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摸鱼郎》 第1章 摸鱼郎的一天 未知星球，大名朝，崇真十六年，西元1643年，初秋，清晨卯时。 帝都外城，宣武门东南，工部虞衡清吏司军器局。 军器局前厂后院，后院里住满了近千工匠，王吒便是其中一员。 流着口水的王吒正深深沉醉于如烟美梦中，如烟姑娘穿着瑜伽裤紧身衣在跑步机上轻快慢跑，前凸后翘大长腿，欺霜赛雪白富美，如梦如幻！ 健身房背景完全虚化，只剩王吒和如烟...... 跑动中的如烟姑娘时不时瞟一眼在旁边跑步机上一脸舔狗样的王吒，小王同学顿觉阳光灿烂，鼓足勇气迈出几步，细声表达爱慕之情。 “如烟，认识你很久了，我也喜欢跑步，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想，我...我...我想成为你的跑友。” “别做梦啦！老铁，你醒醒吧！” 突然，从虚化背景中窜出一个彪形大汉，双手抓住王吒肩膀猛晃。 “老铁，快点，起床了！” 唰！梦境破碎，在破碎的一刹那，王吒似乎看见如烟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再不起床，得挨鞭子了！”彪形大汉越发猛烈地摇晃王吒。 “哥们，别摇啦！美女都给你摇跑了。”王吒慢慢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坐起来，准备下炕。 “啥美女？......哦！......”彪形汉子迷惑不解，随即视线被王吒下半身吸引，立马恍然大悟。 我去，社死！王吒低头一看，自己的小兄弟桀骜不驯。 立马盖上被子，尴尬说道：“兄弟，你先去点卯，容我缓一缓！” 哎！王吒哀叹一声，愁！真愁呀！问君能有几多愁？总是身不由己随大溜...... 作为一名魂穿大名朝的穿越者，来到这片天地，不但没成为位面之子，反而越混越惨！穿越一年半，竟混到帝都工部军器局。 等等，帝都！工部！军器局！多牛批！是不是王吒在玩凡尔赛？ 牛批？不存在。那是穿越前的时代，工部相当于国家公务员，还是中央部委，金饭碗呀！宇宙尽头的存在！ 在大名朝，然并卵，王吒只是一名小小的匠户，工部军器局的临时工，免费工具人！ 王吒是作为匠户服徭役来的帝都，官方说法叫服匠役，给的offer title是轮班匠。 在名朝，来服匠役的工匠分为住坐匠和轮班匠两种，住坐匠是籍隶帝都的工匠，每月在工部干十到二十天。轮班匠是各省遣派的非籍隶帝都外省工匠，待在工部干一到三年。 各位看官大老爷明白了么？就是来帝都干活，大名朝廷一不给户口，二不发工资，只用管吃管住。 管吃管住原本也凑合，撑过几年回家，爷又能生龙活虎。 但是，所谓的管吃管住，皇帝的意思是管吃管喝管饱，到工部官老爷这里，变成管吃管活！ 为啥？户部批下来的银两和粮食，官员们要漂没。匠户们只能一天两顿，基本都是喝粥吃黑馒头，偶尔吃顿干饭，只要保证匠户们不被饿死能活下去就行。 何谓漂没？举个栗子说明：军队要造一批火器，工部立项要一千两银子和一千石粮食，内阁审核，皇帝批准，户部调钱调粮，到军器局可能只有五百两银子和五百石粮食。 注意！这不是潜规则，这是大名朝赤裸裸的显规则。皇帝也知道，但大家都很默契，装作不知道。 缓了足足两刻钟，王吒才慢腾腾地从匠户宿舍出来，到前院上班。 “铁敢，你小子又迟到？让兄弟我很难做呀。”军器局小吏赵得柱右手拿着鞭子，不断往左手手心拍，一脸不得不坚持原则的样子。 铁敢，魂穿后身体原主人的名字，家住南直隶当涂县铁家村。 王吒立马低头哈腰凑上去，谄媚说道：“赵哥，小弟身体不适，给赵哥您添麻烦啦。” 边说边往怀里拿出五个铜板，直接塞给赵得柱。 赵得柱会心一笑，真希望你小子天天迟到。 他把王吒拉到角落，鞭子在青石地板上抽得啪啪响，一边抽一边凶狠骂道：“小子，这十鞭是让你涨涨记性，军器局可不是你家后院！” 王吒一瘸一拐地走进刀剑组的屋子里，他被军器局安排在刀剑组工活，主要工作是打造京营制式雁翎刀，因为铁敢是以铁匠的身份进京。 “铁敢，都是一口锅里喝粥的兄弟，进屋了，你还装，装个毛线装！”一声洪亮的讥讽声传来。 王吒看了看说话的壮汉，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一帮没艺术追求的打铁男，哥们这是入戏了，敬业好不好！ “看什么看，爷就看不惯你这油头滑脑的家伙。”壮汉叫陈家辉，广东佛山人，身高体壮，不依不饶地继续怼王吒。 “我说家辉，说了多少次，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互相欺。”王吒无语，他们一个屋，八个人，均是今年上半年从全国各地征召的铁匠，是一个打造刀剑的小组。 大家五月份住进军器局的院子，第一个晚上陈家辉一句江湖人称华南虎后，高调展示肌肉，顺利成为众人老大。 八个雄性生物同住一屋，同在一个组干活，不可避免要选老大、排座次。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不管是在军队还是在社会乃至在监狱，团体中总有人要跳出来做老大，颠扑不破的定律。 王吒很困惑，干活又没钱拿，争个毛线争，能有啥好处？顶多就是多吃一个馒头，多得些咸菜。 好吧，王吒更相信是雄性生物的天性。 “哼！欺负你怎么啦？嘿嘿......”陈家辉嘴角一扯，怪笑起来。 “你个渣渣辉，小爷我怕你不成。”王吒口头叫得凶，内心其实挺怕，还真打不过浓眉大眼身高1米8的陈家辉，左脸眼角下的青肿就是最好的证明，但话都说这份上了，只能硬挺上回应陈家辉的挑衅。 “我丢，来来来，今天让你右边脸开花。”陈家辉一听王吒叫他外号，顿时火气，撸起袖子要开干。 “算了！算了！都消消气，一个屋里的兄弟，没必要，没必要！” “前天刚干一架，再缓缓，过几天再打，好么？陈哥，老铁。” 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瘦高个快速隔在两人中间劝架。 彪形大汉是早上摇醒王吒的人，姓左名堂，家在帝都郊区潘家园；瘦高个叫尤平，山东青州人。 左堂尤平现在是王吒的铁膀右臂，卧龙凤雏大聪明。他两的cp组合：堂平组合，真是绝配！ 两个多月相处，王吒识字多见识广，打铁更是专家大拿，很快在一群打铁男中深得人心，堂平组合直接献上小膝盖，甘做马仔。 开玩笑，王吒在原来的时空，江城科技大学冶金工程专业本科毕业，穿越来到古代，相当于什么地位？教授级专家，院士级别的存在。 随便显点山露点水，直接能让这群打铁男纳头便拜，拜师学艺。 所以，近一个月来，宿舍里人心浮动，原来的老大华南虎陈家辉亚历山大，总担心老大位置不保，这也让他近期频频挑衅王吒。 “好啦！老陈，过两天再打，副使午正过后才来，咱们先打斗地主。”王吒借坡下驴，主动求和，打铁同事们大声叫好，纷纷围上来。 陈家辉哼的一声后，没再打理王吒，也没过来打牌，坐在屋子角落生闷气。 工部军器局的领导，在大名朝官方名称叫大使，很有意思的官名。全称：工部虞衡清吏司军器局大使，乃正九品编制。 正儿八经的编制，像赵得柱这样的小吏监工，不过是合同工，不入流。军器局除了一个大使外，还有一个副史，从九品。 目前，军器局的大使神龙见首不见尾，常期不到局里来指导工作。副使倒是刚做官，热情澎湃，每日早上去工部衙门，下午来军器局主持工作。 王吒从怀里掏出一幅纸牌，纸牌是他去年穿越来大名半年后的重要发明。 当然，他抄袭了现代纸牌的创意，只是把jqk王子王后国王分别改为伯侯公三个爵位，1-10的阿拉伯数字改为汉字一、二、三......十，至于王的角色不变，依然叫大王和小王。 扑克牌被王吒特意取名：王炸牌！非常大气的名字。 “对六。” “对九。” ...... “三个七带对伯，八九十伯侯，哈哈哈！要么？报听！”王吒得意叫嚣道。 “桀桀桀！不好意思啦！王炸，翻倍，三个三带对公，打完收工！”尤平狡黠一笑，才打一个多月的斗地主，尤平就脱颖而出，牌技一流，确实有天赋。 其实陈家辉也不错，只是打得不多，但非常擅于在旁边观察与学习。唯独左堂，实在不是玩牌的料，脑袋总是处于浆糊状态。 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以至于不玩牌的老牛不停提醒大家小声点，他担心哥几个太张狂，容易被当典型处置。八人小组中一半的人小于二十岁，包括王吒，他现在的身体才十七岁，青春少年郎。 暂时的老大陈家辉年龄并不大，二十来岁。最大的是大叔老牛，名唤牛能，年过四十，南直隶松江府人。 老牛基本不跟小年轻们玩牌，有空就干私活，一段时间相处，王吒知晓这是一个隐藏民间的高手，既能抡锤打铁，又能做出精致耐用的小剪刀，还能打造金银首饰，多才多艺。 二个多月的同吃同住同干活，王吒成功将现代网络热词传播到大名朝工部摸鱼八人组，什么老铁、毛线、锤子、王炸、卧槽、沙币、不明觉历......在小组里经常脱口而出，氛围拉满，让王吒倍感亲切！没白穿越！ 工部摸鱼的一天，就从欢乐斗地主开始！ 其实刚到工部的时候，王吒跟匠户兄弟们，都小心翼翼干活，如履薄冰。一个多月后，王吒才恍然大悟，皇帝举全国之力，广招全国能工巧匠，原来是招大家来摸鱼的。 六万工匠汇帝都，纷纷竟当摸鱼郎！ 一帮吃不饱穿不暖的服徭役工匠，本来就没啥干活热情。再加上在工部干活，一看物料，全部是短斤少两，以次充好，怎么干活？只好摸鱼。 比如要打造一把五斤的精铁雁翎刀，只好造一把二斤的铁片雁翎刀，省时省力！反正外形瞅着一模一样。 任何时代，任何组织，摸鱼都是由环境决定的。 在大名朝工部这个大环境下，不摸鱼都不好意思。 再次印证王吒自己总结的118摸鱼法则，80%的人都是被动摸鱼，组织内率先主动大胆的摸鱼者一般只有10%，当80%的人发觉这10%的摸鱼前辈越摸越快活，那很快就会跟风，铸造团队摸鱼文化。 一个月的摸鱼，八人刀剑小组已经总结出大名朝工部军器局的摸鱼规律，核心点就是一天的工作能通过摸鱼三天干完，如果军器局的大使不来检查工作，能提升到五天！为啥？副史是个雏！ 二十岁的小年轻，以前读的都是四书五经，五谷不分，更遑论军械制作，钢铁是怎么炼出来的？副史完全不懂！ 不得不让王吒感叹，这大名朝还没有垮台，真是一个奇迹！一个国家的军器局，国之重器呀！管理成这样！贪污成这样！大名不亡，老天真没长眼！ 穿越到新平行世界，再迟钝，王吒也弄明白啦，大名朝跟另一个时空历史上的明朝几乎一样，相似度90%以上。 王吒的历史知识全靠看网文小说，很碎片，还搞不清楚真假。但他至少能判断出大名朝两三年内要崩盘，身处社会底层，他改变不了什么，只求乱世自保！留得小命在，不怕没钱花！ 若是在铁家村，已经有丰厚的积累，是实现了一个小目标的积累，加上铁敢在铁家村，有全村的支持，他有信心在乱世中带领全村人保住性命。 可偏偏又被官府遣派到帝都，人生地不熟，而且帝都是政权动荡漩涡的中心，保命难度巨大。工部快乐摸鱼的生活，难掩王吒内心的焦虑！ ...... 未正，王吒正在闭目养神。 “小鹌鹑来了！”尤平匆匆跑进屋子，沉声说道。 第2章 秋水雁翎刀 小鹌鹑，是王吒给副使取的外号，大名朝九品文官的胸前补子是鹌鹑，加上副史姓安，因而得此传神的外号。 副使全名安吴阳，江西南昌人。今年春闱新鲜出炉的同进士，没能进翰林院，但也在帝都得了一个九品小官。 安吴阳刚满二十，年纪轻轻高中进士，虽然九品起步，但仕途一片光明。古代，进士是文官的身份象征，没中进士的文官，基本没有做侍郎尚书的资格，更别提进内阁为相。 其身材修长，玉树临风，生的一副好皮囊，完美得几乎找不出一丝缺点。非要挑些毛病的话，他皮肤白皙，眼睛明亮，若换上女装，稍加化妆，明星级容貌，进宫做妃子不会太难。 如此仪表堂堂的人才，为毛不进礼部或者吏部，竟分到工部，他对军械制造真是一点不懂。当然来工部军器局也不是他能左右的，进不了翰林院，在六部中能谋一个小官足以说明他有一定背景后台，否则就会下放各州府。 小鹌鹑来到军器局，一般先泡上一壶茶，歇息约半个时辰，不知道是在整理思路还是在发呆。然后他会到各个小作坊视察工作。 小鹌鹑视察到摸鱼八人组的作坊，他对王吒很有好感，他有好感的方式是让王吒给他干活，没错！是无偿干活，这种派活显示他对王吒的器重。 这种好感来源于初次见面，惊讶于王吒不仅识字，还看书，看的居然是名朝大儒王阳鸣的《传习录》。 是的，王吒穿越来到大名，也想了解大名的读书人的思维方式，所以他买了几本理学和心学的书，闲时翻一翻，结果被视察的小鹌鹑看见了。 更惊讶的是，前不久，他发现王吒算术水平不错。所以，他决定让王吒算账，军器局汇总的账本，有时需要他对一对账。 果然，今天过来视察，问了几个奇葩的问题，讲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后，他又派活了！ 王吒内心有上百匹草泥马在奔腾，心想，我一个服徭役的工匠，你让我干官吏该干的活，然后啥奖励都没有，我会认真给你对账么？白痴！ 心里不管怎么想，王吒还是非常恭敬地接过账本，诚恳回道：“大人，小的先干完手上的活，晚上会尽快对完账，交予大人。” 小鹌鹑一脸赞赏，和煦地微笑道：“嗯，此事不急，过两天给我即可。” 突然，屋外传来脚步声。 “铁敢可是在这里做事？”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传来。 “是，先生，他就在这屋。”赵得柱小心翼翼地回答。 中年男性原来是兵部郎中黄相青的管家，黄相青与当涂县县令是同乡，素有书信交往。令王吒惊异的是，当涂县县令姚黎岷来信推荐，说铁敢能打造秋水剑，黄需要的时候可去工部寻人。 管家进屋后，直述来意，说话的语气不是来求人，而是来下命令，让铁敢尽快打造一把秋水雁翎刀。 何谓秋水雁翎刀？ 秋水并非光滑如镜，而是水波荡漾。试想，形容美女眸如秋水，太平的话，能勾个毛线的魂？必须得情波荡涌，含情脉脉，这才能百般故事，万种风情！ 所以，古人用秋水形容刀剑，是指一种顶级刀剑——花纹钢打造的刀剑，花纹钢古代也叫花铁、文铁。其表面密布着若隐若现的花纹，有水波纹、云纹、菊花纹、木纹...... 大马士革刀和龙泉剑就是花纹钢领域的佼佼者，但花纹瑰丽的名刀名剑，工艺早已失传，跟矿石有很大关系，同时要添加各种“神圣”配料，神圣的意思就是铸造者都不清楚有啥作用，机缘巧合下铸造出来。 去年在铁家村，王吒为了实现小目标，广开财路。他发现铁家村后山铁矿石比较奇特，于是在炼钢的时候添加了一些毛竹、麻栗树，再将含碳量低的熟铁、炒钢和硬度极高的碳钢放在一起，加热后，用大锤反复折叠锻打，折叠锻打是花纹钢的关键要领。秋水暗纹，正是折叠锻打之后不同材质层层叠叠的状态。 试验成功，秋水剑花纹刀再现江湖，王吒赚嗨了，如果扩展渠道开拓全国市场，利润不敢想象，是王吒几大挣钱拳头产品之一。 但，人怕出名猪怕壮。 铁敢这头肥猪被当涂县县令盯上了，开口就先要一把秋水剑。 尼妹！一把水纹清晰漂亮的甲等秋水剑能卖上千两银子，如果剑鞘剑柄再镶金嵌玉，三千两都卖得动。 没招，只能老实上贡，还得陪笑。在大名朝，当官的是上层阶级，草民挣再多钱也是草民，该挨宰还是得乖乖听话照做。 最令王吒不可思议的是，姚黎岷县令在接到皇帝要广招能工巧匠进京的通知后，居然想到了送他宝剑的铁敢，重新把铁家划为匠户。 这对老铁家简直是五雷轰顶！老铁家自从名朝建立初便是打铁匠户，历经两百多年风雨，终于出了一位家族俊杰，铁敢的爷爷，铁豹！ 铁豹青年时以铁匠身份，随军去打倭寇。关键时候如神兵天降，舞起大铁锤，当场锤爆六个倭寇，救下总兵、参将、游击一堆二货，二货们比姚黎岷县令记恩，给铁豹上报军功，发了赏银，并脱离匠户。 听到县令的操作，铁家上上下下怒气冲天，真想锤爆姚县令。 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花了几百两银子打点，铁家不用划为匠户，但铁敢依然要划为匠户，因为占尽便宜的姚县令坚信铁敢是奇才，一定会在工部大发光芒。 人在屋里坐，活从天下来！ 这活是免费给官老爷打造宝刀的活！ 王吒面色惨白，气得牙齿都要咬碎。 “黄管家，秋水雁翎刀打造需要当涂的精铁，以及十多种配料，在铁家村，小人尚能竭尽全力配齐，在工部，小人不知能否做到。”王吒尝试着推掉打造秋水雁翎刀。 黄管家眉头一皱，满脸不悦，转向小鹌鹑，拱手问道：“安大人，不知这些物料，军器局能否配齐？” 小鹌鹑一愣，但仅过两秒，便微笑说道：“工部军器局物料，来自全国各地，此事不难。铁敢，你大可去收集，如有难处，可来找我。” 顺手人情，小鹌鹑刚踏入帝都官场，多条人脉多条路，示好兵部黄郎中的机会，他的头脑自然清晰。 卧槽！王吒很想反手一巴掌，给小鹌鹑一个大比兜！刚叫人家给你干活，转脸不给下属挡事，还拿下属做人情，有这么当领导的么？ 王吒高速燃烧cpu，思考破解之法。 “大人，黄管家，打造宝刀极耗时间，恐需两月。” “什么？打一把刀要这么长时间？”黄管家提高声量，表情已经控制不住，即将爆发。他能感觉到这个叫铁敢的匠户不情不愿，让他非常恼怒。一个小小的匠户居然推三阻四，谁给他的胆子？ “黄管家，魏晋时期的名剑流采，历时九九八十一天方才铸造成，越是宝刀宝剑，越需要花费时间，切不可赶工，让黄大人失望。”王吒不卑不亢，沉声解释道。 黄管家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怒气慢慢缓和。 就在这时，小鹌鹑出手了，没错，对打铁一无所知的小鹌鹑说了一句他认为很中肯的话：“打造宝刀是需要些时日，一个月即可，军器局物料齐全，问题不大。” 摊上小鹌鹑这样的领导，王吒内心已经疯了，大着胆子说道：“大人，铸造宝刀，有些材料军器局确实没有，望大人允许小的出城寻找，城东南潘家园就有不少材料。” 小鹌鹑又是一愣，感觉很懵！问道：“潘家园？什么地方？” 左堂一听，立马躬身行礼，回道：“大人，小的家在潘家园，潘家园有很多烧制琉璃的工坊，那里的集市，南来北往的物资都有。” “呵，原来是潘家窑呀，那里东西确实多。”黄管家一声轻笑，他是老帝都人，地熟，补充了一句。 大名朝帝都边的潘家园，确实是烧制琉璃而聚集的一个镇，几十年前出了个探花，最后官至侍郎级别，觉得潘家窑太土，便更名为潘家园。 听完介绍后，小鹌鹑总算没作妖，同意了王吒的请求。紧跟着，黄管家专门叮嘱王吒：“铁敢，一月为期，此事对郎中大人很重要，切不可出差错，如若办好，大人自然会赏。” 王吒心中腹诽，官老爷会赏个毛线，姚县令就是例子。在官员看来，朝廷的物资就是官员的物资，朝廷的工匠必然也是官员工匠，拿些物资，使唤个把匠户，理所应当。黄管家来军器局找铁敢做事，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王吒想错了，一个月后黄郎中拿到秋水雁翎刀，非常满意，是打赏了五两银子。不过黄管家没给铁敢，至于原因，黄管家很不喜欢铁敢，他讨厌这个有些傲气的匠户。 ...... 戌正，大通铺炕上。 八人组正在玩刚学会不久的升级，一边玩一边热烈讨论怎么制作纸牌，做纸牌自然是王吒的主意，主意一经提出，摸鱼八人组全力拥护，毕竟是挣钱的主意，包括陈家辉都无异议。 王吒教会众人升级后，便躺在一边，思考秋水雁翎刀的对策。 首先，利用现有的材料试着做一下，感觉多半没戏。能解决的办法就只能是造假，用王水腐蚀折叠锻打后的刀面，这方法是多年前在某个玩刀论坛上看到的帖子。 其次，写封家信寄回铁家村，让铁家村安排人带几把秋水雁翎刀过来，令人头疼的是，相隔两千里，这一来一回，一个月的时间明显不够。哎！古代的交通，一天走六十里路算快的了。解决方法只能找人骑马送信回去。 祸兮福兮所倚，王吒长吁！也不是没有收获，得到小鹌鹑大人的许可，他现在能自由出入军器局，工部摸鱼也算摸到至高领域，摸鱼界的天花板！ 再不用看赵得柱脸色，自己迟到早退，给赵得柱这货贿赂的银子，没六两也得有五两了。 实际上，在铁家村一年多的猥琐发育，王吒身上不缺银子，他早就成为当涂县首富，甚至是太平府首富。 现在铁大少爷拿几万两银子出来花花，是轻轻松松的事。只是社会地位低，被姚黎岷县令拿捏，否则怎会沦落到帝都工部服徭役。 再怎么猥琐发育，终有财富包不住火的一天。 铁家是农户，王吒没有横空出世前，一大家族人也就十八亩地，苦哈哈在田里刨食。铁家守住田产没被逼到去干佃户，不过是铁家除了种地，还会打铁而已。 陡然暴富，铁家没有八面玲珑的外交能力，没有长袖善舞跟官吏打成一片的才华。被姚县令盯上，并宰几刀很正常，符合大名朝的底层逻辑。 接人待物、打点官府的事，一般由铁敢的爷爷和父辈去做，社会关系方面自然进展缓慢。 王吒更愿意宅在铁家庄搞产品、做研发。几次出门去当涂县，去应天府，主要是买东西和卖东西，基本没有接触过官员。这跟王吒是现代人有关系，他受不了下跪，受不了低头哈腰伺候权贵。 亥正，工友们吹灯，纷纷睡下。 王吒睡不着，下炕走出门，从兜里掏出纸卷烟，一个人整理思路，打算在潘家园打造秋水雁翎刀的同时，在潘家园集市卖点东西，时间充裕的话，他还想在潘家园，跟左堂合伙建一个玻璃工坊。 老牛跟了出来，知心大哥平常话不多，但对同屋的小年轻们很照顾。 他接过王吒递来的卷烟，吸了两口后，问道：“老弟，打刀的事，麻烦么？” “牛哥，没事，有些小麻烦，但对老弟来说，不是问题。” “以你小子的能力，确实难不了你，不过，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尽管开口。”两个多月来，王吒多次颠覆老牛的世界观和科技观，让老牛不断惊叹，知道遇到工匠奇才啦，故此非常愿意与王吒交往。 老牛抽完一根烟，拍了拍王吒的肩膀，便回屋歇息。 王吒吐着烟圈，抬头看帝都初秋星空，平行世界大名朝，一年多来，我赚钱了，按现代价值观来看，我已经手握财富立潮头，是成功人士了。 可王吒自己清楚，在大名，他远未立足，不断有新的麻烦向他袭来！ 第3章 天真道长 申时，帝都东南潘家园。 潘家园盛产琉璃，在大名朝数一数二，顺理成章，形成了北方乃至全国最大的琉璃交易市场。 本来潘家园有三条商业街，现在三仅存一。由于地处城外，另外两条街被前几年景奴入关祸祸了，举目望去，一片残檐断壁，全部恢复尚需年月。 王吒跟左堂是午初到的，先到左堂家吃饭，然后跟左堂商议建玻璃窑的事，他们家既打铁也烧琉璃，改烧玻璃问题不大。 讨论完后，左堂去张罗建窑的事，王吒便来到商业街。 商业街街东尽头，有一块空地，没有店铺的个体户们在这儿摆地摊，放眼看去，蔚为壮观，得有两百多家。 起初，潘家园只卖琉璃，人气旺后开始有商铺卖古董，人流量越来越大，字画、玉器、石器、铁器等等商户纷纷聚集，餐馆、客栈、勾栏、赌坊应运而起。要没有景奴祸乱，潘家园会比一个县城都大。 “来了？” “来了。” “今日想卖些什么？” “不卖不能来看看你么？” “能。” “生意如何？” “随缘。” “我在这儿坐坐？” “坐。” 王吒接过蒲团，在商业街东口的一处地摊坐下，这是他在商业街的据点，在这个据点他二十两银子卖了个眼镜，一百八十两银子卖过单筒望远镜。 地摊主人是一名满脸风霜的道士，古铜色的皮肤，山羊胡，头戴纯阳巾，身穿青色道袍。 怎么看，道士都是一个流落底层的云游道士，唯一与众不同的是，道士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顾盼中显露出旺盛活力。 六月上旬，王吒初到潘家园，打算练摊，结果一刻钟不到，就被本地社团乱棍打出去。 好在王吒百折不饶，脸皮够厚。发现东街口撑着“奇门遁甲”竹幡的道士地摊，仗着自己懂点儿奇门遁甲，跟道士套近乎，成功蹭摊。 “天真呀！” 道士瞥了王吒一眼，他能听出调侃的味道，懒得应答。 道士法号天真道人，当初听到这个法号的时候，王吒就忍不住噗呲一笑，多少好词被现代人生生毁掉，诸如小姐、同志、专家、天真，天真本意真诚、不虚伪、不受世俗拘束的品性，多好的词呀！ 王吒看天真道人不搭话，也不好再开玩笑，微笑说道：“道长，我最近打算制造一批眼镜和千里眼，咱们合作，你帮我卖货，如何？” 一段时间接触，王吒知道天真道人是一个和善、正直、高尚的人，对需要帮助的人，他真能无私帮助，不求回报。 比如，王吒来蹭摊，天真很友善，愿意分享摊位，卖出东西天真也不要分成。当然，王吒硬塞给他，他也收，不矫情。 天真道人同样是刚到潘家园不久，估计有三个月，已经在商业街和地摊圈赢得大范围的好名声。 “你所说的玻璃，要在潘家园制造么？”道人瞬间来了兴趣，平常道人不太爱多说话，惜字如金，其实遇到他感兴趣的东西和话题，他能滔滔不绝，跟你聊一天。 “是，最快十天后，能制造出第一批。” 天真道人见多识广，王吒第一次卖眼镜的时候，号称水晶眼镜，天真便犀利指出眼镜材质并非水晶。 还真别小看古代人，特别是一些道士，他们云游四方，其中热衷炼丹的，对化学有一定知识积累，寻找矿石恐怕比现代学化学的人还强。 卖了几次眼镜和单筒望远镜后，彼此熟悉起来，王吒也没再掩瞒，告诉道长材质是玻璃，能跟琉璃一样烧制出来。 “贫道在泉州游历，见过西洋人卖这玩意儿，猜测你能制造出玻璃，真不出所料，铁小友世外高人矣！”天真一脸认真，言语恭敬。 “道长，您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不瞒你说，制造玻璃难在配方，有配方后，能大量生产。”王吒对天真有种信任感，来到大名朝，天真算他第一位佩服的朋友。 天真道人郑重直视王吒，片刻，开口笑问：“喝酒么？” 问完，直接递来一个葫芦。 王吒欣然打开葫芦，仰头闷了一口，豪迈说道：“在地摊上，看着人潮人往喝酒，何等畅快的境界！” 天真要回葫芦，也仰头闷一口，笑赞道：“妙哉！隐于红尘中，在市井中悟道！铁小友大智慧。” “过了！” “嘿嘿！跟着铁小友做生意，想不发财都难。” “大实话！” 两人谈笑中，地摊集市突然人流自动分开，走来一群人。 领头的是一位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豹眼，络腮胡，虎背熊腰。旁边跟着一位妙龄红衣少女，身材窈窕，琼鼻翘挺，容颜秀丽。他们后面紧跟着五六个喽啰。 “道长，跟上次一样，平安符和镇邪符各十张，桃木钉来五个。那个掌心雷，好使，有多少要多少。”中年汉子双拳一抱，开口道。 天真道人转身，在身后的褡裢里找东西。 “这不是铁老弟么？”中年汉子眼睛转向王吒，脸色颇为不悦。 “孟大当家好！是小弟我。”王吒硬着头皮回话。 中年汉子，姓孟名大勇，江湖人称钻地虎。红衣妙龄少女，大名孟小玲，是他的独生女儿，宝贝疙瘩。 “听说老弟这段时间卖了几个宝物？” “托孟爷的福，卖了几个家传宝贝。” “孟大当家，别为难铁小友了，铁小友根骨与资质数百年罕有，他日得道，极有可能成就地仙果位。”天真道人拿出符纸和掌心雷，见孟大勇有些言语不善，立马帮着王吒说话。 “啊！......” 天真道人抛出的话太猛太突然，孟大勇与他的闺女，以及几个喽啰，眼睛瞪圆，一脸愕然！这信息真心消化不了，啥情况？一个穷小子，以后能成仙？ 天真道人看着一堆脑袋已经不在线的人，对王吒说道：“你那千里眼，今日可带来？” 王吒同样也被雷得不轻，心里不由暗想，莫非大名朝这个平行世界，是修真世界？他朝练就金丹，岂不飞升成仙。 缓了缓情绪，王吒从包袱里拿出千里镜，千里镜是铁家村自产的铜壳单筒望远镜。在大名朝，只有部分顶级勋贵和高官才购置，有水晶磨制的，也有西洋进口来的“西洋水晶”。 王吒五月来帝都的时候，带了一车货，眼镜、单筒望远镜、镜子、花纹刀剑、钟表、卷烟、铅笔等铁家村“特产”。起先放在客栈，后来没有销售完的商品，大部分放到潘家园左堂家。 王吒不是徒步进京的么？不存在！ 作为当涂县隐形大富豪，怎么可能跟其他六万工匠一样，腿着来帝都服徭役，他是坐马车来的。 不得不承认，学好数理化，穿越到哪儿都不怕！ 王吒，冶金专业本科毕业。一年的时间，哪怕是社会底层的铁匠，依托一个小村庄，赚个几十万两银子手拿把掐。 为啥？冶金专业，懂机械，精化学，在古代，纯粹是降维出手，无系统，靠知识开挂，就问你们怕不怕？ 穿越三大暴利产品：玻璃、钟表和香烟，王吒在铁家村已经倒腾出来，香烟受限于烟叶种植与收购，产量极低，玻璃和钟表在这个时代，奢侈品，简直是捞钱的耙子！ 穿越三大富国产业：钢铁、水泥和蒸汽机，尤其是钢铁这个王吒的本行，也已在筹划慢慢布局。 王吒胆小，穿越过来是底层，又不是什么皇子，也不是什么军阀，哪敢大张旗鼓建钢厂、建水泥厂、造蒸汽机。 重工业需要土地、人力和资金，没武装力量保护，绝壁活不过三集，迟早要被高官勋贵乃至于皇家霸占。 孟大勇拿着单筒望远镜，左瞧右看，有些不明觉厉，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旁边的孟小玲出手了，一把抄来单筒望远镜，不屑地说道：“就这？千里眼？值一百八十两银子。” 王吒崩溃了，美女呀！上次市场赶我走的是你，第一次见面，就一棍打在人家腰子上！ 今天开口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损，就这，你行不行，你是个好人，这些话能随便说么？成吨的伤害呀！亏得人家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 孟小玲一身红衣，容貌气质神似孟子义演的叶红鱼，特别是一双夺人心魄的眼睛。 不是熟女勾人的妩媚，也非学生妹甜甜的害羞。当明眸转向你时，唰的一下，内心被击碎。有几丝冰冷，但让你觉得自己似乎有机会。 天真道人捅了捅呆看着孟小玲的王吒，对孟小玲说道：“孟香主，这般看，看不出妙处，你可回客栈，上三楼屋顶试一试。” “对！对！对！站在高处就能看到妙用了。”王吒立马跟进补充。 孟小玲是行动派，红色旋风一晃，转身便回自家客栈。本地社团大佬孟大勇，不只是在江湖上刀光剑影，在潘家园他可是有不少产业，商业街上有他的古董店和客栈。 地摊上，远远能看见客栈三楼，屋顶上，俏丽身影迎风站立，红色衣袂飘扬。 足足两刻钟，孟小玲才回来。刚走近，就兴奋说道：“爹，是好东西，能看清两里外的人脸。” “两里外的人脸，那能看多远外的人影？”孟大勇的需求点瞬间被击中，暗想，乖乖！以后干活，望风的人有此神器，岂不有充足的时间逃离。 “八里没问题。”王吒自信说道，铁家村第一代商业化的单筒望远镜，虽然只有10倍效果，但在古代足够用。 “这是水晶么？”孟大勇彻底爱上了单筒望远镜，指着镜片问道。 “是，镜片是水晶，顶级的水晶，外壳是铜的。”王吒一点不脸红，消费者认为他是水晶，咱也不能驳了消费者的面子不是。 “这么说来，一百八十两银子不贵。”孟大勇话语有些试探的意味。 “孟大当家，您要需要，给您算八折。” “大当家，千里眼是好东西，关键时候，管用。”天真道人关键时候，奉上完美助攻。 “哈哈哈！”孟大当家与天真道人默契对视，一种你懂我的表情后，哈哈哈大笑。 江湖上的枭雄，大多爽快，很快便让喽啰回古董店拿来银子。 礼送大买家后，王吒毫无犹豫，掏出一块五十两的豪横大银锭给天真道人。 这单销售，从销售机会引入，到消费需求引导，最后销售促单上，天真道人功不可没，关键还是在人家地摊上卖的。 如此大客户销售人才，公司易开，人才难得，给天真五十两银子，不算多！值！ 天真道人心情愉悦！直接收摊，说是去街上买只烧鸡，打壶好酒，一定要王吒去道观上喝酒。 “原来你不是云游道长？怎么才到潘家园三个月？”王吒甚是不解，问道。 但天真只是微笑，并不语。 “对了，道长，我得先在镇上找个标行，往家里寄信。” 镖局称呼的出现是在清末，古代的镖局一般叫做标行，有传奇神书《金瓶梅》作证，一小部分不良青年的偶像——西门大官人，他开了很多铺子，还开了一个标行。 “呵呵，你可以找孟小香主呀，他们家有标行。”天真笑嘻嘻地回应。 王吒瞥了一眼天真道人，心想，这个道长不正经呀！亏我一再觉得你如天真一样，单纯且脱俗。 看样子男人之间一旦一起喝过酒，再难正经，即便是道士！ “要想快，我这儿倒是有一个渠道。”孟小玲坐在客栈大厅的椅子上，把脚搭在桌子上，肆无忌惮展现自己的大长腿。 她似乎直觉上已经感觉到自己喜欢上她，充满信心地拿捏自己，王吒暗自猜想，不过为啥老说一些打击热血男儿的话？ “只要够快，钱不是问题。”王吒豪迈展现自己的实力，要想吸引美女，没有才华的话，就只能展现多金啦！ “二十两银子，我们有驿站的关系，走四百里加急。”孟小玲透露渠道真相。 我滴个天！大名朝不垮才怪，但凡是朝廷的资源，无论是资金、产业、设施，统统都能寻租变现，官方驿站的快递员，送公文的时候也能挣外快。 王吒毫不迟疑地掏出二十两银子和信件，继续绽放自己的土豪金。上前几步，准备亲手递给孟小玲，内心期待能碰着小玲的葱葱玉手，第一次亲密接触呀！ 谁料迎来孟小玲摄人心魄的眼神，立马乖乖放在桌子上。 突然，后屋传来孟大当家的声音：“铁小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随后，孟大勇慢慢从后屋走出来，一双豹眼却如狼一般犀利，似要想看穿王吒。 “孟大当家，原来您在客栈呀。”王吒一脸赔笑，随即掏出一包卷烟递过去，未来老丈人，一定要伺候好。“此物名唤香烟，烟叶精选加工，抽着比烟杆子绵醇。” 孟大勇心想，傻子都看出来你对我宝贝女儿有想法，一幅色迷迷的样子，我能不防着你么？看着就想揍你一顿。不过香烟这玩意儿，别说，还真不错。 孟大勇在王吒示意下，抽了几口，感觉爱上啦！ “信件是寄往当涂县？嗯，不算远。铁小友如此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少年豪杰，以前多有失礼！” 抽人嘴短，老孟对王吒越发客气。 “孟大当家抬爱，香烟若是觉得不错，往后小侄从老家多带点，孝敬您！” 第4章 浮云观的秘密 浮云观后院，初秋傍晚。 天气清爽，天真道人直接搬了一个小方桌和两把交椅。 烧鸡就酒，越喝越有！ “浮云观，好名字！敬浮云一杯。”王吒一饮而尽。 浮云观处处透着神秘，其在潘家园东五里外，观里只有天真道长一个道士。 道观古老、破旧，但没有墙倒梁垮，应该是倒了之后，很快会有人来修缮。 大门的牌匾，只能模糊看到第一个字是浮，最后一个字是观，中间一个字完全腐朽了。 只要问道观的来历，天真道人总是微笑不答，一字不吐。 至于知晓道观名唤浮云观，居然是王吒的一句感叹：你们道观一点不在乎香火，视世俗于浮云啊！ 感叹一出，天真道人神色大异，立马恭敬一拜，直言王吒是高人，猜出他们门派。其实不过是王吒看到浮字之后误打误撞而已。 酒过数巡，天真道人终于说出心中的话，一脸认真与谦恭道：“铁兄，您是高人，小道有一事相求，恳请高人应允。” 王吒有心理准备，若是单纯为了庆祝合作，找个酒馆喝酒就是，特意请他来浮云观喝酒，必有所求。 “何事？” “小道想学玻璃制作之法，但请高人成全。如高人对奇门遁甲感兴趣，小道愿传除师门之外的一切所学。” 王吒一怔，他有意拉天真一起卖铁家村“特产”，确实蛮认可天真。至于传玻璃制作之法，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在平行世界推广科技，他愿意做。 不过，若是要传制作之法，他还是希望与天真合伙成立公司，和他一起制作玻璃，销售利润按股份比例分配，至少几年之内，他希望以这种形式合作，毕竟玻璃在大名朝忒挣钱。 天真道人看王吒陷于沉思，进一步说道：“铁兄是世外高人，小道云游天下，不仅是修炼，也代师门寻访世间资质与根骨俱佳的奇才，不知铁兄可愿意加入本门？如此，本门的奇门遁甲之法自可传授。” 王吒笑了，原来天真道人还有更大的“企图”，于是调侃道：“道长，你要收我为徒？” 天真道人哑然一笑，言道：“我道行太浅，未曾出师，哪能做铁兄的师傅？小道是代师收徒。况且小道不足三十岁，大不了铁兄几岁，脸皮没那么厚。” “咦！...道长呀，你长得太老成了。” 确实有点出乎王吒的判断，天真道人看着三十多岁，说他到四十了，也不会有人质疑，没想到真实年龄这么嫩！看样子，经常游戏红尘的道士，风吹雨打摧残，哪能做到仙风道骨？ 天真道人脸抽了抽，问道：“敢问高人年方几何？” “十七。” 天真瞬间开心，铁敢年方十七岁，是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可谈买卖的时候，表情老练，瞬间长十岁，于是挖苦道：“你长得也不嫩！谈买卖时候老练得很，尤其一双眼睛，不似少年人。” 王吒细想，是呀，有哪家少年似自己这般人情练达，早熟啦！ 互开玩笑后，场面轻松得多，王吒随口一问：“道长为什么想学制造玻璃。” 天真道人一声叹息，眼角竟有些湿润。 “我有一个师兄，是我们的大师兄，他博学多才！五年前，本门一位师叔带回一副西洋眼镜，跟你制作的一模一样，后来我在泉州也见过。” 天真举了一下酒杯，慢慢讲述他师兄的故事。 “师门长辈与师兄弟，皆感叹西洋水晶的纯净透明。唯独我大师兄不屑于顾，他告诉我们，这是玻璃，是工匠制造出来的，不是天然生成。” 天真说着说着，还含有深意地看着王吒：“他说玻璃其实很便宜，师叔被骗了。” 王吒嘿嘿一笑，问道：“你师叔没骂他？” “骂大师兄？”天真一脸震惊，彷佛听到一件极其违反常理的事一样。“不！不！不！不会！完全不会！” “他能制造玻璃么？”王吒有些诧异。 “当时，大师兄说过，暂时不能制造出来，给他一些时间，能找出配方。”天真道人回答，随即又补充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想学玻璃制作的原因。” 王吒明了，原来天真五年前就已经种草，一心想学制作玻璃。 “他制造不出玻璃，你师叔还信他的话？” “当然信，我大师兄才纵天地，跟铁兄一样，乃世外高人，他说的话，整个师门都信。” “啊！......” 王吒惊讶！迷惑！错乱！ 信息量太多，这个浮云观到底是什么样的门派，有世外高人坐镇，竟然知道玻璃。 半晌，王吒问道：“可否给你大师兄也捎去一封信，我想见见他。” 天真道人听完后，神色黯然，起身站起，在院子走了几步，看着已经升起的帝都弯月。 “他于三年前，先到了帝都。” “嗯？他在何处？” “他被奸人所害，已经仙逝，师傅说他是谪仙......应该回到了仙界。” 轰！王吒大脑炸了！ 谪仙？这个平行世界是修真世界么？谪仙关注的是修真文明，那为毛要关注玻璃制造这类科技文明？ “斯人已逝，道长节哀！......玻璃制造之法不难，兄弟我愿意相传。” 天真道人提振了一下情绪，拱手言道：“多谢铁兄成全，不知铁兄是否愿入我门，浮云观千年传承，奇门遁甲之道，世间无出其右。若铁兄对武学感兴趣，还可学我派之浮云掌与三十六路浮云剑。” 王吒沉思，其实他在另一时空，对道家挺感兴趣，看过易经，看过奇门遁甲的书，能做道人蛮有趣。但是，他不知道浮云观是什么样的门派，有什么门规，作为现代人，无拘无束，不想因为自己的性格触碰什么门规。 “我能做挂名弟子么？兄弟我自由散漫惯了，怕影响贵派的门风。” “无需担心，铁兄是高人，挂名无妨，想去祖庭修炼随时可去。” 天真道人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金属牌，递给王吒，郑重说道：“此铁牌，千年相传！除非是本门嫡传，或是本门奇才，方可拥有。” 手机？ 王吒的第一反应，太像手机啦！ 长方形，厚度跟智能手机相仿，大小相当于mate60同比例缩小一半。 铁牌一面光滑如镜，没有图案。 另一面很奢华，鋄金纹饰，上方是浮云观三个字，字的下方是一个九宫图，每一个格均有一个图案。 王吒将铁牌放在手中掂了几下，重量估计只有相同体积铁的一半。 奇异的金属！密度比铁低太多，浮云观为啥叫铁牌？是一种含铁的合金么？ 王吒双拳一抱，向天真郑重回应道：“多谢道长引荐！能入浮云观是鄙人的荣幸！” 天真道人眉目舒展，很是欣喜！ “师弟不用客气，来！共饮此杯！” 开怀畅饮，不知时辰，王吒与天真离喝高都只有一步之遥。 殊不知，原本一弯残月已被乌云笼罩。 突然！王吒手中的铁牌有了温度，逐渐变热。王吒甩了甩头，细看铁牌，正面光滑的表面竟有荧光闪耀。 尼妹！这是要开机么？ 开机就开机，发热个锤子！手机质量出问题了？ 铁牌正面如同屏幕，荧光闪耀，慢慢浮现一个大字——震！ 震字清晰后，又渐变消失，慢慢浮现出一个图案！ 我勒个去！王吒的大脑快崩了，图案是标准六十四卦中的震卦，有六爻，六爻从下往上是一阳两阴加一阳两阴，不是八卦中的简易震卦，那个只有三爻。 轰！轰隆隆！...... 雷电交织，啥情况？王吒与天真抬头看天，伴随着雷鸣，潘家园的天空布满壮丽的树状闪电！ “卧槽！这辈子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闪电，真踏马壮观！”王吒喃喃自语，恨自己没啥文化，此时此景当浮一大白，高声朗读一首豪绝天下的诗歌！ 密布的闪电一次又一次照亮潘家园！潘家园的百姓，帝都内外城的百姓，官员、军队，乃至于皇宫中的九五至尊此时都在抬头看天，内心充满震撼！千年不遇的闪电！ 等等！有什么不对？ 王吒心肝直颤，为啥能看见如此密集的闪电？感觉这闪电为啥离自己如此之近？ 我顶你个肺呀！我是不是正处于闪电的中心地带？ 而且，我正在浮云观的后院喝酒，户外呀！！！ 而且，没有而且了！我手里还拿着一块铁牌！！！！！！！！！ 轰隆隆！......唰！...嗞！... 想我王吒，名字取得是狂了一些，来到大名朝，我一直在猥琐发育，我没有装逼呀！！！ 隆隆雷声中，天空中的闪电，像银白色的洪流，涌向铁牌...... 挂了！挂了！王吒心中不断哀叹，他恨这贼老天，有病呀！劈我干啥！我要昊！...... 旁边的天真道人，嘴张大成o型，能塞下一整只烧鸡。 他震惊！不解！疑惑！然后瞬间明了！再然后顶礼膜拜！ 师弟是仙！ 他真的是谪仙！ 他跟大师兄一样，均来自仙界！ 师弟现在在渡天劫？ 师弟觉醒了？应该是铁牌助师弟寻回曾经的金丹道果，多么宏大的天劫，足见师弟法力之强！ 闪电很勤快，劈了一刻钟。王吒终于回过神来。 我没被劈死！这铁牌是仙器？是法宝？ 铁牌的正面，震卦图案，从下往上，一爻一爻地由灰色高亮变为银白色，然后全变灰，又一爻一爻地由灰色高亮变为银白色，不断循环！ 尼妹！它在充电么？这片天地不过是它的充电宝，真屌！ 轰隆隆！......唰！...嗞！... 雷声依旧，照劈不误，不过此刻的王吒已经非常淡定，认真琢磨铁牌的神奇。 电闪雷鸣，持续半个时辰，就是不下雨。来得快去得急，很快乌云散去，弯月重现。 确定天劫散去后，在一旁小心翼翼站立的天真道人，终于开口道：“上仙，此次莅临凡间，可有何吩咐？小道根骨平庸，但心意虔诚，愿为上仙做事。” 王吒直乐，什么上仙，古代的人真愚昧，封建迷信要不得啊！不过，连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是神仙了！ “天真呀！别再什么上仙了，记住！咱们是师兄弟。” 天真心念一动，明白上仙之意，要保密呀！立马回道：“是，上仙！” “嗯？” “是，师弟。” “天真师兄，西厢房里有什么浮云观的神器么？”王吒看着铁牌屏幕，屏幕现在极似卫星地图，在院子中央的微微闪耀红点应该是自己的铁牌，另一处红点在西边不远处，从地图上看，显然是西厢房。 感觉两个红点像极了共享实时位置！ “神器？”天真陷入苦思。 “对了，你有铁牌么？” “有。”天真毫不犹豫递上自己的铁牌。 真奇怪？王吒一手一个铁牌，天真的铁牌好似在沉睡，另一个红点显然不是天真的铁牌。屏幕没有打开，这么大的闪电，这块铁牌一点动静都没有，居然没被劈，跟人品有关么？ 另一个红点是什么？浮云观的秘密真不少！ “走，去西厢房找一找，我估计还有一块铁牌在西厢房。”虽然确定红点不是天真的铁牌，但王吒感觉另一个红点多半是铁牌。 西厢房很简朴，一床一衣柜，一张书桌一个圆凳，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与物件。 一筹莫展中，天真道人指了指衣柜，说道：“这里有暗室。” 王吒很想踹天真一脚，进屋半天才说出关键，早干嘛去了。 随后，天真打开衣柜，揭开衣柜的地板，一个地道赫然呈现。 两人举着蜡烛，顺着台阶盘旋而下，浮云观果然处处有秘密，地下暗室不但深，而且大，面积足有300平。 地下暗室有青铜烛台与蜡烛，点亮九根儿童手臂般粗的蜡烛后，王吒才完全看清楚暗室内的东西。 暗室里的东西和物资，随着每一根蜡烛的点燃，不断地颠覆王吒对大名朝这片平行世界的认知。 我需要降压药，王吒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完全超负荷，快炸了，一般人真承受不了暗室的震撼。 虽然不情不愿来到帝都，但帝都毕竟是大名朝的政治中心，帝国各方英才汇聚之地。 在帝都他机缘巧合，接触到神秘的浮云观，透过浮云观，让他能重新认识这片平行世界，确实远非小小铁家村所能比。 “天真师兄，我有一个问题。”王吒在暗室中沉默了足有一刻钟，天真道人在一旁很乖巧，安静地站立。 “师弟请说。” “咱们大师兄，他的法号是？他什么时候进的师门？浮云观在世间存在多少年了？浮云观有多少块这样的铁牌？你知道这些铁牌是谁制造的么？” “师兄，这不是一个问题呀！”天真一脸苦相，咋有这么多问题，有些问题他真不知道。 第5章 大师兄是穿越者 平行道人？ 平行世界的道人？ 王吒仔细品味大师兄的法号，他问的一堆问题，天真只知道第一个问题，看样子他在浮云观的地位还很低，所知有限。 第二个问题，天真算是知道一个大概，他只晓得平行道人很小的时候就进入浮云观修行。 “燧发枪呀！”王吒拿着一把火铳，自言自语。 在暗室里，王震撼东瞧瞧西看看，不时还上手摸一摸，敲一敲，无比震撼地看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与物资。 他手里拿的这把火铳，只要看见击锤上夹着的燧石，就知道是燧发枪。 王吒是冶金专业的工科直男，受过战争网文熏陶，平常也喜欢看火器历史发展的文章，自然知晓燧发枪，枪械发展的里程碑，咋可能难得住喜欢舞枪弄炮的好男儿！ 大名朝估计有人造出粗犷的燧发枪，但显然不成熟，没有大规模装备军队。工部军器局不负责生产火器，但王吒见过名朝士兵扛的火铳，名朝唤做鸟铳，其实就是火绳枪。 燧发枪算是划时代的武器，大幅改变了战争规则，燧发枪虽然在射程上跟火绳枪区别不大，但射速上能提高两倍，别小看射速提高，燧发枪的出现，特别是带刺刀的燧发枪出现，使“排队枪毙战术”终于大范围应用到战场。 “排队枪毙战术”说专业些，叫做线列战术，不是啥新鲜理念，在中华历史上早已有之，宋朝劲弩兵就有列队轮番射击的战术。西方不管是火器还是战术肯定是向东方学习了很多，只不过西方从来都是学来了就是我的东西，历史是可以随意编的。感恩不存在，道歉可以有！ 王吒敲敲枪管，低头看身边的木箱，木箱估计有八只燧发枪。再看向木箱旁边，地上一大堆枪管，得有数百只。 作为冶金专家，王吒摸一摸、看一看就明白了平行道人的秘密，燧发枪的枪管居然是用无缝钢管做的！ 夸张！无缝钢管在现代能做普通步枪枪管，这材质造燧发枪，估计射程上能比大名朝鸟铳高两倍。 地下军工厂呀！ 平行道人，蜡烛点亮的时候，看见地下室的东西与物资，就猜你是穿越者！ 能想到你是穿越者，没想到你是这么牛批的穿越者，是能来回穿越的穿越者，比兄弟我牛多了！ 无缝钢管你都弄到古代来了，甚至于还有更搞笑的物资。 右手边几米外，十几纸箱药品，什么莲花清瘟、布洛芬、复方氨酚烷氨片......最大笑点来自于纸箱旁边一包包的n95口罩，几瓶药用酒精，新冠测试盒...... 平行老哥，干嘛呢？穿越到大名朝还要防备新冠么？ “哈哈哈！......”王吒实在忍不住，纵声大笑，笑得要抽筋！