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兵》 我是文艺美少女! 阳光睛子 晴子从荷兰、比利时玩回来了! 是的,晴子去看过一亩一亩的郁金香花田、风车、木鞋,还有比利时著名的尿尿小童及尿尿女童回来了!当然,收到“新月风”的书迷朋友们。一定有看到晴子写到欲罢不能的荷比之旅了,可爱又美丽的编编还口径一致的说,晴子还可以写个之二或之三的旅行游记呢。不过,说真的,因为刚写完书宝宝,怕把游记写成了一本书,还是有机会再跟大家分享了! 还有一点一定要跟大家先分享,那代表着晴子的成长,因为晴子觉得自己的文艺气息愈来愈浓了喔! 呃——别吐!别吐!拜托。真的,晴子是很认真的!(我发四啦!) 这一次到荷兰参观了一个国家博物馆、一个是画家梵谷的美术馆,可能是晴子的哪一根文艺神经开窍了,过去要是到这种要很安静很安静参观的地方,晴子都会趴趴走,就是导览的人跟晴子是没有关系的。 可这一回,不知道是导览的人太会说故事了,还是那些画画得太棒,晴子这次很变态,不是,是很反常的贴着导览的人不放,(她是女的,中年人,不是帅哥,哈哈哈……别想太多!)而且听得好入神,简直想进到画里的世界去了。一个呵欠也没打呢! 真的,所以这一趟回来,晴子是有画廊就钻、有图就想看,然后呢,嘿嘿嘿。法国奥赛美术馆来了十六幅米勒的画作,将在历史博物馆展出耶,还有还有呢,故宫博物院也有外国来的珍贵名画要展出(原谅晴子此时昏头转向,忽然想不起来那位画家的名字,歹势。) 总之,这两个展览,晴子一定会去看的。 然后,再回到这本夏天的童话——《娃娃兵》。其实晴子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夏天,所以当时在写出这个系列名时:心情就超好的,对《娃娃兵》及后续的《纸飞机》也有更多的期待。 老实说,爱情这玩意儿真的很恼人,但没它会寂寞,有了它,却又把自己变成了个疯子,任由喜、怒、哀、乐四条神经随便跳跃,其实也很折磨人耶! 但或许这就是爱情迷人的地方,可以疯、可以癫、可以痴、可以傻,而且还可以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恋爱了咩。 这就是《娃娃兵》的书宝宝里,晴子想传达的意念,所以呢,如果要让自己平静无波的日子来个狂风暴雨,就找个人来爱吧!不过,要是在海浪里翻船,别怪晴子,因为爱情没个准的,没有脉络可寻,随人掐、随人捏,最后变成什么怪模样只有你(你)知道喽…… 第一章 “总裁,我要请婚假。” 初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洒入一地金黄,站在办公桌前的娇小美女,屏息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总裁,等他在呈上的假单上批示签名。 年轻总裁一双深邃迷人的黑眸一闪而过一道几难察觉的怔愕之光,静默三十秒后,他开口,“婚假?” “是。” 谢晏茵平静的回答,虽然她还是捕捉到蓝雍尧眸中的那道错愕之光,但这并未影响她的决定。 如果以牛排的熟度来论两人的关系,不是三分熟、七分熟,而是过熟了! 然而,他之于她,原是遥不可及的,却因缘际会的成了她的青梅竹马,但两人毕竟是两个个体,各方面的条件都截然不同。 集千万宠爱的他个性外放霸道,从小由单亲妈妈抚养长大的她则早熟知分际。 他是台湾房地产龙头“富蓝集团”的年轻总裁,家世显赫,她的母亲则在他家帮佣了二十五个年头。 他有日德荷混血的俊朗高大外貌,她则有东方女子的娇小纤细。 庆幸的是,他们在男女情事上从未有过交集,他是花心烂萝卜,她则从不碰爱情,也难怪他突然听到她要结婚,会感到错愕。 一身亚曼尼灰色西装的蓝雍尧若有所思的凝睇着眼前的大美人,她的五官精致如洋娃娃,纯净不带一丝杂质的澄澈明眸不见波澜,肤白似雪、唇若红樱,长及腰部的柔顺长发是在他霸道的指令——不得束起、不得剪短下,才有此时的好风景。 不过,她身上一袭剪裁保守的深灰色套装还是老成了些,还好,那张脸清丽如一名高中女生。 他抿抿唇,“那个苦主是谁?” 二十多年的默契,对他这调侃式的问话,谢晏茵早已免疫,“翟祥仁,一名公务人员。” 他一挑浓眉,笑了出来,却没有笑意。“公务人员是比较不挑。” 忍住!谢晏茵提醒自己要忍住胸口那波涛汹涌的怒火,因为这些年来,她应该对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事习惯了。“请教总裁,婚假是准还是不准?” “日子看好了?” “还没,我知道公司的事情很多,所以先跟总裁商量。” 还算尊重,他满意的点头,“不过,我很好奇,我以为我下过你不得交男友的指令?”他习惯掌控她,习惯对她下指令,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娱乐,主人vs.仆人的游戏。 “我是没交。” 她平静回答,但不交不是因为他的指令,而是他这名不懂忠诚为何的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从来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自己竟然也陷入这样不理智的迷思当中。所以,惟一能跳脱他的魅力、守住自己一颗心的最好方法,就是结婚。 “然后呢?”他一挑浓眉。 她沉沉的吸了口长气,“我妈是在我的要求下辞去工作的,但闲不下来的她已闷得发慌,希望我能结婚生子,她可以帮我带孩子。”这也是另一个说服她答应翟祥仁求婚的原因之一。 蓝雍尧点点头。钱姨的确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可问题是哪来的男人? 仅仅一个眼神,她就能看出他的疑惑,这种默契对那些想跟富蓝集团做生意的商人,或是想跟蓝雍尧嘿咻的女人都是求之不得的,但却是她被他长期欺压的“纪念品”。 “相亲。”她认命回答,若不答,只会招来更多的冷嘲热讽。 他先是一愣,随即难以抑制的发出爆笑,“哈哈哈——” 笑吧!笑吧!笑死你最好!谢晏茵很难不在心里诅咒他,这是积怨太久、被压榨太久的懦夫反应,谁叫她从来就是一名胆小鬼。 笑声一歇,蓝雍尧爬了爬落在额前的刘海,慵懒的将身子往后靠向椅背,一手抚着下颚笑看着她,“相亲就结婚,那是嫁不出去的老处女才会做的蠢事。” “无所谓,我总要嫁人,至少祥仁他专一,不滥交。” 他黑眸微眯,对她话里暗藏的嘲讽有些不满,“钱姨不在我爸妈那里做事,你对我说话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她抿抿红唇,算默认。他口中的钱姨,也就是她母亲,在两人的相处中的确是一大关键,她会听他的“指令”,就是因为他从小时候就对她说:“你要不是听我的指令办事,我就叫我爸妈不让钱姨来工作,到时候你们母女就没钱生活!” 当年,他们都只有七岁,养尊处优的他太狂妄,而她太胆小,久而久之,竟然也习惯成自然。 但随着他的指令愈来愈离谱、愈来愈过分,她在成长的岁月中也曾小小的抵抗过,可是只要她妈还在领他家薪水,她永远是输的一方。 蓝雍尧见她不语,又皱眉问:“你对你的他了解多少?如何确定他专一,而且不滥交?” “我就是知道。”她不想解释太多,她对他太了解,若是他否定一个人,那个人就很难翻得了身。 不说,正好,对这个话题,他大少爷也没什么兴趣! 一把无明火莫名在胸口慢慢闷烧起来,板起脸,蓝雍尧命令道:“把金华大楼竞标案的资料拿来给我,另外,通知一级主管明早开早餐会议,两岸政策开放后,台湾房地产看涨,原本观望的外资跟商仲业者都摩拳擦掌的要标得金华大楼——” “总裁,婚假的事?”谢晏茵不得不打断他。他虽是个花心大少,矛盾的是却也是个工作狂,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他想到有事处理,她就得随传随到。 还提!他俊脸更沉,“我会给你答案,但别忘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冷峻的语调代表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她也只能按捺住性子,压抑着胸口要燃烧的怒火,听着他交代的事,反正刚上班,这一天还很长!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天很长吗?谢晏茵已经不这么想了,而且,她如果够理智,就不应该再去碰触“婚假”这个话题,因为蓝雍尧摆明了不想谈,但她就是不愿屈服。 “总裁,婚假——” “去把法蓝兹度假村的投资案找出来给我。” “是。”她咬牙。那是两年前就结案的度假村了! 又过了一个钟头—— “总裁,关于婚假……” “这些是评估德国汉堡购地合建的资料,再整理得精简些。”蓝雍尧把一大叠文件又丢给她。 “呃……是。” 又过了一个半钟头,她臭着脸再次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总裁,婚假——” 蓝雍尧郁恼的黑眸流窜着两簇怒火,忍不住怒声咆哮,“这位特助,你今天的心思全在那两个字上打转,你就这么想嫁人” “如果总裁不是我一问就丢给我一座小山似的工作,而是给我答案,我的心思就只会在工作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以眼角余光瞥了她身后的办公桌一眼,只见那上头叠了两座小山,全是待处理的文件,她就是不吃不睡处理一星期也弄不完! 这一天下来,蓝雍尧对她突然丢出来的红色炸弹愈想就愈不满,到最后,甚至认为她会想结婚就是吃饱撑着,太闲了,于是拚命塞工作给她,让她闲不了,可显然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他再次从座位上起身,转身走到后方镶嵌在墙壁内的原木书柜,事实上里面已空了一大块了,而那一大块的文件此刻全躺在她的办公桌上。 面无表情的又抱了一些下来,他直接回过头,塞到她手上,看着她双手一沉、瞠目结舌的模样,他只是双手环胸,黑眸深沉,“既然还有时间抗议,就将这些档案再列印一份给我。” “什么” “我明天一早就要。” “什么?” 瞪着她眼内冒火的样子,蓝雍尧更是不满。那个叫什么翟祥仁的家伙是给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从不敢这么明显向他展露情绪的女人,居然怒气冲天 他冷冷的瞪她一眼,先行下班了。 谢晏茵无法不哀怨、不生气,虽然这种情形在过去也曾有过,但他今天的态度就是会让人产生联想——他是故意的! 时间滴滴答答的经过,她一直埋首在成堆文件里,还得打电话给未婚夫,告诉他今晚要看婚纱的事得延后,再继续歹命的打文件。 若说翟祥仁有哪一点吸引她,应该就是个性了。他不强势、不霸道、好说话,长相平庸,不像蓝雍尧俊美过人,太过招摇,完全让人无法放心,所以,她紧紧守着自己的心门,就怕——不!不怕了,除非她想红杏出墙。 这一忙就忙到晚上八点,当她手机再次响起,一看萤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她翻了个白眼,“不要又来了!”她桌上的大山只消化一些而已。 认命的按下通话钮,“总裁,还有事?” “我现在刚好有个空档,你把下午开会的文件拿到俱乐部来。” “可——”瞪着倏地被挂断的手机,谢晏茵实在有一股骂人的冲动。但他是上司,恶上司!火冒三丈的收拾好文件,关灯,搭电梯,走出大厅。 门口的警卫伯伯笑笑的跟她挥挥手,“又加班了,谢小姐。” “是,李伯伯,再见。” 满腔怒火的她勉强回以一笑,不过,在步出这栋位于台北东区的花岗岩办公大楼后,她摸摸肚子,再看看街道两旁长长的美食街,有好几种香味随夜风飘来,挑逗着她空空如也的肚子,再对视前方不远处的一栋大楼……算了!俱乐部也不远,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十几分钟后,她走进一栋隐私性极高的室内俱乐部,入会费令人咋舌,但设备齐全,有餐厅、泳池、spa、三温暖,甚至还有会员专属房间的高档俱乐部,而且房间也有分大小,蓝雍尧就是拥有超尊贵的总统套房,当然也是这里的超级客人,里面的工作人员对她这名特助当然同样礼遇。 门房一见到她,立即哈腰欢迎,“谢小姐,蓝总裁正在房里等你。” “他的女伴还在吗?”身为他的特助,除了公事外,还得负责他花名册的约会安排,说来,她还真好用!她忍不住在心里自我调侃。 “在,蓝总裁还点了不少餐点。” 真好,同人不同命!她快饿死了,人家却有美女、有美味佳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搭上电梯,到了十一楼,来到一间镶金大门的房门前,她按了门铃,一名著低胸爆乳且激凸短洋装的美女为她开了门。 对这名性感美人,谢晏茵也不陌生,“何小姐,这袋子里的文件麻烦——” 美人儿懒懒摇头说:“雍尧在里面的三温暖房,他特别交代要你亲自拿进去给他。” 可恶,这家伙连她丢了文件就会闪人的心思都抓到了! 谢晏茵撇撇嘴角,看着何大美人走到另一边的大床坐下,上面凌乱的模样不难想象刚刚才上演完一场激情戏,她的心猛地揪紧一下,喉头泛起酸涩,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直奔三温暖室。 轻敲两下门板,她打开门,一脚踏进烤箱,里面的高温令她暗吐了口气,坐在里面的蓝雍尧只在腰间系了条白色毛巾,头发湿了,一滴滴汗水就从那一大片古铜色的结实胸膛滑落而下,她瞪着这一幕,喉间竟不由得干涩起来。 但她很快回神,将文件给他,他却摇头,起身出去,她勉强压下愤怒的心情,退出烤箱,跟着他走到外头的沙发上坐下后,再把文件交给他。 他一手接过去,一手则拿着毛巾豪迈的擦拭头发跟前胸,才把毛巾丢在一旁,开始翻阅她打好的文件。这是今天下午开会的资料汇整,包括各部会对金华大楼得标后的未来发展,除了建设顶级豪宅外,商务住宅酒店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开发潜力令人期待。 蓝雍尧习惯性的伸出手,她习惯性的递笔给他,瞧他在上面做了一些备注,她知道自己明天一大早又要开始忙了。 不过,她忍不住看着仅围浴巾的他,那厚实的古铜色胸膛实在很诱人,她看得脸红心跳,他却自在得很,好像没穿衣服的是她。 此时,门铃响了,香味飘进室内,她的肚子倏地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他突然停下笔,抬头看她一眼,“走吧。” “走?呃,好,那我先回去了。”她点了头,就先行起身往前厅走,一眼就看到餐桌上已经点上浪漫的粉色蜡烛,何大美人显然也很清楚蓝雍尧的个性,在工作时绝不吵他,所以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用餐。 不过,显然会多一颗电灯泡了!蓝雍尧喊住了直往门口走的谢晏茵,“一起吃吧,不是还没吃?” 还算有良心。但她仍是回过头说:“不用了。” “留下来!”他却坚持。 “她说不用了。”何大美人也不希望她留下来。瞧那赤裸的古胴色胸肌多迷人啊! “我、说、留、下、来。”蓝雍尧这次一字一字的说,语调里有着不容辩驳的强势。 闻言,谢晏茵只能走回来,而何大美人也因为他眸中突然浮现的冷光而不敢再多话,只好尴尬的招呼她用餐。 蓝雍尧见了,才回到后面的更衣室换上衬衫跟长裤走出来。 一看到桌上的菜色,谢晏茵便习惯性的将他那盘鱼拿了过来,没一会儿就将鱼刺给弄干净再拿给他,再上桌的菜色里,只要有红萝卜、青椒等配色的菜,因为他讨厌吃,所以大半都到她的盘子里,但他爱吃的嫩牛肉,她则多拨了一些给他。 他不吃美乃滋,她就将没沾到美乃滋的凉拌菜给他,他的汤里不要有香菜、葱或蒜,她也习惯性的替他一一捞掉。 他只喝咖啡加鲜奶不加糖,在她为他加鲜奶时,他也习惯性的替她连加了三汤匙的糖,再看着一脸惊讶的何大美人笑了笑,“我这个特助是糖做的!” 何大美人勉强一笑,“你们真的很熟。”这对俊男美女的默契及相知程度在在都令她发妒,这一顿饭吃下来,她反而比较像电灯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他愉快的喝口咖啡,“当然,她还在包尿片时,我就认识她了。” 谢晏茵也刚好喝了一口,差点没将口中的咖啡给喷出来。 “我跟她还一起光溜溜洗过澡!”蓝雍尧含笑,黑眸还故意瞅她一眼,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连这种事都拿来聊。 “那只有在小时候!”她咬牙强调。 “就是洗过!”他俊脸一沉,不高兴她解释得那么清楚。 大美人倒是诧异,“你们小时候住一起?” 蓝雍尧还是瞪着谢晏茵,“当然不是,她妈在我家帮佣,但因为是单亲妈妈,所以我家老奶奶特许她妈带着还是小女婴的她在我家做事——” “我用完餐了,想先走。”谢晏茵的脸色很难看,她放下杯子,将铺放在双腿上的餐巾拿上桌子起身。 他一挑浓眉,“你妈在我家帮佣,让你抬不起头来?” 她粉脸一凛,“当然不会,她又不偷不抢,我想走只是因为有人总是不忘拿这点来炫耀自己的家世。” “谁这么肤浅?”他还在装蒜。 还会有谁?她没开口,但不屑的眼神已透露答案。 “我吗?我这么说不是炫耀,而是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缘分有多么深。” “是孽缘吧!”她忍不住咕哝一句。 蓝雍尧笑了起来,促狭的看向何大美人,“她这孽缘倒是让我想起来了,还有另一个花莲土地开发案我们还没有讨论到,你吃饱了吗?” 这是逐客令吗?大美人粉脸尴尬,“呃——是,可是——” “待会儿你就到丽晶酒店的精品店去选个你喜欢的饰品,签我的帐就行。” 她眼睛倏地一亮,“好,谢谢!那谢小姐,你们忙吧。”她笑咪咪的拿了皮包就出去了。 谢晏茵看着关上的房门,再看向优雅喝咖啡的上司,狐疑的问:“我以为花莲那件案子可以等到明、后天再讨论?” “我是决策者。”他的意思很清楚,老板说了算。 “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他要拿上司的姿态来压她,那她就跟他算清楚。 他黑眸倏地半眯,“你从没这么计较过,如果你的未婚夫或者你的婚事会让你变了样,那就别怪我不准你的婚假!” 她的双眸顿时燃烧起怒火。 蓝雍尧当然看得出来她在生气,但对能找到刁难她的借口,而且是理所当然的拒绝她的婚假,他莫名其妙已经打雷闪电了一天的心情突然出现太阳了。 谢晏茵勉强压抑住情绪,冷声说:“启禀总裁,我累了,明早我可以早一点到公司——” “这里有床。”他瞟了她后方的床一眼。 “我不睡有人翻云覆雨过的床。”她躺在上面会不舒服,也会难过。 他一挑眉,“你看到我跟她在上面办事” 他这么问,谢晏茵反而说不出话来。可是……可能没有吗?他没碰就让何大美人走? 瞧出她秋瞳里的怀疑,蓝雍尧突然也对自己生起气来了。事实上,一到这里,何大美女就在床上搔首弄姿、翻来翻去,挤奶露腿的挑逗他,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没胃口,可他没上却让这女人起疑,这莫名的让他觉得更呕! 不过这是他自找的,谁叫他突然良心发现,想到她可能没时间吃晚餐,就找了个名目把她叫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干啥这么无聊! 瞧她还是一脸不信,他火气更旺,“没有就是没有!要有,她怎么还盯着我的胸口猛吞口水”他没好气的直接给她一记冷瞪。 谢晏茵这才想到对方的确是有盯着他的结实胸肌好一会儿。 蓝雍尧觉得自己也莫名其妙。自己有没有做是他的事,干啥要解释澄清?说到底,就是她没事结什么婚! 他愈想愈气,也不管自己的想法毫无逻辑可言,劈头就吼,“像你这种女人能结婚吗?什么叫帅哥,什么叫优秀的男人,什么男人该抢,什么男人不该要,全都不知道,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相亲就嫁——” “那干总裁什么事?”她忍不住发火了。没头没脑的突然放声吼人,吓人喔! 他被问得一怔。 “我走了!” 不待他回神,谢晏茵气冲冲的抓起皮包就闪人。 走进电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双肩一垮。她真的有被虐待狂吗?怎么会把自己的爱情给了这样跋扈又无情的男人?那就像把爱情丢入深不可见的黑洞里,永远见不了光啊! 同一时间,套房里的蓝雍尧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沉眉锁眼的自言自语,“对啊,她就算嫁给白痴,干你啥事?” 第二章 谢晏茵要嫁人,到底干他什么事? 想了几天,蓝雍尧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到最后,他归咎于这场主人跟仆人的游戏他还没有玩腻,他深知女人一旦结婚后,问题就多,她有娘家、有婆家,要忙的事更多,然后,她会怀孕,可能连职业妇女都做不了。 所以他好心的分析给她听,没想到她竟然说——“那又怎样?” 谢晏茵瞪着“好心”劝她改变结婚念头的上司,并受不了的睨了一眼摆放在她桌上的一叠书籍。刚刚她翻了一下,原来这些书清一色都是谈到家暴、男人劈腿、恶婆婆、恶小姑等有关婚姻负面的书。 蓝雍尧把那一本又一本的书翻开来,一目十行的他为了找这些书,可是窝在三民书店站了一天,然后,又在家里牺牲了一个晚上猛k,还把便利贴贴在他画上的重点上,印象所及,他从小到大读书也没这么认真过,害他差点没看到眼睛脱窗。 瞧见她那不以为然的眼神,他双手环胸,“你真的不明白?结婚是人生大事,你要再三思。”这个笨女人怎么这么不受教?难怪适合当他的仆人! “我已经三思再三思了,不必总裁费心。” “你的意思是非嫁不可?!” “是!” 脸色一凛,蓝雍尧突地转身走回自己桌子前,抽出那张被他压在所有文件最底下的假单,拿起钢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串字后,快步走到她面前,“砰”的一声用力拍在她桌上,再绷着一张俊脸走回自己的办公椅坐下。 凶什么!谢晏茵偷瞪了他一眼,拿起假单,脸色却立时一变,气呼呼的快步走到他面前,换她“砰”的一声将假单放回他桌上,“这是什么意思” “我准了不是?” “但总裁在日期上写了西元三千年,我还活着吗?也许都投胎了!”她愈说愈大声。 “那不关我的事,反正我就只准那个时间你可以嫁人!”他盛气凌人,火大的起身与她对峙。 谢晏茵咬牙切齿的死瞪着眼前人。她快气疯了!如果他是因为对她有爱,才做了这么离谱可笑的事来阻碍她,那她一定会快乐到死掉的,可不是,他从来没有以看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她,说穿了,他不要她嫁,无非是不想少个女佣、不想少个随传随到的白痴特助! 她绷紧粉脸,“那我辞——” “最好把那个字给我吞回去,如果你还是那个尽责的谢晏茵!”他怒声咆哮的打断她的话,她吓了一跳,但理智也迅速回笼。 她是不该情绪化,忘了自己的责任。吸了一口长气,她缓声说:“抱歉,那我可以回位置工作了吗?” “先把那些书给我翻一遍!”要不然,他把工作跟抱女人的时间全耗在那些书上,不就白作工了? 还不死心?抿紧了唇,谢晏茵顺从的回答,“是。” 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位置,一本又一本的翻阅,愈看她眉头就纠得愈紧。