沉着冷静,唯独阎埠贵仓惶缩到两位同伴身后躲起来,露出一副令人不齿的怂样。 易忠海和刘海中是轧钢厂里抡大锤的,身强体健,抗打耐揍。阎埠贵则不一样,他是个瘦弱的小学老师,力气小身板脆,挨不了几拳。 身后五个青年狂奔而来,散成一圈,将易忠海三人围住。 为首一名左边眉毛上带疤,眼神狠厉的青年不等气喘匀就指着易忠海喝问道:“刚刚就是你们仨跑到刘有福家闹事?” “没错,那是我们跟刘有福的私人恩怨。 你是什么人,划下道道来。” 易忠海没有因为对方人多而胆怯,站直身板,硬气相对。 狭路相逢勇者胜,拼的就是一口气,谁先怂,谁就输了。 “给我打!” 眉毛带疤的青年没有做任何解释,突然大吼一声,抡起拳头就朝易忠海脸上砸去。 同时,收到命令的其余四名青年一拥而上,围攻刘海中二人。 对方的攻击来得突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抢攻过来,端的是不讲武德。 面对如此行径,易忠海没有慌乱,瞅准时机抬手轻松荡开袭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握拳,后发先至,几乎在同一时间反击到对方脸上。 “咚!” 一阵拳头入肉的闷响过后,双方第一轮交锋有了结果。 易忠海不仅挫败了对手的攻击,还防守反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趁着眉毛带疤青年僵直的间隙,易忠海双拳齐出,左右开弓,招呼在他脑袋和脆弱的腹部。 只是几下就打得带疤青年跪倒在地,蜷缩着身体,宛如煮熟的虾子,再无半点嚣张气焰,更无还手之力。 余下四名青年见老大败得迅速,士气尽丧,根本不是刘海中的对手。在两人被放倒后,剩下二人转身连滚带爬逃离现场。 “小子,道都没划清就动手,懂不懂规矩啊!” 易忠海上前一步,揪住带疤青年的头发直接往上提。 “啊~” 带疤青年头皮发麻,疼得眼睛都瞪直了,急声求饶道:“错了,错了,大爷饶命啊……” “现在才求饶,太晚了吧。” 刘海中双手叉在身前冷笑道。 别看三位管事大爷在程皓、何雨柱面前总是吃瘪,其实他们的战斗力一点都不弱。 能在百多号人的院里当大爷,在锣鼓巷中逞威名,易忠海他们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 真动起手来,寻常的小混混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比如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年轻,只是几下就被易忠海轻松制服,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老实交代,你跟刘大福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来找咱们的麻烦。” 易忠海手上发力,将带疤青年的脑袋往上提了几分。 “我叔,刘大福是我叔。 我是听说他被人讹了钱才追出来,想替他讨个公道。” 带疤青年疼得脸都变形了,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挤出两句话。 易忠海松开手,任由对方倒在地上,居高临下俯视道:“我们是锣鼓巷95号院的管事大爷。回去告诉刘大福,要是他不服尽管来找我们。 不过下去,我可不会再轻易饶过他了。” 敢派出追兵,可见刘大福并不像表面那样恭顺,心里还是存着报复的心思。 不过易忠海对此并不在意,就他派出的几个歪瓜裂枣,在南区地头都奈何三位管事大爷不得,跑到北区更别想掀起浪花。 第254章 狭路相逢 三位管事大爷在南区大发神威,打得追兵抱头鼠窜。 锣鼓巷口,秦勇这边却是陷入麻烦中。 一则秦勇初来乍到,只知道易忠海三人住在锣鼓巷95号,却不知他们的家具体在那间房子里。 二则,作为一个生面孔,很容易引起院中住户的注意,秦勇不得不小心行事。而小心行事下伸展不开手脚,忙活半天他甚至连最基础的情报都没查清楚,更别提报复了。 眼见时间来到下午,还是没找到突破口,秦勇一腔热血凉了半截,心里不由打起退堂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先蛰伏一段时间,待做足准备再行动也不迟。 畏缩的想法只在秦勇脑海中闪现片刻,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下。 道理是没错,要退缩总有说法,但今天凭着一股义气过来报仇,若是临阵退却,只怕一口气泄掉,再而衰三而竭,在没有报仇的可能。 秦勇咬着牙,把心一横,定下决心。 不管能不能成,都得给锣鼓巷95号院的人找点麻烦。 即使失败,也能告慰大哥在天之灵,不负多年兄弟义气。 深呼吸几次,秦勇定定神,步伐坚毅地从胡同口转出,毫不遮掩地往95号院的方向迈进。 探出头的一瞬间,秦勇突然看见巷口有两道穿制服的身影正在逼近。他瞳孔大振,下意识便缩回胡同内躲藏起来。 警察!警察居然出现在锣鼓巷中! 秦勇脑海中一瞬间涌出无数个想法,纷乱的思绪将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摧垮。他现在考虑的不再是向易忠海他们复仇,而是如何逃遁出去。 对于陈富贵的死,秦勇很愤怒,同时也很恐惧。既想为大哥报仇,又很害怕像大哥一样被捶死。 其实在锣鼓巷边缘晃悠一个上午还没半点进展的时候,秦勇就意识到自己的胆怯与无能,只是他不敢承认,不想承认而已。 如今警察的到来,只是给了他一个逃跑的借口。 人贩子碰到警察,逃跑天经地义,相信死去的大哥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胡同里,贴墙而立,肌肉紧绷的秦勇屏住呼吸,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生怕把警察引过来。 站了不知多久,等到外面完全安静下来,他才敢像老鼠一般探头出去查看情况。 幸好,警察刚刚并没有发现他,否则就眼下藏身的死胡同根本没有逃跑的余地,只要追进来就是瓮中捉鳖。 秦勇松了口气,暗叹自己走运,躲过一劫。 正当他第二次想溜出去时,巷口再度传来动静。 秦勇还以为是警察折返,赶忙再度躲回去。 没过多久,外面一阵谈话声悠悠传进秦勇的耳朵里,使他再度吓了一跳。 “呦,王干事,你们怎么来了,是街道办有什么新通知下达吗?” “张大姐,是有点事。前几天锣鼓巷95号院进了人贩子,一个孩子差点被拐走,闹出不少事情。 今早又有个可疑的陌生人出现在街面上。 程主任让我们下来跟你们说一声,做好预防工作,别让坏人有机可趁。” “前几天的事我知道,还是我发现人贩踪迹,跟95号院的阎埠贵报的信。 没想到今天又来人了。 最近人贩子可真猖狂,你放心,我们一定盯紧陌生人,不给那些坏蛋机会……” 说话声音渐渐消散,秦勇的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万万没想到,早上的疏漏居然被程皓给揪住,惹出那么大的麻烦来。 警察人数有限,秦勇小心一点还能躲过。 基层各院的住户那么多,一旦发动起来,秦勇将无处遁形,那时才是真正的走投无路。 秦勇双手扶着墙,他的腿抖得厉害,几乎要站不稳。 理智告诉他,趁着不少大院的人还没防备,赶紧逃跑,溜出去才是最优选择。 只是明白归明白,两次被吓回胡同里,秦勇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听使唤。 以现在的状态实在没把握逃掉。 从早上忙到下午,秦勇饭都没吃,肚子传来的“咕咕”声使他放弃了思考,同时替他做出选择。 死胡同里什么都没有,继续待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唯有出去才有希望。 哪怕只是渺茫的希望,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谨慎挪到胡同口,探头望见外面没人,秦勇咬咬牙,走了出来,努力摆出一副从容姿态,低着头朝外面走去。 平安走出一段距离,眼看巷口近在眼前,秦勇稍微放松,迎面走来的三个男子再度吓了他一跳。 秦勇不敢表现出异样,低着头,继续不紧不慢往前走。 离得近一些,便听到三人的对话。 “老易,刚刚真解气啊。 几拳就把那几个找麻烦的小兔崽子给干翻了。他们挨了打,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从南区回来的易忠海三人。 安全回到自己地盘,三人心态放松,不免露出肆意姿态,相互吹嘘起刚刚的经历。 “老刘,其实没什么好吹的。 前几天你们连陈富贵那个人贩都给捶翻了,对付几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阎埠贵不以为意的嘴脸引起了刘海中的不快,他立即怼道:“毛都没长齐,你怕什么?躲在我身你还好意思说。” 刚刚打架的时候都是易忠海和刘海中在出力,阎埠贵就是个吉祥物挂件,一点用没有。 迎面而来的秦勇听到“陈富贵”三个字,脑袋嗡地一声巨响。 踏破铁锨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谋划大半天,仇家竟主动出现在眼前。 可惜此时的秦勇早已没有了报复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谈笑风生的三人从身旁经过,心中甚至祈求着别被发现异常。 双方身形交错而过,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似乎再没有交集的可能。 然而,易忠海忽然扭头说了一句。 “那人好面生,不像咱们巷子里的,你们认识吗?” 几度吃瘪,秦勇早已是惊弓之鸟,易忠海再一刺激,他紧绷的弦瞬间断裂。 以为自己被逼到墙角的秦勇狗急跳墙,直接转身朝三人怒吼道:“易忠海,我要为我大哥报仇!” 说罢,在易忠海三人震惊的目光中,秦勇迎面扑了过来。 第255章 喜怒不通 “哪儿来的疯子,敢跑这儿来闹事!” 刘海中一脚踩在秦勇背上,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刚从南区顺利讨债回来,三人心情正好,没想到在家门口竟碰上一个不知死活的疯子,实在晦气。 被踩在脚下的秦勇很屈辱,很无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仇人就在眼前,他鼓起勇气反抗了,只可惜实力太弱,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落到易忠海仨手里,怕是在劫难逃,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就在秦勇放弃抵抗,引颈受戮时,上天再次跟他开了个玩笑。 “老刘,你跟个疯子计较什么? 别闹了,赶紧回去吧。 早点回去买点菜,咱们仨今晚喝几杯。” 易忠海思家心切,没太在意地上躺着的疯子。 “是该喝几杯庆祝一下,我家正好有酒。 下酒菜你们来准备吧。” 阎埠贵眼珠一转,立即就想到占便宜的法子。 “不行就你家的酒里不知掺了多少水,一点味儿都没有。 还是大伙一起平摊,出钱买酒菜才好。 你要是不愿意,今晚就我跟老易喝得了。” 刘海中不想被阎埠贵占便宜,立即提出反对意见。 “行,就按老刘说的办。 不过晚上得在我家喝。” 事到临头,阎埠贵还在变着法子占便宜。 在阎埠贵家里喝酒,剩下的酒菜自然归他收拾,运气好能赚不少东西。 易忠海和刘海中一眼就看出阎埠贵的小心思,不过并没有反对。 在阎埠贵家聚会,省了收拾碗筷的麻烦,还算能接受。 三人谈论着晚上的事,悠然朝院中走去,至于地上躺着的秦勇,根本没人在意。 …… 秦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锣鼓巷爬出来的,浑浑噩噩便离开狭窄的巷道,来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午后阳光正好,金灿灿的阳光宛如一层薄纱披在秦勇身上,并没有使他感到温暖,反倒遍体生寒。只因他的心已经凉透了。 报仇计划失败,身后又有追兵,眼看没希望逃出四九城。 即便逃出四九城,没了拐卖儿童的活计,秦勇也不知该如何生存下去。 自觉前途渺茫,秦勇甚至动了自首的念头,好将自己送进去吃牢饭。牢饭也是饭,至少有口饭能吊住小命,不至于饿死。 恍惚间,秦勇迈着稀碎的步子一路前进,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才发现竟到了派出所旁边。透过派出所的窗户,能看见几名身穿制服的民警正坐在柜台前值班。 秦勇身体一僵,咽了口唾沫,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经过一阵激烈而短促的思想斗争,秦勇转身拔腿跑开。 人贩子有多招人恨秦勇心里清楚,自首进了监狱,里面那些囚犯非狠狠收拾他不可。再说他孤苦伶仃,连个送钱送饭的人都没有,恐怕连刑满释放都熬不到。 远离派出所,秦勇恢复了漫无目的的状态,一直在街上晃悠不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太阳西斜,天色黯淡,街道上的行人陡然增多起来,那是下班的人们正各自往家赶。 秦勇低着头站在路边,默默注视着经过的人群,不自觉松了口气。天黑之后,视野受限,不容易被辨认出来,今天应该是挺过去了。 正当秦勇思索着晚上该到哪里落脚时,一阵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渐渐逼近。 秦勇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放松的心顿时重新提到嗓子眼。 正式下班的程皓骑着自行车迎面驶来。 想到早上的经历,秦勇赶忙转过身,将头埋得更低,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程皓尽收眼底。 拥有黑暗视野的程皓即使夜晚亦能视物如白昼,傍晚昏暗的环境根本不会对他造成阻碍。 而秦勇刻意躲闪的行为,使得程皓更加肯定这人一定有问题,且是冲着他来的。 否则,为何程皓一过来他就躲闪? 程皓没有弄什么花哨操作,骑行到秦勇身前停住,翻身下车,健步上前一只手按在对方肩上。 情知自己被认出来,秦勇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想逃窜。 只可惜搭在肩上的手宛如铁钳,将秦勇牢牢制住,任他如何使劲都脱身不开。 “你跑什么?” 程皓清冷的声音响起。 “没……没跑……” 逃跑不成的秦勇一边出言搪塞,一边脑筋急转,思索着脱身之策。 “早上咱们在街道办外见过。 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程皓松开手,指了指派出所的方向。 以程皓的实力,并不担心小小蟊贼从眼皮子底下跑掉。 “误会,误会啊。 今天早上我只是……” 秦勇还想辩解,却被程皓厉声打断。 “有什么误会到派出所再说。 你既然敢来找我,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别想着冲街上的人嚷嚷,胡搅蛮缠。 前几天那么干的人,下场很惨。” 秦勇身形一顿,他当然知道程皓说的是谁。 一想到死去的大哥,想到今天一整天受到的挫败,再看着程皓冷漠的眼神。 秦勇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走投无路之下,他再度狗急跳墙,挥拳朝程皓发起攻击。 “混蛋,还我大哥命来!” 秦勇软弱无力的拳头刚挥到半空就被程皓轻松抓住。 随后,没有任何意外,程皓顺势一扯,脚下一绊,轻松将秦勇放倒在地上。 “大哥?你说的是谁?” 程皓之前并不认识秦勇,更不知道他口中的大哥是谁。 “陈富贵,我大哥叫陈富贵! 你们这些混蛋,居然当街把他活活打死,我要为他报仇!” 秦勇的愤怒正是来源于程皓的漠视。 人贩子也是人,人贩子的命也是命。 陈富贵死得那么惨,程皓是怎么能表现得如此淡定,仿佛死的是只虫子一般。 “哦,原来是陈富贵的同伙啊。 正好,他死得突然,还没来得及审问被拐卖儿童的情况。” 陈富贵的死与程皓无关,比起已经凉透的人贩子,他更在意被那些拐儿童。 要是能从秦勇口中审出情报,没准能让不少被拐带的孩子重见天日。 第256章 徒劳无用 “哼,那些孩子早就被卖到天南海北去了。 你别想把他们找回来!” 秦勇狞笑着看向程皓,咬牙叫嚣道:“你也有孩子对吧?等我从牢里出来一定会把你的孩子拐走,卖掉!” 程皓收敛神色,俯身抓住秦勇的一只手,用力一拧。 “啊!” 秦勇面色骤变,忍不住发出一阵惨叫,额头青筋暴动,冒出豆大的汗珠,眼中血丝涌起,再没有半点嚣张的气势。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像你们这种犯罪分子就该好好在牢里反省。” 程皓再一用力,秦勇一条胳膊扭曲变形,嘴巴睁大,眼睛一瞪竟直接疼得昏死过去。 上过战场,在尸山血海里滚过一圈,程皓可不是善男信女。面对坏人,特别是威胁到家人的坏蛋,他一向毫不留情。 程皓低下身,用力往秦勇人中上一摁,将其弄醒,冷声说道:“要是不想再吃苦头,自己乖乖走到派出所去,胆敢暴力拒法,后果自负。” 手上传来的疼痛宛如一盆冷水浇在秦勇心上,将他的怒火与疯狂冲得稀碎。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程皓的可怕。 只是略微出手就让他一条手臂几乎没了知觉,真要弄死他,简直轻而易举。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这是在滥用私刑……” 秦勇的声音如同胳膊一样抖个不停,恐惧已经从心中浮到脸上。 “别乱说,我可没有滥用私刑,那是正当防卫。 马上给我起来,滚到派出所去!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程皓指了指派出所的方向,随后转身骑上自行车,准备在后面押送。 秦勇的手伤得不轻,状态极差,根本跑不掉。他除了服从程皓的命令外,没别的路可走。 …… “这个人叫秦勇,是陈富贵的同伙。 今天跑到街道办打算伺机报复,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傍晚的时候在街上被我逮住了。” 程皓一路押着秦勇来到派出所,顺利将他移交到民警手中。 “程主任真是神勇。 前几天抓到陈富贵,现在连他的同伙也给逮住了。 这下把他们一锅端了。” 所长看着秦勇,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顺着秦勇这条线挖下去,将其身后拐卖孩子的团伙连根拔起可是个大案子。 派出所好久没碰上这种表现的机会了。 “哎,我问你,陈富贵又不是程主任害死的。 你要报复找程主任做什么? 不该去找其他当事人报复才对吗?” 欢喜之余,所长对秦勇的动机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柿子还挑软的捏,他没必要跟程皓这块硬骨头死磕。 “找过易忠海他们,没打过。” 秦勇撇着脑袋,低声应道。 说来耻辱,还是易忠海放了秦勇一条生路,他才能爬回街上等到程皓。 但凡易忠海仨警惕些,谨慎些,秦勇直接就交代在锣鼓巷里了。 “呵,呵,呵……” 闻言,在场的民警都忍不住笑出来。 连易忠海他们都打不过,秦勇是怎么有胆子过来碰瓷程皓的。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此起彼伏的笑声令秦勇感到更加羞耻,简直比程皓拧断胳膊还难受。早知如此,还不如做条好汉,跟易忠海他们拼了。 兴许运气好还能拉个垫背的,总好过像跳梁小丑般受人指责嘲讽。 “人我就交给你们了。 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将人犯送到派出所,程皓的任务便圆满了。 后面的事是警察的工作,程皓没有越俎代庖的想法。 在外面耽搁不少时间,天色不早,该回家了。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 “程主任慢走。” 所长亲自将程皓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而后返回派出所料理秦勇的事。 秦勇一伙人拐卖过不少孩子,且作案时间距今久远,要想查清楚得下一番苦功。 …… 四合院中,买完酒菜回来的三位管事大爷听邻居讲述才猛然醒悟过来。 刚刚在巷口碰到的疯子竟是个危险人物。 三人在阎埠贵家中摆上酒菜,几杯酒下肚便打开了话匣子。 “老易,可惜,真可惜。 要不是急着回来,我没准能立功混个干部当呢。” 刘海中一说起下午的事就忍不住埋怨起来。 刘海中平生所愿就是当官,当大官,成为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人上人。 只可惜他在四九城混迹多年,连基层官吏的衣角都没摸着。 轧钢厂改制归公,成为国有企业,职工吃上官粮,刘海中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技术能出人头地。结果到头来连车间小组长的职务都捞不着,到现在还是个普通职工。 刘海中想当官想疯了,但凡有一丝机会都不肯放过。 “省省吧。 就算事情真成了,派出所最多给你发个见义勇为的锦旗,表扬几句。 你又不是警察,还想靠抓犯人升官?” 易忠海摇摇头,沉声劝道:“把你那点小心思全用在提升技术上,做得好兴许还能当个车间组长。别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刘海中后来能在轧钢厂里评上七级钳工,手艺没得说。 要是能集中精力钻研技术,评上八级工并非不可能。 “站着说话不腰疼。” 刘海中瞥了一眼易忠海,往嘴里丢了几粒花生米,叹道:“你以前不也为养老的事愁得发疯吗? 现在有了儿子,觉得后半辈子有了保障就来消遣老兄弟了? 养孩子可没那么容易。 我有三个儿子,除了大儿子有出息外,剩下两个都不是东西。 你可得当心,别教出个白眼狼来。费尽心血,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易忠海脸色一变,咬着嘴唇道:“只要好好教养,等他长大一定会孝顺的。 再说,如今跟我一个姓,还能跑了不成。” 易忠海这话是在反驳刘海中,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领养回来不到一个月,易忠海已经在孩子身上付出了许多金钱和情感,他实在承受不起失败的后果。 “哎呀,你们别吃那么快,给我留点啊。” 阎埠贵忽然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交锋。 这俩说话的时候嘴巴也没闲着,不消一会儿功夫,盘里的下酒菜没了大半。 照这样下去,可没剩菜留给阎埠贵。 第257章 阎解成的反抗 顺利从刘大福手里弄到钱,三位管事大爷心情其实都挺不错。 即使偶尔相互怼几句,也只当是玩笑,没有多少恶意,聚会还是十分融洽。 心情好,胃口就好,三人一阵风卷残云,直到将酒菜吃完仍有些意犹未尽。 “酒没了,菜也没了。 下午就不该听老阎的,就买那么点东西回来,够谁吃啊。” 没喝尽兴的刘海中舔了舔嘴唇上的酒渍,忍不住埋怨道。 阎埠贵看着桌上空荡荡的盘子,黑着脸回道:“你还好意思说。就你俩吃得最欢,三两下就全给吃光了,还怪我?” 一场聚会下来锅干碗净,阎埠贵没捞到半点好处,还得收拾碗筷,亏大了。 “喝到这份上差不多了。 明天还要上班,喝醉了醒不过来容易迟到。 现在这样就挺不错,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到厂里好干活。” 易忠海对今晚的聚会很满意。 现在家里就剩他跟一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孩子,喝醉了都没人来扶的。 “散了,散了,下次再多买点酒菜,喝个痛快。” 吃都吃完了,刘海中不打算继续多待,腆着鼓起的肚腩晃悠悠离开。 易忠海紧随其后,朝家里走去,只留下阎埠贵一人呆坐在凳上,看着餐桌上的一片狼藉。 “出来,你们几个给我出来,把桌子碗筷给收拾了。” 阎埠贵喝完酒,脑袋昏昏沉沉,只想躺下休息,收拾家务的事就交给几个孩子了。 三人吃得干净也不全是坏事,至少收拾起来比较方便省力。 阎埠贵撑着桌子站起身,正准备转回屋内, 却发现里屋几个孩子竟没有一点动静,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解成,解放,解旷,解娣……” 阎埠贵皱着眉头,从大到小依次点道。 “别装睡了,都给我起来。 马上把东西收拾干净!” 外面夜色静谧,阎埠贵的声音在屋内回荡,显得十分刺耳。 然而,即便他喊得如此大声,几个孩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酒劲上头,阎埠贵脸色泛红,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转头扫视屋内一周,走到橱柜前,掏出一根鸡毛掸子,气势汹汹得朝几个孩子走去。 喊那么大声,就是睡着也该被叫醒了。还没动静,特定就是装聋作哑。 而这种行为无异于在挑战阎埠贵身为一家之主的权威。 若是放在平日,阎埠贵自诩文化人,还能以理服人,如今喝得醉醺醺,脑子转不动,就只好以力服人。 听到阎埠贵靠过来,阎解成猛然睁开双眼,装模作样地揉了揉,打了个哈欠,道:“爸,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不睡觉,明天咱们还有课呢。” 阎埠贵没有废话,鸡毛掸子朝狼藉的餐桌一指,冷声道:“去收拾干净。” “哎呀,爸,那么晚了,我困得很,等明天再收拾吧。” 阎解成之所以跟父亲抬杠,还是因为好处的事。 今晚最痛苦的人不是阎埠贵,他至少喝酒吃菜享受了一番。 最痛苦的是阎埠贵家的几个孩子。 他们期待了一整晚,本以为能趁打扫战场的时候捞点好处。谁知道刘海中三人把酒菜吃得干干净净,愣是连一粒花生米都没留下。 这可把阎解成几个伤透了。 阎家人都喜欢算计,没好处,阎解成几个当然不肯办事。 所以就找借口搪塞父亲,表示抗议。 “你,还有你们几个小兔崽子。” 阎埠贵用鸡毛掸子指着阎解成,再指向其他三个孩子,面露怒容,道:“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了我多少钱,心里没点数吗?! 现在居然还敢跟我抬杠!” 阎埠贵很明白几个孩子的心理,但越是明白越是生气。 按阎埠贵的想法,昨天放过几个孩子一马,他们正该感恩戴德,怎么还敢向他要好处。 “爸,您这话就不对了。 咱们几个不是偷了您的钱,而是借了您的钱。 以后我们四个是要按利息还的。” 阎解放坐起身更正道。 阎埠贵是没追究几个孩子偷花家里积蓄的事。因为几个孩子还小,没有工作能力,没有收入,现在无论如何都没法把钱还回来。 因此阎埠贵决定先记在账上,等他们长大有了收入再计较。 “嘿,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 我肯借给你们就不错了。 不信你们出去试试,看谁肯借钱给你们,还借那么多年。 换做别人,早送到少管所去了!” 阎埠贵挥舞着鸡毛掸子威胁道。 “那您直接把我们送去少管所得了。 就咱家这生活条件,还不如少管所呢。 把我们全送去少管所,省了吃穿用度,多好啊。” 阎解成冷哼一声,撇嘴叹道。 “啪!” 阎埠贵顿时大怒,举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就朝阎解成抽去。 “小混蛋,你知道少管所是什么地方吗? 就你这小身板,进了少管所得被欺负死。 说家里不如少管所,那么多年白养你了!” “啊~别打,别打了~” 阎解成抬手招架,翻滚下床躲避父亲的攻击。 阎解成只是一时嘴欠,说几句风凉话宣泄心中不满,可没勇气跟父亲硬碰。 阎埠贵没有理会儿子的求饶,气头上的他直接追上去,一根鸡毛掸子舞得虎虎生风,在阎解成身上留下一道道红印。 “还有你们几个小混蛋,跟我杠是吧?装睡是吧?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阎埠贵打完大儿子还不过瘾,转身就朝剩下三个孩子身上抽去。 阎解放被打了个趔趄,还躺在床上装睡的阎解旷和阎解娣更是被打得嗷嗷直叫。 一时间,阎家屋内四个孩子的哀嚎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宛如乐章。 最后四个孩子实在吃不住打,连鞋都不顾上穿,直接逃到屋外,躲进黑夜中。 “一帮小混蛋,有本事你们别回来!” 阎埠贵站在门口,抄着鸡毛掸子喊了一句。 看着逃窜在外的几个孩子,气头上的阎埠贵心一横,直接转身,哐当一声把门关上,竟直接将四个孩子锁在屋外。 “大哥,这下咱们该怎么办啊!” 眼见房门关上,阎解放瞪大眼睛看向阎解成。 晚上反抗父亲的戏码是阎解成策划的,现在惹出那么大麻烦,该由他来补救。 第258章 关在门外 “别担心,爸只是在气头上。 等会儿气消了就会给咱们开门的。” 阎解成看着家门的方向安慰道。 其实阎解成心里也没底,阎埠贵到底什么时候消气谁也说不准,要是一晚上气不消,他们几个就得在外边过夜了。 此时已是秋日,天气转冷,特别一到晚上,室外冷得不行。 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一阵风灌入院中,阎家几个孩子冷得瑟瑟发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更是难受得不行。 “大哥,不行,实在太冷了。 咱们还是回去跟爸道个歉吧。” 阎解娣怯生生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阎家的孩子最会算计,也最识时务,绝不会死撑面子活受罪。 “爸什么状况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回去不是找抽吗? 咱们再等等,等他开门咱们再回去。” 阎解成否决了妹妹的提议,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害怕父亲的鸡毛掸子。 刚刚将阎埠贵气得最深的就属阎解成,现在回去几个弟妹或许能幸免于难,他却是难熬。 “大哥,顶不住了。 要不你先回去探探路,看爸气消了没有?” 阎解放提议道。 “老二,凭什么要我去探路,你怎么不去啊。”阎解成不满道。 “凭什么?!” 阎解放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皱眉指着大哥说道:“今晚的事是你策划的,你得负主要责任。咱们几个在外面受冻全是你的错,当然该你去。” “没错,我跟解娣可一句话没说,我俩全是受了你的牵连,得你去。” 阎解旷出言附和道。 阎解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大哥,意思很明显。 “哎,怎么能全赖我身上。 当时你们可都点头同意了,要说责任,你们也有责任,怎么能让我一个人扛呢。” 阎解成努力为自己抗辩。 “阎解成,别扯开话题。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谁该负主要责任的问题。 你负主要责任,所以你去。 你要是不去,别怪咱们仨不客气。” 阎解成此话一出,阎解旷和阎解娣都站到他身边,与大哥对立。 “好,好,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见情况不妙,阎解成的语气很快软下来,不情不愿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途中阎解成在心中暗骂不停,这仨小混蛋一点良心都没有,下次再不跟他们合作了。 “爸,我们知道错了,开门放我们进去吧。” 阎解成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放话。 求饶的声音被晚风吹散,屋内早已没了灯光,更没有半点动静。 阎解成以为父亲没听见,壮着胆凑近几步,增大音量。 “爸,我们错了,快开门啊。 外面太冷了,快开门啊!” 房间内依旧没有半点动静,阎解成顿时有些着急,上前一步试图将门推开,却发现门早已经从里面锁死,任他如何使劲都打不开。 站在远处的阎解放三人见大哥在门口磨蹭半天还没结果,心中齐齐一惊,对视一眼便急忙跑过来。 “怎么回事? 爸怎么不来开门?!” 阎解放焦急地询问道。 “我喊了几次都没动静,不知道爸在里面搞什么。” 阎解成失落地站在门口,叹气道。 “爸晚上喝了不少酒,不会是睡着了吧。” 阎解旷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刚刚阎埠贵明显有些昏昏沉沉,摇摇欲坠,酒劲上头睡晕过去也正常。 阎解放听罢顿时气急,指着阎解成埋怨道:“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犹犹豫豫一直拖延时间,爸就不会睡过去了。这下倒好,咱们得挂在外面吹一晚上了。” “放屁! 有本事你上啊,刚刚你不也躲着吗?! 有什么资格怪我!” 阎解成挨了最多的打,本就一肚子怨气,再加上弟弟妹妹接连压迫,实在忍耐不住,直接咆哮起来。 “阎解成,别以为你比我大点我就怕了你。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阎解放没有退缩,反而顶了上去。 “呦,长脾气了。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大!” 阎解成说罢直接扑上来跟阎解放扭打在一起。 阎解成年长,身体更加强壮,很快就占据上风,将阎解放压制在地上。 阎解放一边反抗一边向阎解旷求援。 “解旷,你还在等什么? 等我被放倒,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原本想要坐山观虎斗的阎解旷打了个激灵,咬咬牙加入战局中。 三兄弟就这样在冰冷的地面上龇牙咧嘴,相互厮打,全不顾亲情。 “别打了,别打了……” 阎解娣看着三个哥哥搅成一团,急得团团转。 可惜她一个女孩子力气小,根本劝不住,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打斗一阵,三兄弟身上都添了不少伤,体力耗尽躺在地上大喘气。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也没意思。 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过夜吧。” 稍微劣势的阎解成率先找回理智。 兄弟相残并除了发泄情绪外没有什么用处。 如今情况不妙,他们还得团结起来共渡难关。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躺在地上,阎解放更加感受到寒冷的威力,他的鼻子已经塞住,说话间带着浓重的鼻音,已经有了感冒的迹象。继续在外面冻着,非生病不可。 这年头生病可不是小事。 “回咱们家是没指望了。 只能想法子到邻居屋里将就一晚上。” 阎解成撑起身体,喘着粗气分析道。 “去谁家?” 阎解放与阎解旷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扫视一圈,只见院中一片漆黑,没有灯光,邻居们早都睡下了。 “院里有事找管事大爷。 咱们兵分两路,去找一大爷和二大爷,看能不能收留咱们一晚。 有什么事等熬到明天再说。” 阎解成立即就有了目标。 其余邻居可以对他们置之不理,管事大爷却不能。 “一大爷和二大爷晚上刚跟爸喝酒,估计一副德行。 要是他们也睡过去,听不见,咱们该怎么办?” 阎解娣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嗨呀,走一步看一步。 甭管怎样总得试试,赶紧动起来,一直站在原地非着凉感冒不可。” 关键时刻年长的阎解成展现出果决的一面,催促弟弟妹妹们尽快行动起来。 第259章 管事大爷靠不住 阎家四个孩子兵分两路,阎解成带着阎解娣去中院找一大爷,剩下两个去后院找二大爷。 四合院里的地面并不平整,有不少坑洼缝隙,还有零碎石子碎渣。 晚上院中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地上的环境,四个孩子光脚前行,一路上遭了不少罪。 四个孩子刚一进入中院,准备分头行动,阎解放和阎解旷便叫苦不迭。 “大哥,要不咱们换换,我跟解旷去找一大爷,你俩到后院找二大爷怎么样?” 后院离得远,而多走一顿路就意味着要吃更多苦头。 “不行,事先说好的事怎么能改呢? 别废话了,赶紧的。” 阎解成自然不会同意,三兄弟刚打了一架,现在可不是兄友弟恭的时候。 “哼,就知道占弟弟的便宜,一点当大哥的样子都没有。” 阎解放埋怨一句,带着三弟不情不愿往后院探去。 “说我没当大哥的样子,你们俩联起手来对付我的时候有当弟弟的样子吗?” 阎解成一点不惯着两个弟弟,临别时不忘怼一句。 “大哥,别说这些了。 外边冷,咱们还是赶紧去找一大爷吧。” 三位哥哥好不容易消停下来,阎解娣不希望再出什么乱子。 她年龄最小,又是个女孩,最受不得风寒,此时早已冻得嘴唇发白,面色青紫。 阎解成终于没再抱怨,带着妹妹一路摸索到易忠海家门前。 “咚,咚,咚……” “一大爷,开门啊!” 阎解成一边敲门一边朝屋内呼喊。 然而屋内除了深沉的鼾声外,没有别的动静。 尝试几次,情知一大爷睡得死沉,雷打不动,阎解成只得放弃。 “一大爷这边行不通,只能看老二那边了。 解娣,你靠墙蹲着,这边风小。” 对两个臭弟弟阎解成没有仁慈,对小妹他却还存有几分亲情。 危难时刻还稍微顾着阎解娣,没那么冷漠。 “谢谢大哥。” 阎解娣赶忙顺着大哥手指的方向挪动,蹲在墙角下避风。 在外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阎解娣又冷,又累,又困,几乎要晕过去。 唯一的好消息是现在是秋天,而不是冬天。 要是冬天下雪的时候,四个孩子穿着单衣在外面早冻成冰棍了。 在易忠海家门口等了一阵,后院方向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阎解成满怀期待地迎上去,开口问道:“怎么样,见到二大爷没有?” 苦着脸的阎解放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前进不停。 直到走近一些,阎解成才发现自家两个弟弟身后竟还跟着俩人。 “老二,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让你去找二大爷帮忙,你怎么……” 阎解成话还没说完,跟在阎解放后边的俩人便开口叹道:“阎解成,你还是省省吧。咱们俩都被我爸轰出来了,你们还想进屋?” 说话的人正是刘海中的二儿子刘光天。 今晚刘海中喝了酒心情不错,因此回到家就把俩儿子打了一顿助兴。 打完他还嫌不痛快,直接将两兄弟撵出门外,关上门自己在屋里睡下了。 “啊?” 阎解成惊呼一声,悬着的心跌落谷底,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之态。 三位管事大爷都躺下了,那他们几个该怎么办? 不会真要在外面过夜吧。 “连自家的事都管不好,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脸当管事大爷。” 一直没说话的阎解放来到阎解娣身边蹲下,扶着膝盖埋怨起来。 自从昨天三位管事大爷从派出所出来以后,阎解放他们就没碰上一件好事,不是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如今更是被逼入绝境,怎能不心生怨怼。 “管事大爷不顶用,咱们也不能干等着。 得赶紧想办法找地方过夜。 各自散开去敲邻居家的门,看看谁能收容一晚吧。” 事已至此,阎解成有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大晚上跑去打扰人家休息很不好,但事已至此,他们确实没别的办法。 “别白费力气了。 院里这帮邻居什么德性你不清楚吗? 咱哥俩在后院早就试过了,他们全都在装死,没一家肯帮忙的。” 刘光天无力地嗤笑道。 刘家俩孩子平日受的打最多,脸皮也最厚,向来是不忌讳给邻居添麻烦。 刚被轰出来的时候,他们便尝试求助邻居。 只是邻居们很冷漠,无人肯帮忙。 想想也是,刘海中这个当爸的都不管他俩,邻居们凭什么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院里各家的住房情况都比较紧张,一家人住在一间房子里本就够拥挤,哪里能再塞下两个外人。 而且搞不好会惹恼刘海中,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邻居们都选择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怎么会这样……” 阎解成仿佛漏气的气球,无力地靠在墙边,抿着干涩的嘴唇,眼睛早已没了神采。 “阎解成,你不是一向有主意吗? 把咱几个带到这种境地,赶紧想想办法啊。” 问题得不到解决,内部矛盾便会走向激化,往返后院一趟,觉得吃了亏的阎解放开始向大哥发难。 “我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咱们找石头,把那些个王八蛋的窗户全砸碎算了。 咱们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阎解成狞笑一声,咬牙叫嚣道。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接连受挫的阎解成扛不住压力,逐渐走向极端。 “你这话说的,发什么疯呢。 真要这么干,恶全院邻居,你的腿能保住?” 刘光天一脸不屑地看向失控的阎解成。 在外面熬上一夜,生病还可能引得邻居们同情援助。 砸了邻居们的窗户,他们肯定会撺掇阎埠贵和刘海中严加惩处。到那时,他们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在外面等死吗?! 你们衣服厚实,还有鞋,在外面熬了倒轻松,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全身装束齐整的刘光天两兄弟,阎解成既气愤又嫉妒。 要是刚刚跑出来的时候把鞋子外衣带出来就好了。 “真是没脑子。” 刘光天朝地上啐了一口,轻蔑地说道:“院里又不是没空房子。进里面避一避不就好了。” 第260章 孩子间的争端 “呵,呵……” 阎解成怒极反笑,怼道:“你才没脑子。以为我没想过吗?那些房子锁得严严实实怎么进去?从缝隙里钻进去吗?” 整个四合院中确实有两间空房子,一间是程家祖宅,另一间是罗大姐卖回给街道办的房子。两间房子都用大锁封得严严实实,除非破门,否则根本没法进去。 “哼,本来看着从小玩到大的份上,我还准备帮帮你们。 既然你这么硬气,有种别跟过来。” 刘光天说完,朝身后弟弟招呼一声,没再理会阎家兄妹几个,自顾朝罗大姐留下的房子走去。 “喂,你们什么意思?” 阎解成冲着刘光天的背影喊了一句,然而对方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 “大哥,继续呆在这里不是个办法,要不咱们跟过去看看吧。” 蹲在墙边的阎解娣直起身,颤巍巍道。 墙边虽然风比较小,但阎解娣依旧冷得难受,还是得寻间能避风的房子过夜。 “这……” 阎解成张着嘴欲言又止。 刚刚放下狠话,要是再舔着脸上去求助多没面子啊。 “解娣,他不走,咱们走。 咱们仨可没招惹刘光天他们。” 关键时刻,阎解放果断抛弃大哥,招呼弟弟妹妹一起过去寻找出路。 阎解旷跟在二哥身后,阎解娣看了大哥一眼,最终低着头选择跟随大部队行动。 眼见自己成了孤家寡人,阎解成有些害怕了,他本想追上去,可一想到阎解放和刘光天他们的嘴脸,竟一时犹豫,迈不动步子。 刘光天那边还没有取得进展,此时过去能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不好说,肯定会被嘲笑。 权衡利弊,在心中算计一番,阎解成决定按兵不动。 要是真找到能休息的地方,再过去低头道歉也不迟嘛。 阎解成闭上眼睛贴着墙静静等待,没过一会儿便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睁开眼,借着天上的月光,阎解成认出了弟弟妹妹们熟悉的轮廓。 见他们三个一起回来,阎解成心中有些释然,又有些失落。 释然是因为自己的判断没错,刘光天果然是在说大话戏耍他们,幸好阎解成没想个傻子一样跟过去。 失落是因为直到此时他们依旧没找到能休息的地方。 如果刘光天他们真有办法打开房门,阎解放他们只需要派一个人回来报信就好,绝不会一起赶回来。 “怎么样,被耍了吧。 早跟你们说别过去了。 刘光天净会吹牛皮,真要是有办法,会跟你们废话?” 阎解放还没开口,阎解成就先扶着腰感叹起来。 “阎解成,都怪你!” 出乎意料,回到跟前的阎解放一张嘴就对着大哥抱怨。 “要不是你惹恼了刘光天,咱们仨怎么会被挡在门外!” “什么?!” 阎解成大惊失色,皱眉问道:“刘光天真把门打开了?” 罗大姐房屋的门阎解成见过,没有钥匙的话,非得用斧头之类的工具才能破开。 只是院里连根木棍都不好找,上哪儿去弄斧头? “打开了。刘光天用一根铁丝在锁上捅了一会儿,然后锁就开了。” 阎解旷挥舞着双手,难掩震惊之色。 “撬锁可是小偷的手艺,刘光天从哪儿学的。” 阎解成眉头皱得更深。 这年头开锁的手艺可不得了,绝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嗨呀,你甭管这些。 赶紧过去跟刘光天道歉,求求他,好让咱们有个休息的地方才是正理。” 阎解放直接上前推着大哥往罗大姐屋子的方向前进。 “今晚想不在外面过夜就靠你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千万别拉不下脸。” 阎解旷也加入进来,帮忙推动大哥。 “你们……我自己会走,你们别推啊……” 还没反应过来的阎解成被弟弟妹妹们一路推到罗大姐屋前。 阎解放松开手,率先上前喊话:“刘光天,我大哥来给您赔不是了。他是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行行好,饶过咱们一回吧。” 说着阎解放向着身后的阎解成眼神示意。 在三个弟弟妹妹的注视下,没办法的阎解成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求饶:“刘光天,刚刚是我说错了,对不起。” 刘光天嘲讽的声音透过窗户从屋内传来。 “你不是说我没脑子吗?你这个有脑子的人跑来求我做什么?自个儿想办法去。” 面对刘光天的羞辱,阎解成气得牙痒,不过一阵冷风吹来,浇灭了他的怒火,他不得不控制住情绪,再度出言祈求。 “是我没脑子,是我错了。 外面冷得厉害,看在咱们认识那么多年的份上,就放咱几个进去歇一晚吧。” “听你这话说的,不情不愿,没有一点诚意。 我看这样吧。 你跪下给我磕一个,我就放你们进来,怎么样?” 屋外四兄妹皆是一怔,没想到刘光天这么狠,居然会提这种要求。 “光齐哥,别闹了。 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这么做不地道啊。” 阎解放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言语上卖刘光天他们一些便宜就算了,跪下实在太过火。 过年的时候,阎家几个孩子都没给亲爸妈磕头,凭什么给一个同辈磕头啊。 “你喊谁叫哥呢?我可不是你哥,我姓刘,你姓阎,咱们是两家人。 难不成你要跟我姓?” 刘光天非但没有松口,反而借机呛了几句。 在家遭到父亲的痛击,在外边又不受邻居们待见,刘光天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只是他年龄小,一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今晚跟阎解成的争端只是一个导火索,实际上刘光天就是想趁机作弄阎家几兄妹,发泄心中的邪火。 “刘光天,你别太过分了! 老实交代,你们开锁的本事从哪儿学的?! 信不信我把这事儿捅出去,送你们进少管所。” 阎解成也不是什么善茬,逼到这份上必然会想办法反击。 “随你便,你想去就去好了。 反正我只要一口咬定是锁坏了,你猜他们信谁的? 就你个没脑子的蠢货,还不快给我跪下磕几个响头。 兴许我心情一好,就饶了你们。 不然,好好在外面待着吧。” 第261章 烧晕了 “该死的,刘光天你给我出来!” 阎解成气得七窍生烟,直接上前一脚踹在门上。 只是房门很结实,非但没动摇,反而将阎解成反震开,差点摔倒在地上。 “呵,呵,呵……” 门内传来更加放肆的嘲笑声,透过门缝看到吃瘪阎解成,刘光天更加不屑。 “说你没脑子还不信,就你这小身板还是省省吧。” 单论年龄阎解成要比刘光天大两岁。然而由于阎埠贵平日抠门,常常克扣孩子的伙食,阎解成身板比刘光天要瘦弱一大圈。 阎家其余孩子也大差不差,要是动起手来,还真打不过刘光天他们。 “可恶!” 站稳脚跟的阎解成咬牙骂了一句,心中生起一股深深的屈辱感。 “老大,实在不行,你就委屈一下吧。 外面实在太冷了……” 形势比人强,见刘光天迟迟不开门,阎解放率先服软,想要牺牲大哥以保全自己。 “你说什么?!” 阎解成揪住弟弟的衣领,一脸不敢相信地吼道。 两人可是亲兄弟啊。 如今为了这点小事,阎解放居然想让他这个当大哥的给别人跪下,简直不可理喻。 “不就跪下磕个头吗? 小时候打赌输了又不是没干过。 就当……就当是为了我们仨……怎么样?” 在阎埠贵的言传身教下,阎家几个孩子都重利而轻情,换句话来说,他们之间的亲情是纸糊的,一捅就破。 “你混蛋!” 阎解成一拳砸在阎解放脸上,力道刚猛,把鼻子都差点打塌了。 阎解放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即还手,跟大哥厮打在一起。 “怪我?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因为你,咱们怎么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让你跪下磕头怎么了?你不该跪吗?!” 利益冲突下矛盾再起,阎解旷也很快加入战斗,搅成一团。 门内的刘光天津津有味看着外面狗咬狗的好戏,这种操纵人心,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太能满足内心的阴暗了。 “别打了,别打了……” 阎解娣急得直跺脚,喊了几句后便有气无力,继而视野一黑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穿着单衣光着脚在外面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阎解娣早就感冒发烧,难受得不行,只是一直在强撑。 如今情绪一激动,疾病爆发,身体瞬间就熬不住了。 妹妹倒地的声音终于将阎解成三兄弟的理智拉了回来。 三人立即停下撕扯,围上去查看情况。 门内的刘光天见此也是吓了一跳,顾不上其他,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刘光天只是想捉弄阎解成,没有要害人性命的心思。 现在阎解娣昏迷过去,情况不明,刘光天瞬间慌了。 “她怎么了?” 阎解成摸了摸妹妹滚烫的额头,心中更加慌乱。 “解娣发烧了。 快,快把她抬进屋里,再去找大人帮忙。” 烧晕过去可不是开玩笑,搞不好会要人命的。 “行,你们把她抬进屋里,我这就去喊人。” 刘光天脱下外衣丢给阎解成,让他先给解娣裹上,随后片刻不停跑了出去。 说来奇怪,刚刚几人分明还是剑拔弩张,颇有几分不死不休的意味。 谁知转眼间便抛了恩仇,团结起来。 …… “谁啊~” 何雨柱朝门外埋怨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出去查看。 冷天适合睡觉,何雨柱睡得正香,没想到夜里居然被突然吵醒。 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如果没有要紧事,必须得给搞事的人来几记重拳。 “柱子哥……” 刘光天面色惶恐,气息沉重,由于内心焦急连说话都卡壳了。 “光天,又怎么了? 许大茂不长记性,又找你挑事了?” 何雨柱见到刘光天上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许大茂故技重施。只能说二人的恩怨纠葛实在不一般。 “不是,解娣……解娣烧晕过去了。” 刘光天咽了口唾沫,重新组织语言解释起来。 “解娣?哪个解娣?” 何雨柱一时恍惚,想不起解娣指的是谁,下一刻方才醒悟过来。 “哦,你说的是阎解娣啊。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三大爷家的闺女烧晕过去,你跑过来做什么?” 阎埠贵从派出所出来,阎家几个孩子自然轮不到何雨柱来管。 真碰上什么事,也该由阎埠贵和其他两位大爷来处理。 “哎呀,不行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事情太复杂,刘光天不知该从何说起,但阎解娣的病情拖不得,他只能壮着胆拉住何雨柱的衣袖,试图拽过去。 “别扯,小心把我衣服扯坏了。 你前面带路,我这就过去。” 虽然搞不懂具体情况,但见刘光天如此焦急,何雨柱还是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何雨柱就住在中院,离罗大姐的房子并不远,很快就抵达现场。 看着房间里,披着衣服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阎解娣,何雨柱问道:“都成这样了,三大爷怎么还不赶快送去医院啊?还有你们几个,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做什么?” “傻……不是……柱子哥,帮帮忙,赶紧送解娣去医院吧! 我爸跟两位大爷都喝醉了,醒不过来……” 阎解成忙不迭上前解释道。 听完何雨柱眉头一皱,愣在原地思索起来。 这件事还真麻烦。 阎埠贵都不管自家闺女,何雨柱怎么好多管闲事? 送去医院救治需要钱,何雨柱就一个局外人,凭什么要他掏腰包。 再说,万一出什么问题,何雨柱还得背上责任。 放在以往,古道热肠的何雨柱肯定二话不说,直接下场帮忙。 但如今上过战场,见惯生死,再加上妻子怀有身孕,何雨柱不得不多加考虑。 “阎解成,你先去把你爸叫醒。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他起来处置。” 理智占据上风,何雨柱决定不胡乱蹚浑水。 “可是……可是他睡死了,我叫不醒啊。” 阎解成急切地看向何雨柱,祈求道:“柱子哥,行行好,你救救解娣吧。” “哪有什么叫不醒的。 实在不行你直接砸窗户。 顺便再去把剩下两位管事大爷叫醒。 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得起来管管。” 第262章 送往就医 “柱子哥,你是咱们院最讲义气的真汉子。 我看用不着那么麻烦,你直接送解娣去医院不成吗?” 阎解成可不敢砸家里的窗户,要是他敢也不会被关在外面。 “少废话,马上去! 阎解娣是你妹,你这个亲哥都不管,让我管?” 何雨柱没有因为阎解成的吹捧而飘起来,依旧保持冷静,态度坚决。 “好吧。”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阎解娣,阎解成只能咬咬牙答应下来。 待几个孩子转出屋外,何雨柱便站在门口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几个孩子分别从前院和后院急速跑回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两位暴怒的管事大爷。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居然敢砸家里的窗户,我看你是皮痒欠抽!” 刘海中拎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棍子怒目圆睁,气势汹汹,仿佛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刘光天俩兄弟不敢回头,跑到中院以后立即缩到何雨柱身后,试图抵御父亲的怒火。 “傻柱,你给我让开! 今天我非收拾这俩小兔崽子不可!” 许是酒气未消,面对何雨柱时,刘海中竟是一点不憷。 “二大爷,你要收拾他们俩我不拦着。 不过院里出大事了,你得先把事情处理完再说。” 何雨柱双手叠在身前,从容说道。 “天大的事也得等我收拾完他们再说。” 刘海中说罢直接绕过何雨柱,挥棍打向他身后的刘光天。 刘光天躲闪不及,吓得赶忙蜷缩身体,双手抱头,准备迎接打击。 然而预想中的痛感没有传来,他抬头一看,只见何雨柱出手牢牢抓住袭来的棍子。随后手上发力,竟直接将木棍从刘海中手上夺了下来。 这一手操作着实看呆了刘光天,他看向何雨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拜。 傻柱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身手确实了得。 要是他也有这身本事,就不用惧怕刘海中了。 “傻柱,我打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给我让开!” 武器被剥夺,刘海中觉得面子挂不住,气愤地瞪了何雨柱一眼。 “你是院里的管事大爷,院里出了大事你都不管,你还想不想当管事大爷了? 要是不想当,换人来做!” 何雨柱丝毫不惧,当面怼了回去。 何雨柱看不上三位管事大爷,尤其看不惯刘海中和阎埠贵。 大晚上发酒疯,把自家孩子锁在屋外,闹出那么多事端,作为家长实在太失职了。 “哼~” 提到管事大爷的位置,刘海中稍微清醒一些,冷哼一声,暂时放过了刘光天他俩。 “你说有大事,到底什么事?” 刘海中刚说完,阎埠贵撵着自家三个小子冲了过来。 “傻柱,是你叫这几个小兔崽子砸窗户的?!” 阎埠贵一路追过来心里全惦记着窗户的事,还没意识到少了个孩子。 “我只是叫他们去喊醒你。” 何雨柱说着,指向屋内淡淡说道:“阎解娣在外面吹冷风,发烧晕过去了。你们赶紧带她去医院吧。” “什么?!” 阎埠贵惊呼一声,扫视一眼,这才发现闺女不在现场。 “后面的事交给你们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 何雨柱说着丢下木棍,也不管两位管事大爷叫嚷,径直往自家方向走去。 阎埠贵和刘海中对视一眼,本想扯住何雨柱回来问个清楚,但在几个孩子的提醒下还是先进屋查看阎解娣的情况。 进到屋内,看着昏迷不醒的阎解娣,阎埠贵慌了神,酒劲随之褪去,赶忙俯下身抚摸磕头检查情况。 “好烫,她怎么烧成这样了? 你们这几个当哥的是怎么做的!” 阎埠贵扭头对着三个儿子怒骂道。 “爸,这怎么能怪我们呢。 是你把我们锁在外面的。” 阎解成直呼冤枉,这口黑锅他可不背。 “闭嘴! 要不是你今晚耍小聪明,我能那么生气,能把你们关外边,解娣能烧成这样?” 阎埠贵毅然将所有责任推到儿子身上。 “哎,光天,你衣服怎么盖她身上了?” 刘海中这时才注意到阎解娣身上盖着的衣服是自家儿子的。 刘光天吸了一下鼻涕,缩着着凉的身体,道:“这不是看她晕过去,所以就……” “行了,爸,先别说这些,赶紧送解娣去医院吧。 再拖下去就麻烦了。” 阎解成出言提醒道。 “老刘,你去喊一下老易,顺便帮忙叫辆板车。 咱们马上送解娣去医院。” 自家女儿病成这样,阎埠贵也是心急,千万别整出什么好歹来,否则不知要花掉多少医药费。 “行,我这就去。” 刘海中没有推辞,撇下两个儿子转身出去忙碌。 刚刚何雨柱的话给刘海中提了个醒,今晚要是无作为,他这个管事大爷没法跟邻居们交代。 阎埠贵抱起女儿,在三个儿子的掩护下向前院行进,路上他还不忘抱怨。 “傻柱实在太过分了。 碰上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回去睡觉。 不该过来帮把手吗?!” 阎解成三人微微一怔,本想反驳,最后却都按下吐槽的欲望。 阎埠贵自己不负责任,把女儿整成这样,居然还赖到何雨柱身上,实在太不要脸了。 一行来到前院,就见到刘海中匆匆跑过来。 “老刘,板车准备好了吗?” 病情紧急,需要用载具快速将阎解娣送到医院。 “大晚上暂时找不到板车,老易已经去远些地方找了。 实在不行,还是借辆自行车送解娣去医院吧。” 刘海中无奈回复道。 不是他不尽力,只是大晚上周围的住户都躺下歇息了,一时间找不到人。 “嗨呀,我在这儿等着。 你去中院找何雨柱,他家有自行车。” 绕了一圈,阎埠贵发现还得靠何雨柱。 “行,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刘海中前脚刚走,阎埠贵就又抱怨起来。 “你们啊,都怪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 要不是前几天你们把我存起来买自行车的钱挥霍掉,怎么会碰上事连辆车都得去借。” 阎解成三兄弟没有抗辩,纷纷低下头,默然不语。 前几天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他们确实撒欢玩脱了。 第263章 锁在里面 在院里鸡飞狗跳折腾一阵,刘海中总算借来自行车。 阎埠贵顾不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三个儿子,将女儿绑好,骑上自行车全速朝医院驶去。 “二大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有些不知所措的阎解成低声询问道。 “什么怎么办,赶紧回去睡觉。 明天都有事儿呢。” 刘海中刚刚睡得正香,处理完事情后,困意涌上心头,连教训刘光天他俩都顾顾上了。 “哦。” 阎家三兄弟齐齐颔首,哆哆嗦嗦往家赶。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能回屋里睡个安稳觉了。 走到半路,阎解成突然停下脚步定在原地。 紧跟在后面的阎解放一个急停,差点跟大哥撞上,有些恼怒地问道:“大哥,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不好!” 阎解成猛拍大腿,苦着脸说道:“爸出来的时候把门给锁上了。咱们没钥匙开门啊。” 阎解放和阎解旷面面相觑,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咱们怎么办啊!” 刚刚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阎解娣身上,都没注意钥匙的事。 没成想绕了一大圈,他们又回到原点。 “贾家房子还没上锁,咱们到那里将就一晚吧。” 回想起刘海中拿棍子的模样,阎解成心里有些发怵,不敢再去打扰二大爷,只好自己想法子解决问题。 “只能这样了。” 三兄弟相顾无言,转头往中院而去。 …… 次日清晨,太阳升起,气温渐渐回升。 何雨柱打开窗户伸了个懒腰,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正准备回去给妻子做早饭,却见阎埠贵行色匆匆从外面赶回来。 “三大爷,你回来啦。 我车呢? 赶紧把车还我,一会儿急用。” 何雨柱隔着窗朝阎埠贵喊话。 以阎埠贵的性子,东西是能借多久借多久。何雨柱要是不提一嘴,自行车得拖上十天半个月才还。 “傻柱,你见到我儿子没有?!” 阎埠贵没回应车的事,反而问起阎解成他们的行踪。 “我刚睡醒,没看见他们。 咋了,他们又跑了?” 何雨柱眉头皱起,心想阎家事情真多。昨晚阎解娣刚病晕过去,今天阎解成他们又出问题,没一天消停的。 “我昨晚走得急,把家里门给锁上了。 今早回到院里才想起来。” 阎埠贵额头上冒着虚汗,声音愈发焦急。 “你赶紧帮忙找找,看看他们跑哪儿了。” “昨晚他们跑进了贾家房子里,你过去看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阎埠贵一时着急乱了方寸,何雨柱身在局外,冷静清醒,一瞬间就想到关键。 “好,我这就去。” 阎埠贵说完一路狂奔过去,没过多久便再度折返。 走出门外的何雨柱见阎埠贵脸色不好,询问道:“没找着?” “是在里面,但门锁上了。 我怎么喊他们都喊不醒。” 透过门缝,阎埠贵能看到三个儿子正抱团蜷缩在贾家屋内。然而锁上的大门却如同天堑将父子隔绝。 阎埠贵尝试唤醒阎解放他们不成,心中愈发焦急。 叫不醒人,那肯定是出事了。 “傻柱,你赶紧想想办法,把门打开啊!” “我没钥匙怎么开门啊。 门锁的钥匙在街道办放着,他们昨晚是怎么进去的?” 此时何雨柱回想起昨晚的反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 赶紧叫秦淮茹去街道办拿钥匙开门啊!” 阎埠贵急得直跺脚,指着门口的方向喊道。 贾家房子是街道办的公产,没有允许不能随便打开使用。 阎埠贵搞不清状况,害怕承担责任,所以才来找何雨柱帮忙。想借助秦淮茹在街道办工作的便利取得钥匙。 “离街道办开门还有一段时间。 等不及,你直接找家伙把锁砸开吧。” 何雨柱可不想让自家老婆给别人当枪使。 想拿钥匙阎埠贵自己去问,凭什么让一个孕妇蹚浑水。 “不行,锁太厚实了,我砸不开。 别废话,赶紧的。” 其实阎埠贵不是完全没办法,真想进屋直接用斧头劈开窗户就行。 使那么多伎俩还是心疼钱,害怕担上责任。 贾家房子可是公家的,弄坏了不知要赔多少钱。 昨晚送阎解娣去就医,阎埠贵已经出了一大口血,到现在还心疼得紧呢。 “你劈不开,我也劈不开。 你还是自己去街道办找钥匙吧。 我俩忙着上班,就不耽搁你了。 自行车借你一天,晚上记得还。” 何雨柱一点不上道,最后还用自行车去堵阎埠贵的嘴。 家里自行车都借给你了,还想怎么样嘛。 “这……” 阎埠贵一时语塞,见何雨柱油盐不进,只能愤然拂袖离去。 “柱子,大早上的,三大爷这是怎么了?” 刚睡醒的秦淮茹来到门口,看着离去的阎埠贵疑惑问道。 “没什么事。你先洗漱,我这就去做早饭。” 秦淮茹怀着身孕,何雨柱不想她被糟心事干扰。 …… 气愤的阎埠贵用力蹬着自行车的脚踏,仿佛恨不得将整辆车连同何雨柱一起踩扁。 身为邻居傻柱实在太不讲道义。 昨晚溜之大吉也就算了,今天不帮忙不说,还催着还自行车。 阎家事情那么多,正是用车的时候,这不是给阎埠贵找不痛快吗? 一路疾驰来到街道办门口,阎埠贵等了许久才等到开门。 正要进去,就见程皓骑车而来。 阎埠贵仿佛发现了救命稻草,急忙回身拦在程皓面前。 不等程皓反应过来便求道:“程主任,帮帮忙,救救我儿子吧。” “慢着,你说什么?” 程皓疑惑地看着手舞足蹈的阎埠贵,心中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 每次四合院的邻居过来都没好事。 这才几天不见,不知他们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解成他们被锁在贾家屋里了。 你赶紧去拿钥匙把他们救出来吧。” 阎埠贵作势要上前拉程皓的手,却被轻松躲开。 “贾家的房子锁得好好的,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程皓面色一沉,果然如他所料,没有好事。 阎埠贵最爱占便宜,贾家房子没人住,是块大肥肉。 程皓怀疑阎埠贵所言不实,是想借机搞事。 第264章 云里雾里 “阎埠贵,贾家房子是街道办的公产,可不是你们四合院的私产。 抢占公产是违法的。 你可要想清楚,别真把自己送进局子里。” 程皓严肃警告道。 原时空四合院里这帮吸血的邻居没少干强占房子的事。 程皓得提醒他们几句,省得这群见利忘命的蠢货犯浑。 “不是,我真没有。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自己给弄进去的。 哎呀,反正现在他们被锁在屋里,叫也叫不醒。 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阎埠贵忙不迭为自己做辩解。 他不是没想过要抢占贾家的房子,但当着程皓的面可不敢表现出来。 “好吧。我这就过去一趟。” 最近街道办没什么事,程皓还算清闲,便打算亲自过去处置。 拿上钥匙,程皓跟着阎埠贵很快回到四合院中。 来到贾家门前,程皓拿出钥匙直接上前开锁。 然而钥匙插进去转动几圈,门锁迟迟没有打开。 程皓再试几次,依旧没有反应。 “程主任,你不会是拿错钥匙了吧。” 阎埠贵小心提醒道。 程皓拔出钥匙,仔细端详了一阵,肯定地说道:“钥匙没错。” 街道办里的钥匙都有标记,况且程皓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门锁怎么打不开?” 程皓深深看了一眼门锁,冷声道:“锁坏了。” “啊?!” 阎埠贵惊呼一声,瞪着眼赶忙解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锁绝对不是我弄坏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透着古怪,阎埠贵实在想不明白。 自家三个蠢儿子到底怎么会弄成这样。 “先别说这些了。 找把斧头来给我。” 程皓没有犹豫,直接下达命令。 既然钥匙打不开门,那就只能暴力破门了。 先把里面三个孩子救出来,剩下的事后面再说。 “好,我马上就去。” 阎埠贵转身离去,很快就拎着一把斧头回来。 “程主任,锁真不是我弄坏的。街道办不会让我赔吧?” 阎埠贵抱着斧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废什么话,赶紧把斧头给我。” 程皓劈手夺过斧子,沉声说道:“锁是不是你弄坏的不知道。不过里面三个孩子是你的。为救他们,我不得已把锁砸开。 这锁的钱当然要算在你头上。” 说完,不等阎埠贵答应,程皓直接挥手一斧劈下。 “砰!” 只听一声金铁碰撞的声音传出,门锁应声断裂开来。 程皓推开门进入屋内,转头对还愣在原地的阎埠贵说道:“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哦。” 慑于程皓手中的斧子,阎埠贵讪讪点头,不敢有一句抱怨。 两人进屋后立即查看了三个孩子的情况,发现他们额头滚烫,身体缩成一团,颤抖不止。 阎埠贵对这种状况很熟悉,因为昨晚阎解娣也是这样。 看来阎解成三兄弟也是受凉烧晕过去了。 “烧得厉害,你马上出去叫人,送他们上医院去。” 三兄弟病得不轻,程皓也没心思追究阎埠贵的责任。 一切等救治完再处置。 …… 在邻居们的帮助下,三兄弟被及时送到医院救治。 看着病房内躺着的四个孩子,阎埠贵整张脸都垮下来。 昨晚病了一个还没醒,今早又来三个。 家里孩子全病倒了,这得花多少医药费啊。 “阎埠贵,孩子的病情暂时稳定。 现在好好跟我交代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忙着救治孩子,程皓还没了解事情细节。 “昨晚我跟老易他们俩喝了点酒,然后……” 阎埠贵老老实实将知道的一切全说出来。 只是昨天喝酒睡得深沉,迷迷糊糊,细节记不太清楚,很多事阎埠贵也不晓得。 比如说几个孩子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贾家屋里,何雨柱为什么会出现在贾家门外,他就没搞明白。 “这么说,你还是个受害者啰。” 程皓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还是从只言片语中找出线索,尽可能在脑海中还原事情经过。 “没错,我真不知道具体情况。 一醒来解娣就烧晕了,去趟医院回来,三个儿子又……嗨呀……” 阎埠贵双手挠着头发,一副抓狂的模样。 “信息太少,得把当事人叫过来一一盘问。 我早上还有事,等中午的时候,你带他们几个过来一趟,把事情处理好。” 涉及街道办的财产,程皓这个主任不可能袖手旁观。 甭管是意外,还是有人有意为之,他都不会放过。 “好的,我一定把人带到。” 阎埠贵认真保证道。 不认真不行啊。 要是找不出凶手,阎埠贵就得承担责任,赔偿损失。 四个孩子的医药费已经够他难受的,再有什么损失可承受不住。 …… 中午时分,三位管事大爷、何雨柱,以及刘光天两兄弟一起来到街道办。 程皓下楼,亲自将他们领到一间办公室中,环视一周,没有废话,直接对着神色慌张的刘光天说道:“刘光天,你先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贾家房子里。 那房子可是上了锁的,老实交代。” 话音刚落,不等刘光天反应,刘海中扯住儿子肩膀,怒吼道:“臭小子,你又给我惹祸了?!” “不是……没有……爸……我……” 刘光天吓得语无伦次,舌头都打结了。 “住手。刘海中,你先把孩子放开,让他好好说话。 事情还不清楚,别急着下结论。” 程皓制止了刘海中,从父亲魔掌逃脱的刘光天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冷静,哆哆嗦嗦讲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跟弟弟在院里玩的时候发现贾家门上的锁坏了。 只要用铁丝捅几下就能弄开。 昨晚我俩被撵出屋外后就想着去贾家屋里睡一晚,之后……” 撬锁是件技术活,难度很高,没有高人指导刘光天还没到无师自通的地步。 就是贾家门锁坏了,他才恰巧能打开。 刘光天说到一半忽然停顿,程皓便接着问下去。 “那阎解成他们后来是怎么关进去的?”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 我们是害怕被误会,所以后来溜回去把门给锁上了。 我真不知道阎解成他们三个在里面。” 第265章 真相大白 听完刘光天的解释,在场除了程皓外,其余人都有些发懵。 没想到昨晚的事竟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程主任,你可都听见了。 门锁是自己坏掉的,跟我可没一点关系。 就算要追究责任,也是刘光天他们的锁。 钱可不能由我一个人来赔。” 回过神来,阎埠贵第一时间接住话头为自己辩解。 不管怎么说,有人一起承担责任,他总能少赔一些。 今天亏出去的钱实在太多,阎埠贵存下来买自行车的资金没了大半,他必须想法子弥补亏空。 “放屁!锁是自己坏的,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刘海中顿时不乐意了,他对孩子的控制欲望极强,自己经常打孩子,却容不得别人对刘光天指手画脚。 “要不是刘光天半夜回去锁门,阎解成他们三个能被锁在里面,病晕过去? 刘海中,你得赔我医药费!” 阎埠贵丝毫不退让,反而要求更多赔偿。 “你别瞎扯。他们病成这样是因为着凉发烧,跟被锁在贾家屋里没关系。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把他们关在屋外,连鞋和衣服都不给。 就穿着一件单衣在外面吹风,能不生病吗? 你看看光天他们,同样在外面,也没见生病啊。” 刘海中昂起头,看了身旁两个儿子,露出得意的微笑。 对比出差距,同样是将孩子撵出屋外,阎家四个孩子全军覆没,刘家俩孩子活蹦乱跳,是谁的问题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你……” 阎埠贵一时语塞,事实胜于雄辩,他还真不好继续深究此事。 再扯下去只能显出他这个父亲的不称职和无能。 “够了,不要再吵了。” 程皓出言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事情经过已经查明,是该速速了结此事。 “阎埠贵,你晚上发酒疯,把四个儿女关在门外受冻,最后发烧昏迷过去。你作为监护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怪不得别人。 住院医药费你得自己承担。 还有我要警告你,别再弄出这种事,否则要追究你虐待儿童的法律责任。” 阎埠贵干的事很过分,放在后世传到网络上估计难逃网友们的曝光鞭挞。 然而,放在这个时代,没弄出伤残,程皓也只能警告几句,不好过分惩罚。四个孩子还得阎埠贵来养活,总不可能因为此事剥夺监护人的抚养权。 “可是刘光天他们……” 阎埠贵还想争辩,刘海中立即出言打断。 “程主任都发话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件事全是你的责任。 没管好自家孩子,怪得了谁啊!” 四个孩子的医药费不是小数目,要是被阎埠贵赖上,刘海中也得出大血。得亏程皓明断,没让刘海中受冤屈。 “刘光天,锁是不是自己坏掉的我不清楚。 不过昨夜,贾家的门锁确实是你打开的,你也有责任。 买新锁的钱你得承担一半,另一半由阎埠贵承担。” 程皓没理会刘海中的聒噪,继续下达判决。 “什么?! 不是,医药费我自己出就算了,买锁的钱怎么还要算我头上啊?!” 刘光天和刘海中还没反应,阎埠贵先跳出来反驳。 “不行,这钱我可不能赔。” 刘海中本来对程皓的判决还有点不满,但见阎埠贵如此激动,心中瞬间释然。 不管怎么说,今天损失最惨重的还是阎埠贵。 有人比自己更惨,刘海中就舒心了。 “阎埠贵,程主任是为救你儿子才砸的锁。 你不赔,难不成想让程主任赔啊?” 刘海中笑着挑了一句刺。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我是说,锁是刘光天弄坏的,该他全额赔偿。” 阎埠贵可不敢把责任推到程皓身上。 惹恼了程皓,他准没好果子吃。 “我不管你们怎么分配赔偿份额。 下午的时候把钱交到街道办。 时间不早,下午还有工作,都散了吧。” 刘海中的话实际上起了反效果,程皓不是好糊弄的人,不会轻易给别人当枪使,帮他压制阎埠贵。 程皓下达逐客令,刘海中和阎埠贵即便有不满也只能退下。 来到街道办外面,刘海中二人似有默契般齐齐看向对方,眼神激烈交锋。 程皓最后一句话没将赔偿份额卡死,给两人埋下了争斗的引子。 回到四合院后,这两人免不了一番扯皮争斗。 …… “柱子,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难不成想在街道办蹭饭?” 午休时间,程皓本打算出去弄点东西吃,谁料一出门就碰上何雨柱。 “昨晚出了那么多事,所以我早上就跟店里请了半天假。 下午不用上班,趁着空闲正好找你唠几句。 你不会嫌弃我吧?” 没有外人在场,两人更加随意,何雨柱甚至还开起玩笑。 “说什么呢。 来街道办不去找媳妇,却来烦我。 你啊,是有什么事对不对?” 程皓一眼就看出何雨柱的心思,披上外衣走出门外,道:“走,咱到外面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街道办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私事,还是得到外面。 二人来到街面上,找了家僻静的小餐馆,点了几道小菜,就着馒头吃起来。 往肚子里垫了些东西,何雨柱环视略显冷清的餐馆,叹道:“这家店生意淡了许多。以前饭点的时候,大半桌子上坐满人,现在就咱们一桌。” “怎么,小餐馆生意不好做,你们大饭庄的生意也不好做了?” 程皓接住话头问道。 “皓哥你懂的,四九城里的大饭庄都开始改制归公,咱们丰泽园也不例外。 不瞒你说,上面派下来管事的,真不懂行。 外行指导内行,把后厨弄得一团乱遭,菜品质量都……哎呀……一言难尽啊。” 何雨柱摇摇头,连声叹气。 “我跟后厨几位大师傅看不过眼,都不想干了。 想换个地方干活,总好过在里面受气。” 程皓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劝道:“时代变了,变化有好有坏,但总体总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丰泽园新来的管事以前又不是干厨师的,不懂行很正常。 等磨合一段时间,改革阵痛期过去,应该就会变好了。” 第266章 换工作 凡事有利有弊,不可能十全十美,改革亦是如此。 公私合营的制度更加契合国家现阶段的发展,却不可能顾及到方方面面。 有些企业单位改革后出现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然而,不可能因为出了些小问题就停止改革。 所以程皓只能尽量安慰何雨柱。 “道理我都懂,只是实在难忍啊。” 何雨柱摇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 经过战场历练,何雨柱成熟稳重许多,待人接物也变得更加圆滑。只是能在别处退让,在厨艺上反而变得更加固执。 丰泽园菜品质量下降,何雨柱觉得砸了饭庄的招牌,愧对东家,便生出辞职的想法。 “那从丰泽园辞职后,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四九城里工作可不好找。 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都被送到偏远地区支援建设了。 不过想来你倒是不用着急,反正老婆有工作不是?” 程皓没有强劝何雨柱留下,反而认真帮他参谋出路。 “皓哥,别开玩笑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吃软饭呢?” 何雨柱当即摆手拒绝,靠老婆养活,他可丢不起这人。 “皓哥,我就想找你问问,附近有没有单位在招人。 有的话我就从丰泽园辞职,换份工作。 没有就熄了辞职的心思,继续在丰泽园耗着就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要是没结婚,没有老婆孩子,何雨柱肯定转头就辞职不干了。 只是如今孩子即将出生,为了家人,何雨柱就是再难受也得忍下来。 说句实话,何雨柱只是心里不痛快而已,工作上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以他的履历,只要不主动辞职,丰泽园的新管事没法强行将他撵出去。 “可惜街道办食堂没有空位。 不然,我一定把你留下。” 何雨柱的厨艺程皓很清楚,要是留在街道办工作,单位伙食能提升一大截。 “附近的红星轧钢厂最近又要扩建,食堂也要招厨师。 如果你愿意到轧钢厂做大锅饭,我可以帮忙安排。” 程皓思索片刻,很快有了结果。 何雨柱在部队待过,做大锅饭的手艺绝对没问题,只要他愿意。 “好啊,有段时间没做大锅饭了。 是该把手艺练起来。 以后要是有战事,没准还能上前线给他们做饭呢。” 何雨柱立即答应下来。 在轧钢厂工作,离家更近,方便照顾家人,何雨柱对此很满意。 “你可要想清楚,真要离开丰泽园,到轧钢厂食堂做大锅饭? 迈出这一步可就没法回头了。” 程皓最后给何雨柱提了个醒。 比起去食堂做大锅饭,在丰泽园上班无疑更加体面。 “我想好了。但凡有别的去处,都不愿意在丰泽园待着。 皓哥,麻烦你了。” 何雨柱点点头郑重说道。 “没问题,回去等我消息。 等我安排好你再辞职。” 兄弟下定决心,程皓没有阻止的道理,只能全力支持。 而且到轧钢厂食堂任职未必不是件好事。 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往后十几年,丰泽园之类的大饭庄还会受到更多限制,何雨柱只会越来越难受。 早点脱身,换个环境,心理压力没那么大,而且还不容易被波及。 …… “老阎,程主任说了,买新锁的钱咱们一人一半。 这是我的份,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刘海中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递给阎埠贵。 赔一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接下来刘海中不会再掏一分钱。 阎埠贵赶忙接过钱,仔细数了两遍,确认无误小心收回衣袋里,方才说道:“老刘,我家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为救治那四个小混蛋,我的积蓄都掏光了。 看在咱们多年邻居的份上,你不帮我多承担点?” 阎埠贵还不满足,想从刘海中手里抠出更多好处。 刘海中白了阎埠贵一眼,冷哼一声。 “收了钱,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都准备买自行车了,我不信你没钱。” 阎埠贵的鬼话哄骗一下别人还凑合,对刘海中可不管用。 大家在一个院里当了十几年邻居,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知根知底。 阎埠贵身为小学教师看似工资不高,但算上各种补贴,收入比普通人高得多。再加上他抠门节俭的性子,积蓄绝对不会少。 不可能因为孩子住几天医院就耗光积蓄。 “谁跟你说我要买自行车的,八字没一撇,你可别乱讲。” 阎埠贵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汗毛炸起。 “你家四个孩子说的。 说你为了攒钱买自行车,克扣他们的伙食,害他们经常吃不饱,饿肚子。” 刘海中毫不留情地揭开阎埠贵的伤疤。 “这次阎解成他们四个全部病倒,要怪你自己。 成天饿孩子,他们身子骨能好吗? 身子骨不好,当然扛不住风吹,一着凉就生病,还病得那么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阎解成几个的悲剧是阎埠贵长期抠搜造成的。 “胡说,怎么能怪我? 我小时候吃的不多,现在一样好好的。” 阎埠贵嘴上叫嚣,脑袋却悄悄撇开,心虚地不敢跟刘海中对视。 “随你犟好了。 哎呀,反正我家孩子没事。 也不知道是谁家,四个孩子全躺医院里了。” 刘海中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跟在后面的刘光天两兄弟没有因为父亲心情好而放松,反而将头埋得更低,一言不发,好像生怕被父亲注意到一般。 没办法,刘海中喜欢打孩子,心情好的时候打着出气,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要打,打来助兴。 唯有不被父亲注意,刘光天他俩才能幸免于难。 “你……你得意什么…… 至少我是个文化人,不会随便打孩子。 不像你,成天把孩子打得抱头鼠窜,扰得院里不得安宁。 哼,照你这样打下去,迟早也是会出事的。” 丢了面子的阎埠贵气愤地反驳道。 刘海中转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两个孩子。 感受到父亲严厉目光的刘光天两兄弟身体一哆嗦,吓得差点停下来。 怕什么来什么,刘海中还是注意到他们了。 “能出什么事?他们俩还能造反不成?” 见两个儿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刘海中笑得更加大声。 第267章 捣乱 路上扯皮半天,阎埠贵完全落入下风,回到四合院时面色阴沉如锅底,看着十分瘆人。 “老刘,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真不肯帮我?” 分别前,阎埠贵再次向刘海中提出交涉。 “阎埠贵,你就甭往我身上打主意了。 我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多掏的。 你还是往别处使力气吧。” 刘海中说完,领着两个儿子,头也不回地朝后院而去。 留下阎埠贵孤零零站在原地发愣。 “混蛋,枉我昨天还请他到家里喝酒,一点情面都不讲!” 阎埠贵骂了一句,没有回屋,反而急匆匆赶往中院。 损失那么多钱,阎埠贵总得想办法弥补亏空。 没法从管事大爷身上捞钱,就从其他邻居身上薅羊毛。 阎埠贵来到易家屋外,透过敞开的大门就见易忠海正在逗弄儿子。 自从领养易存孝后,易忠海每天午休都会挤着时间回院里照看孩子。 好在轧钢厂离四合院不远,步行也就十分钟,易忠海除了累点外,倒是不会耽搁工作。 “老易,逗儿子呢。” 易忠海小心将儿子放回摇篮中,转头看向门口的阎埠贵,道:“老阎,解成他们几个怎么样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忠海昨晚只是一个旁观者,并不知晓事情内里。 得益于此,他没被卷进去,不用上街道办接受程皓的问询。 “别提了,四个孩子全部晕过去了。” 阎埠贵叹了口气,面露愁容,哀声道:“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人了,哎,造孽啊……” 有了孩子,易忠海多少能理解阎埠贵的心情。 要是易存孝病晕过去,易忠海绝对会急得冒烟。 “别担心,不是都送到医院了吗? 会好起来的。” 易忠海安慰几句,阎埠贵立即接上话题,恳求道:“老易,这次是我遭了难,咱们十几年交情,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此言一出,易忠海微微一怔,心中的同情顷刻散去,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前面全是铺垫,最后一句才是正题。 “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我工作忙,还得照顾孩子,最近实在忙不过来啊。” 易忠海警惕地推诿道。 见易忠海没有轻易上钩,阎埠贵索性摊牌,直接将想法道出来。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我最近手头紧,连医药费都付不起,所以想让邻居们捐些钱,助我渡过难关。 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易忠海心里怼了一句,面上依旧从容,宽慰道:“我可以帮忙召开全院大会,不过事情得你自己跟邻居们说。要是不成,你也别怪我。” 养孩子很费钱,易忠海可没有多余的资金帮助阎埠贵。 帮忙撑撑场面就到极限了。 “好吧。” 阎埠贵就没指望易忠海掏钱,能帮忙忽悠一下邻居们就不错了。 …… 当晚,全院大会在晚饭后按时举行。 冰凉的秋风中,邻居们携老扶幼,拎着小板凳在中院集合。 人一来齐,坐在方桌旁边的阎埠贵就忙不迭起身,向众人诉苦。 “昨夜因为一场意外,我家四个孩子全都生了重病,现在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 大伙是知道的,自从孩子他妈受贾张氏牵连入狱,我家里连个操持家务事的人都没有。 我平日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他们,所以想请大伙帮帮忙……” 阎埠贵上来一通卖惨,道尽家中的无奈与心酸,言辞恳切,催人泪下。 然而在场邻居大多一脸茫然,仿佛没听懂阎埠贵在说什么一般。 人群后方,何雨柱暗自摇头,手上动作不停,将剥好的花生仁递给妻子。 秦淮茹往嘴里送了一口花生,低声问道:“柱子,三大爷今晚整的是哪一出啊?” 在四合院里住了几年,秦淮茹可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阎家什么状况她心里清楚,绝对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此时出来哭诉,徒劳惹人笑话。 “有些人掉到钱眼里,脑子抽风,瞎闹腾呗。 咱们别多管,安静看热闹就好。” 何雨柱作为当事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想说破。 “三大爷,你这话就不对了。 你平时有工作,邻居们也有工作。 大伙都忙,哪有时间帮你照顾他们四个?” 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许大茂正一脸不屑地看着阎埠贵。 前天晚上,刚回到院里的三位管事大爷拿许大茂立威。挨了一顿打的许大茂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心中正憋着火气。 如今碰上这种好机会,许大茂当然要想法子搅黄阎埠贵的计划,报一箭之仇。 “许大茂,这话轮不到你来说。 那么大个人,成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就知道在院里晃悠。 你这么闲,不如去医院帮忙照顾阎解成他们好了。” 面对蹦出来挑事的刺头,阎埠贵当即怼回去。 “行啊,每天给我一万,保证把他们四个伺候好。” 许大茂眼睛一亮,直接顺杆往上爬。 在家闲了大半年,许大茂快憋出病不说,许富贵夫妻的耐心也快消耗光了。 许大茂正巴不得出去找份工作,挣点钱花呢。 “许大茂,就这点小忙,你好意思问我要钱?” 提到钱阎埠贵瞬间就不淡定了。 他今晚是打着向邻居们要钱的主意,哪里肯往外掏钱。 “怎么不好意思。医院请护工不要钱啊。 照顾四个人可不是件轻松的差事,我只收你一天一万,已经是看在咱们多年邻居的份上,给你打折了。 换做别人,没个两万哪里肯?” 许大茂昂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多年邻居,也不藏着掖着,一口价,只要你掏钱,我绝对把事情办利索。 大伙说对不对?” “大伙白天都有工作,可没空帮忙照顾你家孩子。” “对啊,没有要许大茂白干活的道理。 三大爷,痛快点,掏钱啊~” 邻居们纷纷开始起哄,撺掇阎埠贵和许大茂二人,希望他们快点干起来。 阎埠贵的心思全放在许大茂身上,就没空打他们主意了。 “安静,都给我安静!” 眼见情况不妙,易忠海只得站出来收拾局面。 第268章 搅黄 “许大茂,咱们今天开会是为商量怎样帮助三大爷,不是在招工,你别打岔。” 易忠海凝视着许大茂,沉声说道。 许大茂不为所动,笑着继续打诨。 “瞧一大爷说的,我就是在给三大爷出主意啊。 他自己说工作忙,没空照看孩子,那不就该请人帮忙照顾吗? 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这份工作给外人,不如给我,大伙说对不对?” 许大茂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不少平日有空闲的妇女更是站出来毛遂自荐。 “是啊,有钱赚,当然是让同院的邻居赚,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三大爷,你要是嫌弃许大茂不会照顾人,可以请我去做。 我也不要多,跟他一个价。” 妇女们七嘴八舌叫嚷起来,现场一片乱糟糟,易忠海不得不二度整顿秩序。 等骚乱渐渐平息,易忠海和阎埠贵没有立即处置许大茂,反而转头看向坐在位置上吃瓜的刘海中。 意思很明显,他们俩忙成这样,身为管事大爷的刘海中怎么还不搭把手啊。 刘海中没有理会二人的目光,直接撇过脑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定力十足。 今晚的事与他无关,没好处的事,凭什么让他出力。 “三大爷,那么多邻居愿意帮忙,你直接点一个好了。 省得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我们这帮邻居不地道呢。” 没等阎埠贵多想,许大茂再度出言,将他架起来。 看着邻居们意动的目光,阎埠贵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大伙愿意帮忙,阎埠贵感激不尽。我在这里先替解成他们四个谢过了。 我仔细一想,接受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好意,对其他人都不公平。 为了一碗水端平,这事还是算了吧。” 在场众人闻言都有些失落之态,阎埠贵则是倒吸了几口冷气。 幸好反应及时,不然等邻居们闹起来,民意沸腾,阎埠贵就只能出钱雇人了。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 咱们一片好心,只可惜……” 许大茂装模作样地感叹几句,气得阎埠贵嘴都歪了。 经过这么一闹,阎埠贵向邻居们要钱的计划彻底破产,再无希望。 不是邻居们不讲道义,不肯帮忙,是阎埠贵自己不接受,那就没办法了。 “天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我看大伙都散了吧。” 不等阎埠贵继续发难,沉默的刘海中突然起身,宣布本次会议落下帷幕。 没达成目的的阎埠贵恼怒地瞪了刘海中一眼,眼神中全是埋怨。 等邻居们散得差不多,阎埠贵上前拦住刘海中,咬牙怒道:“老刘,你不肯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要坏我好事!” “呵~” 刘海中轻笑一声,声音清冷凝重。 “坏你好事?我那是在救你,懂吗?” “救我?!” 阎埠贵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胸膛起伏,气息急促。 “老易,你给评评理,刘海中是不是不讲义气。” 开会的时候装聋作哑不帮忙,还直接叫停,分明就是在针对,阎埠贵可不承这份情。 “老刘确实是在帮你。 你没看清邻居们的态度吗?” 出乎意料,易忠海竟是跟刘海中站到一边。 “他们就没一个真心想帮忙,都在拿你开涮呢?” 此事跟易忠海没有利益纠葛,他看得比阎埠贵更清楚。 “你……你也帮他说话? 他刚刚可是……” 阎埠贵还不服气,觉得易忠海见风使舵,背叛了自己。 “够了。别吵了。” 刘海中打断阎埠贵的抱怨,认真分析道:“邻居们不是瞎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都清楚。分明是你自己作妖,把四个孩子关在屋外,害得他们生病住院。 你怎么好意思卖惨,装可怜,向邻居们求助?” 刘海中毫不客气地接下阎埠贵的遮羞布,将事情摊开摆在桌面上。 “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自己造的孽,自己受。 别总想着往他人身上推。” 如果阎埠贵家真的碰到意外,邻居们可能还会怜悯同情。 但自己做出来的麻烦,邻居们绝不会蠢到替他买单。 受到批判的阎埠贵楞在原地,张着嘴久久蹦不出一句话来。 “老刘,你这话说得太重了吧。 咱仨都是管事大爷,你给老阎留点面子。” 易忠海心里很支持刘海中说的话,嘴上却要替阎埠贵分辩几句。 “老易,你也别装好人。 真想帮忙,自个儿掏钱给他就是,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搞出这种事来,让人看笑话。” 今晚阎埠贵和易忠海吃瘪,唯独刘海中置身事外,几乎毫发无伤。 此时刘海中十分得意,话语不自觉变得肆意起来,仿佛是在训斥俩儿子一般。 易忠海瞬间没了好脸色,冷哼一声。 “说得好,下次你要是碰上这种事,别找我帮忙。” 说完不等两人回话,易忠海直接转身回屋。 有精力管这些糟心事,不如回家逗儿子。 反正有了儿子,不用再担心养老的事,易忠海心态很平衡。 …… 程皓对何雨柱的事很上心,一到周末就将轧钢厂的杨厂长约出来吃饭。 “程主任,最近过得可还好啊?” 程皓帮过杨厂长不止一次。 礼尚往来,这次程皓有事,杨厂长自然不会拒绝。 “还好。街道办处理的都是一些街坊邻居间的零碎小事,不像杨厂长管着上万人的大厂,日理万机啊。” 二人寒暄几句,喝了几轮酒,程皓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表明来意。 “听说轧钢厂食堂缺大师傅。 我刚好认识一个厨艺精湛的大厨,以前在部队炊事班干过,后来回四九城又在丰泽园任职。 不知杨厂长意下如何?” 程皓直接将何雨柱的履历摆出来。 在部队干过,那烧大锅饭绝对没问题,能在丰泽园任职,小灶烧得也相当有水平,技术过硬,厨艺绝对没问题。 不会像刘菲那样中看不中用,给杨厂长添麻烦。 “好啊。” 杨厂长眼前一亮,笑道:“程主任亲自推荐,厨艺肯定没的说。咱们轧钢厂食堂正缺个能干的大厨,你可是帮大忙了。” 第269章 直升主任 百闻不如一见,杨厂长虽说不怀疑何雨柱的厨艺,但还得当面考较一番才好做安排。 程皓自然不会推辞,晚饭后趁时间还早,直接骑车到四合院把何雨柱带出来,前往轧钢厂食堂参加面试。 二人各自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穿过大门,驶入厂区内。 何雨柱沿途环视不停,时不时发出感叹声。 “几年不见,红星轧钢厂变化真大啊。 厂区面积扩大,盖了不少新楼,我都有些认不得了。” 何大清原先就在轧钢厂食堂当大厨,何雨柱以前可没少往父亲工作的地方跑。 “那是当然,以前红星轧钢厂只是一家私人企业,现在可是国家重点单位。 能一样吗?” 骑车在前的程皓摇头笑道。 个人力量无法与国家比拟,得到国家的大力支持,红星轧钢厂规模迅速扩大,成为轧钢产业中的佼佼者。 “确实不一样。” 何雨柱点点头,叹道:“在这里上班,也不算辱没我的厨艺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轧钢厂食堂门口,将车停靠锁好,径直入内。 食堂后厨内,杨厂长早已等候多时,见程皓到来赶忙迎上前。 看着程皓背后身板结实,孔武有力的年轻人,杨厂长点点头,心中不住赞许。他也是从部队出来的,一看就知道何雨柱是经过战争磨砺的战士,更多几分认同感。 “你就是何雨柱同志吧。” 程皓回头瞥一眼何雨柱,对方立即反应过来,上前打招呼。 “杨厂长好。” 杨厂长摆摆手,道:“都是同志,不必多礼。咱们红星轧钢厂正在扩建,新建的三食堂还缺大厨,听说你厨艺了得,不知道愿不愿意来轧钢厂任职啊?” 杨厂长没有废话,开门见山,询问何雨柱的意向。 “我当然愿意。” 何雨柱要是不愿意也不会来这里。 比起在鸿宾楼受管事掣肘,还不如到轧钢厂做大锅饭来得自在。 何雨柱不怕苦,不怕累,就是受不得委屈和怨气。 “杨厂长,不瞒您说,我跟红星轧钢厂可是缘分不浅。 以前我爸就在轧钢厂食堂做大厨,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辞职去了保城。 50年的时候要不是参军入伍,我估计就直接进轧钢厂当大厨了。” 受到程皓的影响何雨柱才跑出去闯荡,想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没成想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轧钢厂食堂,真可谓是造化弄人。 “这么说来,你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好啊,父子两代都在轧钢厂食堂做大厨,为人民服务。 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而且,何雨柱同志既然对轧钢厂有了解,加入食堂想必更加稳妥,我就放心了。” 何雨柱言行妥当,杨厂长更加高看几分。 要说何雨柱出去闯荡一圈,虽说最后回到原地,但并不是一无所获。 在部队服役的经历,立下的功勋是最坚固的铺路石,是他日后晋升的资本。 “我看后厨还有些萝卜白菜,要不让何雨柱露一手,也方便杨厂长考教一下厨艺。” 见气氛不错,程皓趁机提议道。 杨厂长没有异议,何雨柱更是信心满满来到砧板前,照着以前在炊事班的经验鼓弄起来。 程皓和杨厂长就站在不远处,静观何雨柱操作。 期间杨厂长不止一次点头,看来对何雨柱的手艺很满意。 “看来他在部队炊事班的时候一定是把好手。” 程皓淡淡笑道:“杨厂长好眼力。柱子以前可是团部炊事班的班长。团里的干部都夸他手艺了得。连友军都想把他从咱们团挖走,只是一直没能如意。” “这么说,我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何雨柱的手法熟练,没多久就将炖好的萝卜白菜端上来。 食材炖得软烂适中,既不散碎也不生硬,口味也拿捏得很准。 “好,就着这味道。 自从出了部队就没再尝过这种滋味了。” 杨厂长几大筷子下去,消灭了半碗炖萝卜方才放下筷子,感慨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食堂材料有限,任凭何雨柱厨艺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化腐朽为神奇,将萝卜白菜做成山珍海味。 杨厂长之所以叫好,还是何雨柱本人让他回想起昔日在部队中的日子。 那时条件艰苦,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过战友们精诚团结为理想而奋斗,苦中作乐,倒也不失乐趣。 “柱子,我这样叫你不碍事吧?” “不碍事,算年纪您是长辈,论资历您是前辈。 这样叫挺合适。” 何雨柱不是一根筋的二愣子,自然晓得杨厂长的意思。 杨厂长是要拿他当自己人啊。 “好,柱子,你的手艺很好,咱们轧钢厂正需要你这种人才。 三食堂还缺个管事的主任,你就一并兼着怎么样?” 何雨柱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程皓。 他只是来应聘大厨的,没想到杨厂长居然会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一时间有些拿不准,想征求一下程皓的建议。 程皓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看着何雨柱。 意思很明显,何雨柱自己决定就好,无需顾虑。 两人多年战友,只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下何雨柱就放心了。 “杨厂长,我初来乍到,突然担任一个食堂的主任不太合适吧?” 杨厂长安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爸在轧钢厂食堂当过多年大厨,论资历你比那些新来的更深厚。 论能力,你个人厨艺不用多说,以前怎么也是在团部炊事班当班长的人,到轧钢厂食堂做个主任,管几十号人,不成问题吧。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推辞的呢。” 杨厂长的态度很诚恳,明确表示出对何雨柱的支持。 “杨厂长您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 谢谢杨厂长信任,我一定竭尽所能,把食堂管好。” 何雨柱再无犹豫,果断答应下来。 这就是何雨柱出去闯荡几年的成果。 有这份资历,足以使何雨柱一入职就坐上食堂的主任,并且让那些质疑他的人闭嘴。 何雨柱是有功之人,要是他都没资格当干部,那些躲在后面的人就更没资格了。 第270章 欲往保城 正事尘埃落定,得了新工作的何雨柱兴高采烈,当场就邀请程皓跟杨厂长到家中做客,他好亲自下厨招待一番。 何雨柱还没正式到轧钢厂入职,杨厂长为避嫌只得推辞说晚上有事,等以后再叙。 反正以后何雨柱就在轧钢厂,杨厂长什么时候想尝尝他的手艺,知会一声便是。 于是当天晚上,何家屋内唯有何雨柱与程皓二人对饮。 “皓哥,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 何雨柱给程皓满上一杯,感激地说道。 这次要不是有程皓的运作,何雨柱即使能进轧钢厂食堂任职,也不可能直接坐上食堂主任的位置。 何雨柱平时是有点愣,但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弟兄,别说这些。 是金子总会发光,凭你的厨艺,就算没有我的举荐,早晚也会受到赏识。” 程皓干了一杯酒,笑着说道。 原时空何雨柱在轧钢厂熬了许多年,最后也是做到食堂主任,可见他是有真本事的。 “早晚差得可大了去了。 人一生也就几十年,早十几年,晚十几年能一样吗? 别的不说,要是我爸当初没跟白寡妇去保城,留在轧钢厂好好干,现在就算没当上食堂主任,也差不了多少。 可惜啊,真可惜……” 何雨柱几杯酒下肚,脸色红润,心声随之吐露出来。 “你说他好好的,跑保城去做什么? 保城哪有四九城好啊。 跑那么远,他儿子当上食堂主任都不知道。” 说着何雨柱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对于何大清抛下他们兄妹俩的事,何雨柱还是心存芥蒂。 主要当时何雨柱还在部队服役,战事未熄,随时可能战死沙场。 万一何雨柱真死在外面,留在院里的秦淮茹跟何雨水该怎么办啊。 何大清为何要如此绝情,弃他们兄妹不顾。 难道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寡妇,比他们这俩亲生儿女还重要吗? “何叔干的确实有些过分。 我看他是被狐狸精迷了眼,难以自拔啊。” 程皓摇摇头,声音中有些无奈。 何大清如今人在保城,他们说得再多,对方也听不见。 不过以程皓的记忆来看,何大清跟寡妇跑路绝非明智之举。等白寡妇死后,衰老的何大清直接被养子扫地出门,最后还得狼狈逃回四九城,求助多年未见的儿子女儿。 落到那种地步,脸都丢尽了。 “对,没错,一定是被狐狸精迷了眼。” 何雨柱拍了一下桌子笃定地说道。 “明天我就辞职,趁着去轧钢厂报到前的间隙去一趟保城,跟他好好说说。” 从情感上讲,何雨柱还是希望父亲能回心转意,从保城回到四九城。 到时候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多好。 “柱子,当初你不是没劝过他。 这个时候去恐怕……” 程皓看着何雨柱认真提醒道。 能劝早就劝住了。 当初情况最危急的时候何大清都毅然离去,此时安定下来更不可能脱离温柔乡回到四九城。 何雨柱此去大概率是无功而返,徒劳一场。 “我还是想过去一趟,全当是做儿子的尽孝了。” 何雨柱抿抿嘴,眼神中透出一股坚定。 见何雨柱心意已决,程皓没有再劝,只是勉励道:“甭管能不能成,你现在都是有家的人。有老婆,再过一段时间还会有孩子,别太在意那些糟心事。” “我知道了。 有皓哥这句话,我一路都安心了。” …… 屋内二人喝得正尽兴,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何雨柱眉头一皱,起身出去查看。 门一打开,只见刘海中和阎埠贵拎着酒瓶齐刷刷站在外头,正笑意盈盈看着何雨柱。 “傻柱,程主任在里面呢?” 刘海中率先开口发问。 何雨柱闻言一怔,还以为是这俩货听到风声想上门巴结自己,谁知竟是来找程皓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何雨柱准备到轧钢厂食堂做主任是下午才订下来的事。 刘海中他们要是能打听到,就该去搞情报工作而不是在厂里抡大锤了。 “实在里面,你们有事?” 何雨柱哈出一口酒气,眯着眼问道。 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时上门,准没好事。 何雨柱喝得正尽兴,不想受到打扰,当即就准备搪塞几句将他们撵走。 “上次咱们仨进了派出所,多亏程主任帮忙才顺利脱身。 所以我们就想请他到家里喝顿酒,表示一下感谢。” 阎埠贵晃动着手上的酒瓶,脸上的笑容愈发讨好。 “那怎么就你们俩过来了,一大爷呢?” 何雨柱审视着眼前二人,越发觉得他们没安好心。 “这…… 老易他正忙着照顾孩子,一时来不了。 我们先替他赔个不是了。” 阎埠贵很快反应过来,随便就编出一个理由。 “对,没错。 老易家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 孩子还小,没人照顾可不行。” 刘海中紧跟着附和道。 “皓哥现在没空,你们的心意我会带到,都回去吧。” 何雨柱摆摆手,就准备关门送客。 谁料刘海中竟直接上前,卡住门口,沉声道:“傻柱,我们找的是程主任,跟你没关系,你别瞎胡闹。” 今天刘海中二人前来确实有要事,非见程皓一面不可。 何雨柱目光一凛,酒气散了几分,脸上透出几分戾气,吓了刘海中一跳。 正当何雨柱准备发作时,屋内传来程皓的声音。 “你们俩大晚上不在屋里睡觉,找我做什么?” 刘海中和阎埠贵跟牛皮糖似的,一直死皮赖脸拖下去也是恶心。 程皓决定出来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把戏。 “程主任,您可算来了。 院里大伙平日都念叨着你呢。” 见到程皓瞬间,刘海中和阎埠贵脸上迅速堆出笑脸,恭维不停。 “少说废话,有什么事赶紧说。 没事就滚回去,别打扰我。” 程皓毫不客气,冷声喝道。 刘海中二人身形一滞,愣了片刻,还是阎埠贵抢先一步作答。 “程主任,自从罗大姐搬出去以后,贾家房子就一直没人住。 咱们院各户一向住房紧张,所以我想问问主任,能不能把房子卖给咱们。” 第271章 寻亲 上次阎解成被锁在屋内的事,让阎埠贵和刘海中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贾家房子上。 四合院里房源紧俏,贾家房子是块嘴边的肥肉,大伙都想将其收入囊中,却又因忌惮程皓的态度不敢妄动。 如今趁着程皓来到院里的机会,按捺不住的阎埠贵和刘海中决定铤而走险,过来尝试一番。 要是能成功,那就是捡到大便宜了。 “三大爷,前几天你还向邻居们哭穷,现在怎么就有钱买房子了? 在哪儿发的横财,也不跟邻居们说说。” 程皓还没开口,何雨柱先一步对着阎埠贵开炮。 “额~ 前几天我回去好好点了一下,发现漏算了一大笔钱,所以……” 阎埠贵编了个蹩脚的理由,试图蒙混过关。 “所有你还是把钱好好存着,别再惦记房子的事了。 免得万一再碰上什么事,你连应急的钱都掏不出来。” 刘海中忽然接口,打断了阎埠贵的辩解,笑着对程皓说道:“程主任,上次我家孩子一不小心就把贾家房子的锁给打开了。 说明房子跟我有缘啊。 这些年我存了不少钱,买间房子还是有富裕的。” 阎埠贵狠狠瞪了刘海中一眼,心中暗骂他不讲武德。 居然临阵把队友一脚踢开,实在过分。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阎埠贵眼珠一转,冷笑道:“程主任,刘海中家里现在就三口人,住房比大多数邻居都要宽裕。要是把房子卖给他,邻居们只怕会不服啊。” “阎埠贵,你别胡说。 那个邻居不服了? 你叫他出来跟我说道说道。” 刘海中自信以他的威望,足够压服院中不满的声音,顺利拿下房子。 “够了,不要吵。” 看了半天戏的程皓觉得无趣,厉声打断二人的争执。 “房子是街道办的,你们找我没用。 这周末街道办会举行一场拍卖,到时候你们自己过来竞价。” 贾家房子拖了那么长时间,是该做出处置了。 房子空置在院里就是浪费资源,唯有利用起来才能产生价值。 听到周末举行拍卖,阎埠贵和刘海中都有些失落。 本以为占得先机能稳稳拿下贾家房子,没想到最后还得跟别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价。 四九城里有钱人不少,即便最后刘海中能盘下房子,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失落的二人各自转身离去,程皓跟何雨柱转回屋中,继续畅饮。 “院里这帮邻居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能闹腾。” 程皓灌了杯酒,摇头失笑。 “还是有点变化的,就比如一大爷。 自从一大爷养了孩子以后安分多了。 倒是二大爷和三大爷较上劲,斗得欢。” 易忠海现在心思全放在培养儿子上,对其余琐事皆不太在意,平日就是个和稀泥的角色,碰到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人不能吃得太饱,也不能太闲。 一闲下来就容易出乱子。 还是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 次日一大早,何雨柱直接到丰泽园办理了辞职手续。 在一众后厨成员的挽留下,何雨柱还是毅然辞职,准备投入新的事业中。 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比起在丰泽园后厨当个受人限制的大厨,不如到轧钢厂里当食堂主任。 何雨柱跟杨厂长颇为合得来,过去应该不会碰上那么多糟心事。 辞职以后,何雨柱到街道办跟秦淮茹交代几句,回家简单收拾行李便赶往车站。 趁着入职轧钢厂前的几天空闲时间,何雨柱要去保城探亲。 看看阔别多年的父亲,顺便劝他回来。 保城距离四九城将近三百里,何雨柱早上出发,在车上一路颠簸,直到傍晚才抵达。 三年多不见,何雨柱十分想念父亲,顾不得天色已晚,按着地址一路找过去。 终于在太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前来到一座不大的小院前。 院门敞开,两个孩子正在门口玩着石子。 何雨柱情知这是白寡妇的儿子,强压心中不快,从口袋里掏出几粒糖果,上前笑道:“小朋友,请问何大清住这里吗?” “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你把糖给我吗?” 大些的孩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直勾勾看向何雨柱手中的糖果。 何雨柱面色一滞,心中对两个孩子更看不上眼。 小小年纪就不老实,张口闭口要好处,等长大了还得了。怕不是变成个势利小人。 “你告诉我,我就给你。” 手里的糖本就是准备用来打赏俩孩子的,只是现在何雨柱有些不情愿了。 “你先给我,给我再告诉你。” 大些的孩子昂起头,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模样。 “没问题。” 何雨柱心中愈发不屑,将糖果缓缓递给俩孩子。 两个孩子拿到糖果,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剥开外边的糖纸,将糖果塞进嘴里,随后美美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糖给你们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何雨柱耐着性子问道。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齐齐后退到门边,方才开口道:“我不知道。” 说完,趁着何雨柱发愣的间隙,两个孩子急忙转入屋内,将门迅速关上。 可惜这俩小兔崽子低估了何雨柱的速度,没等他们关上门,一双大手分别抓住对方衣领,硬生生将他们从屋内拽了出来。 “臭小子,拿了好处还敢消遣我,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何雨柱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俩小混蛋。 正欲动手,两个孩子直接转头朝屋内喊道:“救命啊,打人啦!” 随着呼喊声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屋内飞奔出来。 “哪儿来的混蛋,快放开我儿子!” 太阳下山,光线黯淡,何雨柱楞在原地,呆呆看着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大石,喘不过气来。 “敢到我何大清家闹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何大清直冲过来,抬手就要朝何雨柱劈去。 手抬到半空却被一声呼唤止住。 “爸……” 何大清瞳孔巨震,瞪着眼看着眼前的高大青年,一时恍惚犹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爸,是我,傻柱啊!” 第272章 心意已决 面对突然上门的儿子,何大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讪讪放下抬起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柱子,你……你怎么来了?” “你那么多年没回四九城,我跟雨水都很担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 何雨柱的声音中既有埋怨,也有释然。 几年不见何大清外表没多少变化,看样子过得还不错,没有受白寡妇一家的委屈。 这下何雨柱心里好过了点。 “我好着呢,用不着你们操心。” 何大清本想问问何雨柱兄妹的境况,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突兀的叫嚷声便打断了叙旧的氛围。 “好啊,何大清,原来他是你儿子! 快让他放开我,不然我回去告诉妈,说你欺负我们!” 何大清闻声面色骤变,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急忙对着何雨柱说道:“柱子,快放开他们,他们是你弟弟。” 何雨柱心里还记着刚刚俩臭小子的恶行,犹豫片刻方才缓缓松手。 “我只有雨水一个妹妹,可不记得有什么弟弟。” “哼,我妈就生了两个,我们也不记得有什么哥哥。” 脱身的白家俩小子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不忘出言回怼。 何大清见双方剑拔弩张,赶忙出言调和。 “柱子,这是你白姨的儿子,大的叫白勇,小的叫白智。 他们都是你的弟弟,性子比较顽皮,你就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了。” “白勇,白智,他是我儿子何雨柱,也是你们的大哥。” 何雨柱看在父亲面上,没再说什么。 白勇和白智则是丝毫不给面子,冲着何大清龇牙咧嘴,嚷道:“猫哭耗子假慈悲,用不着你来装好人!给我等着!” 说完俩臭小子直接朝院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何大清的坏话。 “爸,你瞧瞧他们这副德行。 刚才我跟他们问路,收了我的糖果还消遣我,实在太过分了!” 何雨柱越想越气,作势就要闯入院中。 “不行,我今天非教训他们不可!” “柱子!” 何大清上前一步挡在何雨柱面前,面色凝重地说道:“他们只是一时胡闹,你一个大人,跟他们计较什么?” 何雨柱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心凉了半截。 父亲怎么能这么偏心,他一个亲儿子,还比不上两个继子吗? “爸,合着只有他们是你儿子,我不是?” 一腔哀怨的何雨柱叹道。 “胡说!” 何大清厉声训斥道:“我什么时候说你不是我儿子了?那么大个人,别胡闹了。” “谁胡闹了? 放着好好日子不过,抛下亲生儿女跑到保城来,帮一个寡妇养孩子。 这才是不可理喻! 如果他们是孝顺的好孩子也就罢了。 你瞧瞧他们什么货色? 等你老了,他们能好好照顾你?!” 何雨柱跺着脚,气急败坏,只是看着父亲无奈的模样,语气很快软了下来。 “爸,回来吧。 淮茹有了身孕,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爷爷了。 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不好吗?” 何雨柱希望父亲能回心转意,使分裂的家庭复归圆满。 何大清看着一脸恳切的儿子,脸上闪过一丝动摇,陷入犹豫中。 他并非对何雨柱兄妹毫无感情,只是割舍不下白寡妇的温柔乡。 这几年白家俩小子对他不敬,但白寡妇却是伺候得十分周到,令何大清很是受用。 若是两边都能顾全就好了。 何大清正思考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柔和的女声。 “大清哥,这是什么了?” 何大清父子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姿婀娜,风韵十足的女子缓缓从院内走来。 “白妹,这是我儿子何雨柱,从四九城过来看我的。” 何大清回过神,笑着向白寡妇介绍道。 一听到白寡妇的声音,何大清身体都酥了半截,回四九城的心思也立时烟消云散。 还是留在保城好,只要能跟白寡妇快活,其他都不重要。 “柱子,这是你白姨,还不快问好。” 何雨柱瞪着眼,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个狐媚子,坏女人。 “我不认识什么白姨。” 何雨柱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警惕。 “以前不认识,今天就认识了。 我常听大清哥说你厨艺了得,深得他的真传,早早就自立门户,在四九城混得风生水起。 今天怎么有空跑到保城来?” 白寡妇好似没察觉何雨柱的敌意,上来就先是一通夸奖。 放在以前,好面子的何雨柱估计就要被忽悠了。 “我爸在这儿,做儿子的难道不能过来看看?” 何雨柱一下就看穿了白寡妇的心思。 说那么多废话就是担心何雨柱把何大清拽回四九城,那时白家就没拉帮套了。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屋里正做着饭,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叙旧了。 大清哥,记得早点回来。” 白寡妇只是对着何大清妩媚一笑,没多说什么,扭动着腰肢往院中走去。 何大清痴痴望着白寡妇的背影,竟是连近在眼前的儿子都忽略了。 “爸……” 何雨柱一声呼唤将何大清的思绪拉回来。 “雨水这些年很想你。 你就跟我回四九城一趟吧。” 何大清被白寡妇迷得找不着北。 当着白寡妇的面,何雨柱是无论如何都劝不动的。 唯有先想法子将何大清弄回四九城,才有办法让他恢复理智。 “你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何大清没有答应,反而问起何雨柱兄妹的境况。 收到久违的问候,何雨柱心中稍微暖和了些,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过得还不错。 告诉你件事儿,我已经通过应聘,过几天就要到轧钢厂食堂做主任了。” 何雨柱抬头挺胸,像是小学拿了奖状的孩子,等候着家长的夸奖。 “好啊。” 何大清拍拍何雨柱的肩膀,笑道:“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既然你们在四九城过得不错,我就不回去了。” “什么?!” 何雨柱如遭雷击,脸上瞬间笑意全无。 “爸,你怎么这样啊!” “我工作忙,实在走不开。” 何大清说着摸了摸口袋,掏出几张票子,有些尴尬地说道:“快到月底了,还没发工资,身上就剩下这些,你拿去给雨水买些点心吧。” 第273章 无功而返 何雨柱看着父亲手中那几张可怜的票子,面色愈发阴沉难耐。 大老远从四九城跑过来一趟,何雨柱没想到父亲如此淡漠,随便一点钱就要将他打发走,太敷衍了。 而且此事也说明,家中财政大权掌握在白寡妇手中,何大清身上并无多少余钱。 人在外乡,钱财乃是立身根本。 万一碰到什么意外,囊中羞涩的何大清连反抗都做不到。 “爸,你怎么能把钱交给那个女人管呢? 要是……要是……哎呀……” 何雨柱气不打一处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教训何大清。 “她是我媳妇,我把工资交给她管怎么了? 你不也把工资交给秦淮茹管吗?” 何大清不以为意地说道。 按照这个时代的传统,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在外挣钱养家,工资是要交给妻子打理的。 “那能一样吗?” 见父亲不重视,何雨柱急得摊开手解释道:“我跟秦淮茹是真夫妻,咱俩是有了孩子的。你跟白寡妇有孩子吗?白家俩小兔崽子可不是你的种啊! 他们俩压根就没把你当爸,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以前何大清在四九城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精明强干,然而自从跟了白寡妇后,仿佛丢了脑子一般,总是能做出一些丧智的事。 何雨柱都觉得不认识父亲了。 “胡说八道!你一个当哥的,怎么能这样说弟弟的坏话。 他们重情重义,念着生父才不喊我爸。 要是受我一点好处就丢了原则,那才不是东西。 不过没关系,等过几年,他们一定会心服口服地喊我一声爸。 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还有,那是你白姨,不是什么白寡妇,我还好好活着呢。” 何大清非但没听进去,反而又骂了何雨柱一番。 何雨柱听完愈发失望,身体不断后退。 看来何大清是被彻底迷了心窍,再难回转了。 