天真道长表情风云变幻，他有那么一丝怀疑，谪仙可能疯掉了！ 差不多得有十分钟，王吒才缓过劲来。 来到地下室最令他震撼的地方，一台车床！ 虽然是小型车床，看样式是80年代的车床，但在大名朝，妥妥的国之重器！ 车床右侧是一台小型冲床，冲床边放了张三米多长的榆木长桌，桌上有砂轮、钢锯、锉子、扳手等一堆工具，最神奇的是还有一台小电焊机。 车床和榆木卓上方分别吊着一个带灯罩的吊灯。 王吒四处查看，终于在榆木卓右侧靠墙角的地方，发现一台柴油发电机，王吒吐了一口气，自语道：“一进来就发现十几桶柴油，小样！原来放在墙角边了。” 中肯地说，平行道人攒的地下兵工厂，比起当年八路军打鬼子时，山沟里建的军工厂，设施要先进得多。 榆木桌上有个纸盒，不大，一张a4纸大小。 纸盒里一堆零件，枪筒、握把、滑套、扳机、弹匣、弹簧...... 王吒一只拿着枪筒，一只拿着弹匣，会心一笑。 手枪零部件！ 平行道人从现代时空搞来车床冲床，雄心壮志嘛！要造手枪，是不是经验积累后，还要造步枪？ 不过瞅这一堆手枪零部件，为啥没组装起来，我也不会组装呀，王吒有些头疼，守着宝贝不会用。真要会组装，岂不是在大名朝有一把大杀器！ 咦！不对！王吒细琢磨，为啥零部件没被组装？会不会造手枪计划没成功？燧发枪他造出来了，而且组装了。手枪没组装，看样子遇到困难，现代手枪可不好造，小作坊想造出手枪，难！ 地下室转了个遍后，王吒拿出铁牌，铁牌屏幕上的共享实时位置显示，两个红点几乎重合，他开心得嘴角上弯，弧度大得夸张。 浮云观的终极秘密，平行道人的来回穿越的秘密，他敢肯定，答案就在这里！ 一块正方形青石，高二十几公分，长和宽约九十公分，青石上面雕刻有九宫八卦图案，中央是阴阳双鱼图 “师兄，这块石头什么来历？”王吒按捺住自己的剧烈情绪，向天真咨询。 “它叫飞升石，传说千年前，祖师通过它飞升进入仙界。” 果然，飞升石是来回穿越的关键，王吒心里乐开了花。 可问题来了，怎么启动来回穿越呢？跟这块青石有关的话，开关在哪儿？ 傻站半天后，王吒决定用铁牌到处试一试。 他将铁牌放在青石的中央，阴阳双鱼图上，此处果然有奇迹！ 铁牌屏幕中，共享实时位置地图消失，一个圆形图案慢慢浮现，并开始缓慢转动！ 有戏！王吒心中狂呼！ 但是，现实总是曲折的，一刻钟后，花儿都谢了，圆形图案还是在缓慢转动。 浑天仪？圆形图案是浑天仪，只有这么一个线索，王吒眉头紧锁，皱纹都能夹张卡片。 什么原理？浑天仪代表什么？它在转动，是在提示什么？是否还差个环节？ 不过，多年使用手机的经验告诉自己，浑天仪图案踏马的像是一个动画屏保！！！ “师弟，天色已晚，不如早些歇息。”天真道人终于主动说出进入地下室的第一句话，从进入地下室以后，他看着世外高人师弟，各种操作各种笑，大气不敢透一下，地下室的东西，超越他的认知太多，三个月来，天真真不敢触动半分。 “好吧，我再试一次。”王吒也耗不住了，他将铁牌拿起，放在大青石的震卦位置，既然铁牌屏幕第一次开机显示的是震字，那就试一下。 一试吓一跳！ 刚放在青石震卦上，异象顿生，铁牌屏幕的浑天仪图案消失，黑屏慢慢浮现满天星辰图案，星光闪耀，越来越亮...... 青石左手边，一个绿色椭圆光圈以极快的速度扩张，直到有2米高，1米宽，才停止扩张。 虫洞？ 王吒惊喜！大喜！狂喜！几乎要仰天长啸！ 前辈平行道人能来回穿越，那么这个时空之门错不了，能回到现代。 短暂平复炽热情绪后，王吒一头扎进绿色光圈，更神奇的是，铁牌如同仙家法宝，竟自动飞起，紧跟王吒进入虫洞。 天真道人傻了！光圈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师弟飞升了？ 就这么离开凡间了？没跟我说告别一句话！无可阻挡的失望，如同浴室里的花洒，拧开了开关，从头到脚，淋了一个透彻！ 进入虫洞后，是一个明亮的空间，不远处有一扇门。左右观察，除了门和绿色光圈之外，其他地方竟然是透明的，能看见外部的浮云观地下室，能看见张大着o型嘴，满脸失望的天真道人。 推开门后，身体被自动卷入，眼睛一黑，意识全无！ 当意识恢复后，眼鼻耳感观似乎消失了。 王吒尝试感受虫洞内的环境，彷佛在梦境中，梦中的他像是漂浮在一个失重的空间。 出口在哪儿呢？意念一起，六个光圈浮现。 该如何选择这六个光圈的哪一个为出口？大脑刚进入思索，六个光圈便开始游动，光圈后的蓝色背景逐渐清晰。 逆天！蓝色背景竟然是地图，仔细分辨，妈呀！蓝星！ 意识选择z国帝都的光圈后，光圈自动向自己靠拢，越来越大...... 脑机接口？ 不可思议！太踏马先进啦！智能高科技，能随着自己的意念选择而进行虫洞系统操作，是蓝星的文明制造的么？ 光圈覆盖后，眼鼻耳感观恢复。 王吒福至心灵，敏锐感觉跟入口一样，这是一个透明空间，正前方的绿色光圈，跟进入虫洞前看见的绿色光圈一摸一样。 光圈外，远处是霓虹灯，是现代化高楼大厦。但近处光线黑暗，很难看清四周环境。 真的回到现代，王吒难抑心中狂喜，没做过多停留，便穿出虫洞。 这也是一个道观？ 王吒笑了，从一个道观穿越到另一个道观，昏暗的光线下，他察觉在院子里，后面古建筑像是一个主殿，大门紧闭，光线太暗，看不清牌匾内容。 院子里，同样也有青石。虫洞一出来，旁边是一个青铜大香炉，香炉下面是一块跟地下室同样大小的青石。 毫无疑问，飞升石！ 入口、出口，均需要飞升石连接。有趣！ 掏出手机，不！掏出铁牌，一看，果不其然，屏幕上，共享实时位置地图，两个红点几乎重合。 王吒开心得要起飞！ 来回穿越，真香！ 还用什么猥琐发育，哥们直接从现代社会，带过去手枪、机枪、坦克、飞机、航空母舰，敢于冒犯哥们的魑魅魍魉，统统平推！ 大名朝平行世界的位面之子！不！位面之王，位面之主！ 王吒长吁一口气，强行按住自己骚动的心。在院子里仔细观察和感受周边环境，能听到远处汽车的声音，时不时还有人声，道观外五十米左右应该是马路。 王吒北漂帝都七年，略微观察，从周边高楼，他知道自己在西二环边的道观里。简单回忆，白云观！没错，帝都这边的穿越之门在白云观！ 作为一个正常青年，且正在努力奋斗事业的青年，掌握两个世界的穿越通道，第一反应会是啥？ 当然是搞钱！ 怎么搞？两个平行世界互通稀缺商品，走私必然最挣钱。又没有海关，不对，应该叫没有平行世界关，没啥机构收我的税。 发家致富努力赚钱，穿越走私不丢脸，法律哪一款写着在平行世界中倒腾商品货物犯法？ 现在两手空空，从现代社会带点东西回去？王吒身体一抖，自己开公司失败，至今还欠着几十万外债，一出现保证有人追债，先回大名朝，弄些宝贝过来，什么古董字画，金银玉器工艺品...... 而且，想起不辞而别，看见天真道人那一脸失望的样子，于心不忍，正好安抚一下天真受伤的心。 打定主意，王吒立即动身。一番相同操作后，回到浮云观地下室，唯一让王吒惊讶的是，大名朝这边的光圈只有三个，有些意外。 王吒出现在地下室，天真道人正瘫坐在地上发呆！竟然毫无知觉。 “师兄，在想什么？” “啊！......师弟，你又回到凡间了？” 天真道人先是吓了一跳，转而满脸欣喜，热泪盈眶，真诚流露，让王吒感动不已，如果天真是美女，自己会毫无犹豫拥他入怀，一顿狂啃。 人这种生物，最挡不住的就是真诚。 真诚流露完后，天真道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凡人身份，立马躬身行礼。 “上仙，请恕小道失礼！” “别叫我上仙，叫我铁敢，或者跟刚才一样叫我师弟。” “上仙，小道不敢” “别婆婆妈妈的了，穿越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明白么？以后你我还是师兄弟。” “穿越？”天真道人傻了，啥是穿越？来回飞升么？穿越仙界与凡间？ “穿越就是？......呃......你理解为飞升就行。” “是，上仙！” “嗯！”王吒眉毛一挑。 “是，师弟。”天真道人赶紧改口，并小心问道：“师弟，平行师兄应该也是从仙界下凡的吧？” “是，这个也要保密。” “是，师弟放心，天真一定谨守秘密，连师父他老人家也不能说。” 没怎么多想后果，王吒决定先带天真去现代社会看一看，至于怎么向他解释“仙界”，王吒懒得想，天真爱咋理解就咋理解，自己提醒他哪里有危险，哪些人是坏人，就行了！ 于是，一通翻箱倒柜。偌大个地下室，居然找不到一件古董或工艺品，平行道人不囤货的么？欣慰的是找到一麻袋黄金！ 没错！一麻袋黄金，有金锭、金饼、金叶，扛起来试了一下，好家伙！得有一百斤！！！ “师兄，走，师弟带你去仙界转转。” “啊！我也能飞升？”天真本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师弟找东西，陡然听到去仙界，满脸不敢相信...... 按最初操作，又打开虫洞，王吒让天真道人跟着自己进虫洞。 一闪身，王吒进入虫洞，但回头一看，天真怎么用力撞也进不来，像是一堵透明的墙！ “怪哉！什么原因？”王吒看着碰壁的天真，满怀不解。 虫洞系统居然有人脸识别？？？ 第6章 系统不允许双飞 “师弟，你一进去，这个发光的门就消失了。”天真道人垮着脸，无助解释道。 王吒略想片刻，信心十足说道：“师兄，无妨，我拉着你进去。” 丝滑！我滴个天，如此丝滑！ 王吒进入虫洞后，左手还保持着抓住天真右手的姿势，只是左手空空！再一看，天真还是在门外。 真是人脸识别？不对，比人脸识别更强，是人体识别！ 两人相对无语，气不过，又换了一种入门方式。 这次让天真道人拿着王吒的铁牌，然并卵！ 果然是认主的！拿铁牌也没用，依然进不去。 认主性之强，简直是滴血截取基因认主，只是让王吒脑袋想炸了，都无法理解！连录入人脸的操作都没有，更别提索取滴血，融入铁牌的操作。 啥提示都没有，啥操作也没有，铁牌居然默默完成认主。 虫洞进进出出几次后，一股股疲惫感不断从内而生，一波比一波更强，王吒脚步轻浮，想躺着休息，他感觉身体好虚。 什么情况？穿越伤身体？ 算啦！飞升这事，没法带人一起双飞！ 真累，今晚干脆别再穿洞了，王吒决定先睡觉，明天去潘家园淘点古董、工艺品啥的，为走私备点货，每穿一次不是没付出，体力活，得提前做好准备。 翌日，潘家园商业一条街，孟氏古玩店。 “怎么？这么多好东西都看不上？”孟小玲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王吒，有些不解，问道。 王吒带着天真，一大早特意来到孟氏古玩店，店内其实有不少东西，但王吒心野，想买几件惊世骇俗的古董回现代。 “不是，不是，孟香主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还有没有更好的宝贝。” “嗯，我爹出去进货了，过两天你再来，肯定有好东西。” “你怎么没跟你爹一起去？”王吒没话找话聊，随意问道。 “管得着么？你！”孟小玲翻了一个白眼，气呼呼道。她是真想去，奈何她爹总不让她去。 郎有意妹无情，受伤总是少年郎。王吒走出孟氏古玩店，长叹一声，想找机会多跟美女说话，却总是碰壁，孟小玲对他太冷漠。 “师弟，别感叹了，孟大当家这次出手，多半是干一票大活。”天真出言安慰。 王吒听到话中有话，试探问道：“这孟大当家到底干啥买卖的？” “你说呢？没看出来么？”天真反问道。 镇邪符、桃木钉、掌心雷......王吒回忆昨日天真卖给孟大勇的东西，桃木钉和掌心雷上竟然都画着红色符文，说明什么？ “摸金校尉？” “呵呵，摸金？......有趣的叫法。”天真呵呵一笑，说道：“孟大当家在倒斗这个行当，北直隶能排前几位。” 倒斗？王吒内心一喜，名朝也叫倒斗，有趣的大名朝。 “师兄，走，咱们进一趟内城，国子监那里有一家店，有好东西。” 雁舍书斋，位于国子监南面的街道，王吒在帝都发展的一个渠道点，在这儿寄售铁家村特产。 街道上店铺林立，大部分均是古玩字画、笔墨纸砚的店铺，雁舍书斋不算出众，也不冷清。 雁舍书斋掌柜，黄文友，八字胡，戴着一副铁家村出品的铜框眼镜，白白净净，但不胖，属于又白又瘦类型，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你无法反驳的精明商人形象。 “铁老弟，货还有么？这次东家同意了，直接进货，你有多少，我们全吃下。以后，铁老弟的货，都由小店卖，如何？”几句寒暄后，黄文友迫不及待表明态度。 铁敢寄售的货卖得好到爆，这批货的利润比店里其他商品销售的利润总和还高，他不想再掩饰什么谈判底牌，直接希望包下来，帝都独家销售。 黄文友是掌柜，权力比较大的掌柜，估计是东家的亲戚，有一些股份，但资金需求太大，他也不敢做主。上次虽然看好王吒推销的货，可他不敢动用资金，只答应寄售。 这么好的买卖，这么大的买卖，书斋的东家却讳莫高深，一直不露面。王吒想想就好笑，不就是官商嘛！躲躲闪闪的。 大名朝的特点，好的资源、好的店铺、好的土地，基本都在高官勋贵手中。 王吒暗笑，想得美！这么好卖的铁家村高科技产品，当然不能让你做地区总代，在帝都，我又不是没有销售能力。 “黄掌柜，货还有，但不多了，我过两天给你送一批过来。小弟还有几个朋友在帮着卖，不能不让他们继续卖呀，出门在外靠朋友嘛！”王吒打着太极，化解黄文友的野心。 都是商场老炮，黄掌柜自然明晓王吒不接受独家售卖的建议，也不懊恼！东西好卖，没办法，渠道发言权有限。 先进着货，利润不耽搁，以后再想办法，最好能弄到商品制造配方和工艺。黄掌柜依然保持和善笑容，说道：“铁老弟气度不凡，自是能在京城立足，还望以后多多关照小店！” “对了，老黄！一回生二回熟，老弟我也不跟您见外。这次来，是想在您这儿淘点宝贝，比如上次唐伯虎的画。” “呵呵！还在，还在！铁老弟随我来。”老黄不由展颜微笑，是真高兴，铁老弟生意成功，多金少年，优质客户。说完后，便拽着王吒进后院。 雁舍书斋啥特点？它的王牌商品不是笔墨纸砚、经史书籍，而是颜色书籍和绘画！ 王吒刚来书斋时，黄掌柜看他年轻，说话又有些小浮夸，必定是个好玩好动好猎奇的热血少年，于是认定他是目标客户，竭力推销过雁舍书斋的精品。 这让王吒大开眼界，见识了大名朝繁荣的颜色文化，有小说，有衣衫褴褛画，有公子佳人动作培训画...... 王吒不知道平行世界的唐伯虎春宫画，到底能不能在现代世界卖出好价钱，但他打定主意，卖不出好价，自己收藏。 啧啧！这线条！这画功！逼真细腻，传神之作！连旁边天真道人的身体都抖了抖。 最终，三百两银子被王吒拿下，话说大名朝的画很便宜嘛！王吒寻思，如果在现代卖出高价，以后就多屯一些字画。 咦！王吒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店里竟然有重宝。本来心满意足的他，在离开书斋时扫了一圈店铺，无心插柳，看到鸡缸杯！ 书斋主打书籍字画与文房四宝，也搭配一些古玩，还有茶具、酒具。 店里鸡缸杯是一套，三个酒杯，一个酒壶。颜色鲜艳，生动活泼，主题是公鸡，配有山石花草。 “此乃宫廷流出，虽非古董，但民间已绝迹，贵在稀有！”黄文友一看王吒表情，立马进言，心里狂喜，又可狂宰一刀。 “一百八十两银子，再多不要了。” “难得铁老弟钟意，老哥我也不挣钱了，就这个价。” 拿完东西，收下三千一百两银票和两个十两银锭后，王吒想赶紧去浮云观飞升。 至于为啥买东西，不给钱，反而倒收钱，当然是王吒寄售在雁舍书斋的商品已售空，正好结账。 “铁老弟，记得留几面镜子，有贵人已经下了定金。”王吒出门后，黄文友还一再叮嘱，着急要镜子。 ...... 酉初，王吒肩上挂了一个褡裢，里面放着鸡缸杯套装和春宫画，再扛着一麻袋黄金，准备回归。 “师兄，不必挂念，过几天我就回来。” “师弟，你真的还要回凡间？”天真无法理解，飞升到仙界后，师弟为啥还迷恋人间，人间有啥是师弟挂念的？是谁让师弟放不下？ 真相是残忍的，王吒放不下的不是人，是钱！天真想多了！ 王吒潇洒地一甩手，颇有些佛山电翰的动作精华，将铁牌按在青石震卦上，虫洞出现...... 白云观，王吒现在对穿越驾轻就熟，虫洞中先观察周围环境，好在景点临近关门，没啥游客。他瞅准人少的时候，迅速钻出虫洞。 “是有些累。”王吒仔细体会身体状况，自我感叹道。昨晚太兴奋，没太注意感受身体变化，第二次来到白云观，从容多了，舒展身体，确实有点疲惫。 原来是吕祖殿，他回首看了看牌匾。 正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时候，一位妙龄窈窕女出现，紧身牛仔裤，黑色皮夹克，脸上戴着墨镜，隔着墨镜王吒也清楚她正惊奇地打量自己。 “美女，能不能帮一个忙？”王吒立马搭讪，先得摇人，他第一个想到就是铁杆哥们刘莽，大学同窗，一起同居四年后，又一起北漂的好哥们。 “你是道士？”美女看着一身古装的陌生人，试探问道。 “呃！......是道士。”王吒有些心虚。 “切，装！装都没点技术含量。”美女一个白眼回应，转身就走。 不得不承认，连王吒自己都非常自信，他特别能招美女，有一种特别能招美女白眼的神秘气质。 好在多年的重话打击，练就王吒异于常人的厚脸皮。 “真有急事，美女帮帮忙，我的手机丢了，就用您的手机打一个电话，真没有别的歪心思！”王吒着急喊道。 美女止步，有些犹豫。 “打完电话，您立马拉黑这个号码。行么？帮帮忙！必有重谢！” 美女想了想，把手机递给了他。 然而，好事多磨，不断需要解锁，一关又一关。王吒狂打手机，就是没人接，发短信也不回。 “实在不好意思！美女，用您的手机加我这个朋友微信，可以么？一百元。”王吒缓和情绪后，一脸真诚说道。 真诚无敌！美女同意了。 微信里传出温和的磁性男中音：“美女，您好！我们好像见过面。” “贱人，刚才打电话的是我，疯狂打电话你不接，转成美女加你微信，你小子就迫不及待搭话。”王吒当即怒了，喝道。 “啊！......你是谁？”啊的一声，沉默片刻，温和的声音变得异常粗犷。 “是我，这都听不出来么？是我！”王吒冲着手机吼了起来。 “我去！是你小子，消失半年，我们都很关心你，几个同学商量，再没你消息就报警。” 尼妹，我都消失一年半了，你们管这叫关心，王吒心中腹诽。 “现在陌生电话，谁敢接？骗财骗色骗腰子，还好你机警，有女明星的手机。”刘莽听出是王吒，赶快解释起来。 “赶紧的，我现在手机丢了，身上也没钱，你现在没啥急事就赶紧开车过来，我在白云观......啥？你不知道白云观，导航你会不会？......记得带两个空的双肩包。” “你说你，说话就好好说，为啥口水直喷！”美女拿出湿纸巾仔细擦手机，一头黑线，埋怨起来。 “不好意思！激动了！没收住！”王吒不停道歉，心里回想，刘莽那句女明星是啥梗？ 哐！黑夜中一道光闪过，美女的微信头像是挺像一个一线明星，辛芷蕾！ 美女没打算要钱，要走。王吒好说歹说，并扬言自己虽然不是道士，但认识一位精通奇门遁甲的道长，嗯，没毛病，天真道人！ 美女想见天真，估计没戏，但不妨碍成功拖住美女，答应请她吃饭，以谢借机之情。 美女姓叶名灵薇，家住通州，名字很有仙气，可能信道。 她不是明星，摘下墨镜后，确实像极了辛芷蕾，辛芷蕾通州分蕾。 时间过得飞快，刘莽带着两个双肩包，来到白云观。 “先撸为敬”烧烤店内，王吒畅快狂撸，大腰子都整了三串！ 一年半来，王吒第一次感到身心全面放松，尤其身边还有美女，频频举杯。 刘莽早已没有在白云观看见一百斤黄金时的骇然！一个劲儿地跟叶灵微聊天，丝毫不关心王吒。 也算王吒冷静，想到两个双肩包分装黄金，否则他身穿古装，扛着一个麻袋，绝壁出不了白云观的大门。 撸爽后，王吒问起古玩的渠道，没想到正在读mba的刘莽并没有提升逼格，只能眉头紧锁，果然，跟王吒一样，两个底层屌丝出身，哪有这种圈子？ 惊喜出现！通州分蕾认识古玩圈子，王吒坚信他的缘分来了，他的白富美驾着五彩祥云来了，他的人生将充满色彩！白云观是福地。 通州分蕾开的是红色轿跑，不用枯坐公司当社畜，非周末时间逛道观，还认识古玩这种富豪才介入的圈子，实锤了！有钱有闲的白富美！ 第7章 穿越走私客 撸完串，临时组成的走私三人组先到刘莽的车上，拿出春宫画和鸡缸杯一通拍照。 一点不掩饰，拍春宫画时，王吒又被通州分蕾翻白眼了。 大冤种呀！这画又不是我画的，为啥让我承受？ “能不能正经点儿？这是艺术。”王吒正色道。 “我吐！什么样的人，收藏什么样的画。”通州分蕾鄙视。 “这画是一个白胡子老头送我的，人家才十七岁，还是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收藏爱好！” “渲染得过了呀，兄弟！”刘莽都受不了，一脸羞于为伍的模样。 嗯？王吒突然醒悟，自己已经穿越过来，身份变了，穿越前是十七岁少年郎，回归现代，自己二十八岁，奔三了。 “人如其名，你说你咋取一个这么招人厌的名字，忒嚣张啦！”通州分蕾进一步打击。 刘莽完美配合，跟着打击：“他这名字，从小想打他的人，从校门口能排到他家门口！” “嘻嘻嘻！......”通州分蕾笑得花枝乱颤，车都跟着晃！ 王吒黑着脸，说道：“办正事！” “照片已经发过去了，明天等消息，我先撤。”通州分蕾利索打开车门，冲两位帅哥挥挥手，代驾刚打电话，已经到了。 “别说，你还真年轻多了，除了眼神，贼像刚进大学那时候。透个底，从哪儿学的养生术？”刘莽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此时的王吒却已沉沉睡去，穿越后遗症爆发...... 清晨七点，手机铃声大闹，睡在客厅沙发上的王吒都被吵醒。 “你的电话。”刘莽光着身体从卧室出来，一脸怨气，递过来手机。 “快！快！你俩快点洗漱，昨晚古玩圈炸了！我手机设的是静音，尼妹呀！手机都被打爆了！”手机里传来通州分蕾急迫喊声。 王吒瞬间清醒，声音太大，刘莽在一旁，激动得肉颤。 “穿正式点儿，有大人物！算了，你俩直接穿西装，快点儿，微信给你们发定位了。” ...... 郊区某处神秘会所，穿着大一圈西装的王吒，有些无奈，坐在沙发上相当不自然，刘莽是胖子，两百多斤重。 “杨老师，好久没见您啦！......马总，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哟！”通州分蕾满面春风，声音甜美，从沙发上起身，优雅步姿迎上去。 让王吒心里一通抱怨，跟我说话时，方式粗犷得像跟哥们，换个环境换个人，摇身一变，如此可爱俏丽。 十几分钟没有营养的场面话后，王吒取出唐伯虎春宫画和鸡缸杯套餐。 久经沙场的杨老师，手一直在抖，马总的脸一直在抽！ “旷世奇品！...百年难遇！”戴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的杨老师，仔细看了一个多小时，说话已经带颤音。 查验完毕，杨老师微笑开口道：“小王，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你是灵薇的好朋友，我是她的大学老师。” “杨老师，当然可以，您是长辈。” “我有一事不解，鸡缸杯的杯底，你可知来历？” 杨老师拿出平板电脑，指着鸡缸杯杯底的照片，大名隆化年制！他甚为不解，干了一辈子古玩字画鉴定，从没见过有大名隆化这个年号！ 疏忽了！王吒额头直冒冷汗，平行世界朝代年号不一样，还能叫平行世界么？王吒一年半前初临大名朝时就疑惑过。 穿越有坑！需谨慎！要加强穿越朝代文化学习，王吒暗自给自己加工作量。 “杨老师，我才识浅薄，真不懂，家里的人也不知道。” “可惜！可惜！如果是大明成化年制，五幅春宫画都不止。” 这个新闻，王吒知道，2.8亿一只杯子，当年可是轰动全国。 “杨老！估计是某个野心家做皇帝梦，自己印着玩的。”王吒自己都佩服自己，近一年半穿越历练，他张口编谎话的能力是越来越强大！ 杨老师一脸懵，似乎不相信这个解释，但也找不出其它合适的缘由。他坚信鸡缸杯从材质、工艺到年代，完美无瑕。 杨老师查验后，需要将古董送到专业鉴定中心鉴定，三天左右出证明。王吒毫不犹豫签鉴定协议，然后公证处公证。 出人意料的是，办完各种手续，杨老师和马总并没有走，马总想直接谈收购，他看中春宫画，人老心不老。 不担心是假画么？ 王吒幼稚了，马总是想趁热打铁占先机，不给其他收购者机会。至于遇到老千卖假画，老马有的是手段对付。 不出所料，价格谈判总是费神费时！ 杨老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春宫画波动极大，主要看收藏家个人喜好，毕竟这种画难以展出，纯属私人鉴赏。拍卖的话，过1亿不惊讶，但有可能7000万都难成交。” 马总诚恳跟进：“小王，老哥我确实喜欢这幅画，想自己收藏。这次6000万先成交，以后你想去三亚买房、买游艇，老哥补偿你，如何？” 没啥奇货可居、待价而沽的想法，主要是以后这类宝贝多的是，没觉得多珍贵，不想多找买家，更没想过要拍卖，时间紧任务重，王吒还想赶紧穿越回去。 所以，两个小时，价格谈妥，6000万转手，先付100万定金，三日后鉴定出来完成支付。 关于支付方案，不可能全是现金，这也是谈判花了两个小时的原因。 现金支付是3000万，马总在怀柔有一个大院子，是原来村乡镇企业废弃的工厂，盘下来想做民宿，二十年使用期。 还有一套东二环的一居室，庆幸王吒社保没断，有购房资格，刘莽跟他一块儿交的社保。 郊区有院子，市区小公寓，王吒的完美梦想，所以他选择这个支付方案。 怀柔那个院子，他计划做仓库，以后自己采购的穿越物资，统统放入院子。 穿越走私大本营！名字瞬间就想好了：名穿基地！ 帝都秋夜，风清气爽。“先撸为敬”烧烤店，三人走私小组再次聚会撸串，庆祝交易达成。 为啥又来烧烤店？主要是王吒一年半没吃着烤串，憋坏了，计划连撸三天！ 哗啦啦！两个十万元的大红包发出。 “王衙内，大气。”刘莽双拳一抱，衙内这个梗是他们大学宿舍对花钱请客者的尊称。 “王衙内，豪气凌云哟！”通州分蕾同样开心献上美美的夸赞！ “打住，别妄想用美色诱惑我，我王衙内不吃这一套。”王吒现在心态十分傲娇！ “切！” 一天花光一百万，王吒现在的确豪气干云。 从神秘会所出来后，王吒一直在撒钱。三十九万的欠债一还，便马不停蹄，再花二十来万，提了一辆黑色坦克300，外加六万租车牌。 最后，找房东结清所欠房租，好在包租婆仗义，骂得是狠，但骂归骂，把王吒当初留在房屋的衣物书籍等东西还给了他，一年前她没有找到人，但用纸箱把王吒的私人物品收装，朋友们！人间始终有真情！要相信光！ 大绿棒子整了几瓶后，三人越来越放开，通州分蕾自带聚光灯，只要摘下墨镜，无数目光汇聚。 老板为其美色所惊，送了十串羊肉，美其名曰十全十美。 “老板，我在你在吃串三年多了，你可从来没给我送过串。”王吒有些小哀怨，也有些小醋意。 老板丝毫不尴尬，黑白两道见多了，会怕你这个小气鬼，他从容笑道：“哥们！就是看见您带美女来吃烧烤，特意送串捧场的呀。” 我去，一点没毛病，完美话术！ 王吒竟无言以对，只得先干为敬，敬老板一杯。 喝完后，王吒钱多壮人胆，试探道：“老哥！我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开一家烧烤店，当初名字都想好了，你说巧不巧，名字就叫先撸为敬。” “先撸为敬”的创意，王吒大学毕业后确实有之，以至于当初他怀疑是老板剽窃了他的创意。 嗯？什么意思？老板迷惑地看着王吒。 “老板，我想收购您的烧烤店。” 老板满脸惊讶，心中波澜起伏，想不到一个屌丝要盘店，他不太记得王吒的模样，似乎两年前经常来撸串，一朝发财要翻身做老板了？ 王吒也愣住了，咋不说话？看着牙尖嘴利的老板，只有表情在不断丰富变化，于是诚恳说道：“老板，价钱好谈，真心的。” 哥们现在是准亿万富豪，不差钱，王吒坚定自己的收购意向。 老板平复心情，回道：“晚上人多，生意忙，咱们先加微信，改天找时间聊......老三，给五号桌加三个大腰子。” “你真想开烧烤店？不搞互联网了？”大腰子是刘莽最爱，他一边吃着，一边问王吒。 “不是我。” “那是谁？” “是你！” “我去，哥们是mba，晓得不！” “你不是还没毕业嘛，相信我！以这家店为基础，三年内如仙女散花，开遍全国，连锁店干到100家，直接把先撸为敬撸上市。” 刘莽深深被唬住，上市不是不可能，看着王吒意气风发，口水四溅！他重新认识这个认识多年的男人，一天的时间，他感觉王吒变了，变得有大将风度，成竹在胸。 “你为啥不干，要让刘莽干。”豪迈的气氛，突然被通州分蕾打破。 “哥还有大事要做，姑娘家家的，你不懂。” “我去，嚣张！”通州分蕾白眼又翻。 哈哈哈！...... 十五日后，夜晚，怀柔废弃工厂。 工厂主要有三栋建筑。一是厂房，600平左右。二是栋二层楼平房，原来的工厂办公楼，一楼有一间会议室和一间招待室，二楼是六间办公室。三同样是栋二层楼平房，工人宿舍楼，楼上楼下共有十六个房间。 中秋刚过没几天，月亮尚圆，秋月如水。 工厂远离村庄，背靠大山，一条小溪在工厂南面蜿蜒流过。冷月下的工厂幽静神秘，用来穿越，气质完美搭配，天选之地。 办公楼的一层，会议室和接待室墙壁被打通，接待室简单装修过，有一张床，有一个浴室，还有一把老猎枪，估计是原来看门人的装备。 飞升石被他拿下，前两天送到工厂。王吒以一块相同大小汉白玉石，外加100万捐款，成功换来。 刘莽和叶灵薇刚走，王吒目前正广托关系，找另外五块飞升石，现代社会的虫洞入口是六个光圈，他推测还有五块，从虫洞系统地图上看，四块在z国，一块在m洲丑国的s市。 丑国有一个发小，王吒已将照片用微信发过去。z国的四块，魔都和福州各一块，就看刘莽和叶灵薇的了，西部有两块，在虫洞系统地图上看，一块在新疆，一块在贵州，没在城市中，而在偏远山区，只好先放着，以后去探访。 飞升石如此神奇，值得收集，肯定不卖！ 面对飞升石，王吒一脸愁容，对面会议室堆满了十多天来采购的穿越物资。因为600平的大厂房堆满了装修材料，马总打算开民宿的材料，一起打包转给了王吒，马总希望王吒继续实现他的民宿创意。 殊不知王吒不解风情，工厂只不过是他的穿越基地，物资仓库，越隐蔽越好，怎么可能开民宿。 购买物资一时爽，穿越搬运愁到哭！ 没搬家公司承接穿越业务，靠自己的小身板能把东西扛到大名朝么？前辈平行道人是如何搬运的？车床他能扛？十几个油桶他带得了？ 飞升石还有秘密！虫洞系统还有秘密！等着王吒解锁。 此次穿越，唯一破解的秘密，是平行道人的走私经验，黄金！ 原来浮云观地下室没有银子，只有黄金，谜底是地下室黄金是平行道人穿越走私囤积的黄金。 他从现代社会带什么回去呢？王吒推算前辈带回来的物资，除了地下室的车床、钢管、药品等东西，他应该带回大量银子！ 带回来的银子，他不会放在地下室，他只会换为黄金！ 完美的走私链！ 一条走私链足够为平行道人提供大量资金，他甚至懒得花时间再去拓展其他走私商品。 之所以发现黄金的奥秘，得益于王吒不喜欢土豪气质的黄金饰品，他喜欢白银，透着金属冷冽，彰显男人的不羁与冷酷。 去各大黄金店换钱的时候，他顺便买了各种款式的银项链、手链、吊坠，而且，他身上揣的防风打火机就是银壳的。 这一卖一买，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大脑，王吒瞬间开窍！ 现代世界，黄金1克470元左右，白银1克6元左右，80倍兑换比例！ 大名朝，1两黄金兑换13两白银，13倍兑换比例！ 相差得有6倍多！有什么生意能比得过平行世界穿越走私？ 来回穿越十几趟，富可敌国只是起步！富霸全球才是真实身份！ 第8章 限量十吨 大名朝黄金纯度不一，穿越走私的黄金为103斤，卖给各大金店后，王吒财富增加2100多万。 觉悟走私真谛后，十来天，王吒发动一切力量，大肆收购白银。 这段时期，除了飞升石，王吒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在收购白银、采购物资上。 不过也有一些小插曲，比如： 马总在神秘会所举办高端精英人士沙龙，他委婉谢绝，忙着穿越走私，实在没有时间社交； 先撸为敬烧烤店老板微信表明有意转让，他让刘莽去接洽，忙着穿越走私，实在没有时间介入其他生意； 前任得知他回到京城便主动联系，他忍痛拒绝，忙着穿越走私，实在没有时间近女色。 ...... 一顿操作猛如虎，仓库堆满心里苦！ 蚂蚁搬家，只有这一招啦。王吒打定主意，开启虫洞。 扛了几大箱药品后，王吒瘫在虫洞内。 他计划测试虫洞空间里的那扇门，将箱子往门里扔，实验果然成功一半，箱子被门吞了进去。但是来回进入虫洞，身体虚了！ 本来最近几天，自己忙着进货，感觉身体就越来越累，用通州分蕾的话说他变憔悴了，感觉老了好几岁！ 这下实在挺不起来，整个人别说走，爬都困难！他无力地望着会议室的物资，不知该如何才能搬完。 咦！会议室的物资被红色光圈圈住，微微闪动，一个绿色启动键按钮浮现，逆天！像是提示王吒按确认键。 王吒心想，行呀，试一试。 唰！物资全部进入虫洞内！ 握日！过分了！ 虫洞系统，不讲究！不友好！不易用！咋没提供使用帮助，非要自己逐渐去试，才能找到对应功能，谁开发的，公司除名！ 原来虫洞系统能搬运物资，而且是意识控制，怪不得平行道人能带车床。 这个系统是不是直接在我大脑里植入了芯片？上次选择光圈后，王吒就有这个判断。算了，暂时不管，也管不了，还能把系统黑了不成？ 兴奋来得快，问题出现得也快！ 虫洞空间浮现一堆文字，甲骨文？小篆？都不像，啥玩意儿，反正看不懂。 矮油，是不是系统瓦特了？这是乱码么？ 唰！系统仿佛感受到了抱怨，很快又显示出一行文字：货物超重！无法穿越，请丢掉部分货物！ 王吒犹豫片刻，将一吨无缝钢管剔除，浮云观地下室有不少，需要时再穿越来运。意念一动，无缝钢管重回会议室。 王吒感觉自己真像神仙，这招可以在天真道人面前炫一炫！ 没多久，系统再次显示：货物仍然略有超重，但可以穿越，启程！ “等等，猎枪，我还没带上猎枪，还有......”王吒刚看完提示，自己便和物品被卷进那扇门，不由着急大喊。 系统冰冷无情，意识消失，再次清醒时，已经到光圈选择步骤。 “天真呀，什么也不要问，有疑问明天再说，师弟我太累，先休息啦！”王吒疲惫不堪，慢慢从地下室出来，遇见满脸惊讶的天真道人，直接打断他的求知欲，一头扎到床上碎觉。 翌日午后，王吒被强烈的饥饿感唤醒。 猪头肉加咸菜，化身干饭人，干了三大碗米饭！ 王吒体会身体，除了肚子涨之外，很是奇妙，活力重新回归，身体不虚了！ “仙界的服装，觉得如何，下次师弟给你带一套。”王吒发觉天真不停打量他的帽衫、运动裤、跑鞋，开口推荐道。 “嘿嘿，师兄穿这个有些不伦不类，能否带一套仙界的道袍？” “切！古板。” 王吒鄙视完天真，又问道：“我回仙界这些天，浮云观有什么异常么？” “还能有啥事？浮云观从来没有外人上香，很少有人拜访，最多是路过。” “那麻烦师兄在观里盯着些，我先下暗室，清点物资。” 王吒恢复体力后，立马想计算这次穿越带回来的物资有多重？他想知道虫洞系统每次穿越，运送物品的最高限量是多少？ 十吨！ 每次只能带十吨！ 咦！我竟然有些不满意？ 啪！王吒扇了自己一耳光，欲壑难填，这种思想要不得！贪婪无止境，青年人要节制！ 十吨已经很牛掰啦，每次带十吨白银回到大名朝，一百次后，大名首富！一千次后，财富是天文数据！ 当然，不能每次全带白银，其他物资和机器，对于立足大名朝同样重要。 但超过十吨的机器怎么办？想带什么汽车、轮船、飞机、坦克、大炮，好像是痴人做梦！ 带零部件组装么？是条路子，最多自己苦点累点，多跑几趟。虚就虚吧，睡一觉吃顿饭，又能满血复活。 面对物资，王吒进入状态，仔细思考带货策略。 虫洞穿越系统，必须跪舔它的强大！它竟然能自动拣货归整物品！ 穿越回大名浮云观地下室时，一个呼吸内，它清理出堆放的空间，然后分类存放各类物品。 早知道有这功能就好了！怀柔工厂会议室堆放的商品，快递过来，朋友运过来，然后直接一塞，乱七八糟！ 看看都带来了什么物资，居然有篮球、篮球架、密码锁、小牛电动车等稀奇古怪的货品，大名朝能骑电动车么？电够么？乡间小路上能骑小电驴么？一堆本来为现代世界购买的商品被带到了大名朝。 严重浪费穿越运能呀！王吒心痛！ 赶紧干活，当下最最重要的事，是需要清晰带货思路！ 王吒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程序。 策略一：黄金走私很完美，这次只带了两吨银子，以后一半的吨位都要交给银子，滚雪球似的来回走私，600平大仓库不得塞满银子，从容等待穿越运输。 古董走私也不能停，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古董不错呀，多卖几次古董，早点塞满600平大仓库，不香么？ 话说前辈只搞黄金，是不是太谨慎？还是视野太小？算了，平行哥都挂了，还质疑他，过分了！ 策略二：保命！ 穿越风险大！前辈已证明！平行道人的悲惨遭遇，更加让王吒充满危机感！ 在大名朝，用什么保命？毫无疑问，是能降维打击的现代热武器。 可王吒也能深刻体会平行道人的心里苦！z国他搞不到热武器，买把半自动手枪都难于登天，步枪、机关枪、手榴弹、迫击炮、大狙？想得美！ 偷偷摸摸在怀柔工厂造枪？一个不小心，怕是永远也没机会再穿越了，监狱里回忆美好穿越时光，消耗国家粮食。 目前看来，前辈平行哥的策略是最佳方案，把车床、冲床、发电机等机械设备带过来，在大名朝弄地下军工厂。自己赶紧上车床，试着造手枪，看看有什么设备需要补充，某些零件是不是能在外定制。 策略三：救命！ 平行道人看得很明白，药不能停！ 每次穿越，确实应该带药，这一次，王吒带了三十几箱药，感冒、肠胃、阿司匹林、降压药、云南白药、酒精...... 药不仅能救自己，还能救别人，攒人品！ 药能卖，药是平行道人的重要财源，虽然要撤掉原包装，药片粉碎，重新再包装，工作量大，但能挣钱，部分药利润极高。 策略四：其他现代世界物品。 不考虑带过来卖，直接带银子过来，还带啥商品？带货量有封顶，系统没宽裕地方放其他商品。 愿意带来的，基本是王吒个人要用的物品。现在，地下室里就堆满了防刺服、甩棍、防狼喷剂......以及户外用品和电子类商品。 王吒，重度户外老炮，爬过初级雪山，走过京郊和国内无数徒步路线。穿越暴富，自然全部更新户外装备，帐篷、背包、睡袋、登山杖、头灯、登山鞋、折叠桌椅...... 这些户外装备，王吒大致估算，竟然有两吨重。 电子类商品，主要是华为和大疆，这两个哥们不容易，得支持！旗舰店一通下单，基本上是全系列各种顶配，王吒现在手机便是mate60 rs。 最后，王吒仔细思量，保命方面，除了现代热武器，冷兵器也要装备。 在怀柔工厂王吒认真评估过，穿越到古代，热武器是保命核心，但铠甲是必要的，同时手上也必须配备几把宝刀宝剑、匕首短刀之类的冷兵器，很多场合用得上。 无奈的是，他询问过网上铠甲卖家，国内打造的铠甲均是观赏型铁片，不可能上战场，说白了就是样子货！ 刀剑更是能让你哭，网上卖家只卖没开锋的刀剑，估计得有朋友介绍，师傅们才会给你定制开锋的兵器。 匕首还算有收获，买了十来把22厘米以内的优质匕首。 下单买的三十多把刀剑，确实一般，材质有不锈钢，也有碳钢。跟卖家沟通后，卖家直言，如果想用超强冲击工具钢打造，得约时间见面谈细节，属于高端定制，他们也不想砸招牌，得对得起极品材料不是！ 包括所谓大马士革花纹刀，收货后一看，显然是将性质不同的材料焊接起来再摺叠锻打而成，花纹不自然，黑白对比不明显，差铁家村的秋水刀剑很多，行家一眼就能辨别。 为此，王吒联系购买了钛合金和l6贝氏体工具钢各一吨，打算让军器局的打铁八人组一起做铠甲和宝刀。 申正，浮云观后院。 王吒醉心于练习无人机姿态模式操控，飞到潘家园商业街，寻找孟小玲...... 天真道人开心地在一盘磨剑，王吒送他的，网上5000多元买的龙泉剑，地下室用砂轮开了锋。 大名朝玩无人机忒过瘾，空旷！没高楼，没电线，没雾霾，视野极佳。 感觉有人发现无人机后，王吒迅速撤退。 天真磨完剑后，舞了一通，估计就是他所说的三十六路浮云剑。 舞完，天真一个漂亮剑花，剑潇洒入鞘。他很兴奋！此剑来自仙界，虽非法宝，但剑身有水波涟漪纹路，逼格极高！ “多谢师弟送的宝剑，今日，师兄请你喝酒。” 天真会炒菜，他下厨炒了一盘老腊肉，拍了几根黄瓜，取出留存好酒。 夕阳下，师兄弟两人推杯换盏...... “师弟，这些你说的药片和胶囊中的颗粒，均要碾碎，然后用纸包住，再拿去卖？” 胶囊太过惊世骇俗，没法拿出来示人，药片其实到可以直接用，想到重新包装的工作量，王吒也过意不去，这活拉着天真一块儿做，是有些摧残人。 “大师兄以前是怎么做的？”王吒不免好奇。 一听到大师兄，天真脸色瞬间黯然！慢慢说道：“有白色药片，还有酒精，大师兄说酒精能消毒......” “那好，药片不碾碎，但胶囊中的颗粒要倒出来装上。” 天真似乎在回忆，没有搭话。时间过得很慢！空气中汇集悲愤的情绪。 天真猛然抬头，正色道：“师弟，你非凡人，师兄恳请你出手！当街弑仙者，当诛！” 平行道人是前辈，同为现代人，他的遭遇，也让王吒很愤怒！当街杀害穿越者，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穿越者能给这个时代带来巨大的进步！对大名朝的损失不可估量！ “谁干的？有线索么？”王吒声音低沉，他动怒了，他要出手！ 造燧发枪，王吒没问题，做炸药他也擅长，化学不是白学的。实在不行，他回现代把猎枪带过来。 “师兄愚笨，现在还查不出任何线索。”天真自责，紧接着介绍起来：“师兄挚友淳厚子，今年三月逃回福州，向师傅痛诉经过，师兄于年初正月十六，白云观外大街，被奸人用隐藏于袖中的利刃连刺数刀。” “凶手可找到？” “当晚，锦衣卫搜到凶手，其拒捕反击，被锦衣卫乱刀砍死。” “凶手动机可知？” “据传，凶手因其父吃了师兄的药而去世，心生怨恨，所以当街杀人。但淳厚子道长说凶手是泼皮，平素恶名远播，必是有人买凶杀人！” 不简单！明显故意断掉线索！ 王吒灌了一口酒，还有一个细节让他惊讶，道士的凶案竟由锦衣卫负责查案，于是问道：“为何是锦衣卫去缉拿凶手？” “皇上震怒，严令锦衣卫彻查！” 王吒哑然，事情之大，远超他的最初想象。 “能写信让淳厚子回来么？” “可以，淳厚子道长判断是朝廷高官所为，因为师兄临死前，对道长说了五个字。” “哪五个字？” “快跑！回福州！” 王吒眉头深锁，一脸肃穆！高官？政治斗争？平行道人临终时多半已知是谁动手，担心好友安危！ 第9章 周一道人出山 彻夜深谈，王吒由衷佩服平行道人！可惜！未能结识，已遭奸贼毒手！ 平行道人应该十多年前甚至更早就穿越来到大名朝，一直在福州低调发展。 在福州，平行哥势力庞大，淳厚子之所以逃回福州，是为了联络平行哥的福州好友，准备杀回帝都，为其复仇！ 前辈平行兄为啥要北上来帝都？ 在福州，坐拥穿越神器，外加神秘道门浮云观支持，安心做黄金走私，然后建工厂、开店铺、搞海贸、办教育。不香么？ 再给他十年，远离政治中心，福建称王，然后一统江山，多好的规划，看得清清楚楚的发展路线。 唉！可叹！终究是意难平，热血青年，大名朝近十来年，东北方向的大景朝崛起。 仅仅十六年之内，景军五次纵马入关，北直隶、山西、山东一片焦土，千万生灵涂炭，百万青壮被掳走为奴，亿万财富被劫掠！ 汉家儿郎，难咽心中狂怒，平行兄三年前北上帝都。 王吒谈不上熟知历史，但他知道另一个时空的明朝。他能深深感知并理解平行兄的热血与豪情！ “平行兄是想力挽狂澜呀！”王吒喃喃低语，天真道人满脸泪痕，醉卧一旁。 明知艰难，平行兄依然挺身而出！他等不及自己的发展壮大，历史告诉他，时间要到了！ 三年来，他四处奔走，扶危救弱、行侠仗义，真让他拉起一支五千人左右的民团。 去年九月，大景任命阿巴泰为大将军，南下入关劫掠。 十一月，河间保卫战爆发，平行道人所率民团一战名扬天下！ 能守能攻，凶悍击退阿巴泰。 先在河间县坚守不出，力抗景军三次攻城。阿巴泰无计可施，不愿耗人攻城，撤出河间，转去其他府县掠夺。 平行兄胆识纵天，主动出击，抓住景军骄横机会，歼灭阿巴泰军团的一个偏师！ 阿巴泰暴怒，再度聚兵狂攻河间县，无奈，攻坚死伤巨大。最终阿巴泰止损，不愿再做纠缠，带着劫掠物资青壮，提前退回关外。 歼敌破万，尤其是野战中全歼三千景军，真鞑子上千，其中干掉精锐中的精锐白甲巴牙喇六十人！ 最震撼大名朝野的是，野战赢了！这是十来年，名景之间大小战役，破天荒第一次，名军野战赢了！ 虽然，赢得是民团，而非正规军。但意义非凡，以至于让大名皇帝信心暴起，如同回光返照！ “原来年初，皇帝广招天下能工巧匠，六万工匠汇京城，是因为平行道长的建议。”王吒终于弄明白，为啥自己为何被征召服役。 立下惊天奇功！皇帝龙颜大悦！召见平行道人，敕封平行道人为平行天师，并认真听取天师的胜利经验。 天师称号是封建皇朝对道士的最顶级封赏，足见平行道人已获皇帝欣赏和认可。 召见后，皇帝接受了平行天师的建议，重新训练新军，重新打造军械，且全力扩大军械制造。 皇帝明白了工部军器局和内府兵仗局制造的兵器质量低劣，同意平行天师参与督造。 他也明白了旧军队的羸弱和不堪，原民团一千骨干编入神机营，重新训练神机营，但平行天师没有被授予军职。 皇帝的做法，有毛病么？乍一看，没啥毛病，他愿意改变，愿意调整，也愿意听取建议。 问题出在执行上，出在监控上，还有出在皇帝不清楚底下官僚会有多大抵触。 改革提出者，平行道人没有实职！ 给一个天师称号，相当于是皇帝的幕僚，专职提供好方法、好创意，屁权力不给！ 皇帝活该上吊，最后一次上岸的机会没有抓住！ 他没有魄力，亦或是不知道如何使用一个道士？ 国家都快完蛋了，还讲什么朝廷规矩，还管什么道士、书生、武将，谁有能力谁做出成绩谁上，把人权财权给他，没时间平衡各方利益了！ 把新的改革方案放到旧的失败的官僚体系，如何能执行新的改革？ 最要命的是，一个提出改革建议的幕僚，连安全都保护不了，被人暗算！ 连没有实权的皇帝幕僚都要暗算！旧官僚体系要干啥？ 可悲！平行道人壮志未酬，走得太冤！ 新的改革，到底触动了谁的利益？还是惹来了嫉妒眼红？ ...... 八月二十三日，申时。白云观附近，晓新客栈。 王吒身着道袍，与天真围坐桌前，摊开纸和铅笔，打算画破案思维导图。 没错！铅笔，铁家村商品，去年王吒成功开发上线的成熟商品。 道袍是天真的，勉强合身，天真与王吒身高体重相差不大。王吒感觉穿上道袍后，整个人气质飙升，特别有范，有意多定制几套。 “师弟，记住，在外切不可提浮云观。你我皆是散修，云游天下的散修。”天真再三叮嘱，浮云观的规矩真多，也足见浮云观的秘密肯定少不了，千年前的祖师铁定是个老阴货！ “师兄，放心！师弟这方面有天赋，不用担心。倒是师兄一定要记住我的道号：周一道人。” 周一道人这个道号，可费了不少王吒的脑细胞，他喜欢周易，“一”代表起点也暗示潜力，所以取名“周一”，以后行走天下，周一道人这称号注定名振天下！ “六月份时我来附近打探过，发现有人跟踪。”天真唠叨起来：“咱们现在身处晓新客栈，离白云观很近，一定要小心！” 白云观，有人在钓鱼，至于反钓回去，王吒觉得没什么招，先还是捋一捋线索。 “师兄，昨晚你详细介绍了一宿，现在咱们过一过，看有什么忽略的。”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一图解千字！现代人的见识，希望能有助破案。 “师弟，这铅笔果真神奇。”天真越发觉得师弟的法力要高于大师兄，师弟发明的东西比当年大师兄的多得多！ “这不是重点，说正事！”王吒一边画一边提醒。 “昨天师兄提及，咱们的大师兄，皇帝授予了天师称号，可参与督造军械，参赞神机营士兵训练。 淳厚子透露有高官要加害大师兄，咱们以这个思路为参考点。 跟大师兄有接触有关联的，主要是三个方向：工部、兵部、京营。” 天真频频点头，王吒重点画了一个圆：“不过，昨天你还提到一个线索，锦衣卫！” “对！我也想查锦衣卫，他们乱刀砍死凶手，嫌疑最大，不是他们，也是有人指使他们。”天真有些激动，有些无奈。 “淳厚子道长给了我两个人的联系方式，我一个也未见到。” 