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心之七月流火》 楔子 《诸神纪》记载,神历九万七千二百四十九年,诸神在炀河畔大战,战时山川河流为之逆行,乾坤日月为之倒悬,此战历经数千年,因战争所造成的岩石崩塌,坠落至茫茫星海,经万年后形成一块块大陆,被统称为“神泣之地”,意为连神都会因之哭泣的地方。 那是一段令人绝望的岁月,却也是一段孕育新生的时光。历经万年,千修大陆上生机勃勃,各种气象万千。 曾有天命师预言,千年后天下即将大乱,六界混伐,届时陆地分崩离析,连大宗师也无法避免,而上古遗宝《幻心》则可以使人脱胎换骨,洗精伐髓,甚至练就无上功力获得飞升上界的机缘。 自此起,各国甚至各界边境常有冲突。 在此时,强者方可占据一方。 百年吞并及征伐,皓星帝国崛起,占据大陆近一半的土地。修炼者更是多如牛毛。 本书便是此时说起。开篇前,先说一下几位龙章凤资之人 离关月,年十九,性情冷漠,冷心无情,身世成迷,更不知其师从。琛峦十五年秋,皓星先帝君亲封为国师,辅佐新帝花微双,性情诡谲,一宗之主,谈笑间,便可使敌人灰飞烟灭。 木锦夏,皇室公主,一手乾坤决,令人心惊胆战。 南宫沈烟,仙宗圣女,一匹流光纱,挥手间可灭绝世间邪佞。 紫枕函,狐族遗孤,一双灵瞳可勘人心诡测。 玉空倚,皓星新帝,尊离关月为师,然而离关月曾叹:榆木一支 白霜镜,帝国白家四公子,其财力堪比一国国库。一把算盘可以转瞬间领门下产业进账过万,也可以于呼吸间杀人于无形 凉汀,帝国上将军,手握五十万兵权,生杀予夺,权势可比帝君。 寒平客,东湖隐士,一手白玉暖棋,可守可攻。 千岩,异姓王世子,一支青萧,浪迹江湖,与离关月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关系,亦敌亦友。 左襄书,敌国里王世子,在皓星为质十五年,其实力高不可测。 时值初冬,终年积雪的了云城如今更是寒冷。 城中屋檐上挂满冰凌。初冬的阳光凉薄无情,在冰凌上折射出暖人的冰光。 “滴答,滴答,滴答……” 城中那个最高的楼阁中传出清脆又绵长的声音,悠悠的叹息夹杂着狂狷风直袭行人的胸膛。 阁楼上,袅袅一缕青烟缓缓升起,桌边执手倒茶的少女眉眼如画,一身淡青长裙令其气息更为飘渺,衣襟处绣有纯白色绒毛,微微摇摆中衬得少女皮肤更加白皙。 少女对面坐着一名少年,大约十九岁左右,沉默的面容使得他更为冰冷,微敛的双眸之中有一抹暗色略过,少年举杯轻抿一口香茗,冰紫色的袖口遮住他半边面容。少女早倒完茶后侍立于少年身侧。 对面桌上坐有一老翁,老翁手中拿着一个月型玉坠,而此时从玉坠上不断地有鲜血落下,原来那滴答声音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老翁见少年以无再询问的兴趣,便将此玉坠用法术使其恢复冰紫之色,并对少年说到:“公子,一切皆有其缘法,不可强求。今日之事,还请公子不要太放于心上。” 少年闻言轻语道:“一日是等,千日也是等,我已等待…”万年。 第一章,宁乌 悠悠的雪花仍在飘扬,湖中亭上站立的少年透过薄薄的帷幕望向远处,神情中是淡淡的冷漠,淡淡的怀念。 天之冷,比不上心更冷。 青衣少女仍然侍立在不远处,望向少年纤细背影的双眸,深情而眷恋,眼底深处却是不为人知的痛楚。 风,愈加大了。 少年轻如虚无的声音传来:“羽青,今日是何时了?” 青衣少女,也就是羽青轻轻咬唇,回道:“已是皓星九年十月二十四日日了。” 听到少女的回话,少年双眸微弯,左手不自觉的抚摸起那块冰紫色月型玉坠,心中千回百转,该……回去了么? 见少年手中动作,青羽心中微微泛起涟漪,但仍然是询问了一句:“公子是要回京,还是先去祭拜故人?” “先祭拜吧。十日后回京。”少年顿了顿又道“今时不同往日,皓星面临四国威胁,本座不可招摇,便一切从简,你且去安排吧。” “是。”青羽应声而下。 “呵,”青羽刚刚离开,一道黑影便从亭上挑帘飘进来,嗤道“几日不见,你确实是越发虚伪了。”