他是打算让她怕到不敢结婚就是了?这些书肯定是讨厌男人的作者写的,书中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没有一个婚姻是完整的、幸福的。 她不由得把目光投注到他身上。他也是男人,他就不怕她讨厌他? 不,他压根就不会在乎。她苦涩的想着。 看完书后,蓝雍尧还是继续刁难她,工作又是做不完,连午休都没得休息,只能啃面包当午餐,翟祥仁打电话过来,她没说上两句,他就又丢工作给她,逼得她只能赶快挂电话,虽然不高兴,也只能闷着做事。 就这样一直忙到下班,她还走不了人,而总裁大人早已扔下她,又跟美眉到隐私性极高的室内俱乐部逍遥去了。 只是最近他除了对她不满,对她安排的辣妹也不满了起来,所以,她天天都得再到俱乐部去,除了在那里工作外,也当陪客、吃晚餐,再看着衣着整齐的辣妹带着一双哀怨的眼离开套房,但比较引起她注意的是那张整齐的床,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是蓝雍尧在上面翻云覆雨后再折叠整齐的,所以,一个花心的男人为什么开始守身如玉 她不敢问,也怕知道答案,就她对他情史的了解,他只有一次认为他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只有在那段他认为爱了的日子里,才有专一的事情发生,所以,他爱上了某个女人 不对,他们这些天几乎是焦孟不离,总是忙到十一、二点才从俱乐部离开,他哪有时间去爱哪个女人? “谢晏茵,我在跟你讨论这份文件,你神游到哪一国去了!” 俱乐部的总统套房里,蓝雍尧激动的拍桌咆哮,也将坐在他右手边,那个心不在焉的呆呆特助吼回魂。 “对不起!”她忙道。 “你一天要讲几个对不起?”这么念不是没理由的,她最近很会混水摸鱼。 她尴尬的解释,“我累了,”看了手表一眼,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整理了一天的文件资料,也许用眼过度了吧。她按压一下疲累酸涩的眼睛,“请问总裁,真的不可以明天再讨论吗?” 看着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眸的确有些红血丝,他抿紧了唇,看了她身后的大床一眼,“累了就过去睡一下,三十分钟后我再叫你,这件事今晚一定要处理好。”其实并没有那么赶,但他就是要让她累,让她没有力气去忙婚事,虽然从他签了西元三千年的假单后她就没再提婚假的事,但那并不代表她不嫁了。 她先是一愣,但马上摇头,“不,我不累了,做事吧。”她认命的将阖上的档案夹又打开。 “确定?” “确定,我精神全来了。”要她上床?当然,她不认为他想对她做什么,只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他的,但他最近的一些作为却让她很困惑,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蓝雍尧看着她努力振作起精神的模样,笑逐颜开说:“那好,我精神也正好,你说我们做什么好呢?一定要能消耗体力的运动,不然,我今晚肯定又要当夜猫子了。”这几天,他是真的睡不好,莫名的差! “可我们不是要讨论——”她有点傻眼,但很快的回过神,“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她迅速又将档案阖起来,摆明了想走人。 “你是我的特助,特助的薪水比一般高阶主管还高就是‘杂事’多,而且我要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有问题吗?”他的神情立刻不满,口气也不满起来。 用上司跟薪水来压她是吗? “那我这名特助建议总裁可以到地下室的泳池游泳。”如果时间允许,她会去买一箱食人鱼丢下去陪他! 她的“识时务”显然取悦了蓝雍尧,那张俊脸再次露出一排闪亮亮的白牙。 “可是我只想待在床上。” 原来是身上的淫虫一直没喂饱、开始在作怪了!谢晏茵忍不住出言讥讽,“总裁对我今晚安排的女伴不满意,所以又没有做‘床上运动’吧?那还是请总裁指定一个,毕竟这段时间总裁都不满意我的安排!” 不满意吗?蓝雍尧在心中问自己。 但他想不出答案,反正对那些女人就是“性”趣缺缺。 见他不吭声,她也不管了,直接说:“既然总裁不提意见,那我就再帮总裁约其他对象。” 拿出手机,在她输入的花名册电话簿里,找一个跟今晚的肉感美人较不同型的辣妹。反正环肥燕瘦,她总裁大人的名单上都有! 她找了一个骨戚美人,拨出电话,由于眼睛盯着手机,她没有看见蓝雍尧的表情变了,黑眸还迸出怒火。 “喂——” 一个箭步,他一把抢走她的手机,怒不可遏的丢到沙发去。 她瞠目结舌,“你干什么?!” “你哪时候改行当皮条客?” “我没有,我只是以为你有需要——呃——你干什么?!” 她生气的反驳突然转为大叫,因为蓝雍尧突然大步走向她,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她挣扎时,又将她放到床上,而且还半压住她。 “我有需要,难道你不是女人?”找别的女人来满足他的需要?不知怎么的,这一点让他大为光火。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这令谢晏茵既慌乱又不安,“请你不要闹了!” 蓝雍尧凝睇着她。一直知道她是漂亮的,但他向来习惯当主子,她当仆,而投怀送抱的女人又太多,还不需要吃到窝边草,但现在想想,他好像错了。 “总裁,请你起来!”她绷着神经再说一次。 他突然勾起嘴角,魅惑一笑。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在床上练柔道的事。你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那时候两人才国小五年级,一起参加学校的柔道课程,可偏偏她只有被摔的份,所以,他溜到她家替她特训。惟一不会摔受伤的地方就是床上。 在那段无知且单纯的岁月里,她就像他的“人肉沙包”,老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记得那也是一种很消耗精力的游戏不是?我还挺怀念的。”想起那段两小无猜的“欺压岁月”,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是吗?但她不怀念也不想回味! 脑海中清晰浮现他身着白袍、腰缠带子,动作俐落而有压迫感的把他的对手打得招架不住而倒地的画面,后来他拿到黑带,她又被逼着改当啦啦队…… 想重温旧梦?找别人玩去! “我要起来!”她挣扎着要下床,但他仍然利用身材的优势将她定在床上。 不过她继续挣扎的动作显然是错的,这让蓝雍尧清楚的感受到她凹凸有致的柔软曲线,而他是正常的男人。 突然间,谢晏茵不敢动了,她虽然没有性经验,但还不致无知到不明白顶着她的坚硬是什么。 “还是我们选择另一种可以让彼此都销魂也消耗体力的方法?”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诱哄,所吐出的热气搔着她的脖颈,炽热的目光就盯着她看,看得她脸颊发烫,心跳鼓动得几乎要撞出胸腔来! “我都没兴趣。”乍听这跟他同样沙哑的嗓音,谢晏茵自己都愣住了。 蓝雍尧是情场老鸟,一看到她这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她的魂也回来了,知道他在笑什么,也只能懊恼的在心里咒骂。 “小心得内伤。”他知道她在骂人。 她讨厌这种默契,“让我离开这张床!” “可以,跟我打一场。” “请不要那么幼稚!” “那就玩成人版的……”黑眸扫过那张剔透的迷人粉脸,他着迷的俯下身。 看着他愈来愈靠近的脸,谢晏茵的呼吸逐渐急促,心跳跟着加快,但就在他要吻上她的刹那,她的手机突地响起,两人间的亲密氛围立即消失,她迅速推开他下床,从皮包里拿出手机,先吞口口水才道:“呃——祥仁,在加班,吃宵夜,好,待会儿见。” 将手机放回皮包,沉沉的吸了口气。她才回头,“抱歉,我的未婚夫在等我吃宵夜,他连晚餐也没有吃,我一定要下班了。” 她撒谎了,刚刚那通根本是诈骗集团的录音通话,说什么电话要二十四小时断话,但她不在乎,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 可她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上她的深邃黑眸突地变得深沉阴鸷,在这样锐利的黑眸注视下,她居然很没用的右手拿手机,再用左手去抓皮包后,转身就跑。 要吃宵夜吗?!蓝雍尧的胸口燃烧着不明所以的怒火,咬了咬牙,大步走到沙发旁拿了电话打到柜台,火冒三丈的叫了几十人都吃得下的宵夜后,再call那个落跑的持助。 “你给我回来,还有事情要做,还有我叫了宵夜。绝对撑死你——喂?喂?!” 一连串诅咒逸出口中,电话被他狠狠甩在地上。 擅自结束通话的谢晏茵则瞪着手上像会烫人的手机良久,才挫败的叹了口气。 站在红砖道上,抬头看着夜色中闪烁的摩天大楼。那家伙是疯了吗?居然想吻她?!糟糕的是,她竟然忘了也……不想要逃? 笨蛋!还不了解吗?他想吻她,根本是没鱼虾也好啊!可恶!她气闷的干脆将手机给关上,搭公车回家。 这一晚,天之骄子的蓝雍尧差点没被一盘盘的清粥小菜淹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阳光普照的午后,位于富蓝集团办公大楼附近的一家转角咖啡屋,两名长相出众的男子坐在一隅,无视店里的客人及服务生频频投射过来的倾慕眼神,自在的交谈着。 蓝雍尧笑看着好友,“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天前。”金霁东笑看着好友。 他们是一对在不同领域但都纵横商场的好朋友,大学四年同窗,深知彼此的内心事。 蓝雍尧长相英俊,金霁东也不遑多让,深刻时五官像是上帝一笔一划精细雕刻而出的,那双深邃而清澈的黑眸虽少了蓝雍尧的狂傲不羁,却多了一份慑人的淡漠冷峻,但在看向好友时,黑眸却是温暖的。 “什么时候又要走?” “明天。” 蓝雍尧蹙眉,“这么快。” “没办法,这边有工作,那边却有放不下的人。”金霁东苦笑,“不过,我已经决定听医生的建议,暂时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希望她能记起我。” 他明白的点点头。霁东的未婚妻出车祸后,丧失记忆忘了他,尽管他一直守在她身边想唤醒她的记忆,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反而造成她的压力,还因此得了忧郁症。 他伸手拍拍好友,“我也赞成你这么做,你把自己跟她都绷太紧了,就让彼此都松口气吧。” 金霁东再次苦笑,“我知道,别谈我了。你最近呢?” “最近……”他突然臭起脸来。 “什么事不高兴?” “有人要结婚!”喝咖啡从不加糖的他一想到某个女人,火气顿时高涨,伸手拿起糖罐就往自己的咖啡杯加了三大匙,用力搅拌起来。 挑起浓眉,金霁东好整以暇的说:“这个世界天天都有人结婚,你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撇撇嘴角,“谢晏茵啊!你相信吗?那个女人一相亲就要结婚!她才二十六岁就怕自己成了存货,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不说则已,他连珠炮似的将这段日子两人的相处。还有因为她,害他有多久没“开机”,对那些大胸脯、小蛮腰的女人倒胃口等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一古脑儿的全倒出来,让好友评评理。 “你说,是不是太扯了?” 他说得火冒三丈,口干舌燥的拿起咖啡就喝。 一喝到那甜度,又忍不住低咒,“早就知道她的味觉有问题,没想到对婚姻大事她也是笨到不行,更可恶的是,这几天要她到俱乐部加班,她居然关机不来!”他气炸了,又喝了一口咖啡顺顺喉,“若不是怕钱姨会问东问西,我早就夺命连环叩的叩到她家去了!” “烹饪多时的菜色才刚摆上桌就让人夹走,的确很呕,也会气得吐血。”金霁东表情平静,但眼中带笑的看着好友的一举一动。 “菜色?”他不明白。 “你希望掌控她,所以对她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指令,把她调教成你要的样子,这是为了什么,你可曾好好想过?”四年同窗,谢晏茵的大小事,拜好友之赐,他也是如数家珍,但不是他爱听,而是非听不可,有人就是爱讲。 蓝雍尧蹙眉,开始思考起来。 “你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段日子的失控、不愉快,包括到书店k书,回家画重点,你何时这么用功过?” 旁观者清,虽然他知道好友对谢晏茵一直有一种早已盘据于心的感情,但也许发生得太早,日复一日,无形的累积着,所以,他才一直察觉不到心里早已蕴藏的浓浓深情。 曾经试着点破好友这件事,但也许是雍尧潜意识里的傲气,再加上谢晏茵对他的无动于衷,这段深情反而被尘封在心坎深处,直到她请婚假,他便下意识的去抵制、破坏。 蓝雍尧听了,眉皱得更紧。他知道自己这段日子不对劲,有时候甚至连他都觉得自己幼稚、不可理喻,但他的幼稚、不可理喻全是因谢晏茵而起,也只针对她一人,公司的其他人都未受波及。 对她要嫁人一事,他的确很不满、很不甘,仔细想想,他处理任何事情,包括那些旧爱新欢都可以从容不迫,甚至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惟独她那个异类,参与了他的过去,知道他所有故事,他的成长、他的回忆,她都掺了一脚,她在他的过去占了那么深、那么久的位置,一旦走入另一个男人的世界后。不就在他的未来缺席了? 他不允许!蓝雍尧的双手倏地握拳,心海也涌起了滚滚怒涛。 她只能是他的!该死的!就只能是他的! 突地一愣,他难以置信的拿起水杯连喝了好几大口。老天爷,他到现在才发现了她对自己有多么重要,而他的心更是老早就被偷走了! 金霁东看着好友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然后是黑眸似乎已经洞悉了某种事情的惊愕之光,他笑了。 “明白了吗?你这段日子的失常、乌云罩顶,动不动就下雨打雷的,完全是因为她丢红色炸弹了,但对象不是你。” 他眉心一拢,没有否认。“你早就看出来了?” “是,但爱情这种事,时候未到,即便是点明了,自己不开窍,仍是枉然。” 这一记敲得蓝雍尧满头星星,他抚着发疼的额际,忍不住粗咒一声。天啊,他爱她!他爱她!这下可好玩了,难道要抢婚吗?! “咚咚咚!锵锵锵……” 这时,咖啡屋外突然出现二、三十名穿着黄绿仪队制服的小娃娃兵,他们有的打鼓、有的敲锣、有的打三角板、铃鼓,看来应该是附近幼稚园的小朋友,带头的三名老师带队前行,接着唱起童谣。 “娃娃国,娃娃兵,金发蓝眼睛,娃娃国王胡须长,骑马出皇宫……” 稚嫩嗓音配着那天真的笑容,不少外国观光客都拿起相机靠过去拍照,没想到有小朋友因此吓哭了,但也有小朋友做鬼脸,玩起你追我跑的游戏。 蓝雍尧看着那三个女老师手忙脚乱,好不容易一人一手的抓回钻来钻去的小娃儿,但一下子那个娃儿又调皮的跑了,好半晌,才看到她们汗流浃背的叫那些过动小孩排好队,只是不过三秒钟,另外几个又嘻嘻哈哈的追逐起来,就看到那三个女老师东奔西跑,喘到不行外,还个个成了河东狮。 他唇角微勾,像想到了什么。 如果谢晏茵生了孩子,肯定也像她们,没有气质、形象可言,天天跟奶瓶尿片打战,还会成了黄脸婆。到时候,一定没有男人会对她有兴趣,那么,他就可以大发慈悲,勉强把她娶进门来。 想到这儿,他的眸中浮现笑意。这个点子好! 以他对她的了解,若在此时跟她表白、要她嫁他,她肯定会以为他疯了,那就先派个娃娃兵绊住她,他对自己的技巧跟魅力都有信心,只要他火力全开,十个月后,就会有个娃娃呱呱落地,届时,忙得人仰马翻的她在他伸出爱的援手后,还会拒绝吗? 他狡黠一笑,“霁东,我听一些女人说过,小孩是恶魔,是不?” 金霁东笑了出来,大概明白好友对谢晏茵的下一个指令会是什么了。 第三章 一早进办公室,谢晏茵就看到上司的眼神很奇怪,是一种带着不知名期待的愉悦,这跟过去这些日子来,她一上班,就臭着一张脸给她的男人很不同,她脑海的警钟顿时当当当的响起。 “早安,总裁。”她边跟他点头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抬头,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又变了,但会不会太可爱?这个表情在他十岁后她就不曾见过了。 蓝雍尧坐在皮椅上。左手撑着左脸颊,微侧着俊脸瞅着她,黑眸中有着温柔又调皮的笑意,“我要你生一个娃娃给我,这是指令!” “什、什么?!”她差点被呛到,“你、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总之,不是火星话,是人话,就是你跟我生一个胖娃娃。”他笑得好灿烂。 她目瞪口呆,只差没有从椅子跌下去。 “你是要我当代理孕母?” “这是你惟一想到的?”他还挺希望她会说出“你要跟我结婚”的问话。 “那你是要我当情妇?” “你的脑袋就只想到这些,没想到结婚吗?”真是笨到可以了!而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想望。 一个滥情又四处留情的男人想婚了?她才不信,再说,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她耶!放弃一大片森林?“请总裁不要开玩笑了!而且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总裁是不是忘了?!” “我是忘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让你嫁给他。”蓝雍尧拉下脸道。他怎么会自虐的去爱上她? “总裁是因为没打算让我嫁给他,所以干脆娶了我吗?这太可笑了!” “我——”他忍不住低咒一声。真是见鬼了! 对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他甜言蜜语说得多溜啊,可对她——不对!瞧瞧这张明明很可爱,但却一脸嘲讽的脸蛋,他怎么说得出我爱你! “我要你生你就生,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这么决定的!”因为说不出好听话。所以他又用两人最熟的霸道模式来沟通。 谢晏茵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过去他所下的指令,小从一盘蛋炒饭、一件手织围巾,大到要她搭机飞到英国,只为了代他打字,好完成他的毕业论文,时间一待就是一星期,迫得她只能向她的指导教授撒谎,说她有重要的事回台湾,这些没营养的事,她通通都算了,可现在他竟然要她跟他……生孩子?! “为什么是我?”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他身边,一直“受制”于他,一直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他下指令,她也只有遵从的份,可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真是白目,”他气得牙痒痒的。 她被骂得也火大了。“你说我白目?” “那我说我少了一个替我生娃儿的女人,你比较能接受吗?” 睁眼说瞎话!谢晏茵直接从抽屉里拿起一大本“花名册”,起身走向他,用力将本子放到他桌上,“你的约会表一直到年底都排满了,连飞到澳洲雪梨看2009年的元旦烟火秀人选也已排定,她们不是女人吗?” “那又如何?”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些女人都不耐看,你不也知道?” 玩世不恭的他,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换,除了大学那四年,她眼不见为净外,其他的都很精彩。“这不是理由!女人的构造不都一样?” 闻言,蓝雍尧死瞪着她。想来还真悲哀,他要一个女人跟他生宝宝,抢着拿号码牌的人不知会排到哪里去,就她得让他绞尽脑汁的找理由说服。 看来,面对她这个全世界最愚蠢的生物,他的心脏要够强,脾气要够好,耐心更要超人版的,谁叫他很瞎的爱上她! “这么说吧,我是个很念旧的人,但除了我妈之外,你是我认识的女人当中最资深的。” 这是她最大的悲哀好不好!她受不了的瞪着他,“这个理由我也不接受。” 他一挑浓眉,“那么,我就是要一个娃儿,个性、脑袋、外表,至少我都要很清楚。”他顿了一下,“而你是惟一可以待在我身边长达二十多年的女人,你生下的小孩,我应该也可以忍耐个二十年,刚好可以把他一脚踢出家门。” 谢晏茵差点要跳脚,“那何必生?” “不生难道要我绝后?”他好整以暇的反问。 她一愣。 “再说,跟我生哪里不好?念旧的人就意谓着也是一个珍惜感情的人,我长得这么英俊,经验又丰富,赚到的人可是你。”他狂妄的给她一个她该感激涕零的表情。 她简直快疯了!虽然他的厚颜无耻她早就见识过,可没想到他的功力已跃进一甲子,简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个指令我不会执行。而且,我妈没领你家的薪水,你也威胁不了我!”转身回到座位上,她直视着那双布满阴霾的黑眸,“还记得总裁要我看的那些书吗?里面的重点是总裁画上的,所以,你应该知道那些书中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如果把总裁跟祥仁放在一起比较,我只能说,至少他没有花心的本钱。” 所以,两个都是烂苹果——不对,他怎么把自己比成烂苹果?! 但他是应该看看另一个烂苹果了。蓝雍尧瞪着已经埋首在文件中的特助,忿忿的想。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原本堆积在谢晏茵桌上。有如小山似的文件,在一个午休过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下午六点,她更可以准时下班,这让她觉得好诡异。 果然。“要结婚总得去看婚纱,我有认识的朋友,我载你过去。你请你未婚夫直接去。” 明知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但她还是被硬抓上他的座车离开公司。 晚间七点,一轮燃烧的火红才悄悄的偏了西,但远远的天际仍有不舍离去的云彩,为夜色添了抹橘光。 在车水马龙的中山北路上。一长排的婚纱摄影礼服店外,每个橱窗皆是一款一款新颖贵气的白纱或晚礼服,男、女模特儿的照片高高挂,店里也不乏前来看婚纱的准新人。 就在一家知名婚纱摄影店内,蓝雍尧跟谢晏茵早被迎了进去,桌上是两杯现榨的果汁,晚了一步才来到的翟祥仁,没有想到未婚妻的老板竟然这么年轻、英俊而贵气,还陪同看婚纱,不禁有些愣住。 蓝雍尧也没想到谢晏茵看中的男人这么平庸,不以为然的深邃黑眸从对方脚上那双半旧的皮鞋看起,略过洗白的牛仔裤、没有logo的旧皮带及那件微皱的灰色衬衫,再到那连胡碴看来都显单薄的尖下颚,往上到那张可能再见第二次面。