困难要顶到天啦！王吒哀叹！ 天真是师门所派，为查幕后元凶而来，联系人失踪！三个月来的暗访，一筹莫展，毫无线索。 “师兄再想一想，工部、兵部、京营、锦衣卫，除这四个方向外，是否还有别破案方向？” 天真略微沉思，说道：“内府，因为内府有兵仗局。” “对！这也是一个突破口！”王吒点头，涉及的方向太多，真不好查！ 联系人失踪，除了淳厚子来京，无解。 白云观有人钓鱼，神机营里原一千民团将士必然有人在钓鱼，天真都不敢去。 去河间找人？是条思路，不过自己还在工部服徭役，临近交秋水雁翎刀的日期，交完刀，自己没啥好理由长时间离开。 要想查官员，自己最好认识官员，可偏偏王吒穿越到大名朝，是在底层打铁的铁匠。小鹌鹑么？雁舍书斋的幕后大东家？兵部郎中黄相青？ 兵部郎中黄相青家的管家，颐指气使！实在不想接触，算了，没办法，多去套近乎吧！ 雁舍书斋的幕后大东家，多拿些好货，让黄掌柜引荐引荐！ 小鹌鹑，自己帮他对账，有机会切入切入，从小鹌鹑口中套点信息。 官员来源还是太少！ 怎么办？自然是开源！官员喜欢自己的商品，眼镜、望远镜、镜子、钟表、秋水雁翎刀，都是机会。把自己心灵手巧的名声在帝都打出去，知名度一开，多半能有机会接触官员，哪怕先从官员的仆人管家入手。 捋完思路后，王吒与天真去了趟白云观，震撼于白云观的繁荣。 “人这么多，道士也多。” “人比我六月来的时候少，道士倒是越来越多。”天真开口解释。 “那是大师兄以前住的地方？”王吒极力压力声音，院子大门紧闭，但是敬香的人络绎不绝。 “是，大师兄借居于此，很少回潘家园浮云观。” “能找观主询问么？” “不可，尚不知观主是否是凶手之一。” 是呀，没跟联系人碰头，真是举步维艰，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想我天玄观，数百年间，以丹药闻名天下，贫道月初献药礼部，至今无人回复。哎！”一位白发白胡老道颇为不满。 另一位高个长髯道士，一脸严肃，质疑道：“不知平行道人何德何能？蒙今上圣眷，封为天师！本想会一会他，岂知竟已仙逝，听闻其善制药，神乎其神，却未留只言片语，令人不解。” “哼！一介散修，欺世盗名，听说被病人家属所杀。” “尔等大胆！平行天师救人无数，乃仙人下凡，岂容污蔑？” ...... 王吒与天真刚到白云观不过两刻钟，争执就起，有道士，有香客，一群人推推嚷嚷。王吒感慨，这人一旦出名，纷争频来，从古至今，概莫能外，真累！ “诸位道友！请听贫道一言，平行道友确有奇药，吾亲眼所见。且平行道友早有言明，不会炼丹制药，是在一位世外高人那里求得，诸位无须怀疑猜测。” 解释之人为一位道士，身材修长，仪表堂堂，但满脸疲惫。刚由一名小道士领来，看样子是为了平息争吵而来。 “他就是白云观观主，容明子。”天真及时介绍道。 “观之不似邪恶之辈，这类争执，他本无需过问，还愿挺身维护大师兄，我认为可以找机会接触他。” “可，咱们先回客栈。” ...... “怎么样？”王吒拿着茶杯站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看街道，低声询问。 “不好说，没发现有盯梢，确实跟两个月前不一样，但不可大意，应该还有暗哨，总觉得有一些不正常。” 天真云游江湖多年，阅历深，他的一些直觉多半是真。 王吒慢慢回到桌边坐下，大脑高速运转，时间越久，钓鱼的人自然要撤掉大部分暗哨，他不信有哪个机构能不计成本一直在一个地方长久钓鱼，八个月了，耐心会消磨。 “师弟，淳厚子道长接到信后，最快也要两个月才能过来，这段时间如何安排？” 王吒暗骂，福州相隔几千里，古代交通能让你哭。 “师兄，你去趟河间，如何？我留在帝都，托关系，找几个官员旁敲侧击问问情况。容明子这边，我过几天扮作香客来会一会。” “好！河间那边，我早就想去，明日我便出发。至于容明人，师弟一定要等我回来找机会见，白云观是他们重点盯梢之地，太危险！” “行，那就分头行动。” 八月二十六，午时，两个公子哥回到潘家园浮云观。 王吒的主意，小心驶得万年船，宁可晚几天出发去河间。两人离开晓新客栈后，先进城，四处瞎逛，连续换了几个客栈，乔装数次之后才出城。 吃完面后，两人告别，开始行动。 王吒驾马车拉上两百斤钛合金和l6工具钢，还有几把网上买的刀剑，浮云观看似破败不堪，但有马车。因为浮云观有九十亩地，五家佃户，马便由佃户喂养。 浮云观深不见底，王吒越了解越不断涌出各种秘密。 路过左堂家时，又装上松木和石墨，本来想在左堂家制造玻璃和铅笔，一穿越，耽搁了，回到军器局，再跟左堂商量重启。 咦！回到摸鱼的地方，为啥心情还挺愉悦？王吒开心地和赵得柱打招呼，人是感性生物，接触久了都会有感情！哪怕赵得柱老收他钱，也收出了感情，老赵的脸有些被真诚逼得不自然。 八人小组欢声笑语，大伙儿其实都替王吒担心，连争老大的陈家辉，也羞涩表达，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王吒拿出从网上3000多元买的花纹雁翎刀，众人惊叹不已，古代冶金落后，现代再普通的钢到古代都能卖得出好价钱。 第10章 工部摸鱼郎 “这是钢？” “是钢，陨铁锻造的钢！别看轻，但同等厚度防守并不比百炼钢弱，若想提高防守可加厚。” 王吒耐心给盔甲组的工匠讲解钛合金，钛金属在古代不好解释，只好用陨铁了，反正陨铁是个筐，啥稀奇材料都能往里装！ 工匠领头的是陈家辉的老乡，也姓陈，名唤陈钢。在名朝，佛山出钢铁，佛山的刀枪铠甲是质量保证。 王吒打算做两套铠甲，一套山文明光重铠甲，带面甲，在名朝这样的全身铠甲得六十斤重。 既然钛合金比普通钢轻35%以上，那么甲片加厚，特别是胸甲，重点加厚，重量做到六十斤，防护效果能提高三成，且是钢甲的三成！ 明光铠的胸甲就是板甲，谁说中国没有板甲的？大耳光抽他。明光铠是两块胸甲，这次给它整合在一起，做一整块，且锻造带弧线的穹面，先进经验不能排斥。 另一套，标准大名朝边军棉甲。名朝棉甲重四十斤左右，用同样厚度的钛合金，让重量降到二十六斤，增加机动灵活性。 不得不赞扬一句，中华棉甲，世界甲胄的里程碑，防弹服始祖！ 如果里面再穿一件现代防刺服，完美！绝壁能纵横沙场，笑傲天下！ “明光铠20两银子，棉甲10两，如何，这活接不接？”介绍完后，王吒开出打造铠甲的工钱。 陈刚瞪大眼睛，一把抓住王吒，都没问其他工匠的意见，直接用颤音回道：“兄弟，仗义！这活哥哥一定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 陈老哥是陈家辉介绍的，如今，家辉跟王吒相处融洽。对打铁直男来说，能打造秋水雁翎刀这种高端兵器的人，是该献上膝盖，拜师学艺的高人。 加上，王吒以前带动大家做纸牌赚钱，现在又给大家带来陨铁，造名刀名剑卖。 能带大家一起挣钱的工友，不当老大当啥？ 家辉已经果断让位，一心辅佐王吒。 家辉这种类型，像极了在班里喜欢逞强欺负同学的坏学生，但同学遇到麻烦事，他愿出手，本性不坏！能处！ 至于那种喜欢欺负人，又不愿帮助人的同学、同事，必须直接拉黑！ 王吒现在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旺盛活力，工部军器局的私活事业，蒸蒸日上！形势一片大旺！ “冷酷哥！来了！” 这两天八人组的作坊小屋，经常来人。 迎面走来，被王吒称为冷酷哥的工匠，姓冷名锋，身材精瘦，整天不苟言笑。是一位手艺精湛的木匠，擅长做弓弩，还能做投石车，祖传手艺，不仅在弓弩组，在整个军器局都是大拿，知名度极高。 不过，所谓军器局的大拿工匠，无非就是能吃饱吃好而已。 “铁老弟，纸上有手印，老哥我办事，你放心！” 王吒接过纸，没办法，大名朝没有专利保护，所以铅笔的制造，王吒采取的是参与工匠按手印，并对着祖师与上天发毒誓，未经王吒允许，不得私自制造与售卖，左堂家也是这种方式。 有没有约束力，王吒不知，只能这样啦。未来他想通过专利转让的方式卖给其他工匠，收费看情况。 铅笔的制作其实不难，首先，做笔芯。石墨粉与粘土混合在一起，做成笔芯形状，在火里烧制后放在蜡中冷却即成。然后，用松木刻出凹槽，笔芯放入，另一块松木用胶水粘上，胶水一干，大功告成。 目前市场上，王吒以八文钱一只批发，给冷锋他们提供松木与石墨，两文钱一只的工钱。他们做熟后，可以再谈，原材料他们自己进，制造后以出厂价收。 “冷哥！兄弟们先干着，过段时间，我有一个卷笔刀的活，到时我先跟冷哥商量。” 冷锋点头，难得微微一笑，拱手告别，干活去了。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干私活的小组再无人打纸牌。 ...... 八月三十日，近几天，军器局摸鱼干私活的日子，开心轻松。 但，打探跟破案有关的消息，却举步维艰。没招！跟官员们不熟，也没啥亲戚师友，根本进不了官员圈子。 雁舍书斋的神秘大东家，昨日去送货，想拜访大东家，黄掌柜毫不迟疑拒绝，大东家是不会见客的。 给小鹌鹑汇报账本时，旁敲侧击提及今年六万工匠汇京城之事，想知道平行天师遇刺后，现在谁在统筹负责？主要想造什么？ 小鹌鹑居然一脸懵逼，政治小白！初入官场，他不了解，上面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倒是提了几句平行天师，毕竟是年初的风云人物，他们今科进士圈子对道士干预朝政很不满，怕天师成为郭京第二。 不过，这些进士们对天师的勇气，还是予以肯定，赞平行天师侠肝义胆！ 王吒犯愁中，兵部郎中黄相青的管家，再次遣仆人过来催刀。 尼妹！白干活，还被人催。据工友说，近十天来催了三趟。 网上买的花纹刀，纹理不够自然，行家看得出好坏。所以王吒一直没将网上买的刀送过去。 他在等真正的秋水雁翎刀！他想借宝刀在帝都扬名，看是否有机会接触高官勋贵。 郁闷中，苦等近一月的铁家村，终于来人啦。 领头的是铁勇，铁敢的堂兄，大伯家的长子，铁敢这一辈的老大。 土豪铁家，家业越发壮大，一起同来的居然有三名铁家刚雇佣的刀客。 四人一人双马，星夜兼程。带来了三把秋水雁翎刀，三把秋水剑。其中一把刀和一把剑是豪装顶配版，刀\/剑鞘和刀\/剑柄镶金嵌玉。 “老二，这是建阳卫的鹰三叔，三叔父亲跟爷爷一起打过倭寇，过命的交情。” 鹰三，乃江湖绰号。大名李鹰，鹰勾鼻，左脸有刀疤，扑面而来的煞气，能让人未战先怯。 “三叔！小侄有礼了！”王吒感叹，要想江湖立得住，形象很重要，尤其是有刀疤！ “少东家，无需客气。”鹰三知道铁敢在铁家的地位，坚持称呼少东家，很明确自己的定位。 名朝卫所兵太苦，跑出来找活干的人大把，去年铁家村就招了十几个建阳卫的军户。 身手好的卫所兵能做家丁，鹰三这样的好手，得花大价钱，铁家村现在是真有钱，养马养刀客，当然，这都是王吒的规划。乱世将起，手里得有军队！ “老二，你信上说的货，在后面有五车货，爷爷不放心，雇了一个标行，估计十天后能到。” “大哥，你们先在帝都找间客栈住下，正好在帝都逛逛，看有啥好东西，回去有车，多买些带回家。” 铁勇很淳朴，咧嘴一笑，欢喜全在脸上，刚富起来，还装不出深沉模样。 “三叔，您这称号霸气，以后我就叫您鹰三爷，回头送你一把好刀，削铁如泥。”八人组正在用l6工具钢打造刀剑，王吒很期待，l6工具钢，能否在古代大杀四方。 鹰三拱手答谢，也笑了起来，我去！鹰三哪怕是笑，也让人胆颤，彷佛笑中有杀气！ 新到的秋水雁翎刀，近期打造的l6工具钢刀剑，以及后面五车货，一定能在帝都掀风弄雨！ 这次王吒决定要出名，不搞寄卖了，要打出品牌！ 有了名气之后，他要接触达官贵人，他要找官方资源破案！ 我就不信结交不了几个权贵？哥们以前是猥琐发育，不想做显眼包！真当自己不会社交么？ 王吒心中信心十足，除了刀剑外，他还有王炸！ 高一米八的全身镜，此镜一出，达官贵人家里必备，没有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当官的！ 有货后，品牌该怎么命名？怎样才能让人联系到我，来找我？ 如果不是给兵部郎中造刀，他可没法成天飘在外边，工部军器局，现在是王吒在帝都的家。 其实，工部可以蹭名气，代表威望。工部确实有不少工匠高手、大拿，消费者会联想！容易认可！工部这招牌得用！ 王吒定了，打出去的招牌就叫：工部摸鱼郎！ 哈哈哈，大名朝需要娱乐精神，反正古代不懂摸鱼是啥意思。实在工部有意见，小爷跑路算了，大名朝眼瞅着就药丸！谁还管一个逃徭役的工匠。 于是，所有要卖的刀剑，包括给兵部黄郎中的刀，刀鞘或剑鞘上，均刻上六个小字：工部摸鱼郎！ 至于为啥不在刀身或剑身上刻工部摸鱼郎？ 宝刀宝剑，价值千金！买家有个性需求，贸然刻上去，会有买家不开心！ 当然，如果你是当世铸造宗师，那会有人抱着你的大腿，求你在刀身或剑身刻上你的大名！ 一切如王吒所愿！“工部摸鱼郎”以火箭速度迅猛在帝都蹿红，其在大名朝的品牌传播速度不比现代社会的头条慢多少。 如此琅琅上口，还直指品牌核心亮点的品牌名，怎能不火？ 三日后，工部军器局。 “小公爷，这边请。”小鹌鹑恭恭敬敬在前面引路。 “铁敢，快出来，小公爷找你。”赵得柱高声喊道。 小公爷？卧槽！只想引来达官贵人，咋引来了顶级勋贵？ “你就是工部摸鱼郎？”一位身穿圆领窄袖锦袍，腰系镶玉金腰带的贵公子，开口问道。 “回小公爷，是小人。” “摸鱼郎，你家里是打鱼的？” 啥意思？这是重点么？我摸不摸鱼，关你毛事！ “回小公爷，小人是铁匠，不过离江边不远，经常去打鱼。” “嗯，秋水雁翎刀，是你打的么？” 嘿嘿，有鱼上钩！ 贵公子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子，张世泽，不到三十岁，保养极好，看着像二十出头。 兵部黄郎中要刀的原因，是作为英国公五十大寿的贺礼。英国公大喜，让管家带着黄金宝石到工部找工匠豪华装修这把秋水雁翎刀。 张世泽第一眼也爱上了这把刀，于是直接跟着管家来工部军器局，想再打造一把。 如果这个工部摸鱼郎技艺高超，是个小宗师，他有心将摸鱼郎带回国公府。 “愿为小公爷效力，只是所需铁料与配料，军器局没有，需要去城外寻找。” 瞌睡来了有枕头，这两天完成黄郎中造刀的活后，王吒只能待在军器局了，正愁着不能出去。 小公爷的活来了，又能在帝都愉快乱窜了！ “无妨，铁敢，你可自行去潘家园找材料。”小鹌鹑立马拍板，能跟国公府拉上关系，他满心欢喜！ “多谢安大才子！”张世泽拱了拱手，他对小鹌鹑很有好感，毕竟长得仪表堂堂，还是今科进士，未来可期。 “对了，大才子，如此好刀当配好诗。”张世泽心里突然灵感一现，配首好诗，以后能成一桩轶事美谈，让自己贤名远播。 “承蒙小公爷厚爱，下官敢不从命，三日之后定把诗文送去府上。” 当场做诗，那不存在，曹植八步成诗，那种天骄几百年难出一个。 王吒心里笑开了花，还有这等好事，主动为自己推广秋水刀。古代一首好诗传颂，堪比现代社会的着名广告词，传播效应巨大！ 小公爷自来水呀，这种优质粉丝，以后送他一把刀都行。 “我这儿有一首诗，先抛砖引玉。”王吒等不及了，先来一首。工科生，记不住多少诗词，但跟战场、江湖相关的诗，还是有几首库存。 “风吹战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大将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房间里落针可闻，张世泽诧异，小鹌鹑心中感觉有瓶醋被打翻。赵得柱完全是骇然，王吒不是普通人，他坚信。 “快哉！好诗，好男儿就当如此！”小公爷转个神来，被诗中散发的豪情壮志折服！ “铁敢，此诗出自何处？”小鹌鹑有些不自然，忍不住问道。 王吒一愣！这诗印象里不是宋朝就是明朝的诗，平行世界没有人写么？ 这就有些尴尬了！以王吒的能力，他可不敢说这诗是自己写的。 “回大人，是前些年在家乡看的一本章回小说里的诗。” “书名是？” “好像叫《射虎英雄传》，时间有些久，不记得了。”王吒只好乱编，反正查无此书。 第11章 宋应星与方以智 “老宋，大龙躲不过去了，投子吧。” 王吒异常轻松，胜负根本没悬念。 开玩笑，王吒大学毕业时，已是业余五段，杀遍学校师生无敌手。 业余五段啥概念？是业余围棋界的巅峰，其实有名师指点的话，已可入职业围棋界去厮杀一番，问题在于没有哪个师傅会收一个二十多岁的徒弟，职业高手一般只会收小朋友。 老宋嘛，业余初段水平，让两子没啥难度，别说下分先了。 开局一个中国流，直接就把老宋镇住，厚势要成空，他只好治孤，年纪又大，频频长考，无奈棋力所限。 老宋，名唤宋应星，工部杂造局副史，因喜欢铅笔，一来二往，跟王吒熟络起来。 工部杂造局就在军器局旁边，王吒今日过来送铅笔，见老宋在看棋谱，便与老宋手谈。 王吒如今非常愿意跟官员交流，老宋很和善，没有丝毫官架子，尤其喜欢跟工匠谈论制造流程与技术，一听说铅笔是石墨所制，便对王吒大加赞赏，引为忘年交，坚决不让王吒叫他大人。 老宋五十多岁，头发胡子花白，着有《天工开物》，图文并茂。知识面之广博，见识之丰富，让王吒佩服不已。 非要挑瑕疵的话，就是书籍对许多工程技术不够精深，数据量化方面弱。其实，老宋这种人才，非常适合工部统筹管理，懂的东西多呀，人形百科全书！ 无奈，奇葩的大名朝官场！老宋听说皇帝征召全国能工巧匠，热血沸腾来到帝都，献上《天工开物》，最后只让他做一个从九品的小官。 为啥呢？因为老宋只是一个举人！ 推子认输后，老宋战意昂然，嚷着再来一局。 围棋这门技艺，其实下多了，只会越下越糊涂。正确提高技艺的方式，是下一盘，然后复盘，最好让高手给你复盘！ 王吒耐心给老宋复盘，说着说着，王吒便从棋盘变化取舍，讲到心境，讲到做事，讲到工部，最后问起火器。 “老宋，我听说河间大捷，火铳扬威，为何军器局不制造？” “咦，火铳扬威之事，你如何得知的？”老宋惊讶，我在老家看到朝廷邸报，方知河间大捷些许细节，一个工匠从何而知。 “我们副史大人说的，我经常帮他对账，聊天时谈起的。”王吒张口就编谎话，帮小鹌鹑查账本，这是真事，至于谈了些啥，真真假假，谁会去查？ “铁小友多才多艺，奇人也！老夫我活了一把年纪，生平仅见。” 老宋，五十多年才练就世人眼里的多才多艺，见多识广。可面前这位十七岁的少年，惊艳世间，越了解越知晓少年的知识广博，工部的高手太多，深不可测！ “铁小友，你还年轻，为何不考科举，依你才华，举人不在话下，进士亦不晚。”老宋识才爱才，愿意向铁敢家乡教谕写信推荐。 王吒郁闷，老宋这是咋了，话题偏了，我是问火器的事。 “老宋，小子我只想多赚钱，不想为官。”这确实是王吒的真心话。 王吒是朴素的现代社会青年，总认为赚钱是王道，不屑做官。当然以后有他哭的一天，开玩笑，官是宇宙的尽头，是万物之主，只能说王吒太肤浅。 老宋摇头，一时也不知如何劝解王吒，他本人就热衷工程技术，自己都做得不好，如何教人？ “老宋，我对火铳很感兴趣，河间大捷的火铳威力如何？” “嗯！......威力不在于大，在于射击速度快。”老宋认真思考后，提出自己的观点，关于平行天师的火铳，他问过不少人。 “老夫认为，与毕懋康的自生火铳相似，但更好用。” 王吒佩服，整个工部估计没有一个人有老宋点评得更准确，这就是见多识广的好处，他知道自生火铳，所以能做出很多判断。 “老宋，我在老家就听人说，平行天师是活神仙，您见过他么？” 老宋稍微疑惑，但也没当一回事，毕竟平行天师名满天下，有人打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略微沉思，郑重说道：“平行天师是一位大英雄！是一位令人叹服的奇才！” “可惜未曾与之一见！”王吒心神往之，不禁脱口而出。 老宋抬眼瞧见一脸黯然的王吒，虽觉其此言颇有些狂傲，但转念一想，以王吒的才华，当得起。 “英年早逝！英年早逝呀！可惜可叹！否则我大名早已造出新的火铳与火炮，从此与鞑子野战，大名军队能主动出击，再现汉唐雄风！” “为何天师被刺后，无人再能造新式火铳和火炮？当初跟他一起造铳的工匠呢？”王吒整理思绪，慢慢触及平行遇害的背后原因。 老宋摇了摇头，叹道：“不知何故？天师的两位好友，在天师仙去之后，几日内陆续消失，再无人找到他们，十几位工匠也跑了大半，剩下的工匠只知道部分环节。以至于，大半年过去，竟无人能造出一模一样的火铳。” “有天师的新式火铳，工部还不能仿造么？” “并非在工部制造，是在内府兵仗局，你难道不知。” “不知，我只是感兴趣，如给我一只，我看看能否仿制。”王吒继续套话，看能否接触到现在督造火器的官员，让他有机会能见到以前跟过天师一起造枪的工匠，这条信息太关键，这几个工匠应该知晓一些秘密。 “铁敢，你资质非凡，此事或许能成。老夫可向密之推荐。”老宋正色道。 密之是指方以智，工部观政。三十来岁，上一科进士，成绩比小鹌鹑好得多，进了翰林院，当庶吉士。 何谓工部观政？简单讲，就是翰林院的天骄来工部实习。 方以智来过几次军器局实习，王吒见过，方以智每次来实习，小鹌鹑均亦步亦趋，表情夸张，恨不得要拜方以智为干爹，王吒印象自然深刻！ 方以智确实比小鹌鹑厉害得太多，少年出名，才气逼人，位列江南四公子。难得的是他精通算术，对格物之学研究甚深，在这个时代，可当院士！ 方以智在工部与老宋相识，几次深谈，视为知己。 这很正常，凡是懂行的人，见过宋应星的《天工开物》，都得跪！ 三日后，王吒如约来到老宋“办公室”，老宋替他约了方以智。 “长庚兄，石墨做颜料，古已有之，难得的是，经过改良的石墨，放入这松木之中，做成铅笔，当真是天马行空，令人拍案称绝。” 方以智刚进门，便急不可耐，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老宋约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让人送几支铅笔过去。 老宋抚须微笑，向方以智介绍：“密之，这位是铁敢，铅笔便是出自铁小友之手。” 方以智难掩惊讶，仔细打量眼前的年青人，身着粗布青衣，肤色不白。在古代，皮肤白皙，是判断是否是读书人的重要标志，肤色黑，当然是干活的人，是农户、匠户、军户...... 年青人唯一的亮点，是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露着自信与傲气，丝毫没觉得翰林庶吉士有多牛批。 因为世间之人，大部分在方大才子面前，多半是恭维谨慎、自惭形秽的。 “铅笔，真是铁小友制造？”方以智难以相信，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会发明铅笔？而且这位少年人不像读书人。 “密之，铁小友远不只造铅笔，他所学甚博，余自愧不如也！”老宋见方以智疑惑，立即发言。 什么？方以智内心如遇狂风，波澜起伏！难以平静！这少年才多大？竟然比老宋还要博学？竟然让老宋都自愧不如？这大名朝有这么卷么？ 想我方以智密之自信，年少扬名，神童之名响彻天下，在这少年面前，是不是提鞋都不配？ “密之。”老宋看着表情变幻丰富、且半晌不语的方以智，只好轻言提醒。 方以智整理情绪，平静问道：“敢问，铁小友在何处高就？” “方大人，小人是工部军器局的工匠。” 什么？密之自信方以智，再无法自信，一个匠户居然发明制造出他认为神来之笔的铅笔！ 王吒感觉到方以智的尴尬，方年轻气盛，恃才自傲，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匠户出身。方不似老宋，老宋已过五十知天命，人随和淡然，对有学问之人，不会过多考虑年龄身份。 “小人偶然尝试，找到制造铅笔之法，比较取巧，说是天马行空，愧不敢当。”王吒出言缓和尴尬场面。 方以智心里又是一惊，一个少年匠户，说话如此得体，真不是普通人！哪是什么匠户？估计是落魄世家子弟。 “铁小友过谦了！”方以智虽然心高气傲，但喜爱研究格物之学，让他知晓格物之学的学问高深如海，越研究越觉得自己浅薄，天下之大，不乏得道高人，他不会小觑天下人。 一番没有营养的场面话后，三人逐渐聊到火器正题。 “余有幸见过天师一面，天师身材高大，气度非凡。”方以智说话间，不由自主地瞟了王吒一眼，这位铁小友身上那种傲气与自信，与天师神似。 “天师管新式火器叫燧发枪，他言及此枪与野战炮将改变战场规则。” “野战炮？可是轻便灵活能用于野战的火炮？”老宋眼睛一亮，立马悟出其中道理。 方以智点头，老宋素来敏锐，一点即通。 王吒暗叹，前辈平行道人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名朝抄作业都抄不好。 “兵仗局为何至今仍不能仿制出来？”王吒直言问道，他迫切想见到那几位跟随平行天师造火器的工匠。 “不知。”方以智摇头。“皇上多次在经筵上谈及火器制造之法，足见对朝中官员不满，对兵仗局制造缓慢不满。” 经筵是皇帝听讲经籍的地方，讲官多为翰林院学士以及各地学问渊博之人，也是皇帝请教学问高深人士的一个渠道。 王吒心中鄙视，要问火器制造，去工部呀，或找一些工匠大拿，一起讨论，这才是正解。 “哎！天师一走，寸步难进。天师遇刺，到底是何人所为？老夫不信，民团之人会参与。”老宋很是愤慨，未能结识天师，让他觉得人生灰暗。 “民团之人参与谋害天师？”王吒迅速抓住重要线索，现在对天师案了解的信息越来越多，让他很振奋。 “民团之人在天师率领下，一同血战景奴，又获朝廷封赏，只会感恩天师，岂会加害于天师，说不通！” “长庚兄慎言！锦衣卫办案，而且东厂亦介入，少做评论！” 王吒见民团线索不方便再说，便把话题引回燧发枪仿制上来。 “两位大人！遂发枪的仿制难点到底在何处？以至朝廷现在一筹莫展！” “余认为难点有二，一为材质，据传燧发枪所用精铁为陨铁；二乃制造流程，新式火器的制造与鸟铳完全不同。同理，火炮更为明显，听闻兵仗局尚能仿造出外形相似的燧发枪，但仿造不出野战炮。” 方以智毕竟对器械制造颇为了解，视野也宽，总结很到位，作为现代人的王吒都不免称赞，古人的分析能力不差。 同时，王吒也暗笑，真印证自己的名言：陨铁就是一个筐，啥不好解释的材料都往里面装。 前辈平行哥估计也用此招，他在地下室存放的燧发枪，用的是无缝钢管！哈哈哈！跟古人没法说实话，只能编陨铁的梗。 “有陨铁的话，我可以一试。”王吒打算出手，陨铁嘛，过两天编个理由，找到了便是。 “陨铁？”方以智猛然想起什么，独自朗诵起来：“大将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若问宝刀何处寻，京城工部摸鱼郎！工部摸鱼郎如今传遍京城，铁小友，你也在军器局，可知摸鱼郎此人？” 王吒表情快按不住了，心里狂笑得直抽，张小公爷这个大喇叭，好使！ 前几日，王吒交付秋水雁翎刀，交付时送了把扇子，扇面上，他请老宋将诗抄写，同时用上现代营销小心机，补了两句，也就是：若问宝刀何处寻，京城工部摸鱼郎！ 王吒古怪地笑了笑，道：“小人便是工部摸鱼郎！” 方以智再次惊讶、震撼、内心爆酸！今天他已经数次被眼前少年怔住！少年怎么什么都会。勋贵高官子弟，现在帝都疯传，工部出了位铸造宗师，没想到是铁敢！ 王吒见方以智愣住了，只好补充起来：“小人是铁匠，以前造过鸟铳，我想试一试。” 第12章 游走在崩溃边缘的皇帝 王吒毛遂自荐，宋应星坚信不疑推荐！ 方以智其实不怀疑王吒能造燧发枪，王吒的能耐他早已认同，他只是被震撼得不轻，需要时间缓一缓。 “铁小友如能仿制，可私下制造，呈与军器局大使，余会上书大司空。” 大司空，工部尚书在古代逼格非常高的称呼。其他六部，比如吏部尚书叫大冢宰，兵部尚书叫大司马，这些称呼确实响亮，古人擅于营造官员逼格！ ...... 九月十日，乾清宫暖阁。 皇帝愤怒摔砸眼前所见之物，瓷杯、香炉、镇纸...... 内阁议事刚散去，皇帝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他想摆脱，想逃离，但总是被牢牢抓住！ 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八百里加急，中原流寇势大，请求增兵。内阁七嘴八舌，议不出一个好章程。 兵仗局推诿，说天师所造燧发枪是陨铁打造，他们无能为力，他们造的枪，开十枪，只有三、四枪能响。 各种烦心事纷至沓来，去年底的兴奋劲随着天师遇害，已荡然全去！ “王伴伴，你说，为什么偌大的国家竟然找不出一个能跟天师相比之人？哪怕有天师一半能力的人也找不到！” “陛下息怒！”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同样没有答案。 “天师说得对呀，皇帝可以不需要知道如何造燧发枪、造野战炮，但必须要知道效果如何。” 皇帝仔细回想，每一次跟天师长谈，天师说的全是中肯建议，肺腑之言！ “朕若没有天师所献的燧发枪与野战炮，岂非任由兵仗局这些尸位素餐之辈糊弄！” 天师说过遂发枪点火有弊端，开十枪响八枪方为合格，可为什么兵仗局的人水平竟然如此之差，造的枪，一半响都达不到？ 天师还说过，新的火器威力应达到百步之内有杀伤力，五十步之内能破甲。可为什么兵仗局造的枪有效射程只有五十五步，破甲只能二十步？ 为什么呀？皇帝仰头长叹，都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当初兵仗局掌印太监褚章文看过样枪后，夸下海口，三个月之内造出来，结果，是造出来了，不能用。 内阁、工部尚书侍郎们，一个个见到燧发枪与野战炮时，不惊不喜的，说什么古已有之，并无多少超常之处，让他们统筹制造，定能完成。 可兵仗局造出来不能用后，这些高官，又一个个开始找原因，于是纷纷提到陨铁！还有官员提及用什么转轮点燃火药，他能说却做不出来。 野战炮更糟心，兵仗局按照天师制造的炮，以同等大小尺寸造了一个铁炮，结果第一次试射，就丢尽了脸，铁炮自杀，炸膛了！ 本来，有了天师，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可到底是谁？竟敢在朕的眼皮下杀天师！ “朕一定要剐了他！一定要剐了他！”皇帝咬着牙，自言自语。 王承恩在一旁瑟瑟发抖，他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皇帝！ 皇帝摔完东西，也骂累了，颓然坐回椅子上。 良久，才吐出一句：“王伴伴，淳厚子与吴名找到了么？” “回陛下，还无明确线索，有消息说三月初在江南见过疑是淳厚子的道人，而那吴名，显然不是真名，丝毫寻不到一丝踪迹。” “让东厂和锦衣卫全力搜查，把人都派出去，半年内搜查不到，曹化淳与骆养性就不用回来了。”皇帝言语中含着冷冽，声音不大，说道：“另外，叮嘱他们，一定要礼敬两人，切不可让他们受到惊吓！” “尤其是吴名，一定要找到，天师曾跟朕称赞过，在军械制造上，此人远胜天师。”皇帝加重音量。 “哎！......找到吴名后，就按天师原本的筹划，将兵仗局和工部军器局合并，组建军工厂，由吴名主管。” 皇帝长叹一声，很无奈！当初自己对天师，自认足够礼贤下士，历朝历代皇帝中非常少见。因为他自己清楚，国家危难，恐将坍塌！ 但天师提及的筹划，皇帝犹豫不决，满朝文武反对之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御史清流说天师是妖道，郭京第二，将祸国殃民。 最后，皇帝妥协，不成立军工厂，但仍然广招天下能工巧匠入京，工匠们可以跟着天师学习军械制造之法。民团不再由天师指挥，并入神机营，那是一支敢战的精锐，必须要留在身边。 天师的功劳肯定要赏赐，所以皇帝册封平行道人为道门天师，并赐千金。虽然当初天师拒绝册封其为天师，但皇帝还是把圣旨下达。 年初，天师遇刺，他虽然愤怒，但心里竟有丝轻松之感，他觉得该学的已经学到了。他曾多次召见天师，不耻下问，了解河间战役的各个细节，听取天师对火器使用的全面阐述，思考天师对军队与军械制造的改革筹划。 是的，皇帝觉得他出师了，不用再为天师的使用而烦恼，不用再听到朝廷官员说天师是妖道，天师有野心，天师傲气凌人，轻视朝廷命官！ 可是，几个月过去，皇帝被狠狠的打脸！ 原来没有天师的参与，朝廷与内廷的一帮废材，没有一人能胜任！！！ “陛下不可，吴名此人桀骜不逊，性格怪癖！”王承恩顶着皇帝异于常日的怒火，进言道：“统筹管理交给一位老成之人，吴名协办，专职制造火器，带出一批工匠之后，可保我朝新式火器制造不中断。” 这就是古代官员们的奇葩思想，你技术牛掰，带工匠不就行了，为啥要让你做统筹规划？掌握人事权财权，这能行么？让我们官员干啥？ 可官员始终无法理解的是，技术是需要革新的，战争中敌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敌人也会进步。而且，也是对人才的尊重，谁牛掰谁占c位做老大！这个世界最公平朴素的道理！ “不！一切按天师原本的筹划执行，吴名若遇到麻烦，你，王伴伴帮他去解决。”皇帝这次不再犹豫了，谁再反对，他就拿下谁。 说实话，吴名此人，皇帝也不喜。一身傲气、目无尊长、不服管束！其实，天师也很桀骜，对他这个皇帝有一种平视的感觉，让皇帝心里有些不舒服。可现在，需要真正能制造新火器的能人，先用着吴名吧。 王承恩不再敢出言，不住磕头应允。 皇帝挥手让王承恩下去，但随后又立即捂住胸口，想起天师身边这些人，自己前几个月不太在意，如今越想心越痛！ “朕说过，一定要彻查幕后凶手，查到后一定诛凶手九族！朕让他们安心，朕会为他们做主，他们为什么全跑了？为什么？” 皇帝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已经变成怒吼！ 天师朋友与属下逃跑一事，皇帝两个多月后才知晓。因为皇上很忙，有很多国事等着他处理，天师仙逝其实让他轻松，自然不想再过问跟天师相关的事。他只是下令锦衣卫去彻查，查得如何他很长时间没过问结果。 王承恩直接五体投地，惶恐说道：“奴婢知错，奴婢办事不力！” “民团的千户、百户，锦衣卫说他们贪恋天师宝物而起杀心，谋害天师。朕不信！王伴伴，你信么？” 开玩笑，一群虔诚跟着天师血战河间杀景奴的壮士，战死过半，依然不退，这样的兵将怎么可能杀天师？王承恩都替锦衣卫脸红，他们也就趁着皇帝国事繁忙，想糊弄过去。 “奴婢也不信！此事尚需细查。” “将那几位将官带来见朕，朕亲自问他们。” “陛下！他们恐怕暂时不能来见陛下。” 什么情况？皇帝又想摔东西，可书桌上早无可摔之物。看着王承恩欲言又止的模样，皇帝心中明了，怒道：“怎么？锦衣卫用刑了？” “陛下息怒！锦衣卫查案，自要用手段。” “混账！什么手段，怕是用完刑后按的手印。”皇帝登基十六年了，该明白的潜规则他已经了解不少，锦衣卫所谓的审问，确实是想得到什么结果，就会有什么结果。 “罢了！罢了！派御医去，治好了，带来见朕。” “喏！” ...... 此时的王吒，工部摸鱼第一人！正在东市逛街。 秋水雁翎刀经张世泽小公爷宣传，订单排一整年都接不完，连小鹌鹑都找王吒帮他老乡打造秋水剑，整个军器局，打卡对于王吒来说形同虚设！ 当前，王吒的着急做两件事： 一是燧发枪，浮云观地下室有做好的燧发枪，不过，他还想造一把燧发手枪，增加份量，长枪短枪一起献上，彻底镇住官老爷们，好尽快接触到兵仗局那几个工匠。同时，也好侧面多了解民团的近况。 二是换黄金，从现代社会穿越时，十吨物资里有两吨白银，要尽快兑黄金，兑完自己好回一趟现代，想撸串了。 王吒带着鹰三进了一家钱庄，他跟铁勇分两波，在街上找钱庄换黄金。 这段时间，为着急换黄金，王吒只好提价，十四两银子兑一两黄金。他真没想到在大名帝都换黄金这么难，看样子有黄金的高官富豪们一般都把黄金存着，很少流通。 钱庄名为王氏钱庄，旁边还有一家王氏皮毛店。不用说，晋商开的，在帝都，他们的势力不比南直隶商人弱多少。 “秋水雁翎刀，买么？”王吒没办法，钱庄掌柜推说钱庄没黄金了，十四兑一，依然没能提起他的热情。只好拿出王炸，名满帝都的秋水雁翎刀。 很快，消息传到后院。钱庄大东家王登库正好来帝都，在店里与友人谈事，闻听后，立马出来一瞧究竟。 “小哥，你可认识工部摸鱼郎？”王登库用手指弹了弹刀身，仔细鉴别，顺口问道。 王吒咧嘴一笑，道：“王大当家，工部摸鱼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屋内所有人俱是一震，惊讶、疑惑、不敢相信，帝都最出名的刀剑铸造宗师如此年轻！真乃天才！ “敢问摸鱼郎，此刀要价几何？”王登库拱手问道，如此宝刀，送往景州给那些王爷贝勒，何事不可谈？ “360两金子。”这把秋水雁翎刀是铁家村设计制造的镶金嵌玉精装版，原来订价3000两银子，如今工部摸鱼郎品牌溢价，卖5000两银子不成问题。 “管家，取金子。”王登库毫无犹豫，没半分还价的意思。 王吒暗赞，有钱！牛掰！大气！看样子是想放长线，与自己交朋友。 果然，王登库邀请他入后院一叙。 王吒怕怕，杀人越货，顺带管埋，他很怵，不敢进！ 只好扯虎皮做大旗，扯道：“今日，英国公府张小公爷找小子上门，可不敢晚到，改日再约，王大东家，如何？” 王登库乃淫浸商场多年的老狐狸，察言观色，便知晓王吒有顾虑，不再挽留，笑道：“摸鱼郎小哥，你手上若还有秋水刀剑，有多少我王氏钱庄便收多少，改日详谈，如何？” “好说，跟王大当家做买卖，就是爽快！” 收好金子，正准备告辞。 “稍等，我看这位好汉手中的刀也非凡品，不知是否可卖？”王登库突然发声。 厉害！王吒心中一惊，这帮走南闯北的商人，眼睛真毒，一望便知。 鹰三爷这次出来带的刀，是前几天刚打造出来的l6工具钢材质柳叶刀。鹰三喜爱弯刀，跟他用刀手法有关，不在于猛砍猛劈，而在于快，在于出刀手法的诡异！ 鹰三爷酷脸抽了抽，让王登库觉得汗毛顿起。好在王吒示意，寒光一起，鹰三只好拔刀取出递给王吒。 王吒向旁边小厮借了几根头发，用嘴一吹，吹发即断。 “秋水雁翎刀跟一般宝刀相比，肯定要锋利得多。但我认为，它是一把鉴赏收藏类的宝刀。而鹰三爷的这把刀才是世间最顶级的杀人宝刀。” 众人认真倾听年轻铸刀宗师的点评！他们信，刀就摆在眼前，他们相信此刀是真正为杀而生的刀！ “80两金子一把，还是那句话，有多少收多少。”上一把刀，是交朋友，这把刀是真要买，王登库进入商人状态，准备议价。买了之后，他会立马给自己的贴身护卫配上，高手配上此刀，如虎添翼！ “王大当家，鹰三爷手中的刀，有钱可买不了。”王吒摇了摇头，鹰三爷现在睡觉都抱着这把刀，他可不想夺爱，真要夺，他担心鹰三爷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这老哥出刀太快！ “目前没有存货，有新刀我送过来。” 第13章 卤煮火烧 九月十四日，酉正。工部军器局斜对面，杨记卤煮店，后院。 “孩子她爹，真要让铁小哥入股？” “孩她娘！铁小哥心灵手巧，机智百出，跟他一块儿开店，一准发财！” “我知道，你早就有招他做赘婿的想法，可你看看铁小哥，接触越多，越了解到，他不缺钱，听说他在工部军器局现在很有名。” “哎！......” 叹息的是杨记卤煮店的老板，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两鬓已白，在古代，到五十岁就是老年人。他拿出铁敢送他的香烟，抽起闷烟来。 “我第一次见这孩子，就打心眼喜欢，工匠、铁匠、瓦匠啥都会，还会做菜。别说！他推荐的新做法，这个卤煮火烧，卖得真好，店里生意翻了一番。 身边的朋友也多，跟他一块儿过来吃卤煮火烧的工匠，是越来越多。按铁小哥的意思，盘下旁边的面馆，店面扩大一倍，杨记卤煮说不好要扬名京城了！ 我看得出，他喜欢小玉，不过，赘婿是招不成了，哎！...但小玉跟着铁小哥，肯定能享一辈子的福！” 老两口在后院做卤肉和烧饼，前店后院的门没关，能看到正在大快朵颐的王吒。 加火烧是王吒的主意，原来在大名朝，卤煮店并没有卤煮加烧饼的吃法。咸香的卤肉、软糯的烧饼，这才是绝配呀！ 全新吃法出炉，当前口碑正在飞速发酵。 “吃这么快，也不怕被噎着！”旁边青春美少女翻了个白眼，吃相忒猛，还喜欢加他自己推荐的辣酱油，边吃边吐舌头，一点不儒雅！ 美少女正是老板的独生女杨玉，芳龄十六，还没长开，有些婴儿肥，脸蛋红扑扑的。她其实底子很好，美女胚子，有几分神似杨幂。还不会打扮化妆，不如孟小玲明艳动人，但胜在青春靓丽！ 王吒拼命想接近杨玉，怎奈杨玉对他爱搭不理。好在，王吒跟杨老板异常投缘。所以，要努力发展和培养潜在的未来老丈人，池塘得蓄满鱼，否则如何在激烈竞争环境下，赢得先机？ 忽然，杨玉整个气质像变了一个人，温婉多情！她整了整衣服，捋了捋秀发，生怕哪个环节不够理想。 王吒一惊！咋回事？难道是自己凶猛的吃相，镇住少女傲娇的心？ 疑惑间，他听到娇嫩的声音：“大人！您坐这儿，小六，快给大人沏茶，去后院拿我爹的好茶。” 啥意思？那茶是我送杨老头的！ 迷糊中一怔，小鹌鹑！ 杨玉热情招待的正是小鹌鹑，安吴阳还未把家眷带到帝都，平常常下馆子，卤煮火烧出名后，他来得挺多。 难怪！杨玉这种妞，对赛潘安宋玉的英俊书生小鹌鹑，哪有什么抵抗力？哪会敢生出抵抗力？ 再怎么充满醋意，王吒还是恭敬问候：“大人！” 小鹌鹑伸手虚按，示意王吒不用多礼，真乃风度翩翩，平易近人！杨玉眼中全是小星星。 “哎！”后院，老板娘也哀叹，愁上了。 “小玉不喜欢铁小哥，她喜欢上了安大人。” “哼！嫁给当官的，只能做妾，咱们小门小户，以后有的是罪给她吃！”杨老头一万个不愿意，自己膝下就一个闺女，家里生意越发兴旺，又不缺钱，过去受罪图啥。 老板娘明白姑娘家的心事，这安大人，那真是一点儿瑕疵都没有，估计皇帝的闺女都愿意嫁给他！哪一个女孩挡得住年青儒雅、才华横溢的进士？进士呀！ 今科进士呀！一条金光灿烂的路就在安大人的脚下。 王吒郁闷，匆匆吃完便向小鹌鹑告退，回军器局宿舍。 王吒此次回到工部军器局，是因为燧发手枪已经成功完成，在浮云观地下室，柴油发电机一拉，车床一开，燧发枪的各种配材一应俱全，三天时间他就搞定。 毕竟是自己亲手打造的第一把枪，他异常开心，当天就赶回，准备给老宋看看。 第二日，巳时，军器局弓弩试射场。 方以智兴冲冲赶来，老宋、小鹌鹑纷纷到场。 “十步内，竟能破甲！”方以智咂舌，看到套在木桩上的扎甲被击穿，他又一次震惊！ 燧发长枪五十步破甲这他知道，刚才已试发完长枪，他震惊铁敢真做出来了。 到燧发手枪试射后，小巧的手枪竟有如此威力，他再次震惊，铁敢乃奇才也！ 王吒心中不屑，平行道人配的颗粒火药，其实十五步也能破甲。 小鹌鹑更振奋，心中第一想法就是：他要升官啦！ 方以智匆匆而来，跟铁敢说了几句话后，匆匆而去，他将求见工部尚书。他是西林党，又是复社骨干，官场人脉雄厚。 小鹌鹑郑重夸奖王吒后，拿走两把燧发枪，也匆匆离去，其丹青不凡，他想画出图案，然后面呈上官虞衡清吏司主事，同时要连夜拜访所有能促进升官的关系，什么同乡、同窗、老师等等，全用上！ 老宋多聊了几句，也走了。 试射场只剩下王吒一人，空荡荡的...... 王吒直觉告诉他，他对大名官场的认知太肤浅！他可能是一厢情愿！ 他借燧发枪接触高官的计划，不会顺利，甚至于根本接触不到！算了，能接触到曾经跟过平行道人的那几位工匠就行了。 当日下午，工部虞衡清吏司炸了！ 紧跟着，整个工部炸了！ 第二日，内阁炸了！ 随后，兵仗局炸了！ 第三日，皇上看到奏章，笑了！ “好个方以智！当初让他去工部观政，算是用对了！哈哈哈.....我大名终有青年才俊脱颖而出！记起来了，天师也曾称赞过方以智，说他聪明过人，对格物之学研究颇深。” 皇帝心情愉悦，问道：“这个安吴阳是谁？” “回陛下！安吴阳是今科进士，赴任工部军器局已有半年。”王承恩赶紧回禀，好在准备工作做得充分。 “好！好！好！立即召见方以智、安吴阳，让他们带着新造燧发枪，朕要在皇宫试射！” 王吒给安吴阳枪的时候，把平行道人配的火药也给了一些，火药是地下室的库存。 试射自然完美达标，皇帝仔细查看，新造的燧发枪枪管材质与天师留的样枪一模一样。 半年多来，愁眉紧锁，夜不能寐！终于，龙颜大悦！当庭宣布方以智、安吴阳连升三级。 并强硬告诉内阁，工部军器局和内府兵仗局合并，成立军工厂，军工厂级别等同五寺。内阁谁反对谁走人！ 真相其实是，当初内阁并不反对成立军工厂，强烈反对的是内府，太监们的权力被削掉一块，当然无法接受！ 但内阁反对由天师掌握军工厂的财权人事权，他们插不上手，这才是他们剧烈反对的原因。如今要成立军工厂，那便成立喽！这块蛋糕他们能分到大部分就能接受。 何谓五寺，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 军工厂架构，全盘采用天师策划方案：设厂卿一人，正三品；少卿二人，正四品。 下辖火枪司、火炮司、火箭司、火药司、战车司、马具司、弓弩司、兵械司、铠甲司、军粮司、军服司、杂造司，各司设郎中、员外郎、主事等职位。 大名朝廷新的一波人事安排，全面铺开！整个朝廷风起云动，各方势力扯皮、谈判、妥协，不亦乐乎！ 军器局那位神秘大使跟着升官，从八品。 隔壁老宋也沾光，安吴阳的汇报自然要重点提及方以智的领导，而方以智的汇报则惠及宋应星，所以老宋升了两级，从八品。 这场政坛风云，却跟制造燧发枪的主角，工部摸鱼郎没有半毛钱关系！ 风云中的军器局处于放羊状态，观政、大使、副使，隔壁的副使，频繁接受谈话，工部的、吏部的一堆谈话，尤其是方以智和安吴阳两位红人，进士身份，根红苗正，内阁首辅、次辅纷纷召见谈心。 工部摸鱼郎，王吒同学不知朝堂已经翻江倒海！既然见不着小鹌鹑他们，只好继续卖宝贝，换黄金。 说句招人厌的话，王吒的千亿富豪之路，清晰、完整、成熟！一眼望去，阳光大道。延缓他财富步伐的是时间，是这该死的兑换！太慢！ 至今没有遇到手握几吨黄金的主，要是遇到，他宁可十五比一兑换，省时省事！ 铁家村五大车货，早到了帝都。带队的是铁勇他爹，铁敢的大伯。 九月十六日，王吒拉了半车货补给雁舍书斋，雁舍的销售稳定成长，即便货品全部刻上“工部摸鱼郎”，且现银进货，黄掌柜也愿意继续销售，当然黄掌柜要砍一刀，少付些银子。 黄掌柜这里换不了多少黄金，前前后后不过二十斤，还得是十四比一才给兑。 相比之下，张世泽张小公爷异军突起，不但超过黄掌柜，成为帝都第一大分销商。 而且，兑换黄金也豪爽，十天不到，快一百斤了！顶级勋贵的人际关系果然惊人，勋贵的世界草民难懂！ 交完货后，王吒带着大伯、堂哥、村里铁姓兄弟们在雁舍书斋挑货，喜欢的笔墨纸砚就买下。 铁家村现在全村扫盲，请了十几位秀才教书，识字算术，每日学半天，干活半天，十六岁以下全天学习。 扫盲自然是王吒推动的，他如今在铁家村是神！说啥就干啥，没有任何人反对，连懈怠都不敢。 开玩笑！敢懈怠？爷爷辈、叔祖辈的老头子非上鞋底子抽不可，为啥？什么三叔祖、七叔祖、六大爷全都在戴着老花镜识字！ 一堆老铁，框框一通买，看得黄掌柜哭笑不得，一堆土包子要学斯文？ 不过，多年人海浮沉，阅人无数！黄掌柜细思量，真心佩服眼前十七岁的少年郎！才多大？铸造宗师，还会造西洋水晶、会造铅笔...... 能力非凡，已经是鹤立鸡群！踏马的！小小年纪还这么有远见，安排自己的叔伯兄弟们读书，他的长辈对他均言听计从。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突然，店外人群鼎沸！脚步声、嘈杂声、喊话声...... 我去，这场景王吒熟，这不就是疯狂粉丝们在翘首等待明星么？ “程圆圆下轿了！”一声叫喊从树上传来，尼妹，一个国子监的监生在树上。王吒暗骂，斯文败类！ 半晌，人群才被分开，一位窈窕御姐和一个萝莉丫鬟，莲步款款，步入店中。 “夫人，镜子到货了。”黄掌柜赶紧迎接，躬身说道。 御姐葱葱玉手轻轻拍了拍胸脯，庆幸说道：“来了三次，总算等来了。” 两个书斋小厮小心翼翼地抬出檀木框的全身镜。 