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什么所谓的皓星临危,什么本座不可招摇,不过是为自己的行为在找借口! “离关月,你这样做,对得起……”黑影话未说完,少年,也就是离关月,冷声道:“天欲无情,我又何必为无所谓的事情操心。宁乌,这不是你该管的。” 宁乌扯了扯嘴角,说道:“你想做的那件事,也不是你能做到的,你,又何必呢?”离关月转身看着少年,无声的笑了,这笑里,有三分嘲讽,四分深情,剩下的为寂寞。“我,已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我已经忘记了,原因,而他的容颜却更为深刻。宁乌,你不懂的。” “公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现在就启程?”亭外十丈处青羽的声音缓缓响起。 “嗯,走吧,”离关月转身朝亭外走去,同时朝宁乌道“不如一起去吧,难为你们寻了这么多年。今日本座给你们个机会彻底断了本座的念想。如何?” 宁乌听言,拧了拧眉,说道:“去就去,谁怕你,”便快步走到了离关月前头“青羽,快带路,你家主子可是让我去了呢。” 青羽看了看后面出来的主子,轻言道:“宁公子,青羽从未去过那处,并不识路,还请宁公子恕罪。” “哼,你倒是听你家主子的话。”宁乌转身对后面的离关月道:“你还真是能耐,连你允了的事,你家奴婢都能替你否了。” 离关月微微一笑,说道:“在下自是能耐的。”宁乌闻言一嗤,确实能耐。 青羽此时提醒道:“公子,天将有大雪,恐路上行走有难,是否晚些再走?” 离关月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并无妨碍,到时在那歇息几日直接回京罢。” “能有什么事儿,跟你在一块儿,才是要有大事儿。”宁乌扯了扯袍子,转身朝湖岸边停着的马车走去。 “公子,您怎么……?”让那人的人一起去了?青羽抬头看了看那张醉人心魄的面容,不解。 “该来的总会来,今天过后,关于那处的一切,便忘了吧。”少年苦涩的声音淡淡的飘入耳畔。 第二章祭拜 话虽如此,但那日那灰衣老翁的话犹在耳边,公子一生大慈,但这一生相见者无法见,欲行之事无果,是或老翁技拙,竟看不出公子所求之事的因果。 青羽想到那些话,面色不由得白了白,心中更是为公子哀伤。 公子苦等数年,却不曾想竟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何等身份,却使公子如此心伤。 “青羽,你今日便留在此处吧。去唤凌蝶来,让她陪本座前去罢。”离关月看了看青羽微白的脸,轻叹道:“世间一切自由他的因果,该来的总会来,不该见得总不会见,偶有相会,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青羽,你想太多,回去吧。” “公子?”青羽闻言大惊,忙跪下求离关月不要赶她回去。 离关月不理,缓步向前:“去唤凌蝶来,你便回去找苑魅领罚罢。”议论主子,总是罪过,哪怕,是在心中。青羽自是想明白这点,便悄悄退了下去。 “呵,几年不见,你还是如此丝毫不讲道理,人家不过是在心中悄悄议论几句,便将人扔给了你家那凶神恶煞的姑娘。果然还是那个不讲道理又心狠的家伙。”两人说话声音没有可以压低,而以宁乌的眼力自然也可以看清二人的神色。见离关月朝马车走来便不由得又怼了他一句。 “你也还是如此的,长舌。”什么人会长舌,自然是指那些长舌妇了,宁乌听了心中气闷,却又找不到什么词语去骂回来,只好又坐回车厢,独自气着。 车子行了半个时辰,路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马蹄深深地陷进雪地而又拔出,刚刚才出的雪坑须臾间便被雪花淹没。 过了又有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车外马夫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到了。” 