失魂落魄的何雨柱没有去接父亲递过来的钱,转身低着头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步步朝车站走去。 父亲太令人伤心,何雨柱一刻都不想继续在保城待下去。 入夜后汽车停运,赶不上车的何雨柱只好在附近找了家招待所暂住一晚。 躺在招待所简陋的床榻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何雨柱眨眨眼,泪水顺着眼眶划过脸颊,滴落在床上。 正当他叹了口气,准备闭眼强迫自己入睡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何雨柱还以为是父亲回心转意,猛然坐起身,急匆匆出去迎接。 然而一开门,却见是招待所的服务员过来核实身份证件。 颓丧的何雨柱强压情绪配合完工作,关上门重新将自己丢回床上。 经此一事,何雨柱再无睡意,睁眼躺在床上直到天明,最终他还是没能等来何大清。 次日天刚亮,何雨柱上了最早一班公交车,直接返回四九城。 ……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何雨柱刚一进门,妻子和妹妹便立即迎上来。 “柱子,怎么样了? 见到爸没有?” “哥,爸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面对一脸期待的何雨水,何雨柱深呼吸几次,定了定神方才说道:“爸在保城过得很好,只是工作忙,没时间回来。他还给了我一笔钱,嘱咐我多给你买些点心呢。” 何雨柱不希望妹妹伤心,只能编些谎言搪塞。 “真的?” 听到有点心何雨水眼前一亮,旋即目光很快黯淡下来。 “爸工作真那么忙,连回来一次的时间都没有吗? 他出去几年了,都没回来看过我。 哥,要不下次你带我过去看他吧。” 何雨水的想法很单纯,既然父亲没空回来,那她就去保城探望,总有办法让一家团聚的。 “爸真的很忙,你就别给他添乱了。 等你什么时候考上大学,有出息了,我就带你去看他。” 以何大清的态度,雨水过去除了破防受伤外,没有任何好处。 想到白家那俩小混蛋,何雨柱更不希望雨水过去,免得受委屈。 “啊?考上大学? 那得等多久啊。” 何雨水挠着小脑瓜,一脸愁苦。 “考大学太难了,万一我考不上该怎么办? 要不,等我考上中学就去怎么样?” 何雨柱摆摆手,严词拒绝道:“不行,光考上中学可不够看。必须考上大学才能让爸高兴。其实考大学没那么难,只要你努力学习,一定能考上的。 到时候爸见你那么出息,一高兴兴许就直接回四九城了。 那不是更好吗?” 何雨柱继续忽悠着妹妹,一旁沉默的秦淮茹则是咂摸出味儿来。 “好吧。” 何雨水叹了口气,只能应下。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雨水你先回去睡觉吧。” 秦淮茹将何雨水支开,回身认真向丈夫询问道:“柱子,到底怎么了?” “嗨~” 苦闷的何雨柱正无处宣泄,叹了口气,低声将自己的经历尽数道来。 听着丈夫的讲述,秦淮茹也是面色不好。 “没想到爸居然会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何大清过去几年没有回来看过儿女一次,秦淮茹本就对他印象不太好,如今观感更差。 正常人都知道亲疏有别,哪有偏心继子去挤兑亲儿子的。 等到何大清老了,干不动了,还是得靠何雨柱兄妹养老送终。 白家那俩小子不姓何,能帮忙就怪了。 “哎,谁说不是呢。 不过我这个做儿子的又能怎么样? 算了,不说他了。 这些事你别跟雨水说。 先拖几年,等以后她自己会明白的。” 何大清的作为很离谱,但碍于千年来根深蒂固的伦理思想,他做得再过分,何雨柱也不好批驳,只能强忍着。 看着丈夫落寞的神色,秦淮茹亦是心中难受,她上前一步搂住何雨柱安慰道:“柱子,没事的。爸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咱们一家照样在四九城好好过日子。” 秦淮茹腹部显怀,靠过来的时候,何雨柱能明显感受到妻子身形的变化。 想到即将出生的孩子,何雨柱到底是有几分释怀。 “说得没错,再过一段时间,我也是当爹的人了。 只是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得先备下两个名字,省得到时慌乱。” 第274章 拍卖 何雨柱去保城一趟的事并没有在四合院中引起太大反响,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末召开的拍卖会上。 自从街道办发出通告以后,四合院中的住户就炸开了锅。 院中各家住房状况都很紧凑,多一间房是能立即改善生活水平的事情,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而且,本次拍卖是对外开放的,除去四合院内的住户,还会有许多外人参与。 搞不好大伙又会喜提一家新邻居。 有罗大姐的例子在前,院内原生住户对新邻居带着几分提防心理。 四合院里住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希望再有外人挤进来。 基于院内团结的立场,刘海中和阎埠贵很快各自拉起一帮邻居,讨论起拍卖会的事。 准备集众人之力抵御外敌。 时间过得很快,各怀心思的四合院住户还没统一意见,拍卖会便如期举行。 拍卖地点就定在街道办一楼大厅,拍卖过程讲究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绝无徇私舞弊暗箱操作。 四合院住户离得近,也上心,一大早就集中到街道办门口。 门一开便鱼贯而入,占据座位,相互交头接耳低声讨论不停。 随后没过多久,其余参加拍卖会的人相继入场,不多时便将大厅占得满满当当。 过来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街道工作人员不得不将闲杂人等请到外面,以确保会场内有足够的位置容纳参会者。 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占住前排位置的四合院一伙齐齐长舒一口气。 幸亏他们来得早,不然连坐的位置都没有,估计只能站着竞价了。 “老易,肥水不流外人田,等会到了关键时刻你可得帮忙。 咱们院的房子可不能让外人抢了去。” 刘海中按住易忠海的肩膀沉声说道。 一脸不情愿的易忠海坐在位置上,头都懒得扭一下,冷声道:“你和老阎不是都算计好了吗?不用我帮忙也够了。” 易忠海家人口少,是四合院中少数无意买房的人。他本不想掺和进来,奈何身为管事大爷,院里的事不能不管,还是被刘海中和阎埠贵硬拽过来。 好好一个周末,呆在家里逗孩子多好啊。凭什么要跑到街道办来拥挤。 易忠海心情不佳,刘海中这么一催促,他更加郁闷。 “话不能这么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碰上这种事,正该枪口一致对外。” 刘海中家是院里的富户,积蓄丰厚,是本次拍卖会的大热门。眼瞅着胜利近在眼前,自然想取得易忠海的支持,以便彻底压过阎埠贵,好顺利将房子拿下。 “什么枪口一致对外,你这话说得妨碍团结。 在场的人,不管是院里的还是院外的,都是同志,没有什么外人。 还有最近为了存孝的事我花了不少钱,手头正紧。 你还是找老阎去吧。 你们俩只要联起手来,团结一致,一间房子还不是手拿把掐。” 易忠海懒得跟刘海中废话,直接表明态度。 要钱没有,要命不给,刘海中他们爱咋滴咋滴。 “老阎家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前些天他家四个孩子生病住院,手头正缺钱,怎么肯借我啊。” 刘海中笑着睁眼说瞎话。 阎埠贵正是刘海中此次最大的竞争对手,拍卖会开始前两人私底下没少给对方使绊子,怎么可能帮忙。 “老易,咱们院就属你工资最高,你要是没钱,别家就更没钱了。 所以……” 易忠海没看刘海中,直身体往后一仰,闭目假寐,装作没听见。 任凭刘海中如何花言巧语,都不为所动。 易忠海没有买房子的想法,事情跟他没关系。凭什么要他火中取栗,为刘海中做嫁衣。 而且刘海中不知何时染上了阎埠贵的坏习惯,求人帮忙都不许诺好处。 三言两语就想从易忠海手里借钱,那是不可能的。 见易忠海装死,刘海中也不气恼,没再说什么,自顾坐在位置上,等待拍卖会开幕。 其实刚才一顿操作,刘海中已经达成目的。 能拉拢到易忠海自然最好,没法拉拢也要弄清对方的态度。 眼见易忠海无意插足,决心两不相帮,刘海中面上不变,内心却是窃喜。 拼起家底,刘海中有信心胜过阎埠贵。 只要易忠海不下场捣乱,他就十拿九稳了。 另一边,默默注视着刘海中二人的阎埠贵悄悄松了口气,旋即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易忠海没被拉拢过去是件好事,但局势对阎埠贵来说依旧不乐观。 且不提阎埠贵家底不如刘海中,在院中舆论上,他也完全落入下风。 还是前几天哭穷卖惨惹的祸。 前些天阎埠贵还召开全院大会,期望邻居们伸出援助之手,帮他渡过难关,如今却要不惜掏出巨款买房。 如此前后反差的行径,坐实了阎埠贵小人行径,表里不一。 虽然明面上邻居们没说什么,私底下骂阎埠贵的人不在少数。其中以后院的许大茂最热衷此道。 在院里闲着没事干的许大茂恨不得将阎埠贵的黑料全给扒拉出来,好以此为突破口,往三位管事大爷身上泼脏水,将他们通通落下马。 许大茂是四合院公认的小人,说出的话没太多信用,威力有限,但反反复复也弄得阎埠贵灰头土脸。 以至于阎埠贵忙碌许久,在四合院里仍然找不到一位盟友,只能孤军奋战。 眼下势单力孤,面对强势的刘海中,阎埠贵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没让在场众人等待太久,街道办干事覃旻走到大厅中央,宣布本次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贾家房子对于刘海中他们来说是件大事,但对于程皓来说却是件小事。 程皓本人甚至都没到场,只是派覃旻过来主持局面。 覃旻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直接说明贾家房子的情况,随后便宣布竞价开始。 有意买房的人着实不少,覃旻刚一宣布就有人开始层层加码,不会儿价格就翻了一倍。 还得亏街道办公告发出的时间不长,来的只是西宁街道周边的群众,否则竞价只会更加激烈。 第275章 失策 街道办本着惠民的原则,房子起拍价定得很低,因此别看很快价格翻了倍,其实还是低于四九城的平均房价水平。 考虑到四合院优越的地理位置,贾家房子的市价应当比平均房价高上几成,还有很大的议价空间。 因此价格还在一路节节攀升。 看着不断抬高的价格,刘海中和阎埠贵脸上都显出几分沉重。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想捡便宜是彻底没指望了,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拿下房子。 而一想到自家口袋里有限的积蓄,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拍卖前期竞价激烈,但不会一直激烈下去。 随着价格升高,烈度开始降低,而当价格抵达四九城平均房价时,竞争人数更是呈现断崖式下跌。 由于时间紧迫,参加拍卖会的人很多都没亲眼考察过贾家房子,对房子的实际价值不甚了解。 平均房价附近就是大多数人的心理预期。 一旦超出这个限度,他们就会果断放弃。 刘海中坐在位置上,默默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仍有意愿购买房子的果然都是锣鼓巷里的熟人。 这些人对95号院知根知底,更清楚贾家房子的价值,对房子的需求也更加强烈,心理预期比外面凑热闹的人高得多。 直到此时,真正的战斗拉开帷幕。 “我出三百万。” 刘海中深呼一口气,沉声报出价格。 在场众人闻声齐齐一怔,都将目光投过来。 贾家那间四十多平的房子按照市价也就两百万出头,之前的最新一次出价也才将将二百五十万。 谁都没想到刘海中如此豪气,竟一口气往加了五十万,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还有更高的价格吗?” 见会场众人具皆发愣,覃旻适时问了一句。 要是没人出更高的价格,房子就要归刘海中了。 “三百零一万。” 回过神来的阎埠贵咬牙加价道。 刘海中的豪气能吓退不知情的为人,却不能唬住同样志在必得的阎埠贵。 双方明争暗斗多时,无论如何,阎埠贵都不会让刘海中轻易得手。 “老阎,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除了给我添堵,你能得什么好处? 还是成全我一次,免得伤了大家和气。” 刘海中对阎埠贵跳出来早有预料,当即出言劝说。 在场众人都没了竞争的想法,只要阎埠贵肯松口,刘海中就能顺利赢下来。 “老刘,这是公开拍卖,价高者得知。 你想买房子就尽管出价,咱们公平竞争,别说什么伤不伤和气的。” 阎埠贵声音冷淡,态度坚决。 阎埠贵知道自己积蓄不如刘海中丰厚。僵持下去还是刘海中赢面更大。但这并不妨碍他借此机会消耗刘海中的家底。 只要这次耗光刘海中的积蓄,下次再碰到这种事的时候,阎埠贵便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阎埠贵就是要未雨绸缪,放长线钓大鱼。 “三百零二万。” 刘海中没有废话,立即开始往上加价。 既然阎埠贵要比拼财力,那他就奉陪到底,看谁先怂。 拍卖会成了他们两个人的战斗,双方一万一万往上加,都在一点点试探对方的底线。 就这样,价格很快来到三百五十万的关口。 刘海中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同时也被阎埠贵纠缠得有些烦躁,突然改变策略,发动猛攻。 “四百万!” 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四百万,这已经接近市价的两倍。 锣鼓巷95号院的房子真那么好,能卖出如此夸张的价格? “四百零一万。” 阎埠贵只是愣了一下,旋即再往上加了一万。他心里清楚,刘海中家的积蓄本就十分丰厚,再加上有刘光齐的抚恤金,家底绝对在千万以上。四百万还远达不到刘海中的底线。 “四百五十万!” 刘海中似乎是生气了,直接抬价五十万。 “四百五十一万。” 阎埠贵没有犹豫,故技重施,就是比刘海中多出一万,硬要恶心人。 “五百万!” “五百零一万。” “一千万!” “一千零一万!” 阎埠贵喊出一千零一万的时候瞳孔猛然睁大,张大嘴巴却是一时语塞,吐不出半句话来。 不好,中计了! 阎埠贵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后背冷汗直流,机械地转动脖子看向不远处的易忠海,眼中还存有一丝侥幸。 阎埠贵希望刘海中能被冲昏头脑,继续往上加价,否则他可承担不起一千万的价格。 “哈哈哈!” 刘海中拍着手放声大笑,笑声如雷动在大厅内产生回音,亦如一道霹雳炸在阎埠贵心头。 “老阎,厉害,真是厉害!” 刘海中竖起大拇指,看向阎埠贵的目光中满是戏谑。 “你既然出那么高的价,我只好忍痛割爱,甘拜下风了。” “呃~ 我刚刚只是口误,我没有出价一千零一万,那不是我的意思。 同志,你还是……” 阎埠贵赶忙摆手为自己做辩解。 话还没说完,覃旻便厉声打断阎埠贵,沉声道:“你把这儿当成什么了?这里可是街道办主持的法拍,岂容你随意胡闹。 刚刚在场的人可都听见了,你报价一千零一万。 既然报价就不能收回。 要是没有人出更高的价,你就必须掏钱买房子。” “就是啊,赶紧掏钱,赶紧掏钱……” 在场众人纷纷起身附和。 难得碰上这种大事,他们巴不得看场热闹,怎么会轻易放过阎埠贵。 “这……我……” 阎埠贵眼见情况不妙,紧张得语无伦次。 计谋得逞的刘海中幸灾乐祸地上前恭贺道:“老阎,你别推辞了。恭喜你,房子归你了。” “可我没那么多钱啊。” 阎埠贵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阎家积蓄不少,但也就几百万,砸锅卖铁都凑不出一千万来。 阎埠贵就是把自己卖了也出不了那么多钱啊。 “没钱?阎埠贵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没钱乱竞价就是在恶意扰乱市场秩序,是在搞破坏,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覃旻冷声警告道:“别废话,要是不想进局子,就赶紧回去筹钱吧。” 第276章 阎埠贵的困境 拍卖会结束,阎埠贵以一千零一万的高价力压群雄,成功将贾家房子收入囊中。 然而,回到院中的阎埠贵脸上没有丝毫喜色,面容呆滞,眼神空洞,仿佛一尊泥塑般。全程一声不吭,连上前祝贺的邻居都不理会。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这是怎么了?” 邻居们疑惑地看向其余两位管事大爷。 “嗨~” 易忠海摇摇头,长叹一声,没有回答,只是自顾往家里去。 阎埠贵落到这下场纯属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易忠海现在只想回去陪儿子,可没心思掺和那些破事,更没兴趣帮他擦屁股。 “三大爷这是高兴坏了。” 刘海中憋着笑,眉飞色舞地向邻居们讲解起拍卖会上发生的事。 “他今天可是在拍卖会上出了大风头。 用一千零一万拍下了贾家的房子。 这么豪气,了不得啊。” 刘海中对阎埠贵没有丝毫同情。 谁让阎埠贵先恶心人,恶意抬价跟刘海中竞争。后面失算把自己坑进去,也是他活该,怪不得刘海中。 “一千零一万?!” 围过来的邻居闻言皆是当场愕然。 54年市面上流通的还是第一套钱币,面值比较大,四九城平均工资每月大概是二十来万。 一千零一万就是普通人将近五年的工资。 别看五年的工资好像并不是很多,但刨去柴米油盐的日常消费,正常工人每月能存下的钱十分有限。 四九城绝大部分家庭的资产总和都到不了一千万。 “三大爷前些天不是还哭穷吗? 他哪儿来的一千万?” 回过神的邻居立即抓住阎埠贵的痛脚,狠狠批判起来。 “阎埠贵居然敢骗咱们,实在太可恶了!” “是啊,这种人怎么当上管事大爷的,就该直接撸下来!” 一时间院中熙熙攘攘,弥漫着对阎埠贵的声讨与谩骂。 眼见事态迅速恶化,刘海中害怕引火上身,不敢逗留,直接转身跑回后院。 而阎埠贵一回到四合院就将自己关在屋里,没有理会邻居们的议论,更没有站出来解释的意思。 比起邻居们的指责,那一千万的账单才是刺向阎埠贵心窝的利刃。 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阎埠贵肠子都悔青了,他就不该跟刘海中胡闹。 既然钱没刘海中多,直接卖个好放弃就算了。 为什么非要跟刘海中较劲呢? 只可惜再后悔也没用,他只能想办法填补债务窟窿。 …… “老易,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在家里躺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坐以待毙的阎埠贵行动起来,跑来找易忠海求助。 易忠海工资高,家底丰厚,现在院里唯有他能救阎埠贵。 易忠海抱着儿子,扭头瞥一眼惊慌失措的阎埠贵,冷声说道:“我可救不了你,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上次召开全院大会,帮阎埠贵凑医药费已经败坏了易忠海不少人品威望。他可不想再被阎埠贵坑一次。 “老易,我全部身家凑一块儿就五百多万,还差五百万就能凑够钱。 你行行好,借我五百万,等过几年我一定还你。” 阎埠贵仿佛没听到易忠海的话,继续自顾乞求不停。 易忠海听得心烦,将儿子放回摇篮中,转身指着阎埠贵厉喝道:“阎埠贵,你好意思跟我说这种话! 你在拍卖会上不是很狂吗? 硬要比刘海中多出一万,压他一头。 一千零一万可是你自己喊出来的,落到这地步是你咎由自取! 滚回去,别说五百万,我一分钱都不会借给你!” 借钱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能不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大一笔钱。就算是易忠海也不敢冒这种风险。 钱借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 君不见讨债讨到天荒地老的案例比比皆是。 易忠海还要存钱养孩子,可不能把积蓄拿出去给阎埠贵挥霍。 “你要是不救我,我就要被关进局子里了。 咱们十几年的邻居,你忍心吗?” 阎埠贵哀声问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造的孽,你自己担着。 进局子,也是你进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赶紧给我滚,别赖在这里碍着我!” 易忠海下达最后通牒,要是阎埠贵不走,他就要武力驱逐了。 “易忠海,你好狠心! 别忘了,前些天咱们可是一起坐过牢的,你怎么……” 阎埠贵话还没说完,易忠海直接从桌子旁边捡起一根棍子劈头盖脸朝他招呼过去。 “哎呀~” 阎埠贵挨了一下,疼得哇哇直叫,不得已退到屋外。 “哼!” 易忠海丢下棍子,冷哼一声,反手将门紧紧关上,不再理会外面的事。 阎埠贵站在易忠海家门口瞪了一阵,眼见对方铁石心肠,不肯相助,只能思索起别的办法。 转头扫视中院一圈,阎埠贵的目光很快锁定了新的目标。 …… “咚,咚,咚……” 何雨柱正在屋里陪妻子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何雨柱安抚妻子几句,起身出去查看。 “三大爷,有什么事?” 看着门口满脸堆笑的阎埠贵,何雨柱情知麻烦上门,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也十分冰冷淡漠。 “傻柱……那个……” 阎埠贵组织了一下语言,正要说明来意就被何雨柱打断。 “听说三大爷早上花了一千万买下贾家房子。 如果是为那件事,就别说了。 我帮不上忙,你找别人去吧。” 阎埠贵闻言一怔,没想到何雨柱竟然已经知道早上发生的事。 这下他没法利用信息差忽悠人了。 “不是,不是。 我只是出了点小问题,想请你帮忙给程主任带个话。” 阎埠贵讪笑一声,搓着手低声道。 “带话就免了,我劝你没有重要的事别去麻烦皓哥。 万一惹他生气,后果很严重。” 何雨柱竟一点机会都不给刘海中,竟是要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傻柱,我真的没办法啊。 我拿不出那么多钱,你要是不帮忙,我会被抓进局子里的。 咱们那么多年的邻居,你就不能开开恩吗?” 阎埠贵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哀求道。 “哐当!” 何雨柱没有回话,直接后退一步将门紧紧关上,用实际行动给了阎埠贵一个回应。 第277章 趁火打劫 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的阎埠贵面无人色,身体瘫软,几乎要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连何雨柱都不帮忙,阎埠贵还能去找谁呢。 在原地沉思片刻,病急乱投医的阎埠贵急匆匆往后院跑去。 眼下有能力救他的就剩下刘海中了,甭管能不能成,阎埠贵总得试试。 来到刘海中家门口,阎埠贵还没进去就闻得一阵哀嚎声从里面传来。不用想,肯定是刘海中又在教训俩儿子了。 不出所料,很快两道身影就从里面夺门而出,绕过阎埠贵往外跑去,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 “臭小子,别跑!” 俩小子还没跑几步,拿着鸡毛掸子,宛如凶神恶煞的刘海中便跃出门来。 见到门口杵着的阎埠贵,刘海中身形一滞,旋即停下脚步,警惕看着对方。 阎埠贵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刘海中便先一步堵住话头。 “老阎,找我借钱就免了。 我手上没钱,你找别人去吧。” 都是多年的老邻居,阎埠贵提起裤子,刘海中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想借钱?没门! 今早阎埠贵坑刘海中的时候那叫一个坚决果断。 如今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刘海中不痛打落水狗就不错了,帮忙是不可能的。 “老刘,凡事留一线,话别说那么满。 咱俩虽说有不少过节,但多年交情也做不得假。 我现在碰上麻烦,你不得搭把手?” 阎埠贵像是落水的人,岂会轻易放过刘海中这根救命稻草,必然要死死拽住。 “别跟我说这些虚的。 早上你竞价的时候可没顾及咱俩之间的情谊。” 刘海中冷笑一声,没有丝毫动摇。 如果没有早上的破事,两人间还有些说法。现在谈什么交情,未免可笑。 “我这不是一时冲动吗? 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会吧。” 阎埠贵叹了口气,低声求饶道。 刘海中看着伏低做小的阎埠贵心中愈发不屑,本想直接将他轰走,但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我也不是小气人,既然你这么说,过去的事就算了。” 阎埠贵闻言大喜,不枉费他豁出一张老脸,还真找到了一条生路。 “我就知道你是咱们院最局气的人。 不瞒你说,那一千万我实在凑不出来。 你先借我五百万,钱我每月按揭还你。 咱们就住在一个院里,你不用担心我赖账。” 刘海中摇摇头,笑着说道:“不行。” “啊?那……” 眼见生气的希望被掐灭,阎埠贵一时失措,愣在原地。 “我只能借你二百五十万,前提是你肯按照二百五十万的价把贾家房子卖给我。 这样一来,你凑够五百万,就不用去蹲局子了。” 刘海中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条件。 早上坑了阎埠贵一把确实很爽,但美中不足的是没能把房子买下来。 如今趁着阎埠贵落难,刘海中正好趁火打劫,低价盘下房子,达成双赢——双赢就是赢两次。 阎埠贵眉头一皱,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几圈,脸上还是呆愣的表情,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刘海中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或者说他不愿意听懂。 沉默半晌,阎埠贵深吸一口气,目眦欲裂地朝刘海中吼道:“不行,绝对不行!” 房子是阎埠贵花一千万买下来的,以二百五十万的价格卖给刘海中,就是纯亏七百五十万。 虽说阎埠贵教的是语文,但并不代表他不识数。 “刘海中,你心也太黑了。 二百五十万,亏你说得出口! 你这不是……不是趁火打劫吗?!” 刘海中面色从容淡定,仿佛自动屏蔽了阎埠贵的咆哮,淡淡说道:“什么趁火打劫,我是在救你。 五百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别说咱们院,就是整个四九城也没人会借给你。 没人肯借钱,你就得蹲局子,还会留下案底,搞不好连工作都保不住。 你好好想想,要是没了工作,没了收入,你一家人该怎么办? 按我说的做,你好歹还能保住工作,维持住生活,就是亏了些钱而已。 那个更严重,你自己想清楚。” 刘海中就是瞅准了阎埠贵走投无路,才敢开出如此苛刻的条件。 反正主动权掌握在刘海中手里,他一点都不着急。 该着急的人是阎埠贵。 阎埠贵听完刘海中的分析,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不过还是难以接受刘海中给出的条件。 “二百五十万太少了,那房子怎么也得卖五百万吧。” 一千万的房子打个对折已经让阎埠贵心如刀割,再降下去,他实在接受不了。 “五百万?别开玩笑了。 那房子按照市价就两百万出头,我出二百五十万还是看在咱们俩有交情。 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问问谁愿意出五百万买你的房子。” 刘海中不是出不起五百万,只是不愿意出那么高的价格。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薅羊毛的机会,他必须要让阎埠贵狠狠出一次血。 看阎埠贵以后还敢不敢跟他作对。 “四百五十万,你出四百五十万我就卖。” 为了堵房子的窟窿,阎埠贵不仅耗尽家财,还欠下巨额债务,往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至少也得保证无债一身轻才勉强能接受。 “二百六十万。 四百五十万你绝对卖不出去。 交钱的日子就在眼前,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刘海中没像今早阎埠贵那样一万一万地加价恶心人。 在买房子这件事上,他还能有几分诚意的。 “四百万! 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再便宜,我家日子就不用过了。” 阎埠贵红着眼睛,呼吸急促,气喘如牛。 一想到自己赔出去的钱,就宛如一把把尖刀剐在阎埠贵心头,痛不欲生。 “看你那么可怜,我给你交个实底。 一口价,三百万。 同意,我就陪你去一趟街道办,现钱结清。 不行你就去找别人吧。”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价,刘海中本还想使使劲,将价格尽量压低。 不过见阎埠贵快要起晕过去,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决定速战速决。 三百万是刘海中拍卖会上第一次出的价格,是此时他的底线。 第278章 血亏 “就三百万?不能再多点?” 阎埠贵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用目光将刘海中洞穿一般。 说实话三百万已经不少了,肯出能出这个价的人委实不多,更别提刘海中还会再借一笔钱帮阎埠贵还清债务,避免他受牢狱之苦,可谓十分周到。 只是阎埠贵依然不满足。 毕竟一来一回,他得整整亏损七百万,掏空家底都不够弥补。 “就三百万,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是爷们给句痛快话。” 刘海中笃定阎埠贵找不到更好的买家,即便不情愿,最终也只能屈服。 “这可是我花了一千万买的房子,到头来就值三百万,三百万!” 阎埠贵牙都要咬碎了,却不能动摇刘海中分毫。 歇斯底里半晌,力气耗尽的阎埠贵只能颓然放弃抵抗。 “行吧,三百万就三百万。 不过你借我那两百万可不能算利息,我家实在没钱了。” 到头来阎埠贵还是免不了计较一番。 刘海中不肯在房价上退让,总该在借款的利息上给点优惠。 “你要是一年内还清就不算利息。 否则,还得按银行利息来算。” 眼瞅着房子到手,刘海中没有继续逼迫,给阎埠贵留了些喘气的余地。 “一年也太紧了吧。” 阎埠贵长叹一声,微微摇头。 阎家养着四个孩子,再怎么节约吃穿用度都不是笔小数目,一年内不可能挤出两百万。 “借钱哪有不算利息的道理。 我给你一年免息就不错了。 要是不算利息,你拖个几十年,我什么时候才能收完账。 总不能等我走了,让儿子去收账吧。” 刘海中没有再退让,坚定了一年的底线。 以阎埠贵的尿性,要是没利息他绝对会能拖多久拖多久,一直拖到人死债消为止。 “一年内还上的钱不算利息,剩下的按照银行利息算,行不行? 不行我找别人去了。” 阎埠贵是能省一分钱是一分钱,能少欠一点债是一点,主打一个精细。 “行,就这样吧。” 刘海中点点头同意了阎埠贵的方案。 拍卖会上没拿到的东西,回到院里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刘海中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捡了个大便宜,可把他给乐坏了。 …… “覃旻,你怎么来了?房子卖得怎么样了?” 周末早上,程皓正在家中清闲,手中的书刚看完半卷,覃旻便急匆匆上门来寻。 “主任,我来正是为了房子的事。 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卖了整整一千零一万。” 覃旻刚一站稳就开始汇报情况。 “一千零一万?” 程皓眉头微微一皱,狐疑看向覃旻,认真道:“谁会花一千万买那房子,该不是你们……” 房子卖的价格越高,街道办获利越多。 但远高出市场价格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程皓有些怀疑是不是覃旻他们为提高业绩,用了些不恰当的手段。 “没有,没有……” 覃旻连忙摆手解释道:“我们遵照您的吩咐,一切都按程序来,绝没有过线的举动。” 拍卖会结束,覃旻急匆匆跑过来汇报,就是害怕程皓误会,弄出什么事端来。 “那房子的买家是95号院的阎埠贵。 今早他跟95号院里另一个叫刘海中的住户交上了劲,两边掐架,然后……” 覃旻将拍卖会上的经过细细道来。 程皓听罢面色瞬间缓和下来。 “难怪能卖出那么高的价,倒也合情合理。” 四合院里那帮人什么德行程皓是清楚的,干出些匪夷所思的事实属寻常。 换句话说,要是没出点意外,倒显得意外了。 “主任,阎埠贵已经在咱们的督促下当场签了文书。 只是他好像没那么多钱……” 覃旻继续小心汇报不停。 这才是覃旻过来一趟的真正目的。向程皓征求意见,以便处置阎埠贵的事情。 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阎埠贵要是出不了那么多钱,难免会惹出些乱子。 到时候是严加处置,还是放他一马,得看程皓的意思。 “咱们的拍卖会是按照程序,合法合规的活动,对不对?” 程皓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了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没错,咱们是严格按照程序来的。 绝对没有任何强买强卖的行为。” 覃旻很快就意识到程皓的心意,顺着说了下去。 “咱们卖东西,阎埠贵出价买东西,你情我愿,合理合法。 既然没问题,那自然要按照规矩来办。” 程皓没有把话完全挑明,说完就摆手示意覃旻回去。 得到保证的覃旻应了一声迅速转出院外,没再打扰程皓休息。 按照规矩来办,自然是想尽办法让阎埠贵掏钱买单。 甭管他是借钱,还是用别的方法,反正不能少了街道办一个子儿。 要是不肯出钱,那就得受到狠狠的制裁。 街道办的账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覃旻离开没多久,抱着孩子的徐芸从屋内缓缓走出来,看向丈夫问道:“刚才是怎么了?” 程皓放下书卷,起身从徐芸手中接过孩子,笑道:“没什么,今天不是街道办法拍房子吗? 期间发生了件有意思的事。锣鼓巷95号院有个人出了一千零一万,买下了院里一间四十多平的房子。” 法拍房子是公开的事,不是什么机密,程皓就当是个乐子,说出来给妻儿听听,解解闷。 “一千零一万? 咱家这独门独院的,还不到一千万呢。 锣鼓巷95号院的地皮难不成是金子做的?” 徐芸也感到有些震惊。 虽说过去一年多四九城房价有在上涨,但一千万的价格已经将近是市场均价的四倍。 不知哪个冤大头,竟会干这等亏本买卖。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人家对房子有深厚的感情,肯出高价也不奇怪嘛。” 程皓淡淡笑道。 反正亏欠的人不是程皓,他只当图一乐。真正该着急的人是阎埠贵。 “也是,就说咱家这房子,几千万我也是不愿意卖的。” 徐芸环顾四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都说一孕傻三年,程皓没想到徐芸居然把他的玩笑话当真了。 不过说到自家房子,程皓也没有反驳。 程皓不缺钱,区区几千万确实不足以令他动容。 第279章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阎埠贵,赶紧签字,大伙都等着呢。” 街道办一楼的某间办公室内,刘海中对着愣在原地的阎埠贵不断催促。 阎埠贵盯着桌上的文书一言不发,身体颤抖不停,摇摇欲坠。 签下这份文书,阎埠贵避免牢狱之灾的同时也将家财散尽,并背上巨额债务。 无论哪种都是阎埠贵难以接受的。 事到临头,他不由心生怯意,打起退堂鼓。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无论是刘海中还是覃旻都不可能给阎埠贵后退的机会。 “阎埠贵,快点,别给大家找麻烦。” 覃旻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阎埠贵的侥幸统统驱散。 走投无路的阎埠贵只能捏着鼻子签字画押,完成手续。 刘海中连忙上前将属于自己的一份文书收好,随后爽快地掏出钱,结清房屋欠款。 至此,只有阎埠贵受伤的世界终于达成了。 “今天周末,街道办不上班,我就不留你们了。 赶紧回去吧。” 手持巨款的覃旻依旧不敢懈怠,准备送走刘海中二人好尽快去一趟银行,将款项全部存入公账中。 唯有把手上的钱妥善安置好,他才算圆满完成任务。 …… 好不容易挪回家中,一脸呆滞的阎埠贵径直躺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脸,与外界隔绝开来。 一天之内碰到那么多事,阎埠贵已经麻木了,他需要好好冷静冷静,缓和一下心情以应付接下来的苦难生活。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还债。 必须重新规划一下日常生活开销,进一步降低开支才有可能在一年免息期内还清欠款。 只是以阎埠贵平日的节俭,家中开销已经是接近理论的最低水平,再降下去就不一定能维持生存了。 就在阎埠贵冥思苦想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爸,爸,他们说你花了一千万买贾家那间破房子。 咱们家真有那么多钱吗? 既然买得起房,家里有富余,也该买点肉回来给我们几个打打牙祭。 前些天生病住院,咱们身体还虚着,得好好补一补。” 听到家里买房的消息,阎解成第一时间就打起了父亲存款的主意。 上次趁阎埠贵不在家,阎解成翻出家里的存折,发现上面只有几百万。 如今阎埠贵肯花上千万买房,一定是另存有一大笔钱。 毕竟以阎埠贵抠门的性子,若不是财政极度富余,他是绝对舍不得掏那么多钱的。 阎埠贵缓缓揭开盖在头上的被子,露出苍白黯淡的面容。 只是一个眼神就吓得阎解成仓惶后退。 “爸,你这是怎么了?” 感到不妙的阎解成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 阎埠贵咬紧牙关挤出一句话,低声问道:“你想吃肉?” “呃~” 阎解成稍微犹豫了片刻,在肉食的吸引下最终颔首应声:“想,不止我想,解放、解旷他们也想……” 阎解成拉出弟弟妹妹做挡箭牌。 买回来的肉大家一起吃,万一惹上麻烦,自然得大家一起承担。 “好,今晚咱们家吃肉。” 出乎意料,阎埠贵竟直接答应下来,这让阎解成觉得有些不真实。 阎埠贵平日那么抠门,还以为得软磨硬泡好一阵才能见到希望。 谁曾想今天会如此爽利,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爸,你说的是真的?” 阎解成咽了口唾沫,再次确认一遍。 “不就是吃次肉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爸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等傍晚我就出去买肉。” 说完,阎埠贵摆摆手,示意阎解成出去,他要继续休息一会儿。 一想到晚上有肉吃,阎解成喜不自胜,将所有疑惑都抛到九霄云外,欢欢喜喜跑了出去。 临走时不忘把房门轻轻关上,以免父亲受到打扰。 阎解成一走,阎埠贵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答应给阎解成他们吃一顿肉是真的。 不过吃完这顿肉,往后一年,家里就别指望再见到半点油腥。 全家人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省钱还债。 ……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趴在地上的刘光天俩兄弟齐齐打哆嗦。 “爸……您……您怎么回来了?” 撅着屁股的刘光天扭过头,就望见刘海中那严肃的面孔,进而心中愈发惶恐。 早上刚挨了一顿打,难不成父亲火气没消,准备再揍他们一顿? 两兄弟这时就在墙角边上,连逃跑的空间都没有。 刘海中一旦发难,他们就只能乖乖受罪了。 “作业写完了吗? 有空跑这儿来胡闹。” 刘海中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刘光天不敢怠慢,急忙爬起身,拍掉手上的尘土,应道:“都写完了,作业昨天晚上就全写完了。” 甭管有没有写完,此时刘光天嘴里可不敢说个“不”字。 万一惹恼刘海中,蒲扇大的巴掌可不是闹的。 “嗯。” 刘海中点点头,没有责备,从口袋里掏出一万递给刘光天。 “去朝阳市场买一斤猪肉,再打半斤酒,剩下的你们留着做零花钱。” 刘光天直愣愣盯着父亲,半晌过去都不敢接递过来的钱。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刘海中催促一声,刘光天打了个激灵,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小心翼翼借过钱,刘光天低着脑袋小心问道:“爸,咱家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刘家两兄弟平日里挨父亲的打都快习惯了。 刘海中突然和颜悦色,他们多少有些不适应。 “没有喜事就不能喝酒吃肉了?” 刘海中眼睛一瞥,忽然感觉有点手痒。 他也是打孩子打习惯了。 不高兴的时候打孩子出气,高兴的时候打孩子助兴。 今天将阎埠贵狠狠摁在地上,出了口恶气。 是不是该给刘光天他们俩好好上一课,算是做个添头。 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刘海中最终没下手。 早上跑了两趟,实在累得不行,刘海中得回去歇歇,等气顺了再说。 感受到父亲目光中闪过戾气,刘光天不敢多想,立即应道:“能,太能了。别说猪肉就是龙肝凤胆您也吃得。” 说完,刘光天不敢久留,拉着弟弟朝外面跑去。 第280章 两手空空 五十年代,战争的阴霾刚刚散去,国内生产力还没恢复过来。 哪怕四九城是首善之地,物资供应也十分紧凑。 许多家庭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吃肉了。 唯有在年节时,各家才舍得出钱买些肉回来打打牙祭。 然而,这个不年不节的周末,四合院内却飘散着浓郁的肉香。 后院的刘海中家底厚实,偶尔改善伙食还能说得过去,前院一向抠门的阎埠贵家居然也约定好似地做起肉食。 这就让邻居们感到有些奇怪。 闻到肉香,前院几家住户的孩子都有些按捺不住,撺掇着家长去借些肉回来。 只是不管孩子闹腾得多厉害,前院几家大人都没有答应。 甚至还将自家孩子关进屋里,以免他们跑出去。 仿佛阎埠贵家是龙潭虎穴似的。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却是晓得轻重。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阎埠贵早上刚在拍卖会上花了一大笔钱,晚上就破例做肉吃。 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其中必有问题。 碰到这种情况可不兴靠上去,万一着了阎埠贵的套,被逼着借钱就麻烦了。 邻居们心思轮转时,阎埠贵家中正是一片和谐。 在四个孩子期待的目光中,阎埠贵将一盆红烧肉端上桌。 随后亲自动手,一块块肉均匀分配给四个孩子,连肉汤都一滴不剩。 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肉食,阎家四个孩子迫不及待享用起来,唯独阎埠贵没有起筷,只是瞪大眼睛看向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一般。 “爸,你怎么不吃啊?” 阎解成扒拉着碗里的红烧肉,看着父亲碗中没动的饭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贪婪。 红烧肉那么香,要是阎埠贵不喜欢吃,当儿子的绝对愿意代劳。 阎埠贵没有说话,定定看了半晌,见外面没有一丝动静才收回目光。 邻居们都不傻啊。没有一家上门借肉的。 如此一来,阎埠贵向邻居借钱的计划落空。 只能暂时把烦恼抛开,好好享用晚饭了。 阎埠贵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要细嚼慢咽。 四个孩子把碗都舔干净了,阎埠贵才吃了一点点。 没办法,这顿肉过后,阎家一两年内估计都闻不到肉味了。 阎埠贵不得好好尝尝味道,给自己留点念想,好在往后艰苦的日子中回味。 阎埠贵买回来的肉只有半斤多重,做熟就剩下半斤。 半斤肉五个人平均分,一个人只得一两。 区区一两肉自然无法满足阎解成他们的胃口。 所以在吃完自己那份后,四个孩子就一直盯着父亲,幻想阎埠贵能良心发现,把碗里剩下的肉分给他们。 只是阎解成几个属实想太多了。 阎埠贵自己都不够,哪里肯分给孩子。 当阎埠贵夹起碗中最后一块红烧肉,阎解成实在忍耐不住,壮着胆说道:“爸,我肚子还有点饿,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阎埠贵直接将肉塞进嘴里,顺便回了一句。 “肚子饿就多喝点水,喝饱了就不饿了。” 眼见最后一块肉被父亲消灭干净,阎解成几个一时气馁,各自趴在桌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爸既然咱们家那么有钱,我看要不下周你再买点肉回来改善一下伙食吧。” 没吃到肉的阎解成还不死心,便将目光放到下次。 “对啊,我看咱们以后每周吃一次肉挺合适。” 阎解放当即附和。 “想吃肉啊?” 阎埠贵舔干净碗中最后一滴肉汤,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淡淡问道。 “想,想……” 四个孩子安如仓鼠般朝着父亲点头不停。 “行啊。” 阎埠贵说出了一个令他们狂喜的回答,随后伸出手,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想吃肉,拿钱来。 只要你们拿得出钱,天天吃肉都没问题。” 此言一出,四个孩子皆是石化,定在原地。 许久,阎解成方才赔笑道:“爸,您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们几个还在上学,哪儿来的钱。要是您觉得一周吃一次肉太频繁,两周一次也行啊。” “哦,没钱。” 阎埠贵看着眼前四个孩子,声音陡然提高,语气冰冷。 “没钱你们还想吃肉?! 告诉你们,家里的积蓄已经花光了,除此之外咱们家还欠了二大爷两百万。 接下来的一年,为了还清两百万欠款,家里的吃穿用度一律缩紧。 往后一年,你们就别想吃肉了。 除了没有肉,连油都没有。” 阎埠贵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发作,宛如一串鞭炮在四个孩子耳畔劈啪作响,震得他们心神摇晃,恍惚不定。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咱家今天早上不是刚花了一千万买房子吗? 怎么就花光了积蓄,还欠了二大爷两百万呢? 实在不行咱们把房子退回去吧。” 反应过来的阎解成忙不迭劝谏道。 他还以为父亲得了失心疯,竟要借钱买房,以至于影响家中生活。 然而,事实远比阎解成想的要恶劣。 “退回去?退不回去了。 因为现在那房子已经归二大爷了。” 阎埠贵长叹一声,捶着桌子说道。 “什么?!” 这次四个孩子都吓了一跳,几乎要蹦起来。 “爸,房子没了,钱也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你这是演哪一出啊。 怎么会这样?” 阎解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脑中一片混沌。 他那未成熟的小脑瓜实在想不明白,买个房子咋能把自己整成这样。 “没骗你们。 具体原因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你们只需要知道,咱们家没钱了,以后要过苦日子了。” 阎埠贵撇过头,捋了捋散乱的发丝,低沉的声音中满是落寞与哀伤。 四个孩子面面相觑,年纪最小的阎解娣经不住噩耗,视野一黑差点晕过去,幸亏阎解放及时保住才没摔倒在地上。 如今家中没了钱,连去医院的医药费都付不起,可受不起伤。 “这么说,咱们家完了?” 阎解成发出一阵悲鸣。 若是他穿越到后世,一定能理解此时的情况。 说来也不复杂,就是把家里全部积蓄全投到房子上。 房子烂尾降价,最终房子没找落,欠的钱还得偿还,到头来两手空空。 好在此时房价不算高,阎埠贵全家忍耐一年差不多就能还清欠款。 放在后世,那得还几十年。 第281章 新币发布 随着买房事件的内幕曝光,院里的邻居们这次是真有些同情阎埠贵了。 当然,同情仅限于精神上。 邻居们不可能为阎埠贵的失误买单,掏出真金白银帮他填补窟窿,最多言语上安慰几句,做做样子。 还有不少人在背后说起阎埠贵的闲话,冷嘲热讽,幸灾乐祸。 阎埠贵当管事大爷的时候没少在院里摆谱,耀武扬威,如今家境败落,遭到反噬也在情理之中。 谁让阎埠贵平时不检点,把院里邻居都给得罪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阎埠贵保住了工作,作为一名老师多少还留有几分体面。 邻居们嘴上喊得厉害,却不敢直接动手给阎埠贵找麻烦。 在经过初期的动荡后,阎家很快稳定下来,节衣缩食省钱还债。 凡事有利有弊,阎埠贵穷养孩子虽然闹出不少事端,但也确实培养了四个孩子吃苦的耐力。 阎家五口人每顿盯着盘里的半截咸菜下饭。 没人就半碗稀粥居然能维持住生命体征,堪称奇迹。 换做别家,如此寒酸的伙食早就闹翻天了。 阎家孩子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期盼艰苦的一年尽快过去。 时光悠悠,转眼就到了新的一年。 …… 55年开春,一项筹备多时的重大政策在四九城全面铺展开。 接到上级指示的第一时间,程皓便召集街道办内的全体职工开会布置任务。 “同志们,今天开会要说的事想必你们都早有耳闻。 三月初,国家将正式发行第二套货币,以替代第一套货币。 届时,全市三十五个固定兑换处,以及五个流动兑换组将一同开展工作。 咱们西宁街道办的任务是要将政策通知到各个社区,敦促辖区内的居民尽快完成兑换,同时处置兑换过程中产生的一系列纠纷。 此事关乎人民根本生计,街道办全体职工务必尽心竭力完成工作,不容懈怠。 对于玩忽职守者,必将严惩不贷。” 程皓平日不苟言笑,雷厉风行,但极少会在下属面前表现出如此严厉的姿态。 所谓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程皓严格规范自身举止的同时,也要给下属留足缓和的余地。不能把绳子勒得太紧,否则容易喘不过气来。 而今天一开场就放出狠话,可见这次的工作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是,主任!” 在罗副主任的带领下,街道办全体职工齐齐应了一声,便再无任何言语。 这次的工作说复杂也不复杂,只是换币过程中零零碎碎的小问题比较消耗精力。 只要沉下心来做,肯下一番力气,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反之,要是轻佻无度,不放在心上,就容易酿成大错。 丑话都说在前头了,接下来就等程皓布置任务。 “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各自按照划分的区域去宣讲吧。” 事关百姓民生,自然要下基层办理。 不止是街道办的临时工以及普通职工,连程皓都得亲自到各社区走动,即使督促工作,也是为处理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 …… 开完会,其余职工先行散去,只剩下两位主任留在会议室中收拾东西,顺便喝口水休息片刻。 “哎,又有得忙了。” 自从罗大姐母女离开四九城,罗副主任身上的压力骤减。 许是心宽体胖,亦或是人到中年发福,他的体型是越来越庞大了。 体重一上去,走路就费力,罗副主任变得更“宅”,成天想着法子留在办公室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这次下基层的工作,对于罗副主任来说估计是场不小的考验。 “老罗,别叹气了。 出去走走挺好的,别老待在办公室里,骨头都生锈了。 太胖对身体不好,这次出去你多走动走动,就当减肥了。” 程皓端起茶缸猛灌一口,平静说道。 “老了,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活力。 年轻就是好啊,我年轻的时候比他们跑得还快嘞。” 罗副主任双手撑着会议桌,站起身笑道。 自从程皓帮忙摆平了罗大姐母女,罗副主任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罗副主任是打心里感激程皓。 罗大姐走后,罗副主任才真切感受到,没有极品亲戚妨碍的日子是何等爽快,连身体都清健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照你这样,我得好好说道说道,当初在战场上冒雪独行几十里,干掉美军二十来号人的事了。” 同事一年多,两人渐渐熟络起来,程皓都学会跟罗副主任打趣了。 “好,好,好,就你厉害。 咱们程主任文能提笔安民,武能上阵扛枪,文武全才,世间罕有。” “别光顾着说我。 老罗,你都三十好几了,眼看就要奔四的人了,怎么还没成家? 这是打算一辈子单过了?” 共事以来,程皓除了罗大姐一家外,没见过罗副主任的其他家人。 本以为是罗副主任性子保守,不太喜欢晒家庭,后来才知道,他竟还是个光棍。 光棍放在哪个年代都不稀奇,没钱没势的男人讨不到老婆再正常不过。 反常的是,罗副主任堂堂政府干部,福利待遇和社会地位都远超普通人的前提下,居然也讨不到老婆。 “你就别笑话我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年少有成,立下赫赫战功,还攀上一门好亲事。 我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就我姐那样,我能找到对象? 以前不是没谈过,都被她给搅黄了。” 罗副主任长叹一声,言语中透出一股戚戚之色。 后世有扶弟魔,掏空夫家支援弟弟,以至家庭破碎。 在这里也有罗大姐这样的好姐姐,以一己之力,避免亲弟受坏女人蛊惑,维护住弟弟高贵的单身属性。 不也显得十分伟大吗? “哎,程主任,要是有合适的姑娘不妨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老罗虽说年纪大了点,但没到四十,也是一枝花啊。” 罗副主任捋了捋有几分成型的地中海,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去,去,去。 我一不是媒婆,二不是月老,哪里管得着你的婚事。 要老婆自己找去,别指望我。 我要是把你介绍给别人,肯定得挨骂。” 第282章 幻想 “我好歹是个主任,有那么寒碜吗?” 罗副主任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凸起的肚腩,有些心虚的说道:“不就是身体壮了点,头发稀疏了点吗?没那么差劲吧。” 自从前几任对象被罗大姐搅黄,罗副主任的终身大事就耽搁下来,时间一长,他几乎断了念想。 即使摆脱罗大姐的束缚,罗副主任依旧信心不足,请程皓介绍对象也只是开个玩笑,他自己都没当真。 “老罗,你的条件其实不差。 只是这个不差是相对普通人而言。 我认识的年轻姑娘不多,而且大多家境优越,要求很高,真不适合你。 你要是真心想找对象,该去问别人。” 程皓正色说道。 有徐芸在程皓不可能在外面拈花惹草,他之所以认识那些姑娘还是因为妻子的缘故。 而徐家交际圈里都是些什么人就不用多提了,没一个简单的。 见程皓表情严肃,罗副主任也认真起来。 “我要求真不高,不敢奢望干部家的女儿,也不一定要城里的姑娘。 只要是年轻漂亮,身体健康就行。 呃~ 就照咱们单位的秦淮茹,找个跟她差不多的就够了。” 罗副主任仰起头,思索片刻,道出自己的标准。 程皓闻言稍微一怔,旋即严厉告诫道:“老罗,秦淮茹是有妇之夫,你可不能犯纪律啊!” “不是,不是……” 罗副主任赶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还没到惦记别人家媳妇的份上。我是说找个跟秦淮茹一样漂亮的,最好年纪十八的姑娘。” 秦淮茹的后台是谁罗副主任很清楚,只要他没发疯就不会打这种蠢主意。 “十八?” 程皓面色稍缓,旋即瞥眼显出微微鄙视的目光。 “你都三十好几了,还惦记着十八岁的姑娘,这叫不过分啊。” 旧社会结婚早,以罗副主任的年龄跟人家父亲差不多了。 真没想到罗副主任竟有一颗追求年轻的心。 “你说我条件不差,那我娶个年轻点的怎么了,又不犯法不违规。” 罗副主任有些不忿,他其余条件放得那么低,就是想娶个年轻漂亮的。 要不然他图女方什么? 图对方心宽体胖,还是给别人生过几个孩子? “说得有道理。” 程皓一琢磨,点头认可了罗副主任的说法。 婚姻之事本就是男女双方相辅相成,相互补充。 总不能全部条件都由女方来提。 “秦淮茹是从四九城外秦家村嫁过来的。 听说他们村的姑娘长得都很漂亮。 有空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程皓只是提个意见,具体怎么做得看罗副主任。 最终能不能成也要看缘分和运气。 闲话说完,收拾好东西的程皓催促一声:“时间不早,咱们也该动起来了。今天就下基层走访吧。” “好,是该出去走走了。” 听到秦家村有漂亮姑娘,罗副主任精神明显振作起来。 再忙两天就是周末,倒是罗副主任再加加班,去秦家村跟村民宣讲一番。 …… “覃旻,秦淮茹负责的是哪块区域?” 离开会议室,程皓没有直接出去,反而找到覃旻,询问起临时工们的状况。 “还是跟以前一样,负责锣鼓巷周边的基层工作。 她本人就住在锣鼓巷,熟悉周边环境,方便开展工作。” 覃旻面无异色,一五一十将情况如实汇报。 “嗯。” 程皓微微颔首,道:“她已经有九个多月的身孕,时候也差不多了。处理完锣鼓巷附近的事就直接安排产假吧。” 街道办近期工作很忙,但还没忙到让快分娩的孕妇四处奔走的地步。 秦淮茹坚持工作到现在,也没人会说闲话。 “是,主任。” 覃旻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一个机器人般,按照指令行事。 “没别的事了,去忙吧。” 安排好秦淮茹的事,程皓径直转身离开,向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去。 怀孕是职场女性最大的考验之一。 产前产后女性身体亏空,工作效率难免受到影响。 这也是不少岗位拒绝女职工的原因。 生孩子情有可原,但影响工作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比起女人,男人就方便多了。 可以使劲安排任务,而不受太大影响。 秦淮茹自从成为街道办临时工以来一直做得很不错,成绩有目共睹。 程皓本来打算今年安排她转正,只是碍于她的个人问题,估计得拖到明年了。 不过有程皓在,只要秦淮茹没整出什么大问题,转正是迟早的事。 …… “听说了吗?咱们国家要发行新货币了。新币兑旧币比例是一比一万。三月份就开始换钱了……” “不是,这钱用得好好的,怎么就要换了呢?” “哪儿好了,面额那么大,在外面买点东西都要几千上万,数得多累啊。 还是面额小些好,好算数。” “可这一换,咱们上百万身价,就变成百来块身家了。 听着总觉得不得劲啊……” 四合院的住户一向消息灵通,新货币即将发行的消息一发出,傍晚下班回来的邻居们便热烈讨论起来。 钱是个敏感的话题,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动都足以刺激到众人敏感的神经。 要知道四九城稍微年长些的人都经历过金融动荡。 无论是敌寇占据四九城时期,还是光头占领时期,他们发行的货币都发生过急剧贬值的情况。 而每一次贬值,都弄得许多人倾家荡产,生活难以维持。 第一套货币刚发行的时候,也曾在部分区域引发过短时间的金融动荡,到后面才稳定下来。 如今国家日渐强盛,居民对第二套货币很有信心,但有些人还是持谨慎保守态度。 要等过一段时间,看效果如何再做定夺。 阎家屋内,听到消息的阎解成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激动地朝父亲说道:“爸,国家要发行新币了。旧币眼看是要不顶用了。 那咱们欠刘海中的债是不是……” 过去几个月,阎家四个孩子可谓水深火热,日夜煎熬。 特别是过年的时候,阎埠贵连咸菜都舍不得给他们吃。 眼见别家都是大鱼大肉,他们却是半碗清粥,简直要发疯。 现在碰到重大事件,阎解成不由生出一丝幻想。 第283章 宣讲 瘦成皮包骨的阎埠贵眼窝深深凹陷,宛如灯泡般凸出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儿子,嘴角一瞥发出轻蔑而冷酷的声音。 “省省力气,别再胡思乱想了。 发行新币跟咱们的债务没有半点关系。 该还的钱还是一分不能少。” 阎埠贵直接打碎了儿子不切实际的幻想。 与其弄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在家里好好躺着,减少体力消耗,节省下更多粮食。 “啊?” 阎解成哀嚎一声,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节衣缩食几个月,饶是以阎家人的顽强,身体也濒临极限。 正因如此,实在扛不住的阎解成,才会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爸,就算没影响,但国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咱们是不是该加个餐庆祝一下?” 阎解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庆祝?庆祝个屁!” 阎埠贵难得蹦出一句脏话,严厉训斥道:“家里还有那么多债没还,拿什么庆祝!赶紧滚回去,别来烦我!” 庆祝是不可能庆祝的。 过年的时候阎家照样过苦日子,岂能因为区区一点小事而开特例。 再说,阎家熬到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一旦开了口子,泄了气,后面的苦日子就绝对扛不住了。 “可是……可是…… 爸,咱们实在扛不住了。 二大爷那边又不是硬逼着咱们一年内把债还清。 就不能每个月还少点,腾出多些钱过日子吗?” 阎解成对着父亲吐露心声。 阎家日子过得那么苦,全都是阎埠贵造的孽。 其实只要阎埠贵看开些,日子绝不会过得那么苦。 别的不说,一家人的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不行,绝对不行! 拖的时间越久,要还的钱就越多。 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年内免利息,绝不能轻易放弃。 再忍忍,照这样下去一年内肯定能把债还完。 等还完债,爸就给你们卖肉吃。” 阎埠贵态度坚定地拒绝了儿子的提议,最后还不忘画饼。 