御姐杏眼瞪圆，玉手轻掩张大的嘴，带着颤音：“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世间竟有如此宝物！” 从身姿到手势，到软糯的声音，尤其是那容貌，国色天香，无法形容，反正可以轻松跨越几个时代碾压群芳。 王吒心已经被勾走，傻傻站在一旁，什么孟小玲、杨玉，就是两个小妞，还对小爷我爱搭不理的。是你们漠视我，就别怪我，嘿嘿！王吒内心完美自洽！ “工部摸鱼郎究竟是何方神圣？造出这等惊艳世间的镜子。”御姐走近看了看镜子自己，又摸了摸镜框，感叹道。 黄掌柜表情古怪，在犹豫要不要介绍身旁的正牌摸鱼郎。 “镜框颜色太深，样式偏古朴，黄掌柜，能否换一个镜框？” 黄掌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要换镜框，必然是要介绍身边的摸鱼郎，介绍完后，他这个中间商咋办？ 王吒瞅了下黄掌柜，这点小心思，现代社会的人会不懂你？中间商要挺起胸膛，怕毛线？你是渠道，你有店铺，你有客户资源，怕个锤子！你这单生意，我不抢！ 于是，王吒出手了，开口说道：“能改，麻烦夫人告诉在下，需要用什么木材？样式是何种样式？如能画个图，制作起来会更快。” 御姐一汪秋水望来，有些不解？ 王吒顿时有点酥，好在定力尚存，谈谈回道：“小人，就是工部摸鱼郎。” 作为大名朝青年商界精英，王吒很明白，镜子，包括宝刀宝剑这类高端奢侈品，买家都是高官勋贵、富商豪门，外形设计应该走个性化定制。 有钱人的世界嘛，人家有自己的艺术追求，花这么多钱，当然希望更愉悦。 工部摸鱼郎，品牌已经响彻帝都，是该接个性化定制，至于黄掌柜这样销售网点，王吒也不会甩掉，培训培训，也能承接定制。 第14章 嘉定伯 “嘉定伯？”王吒低声自语，原来雁舍书斋的背后大东家是嘉定伯，皇亲国戚。 回想刚才在书斋，御姐表情有深意，有种智珠在握的神色。 不简单，一个美貌如花的御姐，竟有商业基因，异常敏锐。 王吒与铁家村一帮没出五服的叔伯兄弟，在书斋不远处的酒馆，正开怀畅饮，鸡鸭鱼肉可劲嗨的时候。御姐身边的萝莉小丫鬟过来，说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自己打出工部摸鱼郎品牌，帝都如今满城皆知，尤其是有钱人。是福还是祸？王吒心中自问。 猥琐发育，低调卖货，又香又安全！ 为了破案，高调卖货了！短期内，销量猛增，价格也能涨不少。可是，自己就是一个小匠户，铁家村不过是南直隶太平府当涂县一个偏远的山中小村庄。 当下，王吒有些怕了！卖的多是奢侈品，巨大的财富，没人眼红么？古代可没啥法律，有钱挣没命花的危险，他感觉如利剑高悬在头。 御姐是程圆圆，山海关总兵吴二桂的爱妾，她让丫鬟过来跟自己谈合作。 她想开一家珠宝首饰店，商业意识一流，镜子放在首饰店卖显然比放在书斋卖强得多。她也很圆滑，她没有甩掉雁舍书斋，让丫鬟过来传话，明确告诉铁敢，书斋是嘉定伯的。她建议三家合作，她占小股，在东市她有一家卖布匹的店铺，拿来入股。 程圆圆，聪明人！谁说貌美胸大无脑？王吒怀疑，书斋附近估计陈御姐一直派人盯着，今天补货过来，到店没多久，陈御姐就紧跟着出现，店内一通夸赞工部摸鱼郎，又故意询问能不能换镜框，是不是都在观察自己的态度？ 算了，想这么多细节干嘛？ 帝都的高官勋贵下场了，要介入玻璃制品的生意。怎么应付？王吒肯定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 他只是弄不明白，程圆圆行动了，嘉定伯为啥没动静？是啥情况？从餐馆远远可以看见雁舍书斋，王吒自言自语：“嘉定伯，你在想什么？我在帝都第一家代售的点就是你的店，你看不上玻璃的生意么？” 当日下午，黄掌柜亲自赶到嘉定伯府，汇报程圆圆合作意向。 书房，黄掌柜站立一旁，嘉定伯一手摸着胡须，一手握着两个核桃转。 沉默片刻，嘉定伯开口：“我们出手看样子慢了，帝都不少人已出手！” 黄掌柜没敢回话，静听下文。 嘉定伯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远房表侄，面无表情问道：“铁敢此人，查得如何？” “回伯爷，铁敢乃南直隶当涂县铁家村人，确实是打铁世家。”黄掌柜可不敢叫嘉定伯为表舅，他小心的回复打听来的消息。 眼镜、镜子、千里镜销售火爆，他向嘉定伯汇报过，嘉定伯很谨慎，让人去南直隶去查。 “铁家村销售比较多的是铁器和铅笔，镜子及其他货品卖得较少，南直隶有商家进货。”黄掌柜顿了顿，最后提了一句：“铁家村很富裕。” 嘉定伯眉头微皱，问道：“泰西之人造的镜子、时钟、杯子，与铁敢造的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如此大块的全身镜，泰西从未有过。所以，你上次判断铁敢不是进的货品，而是他能进大量西洋水晶，而后自己制造，可他从哪儿进的西洋水晶？” “尚未查清。” “好了！不用查了，没时间再查。程圆圆那边，给她货卖就行，入股？吴二桂算老几？至于铁敢，在顺义建工坊，让他交出西洋水晶的进货渠道，本伯要自己造。”嘉定伯决定出手，异常冷漠说道。 “伯爷，若是铁敢不肯交出来呢？他现在可是风云人物，给许多勋贵高官打造刀剑。” “哼！区区一介匠户，他有这个胆子么？铸造宗师又如何，那些勋贵官员谁在乎他的死活。” “伯爷！不如给他一点股份，让他在顺义管工坊。”黄掌柜说出心里话，几个月来，他逐渐了解铁敢，才能远超常人，而且总让人不断吃惊！ “一个小铁匠，凭什么给他股份？此事不用再提，本伯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铁家村以后可以继续在太平府卖。”嘉定伯说完就挥了挥手，让黄掌柜无须再说。 黄掌柜失望地走出嘉定伯府，他认为合作最好，因为铁敢不断会有新东西新宝贝拿出来卖，像一个聚宝盆一样。 王吒浑然不知，麻烦将至。 五车货卖出去大半，剩下的放在左堂家，左堂家的玻璃小工坊已经能做玻璃器皿，逐步将推向市场。 王吒带着叔伯兄弟们，帝都疯狂剁手采购后，启程前往潘家园，潘家园好东西不少，最后一站剁手。剁完后启程回铁家村。 傍晚，王吒领着二十几号大汉入住孟氏客栈，把孟小玲看呆了，心中吃惊不小，该不会铁敢这小子跟自己一样，是南方社团的少当家，自己当初可是打了他一棍。 王吒就喜欢看她吃惊的样子，笑嘻嘻问道：“你爹呢？回来了么？上次不是说会进好东西么？” 孟小玲气势已失，慌乱回应，便去找她爹了。 老孟来了，虽然腿扭了，一瘸一拐的，但场面还是撑得住。 当即吩咐手下，杀了三只羊两头猪，准备晚宴。 客栈大堂，灯火通明，二十多条南方汉子，加上本地社团的十几个英雄，三十多人一起，豪气干云。 让王吒都有些迷糊，彷佛进入武侠世界，热血上涌。 “咱遵化这边的羊，那叫一个鲜！只需清水煮，洒上一把盐，开锅上桌，吃起来真爽呀！保管让南方兄弟们不想回南方。” 老孟敞开嗓门，一手拿着羊排，一手拿着一碗酒，活跃气氛：“走一个。” 哈哈哈！大堂充满汉子们狂野的笑声！ 大碗酒肉魔性十足，从古至今让无数英雄迷恋！ 古代羊肉真鲜！穿越者的福利！王吒疯狂赞叹，手把肉吃美了，酒也喝嗨了，终于第一次跟孟小玲喝酒了，这姐们果然够劲，一口闷呀！ “孟大当家，这次进货有啥好宝贝，小弟我想收几件。”吃爽喝嗨后，王吒给大家发烟，顿时大堂烟雾蒸腾。 老孟深吸几口，无比满足，打开话匣：“这次进货，九死一生！别说，天真道长的掌心雷真踏马好使，下次得找他多买几个。” 王吒一愣，说重点呀！怎么刚开口就跑偏，莫不是喝高了？ “老孟，放心！下回我给你弄一批掌心雷，比天真那些厉害得多！您说说这次弄了哪些好货？” 这次倒斗，去的是河南，路途远，地方还不太平。从地洞出来，遇到黑吃黑，一番激战，折了两个兄弟，老孟手臂被砍了一刀，脚也扭了，最近一直在家躺着。 死里逃生，所以感怀特别多，听到铁敢说还有更厉害的掌心雷，立马来了兴趣：“比天真的掌心雷厉害？那帮贼人，端的凶猛！若不是交手前，一通掌心雷招呼，干瘫一半贼子，老哥我就回不来了！” “老孟，我弄的东西，你尽管放心，千里眼好使不？” “好使！” “下次我给整一批火器，掌心雷肯定比天真的强，天真那小子做的就是大鞭炮，不给力。再给你们每人配一把单手拿的短铳，有敢打你们主意的贼人来，平推！” 老孟呆住了，孟小玲瞪大了眼睛，又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别说，还挺可爱！ 老孟吸了两口烟，缓了缓神，说道：“铁老弟的话，老哥信，来，走一个！” 我去，王吒心里急，我打算问宝贝，老孟却总说不回正题。 老孟喝完酒后，好像清醒了一些，继续唠道：“这回买卖，真让我们弄到绝世宝贝。墓室不大，东西也不多，但每件东西都是宝贝！墓里那位，很奇怪！若不是咱老孟懂规矩，怕是......” 酒桌上，一听到下墓，铁敢大伯眉头直皱，标行大师傅脸抽了抽，鹰三爷居然不敢看老孟，自己埋头喝酒。 王吒暗中鄙视这帮家伙，倒斗是技术活，懂不？一帮没技术的糙汉！ “啥宝贝，货好的话，兄弟我全收了。” “铁老弟！做大事的！”老孟竖起大拇指，然后安排人把宝贝拿过来。 “宋徽宗的鹰？”轮到王吒呆了，老孟指着一堆宝贝，说里面有一幅画，他问了行业里的名家，确认是宋徽宗手笔。 大多是宋朝的宝贝，总共十六件宝贝。字画占一半，另一半是书房用品，香炉、砚台、镇纸...... 老孟是倒斗界大拿，有严谨的鉴宝渠道，所有宝贝名家已掌眼确认。 王吒慨叹！不得不服，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钻地虎出手，必是精品。 “老孟，开个价，我全要啦！”王吒豪爽问价。 孟小玲眼睛竟有崇拜神采，这让王吒相当享受，小玲总算对我刮目相看！ “三万三千两。”老孟开价。 王吒暗忖，如果真是宋徽宗的画，带回现代，三万两白银远不止，更别提其它宝贝。关键在于是否是真迹，而且别出现上次那种年号错误。平行世界之间出现偏差，差的就是好几个亿！ 不过，老孟都说了是宋徽宗，多半跟现代一致。 如果不是真迹，回来找老孟算账。打定主意后，王吒大气回应：“三万两银子，小弟再送老哥一把刀。” 一挥手，铁勇会意，取出一把秋水雁翎刀。 老孟抽刀，瞬间爱上，没有一丝抵抗力！红影一闪，快手孟小玲又一把抢过去，照样失去抵抗力，娇声说道：“爹！我也要一把。” 哈哈哈！王吒心里乐开了花，小玲啊！想要就跟哥哥说嘛！ “孟小香主，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把！” 这次取出来的是l6工具钢材质的唐直刀，此刀为实战而生，无需费言介绍。王吒命人抬出一条猪后腿，刀光一闪，后腿变为两半！ 本地社团成员全部看傻，何曾见过如此锋利的宝刀，孟小玲眼中迸射出海量小星星，王吒觉得今晚带她回房间已没啥难度！ 一刀定情！拿下小玲！ 不好！老丈人出手啦！ 老孟左思右想。三万三千两是开价，二万八千两才是他的心里价，二万六千两他挥泪能接受。 铁老弟，仁义无双，才智纵天，是干大事的人。多年江湖经验告诉他，遇到一个冤大头，多宰点无所谓，铁老弟这样的人，应该多结善缘！ 而且，看看铁老弟手下这批人，如狼似虎，估计只是他一小部分手下。自己不过一个本地小帮派，铁老弟给他的感觉像是一只巨鳄！不！一只远古神鳄！眼睛猛然一睁，他这个小帮派恐怕就会飞灰湮灭！ 于是，他郑重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 “铁老弟，这块玉佩是此次进货一起带出来的，不是羊脂玉，也非翡翠，行家看不出来历，只知是一块古玉。承蒙老弟看得起，送小女宝刀，这块玉佩，老哥送给你。” 双鱼玉佩？ 王吒细看此玉佩，确实谈不上晶莹剔透，很是古朴！双鱼图案代表阴阳，应该与道家有关，带回现代问一问。 随后两日，王吒住进浮云观，如勤劳的小蚂蚁，从地下室搬银子。 三万两银子，接近一吨重，且现代的银子多是银砖、银条，上面尼玛还刻有字，搬出来得融掉弄成银锭。 顺带手，又做了一把燧发手枪，木手柄足够多，上次做手枪，他让弓弩组的工匠们造了三十多把。 终于能结清宝贝所需的银子，他没想用银票，地下室的两吨银子得赶快花出去，换回黄金与古董。 “孟小香主，这是最后一批银子，你点点。”每天来两次孟氏古董店，王吒觉得很幸福。 “还有一把枪，你想不想试一试。” “好呀！你们跟我来后院。” 王吒嬉皮笑脸，开心跟着孟小玲进后院，鹰三爷和他两个侄子跟着抬银子，他们仨是王吒留下来保护自己的，如今名气越来越大，他很不安。 在进后院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股冷意，瞟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年青人。 为首一个年青人，白脸高个，满脸不开心，眼神阴鸷，狠毒地盯着他。 他没有停留，往院里走。但鹰三爷不惯着，停下脚步，冷冷对视回应！ 年青人怂了，领着其他人扭头就走，鹰三爷的刀疤脸搭上他那冷冽眼神，一般人真扛不住！ 第15章 围杀与反围杀 砰！后院传来一声脆响。古董店里人吓得一哆嗦，环顾四周，没啥异象，后院也再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安定下来。 “咋样？猛么？” “厉害！你这把枪真厉害！” 孟小玲看着被击穿的木板，目瞪口呆，由衷叹服！ “玩熟后，高手可以十息内装一次药和弹，隔十息来一发，就问你，怕不怕？”王吒傲然介绍自己枪的威力！ 孟小玲听得一愣一愣的，典型不明觉厉的傻样！不过，别说，傻傻的样子还蛮可爱！ “十息一发，想过没有？一盏茶的时间，火力输出三十发！” 王吒继续培训孟小玲，给她概念。古人一息就是一个呼吸的意思，差不多两秒。三十息一分钟，古人的一盏茶大约十分钟，所以一盏茶能打三十发。 孟小玲的脑袋已经糊了，只剩身体有反应。她温柔抚摸手中的燧发手枪，眼中满是期待！ “十两银子一支燧发手枪，还有长枪，二十两一支。今天没带长枪来，长枪用起来和手枪差不多，只是威力更大，射程更远，五十步能破甲。” 老孟坐在旁边的藤椅上，一个劲儿地猛嘬香烟。 孟小玲听不懂火器的应用前景，老江湖孟大勇却能get到一些应用亮点，长枪他不太关心。黑帮火拼，谁会披着重甲来砍人？ 他敏锐地发现，燧发手枪是黑帮火拼的大杀器，十几个人，人手一枪，轮番射击，不得干翻一百多人？ 是的，老孟是黑帮新武器使用的天才，他脑袋里竟然冒出轮番射击的战术理念。 啪！大腿一声响！ 老孟猛地一拍大腿，豪气开口道：“铁老弟，这手枪，老哥我要了，先整个十把！” 王吒心中大喜，大名朝军火交易第一单，在自己口沫横飞中，顺利达成。 “孟哥！敞亮！兄弟我这就给您备货。唔！......我兜里还有一包烟，您省着点抽，库存不多啦！” 老孟这老烟鬼，如今迷上了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一两银子两包烟，老孟这抽法，以后一天铁定两包，败家！ 拿到订单的王吒，懒得回工部军器局，成天泡在浮云观，晚饭时再回左堂家，吃饭睡觉。如果军器局那边有什么事，左堂会把消息带回来。 九月十九日，王吒愉快地在浮云观地下室干活，现在他一天做一把燧发手枪没啥问题，如果有个副手，一天两把都行。 地下室的无缝钢管有三种口径，扳机套件也做了两种，零配件存货挺多，以前加工了不少。 可见平行哥有规划做燧发手枪，不过库存中只有十五把长燧发枪，燧发手枪不知道去哪儿了？ 王吒仔细查看过三种无缝钢管口径，三种口径分别是15mm、19mm、25mm，作为冶金专业的工科生，且是重度枪械爱好者，他感觉自己似乎明白平行哥的规划意图。 15mm口径造手枪； 19mm口径标准步兵的长枪； 25mm口径估计是用作喷子（霰弹枪）！ 王吒会心一笑，喷子么？哥们做一个！ 九月二十日，未时三刻，潘家园商业街王氏古玩店后院。 “查到落脚点了么？”阴鸷的声音响起，赫然正是前两日在孟氏古玩店里碰到的白脸高个年轻人。 “查到了，他近几天住在五里外那间破道观里。”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开口回应道：“他早上去道观，晚上回左家村。” “少帮主，他跟左家村的左堂关系亲密。”尖嘴猴腮汉子顿了顿，补充道。 “左家么？小门小户，左堂若是在一起，一块儿作了！” “是，少帮主。” “他身边那个刀疤呢？”白脸高个年轻人很谨慎，刀疤是他重点关注的人。 “刀疤不跟他去道观，留在左家。” “贾师傅，有劳了！”白脸高个年轻人转头看向旁边一位坐着的中年汉子，双手抱拳说道。 “少帮主放心，那厮活不过今天，贾某定能砍下他的狗头复命。” “这小子生意做得挺大，他的银子放在哪儿？”白脸高个年轻人又问尖嘴猴腮汉子。 “左家在帮他卖东西，银子多半在左家，道观估计有一些。” “不管了，今天先要了他的命！” 九月二十日，申正。 王吒做完喷子收工，顺带还用砂轮给一把l6工具钢材质的唐直刀开锋，这跟送给孟小玲的唐刀一模一样，是情侣款！至少他内心是这么设计的。 咦！有情况！ 王吒刚打开衣柜的暗板，听到外面有几个人在说话。 “那小子在哪儿？你们仔细搜了么？” “贾爷，都搜了，整个道观翻了个底朝天，人影都没见着。” “踏奶奶的！人没找着，银子也没找到，一个铜板都没搜到。” 透过打开一角的衣柜门，王吒能听清楚几个人的说话，让他惊恐不已！ 小子？显然不是道长，不是来找天真道人的，是来找我的？ 不仅要找人，还要找银子！ 是谁？自己偷偷查案被发觉了？杀平行道人的元凶出手了？ 王吒忐忑！新社会长大的他，何曾遇到过这种事，他感觉自己的手在抖，身体也在抖。 “再仔细搜搜！今天不杀了他，兄弟们没法交差。”一个汉子凶狠发出命令。 握日！ 王吒怒了，不仅是要找我，还要我的命！ 他躲回地下室入口，深呼吸！调整自己，这时候不能抖！我手上有喷子，有利刃。 他努力稳住自己，慢慢填装火药和钢珠，地下室有小钢珠，估计是为25mm口径的霰弹枪准备的。 半个时辰后，头上有动静！王吒立马将喷子对着地下室入口。 “找到了，踏马的，原来密室在衣柜下面。” 轰的一声，几个人掀翻衣柜，用刀跳开盖子。 砰！迎接第一个进来的是喷子的怒火！ 啊！一声凄厉哀嚎后，一个身体被射穿七八个孔的倒霉蛋，直挺挺向后倒下！ 另外两人连滚带爬，从屋里逃回院子。 “他有鸟铳！都散开！” 王吒继续填充火药和钢珠，开完一枪后，身体好像不抖了！ 他思维在这一瞬间高速运转，他明白，自己不怕，有机会就再用喷子轰一个。不行的话，他还有退路：虫洞！ 铁牌在手，虫洞即有！试问天下何人能抓他？ 当然，得在飞升石旁边！ 他感觉到怀中的铁牌在发烫，难道是自己狂热的心跳，激起了铁牌的反应？ 外面一片沉默，良久！几个杀手似乎找到了破解之法。 “他在密室，有鸟铳，不可蛮干。用火攻，你......你......还有你，去找树枝，熏死他！” 王吒狰狞，恶狠狠自语道：“玛德！小爷进虫洞，下次回来，弄不死你，我王字倒着写！” 时间缓缓流逝，半响，火攻一直未来。 突然，有铜锣声响起，咚！咚！咚！...... “该死的村民！他们发现了，贾爷，怎么办？” 片刻！ “这次没机会下手了，走！” 脚步声远去。 地下室枯坐近半个小时，王吒小心翼翼探出地下室洞口，仔细聆听周围动静，四周寂静无声。 天色已暗，王吒头戴户外头灯，身上穿的是他在浮云观常穿的衣服，帽杉、运动裤、跑鞋，一身运动服，干活方便些。 背着唐直刀，手拿喷子，他仔细观察周围动静，慢慢走出观外。 “桀桀桀！终于知道出来了！” 我顶你个肺！敌人太狡猾，自己太愚笨！ 王吒暗叹，自己的战斗意识与经验，说垃圾是不是都抬举自己了？ 战场菜鸟，付出沉痛代价，可能都谈不上什么代价了，人挂屌朝天后，没啥代不代价的。 四周火把亮起，他看清了，有五个人呈扇形围住自己，唯一退路只有背后的道观。 其中一人，山羊胡，用刀架着一个年长的村民，看样子，锣鼓声停，必然是抓到了人质。 山羊胡惊奇地看着一身诡异服饰的王吒，想不通头上戴着的那个亮晃晃的东西是啥？ 片刻后才喊道：“把鸟铳放下，束手就擒。” “我日你仙人！”王吒怒骂！ “不照做，大爷剁了他。”山羊胡也来劲了。 我去，王吒笑了，一帮杀手要过来杀自己，还指望用人质危险他？ “我与他素不相识！” “他可是敲锣喊人要救你！” “我操你大爷！你敢对他动手，我灭你全家！”王吒一声爆吼，转身往道观跑。 就不该出来，大意了！王吒快速往回跑，想跑回飞升石。 “别让他进密室！”山羊胡狂喊。 已经跑到后院，身后杀手见状不妙，纷纷扔出火把。一只火把擦身而过，一只火把啪的一声，重重打在王吒背上，痛彻入骨！ 王吒回身开枪，七八步的距离，喷子无敌。 砰！二人惨叫！在地上翻滚。 此刻，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速度贼快，已经抄道即将跑到西厢房门口堵门。 王吒挥手甩出喷子砸向瘦子，瘦子举棍隔开，他使的是一根齐眉短棍。 王吒拔出唐直刀，寒光摄人，直接斜劈瘦子，瘦子再次举棍格挡。 唰！尖嘴猴腮的瘦子领饭盒走人！他临死前一瞬，感叹好锋利的刀！劈断他的短棍后，势道不减，从脖子直到胸膛，寒芒一过，切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直飙！ 王吒是打铁出身，虽然块头不大，但肌肉虬结，力道极大，拼命一刀绝杀瘦子，干脆利落。 电光火闪中，另外两人已经赶到，大喊中挥刀砍来，王吒凭借的是刀好力大，实则不会武功，只知道乱劈乱扫。 悲剧！王吒感到中腹部唰的一声，他中刀了！出刀人刀法快速诡异，以他想不到的方式一划而过，他踉跄着后退，一手捂着肚子，等待死亡的来临。 山羊胡狞笑，付出惨重代价，终于得手！ 咦！连王吒都感到意外，自己没挂掉，血没有往外冒。 “哈哈哈！”王吒狂笑，防刺服！“来呀！小爷是谪仙，死不了！” 这两个人傻了，从未见过自称是仙的人，因而面面相觑，有些狐疑！ 突然，一声断喝：“敢动少东家者，死！” 鹰三爷来了，铁敢没有在正常的时间回左堂家吃饭，他觉得不对劲，就带着侄儿子赶来。 随后，三个火把砸向两个杀手。两个杀手闪躲，眼睛紧盯着刚跑进来的三人。 这三人沉着散开，其中两人刀已出鞘，蓄势待砍，但最令人胆颤的是中间那位刀疤脸！ 他手握刀柄，冷冷盯着山羊胡。山羊胡脸皮抽动，心里明白遇到同行了，刀疤显然是高手，因为高手不轻易出手，总是压迫你，冷漠地观察你，然后后发先至，一刀致命！ 山羊胡未战先怯，对面刀疤脸杀的人不会少于三十人，那种杀气以及对生命的漠然，让山羊胡想逃。 他与同伴几乎同时攻向刀疤右侧之人，其实这是佯攻！山羊胡猛然侧身，大跨步直刺刀疤，他不傻，不想过于接近刀疤，等逼退刀疤后，便毫不犹豫跑路。 刀疤后退一步，向后弯身，寒光闪出，他的刀出手了，隔得远削不到山羊胡，无所谓！刀一撩，废掉你握刀的手效果一样！ 不过，效果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只一撩，空中一只断手飞过! 山羊胡嚎叫，差距太大，一招！自己的手便齐腕被削掉，刀不仅快而且无比锋利！ 鹰三爷没有理会蜷缩在地上嚎叫的山羊胡，只是怔怔看着手中的柳叶刀，郑重自语：“绝世宝刀！” 很快，最后一人被鹰三爷的两个侄子乱刀砍死，再补刀两个被喷子打成重伤的杀手。 王吒想到什么，叫停两个大侄子对山羊胡的补刀，回身下地下室拿了一堆药，什么云南白药、阿司匹林、酒精等等，就看山羊胡能不能撑过今晚。 众人包扎完山羊胡后没多久，就听见脚步声，鹰三爷赶紧护在王吒身前。王吒感叹，还有人来，这是不杀我便不罢休呀！ 意外出现！来的人，是天真道人！ 除了他，还领着十几条河间过来的好汉。 天真道人也很意外，怎么道观里躺着好几具尸体？ 众人合计后，所有人住进附近的佃户家里。然后安排三队人，每对五人，轮番守夜，并盯着道观动静。 五里外的白脸高个，从兴奋等待，到焦急等待，最后无法忍受等待，又派了一人去打探。 结果依然是杳无音讯，其自知不妙，本想杀人劫财，没想到，外乡人是条过江龙！ 他果断没再派人，而是半夜叫醒父亲，本地另一个社团的帮主：铁胆帮铁胆狮王，全盘汇报事情经过。 铁胆狮王也没敢轻易妄动，只能等天亮再召集人手商量对策。 第16章 大名帮派火拼现场 我这该死的魅力！王吒仰天，莫名其妙遭到围杀，原因竟这么狗血，让他终于可以感叹一次自己的魅力！ 天真道人看着王吒诡异的表情，不解问道：“杀手是暗害大师兄的元凶派来的么？” 王吒苦笑道：“不是，是什么铁胆帮的人，我勒个去，遇到一个奇葩的人！” 昨晚，抓住一个鬼鬼祟祟来查探的人，一审问，加上山羊胡的口供。让人哭笑不得！是铁胆帮少帮主雇凶杀人。 大脑启动回忆搜索，前几天是在孟氏古玩店遇着一个充满敌意的人，他没在意。现在回想，当时那白脸哥们似乎在讨好孟小玲，邀请小玲去打猎什么的，被自己搅黄啦！ 得注意自己言词，情敌再不堪，也别当着美女面前刺激人家，情敌的内心很脆弱！ 白脸哥们，高大帅气脸白，江湖人送“小吕布”，多自傲的人呀！一冲动竟敢对主角动手？这王吒不能忍，不干掉他，也要叫他沉痛明白杀人不是儿戏！ “师兄，你守着道观，我回趟仙界，我没有回来先别跟铁胆帮动手。”王吒要赶回去，想办法弄枪，至少那把老猎枪要带来。 一通操作猛如虎，穿越回到接待处！ 怀柔工厂接待室，王吒整理思绪，清点物资。 首先，为了减少浮云观地下室空间，他把上次误操作带去的东西全带回来，什么篮球架、小电驴、密码锁等等，还把一堆垃圾带回来，什么吃完的方便面桶、自加热盒，巧克力外包装、药品外包装等。 穿越留下的是足迹，不是垃圾！这是一个优秀穿越者的基操！ 其次，这一波带回来的黄金不少，得有460斤，能换18吨白银！ 黄金来源： 张小公爷给力，稳定输出； 山西土豪王登库可以肯定是未来最大的金源，说用黄金付货款就用黄金，好像家里有金矿似的，说实在，王吒挺怕跟他深入往来； 程圆圆买了一批货，付了几十斤黄金，诚意蛮大，显然比黄掌柜要有心结交王吒； 老孟很热情，张罗换了几十斤，无奈实力不够，但诚意足； 其他的，边边角角，只要肯花时间就能兑一些，王吒实在没时间，他打算以后让天真、鹰三爷他们组织人手帮忙去兑换。 最后，老孟倒斗带出的古董，这批东西若出手，必定要昊！ 王吒细思量，少出点货，这次先整宋徽宗的鹰，还有那块双鱼古玉，看值多少钱？ 先撸为敬串店，斗转星移，光阴如梭，让王唏嘘！穿越造化弄人，再一次来先撸为敬，他成了老板！ “咋每次聚餐都来撸串？没吃腻么？”通州分蕾不开心，抱怨起来。 “哥们就这么一个爱好，多包涵！多包容！”王吒一口咬掉半个腰子，一口大绿棒子， “就该让你一天撸三次，撸到你吐！” 咦，这句话没毛病，一天撸三次，可以呀，我就这爱好！王吒不跟通州分蕾斗嘴，就一个劲傻笑！ 刘莽今天很深沉，组织了下语言，正色说道：“老王！你去哪儿了？消失了一个月，电话微信全联系不上，你知道么？我们报警了！” 王吒停住撸串，沉思。告诉他俩，我是穿越走私客？ 说句不好听的，他的这个秘密，迟早要被请进相关部门谈心。 告诉好哥们，好姐们？人多必有言失，指不定某次酒后吐真言，他的秘密就被广而告知！ 即便告诉他们虫洞存在，当前的问题是穿越没法双飞、多飞！天真的例子说明系统很传统很古板！ 要不哪天也带他俩试一次穿越？过一段时间吧，系统很神秘，好多功能没开发，自己熟悉后再拉他俩试一试。 “莽啊！我是有个秘密，但现在真不能告诉你。以后我再消失，你别管，更别报警，撸串店你先弄着，怀柔工厂有空去看一下，反正你知道密码。” 通州分蕾眨巴眼睛，低声问道：“老王，你背后的大佬，能介绍介绍么？” 我去，当我只是一个代言人？王吒怒了，说道：“分蕾，哥们是有硬实力的人，所谓的大佬就是我！” 刘莽接下的一句话，让王吒差点发疯。他半开玩笑，幽幽说道：“老王呀，我咋感觉你被夺舍了？” “你这脑回路是不是太跳跃了？”王吒心中发虚，不是你兄弟被夺舍，是你兄弟夺舍了别人！ “反正你变化太大，你看，你变年轻了，肌肉练得秒杀一堆健身教练。” “这......算了，以后再跟你说，现在说正事，白银继续帮兄弟进货。分蕾，能否帮忙联系？有一幅画和一块古玉要出手。” “又是春宫画？”通州分蕾嬉笑调侃。 王吒懒得再理两人。哗啦啦！金币响声起，两个十万红包转过去。 “大佬牛掰！”刘莽拇指一竖。 “大佬好威武哟！”分蕾甜腻声起。 “走，回怀柔工厂。” 给画和玉拍完照后，三人在接待室聊了起来，通州分蕾再次提及收购鸡缸杯套装的事。 “上次90万，这次提到160万了，杨老师真是矢志不渝，一定要收么？” 现在鸡缸杯放在接待室，被王吒拿来喝茶，他一边喝一边回话。 旁边刘莽小心翼翼捧着鸡缸杯，真怕摔了，会不会被丧心病狂的老王拉出去暴抽一顿？ “切！你又不卖，放在接待室暴殄天物！图啥？”分蕾不解，问道。 “心理落差太大，不想卖了，就放这儿吧，喝茶喝酒，图个富气侧漏，装掰神器！” 分蕾白眼砸来！刘莽捂脸，羞与为伍！ “哥几个，真的，有渠道能弄到枪么？手枪，猎枪，都行！”话题一转，王吒说出此行的重要需求。 两人脸色大变，心中均生惊恐，老王这消失，绝壁去干脑袋挂在裤腰带的事，怪不得不想跟我们说，怕连累我们。 “老王呀，哥哥我劝一句你，钱乃身外之物，心态要平和，欲望是深沟，不可陷进去呀！”刘莽说话间，眼睛已经湿润，多年情谊流露。 “王哥，咱们认识没多久，但你是好人！别想不开，做些激进的事！”通州分蕾也一改往常说话风格，诚恳劝说。 王吒当下想找一面墙，拿头撞两下，这两货，是咋想的，尤其是通州分蕾，这种场景发好人卡，是不是太滥发了？ 不知者勿怪，王吒努力平静自己，反向安慰他俩：“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这工作，经常要去野外，碰到野兽啥的，太危险，想弄几把枪。” “要不你去问问马总，马总搞房地产的，三教九流，交游广阔。他好几次找我联系你，想邀请你去他的会所参加聚会啥的。”通州分蕾正常了些，主动献计献策。 “马总那个会所，离工厂特近，其实就隔座山，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刘莽最近常来工厂，对这片很熟。 送走两人后，王吒在接待室认真评判，z国弄枪确实异想天开，身边朋友同学都是平常人，哪可能有渠道？老马那边，不敢接触，老江湖一个，指不定是个老阴货，自己玩不过。 先带老猎枪回去，虽然枪老，子弹少，子弹只有36发，但还能喷，在大名有统治力！ 打定主意后，给刘莽和通州分蕾分别发微信。虫洞启动，重新杀回大名。 这一次，物资不够十吨，无所谓啦！ 近一个月，刘莽他们又换来了两吨白银，上次超重的无缝钢管，一些最初网上下单未送到的商品，主要是户外用品及一些衣物。 唰！选中物资随心意一动进入虫洞，申正时分，王吒回到浮云观。 “我这边打探的消息，皆是外围，没有触及关键点。” 王吒昨天遇到人生第一次追杀，惊魂难定，只是简单了解天真道人的遭遇，知道十三条好汉是原民团的士兵。今日回来后，他详细讲述自己近期破案的收获。 “主要收获有两点，一是剩余工匠在兵仗局，如果燧发枪得到皇帝肯定，我肯定是制造燧发枪的主要工匠，到时能面对面问那几个工匠一些问题。 二是，民团有一千人被转为神机营，大师兄遇害后没几天，他们反出军营，但千户为掩护大家逃走，没过几天被抓回来，被抓回来的兄弟估计有上百人。” 神机营的事是旁敲侧击，从张小公爷那里打探出来的。 “我到了河间，为打探消息，太过急迫，说自己跟大师兄有关系，结果被人追捕。多亏民团兄弟们出手相救，那边事情捅得很大。 追捕我的人，多半是锦衣卫，当场干掉三人，民团兄弟在河间很团结，锦衣卫讨不了好。” 天真道人详细说了经过，他接触到的民团兄弟是没有进京的民团，他们听说有逃回来的民团，但很快那些人带着家属跑了，他们也不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刻，天真道人出去带回来一个民团兄弟。 “他叫高大柱，做过师兄的亲兵，因为养伤，所以没跟着进京。其他人我还没完全相信，怕有朝廷的人混进来。” “小人见过两位小天师！”高大柱立马单腿跪地，情绪非常激动。 “大柱，不用客气，记住，以后叫我们道长就行，别暴露。”王吒也感叹，这帮民团真是忠勇，平行哥很得民心，太可惜了！ “小人明白！一定不会误了小天师的大事。” “好！天真，咱们去拿枪。” 王吒决定把地下室剩下的十五把燧发枪，还有自己这几天打造的一把燧发手枪和一把喷子，全部武装手下的人。 首先，先得拔除铁胆帮的危险，本地社团很麻烦，不搞定，道观没法住人。 以后，这只小规模特战队，要面对帝都的麻烦，他清楚工部摸鱼郎的招牌在帝都已经意味着滚滚财富，山雨欲来，特别是嘉定伯！ 民团士兵都会使用燧发枪，看得出平行道人的远见，不见得每一个士兵战场上都用燧发枪，但一定要练，战场上，技多不压身！ 鹰三爷也会打鸟铳，简单培训后便立刻上手，他跟两个侄子分到二把燧发枪，和一把燧发手枪。 喷子归天真，老猎枪自己用。 第二日，众人杀气腾腾，准备杀奔潘家园。 “老孟那边怎么说？” “回少东家，孟大当家让咱们放心，他一定把铁胆帮的人约出来。” 鹰三爷的侄子跑回来，他负责这次联络老孟，老孟够意思，知道事情经过后，约铁胆帮未正在潘家园东二里外的鹞子坡谈判。 “好！兄弟们！出发，干翻铁胆帮。” “干翻铁胆帮！...”十几个兄弟齐声大喊。 此情此景，王吒也飘了，豪气干云！一挥手，一帮下山虎气势如虹！ 然鹅！真实的现场，很娱乐！ 鹞子坡是一个小土坡，土坡下，老孟和铁胆狮王一人一把太师椅正在对峙，他俩身后各站三十多条汉子。 画风最飘逸的是，外边围着大量吃瓜群众，本地社团火拼还有观众？ 你们这是干嘛呢？我们是来火拼的，不是来表演的！ 王吒杀气大受挫折，情绪颇受打击，真是本地社团欢乐多！ 但是前天晚上那可是生死一线的搏杀，这帮人里面肯定有敢下死手的人，不可轻敌。 老孟先开口，大声说道：“狮王，怎么说？你家老三这事干得不地道，铁老弟可是我的好兄弟！” 老孟说话前，早看出铁敢身后又换一批好汉。这批好汉那股气质，一看就知道全踏马是杀过人的，铁老弟是神鳄呀！这更加坚定他要站在铁敢这一边。 “钻地虎，铁敢在潘家园做买卖，从未分过我铁胆帮一分一豪，这又怎么说？看不上我们铁胆帮么？” 铁胆狮王很强横，让王吒很是气愤，你儿子要杀我，还怪我没孝敬好你们么？ “这位狮王，小子是铁敢，即便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能先坐下谈谈么？用得着要砍我脑袋，抢我银子？” 此话一出，老孟投来了赞赏的表情，孟小玲有小星星喷过来。 是呀，用得着动手砍人么？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谈都不谈，这得有多大仇？ 铁胆狮王眉头皱得能夹本书！他不占理，关键是他不占理的地方被对方一句话说得明明白白！ 狮王身边一位八字胡书生附身过来，在狮王耳边一通细语。 令王吒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狮王依然选择强横，起身说道：“江湖就是如此，你是过江龙，这一关自然能过，你是只虫子，难免被碾死！” “笑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过江龙也防不了暗箭！要讲江湖，明着来呀！暗箭杀人，那得是深仇血恨才干得出的事。前晚，我侥幸逃过一死，今日！必须要赔罪！” 王吒怒了！什么狗屁道理，防一千防一万，谁防得了暗地里捅刀子？ 王吒此话说得豪迈大气，周围群众议论声顿起，这句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 老孟一拍椅子扶手，起身叫好：“说得痛快，江湖上讨碗饭吃，讲个理字！谁踏马的防得了暗算？要争什么，先敞开说，不吭声下死手，没这规矩！” 场面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连铁胆帮的人自己都脸红。 可是，今天的铁胆狮王好像疯了，他咬牙说道：“我铁胆帮从不低头，凭什么要我们赔罪？没这可能，铁敢，你命大。今日过后，该分给铁胆帮的不能少分文，此事翻篇，潘家园你可以任意做生意！” 铁胆狮王你头铁，就不怕踢的是一块铁板么？ 王吒笑了笑，不陪罪，还要分成，想得美！ 唰！王吒举起猎枪对准铁胆狮王，说道：“我数三声，让小吕布出来奉茶赔罪，赔钱，这事大事化小，交个朋友。如若不干，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十几个兄弟一起大喊。 铁胆狮王盛怒，他是江湖上杀出来，一向强硬，他有觉得自己今天过了，但他想挺过去。 “注意他的铁胆。”鹰三爷猛然叫道，他感觉到狮王的杀气。 王吒盯着狮王的手腕，其手里转着两个铁胆，咣啷响。 “一！......二！......” 砰！十米左右的距离，狮王被轰成筛子！ 因为他想出手，甩出铁胆，可是在枪的面前，他是一个笑话。 第17章 朋友 加个微信 铁胆狮王仰头倒地，身边一人反应过来，悍然拔刀，大喊着跳出来，要拼命。 砰！又是一枪！天真道人出手，又一个被喷成筛子！ “都别动！”老孟一声炸喊！ “狮王已升天，不要再平白丢了性命。” 双方平静下来，王吒已经快速换上子弹，再次举起老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充满威慑！ 老孟毕竟是潘家园一霸，镇得住场面。在他安排下，铁胆帮的人抬着两具尸体撤离。 王吒放话潘家园，只找小吕布，与其他人无关，他不会动其他人分毫！ 老孟喊话，让王吒去孟氏客栈吃饭，他请喝酒，便带队撤走。 人群慢慢散去，王吒真心佩服潘家园吃瓜群众的心理素质，猎枪开火后，吃瓜群众只跑了一小部分！ 全都聚精会神看戏，不肯错过！ 王吒带着队伍准备回浮云观，发现不远处，一个中等身材，蓬头垢脸的络腮胡汉子，站立一旁，盯着他手里的猎枪看，眼神里充满了惊异！ 那表情如此离奇，不是害怕，也不是好奇，是一种说不清的表情，似乎...... 发觉自己在打量他时，络腮胡才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回头，这次不是看猎枪，而是看王吒。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络腮胡终于扭头，快步汇入人群。 天真道人也发现异常，伫立一旁沉思。“奇怪，似乎见过他。” “不好！快，找到他。”天真一声急喝。 十几个民团士兵冲出去，无奈，络腮胡早已经消失。 王吒跑过来，低声问道：“是谁？朝廷监视的人么？” “估计是，我见过他，他以前没这么邋遢，胡子短，不像现在是大胡子。” “什么情况？”王吒暗想，我们被盯上来，本来只是怀疑，但今日，全员燧发枪，自己还拿着把猎枪，是不是容易被认为与平行道人有关系？ 天真与王吒边走边说：“我在摆地摊时看见过他，在道观门前也看见过看他。” “本地人，地方不大，经常碰到，不奇怪呀。” “不，我能感觉到他在观察我，只是他很谨慎，似乎觉得我有警觉，便消失很久了。” 回到道观，两人合计，既然暴露，浮云观待不下去了，决定把大本营放在杨记卤煮火烧，杨记有王吒股份，而且已经盘下旁边的面馆，地方够大。 “两位道长，外面有人求见。”高大柱在屋外喊道。 嗯？啥情况，两人虽警觉，但还是让高大柱领人进来。 “是你！”天真和王吒异口同声，络腮胡竟主动杀上来了。 看着两人脸色杀气腾腾，络腮胡赶紧赔笑：“两位，别紧张！我没恶意！就是想问他一句话就走。” 说着看向王吒。 沉默良久后，王吒开口：“可以！” “朋友，加个微信？” 啪！犹如晴天霹雳，王吒被劈得脸上表情疯狂变化！ 最后，咧嘴一笑：“行呀，我扫你！” 哈哈哈！络腮胡爽朗大笑：“卧槽！有幸大名相见，那边还好么？” “哈哈哈！还那样，没啥变化！” “赶了五里路，又累又饿！哥们，有吃的么？整点东西垫垫肚子。” 王吒转身，跑向地下室，拿出方便面、自热锅、火腿肠、巧克力、牛肉干。 天真道人站在一旁，风中凌乱！ 王吒与络腮胡吃自热锅，天真道人却喜欢吃方便面，自己烧开水泡。 “他谁呀？方便面都知道，也是穿越的？”络腮胡没忍住，向王吒问道。 “不是，但我师兄、师弟是仙界的！”天真很平静，淡然回道。 不是？我去，那牛逼哄哄啥？就你一个可怜人，不是仙界的。好吧，不打击你啦，络腮胡心里直笑。 “你住进浮云观，我就在观察你，知道不？” “知道。”天真白了他一眼。 “你真是平行哥的师弟？”络腮胡看着，正色问道。 平行哥？天真瞬间睁大眼睛，王吒到是一副如我所料的表情，络腮胡跟平行道人以前肯定认识，现代人之间很容易发现对方的现代人特点。 “对很多人，我自称吴名，有听说过么？” 啪！天真道人手上的方便面坠落。 天真道人都快哭了，联络人呀，我寻你寻得好苦！ “你姓吴？”王吒简单猜测，问道。 “是，口天吴。哥们，怎么称呼？” “姓王，单名一个吒字，叱吒风云的吒。” “王咤。”吴名点了点头，然后猛地睁大眼睛：“王炸？我去，这么屌的名字，网名吧？” 王吒抚额！叹气道：“长辈取的，小时候太调皮，觉得我像哪吒。” “那不应该是王渣么，发第一声？怎么会发第三声？” “吒也发第三声，与咤同义。”王吒心累，成年后一直跟人解释，解释得自己都想放弃了，小时侯是叫王吒（第一声），上高中后自己觉得太渣，改叫第三声。你们爱咋想就咋想吧，其实叫王炸，我挺满意！ 吴名会意，然后自豪说道：“我姓吴，单名一个笛，乐器笛子的笛。你们可以叫我无敌，无敌天下的无敌，我没意见！” “无敌？”王吒看着他那欠揍的表情，脸直抽，调侃道：“那咱们三个就是天真无敌王炸。” “哈哈哈！妙！这组合妙！” 天真脸上很无奈，知道这两货，说的都是仙界不好的话。 三人一片欢声笑语后，开始说正事。 “吴名兄，我找你找得好苦，淳厚子给我两个联系人，到了帝都后，才发现早就人去楼空。”天真诉苦。 吴笛双手一摊，慢慢回忆说道：“这事要从头说起，平行哥遇害那天夜里，不知道是谁泄密？西市的据点，几十个蒙面人冲进来。幸亏民团兄弟剽悍，而且我有山寨大黑星，把那帮人吓着了，哥们才逃出去。” “大黑星？”王吒诧异，大黑星可是五四手枪的江湖外号，皮实耐操、火力威猛。 吴笛从怀里掏出大黑星，甩给王吒。 “我自己做的，做工太粗糙，老卡壳。” “地下室还有一把没造完，咋不接着造了？” “子弹造不出来，造枪有锤子用。” 王吒沉思，是呀，底火不好造。有啥办法解决呢？得回现代找些相关的原材料，还要查一些资料。于是冲吴笛说道：“我学化学的，回头帮你把底火弄出来。” 吴笛眼睛立马闪亮，抱着王吒大腿亲起来。 “兄弟，你是真大腿呀！以后哥们跟你混了，我是学机械的。” 天真盯着大黑星，小声问道：“神铳？” 吴笛点头：“你在福州见过？” “没有，听师兄弟们说起过。” 王吒看话题跑偏，只好扯回主题，问吴笛：“西市的点被发现，你们逃到了东市那家河间火烧店？后来又被发现，是么？” 东市河间火烧店，天真带王吒去转过一圈。 “聪明！”吴笛竖起拇指，然后接着说道：“平行哥在组织上，很有几把刷子，他组建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系统，全国好几个城市都有点，总部在福州，我跟他认识得晚，还没去过福州，很多人我不认识。” “河间火烧店，是谁泄的密？” “西市那个点，经常开会碰头，被找到不奇怪。河间火烧店知道的人非常少，我都不知道。当晚，西市点负责人带过去，才知道是一处联络点。 有可能是被人泄密，有可能是锦衣卫排查出来的，那段时间，锦衣卫全城到处搜，到处抓人。” “无敌兄，两个点都被端，你怎么没跟淳厚子回福州？”王吒说出疑问。 “哎！说起来话就长了。”吴笛抹了抹嘴，脸色逐渐深沉起来，慢慢说道：“我就是本地人，住潘家园北边大柳村。跟平行哥认识有两年了，王吒，你懂得！平行哥就像突然来到浮云观，在商业街我们认识，为了打景奴，我俩不断从那边倒腾东西过来，把地下室弄成了军工厂。” 王吒听到会意处，瞬间秒懂，笑了笑，淳厚子从福州来帝都，得走一个多月，平行哥走虫洞，唰的一下就到。 “所以你想守住虫洞，对么？” “当然是虫洞最重要，淳厚子回福州是去搬救兵，过不了多久，也要杀回来，我懒得跟他跑几千里。”吴笛呵呵一笑，说出原因。 王吒想了想，觉得还是避开天真跟无敌说两句话。于是掏出香烟，搂着无敌肩膀往屋外走去，天真不喜欢抽烟，刚开始认为是仙界之物，比较虔诚地吸两口，后来实在抽不惯。 “我不喜欢抽烟。”没想到无敌也不喜欢抽。 “这么多年没抽，不来一口回忆回忆。” “好吧！” 两人吞云吐雾，王吒好奇问道：“你前几个月，咋没跟天真道人说明身份？” “一看就不像穿越者，笨头笨脑的，懒得联系，搞不好引来朝廷的人，等几个月，淳厚子也该回来了。” “哎！”王吒一声叹息，故作惋惜状。 “咋了？” “你能跟平行哥一块儿穿越么？” “不能，虫洞踏马的认主，只能平行哥一个人穿。” 刚发泄不满后，吴笛明亮的眼睛直视王吒：“那堆自热锅、方便面啥的，都是你弄的？包括那把双筒猎枪，你小子能来回穿越？” “嘿嘿！能。” “我去！老天真不开眼！” “所以，你错过了成为世界首富的机会！” “啥意思？” 王吒掏出铁牌，递给吴笛，安慰道：“以后还有机会，别气馁！你若是先跟天真联系，说不定这块铁牌就是你的啦。” 吴迪潇洒把烟头一弹，笑了！表情中充满着先知者的优越感，以及对一夜暴富群体的不屑。 “哥们！你了解的知识还是太少！别显摆了。” “啊！？” “平行哥给我带过铁牌，没锤子用，这玩意儿踏马的不理我！！！”吴笛正反两面看了下王吒的铁牌，摇头说道。 “这么说，你！没有被闪电劈过？”玩吒小心问道。 吴笛哭了！哀声回道：“没有，没有理我！我就特么站在空旷的原野，闪电就是不劈我！” “哎！看样子，被雷劈是真要看人品的！” “你大爷的，别凡尔赛啦，谁不想被雷劈？”吴笛很无奈，铁牌这个穿越神器对他真没用，他跟平行道人来来回回试过多次，没招！无法开启！ “算了，别贫啦！告诉你一些前辈平行哥的穿越心得，这是多年经验的积累，让你小子少踩坑。” “无敌哥，亲人啊！来，再抽一根。”王吒激动不已。 “别！不喜欢抽，下次用酒，记得以后带点好酒回来。” “穿越第一戒，戒频次！次数要少。别一天来回穿多次，否则身体着不住！”吴笛正色说得。 “卧槽！我就说咋会身体虚，原来真是虫洞的原因，会不会真有什么后遗症？”王吒难免忧虑。 “别瞎想，短期的。反正平行哥穿越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未老先衰，火依然很旺。” 吴笛安慰王吒几句后，郑重说道：“穿越第二戒，戒时长！时间长了，也会虚。” 王吒陷入沉思，一声不吭！ “是不是会出现嗜睡、疲惫、脚步轻浮？”吴笛恍如老司机一般，笑问王吒。 王吒双手捂脸，这些症状他全体验过，心中暗自合计，以后回现代一定要做好时间管理！ “记住，最好别超过一个月，超过一个月你恐怕浑身疲软下不了床，嗯！反正平行哥是这么估计的。” 清了清嗓子后，吴笛一脸严肃，抓住王吒的手，反复强调。 “穿越第三戒，少穿！别心情好的时候你去穿，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也去穿一次，这不行！ 没啥重要的事，别穿！或者觉得自己年轻火力壮，幻想用毅力去生扛，想多拉些物资回来，行不通的，年轻人！耗电！耗电！耗电！重要事情说三遍！” “啊！”王吒吃惊不小，脱口而出：“耗电？” 这确实是王吒还未遇见到的情况，来来回回自己穿越过几次啦，没留心注意有这个细节。 好险！幸亏遇到无敌哥，自己确实计划多跑几趟拉货，觉得苦点累点没啥，年轻人要有毅力，不怕吃苦嘛！ 这万一没控制好，咔的一下！铁牌黑屏没电了，自己会不会挂掉？