闻言,坐于车门口内侧的丫头凌蝶起身为离关月披上一件披风,灭了炉中炭火,然后率先跳下马车,把离关月扶了出去。 旁边的宁乌见状,撇了撇嘴角,虚伪。 离关月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梅林,扯了扯披风便往里走去,宁乌见离关月走了,赶忙跟上。 却见,宁武刚刚踏上那片梅林,眼中景色便换了个样儿,心中大骇,这是阵法。他虽出身于将领世家,却对阵法毫不精通,能辨认出来此为阵法已是他对这阵法的最高天赋了。 “一直朝前走,不要停。” 前方离关月的声音缓缓响起,对此时的宁乌来说当真是一种指引了。 虽然两人为仇敌,但宁乌在这种时候还是愿意相信离关月的,毕竟,谁都知道离关月曾发誓在无冲突的前提下,永不杀宁家一人。更何况宁乌是宁家很特殊的存在。所以在宁乌看来,像离关月这种人是不会去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的。然谁知道,不久的将来,离关月却是做了许多…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此时,宁乌也根据离关月的说法从哪阵中走了出来。 与阵外不同的是,这里是一个草长莺飞,竹林茂密的幽谷山涧。离关月见宁乌走了出来,并未说什么,便朝一方走去,步履不急不慢。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宁乌便看到在这密密的竹林中竟伫立着一座坟墓。 此墓无碑,墓旁确有一小小竹屋。 宁乌知道,此墓中埋着的人,便是那位离关月的心中人。 可此时,宁乌却是心下不解,向来他们查找多年无果,这离关月为何不仅不继续隐瞒,还主动揭露了呢。 却见此时,离关月跪于墓前,叩拜三次之后,心中默念,千年转世,你该归来了,奈何我找不到你,或许是你对这紫竹林还有羁绊,不肯魂归主位,今日我…便如此。你,原谅我。何况这里,本就没有你的气息,这座坟墓,亦是…无主。 第三章峰都 距离那日祭拜已经过去将近一月,离关月此时也已回京数日,但昔日他作为一国国师回京所造成的轰动到现在也无法消弭。 街头巷尾,依然可以听见众人的议论。 …… “哎,听说那日国师大人回京,连陛下都出来亲迎了。” “你这算什么,当时我可是看见那位殿下都去了呢!” “真的呀,这国师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嘘,你这傻小子可别乱说话,这在咱这峰都可是禁忌,听说那位背后可是至尊的存在!” “呀,这可是…” …… “咦,阿月哥哥回来了?”酒肆里,身着浅绿衣衫的少女听见众人的议论十分惊喜。她可是大半年没见阿月哥哥了呢,真好,刚刚离家出走就遇上了一张大饭票… 想着,少立刻女唤来店小二付账离去。 而在酒肆二楼一间雅间里,离关月静静地品着手中的佳酿,对楼下的议论仿若未闻。 右手边上坐着一个少年,流光溢彩的眸子兴味盎然,斜飞入鬓的双眉为他恍如女子的面庞平添了一份凌厉,嘴角邪肆的勾勒着,一袭暗红长袍上用墨色丝线绣有古朴的图案,衬的他像魔神临世犹如罂粟般让人迷醉。 听见外面众人对好友的议论,花微双并不显得生气,只是他嘴角的笑容越发瑰丽,像是死神收割生命前的微笑,迷人又诡谲。 “一群跳梁小丑…阿双…莫放心上。”离关月轻轻的开口说道。不过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不太习惯喊一个男人“阿双”这样女气的名字啊。 “月儿莫是当我不知道么,”听见离关月~终于在他逼迫99次后终于不在叫他“微双”这样低俗的名字,而是接受了他的意见,唤他“阿双”,即便是他心里再不舒坦,此刻也是明媚的,“你不过就是想借着这次回来,在那些平民之间推波助澜,以期早日找…” “微双!”话未说完,便被离关月厉声喝止。 花微双不觉撇了撇嘴,果然是有了新欢就…… “主子,明殿下的信。”泉空清澈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打断了花微双的怨念。 