他也记不起来的平庸外貌。 “你是翟伯伯吧?你好,你儿子在忙吗?不然,怎么由你这个当父亲的来陪准媳妇儿看婚纱?” 蓝雍尧边问边勾起一个完美又无辜的笑容,翟祥仁则呆住了。 “你、咳咳……”谢晏茵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她受不了的瞪了一脸无辜的他,没想到,他还很明显的狠狠回瞪她一眼。 他不喜欢新郎。她的太阳穴微微疼了起来。 翟祥仁在回过神后,只觉得满天乌鸦飞啊飞的。虽然有人说过他看来比实际年龄三十五岁还要大上几岁,但把他说成他父亲也太夸张了吧?! “蓝总裁,我就是晏茵的未婚夫。” 蓝雍尧故作恍然大悟状,接着,双手环胸的再将他从头到脚看了遍。“喔……呃……嗯……嗯。” 这、这算哪门子的回应!就在谢晏茵火大的要伸手拉未婚夫离开婚纱店时,却有人把她的想法抓得更准,早她一步的扣住她正巧伸出的手。“来试婚纱吧。” 出钱的人作主,蓝雍尧直接跟她说:“这笔婚纱费用由我全数支出。” 对于这一点,翟祥仁乐不可支,但她知道这句话还少了一句——“如果你结得成!” 接下来,她换穿了一件件看来都贵得咋舌的进口手工订制礼服,有镶水钻、镶珍珠、甚至镶碎钻的白纱。 而蓝雍尧也很会做人,他要门市小姐找西装给翟祥仁穿,但他却当起发型设计师,把翟祥仁的头发用发胶弄成刺蛎头,让他那张脸变得可笑之外,就连他要小姐为翟祥仁穿上的衣服颜色也相当可怕。是蓝色亮面绸缎的西装,简直把他弄成丑角了。 接着,他还要三个人“拍照留念”,谢晏茵简直快气疯了,因为他一直卡在中间位置。三个人的婚纱照?真是够了! 在结束了这一场灾难后,他又以有事要跟她讨论为由,让翟祥仁尴尬的先行离开,谢晏茵也只好先回更衣室换下身上的礼服,没想到—— “谢晏茵,我看你的眼睛真的只是装饰用——” “啊——”没想到他会直接闯进更衣室,她身上只有胸衣跟内裤而已,所以身体曲线可全落入他眼中,吓得她又尖叫,又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羞愤到不行。 而蓝雍尧满腔的怒火在看到半裸的她后,蓦地消失不见了。 他定视着她因愤怒而上下起伏的胸脯,虽然包裹着bra,但那一点也没有防碍到他。其实上回压着她时,他就知道她有副好身材,但这次看得更清楚,那浑圆粉嫩的胸脯、一手可以盈握的纤腰,再往下…… 在他灼热的打量目光下,谢晏茵全身是僵硬的。 “快出去!”见他仍不为所动,她只能放软语气,“拜托……” 她明明三点不露的,但为什么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她却觉得自己是浑身赤裸,这奇怪的感觉让她腿软。 他黑眸深幽的凝睇着她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一直到他开车载她回家,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但谢晏茵却能感觉到他这一路上压抑的怒火,她知道他在生气,气她竟然选了一个平庸的男人。 但至少,她的心不会受伤,不是吗?不必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自己深爱的男人某天会躺在另一个不知名女人的床上,因为光想,就够痛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连几天,公司非常的忙碌,蓝雍尧也相当专注在工作上,但这是有心机的,因为“认真的男人最迷人”,所以,他带着谢晏茵及几名经理到晶华酒店听取金华大楼第二次的招标说明会,除了底价再次翻涨外,前来会场的人也比首场招标会还多,这不算好消息,代表他们原本设定的金额还得再调高,而且幅度也大,才有机会标下这块台北仅存的精华地段。 回到公司开会后,他立即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及果断的决策,就像只骄傲的孔雀。 他注意到她面对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贵气的他,不再那么无动于衷,甚至有几次还逮到她偷看的目光,他更是暗爽在心里。 更绝的是,他从那天所拍的三人行婚纱照中,故意挑了一张放大,洗了两张,一张压在自己办公桌的玻璃垫下方,另一张则压在她的办公桌下,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新娘子跟哪个男人比较登对。 谢晏茵的确也无法对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无动于衷,尤其是工作时间,抬头看到的是他,低头做事时,玻璃垫下也有他…… 而且,这张照片拍得很好,俊男美女加上一个小丑——不是,是被刻意丑化的翟祥仁,很不一样的照片,但令她忐忑的是,照片中的自己有新娘的美丽与娇羞很正常,可是凝睇着自己的蓝雍尧,眼神中竟有着……深情?! “我们很配吧?” 突然间,蓝雍尧的声音陡起。她吓得抬头,这才看到不知何时他已走到她的办公桌前。 她连忙稳定心神,“是啊,我跟祥仁是很配。” “你!”这女人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瞎了?她以为他是吃饱撑着,带她跟那个讨人厌的男人去试婚纱? 不是!是为了这张对比照!要让她明白什么叫“相形见绌”,她不懂吗? 谢晏茵必须提醒自己不要去注意他眸中流窜的怒火,平静的道:“祥仁说,婚纱也看了,要我请教总裁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请婚假?” “你没跟他说我早就准了?” 西元三千年?她又觉得胸口有小小的火开始在燃烧,“我们是很认真的在请教总裁。” 我们?!这两个字听来极为刺耳!他绷着一张脸回答,“可以,如果你答应随传随到,我就准!” “例如在婚礼进行前,来一趟紧急的国外出差?!”她没好气的呛问。 蓝雍尧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你说我怎么能不找你生小孩,连我爸妈都没有你这么了解我。”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像在撩拨她的神经。 谢晏茵莫名的全身酥麻。又想到生小孩—— “我要下班了。”她慌乱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要离开。冷不防的,一双大手却从她身后伸来扣住她的腰,她登时倒抽了口凉气,“放手。” 结果蓝雍尧是放手了,但改将她拥在怀里,往专属的电梯门走去,“我觉得有些事不说清楚不行了。” 她咬着下唇,“但我不想说,我想回去了!” “那你听,听完了,我就载你回去。” 不管她一脸的抗拒,他半是搂半是拖的抱着她到上了车才放开。 加入车水马龙的车阵中,蓝雍尧一见她只看着窗外,无言的表达她的抗议后,他略有所思的瞥她一眼,“你害怕我要跟你说的事?”在迎面来车的灯光下,他看到她的粉脸突然可疑的涨红。 “当然没有。” 她知道!黑眸闪过一道玩味之光。看来他这段日子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 车子转往阳明山上,一切像足沉寂下来,穿过林木,偶尔可以看到山下的万家灯火。 “我敢说你跟你的未婚夫毫无感情基础。” 谢晏茵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凭什么说这种话?太果断了。” 他瞥她一眼,目光再次落在前面的山路,“如果你爱他,就不易受诱惑,就算是再有魅力的英俊男人勾引你,应该也不受影响。” “当然!”她答得毫不迟疑。 “那你准备好了?”他边问,边将车子停在一个隐密,但可以看到台北夜景的地方。 谢晏茵拧眉,“准备?!” “test!” “什么?!” 一头雾水的她还反应不及,蓝雍尧已经倾身向前,一把将她扯入怀里,在她错愕的瞪大眼睛时,别有意图的唇已经落下,霸道又温柔的吻住她,她呆愣的忘了反应,一直到他的舌狂肆的到她口中纠缠,她才回过神来,脸红红的用力想推开他。 但他的力气太强悍,她被钳制得无法动弹,只能无助的承受他火辣辣的吻,直到他吻够了才放开她。 她脸红心跳的瞪着他,突地扬起手,但立即被他扣住手腕,没收了这记耳光。 他手上的温度因此传递到她手上,像是一种交换体温的暗示,她只能狠狠的扯回手。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其实是很难过的。“我真的不懂,你是突然发现我的姿色不错,不该放过我,所以才一下子要我跟你生娃娃,一下子拉我去试婚纱,现在又把我载到这里来强吻我吗?是不能有漏网之鱼。觉得我的名字也应该被写进你的猎艳名单后才准结婚吗?!” 说到后来,她眼眶都红了。她是那么……那么担心害怕的守着自己的一颗心,就怕沉沦、就怕为爱堕落,最后也成了他那么多女人中的一个,然后,再被他以一个高价礼物打发她的爱情,她好怕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要来招惹她?! 蓝雍尧一本正经的直视着泪光闪动的她。“当然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要证实你心中藏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我。” 她脸色刷地一白,“你、你疯了!”她的声音好虚。 “这是结果论,不是我疯了。” 她怎么能承认?那无疑是把自己推入无底深渊。“我要回去了,这应该就是你要我听的话,我听完了,你说一听完就可以回家。” “你确定?”他知道她在逃避,但愈是这样愈是有鬼,也代表他说的事就是真的。 “确定!”她讨厌他眸中满满的笑意。 “好。”他竟然迳自开门下车。 “你——”谢晏茵一愣,随即怒气冲冲的对着他的背影大叫,“我会自己开车回家。听到没有,上车!”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会吗?”笑容依然可恶的迷人。 她语塞,反问自己,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吃了秤砣铁了心。 “你不会,我太了解你,你的婚事也成不了!” 他就将她看得这么扁?!抿紧红唇,谢晏茵看着往另一边走过去,还坐下看夜景的男人,再低头看看仍插在钥孔的车钥匙。 “我会让你知道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了解我!你这个讨厌的世纪大魔王!” 吼完,她挪身到驾驶座,换档后,车子往后退,她看到他倏地站起身,错愕的转头看向她,她挑衅回视后。立即开车离去。 蓝雍尧难以置信的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不过,下一秒,黑眸露出笑意。“看来我把你叛逆的那一面都引出来了,不过,你是斗不过我的。” 拿出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他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拨了电话。 事情不会这样就结束,战争才刚刚上演呢,可爱的仆人! 第四章 谢晏茵在开车回到自己位在中和的家后,一直是忐忑不安的,有好几回,她都有将车子回转回去载蓝雍尧的冲动,但一想到他那句信心满满的话,又逼自己狠下心来,然后,就这么一路开回家了。 但这辆车太拉风,开回家的后果,就是邻居们全探出头来,看将这条小巷子几乎霸占的大车。 “哇~~好漂亮的车子。” “什么大人物来了?” 小小的眷村里,几个银发公公、婆婆全好奇的走出门来,一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是谢晏茵,更是瞪大了眼。见他们这样,她才考虑着要不要再开走—— 来不及了,她看到她妈也推开纱门跑出来,还一脸着急,莫名的,她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长得圆圆胖胖的钱琪一见到她,明显松了口气,探头到车里对女儿道:“吓死我了,小少爷打电话来好久了,我却一直等不到你。” 钱琪是看着蓝雍尧长大的,所以也习惯喊他“小少爷”,即使当年的小少爷已经是如今的总裁,仍改不了口。 咬着下唇,谢晏茵握着方向盘的手陡地一紧。“他、他打电话来了?” “是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干么借小少爷的车子?不是搭公车吗?!” “我——他没说什么?”她很心虚的看着母亲。 “没有,只说他车子借你开,因为你要忙婚礼的一些琐事,不过,妈不喜欢你借人家的车子,我们没必要摆阔、装有钱人。” “妈,不是的——” “哎呀,瞧我又碎碎念起来,重点是小少爷临时要用车,还有些文件要处理,所以麻烦你到公司去加班,快去!”她忙催促女儿,谁晓得她还呆呆的不动,“快点,我本来就要打你手机的,但小少爷说他会一直留在公司,要我别催你,你看,这种好老板哪里找?” 她才不相信有什么公事!“我不想去。”谢晏茵嘟嘴摇头。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他是你的上司,而且你能读那么高,还能挤进……” 挤进他身边当特助,是多大的好运!她在心中默念母亲念了n遍的长词。 “……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全是他们一家的恩惠啊,我一个女人家什么都不会,要不是老太夫人让我去当管家,你能读书吗?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 “好啦!”知道再不出去就会被念得像是犯了滔天大罪,她不甘的妥协。“我去加班就是了。” “话怎么这么说?又不是第一次去加班,还有半夜到天亮的,怎么这次就拖拖拉拉了?你要结婚了,不可以变了样,这会让人说话的!” 那是因为那时候的蓝雍尧还“正常”,不会找她生宝宝啊!可这话她怎能跟母亲说? 她心情烦躁的开车上路,直往东区的办公室去。唉,不知他会怎么修理她,她竟然把他丢在阳明山上…… 硬着头皮将车子停入地下停车场,搭电梯上了十一楼,果然,总裁办公室的灯是亮的,一推开门,蓝雍尧就坐在办公桌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将车钥匙放到他桌上,他挑眉,“不用说什么?” “什么文件要处理?”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没有文件,是我们之间的事要处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听着,我很抱歉在莫名的冲动下把你留在山上,但是,希望从今夜开始,我们就恢复成单纯的上司跟员工关系。” “我们不只有上司跟员工的关系!”他脸色不佳。 她不开心的又加了一条,“还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就这样而已吧!” “你还真无情!”他实在很想抓住她纤细的肩膀,好好的摇一摇! 认清自己爱上她后,他曾经花了几晚回忆过去种种,这才发现,其实在潜意识里,不管是那些指令还是要求,都是他希望她能变得更好,可以配得上他这名富蓝集团的未来掌门人,因为他有一对迂腐、势利眼、相当在乎门当户对的父母。 可他的用心良苦,这个没心肝的女人竟然毫无所觉,连点感动也没有! “那——我们之间还有友情,行吧?”她勉为其难的再添一个“情”字。 他抿唇瞪着她,“好,就算是因为友情、长大的情谊,还有工作的关系,我要再做一个test,帮你确定翟祥仁是不是值得让你托付终身!” “不需要!”上一个测试,她已经被他弄得心儿乱糟糟、脑子乱烘烘的,再来一个,她不确定自己吃得消。 但是蓝雍尧怎么可能接受否定的答案?! 隔天晚上,一下班就被带到高级餐厅用餐听歌的谢晏茵,约莫十点又被带到这家位于天母,消费颇高的pub门前,她当然是不开心的,觉得自己像是被挟持的人质。 蓝雍尧拿手机拨了电话,接通后立刻问:“人还在里面吧?杜总管。” 谢晏茵一愣。连老管家也来了?! “现在正在忙?很好,我现在就进去。”结束通话,他看着她说:“先留在这里。” “你到底要做什么?” “稍安勿躁,但绝不可以再把车子开走,第二次我会报警,也会向你索赔!”带有威胁的目光定视在她的红唇,谢晏茵很没路用的脸红心跳起来,只能急急转过头,逃开他的电眼。 蓝雍尧这才下车,走进闪烁着霓红灯的pub内,热门音乐立即灌入耳朵。 室内有现场乐团在演唱,客人大多都是身着名牌的俊男美女,除了两鬓斑白的杜总管。他小心翼翼的迎向小主子,再回头看了眼坐在角落的翟祥仁,他身边还有一名穿着暴露的长腿辣妹,两人相谈甚欢。 “一切都照少爷的吩咐,为了让他可以走进这道门,先带他到精品店购置数万元的衣服。” “很好,他跟她聊多久了?”蓝雍尧再问。 “一个多小时了,他以为我已经离开了,其实我只是坐到另一个位置去。” 明白的点点头,看着那对在角落里聊到几乎忘了这里还有其他人的男女,他优雅的举步过去。 “抱歉,请你来这里还迟到这么久。” 蓝雍尧突如其来的拍拍翟祥仁的肩膀。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 翟祥仁吓了一大跳,慌忙将坐到他腿上的美人儿推到一旁的座位,但动作太粗鲁,引来大美人的不满。“哎哟,你搞什么嘛!” “是她坐上来的。”他连忙澄清,被未婚妻的上司看到总是尴尬。 蓝雍尧倒不介意,“这代表你有魅力。而且。这身衣服也很适合你。” 这是违心之论,他看来一样平凡,但这句赞美的话让翟祥仁松了口气,而且,穿上这身昂贵的衣服,也的确让他有种贵公子的骄傲。 再看到坐在身旁的女伴不像其他人,只将目光放在英俊挺拔的蓝雍尧身上,而是贴靠在自己身上,他更是暗爽在心里。 倒是蓝雍尧看不下去,悄悄给了那名女人一个眼神。她立即明白起身,“待会儿再来找你。” 翟祥仁先是傻笑点头,但又忙着摇头。糟糕,美人一笑,他就忘了蓝雍尧。 但蓝雍尧的表情仍然和蔼可亲,“被女人爱慕的感觉很好吧?” “是。”他不自在的又点头。 “食色性也,男人喜欢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尤其是刚刚那名美人,我要是你,可不会放过她。” 翟祥仁脸上有着尴尬的红潮,“这——呃——我有晏茵了——” “也是,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地方?她总是包得紧紧的,中规中矩,除了那张脸外,好像想不出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呃——她、她烧得一手好菜,话少了点,也安静了些……” 这个臭女人竟然煮东西给他吃!蓝雍尧真的很不高兴。 想当初,他可是当了好久的白老鼠,这家伙却捡现成的! 他非常的不爽,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这个男人根本连列入他情敌的资格都没有,但能怎么办?她的眼睛就是有问题! 他捺着性子又跟他聊了一会才起身告辞,但只是避开翟祥仁走到另一边,看到杜总管已经塞钞票给那名辣妹,再向他点头后,往侧门离去,他随即也步出pub。 “可以走了吗?”谢晏茵一见他坐进车,就忍不住开口,她独坐在车内好久。还打了好几次的呵欠。 “再等一下,戏要上演了。” 果然,pub门口,辣妹搂着乐不可支的翟祥仁走出来,随即招了一辆计程车离开。 “你要我来看这个?”她觉得很无聊,什么感觉也没有。 “那女人的住处离这里很近,重头戏还没上演。” 她一愣,“你认识她?” “是我安排的。”他坦白回答。他不光明磊落,这点他不否认,对别人来说。甚至会觉得他阴险,可无所谓,只要达成目的,手段他压根就不在意。“安排归安排,如果他还把持得住,就通过考验了。但菜鸟容易沦陷、受诱惑。”他再指着自己,“像我这种就是百毒不侵,该玩的都玩过,该看的也都看过了。” 贬别人时还不忘褒自己,她真佩服。 不一会儿,蓝雍尧的手机响了,他只接听,话筒里则传来一个女人的娇笑声,“别急嘛,哎呀,还以为你是根木头呢,怎么这么猴急呢?” 谢晏茵脸色丕变,蓝雍尧则将手机的声音调得更大。 “天啊,天啊!哦——”翟祥仁发出来的叹息让蓝雍尧的眉头都皱了,他也注意到谢晏茵的脸色变得更苍白。 “喔……嗯……” 吟吟哦哦的男女发浪声不停从手机另一端传来,最后谢晏茵听不下去的拿走手机,直接按掉通话钮。 凝滞的低气压笼罩。一直到蓝雍尧开口。“这种男人你还要?” 她口气僵硬的反驳,“男人到嘴的肉怎么可能不吃?你不吃?!这是引诱犯罪!” 他眉头一拧,“你怎么执迷不悟,这个男人不适合你!” “我觉得适合就好。”她口是心非的回答。他这么不遗余力的证明她要嫁的人在各方面都差到不行,就某方面来说,不也在羞辱她? “他看起来就一副外强中干样,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只剩那张嘴而已。” 气她的不为所动,被嫉妒之火烧得发痛的蓝雍尧,恶毒的做起人身攻击。 为他的不厚道气白了脸,她冷声说:“我不想谈这个,何况,我对性也不像某人那样的饥渴!” 在这时候还能讽刺他!“一个幸福的婚姻是包含性跟爱,而且两者得兼俱。” “那你的幸福又是什么?”她再次嘲弄,“即便没有婚姻,只论性跟爱,你爱那些女人?” 他讨厌她这部分的反击能力!“男人的脑子里,性跟爱分得很清楚,我只能说性爱合一时最让人销魂。” 言下之意,他尝过了,也难怪,乱枪打鸟总能打中几只嘛,何况他的女人还好几卡车呢!她又气又心痛。“我不想谈了!” “我要谈,你才二十六岁,难道已经做好守活寡的准备了?” “那也是我的事!还有,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很快的开车门下车,她独自走入夜风里。 事实上,她跟翟祥仁相亲后也约会过几次,知道他检朴实在、中规中矩,但蓝雍尧显然把他的另一面引出来给她看。 所以她会再慎重的考虑婚事,但不会让蓝雍尧知道,那只会让他更自傲! 绷着一张俊脸,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女人,蓝雍尧想追上她,又怕逼急了会得到反效果,他只能低咒一声,不甘的开着车默默跟随她,直到见她安然回到家,才转向自己住的方向,疾驶而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谢晏茵很庆幸接下来是周末假期,她不必再面对蓝雍尧那张脸,当然,他的夺命连环叩并未消失。 还好,老天爷对她不错,她惟一的知交好友回国了,两人相约见面。 夏天的夜空总是特别澄净,即使是在台北热闹的东区街头,一仰头,几乎无云的夜空也可见一轮明月高高挂,点缀着几颗灿星。 位于一拐弯处的连锁咖啡店里,她跟多年好友方慧君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店外川流不息的压马路人潮。 “你看蓝雍尧是不是有问题?” 她已经将上司这些日子的不寻常举止跟好友说了,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看法,因为她跟他也熟,三人都曾是同班同学,不过,对生娃娃及被偷吻的事,她一概不提。 “不会啊,我觉得有问题的人是你。”方慧君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皮肤白皙,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我有问题?”,她用力的点头,“我一直以为在你身上会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浪漫爱情故事。”毕竟她就长得很梦幻嘛! “那种事只会在童话里发生。”她可是个很实在的人。 “胡说,你就是那种天时、地利、人和的灰姑娘,可以让你口中的世纪大魔王、我口中的白马王子救赎的小公主。”看到好友受不了的仰头翻白眼,她终于笑出来。 晏茵的外表太柔弱,应该是娇娇柔柔的女生,可偏偏却很有个性,像现在,她对她的话就很不以为然,还瞪着她看。 “少用你那一双让我嫉妒到不行的璀亮明眸来瞪我,虽然我怀疑它们中看不中用。” “慧君!” “真的嘛,一个绝世美男子耶!蓝雍尧聪明、家世好,是俗称的‘三高男’,你在他身边那么久,真的不知道他有多优秀?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她叽哩呱啦的说起蓝雍尧的好话。 那是她不知道他从小到大是怎么欺负她的!谢晏茵没好气的摇摇头。即使她愚蠢的对他有了情愫,但她不是被虐待狂,当他的老婆要被他欺负一生吗? 何况,那个男人光有一个女人是满足不了的,她可没兴趣卖醋坛子的生意。 不过,依好友对他的激赏程度,她更不敢说生娃娃的事,免得她拉自己去买性感内衣,再把她丢到床上喂色狼。 思绪翻涌时,方慧君突然神秘兮兮的以手肘抵着下颚看她,“你有事瞒我?” 谢晏茵一愣,忙否认,“没有。” “没有?”她挑了挑眉。“那怎么有人跟我说,他要跟你生娃娃?” 。“你知道了?!”他动作还真快,慧君明明才刚到义大利出差回来啊! “当然,我还被世纪美男子刮了顿,怎么你有男人,我连通风报信都没有!”她很委屈好不好?“所以我说啦,相亲时,我是有陪着去。但看到人后,我就倒胃口走人,本以为你跟我一样,哪知你们居然交往,甚至结婚也不敢跟我说。” “丑丈夫比较好照顾,你没听过?比较没本钱吃‘外食’。”她足有戚而发。 “别傻了,会偷吃就是会偷吃,你没听过‘惦惦吃三碗公’?那是指人不可貌相!” 她摇头。“至少丑男难作怪。” “那为什么没跟我说要结婚?” 她一脸心虚,“你出差两个月,而且回来又走的,所以——” 方慧君朝她挥了挥手,戏谑的摇头,“算了吧,是我跟世纪大魔王太熟,而且也被他的外貌所收服,老是站在他那一边。你才不敢说吧?” 谢晏茵没有否认,一脸尴尬,所以方慧君也不说她已经通知蓝雍尧她们在这儿吃饭的事,晚一会儿,他也会过来。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蓝雍尧跟我们都那么熟,不碰我也不碰你,到现在才要找你生宝宝,下回会轮到我吗?” 拿起咖啡喝一口。谢晏茵明显想避开这个问题,但方慧君显然不打算让她逃避,在她低头一口口的猛啜咖啡时,她的脸也低低的看她,就是不放弃。 在心里低叹一声,她才抬头,“因为我曾经用暗示的方式告诉过他,不可以碰你,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要你受伤害。” “你你你……”指着她,方慧君真是难过到想捶心肝了。“我怎么会受到伤害呢!”她哇哇大叫,“我就怀疑嘛,他怎么会对我没兴趣,其实一次就好了嘛,晏茵,我这辈子如果能跟——唔——” 谢晏茵不得不捣住她的唇。这个好朋友去唱ktv从不需要麦克风,一激动声音更是高亢,已经引来店里不少客人的注视。 此时,手机突然响了,她连忙接听,一边也看向窗外,原来是翟祥仁来了,他骑了一辆二手机车停在机车格里,要她结帐出去。 她随即跟方慧君说明白,拿起帐单往柜台走,但方慧君是嘀嘀咕咕的,“要是世纪大魔王来,他一定走进来替我们买单,展现绅士风度,才不像他,打电话要你结帐!” “他跟我们一样都是领薪阶级。”她不在乎这一点。 不受教嘛!“所以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爱总裁?” 两人并肩走出去,方慧君勉强的跟翟祥仁哈啦一下,突然间,一辆双载的摩托车急速骑来,后座乘客趁机一把揪住谢晏茵的皮包—— “抢劫!”她大叫一声,直觉的跟着被拉走的皮包跑,但机车愈骑愈快,她差点踉跄摔倒,不得不松开手,只能无奈的看着机车急驶而去。 她身后的方慧君仍不死心的追上前去,大叫,“抢劫!抢劫!” 可是这个世界人情早已变得淡薄,那么多行人却没人帮忙,正当两人心灰意冷之际,一辆重型机车突地急驶过去,谢晏茵一看到车号,便愣了一下。那不是—— 方慧君正好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低着头直喘着气,所以没看到那辆重机,再抬起头来时,也看不到抢匪的机车了。 走回咖啡店门口,她看着连跑也没跑的翟祥仁,不满的问:“你怎么连追都不追一下?你的机车不就在旁边?” “破财消灾,人没事就好。”他不觉得该去追,何况。要是他来个“犁田”,谁帮他付钱?! “你怎么这么——”她真是看不下去!火气也大了起来,一把拉着好友,“这种人你真要嫁?!” “慧君,别这样。”谢晏茵忙跟她摇头。虽然她老是口无遮拦,但也看一下对象嘛。 “哼,你怎么这样说话。你们不都跑了,皮包有抢回来吗?”翟祥仁的口气也变得不好。 “但至少我们跑了啊,皮包里面有证件、钞票、信用卡什么的,你这样怎么保护晏茵?!”她真是愈说愈不爽,想揍人! “我没事,真的没关系,慧君——”谢晏茵正要打圆场,先前呼啸而去的重型机车突地又在三人面前停下,骑士的手臂上就挂着她被抢走的皮包。 这名骑士戴着全罩式安全帽、身着一款黑色贴身皮衣、皮裤、长筒黑皮靴,将他高大的身材衬托得更为挺拔。 “咦——”方慧君也认出眼前人。 毕竟这辆进口拉风的bmw重型机车不多,而且这么高大、身材比男模一点都不差的骑士更少。 “蓝大少爷!”她又惊又喜的大叫,这是她对他的另一个匿称。 果然,全罩式安全帽一摘下来,蓝雍尧那张五官立体的俊美脸庞立即吸引住街上群众的目光,再加上身上那股俊雅不羁的迷人气质,不少女孩们全忍不住的张口瞠视,看直了眼。 “好帅的男人喔!” “对啊……” 不过,谢晏茵对上司的第一句话却是,“怎么那么巧?” “你该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谢谢。”他将手上的皮包拿给她。 她接过手,勉强道了谢,因为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另一个“安排”。 “抢匪?”她再问。 “跑了,但东西要回来了,你没有受到惊吓吧?”他的口吻是百分百的关心,还有那双黑眸更是温柔,不在乎她眸中的质疑。 “学学吧,看到没有?”方慧君还是很不爽的瞟了翟祥仁一眼。 他也回瞪她,但他再看向蓝雍尧时,可是挤满了谄媚的笑脸。“蓝总裁,谢谢你。” 他一直被蓝雍尧刻意当成隐形人,这一出声,他不想理也不成,“翟大哥,不好意思,现在才看到你。”这话的另一个含意就是,你也太不显眼了! 但翟祥仁完全没感觉,他的眼神只是瞪着那辆重型机车看,眼睛熠熠发亮,每个男人对车子都有一种天生的爱与痴,他也不例外。 蓝雍尧拍拍机车坐垫,再看向一脸羡慕的他,“会骑吗?” 他点头如捣蒜,“会,还考了驾照,等哪一天有钱了就想买一辆,但肯定没法子买到蓝总裁这辆。” 蓝雍尧笑笑的把车钥匙交给他,帽子也一并递上。“星期一再骑到公司还我就行了。” “你要借我?!”他眼睛倏地一亮,“太好了,谢谢!” 接着,他竟然连看也没看未婚妻一眼,兴奋的戴上安全帽就骑车走人。 见状,方慧君呆了呆。 蓝雍尧神情也同样凝肃的看着一样愣住的谢晏茵,“这种男人你真的要?” “不可以要!什么嘛,连追抢匪也不会,给点关心也没有,这会儿更是不管未来老婆,骑上车就走人!”回过神来的方慧君受不了的替好友回答,“而且你还要小心,这种人可能会卖老婆!” 谢晏茵既是错愕也难堪。她一开始觉得婚姻不就是那么回事,何况翟祥仁看来老实又平凡,完全符合她择偶的条件,但现在看来,的确是不适合她。 “我们回去吧慧君,一起去搭公车。”她闷闷的再看蓝雍尧一眼,“再见。” 第五章 月光下,思绪纷乱的谢晏茵一路往公车站牌走。走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注意到一双穿着黑皮靴的长脚一直跟着自己。 她顿时停下脚步,双手环胸的抬头瞪人。“为什么要跟着我走?慧君呢?”该在她旁边的人不在,不该在的人却在。 他一耸肩,“她怎么会想当菲力浦灯泡?” “你——”懒得跟他废话,干脆又往前走,他一样的跟上了,她愈走愈快,他看来却从容而优雅,因为他的一步,她要走两步嘛,脚长跟脚短的差别就在这儿。 “给我一个你应该嫁他的理由,一个对感情不忠诚,容易受诱惑,小气,就连该站出来保护你、关心你都做不到的男人?” 她又停下脚步,气呼呼的转身瞪他,“你就是不放弃,是不?” “那个男人只要有充气娃娃跟机车就能过活了!我只是要你看清事实。” “你不需要把他贬得那么低,他没有那么差劲!” “那至少,他要能看见你!” 谢晏茵一愣,困惑的看着那双冒火的黑眸。 “你是美好的,但是那个平庸的男人竟然看不到你,那代表他连半点品味也没有,就连该挺身而出的保护你、关心你都做不到,这种丈夫要来做什么?!” “他看不到我,代表以后也不会去看别的女人,至少,在我跟他的婚姻中,还有‘忠诚’两个字。” 他不敢置信。“一个有忠诚没感情的婚姻你也要?”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 “呿!消极的人对自己的不努力永远都找得到借口!” “对,你积极,而且你可以呼风唤雨、可以蛮横霸气,而我,从小就懂得什么叫为五斗米折腰,什么叫寄人篱下!我不敢要求太多,有个小小的幸福就满足!”可悲的是,她奢求的爱情与幸福竟然在他身上,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你在埋怨我?”在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后? “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想得到最好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心想事成。” “那我也想告诉你,每个人都可以得到最好的,如果有足够的能力、判断力,努力去争取,即使没有百分百的心想事成,也绝对可以将遗憾减到最低!”火冒三丈的蓝雍尧也没好气的驳斥回去。 她瞠视着他。她怎么说得过他?他是大学辩论社的社长,还在英国大学辩论赛一战成名过。“总之,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但我想问你,你这么关切我的婚事,是基于朋友还是上司的关系?” “你说呢?”他把问题又丢回给她,拒绝相信她真的如此盲目。 她不知道,她不明白,但那双深邃黑眸锁住了她的眼,里面有些她不曾看到的东西,莫名的令她的心跳卜通卜通狂跳起来。 瞥见公车驶来,她几乎是慌乱的转身跑上去,看着车外的他,那双灼灼黑眸仍像盯着猎物似的紧盯着她,她的心,更乱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蓝雍尧眸里的……是情愫吗?谢晏茵仍然困惑。 上回,她是在她、翟祥仁跟他的婚纱合照里看到的,可星期六的晚上,她却是亲眼对上那双电力十足的眸子,看到他眸中深处的爱恋。 可是——可能吗?她没有信心,那家伙一向就爱得随便,滥情,不对!不对!她千万不可以被骗了,但他为什么要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一再挑动她的心又要做什么? 唉!好好一个星期天,她只能待在家里长吁短叹,全身没力。 星期一,又硬着头皮去上班,假装没有那个困扰她的眼神,一切如常,不过,老天爷好像爱跟她开玩笑,楼下小妹在将每间办公室的信件送来时,她的桌上除了一些公事上的相关信件,竟然还有旅行社的蜜月行程、喜饼店的试吃品等等。 还来不及将这些不该出现的信件及试吃品全拨进抽屉时,路过的蓝雍尧已经拿起一包喜饼拆开来吃,“还不错。”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僵坐在位置上。 然后,他又翻开那些旅行社寄来的资料,挑眉问:“在找蜜月的地点?” 她也只能点头,虽然知道这些资料已经用不到了。但一看到他毫不客气的一一拆开,看了后又全数丢进垃圾桶,她还是不满。 “上班时间,这些东西会让你分心,何况,那些地点我都去过了,你问我会更清楚。”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对了,今晚陪我出席商宴,下午精品店会送一套香奈儿的礼服过来给你。” 她一愣,直觉的开口拒绝,“可是我跟祥仁已经约好要去看家具……” 其实,正确来说应该星期六晚上就要去的,但在星期五晚上他劈腿一事发生,她本想取消两人的约会,但又想可以趁此把话说明白,告诉他这个婚她不结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还发生抢匪、陆续又借他重机的事,所以直到昨晚,他们才重新约了今晚去看家具。 但这些种种,她都不需要跟她的上司报告,这是私事。 “你还不打算放弃?”蓝雍尧很不高兴。 “呃——” 真的那么愚蠢?!他恶狠狠的瞪着她。 “那——没关系,我打电话再跟他另约时间。”她只能告诉自己。公事重要,可其实是她没种,屈服在他那双波涛汹涌的黑眸里。 对这个答案,他当然不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 她打了电话,向翟祥仁取消今晚的约会,没想到—— “太好了,今晚同事临时要来家里打麻将,我还在想怎么跟你说呢,有那辆摩托车真的太棒了,我骑回你们办公大楼时,忍不住又绕了好几圈……” 他叽叽喳喳说了什么,谢晏茵其实是有听没有懂,注意力反而落在站在玻璃帷幕前,一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一手拿着手机通话的男人。 金色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身影看来更为挺拔,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则有着勾人魂魄的笑意,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劝阻她的婚事,他都成功了。 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在短短时间里挖掘出翟祥仁她还来不及了解的个性。 那她在想什么?迟迟不跟蓝雍尧说清楚,莫非是想引得他更多的注目?! 柳眉一拧。不,不可能! 她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何况,他是一个从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男人,是一只如种马的男人。 不过,今晚的商宴是重量级的,过去,她都被他忽略,由他自找女伴出席,为何这次要她陪同?难道是他开始看见她?在乎她了?! 不知什么时候,翟祥仁早就挂断电话,她收好手机,逼自己专心工作。 时间很快到了下班时间,蓝雍尧一个眼神,她就明白的走到后面专为他休息而隔出的小套房,将门关上后,再将下午送来的香槟色香奈儿礼服换上,可是瞪着崁在墙上那面雕镂精美的连身镜,她不禁想尖叫。这未免太、太合身了吧! “好了吗?”两下敲门声后,蓝雍尧直接开门,看着她,黑眸有着惊艳之光。 她身上的礼服剪裁优雅、布料软柔,虽然是低领,但露得恰到好处,性感而不暴露,充分展现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气质也满分。 “好漂亮。”他真心赞美。 她羞涩的点头,没有笨得问他怎么那么清楚她的尺寸,但她的眼神显然泄露了她的疑问。 “在婚纱店的更衣室,我看了不少。”他很坦白。 闻言,谢晏茵粉脸瞬间暴红,身体也热了起来。 “走吧!” 蓝雍尧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因为他现在非常有冲动想将她身上的礼服脱下来,而且她身后的那张床也好吸引他,他想抱着她在上面打滚…… 呼!他暗暗吐口长气。还是先走吧,免得后面安排好的剧码都白费了。 在他率先走出房间后,谢晏茵也吐了口长气。 他的眼神太慑人,电力太强,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的好,毕竟就她所了解的,他的欲望很久没被喂食,应该很饥渴才是。 再做一个深呼吸,她这才走出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今晚商宴的地点是靠近淡水的一家独栋别墅,晚上七点,这里已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这样的宴会其实很无聊,虽然有不少人是来谈生意、认识名人。扩展交际圈的,但若是属于众星拱月、让众人前仆后继想巴结、谄媚的要角,这一整晚下来,可就很累人了。 很不幸的,蓝雍尧就是其中之一,今晚的主人带着他四处与宾客们寒暄,让人几乎都要忘了谁才是主人。 不过也难怪,俊美挺拔、家世显赫的他本就是所有人的目光焦点,但今日,他的女伴也同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耀眼程度并不输他。 在礼貌性的被今晚的主人拉着逛一圈后,蓝雍尧很快回到谢晏茵身边,她身边已经挤了太多倾心的男人。 不过,因为她安静不多话,他们只能对着过来的蓝雍尧哈啦几句。 “真难得,今天把特助带出来了。” “真不老实,好几次要借调她当女伴,你都说她不出席这种商宴的。” 几个常在商场上往来的年轻少东你一言我一句的调侃,听得谢晏茵好生困惑,她并不知道借调女伴的事。 笑得有些僵的蓝雍尧则是在心里希望他们全滚边去。这些上流少东在几个建案的场子看过她,明明她包得跟个阿婆一样也一见倾心,好在当时的他虽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感情,却也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可见,如果他好好的想一想,当时就该知道他是爱她的! “跳个舞吧?” “我不会。” 被几个高大的男人团团围住,谢晏茵有一种成了哈比人的感觉,却也因此,她不自觉的直往蓝雍尧身边靠。 对她这下意识寻求保护的动作,蓝雍尧顿时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手顺势拥住她的小蛮腰,“她不会跳舞,你们别再为难她了。”他看着众人,替她解围而她则忙着扯掉他的大手,不过,工程浩大,扯不掉。 “我可以带她跳。” “我也成。” 可恶,不死心的还真不少!勾起嘴角,他坏坏一笑,“那不如我来带,她还自在点。” 他?谢晏茵一愣,一回神就忙摇头,“不要——” 但不要是她说的,蓝雍尧强势的拉了她的手就往舞池走去,不管她的尴尬不自在,甚至是小小声的拜托,他仍带领着她旋转、飞舞,再旋转。 她的僵硬及不自在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他太清楚她脸上及身体的每个细微动作,她在他的怀中是如此的契合,这就是他要的女人! 谢晏茵一向知道他很会跳舞,但在今晚之前,她从来就不是他的舞伴,所以,她从没想过他能带她跳得这么好,两人翩然若双蝶飞舞,她知道他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引来更多的窃窃私语。 “蓝总裁开始吃起窝边草了。” “但我曾经听蓝总裁的父母提过,这位特助的母亲在他们家帮佣过二十几个年头,我想他们听到蓝总裁这么高调的拥着特助满场飞舞,应该不会开心吧?” “我想也是,他们很注重门当户对……” “天高皇帝远,他们都定居美国了。” “是啊,而且,蓝总裁的恋情总是不长,女人一批一批的换,下回再见面也许又换人了……” 对于那些闲言闲语,蓝雍尧压根不想理,他的眼神只是几近着迷的凝睇着怀中的女人,她天生骨架就纤细娇小,再加上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脸庞,直想让人将她捧在掌心里呵护,所以,一曲舞毕,他像护花使者般守在她身边,婉拒那些上前邀舞的男士,面对那些人调侃打趣的言语他也不在乎。对她有独占欲又如何?她注定就只能是他的! 但他不在乎,谢晏茵却很在乎,并不是那些少东们绕着她转来转去的倾慕目光或那些调侃蓝雍尧的言词,而是那些一上流名媛看她的嫉妒眼神。 这些日子,他身边没有女人,所以,以过去的经验法则来说。他应该要换“一批女伴”,而今晚应该就有不少名媛摩拳擦掌的准备递补空位,怎知半途杀出她这个程咬金,不仅独占了他所有目光,还被他细心呵护着,怎不教人妒忌! “我想回去了。”再不走,她很害怕自己会被那些目光杀死。 “等一下,几个跟我们公司往来的大人物到了。你跟我去敬酒。” 他拉着她就往那几个人走去,谢晏茵连忙止住脚步,“不行,我不喝酒的,我没酒量,一杯就醉,你明明知道。”她以控诉眼神瞪着他。 “那几个老董是台湾本土的草根性代表,若不陪他们喝一杯。就叫不给他们面子,所以我的女伴都得陪他们喝一杯,而你就是我今晚的女伴。” 他竟然还想说服她?她一脸难以置信,“可我会醉——” 迷人的黑眸里有一抹诡异之光,完全不掩饰他的不怀好意,“醉了更好,我想看醉美人。”如果顺利,还能接续断了好久的生娃娃计画。 不再给她抗议的机会,他拥着她步向也迎向他的几位重量级政商名流,看着大家举起酒杯,谢晏茵不得不跟着拿起香槟,一小口一小口的浅酌,接着,又在这些大老板的“干杯”声下,勉强再喝了几小杯。 今晚她是一定要醉的,这是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蓝雍尧拥着她,望着她渐渐泛红的双颊,他满意的笑了。 今晚,他一定会让翟祥仁彻彻底底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她究竟喝了几杯?谢晏茵瞪着已经见底的空杯子,才一秒,杯子突然变成两三个,还模模糊糊的,她拧眉,摇摇头,再定视,傻笑起来。呵呵……只有一个嘛!但她的眼皮怎么好重啊?用力眨了眨眼,眼皮又要阖上了。 她润了润干涩的红唇,有气无力的抬手拍拍蓝雍尧的脸颊。“我好像困了,我要回家。” 他微微一笑,喜欢她造次的举动。她软软的身子现在有一大半的重量都是倚靠在他身上,但她并没有察觉,他温柔的拿走她手上空杯,放到侍者的空盘内,凝睇着她,她的两颊已酡红似火,身子发热,站都站不住。 “没关系,有我陪着你,待会儿再回去。” “不行,就是有你陪才危险……”她喃喃低语,也努力维持清醒,但在听到他的低沉笑声时,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酥麻感,眼皮也愈来愈沉重,眼神逐渐迷离…… “等等,晏茵,先别睡,我带你离开。” 