瘫在床上慢慢等死？ 王吒已经意识到，走上穿越走私这条不归路，好像自己真不能在现代社会久待，能活蹦乱跳待的地方是大名朝！ 有得必有失呀！走私会放纵，穿越要节制！ “多谢无敌哥提醒，下次必带茅台酒过来！”王吒双拳一抱！ “哈哈哈！孺子可教！” 我去，王吒一个白眼翻过去，开玩笑，翻白眼，咱哥们也会！ “满载能穿几次？”王吒认真询问。 “三次左右，没有定律可循！耗电的地方非常多，我估计就是不用，铁牌也会慢慢在耗电。” “不带东西的话，能跑几次？” “哎，你问题太多，咱就是一个传话筒，哥们也是听别人经验，没有穿越过，没有实操经验。你这十万个为什么的问，谁受得了，臣妾做不到呀！” “无敌哥！消消气！兄弟我，这不是着急嘛！以后酒管够！” 第18章 奇葩官场现形记 九月二十三日，午时。 王吒肚子咕咕叫，这才起床。昨夜与穿越者吴笛一夜畅谈，对年初平行道人事件全面了解。 他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捋清思路。 平行道人在朝堂，可谓是全面树敌，谁都可能对他下手！ 无敌的猜想，最有可能对平行哥下手的是兵仗局的掌印太监和工部尚书！ 因为平行哥和无敌曾经连夜出了个改革方案，即将兵仗局和工部军器局合并，成立军工厂。这事淳厚子还没有来得及知道，平行哥已遇害。 所以，军工厂的献策，对兵仗局和工部军器局是巨大的打击，皇帝没有采纳，但让平行哥督造。 督造这事特别扯淡，明显是增加平行哥与兵仗局及工部军器局的矛盾！ 无敌是现代人，对大名朝官员与皇帝比较厌恶，西市联络点出事后，他就在河间火烧店遣散了工匠，让他们回老家，自己躲进潘家园。 耳边回响起昨夜无敌的嘲讽：“淳厚子那个牛鼻子老道，嚷着要去见皇上，你猜怎么着？人家皇帝老儿根本不搭理他。” 淳厚子四处联络对他有善意的官员，希望进宫面圣，然并卵。再后来东市河间火烧店也被人端了，只好灰溜溜跑到浮云观找无敌，无敌想守着浮云观，淳厚子只好带着地下组织成员逃回福州，相约组织好人马，年底前再杀回来。 神机营里的民团反出，跟无敌与淳厚子均无关系，估计是兵将们气不过，提刀去砍人！ 天真道人算是先遣军，先行到帝都打探消息，没想到举目无亲！找不到吴名和另一个联络人，只好在潘家园练摊，误打误撞遇到了蹭摊的王吒。 王吒与无敌、天真商议，怀疑对象很明显，但关键在于难找证据，总不能没啥证据，仅凭怀疑，就把工部尚书或兵仗局掌印太监嘎了！ 古代没窃听器啥的，太难收集这些高官的证据，目前可能找到的证据，便是无敌说到的：神铳和铁牌！ 这两样东西，在无敌与淳厚子赶到白云观的时候，已经不在，早被人顺走。 其他证据，有很多官员觊觎平行道人的神药，账本、记事本以及剩下的神药均被人顺走或搜走，能找到这些东西，也能提供证据。 “无敌，你看家，我跟天真进城了。”王吒和天真吃完面后，准备出发。 无敌正在把玩喷子，旁边还有老猎枪。他把山寨大黑星给了王吒，因为王吒要进城，用手枪更方便。 “老王，咋想到的？做了这杆喷子，天才呀，我们就没想到。” “你以前没玩过枪战类游戏？” “工作忙，没时间玩游戏。”无敌撇了撇嘴，说道：“平行哥特意在网上搜了一堆穿越网文看，没说做喷子的。别说，喷子这叫法，还真跟这枪的性能完美匹配！” “你们弄25mm口径的钢管，不是想做喷子么？” “不是，是想做平行哥设想的更加轻便的小炮，除了打实心弹，还可打葡萄弹，没想到，你把他做成了枪。” 王吒无语，口径超过20mm，称作炮没毛病，自己误打误撞，把喷子带到了大名朝。 就其实用性来说，王吒坚持喷子路线。 滑膛枪时代，军队打仗会排密集阵列，现代冶金工艺的钢管，能极大提高射程，保证50米有效射程，会让敌人明白啥叫弹幕火力！啥叫集火？ 自己军队的排兵布阵，也可设计出更多丰富战术，而且巷战、堑壕战，绝壁是大杀器！ “明白了，以后跟着我造枪，哥们重度枪械发烧友，长期泡在射击场的骨灰级玩家。”王吒挥挥手，走出屋子，好像说骨灰级玩家太扯，但是哄哄菜鸟管用。 “老王，我是你粉丝了！以后跟你混，紧抱你的大腿！”无敌跟在后面，不断表忠心。 天真冷眉斜瞥无敌，你不是一副牛逼轰轰的样子么，最后还不是要拜服在我师弟脚下！ 猎枪和喷子留给无敌，他要在地下室倒腾，也想做喷子。 同时河间民团也留下来。毕竟小吕布人飘在外面，就怕这厮偷袭。 王吒带着天真和鹰三爷，以及鹰三爷的两侄子，入城，打算将卤煮火烧店设为一个联络点。 发生袭杀事件后，王吒明白自己在帝都，已经树敌。 而且他是大显眼包！ 人出名了，挣的银子太多，有心的人会很轻松地打探他的落脚点，从此他不会再单独行动，危险无处不在！ 路过孟氏客栈，王吒跟老孟赔罪，昨晚没过来喝酒。一聊才知道，原来老孟看上喷子了，又拿下一个订单，25两银子一把，共十把喷子，交货时间还贴心照顾，两个月内给老孟就行。 申正，军器局。 新来的大使李谦达和副使陈德明在屋内密谈。 非常有趣的大名朝官僚体系，从十五日到二十三日，整整八日，新机构军工厂的人事安排，犹如蜗牛爬行，进度缓慢。 有心的吏部大佬敏锐发现，原军器局大使与副使，尤其是副使安吴阳，正在人事洽谈中。 那原来的位置肯定得安排人来呀，不能让军器局处于无官状态，最关键的事，军工厂上层官员一旦确定，新补进去的大使与副使自然近水楼台先捞月，说不定调整中能捞着好岗位。 于是，在二十日，神速调派了两名吏部官员过来任职。 “有趣，帝都最炙手可热的铸造宗师，竟在军器局！”陈德明轻笑，上任以来，找他打听工部摸鱼郎的人很多，一问才知，原来摸鱼郎是军器局的工匠。 “子近，这个工部摸鱼郎今日点卯了么？”李谦达询问道。 他们上任以来，这位名人从未来军器局点卯，他们心中不气愤是不可能的！ “乐山兄，咱们这位高人可是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从未见他来点卯过。” “以往在吏部听闻军器局管理松懈，尚觉有夸大之嫌，不知竟如此松懈！如今时局艰难，万不可再纵容工匠拖沓之风！” 李谦达正义凛然，手直拍座椅扶手。 正在他怒气冲天之时，赵德柱进屋禀告，王吒回来了！ “你就是那位工部摸鱼郎？在帝都可是声名显赫哟！”陈德明调侃问道。 王吒脸抽了抽，好嘛！工部摸鱼郎这招牌用起来是爽，麻烦来了也很酸爽！ 刚进军器局，赵德柱便叫他去见新领导，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让王吒说话小心些，别触霉头！ “回大人，是小人。” “何故多日不回军器局？” “为各位大人打造秋水刀剑。” “荒唐！打造刀剑不在工坊，难不成在大街上么？”李谦达本已火大，听到王吒解释后，直接拍桌怒吼！ “大人，打造秋水刀剑的铁料与配材需要在外采办。”王吒满头黑线，飞来横祸呀！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你每次出去如何证明？有文书么？”陈德明不骂人，但一副不把你漏洞揪出来不罢休的样子，继续追问。 我去，这不故意刁难么？官老爷们找工匠给自己干活，还要屁文书！ “大人，此事可以找安副史大人作证。” “安副使？......大胆，安大人岂能为你一个小小工匠过来作证！” 安大人现在可是面见皇帝的大红人！李谦达越来越气愤！ “大人，英国公府小公爷，兵部郎中大人都可以做证。” 李大人怒了，九品官威彻底爆发！这个铁敢还真是敢呀，一直顶撞他！ 他认为铁敢是拿这些高官压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是进士，一个贱民也敢张狂？ 铁敢无奈！这李大人是跟自己较上劲了。可他也没办法呀，他如果承认是私自出去，这不自己认罪么？然后等着面前两位大人随意处罚？ “拉出去，顶撞朝廷命官，打二十鞭！” 啪！啪！啪！......若抽他的人不是赵得柱，今夜王吒无法入睡。 两位小吏架着铁敢回来，两位九品官员心情舒畅了很多！ “铁敢！给你三日，打造一把秋水雁翎刀，若是不能完成，数罪并罚！”陈德明威严下令。 什么情况，挨完鞭子后，还要接着干活，而且要打秋水雁翎刀，王吒心中已经燃起怒火！ “大人！没有合适材料，小人打不出来，如果打出来，岂不是说明小人贪墨！” 此话一出！屋内沉默。 王吒是怒了，现代人的尊严让他本能反驳，可这叫什么贪墨？ 大名朝官员占用工部工匠人力与物资，为自己干些活，能叫贪墨么？ 王吒言多有失，引火上身。整个京城都知道工部摸鱼郎挣钱了，挣大钱了，一把刀到能卖出千两以上的银子！ 陈德明与李谦达，做出这样的处罚，真没有过多考虑，还真不是一个局，单纯就是想处罚这个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工匠，敲打其一番，同时见识一下秋水雁翎刀。 没想到处罚会暗含这么一个逻辑！ 封建皇朝，官员经过千年积累，总结形成一套完美挣钱体系，这个体系有三大招：讹、敲、收。 讹：讹诈，有些人需要威吓一下，欺骗一下，让其多掏钱； 敲：敲打，有些人古板、顽固，那就收拾一下，敲打一番，知道痛了，会乖乖掏钱； 收：收受贿赂，办事人知道找官员办事的流程，你好我好大家好！收钱办事。 既然说到贪墨，王吒替高官勋贵打的刀剑，不算贪墨。而他自己售卖的刀剑，不正好可以定义为贪墨嘛！ 王吒完美助攻，给两位九品官提供了最佳处罚思路。 “有意思！真没有想到，一个匠户竟如此牙尖嘴利！”陈德明一脸玩味地看着铁敢。 “两位大人！小人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大人可以找工部任何一个铁匠过来，只要用军器局现有的材料打出一把秋水雁翎刀，小人立即承认贪墨！” “你在外采购材料铸造刀剑，只是说明，不是所有材料都是军器局的，但有部分材料来自于军器局。对么？你只要用了一部分军器局的材料来打刀，就是贪墨！” 陈德明很得意，你不是牙尖嘴利么？我看你如何狡辩！ 一个暴怒喝骂自己，一个像毒蛇一样在寻找下口的地方，一定要咬自己一口。 王吒心中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早听令干活就好了，两位九品官不会管你用哪里的材料。话越多麻烦越多，反抗越多越让官员要收拾你。 “大人要小人打，小人就打，但材料不会用军器局任何一样材料。” 王吒沉声说道，只能如此回应了，刀打了给你们，总可以了吧，价值千两的宝刀，还不满意么？ “故弄玄虚，分明是贪墨，非要说成在外采购！”李谦达这下不发火了，喝了口茶水，幽幽说道。 王吒不说话不反驳，你们爱怎么定就怎么定。 他开始思索，如果要定贪墨之罪，自己只好找老宋，找方以智。 如果找他们没用，自己只能跑路！ 轮到李谦达和陈德明奇怪了，这个铁敢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不说话了？ 陈德明好奇，问道：“铁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王吒不卑不亢，回道：“大人要小人打，小人就打，但材料不会用军器局任何一样材料。” 来吧！要定罪，小爷就跑路！ 今天要抓我，怀里有大黑星，拼了，军器局的其他工匠估计会暗中助力。 田陈两人觉得有些无趣了，互相对望后，李谦达发话。 “给你三日，打造一把秋水雁翎刀，若是不能完成，数罪并发！” 当晚，王吒喊上摸鱼八人组，并叫上冷锋、陈钢，在杨记卤煮火烧店聚餐，军器局摸鱼干私活只能暂停。 陈钢的铠甲，棉甲已经做好，重甲参考的是将军甲，他想给王吒做漂亮些，尚有一些环节未做完。陈钢坚持要做完做好，那是一件工艺品！ 席间，大家很压抑，喝了很多闷酒。 王吒心情和思路均很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摆明了，新来的大使和副使眼馋，要敲打王吒。 谁让王吒是块明晃晃的大肥肉，不想敲打分钱的官员还能是正常的官员么？ 低调猥琐发育，有低调的玩法。自从高调后，以前的玩法不合适了！ 高调，意味着你得有实力反击，否则会被官员们吃肉吸血，最后渣都不剩！ 高调，要自保！必须得回击，王吒打算出手！ 砸几万两银子，就不信搞不倒两位九品官员！ 第19章 朱三公子 翌日。 王吒惊讶不断，知道自己是名人，不知道自己出名到如此逆天程度！ 一整天，五波人纷至沓来，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首当其冲的是，嘉定伯终于出手，雁舍书斋黄掌柜亲临。 完全出乎意料！跟王吒数次商场暗战、谈判的黄掌柜，暗戳戳想讹出制造工艺的商场老狐狸，成了王吒的粉丝！ 黄掌柜如实相告，嘉定伯要他交出西洋水晶进货渠道，且要去工坊给嘉定伯干活，制造西洋水晶商品。 说完，诚恳劝说王吒离开是非地，表白自己看重王吒是世间罕有的人才，希望有缘再会！ 第二波人，是王吒一直保持距离畏惧的势力，山西土豪王登库。 王土豪派了管家过来，想洽谈长期进货协议，拿下山西的独家销售，给出无比诱惑的条件，即全黄金支付，就问你要不要？ 除了谈进货，该管家还打探燧发枪的事，因为王登库得到消息，军器局造出燧发枪，而军器局哪一个工匠最牛掰？铁敢！ 王吒惊恐！内心大骇！好敏锐的商人，好犀利的判断力！ 同时，也明白现在的军器局，是个筛子，被帝都各种势力，打探了个通透！ 第三波人，精明商人兼大美人程圆圆，她不谈合作，只是派人给王吒送礼。 顺便告知，跟嘉定伯的三方合作，嘉定伯不同意，但暗示以后可以给她供货，她卖到辽东去。 孟小玲们！你们擦亮眼睛看看，别人如此漂亮美丽，还这么努力做事，你们情何以堪！ 第四波人，从未见过，淮扬富商，派了个掌柜来，带着厚礼！ 过来了解工部摸鱼郎到底有哪些商品，供货量能做到多少，对渠道能给啥支持政策？ 非常专业，专业得王吒感叹这个掌柜能考mba，绝壁比刘莽能干！ 第五波人，王吒最想见的人！ 方以智吩咐一个书童过来传话，告知明日申时，让王吒去他府上。 王吒暗骂，一帮负心郎！八天了，才想到我！ 方以智、老宋、小鹌鹑，你们仨前程似锦，转脸就把我这个大功臣抛一边，不闻不问！ 第二日。 接待完三波人后，王吒赶紧逃出军器局。 尼妹！受不了，人排着队的来，没秘书肯定不行，这接待量，以后啥事干不了，名人真不好做！ 今天来的人中，有一位倒是让王吒上心，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仆人，来催刀，秋水绣春刀！ 啥时候让打刀的？谁推荐过来的？王吒真记不起来，手上打刀的订单得有三十多个，有些小本本上有记录，有些只是口头同意，没来得及记本本上。 这么重要的一条大鱼，咋给疏忽了？要破案，锦衣卫是关键，既然能搭上锦衣卫指挥同知，他打算找天真和无敌好好合计合计。 申时，王吒见到方以智，内心真想上去给一个大比兜。 近期，方以智与老宋确实碰过面，小鹌鹑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他们不知道。 方以智，尤其是老宋，非常佩服铁敢的能力。他俩都喜研究格物，自然重视工匠。 所以，方以智和老宋商议，替王吒申请进国子监当监生，言及王吒是世间罕有奇才，希望交纳银子进去学几年，为铁敢谋个前程。 国子监是大名皇朝级别最高的国家学府，下面有各级“府学”、“州学”、“县学”，问题是铁敢不能离开帝都回原籍，他不仅是服徭役的匠户，以后制造燧发枪他也离开不。所以，最好进国子监。 然而，实操难度远超方宋二人设想。 想要进入国子监其学习，通常是“举、贡、荫、例”四条途径。 其中“举监”主要针对京师会试中的落选者，而“例监”则是当参考人数不足时的特招生，“荫监”是指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可以指定一位家族后人进入国子监学习。 以上三条途径完全不用考虑，方宋两人打算用钱走“贡监”途径，可是国子监方面一口拒绝，言及大名立朝两百多年来，从未有一个工匠特招进国子监！ 托了几个朝堂大佬出面也没用，国子监方面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铁敢，我与长庚（老宋的字）兄商议，联名写信给当涂县令，推荐你进县学。人去不了，先挂名，在京城我们会推荐一些书给你看，难度不大。你估计几年内还是要在京城，以后，有县试可回乡参加。以你的才智，别说童生，举人都可考得。” 方以智诚恳分析，王吒颇为感动，科不科举的，他懒得考，不过挂着县学的名，没啥不可以，万一真考个秀才，在大名朝咱也风光一把，穿上儒生服在杨玉面前抖抖威风。 “多谢大人推荐！” “今日唤你过来，还有一事，记住，待会儿来的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有问题可偷偷问我，不可顶撞，要恭敬！” 王吒诧异，啥情况！听方以智的意思，来的是个大人物？ 两刻钟过后，人来了，毛线的大人物，来的是一个小屁孩！ 小屁孩十一二岁的模样，生得异常俊秀，白白净净。东张西望的，看啥都新鲜！如何恭敬？他都还没学会专注！ “呃！......你就是那个方老师说的会造枪的人？”小屁孩眼睛转了转，整理词语后，冲王吒问道。 “回公子，是小人。” 王吒无奈，只得态度谦恭回话。这个自称是方以智学生的人，连方以智都恭恭敬敬肃手而立，站在一旁。 “我也想打一把枪玩。” “公子，燧发手枪很危险，不可玩，但你可以了解它的构造！”方以智暗惊，手枪这玩意儿可不能乱玩，他答应给公子造一把，没说让他开枪玩。于是赶紧提醒。 小屁孩容易受身边人影响，知道老爹喜欢燧发枪，老师也喜欢燧发枪，自己当然要去模仿，要去问为什么？ 问来问去，方以智都回答不出来了，只好带来见王吒。 十一二岁的男孩，人嫌狗厌，手欠话多问题多，一下午把王吒折腾得够呛。 方以智乐得在旁边悠闲喝茶。 “扳机是什么？” “为啥要叫簧钢，不能叫蓝钢？” “火枪打死人，都是靠火药燃烧后爆发的动能？” ....... 玛德，碰上这么一个贵公子，骂又骂不得，打又不能打，王吒教得叫一个累。 最后，告诉小屁孩，过两天就给他打好燧发手枪，他满怀欢喜回家。至于为啥不问问题了，因为他饿了！ 小屁孩心中种草，而且他真喜欢王吒，觉得王吒跟身边的人都不一样，说话非常有趣。 没办法，穿越者最大优势就是有趣，小孩女人最爱！ 小屁孩走后，王吒满含深意地望了望方以智，方以智微笑回了一句话：“他姓朱！在家排行老三。” 尼妹！朱三公子！ 这可是一个大靠山，王吒匆匆告辞，先去卤煮火烧店，找到鹰三爷，把燧发手枪要来。又立马赶回军器局，寻到老牛，让他给燧发手枪雕花，送给朱三公子，还是要弄漂亮些。 这手枪一旦雕花，瞬间上档次，成奢侈品，男人的心其实很容易抓，他们喜欢花！ 第三日。 按三日交刀时间，王吒带着网上买的花纹钢刀，求见李谦达和陈德明。 刀是昨天左堂从潘家园带回来的，一般对于来头不大，托关系过来打造刀剑，又不打算付钱的人，王吒会给网上买的花纹钢刀剑，其实这些刀剑的质量不错，在这个时代也算不错的刀剑。 呈上刀后，两位九品官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均觉得满意，只要这个铁敢以后听话就行！ 来了，两位九品官开始进一步询问。 “铁敢，秋水雁翎刀，还有秋水剑，你一共打造了多少把？”陈德明态度平和，貌似随意一问。 王吒明了，这是要评估自己挣了多少银子。 “回大人，已打造十多把。”送出去的，卖出去的，已经过三十把，但王吒不可能告诉他们实际数量。 陈德明眼睛紧盯王吒，像是要看穿他，继续问道：“还有多少没有打造完的刀剑？” 现在，军器局每天都有人来催刀，陈德明想不知道都难。 “还有十多把。” 李谦达眼睛猛然一睁，威严说道：“铁敢，你可知罪？” 这是李谦达和陈德明定好的处理方案，铁敢必须要承认贪墨，这个把柄一定要抓住！ 他们内部处理罚款，然后以后打造刀剑的事由他们管理。 至于铁敢，一个匠户而已，只管打刀就行，听话做事，表现好的话，给些赏赐足矣。 屋里一片安静，掉针可闻。 “两位大人！关着门说话，两位大人到底想要什么？”王吒沉默良久后，抬头看着两位九品官，表情平静，问道。 “大胆！”李谦达又怒了，他受不了一个工匠如此镇定的表情！ “好吧！换一个说法，两位大人，既然认定小人贪墨军器局物资，该如何罚？罚多少银子？” 从未见过如此直白大胆的工匠！一个匠户想要与官员谈条件？匪夷所思！ 他们初见铁敢时，是想借秋水刀剑做文章，先抽一顿鞭子，抽掉铁敢的傲气。然后定罪！让王吒把能吐全吐出来，最后，两位九品官大度不追究。 这些操作，主导权在自己手上，极限压榨而已，哪需要谈判？ 陈德明三十多岁，社会阅历比二十多岁的李谦达丰富得多，他感受到王吒的气势和决心，心中开始起了波澜！ 他以平和的语气，说出他们定好的处理方案：“交出以往所得，贪墨一事不再追究。以后打造刀剑需李大人或我同意，明白么？” 他们料准铁敢不会准确报出刀剑的数量，所以没收所得，不算是最严厉的处罚。甚至于今日铁敢呈刀时，他们还有讹几下的想法，能多套几把刀剑数量，银子多了又不扎手。 可见到王吒的冷静后，陈德明决定不用再讹下去，想多套出几把刀剑数量，可能会崩。是的，他有种感觉，再用强，会适得其反！ 可李谦达不高兴了，疑惑看向陈德明。 王吒心里沸腾，我顶你个肺！销售所得全部没收，还要交出销售权，咋有这么贪的官？ “贪墨一事我不认，两位大人初到军器局，很多事情尚不了解。我出两千两银子，此事作罢。” 王吒说话声音虽不大，但铿锵有力，摆明态度，两千两给两位九品官，当作红包，不少了！ “混账！一个匠户，怎敢如此跟朝廷命官说话？”李谦达脾气暴躁，再次怒吼起来。 王吒心中翻江倒海，要银子就要呗！他无法忍受两位九品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要钱都懒得跟自己这个草民谈判，认为不屑么？ 三天前，初次见面非要先来一顿沙威棍？立威都谈不上，纯属认为草民就该先抽一顿鞭子。 打造秋水刀剑的买卖，靠的是王吒这个铸造宗师。两位官员要介入，而且异想天开地要控制，多么骇人听闻的控制欲！ 最低限度，你们好言好语，好酒好肉地养着铸造宗师，再努力去拓展销售赚钱，这说不定王吒也忍了，至少几个月内他会忍！ 可这两个九品官胃口不仅大，姿态还特别高，铁敢必须低眉顺眼，点头哈腰地伺候他们。 谈判崩了！必然得崩！ 王吒不再说话，在李谦达的愤怒注视下，在陈德明的满脸惊讶中。 他缓步走到桌前，拿回花纹钢刀，转身就走！ “且慢！不能走！”陈德明满脸严肃，不断提醒自己，先平静下来！他想叫住铁敢。 “两位大人，铁敢还有事做，一位贵人的活。” “你！...你！...你好猖狂！”李谦达方寸已乱，站起身来，身体颤抖着，手指着王吒。 “贵人是方大人介绍的，贵人姓朱，两位大人还是别参与了。”王吒停下来，但没有回头，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李谦达颓然坐下，他和陈德明听明白了最后一句话。 姓朱的贵人，皇族？ 这事他们能耽误么？敢耽误么？ 他们心很乱，没有下令拿下铁敢，而是任由铁敢大步离去。 第2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军器局，大使房间里，两位九品官平静下来，商议对策。 陈德明怂了，三十多岁的人，该经历的社会毒打都经历过了，他觉得铁敢不简单。 人生阅历告诉他，不到两个月时间，卖三十把以上的刀剑，随便赚几万两银子，这是普通工匠么？显而易见不是普通人！ 他和李谦达打听过，帝都市面上有山西富商出360两黄金买一把工部摸鱼郎的刀，刀不愁卖，以后还会源源不断的挣大把银子。 一位两个月能挣几万两银子的工匠，有一点必须要认可，那就是比两个月挣几两银子的工匠胆量会大很多！ 铁敢上贡了一把秋水雁翎刀，一出手再加两千两银子，五品官员都没这气度！自己一个九品官员，还要怎样？ 一个只能挣几百两银子的芝麻小官，挣几千两银子已经是烧高香了，想去挣几万两银子，玩不转的。 所以，陈德明的意思是，罚两千两银子够了。接着让铁敢在军器局接着干活，这是一个能人，以后还能给他们带来收益！ 不料，李谦达怒火上头，他受不了一个小小匠户敢平等与他对视，他受不了铁敢那副气定若闲的表情！ 李谦达的想法很直接，几万两银子，他是吃不下。但他打算定死铁敢的罪名，他要去找主事，找郎中。 陈德明与李谦达谈不拢，陈德明言明不再参与，拂袖而去。 当日晚上，李谦达与主事直接去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的府上，工部郎中听完田的汇报后，郎中很生气。 “工部摸鱼郎，好大的胆子，工部只有员外郎，哪有什么摸鱼郎，乱七八糟！朝廷六部，岂能随意乱叫？” 这话没毛病，可问题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这名小工匠也确实是工部的工匠，摸鱼郎这说法犯法么？好像不犯法呀！ 但李谦达非要借题发挥，一是铁敢藐视朝廷工部，二是他贪墨。 这么说起来，工部是不能随便乱用，尤其是一个匠户！否则朝廷威严何在？主事和郎中逻辑顺利自洽! 行了！办他！ 关键办他有钱赚，几万两银子，工部与官员们全都能捞着钱！公与私都能捞着钱，完美！ 勋贵高官是找他打过刀剑，但试问哪一个勋贵高官会为他出手？不可能！一个小小工匠而已！ 关于李谦达困惑的难题，即没完工的活！ 人多主意多，主事一句话：“好办，抓他，别用刑，让他接着干完手上的活。” 李谦达佩服得五体投地，所谓贵人的活，在官场老手面前，根本就不是事，以后还有大量的处理应对经验等着自己去体会，去学习，李踌躇满志！ 一个晚上，工部虞衡清吏司官员们扫清所有顾虑，准备收网结案！ 王吒对大名官场理解还是太幼稚，太肤浅！ 有靠山就能安然无忧么？非也！关键是他没有威慑力！ 工部官员敢治他罪，是有退路的，治不了他的罪，有麻烦么？貌似没有，一个背景浅薄的工匠，有啥怕得罪的！ 有官员救他，不过是欣赏他的能力，只会保他，或者做和事佬，不会为他去找工部这几个官员的麻烦！ 李谦达没有想过这些环节，他只是单纯要出口气！主事和郎中想得明明白白，所以他们支持李谦达动手。 九月二十六日，巳时。 私活暂停，军器局摸鱼八人组重操旧好，打起纸牌。 纸牌已经开始在帝都疯传，王吒没法控制其他商家复制，大名朝也没专利保护可言，容易被山寨的商品躲不过这个命运。 算是王吒给大名朝带来的穿越福利！ 唯一带点心机的是，王吒通过纸牌传播工部摸鱼郎，当前帝都接触纸牌的玩家，大部分人都知道它的发明者是工部摸鱼郎！ 正当王吒高喊拖拉机扣底的时候，有人冲到工坊来找他，准确点说是来拿下他！ 因为尤平现在是他的男秘书，负责接待日常找铁敢的人。 绕过尤平直接冲进来，王吒瞬间明了，李谦达和陈德明要动他！ 他所料没错！然鹅！不是李谦达，兵仗局的人来了！ 二话不说架着王吒就走，王吒冲着老牛大喊，枪雕完花后立即给方以智大人送过去，并告诉方大人自己去了兵仗局。 老牛一脸懵逼！方以智是谁？王吒又冲赵得柱高喊，带老牛去找方大人！赵得柱确实能罩得住！现在王吒很信任他！ 二十鞭子抽得异常温柔，后来王吒为表感谢，特意送他一把网上买的花纹钢匕首，花纹钢刀剑没几把了，只能送匕首。 一路被架着走，王吒想抽自己耳光，军器局目标太大，不该待在军器局，待在杨记卤煮火烧店就不错，时刻能知道军器局这边的情况！ 经验呀！都是得不断经历惨烈社会毒打，才能成长起来！ 浮云观，差点被小吕布干掉。出名后面临官场上的斗争，他没有任何经验，不断陷入困境！ 兵仗局刚进去，就挨二十大板！ 为啥？因为兵仗局掌印太监褚章文很重视，直接面见，让他做燧发枪。 王吒当然不肯，推说没有陨铁没法造。 这话没啥大毛病，他知道当前兵仗局做的燧发枪达不到要求，给出的原因就是这个。 可掌印太监褚章文怒了！一个卑贱的小小匠户，还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少年郎，上来就跟老夫推三阻四，谈条件！ 这还了得，大板子伺候！ 王吒痛得撕心裂肺，这不是赵德柱，这是真打！板板到肉！ 血一样的教训，让王吒明白一个道理。在大名朝，初次面见当官的，一定要卑微！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最好别说。 低眉顺眼吧，少年！ 褚章文近期心情很烦很抑郁，第一次见面，看着这小子说话那神情，那一副高人的模样，像极了天师身边那个吴名，气一上头，就决定打这小子一顿。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声，甭提多痛快！ 打到第十板的时候，那小子声音明显小很多，他不由自主地喊停。 想了想，时间紧任务重，这小子确实有能力，给他个教训就算了，别真打出什么好歹出来，他现在的确意识到一个好工匠的重要性。 “年轻人，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就好，咱家最看不惯油嘴滑舌之徒，你可记好了？” “是，公公！”王吒有气无力回应。 “陨铁何处所得？” “回公公，潘家园，一个南方来的客商处购得。” “潘家园？大胆，陨铁到底何处购得？说不清楚，定要严惩。”褚章文很是怀疑，怒道。 王吒已经记不清自己这几天被骂了多少次大胆，一脸生无可恋，说道：“公公，小人说的句句是实。” “陨铁还有么？” “没了，剩下的被小人拿去打刀了。” 褚章文眼睛圆睁，又要发飙！ “公公，不用陨铁也可以！”求生欲望让王吒只能实话实说。 褚章文盯着铁敢看了一会儿，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打造出燧发枪的工匠，让他说说看吧。 “你说说，不用陨铁如何可以？” “回公公，如果用陨铁，当然威力更大。可陨铁难寻，要想造更多能用的燧发枪，精铁也可，百炼钢最好。” 褚章文点头，说得很有道理。天下陨铁何其少，成千上万的军队不可能全用陨铁造枪。让这个小子试一试吧，兵仗局真的没招了。 “那你去造吧，五日之内，咱家要看到造好的枪。”褚章文半年多来，确实问过不少工匠，他知道材质的重要性，可其他环节他也没有解决好。 当初，他很傻很幼稚，工匠们一仿造出来，他便兴冲冲去领功！ 可谁知，皇帝他懂！天师培训过皇帝。皇帝说打十发，要能响八发，皇帝还说五十步要穿甲！ 妈呀！蚂蚁牙黑！ 自己监造的第一把燧发枪，惨不忍睹！只响四发，二十步才能穿甲。 原来造一把枪，这么深奥，越了解越难！ 头发都白了一半！总算明白一些道理，其实现在他已经能做到打十发响六发，可穿甲问题依旧，火药量一大直接炸膛。 工匠们不会给他主动解决问题，你自己想到了，他们才配合你去试。 “另外，章进，你安排人，去潘家园找一找，看是否还能买到陨铁。”褚章文安排完王吒，没有忘记陨铁的事，又安排另外的人去潘家园。 王吒暗笑，去吧，能买到，我管你叫爸爸！ 傍晚，王吒托其他工匠去外面买一些酱肉、烧鸡之类的熟食，并打了五斤酒，请屋里工匠兄弟喝酒吃肉，以答谢下午众人为他上金疮药。 几杯酒下肚，大家打开话题聊天，寻找原天师属下造枪师傅的任务，得来全不废功夫！ 燧发枪还在测试制造样枪，未大规模生产，造样枪的工匠基本都睡在一个屋里，这个屋里加王吒，共住下十三人。 工匠们住在一起，要想成为众人敬佩的带头大哥，两个核心要素：技术+豪爽！ 轻轻松松！王吒一个晚上就确立自己大拿地位！ 酒足肉饱后，王吒找了个空闲机会，与一位原天师造枪师傅单聊。 “咳！...咳！咳！”师傅第一次抽纸烟，还没习惯。 王吒决定赌一把，直接问这位师傅问题。因为时间紧，不知到那个掌印太监会出什么幺蛾子，而且方以智知晓他的遭遇，应该会立即展开“营救”。 “老魏！我认识天师和吴名！” 王吒目光炯炯，看着老魏，老魏一脸忠厚淳朴，一看就是长期只知道努力干活的工匠，打死王吒也不信他会去告密。 老魏傻了，眼神中闪烁着惊喜，又四处看看周围环境，明显充满担忧！ 他一时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们几个工匠当初被严刑拷打，真心是多余，他们知道的东西和秘密有限，该说的他们都说了，可还是被打死一个！ “老魏，你信我说的话么？”王吒进一步问道。 “我信，铁小师傅，你是高人，俺知道。”老魏朴实，他是工匠，半天时间的接触，他佩服王吒。 王吒吸了一口烟，问道：“你们只有三个人了？” “是的，被他们打死了一个。” 出乎王吒意料，锦衣卫当初只抓回四个人。 最后，王吒深吸一口烟，大胆说出：“我想找到害天师的凶手，老魏，你能帮我么？” 这句话，有些赌命，王吒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如此大胆。 可能是因为与老魏的几句话，他信任老魏。 老魏眼睛中有热泪，俯身下跪，激动说道：“铁小师傅，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人一定照办。” “都是兄弟，老魏，以后别再称自己为小人。”王吒扶起老魏。 将近半个时辰，老魏把他经历的事都告诉了王吒，王吒嘱咐老魏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两位工匠，便让他先回去屋。 院子里，工匠们都已休息，王吒依然睡不着，在院子里抽烟，仔细思索应对方案。 王吒深吐一口气，刚才自己真做了一回王大胆！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有可能是近几天很狂野很激进！ 这几天被大名官员来回揉捏，他的的确确怒了！一个穿越者，我没招惹你们，不就是因为出名了，你们竟然主动招惹我，穿越者好欺负么？到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 有这股狠劲，加上下午尤平借送衣物来看过他，暗中告诉他，天真道人与鹰三爷他们已经在附近客栈住下。 这是他最后一张牌，一旦发现有异常，诸如老魏告密之类，他就跑路，大黑星在身上，他是危险人物！ 仔细琢磨，兵仗局褚章文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只是把他架来干活，完全没有担心他要逃跑。 转天，王吒开始兵仗局被迫打工生涯。 时间紧，没法摸鱼。兵仗局的材料跟军器局一样，受限于大名朝的冶炼工艺，要做一把满足皇帝要求的燧发枪，基本不可能。 皇帝的样枪，现在有两种，一个是天师造，一个是王吒造，没法比！ 要解决眼前的麻烦，主要是三点：枪管、扳机系统、火药！ 火药的问题，看能不能找人去浮云观弄一些颗粒火药，应付燧发枪试射。 扳机系统的问题，簧钢改进一下，燧石仔细挑选，凑合对付。 至于枪管，兵仗局工匠们是将长条形薄铁板烧红，卷到一根铁棒上锻打。这方法误差大效率低，得上钻孔！ 第21章 兵仗局一哥 “公公！小人有事禀告！”王吒一瘸一拐走到褚章文跟前，毕恭毕敬地行礼。 造合格燧发枪是褚章文第一重要的大事，架来王吒后，他一直盯着，看王吒如何造枪？ “说！” “公公，卷铁棒打枪管，误差大，效率慢，锻打完枪管后，内壁依然要镗光，不如直接用钻头钻。” 褚章文扶额，我也想这样干，经过询问那几个师傅，他知道天师就是这么干的。可问题是没有合适的钻头，兵仗局自己做的钻头，钻得慢，容易断，没法用。 王吒看到褚章文头疼的样子，继续进言。 “公公，小人曾经1100两银子卖给朋友一把陨铁刀，可以赎回来，把刀融了，做钻头。” l6工具钢比不过含钨高速钢，但在大名朝做钻头，绰绰有余。 褚章文彷佛触电一般，身体僵住，大脑短暂一片空白，他喝了口茶，缓和缓和！ 一个匠户，随口一张，上千两银子，自己找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褚镇定情绪，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异样，吐出几个字：“可，去吧。” 王吒当然要试探，近两个月来，他最厌恶的就是给官员免费干活，倒贴宝刀宝剑。 该说的一定要说出来，你们不愿掏银子，但要让你们明白我的付出！ “公公，那银子......” 褚章文抬眼看向铁敢，铁敢低头躬身，正等待回复。 他瞬间有冲动，要拿起茶杯砸向铁敢。可让一个服徭役的匠户倒贴银子为兵仗局做事，闻所未闻！至少褚章文活了一把年纪，从未见过！ 10两银子可能掏，1100两银子，开玩笑，不可能掏！ 褚章文只好和稀泥，拖住铁敢，先把燧发枪打造出来再说。 “去吧，燧发枪如能造出来，少不了你的赏赐。” “是，公公，小人这就去找那位朋友。”王吒躬身慢慢退出房间。 好！倒贴就倒贴，至少现在能自由出入兵仗局了！ 褚章文看着王吒的背影，陷入困惑！自己如何用这个少年工匠？ 以前只是听闻工部摸鱼郎的名气，不想见到真人后，方知摸鱼郎竟如此能挣银子！ 立威是立了，如何施恩？赏赐几两碎银，能让一个赚几万两银子的工匠感恩么？ 升官么？工匠没有这条途径，工匠是永远的工具人！ 等造出合格的燧发枪后，如何赏赐铁敢，赏几千两银子？ 褚章文的心彻底乱了，超出他的认知太多，他不知如何处理。 王炸欢快地走在地安门大街，兵仗局很拽么？哥们照样能摸鱼！ 没多久，找到天真他们下榻的客栈，迅速安排人员。 首先，让鹰三爷的侄子回趟浮云观，找无敌要钻头、弹簧钢、燧石和颗粒火药，那里物资齐备。 至于拿打造好的宝刀融化做钻头，范不着！既然能出入兵仗局，可操作手段太多，最不济用所谓的陨铁——l6工具钢，尚剩下一些钢板； 其次，要保证与军器局的信息通畅，每天安排人员联络； 最后，打探东厂厂公的情报。 “我昨天见着那几位工匠了。”王吒得意望着天真。 “怎么样？”天真道人焦急问道。 “收获甚丰，几乎可以肯定东厂介入，最大嫌疑是东厂，该考虑如何收集东厂谋害的证据了。” 昨晚老魏回忆被抓经过，四人在河间被抓后，遭到密集拷问。拷问的不是如何造燧发枪，而是天师与吴名住在哪里？见过哪些人？平时都有什么习惯？神药是在哪里炼制的？是否在打造神铳？...... 审问他们的人不是锦衣卫，而是东厂的太监，他们依稀记得，有大人物来问过，太监们都喊那位大人物叫督主。 “不是锦衣卫么？”天真傻眼了，跟他们原来想的有出入。 “我认为锦衣卫不是主谋，他们只不过是帮凶而已。”王吒沉思片刻，果断抛出答案。 天真沉默不语，在捋清自己的思路。 王吒补充道：“尽快打探出东厂厂公是谁，他住在哪里？平常有什么喜好？” 王吒心中甚至于冒出狂野想法，他要擒下这位厂公。 可看到天真的无助样，明白所谓打探纯属口嗨！天真在帝都能认识几个人？擒下厂公暂缓吧，先找到能打探情报的人。 “兵仗局没有参加么？”天真想了半天，冒出疑问。 “貌似没有参加，老魏他们被抓一个多月后，东厂觉得审不出什么东西了，才把他们发配到兵仗局。” “兵仗局拷问他们了么？” “算是拷问了吧，大板子与银子一起上，无非就是想了解清楚造枪流程，可老魏他们懂得也不多。”王吒笑了笑，褚章文的套路他很清楚。 “老魏他们不懂造燧发枪？”天真有些惊异。 “懂得有限，无敌把造枪流程分工，比如老魏只是负责钻孔。另外的，有人负责木匠活，有人组装，等等......” 天真似懂非懂，只有点头的份！ ...... 客栈夜晚，酒肉时间。 王吒大手一挥，客栈上好的酒菜端上来，天真、鹰三爷以及他的两个侄子，王吒在军器局的左膀右臂——左堂与尤平也加入进来，一顿爆搓，好不痛快！ 席间，谈到军器局，众人愤愤不平。 昨日午后，李谦达带着工部文书，前来拿人！罪名已定，贪墨成性是铁敢，疯狂敛财乱工部！ 让李谦达目瞪口呆的情况是，兵仗局早把人带走了。 于是李谦达不干了，命赵德柱等人杀到兵仗局，质问缘由？兵仗局可不惯着一个九品官，全部轰出去。不对，唯有一人没轰走，赵德柱满脸笑容待了一会儿，看望了挨板子的王吒。 “估计这个李谦达正在工部积极活动，要把你抓回去。”尤平干了一碗酒后，很是不平！ “得干他！”天真自从河间亡命归来，紧接着火拼铁胆帮，最近杀气很重！ 王吒跟天真一样，本来是两个纯朴青年，遭遇截杀后，人变得很暴力！ 淦！ 认为小爷好欺负，这是吃定我了么？ 最后，上天有好生之德，王吒决定暴打一顿就行。十月将近，天黑得早，在李谦达回家路上，麻袋一套，锤他一顿！ 王吒筹划暴打李谦达，因为他相信兵仗局当下离不开他，自己暂时无忧，未来看方以智能不能帮忙。 他们想要造燧发枪，离不开自己吧？王吒颇为自信。 时间在走，兵仗局架走铁敢事件，在发酵，逐步蔓延至帝都各个势力！ 第二天，巳时。 王吒悠哉迈着小步，走进兵仗局上班。屁股还疼，步子迈不大。 大手一挥，燧发枪制造小组开工。 首先，王吒花费大量时间挑选铁料，兵仗局跟军器局一个德性，白口铁居多，找一块好铁不容易。 找到一块介于熟铁与低碳钢材质的好料后。王吒上手，展示宗师技艺，淬火、回火驾轻就熟，淬火回火能提高铁材的强度与韧性，比较关键。 王吒对火焰的理解，对时间的把控，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旁边站满了打铁师傅，连褚章文都远远观望，宗师啊！能让你看还不用花钱，工匠们万分珍惜。 工匠的世界很简单，你技术好不好，一两句话说出关键点，工匠会服。高超技术展示后，工匠会纳头就拜。 好比武侠世界，江湖好汉哪个不希望顶级高手能指点几招？ 铁棒打好，固定在人力车床上，简单车床在古代早已有之，用脚踏板提供动力，用水力提供动力也不稀奇。 带来的钻头大显神威，速度能快十倍以上，还不会断，不会裂。 下午，酉时。 一杆新枪完工！兵仗局一哥地位确定！无人能撼动！ 兵仗局做过燧发枪，虽然达不到皇帝的要求，但很多零部件早已造好，比如木制枪托、阻铁等，枪管、簧钢、燧石则用王吒自制的，所以速度较快。 拿到新枪的褚章文，手抖、身体抖、心也抖，他终于找对人啦！ 王吒内心鄙视，有样枪在一旁参照，仿造出燧发枪不难。兵仗局和军器局一样，都有工匠高手，全国广招六万工匠呀！咋可能没有高手？ 只是工匠们不愿认真做，模仿出一个样式货交差就行，谁愿意下功夫？ 王吒昨天看过兵仗局工匠打造的燧发枪，枪管应付，击发装置敷衍，燧石一般，再加上火药拉跨。表现能好才怪！ 除非你褚文章是懂王，每一个环节，每一处细节你都能指导。 王吒身为工匠，理解工匠。一天两顿饭，吃不好穿不暖，为啥要认真干，即便不是来服徭役的外地工匠，是常驻工匠，干多干少，干好干坏，有多大区别，远不如干私活重要！ 褚章文心情澎拜，连夜拜访王德化与王承恩，安排明天面圣，他要献枪。 九月二十九日，乾清宫暖阁。 皇帝龙心大悦！燧发枪制造好事不断，先有军器局，再有原本的烂泥兵仗局，让他感觉到，大名军队的改变即将来临！ 试射非常靠谱，开十枪响了九枪，三十五步穿甲。 此次试射，王吒反复给褚章文强调，按他的颗粒火药配药量装，千万别多加，他对枪管没信心，担心枪管会裂。 褚章文对火药不懂，但他听话照做。虽然没有达到五十步穿甲，但褚给出的理由充分，这次打造的燧发枪不是陨铁，便宜，能大规模打造。 一句话击中龙心！朝廷没钱呀！便宜能用的最好！ “王伴伴，你怎么看？”褚章文走后，皇帝心情愉悦地询问王承恩。 “陛下！褚章文知耻后勇，兵仗局焕然一新，全仗陛下严格要求。” “好了，知道你们忠心，此次新设军工厂，参照军营的监军，设监造一职，就要褚章文去干吧。” 一句话，再次让朝堂震荡。 内阁们背后纷纷抱怨，军工厂要设监造，是不是六部五寺也要给太监们一个位置？ 这点皇帝倒是没细想，高兴嘛！兵仗局取消了，原来的人总要安排的嘛，这些人不是也能造枪么？ 本来军工厂组织架构有条不紊的缓慢进行着，内府一介入，掌印级别太监们的关系户势必要进，扯皮加剧，纷争不断，军工厂开工遥遥无期...... 朝堂风云跟王吒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如今一门心思想打李谦达一顿。 随后几天，兵仗局生活异常惬意！ 跟军器局的小鹌鹑一样，燧发枪一上呈皇帝，以往成天泡在兵仗局的褚章文消失了。 兵仗局一哥惊讶发现，兵仗局比军器局更容易摸鱼，兵仗局的太监们非常容易相处。 太监这个群体，是容易颐指气使，是容易变态。但是，他们其实很容易相处，只要你对他们好，经常想到他们，送点礼物给他们，哪怕礼物很轻，他们也会对你好！当然，送多点，他们更开心。 王吒很想给他们打抱不平，写历史的那帮文人严重歧视伤残人士。 兵仗局的太监喜欢王吒，那是直接表达在脸上，反应在行动上。因为兵仗局上上下下太监都清楚，兵仗局面临撤销，未来堪忧，是王吒拯救了兵仗局。 令他们惊喜和热泪盈眶的是，王吒很随和，有些小幽默，豪爽，喜欢跟人称兄道弟，这是太监眼中完美的好哥们人设。 “李哥，出去呀！”王吒热情跟一个太监兄弟打招呼。 “去东市买点东西，想带什么？......怎么？铁老弟，跟哥哥我客气啥......不行，一定要带，不带就是跟哥哥我见外......铁老弟，你是看不上哥哥我呀？......放心，新鲜出炉的大聚得烤鸭，铁定给你带来！” 王吒无语看着远去的李哥，我是真的不想跟你客气呀！ ...... “章哥，回来了？来，抽一根。”王吒利索掏出香烟，直接一包塞给章进。 章进不是开心，是兴奋！ 王吒心里明亮，这是一个烟囱级别的烟鬼，估计平时压力大。 章进是褚章文的干儿子，在兵仗局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昨天，王吒还对他毕恭毕敬，不敢套近乎。没想到章进主动叫他铁老弟，还一在强调，有什么麻烦只管找他。 他俩一边满足地抽着烟，一边聊天，王吒心里也很满足，妥了！兵仗局的赵得柱出现！ 章进在兵仗局的级别相当于军器局的小鹌鹑，不过他跟进士出身的小鹌鹑不一样，他没觉得跟低贱的匠户在一起抽烟有啥有辱斯文，太监的出身没啥值得骄傲的。 第22章 三打李谦达 月黑风高夜，麻袋套头时！ 跟太监称兄道弟后，王吒觉得打开信息之门，要搞什么情报简直顺手拈来，远非军器局闭塞小环境可比。 李谦达的住所，小case，陈德明的住所呢？顺带手！ 东厂督主是谁，这还用问？王德化是厂公，这也能算情报？王德化住哪儿，容易！他在帝都内城有两套房，外城还有一套，城外有庄园。 搞情报这么容易？王吒都有点怀疑人生！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门。当初全国入京工匠分配，咋分的是军器局？早进兵仗局，用得着跟天真道人这侦探小白一天瞎转悠，瞎分析！ 兵仗局的天是广阔的天，王吒觉得破案近期有戏！ 不过破案之前得先揍一顿李谦达，至于主角是不是该默默忍耐？憋住心中之火，然后毕其功于一役？ 这样的主角不当也罢，没有嚣张坏了的反派，只有憋坏了的主角。 意难平，气得出！ “是李谦达么？”天真看着一个踉踉跄跄，提着灯笼走过来的男人，问道。 “我看看......没错，是这王八蛋，鹰三爷，上麻袋。”天黑，王吒仔细看了一会儿，才认出。 鹰三爷活好，速度快，准确，一套就中。 “谁？是谁？”李谦达瞬间酒醒，惊恐问道：“啊！...啊！...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打朝廷命官？” “我去，打的就是你这王八蛋！” 天真最近是很暴力！跟王吒一样，心中的气得出！在河间被锦衣卫追捕，对他的刺激太大，若被锦衣卫抓住拷问，生不如死，是大名朝堂和民间的共识！ 当下，终于痛快了！找到输出对象，一通剧烈输出！ 王吒也打嗨了，有一拳直接打脸上，好像是嘴，牙齿估计都崩飞了。 王吒举手，打爽了，但自己拳头受伤，今日先揍到这儿，改天心情不好时再揍这王八蛋！ 众人火速撤退，李谦达家在内城，虽然是胡同深处，但不宜打得太久，出点动静容易被困住。 翌日。 