于是,某人面色不虞道:“该死的,你最好有急事。信,拿来!” 听着主子话中的语气,泉空不得为明殿下哀悼,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而这时,街对面的酒楼中同一层的窗子被打了开来,一带着半月形面具的少年倚在窗边,双眸怔怔的望向对面房里坐在桌边的人的侧影,心中默念,是你么? 与此同时,离关月感到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从外间直袭上他的身躯,似要把他淹没! 他恍惚间便往窗外看去,却见那人猛的落下了窗子,只留给他一抹似是而非的影子,但仅仅是这影子,离关月也不免有些震撼了。 怎么可能?!是他!? “阿月,我有急事,先走了啊,你可别忘了买单。”看完信的花微双匆匆向离关月道别,一时却也没注意到离关月的的异样。 半晌后,离关月招出了随身暗卫危迎,吩咐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第四章紫枕函 话说离关月正走到府门口,便见一团粉紫色的影子朝自己跑来,一时不察,险些被撞倒。 他将此团子一下甩飞出去,只见飞尘中响起一道极为委屈的声音:“阿月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就算是你不认识我了,可也没必要把我甩飞啊,好痛啊,呜…… 少女跌坐在地上,一双盛满水雾的眸子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离关月,让人觉得仿佛对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离关月微蹙着眉头,转身离去:“脏。” 听见少年的话,侍从急忙朝管家道:“还不快去令人来清扫一下!”早在离关月回府前就一直在此等候的管家离老,也在侍从话响起之时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少女看少年并不理她,于是有点急了,一个瞬移到少年身侧,拉着离关月的衣袖,可怜巴巴道:“阿月哥哥,我无家可归了,收留我呗。” 少年看向身侧毛茸茸的脑袋,手指微曲,眼底划过一抹暗光,正要开口之际,却听见一道极为跋扈的声音传来:“哪来的野丫头,竟觊觎我月哥哥!”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一女子,头戴金鸾,发髻间坠以金钿珠玉,耳饰一对粉玉珠,眉间点一抹海棠花,更添妖媚,丹凤眼,高挺鼻梁,唇不点而朱,身段窈窕,着一身镶珠长裙,一身珠光宝气,却是不见庸俗,尽显尊华。只是那说出来的话,虽声如山涧之水泠泠,正是皓星帝皇最小的皇妹檬锦公主,今年仅仅十五岁,却已是颇负盛名。 与此同时,在数万里之遥的某处山洞中,一双赤金色眸子狠厉的望向虚空,腥臭的气息裹挟暴戾因子直直冲向那处虚影,愤恨,仇视,嗜血,狂暴。 虚空中,谁也没有看到,一抹薄凉的笑容缓缓勾勒。挣扎吧,亲爱的,你负了我,而我…… 再说紫枕函看见这搔首弄姿的女人,心中凭空冒出一股怨气 。 一双水眸怔怔的看着离关月,纤长的手指轻轻绞着他宽大的袖摆一角,可怜巴巴道:“阿月哥哥……” 见紫枕函这幅模样,檬锦公主简直要气个半死,相识数年,她堂堂一国公主都没有这么与他亲昵过! “檬锦公主,枕函是臣义兄的妹妹,性子有些调皮,还望公主见谅。”离关月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袖摆从某人手中解救下来,语气淡淡的想檬锦公主解释道。 “公主若是无事,还请不要骚扰臣与臣的客人。”顿了顿,离关月复又道:“祭祀在即,檬锦公主应当在望珠堂与太后念经祈福。” “你……”檬锦双手微握成拳,再三隐忍,才道:“国师说的是,本公主当以国事为重。” 说完,甩袖而去,顺带着还瞥了紫枕函一眼,极为挑衅,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而已,怎么能与她这身负国运的茗长公主相比! 