看到她真的撑不住了,蓝雍尧立即拥着就要昏睡的大美人往外走去,对宴会中注视他们的多双眼睛完全视而不见。 一到外面,沁凉的夜风拂来,谢晏茵勉强睁开了眼,看见让她靠着的蓝雍尧,她无力的轻拍他的手臂,“我要回家。” “我载你。” “不用,我搭计程车。”她揉了揉眼。眼皮好重啊! 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架着她走。“不成,万一你在计程车里睡着了怎么办?” “这——”她的眼睛都快张不开来了。 “来吧,我载你回去。” 看她走不稳,他干脆将她打横抱起,一直走到车子旁,小心的打开门,将她放到后座,让她可以舒服的躺卧下来后,这才回到驾驶座上,先打了双黄灯,再以极慢的速度开车,免得后座的她会摔下椅子。 车子动了?谢晏茵很想保持清醒,但好难,有好几回,她几乎都去梦周公了,伹又硬是睁开眼睛,在抬头看到前座的男人后,才又睡了过去。 蓝雍尧边开车边看着后视镜,忍不住摇头。顽固的小家伙,竟还不肯举白旗投降。又往前开了好一会儿,后面突地传来喃喃低语。“不对,路不对……” “当然对,是去我家。”他头也没回的回答。 “为什么?我、我要回家……” “你认为钱姨看到你这样子会怎么说?” “把我念死……不,是把我念到酒醒为止。” 他笑了起来。喜欢她醉了后还有的幽默感,“所以去我家,何况,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让你醉。” 闻言,谢晏茵柳眉一皱,很想撑起身,但实在是浑身无力,“你是故意带我来参加宴会?”天啊!她真的好想睡。 他爽快的招认,“当然,来这里,可以遇到爱灌人喝酒的何董,他可以大剌剌的要你喝,你又无法拒绝。” “你心机这么重,到底要干么?”他的话神奇的驱走一大票瞌睡虫,她瞬间清醒多了,还能撑起上身瞪着前座的他。 “生娃娃。”他笑。 她脸色丕变。“你还没死心?!” “当然,你是惟一人选,我若死心就代表我不打算留后,所以,”蓝雍尧顿了一下,笑了笑,“酒精能让你放松,我的经验又丰富,你不用太担心。” 她又昏昏沉沉的了,他的话有一半她都没有听进去。 见她这样,蓝雍尧又打开车内音响,让人昏昏欲睡的轻音乐立即响起。 “你……好卑鄙。” “好说好说。” “我不会……原谅你……”浓浓睡意吞没她的清醒,她终于不支的睡去。 看到又趴回椅子呼呼大睡的美人儿,蓝雍尧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的说:“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让你跟我的第一次是在你醉醺醺的情形下完成的?” 其实,在他载着她前来参加宴会时,已要杜总管去联络翟祥仁了。 回到住处后,杜总管接手他的车子,将车开回车库,他则将谢晏茵抱回他的卧房。 在这间以线条为主线来装潢,走欧式风格的卧室里,谢晏茵舒服的躺在软绵绵的kingsize床上,蓝雍尧坐上床沿,俯下身子,看着她睡得极沉的粉脸,他扬嘴一笑,开始脱掉她身上的礼服,接着深吸口气,克制住涌上的情欲,闭上眼后,又拉下她的胸衣肩带,再为她盖上被子,只露出她的香肩跟锁骨,在视觉上很容易让人误认为被子下的她是赤裸的。 叩叩! 敲门声陡起,他回头看着原本就半开的房门,杜总管就站在那里,必恭必敬的行礼。“翟先生已经过来了,我让他在楼下的书房等着。” “给他一杯咖啡,”蓝雍尧顿了一下,“把我请他来的目的先跟他说,我去冲个澡。”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翟祥仁身上。 “是。” 杜总管将房门板上后,即下楼去,泡了杯咖啡送到书房。不料竟看到翟祥仁偷开少爷的书桌,他老脸一沉,翟祥仁急忙将抽屉关上,一脸尴尬。 “呃——蓝总裁不在?” “在,他请你稍等一下,还有,总裁请你过来其实是……” 随着杜总管的话,翟祥仁的双眼愈瞪愈大。 第六章 半晌后,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杜总管一看到蓝雍尧走进来,先是恭敬的行礼后,才挺直腰杆,“禀少爷,我已向翟先生说明白,先下去了。” “嗯。” 杜总管再看一眼从一开始得知他主子的用意,到现在那双眸子出现贪婪之光的翟祥仁,才微微摇头,走出书房,顺手将门关上。 真不知晏茵那丫头在想什么?那种男人怎能托付终身! 书房里,翟祥仁的一双小眼睛从蓝雍尧的一双毛茸茸长腿,往上看到他身上的白色浴袍,随意打结的带子上方露出一大片古铜色胸肌,光滑健壮的肌肤上还有水珠,再往上看,则是一张英俊得过分的脸庞,不羁的微湿黑发为他添上一抹孩子气的性感,即便同是男人,他看了竟然也想吞口水。 蓝雍尧跨步走过他身边,随性且慵懒的往他右前方的沙发坐下。 “杜总管把我请你过来的目的说得很清楚,我想你一定觉得不敢置信。” 翟祥仁点点头,试着坐直腰杆,让自己看来如他一样有气势,“的确很不可思议,就像当时她答应我的约会,还在短短时间里答应我的求婚时,我都觉得很难以相信一样。” 他似有若无的扯笑,“翟大哥,我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也很讨厌浪费时间,所以,别说一些场面话,别拐弯抹角,就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果然是做大事业的人,那我就明说了。”翟祥仁兴奋的搓着双手,“既然蓝总裁想要晏茵,英雄有成人之美,我们也还没有订婚,我想蓝总裁应该不吝啬给个成人之美的费用吧?” 蓝雍尧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在商场上阅人无数,这男人是什么样的咖他很清楚,于是一派泰然的说:“那你开价,她究竟值多少?” “无价。”嘿嘿!这个答案在等待他时,他可是想了又想才想到那个广告词。 看着洋洋得意的翟祥仁,蓝雍尧笑得很冷,“我明白了。” 趄身走到书桌旁,他从抽屉里拿了支票本在椅子上坐下后。很快的在上头写了数字签了名,再撕下支票走到翟祥仁的身边交给他。 翟祥仁愉快一笑,双手接过那张薄薄的支票,但在看到上面的金额时,脸色悚地一变,“这算什么?这么多个零?!” 蓝雍尧看着脸色铁青的他反问:“无价不是无数个零?” “你!”他气得语塞,随即咬牙怒斥,“蓝总裁,你这样太没诚意了!” “是你对晏茵太无情,这么简单就可以把她送人,我才会填这个金额!” “那我就不放手了,你要不给我一个好价码,否则我一定跟她结婚!” “你在威胁我?”他笑了起来,“凭什么?” 翟祥仁略一思索,突地双眼一亮。“也许我没有你帅、没有你有钱,但晏茵曾说过你很花心,而她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女孩,我连碰她也不能碰——” 蓝雍尧想也没想的直接打断他的话,“碰也不能碰?” “对,她坚持在结婚前什么都不可以碰,她强调关系、责任、忠诚——” “等等,也就是她跟你不能接吻、拥抱?”他只在乎这个,根本不想听他的后半段话。 “是!所以这样一个洁身自爱的女人。怎会不值得你出一个好价码?” 还是绕回了原点,毕竟人性是丑陋的。 “也是。”蓝雍尧看来过分的愉快,那双深邃迷人的黑眸有着满满的笑意,但下一秒,他眼神陡变,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睨视他。 翟祥仁眉头一皱。 “你跟我来。”蓝雍尧陡地转身步出书房,翟祥仁虽然不懂他要做什么,但仍跟着走。 来到二楼的主卧室后,蓝雍尧打开房门,退后一步,双手环胸的靠在门板,挑眉看着他。 他脸色刷地变白,惊愕的看见未婚妻竟躺在床上,身上盖了被子,但露出性感的锁骨及双肩。显然是一丝不挂的! “我把她累坏了,从刚刚下楼去见你到这会儿回房,她连翻身都没有。”蓝雍尧还落井下石的解释起来。 翟祥仁抿紧了唇,再看他一身浴袍,脸色更是难看,气呼呼的冲上前就要揪起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手臂突地被人猛地一把抓住,再一个反转,竟然就被摔出门外,痛苦的跌坐地上。 蓝雍尧面无表情的走出,顺手将房门关上后,双手环胸的瞪着他。 翟祥仁痛苦的从地上起身,咬牙辱骂,“奸夫淫妇!” 他眼神冷峻,不屑的嗤哼,“你呢?那一夜情很精彩吧。”从浴袍口袋里拿出备好的手机,走到他身前,将那段录下的精彩片段播放出来。 “别急嘛,哎呀,还以为你是根木头呢,怎么这么猴急呢?” 翟祥仁脸色丕变。 “天啊,天啊……喔……” “喔……嗯……” “你!”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惊骇得说不出话。 蓝雍尧冷笑,毫不留情的再补他一刀。“那个女人是酒店小姐,她跟我抱怨,你的速度太快了——” 话尚未说完,无地自容的翟祥仁已冲下楼。 蓝雍尧抿紧唇,转身再回到房间,将房门关上后,他上了床,在谢晏茵身旁躺下,灼灼的黑眸凝着她细致无瑕的粉嫩肌肤,目光再往下。扫过那出乎他意料的姣好身材。 她一直将自己包得太好,老处女级的套装穿着,实在浪费了她的好身材。也虐待他的眼睛。 温柔一笑,他将她连同被子拥入怀中,再阖上眼睛。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将那名碍眼的男人给解决,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觉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啾啾……” 晨曦透窗而入,窗台上,一对鸟儿发出啁啾鸟声,在窗户的横木上跳来跳去,又先后展翅飞到外头的树枝上嬉戏。 感受到那温暖的晨光,蓝雍尧缓缓睁开眼睛,再眨眨眼,让眼睛定焦后,目光落在蜷缩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让女人在他的床上,所以,过去那些数不清的女人都是在私人俱乐部过夜的,而他大都留下她们,自己回到这里睡。 这就好像某种洁癖,也像一个禁区,但她在这里,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也如此的赏心悦目。 谢晏茵侧翻了身,一只纤细如茭白笋的美人腿从被子里跨出来,上半身也半压在被子上,身上的湛蓝色被子滑落,粉嫩的半球斜斜露出春色,非常的引人犯罪,蓝雍尧立时感觉到自己像个血气方刚的男孩,下腹起了亢奋。 睡梦中的谢晏茵一直觉得好像有一双灼热的目光在凝睇着她,她皱了皱眉。百般不愿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竟是蓝雍尧! 她先是一呆,但在察觉到她是躺在床上,而他还是躺在她身边时,吓得急急坐起身,却又发觉自己的礼服被脱掉,胸衣肩带也被人拉下,她脸色一白,慌乱的拉起被子,胡乱的包裹自己,难以置信的瞪着也坐起身的蓝雍尧,只见他身上竟然只有一件袍子。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口气带着控诉。 他还是看着她,对她那张刚睡醒的水蜜桃脸几乎移不开眼睛。他好想、好想咬那白里透红的粉颊一口。 “蓝雍尧,别以为瞪着我就没事,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我会在这儿过夜?!”她快急死了!也很气他此时的眼神。那是流窜着欲火的黑眸,他的思想一定是邪恶的! “说什么?不过是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夜,但我们什么也没做,如果你想要知道的是这个。”他慵懒的回答。 这时她皮包里的手机突地响起,她想也没想的就要拉着被子下床,去拿被摆在另一边沙发上的皮包,但由于蓝雍尧有一半的身子就压在被子上,她努力扯也拉不动他,她气炸了,“走开!” “你直接下床不行吗?” 让他的眼睛吃冰淇淋?!当然不行!她瞪着他,他也笑看着她。仍是不动。 由于响太久了,手机就这么没了声音,但不过几秒又再次响起。 瞪着压根就不打算让出被子的男人,再看向皮包,谢晏茵知道肯定是她妈。她一夜未归,虽然这种情形过去也有,但她至少会打电话回去—— 可恶!她不得不穿着内衣裤跑过去拿皮包,然后直奔到浴室,在她关上门后,马上听到了臭男人的爆笑声。 真是够了!咬咬牙,她很快的从皮包里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电话显示,忙唤道:“喂?妈!” “小茵,你加班是不是?”来电的真是她妈。 “是、对啊!” “那到底怎么回事?祥仁来我这里,他喝醉了。满身酒气的说你跟小少爷上了床,还说要跟你解除婚姻——”电话那端突地住了口,谢晏茵也因此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又是匡啷匡啷声,然后是母亲慌乱的急叫,“小茵啊,你快点回来,他在发酒疯呢!” “好!我回去,我马上回去!” 她急急将手机再塞回皮包,拿了一条大毛巾围在腋下,遮住半裸的身子,再拿皮包走出浴室,没想到蓝雍尧也已穿上一件灰色丝质衬衫搭配黑色长裤,整个人看来俊美迷人。 压下那突然变得紊乱的心跳,她冷声问:“我的衣服呢?” “在衣橱里。” 她很快放下皮包,拉开衣橱,竟看到两人的衣服吊挂在一起,心里突地涌起一股很奇怪的亲密感。 “怎么?认不出自己的衣服?”蓝雍尧故意离她好近,在她慌乱的拉出衣服转过身时,就撞到他的胸瞠,她吓了一跳,急急的抬头看他。 “走开,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 “没有。”她忙又改口,一旦知道发生什么。他一定会跟着她回家。“请你让开。”她不习惯跟他这么零距离。 “你不说我就不让开,而且,昨晚当了一夜君子,现在挺想当小人的。”随着他的话,他的手突地搂住她纤腰,俯身就要亲她,吓得她连忙伸手撑住他的胸膛。 “祥仁喝醉了,在我家发酒疯,你别跟着凑热闹了!” 蓝雍尧浓眉一皱,“什么?” 她直视着他,“没什么,但请你出去,让我穿衣服好吗?” 他这才点头,先行离开。 谢晏茵松了一口气,连忙穿奸衣服,但在步下楼后,杜总管已在玄关等着她,“少爷在车子里等你了。” 等她?她一愣后,快步走出去,就见蓝雍尧已坐在鸳驶座上,探头看她。“上车,我载你回去!” 心急如焚的她也没有推辞,马上坐进车里。 在这一段路上,她虽然沉默,但思绪却是转个不停。 该死的!她怎么对昨晚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说他们什么事也没做,那翟祥仁为什么说她跟他上床?又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车子很快的停在三、四条街外的眷村,两人一下车,谢晏茵的小小住家已塞满了看热闹的邻居,她快步跑进屋里。 屋里虽是一片狼藉,不过,看来已收拾了一些,闹事的翟祥仁则被上了手铐,一旁还有一名警察。 钱琪看到女儿后,连忙走到她身边,不解的看着蓝雍尧,尴尬的跟他行个礼,“你们肯定在忙吧,我还把小茵叫了来,咦——”她顿了一下,“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不是在公司?!” 她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愕的看向女儿,“难道……” “他们在一起!”喝了一整夜酒的翟祥仁突地对着两人又吼了起来。 “你——”谢晏茵一愣。他真的知道她跟蓝雍尧在一起! “你再乱吼乱叫,我真的把你带到警局去!”铐住他的警察其实也是住在这眷村的人,知道他在这边大闹,就先过来制伏他。 “何升,不用铐着他。”谢晏茵忙跟他摇摇头。 “好吧,我知道他是你未来的另一半,但如果他喝酒后就是这样,身为多年的邻居,我会建议你对这件婚事多加考虑,因为在执勤时,我们见了很多家暴案都像他这样。”他边说边解开他的手铐,先行走出去。 “你还敢来?!”翟祥仁一看到蓝雍尧就不顺眼。他知道他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他被他骗了!“还有你,你们是一对奸夫淫妇!”他怒指着谢晏茵。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她皱眉。 “干净?你上他的床时有想到这一点吗?!贱女人!” 蓝雍尧冷着脸,狠狠给他一记左勾拳。 “噢~~”翟祥仁痛呼一声,整个人被打得踉跄倒地,右半脸立即瘀青,嘴角渗出血丝。但这一拳,也让他被酒精占据的理智回笼,惊恐的看着严峻发火的蓝雍尧。 “打得好!打得好!”钱琪用力鼓掌。她是个妈啊,怎能看未来的女婿糟蹋自己的女儿!“我告诉你,就算晏茵要嫁,我也不准她嫁了!瞧你把我这儿弄成什么鬼样子!” 翟祥仁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过去一向整齐洁净的客厅如今是乱七八糟,他困窘的抬头看向未婚妻,却发现她被蓝雍尧保护在怀里,而她竟没有避讳或任何不自在的表情。这就是要跟他结婚的女人?! 谢晏茵在听到他骂出“贱女人”三个字后,就知道她不必再跟他解释什么了。 “我跟你到此结束。”她平静的说出这个决定。 蓝雍尧的嘴角立时扬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但翟祥仁的脸色却大变,口不择言的怒斥,“你要跟我结束?拜托,我才想跟你结束,一个婚前就劈腿的女人我还娶来当老婆?不过,是我太笨,不知道你原来那么哈男人,以为你多矜持,碰不得——” 蓝雍尧直接把话截断。“算算时间,你可是恶人先告状,需要我播手机提醒你吗?”他冷冷的瞪着他。 不甘丑事在众人面前张扬开来,翟祥仁气怒的起身,踉踉跄跄的撞开那些挤在门口看热闹的老公公、老婆婆后冲出去。 谢晏茵先向那些老人家道歉后,再看向母亲,“妈,我有事想单独跟蓝雍尧谈谈。” 钱琪眉头一皱,“你这孩子,怎么直接喊小少爷的名字——” “没关系的,钱姨。”他跟她摇摇头,再看向门前那些悄悄咬耳朵的人,严肃的说:“晏茵是个好女孩,绝不像翟祥仁刚刚说的。” “当然!当然!我们全是看着她长大的,那兔崽子说的话,哪会当真?” 这个村的里长伯自然懂得见风转舵的道理,原本还有些怀疑,但一见这人非尊即贵,立即发声相挺,众人更是点头如捣蒜,接着更赞美起两人,说他们好速配等等,逼得谢晏茵不得不将蓝雍尧带到自己的房间,才能阻止那些没完没了的话。 “我想知道,为什么祥仁会知道我们在一起,还说我上你的床?还有昨晚,你似乎也说了你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让我醉的话?” 她一脸认真,他却坐上她的单人床。这间只有两、三坪大的小房间里有好多好多的童年回忆,完全没变,老旧的原木书桌上还有他调皮刻上的小汽车图样。 不过,他当然也听到了她的问题,“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他,所以,对不喜欢的人,我当然会想办法把他逼出我的视线范围。” “也就是你把他叫到你家,去看我躺在你的床上吗?”谢晏茵知他甚深,迅速将所有事情串在一起。 他只是笑,没有否认。 果真!“出去!”她气炸了,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丢。 原本可以好好处理的事,全因为他不光明的处理方式给弄得乱七八糟了! 蓝雍尧达到目的,也很乐意给她一些生闷气的时间。他还想给两人的孩子看见这间房子充满他们爱的回忆的模样呢,于是他把接住的枕头放回床上,便笑笑的离开了。 第七章 不过,蓝雍尧的体贴,谢晏茵并不领情。 第二天一上班,她就义正词严的打电话来告诉他,“我要辞职!” 对于这个要求,他只是平情的回答,“我先放你几天假,等你平静后再回来上班,其他的事,再说吧。”然后就把电话挂上。 想当然耳,他的电话马上又响起,接起后一听见她的声音,他就立即挂断,这个游戏一共持续了半天,总计十三次。谢晏茵才不再打来。 本以为依她的责任心和忍耐力,大概不出三天就会跑来吵着要交接,没想到这回她却像是存心要和他比耐力似的,一个星期过后,还不见人影,让已经饱受思念之苦的他不得不低头。 他老大不爽的拨打她的手机,但等了好久都无人接听,一个蹙眉,又改打给钱姨。 “是小少爷啊,呃——小茵不在,她说今天请假,是吗?” 看来她还隐瞒她要辞职的事。“是,她去哪里?” “呃——”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小茵说如果你有打电话来,绝对不能跟你说,可我这一颗心就怦怦怦的不对劲啊,人家说母女连心,不知是不是出事了……” 蓝雍尧愈听愈不放心,“钱姨,她到底去哪里了?” “祥仁约她出去,说两人一起去看过电影,还有从前吃饭的钱都要算清楚,他不要被她占便宜,可我听小茵说,有时是她出的钱,有时是祥仁出的,但祥仁就说什么一定要把他花在她身上的时间跟金钱算清楚——”她说到都快舌头打结了! “人呢?约在哪里?”蓝雍尧不得不打断她的话。 “就在祥仁的住处,在……” 一听到地址,他立即挂断电话,再急call公司的人过来招待下午会进的重量级客户,他则换好衣服。驾车直奔翟祥仁的租屋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咔。 还算干净的小套房里。翟祥仁在谢晏茵走进来后,就将门给锁上。 谢晏茵眉头一皱,突然闻到酒味,这才看到桌子底下有好几瓶空酒瓶,“你喝酒了?那下回我再来——” “贱女人!”他脸上浮现狰狞之火,凶恶的朝她怒吼。“就是你,你让我的头抬不起来,你知不知道!” “你、你想干什么?!”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她吓得直往后退。 “我不知道怎么去上班,不知道老板同事问我婚事没了要怎么回答!然后我就喝酒,却愈想愈不对,我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他冷笑,“我花了时间、花了感情,结果我以为的贞节烈女根本是个淫妇。而我什么也没有吃到。我怎么那么笨——”他到最后是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 吼声如雷,谢晏茵瑟缩了一下,“你要钱吧?我领了钱来,这全给你。” 她很快的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就快步的越过他要跑去开门,但没想到他没有被那叠钞票吸引,反而从她身后用力抱住她。 她害怕的尖叫起来,他却粗暴的将她压倒在地,她脸色惨白,哀声求饶,在他要强吻她时,吓得啜泣逃避,还得拚命揪住自己被拉扯的衣裙。 她一再挣扎,翟祥仁却更加怒不可遏,就在此时,套房的木门突地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 “开门!快点开门!”门外传来蓝雍尧的怒吼,接着「砰”的一声。原本就脆弱的木门倏地被人踹了开来,趴在谢晏茵身上的翟祥仁也立即被踢飞出去。 他跌倒在地,火冒三丈的要起身揍人时,却见蓝雍尧一脸吓人的阴鸷,他脸色刷地一白,还来不及逃,便狠狠的挨了顿揍,一拳又一拳,直到揍得他跪地求饶,吐出鲜血了,蓝雍尧还恶狠狠的往他肚子重槌一拳。 他立即倒地不起,抱着肚,“别打我:;别再打我……呜呜呜……” “我警告你,你敢再碰她一下,我会让你当不了男人!” 