赔光家底后,阎埠贵对钱的执着愈发强烈,一分一厘都不肯舍弃,多出钱,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受。 阎解成看着疯魔般的父亲,膝盖一软,直接扑通跪在地上,哭诉道:“爸,求你了。日子实在太苦了,凭什么别家吃饱穿暖,咱们却要忍饥挨饿,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过去几个月,阎家仿佛天天闹灾荒,几乎个个都是吊着命不被饿死的状态。 当然,比起身体上的饥饿,心理上的落差更令人煎熬。 院里收入远低于阎家的邻居,日子都过得有声有色,唯独他们跟难民似的。 四个孩子还因此受到邻居家孩子的当面炫耀和暗地嘲笑。 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压得阎解成喘不过气来,生无可恋。 “解成,再忍忍,再忍忍,时间过得很快的,就差几个月。 撑过这几个月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前面几个月你们都撑过来了,最后几个月怎么能放弃呢? 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啊。” 阎埠贵空洞的话语滔滔不绝,却没发现阎解成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殆尽。 …… 晚上,院内召开全院大会。 出乎意料,这次三位管事大爷没有坐在方桌上主持会议,取而代之的是挺着大肚子的秦淮茹。 因为这次召开会议主要是为了向众人宣讲货币政策。 主持人当然就换成了在街道办工作的秦淮茹。 锣鼓巷附近的社区都宣讲完了,95号院是秦淮茹此次工作的最后一站。 办完这件事,她就正式休假,在家中待产了。 “呵,秦淮茹多大月份了还在工作,真是积极啊。” “话是不错,但街道办砸让一个孕妇来干这件事呢。 就没别人了吗?” “秦淮茹是咱们院的,她来做咱们院的工作更方便。” 会议还没开始,邻居们就在场下交头接耳,讨论不停。 秦淮茹长得很漂亮,本就惹眼,再加上在街道办任职的履历,更容易引人遐想。 院里不少人都对她很感兴趣。 要不是有何雨柱镇着,天知道这帮王八犊子会干出什么事来。 “安静,都给我安静!” 何雨柱走到人群中央大喝一声,声音洪亮,宛如惊雷,霎时扫荡杂音,还院中一片宁静。 自从何雨柱当上食堂主任,威权愈重,院里的邻居们也更不敢招惹这煞星。 何雨柱可不是什么良善,但凡惹他不高兴,必定会被穿小鞋。 等第二天到饭堂打饭的时候,就只能吃菜梗了。 而且,何雨柱打饭技术十分了得,每勺表面都打得很均匀,玄机全在里头,让人挑不出毛病,只能吃下闷亏,在心里叫苦不迭。 这年头吃饭是天大的事,没人敢马虎。 因此院内没人敢在明面上不给何雨柱面子。 镇住聒噪的邻居们,何雨柱这才回身小心拉起妻子,走到会场中央。 随后他没有回去,只是到秦淮茹身后站着,跟个门神一样,显然是要给妻子撑场面。 秦淮茹没有拒绝丈夫的好意,微笑着环视一周,开口道:“今天叫大伙过来是为了说新币的事。再过几天,三月初就可以去兑换新币了。 新币跟旧币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万。 届时你们可以自行去制定的兑换处,用旧币换新币。 在这里提醒各位几个注意事项。 第一,要到制定的地方换钱。除去政府制定的换币处外,其余提供换币服务的地方都是假的。大家千万不要被有心人给骗了。 第二,换币是不收手续费。如果有人说换币要收手续费一定是假的,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及时向政府部门反应。 第三,最好持证件亲自去换钱,不要委托给他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每次重大事件的过程中,总免不了一些包藏祸心的人,利用信息差坑骗民众,谋取暴利。 程皓派遣人员进入各个社区宣讲政策,就是给居民们打一剂预防针,让他们提高警惕,免遭不法分子的坑害。 新币政策其实并不复杂,秦淮茹也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将意思传达给邻居们。 没过多久,政策就宣讲完毕,秦淮茹也在何雨柱的搀扶下立刻离开会场。 第284章 偷盗 宣讲结束,何雨柱夫妇消失在院中,一众邻居却没有立即散去,反而留在原地继续议论。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钱上,没有人注意到阎家四个孩子从头到尾都没在会场出现。 不过即使注意到,也不会深究。 阎家的情况邻居们心里都清楚,大伙巴不得离他们家远些,哪里会凑上去惹麻烦。 万一被阎埠贵趁机借钱,岂不是自讨没趣。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躲着阎埠贵,喧嚷声中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人群,径直朝他走来。 “三大爷,既然政府发行新币,那咱们之间的……” 刘海中话还没说完,阎埠贵急忙打断道:“哎,二大爷,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不能说话不算数。 过去几个月我可没赖账啊。” 阎埠贵如今每月挤出钱来还债已经很不容易。 刘海中要是再打什么歪主意,他可受不住。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我的意思是这个月你就不用还了,等下个月新币发行,你再用新币还债。 省得我还得再去换一次钱。 辛苦你跑一趟,我再宽限你三个月怎么样?” 刘海中一直有关注阎埠贵家的情况,他心里清楚对方已经被逼到极限。 继续施压,万一把阎埠贵弄垮,刘海中借出去的钱就要成烂账了。 因此,刘海中非但不能加压,反而得帮阎埠贵缓口气。 “真的?!” 阎埠贵眼睛瞪大,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刘海中。 没想到新币发行,居然真给他带来了好处。 免税时限拖得越长,每月要还的钱就越少。 阎埠贵就能有更多钱来购买食物,改善生活。 这对于濒临崩溃的阎埠贵一家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的救命之举。 “当然是真的。 不过就宽限你三个月,下不为例啊。” 刘海中最后提醒了一句。 有些事可一不可再二。 阎埠贵别想再得寸进尺,延长还债期限。 刘海中的钱不是大风吹来的,他得尽快将钱收回来,确保自身利益。 “好,老刘,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 阎埠贵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过去几个月阎埠贵接连遭受挫折,就没一件事顺心,今天总算收到一个好消息,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振奋。 阎埠贵更加坚信,只要不放弃,苦难的日子终究会过去。 …… 经济状危机稍微减弱,心情大好的阎埠贵哼着小调往家赶,他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好消息说给孩子们听。 心中也策划着明天出去多买点桔梗面回来,做些窝窝头,给孩子们加餐。 这样一来,阎解成应该就不会成天埋怨了。 “注意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二大爷今晚发了善心,多宽限咱们家三个月还债。 从明天开始,每人每顿多加一个窝窝头。” 阎埠贵推门进屋,举着手高声向四个孩子宣布道。 围坐在餐桌前的四个孩子猛然抬头,齐齐转头看向门口的父亲,眼神局促呆愣,不知是不是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吓懵了。 沉默在屋内蔓延了一阵,感觉冷场的阎埠贵干咳几声,皱着眉头认真说道:“真的,不骗你们。明天爸就去买桔梗面给你们做窝窝头加餐。” 以前阎埠贵给孩子们画的饼实在太多,信誉严重透支。 四个孩子不相信他说的话倒也正常。 “喔~ 真是太好了……” 反应过来的阎解成连忙挤出笑,给父亲捧场。 剩下三个孩子也纷纷跟上,对着阎埠贵一阵吹捧。 阎埠贵放下手,缓缓走向阎解成,温声道:“解成,下午爸错怪你了。咱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正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你可别怪爸啊。” “呵呵……” 阎解成干笑几声,低下头有些心虚地说道:“爸说得没错,下午是我太胡闹了。” “嗯。” 阎埠贵满意地点点头,靠近几个孩子时,忽然嗅到一股陌生的气味。 旋即,阎埠贵眉头一皱,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爸,天色不早,我们都困了,先回去睡了。” 感到不妙的阎解成猛然起身,准备逃离现场。 只是他还没迈开脚步就被阎埠贵一把摁住肩膀。 “什么味儿那么香。” 阎埠贵说着,目光扫向阎解成攥紧的拳头。 “没什么味儿啊。 爸,你是不是太饿了,出现幻觉了?” 阎解成手攥得更紧,额头青筋暴动,冒出细密的汗珠。 “幻觉?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阎埠贵目光如电,射向在场其余的三个孩子。 “还有你们,都把手给我伸出来!” 眼见事情败露,阎解成几个不得不摊开手,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 借着桌上蜡烛微弱的光芒,阎埠贵看到了四个孩子油亮的手,以及他们手中肥瘦相间,晶莹剔透的腊肉。 “说!” 阎埠贵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低声嘶吼道:“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爸,我们实在太饿了,所以……” 阎解成蠕动着干涩的嘴唇,吞吞吐吐地辩解道。 “闭嘴!” 阎埠贵气血上涌,视野一黑,身体摇晃,差点晕过去。 “到底从哪儿弄来的,如实招来!” “找李诚实家借的。” 阎解放讪讪道。 “借的,你拿什么借的,李诚实知道你借了吗?” 阎埠贵扶着餐桌,冷笑问道。 “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阎解成抬起头,掩耳盗铃似地说道。 “不问而取,即为偷。 我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 你们……你们居然敢偷东西!” 阎埠贵气急败坏,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抽在阎解成脸上。 什么借,哪有这个借法,分明就是不学好偷东西。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都快饿死了,还能怎么样!” 阎解成没有躲闪,昂着头就要硬接父亲的巴掌。 干也是死,不干也是死,与其被饿死,不如做个饱死鬼。 至少吃到肉,他也算满足了。 “混账!” 阎埠贵愈发气急。 他可是红星小学的语文老师,干的是教书育人的活。 如今自家孩子干出这等事,把他脸都丢尽了。 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第285章 死不承认 阎家屋内一片死寂,唯有摇晃烛火散发的微光,映照出几人阴沉的面容。 “你们什么时候偷的?有没有被别人看到?” 片刻后,阎埠贵打破沉寂。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就是将阎解成四个抽死也无济于事。 还是得想办法善后,帮他们把屁股擦干净。 而要妥善处置,就得先搞清楚状况。 “刚刚趁着院里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借的……” 阎解成整理了一下措辞,还是掩耳盗铃,不肯承认自己偷东西的事实。 仿佛用一个“借”字就能自欺欺人,免除自己的罪恶一般。 “那时就咱们四个在前院,没别人。” 阎解成顿了一下,才又补了一句。 “坏了!” 阎埠贵拍着大腿长叹一声,表情愈发愤懑。 “爸,当时没人不该是件好事吗?” 阎解放疑惑问道。 没有外人,他们偷东西就不会被发现,这怎么还成坏事了。 “笨蛋!” 阎埠贵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二儿子,咬牙骂道:“事发的时候前院就你们四个,丢了东西,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有时候用排除法能更快得出答案。 更何况,当选择题只有一个选项的时候,傻子都知道该选什么。 “啊?!” 四个孩子齐齐惊呼一声。 他们自以为挑了个天衣无缝的时间来犯案。谁知竟造就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巨大破绽。 “爸,既然这样,咱们的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要不你现在就去李诚实家跟他们解释一下。 我们几个只是饿得头脑发昏,一时犯了糊涂。 跟人家说清楚,再赔点钱,他应该不会声张。” 偷东西就是赌自己不会被逮到,能免于盗窃的责任。 当发现自己逃不掉后,阎解成四个立即放弃抵抗,准备举起白旗投降。 “你们想得美,咱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 院里的邻居巴不得看笑话,想着法弄垮咱家。 你们递出去那么大个把柄,别人怎么肯放过。” 阎埠贵清楚现实的残酷,没有四个孩子的幼稚想法。 前面邻居们没有发难是忌惮阎埠贵头上的教师光环。 老师教书育人,天然受人尊敬。 而且四合院里的孩子都在红星小学读书,阎埠贵能切实影响他们在学校里的境遇。 如果阎解成偷盗的事情传出去,阎埠贵头上的光环将不复存在。 不提能不能保住教师的工作,邻居们一定会变着法给阎埠贵找麻烦。 阎家由于债务危机本就如履薄冰,再受到冲击铁定难以维持。 “爸,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阎解成几个终于有些慌了,瞪着小眼珠子齐齐看向父亲。 虽说平日里他们没少埋怨阎埠贵,但真碰到事的时候,还是会第一时间向他求助。 谁让阎埠贵是他们的父亲呢。 “怎么办?你们问我怎么办?!” 阎埠贵挠着散乱的头发,抓狂地低声嘶吼起来。 “你们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问我怎么办? 造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几个小祸害。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阎埠贵急得围着餐桌转圈圈,时不时痛骂几声。 四个孩子各自低下头,一声不吭。 眼见没有解决的办法,阎解成索性破罐子破摔,自顾吃起手中剩下的一小节腊肉。 其余孩子见状也跟着享用起来。 肉食的美味充盈口腔,瞬间将烦恼挤到九霄云外。 闻着旁边飘来的肉味,阎埠贵猛然停下脚步,勃然大怒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敢吃!” 阎埠贵觉得自己真要被这四个小兔崽子给气死了。 偷别人家的肉吃也就算了,居然一点都不留给他,最后还得他来收拾烂摊子,简直太可恶了! “反正都这种时候了。 就是上刑场前不也有顿断头饭吗? 我们吃点腊肉怎么了?” 阎解成慢慢咀嚼,还不忘舔舔手上的油渍。 几个月没尝荤腥,四个孩子想肉都快想疯了。 此时得偿所愿,只觉得心满意足,什么事都顾不上了。 阎埠贵强压心中火气,带着仅有的一丝理智问道:“你们到底偷了多少腊肉,偷完收拾好现场没有,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思来想去,阎埠贵还是存着一丝侥幸。 只要事情没败露,就还有操作的空间。 “我们没敢多拿,就手上这四小片。 李诚实橱柜里存的腊肉可不少,得有两三斤。 咱们出来的时候把橱柜和门都掩好了,应该没留下什么东西。” 阎解成认真思索一阵,最终得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有没有留下线索他们其实也不清楚。 但阎埠贵正在气头上,他们可不敢再说什么不利的消息。 “没有就好。” 阎埠贵长呼一口气,情绪稍微平稳。 “把手上的油给我舔干净,再好好漱漱口,把嘴里的肉味清理掉。 等会儿要是有人找上门,你们就咬死说自己当时在中院,前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道。 听明白了吗?!” 走投无路,阎埠贵决定祭出耍无赖大法,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阎家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那么多年清清白白,没有偷东西的案底,在院里还算有些信誉。 四个孩子没有被当场抓获,没有切实证据,李诚实不能强行把偷东西的罪名归到他们身上。 这年头会偷东西的可不只是孩子。 老鼠、野猫,还有…… 很多意外都可能会导致腊肉失踪。 只要阎埠贵一家态度足够坚决,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去。 这也是眼下阎埠贵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毕竟阎家是真的穷,主动跑去向李诚实投案自首,风险高不说,他也没钱赔偿。 “嗯,我们知道了。” 四个孩子如蒙大赦,急忙颔首不停。 “咱们四个都是上过学的,是读书人。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咱们只是窃,窃了一点东西。” 摆脱父亲责骂的阎解成有些得意,自顾念叨起来。 “小混蛋!” 阎埠贵一掌拍在阎解成天灵盖上,气吼吼地骂道:“再敢提这件事我抽死你。偷就是偷,偷人家东西你还得意了?” 阎解成捂着脑袋倒吸凉气,其余三个孩子噤若寒蝉,没人敢再提偷东西的事。 第286章 不老实 阎埠贵一家做贼心虚,早早躺上床却一整晚没睡着,第二天起来个个顶着黑眼圈,一副虚脱的模样。 不过好在李诚实似乎还没发现家中腊肉遭了毒手,迟迟没传来动静。 看着窗外亮起的天色,阎埠贵稍微放松一些。 李诚实越晚发现就越难锁定凶手,阎解成他们败露的可能性越低。 再拖上几天,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只是运气没有一直站在阎家那边,傍晚时分,随着李诚实一顿咆哮,迟来的大戏终于拉开帷幕。 “三大爷,我家腊肉被偷了!” 李诚实是前院住户,碰到事情自然要向阎埠贵汇报求助。 而且阎埠贵平日负责看门,院里进了贼也该找他求证情况。 “你说什么?” 阎埠贵从里屋走出来,挑着眉一副惊愕的模样。 “咱们院里进贼了,我家腊肉被偷了。 今天你有没有见到陌生人进来?” 李诚实脸上写满焦躁,看来家里损失不小。 “我今天有课,白天不在院里。 你该去问问院里的女眷,有没有外人来过。” 阎埠贵说明了自己的去向,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以便撇清责任。 “我问过了,几家都说没见到外人。” 李诚实摇摇头,沉声说道。 白天是有女眷留在院里,但她们并不是专职保安,有时候会出去办事,有时候躺在自己家里,不可能顾及到所有外来者。 “哦。” 阎埠贵点头应了一声,询问道:“你啥时候发现腊肉丢了,一共丢了多少腊肉,除了腊肉外,还有没有丢别的东西?” 院里邻居家遭了贼,阎埠贵身为管事大爷自然要多问几句了解情况。 “我下班回来检查橱柜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肉少了。 三斤腊肉没了两斤。 除此之外,倒没丢别的东西。” 李诚实愁眉苦脸,哀叹道:“那腊肉可是我老婆从娘家带回来的,本来准备留着过年,谁知道……哎……” 这年头各家都不富裕,丢了两斤腊肉可不是小事。 听说整整丢了两斤,阎埠贵眉头一皱,心中嘀咕起来。 昨晚四个孩子手里的肉加起来撑死就三四两重,离两斤差了好几倍。 是阎解成他们没说实话,还是偷东西的不止他们四个,又或者李诚说谎夸大损失。 无论什么情况阎埠贵都得更加小心。 “奇怪,要是院里进了贼,为什么只偷腊肉,不偷别的东西呢? 也许不是人偷的,而是被老鼠或者野猫叼走了。 早春猎物匮乏,野猫干出这种事不奇怪。” 阎埠贵认真分析道。 “那不可能。我家的腊肉不是悬在房梁上,而是放在橱柜里。 老鼠和野猫可没能耐打开橱柜。 一定是被人偷走了。” 李诚实当即否定了阎埠贵的猜测,再度重申自己的观点。 就是院里进了贼,阎埠贵别想着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算真是人偷的,咱们一时也找不着啊。 你先别急,等会儿我去跟一大爷二大爷说说。 把邻居们召集起来问问。” 发生这种事,免不了要开一场全院大会。 而在开会前,阎埠贵要先回家问问自己那四个小混蛋,他们到底偷了多少东西。 “好吧。” 李诚实无奈点点头,转身离去。 管事大爷主要负责调解邻里纠纷,终究不是警察,指望他们抓住小偷不太现实。 丢了两斤腊肉不是小事,但对于李诚实来说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去派出所报案,也还没达到立案金额。 要是找不到线索,李诚实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看着李诚实走远阎埠贵才迅速转回房中,将房门关上,走到正在写作业的四个孩子跟前,低声问道:“你们四个小混蛋,给我老实交代,昨晚到底偷了李诚实多少腊肉。” 李诚实为人老实,不像是个会耍心眼的人,他的话可信度很高。 因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阎解成没说实话,或者有别的人偷了腊肉。 如果是后者,阎埠贵便有更多操作空间。 只要将偷腊肉的罪名推到第三者身上,四个孩子就彻底无忧了。 “爸,昨天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真的就那些。” 阎解成抬起头,小声应道。 “就那几两? 李诚实可跟我说了,他家整整丢了两斤腊肉。 当时留在前院的人就你们四个。 剩下那些是谁偷的? 老实交代清楚,敢耍花样我饶不了你们!” 说着阎埠贵走到橱柜前,从顶层取下一根鸡毛掸子以作恫吓。 “我们三个负责把风,肉是大哥拿出来的。 具体拿了多少,你应该问大哥,我们可不清楚。” 在阎埠贵的威压下,阎解放果断卖了大哥保全自己。 “二哥说的对,我们全程都在屋外,你应该问大哥。” 剩下两小只同样站出来作证,这下压力便来到了阎解成身上。 阎埠贵拎着鸡毛掸子,缓缓走向阎解成,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泛起猩红戾气,恍若恶鬼。 四个孩子中阎解成最年长,也最能搞事。 上次阎家四个孩子罢工就是阎解成带的头,这次偷东西也是他做的谋划。 要说阎解成没问题,阎埠贵是不相信的。 在四双眼睛的逼视下,阎解成缩着脖子,讪讪道:“我确实给自己留了一丁点。” “哎,这可不能怪我啊。” 面对杀气腾腾的父亲和弟弟妹妹,阎解成赶忙替自己找借口。 “他们仨把风,风险小,就算碰到事也能从容撤退。 我进屋干活,风险大,碰到事就真栽了。 工作性质不同,出力大小不同,分得的好处自然不同。 我干了那么多事,不该分多点吗?” “阎解成!” 阎埠贵一字一顿地喊出了儿子的名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鸡毛掸子直戳在脑门上。 “说,腊肉藏哪儿了?” 要是四个孩子把腊肉全部消灭干净还好。 尚有留存,一旦被找出来,阎家就麻烦了。 “藏……藏在我床底下……” 直到此时,阎解成方才隐藏的秘密交代出来。 “哼,等等看我怎么收拾你!” 阎埠贵压低声音怒骂一句,推开阎解成朝他的床铺走去。 必须尽快想法子将赃物消灭掉,不能留下破绽。 第287章 步步紧逼 “哎,一大爷,咱们昨天刚开过一次会,今天怎么又开会啊?” 二月底,室外依旧寒风刺骨,被喊到中院开会的邻居们忍不住埋怨起来。 平常天气合适的时候他们不介意出来凑热闹。 但就眼下这大冷天,还是躲在屋里舒坦,没人愿意出来吹风。 “昨天是政府的公事,今天是咱们院里的私事。” 易忠海解释了一句,没有废话直接道出主题。 “咱们院进贼了,前院李诚实家里丢了两斤腊肉。 喊大家过来就是想问问,最近几天有没有见到外人进来。” “什么?!院里进贼了?” 刚才还叫嚣不满的邻居瞬间变了脸色。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一旦发生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事,这帮邻居立即就会产生激烈反应。 邻居们熙熙攘攘议论不停,整个中院仿佛变成了鸡鸭市场一般。 “静一静,都静一静。” 场面混乱,易忠海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 好不容易将邻居们安抚下来,没等三位管事大爷发话,何雨柱便站出来,看向缩在人群中的许大茂厉声道:“大家别慌,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 上次我拴在家门口的鸡不就莫名其妙不见了。 或许李诚实家的腊肉跟那鸡一样,长了两条腿自个儿跑了也说不定。” 话音刚落,邻居们的目光齐齐投向许大茂。 四合院住着百来口人,地方不大,邻居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对各自干过的好事都很清楚。 许大茂以前可是有前科的,他曾经教唆刘光天俩兄弟偷窃。只是当时何雨柱带回院里的鸡过于凶猛,没让他们得逞。 许大茂在众人目光的威压下急忙站起身辩解道:“傻柱,你别血口喷人,这事绝不是我干的!我跟李诚实无冤无仇,跑他家偷东西做什么? 再说了,费那么大劲就为到李诚实家偷两斤腊肉,也忒小看我了吧。” 越说到后面,许大茂的气势越足。 有常识的人只要冷静下来分析一二就会发现许大茂并没有作案动机。 偷腊肉的事大概率不是他干的。 “许大茂说的有道理。 柱子,你不能因为跟许大茂不对付就随便怀疑人家。” 易忠海站出来提醒道。 昨天何雨柱夫妇出来主持会议,明显盖过三位管事大爷一头。 易忠海必须做些事情,提升威信,维护自己在院里的话语权。 “我可没说是许大茂干的,我只是提供一个方向。 最近几天,邻居们没发现有什么外人进来。 李诚实的腊肉可不一定是外贼偷的。” 何雨柱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继续分析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偷人家腊肉这种事,也就小孩干得出来。 没准是哪家孩子馋肉,一不小心就……” 许大茂跟何雨柱不对付,但有时候二人的想法却是不谋而合。 此话一出,坐在饭桌前的阎埠贵心提到嗓子眼上。 本以为阎解成做得还算周全,不会轻易败露。 没想到三两下就被许大茂猜了出个大概。 阎家屋里还藏着罪证,搞不好真会被查出来。 就在阎埠贵苦思冥想,如何扰乱何雨柱二人时,刘海中猛然起身发话。 “我家住后院,跟前院够不着。 这件事绝对不是光天他们干的。” 上次何雨柱家的鸡被盗,许大茂是主使,执行人则是刘光天两兄弟。 他们俩同样有前科,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二大爷,兔子不吃窝边草。 前院后院之间没多远,再说你每天都得经过前院出门,怎么就够不着了?” 许大茂挨过刘海中的拳头,二人之间过节不浅。 今天碰到这种机会,许大茂当然会努力往刘海中身上泼脏水。 “你别胡扯! 院里哪个出门不走前院? 我的意思是,两斤腊肉块头不小,从前院弄到后院很容易被发现。 要说嫌疑,还是前院和后院更大些。 特别前院离得最近,最方便递东西。” 刘海中分析得有理有据,后院的邻居们齐齐点头附和,前院和中院的邻居们则是表情阴沉下来。 特别是阎埠贵,一张脸简直黑得跟锅底一样。 本来刘海中跳出来跟许大茂对线的时候,他还有几分窃喜。指望两人互掐,把水搅浑,好掩盖阎解成作案的事实。 没想到刘海中今天这么理智,非但没将事情搞混,反而进一步锁定了嫌疑人的范围。 使阎埠贵落入更危险的境地。 “二大爷分析得没错。 只是凡事都要讲证据,没证据就怀疑前院和中院的邻居,那不是在制造矛盾破坏团结吗? 万一真是外贼干的,咱们在这儿相互猜忌,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已至此,阎埠贵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话,转移邻居们的注意力。 只要能把关注点扯到前后院对立上,就没人会在乎李诚实丢失腊肉了。 “三大爷说得没错。 咱们自个儿在这瞎猜没意思,得找出证据才行。” 得到易忠海的肯定,阎埠贵稍微缓了口气,正欲附和,没想到接下来就是一记晴天霹雳。 “不过,我觉得二大爷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在没发现什么证据的前提下,内贼,特别是院里小孩犯案的可能性最大。 而中院的情况大伙是清楚的。 我家孩子还没学会走路,何雨柱家的孩子还没出生,贾家屋是空的,剩下几家孩子少不说,而且都是够不着橱柜的。 要说嫌疑,还是前院最大。 许大茂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 但还有一句老话:灯下黑。” “嗯,说得好,一大爷说得好。” 中院摆脱嫌疑的几家住户纷纷拍手叫好。 中院和后院都脱了干系,那么压力就来到前院了。 阎埠贵惊愕半晌,额头上冷汗直冒,察觉到邻居们都在看自己,赶忙干咳两声掩饰尴尬,道:“咱们前院几家也不可能。 那么多年邻居,大家都知根知底。 前院各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绝不可能干出偷东西这种事。” 从理性上来讲,阎埠贵拿不出任何说辞,他只能从感性方面试图摆脱自己的嫌疑。 只是他这通话在前两位大爷的理性分析面前,明显苍白无力。 邻居们非但没有信服,看向他的目光反而愈发狐疑。 第288章 心知肚明 将视野局限于前院,凶手的身份便很轻易浮现出来。 院里的孩子都馋肉,但要说谁真馋到会铤而走险去邻居家偷盗,那一定要属阎解成他们。 由于欠债,阎家日子过得十分清苦,阎解成他们好几个月没尝过荤腥。 馋疯了干出些过分的事很正常。 “你们……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 在全院邻居的注视下,阎埠贵只觉压力陡增,同时心中涌起深深的后悔之情。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有侥幸心理。 阎解成他们留下的破绽实在太大了,根本遮掩不住。 如今事情闹大,人尽皆知,阎埠贵骑虎难下,想私底下找李诚实和解都办不到。 照这样下去,一旦存在家里的腊肉被搜出来,阎埠贵就要名誉扫地了。 邻居们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默默注视着阎埠贵,院中陷入诡异的沉寂中,唯有猎猎寒风呼啸不停。 片刻后,易忠海长出一口气,看向李诚实,问道:“李诚实,你家的腊肉是什么时候丢的?” 易忠海已经猜到凶手是谁,只是碍于对方身份,他不好亲自说出来,所以转移话题,想暂时将此事揭过去。 等过会儿再想办法妥善解决。 “应该是昨天傍晚到今天傍晚之间丢的。 我每天都会检查橱柜,绝对错不了。” 李诚实又提供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而这个消息无疑进一步证实了阎解成他们的嫌疑。 昨天开会的时候确实没人注意阎解成他们是否在场。 但自从上一年秋天阎家负债以后,阎解成他们四个孩子就没在全院大会上出现过。 他们空闲时候都躲在家中,节约体力,不会出来吹风受冻,加剧消耗。 “一大爷,咱就别再废话了。 直接找阎埠贵家几个孩子过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在找到切实证据前,邻居们都不愿意站出来得罪阎埠贵,但许大茂没有这种顾忌。 许大茂跟三位管事大爷全都不对付,平日没少遭针对。 虱子多了不怕痒,就是把阎埠贵得罪死他也不在意。 “许大茂,你这是什么意思?!” 纸包不住火,到了图穷匕见撕破脸的时候,阎埠贵只能强撑身体站起来,试图用管事大爷的威信将许大茂压下去,同时震慑那些有小心思的人,让他们别乱来。 “一大爷和二大爷不是都说前院孩子嫌疑最大。 我就想他们出来澄清一下,省得被人误会。 这可是为他们着想。 倒是三大爷,我又没说腊肉是阎解成他们偷的,你激动什么?” 许大茂侧着脸,露出贱兮兮的微笑。 阎埠贵太急了,他这一跳出来,反而坐实了心虚,显出心里有鬼。 “你……许大茂,你那么大个人还没份正经工作,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院里邻居都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你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此时,被架住的阎埠贵非但不能露怯,反而要表现得更加强势,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震慑众人。 一旦怯场,暴露出自己虚弱的内里,那才是取祸之道。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行的正坐得直,而且还没蠢到偷邻居家东西份上。 倒是三大爷你,平日为人师表,看起来正直坦荡,私底下可没少干缺德事。 去年拍卖院里空房的时候,要不是你自作聪明,硬要给二大爷添堵,恶意竞价,怎么会把自己给陷进去。 到后来房子没拿到不说,还亏了几百块,钱了那么多钱,真是了不起啊。” 许大茂是真小人,当着众人的面居然敢揭阎埠贵的伤疤。 一通话说出来侮辱性极强,不止阎埠贵差点气晕过去,刘海中脸色也有些不好。 那是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人之间的事,轮不到许大茂说三道四。 眼见二人争执愈演愈烈,逐渐演变成人身攻击,易忠海与刘海中对视一眼,确认过心意后便再度站出来维持秩序。 “别吵,都别吵了。 今天说的是李诚实的事,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易忠海看向李诚实说道:“李诚实,院里出了这种事,我们三个管事大爷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东西找回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事情能不能平稳落地,不在阎埠贵也不在许大茂,最重要的是李诚实的意见。 李诚实要是不肯放手,坚决把事情闹大,易忠海也不好袒护阎埠贵。 要是肯松口,那事情就还有操作余地。 “我们三个管事大爷”是易忠海对李诚实的提醒,也是给刘海中的提醒。 院里三位管事大爷虽有矛盾,但核心利益却是一体的。 碰到这种事,易忠海天然站在阎埠贵一边,力求维护住管事大爷的威信不堕。 “我没什么要说的,全听一大爷的。 我相信三位管事大爷一定能帮忙把我家的腊肉找回来。” 李诚实说完不忘瞥一眼面色煞白的阎埠贵。 李诚实不知道阎埠贵家还留着一大块腊肉。觉得继续追究下去,只要阎埠贵死不松口,两位管事大爷拉偏架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不如卖易忠海一个面子,选择私下和解。 以三位管事大爷的财力,区区两斤腊肉绝对不是问题。 “嗯。” 易忠海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寒风中的众人说道:“时间不早了,外面天冷,都散了吧。” “哎,一大爷,还没抓到凶手,怎么就散了啊。” 许大茂不想轻易放过阎埠贵,又跳出来搞事。 只是这次三位管事大爷没再惯着他,刘海中上前几步,冷声呵斥道:“许大茂,你是不是皮痒了。李诚实都没意见,你胡闹什么? 再敢挑拨离间,破坏邻居关系,别怪我收拾你。” 面对刘海中沙包大的拳头,许大茂瞬间萎了,不敢继续吵闹。 邻居们心里明白,但没人愿意出来得罪三位管事大爷,很快便各自散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阎埠贵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气一泄,阎埠贵本就虚弱的身体再难支撑,双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上。 好在易忠海和刘海中及时出手,一左一右将阎埠贵扶住,这才没让他倒下。 “老易,老刘,这次太谢谢你们了。” 第289章 偷一赔十 “哼,你这声谢我们可担不起。” 刘海中横眉冷对,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好歹也是院里的管事大爷,怎么连自己家里孩子都管不住。今天的事要是真捅出来,有你好果子吃的。” 刘海中出手帮忙不是心善,而是害怕阎埠贵出事,使得同为管事大爷的自己受到牵连。 当然还有债务问题。 要是阎埠贵因此事一蹶不振,刘海中借出去的钱就要成烂账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 当务之急是要安抚好李诚实,免得他再闹起来。” 易忠海面色平静地说道。 三位管事大爷中,易忠海名声最好,受本次事件的影响也最小。 稳坐钓鱼台的易忠海能从容应对,身处风暴中心的阎埠贵却是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该怎么安抚呢? 我家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 万一他提的要求太过分,我可赔不起。” 想私下解决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光把家里那块剩下的腊肉还回去远远不够。 没个两三倍赔偿只怕李诚实不会轻易罢手。 以阎埠贵抠门吝啬的性子,赔那么多钱,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 “老阎,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李诚实没当场翻脸已经是看在咱俩的面子上。 既然他给了你面子,你就必须还他里子。 只要他的要求不太过分,你都得尽量满足,这是规矩。” 犯事的人不是易忠海,他没有责任没有义务帮忙收拾烂摊子,撑撑场面就是极限了。 “可是……可是……” 阎埠贵抿着嘴唇一脸苦涩,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海中打断。 “可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你自作自受。 要不是你没管好孩子,怎么会弄出这档子事。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是乖乖认栽吧。” 刘海中说完直接转身离去,他的意思很明显,接下来不会再为阎埠贵提供任何帮助。 跟李诚实交涉的事得靠阎埠贵自己去做。 “老阎,咱们能帮你的就这些了。 后面的事,你自个儿掂量吧。” 易忠海拍拍阎埠贵的肩膀,不等他反应过来也自顾离去。 刘海中都撤了,易忠海更没理由留下来蹚浑水。 “哎……你们……” 阎埠贵无力地喊了几声,最终只能无奈看着二人离去,独自在院中抵抗寒风的侵袭。 …… 当晚,临近午夜,四合院内的住户都已经熄灯入睡。 阎埠贵拿着一个包裹蹑手蹑脚溜到李诚实家门口,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 不多时,房门打开,李诚实没有废话,直接将阎埠贵迎入屋内。 见到李诚实反应如此迅速,阎埠贵情知对方早有准备,心中最后一丝侥幸随之烟消云散。 “李诚实,今晚真是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这张老脸就没地方放了。” 二人进屋对视一眼,阎埠贵抢先开口,一张嘴就是漂亮话。 “三大爷,有些事咱们心里清楚,就别说这些废话了。 早点把正事谈完,你也好早点回去。 在我家待太久,万一被邻居们发现可不好。” 李诚实完全不吃阎埠贵的套路,语气淡漠冰冷,不留情面。 阎埠贵心下惊骇,面色一滞。 李诚实态度如此坚决,看来今晚的事难办了。 “咱们院里的孩子只是一时糊涂,脑子一热干出些蠢事来。 我刚刚在前院墙角捡到这东西,现在拿来还给你。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他们计较了吧。” 阎埠贵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当着李诚实的面打开,装的正是李诚实家丢失的腊肉。 李诚实只是瞥了腊肉一眼,旋即目光再次转到阎埠贵身上。 “市面上五花肉大概是七千旧币一斤,腊肉比鲜肉要贵,大概是一万旧币一斤。 两斤腊肉就是两万。 商店里对小偷的规矩是偷一赔十。 看在一个院邻居的份上,我打个八折,偷一赔八。 赔我个十六斤腊肉,或者十六万旧币,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诚实没有墨迹,有理有据地诉说着自己的要求。 装作无事发生没问题,但赔偿必须到位。 听到腊肉一万旧币一斤的时候阎埠贵的面色就很不好,听到偷一赔十的时候整张脸更是绷不住,直接垮下来。 至于后面是偷一赔十,还是偷一赔八,阎埠贵都不太关注,因为无论哪种他都不能接受。 赔那么多钱出去,阎埠贵一大家子人还吃不吃饭了,还过不过日子了?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我赔不起。” 阎埠贵摇摇头,拒绝了李诚实的狮子大开口。 “我已经把腊肉还给你,最多再额外赔你一万旧币。 再多就没有了。” “呵,呵……” 李诚实冷笑一声,森然道:“阎埠贵,我敬你是个老师才给你留了几分体面,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家里养了四个小偷,你这个当爸的就是个贼头子。 一个贼头子有什么资格当管事大爷,有什么资格教书育人。 信不信我把这事捅出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赔八是给你面子,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 院里的邻居看阎埠贵不爽很久了,李诚实也在其中。 如今有机会拿捏阎埠贵,李诚实岂会轻易放手。 “我说了,我没那么多钱。” 阎埠贵理亏,不敢跟李诚实硬碰,更不敢真的鱼死网破,只能再次强调自己的财政问题。 “没有你可以借啊。 当初二大爷不是借了你很大一笔钱吗? 你再向他借一点,他应该不介意吧。” 李诚实没有松口,继续威逼道。 “我欠他的钱还没还完,他怎么肯再借钱给我?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阎埠贵果断拒绝了李诚实的提议。 “二大爷不借,那就找一大爷借去。 一大爷有钱,晚上还替你过说话,总不至于连这点忙都不肯帮你。” 见阎埠贵还想找理由搪塞,李诚实直接打断道。 “阎埠贵,我不跟你废话。 甭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把赔偿送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否则,后果自负。 还有,这腊肉你先带回去。 凑足东西再一起送过来。” 李诚实没有给阎埠贵思考的余地,说完就直接将其撵出门外。 全然没有刚见面时的客气。 第290章 借钱消灾 被扫地出门的阎埠贵气得咬牙切齿,但又害怕被邻居们察觉,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气快步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阎解成等四个孩子第一时间便围上来询问情况。 “爸,怎么样了?” 阎埠贵没有回答,阴沉着脸径直走到橱柜旁,取出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就朝他们几个劈头盖脸抽去。 “哎呀~” 猝不及防的四个孩子挨了几下,痛叫着四散逃开。 阎埠贵依旧一言不发,追着几个孩子打了一阵,直到累得走不动方才停下来怒骂道:“我阎埠贵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你们这四个玩意儿。 好的不学,偷人家东西,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该打!” 四个孩子看着狂怒的父亲吓得瑟瑟发抖,各自躲好,不敢吭声,更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生怕刺激到父亲的神经,招来一顿痛打。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稍微平息怒火的阎埠贵只觉一阵懊丧,丢下鸡毛掸子,没再看躲在角落里的孩子,自顾回里屋躺下。 不多时便响起有规律的鼾声。 折腾一晚上,阎埠贵是真累了,甭管有什么事先睡一觉等明天再说。 确定父亲睡着,吓坏了的四个孩子方才直起身,迅速溜回床上,各自用被子蒙住脑袋,将自己包裹保护起来。 …… “老易,你评评理,李诚实实在太过分了。 偷一赔十,一赔十啊。 放高利贷都没那么狠,他怎么说得出这种条件,这不是借机讹人吗?” 次日,别无选择的阎埠贵找上了易忠海,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还有他那腊肉,黑不溜秋的,一看就是死猪肉,一斤哪里能值一万旧币。 我看一斤连五毛都不值……” 阎埠贵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使劲控诉着自己的委屈和不公,说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 只是易忠海全程面无表情,一直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等到阎埠贵说累了,稍微停顿,易忠海才缓缓开口。 “老阎,你找我不是为了吐苦水吧?” “呃呵呵……” 阎埠贵立即变了脸色,挤出一抹油腻的笑容,道:“老易,我手头紧你是知道的,能不能借我十四万旧币,让我先把李诚实给稳住。 等以后我有了钱一定还你。” “行啊,你打算多久还我?” 易忠海家境优渥,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借钱时同样要谨慎评估风险以及收益。 “一年,一年内肯定全部还你。” 阎埠贵还欠着刘海中一大笔没还完,如今再借钱可谓是债台高筑。他必须尽量延长还款期限,如此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可以借给你,不过得按银行的规矩算利息。” 听到“可以”二字的时候阎埠贵忍不住喜上眉梢,但听到“利息”二字时,面上喜色瞬间僵住。 “不是……咱们十几年交情,我就借十几万旧币你居然还跟我算利息?” 银行的利息可不低,年利率超过百分之十。 一想到要多还一成有余的钱,阎埠贵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刘借了我两百万旧币都没向我要利息,你也忒不够意思了。” 阎埠贵试图拉刘海中出来做挡箭牌,然而易忠海根本不吃这一套。 “既然刘海中借钱不要利息,你找他借好了。” 易忠海顺口接过话头,直接将阎埠贵怼得面色铁青。 要是刘海中肯借他就不会跑来找易忠海了。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撕破脸皮。 这次的事说破天还是你自己没管好孩子,铸成大错。 犯了错就该认错,就该接受惩罚。 你一来我家就埋怨个不停,哪里是认错的态度? 我要是李诚实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易忠海没说利息的事,反倒用李诚实来敲打阎埠贵。 阎埠贵输得彻底,已经没了回转挣扎的余地,正该认清现实,不该再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 阎埠贵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涌出的泪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我只是……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自从去年老婆被贾张氏带进监狱,就没一件事顺心。 刘海中压着我也就算了,现在连李诚实都爬到我头上。 老易,我真的受不了。 你不知道他态度有多嚣张,呼来喝去,根本没把我这个管事大爷放在眼里啊。” 巨大的落差最令人接受不了,几个月前阎埠贵还是四合院里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一朝马失前蹄却落到底层受人欺凌,如何能忍。 易忠海看着阎埠贵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非但不同情,反倒愈发不屑。 一个大男人,装模作样,哭哭啼啼,简直太丑陋了。 说得那么壮烈,不就是舍不得那点钱吗? 要不然以阎埠贵的工资水平,别说百来万旧币的债务,就是再翻一倍,也不妨碍他全家吃好喝好。 “我还是那句话,借钱可以,但要按照银行利息算。 你借就借,不借就到别处去。” 听到易忠海冰冷无情的声音,阎埠贵瞬间破了防,下一秒就收起欲要哭泣的嘴脸,龇牙咧嘴狠狠瞪过来。 “易忠海,我看错你了。” 阎埠贵喘着粗气,骂了一句,随后语气立即软下来,道:“钱呢?赶紧拿来。” 甭管怎么说,还是先借钱摆平李诚实,以免影响到工作。 今天的事,阎埠贵暂且记下了。 等有机会一定连本带利还回去。 “你在说什么?!” 易忠海没有急着掏钱,挑着眉毛,居高临下盯着阎埠贵,厉声喝问。 “老易,我错了。 行行好,求你了,赶紧借点钱给我吧。” 阎埠贵不愧是个识时务的读书人,能屈能伸,该认怂的时候膝盖软得下来,翻脸比翻书还快。 “哼,一年内连本带利还我。 别耍花样,不然有你好看的。” 易忠海慢悠悠掏出十四万旧币递给阎埠贵。 拿到钱的阎埠贵当面点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方才离去。 旧债未还清,又添新债。 稍微缓口气的阎埠贵很快就重新严肃起来。 本来刘海中宽限三个月,他还想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 如今看来,还是得继续勒紧裤腰带,同时加强对四个孩子的看管。 省得他们再捅出什么篓子来。 阎家如今可经不起折腾。 第291章 换币风波 三月初,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清晨的太阳刚升起,四九城街道两旁的墙面上还挂着薄薄的冰霜。 身穿藏青色呢子军大衣的程皓搓着手,不紧不慢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时不时转头四顾,查探周围的情况。 四九城内的换币处已经正式运作,从现在开始居民们可以以旧换新,获取面额更小,质量更高,更方便使用的第二代货币。 对于国家的政策,部分四九城居民展现出了极高的热情。 活动开始当天,不少市民顶着寒风在换币处门前排成长龙,抢着要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享受政策带来的利好。 当然,除去这些狂热分子外,大部分居民还是比较保守,没有急着去换掉手中的货币,而是静观其变。 倒不是他们不相信政府和国家,只是没必要急着去换钱罢了。 市场上流通的旧币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收,换币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换币处人满为患,这时候去跟别人争抢并非明智之举。 不如稍等几天,等第一波热潮降下来,人少了再去也不迟。 普通民众有所顾虑很正常,程皓在换钱方面却没有任何担忧。 无论是未来人的视野,还是作为一名政府干部所掌握的信息,程皓都不会对新币的保值与流通产生任何怀疑。 并且,作为政府单位,街道办内的成员享有特殊的兑换渠道。 在四九城换币处运营当天一大早,街道办所有成员就都将家里的旧币拿到单位兑换成新币。 程皓现在手上全都是新币,不用再去换币处排队拥挤。 这是作为公职人员的一种隐形福利,也是对国家政策的支持。 公职人员带头拥护新币,居民们才会相信新币可靠实用,如此更换货币的政策才能更顺利地执行下去。 在辖区主干道上晃了一圈,程皓没发现什么问题,正准备返回街道办时,迎面一道人影飞速跑来。 “小心!” 来人跑得太快,加上地面湿滑,冲到程皓前几步,脚下竟一个不稳,身体失去平衡要摔倒在地上。 幸亏程皓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稳稳将脑袋差点砸在地上的倒霉蛋拖住。 “说多少次了,遇事要稳重,要淡定,别慌慌张张的。 怎么样,没事吧?” 程皓将差点出事故的下属扶起,说教几句,方才问起缘由:“这么着急跑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惊魂未定的覃旻深呼吸几次,等气喘匀,咽了口唾沫,道:“主任……主任……锣鼓巷那边出大事了。” “什么?” 程皓眉头一皱,旋即恢复平静,再问道:“出什么事了?” 近期街道办的主要任务都围绕着换币工作展开,要说出了什么大事,大概率跟换币有关。 锣鼓巷附近由秦淮茹负责,她现在正在家中待产,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很麻烦。 “锣鼓巷有人出去换币的过程中遭到了不法分子的诈骗,兑换到了假币。 受害人今早就把事情报道派出所,接着就跑到街道办门口闹事。 骗子打着咱们街道办的名号犯案,所以让我们给个说法。” 覃旻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每逢大事件,局势产生动荡时总免不了有些人生出歹心,浑水摸鱼,趁机干些违法乱纪的事谋取暴利。 程皓不是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街道办早在之前就做出应对突发事件的预案。 前些天街道办众人下基层宣讲,就是为提醒各社区的住户提高警惕,别落到坏人的圈套里。 只是程皓没想到恶性事件来得如此之快,还偏偏落到敏感位置上。 “知道了,我马上回街道办。” 程皓没有犹豫,当机立断,选择返回街道办处理这件棘手的事。 “对了,你现在去一趟锣鼓巷95号院,跟秦淮茹说一声,让她不用操心,在家安稳待着。 有什么事,街道办会派人处理。” 程皓离开前不忘向覃旻吩咐。 锣鼓巷是秦淮茹负责的区域,发生这种恶性事件,她首当其冲。 只是她如今在家待产,身体状态十分微妙,万一受到刺激随时可能导致提前分娩,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因此,当务之急是先稳住秦淮茹,等程皓应付完街道办门口闹事的人,再赶往锣鼓巷做处置。 …… “退钱,退钱,给我们退钱……” 街道办外,几名身材高大强壮的男子怒目圆睁,挥舞着拳头不停嘶吼。 街道办大门口,罗副主任领着几名临时工站成一排,目光严肃地看着闹事的群众,不敢有丝毫松懈。 “安静,都给我安静! 我知道你们很着急,但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 罗副主任出言试图劝阻,只是奈何他威严不足,几名闹事的男子非但没有停下呼喊,反而步步向前逼近。 “今早你们街道办的人跑到咱们院说是帮忙换钱,没想到给的居然是假钞,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正当双方争执愈演愈烈时,一道人影从街角转出,迅速朝街道办方向走来。 远远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罗副主任不由松了口气。 街道办的主心骨总算回来了。 “都给我闭嘴!” 程皓自后方扒开闹事的几名男子,从中间径直穿过,如入无人之境,走上台阶,转头只是一瞪,便吓得闹事者齐齐噤声。 “这里是政府单位,我不管发生了什么,敢到这里闹事就得付出代价。 你们想进局子里蹲着吗?” 为首的男子显然有些不服,梗着脖子说道:“我们家里积蓄被骗了,难道还不能讨个公道吗?” “遭到诈骗,你们应该去派出所找警察,跑到街道办来做什么? 你们怎么不去派出所门口闹,反而跑到街道办门口闹。 觉得街道办的人好欺负是不是?” 程皓向前一步,语气愈发冰冷。 “都给我站到路边,趴下做俯卧撑,马上! 几个扛不住程皓威压的男子直接转身走到路边,执行指令。 为首男子却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 程皓一点不惯着,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对方衣领,宛如拿捏小鸡仔般将一个大男人生生拎起,随意丢到路边。 如此惊人的举动着实将在场众人吓了一跳。 被丢到旁边,一屁股摔在地上的男子疼得倒吸冷气,再没了反抗的心思,乖乖趴下做起俯卧撑。 第292章 闹事者 “继续做,我没喊停不准停!” 程皓目光严厉地俯视着下方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男子。 甭管有什么原因,跑街道办门口来闹事都是不对的。 不狠狠进行惩罚,树立威严,以后街道办还怎么管理辖区内的工作。 连续做了几分钟,见几个闹事的人手都在打摆子,程皓方才让他们停下站起来。 “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接着做。” “能……能……” 几个男子只觉手都快断了,哪里敢顶撞程皓,都低着脑袋,乖乖在原地站好,跟小绵羊似的。 “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跑到街道办来胡闹。” 程皓从覃旻口中知晓了事情大略,但具体细节还不清楚。 “今天城里不是开始换新币了吗? 我们早上本想过去换钱,刚走到锣鼓巷外没多久就碰上一个男的。 说自己是西宁街道办旗下流动兑换处的人,然后……” 为首闹事者将事情经过细细跟程皓说了一遍。 程皓全程没有吭声,直到对方讲完才冷声质问道:“前几天,西宁街道办有没有派人到你们院里做宣讲?” 几名闹事者抬头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程皓没有给他们勾连的机会,厉声喝道:“快说,到底有没有!” “有……有……” 刚吃了程皓一顿杀威棒,几人心中畏惧,不敢犹豫,直接说出实情。 “谁到你们院里做的宣讲?” 程皓继续冷声发问。 “是一个孕妇,名叫秦淮茹。” “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要到指定地点换币,有没有提醒你们不要轻信陌生人的话。” “呃~” 几名闹事者再度陷入沉默中,小心翼翼抬起头相互对视,似乎在征求同伴的意见。 “快说,到底有没有!” 程皓上向前迈一步,汹涌的气势宛如海啸席卷而来。 几名闹事者吓了一个哆嗦,脱口而出道:“有,她说了。” “嗯。” 程皓点点头,没有再看狼狈的闹事者,转头对着身后街道办的成员郑重道:“你们都听清楚了,他们自己说的。咱们街道办已经提前派人到院中做了宣讲,并且提醒过他们。 只是他们自己没听见去,上了骗子的当。 这全都是他们自己惹出的祸,跟咱们街道办没有任何关系。” 程皓当场就对此事做了总结,下了定论,顺便帮秦淮茹撇清责任,将其从乱局中摘出来。 此事并非秦淮茹工作疏漏所致,怪不到她身上。 “程主任说得一点都没错。 这件事跟咱们街道办无关,赖不到咱们的人身上。” 罗副主任第一个站出来附和。 剩余在场街道办职工亦是纷纷跟上,点头称是。 街道办的职工对这帮闹事的人本就心怀不满。 他们过去几天忙得冒烟,游走于基层,三令五申提醒各社区居民要注意防骗。 这帮住户非但不体谅街道办的付出,反而上门找麻烦,实在太过分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几个的全部家当都被骗走了,现在手上就一堆用不了的假币。 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该怎么活啊。” 为首的闹事者喘着粗气抱怨道。 “就是,有问题找政府。 咱们碰上这种事,不找街道办,找谁说理去啊。” 要不是家里积蓄尽失,实在没了活路,他们也不想来街道办门口吵闹。 程皓面色依然从容,平静答道:“找警察去啊。处理诈骗案件是警察的工作,你们应该去派出所说理。街道办主管民生,抓骗子的事可不归我们管。” 政府部门各有分工,各行其事。 街道办不是万能的,也没必要揽派出所的活。 “我们报过案了,但派出所的警察让我们回家等结果。 钱都丢光了,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我们怎么坐得住啊。” 说到这里,闹事者脸上都显出几分颓丧。 “坐不住就自己找骗子去。 有力气跑到街道办胡闹,没力气去抓人? 都给我散了,再闹事没你们好果子吃。” 程皓摆摆手将几人斥退。 处理完街道办的事,程皓还得到锣鼓巷95号院看看,他可没空在原地空耗。 “程主任,你实在太厉害了。 三两下就把闹事的给解决了,真是咱们街道办的定海神针啊。” 闹事的人一走,街道办职工便围了上来,对着程皓夸个不停。 之前站在门口跟闹事的人对峙,倒不是真怕了他们。 只是街道办的职工害怕担上责任,招惹麻烦,所以才选择拖下去,等程皓回来定夺。 “行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虽然咱们街道办的责任基本摘干净了,但事情还没完。 都动起来,到各社区提醒一遍,省得再有不长记性的人受骗。” 街道办主管民生工作,辖区内发生这种事,即使撇清责任,也得迅速做出反应,保护民众的利益。 简单吩咐几句,让罗副主任在街道办坚守,程皓便朝锣鼓巷赶去。 …… 锣鼓巷95号院,何家屋前。 一路狂奔至此的覃旻刚好碰上准备出门的秦淮茹。 “覃大哥你怎么来了?” 覃旻比秦淮茹年长,在单位资历也更深厚,工作场合外她便称对方一句“大哥”。 “秦淮茹,锣鼓巷附近有人打着街道办的名号在兑换假币,这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覃旻开门见山,不等气喘匀就说出来意。 秦淮茹严肃点点头,认真说道:“刚刚听院里的人说了。正准备出去提醒一下附近的住户,别上了骗子的当。” 虽说正在休产假,但碰上这种事,秦淮茹并不打算袖手旁观。 “别去,千万别去。” 覃旻扶着膝盖,摇摇头,喘着粗气说道:“这事闹得很厉害。那帮人都闹到街道办门口了。程主任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没有重要的事就安心在家里待着,千万别出来。 