茗长公主,为皓星建国初的第一位公主,传闻她十分聪颖,修为也极为妖孽,年仅七岁便与当时国君一起入朝听政,当政数十年间便将来皓星从一介新生的小国发展为不容小觑的泱泱大国,国力十分雄厚,所以自茗长公主逝世后,皓星为纪念那位公主,便立下凡被封为长公主的皇室女子,身份地位仅次于当朝国君,而檬锦公主她的封号便是锦长公主。 第五章初遇 自那日公主闹事已过许久,不过看来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当事人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终于在看到眼前人时砰然破裂“花……花微双,你怎么会在这?” 一贴红纸迎面扑来,花微双颇为气怒到“哼,白霜镜欺我宗门,这份请帖你且拿去,届时你陪我去走一遭。” “啊,不要,我才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 “这是你的事,不归我管。总之,你不起去得去。” 清蘅山,南宫沈烟与木锦夏一起行走其中,南宫沈烟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木锦夏身上,二人艰难行走,被鲜血染红的衣裙拖在地上,继而染红地上的杂草。 “锦……锦夏,你放开我吧,你回……回回去宗门,找人就我,我……”撑不住了。 “沈烟,你切莫要胡说。那衍生草就在不远处,待我把它找来,炼成丹药,你自然无虞。” 南宫沈烟扯出一抹淡笑,你若没有受伤自是轻而易举,可如今你修为尽失,又如何能救呢? “咳咳咳。”南宫沈烟轻咳几声,却是实在走不了了,“沈烟沈烟,你……” 木锦夏将其放在树下,咬唇看了看不远处的山谷,似下定决心“沈烟我在此布下隐阵,以隐匿你的身形,你,等我回来。” 木锦夏用几块石子摆好阵型,又以她的精血为引,暂时恢复一成实力,巩固阵法之后她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便起身离去了。 “公子,此处便有衍生草,只是衍生草有五阶灵兽保护。” “区区五阶,不足为惧。” “凉汀,你如今身负重任,我听闻那草的守护者乃是一青眼蟒蛇,此蛇甚为难缠,你还是不要轻易冒险,让我先去探探虚实吧。” 西陵川看向旁边面色有些苍白的男子,颇为担忧。 “怎可如此,公主可说了,要凉大将军亲自采药。”一道尖刺般的嗓音倏地生气,语气颇为不悦,“西陵公子,你这可是要违背茗长公主圣喻。 “小人!”西陵川嗤笑一声,甚为生气。 就在此时,谷中响起了一道来自灵兽的怒吼,惊的四下里的低阶兽类四处奔逃。 有人在采衍生草!? 这一想法浮现,凉汀与西陵川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眸子里看到一抹惊讶,怎会如此,凭他二人实力在这方圆百里有人经过怎会不知,那人是如何躲了他两的神识的? 绝不可能是极高之人,这衍生草仅对经脉段之人有效。转眸间,只听得那兽的怒吼中已掺上几分痛苦,二人神色一凛,不好,要被取走了,再不多想,猛地奔向山谷,绝不能让他人取走! 而此时山谷内的战况已是十分惨烈,木锦夏一身鲜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脚步虚浮,右手一把染血之剑正滴滴答答地流着血,她走向青眼蟒蛇尸体身后那一畦草地,从众多杂草中找到那个微微泛着白光的衍生草,紧紧的,把它握在手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沈烟,能救你了。 而此时凉汀也已步入谷中,见一身染鲜血的少女,正摇摇晃晃的扶剑而起。随着她的起身,嘴角又溢出一缕血,衬的她的唇色更为白皙。 摇晃间,终是体力不支,她晕阙了过去,陷入黑暗之前,她感到她躺入了一个暖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