这句冷绝阴沉的警告更令翟祥仁毛骨悚然。“不敢!不敢了!” “滚!” 他狼狈的迅速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蓝雍尧随即脱下外套,让满脸泪痕的谢晏茵披在身上后,温柔又心疼的将她抱起来,带她离开这栋简陋又老旧的房子,把她放入车后座,开车往他的住处去。 这一路上,她不断低声啜泣,每一声都令他心痛不已,也因此,他愈开愈快,在回到住处后,杜总管看到抱着谢晏茵的主子,又看到她身上似乎被撕裂的衣服,不禁一呆。“呃——” 蓝雍尧沉肃交代,“不要问,还有打电话给钱姨,就说我带晏茵到南部出差,今晚不会回去,请她放心。” “是。”他马上去做。 “谢谢。”仍将脸埋在他怀中的谢晏茵轻声说,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进了卧房后,蓝雍尧将房门关上,把她放到床上,温柔的看着她,“我想看看你——” “不要:” “让我看,不然我不放心,只是前面,三点不露好吗?” 她怔怔的含泪看着他,最后,还是点头了。 “乖女孩。”他紧绷一张脸,动作却极其温柔,除去她前襟的两颗扣子,稍微将上衣往外拉开,在她羞涩的想掩饰时,却发现他的眼神一冷,黑眸更是迸出了怒火,“该死的,我还是对他太客气了!” 谢晏茵一愣,感觉到他的唇轻柔的吻上她的锁骨下方时,颤了一下。 “痛吗?” 她忙摇头,对上那双不舍的眼,翦水明眸中立即盈聚了更多泪水。 “笨蛋,痛吧?不要忍,我去拿药来——” “等一等!”头一次,她主动伸手圈住他的脖项,尽管自己几乎是半裸的。 蓝雍尧愣了一下,诧异的低头看她。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感受到他是在乎她的!虽然,在他丰富的情史中,他可能在乎、爱过好多好多的女人,但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想了,她不要翟祥仁的味道留在自己身上。 “晏茵?” “爱我,拜托,我不要那个人的感觉还存留在我身上,我不要……”她哽咽低泣。 即使明白这样不对,但看见她的泪水,他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颚,看到她眼中的晶莹滑落眼眶,他不舍的倾身吻去那滴泪,慢慢靠近她的红唇,她生涩的回应着,如此纯真的反应立时诱发了他的热情。 只是在他的手往下爱抚到她的浑圆时,谢晏茵突地痛苦的呻吟一声,他脸色不变,立即拉开她的衣服。 “不要!” 来不及了,她的衣服已被拉开,蓝雍尧清楚的看到她胸衣上方有一大片瘀青,脸色陡地一沉,“我去拿药。” 咬着下唇,谢晏茵羞涩的将衣服先拉住,在他拿药回来后,也只能不安的看着他再次拉开她的衣服,为她上药,但在她准备将衣服扣好时—— “我要检查其他地方。”他阻止了她的手。 她一僵,随即摇头,“不要!” “不要也不行。” “等——” “还是你要我去拿绳子把你的手脚绑起来?” 他的口气认真,表情也认真,让她不得不投降。 “那我自己来——” 但蓝雍尧怎么可能听话,只是以眼神警告她别再谈条件后,便解开她的胸衣,她羞涩的转开头,不敢看到他的眼神,而当他继续褪去她的其他衣物时,她更是羞得闭上眼睛,但听着那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还有他那双发烫的厚实双手不经意的碰触到她身体时,她竟然低喘了起来。 天啊!她在干什么?!她咬住下唇,就怕自己又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 但此时的蓝雍尧并没有注意到这声类似呻吟的低喘,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她赤裸的身上,在看到她玲珑娇小胴体上的几处瘀伤时,脸色益发难看,但涂药的手却极其温柔。 她无法不紧张,这是第一次她在一个男人面前裸裎,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在为她抹好药后,蓝雍尧立即拉过被子为她盖住赤裸的身子。 她愣了愣,倏地张开眼睛,看着他。 “你去哪里?”她不懂,那张俊脸上不见温柔,反而有着吓人的铁青。 “我去办事。” 他顺手将门关上出去了,谢晏茵只感到莫名其妙。 疑惑的下床,但这一走动,她才感觉到身上有好多地方都在隐隐作痛,拉开衣柜,看见里面的连身镜后,她脸色丕变,猛地倒抽了口凉气。天啊,难怪他会气坏了!她的身上竟然一块青、一块紫,应该是她在挣脱时所造成的吧?! 但他也应该知道,她体质特殊,稍有碰撞就会瘀青啊—— 脑海中突然闪过翟祥仁那张狰狞的脸,她不想再看镜子,而是走到浴室,忍着痛,把自己全身上下清洗一遍,再将药抹上,至少,她感觉自己还是干净的。 洗完澡,她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穿上后,便留在房间里。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到晚上六点三十分,敲门声才起,是杜总管送吃的进来,她忍不住问:“总裁人呢?” “在警察局。” “什么?!” “他把翟祥仁揍到可能要在医院里躺好几个月,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谢晏茵脸色登时大变,“难道他出去是为了再去教训翟祥仁?”一看到杜总管点点头,她快步的往外走,“我去警察局做证,是翟祥仁的错——” “不行不行!少爷有交代,他坚持不让你曝光,也请你放心,他有绝对的能力处理好这件事。”他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丫头,我跟你很熟的,一定要告诉你,我家少爷很爱你,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出头。” 她眼中闪着感动的泪水,“我知道。” 看见他明显的心疼和怒气,她不得不相信了,相信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杜总管笑了出来。“那就太好了,这是少爷交代我准备的,说你爱吃粥,尝尝吧。” “嗯。” 她的心,暖烘烘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不过,在接下来几天,谢晏茵对“蓝雍尧真的在乎她”一事却又动摇了,因为一连几天,她都没有看见他。 即使在“感恩图报”下,她又回到公司去上班,但他的位置却一直是空着的,请教副总,他只说:“总裁临时有事出国,公司的事由我暂时全权处理。” 再问杜总管,他的说词也跟副总一样。 但她不懂,她打他的手机却始终找不到人,甚至留言了他也没回话。而且最近要确定的那笔地标案一直由他主导,虽然胜券在握,但依他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假手他人才对。 至于翟祥仁,他打了好几次电话来道歉,但她不想跟他说话,所以都是她母亲替他传话的。 不过,今天一下班。她却在家里看到了他,他看来挺凄惨的,牙齿断了几颗,鼻梁也弯了,脸更肿了大半,露出衬衫外的手臂也有瘀伤,但令她好奇的是他的态度,好得令她头皮发麻,就连他带来赔罪的礼盒,她都怀疑是不是有在里面加了毒药。 “我不欢迎你!”一想起那天不好的经验,她的寒毛都竖起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他突然跪下哭喊。“请你帮忙!” “你干什么?!”她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看向母亲,没想到连她妈也摇头。 “他说一定要等到你回来才要说。”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谢晏茵还是不太敢接近他。 “我知道我杀了蓝总裁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自卫啊,但他有钱请律师,我可没有,一定会被抓去关的,我求求你帮我求求他,不要告我,我可以离你远远的,再也不来骚扰你,求求你!”翟祥仁拚命磕头。要是被关,他这一辈子都完了! 但谢晏茵根本没听完他下面的话就呆住了。她听错了吗?! “真的吗?是真的吗?那他人呢?人呢?!”她几乎失控的抓着他的领子。泪如雨下,“快说啊!” “是啊!”钱琪也是一脸惊恐,“你快说,人呢?!” 看着激动的母女,翟祥仁反而迷惑了,喃喃低语,“怎么你们都不知道?” “我们就是不知道,该死的!你快说!快说!”谢晏茵从没有那么害怕过。若他被杀,肯定是因为她!天啊!他不可以有事!绝不可以有事! 翟祥仁这才说出当日的事。原来那一天,蓝雍尧在看到她身上的大小伤后,火冒三丈的再次去把他狂打了一顿,狗急跳墙嘛,被狂殴到快要死掉的他,情急之下拿东西就往他的胸口刺过去,没想到什么东西不好拿,竟然就拿了掉在地上的一把水果刀…… 听到这里,谢晏茵面如死灰的拿了皮包就往外跑,拚命的跑,跑过童年时曾经跟蓝雍尧嬉闹的捷径时,脸上的泪水早已溃堤。 不到十分钟,她穿过好几条小巷子,来到蓝家豪宅,用力的按着门铃,看到杜总管跑出来开门,立即问:“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快点,我要看到他!”她整个人是颤抖的。 看她泪如雨下,杜总管便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走吧,我也正要去医院看他。” 活着的,好在,他活着,天啊!她双手捣住脸痛哭出来。 “放心,他没事。” “嗯。”拭去了泪水,谢晏茵很快的坐上车,可一路上,泪水又不断不断的涌出,湿了她的眼,也痛了她的心,不曾断过…… 第八章 蓝雍尧已经躺在病床上好几天了,其实翟祥仁那一刀刺得不深,只是血流多一点而已,但这家私立综合医院的院长也是他父母的旧识,在他千拜托、万拜托的请他别将消息告诉父母后,对方却要求他得好好躺着,要确定他可以出院才能走人。 没办法,交换条件嘛,所以他只能乖乖当病人,但他真的很想念那个小女人,从副总到杜总管那边知道她极想见自己,还有语音信箱里的留言,他其实是很开心的,她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那么不在乎他,他有这个把握。 但他不能接她电话,因为病房里护士来来去去,好听点叫特别关切他的病情,说白了,就是把他当动物园里的猴子,三不五时就进来参观,担心那些护士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会引起她的误会,他就干脆不接了,好不容易两人之间有了进展,他总得小心维护。 咔! 房门打开了,他看了墙上的时钟一眼,“杜总管,你来的时间真的是一分不差,可是我还不饿。”他笑了笑,迳自说:“晏茵还有问起我吗?真是的,那个老院长大概在替他女儿报仇,因为我拒绝当她的男友,他才不让我出院——”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拧。奇怪,怎么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回应? “杜总管?!” 他再叫了一声,接着,房门关上了,但伴随的却是……高跟鞋的声音?! 忍着肩胛骨那一刀的伤口之痛坐起身,没想到那张他想了千遍万遍的美丽脸孔就与他的目光平视。然后,那双显然已哭过的美眸再次又盈满了泪水。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谢晏茵哽咽的问,语气中还带着强烈控诉。 蓝雍尧蓦地有些不自在。“杜总管真是的——” “不是他说的!”她马上打断他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抿抿唇,柔声说:“你不哭了,我再回答你。” “我不哭?”闻言,她的泪水掉得更凶,“该死的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要我别哭?!” “晏茵——” 她连珠炮似的不断炮轰。“一直联络不到你,我会害怕,我会担心,你为什么要瞒我?” “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他忍不住嘟嚷。 “可是我还是担心了呀,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她真的好难过,晶莹泪水滴滴答答掉个不停。 他不舍的伸手拭去那些热泪,“好了。我没事。” “你被捅了一刀还没事?我在这里了你还要瞒我?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撇除在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以为我对你而言是个很重要、可以是个很重要的人,但我错了,错了!”她愈说愈激动,吓得他连忙安抚。 “你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你骗人!”她忍不住趴在床沿哭了起来。 吐了口长气,蓝雍尧伸手抚着她那头柔顺的黑长发,没辙的说出真心话。“好吧,我不想让你知道,那是因为我在你面前不能是弱者,懂吗?” 谢晏茵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他的俊脸可疑的涨红,“你是说真的?” 他点头,很别扭的不看她。“我要保护你,为你出头,但被反杀了一刀。太糗了。” “傻瓜!”她忍不住握紧他的手,放到她的粉颊旁。“我知道你很强,一直都知道的啊……” “是吗?但那方面,我一直没有机会证明——”他故意开玩笑,原想逗逗她,让她别难过了,没想到她的泪水像水龙头似的又流个不停,“天啊,我从不知道你这么能哭,我以为你是糖做的,不是水。” “我以为你是狂傲自大的,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我……”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不想她一直处在自责的氛围里,他立即笑了笑,“怎么办,我突然有些饿了。杜总管没有来吗?” “呃——你饿了!等等,他在门外,我去把食物拿进来。”谢晏茵连忙拭去泪水,起身走出去开门,一拿晚餐进来后,很自然的喂他吃,而双手没有受伤的蓝雍尧也很大方的让她喂。机会难得嘛,何况,他就是要她转移注意力,别再哭了,否则他会很心疼。 知道她肯定还没吃晚餐,他便要她加减也吃一些,在看到她脸红红的也用那惟一一根汤匙跟着吃后,他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个伤还挺值得的,就让律师饶翟祥仁一马,但条件得说好,永远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好心情的吃光光那些粥品后,他又恢复她熟悉的狂傲自大,“你没有什么事要感激我的?”他还指了指脸颊,意思很明显。 谢晏茵咬着下唇,脸红通通的。 “不行吗?也许你亲那么一下。我就可以出院了。” 她看着他,想了一想,摇摇头,“这个世上没有童话。” “如果我说有呢?如果我一定要你当我的公主?” 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摇头,“虽然在我的印象中,老太爷跟老奶奶是一对慈蔼的人,没有门户之见,不过,我对你爸妈就一点也不了解了。” 那倒是,他的父母非常重视这个问题,但他一点也不想管他们的意见。“你不用了解他们,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又不是还没断奶,就算不当集团总裁,光我在大学的成绩,还怕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 可是……“我不敢想。” “我要你想,想着如何爱我。” “我——” “或许从一个吻开始,如何?” 他倾身向她,深情的吻上她的唇,这是第一次,她没有闪躲,还试着回应。 蓝雍尧一喜,原本轻轻淡淡的吻倏地变得煽情,他的舌先是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直到她发出抗议的轻呼,他才沉笑着重新吻住她,可这一吻,完全不像先前的那么君子,而是一个结结实实,会让人心跳加速的失控热吻。 “唔……”谢晏茵情难自己的半阖上眼,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感受他近在咫尺的气息。 他愈吻愈缠绵,灵活的舌撬开她的贝齿,直驱而入,钻入她口中与她羞怯的丁香舌交缠,贪婪的吸吮那香甜的蜜津,边吻还边伸出完好的那只手,霸道的搂住她不放。 “我终于……抓到你了。” 在谢晏茵肺部的空气即将用尽时,她才被放开,耳边也传来这声略显沙哑的话语。 “抓我……干么?”她呆呆的问,脸颊红扑扑,嘴唇红滟滟,微喘的模样更让人把持不住。 蓝雍尧忍不住又啄吻了她一下,才露出大大的笑容。“你说呢?” “我……不知道。” 尽管已亲眼看见他的在乎,也听过杜总管说的保证,但她还是想听他自己说一次。 他一瞪眼。“都已经吻成这样了,你还不知道!该不会其实你希望我做完全套吧?” 才刚有些退烧的粉嫩脸庞温度立刻又升高。“你在胡说什么?!谁晓得你是不是只把我当成花名册里那些女人一样——” “不一样!”他用头轻撞了她的头一下,和她额抵着额。“你明明知道。” 只有她,才会让他想藏起来,不被人发现她的好;只有她,才会让他看二十多年也不腻,还想看一辈子;只有她,全都只有她。 “我才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爱指使我,只知道你不许我走,只知道你会为了我去打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什么都不说!”她指证历历,语气却比较像是在撒娇。 蓝雍尧看着她,看见她被泪水洗过更显有神的晶亮大眼中,明白的写着期待。他居然无法再继续逗她,只想着满足她的希望。 “我爱你,你听见了,那你呢?我才不做吃亏的事,说你也爱我来听听!” 听见这话,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抚着他的脸,香了他一记。 “喂,这种像被蚊子咬的唇碰唇也可以算是回答吗?我要收回刚才的唔——”话未说完,他又被她吻住,这次,是一个现学现卖的深吻。 好吧。他想。这次勉强就这样让她唬弄过去,反正,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下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结果蓝雍尧又失策了。 经过两个星期的休养,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在这期间,他发现公司没有他这个正主儿在,大大小小的事仍然都处理得很好,就连那笔热门的土地投标案也到手,所以,他更有精力缠着刚确认完心意的小女人。 为了让两人的关系能再往前一大步,他特地把这两年未休的年假一起请完,想带谢晏茵到垦丁玩,没想到他的热血计画,却换来她的一句—— “我不想去。” 拒绝?他一挑浓眉,用手指了指肩胛骨的地方,想唤醒她一点记忆。 谢晏茵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对他太了解了,这次出游的目的想必“很不单纯”,两人才刚表明心意而已,这样的进展太快,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最重要的是,她相当明白他对自己而言,吸引力也是非常不得了的,为了不让两人都踩不了煞车,她决定当坏人,率先断了他们冲太快的可能性。 “小茵!”钱琪先看看送女儿回家的蓝雍尧后,再将女儿拉到一旁开导,“小少爷救你,又为了你受伤,这要是古代,你就要以身相许了。” 原本她对这两个孩子交往也是有些担忧的,在蓝家帮佣多年,她当然深知老爷夫人重视门当户对的事,可这几日小少爷不断趁女儿不在时上门,表明他想和女儿在一起的坚决心意,他的诚恳说服了她,加上她也明白女儿对他的感情,自然不再反对,还反过来推他们一把。 “妈——” “小少爷对你的真心,连做妈的我都深受感动,你这孩子怎么搞的?受人点滴就要涌泉以报,何况,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全是他们一家的恩惠啊,我一个女人家什么都不会,要不是老太奶奶让我去当管家,你能读书……” 天啊,妈又开始念经了!谢晏茵没辙的点头,“我去了,我去了。” “这才差不多!”钱琪笑着频点头,蓝雍尧则偷偷向她点头致谢,但她也不忘再次叮咛,“小少爷,我是相信你对小茵的真心才让她跟你出去的。你可别——” “妈,我们会住两间房,请你不要乱想。”谢晏茵马上打断母亲的话。 “两间?”钱琪一愣。 蓝雍尧也挑起浓眉,无言的问她,但她用力点头,“我坚持。” “好吧。”唉。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不过,她的坚持也令他更珍爱她,她跟那些只想跳上他床的女人是如此的不同。 第二天,他们就直奔屏东垦丁。先到一家豪华的独栋私人民宿checkin后,便直奔沙滩。 海水正蓝,天天,他们到海边游泳、浮潜、玩水上摩托车、香蕉船,夕阳西下时,绚丽的彩霞将天空染成了红橙色彩,两人骑脚踏车到猫鼻头、森林公园享受芬多精,晚上则到充满异国风的酒吧喝调酒、听现场演唱,不过,一天天的过去,蓝雍尧期待的重头戏却老是落空。 这日,两人回到民宿都十二点多了,虽然是整个包下这间独栋别墅的,整间屋子也只有他们,不过,歹命的他还是要跟她分房睡。 在相邻的两间单人套房前,蓝雍尧依依不舍的跟她道晚安,又赖皮的问:“真的不能进你的房间?” 谢晏茵笑笑的摇头,说出每晚每晚都愈难开口的拒绝。“晚安。” 他叹息一声,表情相当苦闷。“晚安。” 各自回到房间,蓝雍尧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他明白即使跟她如此形影不离,她对他的爱仍是有些怀疑,毕竟他的靡烂过去,她可是见证过的。 所以,每次在拥抱她入怀时,他总得不断告诉她,他的真心,他的爱。 而一墙之隔,谢晏茵也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 她原以为这趟旅程惟一要注意的,就是两人对彼此的吸引力太强,必须小心太快滚上床这件事而已,却忘了他吸引的对象不会只是她而已,那些海滩上泳装美女的爱慕眼神,让她想起了过去,也让她发现,心里几乎要被幸福淹没的小小担忧。 她知道他明白她的不安,所以体贴不强求,这是令她感动的,可每每听他说他有多爱她时,她却必须努力压抑想哭的感觉。 他知道她是怀疑他的爱,所以,他还会这么跟她说。 “你现在不相信没关系,套句老话,时间会证明一切。” “是啊,时间会证明一切。”她也总是这么回答。 想到谢晏茵的持疑、保留,蓝雍尧叹了口气。