王吒期待并焦急等待的风暴没有发生，他高估了帝都吃瓜群众的娱乐热情！ 李谦达被打一案没有预想那么大的轰动与麻烦，顺天府尹没工夫管九品官员被打一案。 接待李谦达报案的也并非是顺天府尹，而只是一个主簿，他敷衍安排了一位捕头去破案。 在帝都，啥最多，官最多，大街上随便扔块砖都可能砸到当官的。进士也多，餐馆吃顿饭，随时能遇到。 文人不打架么？是男人就要打架，这是生物规律，不会因为考上了进士就不打！ 打架不下黑手？不存在！不会因为成为进士就下不了黑手！ 帝都，上个月，吏部正六品主事喝花酒，出门被几个同僚下黑手，顺天府尹装傻不过问。九品官被人暗算，不新鲜，谁有那工夫查案，不是同僚，就是政坛宿仇。 李谦达又不是名人，没有啥粉丝，谁会传他被打？ 一群施暴者，在客栈悠闲喝着下午茶，点评这一天的平静。 鹰三爷感叹，若是在老家当涂县，进士老爷被人暗算，全县必定轰动，宵禁，全城搜捕，他内心里甚至做好了拒捕时的猛烈反抗准备。 确实，一群土包子，没见过帝都的世面，九品官算个毛线？ 其实，与王吒眼中看到的平静不同。 帝都，因为铁敢被架走事件，已完全发酵，各大势力悉数知晓，争执、威胁、博弈正在登场，波涛汹涌！ 漩涡中，燧发枪重要，铁敢重要！ 李谦达嘛，他是谁？显然是个不重要的小人物，只是挨打而已，家门外被暗杀都不会成为政坛漩涡！ 帝都正在上演各种密谈场景！ 密谈场景一： 前两天，雕花燧发枪已送到方以智处。方以智派人询问兵仗局，想要回铁敢，兵仗局根本不搭理。 只好亲自出马，找大佬。方出身西林党，官宦世家，背景深，如今又是皇帝眼中红人，提为翰林院正六品编修，新设部门军工厂之观政，不少大佬很看重他，愿意培养。 工部尚书范景文听完方以智陈述后，觉得很惊讶，怎么为一个工匠，找到了我？我很忙的，青年才俊！ “密之，你说这个工匠，能做诗，精算术，燧发枪制造还出了大力，你想从兵仗局抢回来？” “是，大人，铁敢是个人才，不能就这么让兵仗局抢走了。”方以智郑重点头，略微停顿后，又补充道：“听说兵仗局前几天向陛下上呈燧发枪，十有八九是铁敢所造。” 范景文听完眉头一皱，目光冷峻起来。 我说为啥兵仗局突然把枪造出来了，造了九个月都没造明白，我们工部刚造出来，好家伙，紧跟着就造出来。 原来根源在这儿呀！这是什么，这是挖我工部的墙角！ “密之，你且回去，老夫自有打算。”范景文要仔细合计，必须得反击，不能这么容易被别人摘桃子！ 方以智躬身欲走，范景文想起一事，安慰道：“密之，你想进军工厂做主事，如今起了变化。哎！兵仗局要安插心腹，火枪司、火炮司，他们都想占着。此事，老夫会继续为你争取，必要时上书陛下，让陛下做主。” 密谈场景二： 工部虞衡清吏司，张小公爷亲临。 张世泽派仆人找王吒打刀，意外得知铁敢犯案了，那位赵得柱一通喊冤灌输给了他的仆人，让他觉得蹊跷，托人打听，方知奇葩案件。 “于郎中，你说一个工匠，能贪墨啥？”张世泽一脸夸张表情问郎中。 “小公爷，此子狡诈，贪婪成性，您被他骗了。” “呵呵！能骗我啥？人家给我打了一把绝世宝刀，没收钱，这是骗么？”张世泽笑了。 宝刀虽然没给钱，但张小公爷是讲究人，赏了200两银子给铁敢，还给铁敢牵线卖了不少东西。 “就军器局那些铁料，能造宝刀？咱都是自己人，别说场面话了！” 于郎中脸直抽，前几天李谦达找他时，他觉得值得办这个铁敢，可真要说道理，但凡知道军器局实际情况的，都知道是在瞎扯。 “算了，给铁敢定个偷窃得了，一个工匠定贪墨，笑掉大牙！他有啥权力能贪墨？”张世泽说明来意，很干脆：“我府上缺工匠，罚他二十两银子就行了，然后开除，让他到我府上来。” 密谈场景三： 王氏钱庄，王登库接待一个晚辈。 “世侄，也对镜子、眼镜感兴趣？”王登库看着相貌堂堂的范正堂，自己多年老友范永斗的第三子，温言问道。 “王叔，小侄从商时日尚浅，想历练一番，进货去山西售卖。” “何不自己去寻那工部摸鱼郎？我也是从其手中进货。” “王叔，山西会馆谁人不知，工部摸鱼郎正跟您做买卖。” 王登库眼含深意，微笑道：“哎！老夫我可吃不完他的货，那不是一个简单人！” 王登库明白，范正堂不可能没有多方打听摸鱼郎，之所以过来，主要是客气，表明自己不是来抢生意的。然后出手，该抢还是抢的。 范正堂有些吃惊，没想到王登库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免问道：“此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世侄呀！老夫跟他试探过，想拿下整个山西的销售，可他委婉拒绝了，只说有货一定优先供应我。” 王登库说完，正色道：“摸鱼郎此人深不可测，我认为他的实力不比你我两家差。” “什么？”范正堂不信，我范家除了钱庄、皮货、药材等外，可还干着跟景州的走私，大名能有比我家富的？不可能？ 王登库自嘲一笑：“就凭他卖的货，有镜子、眼镜、千里眼，还有铅笔、宝刀宝剑，哪一项不能日进斗金？即便现在不如你我两家，三年之内必然超过！” 范正堂彻底愣住！心里充满好奇，更加迫不及待，想结识工部摸鱼郎！ “他没在工部军器局了，去了兵仗局。”王登库又点了一句，然后心里合计，该派人去南直隶查访铁敢的来历，他想不通一个拥有万贯家财的少年会以匠户身份来帝都。 密谈场景四： 工部右侍郎府上，嘉定伯前来拜访。 “嘉定伯，可有一年未来府上，不知所为何事而来？” “陈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周我来求你一件事！” 嘉定伯近两天很郁闷，吩咐黄掌柜去办的事，一个小工匠而已，居然没有一点进展。小工匠胆子真大，不仅没同意，还把货掐了，不再供应货品。 他想不清楚是啥原因？黄掌柜回复的情况是，铁敢不愿来，军器局的大使不放人。 当时，李谦达的意思其实是说铁敢这个人摊上事了，不能放，让黄掌柜挑其他工匠，很客气的。黄掌柜呢？懒得问原因，懒得解释为啥要人，懒得争取，三懒策略，敷衍了事。 嘉定伯钱都投了，顺义的工坊就等着铁敢过去启动，能不心烦么？一跺脚，我自己来找人，找主事、郎中啥的，官太小，懒得打交道，老夫我直接找侍郎。 右侍郎陈大人跟他有交情，要个工匠，能有啥问题？ “什么？嘉定伯要一位工匠？”右侍郎不是惊讶要工匠，而是惊讶要工匠这种屁大的事来找他，这个嘉定伯之荒唐，满朝文武皆知，让他哭笑不得。 “陈大人，老周我在顺义盖了一个工坊，急需工匠，碰巧军器局有一位能工巧匠，只好来麻烦陈大人了。”嘉定伯脸皮厚，不在意右侍郎话中有话。 右侍郎暗自推断，原来是要能工巧匠，看样子这个工匠，军器局不愿意放，算了，不就是一个工匠嘛，给他！ 除了密谈，内阁迎来第一场因铁敢而引起的争执： 褚章文来内阁商议军工厂各司官员定夺，工部尚书就等着他来。 指责瞬间爆发，范景文怒问：“褚章文，到我工部抢工匠，你意欲何为？” 褚章文一惊，这老东西知道了？我可是切身体会，才知道工匠的重要性，然后打听到当日军器局燧发枪试射时，只有一位工匠，而那位工匠又非常出名，这才做出的判断，你个迂腐的老东西是咋知道的？ “范大人，咱家缺铁匠，找工部借几个人而已。”官场混久了，说谎张口就来！ 争执是政治的延续，争执的目的是为了获得政治利益！ 最后，一番口舌互喷，褚章文心虚，做出让步，同意火炮司归工部安排主事。 十月三日，李谦达带队气势汹汹直奔兵仗局，有同乡户部给事中给他助拳，他要质问章进，何故要下黑手？ 是的，李谦达严重怀疑是兵仗局章进下的黑手。近期，他未与任何人发生争执，唯有兵仗局，以太监的小心眼，极有可能出手。 “章进，一个工匠而已，何必下黑手，有什么事不能明着说？”李谦达习惯性的居高临下问人。 章进可不是软泥，任人揉捏！讥笑道：“一个九品芝麻官，耍什么官威？” 很快，双方推推嚷嚷起来。 王吒从吃瓜群众看热闹，一瞧，要干架？不蹭蹭油挺遗憾，于是，主动上去劝架。 借着劝架，王吒接近李谦达，推搡中，他夸张的身体一歪，的一声，一巴掌扇在李谦达脸上。 李谦达怒视王吒，王装着被人推中，摇摇晃晃，不回应李的怒视。 人群逐渐混乱，王吒再次接近李谦达，反手一肘顶在他的左腰，眼泪花都给顶出来了。 李谦达队伍人数太少，完全不敌，落荒而逃，王吒敏锐捕捉最后战机，伸出一脚，可怜的李谦达，摔得不轻。 狼狈爬起来后，李谦达依然狠厉，抛下一句盛气凌人的话：“铁敢，本官奉劝你，尽快回去自首，莫要自误！” 我去，王吒感觉自己要炸，这还得了！小样！没挨打够么？ 看到李谦达还是如此嚣张，暴力团决定夜揍不能停，继续。 五人组当晚再次守夜，很巧的是，李谦达又一次喝得醉醺醺回来，因为今天他要设宴酬谢户部给事中的助力。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操作，同样的酸爽，再一次上演！ 李谦达刚被套麻袋，尚叫嚣道：“住手！我知道你们是谁！” 几拳之后，撑不住了，哀道：“停！别打了！此事我不再插手，别打了！” 最后，咔嚓一声，左腿被天真一踩，断了！直接哭嚎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第23章 销售爆增 名望楼，帝都数一数二的酒馆。 二楼雅间很难定，在陈德明印象中，他只是中进士之时，座师订了楼上的雅间，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上了二楼。 最近，军器局让他心烦意乱，一是与李谦达不睦，他觉得李太激进，脾气过于火爆，固执己见，难以协调，更遑论合作。 二是李谦达腿被打断，在家养伤，军器局所有事务都归他管，他可不想背李谦达的锅，也被人打断腿。 酒桌上的朋友，不断有问题问来，诸如军工厂还要人么？李谦达到底惹了谁？被人暴揍两次，真是兵仗局的太监？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一个个问题，渐渐喝高。 无意中，他扭头看了一眼楼梯，一个脸上留有疤痕的中年男人，鹰视狼顾，正好扫视了他。 他浑身一颤，好强的煞气，必定是某位勋贵高官的亲兵护卫。 咦！刀疤男后面的所谓勋贵，似曾熟识。 哐！陈德明瞬间酒醒，不是什么贵族，是铁敢！ 虽然换上了锦袍，但明亮有神的眼睛，嘴角淡淡的微笑，以及那副不羁且自信的神情！ 这才是真正的工部摸鱼郎么？以前的那位工匠，不过是隐身于工部军器局。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工部摸鱼郎是什么隐？神隐么？神隐在工部，真乃奇才神人也！ 陈德明在吏部小有名气，被誉为新科进士里，最是逻辑严整、滴水不漏。 今晚无意得见铁敢另一面，前呼后拥，刀疤男前面开道，巡视安全与否，身旁有一位珠光宝气的富商相陪，始终异常尊敬地让着半个身位，后面一群健壮家丁。 哪是什么匠户？分明是一个枭雄。 可笑李谦达，银子那么好讹的么？以为踩条虫，不料是只虎！ 捋清思路，线索一搭，不难猜测。堵人家门口，痛扁两顿李谦达的人是谁？铁敢？ 他为什么没有对自己下黑手，显然是自己退出了勒索。 他长吁一口气，庆幸自己又凭着直觉做对一件事。 最近，褚章文人间蒸发，兵仗局被王吒攻克，上上下下亲如一家人，摸鱼都摸累了！ 一段时间没穿越，王吒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走私业务不能荒废，他决定穿一趟。 跟无敌详谈一夜，做好充分准备，如今要珍惜每一次穿越。 别再乱穿，充电不易，次数有限！ 当前，在帝都，等着他打造宝刀宝剑，等着跟他做买卖的，太多太多。出发前，花了五天时间才全部处理完。 铁家村的秋水刀剑断货，镜子断货，千里眼断货，连网上买的花纹刀剑也卖断货。没有拿到刀剑的客户，缺货的商家，王吒郑重承诺，十月中旬会进货，请大家放心。 上次五车货不够卖，他早就安排人送信，以后每月中旬左右，均会有货运抵帝都。 五车货扛不住，销量爆增，车得加量。左家的工坊也得扩人，催货的人全改到兵仗局去，着不住。 锦衣卫指挥使同知，王吒给的是铁家村的秋水绣春刀，与同知大人手下的家丁头目喝了顿酒，关系稳步推进，同知好刀如命，还要刀，这就好办。 重要的几个渠道合作商家，王吒不仅做了补货承诺，还开始供货左堂家玻璃作坊生产的西洋水晶器皿，有酒杯、茶杯、碗、花瓶等。 几个潜在大商家，他请吃饭，一起面谈，敲定合作。 于是，有了今晚名望楼邂逅陈德明，王吒也看见了一脸惊讶表情的陈德明，冲其点头笑了笑！一位九品官知道退出，挺谨慎的官员，算了，一笑泯恩仇！ 麻袋行动当然包含陈德明在内，家在哪儿都打听好了。只是，后来陈德明没参与来兵仗局，赵得柱也说了，当天要拿下铁敢的时候，陈德明不在场。 也没多大的仇，讹几万两银子对如今的王富豪来说，不算啥。 今晚来赴宴的商家，共有五位，范正堂，吴强、林度、钱贵、钱卷怡。 开席前，换上玻璃酒杯，迎来众商家交口称赞，为商品推介开了一个好头。 酒过几巡，华子一点，大家开始进入主题。 没错，是华子，拿老猎枪的这次穿越，王吒把接待室的几箱华子带过来了。 拆包装是个痛苦的活，无敌不喜欢抽烟，拆两包后死活不干。天真也不抽，但没办法，师弟的忙得帮，所以抱怨特别大，不是抱怨王吒，是抱怨无敌，他对这个狂得没边的家伙特别来气！ “这是何烟？口感绵醇，远比前些天抽过的烟要强百倍！”福建富商林度深嘬一口后，率先发话。 林度其实是托，王吒拿出什么好商品，他都会奉上最真挚的浮夸！ 昨天第一次见这个精瘦加精明的中年富商，王吒便心中狂喜！平行哥老巢的人马来了！ 福建帮率先杀过来！林度是前锋，乘坐海船来的，带着上百号人，借着行商的由头，在城内城外设两个点，为后续大部队做好前期铺垫。 “各位兄台，这是顶级香烟，所以带过滤嘴。” “过滤嘴？”不用托发言，范正堂抢先问道。 “过滤嘴能使口感更柔顺，最大程度发挥出烟叶的本质香味！” 至于过滤嘴能有效降低吸入尼古丁，在这个时代讲这些理念没锤子用，王吒自然不会二到去给在座诸位灌输健康吸烟知识。 王吒突然意识到，走私香烟，是一个有着巨大利润的好项目！下次考虑多整几吨，香烟它轻呀！不占重量，绝壁比银子赚！ “华子目前产量有限，只做礼品，各位兄台，一人一盒，每盒有六十根。”王吒手一挥，手下取出四个小木盒送给在座之人。 “卷怡兄，没想到您突然过来，没准备好礼物，勿怪哦！我这有个宝贝，送给您！” 所谓卷怡兄，在座男人心里都明亮，这尼玛是个绝世大美人，非要穿一身男士装出来赴宴，除非大家眼睛瞎了，才看不出来。 不对！即便大家伙眼睛瞎了，也闻得出来，她身上那股淡雅的香味，萦绕在众人心坎尖上！ 钱卷怡开口，声音清脆，像是乐器在演奏。 “铁公子，太客气啦，小弟我本就不喜这个纸烟，送给我也是浪费，倒是你说的宝贝，让我心动！” 心动话音一落，在座男人不由自主加快了抽烟的频率，尤其是范正堂和吴强这两不正经二货，直接是在猛嘬，尼妹！烟都被他俩嘬得火光迸射！ 干嘛呢？二位，这是要开火呀！王吒真想给两人套麻袋！ 钱卷怡的出现，很让人意外。淮扬富商原来姓钱，一直没有进货，但进货前的考察肯定是所有商家最细致的。 上次在军器局，王吒便见识了堪比mba的钱贵，钱贵是钱姓富商手下的一位掌柜，钱卷怡是以少东家身份来赴宴，不用猜，这妞铁定是那位钱富商的宝贝闺女！ 钱卷怡为什么要来赴宴？他们钱家本就是南直隶淮扬一带的绝对首富，在帝都意外知道有镜子这样的商品，立马敏锐发现商机。 在两个月内他们没进货，那他们干了啥？ 王吒要是知道，立马得对这妞纳头便拜，死皮癞皮也要娶到家里来，给铁家村做市场总监！ 他们去了应天府考察市场，知道应天府目前也有镜子类商品在出售，而且是铁家村生产； 随后，一个掌柜带着礼物去了铁家村考察； 紧接着，信息全部汇总到淮扬总部，得出惊人判断，所谓西洋水晶极有可能是铁家村自己生产的！ 为什么会有这个判断？淮扬钱家跟各路海盗，各大海商均有往来，他们打探了，没听说过海上势力有铁家； 他们立马又去询问泰西人，泰西人的回答更坚定他们的判断，泰西人说西洋水晶是神的馈赠，绝对不可能流传出来！ 终于，淮扬富商的顶层人物出场，钱卷怡的三叔出马，拜见铁敢的爷爷，想拿下北方包括帝都的销售权。 铁老爷子被这一波操作弄得有点懵，回了一句，我大孙子在帝都呀，你们想买啥找他就行。 轰！淮扬富商家族炸了！铁家村真正的当家人，是那个流浪在外的少年！ 于是，在帝都，详细了解到信息的钱卷怡出面赴宴。 当初做出调查安排的也是这位小美妞，从小知商行商，精通算术，小小年纪已有非凡阅历。 当然，她要不是生在钱家，不过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罢了，舞台加上智商，让她如鱼得水！ 她也有不知道的信息，淮扬富商家族的掌舵人，已经在前往帝都的路上，舵手坐不住了，他不仅要拿下分销，更想拿下铁敢！这是老天赐予他的女婿！ 说回酒席，手下取出一个丝绸袋子。王吒在钱小妞的注视下，慢慢解开丝绸袋子。 “此物名唤墨镜！” 王吒献给大美女，还趁机主动替钱小妞戴上，近身猛吸那令人意乱情迷的香味。 墨镜是近期，王吒在左家村玻璃坊生产，并推出的新产品。 “此物跟钱公子乃绝配。” “也只有钱公子如此俊雅之人，戴上墨镜才能更显风采！” 范正堂和吴强的彩虹屁竞相绽放，他俩此刻早已忘记自己是来谈生意的。 “妙啊！世间竟有如此奇物！愚兄猜想，它还有别的妙用，铁老弟，对吧？” 林度发言，托可不能被美色吸引，而忘了正事，他要配合，把墨镜的功能展示出来。 “林兄猜得真对！”王吒竖起大拇指，不是赞扬林度猜得好，而是赞扬托的工作做得好。 “墨镜不仅能给如钱公子这样的俊秀之人作饰物，还能防阳光直射，防风防沙。” 钱卷怡玲珑心，率先反应，赞道：“墨镜确有大用处，佩戴人群很广。” 哟，这就开始琢磨消费者使用行为了，有点才干嘛！王吒暗赞。 接下来，你往我来，开始谈价钱。范吴二人再被美色迷得五迷三道，谈钱的时候还是很理智的，必须赞一下。 吴强是山海关总兵吴二桂的堂弟，程圆圆派过来的，他的策略很简单，等别人还完价，他就以辽西人穷为由再砍一刀。 范正堂野心很大，他提出，产品供应瓶颈大，影响销售，愿意一起投资在山西盖工坊。 王吒暗笑，这时代有个毛线的专利保护，我跟你去山西，不被你吃干抹净才怪。 好在有林度这个托，他豪气表示，货好！钱不是问题，少挣些没关系，以后铁老弟能想着他老林就成！情真意切！ 最后，墨镜以六两银子一个批发，玻璃器皿种类多，价格不一，不再叙述。 上半场谈判结束，大家缓了缓情绪，华子又纷纷燃起。 王吒感慨，幸好大名朝餐馆还没有禁烟，珍惜宝贵空窗期，得多抽几根。 刚点第二根，范正堂凑过来，拱手说道：“铁兄，小弟有一事相商，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王吒望向范正堂，商人就是麻利，有机会立马会逮着，需求必须得说出来，不用等。 “范兄，何事？” “听闻铁兄能做燧发枪，特别是燧发手枪，能否卖几把给小弟防身？您也知道，如今世道很乱！” 我去！在这大名朝，王吒算是整明白了，有两类人消息最灵通：太监和商人！ 那些当官的，消息迟钝得你都想替他们去撞墙。 李谦达，加上那个主事和郎中，我滴个天，直接上层领导啊！不知道铁敢能造燧发枪！一门心思想要治铁敢贪墨的罪。 “不知是听何人所说？” “请恕小弟失礼，当前不方便说出来，小弟回去问过那人，再向铁兄告知，如何？” 口风很紧，且十分谨慎，尽量不得罪人，该有的基操，小范还是懂的！ 王吒沉思，无缝钢管做的燧发枪，对外均说是陨铁造，肯定不能卖便宜了，潘家园卖给孟小玲，那没办法，被孟美妞迷惑了。 “燧发手枪150两银子一把，燧发长枪300两银子一把。” “这么贵？”范正堂眼睛瞪圆，这可比火绳枪贵多了。 “主要是陨铁打造的，如果换成普通精铁，燧发手枪15两银子一把，燧发长枪30两银子一把。” 范正堂眼睛转了转，没过多久，便说出需求：“陨铁造的手枪和长枪各来两把，精铁造的，数量不限，有多少收多少。” 哟！需求量这么大，王吒有些疑惑。 看见铁敢在疑惑，范正堂及时再给出优惠：“可用黄金支付。” 土豪！山西这几个商人真土豪！都是矿老板！且是金矿老板！ “好！就这么定。我这个月有些急事，下个月给范兄造。” 第24章 蜂窝煤 “诸位兄台，今晚请大家来。还有一件生意想跟大家谈，诸位皆是人中俊杰，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大卖！”跟范正堂私聊后，王吒说出今夜的另一个重头戏。 “不是货品，是技术！” “技术？技艺么？”钱卷怡脱口问道。 “嗯！卷怡兄说的基本正确，这次卖的是一种工艺，或者说是一项手艺。” 王吒轻拍几掌，鹰三爷的两位侄子拿着东西进来。 一人抬着一个箩筐，一人拎着一个铁皮炉子。 蜂窝煤闪亮登场！ 在众人面前，王吒直接现场操作演示。 “此物，唤作蜂窝煤，最大的优势在于便宜，燃烧效率高。” “燃烧效率高？怎么说？”托王林度又来，太能托了，托得王吒浑身舒畅！ “起火快，燃烧时间长，如果不做饭炒菜，只取暖，一块蜂窝煤能烧三到四个时辰！” 哗！卖点清晰，在坐的确实都是俊杰，立马眼热。大名朝十多年来，一年比一年冷，冬季漫长，取暖是刚需！ “怎么卖？”吴强第一个焦急出声，辽西冷呀。 “三万至六万两银子，取得一个省的销售权，蜂窝煤制造的工艺和方法，交钱后我负责教会诸位。” 蜂窝煤门槛不高，容易被仿制，而且大量生产，需要工人，需要收购煤炭，等等。等完全理顺生产销售，说不定市场已有仿制品。 所以，王吒决定采用专利售卖的方式销售。 “诸位兄台的实力，小弟毫不质疑。诸位一旦掌握制造工艺，我相信一定舍得投钱招人，一年回本不成问题。” 王吒心善，话中友好提醒要快，要敢于快速投钱招人，把市场占领。 雅间陷入沉默，这种销售方式太新颖，一时间成本难以核算，何时盈利也难以预估。 “铁公子，我们在帝都有店，能在帝都卖么？”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钱贵，突然提出问题。 说实在，经过上次在军器局洽谈，王吒特别怕钱贵大叔提问题，他太能问细节。 这种人合作洽谈时，特别想上去抽他一顿，但合作起来还是很舒心，因为他的确把细节问题摆在桌面上谈，省去以后太多麻烦！ 帝都市场大，让出来，无所谓，自己没时间招人管人。现在蜂窝煤制作，全是军器局和兵仗局的工匠摸鱼干私活，产量不会太大。 “可以，每个店，五里范围，有人先卖，就不能再卖。” “如果我们把工艺售卖给别的商家，铁家会同意么？” “你我立有文书，如果让我们发现你们把工艺售卖给别人，以后我铁家不再销售任何货品给你们，我铁家也不会再在你们的店铺购买任何货品。” 一句话，断绝一切往来！ 王吒虽然说得义正言辞，但是心里门清，太难控制，尽可能靠自己的魅力！咦？商界会有魅力么？算逑，看大家的缘分，缘分尽了，合作就散。 ...... 漫长的细节提问，让王吒快按不住自己想抽钱贵的冲动，只好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华子。 王吒发觉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那些所谓的控制，谁去调查？谁去界定？搞错了，怎么算？先这么卖吧，蜂窝煤自己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推广开。 以后再有好的专利项目，一定要找有多年关系的商家合股，单纯的卖专利，在大名朝不合适。 当晚，范正堂与吴强没有敲定，此事他们还需回家跟家人商议。 让人很意外，钱卷怡拍板，三万两银票，拿下南直隶长江以北的地盘。 因为，她已经敏锐发觉，这个生意就看谁快！ 宴会最后环节，古董时间。 穿越回现代一趟，怎能不带点古董？ 邀请出席前，王吒事先有告知，自己喜欢古董，让他们来时带一些古董，相中的话，现场交易。王吒充分利用每一次见面时间。 宴会从生意洽谈，变成了古董赏评沙龙，众人兴致勃勃的品鉴宝物。 范正堂：翡翠扳指，号称是北原某位大汗的扳指； 钱卷怡：檀香木扇子，北宋年间的扇子，李清照亲笔题词； 吴强：青铜香炉，说是家传，其实是程圆圆在潘家园淘的。 林度：神秘金玲珑，来历不明，年代不知。 宝物各具神采，要来历有来历，没来历的靠神秘逼格，看得王吒心惊肉跳，这要拿回去，古玩界是不是要爆？ 当然，除了吴强的青铜香炉，此香炉花纹简单，样式普通，说好听点是古朴，说不好听是大众入门产品，唯一能撑一下的就是年代久一些。 吴强比较囧，表情非常不自然，他觉得比不过其他三位富商，他们家不过是地方军阀，有土地有人，但这些奇珍异宝真没有。 他的宝贝价格很容易谈，几乎不要钱，想直接送给王吒。 王富豪以500两友情价入手，顺带让吴强送三套关宁军铠甲给他，一套将军甲，一套校尉甲，一套士兵棉甲，他算盘贼精，z国铠甲消失特别惨重，古代铠甲所剩无几，带几套回去，绝壁轰动！ 范正堂的翡翠扳指，不知道是不是大汗用过，但扳指有凹雕草原文字。王吒不懂啥叫水头，反正这个扳指看着确实舒服，绿得醉人，没有棉絮状杂质，颜色明亮，沁人心脾。一高兴，一千五百两银子拿下。 钱卷怡声音委婉地介绍她的扇子，什么白檀木，什么易安居士刚名动天下时亲题，此亲笔题词贵在心境...... 钱卷怡声色情撩一块儿用，把范正堂、吴强和王吒三个热血男儿惑惑得不轻，三人差点大打出手，竞相砸钱比阔。 好在中年大叔林度尚存定力，及时制止了三哥们。钱贵也觉得少东家习惯性敬业不太妥，出言劝说，最后半卖半送，五千两银子给了王吒。 林度兄是自己人，他一句，此宝贝不是纯金，鎏金而已，自降价格，三千两出手。 显然，他的金玲珑，乃稀世绝珍！大小跟棒球雷同，镂空雕刻，图案繁复，精美至极，典型是穷奢极欲者专用。里面有一个万向水平仪，中心处放了一颗蓝宝石。 成交后，钱贵和钱卷怡均满含深意的注视林度，林度也无所谓，托的工作做完了，穿帮就穿帮，你们还能吃了我呀。 宴会散场。 钱卷怡借口谈一谈蜂窝煤，单独与王吒面谈。 “镜子供应缺口极大，铁公子，如果你有顾虑，我钱家愿意先在铁家村投钱。” 钱卷怡的目光真诚，眼睛清亮，合作意向非常明确，要入股！ 王吒几乎同意，不得不感叹古人不傻，你只要高调，绝壁能查你个通透，西洋水晶噱头不好使，他们知道自己能造玻璃。 王吒思虑半响，回道：“合作一事，明年再谈如何？我需要一些时间。” 钱卷怡也没有多言，点头同意，明白与王吒进展，说出来是第一步，手拉手是第二步，深度融合需要时机！ 临告辞，钱美女说了一句让林吒完全意想不到的话：“金玲珑，世间罕有！我家有一对，若铁兄以后能知晓其来历，探出其用途，我钱家愿意送一个给铁兄！” 一句话点傻梦中人！ 让王吒整夜难眠，什么宝贝，如此神奇！似乎有天大的秘密！ 王吒生意古董双丰收，心满意足回到客栈，林度闪身而出。 “二主公！” 林度前来退回三千两银票，死活不收，金玲珑是他献给主公的见面礼。 王吒收到奇珍异宝，不回礼实在无法原谅自己，送出一把l6工具钢打造的绣春刀。 昨天第一次见面，林度便纳头就拜，表忠心！称天真为二主公，王吒为三主公。 直羞得天真道满脸通红，一再给林度暗示，自己身份跟平行道人师兄和王吒师弟不能比，那两位是日月，他连萤火虫都算不上，他们门派的未来要靠王吒师弟，他是打下手的。 天真很淳朴，他可不敢跟仙人并列，这一世凡人，能跟师兄师弟在一起修行，已是最大的道缘。 最后林度改口，称王吒为二主公，升了一级，让王吒很郁闷，我不想二呀，二主公能有未来么？ 以后一定想办法让林度改个称呼。 “林兄，蜂窝煤一事要尽快展开，你写信回去，福建、浙江、广东、江西都要铺开，一定要快，今天那三家不是易与之辈！” “请主公放心！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每一个省，我打算都投十万两银子，招人、建工坊、租店铺，咱们这两天理一个章程。”王吒大脑高速运转，语速很快：“林兄，这是一个好项目，你也可以投些银子，有股份。” “属下自当竭力为主公办事，岂能要股份。” 王吒一脸严肃，郑重说道：“公是公，私是私，我也需要合伙人投银子，有钱一起赚，哪能不要钱光办事，以后休要再提！” 两天下来，王吒对精明能干的林度颇有好感。在大名朝，自己也没有身家富裕、办事沉稳的朋友，林度的出现，让他有信心敢出手。 林度非常激动！能得到二主公欣赏，此行不白来！应喏后，立马回屋起草蜂窝煤业务拓展筹划。 十月九日，未时，浮云观。 如今，家大业大！穿越前不得不提前安排部署，王吒很头疼，有钱人怪不得很苦恼！ 军器局私活重启，跟兵仗局私活同步。铅笔、纸牌、蜂窝煤炉子是主业务，有时接一些铜镜框、刀鞘剑鞘、燧发枪枪托等零时活。 l6工具钢消耗过半，目前主要是摸鱼八人组在打造刀剑，一不小心卖出两百多把，平均每把1000两银子，二十多万两银子轻松进账。 一吨钛合金除了自己打铠甲用之外，还一直放在库房。王吒打算全部用来做棉甲，重量跟铁甲一样，大幅提升防护能力，民团与林度以后用得上。 未来两个月内，估计会有暗杀行动，极有可能会遇上百人左右的追剿与火拼，铠甲兵能起关键作用。 如果遭遇大规模战斗，意味着大家全暴露了，在帝都被万人围剿，团灭可能性极大。 左家村玻璃工坊日益火爆，年底前还得扩大一倍以上。 玻璃工坊旁边，王吒计划建一座小高炉炼钢，炼出的钢主要做燧发枪，军火生意太诱人，接下范正堂单子后，山西会馆群情激动，王登库跟着下了订单，还有一个姓乔的土豪也联系过来。 “你们管门后的通道，叫黑隧道？” 临穿越前，王吒跟无敌聊了起来，黑隧道这个称呼蛮有意思。 “进去之后无穷黑暗，意识休眠，不就是黑么？”无敌转述平行哥的体验，接着感叹：“你能带完整的手机回来，真是奇葩！平行哥刚进虫洞时，手机之类带芯片的机器均完好无损，问题出在进黑隧道。” 前不久，无敌在地下室看到无人机后，惊讶万分，人彻底失控，连夜派高大柱叫王吒回来。见到王吒不仅能带无人机，还能带来完好无损的手机，高呼将要迎接新时代！ 因为平行哥以前带笔记本和手机时，在黑隧道，芯片全被损坏，无法开机。 无敌声音颤抖，充满仪式感地说道：“能把笔记本带来，我们将跨入信息时代，在这个平行世界，我们将奉你为圣，香火不断！” “少扯，你小子眼中，天大地大你老三，你会拜谁？” “嘿嘿！这不是阐述此行的重要性嘛，记得带回笔记本，硬盘里一定要塞满各种军工生产流水线的相关知识，什么图纸、视频，通通别放过。” “放心！冶金、化工、发电厂、建筑、轮船、飞机，啥的，全往里面拷，不过，军工别抱多大希望，能弄到二战时的武器装备图纸，就算大功告成！” “说起来，你小子真是奇人，为啥你能带，平行哥就不行。好比你是虫洞系统的vip，平行哥只是一个屌丝，普通会员，人与人之间咋就不能平等，非要给你这个小白脸这么多照顾？” “我去，小白脸个毛线，我脸不白。”王吒笑骂无敌后，打开虫洞，在即将进入光幕时，问了一句。 “平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敌难得伤感，眼睛潮湿：“他是个大好人！友善！热情！慷慨！真的乐于助人，他想让这个国家兴旺发达！” 第25章 电量焦虑症 虫洞空间内，王吒低头看铁牌，铁牌启动后，屏幕变亮，显示出震卦。 震卦的六爻，也就是六条杠，最上面的三条已经变灰！ 果然，系统不是白运转的，穿越咋可能不耗费能源？幸亏无敌提醒，自己一直没有关注电量问题，一个不留心，虫洞里出不来，这笑话大了！ 主角误操作，带着浓浓懊悔领盒饭，穿越者历史上留下王吒泼天笑名！ 自己满载一次、半载一次、空载一次，共三次，还有数次没进黑隧道，只在虫洞空间逗留测试。 是不是说，我还有两次满载机会？ 王吒扫视空间内的货物，300多斤黄金，四件古董，三套铠甲，一堆现代商品垃圾。穿越留下足迹不留垃圾，穿越必备的基本素质，王吒内心的坚持。 唰！进入隧道，苏醒，选择出口，进入出口的虫洞空间，低头再看铁牌。 尼妹！只剩两条杠了！ 说明第四条杠用了90%，临界状态，走一次黑隧道便掉了一杠。 咋整？搞不好，就只剩一次满载穿越！ 这大冬天的，我去哪儿找雷劈我？ 电量焦虑症！电量恐惧症！凶猛袭来！ 以后为了尽可能节约电量，杜绝一切无谓操作，比如带回现代商品垃圾，不能再做，素质？素质个毛线！能多跑几趟才是王道！ 怀柔工厂接待室，王吒早已没有最初穿越的痴迷与期待，有的只是焦虑。 手机正充电，他静静思考接下来的操作。 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就是生产力！头等大事，要花更多时间收集各种电子书籍、图纸、视频...... 至于黄金，三次穿越，带的黄金接近900斤，全部兑成白银得有36吨，会议室现在还放着3吨白银。每次穿越的重量有限，36吨消化完恐怕要充五次电，缓缓吧，不着急走私黄金了。 l6工具钢销售火爆，这次再整一吨过去。含钨高速钢也是好东西，带一吨过去。无缝钢管弄一吨过去，军火生意用得上。网上多买些花纹钢的刀剑匕首，匕首全送完，自己都没得用。 找人问一问底火咋弄，买不着手枪和子弹，自己生产吧。看看手枪配件，能不能找一些小工厂生产，精度会比较高，到时回大名朝去组装。 吃的喝的玩的就不带了，电量不够呀！王吒仰天长看接待室的天花板，不是哥们不努力，是电量不给力！ ...... 整理完思路，王吒看着三套铠甲，灵机一动！ 找来几根木材，叮啷哐啷一顿敲打，三个木架完工，铠甲一挂上，接待室气势瞬间点燃！武德充沛！没错，z国男人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气质和气势！ 华子点上一根，青岛听啤打开，王吒一边吸一边喝，心里不免遐想万千。 若是美女们来串门，充沛武德面前，是不是无法抵抗，心悦臣服？ 一个小时，手机基本充满。开机一看头条，我勒过去。 “唐伯虎春宫画”上头条了，还是一个专题，点开一看。 哇塞！一大波标题党布满屏幕！ 热搜第一！流量第一！30亿浏览量！唐伯虎春宫画留给我们的思考...... “保名”拍卖行重磅拍卖落锤！1.5亿成交！ 唐伯虎春宫画惊现世间，纤毫毕现！ 深度访谈，春宫画的持续热度，是世风沦丧？还是道德败坏？ 拍卖特约嘉宾，影坛大佬周星星至今一直保持沉默...... 从来没有一件拍卖品能上年度头条头榜，只要带点颜色，名画都能飞上天！ ...... 马总这个老阴货，不是说他好这一口，想私人收藏么？算了，交个学费，人心难测。 感叹完后，王吒拨通刘莽微信。 “老刘，干嘛呢？撸串去呀？” “哇！老王，你终于舍得出现了！你知不知道，你丢了一对王炸，古玩圈已经彻底被你炸翻了！”通州分蕾兴奋得叫起来。 呀！咋是通州分蕾的声音？他俩背着我发生了啥？这么快手机就不分彼此了？ “啥情况？”王吒平复疑惑后问道。 “快过来，我们在明会所，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明会所，第一次见马总时不就在那里，马总的神秘会所。 “不去，这老家伙，说什么私人收藏，转手就把画拍卖了。”王吒断然拒绝。 “马总还行的，他给你补了1000万现金，并送你一架私人飞机，表示道歉，一直在找你，想跟你当面道歉，并说清楚事情原委。” 哟！私人飞机多少钱，怕是要几千万？还算可以，去见见面，看他怎么说，以后是不是能处？ “行吧，我一会儿到！” ...... 王吒欢快开着坦克300到明会所，保安面无表情，用手指了指远方。 卧槽！哥们是亿万富翁，王吒想发飙，但看见明会所正门旁边，停的都是八十万以上的车，还是忍住自己年轻好强的心，把车停在偏远处。 慢步走到大门口，看见一辆仰望u8，哟！水上漂嘛，还能四轮原地掉头，很少见，仔细瞅瞅。 王吒斜挎一个单肩邮差包，穿的是一件黑色羽绒服，搭牛仔裤、中帮登山鞋，透着仰望u8的车玻璃看车内饰布局。 “新来的？”一声清婉声音传来，没有过多情绪。 王吒扭头一看，身边说话的大美妞好像一个明星，对，陈慧琳！ 大美妞个子很高，杏眼大又亮，脸如银盘，雍容贵气，远比网红锥子脸好看得多！ “新来的。”王吒看见大美妞秀眉微蹙，赶紧回答道。 “来，拿点东西。”大美妞转身，身材婀娜撩人，穿高跟鞋足有一米八。 王吒心甘情愿地尾随，走约十几步，在一辆豪华越野房车旁停下，车门是打开的，大美妞指了指车上堆的几个纸箱。 王吒顺从搬起箱子，继续跟在大美妞身后走进会所。 进入会所后，大美妞脱下大衣，露出白色连衣裙，更加婀娜撩人地走在前方。 绝对不能怪王吒，正常健壮小伙，眼睛此时不可能盯别的地方！ 嘭！王吒抱着箱子撞在一个高个年轻帅哥身上，高个年轻帅哥与两位青年男士是看见大美妞后，主动迎上来，迎得非常匆忙，于是意外出现，被箱子撞了一下腰。 “怎么走路的？”高个年轻帅哥还没发话，另一个青年男士率先斥责。 “耀武，没事吧？”大美妞关切问道，然后又换一种声调，没有斥责，也没有维护，只是淡淡说道：“快把箱子拿过去，宴会要用。” 顺着大美妞手指指的方向，王吒把箱子抬到一个吧台放下。 走过来的时候，他能听见叫耀武的年轻帅哥，非常不满地说道：“撞人也不道歉，明会所怎么有这样的员工？” 一个年轻男士帮腔：“是得给马总反应，该开得开，不能砸了明会所的招牌。” 王吒耸耸肩，老马么？小爷还等着他给我道歉！嘿嘿！ 他看了看四周环境，门口有存放大衣的地方，便走了过去。存放的时候，陆续看见几位穿黑色羽绒服与牛仔裤的汉子在不停搬东西。 王吒会心一笑，缘分真奇妙！ 明会所宴会大厅，三五一群，或坐或站，声音不大，但能看出相谈正欢。 大厅内，服饰分为两类，一类是明朝风格的汉服，一类是西装。 只有两三人身着休闲装，主角王吒便是其中之一，他穿的是一件红黑相间的格子衬衣。 他在角落，用眼睛搜寻大美妞，身材太好，必须得多看。至于刘莽和分蕾，暂时抛在脑后。 很快，他发现通州分蕾，黑色露背低胸连衣裙，性感得要爆炸，让他只好忘记大美妞，不断称赞分蕾的事业线。 没多久他看见了两个大显眼包，刘莽和马总，一人穿红色暗花圆领大袍，一个穿紫色蟒袍。别说，这两人穿汉服还真有些气势！像极了大名朝的勋贵！ 大厅众人纷纷跟马总打招呼，王吒乐得清闲，吃着果盘，喝着红酒。 “铁老弟，你终于过来了！”蟒袍勋贵马总出现在眼前。 随后，明会所的一间密室，马总面带诚挚歉意，说道：“铁老弟，老哥做得不够敞亮，春宫画的事给你添堵了，别往心里去。” “哪里哪里！马总，您也给了补偿，这事翻篇，别提了。” 两人推杯换盏，迅速熟络起来。 原来保名拍卖行的董事长是马总的哥们，受疫情影响，业务低迷，急需提振公司士气，只好拿出春宫画这张王炸救场。 “马哥，有件事想向您咨询。”王吒趁着酒劲，打算问买枪的事。 “客气啥，尽管问，老哥知无不言。” “小弟经常去户外玩，是资深老驴，想买几把枪防身。” “老弟想买枪？”马总眼睛一亮，显然明白所谓户外是王吒的借口。 “是。” “这个真难办，你想玩枪，去丑国，老哥我有一个多年的好友，在那边做军火商。” 老马很利索，把资源告诉王吒，同时也提醒道：“不过，枪带不过来，他们有渠道，但是老哥我不建议你走这种渠道，搞不好下半辈子，牢底坐穿，年轻帅哥不多赔美女，陪着铁窗，太亏！” “另外一种方式，是去边远牧区收购牧民的猎枪，现在同样管得很严。一个道理，去牧区玩可以敞开玩，但带进城容易摊上麻烦。” 王吒点头，没再询问，老马讲得很透彻。 “明会所的黑金卡，这里有温泉、海鲜自助、按摩，老弟，你以后可以天天来，免费吃喝玩乐，最好把会所吃垮！” 走出密室，老马豪气递了一张卡给王吒。王吒邪魅一笑，老马呀！你大意了！哥们常期住在怀柔工厂，开车十分钟到这里，单身汉一个，一日三餐全在这儿，就问你着得住不？ 王吒红光满面回到大厅时，终于碰见心心念的大美妞，并冲她点头示意。 大美妞有些惊愕！略加思索，挨近过来，轻柔道歉：“你也是贵宾吧？刚才误会了，别往心里去。” 护花使者耀武再次出现，像是明白了什么，口气带着嘲讽：“哥们，装得挺像嘛。” 在他看来，王吒有点唐伯虎点秋香的意思，装仆人撩秋香！ 王吒看着他手上带着檀木手串，手里盘着两个核桃，而大美妞脖子上带的是一块碧绿翡翠。 心中明了，大厅进入通州分蕾介绍过的古董品鉴时间。 傲气仰头，走回存衣处，取出扳指和檀香木扇子。 跟哥们玩？让你们看看王炸是啥样！让你们知道王炸猛不猛？帅不帅？ 回来时，大美妞跟通州分蕾手拉手在商业互捧。 呵！塑料姐妹花，王吒暗笑，谁看不出这两小妞在暗自较劲，争相斗艳。 王吒高调扇着扇子凑近后，通州分蕾率先抓住王吒左手，仔细查看扳指。而大美妞同样激情似火，盯着檀香木扇子。 王吒酥了！你们两这样热情，有替我考虑么？我真很为难，我该选谁呀？选择困难症深度困扰！ 高大年轻帅哥名叫黄耀武，江南富二代，在一旁脸直抽搐，心里醋海不断翻涌。 “帝王绿！”分蕾一声娇喊传遍大厅。 “五百年以上的扇子。”大美妞受惊，呼吸加重，两颊竟出现红晕。 大厅人群被吸引，纷纷凑过来。就这么简单，王吒出圈了！ 以后在古玩圈，无人再敢跟王吒比宝贝，没法比！差距太大！随便拿出来聚会的，都是旷世奇珍，不怕被人抢么？是命重要还是凡尔赛重要？ 最后，在老马的私人保镖保护下，直接送去银行保险柜，将宝贝封存。 离开时，王吒顺利添加大美妞的微信。 田雨婷，原来是被上一波宝贝炸出来的圈内资深收购者，从魔都过来，近期一直跟王吒的古董经纪人叶灵薇洽谈，想收购双鱼玉佩。 而且，价格合适的话，宋徽宗的鹰也可一块儿收购。 冬夜，明会所，户外温泉。 从银行回来的王吒继续在明会所逍遥，黑金会员，开玩笑！不花白不花。 田雨婷和叶灵薇先从温泉池里出来，催促王吒和刘莽别泡了，去吃海鲜自助。 王吒和刘莽红着脸摇头，坚持再泡会儿。心中苦笑，都泡秃噜皮了，不是不想出来，是不想社死！两位美女，何苦要穿如此性感的泳裤出来泡温泉？可苦了王吒和刘莽这对热血男儿！ 第26章 双鱼玉佩易主 “九千万，不能再高了。”田雨婷态度坚定。 王吒和刘莽温泉出来后，杀奔海鲜自助，边吃边跟田雨婷议价。 宋徽宗的鹰与双鱼玉佩，在古玩圈炸了近二十天，不仅是在z国，当下全球各大古玩势力均在关注两件巨宝！ 老马提醒他，今天来明会所的人，一半以上是收购者，劝他不要急着出手，让宝物再飞一会儿！ “双鱼玉佩鉴定结果惊人，恐怕是三千年前雕刻，古玉价值难以衡量，甜心！九千万，拿不下哟。”通州分蕾甜美一笑，自信说道。 田雨婷小名叫田馨，闺蜜们喜欢叫她甜心。 “此玉佩一出世，惊天骇地！绝非凡物，不上亿说不过去。”刘莽大口吃着龙虾，不停煽风点火，助拳通州分蕾。 “我也想......唔！......再等等看。”王吒吃刺身喜欢爆烈级芥末，一口进去刺激喉咙鼻窍，通透！ 1v3？无所谓，田玉婷久经战阵，谈判是人多口多就管用的么？得看口活专不专业！ 三个雏，也敢挑战姐，姐让你们明白啥叫魔都第一嘴！ “灵薇，正是因为鉴定，背后牵出的秘密越多，古玉越难出手，你在古玩珠宝圈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道理该知道吧？” 田雨婷从容说完后，转向刘莽：“刘大帅哥，惊天动地，可不一定好卖。” 最后，她以极其少见的表情，妩媚一笑道：“小王总，等等看，我也同意哟。再往后，我们一起看看古玉会引出什么样的势力入场，可能是大鳄哟！” 啥意思？威胁我 ？还是暗示我有危险？ “分蕾，古玉专业机构都鉴定出啥了？”王吒也不避讳收购者，田雨婷实力强劲，老马说过田家背后深不见底，鉴定结果没必要对田雨婷捂着，捂也捂不住。 “这块古玉，说它普通，不够晶莹，不够温润。说它神奇，物理鉴定说这种玉不知产地在哪儿？找不到相同的玉，你说邪不邪？” “啊，没想到你懂这么多！”王吒听通州分蕾介绍，感觉他的经纪人原来是专业人士，不是靠美色做他经纪人的。 “切！王吒，你个没文化的家伙！”通州分蕾白眼升起。 田雨婷心中错愕！装作若无其事看着这三个奇葩年轻人，叶灵薇显然认识王吒不久，王吒和刘莽一看便知是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发小或同学。但叶灵薇跟他俩关系发展非常快，已经有默契，能肆无忌惮开玩笑。 “明会所群里说啥的都有，有人推测玉佩是某个神秘宗教的圣物，也有哥们透露玉佩跟六十年代西部神秘大事件有关，放话出来，想了解的，找他单聊。”刘莽八卦起来。 王吒安静下来，认真思考，老马在密室里与他交心，给了很多忠告，其中很重要一点，同样明确告诉他双鱼玉佩太神秘，连保和这种拍卖界巨擎都不敢接，不敢拍。 至于宋徽宗的鹰，老马建议不着急用钱的话，还是走拍卖的途径，保和拍卖会替他保密卖主身份，实在担心，他可以出面帮王吒拍卖。 “哎！......”在三人目瞪口呆中，王吒仰天长叹。 你们不懂呀！王吒心里苦！ 说一千到一万，系统电量不够，冬天找不到雷电劈我！卖完后，拿一大堆钱，我也没法花！没法走私！ 算逑！继续捏着货，暂时不卖了！ “小王总，莫非心中有顾虑，是不想卖玉佩了么？”田雨婷略作思考，试探问道。 哇去！好犀利的判断，不是一般人，王吒一惊，年纪轻轻，有模特身材的田雨婷，思维很快很敏锐！ “分琳，是有些顾虑，暂时不想卖。” 啥意思？田雨婷不解，为啥叫我分琳，这么暧昧！ 通州分蕾在一旁咯咯地笑，说道：“你要是能看他的微信通信录，就能瞬明。他有个嗜好，喜欢给人取外号，觉得像某位名人，便以此起外号，比如我，他管我叫通州分蕾。” 田雨婷愣了一会儿，终于明白，绷不住了，一道狠厉的白眼直砸王吒，臭流氓！你还有这收集爱好，变态！ 哎！迟来的白眼，为啥每一个美女都要如此对我？多么知性大气的美妞，也会翻白眼。 白眼归白眼，买卖还是认真谈。 “1.1亿，灵薇到处收购白银，我们用白银支付，如何？”田雨婷亮出底牌。 厉害！王吒学习了，跟人谈判，支付也是一张牌，抓住对方的需求，议价中总能推进临门一脚。 “1.3亿，不能低于这个价。”王吒捱不住田雨婷的主动进攻，同意交易。 怎么说呢？盯着雨婷诱人身材看了一整天，前前后后看了个遍，不交易的话，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对不住大美妞，一只箱子的缘分！ “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跟家里确认。”田雨婷妩媚一笑，很满意王吒缴枪的态度。 “老王，田大美女妩媚一点，你就着不住，就这！以后别找我做经纪人啦！”通州分蕾娇嗔道。 王吒憨厚一笑，他其实没太在乎古董谈判上多挣钱，包括老马把春宫画拿去拍卖，他也就鄙视一下，恨么？完全谈不上，他走私赚这些钱，太容易！他确实不在乎差个几千万。 他如今在乎的是电量！是踏马的电量！焦虑呀！ 不一会儿，田雨婷春风满面回来，丝绸短裙贴身包裹傲娇身材，震颤王吒少年的心！ 难道有戏？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王吒心中暗想！ 看见王吒夸张啃着鲍鱼，狂喜溢满全屏，通州分蕾毫不犹豫泼冷水。 “老王，注意点吃相，不就是鲍鱼嘛，以前没吃过咋的？” “衙内，你现在有钱了，亿万富豪，以前吃东西太......太狂野了一些，得改，你看看我。” 刘莽居然发话，王吒想抽人。尼妹，吃得跟我一样狂野，为了附和通州分蕾，非得踩两脚兄弟么？损友！ “嘻嘻！”田雨婷捂嘴浅笑。 田雨婷变化好大！难道是因为我？那么高冷的美人，越来越娇俏可人，是了，也只有我才有这魅力！ 王吒傻傻的笑着，傻傻地吃着鲍鱼......哎！我这个晚上就辛苦些，不能辜负...... “老弟！我这里海鲜不错吧？” 突然，有雄浑男声把他从梦境里拉了回来。 “马哥！咋来了？你忙的话，不用管我。”王吒赶紧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尼妹！口水量太大，像水龙头似的。 “这位是鉴德拍卖行的简总。” 原来这位简总请老马引荐，众人移座进入包间，茅台酒一开，气氛融洽。 简总是圈内大人物，开场感谢老马引荐，他知道老马跟保和拍卖行董事长的关系，把竞争放在桌上说清楚，很专业，也很自信。 