有什么事街道办会处理好。” 丢了积蓄的人情绪都十分激动,差点跟街道办职工干起来。 失去理智的他们可不会顾及秦淮茹怀着身孕。 万一情绪失控,很容易造成严重的事故。 “可是附近几条巷子都是我在负责,出了事……” 秦淮茹心里明白,自己这份街道办临时工的差事是丈夫托关系好不容易弄到的。 她平日兢兢业业,就盼着有一天能转正。 如今碰到这种事岂能安心。 第293章 泼妇上门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 他们是在你休假以后被骗的。 就算要追究责任也赖不到你身上。 回屋好好休息吧。” 覃旻好生安慰了几句,秦淮茹总算放宽心,准备退回屋里。 只是秦淮茹刚一转身,前院方向便传来一阵喧嚷声。 “回到屋里,把门关好,千万别出来。” 预感到不妙的覃旻认真提醒一句,随后便径直往前院而去。 “覃大哥……” 秦淮茹本想跟出去帮忙,但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无奈叹了口气,只得转回屋里,将门紧紧关上。 产期临近,秦淮茹身子不便,出去非但帮不上忙,反倒让覃旻分心,不如好好留在屋里。 覃旻刚来到前院,迎面就撞上了吵闹声的源头。 两伙妇女排开泾渭分明的阵型,正挤在院门口扯着嗓子对骂。 “秦淮茹,叫秦淮茹那个骗子给我滚出来!” “退钱,快给我们退钱! 街道办的败类,居然拿假钞换我们的真钱,快给我滚出来!” “大早上跑我们院来骂街,你们抽什么风! 出去,快给我滚出去,当咱们院好欺负啊!” 覃旻听了一会儿,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早间上当受骗家庭的女眷抱团跑来找秦淮茹麻烦,正巧跟95号院里的女眷撞上。 双方一言不合就干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相互对峙,言语挑衅,随着争执烈度提升,矛盾激化,逐渐演变成肢体交流,眼看就要当场打起来。 “住手,都给我住手!” 碰到这种事,覃旻不能不管,急忙冲到两伙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你是什么人,敢挡我们?!” 女人吵架的时候最好不要凑上去劝架,否则两边都会将第三者视作敌人。 “我是街道办的干事覃旻。 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要在这里争吵。” 覃旻表明街道办职工的身份后,非但没有令双方冷静下来,反而如同点燃了火药桶,使矛盾瞬间激化。 “好啊,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一名身材敦厚的妇女箭步上前,一把扯住覃旻的胳膊,厉声吼道:“你们街道办的人早上跑到咱们院外,用假币骗钱,害得我们丢光了积蓄。 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 “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另一个壮妇扯住覃旻另一只胳膊恶狠狠说道。 覃旻奋力挣脱束缚,深呼一口气,不等平复心绪便郑重解释道:“误会,那不是我们街道办的人。只是打着街道办旗号的骗子。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几个妇女似乎没听清覃旻的声音,四面包围上来,将其堵在中间。 覃旻顿感不妙,正欲推开一个口子脱身,却发现四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逃脱不开。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但单虎难斗群狼,面对那么多发疯似的悍妇,覃旻还是力有不逮。 “我们不认识骗子,就认得街道办。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几只粗壮的胳膊搭在肩上,覃旻只觉一阵恶寒,抬手劝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覃旻难受之余,心中还有几分庆幸。 幸亏他来得及时,招呼秦淮茹躲在屋里避难。 不然秦淮茹出来的时候估计正好跟这帮疯婆子撞上。 那场景简直不敢想象。 这帮失去理智的泼妇可不像是能好好沟通的人。 “前些天我们街道办不是已经派人下来提醒你们了吗? 除了指定换币处外,其余单位均不办理换币业务,街道办也包括在内。 那些打着街道办名头来换钱的人一看就是骗子。 真的跟我们街道办没关系。 被骗了钱我知道心里着急,但有些事急也没用。 有什么问题到派出所跟警察同志好好反应,他们会想办法抓住骗子,帮你们把钱找回来的。 所以别在这里闹了,好吗?” 覃旻有理有据地劝说着受骗的妇女,希望她们能稍微冷静一些,不要乱来。 只是女人有时候是不讲理的生物,覃旻的解释到了她们耳朵里反倒变成了推脱。 觉得街道办在推卸责任,一名气不过的悍妇突然一巴掌抽在覃旻脸上。 “好啊,敢做不敢认。 分明就是你们街道办干的好事,以为随便编个理由就想糊弄过去,没门!” “还钱,不把钱还给我们,今天你别想走!” 这一巴掌仿佛是进攻的信号,下一刻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朝覃旻扑面而来。 一帮悍妇仗着人多竟公然对街道办干事进行围殴,发泄心中的怒气。 势单力孤的覃旻招架不过来,片刻功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只能双手抱着脑袋勉力抵挡。 在外来者围攻覃旻的时候,四合院里的女眷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是定定立在旁边看热闹。 有些看着覃旻灰头土脸的模样竟忍不住笑出声,完全没掩盖自己幸灾乐祸的模样。 “住手!” 一声厉喝,宛如晴天霹雳自门口涌入院中,夹杂着肃杀威严的气息,惊得前院众女眷齐齐抬头望去。 只见一名身姿挺拔,英武不凡的年轻人立在门口,正目光冰冷地扫视着院中的一切。 “主任……主任……” 挨了一顿打,嘴角带血的覃旻恍然抬起头,看着姗姗来迟的程皓,泪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你可算来了!” 喊出这句话,覃旻宛如泄气的皮球,身体后仰即将栽倒在地上。 围住覃旻的妇女只顾着看程皓,全然没在意覃旻的安危。 说时迟那时快,程皓脚下发力,一个健步上前越过人群,在覃旻脑袋落地前稳稳将其拖住。 恰如今天早上一般无二。 “我来了,辛苦你了。 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程皓把覃旻扶稳,轻轻拍掉他肩上的灰尘,好言安慰几句,带到门口稍事歇息。 安顿好覃旻程皓猛然回头,目光如电,扫过那帮闹事的妇女。 刚刚还对覃旻拳打脚踢气焰嚣张的悍妇只是被这一瞪就吓得不住后退,再没有半分神气模样。 “刚刚谁打的他,给我站出来。” 程皓抬手指着众人,冷声喝问道。 第294章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面对程皓的质问,一众闹事的泼妇皆噤若寒蝉,呆立原地,没一个敢承认。 “呵,好啊,一个个敢做不敢认。” 程皓轻蔑地冷哼一声,转头对坐在门槛上的覃旻问道:“刚刚打你的人都有谁,指出来。” 覃旻愣了一下,张口欲言,最后却是无声。 打了覃旻一顿的妇女见此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这街道办的年轻人果然胆怂,不敢为难她们。 “说啊,有我在你怕什么。 万事我担着。” 程皓眉头微微一皱,催促道。 都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程皓自然平日遇事没怂过,覃旻跟在身边学了那么久,总该有几分骨气的。 “主任,她们全都有份。” 不是覃旻心善,不想追究责任,也不是他胆怯怕事,而是一个个指出来太麻烦,索性一波全给端了。 闻言,程皓面色稍缓,那帮挑事的妇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本以为只是挑一两个倒霉蛋出去立威,没想到覃旻直接开地图炮,把她们全给炸了。 “好,我知道了。” 程皓回头,抬手指着愣在原地的妇女,沉声道:“全部都有,排成一列纵队站好。” 闹事的妇女眨眨眼,扭头面面相觑,她们搞不懂程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照做。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 一名妇女从震惊中缓过来,瞧见程皓嚣张的模样,脑子一热,又想撒泼。 “啪!” 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耳光在院中响起。 正准备撒泼的妇女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程皓,捂着发烫发红的脸颊,呼吸急促。 旁边的同伴见程皓如此雷厉风行,吓得头皮发麻,哪敢再挑事,都直觉排成一列纵队站好。 “你问凭什么?不凭什么,你不走我就抽你,抽到你爬不起来为止。” 程皓轻轻指了一下旁边渐渐齐整的队列,冷声道:“马上,归队!” 脸上带着红色巴掌印的妇女不敢再多言,强忍着泪水快步走到队列后面排好。 “你们看什么呢? 想一起排队啊?” 待闹事的妇女整队完毕,程皓将目光投向正在吃瓜的四合院女眷。 她们没动手打覃旻,但事发的时候见死不救,没憋什么好屁。 要是再不知收敛,程皓不介意一起教训了。 眼见程皓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本欲留下看戏的女眷一哄而散,各自归家躲了起来。 前院的人少了一半,场面瞬间干净了许多。 “公然袭击政府工作人员是犯法的。 你们把他伤成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程皓简单两句话就给此次事件定了性,牢牢抓住主动权。 公然袭击政府工作人员可不是小事,不追究还好,追究起来程皓绝对能让她们几个在派出所里蹲上几天,体验一下监禁生活。 “我们是来找秦淮茹的,没想对付他。 刚刚只是意外……” 站在队列最前面的妇女颤着声解释道。 “哦,你以为打他犯法,打秦淮茹就不犯法了? 秦淮茹也是西宁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还是个准备生产的孕妇。 你们怎么那么残忍,连孕妇都不放过,简直无法无天。 今天要不是我过来及时,你们是不是要造反啊。” 程皓越往下说,语气越发森然。 覃旻一个身强体健的青年都被打得七荤八素,差点晕过去,现在站都站不稳。 换做是秦淮茹早就出大事了。 “没有,没有……” 几个闹事的妇女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来讨个公道。家里的钱被街道办的骗子……” “闭嘴,那骗子跟街道办没关系。” 程皓直接打断对方的陈述,郑重说道:“前段时间,新币发行前,西宁街道办就派人到各社区做了宣讲。提醒你们不要轻信他人,要到指定地点兑换新币,是也不是?” “是……是……” 来闹事的泼妇都是些吃软怕硬的孬种,程皓刚才果断的一巴掌已经给她们足够的震慑,此时哪敢反驳,都连声称是。 “既然都提醒你们了,为什么还相信陌生人的鬼话,轻易把家里的积蓄交代出去。 为什么上当受骗后还要反咬一口,来找街道办的麻烦。 你们跑到街道办闹事也就算了,怎么还有脸跑到院里,打扰人家的生活。” 程皓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恼火。 这群被骗了钱的人很可怜。 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自己不长脑子一头栽进坑里,事后还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攀咬,简直没救了。 最可气的是程皓身为街道办主任,还不能不管他们,还得想办法捞他们出来。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钱全没了,家里老人孩子都等着钱用。 要不到钱,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是啊,今天要是要不到钱,我那口子非把我打死不可。” “我家里几口早饭都没吃呢。” 闹事的妇女稀稀拉拉吐起苦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要不是伤痕累累的覃旻还坐在门槛上,估计都会以为她们是人畜无害的小可怜。 “够了,别嚎了。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打人都是不对的。” 程皓喝止了她们的哭诉,回身看向覃旻问道:“覃旻,你是受害人,觉得该怎样处置她们?” 身为街道办的主任,程皓今天必须要帮下属出口恶气,否则以后单位还有谁肯替他办事。 “主任,咱们是公职人员,不好乱来。 我看就公事公办吧。” 覃旻倚着门,平静说道。 闹事的妇女不知道什么叫公事公办,但听到“不好乱来”四个字时,脸上已经露出一抹喜色。 不乱来,看样子是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她们很快就要没事了。 “嗯,说得好。” 程皓点点头,转身指着排成一列的妇女淡淡说道:“排好队列,目标派出所,齐步走。” 原本脸上还有几分喜色的妇女们表情瞬间一僵,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不是说公事公办吗?” “没错,公事公办就是走法律流程。 一起去派出所,验伤,定罪,最后该赔钱赔钱,该拘留拘留。” 程皓理所当然地说道。 第295章 团伙作案 “啊?!” 闹事的妇女苦着脸,不敢置信地说道:“我们只是,只是打了他几下,不至于闹到派出所去吧?” “当然至于,你们以为我刚刚说的是玩笑话吗? 看看,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把人街道办的干事打得鼻青脸肿,都出血了。 外面看着就挺严重,搞不好还有内伤。 到派出所最少也得定个轻伤,判你们一个寻衅滋事,故意伤人,拘留十天半个月的绝对没问题。” 程皓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在街道办门口闹事那几个还没动起手就被程皓狠狠收拾一顿。 这几个泼妇动手把覃旻伤成这样,程皓不可能轻轻放下,必须严肃处置。他可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打了街道办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别啊,我家刚被骗了钱,生计正没着落,要是再被关进局子里,家里老人孩子该怎么办啊。” 听到拘留十天半个月,几名闹事的泼妇都慌了。 跑过来大闹一场,没等到雪中送炭,反倒弄得雪上加霜,日子该怎么过啊。 “那是你们该考虑的事,与我无关。 我只管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后面怎么罚,得看民警的决断。” 程皓说得冠冕堂皇,几个妇女的脸色却是愈发阴沉。 说是由警察决断,但程皓只要递个话,派出所还能不给面子不成。 到时候在量刑范围内从严从重,绝对够她们喝一壶。 就在几名闹事妇女手足无措之际,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呦,程主任,真巧,你也在这儿啊。” 程皓回头一看,只见辖区派出所的所长带着两名民警来到院门口。 “哎,我也没办法。” 程皓无奈笑了笑,他听觉敏锐,早就知道派出所的人来到门外,刚刚那段话可不只是说给那帮泼妇听的。 “有些人不仅跑到街道办门口闹事,还跑到职工家门口闹事。 你瞧瞧她们下手多重,把人都打成这样了。” 程皓瞥了一眼覃旻,向所长示意。 所长只是看了覃旻一眼,便点头称是。 “确实伤得不轻,看这一身伤痕,定个轻伤绰绰有余了。 谁那么过分,光天化日行凶,我一定要抓回所里,严加审问。” 事情的始末所长心里很清楚。 街道办一片好心提醒群众防骗,没想到竟有刁民恩将仇报,倒打一耙,把责任全推到街道办上,实在过分。 即便程皓不发话,所长也断不会轻饶了闹事的人。 “警察同志,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也是家里没了积蓄一时心急,一时……” 闹事的妇女还没辩解完,所长便抬手止住对方,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们遭了难,心里不好过。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 更不代表你们可以违反法律而不受到惩罚。 受害者的身份不是免死金牌啊。” 所长最烦无理取闹的人,仗着自己受了点委屈,怼天怼地怼空气,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们的。 殊不知他们落到如此地步,全是自己作死,咎由自取。 弄成这样,怎么还有脸给别人添麻烦。 “你们被骗了钱,派出所会尽全力抓住骗子,帮你们找回赃款。 但你们伤了人,犯了错,也得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惩罚。 不要再废话了,带她们走一趟。” 所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名警员。 二人会意,一人扶起覃旻,另一个则催促着排成一列的妇女往派出所而去。 等人走后,前院彻底陷入安静中。 良久,还是所长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次的事不简单,除了咱们辖区的锣鼓巷外,四九城不少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的案件。 拿来行骗的假钞都是同一款,看来是对国家发行的新币有想法。” 每逢变革,总少不了一些投机取巧之辈冒头。 如果只是一些散兵游勇,造成的危害有限,不足为虑。 但要是背后有势力处心积虑办坏事,那就麻烦了。 “所长,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个街道办主任,管好辖区内的事就行了。 这种事可不由我操心。” 程皓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是探案那块料,也没必要去抢别人的差事。 做好自己的工作,守好家门口一亩三分地,别没事找事,给自己添麻烦。 “不是,咱们是政府干部,老百姓受了坏人欺负,不该站出来保境安民,维护正义吗? 程主任是个有本事的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能袖手旁观啊。” 所长凑到程皓跟前,低声说道:“再说了,要是能顺藤摸瓜,把这伙用假钞行骗的混蛋逮住,那可是大功劳。” 派出所平日主要处理的是街坊邻居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所长在基层待了很多年,早就厌倦了。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件大案子,难免心里痒痒,想一展本事,建立功勋。 当然,所长在基层混了那么多年,也不是个只会蛮干的愣头青。 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想将犯罪团伙连根拔起不现实,所以就想程皓帮忙,一起办大事。 “所长,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稳着点好好熬到退休不好吗? 怎么还跟个年轻人一样莽,偏要趟这浑水。 敢造假钞的,能是一般人吗? 里面肯定有敌对破坏分子参与。 能在四九城隐藏那么些年,他们可不是普通的蟊贼,而是训练有素,手段狠辣的狠角色。 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我看咱们还是各安其责,干好自己分内的事。 那些麻烦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吧。” 以前程皓无牵无挂,光棍一条,上战场搏前程,枪林弹雨炮火连天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今有了家庭,有了妻儿,心中有了牵绊,便开始追求稳定,不想再冒险了。 “要立下大功劳,哪有不冒险的。 再说,就算只论咱们门口的一亩三分地。 不也有人被骗子被假钞坑惨了吗? 碰到这种事,咱们不该管管,帮那些受骗的群众把钱找回来?” 所长说完顿了一下,迎着程皓平静的目光,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怯意。 二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还是所长先打破平静。 “是我错了。办案是我们警察分内的事,我不该来麻烦你的。 你有大好前程,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安抚群众的事交给你,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第296章 锁定目标 “憋了半天,总算说出句人话来。 要是没这后半截,我立马就走了。” 程皓冲着所长摇头失笑。 所长一开始说得慷慨激昂,却完全没考虑过程皓的感受和切身利益。 程皓不缺功劳,缺的是年纪和资历,只要在街道办主任的岗位上安稳坐着,过些年自然而然就会一步一步升上去。 成功抓到罪犯最多算锦上添花,往程皓辉煌的履历上再添一笔,起不到太大作用。 万一没成,或是碰上什么危险,那可是实打实的损失。 真没必要去冒这种风险。 “愣着做什么,赶紧带我去案发现场。 咱们积极发动群众,在周边好好找找,或许还能找到线索。 去晚了,等骗子跑远就难找了。” 程皓拍拍所长的肩膀催促道。 “这……你真去啊……” 这次轮到所长有些发愣,他没想到程皓居然肯冒着风险帮忙。 “不是你请我去的吗? 事到临头,还犹豫什么? 你刚刚说的大部分是屁话,但有一句没错。 咱们都是政府干部,当官得为民做主。 甭管那些群众有多愚昧,自作自受,上了骗子的当,咱们都得尽可能抓住坏人,帮他们挽回损失。 要不然怎么对起身下坐的位子。。” 人是有血有肉的生物,不可能完全遵从理性,就比如现在的程皓。 即便需要冒风险,又没有多少好处,有些事程皓依旧不会推辞。 当年程皓选择参军入伍上阵杀敌不只为个人利益,是真有一腔报国热血的。 否则他绝对忍受不了战场残酷的环境。 只为个人牟利,程皓完全可以缩在四九城里,靠先知先觉慢慢苟着发育,过平平安安的小日子。 犯不着冒着生命危险跑到国外跟别人干仗。 系统不是万能的,虽然身体得到强化,但他依旧是肉体凡胎,会流血,会受伤,也会死。 好几次差点为国捐躯可做不得假。 “程主任,这次的事麻烦你了。” 所长郑重点点头,看向程皓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敬佩与释然。 程皓有公心,所长何尝没有。 除去想立功的私心外,他是真替那些上当受骗的百姓心急。 …… “怎么样,找到线索了吗?” 分头在锣鼓巷附近逛了一圈,询问过几乎上当群众后,程皓与所长在巷口汇合。 “没找到,那伙人挺精明,骗完钱就直接跑了,没有半点犹豫。 过去那么长时间,早就没影了。” 所长无奈地感叹道。 办案并不轻松,特别这个时代又没有普及摄像头,在四九城里要找几个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这么找下去不行。 那些骗子不傻,得手后肯定不敢在附近逗留。 不过做假钞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不可能只行骗一次。 肯定会设法利用信息差多次行骗,如此才能回本。 所以,我们应该把调查方向转到信息闭塞的区域。 看能不能逮到人,再顺藤摸瓜把整个团伙一网打尽。” 程皓思索片刻便有了想法。 “说得有道理,城里消息传得快,要不了多久大部分人就会提高警惕。 那时他们就骗不动了。 要想继续行骗,就该往偏远地区,往四九城外的村子去。 村里信息滞后,还不知道有骗子。 况且村里也没有派出所,没有街道办,更没有换币处。 万一骗子打着流动换币处的名义跑到村里,村民很容易上当。” 所长也是多年的老警察,程皓轻轻一点,他就通透了。 “只是四九城外的村子可不少,咱们人力有限,不可能顾及所有方向。 得定下一个方向搜索。” 要说对四九城周边的了解,程皓是不如所长的。 毕竟人家在四九城摸爬滚打多年,可不是白混日子。 四九城外什么地方有几个村,村子周边什么地形,村里大概什么情况,还是所长门清。 “咱们在西区,骗子如果要往村里钻就只有两个方向,向北或者向西。 我估计他们会向西边跑。 一是西边村子多,人口多,有更多行骗的机会。 二是西边地形更复杂,遇到警察追捕好脱身。 特别是秦家村那块,往西北方向走不远就能进山。 一旦进了山里,撒开网搜查都很难抓到人。” 所长根据自己多年经验,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秦家村?” 听到秦家村的时候程皓稍微一怔。 “没错,就是秦家村那块。 我要是骗子,搜刮一圈后就从那儿进山,逃出生天。” 所长心里全装着案子,没发觉程皓的异样,只是一板一眼地应答。 “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顺便沿途提醒一下各村,别被骗子给骗了。 村里不比城里,他们一年到头省吃俭用才攒下一丁点家当,要是被骗走就太可怜了。” 国家决定发展工业以后,就实行工农业价格剪刀差的政策,通过控制农产品收购价格获取利润以补贴工业。 因此往后数十年村里农民的日子要远比城里的工人艰难。 很多家庭一年忙碌只能勉强解决温饱。 每逢灾年,更是要全家人家挨饿。 程皓管不了天灾,却要管管人祸。 绝不能让那帮骗子得逞。 说干就干,二人各自取了自行车,在辖区西面汇合,便马不停蹄向秦家村而去。 沿途每路过一个村庄都要停下来,找当地村支书提醒几句。 只是程皓二人来得有些晚了,路过的前两个村子已经出现了受害者。 当村民知道今早来村里帮忙换钱的“公职人员”竟是骗子,他们换来的钱全是不能用的假钞时,不少村民当即失声痛哭。 有些甚至激动地扯住程皓的胳膊,希望能帮忙做主,抓住骗子,挽回损失。 面对这些村民,程皓没法像在城里对付那些闹事者一样,严厉打发走,只能好言安慰,并一再保证,竭尽全力追回赃款。 得到保证的村民这才千恩万谢送二人离开。 “哎,看来我的群众工作做得还是不够扎实啊。” 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崎岖的乡间小路上,程皓忽然自责起来。 “这话怎么说?” 所长有些不明白,程皓主政西宁街道办以来,各项工作都很用心。 即使此次锣鼓巷附近的居民受骗,也不能怪程皓没做好。 程皓前面可是不止一次提醒过了。 第297章 大乌龙 “前些天只顾着辖区内的民众,没来得及派人到城外村庄提醒,最后还是让坏人钻了空子。” 一想到那些哭得稀里哗啦的村民,程皓心里有些难受。 要是当初能防患于未然,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了。 “程主任你别自责,这事可不怪你。 城外这些村子又不归你管,出了事,责任也赖不到你身上。 要怪就怪那些没良心的片子,连农民手上那仨瓜俩枣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 所长安慰几句,勉励道:“咱们还是赶紧沿路追过去,免得更多人遭祸害。要是能抓住骗子追回赃款就再好不过了。” “嗯。” 说话间二人蹬车的速度不断加快,带着一溜烟尘往秦家村方向飞驰而去。 没过多久二人就来到秦家村外,还没进村,程皓就望见一群人挤在村口附近,熙熙攘攘,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该死的骗子可算被咱们逮到了。” 所长停下车,扶正头上的毡帽,咧嘴露出一丝狞笑。 不过年不过节的,秦家村那么多乡亲父老聚在一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结合沿途村庄遭殃的情况,所长很快就推断出是坏人正在行骗。 而他们此时杀到,正好能来个人赃并获。 “程主任,事不宜迟,咱们兵分两路,我从正面过去,你从侧面包抄,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余同伙。” 所长摸了摸腰间的配枪,认真提醒道:“能拦住人最好,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妙就赶紧撤,千万不要硬来,保护好自己最要紧。” 所长不清楚那些骗子是否携带武装,保险起见自己打头阵,将稍微安全的侧翼交给程皓,并嘱咐他见机行事。 “没问题。 不过你也别硬来,敲山震虎把他们吓退就行。 有我在,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说着程皓手往大衣里一探,摸出一把手枪,熟练地上膛打开保险。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面对可能持枪的歹徒,程皓不敢托大,准备认真应对。 虽说以程皓的武力,不大可能出什么差错,但还是小心点好,有备则无患。 “呵,勃朗宁,没想到程主任手上还有这种好东西。” 所长只是瞥了一眼就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50年代还没开始严格禁枪,不少政府单位的保卫人员都配有枪械,各地民兵也装配有武器。 程皓身为一位上过战场的干部手里有把枪并不稀奇。 “没想到你还是个识货的。 这可是一位美军军官在战场上送我的。” 程皓耍了个枪花,一边熟悉手感,一边笑道。 离开部队一年多,程皓有段时间没碰枪了,难免有点手生,需要重新找找感觉。 “那位军官还真大方,这么好的枪都舍得送给你。” 所长从腰间掏出一把王八匣子,仔细检查起来。 王八匣子就是日本产的南部十四手枪。 这是一款二战时期的日本名枪。 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好用,而是因为糟糕的性能。有人戏称,南部十四用来自裁都费力。 所长手上的南部十四跟程皓的勃朗宁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好好检查,上阵的时候很容易掉链子。 “确实挺大方,不过我也很大方。 我大方地送了他一颗子弹,一枪爆头,结束了他的痛苦。” 程皓打了个趣,待所长准备好方才动身从侧面朝村口附近的人堆小心摸过去。 所长没有犹豫,紧跟着就从正面突了上去。 …… “警察,都不许动!” 所长持枪急速冲入村口,一边跑一边高呼。 聚集在村口的村民眼见一位穿着制服,手持枪械的警察突然冲过来,顿时吓了一跳。 大部分人惊得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少部分条件反射般掉头拔腿就跑。 “砰!” 所长见有人逃跑,还以为是骗子事发后想趁机开溜,于是果断朝天鸣枪示警。 如同闷雷般的枪响在村口回荡,霎时在场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枪可做不得假,面对荷枪实弹且敢于开火的警察,没人敢造次。 “都站好,不许动!” 成功控制住场面,所长一脸警戒地看向刚刚逃窜的几个男青年,冷声道:“你们几个,双手抱头,都给我蹲下!” 几个男青年吓得腿肚子直打颤,不敢有任何反抗,乖乖照做。 正当所长准备上前进一步审问时,人群中一个身体肥硕,衣服整洁,明显与周围群众格格不入男子举着手高声道:“同志,误会,误会啊……” 所长刚刚注意力全放在逃跑青年上,此时闻声才注意到人堆里的异类。 只是一眼,所长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 接下来,旁边传来的声音印证了他的想法。 “老罗,你不是在街道办里守着吗? 怎么跑这里来了?” 还是程皓先一步认出那人身份。 可不就是西宁街道的罗副主任吗。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 程主任,太好了……” 见到程皓的瞬间,罗副主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刚刚所长持械进村,还鸣枪示警,罗副主任也被吓懵了,还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 “你是……你是罗副主任?” 所长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兵分两路,本以为能当场逮住骗子。 没成想骗子没抓住,反倒是逮住了街道办副主任,这种结果属实在所长意料之外。 “别管怎样,先把枪收起来吧。” 程皓对着所长招呼一声,开始安抚起在场的村民。 刚刚发生的一切纯属意外,他们两个都是政府公职人员,来秦家村是为了抓坏人,没有恶意。 忙碌一阵,好不容易将受惊的村民送回家中,程皓三人方才聚在村口交流起情报。 “老罗,先说说你的事吧。 你不好好守着街道办,怎么跑这儿来了?” “额~” 罗副主任沉吟半晌,支支吾吾道:“我听说城外的村子里有骗子活动,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刚把人聚起来,你们就突然……” 第298章 骗子的行踪 “真的?” 程皓一脸狐疑地盯着罗副主任。 两人搭档一年多,相互也算是知根知底,罗副主任平日工作的时候可没那么积极。 今天突然大老远跑到秦家村,定然别有内情。 罗副主任被程皓盯得心里发毛,只得讪讪道:“其实还有一点别的缘故。今早的事动静闹得很大,我听说周区长很不高兴,准备来咱们街道办视察。 你那时候又不在街道办,我一个人可应付不过来。 所以就出来了。” 程皓恍然点头,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原来是害怕上级问责,才随便找个理由溜出来避难。 这种行为倒是很符合罗副主任的作风,工作能混就混,遇到事能躲就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没想过这辈子飞黄腾达,只想安稳度日熬到退休。 “只是,你怎么一下跑那么远,到了秦家村呢?”程皓继续问道。 罗副主任的说辞挺通顺,但有一个明显的漏洞,那就是他跑得实在太远,跑得太快了。 如果只是想躲周区长,没必要大老远跑到秦家村,在四九城边缘找个地方视察一番就足够搪塞了。 而且,程皓一路赶来,途经的几个村庄都没有发现罗副主任留下的痕迹。 可想而知,罗副主任一开始就是冲着秦家村来的,所以才没在路上浪费时间。 “额~ 这个……这个……” 罗副主任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说秦家村漂亮姑娘多吗?所以我就想趁着机会过来……呵呵……” 说到后面罗副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脑袋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老罗,不是我说你,都什么时候,你居然还……” 程皓摇头长叹一声,脸上最后一丝疑虑随着散去。 这么离谱的事,还真是罗副主任能干出来的。 “罗副主任,你真行啊。 我跟程主任忙得冒烟,你倒好,还有心思找姑娘。 堂堂政府干部,那么大个男人还不讲究,不怕你爱人生气啊。” 程皓还会罗副主任留几分面子,所长则是半点顾忌都无。 “老罗可不怕,他还没结婚,哪儿来的爱人。” 程皓替罗副主任解释了一句。 只是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所长反而愈发不屑。 “不是……罗副主任还没结婚?! 堂堂街道办副主任,三十好几还讨不到老婆? 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混的啊。” 在所长眼里罗副主任没找到媳妇才是真正的大事,远比翘班严重得多。 这个时代奉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传统思想。 除非经济条件实在不允许,否则超过三十好几还没结婚肯定是有特殊情况。 比如说,身体有隐疾之类的。 想到这些,所长看罗副主任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 而这几分同情就宛如一把匕首,直直刺入罗副主任心头,令他痛苦不堪。 “不是,你误会了,我身体没问题。” 罗副主任说着,转头向程皓投去求助的目光。 “我是因为家里一些特殊情况才耽搁了个人问题。 真的,我前段时间还去医院做了检查,那方面没问题。 不信你可以问程主任。” “嗯,他身体确实没毛病。” 程皓耸耸肩,无奈帮忙解释道:“只是以前家里情况比较复杂,被拖累了,所以才没结婚。” “哎呦,那情况还真够复杂的。” 所长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才会连累一个政府干部连老婆都找不到。 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但罗副主任确实算不上年轻人了。 再耽搁几年,人到中年,精力断崖式下降,真可能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讨不到老婆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家里的香火可见就断了。 “别说这些了。你们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刚刚还突然开枪,吓了我一跳。” 罗副主任赶忙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窘态。 “我们俩是来抓骗子的。 从四九城出来,沿途几个村子都发生了假钞诈骗案件。 赶到秦家村外的时候见那么多人聚集在村口,本以为能来个人赃并获。 没想到居然是你在这里。” 程皓说起他们一路上的见闻。 所长后面还补了几句。 “我上来刚喊一声,他们突然掉头就跑。 我还以为是骗子,所以就鸣枪警告。 谁知道他们只是被吓着了。” 说完所长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 “刚刚那一枪动静那么大,就算骗子来到周边估计也不敢进来。 咱们计计划泡汤了。” 蓄力一击打在空气上,还惊动猎物,所长感到很挫败。 还是一路上见到有那么多老百姓被骗,太心急了,没稳住。 要是稳着点,也许能有收获。 “不算泡汤。 咱们过来一趟,至少避免秦家村的人上当受骗,保住了他们的财产。 要是我们没过来,他们就危险了。” 程皓轻声安慰道。 “对了,老罗,你先一步到秦家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根据先前的探查,骗子的行动轨迹就是往秦家村一带运动,应当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嘶~” 罗副主任按着脑袋,认真思索起来。 沉默片刻,他忽然瞪着眼睛叫道:“有了,我记起来了。我来到秦家村外的时候见到有一伙人背着布包从秦家村西北面绕了过去。 我当时以为是秦家村的村民,但仔细想想,秦家村西北面是进山的路。 他们没事拎着东西进山做什么?” 听到消息,程皓跟所长对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惊喜之色。 忙活大半天,总算揪住骗子的尾巴了。 “咱们赶紧去找村支书问问,那伙人到底是不是秦家村的。 如果不是咱们马上去追。” 程皓没有被突然的情报冲昏理智,他要进一步确认信息的可靠性。 要是那些可疑人员只是秦家村的村民,再闹出什么乌龙就不好了。 “行,我马上去问。” 程皓和所长刚刚把村民吓得不轻,交涉这种事还是交给罗副主任来做合适。 罗副主任领着二人轻车熟路来到村支书家门口,自己孤身进入院中。 不多时,罗副主任就面带喜色跑出来。 “村支书说了,今天秦家村没人进山。 那些家伙绝对不是村里的。” 第299章 乌鸦嘴 彻底确认消息,程皓与所长皆是一振,当机立断做出决策。 “老罗,你守在村里接应。 我跟所长进山追击。” 三人中罗副主任身体素质最差,且没有多少作战经验,因此程皓只给他派了原地驻守,接应后续援兵的任务。 真正的硬骨头还得程皓亲自来啃。 “好的,我一定完成任务。 山里地形复杂,你们要多加小心。” 罗副主任平时不着调,但关键时刻还是晓得轻重。 再说程皓都把最轻松的活派给他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了。” 程皓点点头,就准备转身离去,临行前却忽然一顿,往大衣里一摸,掏出把手枪。 在罗副主任惊愕的眼神中,程皓把枪直接塞到他手里,认真道:“这东西你留着防身。万事以保全自己为先,遇到什么情况别硬碰。” “不是……主任,就几个骗子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罗副主任看着手里的枪还有些发懵。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诈骗案件,没想到事情竟这般严肃。 要是知道有动枪的危险,罗副主任打死都不会跑到秦家村来,一定好好在四九城待着。 “有备无患,小心点总不会有错。 万一真碰到坏人,有把家伙在手里,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嘛。” 程皓拍拍罗副主任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只是几句安慰非但没使罗副主任心安,反倒愈发担忧。 倒是所长看着罗副主任手里的枪眼中放光。 “没想到你居然带了两把勃朗宁。 这也太阔绰了吧。” 街道办二人组拿的都是名枪,所长瞬间觉得自己手上的王八盒子不香了。 “上过战场的都知道,有条件当然得带备用武器。 要不然碰到突发情况就麻烦了。” 程皓不以为意地解释道。 程皓空间里可不止存有两把手枪,连冲锋枪乃至火箭筒都一应俱全。 只是没到关键时刻不好轻易泄露罢了。 趁着罗副主任失神片刻,所长劈手夺过他手中的勃朗宁,用自己的王八匣子做替换。 “留守村子没啥危险,自卫用这把枪就足够了。” 随即不等罗副主任反应过来,所长便招呼程皓往骗子逃跑的方向追去。 程皓没有废话起身相随,二人就这样渐渐消失在远方。 只留罗副主任在原地手足无措。 …… 站了半晌,罗副主任终究是清醒过来,他没有急着把王八匣子收回腰间,反而拉动枪栓,认真检查起武器的状况。 “哎,这枪保养得真不咋地,膛线都快磨平了。 用一把破枪跟我换勃朗宁,亏大发了。” 罗副主任没立下殊勋,但以前也是干过革命的,当然会使枪。 即便多年没经历过战斗,枪法生疏,但肌肉记忆仍在。 枪一握在手里,那些淡忘的技能便自然而然苏醒了。 确认完武器的状态,罗副主任将枪收回腰间,用大衣遮蔽好。 秦家村的民众已经被刚才的事吓到,他要是再持枪横行,恐怕会惹出乱子。 做完一切,百无聊赖的罗副主任开始绕着秦家村外围巡视,一面等待后续人员到来,一面警戒可能出现的破坏分子。 沿着村子外围绕了两圈,体态臃肿的罗副主任就累得大喘气。 不服老不行,三十几岁的人,确实不像二十几岁时精力充沛了。 十几年前他在四九城为同志输送情报,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都不觉得困。 如今才走几步路就累得不行,委实越活越过去了。 不过如果让罗副主任来选,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要不是天下太平,日子好过起来,他岂能养出一身膘。 当初侵略者占据四九城的时候根本没把百姓当人看,四处盘剥无度,以至于许多人活活被饿死。 也正是看清了那帮畜生的残暴,罗副主任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毅然加入反抗的队伍中。 只可惜他觉醒得比较慢,再加上能力有限,刚加入组织一段时间,还没来得及立下大功,侵略者就被赶跑了。 坐在村口树下休息的罗副主任回忆着往事,思绪跳跃间,忽然注意到西北方向的山林间有个黑点正朝村子过来。 罗副主任囫囵爬起身,脸上露出喜色,他还以为是程皓二人拿住了人贩凯旋而归。 然而随着来人逼近,罗副主任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紧张。 没有见到程皓,也没有见到所长,只有几个陌生人从山里急速跑了出来。 秦家村几天没人进山,那这几个从山里出来的人是什么货色就很清楚了。 罗副主任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配枪,有心想吐槽程皓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这突发情况还真让他给碰上了。 但旋即下一刻,罗副主任就从埋怨变成感激。 多亏程皓临走前给他留了家伙,否则才是真有大麻烦。 不说此次能否立下大功,只要能安全回到四九城,得请程皓到大饭庄好好吃一顿。 脑中混战一瞬而过,拥有斗争经验的罗副主任到底没有犹豫,即刻行动起来。 转身以最快速度跑回村里,沿途高声呼喊,提醒村民做好防备。 管好孩子,躲在家中,关好门,千万别出来。 这帮歹人是否携带武器还不清楚,罗副主任没指望秦家村的人能帮上忙。 只要他们别被挟持做了人质,那就谢天谢地了。 凡事有利有弊,程皓二人进村时闹出的乌龙影响确实不太好,但正因为此事,收到惊吓的秦家村名都心中警惕,没人再跑到外边闲逛。 如此一来,罗副主任的示警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 很快各家就各自回到屋中做好防备工作。 安排完村民避难,罗副主任正准备去拦截那几个歹人,没想到村支书竟带着几个青壮跑出来。 “那个……罗主任,有什么事是咱们能帮忙的吗?” 秦家村位置偏僻,一向不太受上面重视。 此次城里的主任亲临,村支书就想趁机露两手,好让上头晓得他们的本事。 “秦支书,你们有家伙吗?” 罗副主任看着村支书以及后面几个手持木棍的青壮平静问道。 “有啊。 这不就是吗?” 秦支书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棍子,带着疑惑看向罗副主任。 “我是说这种家伙。” 罗副主任淡定地从腰间掏出了那把王八匣子。 第300章 回马枪 “额~” 看着罗副主任掏出的王八盒子,秦支书瞬间陷入沉默中。 秦家村地方偏远,一向不富裕,别说正经手枪,就连土枪都没一把。 “行了,我看这样吧。 待会儿你们远远跟在我身后, 我喊话你们就冲上来,帮忙拿住坏人。 要是听到枪响,你们就马上撤回去,明白吗?” 罗副主任见秦支书如此积极,也是不忍心拒绝。 再说来秦家村一趟,罗副主任可是见着不少漂亮姑娘。 如果事情顺利,没准以后大家还要做亲戚,没必要弄得太僵。 “好,好,好……” 罗副主任掏出手枪那一刻,秦支书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就他们手里的几根破木棍,瞎掺和什么呢。 “时间紧迫,我先走了,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嘱咐完,罗副主任把枪背在身后,大摇大摆朝村外走去。 秦支书和跟来的几名青壮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半晌后,一名年轻人小心问道:“叔,咱们跟过去,还是……撤?”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年轻人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足。 意气风发跑出来帮忙,啥事没做就灰溜溜逃回去多没面子。 只是子弹不长眼,要是交上火有生命危险。他们既不想丢人,又不想冒风险,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罗主任不是交代了吗? 看情况再上。 那几个坏人手里不一定有枪,怕什么。” 见罗副主任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秦支书咬咬牙招呼几个年轻人跟了上去。 …… “前面那几个,给我停下!” 出村没走多远,罗副主任就迎面撞上那伙陌生人。 只是靠近扫了一眼,罗副主任就认出对方正是早上跑进山的那伙人。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背着的包袱不见了。 “我们是清溪村的,早上进山打猎,刚回来。 你又是什么人,看样子不像是秦家村的。” 那伙人明显一怔,停顿片刻便有一人出列作答。 “我是四九城西宁街道办的主任。 今天城里出了一伙骗子,拿着假钞以帮忙兑换新币的名义骗钱。 一路从城里骗到城外。 我是过来提醒你们的。” 听到这话,从山里出来的几人瞬间不淡定了,各自慌忙对视,低声言语。 为首男子情知不妙,赶忙说道:“既然出了这种事,我们得赶紧回村看看。” “不用着急,清溪村我之前去过了,那里没事。” 罗副主任说那么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拖下去,无论是等到程皓回归,还是后面的支援抵达,都能轻松解决问题。 “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得赶紧回去看看。” 为首之人说完,向身后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带头转向往清溪村前进。 “等等,既然碰上了,我跟你们去一趟吧。” 罗副主任可不准备轻易放他们离开,说着就要跟上去。 带头的人转头朝他笑了笑,道:“不麻烦您了。您不是去过清溪村了吗。还是先去别的村子提亲,省得他们上当受骗。” 听到这话,罗副主任再无半点怀疑,这伙人绝对有问题。 如果真是清溪村的人,碰到这种事抱住罗副主任讨说法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同行。 “附近村子都走过了。 左右无事,再去一趟清溪村也不碍事。 碰到就是缘分,陪你们走一趟怎么了? 难不成你们村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罗副主任半开玩笑,那几人面色却瞬间阴沉下来。 双方相互警惕对视,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正当为首之人还想找理由搪塞时,不远处西北方向的山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 罗副主任瞳孔一缩,如临大敌。 枪声,程皓进山的方向响起了枪声。 罗副主任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局势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该死的,快跑!” 听到枪声的不止罗副主任,那几个骗子听到声响后只是稍微愣神,反应过来便撒开腿逃窜。 “站住,都给我站住,全部不许动!” 罗副主任果断从身后掏出枪,对准四散奔逃的几人,放声喊道。 “再乱动我开枪了!” 罗副主任不掏枪还好,一亮出枪局势瞬间激化。 那几个正欲逃窜的歹徒没有任何犹豫,扑倒在地上隐蔽,随后各自往腰间摸索,掏出家伙,朝着罗副主任射击。 “砰……砰……” 一时间秦家村外的旷野中枪声四起,惊得鸟兽四散。 跟在罗副主任后面的秦支书更是吓破了胆,不管不顾掉头就往村里撤退,连带出来的几个年轻人都顾不上了。 事发突然,看着逃跑的村支书,秦家村的几名年轻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杵着木棍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一人喊出“快跑”,方才轰然去追村支书。 秦家村的人一跑,便只留下罗副主任一人与几名歹徒周旋。 秦家村外的旷野中没什么掩体,罗副主任以寡敌众,从一开始就落尽下风。 幸亏那几个歹徒枪法稀疏,不然罗副主任早就为国捐躯了。 饶是对方枪法稀烂,连续不断的火力压制还是打得罗副主任抬不起头来,只能趴在地上翻滚躲避,偶尔才能找到空隙开一枪还击。 罗副主任许久没摸过枪,技艺生疏,枪法其实没比歹徒好多少。 再加上没有充足时间瞄准,很难射中目标。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互射一阵,看似打得激烈,实则一发不中,真真是菜鸡互啄。 “大哥,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咱们赶紧跑吧。 等警察追上来,就来不及了!” 压制住罗副主任后,几名歹徒便起了撤退之意。 拖下去对于他们来说极为不利,唯有尽快撤离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好,我来断后,你带他们先走。” “可是,大哥……还是我来断后,你带他们走吧。” “别废话,快走!” 话音刚落,两人的争执尚未有结果,一发子弹便径直射入匪首的眼眶,穿颅而过。 被全面压制许久,罗副主任终于在歹徒犹豫不决之际找到了瞄准机会,顺利拿下此战一血。 几名歹徒看着突然没了动静的老大皆是一愣,许久没能反应过来。 第301章 神射 “大哥!” 眼见首领被击毙,几个歹徒皆是惊呼一声,当场愕然。 刚刚还是轮番射击将罗副主任压得抬不起头,没想到眨眼间己方头领便一命呜呼。 只能说子弹确实不长眼。 没等几名歹徒悲伤太久,再度响起的枪声将他们从失神中拉回来。 时隔多年再次持枪战斗,罗副主任已经是杀红了眼,誓要将这些坏蛋尽数拿下。 然而,一击得手后,好运没有继续眷顾罗副主任,接下来的两枪非但没能命中目标,反而激怒了剩下的歹徒。 几人猛然站起身,竟是不闪不避,一边开枪一边朝罗副主任扑来。 罗副主任见状心中一惊,慌忙开枪还击时,忽闻得手上一声脆响,子弹竟卡在膛中,没有激发出去。 “该死的!” 罗副主任暗骂一句,翻滚着肥硕的身体爬起身,就往身后秦家村方向逃窜。 所长留下的王八匣子部件老化严重,在激烈的连续射击后,终于支撑不住。 可怜罗副主任关键时刻武器竟掉链子,真是被坑惨了。 秦家村外地形空旷,连处正经掩体都无,只能跑进村里与歹人周旋。 没等跑出几步,罗副主任突然右脚一阵剧痛,旋即身体一个踉跄,维持不住平衡栽倒在地上。 摔了个狗吃屎的罗副主任下意识抱着受伤的大腿,发出凄厉的哀嚎。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罗副主任还是没能逃过挂彩的命运。 眼见罗副主任没有开枪还击,且趴在地上失去行动能力。 几名歹徒没有继续开枪射击,反而一股脑冲上前,将其团团围住。 抬头看着围上来,表情不善的歹人,罗副主任只觉心下拔凉。 早知如此就不该逞英雄。 不去管这些坏人,在村里躲着该多好。 如今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只怕小命难保了。 不等罗副主任多想,一名歹徒上前,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拿着手枪就往脸上砸。 只听一声闷响过后,罗副主任鼻梁一歪,殷红的血渗出,划过下巴滴在地上,十分狼狈。 “狗官,杀我大哥,今天就要你血债血偿!” 那人喊完,没有半分迟钝,抄着手枪,一下一下往罗副主任脸上砸。 旁边几名歹人也没闲着,不顾罗副主任腿部受伤,流血不止,冲着身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消片刻,罗副主任就被打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分不清天南海北。 这几个混账没有给罗副主任一个痛快,竟是要慢慢折磨,生生将他打死。 秦家村的村民指望不上,视野之中除了暴徒外,不见其他人影,罗副主任彻底陷入绝望中。 就在他勉力伸着脖颈,想死得体面一些时,只听“嗖”地一声。 揪住罗副主任头发的歹徒额头上突然多了一个洞。 红白混合的液体正从额头上的窟窿中渗出,有几滴还溅到罗副主任不知所措的脸上。 旋即那名被一枪爆头的歹徒松开了罗副主任的头发,抬手摸了摸额头,来不及看手上的血迹,身体一僵便直挺挺往后倾倒,重重砸在地上。 不等其余歹徒反应过来,第二颗子弹从远方袭来,再次精准穿透一人的额头。 这次溅起的血花更多,直接飙到剩余三名歹徒的脸上。 摸着脸上的血液,看着相继倒在地上的两名同伙,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转头四顾,想找出射击者的位置。 只是没等他们认真搜索,第三颗子弹从远处袭来,又一次精准收割了一条生命。 直到此时,仅剩的两名歹徒彻底回过神来,惊恐咆哮着朝四面旷野胡乱射击,仿佛这样就能将死亡驱散。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在他们发狂期间,两颗子弹先后飞来,随即旷野中完全安静下来。 再也没有呼喊,咆哮,惨叫,唯有神志恍惚的罗副主任躺在地上重重喘息。 腿上挨了一枪,大量失血导致罗副主任的身体难以维持机能,几乎要休克,再不抢救只怕今天真要捐在这里了。 好在罗副主任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方飞速冲过来。 …… 再度醒来时,罗副主任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旁边的凳子上有一个人正望着窗外的风景,悠闲吃着水果。 “程主任,我躺多久了?” 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罗副主任舔着干涩的嘴唇问道。 “七天,你已经在医院躺七天了。” 程皓转头幽幽说道。 罗副主任平时就是个混子般的存在,程皓没想到他也有跟歹徒拼命的一天。 说实话,从山里出来,听到枪响,远远看见罗副主任被一群歹徒围攻时,程皓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谢谢。” 罗副主任沉默片刻,嘴唇蠕动了一会儿才沉声吐出第二句话。 这次多亏程皓救援及时,要不然罗副主任肯定会被活活打死。 感激之余,回想起当时的情境,罗副主任感到无比震惊。 当时遭到歹徒围攻,面临死亡时,他就感到很震惊。 这种情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一时竟盖过了死亡的恐惧。 罗副主任实在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有枪法如此高超的人。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连续五枪命中目标,并且枪枪爆头,均是一击毙命。最难得的还是五枪连贯,没有停顿。 几百米外射击,子弹需要飞行一段时间才能命中目标。 而活人不是靶子,在子弹飞行时间里是会运动的。 这使得命中难度急剧上升。 第一枪出其不意,击杀歹徒只能说程皓枪法了得。 后续地四发子弹,就只能说程皓神射了。 “光说谢谢多没诚意啊。 等伤好了请我去吃顿烤鸭或者涮羊肉才是正理。” 程皓笑着打趣道。 这次罗副主任奋起发威,拦住歹徒,干了件给街道办长脸的大事。 身为街道办主任,程皓感到很欣慰。 他这强将底下,果然无弱兵啊。 “好,一定,一定……” 罗副主任情知程皓是在打趣,但经此大事,情绪激动,声音不免颤抖起来。 “那伙人怎么样了?” 罗副主任压下心中疑惑,先问了一下公事。 “抓了两个活口,其余都当场击毙了。” 第302章 不爱江山爱美人 时间过去七天,该处理的事早就料理干净。 对于那些作乱的匪徒,程皓可不会有什么仁慈。 既然敢持枪袭击政府干部,那么被击毙也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险死还生,差点丢掉性命的罗副主任总得问个明白。 要不然身上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这伙人成分挺复杂,粗略来说主要是一些在改革中失了利益的反动分子。 就比如被你击毙的那个就是清溪村一户大地主家的儿子。 土改的时候,他家的田被分了,所以心怀怨怼,后面跟一些外部反动分子勾连在一起。 趁着发行新币的时候出来闹事。” 程皓稍作解释后叹了口气,道:“这些人委实愚蠢,受了几句蛊惑就给别人当马前卒,出来捣乱。等到事发的时候,主谋早就跑了,只留下他们顶锅。 真是可悲啊。” 程皓忙活一趟,击毙了几名歹徒,端掉一处制造假币的窝点,却没有抓到制作假币的幕后黑手。 未能取全功,他有些不爽。 “事情过去,就不说这些了。 这次你拦住他们,立下大功,上级对你的表彰已经发下来了。 全都放在你办公室里,等伤好了你再自己去收拾吧。” 上级对罗副主任与歹徒顽强斗争的事迹给予了高度评价。 不止奖状和锦旗,还会在罗副主任的履历上重重添上一笔,继续努力下去,将来有一天仕途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哦。” 罗副主任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似乎并不在意上级的表彰。 他本就懒散惯了,平日工作能混则混,能拖则拖,没有特别的进步欲望。 前几天大发神威实属意外。 要是再碰上此类事件,罗副主任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那么勇敢。 特别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他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如今只想尽快解决个人问题,找个合适的女人安稳度日,顺便延续家族的香火。 程皓一眼就看穿了罗副主任的想法,旋即轻笑道:“哎,老罗,你有好事了。” “我都这样了,能有什么好事啊?” 罗副主任尝试抬起受伤的右腿,然而由于疼痛未能成功,只能苦笑着看向程皓。 其实腿疼不全是坏事,至少说明受伤的腿还有知觉,还有治愈的可能。 要是感觉不到疼,那才可怕。 “不骗你,真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程皓随手将啃完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抬起凳子挪到罗副主任床边认真说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 有事快说,不说就算了。” 许是身上有伤,罗副主任难得在程皓面前硬气了一次。 见罗副主任有些着急,程皓没了逗他的心思,正色道:“你的英勇事迹在秦家村里传疯了。秦家村的人都说你以一敌六,将歹徒尽数消灭,是大大的英雄豪杰。 秦家村不少女人都对你动了春心。 前几天还有个女人进城跟我打探你的情况呢。” 罗副主任跑到秦家村本就是想打探情况,好给自己找个对象。 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碰上歹徒,差点丢了性命。 