她的话里有着难言的无奈,也与他的意思南辕北辙,他明白,但却无法让她明白,那些曾经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除了喂养他的欲望外,他只给她们名牌或金钱,而不是爱。 说穿了,那不过是一个谈好条件的性交易,何况,他会跟她们在一越,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他总下意识的想藉此挑起她那根粗到不行的神经,引发她的妒火,但显然是失败的。 思及至此,他又吐了一口长气,拿起手机拨给她。 一墙之隔的谢晏茵拿起手机,有些讶异是他打来的,“怎么了?” “我的爱情只给了你,笨女人,此生不渝,所以,我要你一字一字的听进去。听进耳里、脑海里,一直到你的心坎里,即使待会儿在梦里,也要想起来。” 她又想哭了。“……嗯。” “我爱你。” “我……” “晚安。” 看着已结束通话的手机,她终究还是无法轻易将那三个字说出口? 不过,她把手机摆放在自己的胸口,允许自己“暂时”将他的话听进去。“暂时”姑息自己沉溺在那双温柔且深情的眼眸里。 然后,一天又一天过去,一个又一个的“暂时”接受他的爱,慢慢的,她再也抗拒不了了,她对感情是如此的单纯,而他过人的魅力及俊脸上的深情,都在在击破了她不安,把她心里仅剩的阴影处以他的阳光笑脸完全照亮。 而蓝雍尧对她的软化也感到开心不已。 虽然他还无法跨越她最后一道防线,也得时时刻刻克制自己的情欲,但他是愈来愈爱她了。 相爱的两人眼中只看得到彼此,却忘了全世界名人都讨厌的一种“动物”,一张张两人出游的亲密照一天天的全被狗仔摄取在镜头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垦丁的天气虽然炎热,但晴朗的天空、湛蓝的海水。穿着比基尼、泳裤的男男女女戏水人潮,及那吹拂而来的夏日海风,都将暑气降到了最低。 黄昏时,橘红色落日就在地平线上,将海水也渲染成一片动人的橘黄色,不少游客在一块一块被浪涛所拍打的湿地岩石缝间寻找贝类或小鱼儿、小螃蟹。 夕照下,白色波浪一波波涌上,蓝雍尧跟谢晏茵一个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夏威夷及膝宽裤,而谢晏茵则穿了长裤,但她将裤脚卷起,上半身穿了一件无袖短t,这对俊男美女蹲在一旁的沙滩上,找着小小的沙洞,看着挥舞着小小螯子的螃蟹从洞里钻出来,再在沙地上横着走。 身影在沙地上落得长长的,在夜暮低垂时,他们才意犹未尽回到民宿,也因为待会儿还要用餐,所以,蓝雍尧先进了谢晏茵的房间,看着跟自己一样的单人床。笑了笑。第一次有女人跟他出游选择单人房。 此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接听时,拿了换洗衣服的谢晏茵则指指浴室,以唇语道:“我先去冲澡了。” 蓝雍尧笑笑的点头,坐到沙发上,但一听手机另一端传来的声音,笑意就僵在嘴角。 “你这个长假会不会真的放太长了?” 一听到母亲严厉的声音,他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再看了关上的浴室门一眼。 “又有什么人嚼舌根嚼到妈那里去了?”该来的总是会来。 “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分?忘了台湾有多少狗仔,你跟谢晏茵的事都被刊在周刊里了!”吕芊琦火冒三丈的吼叫。 痛!他不得不将手机稍微拿离耳朵远一点,“这又不是第一次,何况为了那些周刊,难道我就得蒙脸出门?还是要我放假时,只能关在房子里?”他知道他妈兴师问罪的事是什么,但他不想管。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你明知道妈并不介意你上八卦版面,我在意的是你身边的女人!” 他可以想象此时的母亲拿着话筒的手会是颤抖的。气得发抖。“妈——” “我知道你把两年的假都请了,还把公司的事暂时都转交给倪副总,既然有那么多的假,就飞来美国一趟,这件事我们当面谈清楚!” “妈!” “就这样了!” 看着已被挂断的电话,蓝雍尧摇了摇头,才刚将手机放回口袋,浴室的门就打开了,刚洗完澡的谢晏茵穿着一件连身洋装走出来,“谁打来的?” 他抿紧了唇,“我妈,我们的事被写在八卦杂志上,所以,她知道了。” “她反对吗?” 对她来说,她妈虽然在他家帮佣二十五年,但她对他父母却还是很陌生。 印象所及,他们家总有开不完的宴会,他的父母也是俊男美女配,但并没有很多的时间陪蓝雍尧,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多时间溜到眷村找她,也由于她妈几乎都在别墅里忙进忙出,所以两个同龄的孩子就这么偷偷混在一起了。 蓝雍尧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他那对善于伪装的父母,在社交界广受好评、待人谦逊,但真正的他们并不如表现在外的模样,只要较熟的友人都知道,他们在乎身分、地位、名利,但晏茵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让她知道,那只会让她担心而已。 “当然不反对了,我爸妈等于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他们很关心我们的事,要我飞一趟美国去跟他们说清楚。”他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道。 “我要一起去吗?” “不用。” 闻言,谢晏茵有点失望,但又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不然,总是有些不自在。 蓝雍尧亲了她的发旋一记,黑眸闪过一丝黯然。“我明天就飞美国,我想早点去跟我爸妈说明白,早点回来陪你。” “好。” 她抬头看着他,努力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天,她竟然害怕他的离去。 从她的眼神、她抱着他的感觉,蓝雍尧都能察觉到她的忐忑不安,他没有说,其实他心里也有股莫名的担忧,可他不想细想,俯身吻住她的唇,他坚定的吻着,给了她一个最深情的吻。 第九章 翌日一早,蓝雍尧就搭机飞美了。 可他这一离开,却像消失了似的,连通电话也没有。 谢晏茵曾几次试着拨打他的手机,但都是语音信箱,透过她妈,还有杜总管。她有了蓝雍尧父母在美国的电话,但接电话的外籍管家总是以客气的口吻道:“老爷夫人不在,少主人也不在。” “请帮我转达,请蓝雍尧回电给我,我这里是台湾,电话是——”她用流利的英文留了资料,但一连两个星期过去,还是一通电话也没有。 从母亲那里知道他们到垦丁度假的方慧君,则是又笑又叫的拨电话来打趣道:“没有童话吗?是谁说没有童话的?!天啊,简直是浪漫到不行……” 庆幸慧君赶着出国开会,没时间问太多,她才不必跟她提到蓝雍尧失联的事,但她真的好不安。 同一时间,美国加州近旧金山湾的别墅里,在二楼的房间门外有两名保全,别墅四周也都有多名保全站岗。 蓝雍尧只能透过窗外,看着蓝蓝的天空。想念他深爱的女人。 他试着逃跑、试着搏斗,但寡不敌众,他的父母雇请了更多的保全人员来守着他。 手机被没收,电话、网路全被切断了,这一切全是因为他的父母不接受他跟晏茵的爱情,一个女佣之女当媳妇,对他们来说太丢脸了,他们已经计画了一个世纪婚礼,对象是他们家的世交之女,到时候,他就会被押去结婚。 瞪着远方旧金山湾的帆船点点,他心急如焚到底该怎么办?晏茵一定急死了,好不容易才粉碎她的不安,现在他无故失踪,日子一长,她一定会困惑,甚至很害怕、很伤心,又担心起他不要她了,她一定会这样想的! 叩叩! 房门被打开,几名金发女佣捧着整烫好的西装、衬衫走进来,身后还有他的父母。 蓝东龙两鬓班白,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保养得宜,俊逸挺拔,而吕芊琦看来更只有四十多岁,皮肤滑嫩,五官精致,一身名牌套装,手提lv包包,看来贵气十足。 “我不会出席今晚的宴会的!” 他知道他们今晚就要宣布他的婚期,那将是两大财团联姻,可笑的是,父母看中意的媳妇在几年前就是他汰旧换新的女人。 “是吗?” 吕芊琦回头看了身后的保全一眼,就见一名保全走上前,将他手上的笔记型电脑放到蓝雍尧面前,在看到萤幕上的人儿时,他的黑眸瞬间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你监视她?!” 他这么说,是因为坐在民宿外秋千上的谢晏茵,一双美眸是空洞的望着天空,而秋千似有若无的摇荡着。她脸上的落寞让他好心痛,不该是这样的! “好好出席晚上的宴会,不然我不敢跟你说,今晚过后她人会在哪里。” 他黑眸迸出怒火,“你也想象对我一样,把她绑架囚禁?” “话怎么说得那么难听?你妈还不是都为了你好。”蓝东龙浓眉一皱,不以为然的看着五官酷似自己的独生子。 “是为了面子吧!”蓝雍尧嗤之以鼻。 “随你怎么讲,但你知道妈的个性,我说得到做得到!”她冷冷的看着这个脾气跟自己一样硬的儿子。 他抿紧了薄唇,恨恨瞪着她,“你一定要我恨你?” “如果为了儿子的幸福而被恨,我相信天底下的母亲都会做跟我一样的事。”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真的不要逼我出手,届时,你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四目对峙,无人退缩,过了半晌,“该死——”蓝雍尧握拳怒吼。他知道他输了,因为他不能拿晏茵的自由去赌他的幸福!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还是没有消息。 谢晏茵一脸落寞的呆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身子,微风吹拂过脸庞,她仰头看着天际。 她不明白。虽然富蓝集团仍然正常运转,但蓝雍尧仍是无声无息,连公司的副总及其他高阶主管都接到老总裁的指示,由他们全权决定公司的重大决策,除非有不能达成决策的共识,才向他请示。 她明知有问题,却不知从哪里查起,也动念飞到美国去找人,但她太胆小了,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或是他开口说他已忘了她的话,她一定会崩溃的。 谢晏茵叹息一声,日子就在这样挣扎、忐忑及自我矛盾里过去。要说不折磨是骗人的。一直到这一天。 “晏茵,你看到报纸了吗?”手机另一端传来方慧君气急败坏的声音。 “报纸?还没有。”她边说边下床,“我去看看。” “不!不要看!哎呀,我在干什么?早知道你没有看到就不打了!” “难道有雍尧的消息了?!”前几天还是忍不住跟慧君说了,说她找不到雍尧,说了那些她还不知道的故事,因为再不说,她会疯掉! “这——呃……” 她眼睛一亮,突地意识过来,立即丢了手机,快步奔出大门,从信箱里抽出报纸,整个人倏地一僵,死瞪着头版照片,报上刊出的新闻是昨晚在纽约的一场宴会上,一对男女相拥举杯的照片,男的俊、女的美,男的是…… 她感到一阵晕眩。身子虚软的瘫靠在门板上。盈眶的泪水跌落脸颊。 笨蛋!笨蛋!不是早已做好准备的?不是早就想过他的爱情消失的可能?!那为什么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还这么痛?她陷入了吗?! 她这个笨蛋,爱情是场他玩不腻的游戏,这么多年来,她看得还不够?! 他的霸道、野蛮、专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而这样清楚的她,竟还傻傻的、傻傻的把心交给了他……她是天字第一号傻瓜! 喉头哽咽,泪水滴滴答答的掉个不停,她转过身,失魂落魄的走回房。 故事结束了!拭去泪水,坐在书桌上,拿起手机,她打了一行字。 gameover! 将这则简讯传了出去,她立即收拾好行李,将房间退掉,结了一大笔帐,离开这个充满幸福与伤痛回忆的南台湾度假胜地。 两个月后,蓝雍尧在美国订婚,同样上了报纸头条,但不管场面多么盛大,俊男美女有多么登对,对谢晏茵来说,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辞了富蓝集团的总裁特助工作,到一家只有五人的小公司上班,光这件事,她就被母亲念个不停。 再一个月后,她在电视的新闻报导里,看到笑拥着未婚妻回台的蓝雍尧,看着两人恩爱非常的接受记者采访,她漠然的拿了遥控器将电视关掉。 但在房间里看电视的钱琪显然也看到这一则新闻了,她快步跑出房间,又气有急的说:“你看到了没?小少爷带着未婚妻回国,再一个星期就要在台湾举行婚礼了!” “我要去睡了,晚安,妈。” 谢晏茵面无表情的放下遥控器,走回房间,一躺上床,就将被子蒙在头上。 不要哭!不可以哭,不要哭…… 门外,也有一个心疼女儿的母亲泪水一直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总算回国了! 天才刚刚亮,蓝雍尧就起床了。 金色晨曦下,他开着黑色积架直奔东区办公大楼,并仔细的从后视镜往后看。总算不再有人跟着他,他成功了! 花了三个月时间,他让自己恢复成过去那个风流的花心萝卜,要订婚便订婚,那个千金女要投怀送抱,他便贡献热吻,这一切全是为了获得自由身! 他父母起先并不真的相信他放弃了晏茵,所以即便他把自己变成了最初那个情圣,身后仍有保全人员跟监,他们也不时以言语提醒他,他们仍监控着晏茵,但终于、终于,自由了啊! 打开手机,开启那一封他一直不舍删掉的简讯。 cameover! 他紧紧的握住手机。“不,我跟你之间尚未结束!” 他没有放弃,他会取得她的谅解,然后要她跟他飞到另一个地方,再也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的地方。 手机在此时响起,一看见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蓝雍尧微笑的按了通话钮,“嗨——” “醒了?” “在往公司的路上,你都帮我打点好了?” “当然,从一个月前,有人传来简讯求救,我就利用很多关系替你打通关,就连飞机、住宿的地点都打点好了,详情已经传到你的私人电子信箱,你到公司收信后,就可以准备上路。” “谢谢你,霁东!” “好朋友是做什么用的?” “你……你未婚妻还好吗?” “……不要谈她,我们之间,总该有一个人得到幸福。” 话里有浓浓的苦涩,蓝雍尧听出来了,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两人在大学里可是风云人物,幸福不该跟他们绝缘才是。 再聊一会儿后,他们才结束通话,而他也已经抵达富蓝集团的办公大楼,将车子开进地下室,搭了专用电梯直接到总裁办公室。 看着那张空着的助理桌位,他坐在上头,一阵激动涌上心坎。他还得争取点时间,不然,刚刚他就会直接开车奔向她家,但他知道必须忍耐,忍了三个月了,他不容许自己打坏这盘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一天,副总及一些高阶主管都比平时要早进公司,蓝雍尧相信他们都看到他回国的消息了。 在一片恭喜他订婚的道贺声中,他礼貌的感谢,但也很快召开部会会议,听取这三个月公司各部会的报告,这一开会就开了好几个钟头,会中,新总裁夫人也来到公司。 林玉琪的确是个大美人,但她似乎不知道未婚夫是个工作狂,在要他陪她去看婚纱时,当场吃了个闭门羹,让她又羞又愤的转身离去。 忙碌了一天后,独处的蓝雍尧这才打开私人信箱收信,在看到好友的所有安排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有你的,霁东!”他随即回信,除了感谢外,也将后续的时间及安排全打上去。 接着,才用手机拨了一通这三个月来,他已想了千遍万遍的数字。 “喂?” “……” “晏茵,我知道你听出我的声音了,不要不出声。” “你……有什么事?要我说恭喜吗?!” 另一端的谢晏茵,握着手机的指节都因太用力而泛白,五脏六腑更是纠结成一团,眼眶也有紧忍着的泪水,她看到来电显示时,明明告诉自己千百次不要接,但还是无法克制那想听到他声音的心情。 他知道她在忍,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全听出来了。 “别哭,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好温柔。 “谁、谁哭了,真好笑!”泪水却因此跌落得更凶。她这个笨蛋!不是不要爱他了吗?! “晚上七点,杜总管会带一套礼服过去给你,你换上后,他会接你到一个地方跟我一起用餐。” “我不想跟你吃饭。” “我有些话必须当面跟你说,你要是拒绝,我会直接打电话给钱姨,告诉她我们已经上过床了——” “你胡说!”她脸色丕变。 “要是你不出来,我还可以说更难听的事给钱姨听。”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已经被切断的手机,“你——”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用这种贱招! “还没下班?”另一名刚从外面回公司的外务一看到她,眼睛一亮。 他对这间小公司一直没什么期待,反正也只是糊口饭吃,但自从谢晏茵来了之后,上班就变成一件很美好的事了。 “我要回去了。”她冷淡的点个头起身,拿了皮包,转身就走。 “呃——要一起去吃个饭吗?”明明是个大美人,也没看过有什么护花使者来接送,但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抱歉,再见。” 她很快离开公司,却不知该不该回家,走到站牌的停车亭坐下,一连来了好几班回家的公车,她却没上车,只是看着它们来来去去,可这长久以来平静心绪的习惯,这次却失效了。 蓦地,一辆熟悉的黑色积架停在她前面,杜总管下车走向她。“少爷真厉害,我跟他说你还没回家,他就要我问你妈你工作的地点,要我开车到最接近你公司的站牌来找你。” 她不知该哭该笑,他总是这么清楚她的一切。 “我妈没说什么?” “她要你去见少爷,把话说清楚。”杜总管省略了少爷亲自打电话给钱琪解释的部分,顿了一下又道:“请上车,我们已经晚了,所以少爷交代你在车子后座将礼服换好,我会将中间的隔音玻璃升上来,外面也看不见里面,你可以放心的换衣服。” 摇头,她不想听命行事。“我不想穿。” “那我只能跟你说,少爷会自己代劳。” “……我明白了。” 谢晏茵闷闷的坐进车里,在杜总管将黑色玻璃窗升起后,她别无选择的将那件晚礼服换上,但穿上了,又实在忍不住想骂人,看着窗户玻璃反射的镜面。这件礼服不会太服贴,太暴露了?她想将低胸的部分拉高点也拉不起来,后面又露了一大片裸背,更甭提削肩的剪裁。让她只觉得遮住的部分比露出的部分还要少! 算了,既然他要见面,就当面把话说清楚也好,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尽管心里这么想,看着车窗外,她的一颗心却还是不争气的怦怦狂跳起来。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谢晏茵怎么也没想到,蓝雍尧找的地方竟然是一家六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她相信他不可能只是在这个地方用餐而已,虽然她一向知道他的钱多到这一辈子都花不完,但他要她穿上的衣服又特别省布料,这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眼? 蓝雍尧一身笔挺西装,风度翩翩的为她拉开椅子,让她在餐桌前坐下来后,再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深邃的黑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再往下—— “咳!”她不太自在的轻咳一声,将长发故意拉到前襟,不想让他的眼睛吃太多冰淇淋,“请把话说清楚就好,我不想用餐,听完你要说的话就走人。” 他温柔一笑,“可我饿了,得吃饱才有力气跟你算帐。”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有资格算帐的人是她好吗?!而且,这阵仗算什么?又是蜡烛、鲜花、冰雕。又是红酒、山珍海味,还有她身上正式的晚礼服,以及他也是一套正式的晚宴西装,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她显然没机会好好问问他,一道道的美味佳肴陆续送进房间来,他也摆明了先吃饭,有什么事晚一会儿再说,不过,对她不再挑走他不吃或讨厌吃的菜色的动作,甚至是去掉美乃滋等等一事,倒是挑了挑浓眉,无言的戏谑她的小心眼。 终于,吃饱了,桌上只剩两杯饭后咖啡,他大方的为她添上三汤匙的糖,她却无动于衷,小声说了“谢谢”就迳自喝起来。 蓝雍尧笑了笑,自己加了鲜奶进去,拿起咖啡喝了口。这才放下杯子看着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穿得这么正式吗?” 谢晏茵讥嘲的回答,“庆祝别后重逢?” “对!” 她又是一愣。 “因为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庆祝我们终于能再见面。”他摇头,“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一刻对我而言不知有多么珍贵,再见到你,我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样肉麻甜腻的话,谢晏茵听了可受不了,“这些甜言蜜语是不是该去跟你的未婚妻说?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对她的怒火,蓝雍尧完全可以理解、体谅,“分开的这三个多月。我看透了一件事,你呢?” “我该看透什么事?你的婚事是吗?!”她愈说愈火大,“是了。我看透一个男人可以随便说出我爱你,然后在发觉没什么便宜可占后,便找个他妈的借口,拍拍屁股走人!” “你很介意我的婚事?”对她的粗话,他一点也不介意,那双黑眸的笑意反而更浓。 她涨红了脸,大吼,“当然不是,谁管你娶谁!” “那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还传了结束的简讯?真的不在乎,何必做这些动作?”蓝雍尧的口吻温柔,词中语意可是咄咄逼人。 “我、我当然要说清楚,也要分得一干二净,你有未婚妻,我也不想日后让人指指点点,离开你才能远离流言跟是非,落得清静!” 他脸色一凛,“清静?你好自私!你要离开就离开,那过去我付出那么多又算什么?你凭什么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又为什么不好奇我为何不跟你联络?为什么不试着来找我?还是你根本以为我就是始乱终弃的男人?!” “是,我就是认为你始乱终弃,认为你倦了、厌了!”她的怒火早就层层叠叠的愈涨愈高了,他凭什么凶她!“你付出了什么?若是翟祥仁那一刀,我承认我欠你,但若是感情,谁欠谁还很难说,当然,如果是我身上的这件衣服,那的确是刚出炉的付出,但这种付出,”她冷笑一声,“我还是被迫接受的,怕我不穿你就代劳,所以,我现在就脱还给你!” 