整个晚上没有提及一句收购的话，讲的全是妙文趣事，风趣幽默，让两大美女欢愉无比。 这便是简总的深意，公司评估过，王吒宝贝多，值得下长线！ 最后，散席前，他邀请王吒参加鉴德年底前的两次活动，一是去o洲滑雪，古堡品鉴红酒与宝物；二是三亚泛舟，畅谈黄花梨古典家具。 王吒没拒绝，但心里清楚自己多半没时间去，让经纪人和刘莽去吧。 咦！不对，我王吒又不是王某强，不能让刘莽陪着通州分蕾去参加活动，经纪人是个色狼！不能让她得逞。 深夜，王吒一个人回到怀柔工厂，点燃一根香烟。 田雨婷给了他一个拥抱后，说要赶回魔都筹银子，就这么把少年丢下！ 王吒无聊查看微信留言，今天下午他就看见了前几天的一条留言，丑国发小的留言，飞升石有戏！ 丑国一个历史还算悠久的家族，收藏了这块飞升石，发小联络过，对方开价80万美元。 下午看见留言后，王吒当然毫无犹豫同意，飞升石无价之宝！ 没想到回复这么快，深更半夜，发小很兴奋地留了语音，谈妥！速来！ 我去！得来全不费工夫，受伤的心总算得到补偿，王吒迅速安排丑国之行。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王吒办理担保，走快速赴丑签证。网上下单购物各类物资，花纹钢刀剑匕首又来了一堆，小型柴油发电机一台等等，还托人订了一台小型车床。 余下的时间，除了吃饭去明会所，王吒宅在怀柔工厂，下载各类军工厂以及其他工业方面的资料，同时在网上联络老马的丑国朋友，那个军火商。 没错！王吒要武装自己，武装他手下的军队！ 丑国如果拥有飞升石，那意味着王吒可以从丑国那个入口回到大名朝，z国买不到现代化热武器不再是瓶颈！ 穿越最重要的事，不是赚钱，是保命！ 有安全才能去踏踏实实赚钱，刚穿越时的一切设想规划，终可慢慢实现！王吒很兴奋，不去找叶灵薇和田雨婷喝酒谈理想，努力干活，这才是少年应有的朝气嘛！ 原来只是耳闻，没想到丑国军火市场真有大黑星和56式半自动步枪。 受限于电量和十吨穿越载重量，坦克飞机加农炮没法带，当然在丑国这些武器装备也不是民间轻易能买到的。 王吒的武器装备方案，主要是四种武器： 手枪：大黑星，数量200支； 步枪：56式半自动步枪，数量200支； 迫击炮：小口径60mm迫击炮，10门； 手榴弹：木柄手榴弹，数量1000颗以上。 至于方案里，为啥没有全自动突击步枪、冲锋枪、轻重机枪？大名朝平行世界有哪一股势力挡得了？一通突突不爽么？密集火力不香么？ 突突一时爽，子弹跟不上！ 尼玛！子弹每分钟几十发，上百发的造，天天被雷劈充电，也带不回这么多子弹！ 所以，能达到20世纪二战初期火力水准就ok，且没有重火力支持。 方案拟好，实际订购洽谈中，不断有新问题新困扰产生，任何事情都有大量时间成本，哪怕是买东西买军火。 比如，大黑星和56式半自动步枪，丑国市场有，但数量不大，且有不少是二手枪，数量大可以山寨订制。 大黑星，五四手枪的江湖外号。56式半自动步枪简称56半，两个枪型皆是曾经大杀四方的名枪，历史上产量巨大。 王吒不是收藏，而是要武装去作战，不可能要二手枪。因此选择了山寨版，手枪和步枪按计划走各来200支，质量好接着再大量生产。 军火在视频连线下艰难谈判完成，大黑星和56半，子弹按每支大黑星1500发、56半3000发配置。 60mm迫击炮买不到z国产的，只好用丑国造，数量老马的朋友努力完成，每门迫击炮配置100颗炮弹。 木柄手榴弹麻烦更多，数量难以完成，老马的朋友希望用卵式手雷替代，王吒让其努力找。 用木柄手榴弹，不仅有情怀，而且王吒觉得其更适合用到古代战场，能随时根据敌情组合捆扎，制造威力更大的炸弹，他还想设掷弹兵兵种，形成人形迫击炮，解决古代战场火炮机动性弱的痛点。 卵式手雷遇到斜坡容易翻滚，它更偏向于单兵防卫性作战支持。 四样战斗武器外，王吒玩枪欲望强烈，老马的朋友发过来的库存清单，每种枪械，他都订了两只，包括巴雷特重狙，把老马这个朋友乐疯了，隔着视频亲屏幕，口味忒重。 王吒还让口味重在市场上寻摸cslr4狙击枪和qlu-11式榴弹狙击枪，cslr4高精狙名噪一时，26万元一把，50元一颗子弹，土豪标配，王吒很期待它在大名朝光芒四射。 qlu-11式榴弹狙击枪，这玩意儿就是一门小炮，哪个男人不想来几发？ 十月十七日，当王吒准备启程前往丑国，平行世界大名朝，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剿寇不成反被杀，兵败潼关，战死沙场。 朝堂震动，帝都大乱！ 皇极殿朝会上，皇帝怒极咆哮！众臣一片寂静，无剿寇良策！ 良久，皇帝想起一事，询问燧发枪产量如何，他想以天师练兵之法，安排新军训练。 众官傻眼，这一个月，他们没人关心造枪，而是忙着争官。 可笑大名朝堂，花了一个月，军工厂上层架构搭好，官员分配到位，却忘了造枪！ 于是下令造枪，结果发现真正的主角，能造燧发枪的人，工部摸鱼郎他消失了！ 军工厂新厂卿范景文，主持军工厂第一次“会议”，主题就是造枪。范尚书慷慨激言，为报效朝廷，不负圣恩，责令火枪司与火炮司立即组织工匠造枪，数量为二万支，造完枪后，火炮司再造炮。 没错，范尚书明白军工厂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他怎么也要掌舵第一任。于是，大名朝的军工厂厂卿由范景文兼任。 第27章 阴险额尔金 原兵仗局一片慌乱，军工厂监造褚章文心乱如麻！ 在厂卿主持的“会议”上，他没给范景文好脸色，一个纯粹的官，懂个毛线火枪制造，自己经历八个月的苦痛造枪折磨，才明白其中之难！ 你倒好，嘴巴一张一合，任务布置完后，飘然而去，难题谁去解决？工部摸鱼郎不在，你不知道么？傻批！ 章进告诉他，摸鱼郎为了兵仗局，只身前去大山深处寻找陨铁，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已经派太监出动去找宗师回来。 怎么弄？连摸鱼郎的陨铁钻头也消失，找不着了。因为王吒要造燧发枪卖，钻头当然要带回左家村。 还是按原来的方法造，还是原来那些工匠，褚章文没有一点信心。 没办法，硬着头皮吩咐下去，造枪，希望上次这批工匠观摩摸鱼郎造枪，能有所领悟。 军工厂上层架构是搭好了，总共该设多少个司，每个司约配多少官员，官员分别由谁担任，基本理清。 可工匠们还没有重新分配，军器局和兵仗局依然各行其事，没有打散融合。比如原兵仗局位置该设什么司？该住多少工匠？全都没有调整安排，还是原班人马。 原军器局同样愁云密布！ 方以智如偿所愿，进入军工厂，任火炮司主事，而且火炮司是军工厂所有司里唯一不设郎中的司，由方以智暂代，员外郎竟然只是他的副手。 意味着什么？火炮一旦制造出来，通过皇帝的验收，他立马升任郎中。 可问题来了，火炮司的班子是原军器局的班子，他们献过燧发枪，厂卿范景文认为他们造枪必然轻松，于是安排他们先造枪。 方以智抑郁了，范厂卿两手不沾阳春水，就知道发号施令，实际情况是啥，我的大人呀！你知道么？方开始对扶持他的范景文心生怨言。 火炮司一所所正小鹌鹑，彻底傻了！近一个月他很飘，宴会酒局不断。临到做事了，才知晓，我的爱将呢？我的工部摸鱼郎呢？原来早就不在军器局了，去了兵仗局，听兵仗局的人说也找不着铁敢了。 这段时间，大佬频繁找他谈心，甚至有大佬托人暗示让他休妻，要把孙女嫁给他，他委婉拒绝了，他做不出陈世美的事出来。他的妻子可是江西的名门大户，这事能干么？ 但大佬们，你们要我干活，得给我配工匠呀！一天到晚谈心，谈的都是虚的，没有造枪工匠，我咋造？臣妾做不到啊！ 最终，方以智明白小鹌鹑有几斤几两，他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拉上宋应星，安排工匠尝试造，老宋还是有实力的。 大名朝军器局和兵仗局苦不堪言中，王吒坐着自己的私人飞机抵达丑国西海岸s市。 接机的是老马的朋友，一出场，直接震住王吒，老马的朋友果然口味重，开着擎天柱来接他。 我去，学习了！以后自己出场也得讲厚重！仪式感必须拉满！ “口味重哥，视频神交看不出您的大气，今日一见，令小弟折服。” “王炸老弟，一点小排场，见笑啦！” 口味重热情拥抱，并说他是混血，见面要贴脸亲一下。 这王吒不能忍，钱都给你了，脸也给你，我不要脸了么？不能让他亲我小脸，果断拒绝，装模做样地叱道：“哥！请自重！人家还是孩子！” 口味重哥与王吒视频无数次，早已熟悉王吒这小子的调调，知道王吒有娱乐精神，喜欢开玩笑，一点不受影响，哈哈大笑！硬贴了一下。 上车后，口味重哥拉着王吒直奔王的丑国庄园。 庄园是保和董事长为答谢春宫画拍卖，送给他的，没有转让产权，只是签了一份永久租用协议。庄园在s市100公里外，占地近90亩，可以方便玩枪。 为啥会送王吒庄园？因为王吒同意宋徽宗的鹰由保和拍卖，又是一件轰动全国的拍品即将在春节后拍卖！ 一路上，口味重哥与王吒闲聊。 “老弟，是打算拉一支军队么？难不成要去某个小国搞政变？” “老哥，在蓝星，人们有一种误解，觉得蓝星太小，说什么蓝星村。其实，我们探索到的地方不足五分之一。”王吒现在修炼得道，谎话张口就来，不带打草稿。 “在雪山深处，在地下世界，在浩瀚海底，有太多机会等着我们，有大把财富等着我们，当然，也有大把危险等待我们！” 口味重哥被唬得一愣一愣，理智告诉他王炸老弟又在一本正经开玩笑，但内心深处却燥动、萌动、火热！ “从小我就喜欢探险，啥时候带哥一起去探险呗，老哥我还打得动，碰着啥怪物巨兽，能帮上忙。” ...... “老弟，虽然是山寨，质量没得说。” 口味重哥麻利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崭新56式半自动步枪，取出带10发子弹的桥夹，拇指一按，装入弹匣，递给王吒。 56式半自动步枪，7.62口径，重约3.85千克，长约1021毫米，使用7.62*39毫米子弹。 王吒欢快接过56半，砰！砰！砰！无所顾忌地在庄园里一通爽射。 庄园只有30亩葡萄园，远离市区，四周一片荒凉，实在是练枪玩枪圣地。 “刺刀是按老弟要求，专门定制的三棱军刺，铬钼合金钢材，犀利无比。” 56半的刺刀主要是折叠刺刀，也有可卸式的。王吒钟情于折叠式，主要是帅，一抖手，刺刀甩上膛，尼玛！帅到天涯海角！ “不错，手感真爽。” 王吒试射后，跟原装的56半仔细对比，几乎一模一样，山寨得没话说，敬业！ 口味重介绍过，原装56半和大黑星在市面上流通的多是二手枪，原厂新枪他只弄到8支大黑星和17支56半，跟山寨版一块儿均被王吒吃下。 抚摸三棱军刺，让王吒身体都不由一颤，这玩意儿捅进去，不敢想...... “铬钼合金钢能搞到么？弄一吨。” 王吒突然想到，做匕首没必要用l6工具钢，匕首适合用铬钼合金钢，它有超高的硬度和抗摩擦性能，使得刀刃能够保持锋利，而且耐磨损。 至于为啥不用l6工具钢，匕首要那么高韧性和强度做啥，又不是中长兵器，谁会拿着匕首互相对砍？ “没问题，交给老哥，您放心。” 王吒验收完主战武器后，开始玩弄各式刚收藏的武器。每种样式来两支，纯粹是为了满足他重度枪迷的心愿。 口味重库存有38款长短枪，前几天又给王吒推荐了9款，琳琅满目的枪械，让他玩得不亦乐乎。 砰！王吒扣响6英寸柯尔特蟒蛇，赞道：“卧槽！给力，长枪管柯尔特带劲！” 口味重微笑附和大客户，同时不忘补充最新武器供应进度：“60mm迫击炮明天就能配齐10门，炮弹比较难搞到，得五天左右。” “你定制的木柄手榴弹，太古老，工厂不好找，总算是一家快倒闭的小军工厂愿意接单，他们不挑食。” “哈哈哈！老式木柄手榴弹制造难度不大，你要有执照，咱俩可以在军器局庄园制造。”王吒爽朗大笑，今天心情异常愉悦，都快超过看田雨婷和叶灵薇的穿泳装了！ 军器局庄园是啥？王吒为了纪念他穿越大名朝，在军器局上班摸鱼的快活时光，已经给新庄园起名为“军器局庄园”，过两天挂牌。 z国禁售热武器，对民间安全起到过很大作用。但王吒内心真希望z国放开，增加就业，增加税收，多好的事，枪械设计制作需要百家齐放，才能促进枪械业的发展，现在的z国枪械太单一，缺乏创意。 担心放开枪械后的危害，好办呀，以z国的安检，规定只卖枪，不卖子弹。想练射击去射击场，只能在射击场才能购买子弹，子弹也不允许带出射击场，不挺好的么？ 多少人出国旅游，为的是玩枪，这消费何必交给别的国家，自己挣，不香么？ 当然，这都是主角前段时间买不着枪，而在小说中产生的抱怨！ ...... s市东南三十公里，额尔金庄园。 不比不知道，一比没吓一跳，但感受到了额尔金庄园的豪奢。 王吒的军器局庄园是朴实乡村风格，主楼为一栋两层红砖房。而额尔金庄园主楼是一栋四层大理石结构的百年建筑，展示着额尔金家族当年的暴富！ 王吒惬意享受加冰的波本威士忌，对全世界的好酒好烟，他没有啥歧视，只要特别，来者不拒。 “王先生，我非常乐意分享，我爱z国，z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那里有勤劳的人民。多年来，我痴迷于z国悠久灿烂的文化，期待能认识你这样热爱z国历史的年轻人。” 额尔金表情洋溢着迷之自信，满屏优越感。王吒接触过一些丑国男人，这些家伙在礼貌性赞扬别的国家时，你能听到和看到那浓浓的虚伪和双标。 “额尔金先生，丑国是伟大的国家，在蓝星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你们有勤劳的人民，和努力开拓的雄心，我也非常欣赏丑国。” 额尔金十分疑惑，还有这操作？我夸赞你们的文化，不就为了跟你谈谈z国古文化嘛，咋变成你高高在上夸赞我们了？ 看着额尔金有些不知道如何找话题，王吒单刀直入，希望快点结束虚假的交流。 “先生，关于这块石头，我希望能尽快交易，你知道，我不能在丑国待太长时间。” 说实在，王吒是钢铁直男，不善擅长外交与谈判，而且他得赶紧回大名朝，心态很急。 额尔金僵硬微笑着，并不表态，交易议价，你来我往，咋可能这么快完成交易，同意出售，并不是说马上出售，土包子！ 半晌，额尔金回复道：“王先生，请恕我冒昧！你为什么如此着急想得到这块石头。” 嗯？啥意思？套话么？ “额尔金先生，我喜欢易经八卦，所以看上这块八卦石，想买下它镇宅。”王吒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理由，随便你咋想吧，万里迢迢跑过来买石头，恐怕你也知晓迫切性。 “王先生，石头是家族藏品，我会尽快完成手续，希望你能再等几天。”额尔金狡黠回应道，八卦石么？能这么大老远，通过各种渠道了解我有这块石头，着急购买，绝对不简单，还得继续磨。 就这么被额尔金晾了五天！ “王先生，抱歉！有新的买家，想高价收购八卦石。八卦石我并不能完全做主，家族中还有其他成员，他们同样拥有部分所有权。” 王吒依旧喝着加冰波本威士忌，苞谷能酿出这口味，没啥好蔑视的。 “额尔金，没想到我们之前的承诺这么一文不值。” “很遗憾！这只是一个生意！对之前的事，为表达我的歉意，我这有一瓶50年的法国葡萄酒，还有，未来您有需要在丑国购买别墅，我能提供帮助。” “额尔金，八卦石最高100万美元，如果你们家族还不愿意卖，那一拍两散，咱们生意不成交情也不在，从此再不相见。”王吒直接亮出底牌，没时间跟额尔金来回耗。 双方对视，沉默半响，额尔金回复，让王吒再等三天，他说服家族。 王吒黑着脸，转身就走。 额尔金看着王吒的背影远去，对身边的人讥笑道：“z国人不就喜欢忍么？我非常乐意看他忍着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结果，不是等三天，是等了六天。其间各种理由频出，花样展示。有什么家族某个成员去了f洲大草原，手机打不通之类的理由，某个年纪大的成员心脏病发作...... 终于，额尔金说，历尽艰辛争取到家族同意，邀请王吒再来庄园。 王吒懒得惯着他，打开视频，问他行不行，不行拉倒！ 王吒知道自己被套路，没办法，万里飞来求购，谈判的主动权在额尔金手上，而且交易中自己表现得太急迫，额尔金更要各种表演。 “王先生，有新买家介入，家族希望160万美元出售。” 王吒这两天也想清楚了，飞升石虽然无价，但自己也不能表现得非买不可。 “这样，我们也不用废话，我能接受的是130万美元，如果成交，我送你一瓶30年的茅台酒。” 视频另一头，额尔金沉默足有五分钟，双方就这么隔着屏幕看着对方。 “ok！成交，王先生，你是一位让人敬佩的谈判高手。” 视频关闭，接下来两天，签合同，付款，交接飞升石。 飞升石运走后，额尔金庄园，额尔金坐在宽大的座椅上，拿起手机，沉声说道：“密切监视运货的车，我要知道王住在何处。八卦石的秘密，直觉告诉我，王一定很清楚。” 运飞升石，王吒拜托的是口味重。来丑国时已经有疲惫感，现在，他感觉身体不是累，而是虚弱！穿越后遗症凶猛扑来，最近六天，一天比一天衰弱和肌肉无力！ 他惊讶，所谓一个月的期限，并不精准，什么原因导致虚弱加快？ 第28章 穿越系统停电 “军器局庄园”西北三十公里一处小镇，王吒忍受不了长期汉堡热狗之类的西餐，在小镇上唯一的川菜馆，点了个水煮肉片，麻辣交织下，总算恢复点血条。 餐馆中，吃完饭的王吒在用笔记本电脑上网，最近的习惯，不是玩枪，就是上网下载资料。 电话响起，口味重已经把飞升石运到庄园，他还有事，先撤了。 王吒拖着残躯，开着皮卡回庄园。 嗯？有情况！刚下车走了几步，他感觉身后有人走了过来，而且不止一个人。 顿时毛骨悚然！周围一片荒凉，自己扔手榴弹炸都不会有人投诉的地方，怎会有人？ 王吒来不及细想，立即启动，跑向客厅。 那里有刚运来的飞升石，只要靠近飞升石，这个世界谁能奈何得了他？ 无奈，虚弱的身体跟不上敏捷的思维。身后的人大喝，围追开启，一人从左斜方快速堵上，手持棒球棍，挥手横扫。 王吒下意识侧身，嘭！一声脆响，左肩笔记本背包里传出断裂声。 王吒踉跄几步，双手抓住背包，照着另一个人扑上来的人，一通猛砸，那货哀嚎一声，瘫倒在地。 双手难敌四拳，王吒先被棒球棍扫倒，然后被一顿海揍，拳打脚踢...... “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额尔金一副胜利者姿态开口。 王吒沉默，懒得理额尔金卖弄优越感。 “哦！是这样，我是来拿我的茅台酒......”这货痴迷于说些他认为幽默的废话。 “你想怎么做？”王吒感到恶心，不想继续听他废话，开口打断。 “王，你有秘密！你有一个很大的秘密！” “交易不爽快，能理解，毕竟谁不想再多赚些钱，只是没想到你如此贪婪！”王吒鄙视。 额尔金一直盯着王吒的眼睛，希望能发现一些信号，从而判断自己的询问。 没有什么收获后，他耸了耸肩，说道：“贪婪？贪婪是我们家族发展与前进的动力！” 额尔金除了农场、牧场、酒庄外，还做着古董生意。祖上有不少多年积累下来的古董，时不时去一趟动荡的国家，或抢或低价收购古董，支撑着自己奢华的生活。 “哈哈哈！...”说完，他放肆发出大反派独有的狂笑。 王吒挨揍后，浑身青肿，连脸都没有放过。他虚弱万分，困意涌出，感觉想沉睡下去...... “额尔金，你信不信这个世界真有虫洞？”没办法，只能让额尔金看见虫洞，自己快撑不住了。 又是沉默，额尔金习惯长考，五分钟后他终于开口：“难以置信，真有虫洞？通向哪里？过去？未来？” 王吒已经处于半昏迷，听到额尔金的声音，振作精神，缓慢说道：“不！不是时间穿越，是另一颗星球！” “哦买噶！” “敢跟我一块儿去么？”王吒继续缓慢说话，但是声音里传出轻蔑。 两个保镖，架着王吒走进客厅。 王吒努力站起来，蹒跚走近飞升石，拿出铁牌放在飞升石震卦上。 绿色的椭圆形光圈突然浮现，所有人都呆住了...... “哦买噶！” “王德发！” “这究竟是什么？” 一帮人惊讶！惊恐！无助！大脑一片空白！ 光圈就在王吒身边，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一头扎进光圈，其实远比他想的轻松。 当手接触到光圈之时，他很快便被吸了进去，铁牌嗖的一下跟着飞进虫洞。 额尔金迷茫地揉揉了眼睛，刚才还被惊呆！怎么一瞬间，光圈跟王吒消失了？ 来不及体会神奇！失望就紧跟而至。 额尔金凶狠地骂道：“法克！” 进入虫洞空间后，睡意不再明显，王吒看着气急败坏的额尔金，怒上心头，你大爷！小爷还没发火，你倒在我面前喷起来了？ 是谁给你的勇气？敢打穿越者的主意！王吒暴怒！ 于是，他从虫洞中探出头，冲着额尔金大骂：“狗日的额尔金！敢暗算我，你知道惹的是谁么？你等着，小爷跟你没完！” 额尔金一帮人惊恐后陷入迷茫，陡然看到空中浮现的人头，已不再是惊讶惊恐！而是惊骇万分，当场两个人吓得腿软坐倒在地，一人直接吓尿。其他人夺门而跑，包括额尔金。 王吒退回虫洞空间，心中盘算，得赶紧带上军火回去了。过几天还得回来一次，毕竟是出国。 心念一动，虫洞空间移动，不快也不慢，移动至庄园地下室，军火在地下室。 一通操作，王吒慨叹！虫洞系统，其实功能众多，自己好似只接触到冰山一角。 虫洞空间是可以移动的，而且同样是意识控制，搞得自己像是在飞？ 逆天的系统呀！以后要多尝试！ 早知道刚才该拿枪，然后干掉额尔金，年轻容易冲动呀！发毛线飙？ 地下室，意识启动，选中军火。被选中的物品发出微微红光，心念一动，混乱的地下室军火重新分门别类规整好，再心念一动...... 王德发！军火这次没有动，没能唰的一下进入虫洞空间。 随后，文字提示涌现脑海：电量严重不足，无法收取超过130公斤重的货物。 不仅出来文字，文字外围还围上一个长方形红框，红框不断闪烁，像是提醒电量即将枯萎！ 我去，麻烦大了，电量耗尽，要关机了！！！ 赶紧挑选： 原厂大黑星来一把，一箱1500发子弹7.62x25mm子弹，近战防身用； 原厂56半自动步枪一只，两箱共3000发7.62x39mm步枪子弹，主力单兵作战武器，必配！ 军用战术防弹背心，可额外插钛合金防护板，保命专用，得带； 军用望远镜，侦察利器，攻击逃命都用得上； 100颗木柄手榴弹，人形迫击炮，攻击火力，适用范围广； 哐！前四项顺利唰进空间，最后一项卡壳！脑海还传来一阵震动，文字提示浮现脑海：超重，时间不多！尽快选取货物！ 大爷！催个毛线，搬东西还得心算重量，累不累？ 唰！60颗木柄手榴弹进入空间。系统怒了！再也不想跟王吒废话！ 不等王吒自己进入黑隧道，系统已经把他拽了进去，意识消失！ 刚睁眼，系统就像是按了快进键，大名朝帝都入口光圈不用他选，直接贴过来，唰的一下，进入虫洞空间，刚感知到虫洞外的浮云观地下室一片黑暗，刷的一声，他已经躺在地上。 被扔出来了？脾气这么大？王吒大脑第一反应。 以前回浮云观地下室，可以通过虫洞空间感知地下室环境，哪怕没有光线，虫洞空间如同声纳扫描一样，能感知到物品在哪儿，比如蜡烛在哪儿？营地灯在哪儿？而且选择货品，选中的货品会有微微红光闪耀。 现如今，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困意无限，王吒沉沉睡去。 又是睡到饥肠辘辘，王吒才清醒。果然，虚弱感消失大半，回到大名朝就能回血，神奇！ 可惜了，本来能武装一个营的军火，现在只能武装一个人！ 一长一短一件防弹背心，单兵作战装备，王吒心中苦笑！ 1000颗手榴弹到货，为了稳住要倒闭的小军工厂，他又追下了一万颗手榴弹的订单。 10门迫击炮，炮弹也全部到货，这些天，口味重很给力，不断给他带来各种武器弹药，巴雷特重狙搞来了，rpg都弄了一挺，心心念的cslr4狙击枪，再等两天就能到货。 结果，自己被狼狈扔出系统，电量呀！伤不起！ 玛德！这么久了，无敌还不下来干活？跑哪儿浪去了？ 王吒心情差，不免迁怒无敌，骂骂咧咧起来。 咦！骂曹操！曹操来！ “就这样被你征服！弄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 熟悉的声音，无敌拿着营地灯，哼着小调下来。灯光中，一嘴油腻，满脸通红，显而易见喝得有点高！ “是谁？”无敌猛然看见躺着一具尸体，咦！不对，眼睛还怒视着我。 “新的穿越者？” “新个毛线，是我！”王吒肺都炸了，吼道。 “我去，肿成这样，真看不出来是你。”无敌恍然大悟，随即问道：“笔记本带了么？” “没有！”王吒无语，被人揍成这样了，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 失望、痛心、无可奈何，各种表情在无敌脸上浮现，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没事吧？” “捡条命回来。” “谁干的？咱们有喷子，喷不死丫的！”无敌总算正常，愤怒发飙！ “一个丑国人！” “啊！跑到丑国去了？”无敌惊讶！ “玛德！下次我整不死他。”王吒狠狠抛出一句，然后，慢慢爬起来，说道：“不说了，我先整点吃的，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西厢房，王吒吃了两碗方便面，六根肠，才重新拉满血条！ 叼着华子，简单给无敌说了下事情经过。 “笔记本电脑没来得及回去看，棍子打中那一下，一声脆响，再加上我当武器抡起来暴打，估计保不住。” 王吒哀叹道：“近二十天，辛苦搜集资料，下载了上百g的内容，哎！命！都是命！现在去哪儿找雷劈？” “等明年吧。”无敌心也凉透了，正在把玩原厂大黑星。 吃完面条后，他俩去了趟地下室，铁牌放在飞升石上，半点反应都没有，铁牌屏幕一片寂灭。 电量完全用完，只能耐心等待雷电天气。 “不是说，能支撑一个月么？二十天过后，我软得不行，是咋回事？”王吒仔细回想，问道。 “都说了，耗电的地方非常多，谁知道是哪一处费的电，难道是出国更费电么？”无敌吐槽。 咦！有些道理，前几天虚弱的时候，王吒一直在想原因，现在跟人讨论，无意中倒是给出了一个思路。出国耗电？为什么呢？会不会是离怀柔那块飞升石远的原因？ 下一次试一试，虫洞系统有无穷的秘密等着探索。 “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长的时间没到地下室来。”王吒吃面条前就充满疑惑，遂问道。 “淳厚子那牛鼻子老道回来了，带来一大票人，昨晚跟他们喝酒来着。” “那好，我们去看看他，跟他对一对我们掌握的线索。” 无敌点头，然后递回原厂大黑星。 “怎么？不喜欢？你拿去用，你造的那把给我就成。” “不用，你常期一个人在外面漂，拿着好防身，你看你这次，被人打成这样，现在出去，都不用化妆，没人认得出你。”无敌说出真心话，王吒这次真是凶险，额尔金那帮人摆明是黑势力，即便说出秘密，估计也会被灭口。 “好！”王吒也不矫情，自己在帝都确实危机四伏！ “对了，你怎么带那么多子弹？减一半子弹，能带不少把枪。” “哎！这可能是一种病。” “你真有病？” “火力不足恐惧症，心病！” 真相是，王吒不知道一箱子弹有多重，谁球留意具体重量？再说，拿子弹还有拿半箱的？那么短的时间一刀切为两半么？ 更郁闷的是，等他想仔细计算，要做取舍的时候，系统帮他选了，然后一脚把他踢出系统。 再说，一把枪没充足子弹，真发挥不出多大威力，自己的枪法还需要练，不喂子弹，枪法出得来么？ “子弹你别用黑工厂生产的了，枪卡壳，子弹的原因能占一半。你换上这批子弹，再测试下你那把枪质量如何。”说到子弹，王吒想起无敌的自造大黑星，让他用新子弹试试。 “好主意，走，试子弹去。” 王吒微笑点头，要造枪，先得多玩枪多拆枪。无敌学机械的，不足在于以前接触枪机会少，个人爱好当初没诱发舞枪弄炮，现在补上这一课。 于是决定在去见淳厚子的路上，找野外练枪。 两人各带100发手机子弹，王吒单独带上56半和100发步枪子弹。 高大柱领了三人，鹰三叔侄三人组，大家加在一起共八人，其他人守家，如今的浮云观必须得有人留守。 “前面小坡是哪儿？” “嘿嘿！老王，这地方可出名了。” 王吒看了看四周地形，小坡东面是一片洼地，初冬时节，荒草零落，挺适合练枪。 “不错，就这儿了，小坡东面的洼地，枪声传不远......走吧！无敌，别发呆了。” “哎！你懂个锤子，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是cbd，小坡是中国尊，小坡前面那颗怪树是大裤衩，洼地是万达广场。” “哈哈哈！”王吒忘形直乐，是哟，选的地方大致跟另一个时空的cbd对应。 第29章 兴华会 军队训练上，有民团加入后，王吒全面分析总结过。 他的军事理念目前虽然简单，只是雏形，但已形成独特王炸策略： 第一：不计成本训练； 第二：熟练掌握各类枪支； 第三：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自己有钱，训练时多花钱算啥？富气侧漏，你们就给我拼命的花。 每人要做到射击训练1000发以上，当然现在训练地点不好找，训练完成度较低。 枪有燧发长枪、燧发手枪、喷子，都要练。战场上，技多不压身！关键时候不会用喷子，不明白手枪射程，这些问题才是要命的。 擅于格斗，出枪快枪法准，这些有特殊天赋的人才，针对性提高他们的技艺，哪怕花钱请师傅，也要让他们特长再长一些！ 训练很欢快，大家瞄准大裤衩，狠开了几枪，射击中充满了邪笑。 大黑星和56半，王吒不仅让无敌上手试，也让一同来的六人，每人各打一个弹匣，不求立马掌握，有印象也好。以后铁牌充电后，一定要重回丑国，把一个营的军火运回来。 一个营呀！王吒心里苦！做梦都会哭醒！ 申时，练枪小分队来到潘家园，孟氏客栈。 老孟最近春风得意，铁胆帮树倒猢狲散，老孟派系雄霸潘家园，成了本地社团巨头，帝都一带圈内出名。 铁胆帮的产业被老孟和王吒吃下，因为王吒是现代人，本着祸不及家人原则，没有抢任何铁胆帮的产业和势力范围，只是用银子收购。 惊慌失措的狮王家人，度过一段逃命期后，静下心来，把潘家园的客栈、古玩店、琉璃店全卖给了老孟和王吒。 为啥没卖给别人，不敢！怕报复！能收回点钱就感天谢地了，何必再刺激铁敢。 如今的孟氏客栈，扩大了一倍，成了淳厚子等人暂时落脚点。 从申时一直到戌时，平行哥老部下陆续赶来相见，想看看传说中的天师师弟，天师的衣钵传人！ 满含欣喜前来，纷纷满含失望坐下。 这就是天真道人提及，天赋异禀、神威如仙的周一道人？啥叫周一道人，因为是天师平行道人的师弟，所以天真道人介绍铁敢的时候用的是道号。 头缠绷带，嘴角眼角到处是淤肿，长啥样都看不清楚，走路还有点歪歪扭扭！这是咋了？刚被人暴揍过？ 这样的人能做新一代领头大哥么？会长真让他做？ 王吒暗呼，大意了！太年轻太幼稚！早知道这么重要的会面，为啥不养几天伤再来，不免有些埋怨无敌这个工科直男，也不给点建议，一天只晓得玩手枪！ 最伤心的是，孟小玲跑来了，看半天居然没认出是他，我们真有缘分么？两情若是合拍时，又岂在乎颜与值？我的呼吸，我的气味，我在空气中那种独特的气质，小玲不是应该深深记得么？ 小玲抛下一句话：“不会打架，就别跟人耍横，看看你，哼！” 转身就走，似乎觉得给她丢脸！我去，还没娶你呢，就先有这种情绪了？ 尴尬中，江湖好汉们，进入大碗酒肉环节。 王吒索性放开，我不尴尬，尴尬的是你们！ 大碗酒肉，魔性魅力，古往今来，无数英雄追捧！ 满屏仪式感！满腔豪情壮志！王吒深以为然，一堆爷们啸聚，唯有大碗酒肉能拉满气氛！ 以后回现代，自己一定要开家餐馆，名字叫：江湖人！ 装修一定要粗犷，越粗越好！做的菜全是横菜！不横不要！有烤有煮，必须大碗酒肉，暴饮暴食！ 不赤膊不让进餐馆！王吒喝了一碗酒，有些振奋！对！好创意，赤膊这项规定，必须严格要求，不能因为你是女士，就区别对待，这是对大碗酒肉文化伟大传承的不尊重，要耐心做女士的思想工作...... 王吒这一桌，有四人，他、天真、无敌、林度。 林度不白叫二主公，聚餐前，回来见到二主公伤痕累累，立马安排人取出上等金疮药，给王吒全身抹了个遍。然后一直跟着王吒，主动做各种介绍。 “二主公，主公当年创办的这个组织，是有名字的，只是很少对外提及，组织内自己人知道而已。”林度敬了一碗酒后，看着屋内人才济济，感慨说道。 “嗯，叫啥名字？” “兴华会！” 牛！平行哥是有理想的人！王吒佩服。 林度见王吒眼中闪出异常光芒，紧跟着说道：“二主公，按规矩，待会道士会过来给你敬酒。” 哟！淳厚子老道地位很高嘛，王吒听完后跟林度对视一眼。 林度妙懂，说道：“老道可是跟着主公干的第一批人，长老级的人物！” 王吒点头，军师嘛，估计是兴华会的二把手。 林度详细解释兴华会的架构：“会里有一句口头禅，是指当初创建兴华会的几个元老，嗯！他们现在也是会中骨干。” 王吒笑了，有故事，创业班底！ “一门一芝火将军，书生道士冷判官！”林度念出一首短句，声音中充满尊重与传奇。 话音刚落，淳厚子端酒前来，他没穿道士服，五十岁左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双眼有神，红光满面，养身有术。 “周一，初次见面，贫道敬你一碗。” “道长，闻名不如见面，小子有礼了！” 王吒很客气，毕竟淳厚子地位高，年龄大，理当谦卑尊敬。 他们这一桌，有平行道人的两位师弟，还有一位平行道人的义弟，是的，兴华会从上到下，都认为无敌是平行道人的义弟，平行道人对他如亲人般照抚。 但很明显，义弟和天真都以王吒为主。 特别是天真，直接认为王吒将是他们的未来掌门，他只是跟班。没错，天真到哪儿都认为王吒应该做他们门派的掌门，因为他们的掌门也会毫不犹豫的让出掌门位置。 无敌义弟从来口无遮拦，目无尊长，令人头疼。但昨日见面，跟众人表态，他最佩服的不是平行道人，是王吒，他觉得王吒比平行道人厉害！ 淳厚子心中充满忧虑！兴华会怎么能交给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交给天真，交给无敌，更不可能。 他问过天真，天真不想加入兴华会，他出山只是为了替师兄报仇，他还要继续在浮云观修道。 对于王吒，他全面向天真和无敌询问过，年龄、身高、体重、相貌、籍贯、特长......事无巨细，全部皆问。 可不交给平行道人身边的人，交给谁？谁能服众？自己么？自己从无此志向，且自己没有山头，手上没有产业，手下没有部属。 “周一，可否愿意回福州？我们几位兄弟的意思，为你请几位老师，正值年少，学些技艺傍身，未来可期。” 淳厚子说出在聚餐前跟几位头目的初步商量，现在不适合当会长，未来说不定废材逆袭，虽然机率低到没有抱希望，至少对平行道人是个交待，他身边的人我等尽心竭力培养了！ 啊？啥意思？让我去读书？王吒有点方！ “走不开呀，我还要替师兄报仇。” 淳厚子以及邻近酒桌上的人，都按捺不住郁闷。就你？一出场就被人揍成这样，还打算帮人报仇，别给我们添乱了！ “此事交予我们即可，你年纪尚幼，先以学习为主。” “我说，老道士，不让他去查案，找凶手，靠你么？当初也没见你查出什么来。” “呃！......”淳厚子被怼得无话可说，但他早适应了无敌随时开怼的性格。“调皮！我等是为了周一的安全考虑。” “安全？我看大伙在帝都查案的安全，以后都得靠老王......我呸.......靠周一老弟，没他，你们真的很危险！” 啊！全场瞬间寂静！有人不屑一笑，有人满脸忧虑，有人皱眉...... 都知道无敌的性格，都知道他的大嘴巴，可这样捧他欣赏的人，合适么？ 第二位敬酒的人：冷动！ 在宴会出现冷场后，林度口中的冷判官来了，这位老兄是僵尸脸，笑起来都有些瘆人。 只见他微微瘆人一笑，说道：“周一小友，不才冷动愿助一臂之力。” 冷动在兴华会实权极大，掌律法，关键是会中的暗桩归他一手管控，相当于平行道人的锦衣卫。 说是协助王吒，场面话，是对平行道人师弟的礼貌而已。他认为查案应以自己为主，会中兄弟上上下下也是这么认为，专业人士嘛！ 他跟手下已对天发誓，穷尽碧落，也要追杀元凶，不死不休！ “冷先生客气了，小子经验少，还请诸位多多指教！”王吒说的是真心话，他比天真这个侦探小白稍强，但也强不了多少。 冷动回礼，喝完酒后便转身退回，全程一句话！这个哥们有些冷呀！ 第三位敬酒的人：林芝鲨！ 原装正宗海盗，芝字辈！福建十九芝中的一位当家人。 “周老弟，第一次喝酒，走一个！” 海上社团兄弟豪爽，上来就碰杯。碰完后，同样是邀请王吒去福州。 “若来福州，有闲可去海上耍耍，平行哥买了不少大船，你喜欢的话，自己开一艘耍，出海可是你师兄最喜欢干的事。” 哟！重要信息，平行哥看重大海，也正常，穿越的人哪个不知大海的重要性。 “我也正在买大船，破完案后，去海上转几圈。” 什么？要买大船？全场又一次寂静。 天真和无敌介绍过，周一道人是工匠，心灵手巧，造了不少能赚钱的商品，家里也颇有家资，做道人是前不久遇到天真之后的事。 一个少年工匠，再怎么有钱，也没有多到张口就叫嚣着要买大船，少年不知大船有多贵么？ 哈哈哈！林芝鲨爽朗大笑，赖在王吒这桌，一通畅聊，原来少年懂海！ 王吒逐渐放开，大碗酒肉，放开束缚，跟无敌玩十五二十猜拳，差点把小蜜蜂玩法引入大名朝。 酒肉宴会进行到下半场，火将军和繁门的人过来敬酒。 两位好汉分别是火将军和繁门舵主的手下得力干将，前面敬酒的是会中大佬，话事人级别，他们不能逾越，所以两人联袂一同前来敬酒。 火将军姓霍，原来是福建的参将，因被朝廷革职，出来做标行，他是兴华会的武力担当，不仅麾下有数千好汉，还负责训练军队。 繁门号称有十几万门人，三教九流的，人员庞杂，其重要特色是：人多手段多消息多！ 总舵主是组织奇才，繁门发展极快，堪称“病毒传播”，十年内在福建、广东、江西、浙江、南直隶五省疯狂爆员！ 广泛吸纳各种帮派社团、行业组织、青楼勾栏、戏班杂耍、车船牙行、底层苦力等等，包括乞丐。 王吒豪情，有来不拒，转眼出去狂吐，诸好汉又是一阵失望，未来会长喝酒也不行呀，比起平行道人差多了。 王吒心说，贪杯了！作为公斤级选手，开局没控好场，主要是没想到这么多人来敬酒，场面预估严重不足。 人还没来敬酒，自己吃着手把肉，灌了自己不少酒！ 翌日，午时。 王吒酒醒，兴华会三位话事人，和三位中层齐聚客栈天字号房间，林度、天真、无敌作陪。 一个八字胡中年人恭敬捧出礼品，林度俯身贴近一阵耳语。原来中年人是兴华会的账房，属于书生的手下，书生是兴华会的财务总监cfo。 大动作！一门一芝火将军，书生道士冷判官！头面人物来了一半，没来的也特意安排代言人。 礼品是二件宝贝，一把镶金嵌宝石的柳叶刀，一件锁子甲背心； 王吒看了下刀，还凑合，旁边的林度心里直乐，给铸刀宗师送刀，二哥门前舞大刀嘛！ 礼品收下后，八字胡又取出一个小木匣和一个小棉布袋子，匣子里装满一匣银票，共计三千两，棉布袋子装了三斤金叶子。 银票与金子是给天真无敌王炸的，作为帝都活动经费，兴华会对平行道人身边的人不敢怠慢，考虑很周到！ 王吒很开心，人家兴华会对他虽然很失望，但是愿意培养，态度很诚恳。咱也不能白拿礼物，于是大手一挥，民团士兵回去取回七把燧发手枪。 四把雕花嵌金手枪分别给三位话事人和林度，三把雕花嵌银手枪给三位代言人。 这下轮到兴华会惊讶与惊骇！完全低估王吒，这位少年不仅有钱，还能打造燧发枪！ 燧发枪，平行道人认识无敌后，才开始生产制造，河间民团装备得多，南方只送过去200支，170支长枪，30支手枪。 雕花嵌金嵌银燧发手枪完全颠覆了他们对奢侈的定义，原来这玩意儿做成礼品这么拉风！ 第30章 滑轮弩 十一月二日，未正，孟氏客栈天字号房间。 “我见过被抓的几个工匠，严刑审问他们的不是锦衣卫，也不是我们怀疑的兵仗局，是东厂。” 淳厚子来回在屋里踱步，心中线索纠缠，无法理出头绪，以前他从来没有怀疑到东厂，今日听铁敢所言，原本准备的一些方案恐要放弃。 王吒也是满脑子线索，他了解到的信息均是天真与无敌转述，而另一个重要的当事人，淳厚子，显然了解更多更全，因为无敌不愿跟官员打交道。 今日与淳厚子详谈，才知道他了解的内幕三分之一不到。比如嘉定伯也是一个嫌疑人，这老贼觊觎过平行哥的神药，想独霸配方。 啪！一声清脆响指。 “有了！我有一个方法。” 很快，按王吒的吩咐，民团士兵取来笔墨纸砚和木板，特别是白纸，宽三尺长四尺。 白纸被粘在木板上，简易的白板做成，王吒挥笔泼墨，畅快输出...... “诸位，大家看，这些是嫌疑人。” 王吒把所有嫌疑人都写出来，然后每个名字画上一个圆圈。 “现在，我们每一个嫌疑人过一遍，列出怀疑他的原因，以及排除他的原因。”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吒的骚操作，听着他的介绍，慢慢有些明白他的用意，少年人做事很有一套！ 王吒灵机一动，一图解千字，趁大家都在，头脑风暴，借图理清思路，确定重要程度，然后按程度高低，去寻找线索，或者绑人！ “大家畅所欲言，我来记录，天真帮我。” 王吒看大家还有些迷茫，便主动说出自己的一些判断。 “以王德化为例子，按是或者不是，列出相关判断。” 于是，王吒在“王德化”圆圈下画一条线，然后画上一个椭圆，椭圆中写着“是否为主要元凶”几个字，接着分出两条线，一条线注明“是”字，一条线注明“否”字。 “是”字线接一个方框，上面写出依据：直接介入工匠审问，审问内容有神药和神铳。 “咦，这不是流程图么？老王，你小子想法不错，只是应该严谨一些，判断要用菱形图。”无敌看着王吒的骚操作，终于明白是啥表现方法，虽然觉得创意不错，但看见他认为的瑕疵，憋不住，不吐不快！ 王吒瞥了一眼无敌，懒得说啥，这是重点么？无敌哪儿都好，聪明，干活充满激情！就是嘴欠！自己多次快忍不住想要抽他一顿。 “老王，瞥我干啥？你这是啥态度？开会要民主，要能广泛听取建议，你是未来会长，要大气。”无敌的习惯，一旦开怼，火力不断。 王吒来气，启动狂喷：“你写过代码么？哥们是程序员，懂么？说事情说需求，说清楚就行了，不要在乎边边角角。” 无敌一下卡壳，代码敲过，都是大学课程练习，还真没干过程序员。 王吒继续压制无敌：“你造的那把大黑星，还要不要子弹了？以后还要不要造枪造子弹了？建议可以提，捡重要的事情讲，好不？” 无敌命门被掐住，只好闷头不说话。 与会众人，一开始觉得有些好笑，两个年轻人之间争执挺逗。逐渐，话题出现他们不能理解的东西，代码是何物？程序员是啥？ 最后，大黑星出现？众人从可笑，到疑惑，再到震惊，神铳和神药是兴华会的至高机密！ 造枪造子弹，我们听到了什么？众人心中全是惊涛骇浪！ 除天真无敌王炸外，淳厚子是了解兴华会至高机密最多的人，他知道大黑星是神铳的别名，他也知道无敌模仿平行道人的神铳，造了一把新神铳。 “咳！咳！......”淳厚子干咳几声，沉声说道：“这是我兴华会至高机密，诸位一定要谨记，严守秘密！” 说完后，目光扫向三位代言人，另外两位创业元老级话事人自会知道事情轻重。 这俩年轻人嘴上没把门，淳厚子得替平行道长守护好俩个有点二的青年，不枉相识一场。 王吒不傻，听出所谓至高机密的意思，神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后一定要注意言词。 分析会打断片刻后，继续进行，王吒又命人做出一块白纸板，画出东厂提督王德化的几处住所，并注明其一些行为特点。 王吒弄了把鸡毛掸子，反过来拿，然后指着白纸板一一介绍。 “王德化在内城有两套房，外城还有一套，城外有庄园。王德化常住煤山东面这套四进大宅，事务繁多，行踪难定，内城不好动手，外城和城外庄园是机会。对了，他喜欢养鸟。” 王吒滔滔不绝，直听得冷判官惊诧连连，昨晚自己还认为查案应由自己牵头，现在看来肤浅了。 眼前说话的少年，思维严整，条理清晰，判断有根有据，还能组织大家献策献计，这是啥？没有十来年管人经验的头领，做不出如此有条不紊的办事流程。 关键是这位未来的会长，他能造神铳！ 没错！冷判官当前确定王吒有潜力做会长，或者大家辅佐，几年内熟悉会中事务，兴许能带领兴华会继续高速发展。 王吒很兴奋，上个月他不过是幻想绑架王德化而已，如今真有切实操作空间！ 不夸张！兴华会此次北上，来了三个话事人，一个忠诚干将，近千人杀奔而来，如同一股洪流汹涌扑向帝都。 六百多人，分布帝都内外城和潘家园，三百来人在天津，海边有一艘四百料的福船，二艘三百料的夹板船游弋...... 策划得好的话，配上56半、大黑星和手榴弹，是不是能攻入皇宫，劫持皇帝？ 王吒讲完后，淳厚子、冷判官拿起鸡毛掸子和毛笔，也开始讲述自己的怀疑对象与根据，最后，连无敌都出场说了一通。 戌时，众人出屋透气，近五个小时讨论，屋里的烟雾浓得如同仙境！ 出屋后，烟鬼们没消停多久，继续接着抽，因为王吒又开始发烟。 “鹰三爷，来一根，小吕布早跑了，没事！轻松点！” 鹰三这两天很郁闷，上次铁敢差点被人围杀，现在又被人打得不成人样，自己作为贴身护卫，很自责，如今从不敢离开铁敢三米之外，开会时就一直在门外守护。 大家在屋外聊天，轻松得多，王吒跟鹰三爷聊了几句后，凑到无敌跟前。 “刚才大家讨论，火枪枪声大的弊端，你有啥好主意？” 会议中，在探讨绑架方案时，火枪动静大的毛病，很麻烦。古代又没有消音器，咋整？自己造几个消音器？前装火枪哪装得了消音器！ “哟！现在想起我无敌了？” “瞧你，刚才不就是怕你开会别把大家带偏嘛。” “少来，你就是受不了别人批评你......算了，你有啥好建议？” “滑轮弩。” 王吒说出心中想法，弩的声音小得太多，现代战场依然有它用武之地，暗杀利器！不可不造！ “啥是滑轮弩？” “卧槽！你不打游戏，真是耽误了一个国家级武器制造天才！” 王吒鄙视！无敌对军械知识所知太少，以后穿越的人，必须要通过游戏考核，凡是没有玩过某某游戏的，严禁穿越。 古代的弩，若想射程远威力大，装箭是重体力活，甚至于要用上双脚。滑轮的出现，能让冷兵器之神——弩焕发青春！ “滑轮容易，有车床，我能给批量生产，不过，弩这玩意儿，俺不懂呀！”听完王吒的构想，无敌基本明白，滑轮组最大的优势是能省力，省一半力气不难，但他困惑的是弩。 “切，弩机不归你造，我在军器局有一个哥们，造弓弩的顶级高手！” 冷锋，现象级的弓弩专家，祖传手艺。 两日后，冷锋应约而来潘家园，当听完滑轮的作用，现场看无敌演示滑轮组吊重物，一点就通，彷佛打开了一扇劲弩升级之门。当场就准备开干，从军器局拿来各种弩机配件。 十一月六日，大名朝第一代滑轮弩研发成功。 嘣！一声弓铉轻响。嗖！弩箭准确射中五十步外箭靶。 “冷酷哥好箭法！”王吒由衷赞道，冷锋不仅造弓弩，箭法也是一流。 “上箭轻松得太多，节省一半的力气，能彻底改变作战部署。”冷锋体验着自己组装调试的滑轮弩，他给边军做过弓弩，跟军队将领有很深的交流探讨，对战场有自己的理解。 王吒有强烈的预判，冷锋未来能成为军工机械方面的专家，无敌似乎倾向于汽车机械方面，因为他喜欢车，他对军工的需求理解还不深。 “再给我些时间，我能改进神臂弩、床弩。”冷锋说出自己的野心。 “冷酷哥，我有不同观点，神臂弩与床弩，机动性太差，火力不如火炮，不用考虑。你当前可以考虑两种设计方案，一是单兵弩，二是单手弩。” 王吒给冷锋直接泼冷水，现代人的见识体现得淋漓尽致。 “为什么？” “因为，我要造火炮。我造的火炮威力会更大，重量会更轻，机动性会更强......机动性嘛，就是指能拉着炮到处跑，能野战。”王吒看到露出迷惑表情的冷锋，详细说明未来火炮的优势。 “何为单兵弩？是指一个人能携带并射击的弩么？” “没错，比如你手上这把弩七斤重，一个士兵能轻松携带弩与三十支弩箭，快速移动和奔跑。” 沉默半响，冷锋目光炯炯，回道：“我相信你！” 王吒灿烂一笑，拉拢冷锋：“别只考虑造弓弩，你也可以造火枪。” 冷锋满脸惊讶与不解。 “枪管不用你造，你只管击发装置，跟弩机的作用差不多。” 冷锋眉头微皱，思考王吒的建议。 “哈哈！冷兄，我跟你投脾气，咱们只管扳机结构、上膛结构、保险等，枪管、火药、弹子，铁敢负责。”无敌在一旁，很开心，穿越过来后，很难找到工匠高手，尤其是对机械有较深认知的工匠。 冷锋逐渐想明白，对呀！以前总觉得火铳是铁匠的活，经铁敢和无敌一说，豁然开窍！ “好！”