如今姑娘主动找上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真的?!” 罗副主任猛然起身,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倒吸冷气,激动的模样与听到上级表彰时的淡然形成鲜明对比。 “我骗你做什么?” 随着程皓轻哼一声,罗副主任稍微放松,旋即心潮澎湃,激动得几乎难以支持。 母胎单身三十多年,如今有异性打探情况,他如何受得了。 “那姑娘长得怎么样?漂亮吗?” 罗副主任舔着嘴唇,竟是丝毫不顾体面,反问起对方的状况。 “你在秦家村见过长得丑的女人吗?” 程皓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没有……” 罗副主任摇晃着脑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是秦家村的女人长得如何好看,而是罗副主任单身太久,看姑娘都加上了滤镜,即使长相一般也觉得有十分美貌。 “那女人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带了丰厚的陪嫁。 你要是娶了她……” 程皓说到此处忽然一顿,引得罗副主任焦急追问。 “怎么样,你快说啊。” 程皓呵呵一笑,抚掌道:“你就可以直接当爹了。” “当爹?” 罗副主任眉头一皱,愣了片刻方才醒悟过来,随即露出失落的表情。 “原来是个带娃的寡妇啊。” “寡妇怎么了? 带了俩孩子证明别人能生养,好生养。 要是娶回家,给你生个娃不在话下啊。” 程皓是认真的,虽说那女人生过两个孩子,但年纪才二十来岁。 比起罗副主任绝对算是风华正茂。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更喜欢……你懂的……” 罗副主任的心都放在黄花闺女身上,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给别人接盘。 这与远在保城的何大清截然不同。 何大清就没在意那方面的事。只要伺候得舒坦,别说带着俩拖油瓶,就算俩拖油瓶没把他当人看也无所谓。 “咱要实事求是,不能好高骛远。 有个女人能看得上你就不错了,对不对?” 程皓循循善诱道。 “你说得没错,但我豁出性命干出那等英雄事迹,好歹算个人物。 难道就没有小姑娘崇拜我吗?” 罗副主任用了一个比较隐晦的说法。 “有是有,但年纪差那么大,你怎么好意思对别人下手。 你都说自己是个人物,可不能做掉分子的事。” 上级正准备拿因公受伤的罗副主任来宣传,在这种关键节点上,一旦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他立下的功劳只怕会被削弱不少。 程皓说那么多,其实是在提醒罗副主任,该做出选择了。 要追求仕途上更进一步,就必须稳住英雄的人设,不能陷于男女间的小情小爱。 反之,在仕途上便很难再有进取。 罗副主任沉默半晌,小声对程皓说道:“当时的事纯属意外,我其实不算英雄。即使不是真英雄,就不用顾及分子的事了吧。” 罗副主任的心意很明确,比起仕途,他还是更关心对象的事。 哪怕今生无法再进一步,也要讨个好老婆。 第303章 赃款难还 “老罗,你就这思想觉悟? 周区长昨天还特意跑过来探望,你就不能给他长长脸。” 说到此处,程皓语气陡然严肃起来。 提到上级,罗副主任瞬间泄了气,放松身体颓然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只是沉默不语。 见此情状,程皓没再施压,转而笑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了上去。 “这是你的。” 罗副主任恍惚接过有些陈旧的信封,疑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前几天不止有女人来询问你的情况,还有人给你寄信。 小姑娘脸皮薄,有些话不好当面说出来,全写在上面了。” 程皓说完便站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罗副主任一脸茫然地看着手中的信封,声音有些颤抖。 “真是给我的? 里面写了什么?” “我没看过,具体写了什么不知道。 不过瞧那小姑娘的模样,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程皓走到门口,临出去时不忘回头提醒一句。 “她还差半年才到能嫁人的年龄,管住自己,千万别越界。 要是闹出什么事,我可救不了你。” 罗副主任张着嘴哑然失声,等程皓走远方才盯着手中的信封傻笑起来。 …… 探望完罗副主任,确认他身体无碍,程皓返回街道办继续投入工作中。 前几天诈骗案件闹得沸沸扬扬,好在四九城的公安部门处理及时,没有酿成太严重的后果。 随着不少闹事的诈骗分子被抓获,局面很快安稳下来。 等城中大部分居民兑换完新币,街道办的任务陡然减轻,上下难得都清闲起来。 回到办公室,程皓泡了杯茶,正准备看书消磨一下时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不等来人开口,程皓抢先问道:“覃旻,有什么事?” “程主任,那些被骗了钱的住户又找上来了。” 覃旻呼了口气汇报道。 “我知道了。” 程皓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稍待片刻方才下楼接待。 一楼大厅里,看着面前十几名男女,程皓沉声发问:“你们来街道办有什么事?” 这帮家伙算是街道办的老熟人了。 男的来街道办闹过事,被程皓罚做俯卧撑到手软,女的跑去四合院找秦淮茹麻烦,还打了覃旻一顿,被送进警察局,直到昨天才放出来。 如今两波人一起出现在街道办,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程主任,前几天是我们唐突了。 我们今天过来是想给您赔个不是。 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记恨咱们。” 许是挨了程皓收拾,这伙人学乖了,一上来没有嚷嚷,反而道歉说起软话。 “客套话就免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程皓冷着脸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以这帮人的尿性,程皓不相信他们跑一趟只是为了道歉。 果不其然,为首的男子赶忙出列笑道:“骗子不是被您给逮住了吗?我们被骗的那些钱,是不是也该……” “那些赃款全都由公安部门负责,跟街道办没关系。 你们想要钱,找他们说去。 跑来找我可没用。” 程皓直接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骗子是逮到了,但赃款并没有全部追回来。而且那些钱混在一起,属于谁家的根本分不清。如何将钱还给受骗者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不过这一切跟程皓没有关系,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后续的麻烦事就交给专业人员处理。 “可是咱们根本进不去啊。 要不您行行好,帮我们递个话,行吗?” 为首的男子讪笑道。 公安部门有持枪警卫守护,他们可不敢跑过去要说法,只好跑到街道办来求助。毕竟街道办明面上没有武器,闹起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们这是把我当传话筒了?” 程皓冷声喝问一句,目光不善地说道:“钱的事公安部门自有安排,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有关部门反映。街道办不受理此等业务,你们赶紧走吧。” 不该管的事还是别管为妙。 特别是涉及到钱,问题很敏感,很复杂,掺和进去只会徒增烦恼。 “都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做事要有始有终。 骗子分明是你抓回来的,钱也是你找回来的,都到最后一步了,怎么能不管呢?” 这些人来街道办找麻烦,一是欺软怕硬,二是觉得钱经过程皓的手,肯定有些不干净的事,所以想趁机敲竹杠。 “我们的要求不高,被骗的钱只想要回一半就好了。 家里最近实在揭不开锅,求你行行好,开开恩。”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说了那些追回来的钱不在街道办,更不在我手里。 既然不在我手里,我怎么给你们呢? 再说,抓到骗子的人是派出所的所长,追回钱的也是他,我只是个帮忙打下手的。 有什么事,你们找他去。” 此次事件大部分功劳都被程皓推到了所长身上。 程皓不缺功劳,就算往功劳簿上再添一笔,也不可能马上升职加薪,再说他一开始就不是冲着功劳去的,能逮住坏人就心满意足了。 “他现在忙得很,每天不是开会就是接受报社采访,哪有时间管我们的事啊。” 说到这里,为首男子无奈露出苦笑。 “那就等几天,等他有空再上门拜访就是了。” 程皓淡淡说道。 “那得等多久啊。 咱们家里最近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主任,碰上这事咱们也算是受灾群众,村里遇上灾年政府都会发些粮食救济,街道办是不是也该借咱们些钱,好帮咱们渡过难关啊?” 眼见拿回被骗的钱遥遥无期,这帮人转头便想薅街道办的羊毛。 “你们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受灾群众?” 程皓对这帮人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嗤之以鼻道:“村里遇上灾年,那都是无可避免的天灾。由于客观因素,导致老百姓活不下去,政府才出手赈济。 你们算哪门子灾? 你们那分明就是人祸,而且是你们自个儿作出来的。 自己不听劝,非要撞到骗子枪口上,落到这下场怪得了谁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家里揭不开锅,全都是鬼话。 真揭不开锅你们跟邻居借啊。 我不信你们周边邻居全都被骗了。” 第304章 何锋 得益于秦淮茹亲自坐镇,锣鼓巷95号院没有人在换钱的时候上当受骗,成功避开了一场风波。 维护社区安定的秦淮茹并没有感到高兴,因为此时她已经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 不是秦淮茹突发恶疾,而是临盆的日子终究还是到了。 大多数女人一辈子总要经历这一劫,只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就显得分外煎熬。 手术室外,等了两三个小时,见迟迟没有半点消息,何雨柱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砸开门硬闯进去一探究竟。 只是最后一丝理智将何雨柱死死拽住,令他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 没办法,何雨柱又不懂医术,进去除了添乱外不会起到任何帮助。 如今做好的选择,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外面静静等候。别弄出声响,影响里面医生发挥。 早春昼短夜长,再过一会儿,窗外太阳渐渐落山,天色迅速黯淡下来。 望着窗外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太阳,何雨柱顿感悲凉,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泪水不自觉涌出,在眼眶里打转。 他抱头蹲在墙角,烦躁地挠着散乱的头发,脸上尽是茫然与无措。 身为一名上过战场,敢顶着枪林弹雨朝敌人扔手榴弹的战士,何雨柱竟不由露出如此软弱的姿态。这是他曾经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他连死都不怕,现在到底在怕什么? 天理循环,日月往复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西边的太阳没有理会何雨柱的恐惧与哀伤,依旧不紧不慢地下沉。 眼见余晖将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转角处传来。 何雨柱循声望去,借着落日前最后一抹余晖,看清了来人熟悉的面容。 “皓哥,你怎么来了?” 何雨柱恍然起身,看向来人问道。 “下午被周区长叫过去开会,刚刚我才收到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 程皓径直走到何雨柱身边,背墙站着,没有更多言语,只是沉默肃立。 没有一句安慰,但何雨柱颓丧的心情却瞬间缓和了许多。 以前上战场的时候,无论情况有多危急,只要有程皓在总能化险为夷。 即便此事与战事无关,何雨柱也相信程皓的好运能助他渡过难关。 一想到这里,手术室的灯突然由红转绿,大门打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大步走出来,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 何雨柱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准备询问妻子的情况。 没等他开口,医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只是淡淡吐出一句。 “母子平安。” 闻言何雨柱身形一晃,脚下一个趔趄,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好在程皓反应及时,一把将他给扶住。 “母子平安?” 何雨柱转头用求证的眼神看向程皓。 程皓没有让他失望,点点头重复道:“母子平安。” 终于,何雨柱再难压抑心中的情绪,当场不顾仪态地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笑,状若疯魔。 “太好了,我当爸了,我有儿子了。” 医生见怪不怪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好心提醒道:“孩子暂时由护士照看,你可以先进去看看你的爱人。” “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何雨柱站稳身体,上前握住医生的手,连续道了几声谢,随后冲入手术室中。 …… 有惊无险,喜得一子,何雨柱当场就给孩子起名何锋。 次日一大早,消息传回四合院,邻居们皆是一阵沸腾。 虽说院里添了孩子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何雨柱有孩子就不同了。 何雨柱家境阔绰,添了儿子不得给邻居们发些喜糖红鸡蛋? 等孩子满月,不得大摆宴席庆祝一下? 而这些对邻居们可都是实打实的利好。 特别是阎埠贵家的几个孩子,瞪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立马跑到医院给秦淮茹磕几个头,好换些鸡蛋糖果打打牙祭。 自从上次偷腊肉的事败露,阎埠贵赔了个底朝天,使得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阎家改善伙食的计划直接破产,几个孩子再度陷入困顿中。 只是前些天刚开了荤,尝了肉味,心里躁动得慌,他们哪里忍得住。 真恨不得再找机会去偷些肉食,吃个痛快。 如今有正当途径能吃到肉,他们自然乐得发疯。 “爸,你说等何锋满月酒的时候,傻柱一桌会弄多少个硬菜? 他是食堂主任,平日里没少捞油水,我看不整四五个大菜就是掉份了。” 阎解成迫不及待地找父亲说起满月酒的事。 阎埠贵脸上没有一丝喜色,一巴掌拍在儿子脑壳上,埋怨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以为宴席是那么好吃的? 参加满月酒不得随份礼? 家里被你们这几个小混蛋祸害成这样,哪儿还有余钱啊。” 小孩子只用考虑吃的,大人要考虑的事就多了。 阎埠贵不是不想吃肉放纵,只是不舍得出钱。 “那有什么?” 阎解成揉了揉脑袋,浑不在意地说道:“再去跟一大爷借些钱不就成了?” “小混蛋,易忠海的钱是那么好借的? 要算利息的,按银行的利息算!” 说到跟易忠海借钱,阎埠贵就恨得牙痒。 超过一成的利息,实在太狠了。 “爸,你别慌啊。 何雨柱要办大宴,一个人肯定忙活不过来,得找人帮忙。 到时候你毛遂自荐,只要把采购的活给揽下来,非但不用花家里的钱,还有机会挣点外快呢。” 阎解成眼珠子一转,向父亲提议道。 阎埠贵稍微一顿,没好气道:‘说得轻巧,何雨柱回把这种肥差交给我?凭什么,凭你们偷别人家东西,败尽了我的名声?’ 阎埠贵越说越气,扭头四顾,搜索起鸡毛掸子。 要是没阎解成偷东西那档子事,他倒有信心一试。 毕竟院里就属阎埠贵有文化,采购这种细致的事自然该由他来办。 只是如今,坏了名声,何雨柱哪可肯用他。 “爸,别生气,别生气。” 阎解成拦在阎埠贵身前,抬手劝道:“事不能这么算。咱家名声不好,但院里其余人家名声也不怎么样啊。易忠海一门心思照顾孩子,估计没多少心思跟你争抢。 至于刘海中,他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第305章 揽活 阎埠贵一脸惊愕地看着大儿子,直勾勾的模样盯得阎解成有些心里发毛。 “爸,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阎埠贵转怒为喜,点头道:“好小子,我平时没白教你啊。” 院里三位管事大爷都是矮个里拔将军,不是他们本身有多优秀,只是其余邻居更差劲而已。 这次也一样,何雨柱如果要在院里大摆宴席,能托付的人委实不多。 而阎埠贵要注意的竞争对手其实只有刘海中一人,只要摆平他,事情就简单了。 “额,呵……” 阎解成干笑几声,一脸渴望地看着父亲道:“爸,我今天献计有功,您是不是应该……” 阎家人都免不了贪婪吝啬的毛病,一有机会就想着要好处。 “你爸我一向赏罚分明,你做得好,我肯定会记在心里。 等我捞到油水,就赏你半个窝窝头。” 阎埠贵当即画起大饼。 “啊,就半个窝窝头? 也太少了吧。 怎么着也得给我弄个鸡蛋啊。” 阎埠贵的大饼画得委实小了点,阎解成听着都觉得寒碜。 “还鸡蛋,想得美!” 阎埠贵面色骤变,反手又在阎解成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们几个小混蛋上次偷肉好歹尝了荤腥,我都大半年没开荤了。 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替你爸想想。 滚~” 说完阎埠贵不耐烦地摆摆手,将阎解成驱赶开。 …… 秦淮茹母子在医院住了几天,等休养得差不多,何雨柱才将他们接回院里。 回院之前,何雨柱特意准备了一篮子红鸡蛋,还有些花生糖果,准备沿途分发给院里的邻居,让他们沾沾喜气。 何家添了男丁是天大的喜事,何雨柱心情大好,出手十分阔绰。 每户邻居无论家中人口多寡,他都送上三个红鸡蛋,连后院的聋老太都没落下。 院里二十多户,一次性就送出七十几个鸡蛋。 在这个年代,七十几个鸡蛋可值不少钱。 东西一送出去,得了好处的邻居们纷纷展露笑颜,直夸何锋一表人才,根骨不凡,将来肯定大有出息。 院里大家伙都很开心,唯独阎埠贵看着篮子里没分完的鸡蛋,不由犯了老毛病。 “傻……何雨柱,你这样分配有些不公允啊。 我们家五口人就分了三个鸡蛋,都不够一人一个,聋老太家一人就三个鸡蛋,吃都吃不完,这不太合适吧。” 何雨柱正得意,没想到阎埠贵居然跳出来扫兴,旋即眉头一皱,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你要是不满意可以把鸡蛋还我。” “我就一说说,你别当真啊。” 到手的鸡蛋阎埠贵可不舍得还回去,而且刚才说完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现在正该交好何雨柱,说这种话岂不是把路走窄了。 “哼。” 何雨柱冷哼一声,没再跟阎埠贵计较,继续向邻居们宣布道:“等再过些日子,我儿子满月的时候还要在院里办宴席庆祝,到时候你们可要赏脸啊。” “一定,一定……” 邻居们忙不迭齐声答应。 刚把孩子接回院里就撒出那么多真金白银,等满月酒的时候肯定会有一场丰厚的盛宴,大伙都等着享口福。 “今天刚把母子俩接回来,舟车劳顿,就先散了吧。” 东西发得差不多,何雨柱没再耽搁,就准备返回家中给秦淮茹做饭。 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的秦淮茹很虚弱,需要小心照顾。 何雨柱母亲走得早,在四九城里更没什么亲戚,本来是打算去秦家村请岳母过来帮忙照看。 只是不巧,村里正是农忙的时候,丈母娘实在抽不开身。 照顾秦淮茹的重任便全压在了何雨柱身上。 邻居们见正主离开纷纷各自散去,唯独阎埠贵握着鸡蛋愣在原地,似乎没从刚刚的事情中缓过劲来。 待到邻居们散得差不多,阎埠贵深呼一口气,大步朝何雨柱家方向而去。 …… 正准备做饭的何雨柱看着上门的阎埠贵,有些疑惑地问道:“三大爷,你有什么事?不会还盯着我家的鸡蛋吧?” 很明显,刚刚的事给何雨柱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虽说阎埠贵抠门贪心是院里出了名的,但在这种特殊日子里干出这档子事还是很过分。 “不是,不是……” 阎埠贵讪笑道:“你不是说过段时间要给何锋办满月宴吗。 办那么大的宴席肯定得提前准备不是? 所以我就想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阎埠贵硬实力上绝对比不过刘海中,唯有先发制人才有可能取得优势。 “孩子离满月还早,不用着急准备。 你的心意我领了,等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再跟你说,你先回去吧。” 阎埠贵是什么货色何雨柱心里清楚得很。 无利不起早的老抠门,绝对不会好心主动上门帮忙。 何雨柱不明白阎埠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需要明白,直接拒绝就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二十多天看起来很长,其实眨眨眼就过去了。 再说,办酒宴可没那么简单。 光是采购物资什么的,就得费一番功夫。 不早点安排,只怕到时候容易出乱子。” 阎埠贵认真劝道。 “三大爷,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有什么事直说吧。” 何雨柱不想再纠结,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真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想过来帮忙。 你看采购多费事啊。 要不你把这事交给我怎么样? 我的能耐你是知道的,肯定能帮忙你搞到最优惠最省钱的材料。” 阎埠贵瞪大眼睛毛遂自荐。 “呼~” 何雨柱闻言,长呼一口气,按下把勺子抽到阎埠贵脸上的冲动,冷声道:“阎埠贵,我的事你少管。” 眼见何雨柱生气,阎埠贵本想继续辩解,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怼了回去。 “我是谁啊? 我是何雨柱,是轧钢厂食堂主任,是干了十多年的厨子。 怎么做宴席,还用得着你来教?!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脑子坏掉了。 还什么最优惠,最便宜的材料。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只怕你拿了钱先贪掉一大半,到时再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搪塞我。 今天我不想打人,赶紧给我滚蛋!” 第306章 鸡蛋 “爸,我听说傻柱给每家都分了三个红鸡蛋。 鸡蛋放不久,要不咱们今晚就分了吧。” “傻柱忒小气了,三个鸡蛋,咱们家五口人该怎么分啊。” “什么五口人,你把妈给忘了? 咱们家分明是六口人,一人半个刚刚好。” 阎埠贵刚回到家,几个孩子就围上来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阎家日子清苦,平时连饭都吃不饱,三个红鸡蛋自然成为众人瞩目。 孩子们的注意力全在鸡蛋上,根本没有察觉到阎埠贵的异样。 还是阎解成最为稳重,推开聒噪的弟弟妹妹挤到父亲身前,一脸关切地问道:“爸,事情怎么样了?傻柱答应没有?” “答应什么?” 就在其余三个孩子疑惑不解时,阎埠贵猛然抬头,一双泛着寒霜的眼睛死死盯住大儿子。 阎解成顿感不妙,拔腿就想开溜,然而旁边的三个弟妹却堵住了撤退的道路。 随后不出预料,阎埠贵一只手按住阎解成的肩膀,扬起巴掌就朝他脸上奋力抽去。 “啪!” 一声脆响过后,阎解成脸颊发红,瞪大眼睛有些发愣。 阎解放几个看着勃然大怒的父亲皆是一惊,下意识便四散退开。独留大哥一人面对父亲的怒火。 “小混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何雨柱可是食堂主任,采购的事轮得到咱们操心吗?” 想起自己刚刚挨了一顿痛骂,阎埠贵气得发慌,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阎解成另一次脸上。 这下阎解成两边脸一齐肿起,看上去算是平衡了。 “爸,你之前还说我献计有功,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再说这事你自己也同意了,怎么能全怪我身上呢?” 阎解成捂着脸委屈地差点哭出来。 “闭嘴,还敢狡辩!” 阎埠贵没有因为几句解释而心软,反而愈发恼火,松开阎解成肩膀,转身去寻鸡毛掸子。 徒手教训孩子不过瘾,还是上家伙来得痛快。 “大哥,别愣着,快跑啊!” 阎解娣趁着阎埠贵转头的空档朝阎解成喊了一句。 反应过来的阎解成赶忙拔腿朝屋外跑去。 阎埠贵正在气头上,解释根本无用,如今只能走为上策。 待到阎埠贵气消了再做计较。 “臭小子,别跑!” 眼见阎解成转身溜走,还没找到工具的阎埠贵大喝一声,跟着追了出去。 只是阎解成到底先行一步,而且年纪轻轻身体灵活,跑得飞快,阎埠贵追了一阵眼见距离渐渐拉开,只得跺脚停驻,骂道:“有本事你别回来!” “解娣,爸正生气你帮老大做什么? 万一爸回头找咱们麻烦就遭了。” 阎解成凑到妹妹旁边埋怨道。 阎家孩子一贯自私自利,阎解放可不在乎阎解成的死活。甚至看到阎解成挨打的时候,阎解放心中还有些窃喜。 看着大哥倒霉,阎解成觉得心情都舒坦了许多。 “上次咱们被关在外边的时候,大哥把避风的墙角让给我。 我总不能当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吧。” 阎解娣轻叹一声,认真说道。 “呵,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 阎解放有些惊奇地看着妹妹,他没想到阎解娣居然会念着大哥的好。 下一刻,阎解娣的话引得他面色再度一变。 “再说了,大哥一走,分鸡蛋的人不就少了一个吗?” 旁边观望的阎解旷当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念着别人的好是不可能的,真正能触动阎解娣的唯有切实的利益。 追逐儿子失败,阎埠贵在外面吹了会儿风便转回屋内,坐到餐桌前,端起水壶倒了杯水,猛灌了几口。 “呼~” 冰凉的水穿过喉管,进入胃中,阎埠贵的火气随之熄了几分。 三个孩子见父亲有气消的趋势,再度围了上来。 “爸,您消消气,消消气。 大哥也是一时糊涂,您就别怪他了。” 说着三个孩子分列两旁,贴心地给父亲捶背。 “哼。” 阎埠贵哪里不知道这仨小兔崽子的心思,不就是惦记着他怀里的鸡蛋吗? “哎呦,肩膀好酸,给我揉揉。” 家里几个孩子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色,平日叫帮忙做点事都推三阻四,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拿捏,阎埠贵可不会客气。 “嘿嘿。 爸,我这就给你揉揉。” 阎解放谄媚地笑了几声,用心给父亲揉起肩膀。 揉了一会儿后,眼见阎埠贵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三个孩子当即停下手中动作。 阎埠贵睁开一只眼睛,啧了一声,问道:“怎么停下了,继续啊。” “爸,咱们晚饭就吃了那么点东西,实在是没力气了。 要是吃点鸡蛋补充一下体力,肯定能伺候得更好。” 阎解放笑着说道。 其余两个孩子也是附和不停,目光都扫向阎埠贵鼓起的衣袋。 “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白养你们那么多年。 不给鸡蛋就不伺候了?” 饶是早就知道三个孩子的尿性,阎埠贵还是有些不悦。 别家孩子都那么乖巧懂事,自家四个除了闯祸外,就没一个顶用的,真是愁死人了。 “不是咱们不想伺候,是真没力气了。 爸,你就行行好,赶紧给我们吧。” 阎解放摇晃着父亲的胳膊,撒娇似地说道。 “那么大个人还这样,不害臊。” 阎埠贵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长舒一口气,最终还是松了口。 “想吃鸡蛋没问题,再给我按一刻钟。 按得舒服就给你们,否则免谈。” 鸡蛋很宝贵,要以最佳状态来品尝。 现在阎埠贵气还没消,可不舍得马上吃掉鸡蛋。 “一刻钟?太久了,咱们仨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五分钟,最多只能撑五分钟了。” 这种时候还是免不了讨价还价。 “十分钟,赶紧的,再废话你们今晚就别想着鸡蛋的事了。” 阎埠贵斩钉截铁地说道。 显然三个孩子的一再推脱让阎埠贵有死起复燃的趋势。 “行吧。” 阎解放不敢再杀价,但最后又补了几句。 “咱们仨是卖了苦力才有鸡蛋吃。 大哥今天犯了错,还没出力。 他那份就算咱仨的了,怎么样?” 将阎解成踢出局很符合屋里三个孩子的利益。 毕竟,少一个人份,他们就能多吃点。 第307章 挑唆 “臭小子,居然把主意打到你大哥头上。 我平时告诫你们要兄友弟恭,你们就是这样做弟弟妹妹的?” 阎埠贵不悦地瞥了身后孩子一眼,语气渐渐阴冷下来。 “爸,话不能这么说。 有付出才有收获,即便是我亲哥也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啊。 解旷,你们说是不是?” 阎解放义正言辞地辩解道。 “二哥说得对,咱们是卖了力气的,要是跟大哥一个待遇那才是不公平。” 阎解旷点点头,赞成道。 “哼,就知道算计。 等会儿解成回来有你们好受的。” 阎埠贵摇摇头,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 阎解放赶忙伸手去抓,却被阎埠贵轻松躲开。 “爸,您就赶紧给我吧。” “先干活,干完了才有鸡蛋吃。” 阎埠贵说着轻轻将鸡蛋往凳子上一磕,敲开一道细细的口子,随后不紧不慢地剥起蛋壳。 三个孩子直勾勾盯着父亲手中的鸡蛋,忍不住咽口水,眼中满是渴望。 然而阎埠贵丝毫没有理会三个孩子,只是淡淡开口。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揉肩。 揉够十分钟就给你们鸡蛋。” 蛋壳一点点拨开,露出内里雪一般的蛋白,三个孩子对视一眼,低头各自叹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给父亲按摩揉肩。 享受着三个孩子的服务,阎埠贵心情大好,将剥好的鸡蛋送到嘴边浅浅嘬了一口,细细品尝起来。 阎埠贵已经好几个月没用过荤腥,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枚鸡蛋,很是珍惜,吃得十分缓慢。 别人一口就能吞下的鸡蛋阎埠贵硬是花了几分钟才吃完。享用完美食后,他还不忘舔舔手指,脸上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三个孩子眼巴巴看着父亲吃鸡蛋,舔着舌头,心中愈发煎熬。 好不容易捱到阎埠贵吃完,他们三个的动作瞬间停下来。 “爸,时间差不多了,该给我们了吧。” 阎解放带着哭腔祈求道。 “急什么,我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阎埠贵耸耸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从衣袋里摸出一枚鸡蛋递给儿子。 阎解成赶忙接过鸡蛋,抿嘴问道:“爸,怎么就一个,不是还剩两个鸡蛋吗?” 阎埠贵独占一个鸡蛋,阎解成下意识认为剩下两个归他们所有。 没想到阎埠贵如此小气,竟只给了一个。 “想什么呢? 剩下那个是留给你妈的。 好长时间没去探监了,赶明儿周末我正好把鸡蛋给她送去。” 阎埠贵捂住口袋,明显是要绝了阎解放他们的念想。 阎解放三个面面相觑,顿时有种被骗的感觉,气息变得粗重起来。 “爸,你骗我们! 咱们一开始可不是这样说的!” 阎埠贵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二儿子,平静说道:“我怎么骗你了?我刚刚可没说给你们几个鸡蛋,怎么能算骗呢?” “可是……开始咱们三个人,就一个鸡蛋该怎么分啊。” 阎解放握紧手中的鸡蛋,努力争辩道。 “鸡蛋给你了,怎么分是你们的问题。” 说罢阎埠贵直接朝里屋走去。 吃了鸡蛋,享受了按摩,心满意足的阎埠贵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可恶,这不是骗小孩儿吗!” 阎解放跺着脚,冲着父亲离开的方向骂道。 “二哥,别嚷嚷了,要我说赶紧把鸡蛋分了吧。 要不然等大哥回来就不好了。” 阎解旷小声提醒道。 考虑到随时可能回来的大哥,阎解放不敢怠慢,赶忙跟弟弟妹妹将鸡蛋分而食之。 …… 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双目无神的阎解成顶着黑眼圈从屋内走出来,欲哭无泪地在空旷的院落中踱步前行。 昨晚不仅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最气人的是弟弟妹妹们居然不等他回来,擅自将鸡蛋给吃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阎解成气得发疯,恨不得将阎解成他们三个打一顿出气。 然而面对同仇敌忾的三个弟弟妹妹,他只能熄了复仇的想法,转而捡起地上遗落的鸡蛋壳,舔着尝尝味道。 不舔还好,一舔阎解成更觉得自己委屈可怜。 自己为这个家出谋划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落到这种下场,实在太不公平了。 “可恶,可恶,真是可恶,阎解放,阎解旷,阎解娣,你们……” 阎解成心情苦恼,正自顾发泄情绪,谁知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呦,这不是解成吗? 唉声叹气的,咋了?” 阎解成抬头一看,眉头随之皱起。 “许大茂,你想干什么?” 许大茂跟阎埠贵的关系可不好,连带着阎家孩子也对他充满警惕。 “我正要出去,你堵在这儿,还问我要干什么? 我倒想问你要干什么。” 在许大茂的提醒下,阎解成终于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正处在前中两院的走廊上,恰好堵住往来的出路。 阎解成刚忙后退几步,侧身站在墙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一时没注意,对不住,对不住……” 在许大茂面前阎解成可不敢耍横。 因为许大茂是真小人,惹他生气,他真敢使阴招对付你。 “你这孩子,到底咋了? 魂不守舍的,还站在路口自言自语。” 许大茂这么一说,阎解成更加不好意思,他没想到自己刚刚的模样居然那么丢人。 “没什么,我就自个儿闹着玩呢。” 阎解成讪讪解释道。 “哎,我说你这个当大哥的真是窝囊,连弟弟妹妹都管不好。 我妹可不敢背着我偷吃东西,还不留给我。” 阎解成刚刚嚷嚷得很大声,许大茂轻易便知晓了事情经过。 “他们仨联起手来对付我,我有什么办法?” 阎解成撇过头,仰天叹道。 既然被许大茂知道了内情,阎解成索性不装了,反正他正需要一个吐苦水的对象。 哪怕这个人是院里的毒瘤也无所谓。 “都是借口,分明是你无能。 他们仨为什么联合在一起,还不是因为有好处。 现在好处没了,他们很快就会分开。 你找机会各个击破,把他们逐个收拾,不就成了。” 许大茂说这些可不是在关心阎解成,而是在挑拨离间,制造矛盾。他巴不得阎埠贵家不得安生,好看热闹。 第308章 阎解成的报复 阎解成昨晚吃尽了苦头,正对弟妹怀恨在心,被许大茂这么一煽动立即便点燃的复仇的火焰。 没再说一句废话,径直朝家中走去。 看着雷厉风行的阎解成,许大茂嘴角不由翘起,等晚上回来就有好戏看了。 轻轻推开房门,阎解成见屋内一片安静,其余家庭成员都睡得死沉,更进一步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大好时机要是不做点什么,实在太对不起自己受的委屈了。 合上房门,阎解成蹑手蹑脚摸到父亲的床前,伸手探向床头柜上放着的大衣。 阎解成记得剩下最后一个鸡蛋就放在大衣的口袋里,只是他仔细摸索一遍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家里的孩子有盗窃的前科,看来阎埠贵提前做了防备,将鸡蛋转移走了。 一无所获的阎解成顿感沮丧,下意识握起拳头就要往床板上砸,只是想到父亲就睡在床上瞬间便熄了火,不敢轻动。 没找到想要的东西,阎解成正准备离开,床上躺着的阎埠贵忽然发出一阵呻吟。 阎解成还以为父亲醒来,吓得全身一哆嗦。 机械地转过头往床上看去时,发现阎埠贵只是翻了个身,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随着阎埠贵在床上翻身,他脑袋下的枕头被压得微微翘起。 顺着翘起的枕头望去,阎解成才猛然发现鸡蛋就在下面。 原来阎埠贵为防止鸡蛋被盗,竟直接将它藏在自己身侧。 阎解成呼吸有些粗重,咽了口唾沫,定定神毅然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鸡蛋从枕头底下取出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冒着风险来到这里了,要是什么都没捞着就太亏了。 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阎解成办完事后阎埠贵仍鼾声沉稳,睡得很踏实,完全没发现自己看守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 大功告成,阎解成微微一笑,迅速撤离,在屋里找了个角落剥开鸡蛋壳,囫囵将鸡蛋整个吞下。 吃完鸡蛋后,阎解成倒了杯水,仔细漱口消灭罪证,最后还不忘将一些稀碎的鸡蛋壳洒在三个弟弟妹妹床边。 做完一切,心满意足的阎解成溜回自己床上,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 三月份,四九城依旧寒冷。 阎家食物匮乏,为避免消耗热量,阎埠贵他们多数时候都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睡觉。 睡觉不仅节约能量,而且睡着后就不容易觉得饿了。 因此,在周末不用上班工作的日子里,阎家几口人都醒得很晚。 恨不得一觉睡到中午,把早饭和午饭凑到一块,好剩下一顿饭。 只是想归想,当日头渐渐升起,肚子里没货,饿得咕咕叫的阎埠贵还是不得不爬起身,准备弄点苞米粥垫一垫。 醒过来的阎埠贵披上大衣,没有直接下床而是伸手往枕头底下探去。 昨天剩下的最后一个鸡蛋就藏在枕头下面,阎埠贵亲自看守应该不会出差错。 只是阎埠贵翻找了许久依旧没有见到鸡蛋的影子,焦躁的他直接掀起枕头,俯身在床上仔细检查起来。 床上找不到他就钻到床底下仔细搜刮。 然而,等他找遍了床边的每一个角落,硬是没找到鸡蛋。 至此,阎埠贵终于醒悟过来,旋即怒火中烧,抄起屋内的鸡毛掸子急吼吼冲了出去。 “小兔崽子,敢偷我的鸡蛋!” 阎埠贵来到孩子们的房间,一边怒骂一边抄起鸡毛掸子不管不顾往被子上抽打。 突然起来的动静将孩子们惊醒,他们匆匆爬起身一脸惊惶地看着父亲。 “爸,怎么了?到底怎么?” 阎解放正开口询问,迎接他的却是阎埠贵结结实实的一鞭。 “臭小子,偷东西偷到自己家里来了。 那鸡蛋是留给你妈的,这你也敢偷?!” 阎埠贵上前揪住阎解放的耳朵大声咆哮。 教训完出声的阎解放,阎埠贵还不过瘾,接连将四个孩子都抽了几下,将他们赶到大厅中审问。 “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是谁偷了鸡蛋?! 给我站出来!” 面对突然发怒的父亲,几个孩子还是状若茫然。 阎解成直呼冤枉,道:“爸,昨天我连鸡蛋的影都没见着,这关我什么事啊。” “也不关我的事,我刚睡醒,什么也不知道啊。” 剩下三个孩子也忙不迭替自己做辩解。 “好,好,好。 一个个的都说不知道。 那你们说说,鸡蛋难不成会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阎埠贵挥舞着鸡毛掸子,目光如电,严厉审视着四个孩子的举止,想从中找出破绽。 “昨晚我睡觉的时候鸡蛋还好好的,今天一早起来就不见了。 肯定是你们其中一个,或是几个给偷走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老实交代,否则今天你们全都没饭吃。” 四个孩子听着阎埠贵的威胁,皆是面色大变。 阎解放皱着眉头略微思索,直接抬手指向大哥,道:“昨晚就阎解成没吃到鸡蛋,肯定是他起了歹心把鸡蛋偷走了。” 阎解放不知道鸡蛋是谁偷走的,但他知道这件事必须得有人背锅。 昨晚因为鸡蛋的事,阎解成和其余三个孩子差点打起来。 如今发生这种事,阎解放当然要将责任推到大哥身上。 “没错,一定是阎解成干的。” 阎解旷和阎解娣稍微一顿便立即出言附和。 大哥别怪他们这些当弟弟妹妹的心狠,要怪就怪昨天两边没站在一条道上。 “阎解成?!” 阎埠贵咬牙切齿地喊出大儿子的名字,显然他很认可这种说法。 “爸,等等,你先等等。 还没找到证据,你不能因为他们的片面之词就定我的罪。 昨天晚上,他们可是联起手来坑害过我的。 保不齐,他们故技重施,又一起使计害我。” 阎解成看着三个弟弟妹妹,认真辩解道。 “也有可能是你怀恨在心,设计报复他们。” 阎埠贵冷笑一声,自顾说出了另一种可能。 不过随着这句话出口,阎埠贵对阎解成的怀疑稍微减弱。 因为阎解成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凡事要讲证据,没证据前一切皆有可能。 第309章 满月将至 “大哥,昨天我们确实做得有点过,但你也犯不着这样陷害咱仨吧。 再说了,那个鸡蛋是留给妈的。 咱们之间的过节跟妈没关系,你不能……” 阎解放接过父亲的话头,俨然准备将大哥塑造成栽赃嫁祸的小人。 “闭嘴,你们干了什么好事心里没数吗? 居然还好意思倒打一耙,真是无耻之尤。” 阎解成面色不变,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经过几个月的摧残,阎解成都快被逼疯了,哪里顾得上监狱里的母亲。 即使偷吃了要送给母亲的鸡蛋,他也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闭嘴,都给我闭嘴!” 阎埠贵听得心烦,直接喝止了两兄弟的争吵。 两边各执一词,相互攻讦,再争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要认定凶手,还是得靠证据。 “你们四个都给我在原地站好,不许乱动,谁乱动我抽谁。” 阎埠贵挥舞着鸡毛掸子威胁了几句,随后转身走到四个孩子的床前,低下身依次细细检查起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过坏事,总免不了留下痕迹。 四个孩子一齐看着父亲,心不由提到嗓子眼。 虽说阎解放他们没偷东西,但要是找不出证据,几人都免不了一顿打。 阎埠贵一路搜查,不多时便捏着证据气势汹汹折返回来。 “阎解放,这碎鸡蛋壳是在你床底下找到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阎解放登时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旁边的兄妹。 其余三人只是定定看着阎解放,面色如常,不显异样。 “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阎解放喘着粗气大声吼道:“爸,你要相信我,这事绝不是我干的。如果是我干的,怎么会蠢到把鸡蛋壳落在床边呢?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阎埠贵冷冷看着二儿子,道:“你说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 “阎解成,一定是阎解成干的,他怀恨在心,所以就设计报复我。” 阎解放将第一嫌疑人锁定在阎解成身上。 二人平时一向不对付,时不时会干起来,再加上昨天的事,阎解成有充足的动机谋害于他。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在陷害你? 再说了,我就算真要报复,也不会只报复你一个啊。 昨天的事你们仨都有份,我为什么不去陷害解旷和解娣呢。” 阎解成的坦然应答令阎解放有些心虚。 毕竟阎解放只是怀疑,他还真不确定是谁要害他。 “解旷,是你对不对? 咱俩昨天还因为分鸡蛋的事吵了一架。” 阎解放转向三弟,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我,我没有。 你没证据凭什么诬陷我?” 阎解旷恼怒地瞪了二哥一眼,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就是解娣了。 昨天晚上分鸡蛋的时候,分给你那份最少,你一定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害我,对不对?” 仔细想想,其余三个孩子好像都有理由对阎解放下手,如此一来,他更加分辨不清了。 “不是……” 阎解娣刚要辩解,阎埠贵直接厉声打断,随后扬起鸡毛掸子狠狠抽在阎解放身上。 “爸,为什么?” 挨了一下,胳膊上泛红的阎解放惊恐地看着父亲,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奈。 “为什么? 现在的证据表明是你干的,我不收拾你,收拾谁?” 阎埠贵没有给二儿子继续辩解的机会,扯住他的胳膊,用鸡毛掸子狠狠招呼。 阎解放被打得哇哇大叫,其余三个孩子在一旁观刑,都吓得面色惨白。 幸亏事情最后算到阎解放头上,他们能够幸免于难,否则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阎解放憋了一肚子火。 只是由于搞不清是谁害了他,所以一时不好发作。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阎解放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必须报复回去。 所以他对家里三个兄妹无差别宣泄怒火。 再没对他们仨有什么好脸色。 知道内情的阎解成不提,其余两人被阎解放可一针后,没有丝毫惯着的意思,往往当即便怼回去。 久而久之,三人的同盟宣告破裂,阎解成分化弟妹的计划顺利达成。 至此,阎家四个孩子相互警惕,相互敌视,相互掣肘,闹得不可开交。 有时候阎埠贵看着心烦,直接就将四个孩子赶到屋外,好清静一会儿。 没了父亲管束,四个孩子间的争斗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进一步加剧,由口角渐渐转化成肢体接触。 好在四个孩子时常饿肚子,委实没多少力气,即便动起手来也不会打到底,最多弄出点小伤便各自罢手。 许大茂在暗中看着阎家孩子的争斗,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正当他思考要不要再添把火时,何雨柱儿子的满月宴悄然到来。 …… 何雨柱头一次当爹,何家添丁有了血脉传承,可谓意义非凡。 再加上何雨柱身为食堂主任,干的本就是厨师行当,因此满月宴的席面显得异常丰盛。 光是早间贴出的菜单就引得院中邻居啧啧称奇。 每桌宴面竟有足足十六盏菜肴,其中带肉的硬菜更是占了大半,可谓豪气十足。 要知道院里平时办喜宴,每桌算上汤水凑个七八道菜就差不多了,而且硬菜最多两三道,其余多是凑数的。 哪儿像何雨柱如此肯下本钱。 可以想象,即便来客都随礼,何雨柱也很难收回本钱。 不过何雨柱办宴席主要是了给儿子庆祝,根本没在意钱的事。 且不说前些年跟程皓在外面挣下的厚实家底,他食堂主任的待遇也撑得起如此场面。 一桌宴席是不便宜,但用料都属寻常,没有用到山珍海味,名贵珍馐,再贵也是有限的。 而摆上几桌子又能消耗多少呢。 院中的邻居们大多欢欣鼓舞,期待着晚上的盛宴。 有几个孩子却盯着菜单哀叹不止。 “这么丰盛的宴席,要是咱们能上桌吃饭该多好啊。” 阎解成苦着脸,眉毛都快拧成一团。 按照院里的规矩,每家只会派一人参加宴席。 这样做是为了尽可能减小宴席的规模,给主家省钱。 要是全体出动,光是院里一百多号邻居就得铺陈十桌。 再加上外面来的客人,宴席规模还会进一步扩大。 如此规模的宴席,当下普通人家可支撑不住。 第310章 偷吃 “阎解成你想什么呢?就爸那性子,能让你上桌吃饭? 有这种好事他肯定要自己去。 咱们能捞到一点剩菜就谢天谢地了。” 阎解放冷笑嘲讽道。 阎家几个孩子闹得越来越厉害,相互间开始直呼其名,再不称兄道弟了。 “呵,以他的性子,到时别说剩菜,连菜汤都没你的份。” 阎解成毫不示弱,反怼道。 “阎解成,你什么意思,想打架是不是?” 一言不合,两人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你们再吵下去也没意思,不如想想法子弄点东西吃。 今天一大早我就看见傻柱领人搬着许多吃的进院。 那香味实在太冲了。” 阎解旷用鼻子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享受而难耐的表情。 其余几个孩子闻言具皆变了脸色。 一想到那么多美食近在眼前,却又如同远在天边般遥不可及,几个孩子只觉百爪挠心,浑身不自在。 “要不咱们像上次一样,悄悄去后厨走一趟。 何雨柱买的东西多,少了点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再说今天他儿子满月,就算知道也不会计较的。” 阎解娣凑到三位兄长身边低声建议道。 凡事最难的是第一次,迈过那道坎,往后就有了无数次。 偷过一次东西的阎家孩子,已经放下心理负担,对于再次犯案没有任何道德上的压力。 “你说得倒是轻松,后厨那边那么多人看着,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该怎么下手?” 阎解成踌躇片刻,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风。 偷东西没问题,关键是不能被抓到,否则会很麻烦。 上次偷了李诚实家的腊肉,害阎埠贵赔了许多钱,进而四个孩子的伙食都受到影响。 现在他们每天的伙食勉强能维持生存,再减下去可受不了。 “这个好办,咱们过去帮忙。 趁打理食材的时候顺手捞点不就成了。 干了活,拿点好处是理所应当,傻柱就算看见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阎解放提议道。 “傻柱真的会同意吗?” “傻柱不经夸,到时候多说几句好话就能成。 咱们一片好心过去帮忙,他还能拒绝不成?” 一番讨论过后,阎家四个孩子一齐往中院厨房跑去。 …… 何雨柱在四九城里没什么亲戚,为了把满月宴办得更加热闹,他便给认识的人都发了请帖。 无论是以前部队的战友,丰泽园后厨的同事,还是轧钢厂的下属,但凡他记得名字的人都招呼一声。 所有人加在一块儿共凑了六座,其中四合院里的邻居占两座,外来客人四桌。 如此多的人齐聚四合院,显得倍儿有面子,极大满足了何雨柱的虚荣心。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只是秦淮如有些闷闷不乐。 倒不是秦淮如心疼大办宴席费钱。 鬼门关前走一遭好不容易生下个儿子,秦淮茹对何锋可谓是万般宠爱,想着把所有好东西都塞给孩子。 满月宴这么重要的仪式不是节省的时候。 为儿子祈福,再多花些钱秦淮茹也不心疼。 只是眼见何雨柱的亲朋故旧纷纷到来,娘家人却没有半点动静,秦淮茹难免有些失落。 怀孕到分娩的关键时期,母亲由于农忙抽不出身过来照顾就算了。 如今何锋满月,还不过来看看外孙,这就有些说不过去。 “再等会儿就该带儿子去沐浴换新了,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 何雨柱笑着从屋外走进来,双手在围裙上摸了摸就想去抱孩子。 秦淮茹略带嫌弃地瞥了一眼丈夫,抬手制止道:“手上都是油,别弄得孩子满身都是,等会儿洗完手再抱吧。” “真小气,抱一下都不给。” 何雨柱嘟囔一声,倒也没生气。 秦淮茹生产艰难,护犊子很正常。 反正儿子就在眼前,何雨柱往后有的是机会逗弄。 “秦家村还是没人过来吗?” 看着襁褓中安睡的儿子,秦淮茹忽然正色问道。 “请帖早就给岳父岳母他们发过去了。 只是到现在还没见到人。 路途遥远,可能晚点才到吧。” 提起岳父岳母的时候何雨柱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 孩子出生以来,岳父岳母就没来过一次,太不重视了。这让何雨柱觉得有点丢面子。 “村里农活忙,他们不方便来就算了吧。” 秦淮茹低头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 农村思想比较保守,重男轻女的风气盛行。 秦淮茹一个出嫁的女儿不会得到父母太多关注。 换做是秦淮茹两个哥哥有喜事,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好了,你先吃点东西垫垫,灶上正炖着菜,我得出去看看。” 何雨柱从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瓜子递给妻子。 他忙里偷闲跑过来只是想看看妻儿,见他们没事便要出去忙碌了。 离开房间,来到中院内搭建的临时伙房内,何雨柱正要继续工作,前院方向忽然有几道人影急速跑过来。 “阎解成,你们几个过来做什么?” 何雨柱拿着大勺皱眉问道。 前段时间李诚实家腊肉被偷的事虽然没有一个公开的说法,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阎解成他们干的好事。 对于这四个小偷,何雨柱可没什么好脸色。 “傻柱,今天不是你儿子满月吗? 我们几个是过来帮忙的。 后厨有什么活尽管说一声,我们一定给办妥。” 阎解成走到帐篷外拍着胸脯说道。 跟自家弟妹说话时阎解成都是直呼其名,对何雨柱更不可能客气。 一张嘴就称呼对方为傻柱,话说得还算漂亮,但其中却没有多少敬意,反而透出贪婪的气息。 何雨柱看着眼前四个孩子,挥舞着勺子不耐烦道:“这里不需要你们帮忙,赶紧回家去吧。” 就阎解成他们那点小心思,何雨柱岂会看不出来。 说是来帮忙,其实就是过来偷吃的。 何雨柱出手大方,倒是不介意给院里孩子一点好处。 只是“傻柱”这两个字让何雨柱有些不悦。 以前就算了,如今何雨柱也是个当爹的人了,辈分都上去了,哪儿还能受得了这种诨号。 万一被何锋听到,他这个当爹的岂不是很丢脸。 想到这里,何雨柱便没了跟他们瞎扯的心思,直接斥退他们。 第311章 份子钱 “哎,傻柱,你别那么快拒绝。 咱们四个可是一片好心,你不能好心当驴肝肺啊。” 阎解成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邻近厨房,看着砧板上的鸡鸭鱼肉,闻着锅里飘来的香气,几个孩子早已饥渴难耐,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大快朵颐。 只是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先搞定眼前的男人。 否则何雨柱手上的大铁勺可不是闹的。 “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这里打扰我干活。 正忙着呢。” 何雨柱摆手驱赶道。 今天是何雨柱的大喜日子,这四个小混蛋居然还敢叫傻柱,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既然不给面子,何雨柱也没必要给他们面子。 再说,以阎解成他们贪婪的秉性,要是进了厨房,偷的绝不会是一点点,而是亿一点点。 到时把招待客人的菜肴给弄坏了,何雨柱可丢不起这人。 “傻柱,咱哥几个好心过来帮忙,你不领情就算了。 不过是不是该给点表示?” 见何雨柱态度坚决,阎解成没有强求,反而紧紧盯着案板上散发着热气的红烧肉,意思再明显不过。 何雨柱面色一变,没有半点惯着他们的意思,厉声呵斥道:“趁我没生气赶紧滚蛋,不然让尝尝勺子的厉害。” 铁勺挥舞的破空声响起,四个孩子终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傻柱你个小气鬼,生儿子没……” 不等阎解成骂完,何雨柱直接冲出去一巴掌招呼在脸上,将其扇翻在地。 “小畜生,你再骂一句试试,看我不打死你。” 阎解成要是骂何雨柱本人也就罢了,诅咒何锋却是犯了大忌讳。 “傻柱,你……你怎么敢……” 倒在地上的阎解成捂着脸,眼泪都快涌了出来。 何雨柱毫不怜惜,对着他又是一脚,只冷冷喝道:“滚!” 四个孩子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各自连滚带爬往外跑。 本想找何雨柱捞点好处,没想到肉没吃着,反倒吃了个大嘴巴子。 几个孩子逃跑的动静引起了出来晾晒尿布的易忠海的注意。 看着脸蛋发肿的阎解成,易忠海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伙房前对何雨柱问道:“柱子,这是怎么了?” “阎家那几个小混蛋跑过来撒野,所以我给了他们点教训。” 何雨柱低头搅动着汤锅,浑不在意地说道。 “就几个孩子,你跟他们计较什么?” 易忠海端着长辈的架子说教道。 “要是他们骂你家易存孝,我不信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只一句话,何雨柱就怼得易忠海哑口无言。 自从领养了个儿子,易忠海就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若是有人对易存孝不利,他非得冲上去跟别人干架不可。 …… 时间来到下午,太阳西斜,客人们相继来到四合院中。 中院里六张桌子前坐得慢慢腾腾,客人们没有因为天气寒冷而畏缩,看着伙房案板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大伙的心里都是暖暖的。 宴席会场入口,程皓坐在一张方桌前,一手端着茶缸,一手执笔按着一张大红纸。 上次程皓儿子满月的时候何雨柱担任大厨。 这次轮到何雨柱办满月酒,程皓当然得过来帮忙。 当然,伙房有何雨柱亲自坐镇,轮不到程皓操心,他的工作是作为书记收取份子钱。 何雨柱不太在意份子钱是多是少,要的只是一份态度。 因此程皓的工作十分轻松,除了偶尔收钱往红纸上记几笔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喝茶吃零食。 “皓哥,收成怎么样啊?” 程皓刚抿了一口茶水,身后忽然传来何雨柱的声音。 “还能怎么样,大部分都是给一块钱五毛意思意思。 加一块儿都赶不上你做宴席的钱。 这次你可亏啰。” 程皓转头失笑道。 “哪里亏了,今早不是有个阔财主直接给了十块吗? 都抵得上一桌宴席的钱了。” 何雨柱笑着应道。 收了多少份子钱无所谓,今天图的就是一个开心。 程皓肯过来就足够了。 “呵,原来是拿我当冤大头啊。 早知道别人那么小气,我就不随那么多了。 随便给个五毛算了。” 程皓装作没好气地埋怨道。 “那可不行,咱皓哥出手必须有排面。区区五毛怎么配得上你的地位呢。” “切,净会说这些。 宴席准备好了没有,我都饿了。” 区区一点零食可满足不了程皓的胃口,他今天是来吃大餐的。 “都做好了,我正是过来请您的。 怎么着,程主任,赏个脸去赴宴呗。” 何雨柱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今天看在小锋的份上就给你个面子。” 程皓说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准备跟何雨柱转回席间。 二人刚动身,便有一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程皓转头一看,发现正是四合院的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你份子钱还没交呢。” 程皓抬手挡住阎埠贵,笑着说道。 “我刚刚不是交过了吗? 你忘记了?” 阎埠贵向后微微一仰,惊讶问道。 “你刚刚给的是前院邻居的份子钱,你本人的可还没给。” 程皓直接道破了阎埠贵的谎言。 “三大爷,怎么回事,上了年纪,脑子不好使了? 要是连这种事都记不住,你还是别教书了。 免得误人子弟不是。” 刚刚阎解成他们跑到伙房胡闹,何雨柱心里正不爽,此时逮到企图蒙混过关的阎埠贵岂能有半分好脸色。 “哦,瞧我这记性,刚刚来得太急,竟给忘了。 我现在就交份子钱。” 阎埠贵被怼得脸上发白,但还是挤出笑脸,在身上摸索起来。 当着程皓跟何雨柱两人的面,阎埠贵即使心怀不满也不敢造次。 在衣袋里摸了半天,阎埠贵愣是掏不出一毛钱,只得苦笑道:“我出来得急,身上没带钱。宴会不是马上要开始了吗? 我看这样,先让我进去,份子钱等过两天再给怎么样。” 程皓哪里看不出阎埠贵的小伎俩,他就是想蒙混过关,免了份子钱。 不等程皓开口,何雨柱先一步发作。 “阎埠贵,我一桌宴席里有可有七八道硬菜,你连五毛钱都不舍得出就想来混一顿席面,太过分了吧。” 第312章 份子钱(二) “不是,我真是一时忘了。 要不这样,我马上回去拿钱怎么样?” 阎埠贵有些慌了,赶忙解释道。 今天这顿宴席如此丰盛,要是因为一点小事而错过,阎埠贵非得后悔死不可。 “别人份子钱都交完了,就你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耽误大伙开宴,可得受罚。” 程皓此言一出,阎埠贵心咯噔一跳,愈发慌乱失措。 “有道理,我看这样好了。 为表示诚意,份子钱得重一些,就给个两块吧。 交两块钱就放你进去吃席,不然就别来了。” 何雨柱当即附和道。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何雨柱深知阎埠贵的命门。 要他的钱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啊。两……两块?!” 阎埠贵惊呼一声,皱眉道:“这也太多了吧。别人家就给个五毛一块的,凭什么我要给两块。这不公平!” “既然是处罚,当然要不公平。 要是跟别家交一样的钱,那还能算处罚吗? 再说了,别家早早就交了钱,就你一个迟迟不交,事到临头还想蒙混进去吃席。 这对其他人可不公平。” 程皓早就看这个爱耍滑头的铁公鸡不爽,今天趁此机会就要整治他一番。 “皓哥说的没错。