气炸心肺的她,想也不想的一手伸到背后拉下拉链,就将长礼服脱了下来,用力丢给他,没想到他不仅接得轻松,眼睛还瞄向她无肩带的bra跟蕾丝内裤—— “这可不是你买的!” “是吗?基本上,包括你本人,都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是东西!” “我早就视你为我财产的一部分。” “神经病!” “是!投资了那么久的时间,却连红利都不懂得拿!”他突然拍了拍手,站起身,一副要准备享用大餐的模样。 看到他笑得邪恶,一步步靠近她,谢晏茵莫名的头皮发麻,“什么投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丢到一旁的沙发,蓝雍尧又把领带拉下来,也丢了过去,做这些动作时,他接近她的脚步也没停。 谢晏茵却是直往后退,还不得不绕着餐桌逃跑看着他又解开前襟的扣子,然后是袖扣,再将袖子卷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蓝雍尧眉一挑,相当好心的解释给她听,“你不懂吗?指令,一个又一个的指令,小学时,我要你考全班第一名,接下来,是年级第一名,国中、高中,一直到大学,想一想,你是怎么拿到奖助学金,出国读书的?” 她错愕的眨了眨眼。 “二十几年的投资,将一个哭个不停的小女孩变成知性有气质的美人儿,这样的标的物增值了多少,我付出了多少心力,你不能否认!” 是了,她觉得自己不聪明,大多的同学有家教、上安亲班,可她只靠单亲妈妈抚养,下课就回家,但是就算把课本读得滚瓜烂熟,她还是考不好,一些陌生的考题让她怎么转也转不过来,是他,丢了一大叠的参考书及考卷给她,甚至还当她的小老师…… “想起来了?还算有良心。” “那、那又怎样?!” 他一步步的进逼,她不得不往后退,明知身后是张床,但还是不得不往后退,一直到卡在床跟蓝雍尧之间,他身子一倾,她也只能往后倒,可他显然还不打算放过她,身子压了上来,危险的灼灼黑眸就盯着她,她微微颤抖,徒劳无功的想阻止他的逼近,但双手立即被他以右手扣住,拉到头顶上,接着,他的唇竟然往她的脖颈开始轻啄,逐渐朝她的胸脯接近—— “不可以!” 她扭身挣扎,却更加撩拨起他的欲火,但蓝雍尧知道自己得有耐心一些,“别动,我累了,只想好好睡个觉,我昨天才刚飞回来。今天又开了一天的会……” 他看来的确很累。 “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安心的睡,明白吗?” 看着他深邃却难掩倦意的眸子,谢晏茵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知道她答应了,而她答应了就会做到,她一直是很有信用的人。 绷紧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也很快便睡着了。 第十章 但没多久,蓝雍尧就发现自己显然太高估自己的判断力。 “你要去哪里?” 怀中突然空了,让他顿时从深沉的睡眠中惊醒,一张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偷穿了他的衬衫,正蹑手蹑脚要走出房间的女人。 这一喝,让谢晏茵吓得停下脚步。 “过来,别逼我把你也打包起来,就算你会窒息也一样,我还是会带你走!” 边说他边下床,只见她咬着下唇,眼光往门看过去时,突然快跑了起来,但他的动作更快,她整个人撞进他的怀中。 “你的信用破产了。” 谢晏茵懂他的意思,但却愈想愈不对。一个已有未婚妻的男人抱着她入睡,这像什么样子?她可不想当第三者! “你那么娇小,随便一个皮箱是真的放得下去。” 瞧他认真的打量她,她头皮更加发麻,仍逼自己要勇敢正视他的眼睛,“你到底要做什么?” 蓝雍尧坏坏一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好好享用你。” 她立即推开他,面露惊恐。“什么?!” “没错,我付出那么多,算算总帐后,要你回报也不过分,我绝不允许我的爱情成了呆帐!”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婚事只字不提,却跟她说这些—— 他突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低头强吻住她的唇,火热的舌迅速撬开她的牙关,直驱而入的放肆掠夺,即使她双手努力的推阻,但都没用,他的狂妄霸道及钳制的力道都不允许她退开,只能被迫在他的怀里承受这一记令她几乎要缺氧而昏厥的狂吻。 终于察觉到她的痛苦,他稍微退开,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将她抱起,又回到床上。 “你好美。” 大手沿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轻柔往下抚触,到她正吞咽着口水微蠕的细颈再往下,经过衬衫领口,解开了一个扣子,露出蕾丝胸罩及乳沟—— 他俯身,轻舔她白皙的乳沟处,她惊恐的倒抽了口气,有一种奇怪的酥麻感涌上,更糟糕的是,她全身软趴趴的。 “看来,我们先小算第一笔帐好了……”蓝雍尧的嘴角扬起一抹得逞而满意的笑容。 但此时手机突地响起,一看到上面的简讯后,他脸色立变,粗咒一声,“该死,起来,快点把衣服穿好。” “为什么?”谢晏茵反应不过来,但他倒是动作很快的拉下她身上的衬衫,将刚刚被熟睡的他压在身下而拉不出来的晚礼服拿起,套在她身上后,自己再将衬衫穿上,随即拉着她,像在赶什么似的,迅速搭上电梯,出了饭店大门,外头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候着了,待两人坐进车内,车子很快的奔驰而去。 “我们要去哪里?”被这一连串突发事件搞得措手不及,她只是呆怔的问。 “一个只有我跟你的地方。”刚刚是霁东传来的简讯,他父母雇请的保全人员又开始在找他了! 谢晏茵错愕的眨了眨眼。什、什么?开玩的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抱歉,蓝雍尧是不开玩笑的。 在他们一路搭车直奔机场时,钱琪竟然已拿了女儿的护照在机场等候,由于谢晏茵过去也常跟蓝雍尧出国开会,所以。上面的美国签证时间还未过期——但,他们要飞美国吗? “要幸福喔。”钱琪笑看着女儿。 “妈?怎么回事?”她不解的接过母亲为她准备的行李。 “这个男人很爱你,其他的事,让他告诉你吧。”她笑咪咪的跟蓝雍尧点点头后,就先行离去了。 接着,蓝雍尧拥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她搭上私人飞机,直飞夏威夷,到了檀香山国际机场后,又转搭小飞机,再前往夏威夷群岛东侧的一座私人岛屿。这个岛屿四周环海,只有一栋度假屋,除了小飞机外,就是两艘停在岸上的游艇可以进出,而且,这个面积不大的小岛在小飞机飞走后,只剩下蓝雍尧跟谢晏茵两个人而已。 岛上的房子很大、很舒适,全部以乡村风格来装饰,房间里有电视,有cd,也有大冰箱冷藏了满满的蔬果食材,所以,虽然是个独立的小岛,但真的是什么都有。 问题是,她看向舒服又慵懒的躺卧在沙发上的男人,再问出她已问了n遍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把我带来这里?” “这里是霁东的私人岛。” 她脸色丕变,即使不解为什么他的大学同学兼好友要无端蹚这淌浑水,但那不是重点。“你又来了,为什么一直答非所问?!” “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不好吗?不会有人打扰了。” “你不用上班,我也要上班!还有,你未婚妻呢?她不是在台湾吗?有——” “休息一下吧,飞了那么多小时,你不累?” 她忍不住走近他,没想到他竟然又像要睡着了? “我很帅?” 除了声音慵懒整个人也很佣懒,蓝雍尧性感的唇瓣还勾着一抹不羁的笑容,邪里邪气的像在勾引她,直到她那张脸涨红了,回过神来,急急要走开时,他蓦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臂,顺势坐起身。 “放手!” “看我。” 她扯着手臂。“不要!” “胆小鬼。” “谁是胆小鬼!”她火大的转过身,视线一下子被他锁定,一颗心立即没用的卜通卜通狂跳起来。 该死的,不可以对爱情有幻想!清醒!冷静! “我看你了,可以放手了?” “不行。” 她的脸硬是被他以双手定住,在她怔愕的眼神下。他坚定的吻住她的红唇,这个吻温柔又霸道,吻得她双脚都瘫软了,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狂乱失序的心跳。 “感觉到了吗?”低沉的声音透过他的胸腔传来。 “什么?” “我的心跳。” 她摇头,拒绝感觉。 “你的身体好僵硬。”他突地放开她,走到一旁的酒柜旁,开了瓶酒,倒了两杯,一杯放到她手上,“庆祝我们两人来到无人岛,在总统套房时,你连一口都没喝。” “你明知道我不能喝酒!” “怕醉,还是怕酒后乱性?” “没有理由,不行就是不行!”她将酒塞回他手上,还故意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拉开距离。 “你整个人绷得太紧了。” 怎么他一靠近,她就有一种要软脚的感觉?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他手上的两杯酒,谢晏茵防备的问:“我不是说了不喝?” “我听到了。” 蓝雍尧狡黠一笑,拿了一杯轻啜一口,整个人却还是贴靠向她,待她惊觉不对要起身时,他便把左手那杯酒往她的胸口倒下去。 谢晏茵倒抽了口凉气,跌坐沙发,一抬头正要骂人,迎向她的竟是他的唇,她错愕的瞪大眼睛,然后,感觉到温热的酒液滑入她的唇中,她直觉要阻止酒液入喉,但他显然已经察觉到,又以左手捏住她的下颚,唇也不愿离开,让她不得不喝下去,但仍呛到了。 “咳咳……呜……呜……” 她的鼻子呛得难受、喉咙呛得难过,加上黏在身上的酒液,已经够不舒服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竟然整个人贴上她的身体,迫得她半躺卧在沙发上,他却一口又一口的把酒喂入她的口中,她呛喘着,不只因为被压得喘不过气,还有那呛辣的酒液。 “好难……难……过……” 她难过求饶,他才略微撑起身子,让她得以喘口气,但也只是那么一口,他的唇便又邪恶的往她的衣襟处轻啄,不知道是酒的关系,还是他的唇,甚至是他放肆的手,竟然探入她衣内揉搓着,让她浑身瘫软、酥麻,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天啊,你是我惟一要的女人……” 蓝雍尧的手定在她的后脑,湿润的唇舌在她身上一寸寸亲吻、吸吮,他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也褪下了,再贴上她时,赤裸裸的肌肤温热而黏腻,“你想我吗?” “呃……嗯……”他的热吻未停,她根本无法专心听他说话。 “给我答案,这一点对我很重要,晏茵,告诉我……” “呼……”谢晏茵喘息不已,但对上那双锁住她就不放的黑眸,她只能投降,“对,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他满足的笑了,时而温柔、时而狂野的爱抚着那令他疯狂的身子,直到察觉她准备好接受他后,这才挺身进入—— 温柔的唇则吻住她的痛苦呻吟,用最深最浓的爱情来铺陈这场不同于以往的男欢女爱,因为他得咬紧牙关,努力且拚命的抑制自己狂烧的沸腾欲火,把自己的需求留在最后。一直到她感受到快感的愉悦,他才尽情的放纵自己……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激情过后,蓝雍尧拥着怀中的人儿。将三个月前后发生的事向她娓娓道来。 “所以这门婚事根本不必理会,届时,没有新郎官出现,婚礼也进行不了。” 谢晏茵好错愕,但再想到母亲的表情,似是有些明白。 “我妈也知道这些事?” “嗯,先跟她解释过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放心让你跟我走。” “可我不懂,为什么你到这时候才跟我说明白?” 他看来有点不自在,脸上也升起了可疑的红潮,“男人的骄傲吧。还记得你被翟祥仁欺侮时,曾经想把自己给我吗?” 她红着脸点头。 “后来你反悔,因为理智回笼,所以,我不希望这一次,你也是在得知我被迫订婚等事,又是一时的感动把自己交给我。”他低头亲了她的鼻子一下,“我知道这听来有些可笑,但是,我很在乎你是在什么情形下愿意把自己交给我。” 她懂,没有任何杂质、没有其他因素的涉入,只是单纯的把自己交给他,这其中所隐含的是对他的爱,是他想要的。 这个男人在某方面来说,也是傻得可爱吧! “你的父母怎么办?” “他们此时肯定是鸡飞狗跳,急着找我们的行踪吧。所以,”蓝雍尧深情的凝睇着她。“我们可能暂时得住在这里,一直到霁东给我们好消息,就是那门婚事取消了。” 谢晏茵笑了笑,明白他的心意后,她终于愿意相信他了。“只要在你身边,我没有关系,可是你的总裁位置——” “你看不起我?没坐那个位置,我也养得起我们,我在股票投资的斩获可是很惊人的。我想,”他微微一笑,“最后的结果,是我父母跟我断绝亲子关系——” “什么?!”那他还笑得出来? 摆了摆手,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放心,就算我母亲气到失了理智,但我父亲可不是笨蛋!气愤是有,但他的理智不会做出令他后悔的事,因为他儿子有多么优秀,他很清楚。” “你还真自傲。”对他的自信,她是佩服不已。 “因为我有自傲的本钱!”他将她拥入怀中,说得狂妄。“集团没有我,很难运作,不,应该说很难再上一层楼,偏偏我父亲是标准的商人,绝对不会弃利益不顾而跟我赌气,但当下,他们要怎么做,我管不了他们,只知道谁敢阻止我爱你,我都不会客气,包括我父母在内!” 她一怔,眼中霎时涌现泪水。 “傻瓜。别哭,我舍不得……” 蓝雍尧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她则热烈回应,很快的,两人又深陷在狂野的激情里,直至天明才相拥而眠。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对两人来说是绝对甜蜜蜜的,虽然仍处在一座孤岛上,但他们可以像一对情侣一样约会,每一晚都是结束在温柔的缠绵之中,当然,蓝雍尧还是得开视讯会议,关切他的投资案。 不过,由于他退出富蓝团队,本来与中法的合作土地开发案计画也因而生变,法国方面已另寻合作伙伴,至于富蓝集团的总裁位置仍然空着。 蓝雍尧的父母在迟迟无法联络上他后,已经火冒三丈的将结束亲子关系的话也丢给媒体了。 对这一点,谢晏茵很不安,造成他们亲子决裂,她有好深好深的罪恶感,也因此,她一直不敢跟蓝雍尧说她已有身孕的事。 “走了。” 思绪翻转的她,突然看到他兴高采烈的走进房间,拉着她就走。 “走?去哪儿?” “一个好地方。” “哪里?” 他不回答,俊脸上有着神秘的笑意,半晌后,他开着游艇载她到另一座岛屿,这座岛比他们所在的小岛要大多了,还有大型的海滩饭店、高尔夫球场及泳池,但令她意外的,他们只是在这里改搭另一艘船,而且是一艘缀满了夏威夷粉红、粉黄等鲜花结成的花环所装饰的白色游艇。 他拥着她上船,她这才发现这艘船上竟然只有他们两名乘客,还有一名弹奏夏威夷小型四弦琴的乐手,他穿着夏威夷花衬衫,弹奏出的乐音则相当轻柔,好像海浪声。 “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他要给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他端来两杯早已备好的“蓝色夏威夷”,深情款款的与她对饮,约莫五十分钟后,游艇来到另一个小岛,他带着她到了一间小教堂,“进去吧。” 他催促着她进到教堂里的小房间,谢晏茵困惑的走进去,没想到里面有三名穿着红色鲜亮套装的金发女子,她们向她微微一笑后,便将门关上。 蓝雍尧则先走到另一边。在另一组人员的帮忙下,换穿一套银色衬衫、armani的白色燕尾服,系上领结,再系上写着「新郎”的鲜花名条,丰神俊朗的拿过小花童给他的捧花走出去。 外面一片绿色草地上,还有一大群人在忙着工作,短短时间内,像施了魔法似的,一个缀满玫瑰的舞台被搭起,长长的玫瑰拱桥花架也架好了,中间还铺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两旁的椅子整齐的被放置着,一大盆一大盆的鲜花点缀两旁,香槟杯塔也立好了,一瓶瓶顶级香槟被插放在冰块桶里,还有一些爱心造型的汽球、彩带…… 接着,一艘又一艘的船送来了观礼的客人。 “外面都准备好了。” “神父准备好了!” “小花童也准备好了。” “客人也准备好了。” 负责这次婚礼总企画的金霁东走进小教堂。身边跟着一大堆人,一人一句的向站在房间外,拿着捧花的英俊新郎官一一报告。 “紧张?”金霁东忍不住笑着看向频频深呼吸的好友。 他点点头,“人生大事怎么不紧张?不过,我这个新郎也准备好了。” “那就等新娘子——” 话尚未说完,房门陡地打开,一身美丽婚纱的谢晏茵走了出来,身后还有一名新娘秘书及两名化妆造型师。 “天啊,你好美!” 蓝雍尧几近着迷的看着穿着一身镶钻手工订制礼服的大美人,淡抹脂粉的她有着新嫁娘的娇羞及甜美,衬得那张原就出色的粉脸更为迷人。 “我……这是一个好大的惊喜,谢谢你。”她真的好感动,感动得想哭。 “傻瓜,怎么说谢谢!”他立即上前拥抱她。 “该出去了,外面有很多人在等着给你们送上祝福呢。”金霁东不得不提醒深情拥抱的两人。 “外面?很多人?!”谢晏茵不懂,刚刚走进来时,外面连个人也没看到。 “对了,好多人等着给我们祝福。”蓝雍尧深情的凝睇着她,在她额上送上一吻后,才拥着她步出教堂。 蓝天白云下,映入眼帘的是象征爱情的玫瑰缀满的小小舞台及玫瑰拱桥、爱心造型的汽球、彩带,但最令谢晏茵感动的,是坐在座位的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朵红玫瑰,而这些受邀来参加的客人竟然是—— “妈!慧君,还有杜总管……” 感动的泪水盈聚在她眼眶里,她点名的这些人一一走上前来给了她一个拥抱,这场婚礼除了这几名特殊嘉宾外,还有一群小小娃儿的唱诗班高唱祝福圣歌,当然还有几名与蓝雍尧私交不错的记者,他们负责拍摄今天的照片,不过,这些照片仅可以提供给他指定的人——他的父母。 事实上,也在这一天,台湾及美国的各大报纸都已刊出两人甜蜜的结婚照。 这张照片,谢晏茵在事后看到时,还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因为拍摄这张照片时,他的身分可不是新郎呢,准新郎另有其人,这张照片应该是三人行,只是另一个被当成路人甲给剪掉。 不过,这则报导中的最大爆点,就是新娘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是双喜临门呢! 只是,谢晏茵也很好奇。他是何时知道她怀孕的? “女人的身体变化,我还不清楚吗?”他是情场老鸟好不好。 她眼一眯,“什么?!” “呃——不是,我是说,你的身体变化,我还会不清楚吗?你可是我最爱的人啊!” “这听起来才悦耳嘛。” “那我说我爱你呢?” “这就是幸福的声音了。” 尾声 阳光普照的夏日午后。知了在树上声声叫着,枝叶茂盛的大树下,谢晏茵小腹微凸的躺在白色躺椅上,微风徐徐,阳光暖暖,她美丽的小脸上散发着幸福光彩。 她跟蓝雍尧在夏威夷又待了一段日子,直到她怀孕满三个月,孕事较稳定后,才回到垦丁补度蜜月,在这一块他们最熟悉也最爱的土地上,孕育她跟蓝雍尧的第一个宝宝。 不远处,穿着一身白衬衫、牛仔裤的蓝雍尧一边讲手机一边走过来,在她身旁的凉椅坐下后,结束通话,将手机放入口袋。 “谁打来的?”她温柔的看着他。 他俯身轻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是霁东,他说爸妈找上他,跟他说那桩商业联姻已解除,他们也急着找我们的落脚处,当然,三句不离你肚子里的金孙是不是安好。” “金孙?你是说……”她眼睛倏地一亮。 他扶着她坐起身,笑得很乐。“没错,我爸妈就算再有门户之见,一听到有孙子可抱,那些就再也不是问题了!” 她抚着凸起的肚子一笑,“那就是母凭子贵,我的娃娃就是大福星喽!” “那当然!”他的手温柔的放在她的肚子上,但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笑得更灿烂了。 知道他一定又想到什么事,谢晏茵索性先问:“笑什么?” “有了孩子后,你就永远不会从我身边逃开了,对不对?” 她笑,然后突然煞有介事的摇头。“错,要是你又花心,我还是会从你身边逃开,但孩子我一定会带走的。” “那如果我不让你把孩子带走,你就非留在我身边不可了,对不对?” “干么这样问?你在预告吗?”她眯眼瞪他。 蓝雍尧立刻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个娃娃兵到底可以替我这个老爸打多少战役嘛!” “娃娃兵?”她狐疑。 “是啊!” 他将几个月前他跟好友在公司附近喝咖啡时,看到一群幼稚园仪队的娃娃兵是如何把三个女老师搞得手忙脚乱、形象全无的事说给她听,还有他打算让她生个孩子,让她变得跟她们一样,变成黄脸婆,让所有男人对她没兴趣后,再大发慈悲的将她娶进门的诡计全说出来。 “好哇,没想到你这么坏!”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一点也不愧疚。“不然呢?若是我在当时跟你表白,你相信我爱你吗?” “不信!” “我就知道。”他将她拥入怀中,“老婆。” “嗯?” 他眸中浮现期待的笑意,“老实讲,那二、三十个娃娃兵组成仪队走在路上,是又威风又引人注目——” 谢晏茵柳眉一皱,“不会吧,你在想什么?” 她猜到了!他尴尬一笑,“当然二、三十个是太多了。我想还是组个棒球队就好?” “我才不要当猪母!” “那篮球队?” 她再瞪他一眼。 “那斗牛可以吧?”他无奈的屈服。没法子,他又不能帮忙大肚子。 “一对一?”她笑了起来。 “嗯!”他轻啄了她的额头一下,“我虽然希望能多生几个,但也舍不得你受苦,你若真的在我说组棒球队时就说好,我也不会答应的。” 谢晏茵嘟起红唇,“说得好像你很体贴我似的,谁晓得是不是你自己怕‘后继无力’?” 他哇哇大叫,接着,却又笑得很色情。一把将她抱起。“好啊,你怀疑我的能力,我当然要马上证实了!” 惨了!讲错话了,“等等,等等啦!” 抗议无效,他直接抱她回房,在她的尖叫声下飞快褪去两人衣物,埋进她因怀孕而丰满的身体里。妇产科医生说了怀孕三个月前,做爱做的事都要特别小心后,他就成了禁欲的和尚,忍了那么久,难怪她会质疑,他当然要重振雄风喽! 蓝蓝的天空,阳光好耀眼,谢晏茵幸福得想笑又想哭。 她跟他,从小就相遇、相识。 他是主,她是仆。 他无法无天,她中规中矩。 他对她“爱下指令”,她却是被迫完成他的“有求必应”。 但,从今以后,她知道自己可以尽情的对他下“爱的指令”,他则会心甘情愿完成她的“有求必应”。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