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交钱吃席,要么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里面坐着的都是交过份子钱的客人,咱们这儿不欢迎蹭吃蹭喝的混子。” 何雨柱义正言辞道。 “傻柱,咱们可是十几年的邻居,为这两块钱,你就要把我拒之门外?” 阎埠贵喘着粗气,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你要是这样我可走了。 赶明儿让院里大伙全知道你是个不地道的人。” 阎埠贵拂袖作势要离去。 程皓与何雨柱丝毫不慌,甚至有些想笑。 “阎埠贵,你还好意思提十几年的交情。 我儿子今天满月宴,你连两块钱都不舍得掏,就这也配说我不地道? 爱来不来,不来滚蛋。” 何雨柱抬手指着阎埠贵,在对方的错愕中补充道:“还有一件事,从今往后不准再叫我傻柱。我现在可是当当爹的人,跟以前不一样了。 谁要是再叫我傻柱,我揍他!” “傻……” 阎埠贵惊得后退一步,正想顺口喊什么,却在何雨柱抬起的拳头前吓得哑然失声。 “何雨柱,你……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我看你才过分。” 程皓冷笑道:“要是不满意,回去随便嚷嚷好了。就凭柱子今天宴席上的硬菜,包管来吃的人个个竖起大拇指。 到时候看看谁会替你个不叫份子的人说话。” 四合院里邻居们的秉性程皓十分清楚,一帮吃软怕硬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此次满月宴何雨柱给足了他们好处。 他们的心都是向着何雨柱,绝不会帮阎埠贵说话。 到时候大伙都夸何雨柱,唯独阎埠贵恶言相向,看谁丢脸。 “你们今天非要难为我是吗?” 阎埠贵抿着嘴,瞪圆眼睛厉声问道。 “不是为难你,而是在教你做人。 别废话,掏钱吃席,或者滚蛋。 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程皓毫不留情地说道。 “哼,不就一座破落席面吗? 你们就算求我,我还不乐意去呢!” 在程皓与何雨柱的夹击下,阎埠贵实在气不过,骂了几声便转头离去。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 现在走了,等会儿你可别舔着脸回来。 到时候我们可不收啊。” 何雨柱冲着阎埠贵的背影喊道。 “谁回来谁是孙子!” 阎埠贵俨然气昏了头,竟对天赌咒。 “我可没那么不要脸的孙子。” 看着远去的阎埠贵,何雨柱怼了一句,便带程皓返回会场。 …… 走了几步,进到前院地界,阎埠贵脚步渐缓,低下头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悔意。 远远看向伙房的时候,阎埠贵就清楚看见案板上摆放整齐的菜肴。 红烧肉,小鸡炖蘑菇,肘子,糖醋鱼…… 每一道都色泽透亮,远远便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如此盛宴,不禁令人垂涎三尺。 然而,由于阎埠贵耍小聪明,再加上意气用事,竟要眼睁睁错过如此佳宴,简直太痛苦了。 一想到院里邻居们此时正在大快朵颐,肆意享受着美食,而他只能孤零零一人返回家中,阎埠贵心中愈发悲凉。 不比较还好,一比较阎埠贵就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马上转身跑回去交钱吃席。 只是阎埠贵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跑回去只会被邻居们笑话。 无奈他只能垂头丧气回到家中。 刚一进门,阎解成四个孩子就围了上来。 “爸,你怎么回来了? 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菜呢,怎么不见给我们带菜?” 四个孩子围着阎埠贵转了一圈,发现父亲手上空空如也,具皆面色黯然。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他们几个竟是连菜汤都吃不上。 “我没去参加宴席,直接就回来了。” 阎埠贵看着失落的孩子们,淡淡说道。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去啊。 院里各家都派人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不去呢?” 孩子们顿时急了,同时心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阎埠贵只是没去参加宴席,不是什么东西都没给他们带,还有希望。 “爸,你赶紧去吧。 这时候邻居们都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你一个人缩在家里好意思吗? 不去会被人笑话的。” 阎解成认真劝说道。 “对啊,你可是院里的管事大爷,碰上这种事就该身先士卒。 别的邻居都去了,你怎么能躲在后面呢。 我可看见一大爷和二大爷去了,你不去太丢份子了。” 阎解放摇晃着父亲的胳膊,急切地说道。 “哎呀,都给我闭嘴!” 阎埠贵本就心烦,听到孩子们叫嚣不停,更加气急。 “你们以为我不想去吗? 只是何雨柱那个混蛋居然要我交两块份子钱,不然就不准我进去吃席。 我哪儿有那么多钱啊。” 阎埠贵长叹一声,摆手驱散孩子,冷声道:“滚,滚,滚,都给我滚。正烦着呢。” “两块?” 听到要收那么多份子钱,四个孩子瞬间蔫了。 要是有那么多钱,他们还不如买几斤肉回家自己走着吃。 第313章 自讨没趣 “收那么多份子钱,别的邻居没意见? 你们不会一起跟傻柱说说?” 阎解成还是有些不甘心,今天刚挨了何雨柱几下,他心情正抑郁,很需要一顿美食来抚慰受伤的心灵。 “别的邻居当然没意见,因为他们只用交五毛就成。 只有我要交两块。” 不说还好,一说到份子钱阎埠贵就气得牙疼。 “凭什么,凭什么就咱们家搞特殊,他这不是在针对咱们家吗? 不行,咱们得去跟一大爷说说,让他给评评理。” 四个孩子义愤填膺地叫嚷道。 “呵,你们居然指望易忠海?太天真了。 易忠海正吃得开心,哪有心思管咱们的事。 他只会站在何雨柱那边,绝不会帮咱们。” 阎埠贵只是不停叹气,完全没有提自己企图混进去吃白食的事迹。 “那就去找二大爷。 二大爷不行就告到街道办。 街道办不行就继续往上告,我就不行了,偌大一个四九城,连个评理的人都没有。” 阎解成握紧拳头,鼓舞道:“这事不是简单一顿席面的事,而是关乎咱们家尊严的事。不争馒头争口气,要是不给傻柱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院里邻居还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 “没错,我早就看傻柱不爽了。 就一个臭厨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天拎着个饭盒在院里嘚瑟。 占公家便宜,他还得意了?” 阎解放说起饭盒的事,不禁咬牙切齿。 整个四合院,就何雨柱家伙食最好,而阎埠贵家的伙食则是最差的。 最好与最差这么一对比,阎家几个孩子自然而然对何雨柱产生嫉妒怨恨之心。 “说得好听,你们能拿他怎么样?” 阎埠贵看着手舞足蹈的四个孩子,只觉可笑。 任他们如何闹腾都伤不到何雨柱半根汗毛,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要让傻柱见识一下咱们的意志!” 阎解成说完,挥手朝身后招呼一声道:“拿起碗跟我走!” 四个孩子冲到橱柜前,各自拿了个空碗就要往外走。 “你们四个小混蛋,要去做什么,别把碗给弄坏了,不然我抽你们。” 阎埠贵见状正欲阻拦,四个孩子却先行一步,分散冲了出去。 …… 何家满月宴正在热烈进行,随着沐浴换新仪式结束,何锋换了身装束,迎接客人们的祝福。 走完流程,何雨柱没有废话,直接宣布宴席开始。 一道道菜被端上桌面,等候许久的客人们迫不及待动起筷子,享用丰盛的菜肴。 一时间筷声如雨,夹杂着劝酒的声音,汇成一曲热闹的乐章。 处在中间的何雨柱心情大好,面对同座客人的劝酒来者不拒,一杯杯酒下肚,不多时便脸颊通红。 只能说何雨柱在部队里确实练出了不浅的酒量,面对如此阵仗竟还能应付自如。 换做以前,几轮酒下来只怕没吃上几口菜就要歇过去了。 宾主尽欢,大伙正吃得高兴,却没发现几个不速之客悄悄来到会场外围。 各自端着一个空碗的阎家孩子直接来到一席前,一声不吭,只是蹲在地上,用热切渴望的眼神望着吃菜的客人们。 “阎解成,你们跑这儿来做什么?” 阎解成他们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挑不认识的人下手。 眼前这桌人全都是四合院里的邻居,而出言喝问的正是喝了几两,明显有几分醉意的刘海中。 “四合院是大伙的,我作为大院的一份子,来这里蹲着不行吗?” 阎解成深吸一口气,闻着不断飘过来的香气,咽着口水说道。 刘海中舔了舔嘴唇,面色不善地问道:“你爸呢,你爸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他过来,赶紧去叫你爸过来。” 刘海中当然不是想找阎埠贵谈心,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好将四个孩子支开。 虽说阎解成他们四个不吵不闹,但拎着个空碗蹲在这里,跟乞丐似的,着实影响胃口。 刘海中恨不得让他们立即滚蛋。 “二大爷,我爸来不了了。 他病了。” 阎解成似乎没听懂刘海中的意思,只是平静陈述道。 “病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老阎怎么突然就病了?” 同桌的易忠海疑惑问道。 “心病,我爸得了心病。 他被人给针对了,心情很不好,所以没来。” 阎解成继续侃侃而谈。 愈发无稽的话语引得更多人看过来。 “他可是咱们院的管事大爷,谁能针对他啊。 别废话了,赶紧去把喊过来,别在这儿发愣了。” 刘海中不耐地说道。 他不关心阎埠贵得了什么心病,现在只想好好吃席,不希望受到任何打扰。 “傻柱,傻柱针对我爸。 他逼我爸出两块份子钱,不给钱就不让过来吃席。 一大爷,二大爷,你们给评评理。 咱们可是一个院的邻居,傻柱这样区别对待,是不是太过分了?!” 阎解成自顾自说着,声音中隐隐透出几分怒意。 易忠海和刘海中对视一眼,稍微一怔。 旋即刘海中忽然失笑。 “吃席要交份子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爸交不起份子钱,傻柱凭什么放他进来吃席? 再说了,就你爸干的破事,傻柱让他多交点份子钱一点都不过分。” 何雨柱转头回来的时候早就把事情跟院里邻居们说了一声,抢先占领了舆论高地。 阎埠贵借着邻居的名头,想不花一分钱吃席。 这事一传开,四合院里的邻居们都对阎埠贵嗤之以鼻。 何雨柱做的宴席那么扎实,况且别的邻居都老老实实交了钱,阎埠贵还要耍小聪明,实在太不要脸了。 换做是别人,估计也得狠狠教训阎埠贵一顿。 “什么?!” 四个孩子惊呼一声,面面相觑。 阎埠贵可没告诉他们要多交钱的具体原因。 没想到是阎埠贵不讲规矩在先,闹出这等事来。 失去道德制高点的阎解成四人瞬间如坠冰窟,只觉自己的行为宛如小丑,可笑至极。 “行了,赶紧回去吧。 别碍着大伙吃席。” 眼见事情说破,刘海中不再遮掩,直接严厉训斥几人,勒令他们马上离开。 第314章 不要脸 尴尬的几个孩子正欲逃离,只是桌上菜肴散发的诱人香气宛如一道无形锁链将他们牢牢捆缚在原地。 几人眼巴巴看着刘海中,意味不言自明。 来都来了,脸都丢了,要是不能捞点好处就是血亏。 精明的阎家人显然不能接受这等结果。 “走啊,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刘海中瞪了阎解成一眼,脸上浮现出愠色。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再加上阎解成他们年纪小,刘海中本不想弄得太难看。 只是阎解成几个小兔崽子不知好歹,竟耍起无赖,这就令人很厌烦。 “一大爷,我爸本来是准备过来吃席的,仓促回去来不及做饭。 都到饭点了,咱们几个肚里还是空的,您看能不能……” 阎解成没有继续招惹恼怒的刘海中,反而转头看向易忠海。 比起脾气粗暴的刘海中,易忠海似乎更好说话,也更容易松口。 “老阎真是的,都到饭点了怎么还不赶紧做饭。 你们先回去,赶明儿我一定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易忠海专心对付着碗里的鸡肉,看都没看阎解成一眼,态度十分明显。 何雨柱做的宴席分量扎实,足够每桌客人享用,分出一小部分给孩子看起来只是小事,没什么大碍。 易忠海坚决不答应是因为不想坏了规矩,同时平白恶了同桌的邻居。 破例把食物分给阎解成,其余各家的孩子肯定也会有样学样跑出来要吃的。到时候一桌子菜都不够分的。 况且食物虽然有富余,但宴席结束后剩菜都是客人们打包带回家。 阎解成他们多吃一口,桌上的邻居们就得少一口。 这无疑是得罪邻居的举动,易忠海可不想做恶人。 “一大爷,天那么冷,我们几个在这儿蹲那么久了。 就算是乞讨的叫花子,也得给点吧。” 阎解放不顾脸面地埋怨道。 易忠海闻言面色大变,他正想严厉呵斥,然而却有人先一步出手。 刘海中抓起桌上一根刮干净的鸡骨头用力甩到阎解放脸上,怒斥道:“现在可以滚了吧!” 刘海中沉迷权势,做梦都想当领导。 领导最讨厌的不是遭到反对,而是遭到无视。 阎解成和阎解放的行为根本没将他放眼里,他自然怒不可遏。 一根鸡骨头砸到脸上,阎解放惊呼一声,蹲了许久身体本就僵硬,此时受惊一个踉跄直接往后翻倒在地。 在场众人见此皆是愕然,原本准备发作的易忠海都憋了回去。 刚刚说那么多还只是停留在口头上,谁成想刘海中那么不讲究,竟直接动手。 而且拿鸡骨头丢人脸上的举动侮辱意味太强了,真把阎解放当乞丐了? 阎解放摔倒后怔了半晌,随后迅速爬起身,他没有朝刘海中发怒,而是低头在地上搜索起来。 不多时他便找到了目标,兴奋捡起地上的鸡骨头就往嘴里塞。 然而等鸡骨头即将进嘴时,阎解放才猛然发现骨头早已被刮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肉都没有。 这下阎解放终于醒悟过来,一脸不忿地看向刘海中,哀怨道:“二大爷,不能给块带肉的?就一根光秃秃的骨头,比我爸还小气。” 在场的人面色再次变幻,连刘海中都怔住了。 没想到阎解放如此不要脸,浑不在意刘海中的羞辱,反而在意鸡骨头上没有肉。 刚才那一下算什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众人心中思绪纷乱,竟不知道该怎样评价阎解放了。 刘海中回过神来向旁边的易忠海使了个询问的眼色,他搞不懂阎解放是真没把羞辱当回事,还是在装疯卖傻掩饰窘境。 如果是后者,那阎解放的城府实在深得可怕,随机应变的能力也着实了得。 倘若是后者,那阎解放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下贱胚子。唾面自干,一点脸都不要。 易忠海也是疑惑,正思索间,阎解放很快就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了众人一个答案。 只见他埋怨几句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鸡骨头塞进嘴里咀嚼一番吮吸其中滋味,随后脸上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嗯,味道真好,要是能带肉就更好了。” 阎解放嘴里的骨头还没吐出来又看向刘海中诚恳地乞求道:“二大爷,再给一块呗。给块带肉的我尝尝。” 看着没脸没皮的阎解放,刘海中心里发毛,身体不禁颤抖,胃里一片翻江倒海,有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享用美食产生的快感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一个大院里生活了十几年,阎解放也算是刘海中看着长大的。 只是谁想到阎解放居然会长歪成这样。 为了一丁点利益,廉耻之心尽数抛洒。 看着眼前面容熟悉的孩子,刘海中感到一阵陌生,进而感到一阵心疼。 不管怎么说,阎解放都是院里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谁心里能好受啊。 刘海中刚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几声求告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原来是剩下三个孩子见阎解放得了好处,纷纷有样学样,向刘海中讨东西吃。 那不要脸的举止与阎解放一模一样,只能说不愧是一家人。 只是阎解放一人自作下贱刘海中觉得心疼,几个孩子一起作践自个儿刘海中只觉得恶心。 前有阎埠贵妄想不花一分钱吃席,后有几个孩子乞讨食物。 这一家子人真真一点骨气都没有,皆是蝇营狗苟之辈。 如此不自重,又岂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刘海中还在思量着说教的话语,易忠海已经站起身离席走向阎家四个孩子。 在阎解放期待的目光中,一个耳光伴随着怒斥声重重落下。 “滚,马上给我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咱们院里怎么会有你们这种货色。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把咱们院的脸都丢尽了。 滚,再不滚,抽你们!” 挨了一巴掌的阎解放当场愕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在易忠海杀气腾腾逼视下不敢逗留,转身逃离。 剩下几个孩子也纷纷跟上,四散跑开。 望着远去的四个孩子,易忠海驻足观望良久,直到他们完全消失才长叹一声,返回座中。 第315章 想当奶奶 “老易,犯不着这样吧。” 刘海中本想亲自动手将几个孩子驱逐,易忠海先行一步他反而端起架子,假意劝说起来。 易忠海冷哼一声,没有搭话反而看向刘海中后方。 刘海中循着视线看去,只见会场内不少宾客闻得动静都齐齐望来。 至此刘海中才明白易忠海为何突然发作。 那么多外来客人看着,阎解成他们的举止把院里的脸都丢尽了。 而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他们也将沦为笑柄被人看轻。 “这几个小混蛋,阎埠贵怎么教孩子的!” 刘海中立即变脸,咬牙低声呵斥。 今天来的客人中有不少干部,在他们面前丢脸,刘海中以后想进步就困难了。 一想到自己未来的仕途受到影响,刘海中恨不得跑过去将阎解放他们抽一顿。 “行了,继续吃饭吧。” 易忠海长呼一口气,很快冷静下来。 木已成舟,多说无益,现在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装作无事发生,尽量息事宁人,减小影响。 再继续闹下去,一旦事情闹大只会更加丢人。 刘海中愤愤不平但也只得坐回位置上埋头吃饭,似乎在躲避宾客们异样的目光。 阎解放他们干的事固然恶心,但一段小插曲没有对满月宴产生太大影响。 因为客人们的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何锋身上。 何雨柱做的宴席丰盛美味,客人们吃得满意,投桃报李自然不吝惜溢美之词。 都快把小何锋夸出花来了。 何雨柱骨子里是个好面子的,如今当了父亲,最是在意儿子。 听见来客送上那么多祝福,心中自是喜不自胜,向众人频频敬酒。 饶是他酒量不俗,几轮下来也有几分摇摇欲坠之态,显然是醉意上头。 就在满月宴气氛正热烈时,跟易忠海坐一桌的聋老太忽然起身,拄着拐杖朝何雨柱夫妇走去。 “老太太,您这是做什么?” 阎解成他们刚刚闹出幺蛾子,易忠海心中正烦闷,见聋老太举止免不了多问几句。 “过去跟柱子说几句话。” 聋老太说完头也不回继续向前。 易忠海本还想再问,但碍于聋老太的辈分终究没多言。 院里添了一个孩子,聋老太作为院里最年长者过去问候几句,谁能挑出毛病? “柱子,柱子……” 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晃晃悠悠的何雨柱扫视四周,转了几圈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老妇人。 “老太太,今天的菜还合你口味吧?” 何雨柱定定神,笑问道。 自从看清了聋老太的嘴脸,何雨柱对她便没剩几分敬意。 只是今天大喜日子,众多宾客云集,何雨柱也不好无视对方。 “合口味,很合口味。 你是咱们院厨艺最拔尖的人,要是你做的菜都不合口味,四九城就没别人了。” 聋老太上来就一顿吹捧。 “那老太太你赶紧回去接着吃吧。 要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聋老太正想再说什么,旁边却有人忽然插嘴。 聋老太脸上露出一丝愠色,转头望去,却见程皓正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看清聋老太内里的人不止何雨柱,在街道办工作的程皓对她有更深的了解。 这位号称给革命烈士编过草鞋的老太太,内里远比外表不堪得多。 瞧她那双没有一个茧的手就能窥见一二。 旧时代生计艰难,除非出身富贵,否则平民哪个不是终日劳作,艰难度日。 聋老太大字不识得几个,谈吐举止也没什么水平,一看就不是出身富贵。 而下层中不用累死累活就能讨到生计的,只有那些见不得光的行当。 聋老太以前是某富贵人家养在外面的小妾,就安置在锣鼓巷95号院里。 后来时代变迁,四合院落到轧钢厂手里,聋老太勉强留住一间屋子存身。 等建国后,政府处置历史遗留问题时,可怜她老无所依,就给上了五保户。 总得来说其实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老妇人。 以前院里邻居们不知道聋老太底细,再加上易忠海为养老强推尊老敬老的牌坊,将她竖起来做典型,才隐隐有了在院里称尊做祖的迹象。 只是现在易忠海有了儿子,不用再为养老的事发愁,哪里容得聋老太继续摆架子。 聋老太渐渐被邻居们有意无意地忽略,在院中越发边缘化。 今天她突然过来,估计没存着什么好心思。 所以程皓才站出来替何雨柱处理掉这件麻烦事。 “程主任,这里不是街道办,再说今天是柱子大喜日子,你就不能容我好好跟他说几句话?” 聋老太看着半路杀出来的程皓,咬牙切齿之余,心中颇有怨怼。 程皓这个街道办平时也不多抽空下基层慰问一下他们这些孤寡老人,顺便发些物资,搞好群众关系。 反而处处跟她作对,实在太可恨了。 “老太太,你都叫皓哥主任了,那他这个主任当然得拿出主任的气势不是?” 何雨柱有些醉了,但不是傻了。 谁靠得住,谁靠不住他是分得清楚的。 聋老太没有在意二人的挤兑,只是恳切说道:“柱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如今你长大成人,还有了孩子,老婆子我是真替你高兴。 只是咱俩缘浅,做不成祖孙。 我是院里辈分最大的,给这孩子做个奶奶总成吧?” 今天宴会的主角是何锋,聋老太就是冲着他来的。 聋老太想趁着何雨柱意识混沌之际认下何锋做干孙。 如此一来,凭着这层关系,何雨柱变成了她的干儿子。 等聋老太年老体衰的时候也能有个依仗,不至于落入无人照管的地步。 “老太太,我看你是糊涂了。 何锋的爷爷是何叔,而何叔是你的晚辈。 按你说的做不是乱了辈分吗? 咱们提倡尊老爱幼,但前提也得确保长幼有序。 辈分可不能乱啊。” 程皓一脸认真地劝道。 他就知道聋老太过来没安好心,把主意打到何锋身上真是好大的胆子。 “好得说得对。 辈分可不能乱。 再说我妈走得早,这孩子的奶奶早就去了。 您还活得好好的,怎么能做他奶奶呢?” 何雨柱立即附和道。 第316章 玉牌 面对何雨柱宛如诅咒般的拒绝,聋老太面色铁青,握着拐杖的指结因用力过猛而发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若不是清楚自己年老体衰,不可能在两个年轻男子手下讨到任何便宜,她早就一拐杖往脑门敲过去了。 院里其他邻居平日可没一个敢对她出言不逊。 “老太太,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吧。” 程皓好似没看出聋老太的气愤,再度催促道。 “呼~” 聋老太深呼一口气,咬牙定定神,手探入衣袋中,摸索一阵,缓缓掏出一个物件递给何雨柱。 “不肯认我当奶奶也没关系。 我是院里的长辈,有孩子出生总不能没有表示。 这东西就送他了。” 程皓与何雨柱定睛一看,只见聋老太掌中竟托着一块色泽莹润透亮,宛如凝脂般的翠绿玉牌。 玉牌左边雕着五爪金龙,右边雕着展翅凤凰,龙凤中间包裹着一个福字。 龙凤呈祥,五福临门。 即使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这块玉牌价值不菲。 不得不说聋老太这次下了血本。 先前程皓还对她嗤之以鼻,如今倒是多了几分郑重。 眼见聋老太送上重礼,何雨柱面上没有喜色,反而挂上几分凝重,他看向程皓,眼神询问意见。 程皓没有任何表示,意思很明显,让何雨柱自己看着办。 伸手不打笑脸人,聋老太以长辈身份对晚辈送上祝福,程皓也不好拦着人家。 “呵呵……” 何雨柱略微思索,心中已经便有了定夺,笑道:“老太太这份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家何锋年纪还小,可架不住那么大一份福报。 你还是拿回去好好收着吧。” 这玉牌用料做工都没得说,何雨柱有那么一瞬间动过心,想把玉牌收下。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拒绝了龙老太的礼物。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收下那么重的礼物,就算何锋跟聋老太没有祖孙的名头,以后也很难撇清关系。 何雨柱可不想儿子还没长大就背上一份沉重的包袱。 “长者赐,不可辞。 难道你连老婆子我这点心意都不肯收?” 聋老太没有收回玉牌,反而往前递了一段距离。 聋老太年轻的时候也曾辉煌过,只是青春饭不得长久,年老色衰后很快就失了宠爱和依仗。以前积攒下的财货在漫长岁月中消耗殆尽,如今手上唯有这块玉牌拿得出手。 她是真的孤注一掷,想将自己往后余生压在何雨柱身上。 希望何雨柱能看在这份重礼的份上,在她老无所依时,能有人帮忙养老送终。 “老太太,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是五保户,有国家兜底,用不着跟咱们这些小辈算计吧。” 聋老太逼到这份上,何雨柱索性把话摊开。 双方非亲非故,只是普通邻居。 聋老太就算老无所依,也不能赖到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的亲爹是远在保城,而不是死了。 如今何锋出生,何雨柱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都需要照顾,哪里能顾得上聋老太。 “咱们国家那么大,人那么多,四九城里五保户不在少数。 真到关键时候,政府可不一定顾得上我。 活了几十年,我早就看明白了,凡事得靠自己。” 聋老太一介宅院妇人没什么文化,也没多少见识,但到底活了几十年,经历过动荡年代,积累了丰富的人生经验。 情知光靠一个五保户的身份是不足以保她安度晚年。 毕竟国家政策一直在变动,而且就算不变动,实际执行过程中还会有很多变数。 原时空聋老太还是靠着易忠海的照顾才得以体面离开人世。 只要指望着政府能照顾周全,她最后几年只怕会十分凄凉。 聋老太说完,程皓跟何雨柱都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程皓不是没有言语应对聋老太的控诉,只是觉得相互辩论最终不会有结果,觉得无趣所以才一言不发。 不过说真的,即使程皓也不敢保证能让聋老太安享晚年。 毕竟等过些年要是程皓被调到别的地方,他就管不到聋老太的事了。 “既然老太太说凡事得靠自己,又何必来找我。 况且如果想用这贵重东西换得晚年安稳,也该去找阎埠贵才对。 我不缺钱,老太太送这份礼物给我最多算是锦上添花。 阎埠贵欠了一屁股债,日子过得正紧凑,你要是送给他,那就是雪中送炭。 想必他一定会感激你的恩情,好好照顾你的。” 聋老太是冲着何雨柱来的,他终究要做出应对,给个说法。 “阎埠贵?” 聋老太摇摇头,哑然失笑。 “你刚刚是没注意到阎家几个孩子干的好事。 跑到邻居桌前死皮赖脸讨吃的,刘海中都把鸡骨头甩到脸上了,阎解放还嗦得起劲。 就他们家有进无出的性子,我送给他们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等我老了,动不了了,他们一家子连一粒米都不会给我。 只会巴不得我死的早点好占了我的房子。” 到底在院里厮混了几十年,聋老太对邻居们看得很透彻。 阎埠贵就是个死性不改的铁公鸡。 明明之前就因为吝啬吃了很多亏,然而他依旧没能吸取教训,继续一头栽到坑里。 把四个孩子教成那种无赖模样,等老了有他好受的。 “那就送给易忠海。 易忠海领养的孩子已经能走路了,正缺个物什保平安。 你要是送玉牌,他肯定感激。 他名声那么好,总不会忘恩负义吧。” 程皓提议道。 原时空正是易忠海帮聋老太养老送终。 如此一来也算是完成闭环了。 “要是易忠海没领养孩子,需要靠尊老爱幼的名声过日子,他兴许还会照顾我。 现在他有了儿子,有了依仗,不用再装模作样。 再说他已经不年轻了,照顾好自己儿子都很费劲,哪里有空来照顾我这个老太婆?” 聋老太再度摇头否决提议。 以前易忠海把何雨柱当做养老的保障,而聋老太又将养老的期望放在易忠海身上,如此形成套环。 如今易忠海有了儿子,解了扣,聋老太期望破灭,因此才将主意打到何雨柱身上。 第317章 法子 “老太太,你这话就不对了。 柱子上有老下有小,不是更腾不出时间和精力? 我看与其把心思放在柱子身上,不如自个儿再想想办法。 易忠海那边虽然指望不上,但他走的路不失为一种好法子啊。” 程皓接过话头认真劝道。 其实聋老太陷入了思维误区,总想着让非亲非故的外人帮忙养老根本不现实。 权利和义务是相对应的,想得到赡养就必须先履行抚养的义务。 聋老太对何雨柱有养育之恩,怎么敢奢求何雨柱赡养她。 “你的意思是……” 聋老太眯起眼睛,手许是举得太久有些微微颤抖。 盯着程皓看了半晌,聋老太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我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再过几年兴许就没了,哪里能跟易忠海比。 强行把孩子领回家只会耽搁人家。” 聋老太本就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才急不可耐地想找个可依靠的避风港。 所求的是往后几年的安稳,哪里顾得上十几年后的事情。 “你现在身体还算健康,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反倒是再拖上几年,等身体渐渐支撑不住,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程皓知道聋老太还有十几年寿命,领养一个年纪大些的孩子真有可能撑到对方长大成人。 “可是……” 聋老太还想以年老体衰为由做抗辩,却被程皓直接打断。 “你自己都说得靠自己。 别人家养的孩子,怎么可能比自己养的孩子可靠。 想要个孝顺顶用的孩子,就得你亲自下苦力去培养。 否则今天就算答应你,怎么敢保证以后不会反悔。 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 能做的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一席话说完,聋老太还没反应过来,倒是何雨柱先拍手叫好。 “说得没错,以后的事只有天知道,咱们能知道的只有今天。 今天是我家的大喜日子,我要再敬他们一杯。” 说着,何雨柱拎上酒杯和酒壶依次向各桌客人敬酒,殷勤洒脱的姿态使得宴席气氛再度热烈起来。 聋老太看着热情洋溢的众人,再看向手中攥着的物什,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 玉牌再贵重终究只是冰冷的死物,不可能拥有活人的温度。 想用冰冷的物件换一颗温暖的心,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就在聋老太落寞地收起玉牌时,一阵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老太太,赶紧回座吧。 大伙都等着给你敬酒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易忠海。 易忠海见聋老出来许久,害怕她一时昏聩冲撞何雨柱再惹出什么麻烦,所以赶过来劝解。 “好,我这就回去。” 聋老太不知易忠海的心思,但好歹对方还惦记着自己,心里到底有了几分安慰。 …… 中院宾客们仍在肆意宴饮,被易忠海强行驱逐的阎解成等人狼狈地逃回前院,却没有即刻进入家门,而是在一处墙脚蹲下相互抱怨起来。 “可恶,真可恶! 爸怎么总是拎不清呢? 净想着贪便宜,也不想想何雨柱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本来掏个五毛钱就能吃顿大席,还能打包好些剩菜回来给咱享用。 现在倒好,害得咱们被人笑话不说,连肉都没吃上。” 阎解成捡起一块石头,气愤地甩了出去。 “可不是吗? 哎,跟你们说,那鸡骨头的味道可好了。 要是爸不耍花样,老老实实给咱们打包些鸡肉回来,那该多好啊。” 阎解放咂咂嘴,还在回忆刚刚的滋味。 且不说何雨柱厨艺了得,几个孩子本就腹中饥饿,但凡有吃的,那都是珍馐美味。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必须回去跟阎埠贵好好说说。 让他想办法弄点剩菜回来。 要不然,等会儿别家孩子都有得吃,就咱四个啃窝窝头,多不像话啊。” 阎解成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猛然站起身,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就爸那抠门劲,咱们能说动他?” 阎解旷无奈耸耸肩,劝道:“还是省省吧。” “哼,明明白白告诉他,要是不去,咱们就跪在邻居面前磕头乞食。到时候看他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阎解成心意已决,为了一口吃的,誓要豁出去。 “真要这样,他不得抽死咱们?” 阎解放之前的举动虽然很不要脸,但膝盖没跪下。 整一出跪地乞食,就真是把阎埠贵的脸砸在地上反复摩擦了。 “都快饿死了,谁还管这些。 刚刚你嗦得起劲,咱仨可什么都没尝到就被赶走了。 要我说,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不能做饿死鬼。” 说不要脸也是阎解放先不要脸,有了他的前例,阎解成做得过分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同意。” “同意……” 在饥饿以及对美食强烈渴望的驱使下,四个孩子很快统一了意见,拿着空碗浩浩荡荡朝家里走去。 看见捧着空碗从外面回来的四个孩子,正在做窝窝头的阎埠贵冷笑嘲讽道:“怎么样,讨没趣了吧。早就提醒过你们,院里的邻居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们可不会心软给你们吃的。” 别看四个孩子在外面大义凛然,其实回到家中,在父亲面前还是有些胆怯,心生退意。 然而,阎埠贵一顿嘲讽催化了四个孩子的逆反心理。 他们反倒不再畏惧,言辞也愈发无忌起来。 “好你个阎埠贵,去吃席连份子钱都不愿意交,难怪被人给赶出来。 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今晚必须给咱几个弄些剩菜回来。 要不然,咱们几个就在院里挨家挨户乞食,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脸在院里混下去!” 阎埠贵闻言先是一怔,旋即面容阴沉下来,抄起旁边的擀面杖怒道:“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不可收回。 情知犯了父亲忌讳,事后终究难逃惩罚,阎解成心一横,直接抄起旁边的板凳,针锋相对道:“阎埠贵,看看别人家的父亲,再看看你。 凭什么别家的孩子好吃好喝,咱们四个就要忍饥挨饿。 家里之所以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全都赖你跟刘海中抬杠,把家底给赔个精光。 你有什么脸来教训我们?!” 第318章 瓜分 一场狂欢过后,何家满月宴接近尾声,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客人们放缓了动筷的频率,转而扫视着桌上的剩菜,各自盘算着该如何瓜分来之不易的美食。 家里的孩子都眼巴巴等着他们带吃的回去呢。 片刻过后,外来的宾客先一步收拾桌面,准备回家。 天色不早,有些人住得远得抓紧时间赶路。 喝得醉醺醺的何雨柱神志不清,早就被秦淮茹扶回房间休息,送客的事就交由程皓负责。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众人欢聚一场十分尽兴,倒也没什么遗憾。 程皓毫无波澜地送走几桌外客,热闹的中院瞬间安静许多。 “易忠海,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外客走得差不多,剩下的都是四合院里的住户,他们知道该怎么收拾,不用程皓多费心。 “没问题,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程主任慢走。” 易忠海巴不得程皓早点离开。 程皓在院里的时候,易忠海这个管事大爷根本耍不起威风。 只有程皓不在的时候,易忠海才能端起管事大爷的架子发号施令。 “行,那我回去了。” 程皓喝的不比何雨柱少,此时还神志清明,只能说酒量非凡。 不过酒气上涌,生出几分倦意,也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躺下休息了。 等程皓离开四合院,易忠海和刘海中都长舒一口气,随后立即开始分配起桌上的剩菜。 管事大爷不是正式职务,手上芝麻绿豆大的权力只在院里管用,出到外面基本没人认。 不过凭这点权力,就足够易忠海二人分取到最多最美味的食物。 即便他们两家人口稀少,吃不了那么多,其余邻居也不敢有异议。 两位管事大爷分完,就轮到院里最年长的聋老太,最后才是普通住户。 众人井然有序地收拾着各自盘中的剩菜,在即将分配结束时,前院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喧嚷。 易忠海眉头一皱,心想哪家孩子这么沉不住气。家长都准备把食物带回去了,临门一脚居然还闹出事端来。 不等他多想,阎解成等四个孩子便穿过廊道,一路横冲直撞过来。 在阎解成身后是手持擀面杖的阎埠贵,只见他怒目圆睁,神态狰狞,宛如恶鬼,气势汹汹杀将过来。 眼见阎解成不管不顾要撞上未收拾干净的餐桌,易忠海与刘海中对视一眼,不得不挺身而出拦住几人。 权力和义务是相对的,身为管事大爷,他们在院中享有最高等的待遇,碰到事的时候就得第一个站出来发挥作用。 “停下!” 易忠海张开双臂厉声喝道。 然而鼻青脸肿的阎解成几人显然被逼到了墙脚,已然失去理智,不顾劝阻,一股脑撞了过来,飞蛾扑火般栽入易忠海怀中。 “哎呦~” 易忠海和刘海中受到冲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好在阎解成他们终究只是孩子,力量不足,再加上易忠海实先做好准备,没受损伤。 只是拦下四个孩子后,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因为怒气勃发的阎埠贵已经杀到眼前。 “老易,你们给我让开,今天我要打死这四个小畜生!” 阎埠贵挥舞着擀面杖,咆哮着扯住阎解成的衣领,准备将他拽出来狠狠教训。 “住手,给我住手!” 擀面杖落下前,易忠海抓住空档拿住阎埠贵的手腕,避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老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 刘海中闻声推开怀里的俩孩子,绕到阎埠贵身后,伸手从腋下缚住他的双臂。 就这样在两位管事大爷的配合下,总算将发狂的阎埠贵暂时压制住。 “放开我,放开我,我今天,今天非要打死这四个孽障不可!” 阎埠贵一边挣扎一边瞪着阎解成怒骂道。 “有话好好说。 阎埠贵,你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要给邻居们做个表率啊。” 易忠海手上发力夺过阎埠贵的擀面杖。 没了武器的阎埠贵威慑力大减,闹腾几下后终于冷静下来。 “行了,我知道了,刘海中赶紧放开我。” 见阎埠贵恢复理智,刘海中这才松开手。 说实在的,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着实不好看,要不是职责所在刘海中才不想跟阎埠贵搅在一块儿。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 今晚大伙都吃得很尽兴,没想到圆满收官前居然还能闹出事来,这就让邻居们有些不爽了。 “呵,还不是这四个小畜生,非闹着要我来弄些剩菜回去。 我不答应,他们居然……居然…… 真是家门不幸啊!” 阎埠贵没把四个孩子准备挨家挨户乞讨的事说出去。 当着大伙的面,那实在太丢人了。 易忠海和刘海中几乎是瞬间明白过来,看向阎埠贵的目光愈发不屑。 四个孩子那么不要脸,还不是阎埠贵教出来的。 大老远从前院跑过来整这么一出,演给谁看不言而喻。 “老阎,养不教父之过。 不是我说你,他们四个今晚上做得真过分,回去你是得好好管管了。 拿着个空碗蹲在旁边,搞得跟乞丐似的,把院里的脸都丢尽了。 今天外来的客人那么多,万一传扬出去,咱们院非得被人笑话不可。” 刘海中毫不留情地责备道。 阎解成他们四个还是孩子,即便没脸没皮,刘海中一个大人也不好多做计较。 阎埠贵就不一样了。 刘海中可不会顾及阎埠贵的脸面。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四个今天是铁了心。 没肉吃,就要一直闹下去。 我实在没办法,要不这样,你们分些剩菜给我,下次喜宴的时候我少打包点成吗?” 闹腾许久,阎埠贵终于说出自己的真正意图。 阎埠贵就是冲着剩菜来的。 宴席很丰盛,吃完后还剩一半,分量依旧充足。 要是能弄点回去,足够阎埠贵几人美美吃上一顿了。 “哎呀,老阎,原来是这事啊。” 易忠海拍着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邻居,惋惜地说道:“只是可惜,你来得太晚了。大伙都把菜分完了,没有剩下的。 要是你来早点,我们肯定分些给你。” 第319章 阎埠贵怒而辞职 “对啊,都是邻居,要不是你来晚了,咱们还舍不得一点剩菜吗? 大伙说对不对?” 刘海中看向旁边的邻居们,高声说道。 他表面惋惜,实则是明确拒绝阎埠贵的请求。 在座瓜分剩菜的人都是交过份子钱的。 换言之,即使是剩菜也是他们花钱买来的。 没理由因为阎埠贵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到手的好处分出去。 而且阎解成他们之前的举动弄得天怒人怨,邻居们都轻视阎家,不想给阎埠贵面子。 “是啊,都分好了,再重新分多麻烦啊。 下次吧,等下次再有喜宴你来早些,大伙一定留点给你。” 邻居们纷纷附和,站到易忠海与刘海中那边。 面对态度一致的邻居们,阎埠贵脸色直接垮了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在院里的威信已经下降到如此地步,豁出老脸却连一点好处都换不到。 再这样下去,阎家很难在院里有立足之地。 “老易,席上剩的菜那么多,真就不能匀一点给我?” 上次阎解成偷腊肉被发现,是易忠海帮忙打掩护。现在阎埠贵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老阎,院里的管事大爷之所以受邻居们敬重,是因为懂规矩,讲规矩,守规矩,用规矩来调解邻里矛盾,维护公正。 如果不按照规矩办事,邻居们还会尊重管事大爷吗?” 易忠海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跟阎埠贵讲起规矩。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 阎埠贵最近昏招频出,屡次犯下大错,特别是放纵四个孩子出来闹事,几乎将管事大爷的体统颜面砸在地上。 易忠海对阎埠贵彻底失望,不再出手援助。 “咱们……” 阎埠贵还想辩解,一开口就被刘海中打断。 “老阎,你家四个孩子也太闹腾了。 你要是实在精力不够就辞了管事大爷的位置,安心在家管孩子吧。 邻居们会体谅你的。” 三位管事大爷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事情做绝,免得砸了管事大爷的招牌,影响自己在院里的威望。 换言之,当易忠海和刘海中都决心壮士断腕,跟阎埠贵做切割时,可见情况有多危急。 阎埠贵不要脸的行径不仅是败尽自己的声望,还严重影响到其余两位管事大爷的风评。 再加上院中邻居的怨怼,阎埠贵尽失根基,实在没法继续做管事大爷了。 阎埠贵抬起头,用凝重的目光扫视周围一众邻居,在易忠海身上刻意停留了许久。 最终,阎埠贵抿着嘴唇,愤愤不平道:“这管事大爷谁爱当谁当,我可不稀罕!” 放完狠话,阎埠贵一把从易忠海手中夺过擀面杖,回身径直朝家中走去。 阎解成四人没有理会负气而走的父亲,而是殷切看向易忠海。 “一大爷,我都跑两趟了,就给点儿呗。” 易忠海低头看着一脸卑微的阎解成,心一软就准备答应。 然而当他抬起头见在场邻居脸上皆没有半分怜悯,便立即掐灭了愚蠢的想法。 “阎解成,你爸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有些口子不能开,一旦开了口子便是遗祸无穷。 今天易忠海施舍阎解成食物,以后他们四个一定会经常过来打秋风。 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升米恩斗米仇,易忠海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 再说都撕破脸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愣着做什么,赶紧回家。 别再像上次被关在屋外着凉得了病。 生病住院很费钱的。” 刘海中同样无情地驱赶起身前的两个孩子。 阎解成他们四个虽然百般不乐意,但小孩子如何拗得过大人,最后还是只能眼巴巴看着桌上的剩菜,无奈离开。 闹剧结束,分完剩菜,收拾好桌凳后,邻居们各自离开。 其余人散尽,只留易忠海和刘海中站在原地发愣。 “老刘,咱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易忠海看向前院的方向叹道。 一想到阎埠贵家的境况,易忠海不免生出恻隐之心。 “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要装好人,刚刚怎么不替阎埠贵说几句话? 呵呵……” 刘海中摇头冷笑几声,不屑地瞟了易忠海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在他看来易忠海是平日装惯了道德君子,把自己都给糊弄进去分不清楚了。 刘海中就完全没有这种疑惑。 阎埠贵辞去管事大爷的职务,接下来最要紧的事是选出新的管事大爷。 刘海中已经开始琢磨合适人选。 要推举谁上位,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 …… 盛宴结束后最令人头疼的就是扫尾工作,满地狼藉收拾起来着实麻烦。 好在有众邻居帮忙,秦淮茹很快就将中院打扫干净。 等弄完一切,夜已深沉。 院中各家还在分食残羹冷炙不提,秦淮茹却是拖着疲惫的身体给何锋喂食。 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安顿妥当,秦淮茹才准备安睡。 只是刚脱下外衣,外面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秦淮茹无奈叹了口气,只得出去查看。 “老太太,大晚上不在家休息,有什么事吗?” 聋老太今天打过何锋的主意,秦淮茹这个当妈的对她可没什么好脸色。 聋老太没有因为秦淮茹甩脸子而生气,只是平静从口袋中掏出那块没送出去的玉牌,淡淡说道:“我想把这块玉牌卖掉。” 秦淮茹闻言一怔,还以为聋老太贼心不死,又想耍什么花招、 正当她准备严词拒绝时,聋老太再度开口。 “这是上好的玉料,碰到懂行的人能卖几千块。 我急着用钱,你给一千我就卖。 要是你不感兴趣,请你帮我跟程皓说一声。 问问他想不想要。” 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聋老太竟真是来谈买卖的。 “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了?” 何雨柱在屋里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 秦淮茹搞不懂聋老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轻易答应。 “我想弄笔钱,领养一个孩子。 为家里延续香火,等老了也有个送终的人。” 聋老太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尽数道来。 第320章 聋老太的决意 经过程皓与何雨柱的一再劝说,聋老太最终下定决心,要靠自己为后事做准备。 养孩子需要耗费许多时间、金钱、乃至精力,风险极高。 但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聋老太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只能孤注一掷,往这条道上使力气。 “老太太,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我拿不了主意。 等明天柱子醒过来,咱们夫妻俩商量妥当再给你一个答复。” 秦淮茹震惊于聋老太奋不顾身的想法,不过很快便冷静下来,采取保守措施应对。 甭管怎样,先跟丈夫商量一番总是没错的。 “行,只要你肯帮老婆子带句话,我就感激不尽了。” 聋老太知道秦淮茹的难处,且她过来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收起玉牌便转身离去。 秦淮茹驻足门口,眼见聋老太完全消失在夜幕中,方才转身准备回屋休息。 只是门还没关上,又有一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叫住秦淮茹。 “一大爷,你有什么事吗?” 聋老太前脚刚走,易忠海后脚就赶到。 接连不断的访客弄得秦淮茹有些烦躁,她很想装作没听见,直接关门回屋休息,但最后还是耐着性子接见。 “没什么事,就是见聋老太往你这儿来,害怕是有什么事,所以过来问问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聋老太白天的举止有些怪异,易忠海便想打探一番,搞清情况,免得再整出什么意外。 “一大爷有心了。” 秦淮茹点点头,有些释然道:“聋老太找我是想淘换些旧物件,弄些钱好领养个孩子,将来替她养老送终。一大爷,你是院里的顶梁柱,又有领养孩子的经验,可得帮帮她啊。” 易忠海找上门,秦淮茹正好把聋老太的事甩给他。 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易忠海平日本就有看顾聋老太的责任。 要是事情能成,聋老太顺利解决养老问题,易忠海以后也能少许多麻烦。 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聋老太无儿无女,要是哪天真不成了,发丧送葬的活肯定会落在易忠海头上,他想推都推不掉。 “这是好事啊。 老太太平时一个人在后院闷得慌,有个孩子陪伴日子能好过许多。” 只要聋老太别把养老的责任推到易忠海身上,什么事都好说。 …… 次日何雨柱宿醉醒来,喝了碗醒酒汤,头痛稍微缓解,秦淮茹就跟他说了聋老太的事。 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何雨柱思索片刻,点头道:“聋老太总算做了件正经事。 求人不如求己,哪有成天想着让邻居帮忙养老的? 她能想开就再好不过了。” 只要聋老太不把主意打到家人身上,何雨柱对她其实没有太大的恶感。 聋老太肯自力更生,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何雨柱还会搭把手,帮帮忙。 “话是没错,只是那块玉牌看起来价值不菲,咱们到底要不要买?要不要跟皓哥说一声?” 秦淮茹坐到床边,轻揉丈夫头上穴位,帮他缓解痛苦。 在街道办工作一年多,秦淮茹空闲时间都在看书,追求进步,跟以前那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的村姑已是大相径庭。 对于这种转变,秦淮茹感到十分满足,且颇有几分得意。 凭着自己的努力取得进步,确实值得骄傲。 “东西我昨天就看过了,应该是真的。 咱们小门小户的,哪里用得上那么贵重的东西。 看在同院邻居的份上,等有空我就去跟皓哥说说,看看他有没有需要吧。” 何雨柱闭着眼睛,享受着妻子的侍奉,轻声说道。 何锋出生以后,何雨柱有想过给儿子弄件金器或是玉器祈佑平安。 一千块也在何雨柱承受范围内。 只是考虑到自身家庭情况,给小孩子带太贵重的东西,福气太重反而不利,便绝了买玉牌的心思。 程皓那边情况就不一样了。 程皓本人功勋卓着,前程远大不说,徐芸也是出身名门,贵不可言。 两人孩子带件玉器正合适,不会显得张扬。 “你心里有数就行。 饭放过来了,记得吃,我先忙去了。” 生完孩子,家里添了口人,事情也相应多了起来。 照顾孩子很耗费精力,夜里哭闹,时不时喂奶不说,光每天清洗尿布就是件苦差事。 没法子,这年头国内可找不着纸尿布。 …… 有何雨柱帮忙带话,聋老太很快就被安排与程皓夫妇面谈。 西直门外,一家茶馆二楼的雅间内,四人坐定,很快便有伙计送上茶水点心招待。 坐在上首的程皓没有急着说事,反而亲自给聋老太倒了杯茶,并示意几人先吃点东西,有话慢慢说。 如此礼遇,可见程皓对那块玉牌颇有几分心思。 得知这桩买卖很可能谈成,聋老太欣喜之余,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茶汤淡不少,煮茶师傅换了,没以前那味儿了。” 聋老太放下茶杯,面带追忆道。 以前她风光的时候,没少到茶馆里品茶听曲。 虽然品不出茶的好坏,听不懂曲中的意思,但并不妨碍她发表看法。 “茶浓有浓的滋味,淡也有淡的好处。 上了年纪的人不宜喝浓茶,老太太,这茶正合适你。” 程皓不是在关心聋老太,而是在提醒她时代已经变了。 国朝重立,乾坤再造,新时代降临,旧时代远去,大势所趋不可阻挡。 若是聋老太还顽固保留着旧时思想,拿那套封建礼教来应付程皓,无异于自讨苦吃。 “程主任有心了。 年纪大了,有时候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没别的意思。 你说得对,茶清淡点喝起来挺不错的。” 聋老太还指望能谈成生意,弄到一笔钱好实施自己的养老大计,哪里敢跟程皓硬碰。 “我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虽然以前没到茶馆里喝过茶,但听很多人说,公私合营后,味道确实变了。” 程皓此言一出,不止聋老太,连徐芸跟何雨柱都有些惊讶。 事实归事实,但作为政府干部,有些话不应当从程皓嘴里说出来,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程皓晃悠着手中的茶杯接着说道:“茶确实变了,但价格也变便宜了。若是放在以前,平头老百姓哪里能来这种场所消费?” 第321章 时代变了 “凡事有利有弊,不可能面面俱到,但从大局角度来看,某些改变还是给大部分人带来了好处。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谁或者某些人的天下。 那么多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付出无数牺牲,才重新将国家立起来。 甭管怎么说,如今安安稳稳的日子比起以前兵荒马乱要好过,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你们说对不对?” 程皓一向实事求是,不屑睁眼说瞎话。 茶馆里的茶质量下降是事实,程皓无法辩驳。 但无法辩驳,不代表没有话说。 稍微换个角度分析就能解开聋老太的疑惑。 “我只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太婆,没有主任那么高的觉悟。 今天过来就是想让主任帮忙掌掌眼。 看看这物件到底能值几个钱。” 聋老太算是服气了,从衣袋里小心翼翼取出用布包好的玉牌,推到程皓面前。 程皓没有伸手去碰玉牌,只是转头瞥了妻子一眼。 对于玉器,程皓没多少了解,反倒是徐芸略通一二。 徐芸会意捏起玉牌,透过光仔细打量起来。 认真看了一会儿,徐芸目光愈发认真,待检查完,她看向聋老太,正色询问道:“老太太,这玉牌你哪儿来的?” 这玉牌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是上品,徐芸看着喜欢,是真心想买。 只是事关重大,需要问清内里,确认玉牌没有问题才好商量价格。 “不瞒你说,这玉牌是四十多年前别人送我的,来路清白,绝对没问题。” 聋老太打了个包票,程皓与徐芸都不是普通人,她可不敢糊弄。 “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 这玉器你已经存了几十年,留着传家不好吗? 怎么突然要卖掉呢?” 徐芸对聋老太不甚了解,她只看出手中玉牌不俗,才有此疑惑。 “老太婆我无儿无女,孤苦伶仃,想传下去也不知道传给谁。 话说回来,要是有人肯认我当奶奶,等我那天去了,东西自然就传给他了。” 聋老太说着瞥了一眼何雨柱。 何雨柱只是低头喝茶,似乎没听见聋老太说的话。 “行了,我部队出身,是个急性子,就不废话了。 聋老太,这玉牌你要卖多少钱?” 既然徐芸看上了玉牌,程皓当然不会吝啬浮财。他存在空间里的黄金都以百公斤计,其余财物宝货更是数不胜数,几千块钱还真没放在眼里。 “我老眼昏花,不清楚这玉器能值多少钱。 不如程主任你出个价吧。 我相信程主任的人品,你一定不会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聋老太笑着将问题甩给程皓。 都说人老成精,聋老太平日昏聩,屡次干些蠢事,弄得院内狼藉。 如今有了目标,神智清明,反倒露出几分精干来。 不得不说,年轻时能混的风生水起,她还是有点能耐的。 程皓稍微一顿,沉默半晌没有回话,只是频繁向妻子眼神示意。 玉石价格浮动区间巨大,不好估算。 程皓不愿意占聋老太便宜,又不想吃亏,只能靠徐芸来应付这个难题了。 徐芸只是思索片刻,嘴角微微翘起,笑道:“承蒙你信重,那我就开价了。 这玉件是上了年岁的好东西,放在市面上卖几千不过分。 只是依着现在的大环境,出得起价,又肯掏钱买的人是凤毛麟角。 所以一口价,两千块。 你要是觉得合适,今天就签契约。 要是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听到两千的报价聋老太面色微动,何雨柱忍不住喝了口茶水压惊,反倒是程皓跟没事人一样,依旧从容不迫。 “你说的话管用吗?” 聋老太敛容沉声问道。 两千可不是个小数目,这笔钱足够在四九城里买一座两进的四合院了。 这个时代,家庭中女人管钱,但如何用钱的决定权还是在男人手上。 在程皓答应前,聋老太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管用,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程皓当即站出来力挺妻子。 其实程皓今天的作用就是个钱包,只要徐芸觉得合适,甭管两千还是两万,掏钱就是了。 反正家里又不缺这点钱,徐芸开心就好。 而且,以程皓的待遇,即使买下这么贵重的玉器也不会受人猜忌。 他在国外打了几年仗,再加上当了一年多的街道办主任,只靠薪资收入就足以拿出两千块。 “好,那就签契约吧。” 聋老太双手放在膝盖上,竭力克制着颤抖的身体。 她没想到这桩买卖会如此顺利,更没想到徐芸肯出那么高的价格。 玉牌确实值钱,但以程皓的地位,硬是把价格压到几百,乃至几十,她也没法反抗。 只能说,她确实赌对了程皓的人品。 “聋老太,你现在该明白世道的好了吧。 放在以前,旧时代的政府官僚只会巧取豪夺,压榨民脂民膏,完全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 新时代就不一样了。 虽不敢说人人清正廉洁,但大体上还是讲道理的。 能秉承公平公正,合法交易,不会昧了你的宝贝。” 似乎是看出聋老太的念头,程皓笑着说道。 “确实……确实不一样了……” 聋老太叹了口气,半是释然,半是惆怅。 聋老太最辉煌的时光都停留在旧时代,来到新时代她就只剩下老朽破败的躯体,以及无依无靠的彷徨。 巨大的反差使她难免对新时代产生抵触。 经过此事,她才真切感受到新时代给平头百姓带来的利好。 只是过去的幻想破灭后,摆在聋老太面前的依旧是残酷的现实。 她还得继续努力寻求出路,为自己争取一个好结果。 “程主任,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 我想领养一个孩子,不论男女,只要身体健康就成。 还请你帮帮忙。” 回过神来,聋老太趁热打铁说出自己的请求。 借着今天的浅薄交情,要是能顺势取得程皓哪怕一点帮助,聋老太领养孩子的计划都能顺利许多。 “你啊,还是没能完全从旧思想中走出来。 这件事你不该来找我,而是应该去孤儿院找相关负责人询问。 只要符合条件,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第322章 领养风波 55年的春天还没过去,继何家满月宴后,四合院里又爆出一件大事。 无儿无女,一直在后院苟且安生的聋老太居然从外面领回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此举立时引起了邻居们的注意。 领养孩子不是什么稀奇事,几个月前易忠海就曾领养过一个男婴。 令大伙震惊的是聋老太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这种时候才想养儿防老,未免有些太迟了。 万一过个几年,孩子没长大,聋老太便撒手离世,小姑娘该何去何从? 到时候不知会给院里的邻居带来多少麻烦。 想到这里,有邻居找上两位管事大爷,希望他们出面劝劝聋老太,赶紧把孩子送回去,别逞强弄得大伙不好收拾。 易忠海极少违逆众意,这次却一反常态,旗帜鲜明地站出来赞成聋老太。 “老太太无儿无女,孤苦伶仃,平时一人住在后院心里难受。 领个孩子回来,不仅减轻了孤儿院的负担,还能有个伴。 一举两得,不是很好吗? 大伙就不用操心了。” 易忠海与聋老太境遇相似,同是天涯沦落人,即便没有利害关系,他也会帮忙说几句话。 再说聋老太可不是好惹的。 易忠海不会因为邻居们几句撺掇就去干费力不讨好的事。 “老易,话可不能这么说。” 几人正在易忠海家中讨论,外面便传来一道雄浑粗犷的声音。 易忠海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是院里另一位管事大爷刘海中。 话说自从阎埠贵退位,院里迟迟选不出三大爷,如此一来,三足鼎立的局面破灭,转而演变成两强相争的局面。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甭管剩下两位管事大爷想不想,都得一分高下,决出个领头羊。 唯有如此,院里的局面才能彻底稳定下来。 易忠海既然选择支持聋老太,刘海中自然要持反对意见。 “二大爷,那你是什么看法?” 易忠海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照顾儿子上,其实不太想跟刘海中争权。 然而形势比人强,刘海中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由不得易忠海隐忍退让。 以刘海中一贯强势的态度,易忠海一旦失去院中的话语权,必定没有好日子过,连带易存孝也要遭殃。 易忠海即便是为了儿子的将来,也要跟刘海中斗下去。 “不是我有什么看法,而是大伙有什么看法。 管事大爷是院里大伙选出来的,要为群众办事。 既然大伙都觉得聋老太的事情不妥,那咱们就该去跟她说道说道。” 刘海中说得冠冕堂皇,引得在场邻居侧目。 易忠海不屑地冷笑一声,道:“二大爷,那你就亲自去跟老太太说说吧。” 刘海中打着众人的名义,明显是心怀忌惮。 既不愿意失了人心,又不愿意引来聋老太的怒火,两边都讨要。 岂不知,自古脚踏两条船的骑墙派一向没有好下场。 “咱俩都是管事大爷,要去得一起去。 我一个人过去,老太太要是问起来,多不好意思。” 刘海中打了个哈哈,开始和稀泥。 刘海中跑过来一趟,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表态,做做样子,好借机收拢人心。 根本没有要找聋老太麻烦的想法。 聋老太一把年纪,很容易出事。刘海中避之不及,哪儿敢凑上去。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今早聋老太领孩子回院的时候就找我报备。 我已经跟她谈过了。 对于她领养孩子的事,我并不反对。 你如果有什么意见,直接找她说好了。” 管事大爷的主要职责就是监测社区人口流动。 平时院里来了陌生人,都得跟管事大爷知会一声。 聋老太是院里的老住户,当然不会忘了这一茬。 “呵,老太太真是的。 领个人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都是住后院的邻居,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被架住的刘海中赶忙转移话题,企图蒙混过去。 只是他上门挑事,易忠海哪里肯轻易放过,当即道:“还不是怕你不答应,直接给扫出院去,所以才来找我。咱们都是院里的管事大爷,院里多了口人不是小事。 得咱俩一起同意才算完成。 你不妨过去看看,跟老太太聊聊再做定论。” 易忠海就是要逼着刘海中去聋老太家走一遭。 如果刘海中敢跟聋老太硬碰,易忠海正好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之利。 如果刘海中不敢,那就是打自己的脸,在邻居们面前威望大损。 不管怎样,易忠海都稳赚不赔。 真要论手腕,易忠海比刘海中强了不止一筹。 以前易忠海没孩子的时候照样当上一大爷,盖过刘海中一头。 现在易忠海有了孩子,补足短板,更不怕刘海中。 刘海中一进屋就与易忠海针锋相对,邻居们的目光也一直在二人间盘桓。 此时刘海中落入下风,便觉得邻居们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嘲讽与戏谑,不由恼怒起来。 刘海中大儿子为国捐躯,他是烈士家属,平日就自负比寻常住户高贵几分。 再加上前些天刚斗倒阎埠贵,愈发目中无人。 现在邻居们居然敢这样看他,如何能忍。 脑袋一热,刘海中咬牙应道:“我这就劝劝聋老太,让她把孩子送回去。她一把年纪了,好好在院里呆着就是,折腾什么呢。” 说完,刘海中不理会易忠海与一众邻居便自顾转身朝后院而去。 刘海中走后,留在屋里的邻居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搞不懂刘海中是装模作样,还是认真的。 “时间不早,大伙都散了吧。 等二大爷回来,我再跟他讨论后再给你们一个说法。” 易忠海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跟这帮人扯皮那么长时间,易存孝都饿了。该弄点糊糊喂儿子了。 邻居们点点头,跟易忠海告辞便各自离去。 一番讨论过后,邻居们各回各家,唯有刘海中呆愣在聋老太门前进退维谷。 从易忠海家出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按照理性,应该继续跟易忠海糊弄下去,直到不了了之才最稳妥。 跑过来跟聋老太对线风险很大,搞不好会惹上大麻烦。 只是既然已经放了狠话,来到聋老太家门口,有些事就由不得刘海中了。 第323章 对线 后院正中的大房间中,聋老太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怯生生的小女孩,小心翼翼拨开她发丝间夹着的碎叶。 “小凤,别害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这年头失去父母的孤儿不少,但身体健康的男孩一般早早就被领养走。 聋老太在孤儿院磨了许久,方才将小凤领回家。 小凤面黄肌瘦,身体孱弱,今年明明已经八岁,外表却跟五六岁的孩子一般,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吹就倒。 聋老太并不嫌弃小凤瘦弱,她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能有个伴就不错了。 再说前些天刚把玉牌卖出去,发了笔财。 手里攥着两千多块,聋老太有信心将小凤养成壮实的好孩子。 即便几年后她突然离世,留下来的钱也足够小凤撑到成年。 如此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婆……婆婆……” 来到新环境,小凤还有些不适应,对聋老太也有些畏惧。 “不要叫婆婆,要叫奶奶。 以后你是我的孙女,我是你奶奶。 咱俩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聋老太蹲下身,笑着柔声说道。 聋老太年纪不小,阅历丰富,但她没生过孩子,更没有照顾孩子的经历。 面对眼前的小姑娘,她也有些拿不准。 “奶……奶奶……” 小凤不敢反抗,乖乖叫了声奶奶。 聋老太闻言顿时大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小凤。 “乖孙女,奶奶给你糖吃好不好?” 小凤没有立即接过奶糖,而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聋老太。 “给我的?” 小凤当然不是不喜欢奶糖,这个时代饭都吃不饱,糖果更是孩子们最渴望的奢侈品。 只是在孤儿院的时候,小凤因为瘦弱,经常受到其他孩子的排挤。 即使偶尔孤儿院发糖果,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享用,最多事后舔舔糖纸,尝尝味道。 她真没想到跟聋老太回家的第一天就能吃到奶糖。 “嗯,给你的。 你是奶奶的好孙女,奶奶以后会疼你的。” 聋老太揉了揉小凤的脑袋,点头道。 “谢谢奶奶。” 小凤眼眶有些湿润,郑重朝聋老太鞠了个躬,方才双手接过糖果。 见小凤如此有礼貌,聋老太更加满意。 小小年纪就那么懂事,等长大了一定是个孝顺孩子。 到时候聋老太就不用再为养老的事发愁了。 祖孙二人正相处融洽,房门猛然被推开。 一位身形高大,满脸凶相的汉子出现在门口,顿时将捧着糖果的小凤吓了一跳。 受惊的小凤身子一晃,下意识缩到聋老太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望向门口。 “没礼貌的东西,进来不先敲门。 吓坏我孙女,你担待得起吗?” 聋老太拄着拐杖朝门口的刘海中厉声喝道。 身为四合院里最年长,辈分最高的长辈,聋老太不惧怕任何人,即便是管事大爷也不例外。 刚一进门就遭到当头棒喝,刘海中觉得很没面子,本想发作怼回去,但看着聋老太手中的拐杖只得讪讪无言。 不是刘海中怕了聋老太,只是见她年纪大,害怕一旦动起手弄出个好歹来不好收拾。 “老太太……” 刘海中一开口就被聋老太厉声打断。 “出去,敲门再进来。 那么大个人,你家长老师没教过你吗? 懂不懂礼貌啊。” 刘海中愈发气恼,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最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退出门外,重重在门上敲了几下再度折返。 “刘海中,你跑到我这里有什么事? 没事赶紧回去,别在这里碍事。 老婆子我忙着照顾孙女呢。” 刘海中正欲发言,没成想再度被聋老太拿住先机。 一口气憋在胸口,迟迟不得舒缓的刘海中涨红了脸,咬牙切齿指着小凤,道:“聋老太,我就是要跟你说她的事。” “我已经跟易忠海说过了。 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聋老太摆摆手,做出送客的样子。 敷衍的态度再度将刘海中气得七窍生烟。 刘海中此时才感觉到,这个死老太婆是如此惹人厌。同时心中愈发坚定了要给她点教训的想法。 不给这死婆子一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祖宗了。 “聋老太,邻居们都反对你领养这个孩子,所以你赶紧把她送回去。” 刘海中语气生硬,态度坚决,再加上那副凶恶的模样,顿时就将聋老太身后的小凤吓得瑟瑟发抖。 感受着身后孩子的异样,聋老太赶忙转头轻声抚慰道:“小凤别害怕,有奶奶在,谁都不能把你送走。你放心……” 安抚好小孙女,聋老太方才转头对着刘海中怒目而视。 “刘海中,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领养孩子手续齐全,孤儿院、街道办,连程主任都没反对,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胡说八道。 滚,马上滚!” 聋老太抬起拐杖指向门外,竟是不给刘海中这个管事大爷半分颜面。 “聋老太,我敬你年纪大,不想跟你计较。 但我劝你不要倚老卖老。 把这孩子送回去是院里的决定,不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 刘海中进屋以来屡屡受挫,如今聋老太竟如此嚣张,他哪里能忍。 “我就不送,看你能怎样。 刘海中,你今天要是敢动手,我就敢一头撞死在这里。 看你怎么跟警察交代!” 聋老太也是气急,挥舞着拐杖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 本来聋老太在家里跟孙女处得好好的,刘海中突然闯入家中,还硬要把小凤送走,简直不可理喻。 “呵……” 刘海中目眦欲裂,红着眼转头四顾,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 最后一丝理智在提醒刘海中,真动起手来,甭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聋老太没几年了,发起疯来可以不管不顾,刘海中可不一样,他还有几十年大好人生,还好老婆儿子。 跟一个疯婆子鱼死网破,不值当啊。 只是聋老太如此羞辱,刘海中心里又气不过,不肯低头,所以就楞在原地,装模作样吓唬人。 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聋老太识趣,赶紧给他个台阶,免得双方都不好收场。 第324章 闯下大祸 放在平时,精明的聋老太肯定能察觉到刘海中的意图。 只是现在双方都在气头上,聋老太看刘海中只觉得厌烦,哪里会去刻意猜测对方的心意。 眼见刘海中杵在原地装腔作势,吓得小凤瑟瑟发抖,聋老太顿时气急,抄起拐杖向前狠狠朝刘海中头上敲去。 刘海中只顾作态,一时不察,等回过神来为时已晚。 随着一声闷响,聋老太一拐杖正中刘海中面门。 “啊~” 刘海中身强力健,但到底血肉之躯,脸上挨了一棍哪里忍得,当即吃痛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一击得手,聋老太继续步步紧逼,挥舞着拐杖将刘海中往屋外赶。 刘海中眉心处破了相,连带鼻子都渗出血来,黏糊糊淌在脸上,模样极为狼狈。待推到屋外立即就引起了后院一众邻居围观。 连续攻击很消耗体力,将刘海中驱逐出去后,聋老太没有继续追击,反而立在门口调整气息。 趁着这个空档,挨了几棍的刘海中渐渐从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糊掉脸上的血迹一脸愤恨地与聋老太隔门对峙。 “聋老太,你竟敢打我!” 刘海中捏着流血不止的鼻子,指着聋老太怒喝道:“既然是你先出的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刘海中作势就要上前与聋老太搏斗。 聋老太丝毫不慌,卡住门口有利位置,明明手中拐杖占据长度优势却引而不发。 刘海中一时找不到破绽,反而不敢上前,只是张开双臂,宛如老鹰抓小鸡般在门口左右腾挪。 聋老太也跟随着刘海中的动作调整站位,不给可乘之机。 双方相互忌惮,陷入僵局。 “刘海中跟聋老太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看着聋老太屋前的龙争虎斗,后院有些不懂事的孩子一时兴奋难耐,一边跑向前院,一边大声嚷嚷。 将这则大新闻传遍四合院。 剩下的大人虽然保持着冷静,但见刘海中落入下风也是啧啧称奇,免不了评头评足说几句闲话。 “聋老太宝刀未老,刘海中都被打出血了。” “不是聋老太厉害,是刘海中不中用。 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连个老太太都拿不下,真丢人。” 邻居们搞不懂事情的具体情况,也不想懂,他们只看见刘海中脸上带血,进退失据,明显落入下风。 捧高踩低一向是邻居们的拿手好戏,刘海中自然就成了大伙嘲笑的对象。 嘲笑声不大,刚好能落到刘海中耳中,明显是存了别样的心思。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邻居们有意在激刘海中,好能看到更刺激的场面。 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并不高明,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能辨别出来。 只是现在的刘海中恰恰失去了理智。 被邻居们一番冷嘲热讽,刘海中觉得颜面尽失,顿时气急败坏。 刘海中没有第一时间强攻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聋老太。 双方身体素质差距摆在那里,硬碰硬的话,即使聋老太有拐杖傍身依旧不是刘海中的对手。 刘海中只是害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 一个不小心把聋老太打残打废,会担上负责任,因此才保持克制。 然而在邻居们的撺掇下,刘海中顾不上别的,直接猛然发动,直扑向聋老太。 聋老太立即反击,一棍子再度敲在面门上。 只是刘海中这次没有撤退,而是顶着疼痛上前,一把抓住拐杖。 聋老太慌忙想将拐杖拉回来,却发现根本拽不动。 刘海中在轧钢厂干的是抡大锤的活,手如铁钳,腕力惊人,一旦抓住聋老太的武器,战斗便没有悬念了。 聋老太拉不动刘海中,刘海中冷笑一声,手上发力往外一拽。 只一下就将聋老太从屋中扯了出来。 聋老太向前过程中脚磕到台阶,身子不稳,迎面栽倒在地上,四肢张开活像只癞蛤蟆。 “老太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一大把年纪站都站不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养什么孩子? 我劝你还是赶紧把孩子送回去吧。” 刘海中松开拐杖,居高临下俯视着趴在地上的聋老太放声大笑。 死老太婆刚刚让刘海中颜面尽失,这一下实在太解气了。 看着地上呜咽的聋老太,志得意满的刘海中环视四周,审视着刚刚还在嘲讽他的邻居,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老虎不发威,还以为他是病猫。 他刘海中可不是好惹的。 谁要是敢不给面子,便是聋老太的下场。 刘海中看了一圈,本想发表一番胜利感言,只是忽然发觉邻居们的目光陡然一滞,由原来的戏谑变为警惕沉重。 正当刘海中疑惑时,一声厉喝从廊道传来。 “刘海中,你在干什么!” 刘海中循声望去,只见易忠海和何雨柱正领着几个男丁匆匆赶来。 刘海中心下大惊,下意识转头去看地上的聋老太,却发现她已经没了动静。 瞬间,刘海中那点得意烟消云散,转而化为无尽的惊恐。 聋老太一把年纪的人,身子骨本就不好。 刘海中这一下将她摔在地上,搞不好真弄出什么意外来。 后院那么多邻居在场,大伙全程看得清楚,聋老太要是出了什么事,刘海中想赖都赖不掉。 感觉到一口沉重的大锅盖在头上,刘海中身体颤抖,只觉一阵恶寒。 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一道巨力推开。 原来是易忠海跟何雨柱二人已经冲到跟前,屏退刘海中,认真查看起聋老太的情况。 “聋老太,聋老太,你怎么样了。 听到给个话。” 易忠海与何雨柱蹲下身,不断呼唤着聋老太,只是对方依旧趴在地上,没有动静。 眼见情况不妙,何雨柱就想伸手将聋老太扶起,进一步查看。 手伸到一半却被易忠海挡住。 “柱子,情况不明,你别乱碰。” 易忠海解释完,转头朝身后众人喊道:“快去叫医生,快去!” 甭管聋老太是真晕过去还是假晕过去,叫医生总没错。 并且易忠海与何雨柱只要全程没触碰到聋老太,就不用担心沾上责任。 一切的责任将由刘海中全盘接下。 第325章 互相争执 “我刚刚只是……只是……” 刘海中盯着没了动静的聋老太,张大嘴巴语无伦次地替自己辩解。 此时院中早已乱作一团,易忠海与何雨柱挡在门口保护案发现场,其余邻居则纷纷行动起来外出求救。 所有人各忙各的,没有人在意刘海中,更没人在意他的辩解。 在场的人看得清楚,就是刘海中打伤了聋老太,责任明确无误,没有任何异议,这桩官司他吃定了。 “站远点,都站远点,别靠过来。 万一不小心再伤着老太太就麻烦了。” 易忠海瞪了一眼好奇凑上来的孩子,严厉呵斥道。 现场已经够乱了,这些熊孩子还挤过来,真是不知所谓。 万一不小心碰到聋老太,沾上责任,有他们受的。 闻声很快便有几名家长跑过来,揪住各自孩子的衣领往家中拖拽,一边拉扯还不忘往小兔崽子屁股上用力招呼。 突然挨了打的孩子疼得大哭,嘈杂的声音使得本就狼藉的后院更加混乱。 “奶奶……奶奶……” 易忠海正为孩子哭闹而头疼,谁知聋老太屋内竟有一道瘦小的身影缓缓挪出来。 正是聋老太领养的女孩小凤。 小凤被刘海中吓得不轻,一直躲在屋内,直到聋老太倒地不起许久没有动静,她方才出来查看。 “小凤,你……” 易忠海正想提醒小凤不要去碰聋老太,但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就扑到奶奶身边不停摇晃呼喊。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离开孤儿院后,聋老太是小凤唯一的倚靠。 现在聋老太倒地不起,小凤吓得六神无主,什么都顾不上了。 眼见小凤晃了聋老太的身体,心急如焚的刘海中立即抓住机会,高声喊道:“你别乱晃,把老太太弄伤了你可担待不起。” “刘海中,你给我闭嘴!” 何雨柱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不明白刘海中怎么可以那么无耻,竟想将聋老太受伤的责任推到一个小女孩身上,简直太不要脸了。 “后院的邻居都看见了,是你打伤了聋老太。 你别想赖账!” “哎,傻柱,你别乱说。 你看见我打老太太了吗? 是老太太自己脚下不稳摔伤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别血口喷人。” 刘海中还是不死心,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扯。 反正易忠海与何雨柱当时不在场,不能作为人证。 聋老太昏迷不醒,且作为当事人,证词效力有限。 只要刘海中咬死不承认,再压服其余目击证人,使他们不敢站出来作证。 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机会脱罪的。 机会很渺茫,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刘海中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刘海中,你真不要脸,刚刚明明就是你打伤了聋老太。 大伙都看得清楚,你别想耍赖!” 刘海中的想法不错。只是后院的邻居们不给面子,当场就揭穿他的谎言。 面对邻居们的指责,面子挂不住的刘海中指着他们骂道:“胡说什么呢!谁看见了,给我站出来!想清楚再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刘海中,就是你干的,敢做不敢认,不要脸!” 刘海中显然高估了自己在院里的威信,也低估了邻居们的骨气。 有易忠海与何雨柱看着,哪里容刘海中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你们这帮混蛋,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刘海中怒急,准备动用武力使邻居们屈服。 只是他还没迈出几步就被何雨柱按住。 “刘海中,别闹了。 再闹我直接把你送派出所里。” 刘海中的行为简直就是侮辱在场所有人的智商。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是刘海中伤了人。 他居然还企图以这种拙劣的手段,隐瞒自己的犯罪经过。 太不把院里的人当回事了。 “傻柱,你放开我,我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这里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刘海中奋力想挣开何雨柱的钳制,只是任凭如何挣扎都摆脱不开。 何雨柱是战场上历练过的硬骨头,可不是刘海中这种没见过血的普通人能撼动的。 “刘海中,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都伤成这样了,你不想着救人,反而惹事胡闹。 就你这样,配做管事大爷吗?” 两位管事大爷本就势同水火,如今刘海中犯了大错,易忠海当然不会放过打击他的机会。 要是能趁机将刘海中按死在地上,院里就清净了。 “易忠海,你装什么好人,要不是你撺掇我能去找聋老太,能闹出这种事? 今天她伤成这样,你也有责任!” 被按住的刘海中宛如发疯的野狗,逮住谁就咬谁。 “我的责任?明明是你硬要来找老太太麻烦,居然怪到我身上。 呵,这事就算捅破天也是你的责任。 你要是不服,到派出所评理去。” 就在两位管事大爷互掐时,两位身穿制服的民警从外面急速跑进来。 聋老太情况不明,搞不好再也醒不过来,院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当然有人去派出所报警。 见到民警的瞬间,易忠海露出喜色,刘海中则是面沉如水。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民警近前,看着趴在地上的聋老太,再扫视周围一众邻居后,严肃问道。 当时在场的邻居立即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道出。 邻居每说一句,刘海中脸上的表情便凝重一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案发时那么多人亲眼见证,一旦捅到民警手里,就容不得刘海中糊弄了。 “都伤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不快送去医院?” 了解完案件经过,民警没有去看刘海中,而是关心起聋老太的情况。 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聋老太身上。 妥善处置,及时治疗,只要聋老太身体没有大碍,刘海中其实不算犯了多大罪过。 然而一旦拖下去,致使病情恶化,聋老太要是伤得十分严重,罪过就大了。 在场邻居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易忠海出来解释道:“已经去叫医生了。我们不通医术,害怕乱动会伤到老太太,所以……” 院里众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没把聋老太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民警闻言一怔,倒是很快认可了易忠海的说辞。 不会救治确实不该乱动,万一造成二次伤害很麻烦。 第326章 小凤 后院一阵鸡飞狗跳过后,聋老太总算被送到医院。 身为嫌疑人的刘海中先去医院给聋老太垫了医药费,再跟民警去了一趟派出所,跟几位邻居做完笔录方才回到院里。 聋老太到底没有当场去世,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对刘海中的处罚,还得看聋老太病情发展再做定论。 若是聋老太没有大碍,那就只是一起普通民事案件,道个歉赔点钱便能了事。 若是聋老太伤势恶化,天不假年,那就是过失杀人的刑事大案,不进去监狱蹲几年事情没完。 刘海中心里清楚,区区摔了跤不可能真要了聋老太的命。 但万一聋老太借着此事狮子大开口,使劲讹诈他也着实难受。 话说回来,还是当时太过冲动,就不该跟聋老太动手。 动起手来,刘海中果不其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刘海中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后院,所到之处邻居们尽皆避让,忌惮厌恶之态毫无遮掩。 此事过后,刘海中非但没能压过易忠海,反而丢了人心,威望大损。 眼看再继续下去,管事大爷的位置只怕保不住。 想到这里,刘海中忍不住埋怨起来。 这帮见风使舵的邻居实在可恶,一开始就是他们撺掇着刘海中去找聋老太麻烦。 刘海中与聋老太干起来,他们又倒打一耙。站到聋老太那边,高举大义批判刘海中。反复横跳,轻易变换立场,实乃小人行径。 忙活半天,脸上带伤,身心俱疲的刘海中回到家中。 刘家俩孩子闻声纷纷缩在床上,蒙着被子噤若寒蝉,生怕被父亲发现。 刘海中吃了那么大的亏,心里肯定恼火不已。 而刘海中一旦不高兴,刘光天和刘光福铁定要遭殃。 “光天,光福,给我滚出来! 我出去那么久,怎么连饭都没做好?!” 刘海中看着空荡荡的餐桌,朝里屋吼道。 屋里两个孩子吓得瑟瑟发抖,情知事情躲不掉,只得慌忙起身,出来相迎。 “爸,你回来啦。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害怕饭做得太早会凉掉,所以就想着等您回来再做。 您先坐下喝口水,我们这就去做饭。” 刘光天态度谦卑地解释起自己的想法。 然而刘海中完全没有理会,只是自顾从旁边角落掏出一根木棍,气势汹汹朝俩孩子逼近。 见到父亲转身的时候,刘光天两兄弟就知道事情不妙,拔腿就朝门外跑去。 只是他俩还是慢了半拍,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门口却被刘海中高大的身影堵住。 跑得太快差点撞上父亲的刘光天俩兄弟一时愕然,奋力控制速度才停在父亲身前,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俩孩子相互搀扶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迎面便有一根棍子袭来。 紧接着,刘家屋内响起了熟悉的惨叫声。 …… 后院里不好过的孩子不止刘家两兄弟,还有茫然的小凤。 聋老太被送去医院,小凤就被独自留在屋里。 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物她本就惶恐难安。 此时唯一的依仗突然离开,心中更是惊惧交加,不知所措。只能缩在床边,捧着聋老太留给她的奶糖默默哭泣。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处置完聋老太住院事宜的易忠海很快就意识到小姑娘的困境。回到院里的第一时间就过来问候安抚。 眼见有陌生男子推门进屋,小凤吓了一跳,瘦弱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刘海中将聋老太打伤后,小凤对院里人的观感很差,看谁都像是坏人。 而她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如何能抵挡得住坏人的侵害? 只能乖乖等死罢了。 “小凤,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我是院里的管事大爷易忠海,你可以叫我一大爷。 你奶奶受了点伤,需要在医院住几天,她担心你没人照顾,就叫我过来看看你。” 易忠海尽量摆出温和的姿态,轻声安抚小姑娘。 “你……你说的是真的……” 小凤不敢轻易相信,怯生生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到外面随便找邻居问问。 再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派出所找警察。 警察叔叔的话,你总该信吧。” 易忠海心中坦荡,话语诚恳,稍微取得了小姑娘一点信任。 “我奶奶,她……她怎么样了……” 小孩子心思简单,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聋老太的行动让小凤认可了这位奶奶。 “受了些伤,不过还好。 有医生照顾,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 听到小凤关心聋老太,易忠海不自觉露出笑容。 易忠海看得出小凤是个重情义且孝顺的孩子。 对于这种孩子,易忠海有着天然的好感。 因为易忠海领养了一个孩子,他希望易存孝长大后能变成那样的人。 如此,易忠海夫妇的晚年才能有个好结果。 若是摊上个败家无情的逆子,易忠海夫妇就彻底无望了。 “我想去医院看奶奶,可以吗?” 小凤深呼了一口气,勉力请求道。 “当然可以,不过得再等几天。 你奶奶现在还没醒,你过去她也见不着。 等她伤好些,我就带你去看她。” 今天的事情已经够混乱了,易忠海也是刚从医院回来,他不想再跑一趟。 倒不是易忠海怕苦怕累,而是时间不早,他该回家照顾儿子了,实在分身乏术。 “嗯~” 小凤点点头,眼中泛起一阵失落。 见状,易忠海继续问道:“小凤,你肚子饿不饿?我那边做了饭,跟我过去吃点吧。” 聋老太住院,小凤初来乍到连米面放在哪里都不知道,饮食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易忠海家底丰厚,且作为管事大爷,管她几顿饭并无大碍。 而且还能向聋老太卖个好,顺便联起手一起拿捏刘海中。 一举多得,绝不会亏本。 “不用了……我有东西吃……” 小凤握着手里的奶糖,肚子就发出一阵“咕咕”声。 “不用不好意思,跟我走吧。 先吃点东西,吃完再回来好好睡一觉。 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养了几个月孩子,易忠海哄小孩的功夫长进不少。 劝了几句,就将小凤带回家中。 第327章 互帮互助 “一大爷,你这是要把小凤带去哪儿啊。” 看见易忠海带着一个小姑娘从门前经过,何雨柱立即上前询问。 “这不是老太太受伤住院了吗。 小凤没个人照顾,连饭都吃不上。 所以我就想把她带到家里吃点东西。” 易忠海这次没打什么坏心眼,行得正坐得直,说话十分硬气。 “好啊,小凤正该由你这个管事大爷帮忙照看。 我屋里正准备吃饭,一会儿就送些馒头过去给小凤,当做见面礼。” 易忠海做的是正经事,何雨柱当然不会阻挠。 再说何雨柱也看出小凤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对她产生几分好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忙。 “那感情好。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大伙就应该团结友爱,互相帮助。” 平日何雨柱一向不掺和院里的琐事,今天主动帮忙实在难得,易忠海当然不会拒绝。 “小凤,还不快谢谢你柱子哥。” 易忠海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小凤,点头示意道。 “谢谢柱子哥。” 小凤拢着手,认真朝何雨柱鞠躬道谢。 在何雨柱面前她还有些怯生,但礼貌做得很到位。 “不用谢。” 何雨柱摆摆手笑着说道:“老太太既然把你领回来,以后你就是院里的一份子。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跟一大爷说,也可以来找我。” 院里大部分孩子还在喊何雨柱的绰号,很少有孩子像小风这样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柱子哥”。 眼见小凤如此乖巧,何雨柱看着愈发顺眼。 “柱子你先忙,我带小风回去了。” 打完招呼,易忠海领着小凤继续往家里走。 来到易忠海家中,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一两岁的小男孩正欲从摇篮中爬出来。 见此情景易忠海赶忙跑过去将儿子扶住,小心抱回摇篮中放好。 “存孝乖,要听话,别乱跑知道吗。 万一从上面摔下来怎么办?” 易存孝似乎听懂了父亲的意思,不哭不闹,只是一双黝黑发亮的眸子静静盯着父亲。 安抚好儿子,易忠海转头不好意思地看向小凤道:“这是我儿子易存孝。他平时比较调皮,就喜欢四处乱跑。你先坐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易忠海父子的互动小凤尽收眼底,忍不住生出几分羡慕之情。 她还没懂事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到现在都记不起父母的模样,更别提享受亲情。 “好的,一大爷,麻烦你了。” 小凤很快回过神,朝易忠海点点头,乖乖坐在摇篮旁边的板凳上。 易忠海随即走向厨房,取出面粉,给孩子们做饭。 易忠海一离开,摇篮里的易存孝立即就活跃起来,他先是咬着手指,一脸疑惑盯着出现在屋里的陌生姐姐。 沉默半晌就立起来,试图翻出摇篮走向小凤。 坐在板凳上的小凤正出神,听到动静循声望去,才发现易存孝半边身子已经跨出摇篮。 见此,小凤赶忙冲过去,双手将易存孝托住。 “不可以出来,回去,快回去坐好。” 在孤儿院的时候小凤也曾帮忙照顾年龄更小的孩子,手法娴熟,很快就将易存孝抱起放回摇篮中。 只是她一松手,易存孝却直接抱住她的脖子,不肯松开。 “好了, 好了,不害怕,已经没事了。 松开姐姐吧。” 小凤没有生气,反而轻声安抚起来。 孤儿院的院长曾经跟她说过,小孩子紧紧抱住某些人或者物体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急,更不能凶。 一旦吓到孩子,他反而会抱得更紧。 得耐着性子慢慢哄。 小凤的耐心抚慰很快起了效果,易存孝蹭了几下姐姐的脸,总算把手松开,一屁股坐在摇篮里。 小凤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还好这孩子懂事,没有哭闹,不然就麻烦了。她可不想被一大爷误会。 处理完危机,小凤正准备回凳子上坐下。 只是她刚转身易存孝又站了起来,竟试图再次越狱。 没办法,小凤只能把凳子移到摇篮前,看着易存孝,不让他做出格的事。 跟易存孝斗智斗勇的小凤不知道,易忠海一直在关注这边。 两个小家伙的互动易忠海全都看在眼里。 对于富有耐心,懂得照顾孩子的小凤,易忠海越看越顺眼。 一大妈不在,易忠海不仅要工作,还要照顾孩子,忙里忙外,白天当爹,晚上当妈,累得不行。 他正巴不得能有个人帮忙带孩子。 如今看来小凤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易忠海管饭,小凤帮忙照顾孩子,也算是互帮互助了。 易忠海一顿忙活,刚把馒头放上蒸笼,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凤闻声放下易存孝,起身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端着两盘东西的何雨柱朝小凤微微一笑,走进屋内。 “小凤,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何雨柱一言九鼎,绝不会无的放矢,说要送小凤一些馒头,立即就兑现了承诺。 不仅如此,他还额外弄了点咸菜花生做添头。 毕竟在何雨柱这个厨子看来,哪有光啃馒头的。 得弄些菜来搭配吃着才舒坦。 “谢谢柱子哥。” 小凤再度朝何雨柱鞠躬道谢。 “不用谢,应该的。” 何雨柱朝这礼貌的孩子点点头,走到厨房朝易忠海招呼一声。 易忠海双手在围裙上拍了拍,从橱柜里取出两个盘子,过来接何雨柱的东西。 “柱子,我馒头刚蒸上你就来了。 先坐下喝杯水,等会儿吃点再回去?” 何雨柱在吃方面很讲究,送来的馒头用的都是白面,不掺二合面,更不掺桔梗面,看着就松软香甜,令人食欲大动。 易忠海见着自然欣喜异常,忍不住想留他吃饭。 “不用了,我屋里饭已经做好了。 他们娘俩还等着我回去开饭呢。” 自从何锋出生,何雨柱几乎就没参加过外面的饭局,每天都准时回家陪伴妻儿。 何大清的离去让何雨柱父爱缺失。 何雨柱对此深有感触,想将这份缺失弥补在儿子身上。 父亲远去保城没关系,至少他还有儿子陪伴,日子过得也不差。 “行,下次再请你。” 何雨柱妻子具全,易忠海的老婆却还在监狱里关着,不免有些心酸。 不过在等几个月,三位管事大妈就该出来了。 第328章 服软 次日清晨,易忠海履行约定,带着小凤到医院看望聋老太。 二人刚来到门口刘海中便火急火燎追上来,强行加入队伍中。 刘海中蛮横的行为再次惊吓到小凤,她第一时间躲到易忠海身后不敢动弹。 易忠海见此眉头一皱,沉声斥责道:“刘海中,瞧你把小凤吓的,离远点。” 昨天小凤和易存孝俩孩子相处得很融洽。 易忠海正打算把儿子托付给小凤照管,容不得刘海中捣乱。 “易忠海,你什么态度。 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还不准别人走了? 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互不相干。” 刘海中耍起无赖,就隔着几步紧紧跟在易忠海后面。 “哼。” 易忠海冷哼一声,转头对小凤安慰道:“小凤别怕,有我在,他不敢乱来,咱们走快些,到医院就能见到你奶奶了。” “嗯。” 小凤点点头,稍微克服恐惧快步向前行进,试图甩开刘海中。 然而刘海中到底是成年人,速度快了小凤不止一筹,如蛆附骨般黏在身后,直到医院都没能甩开。 进入医院病房,只见聋老太挂着点滴,紧闭眼睛孤零零躺在病床上。 小凤赶忙冲到床边,轻声呼唤不停,试图将聋老太叫醒。 只是不管她如何呼喊,聋老太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要不是鼻息尚在,简直跟个死人似的。 说了几句话,小凤心里愈发着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易忠海轻叹一声,按住小凤的肩膀,安慰道:“小凤,你奶奶累了,需要休息,睡几天会醒过来的。” “真的吗?” 小凤仰起头,微微啜泣道。 “当然是真的。” 抢先回答的是刘海中,他走到病床另一边,目光阴沉地盯着聋老太,继续说道:“聋老太,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赶紧起来吧。” “刘海中,你到底要干什么?” 被抢了词的易忠海警惕地看着刘海中,生怕他犯浑当着孩子的面干些出格的事。 “不干什么。 小凤不是想奶奶醒过来吗? 我这是在帮她啊。” 刘海中笑着看向小凤,目光阴仄,显然不怀好意。 “聋老太,小凤就在这里,你难道忍心看她伤心吗? 你要是再装睡,我可要替你教训她了。” 聋老太每在医院里躺一天,刘海中就得多付一天的医药费。 饶是刘海中家底丰厚也经不起消耗。 因此他昨晚就想明白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把聋老太弄醒,哪怕用些非常手段。 “刘海中,你疯了。 这里是医院,你别乱来。 你要是敢乱来,我可要喊人了。” 易忠海护着小凤,向刘海中发出严正警告。 “易忠海,你说得没错。 这里是医院,我可不敢乱来。 但出了医院,可就不一定了。 你平日要上班,要工作,总不可能每时每刻护着这丫头。 对了,也不可能每时每刻护着你儿子。 万一你出去的时候发生点意外就不好了。” 刘海中很清楚易忠海的软肋,拿易存孝威胁他别多管闲事。 “你要是敢动我儿子,你儿子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易忠海混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吓大的。 面对威胁,第一时间不能认怂,一旦认怂就会被继续拿捏。 唯有拿出气势,不落下风,才能让刘海中心存忌惮,不敢轻易动手。 “那俩小畜生就算没了我也不心疼。 反倒是你,家里独苗没了,一定会很难受吧。” 刘海中摆出满不在乎地姿态怼道。 “这话你敢当着刘光天他俩的面说吗? 他们可是你养了那么多年的亲生儿子。 刘光齐死了,你以后只能指望他俩。 要是他俩有什么好歹,你真能不在乎?” 易忠海没有被装腔作势的刘海中吓到,依旧从容应对。 易忠海没法生育,但刘海中这般年纪,也差不多绝了生育后嗣的可能。 要是刘光天俩兄弟没了,刘家真有绝嗣的危险。 “这么说,为了这丫头片子,你一定要跟我杠到底了?” 刘海中面目不善,咬牙切齿地瞪着易忠海。 刘海中突然发作不只是为了聋老太,同样也是冲着易忠海来的。 在院里闹出那么大的事,刘海中威望大减。 要是易忠海撺掇邻居,向他发难,管事大爷的位置肯定保不住。 既然做了坏人,就要把坏人做到底。 刘海中唯有先压服易忠海,再用恶名威势镇住其余邻居,才能保住自己的权力地位。 至于小凤,只是二人角力的平台罢了。 “刘海中,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堂堂一个管事大爷,跟小孩计较,太掉份了吧。 传回院里,大伙会怎么看你? 我劝你还是收了小心思,回去安稳坐着等结果,别再捣乱了。 派出所里还记着你的过错。 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就不是赔点钱那么简单了。” 易忠海能坐稳一大爷的位置,在院里横压刘海中一头,不只因为手腕更高明,觉悟也更高几分。 很多邻居私底下骂易忠海是伪君子。 但伪君子好歹还爱惜羽毛,做事更多几分底线。 比起刘海中这种蛮不讲理的恶霸,显然更能得人心。 “赔点钱? 你说得好听,你知道聋老太一天住院费要多少吗? 她在医院里呆上几天,我一个月工资就填进去了。 要是一直不醒,我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 昨晚的事我认栽,赔钱我也认了。 只是聋老太一直躺下去不是办法,对大家都不好。 想要钱可以,但得先醒过来,跟我明明白白说个清楚。 一直装模作样,想狮子大开口讹我是不行的。” 刘海中这些话是说给易忠海听的,也是说给聋老太听的。 别看他之前又是威胁,又是耍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实际上,刘海中来医院就是准备向聋老太服软求和。 前面的强势,只是为了增加手里的筹码,好在谈判时给自己争取更优厚的条件。 既然恐吓不起作用,刘海中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说句不好听的,聋老太要是硬说自己腿没知觉了,动不了了,狮子大开口,索要天价赔偿,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应对。 第329章 苏醒 刘海中倾诉时,易忠海偶尔瞥见聋老太的手动了一下。 情知聋老太确实在装睡,稍微放心下来,道:“老太太受了伤,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喊得再大声也没用。 先回去,等过个一两天她醒来再说吧。” 刘海中刚大闹一场,聋老太即便醒着也不好立即睁开眼睛。 得往后拖一段时间,找个台阶下,才能顺理成章地苏醒。 “嗨,我的话都放这儿了。 如果聋老太醒过来,你替我转达。” 刘海中一直在埋怨,没发现聋老太的小动作。 搞不清楚聋老太是真昏迷不醒,还是装作昏迷不醒,只能颓丧地转出病房,返回院中。 刘海中走后,易忠海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聋老太,转头朝小凤道:“小凤,你奶奶会没事的,咱们先回去吧。” “可是,奶奶她……” 来医院还没多久,小凤有些舍不下聋老太。 “放心,在医院有医生和护士照顾,她不会有事的。” 聋老太装睡不起是为了拿捏刘海中。 有心思做这种算计,想来问题不大。 在易忠海的劝说下,小凤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待到易忠海几人离去,憋闷了许久的聋老太缓缓睁开眼睛,露出满意的笑容。 昨晚刘海中在院里不管不顾直接动手确实将聋老太逼到了悬崖边上。 要知道聋老太无儿无女,就一个年老体衰的老婆子。 真动起手来,院里但凡身体健康的年轻人都能将她打趴下。 聋老太要在四合院里立身,所能依仗的一是资历辈分带来的威望,二是半截入土的身子不惜命。 一旦这两件护身符被破,聋老太在院里的日子就难过了。 今天之所以要狠狠拿捏刘海中,就是要借此重新树立威严。 告诉邻居们,她聋老太不好惹。 想打她的主意,得做好崩掉几颗大牙的觉悟。 …… 易忠海刚回到院里便有不少邻居凑上来,询问聋老太的情况。 当然,大部分人并不关心聋老太的死活,只是闲着没事干,想套点八卦谈资。 易忠海很清楚邻居们的想法,再加上外出一趟身体疲惫,随便敷衍几句就带着小凤回到屋里躲避。 “小凤,你别见怪。 咱们院的邻居都比较热心。 你奶奶受伤住院,他们都很担心,所以……” 面对小凤,易忠海不可能把里面的道道全讲出来,自然要粉饰一番。 “嗯,我知道了。” 小凤点点头,脸上有些阴沉,似乎还在担心聋老太的伤势。 易忠海本想上前安慰几句,小凤低着头忽然说道:“一大爷,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易忠海闻言一怔,旋即笑道:“不用谢,我是院里的管事大爷。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你也有帮我照看存孝不是? 咱俩互帮互助,挺好的嘛。” 易忠海本以为小凤只是孩子心性,想报答感激之情。 谁料下一刻,小凤的话让易忠海愣在原地。 “他们根本不关心奶奶的死活,只是想看笑话对吧。” 沉默半晌,易忠海哑然失笑,道:“小凤,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邻居们怎么会有那种意思呢。” “一大爷,你就别骗我了。 我看得很清楚,说到我奶奶可能醒不过来的时候,有人在后面偷笑。” 小凤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受人欺凌,吃尽苦头,对于人心的险恶有很深刻的认识,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 闻言易忠海愈发震惊,他没想到小凤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能看出邻居们的心思。 更对小凤忽然吐露心声感到奇怪。 “小凤,我也是院里的人,你为什么我跟我说这些。 万一我跟他们一样,你不就麻烦了?” 易忠海忍不住问道。 “因为一大爷是好人。 我能感觉到一大爷对我没有坏心思。” 小凤诚恳地说道。 聋老太不在院里,小凤一个孩子没法独立生存,必须得找个依靠。 不找易忠海求助,还能找谁? 何雨柱看起来倒像个好人,只是小凤跟他接触不多,还不敢确定。 “小凤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易忠海叹了口气,有些欣慰又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提醒道:“有些事你心里清楚就好了,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 还有邻居们心地其实不坏,只是偶尔一时冲动,容易做出些出格的事。 就比如刘海中,他是咱们院的二大爷,平日其实挺热心的。 只是昨天受了别人的撺掇,脑子一热,才跟你奶奶起了争执。 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跟他计较。” 小凤的坦诚令易忠海很满意。 聪明的孩子谁都喜欢。 有些城府不是坏事,当然前提别把心思用在害人上。 “他打上了奶奶,我不喜欢他。” 对于刘海中,小凤仍旧抵触。 没办法,从昨天到现在刘海中粗暴的举止给小凤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呵呵……” 易忠海干笑几声,没再提刘海中的事。 “帮我照看一下存孝,我去做饭。” 小凤刚来四合院,还没熟悉环境。 往后日子还长,易忠海可以慢慢跟她讲解。 …… 考虑到小凤独自留在院里,没个人照管,聋老太没敢装病太久。 易忠海来探望当日下午,她就彻底苏醒过来,并让护士帮忙通知四合院众人。 一是为了让小凤安心,其次刘海中已经认栽,继续装病没什么意义,该认真谈条件,把这事解决掉了。 收到消息,忐忑了一整天的刘海中稍微放松。 聋老太肯早早醒来,不再继续拖延,避免了两败俱伤,对双方都是件好事。 刘海中当即放下打了一半的孩子,火速赶往医院。 易忠海闻讯也带着几个邻居跟了上去。 一伙人来到医院时已经到了晚上。 病房内的病人大多都睡下了,唯独聋老太睁着眼睛静静躺在床上,明显在等候刘海中一行。 “里面病人都睡了。 大伙在外面候着,我跟二大爷,还有柱子进去看看就成。” 易忠海屏退了喧嚷的邻居们,只带俩人进去探望聋老太。 作为当事人的刘海中必须到场,何雨柱则是代表邻居们的见证,同时也是防备某人狗急跳墙的武力依仗。 第330章 巨额赔偿 见易忠海领人过来,聋老太呆滞的脸上有了几分生动的颜色,目光扫到刘海中时脸色又迅速阴沉下来。 “老太太,你醒了,伤势好些没有?” 易忠海凑到床边轻声询问伤势。 早上是易忠海领着小凤过来探望,聋老太投桃报李,虚弱地挤出一丝微笑道:“比昨晚好多了。昨天那一下险些要了老太婆我的命,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 聋老太说着,幽怨目光扫向旁边的刘海中,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昨晚两人撕破脸,关系不可能恢复如初,往后必然少不了相互针对。 既是如此,聋老太当然要狠狠敲打刘海中,让他心存忌惮,尽量为自己和小凤争取发育时间。 “呵呵,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易忠海仿佛没听见聋老太的抱怨,手肘推了一下身旁沉默无言的刘海中,道:“老刘昨天一时冲动,不小心冒犯了老太太。 他其实不是故意的。 老刘啊,老太太醒了,你还不赶紧给她老人家道歉。” 聋老太的厌恶摆在脸上,刘海中本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但时势比人强,那么多邻居看着,且他确实理亏,只能低下头,僵硬说道:“老太太,对不起。” “哎呦,二大爷,你这声对不起,老婆子我可担不起。 你昨天那么大威风,一张嘴就要把我孙女撵出去,一动手就把老婆子我放翻在地上。 老婆子我怕得紧啊。 万一你哪天不高兴,咱们祖孙俩还能有活路?” 刘海中摆出服软姿态,谁知聋老太居然不买账,还顺势把他架起来。 这就弄得刘海中很难受了。 看着耍无赖般的聋老太,刘海中怒火中烧,攥着拳头恨不得直接上去给这贼婆子来几下。 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想归想,有何雨柱在场,刘海中没有动手的机会,只能强行忍耐。 不仅如此,他还得强颜欢笑,继续赔罪,以求得聋老太的原谅。 “老太太,瞧您这话说的,我昨晚是喝了几两猫尿,脑子一时不清醒才冲撞了您。 如今脑子清醒,真的知道错了。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聋老太吸了口凉气,似是扯到伤口吃痛,皱着眉头道:“喝了几两就能把老婆子我打翻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要是喝个一两斤,岂不是要把我当场打杀了?” 见双方摩擦不断,迟迟无法达成共识,易忠海只能出言劝道:“老太太说笑了。老刘的酒量我最清楚,几两就到头了,他哪儿能喝一斤啊。 半斤就走不动道了。 所以你只管放心,他以后绝不会再跑到你家里闹事。” 何雨柱同样附和道:“一大爷说得没错。院里那么多邻居监督,刘海中不会再犯事的。” “有你们俩作保,老婆子我安心多了。” 聋老太看都没看刘海中,只是朝易忠海二人笑了笑,虚弱地说道:“只是安心归安心,但身上确实疼得厉害。昨晚那一下伤到了筋骨。 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怕得几个月才能痊愈。 老婆子我没有正经工作,倒是不会耽误事,只是我那孙女……” 听到得休养几个月的时候刘海中差点破防,心道贼婆子实在可恶,区区一点小伤就想狮子大开口讹诈他。 要是真按三个月算,期间的各种费用足够让刘海中赔个底朝天。 “老太太你不用担心,小凤在院里过得很好。 她年纪不小,已经能自己做饭吃饭,处理家务,自己照顾自己。 再加上有邻居们的照料,更不会有问题。 您好好养伤,应该很快就能好。” 易忠海看似是在帮聋老太解除顾虑,实则是在提醒她别太过分。 刘海中这次彻底栽了,但他在院中根基尚存,不可能轻易扳倒。 一旦谈不拢,再次闹起来,双方都讨不了好。 不如各退一步,早早谈妥条件,各自罢兵,还院中一片安宁。 “行吧。 不用操心小凤的事,伤确实能好得快些。 但总得好生休养一个月吧。 期间的医药费,伙食费,营养费,还有…… 这些钱老婆子我可付出起啊。” 聋老太没有继续拖延下去,开始讨论正事。 “一个月?” 刘海中脸色还是有些不好,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医院里的医生医术精湛,我看几天应该就能把你给治好。剩下的日子回院里慢慢静养就成。 医院里都是药味,闻着不舒服,还是回院里好。 回到院里,你也能看顾着小凤,一举两得不是。” 刘海中还是觉得聋老太的要价高了,想再尽量压一压。 “老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就几天时间,伤哪儿能好。 老婆子我可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身强体健,好得利索。” 聋老太再次抢到了自己身为老人的情况。 将赔偿缩到三分之一已经很有诚意了。 要是在医院住个几天就痊愈,哪儿对得起她从昨晚到今天下的功夫。 “老刘啊,老太太年纪大了。 咱们应该体谅她的难处。 一个月其实也没多长。 再说要是好得快,二十来天应该就能回到院里。 派出所那边还等着你去做交代,痛快点。” 易忠海今天过来就是要做个裱糊匠,把一碗水端平,尽量拉近双方的分歧,避免掀桌子的结果。 刘海中埋怨地扫了一眼易忠海,再看到旁边的何雨柱没有异议后,只能无奈同意了聋老太的条件。 “行,老太太,具体需要多少,您说个数吧。” “老婆子我粗略算了算,大概一百五十块就够了。” 聋老太思索片刻就给出了赔偿数额,显然她之前就早有一番算计。 闻言刘海中面色铁青,几乎要立即拒绝。 一百五十块,那可是四九城普通人将近半年的工资。 聋老太一张嘴就要那么多,简直太黑心了。 “二大爷,你的收入在院里拔尖,一百多块对别人来说是笔大数目,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事吧。” 聋老太补充一句,将刘海中本欲出口的话怼回去。 对那些收入低的人来说,聋老太的要求是无理取闹。 对刘海中这种高收入人群来说,就显得比较合理了。 第331章 起意 经过激烈的拉扯,刘海中最终同意支付聋老太巨额赔偿。 聋老太也十分讲信用,当场就写下一份和解书,让刘海中免除法律责任,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问题解决,刘海中立即离开医院。 赔出去那么多钱刘海中心疼不已,他可不愿意留在医院看聋老太嘚瑟。 刘海中一肚子火无处释放,可以预见今晚刘光天俩兄弟估计又要遭殃了。 正主离开,一场好戏也到了尾声,没看到热闹的邻居们虽说还有些兴意阑珊,但也不得不跟易忠海返回院中。 人群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留聋老太一人躺在病床上枯燥。 聋老太其实伤得不重,连昏迷晕倒也是装的。 正常人装病并不舒坦,简直遭老罪了。 这次聋老太虽然得胜,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落得太多好处。 再加上刘海中以后的刁难与针对。 聋老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 程皓很忙,没空理会四合院里的破事。 聋老太受伤住院的事,还是周末跟何雨柱闲聊的时候知晓的。 而当两人闲谈时,聋老太已经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四合院中静养。虽说易忠海答应帮忙照顾小凤,但聋老太可不放心把孙女交给外人看顾。 “院里的邻居真是一刻不消停,就这几天功夫就闹出那么多事端。 柱子,我看你还是赶紧想办法从大院里搬出来,换个清净地方住吧。” 程皓给何雨柱添了盏茶,认真提醒道。 “以前没孩子的时候无所谓,有了孩子得注意环境。 万一何锋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块,学坏就不好了。” 何雨柱彻底在轧钢厂食堂主任的位置上稳定下来,有了足够的资金和地位,换个住所不在话下。 再加上有了孩子,也该考虑换房子的事了。 “孩子还小,不碍事,再等两三年吧。” 何雨柱明显有些意动,但想到某个人还是暂时压下了换房子的想法。 “你是在担心何叔吗?” 程皓一眼就看穿了何雨柱的顾虑。 何雨柱没有隐瞒的意思,点点头,叹道:“这房子是何家祖宅,我从小就生活在里面。搬出去,要是哪天我爸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何雨柱从来没把两间房子放在眼里,他只是记挂曾经住在房子里的人。 只要何大清还活着,何雨柱心中还存着一丝念想,就不会轻易搬走。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你是轧钢厂的食堂主任,身为干部眼界要开阔些,不要总被过去绊住腿脚。” 程皓劝了几句,见何雨柱神色黯然,叹了口气,又安慰道:“你是个懂轻重的,自己想明白就好。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可以找我帮忙,心情不好也可以找我聊些闲话解闷。 咱们是一起扛过枪的弟兄,别不好意思。” “嗯,我知道了。” 何雨柱点点头,诚恳道:“谢谢皓哥。” “对了,我最近准备请假再去保城一趟。 还准备带淮茹跟何锋一起过去。 你能不能给批个假?” “你啊~” 程皓指着何雨柱摇头失笑道:“就知道你跑我这儿来肯定有事。” “孩子出生那么久还没见过爷爷,我这个当爸的不得带他过去一趟。 省得长大以后连爷爷都认不得就麻烦了。 我家那小子才一个多月大,离不开母亲,所以让淮茹一起去也很合理吧。”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辩解道。 “合理,很合理。 秦淮茹刚休完产假,单位里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交给她。 请个一两天的假倒也无妨。” 程皓身为街道办主任,给下属批个假还是没问题的。 “谢谢皓哥。 还有,咱们一家三口人挤长途汽车实在太费劲了。 倒不是我矫情,只是老婆孩子受不得颠簸。 所以,你能不能帮帮忙给安排一下? 我们就在保城停一天,一天就回来。” 何雨柱竖起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你个柱子,得寸进尺。 太过分了。” 程皓轻拍了一下石桌,瞪了一眼何雨柱,旋即很快褪去严肃表情,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不坐汽车就只能坐火车去保城了。 近几天刚好有去保城的班次,我可以帮你弄两张坐票。” 这个时代的公路坑坑洼洼,汽车行驶很颠簸,还是火车比较舒适。 “那真是太好了。” 何雨柱赶忙从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到程皓手里。 “全靠你了。” “臭小子,有了孩子也不懂省着点。 养孩子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后有你发愁的。” 程皓瞥了一眼手里的钱冷哼道。 “咱现在好歹是个食堂主任,别的不说,养活一家子绝对没问题。 要是我一个主任日子都难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就太惨了。” 何雨柱不是在吹牛。 当上食堂主任以后,他的工资就稳居四合院榜首,轻松压过易忠海与刘海中。 在四九城不算富户,但足可保证小康生活。 “行了,行了,别吹了。 此去保城,要放宽心。 何叔答应回来最好,不答应也别失望。 甭管怎样,你都是有了老婆孩子,不是孤身一人了。” 何雨柱携家带口去保城,当然不只是看望父亲那么简单。其目的还是要劝何大清脱离白寡妇的魔爪,一起四九城居住。 只是以程皓对何大清的了解,对方估计不会改变心意。 除非白寡妇去世,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何大清是决计不会回四九城的。 “嗯,我知道了。” 何雨柱应了一声,显出几分敷衍。 他不是不知道何大清的混账,只是作为儿子对父亲总免不了几分期望。 “好了,事情说完没有? 说完赶紧滚蛋。”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从保城回来再请你吃饭,到时候你可别拒绝。” 何雨柱一门心思都放在父亲身上,得到允诺后已经有几分迫不及待。 他恨不得立即就飞到保城,把何大清扯回来。 到时候全家大团圆,那该多好啊。 “到时候可别拿萝卜白菜敷衍我。” “瞧你说的,好酒好肉管够。 你就等着吧。” 何雨柱起身心满意足地离开程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