冷锋话不多，但很有力。 滑轮弩迅速上线，启动生产，有地有人有钱有材料，加上有想法，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王吒不是有点飘，是非常飘！ 哥们，现在富甲一方，全国知名企业家，不为过吧？ 前几个月，自己在潘家园连地摊摊位都没有，被孟小玲撵着跑，一个蹭摊少年，这么快就崛起了！ 哎！我这超凡的能力，连我都感到惊恐，未来它将会爆发多大的能量？世间无我这般人！ 啪！孟小玲来了，一掌拍在王吒肩上。 “想什么呢？两眼冒绿光，口水直流，一看就发不了大财！” 王吒无语，千亿富豪在你面前都看不出来？以后有你哭着抱我大腿的时候！ 滑轮弩上线，王吒顺便理清一下自己在“潘家园产业区”的布局，潘家园商业街-左家村-浮云观三点一线，规模惊人！ 浮云观依托车床，现在专门生产“陨铁”版奢华燧发长短枪，山西土豪订单带动，淮扬富商闻风跟进，库存那点无缝钢管，很快能卖光。 左家村玻璃工坊稳步增长，只要培训磨镜片的工匠后，便能生产眼镜和千里眼。小高炉在王吒最近一次穿越前已经点火成功，出炉第一批钢。 普通燧发长短枪根本不用担心什么订单，生产多少就能卖多少。 潘家园商业街，自己跟老孟合伙，有一家客栈、一家古玩店、一家琉璃店，琉璃店已经上架西洋水晶产品，销售可期。 客栈旁边新开了一个小店，专卖蜂窝煤和炉子，自然要引入本地社团老孟入伙做蜂窝煤，此时的王吒和孟小玲就在店中。 “卖蜂窝煤太麻烦，要招人做，一百多人呀，吃喝住，花费多大！一个蜂窝煤利润才多少，不划算。”孟小玲嘀咕。 “薄利多销嘛！帝都有多少人？几百万人，一个冬天能卖出多少蜂窝煤，想过么？”王吒很淡定，小姑娘一个，头发长见识短，懂什么！ 孟小玲鄙视道：“卖蜂窝煤的商家也多，你认为是你独家生意呀？外城，离我们宣武门店二里外，新开了一家，卖得可比我们好多了，听说是什么山西富商开的，你有人家有钱么？” 我去，没毛病！王吒一脸惊诧望着小玲，小看我们小玲了，对商业竞争认识深刻。 孟小玲内心同样在惊诧，铁敢这小子，不过是个富二代，还认为他有多牛批。原来卖的什么千里眼、秋水剑啥的，很挣钱。家里来的那些人，也挺厉害，像搞社团的。 可家里有钱，也经不住你造呀！拉我爹弄什么蜂窝煤，迟早败光。算了！认识一场，我还是要多提点一下铁敢，免得他范傻。 第31章 寻龙门 王吒脸上表情疯狂变化，内心囧得一批！ 心里过意不去呀！外城那家山西富豪开的店是我下家，帝都新开的店都是我的下家，我卖专利挣大钱！ 率先在外城开店的，除了王吒和老孟合开的店，还有山西王登库和淮扬钱家。 王登库是第一个买专利的山西商人，很大气，三万两银子拿下北直隶。淮扬钱家动手也很迅速，还推荐了一位山东商人，三万两银子拿下山东，淮扬钱家很讲究，没想黑下专利自己卖。 范正堂与吴强名望楼酒宴后，得到家族同意，分别以三万两银子和一万两银子的价格，拿下山西与辽西。 所以，王吒很内疚，在蜂窝煤上，自己已经挣了十几万两银子，而孟小玲苦哈哈招人，开店，现在挣了多少，有一百两么？ 王吒很想拥抱小玲入怀，搂着小蛮腰，拍拍香肩，安慰小玲！都是我不好，让你辛苦啦！ “咋了？想通了？”孟小玲看着复杂表情的铁敢，有些不解，郑重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以后越陷越深，可就不容易拔出来了。” 王吒不知如何回答，天啦！我竟无言以对！ 孟小玲很满意，觉得王吒有些开窍了，带着神秘表情，压低声音道：“你看我爹，上次出手，三万两银子到手，这利润多高！你有些蛮劲，手下那个刀疤，是个厉害刀客，那个道士会做法宝。要不，跟姐出去干一票，如何？” 我滴个神呀！孟小玲，你是yyds！ 孟小玲这小妞执着于倒斗行业，确实看不上几文钱利润的蜂窝煤，她觉得她天生就应该在倒斗圈里大放光芒，成为北方有数的大拿，去哪儿，圈内人士都会对她顶礼膜拜。 还愁没有倒斗订单？还愁做不了受人尊重的顾问？姐是行业巨星！ 老孟大惊失色！本来让两个年轻人多说话，是他的初衷，可说着说着，自己的宝贝闺女想干啥？我滴个天呀！ “姑娘家家的，乱说啥？蜂窝煤是正经生意，细水长流，懂不？源源不断给咱们老孟家赚钱，几年下来，三万两银子稳稳的！ 下地干买卖，那是刀尖上挣钱，九死一生。咱们有钱了，可不能再去做那个买卖了。” “为啥？咱祖传招牌，说不干就不干了？北派寻龙门的名声不能断！”孟小玲不服气，家传手艺，为啥我不能干。 老孟眉毛一竖，寻啥寻，我连儿子都没有，以后这门派孟家分支算是告别江湖了，顶多收个义子传下去，闺女呀！你不适合，其实赘婿也凑合，可铁小哥是远古神鳄，咋可能做赘婿？ 王吒眼睛一亮，哟！第一次听到寻龙门，老孟有两把刷子，家学渊源！ “闺女呀！这手艺不适合你。” “哼！”孟小玲扭头就走，生气了！ “铁老弟，闺女被我惯坏了，见笑！” “老哥，其实，我挺喜欢这个买卖，我在南边跟一个出自摸金校尉的兄弟学过一些东西。”王吒搓着手，小心说出自己的想法。 “摸金校尉？没听说过，江湖还有这么一个门派？”老孟陷入回忆倒带状态。 “小门派，就是听那位兄弟说故事，挺过瘾的。”王吒继续乱编。 “怪不得，从未听说有此门派，我们这行业可不是靠摸，摸有些业余了。你再想想，叫校尉，指定是小角色，连游击、参将都当不了。” 我勒个去，摸金粉丝们会不会套我麻袋一顿揍？这话不是我说的呀，是大名倒斗世家说的，跟我没关系！ “倒斗界，中原有个掘金会，比我寻龙门名声大，你琢磨！掘金，是不是比摸金厉害得多？以后切不可相信这种江湖小门派骗人的把戏，干我们这行买卖，一个大意，有去无会！”老孟打开话匣，淳淳教诲。 铁敢可是南方巨鳄，家财万贯，门下过千。更可怕的是，他好像还有个师兄，势力更庞大！ 闺女呀，你居然还想拉铁敢一起去倒斗？出了事，他铁家上门来找咱们，咱摆不平啊！他们是超级大社团，不是我们本地小社团招惹得起的。 老孟暗叹，闺女少根筋，瞎出主意，还好自己及时发现。老孟应对铁敢背后势力的策略是：少看不问多陪笑！有买卖要合作立马合作，黑掉他潘家园的产业也无所谓！自己还有一些老本！ 王吒看着老孟不断开导，辛苦了！可是没有用，心里被孟小玲种草，岂是那么容易拔掉。 ...... 十一月七日，王吒脸上淤青消了大半。 听闻原军器局与兵仗局乱成一团。 原军器局，测试新燧发枪时，枪炸膛，一名工匠捡回一条命，但瞎了一只眼。 原兵仗局，褚章文彻底失控，大量鞭打太监与工匠。 王吒在两个局，虽然和官员没有多少交情，但跟工匠与太监关系很融洽，心中不忍，重出江湖。 “铁老弟，你终于回来了，哥哥我在这帝都，除了干爹，没啥亲近的人，你得拉哥哥一把！”章进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二十天度日如年！ 王吒心疼，老章很重情义的一人，不能让他委屈了，塞了一小木盒华子。 “章哥，要不是遇着贼寇，我早回来了......”王吒心里编好的理由娓娓道来。 俩哥们抽着华子，互诉衷肠。 “老弟，你这算死里逃生，必有大福。放心，在兵仗局，不！在火枪司，有哥哥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你，咱兄弟俩今天，斩鸡头，烧黄纸，磕头拜把子，以后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我去，太监情到浓时，特别浓！ 王吒无法拒绝，章哥铁定是性情中人，不能打击他。 你去军器局试一试，小鹌鹑会跟你拜把子么？赵德柱会跟你拜把子么？ 拜完把子，章进领着王吒去见褚章文，一路上反复叮嘱，他干爹如今情绪极其暴躁，问啥就说啥，别说一句多余的话，实在不知道咋回就跪在地下一声不吭。 玛德！王吒暗骂，穿越古代，最受不了这些当官有权的，不仅要干活，还得当出气筒，卑微跪着吧！少年！ 穿越不是欢声笑语，处处新鲜，该忍得忍！ “西山的土匪？”褚章文看着头缠绷带，脸上留有少许青肿的铁敢，打死也不相信会遇到什么土匪，顶多是跟人起了争执。 “是，公公！”王吒跪在地上，小心回应。 褚章文拼命压抑着心中沸腾的怒火，很想叫人先给这小子来二十大板。无奈！燧发枪太重要，别把受伤的铁敢打残打废，还造不造枪了？ “去吧，赶紧造燧发枪。”褚章文挥动右手，赶人！ “公公，这次去西山没能找到陨铁，只能再买回一把陨铁造的刀。” “原来那个陨铁的钻头呢？” “土匪抢了。” “滚！”褚章文抓住盖碗茶杯，直接摔了过来。 我去，好大的脾气！王吒咋舌。 “干爹息怒！小心身体！”章进见情况不妙，赶紧跪下挡枪。 王吒躬着身体，急步退出房间。 “回来！”又是一声暴喝。 褚章文虽然怒气冲天，但还至于丧失理智。 压着怒火，说道：“章进，去账房取1000两银子，造枪拖不得，都滚吧！” 哟！这老头想明白了，王吒暗笑，老让我倒贴，是时候斩你们几刀。 事实上，褚章文打听过帝都市面上的陨铁刀剑，由于l6工具钢销量极快，钢材库存不多，暂时没法补，王吒推掉了不少订单。 造成需大于供，帝都当下，有心人在炒作陨铁刀剑，价格已经翻番，褚章文心里有数，咬牙给了1000两，其余银两让铁敢自己贴吧，反正他有钱。 工部摸鱼郎消失一个月，再现江湖，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快速在帝都传播。 方以智立马求见军工厂厂卿范景文，请求让兵仗局的人搬到军器局，不能再拖。 是的，按照最近的部门调整安排，军器局加上附近工部的几个局，面积大，能容纳更多工匠，范景文敲定让兵仗局搬过来，诸如工部杂造局、颜料局等搬到原兵仗局。 褚章文前几天被造枪弄到心烦意乱，王吒既然回来了，搬吧，大手一挥，安排搬家。 兵仗局一哥，当然不用干苦力活，他搭章进的马车到军器局后，坐在杨记卤煮火烧店，看着太监和工匠们忙前忙后，感觉自己成了官老爷！ 冬日阳光灿烂又温暖，脚边还有一个蜂窝煤小炉子，悠闲喝着茶。军器局，咱的摸鱼圣地，咱又回来了！ 杨玉拿着开水壶过来，心情抑郁，有些憔悴！ 小鹌鹑一段时间，郁郁不乐，在卤煮火烧店很是喝了几次大酒，带动着杨玉替他着急，替他心忧！ 王吒不这么想，他认为杨玉是因为好久没见着自己，相思成疾。大受感动，爱如潮水，滚滚而起！ 穿越现代好几次，怎么没想到给杨玉带些礼物，冷落了美人！是我的错！ 心思一动，让手下取来雕花嵌银燧发手枪，送给杨玉。孟小玲喜欢，杨玉估计也不会差。 然鹅，一个小姑娘，初次见着火铳，吓得腾地站起来，倒退几步，哪敢要？ “小玉，这是好东西，能保命！”王吒赶紧解释，并拿起燧发手枪演示。 “这......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好吓人！”杨玉小手直拍胸脯，稳定情绪。 旁边不远处，天真道人的占卦摊，摊子升级了，不再是地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奇门遁甲”竹幡迎风飘扬。 他瞥了一眼王吒这边的动静，微笑摇头，傻货，枪能送美女么？ 小六胆子大，认真听着王吒的描述，明白是一种武器，装火药装弹子，砰的一下，二十步之内能撂翻一个彪形大汉，瞬间爱上。 “玉姐，这是好东西，咱们以后出去买东西，谁敢再对你动手动脚，咱们就开枪！” 王吒笑了，王小六今年才十五岁，满脸青春痘，跟杨家沾点亲戚关系，在店里当小二跑堂，是个勤快少年。 杨玉比小六也就大一岁多，成天装大姐大。 王吒暗悔，孟小玲是哥们，喜欢火铳。杨玉是个小女孩，送错东西，以后回现代，给她带一批化妆品。话说，带货化妆品，这买卖有搞头...... “过两天，酉时后，我带你俩去军器局射击场打两发，你们就知道它的威力了。” “哦！”杨玉有些忸怩。 “太好了！铁哥，您可要记得呀。”小六兴奋得起飞。 “快干活去，尽想到玩。”杨玉娇喝。 ...... 重回军器局，到处是熟人朋友，王吒笑容满面，彷似寒冬进入桑拿房，每个毛孔都舒畅！ 多好的地方，职场氛围一流，开心摸鱼，同事们没啥竞争关系，卷不起来！ 大家伙一起干私活，知心朋友交起来，碎银呼呼进。 唯一烦心的是，当官的太讨厌！ 李谦达率先知道铁敢回来，怒气冲冲，身边跟着一帮官员。 “铁敢，你终于回来了，我看兵仗局还能护你多久，速速认罪，免受皮肉之苦！” 陈德明远远看着，不吱声，不参与，看戏！ 王吒看到他还有些不利索的左脚，心中盘算，是时候给他右脚来一下了！ “田大人，我从未贪墨，何罪之有？” “巧舌如簧，铁证面前依然有恃无恐，此子藐视朝廷，绝非善类，当严惩！”另一个官员看见王吒从容微笑反问，一股莫名愤怒在心中燃起，新部门军工厂里竟如此胆大工匠，岂有此理！ 王吒无语，官员真没办法讲理，你只能低头，卑微等待判决，他们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判轻一些，少罚一些。敢顶撞，肯定迎来狂风暴雨。 有太监看见，赶紧给章进报信。章进一听，怒了！敢动我兄弟？风风火火带着一帮太监赶过来， “什么贪墨？没凭没据的，李谦达，你别乱说！”章进大声喝问。 “这要搞什么？乱扣罪名，私设刑堂。”另一个太监尖声嚷到，我们太监吵架可从来没输过。 太监中有一位姓李的哥们，素来跟王吒交好，经常给王吒带烤鸭啥的，别看长得忠厚，说话很准很毒。 “贪墨？我铁老弟能贪啥？他当啥官？手上有啥权力？他管啥了？采卖？算账？李谦达，你居心叵测，想干什么？我看是你贪墨，怕查出来，把罪名安在我铁老弟身上！好洗脱自己。” 章进一听，哇去，李哥牛批！说得真准。立马扯大旗：“必须上报东厂，让督主做主” 第32章 卖钢材 “胡闹！一个小工匠，能贪什么墨？”方以智闻讯赶来，看到太监和官员推推搡搡，脑瓜仁直疼。 “大人，铁敢此贼狡诈，一藐视朝廷，擅用工部名号；二贪婪无比，贪墨物资难以想象，恳请大人严办此獠！”李谦达大义凛然。 “此事我早已知晓，铁敢从无贪墨，无需再说，” 方以智进入军工厂火炮司后，与工部虞衡清吏司官员频繁接触，知晓铁敢贪墨一案，还问过小鹌鹑，明显子虚乌有，顺带着对李谦达充满厌恶。 “方大人，下官以为此事不妥，尚需严查！还军工厂一个朗朗乾坤，否则工匠肆意贪墨物资，军械势必偷工减料！”军工厂新上任的给事中挺身而出。 非常巧！此给事中是兵仗局老熟人，姓田名仁林，李谦达同乡，原户部给事中，给田撑过腰，大闹过兵仗局。如今调入军工厂，显然和上面有硬关系，要搭上军工厂这个皇帝眼中最在乎的部门。 “我与申大人，主管军器局，账目清楚，物资从无丢失，岂有偷工减料之说，试问，我军器局制造的器械偷在哪里？减在哪里？” 小鹌鹑忍无可忍，什么朗朗乾坤？岂不说我军器局以前乌烟瘴气？关键是，铁敢回来了，造枪有望，一帮腐儒！瞎折腾啥？ 原军器局大使申仁也怒了，给事中的话说得太重，我只摸鱼从不贪墨，怎么也不能忍！语气强硬，责问道：“还请田大人明言，我军器局历年工部、吏部考核皆为上等，怎么到您口中我们成了乌烟瘴气？” 王吒笑了，神秘大使申大人，来帝都第二次见着，头一次听他说话。四十岁左右，脸白长须，身形清瘦。 “田大人，慎言！军器局若如你所言这么不堪，何以军器局官员受圣上嘉奖，接连晋升？此事无须再查，耽误燧发枪制造，我必参你一本！” 方以智烦了，放出狠话。谁再耽误造枪，他方以智不是老好人！别怪我出手！ “你等到底有何居心？我必上报东厂，彻查尔等！”章进跟着放狠话。 “哼！”给事中田仁林，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所谓朗朗乾坤，是自己平常说顺嘴的套词而已，没想到如此不应景，你们犯得着上纲上线么？ 事情平息，方以智与小鹌鹑跟铁敢简单说了几句后，人群渐散。 “铁敢。”一个温和声音传来。 王吒扭头，看见申仁尾随而来，立马见礼：“大人！” 申仁淡然一笑道：“无需官场繁礼，恕申某眼拙，不知我军器局竟有高人！” “大人谬赞！” “不用谦虚！年初以来，新工匠中，余只知冷锋，不想铁小友才华更甚，晓格物之道，精工匠之术。如此年轻，令人惊叹呀！” 王吒内心振荡，大名官员不是没有人间清醒的，申仁显然判断出燧发枪出自他手，他很清楚小鹌鹑和方以智的能耐，军器局工匠里谁拔尖他也大致清楚，稍加打探，便能水落石出。 事实上，只要有心，李谦达、虞衡清吏司主事、郎中，要了解燧发枪谁造的，也不难，心思不在此而已。他们认知里，工匠嘛，听话干活而已。误以为燧发枪是方以智和小鹌鹑设计，指导工匠造出来的。 看见王吒沉默，申仁拍了拍肩膀，道：“余自幼喜爱看杂书，在军器局一待就是十六年，难得遇上高人。以后若有疑问请教，望铁小友不吝赐教！” “大人......” “以后你我二人，以同道知己相处，万不可再叫大人！” ...... 军工厂火炮司，方以智“办公室”，正在开研讨会。 会议是方以智发起，有一所所正小鹌鹑，所副老宋，二所所副申仁。他特意邀请的均是王吒熟悉的官员，希望王吒能畅所欲言。 “精铁造的枪能用，达不到圣上的要求，但圣上会接受。至于火炮，精铁也能用，但重量大，威力弱，易炸膛，且造炮工艺落后，恕我直言，火炮司还不如用铜造。” 众人沉默不语，专家一发言，寥寥几句，说得很透彻。 当初军工厂设立，火炮司确定人选后。几个人也曾欢聚一起，众志成城，雄心万丈，野心十足，准备大干一场！ 可工部摸鱼郎消失了，没办法，由老宋主持，仿造燧发枪。 老宋近期异常憔悴，瞧着似老了几岁，身累心更累呀！造的燧发枪，试射时一名工匠险些丧命，让他很自责。 为什么差距如此之大？他们已经足够重视工匠，他们也看过不少所谓的“杂书”，为什么真正制造起来，会有这么多细节，会有这么难！ 造出的枪不达标！工部摸鱼郎造的枪可是创造过十发全响的记录，哪怕是在兵仗局造的枪也是十发九响。 自己造出来的枪，一对比：一是枪重得多，二是威力不够，三是故障多，十发只能六响。 方以智心里苦闷啊！想当初，他听说兵仗局褚章文绑了铁敢，他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褚章文的无奈和浓浓的愁！ 说句不好听的话，皇帝若是不懂，他们造就造了，可皇帝有天师给他的标准，没法糊弄！有样枪样炮摆在皇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王吒看着一众默不吭声的官员，说出解决方案。 “所以，我建议诸位！先要有钢材，才能解决当前的问题与麻烦！” 在座官员，眼睛俱是一亮。他们基本都是准技术型官员，包括小鹌鹑，二十多天来，恶补大量造枪知识。他们深刻体会到枪管材质的重要性。 方以智开口，他是负责人，必须开口：“在西山改进炼钢工艺，铁敢，你来主持，如何？” 王吒心里苦笑，算到我有炼钢的独门手艺了么？又让我当工具人呀，虽然你们努力帮我推荐去县学，可我又不稀罕。 没错，跟王吒所想一致，方以智知道铁敢能做宝刀，断定他在炼钢上有非凡造诣，所以厚着脸皮安排。 “不瞒诸位大人，小子在老家铁家村改进了炒钢法工艺，能出产优质钢材。” 此言一出，除小鹌鹑外，其他人皆懂，尤其是老宋和申仁，知道其中的价值，越发佩服铁敢。 “不过，在西山改进炼钢工艺太慢，我可以把钢卖给军工厂，大人觉得可行否？” 王吒委婉拒绝，坦率告知各位大人钢材的关键作用，想到的办法便是卖钢材，至于让自己传授军工厂工匠，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也不会把自己的独门绝招告诉他人！ 方以智不傻，明白自己给不了铁敢什么，却让他去传授炼钢新工艺，过分了！ 法不轻传的道理谁都懂，不懂的官员，工匠就糊弄，谁会把看家本领轻易传授？ 何况是来服徭役的工匠！这也是为什么大名朝工部的工匠造出的东西，质量差，工艺差，无创新。 可方以智没有解决方法呀，无法给予优秀工匠足够的利益和权力。在大名朝，若是蹴鞠要成立协会，协会主席也得是科举出身，高中进士的人来当！ 一直当吉祥物的申仁发言了，不急不缓地说道：“原军器局的铁料，相当部分同样是购买，军工厂可以向户部提出申请，换一家商人供货，户部若不同意，请大司空出面，一切以造燧发枪为主。” 方以智苦无良策，只得接受购买，向户部申请，同时第一时间给厂卿范景文说明情况。 同样，火枪司那边，章进拿着两天来新打造的一支燧发枪呈给褚章文，说合适的铁料严重不足，向褚申请购买钢材。 杨记卤煮火烧，王吒和天真惬意喝着小酒，庆祝军工厂的摸鱼生涯正式开启。 钢材订单敲定，两万支燧发枪，每支用七斤钢材，每斤一两五钱银子，二十一万两银子到手。 大名朝，百炼钢每斤二两银子，自己炼出的钢定价一两五钱不夸张。 在古代，无论哪一个国家，钢都是奢侈品，全身钢甲，不是贵族，就是将军。钢大规模应用是十九世纪，转炉炼钢法发明之后，才广泛应用于各行各业。大清为啥败？作为工科直男的观点，主要原因就是大清不能大规模炼钢。 钢材订单拿到出，王吒解决供应的方法，一是左家村扩建，二是从铁家村运过来一部分应急。 王吒不担心时间，以大名朝的办事效率，二十一万两银子审批，搞不好要一个月！ “二主公！”一声低沉男中音，林度进入屋中。 “老铁，给我也来些酒。”左堂跟着进来，他是帝都郊区人，对帝都附近熟，经常协助林度办事，至于军工厂打卡，赵得柱罩得住。 王吒呼唤小六，加酒加菜。 “林兄，事情如何？”有精明能干还能打的林度加入进来，开店建厂的事轻松得多。 “二主公，属下有一事不解？” “何事？” “在西山，我们收购了一个煤矿，就近建了一个蜂窝煤工坊，您说的焦炭，既然可以在煤矿附近烧制，为何不把那个高炉建在西山。左家村附近人多嘴杂，不利于保密。” 咦！人多力量多，王吒暗自庆幸，多亏有能人，自己光想到在左家村扩建，为何不把高炉放在西山？ 筹办工坊，管理工人，这种事林度做起来游刃有余，确实能提出合理化建议。 “好主意！”王吒点头同意。 “二主公，您说的高炉炼铁，石墨坩埚炼钢，真乃神仙下凡！属下佩服！以后若是在福州建高炉工坊，何愁大事不成。”林度得到主公赞赏，很是激动，继续说出自己的宏大构想。 王吒嘿嘿一笑，心里乐开花，不好意思，谈不上神仙，穿越作弊而已！更何况自己学的钢铁冶金，在大名朝，我做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属下一直不解，为何用此法，就能炼出百炼钢。”林度开始接触炼钢，求知欲旺盛。 “核心在于两个字，温度！”王吒微笑解答。 林度、天真与左堂均是一愣，不明觉厉！ 看着两位炼钢小白，一位半懂不懂的铁匠，王吒也好为人师，慢慢说道：“我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提高温度，高温下才能炼出钢，温度不到炼不出来。” 他们三人，林度是销售加管理人才，天真是道士，有朴素化学知识，左堂铁匠世家。如果掌握炼钢入门知识，能快速推动王炸钢铁集团大发展！ 今日，既然时间足够，大名朝第一次钢铁培训课，借着美酒卤煮，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炼钢能否成功，有四个重点： 第一，耐火材料； 温度要高到能出铁水，高炉的耐火砖必须要承受住这个温度，由陶瓷用的黏土烧制成的耐火砖能胜任，因为它是天然的耐火砖。 第二，焦炭； 大名现在的冶炼落后，原因主要是用木炭加温，只能烧成铁疙瘩，然后反复捶打，才成为钢。使用焦炭是提高温度的关键，焦炭用烟煤闷烧生成。 第三，热风炉； 要想使高炉温度达到出铁水，除了焦炭，还得有热风炉。大名铁匠的常规操作，使用风箱吹风，这种风是冷鼓风，温度不够，能达标的是热鼓风。在高炉旁需要建一座热风炉，燃烧材料依然是焦炭。 第四，石墨坩埚炼钢。 石墨坩埚是以石墨为原料，以黏土结合制成耐火材料，然后做成坩埚， 出炉的铁水是生铁，里面碳多，需要趁热搅拌，能让铁里面的杂质燃烧，如此铁水冷却后就成了熟铁，搅拌之后用陶勺将铁水捞出送入石墨坩埚里。 放入坩埚后，也需要鼓风箱吹风加热。想要炼出钢，关键是炼出钢水，靠铁水本身的热量与铁水里面其他材质作用提升温度，吸收石墨中的碳而熔化成为钢水完成炼钢。 讲完四个重点后，王吒看着三人呆若木鸡的样子，觉得很爽，知识碾压加显摆，成就感满满的。 左堂算是理解最多的学生，其家里目前就有一座高炉，但尚不懂具体原理，因为高炉主要的三个操作师傅来自铁家村，其他人只是按指令干活，不明所以然。 “老铁，你说石墨里含有碳？”左堂是唯一能提问的学生，其他两人听傻了，需要以后慢慢消化。 “对，石墨、煤炭、木头，都含有碳。” “我记得你说过，钢是铁和碳结合在一起生成的，碳真有这么神奇？”左堂自从听过铁碳混合物后，一直想不通。 “暂时还无法给你解释得清，你先这么记住就行。” “二主公，放入高炉炼铁时的各种原料，配方应该很重要，管配方的人是否要保护起来？”林度参观过左家村高炉，他的切入点，有商人管理思维。 王吒点头，他是现代人，不希望过多限制重要技术工匠自由，但必要的自我保护还是需要。 第33章 麻袋案风靡帝都(一) “上课太枯燥，兄弟们！今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来！先走一个。”王吒举起酒杯，开心宣布晚上娱乐活动。 “啥事？”天真一口闷后，着急问道。 “麻袋不能停！” 哈哈哈！天真和左堂一阵狂笑，林度被气氛渲染，也咧嘴直乐。 有太监在，情报都不是事，田仁林的住所轻松到手。 当晚，兵分两路，王吒带上麻袋神手鹰三爷和他的两个侄子，他要试试新人手感。 天真携手左堂尤平，熟门熟路，再揍李谦达，天真决定好事成双，既然断了他的左腿，右腿必须得补上，不然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田是清流，平常嗜好不多，但善于社交，同乡同窗同仁聚会频繁。 今晚他与李谦达，找了几位好友，商讨如何对付方以智和章进。 是的，李谦达厌恶铁敢，敢顶撞他，漠视他，他要除之而后快，已经到了要不要罚款不重要的地步。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发现，原兵仗局和军器局的太监和官员护着铁敢。 能挣几万两银子的人，确实有几分本事和人脉，李谦达想到陈德明的判断，他心里起过波动，是要死抓铁敢不放，还是让其交罚款了事？ 在动摇的时候，李谦达本着有枣没枣打一下，求助老上级。惊喜出现！原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现军工厂铠甲司员外郎，宋铭仁，强硬出场。 做主事时，李谦达找到他，谈及有工匠挣了几万两银子，瞬间亢奋。我治下的工匠在我眼皮底下挣了大把银子，我没有捞到一文钱，这种事能忍么？ 小工匠是有后台，可后台有多大心情和动力帮一位匠户？于是他入局，先禀报郎中，再下令抓捕铁敢， 现在，宋铭仁觉得自己看问题看得很准，铁敢一案，到如今，不仅是银子的问题，他还发现了政治机会。 军工厂什么岗位最香？火枪司和火炮司，为啥？皇帝重视！简在帝心呀！这是自己往上爬最关键一次机会！ 李谦达的求助，让他决定出手，他要借铁敢案扳倒方以智，拿下火炮司郎中职位！铠甲司的职位实在是鸡肋，想出头太难！ 同时，工部与内府的矛盾与斗争，在军工厂根本不用羞答答掩饰，直接明面化。如果自己能有效打击章进，就是强力撼动褚章文，撼动了褚章文，厂卿不得对自己另眼相看？ 在宋铭仁的支持与授意下，李谦达和田仁林，寻朋找友，拉到刑部的官员，共同探讨政治斗争业务。 今晚宴会上，刑部官员疑问，工匠定不了贪墨之罪，工匠只能算偷窃，那刑部介入不了，那是顺天府办案范围。 一通政治斗争创意研讨，拿下铁敢后，攀咬方以智、小鹌鹑、章进等人，这些人纵容包庇，有受贿重大嫌疑！ 田仁林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家，他觉得此案有戏！ “鹰三爷，上麻袋！” 田仁林似乎听到有人细微的低喊声，欲回头一看究竟，转眼双眼一黑。 “谁？.......” 可怜军工厂给事中，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想到，今晚铁敢对他动手，一个字刚吐出口，雨点般的拳头锤在自己身上，还有那可恨的黑脚...... 内城东市，隆盛药材铺，林度刚盘下来不久的店铺，兴华会内城据点。 后院，众好汉开心分享麻袋行动。 “这田仁林身体太虚，不经打，才几下就不吭声了，真对不住麻袋！”王吒挖苦田仁林，身体差得惊人，下手重点，能当街锤死这货。 “嘿嘿！李谦达皮糙肉厚，以后还能多打！”天真也开起玩笑，今晚废掉这个贪婪无度且气量狭小官员的右腿，他很开心！ 麻袋锤人分享酒会过半，林度办事回来。 “二主公，好消息，好事成双。” “啥消息？” “锦衣卫千户赵虎打探出来了，在外城正西坊。”林度很兴奋，有太监情报网相助，他们现在工作进展飞快。 赵虎是天师遇害当晚，前去捉拿凶手的锦衣卫负责人。神机营民团反出帝都时，围杀过他，他负伤逃走，一直藏在正西坊一个朋友家里养伤。 “好！麻袋又能用上了！” 王吒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一段时间积累的麻袋经验，用得上。当日在孟氏客栈与兴华会众头目商量，确定动手的目标人：王德化和赵虎。 王德化是东厂厂公，不好下手，正在搜集出行情报。赵虎只是个小千户，一旦发现踪迹，可随时动手。 “第二个好消息，反出神机营的民团找到了。” 王吒与天真大喜，年初帝都风云激荡，民团出手，必然有很多内幕，一旦寻到，破解谜团，揪出元凶有望。 “他们逃出帝都后，分成三波人，有一波逃进山东沂蒙山，直到九月初，才派人南下找组织，在扬州联系上我们的人。” 我去，组织大的就是好！扬州也有兴华会的点。王吒兴奋，问道：“民团的骨干能回帝都来么？” “二主公，放心！这批民团有近四百人，其中一百人直接从沂蒙山来帝都，剩下的下江南。” 啪！王吒一拍桌子，豪情万丈：“动手，明日拿下赵虎！” 翌日，军工厂火炮司，摸鱼八人组。 王吒与老摸鱼兄弟们讨论私活工作安排，八人组前一段时间主要是打造l6工具钢刀剑，挣得钵满盆满，每个人平均一百多两银子到手，妥妥高薪八人组。 在军工厂，六度理论完美展示，王吒认识六十余名军器局和兵仗局工匠，通过这些工匠，有一千多名工匠在为他干私活。 庞大！没错，庞大无比的私活队伍！ 他们生产宝刀宝剑、铅笔、纸牌、蜂窝煤炉、眼镜配件、滑轮弩配件、燧发枪配件...... 说句实在话，如果王吒当军工厂厂卿，两个月内爆肝玩命干，军工厂能完成皇帝下达的两万只燧发枪生产任务。 摸鱼八人组减少刀剑打造，开始制造燧发枪击发装置配件。 天师制造的燧发枪选择的是撞击式击发装置，王吒完全照搬，没必要花心思改良，自己要造的话，肯定要造现代步枪，最不济也是后装线膛枪。 撞击式击发装置由扳机、击锤、撞铁、火药池四部分组成，现代人看完结构图觉得一般，不复杂。但这种击发装置，在发明它的那个时代，俨然是最先进的机械！ 没招，你只能感叹出生太晚！在十六世纪发明，哇塞！牛批！天神下凡，伟大的发明！可你要是在二十世纪发明，呵！垃圾！这么简单的东西也能叫发明？ 王吒把燧发枪全部配件化，包括木制枪托、捅条等配件。定好尺寸，交由铁匠、木匠、弓弩匠等工匠们制造。 摸鱼八人组主要打造扳机，扳机是三十度折角簧钢扳机构造。 簧钢长的一边中间位置有根横铁作为支点，一边连着击锤，像个跷跷板。 击锤向后拨，这就等于按下跷跷板的一端。因为有阻铁，击锤尾端的扣子会扣在阻铁上，阻铁则是一个钩子一样的东西。由于簧钢的弹力，扣动扳机，松开阻铁，击锤在弹力下就会向前撞向撞铁，产生火花。 在王吒给摸鱼八人组介绍扳机结构的时候，工部衙门发生了两件事。 军工厂刚成立，衙门还未独立，只能在工部的一个小院挂上牌子，先在工部办公。 原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现军工厂少卿，于近直陷入长考。 沾方以智和小鹌鹑献枪的功劳，虞衡清吏司这条线上的官员纷纷升职，于近直作为范景文的得力干将，升迁为少卿，可谓意气风发！ 为啥？老领导范景文要管工部，还要操劳国家大事，近期多半要入内阁，军工厂的很多事务自然是少卿去做。 方才，老部下虞衡清吏司前主事宋铭仁过来禀报铁敢一事。 铁敢的名字，于近直一段时间来，耳朵都听起了老茧。第一次听见时，有感于工部摸鱼郎外号的狂妄，加上有利可图，他同意去查办铁敢。 可事情的发展让这位淫浸官场多年的老司机，直呼看不懂！ 首先，英国公府上的小公爷居然为一个匠户来找自己，说了一通直白无比的道理，实话实说，确实很有道理，他可以做个人情，把铁敢送给小公爷。 不料，铁敢其人却被兵仗局的人绑走了，为了一个小工匠他不可能去找褚章文。 事情发展就是离奇，在他要忘掉铁敢这个名字的时候，老领导范景文问了起来，原来方以智想从兵仗局要回铁敢。 虽然自己无力地派人去兵仗局索要铁敢，兵仗局回话都懒得回。但于近直脑海中铁敢是一位有着非凡手艺的工匠人设深深扎根。 再以后，右侍郎发话，替嘉定伯要此人，于近直彻底看不懂，尼玛，这么多大人物全都在关注一个卑微匠户。 现如今，宋铭仁请求查办此人，于近直不表态了。长考后，他觉得自己已是少卿，少卿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再介入了，你们随便弄，我不管。 打定主意后，于近直参加军工厂会议，此会议由范景文主持，褚章文、方以智等人参加，讨论购买钢材一事。 除了褚章文、方以智强烈支持购买外，其他与会官员一致反对，笑话，偌大军工厂，何必再去购买钢材，自己生产不行么？再说，原来供应铁料的商人，那可都是背后有大佬的，砍掉这些铁料，怎么去跟背后大佬解释。 范景文闭目沉思，任由底下官员争执。 突然，脑海中电光一闪，想起前不久褚章文为购陨铁，从账房支取1000两银子。有了，先用此事压住褚章文，再跟方以智谈心，购买钢材一事行不通，军工厂没银子呀，多从自身挖掘潜力。 “咳咳！...”范景文清了清喉咙，全场一片安静，等待大佬总结发言。 “褚公公，前些日子，军工厂支取1000两银子。你我皆知，军工厂刚成立，户部尚未拨款一两银子，所需花销，皆由原兵仗局和工部支取，国事艰难，唯有节俭，方能渡此难关。” 褚章文一听，怒了！这群工部官员，也就方以智懂得造枪的难处，其他全是庸官，跟这些庸官能谈什么？都别干了。丝毫不给厂卿面子，漠然说道：“范大人，你不懂造燧发枪，别乱掺和。” 说罢，起身走人。 留下范景文风中飘零，啥？我工部尚书，军工厂厂卿，我不懂造枪？诛心呀！太过分了！ 不过，好像我是不懂。不对！我堂堂二品官员，为啥要费时间去了解枪如何造，我还要处理国家大事！我知道枪是工匠造出来的，不就行了！ ...... 摸鱼八人组，传授完扳机结构，王吒心情舒畅，与老友们抽着华子..... “铁敢，出事了！”赵得柱人未进屋，声音先进。 “啥？有人欺负小玉，还抢走你们的枪？”王吒炸了，我是穿越者，太岁头上动土，一个泼皮都敢如此嚣张。有气不能过夜，打他！ 王小六左脸，夸张显出五指巴掌印，眼中充满委屈。 “小玉现在没事吧？” “没事，我拿出枪的时候，让她先跑回家。” 王吒迅速叫上左堂尤平，该出手时得出手！ 陈家辉一看，要打架，立马跟着跑出去。以前争老大，跟王吒有过对立。自从表明态度，放弃老大位置，决定一心辅佐铁哥，但铁哥总不在军器局，难得有表现的时候。 “铁敢，算我一个。”陈家辉毫不犹豫加入，心里明亮，铁哥，我懂！投名状该交了。 “好！一块儿。”王吒点头，陈家辉确实讲义气，这是他的优点。 众人来到杨记卤煮火烧店，叫上鹰三爷，鹰三爷准备的麻袋相当多，大家简单商量后，直接出门找那个泼皮。 泼皮名叫赵二，在外城宣南坊一带小有名气，很容易打听。 “是他！”王小六看见从赌坊里走出来的赵二，用手一指，一个膘肥体壮的恶汉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天黑，看不清赵二长啥样。麻袋飞出，众人一拥而上，赌坊的人看了几眼，懒得理。 王吒痛恨，直接往赵二裆部一脚，王小六力量不够，数次助跑飞踹，打得叫一个欢。 华南虎陈家辉，练过咏春拳，出手颇为讲究，拳拳打肉！ 第34章 麻袋案风靡帝都(二) “这个赵二，居然没把燧发枪给卖了，或者当了。”王吒有点意外，赵二挨揍时，枪还放在身上，省去找枪的麻烦。 “兴许他觉得是宝物，值钱！想寻个好买家再出手。”尤平识些字，社会经验也丰富，说出自己的判断。 “小玉呀，知道枪的好处了吧，以后跟小六多去试射场练枪。” 王吒回过头来，向杨玉宣传的燧发手枪的好处，杨玉只是低头不语，两只手使劲揉衣角。 美女初长成，以后麻烦事还更多，王吒希望杨玉勇敢些，学会保护自己。 王小六在一旁异常憧憬，他只去过一次试射场，开枪太慌张，今天砰的一声，弹子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几步外都没轰着人，被泼皮一通嘲笑。 众人边吃卤煮，边聊着赵二的手感。天真跟林度回来，尤平一看，使了个眼色，把其他人叫走，如今他们都知道王吒有巨大的背景，他似乎掌控着一个庞大的帮派。 “二主公，人安排好了，动手么？”林度微笑请示，一副易如反掌的样子。 “路线确定了？” “没问题，兄弟们早摸熟了，他刚才去了那个娘们家。” 赵虎很谨慎，时不时去暗娼家里找乐子，但不会过夜，他只习惯在安全的地方过夜。 兴华会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发现其出来去暗娼家，立马通知林度。 “哈哈哈！走起，一天两顿麻袋揍人，别说，还挺爽！” 今天两次麻袋行动的区别在于，赵二是麻袋罩头一通揍，赵虎是麻袋罩头，打晕后扛走，管打管带走，一条龙服务！ ...... 十一月十三日，外城正西坊，廊房胡同的一处民宅。 顺天府总捕头陆鸣，正带着几个手下录口供。因为一早胡同有人报案，说昨晚看见几个黑衣人麻袋套头打人，然后带走。 旁边一位妇人哭哭啼啼，断断续续讲述昨晚发生之事，妇人徐娘半老，但身材傲人。手下借着询问，屡次咸猪手吃豆腐。 陆鸣直揉太阳穴，喝道：“快点问，别磨蹭了！” 一个多月前一桩无头小案，他不想花功夫，不就是一个九品小官被人套麻袋下黑手嘛，套多少次影响都不大，只要不出人命。 不料，麻袋狂贼再次出手，前天晚上那个叫什么谦达又被打一顿，叫什么谦达没挂掉，无所谓！可同一个晚上，军工厂给事中被麻袋套头暴打，这事情就麻烦了！ 顺天府府尹直接过问，要求尽快破案！ 为啥府尹着急，给事中官不大，七品。但麻烦在于，给事中是清流言官，可风闻奏事。 风闻奏事是啥玩意儿？就是言官可以根据传闻进行举报弹劾，不必拿出真凭实据。什么？有这操作？没办法，道听途说也能搞你！ 言官最忌讳被下黑手，他们干的是得罪人的活，不保证人身安全，以后谁敢干这活？所以，朝堂一片哗然，波澜四起。顺天府府尹急了，一通怒吼，陆鸣只能默默承受。 心烦意乱中，一个捕快跑来禀告。 “什么？又是一起麻袋套头案！”帝都是咋了？麻袋也能流行？陆鸣临近崩溃。 “是，大人！苦主是一个市井泼皮。” “一个泼皮被打，何需禀告？”陆鸣语气严厉，心情不佳还烦我？ “泼皮说他被抢了一件价值千金的宝物。”捕快赶紧补充。 陆鸣眉头紧锁，没再骂人。 捕快看到表情后，进一步说明：“他说是一把雕刻银花的小火铳。” “小火铳？”陆鸣自言自语，他有听说最近勋贵纨绔、富商子弟在炫耀一种单手火铳，号称用什么陨铁打造，价值不菲。 “市井无赖有此宝物？” “属下也是疑惑。” “动刑了么？” “没有，泼皮说他唐兄是三千营千户。” “上刑，什么千户，这些泼皮惯会使诈，一定要问清楚他，火铳从何而来？”陆鸣倒不觉得这次的麻袋案跟给事中的麻袋案有啥关联，只是想找到银花小火铳，能破案，也算一件功劳。 “大人，妇人交待了。” “说。” “妇人是一个暗娼，昨晚被麻袋套头的，是她的恩客，离开她家之后才被套麻袋抓走，与她无关。还有......” 陆鸣不耐烦，喝问：“有什么不能说的？说。” “是，大人。她说恩客好像是一个锦衣卫，而且官不小。” “什么！”居然涉及锦衣卫，麻袋套头系列案，还需要我破么？陆鸣越发感觉到事情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 给事中被打，加上有目击者，麻袋套头案快速成为帝都头条。 随后三天，帝都兴起一股奇葩的模仿秀，不断有麻袋套头打人事件发生，有人是跟风模仿，有人是故意搅乱视线，趁机报复。 终于，命案发生，在西城，一个商人在深夜被人麻袋套头，乱棍打死，暴尸街头。 噗！王吒听闻后，一股老酒没忍住，喷了出来。多好的创意呀，被这帮复制抄袭者祸祸了，以后还怎么用麻袋套头打李谦达？ 李谦达躺在床上，心中仇恨之火已经快能从口中喷射而出，阉贼，我誓要跟尔等斗到底！没错，坐实了，每次跟兵仗局这帮太监发生争执推搡，他就断一次腿，不是阉贼是谁？ 以王吒这惊为谪仙的智商，也无法算到最近的二件事。一是麻袋套头竞风靡帝都，一时风头无二！二是章进成了背锅侠，李谦达和田仁林躺在家中，让人过来传话，要与他势不两立，不死不休！一定要告倒他。 王吒很内疚，送上一盒华子，外加一副墨镜。哥哥呀！你替小弟我背锅，受委屈了！ 章进确实很郁闷，口角之争而已，李田二人居然让人给自己带狠话，你俩挨打，关我何事？我章进那么好欺负么？最让他憋屈的是，刚刚干爹把他叫过去，语重心长地劝他，下次别这么狠！ 褚章文更郁闷，虽然听说章进打了那两个老跟兵仗局不对付的狗官，心情舒畅一些，可嘉定伯是彻底缠上他了。 文官可以不怕嘉定伯这种国丈，毕竟国丈只有一个爵位，没啥实际权力。可他们太监怕呀，不是怕嘉定伯，是怕皇后，嘉定伯这老不死的，要不到人，居然找到了皇后，尼妹呀！一个小工匠，你找啥皇后？ 最初是一个月以前，嘉定伯听说铁敢被兵仗局绑走，派管家过来要人，没想到铁敢失踪了。 确实是失踪了，可嘉定伯不这么想，他认为褚章文是在敷衍他，不停派人来催。 最后竟然找到皇后，褚章文没辙，亲自去找他。苦口婆心，掏心掏肺！说只要铁敢带出一批工匠，他立马把铁敢送过来，给他一些时间。可嘉定伯不依不饶，让他立刻马上交人。 现在最要紧的是造枪，铁敢带出一批工匠后，你们爱咋弄我不管，怎么就不理解呢？褚章文快疯了！交个毛线交，交完后，我这条老命也交待了，事情就这么僵着。 王吒现在确实在带工匠，传授燧发枪击发装置的配件制造。但法不轻授的道理，每一个成年工匠都明白。 王吒解决方法很朴素，对天对祖师爷发毒誓，学到的工艺，未经王吒允许不可传授给他人，未经他的允许不得私自制造赚钱。 任何时代知识就是财富，这不是大话，不是场面话，这是任何时代都有的底层逻辑！ 法律不健全的时代，没有专利法的时代，能用的只有毒誓，王吒也没有抱多大指望，但该有的约束还是得有。 王吒传授完军器局摸鱼八人组，又马不停蹄来到兵仗局造枪十三人组，讲解击发装置。没办法，现在燧发枪订单太多，连淮扬钱家、程园园也纷纷下单，数量上不约而同，有多少收多少。 兵仗局造枪十三人组，除了老魏三人，其他人，王吒其实蛮顾虑，毕竟不如摸鱼八人组关系铁。 其中有两位是造火绳枪的工匠，一位来自福建，一位来自浙江。见识过钻头钻枪管，已给他们极大启发，再讲解击发装置，一点就通。 扳机中的簧钢是关键点，簧钢和普通钢之间的区别在于一个“调质”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把钢锻打成钢条，然后塞入寻常的炉火中烤，这个过程叫中温回火。回火过的钢条就会展现出内硬外软的特质，变得有弹性。 几番演示，两人快速掌握簧钢制作，只要钢材质量有保证，他们便能制造合格的簧钢。 谁说大名没有一流的造燧发枪工匠？只要有合适的工匠宗师引导他们，进步一日千里。老魏进步也不错，毕竟以前跟无敌学过，也见识过造枪。 传授燧发枪制作后，王吒给每个做配件的工匠都发一把游标卡尺，目前所有给他干私活做配件的工匠，他都会配游标卡尺，规定尺寸要求。 游标卡尺古代中国早已发明，可不是王莽那个穿越者带过去的。为什么没有大量应用？因为工匠是小范围制造，没有形成大规模流水线制造，所有配件都是自己造，当然谈不上有严格尺寸要求。 ...... “还没招供？” 除了解答军工厂官老爷们的各种疑问，同时还要忙私活，王吒很久没来浮云观。 赵虎被麻袋套头抓过来，一直关在浮云观。无论怎么拷问，他一口咬定，自己一辈子最佩服的人是天师！拿刀架着他，他也不会暗害天师。当晚去拿嫌疑犯，他下令要活口，是手下一个总旗突然下的手，后来那个总旗消失了。 “嘴很硬，死活不承认参与谋害主公，是条汉子。”林度用尽手段，只能无奈摊手，这是个硬茬。 “那个总旗叫啥名字，能打探到么？”王吒顺口问道。 “问了，不过这条线不用想，人早被灭口。” 沉思片刻，王吒决定试一试，冲天真问道：“我的道袍呢？” 东厢房，两位道士和一个络腮胡走了进来，五花大绑捆在木架上的赵虎，一双虎眼从三人进屋以来一直盯着络腮胡。 “别盯了，是我！”无敌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吴宗师，恕小人失礼了！”赵虎脸色恭敬，得到无敌肯定后，他心中了然。但同时也忧虑，天师的大队人马来京，锦衣卫能过此劫么？ 听到宗师的称呼，无敌心情愉悦，以前被那些官员当成低微匠户，让他很气愤，大名太不重视技术了。 “你这人，还不错！你知道啥就说吧，何必要替那些傻x官员保密？......这位年轻帅气的道士，是我平行哥的师弟，你跟他说说。” 哟！可以呀，几天不见，无敌嘴巴咋这么甜，王吒投去惺惺相惜的眼色。 赵虎完全愣住，好年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道士。 天师有如此年轻的师弟，会不会他的师傅也尚在人间，这样的势力，朝廷那些个高官怎么想的？要去谋害天师，不怕么？官员在明处，复仇的人在暗处，能防多久？总有一时疏忽的时候。 “赵虎，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你想再回锦衣卫，恐怕不可能了，但我以师兄的名义保证，你与你的家人一定会平平安安，富富贵贵。” 王吒所谓试一试，便是知晓赵虎崇拜天师，希望能借助此突破口。 赵虎闭目深思，抓进来接受审问，他便明白是天师老部下出手。该说的基本上都说了，现在天师的义弟和师弟一起出现，给足了面子，他相信王吒给的承诺。 “小天师，小的是个粗人，真心愿意找出真凶，但小人所知实在有限，我怕自己的判断误导你们。” “说吧。” “王德化和朱纯臣。” 朱纯臣？这是兴华会从未有过的怀疑对象，此人是谁？王吒沉思问道：“可有证据？” “小人被民团兄弟误会，围攻那一次，指挥使同一天也被围攻。事后，指挥使大发雷霆，骂王德化和朱纯臣让他挡枪。” “我师兄随身之物，可曾在王德化和朱纯臣那里？” 赵虎猛然睁大眼睛，看着王吒，眼神很复杂，他隐约判断过，官员们为何对天师动手，无外乎是天师的神铳和秘籍。 “这种绝密的事，不是小人能接触到的。不过，朱纯臣一定得到一些宝物。” “为什么？”王吒困惑。 赵虎汗颜，还问啥为什么，地位高呗。只好补充道：“他是国公。” 我去，顶级勋贵，得找太监兄弟们查一查。 第35章 洗劫嘉定伯庄园(一) “老王！” 王吒与天真审问后，准备回城，无敌异乎寻常地热情，快步走过来，搂住两人肩膀。 “啥事？有屁就放。”王吒早感觉他今天嘴甜，笑道。 “你看，我一天老待在浮云观，忒闷。” “咦！你一向不是安全第一么！咋想进城了？” “怕啥，风险越大收益越高，你看你们这麻袋用得多顺手，我想试试。” 呵，原来是瞅着我们麻袋打人，打得痛快，想参加。王吒直乐，麻袋过时了。 “试试就逝世，麻袋这招不管用了，现如今帝都每天都有麻袋套头案发生，你要敢拿着麻袋，官差立马拿下你。错过风口，不再拥有！你落伍了。” 王吒和天真分别拍了拍无敌的肩膀，挥手而去，留下无敌唏嘘，出手要趁早！ 军工厂，燧发枪进度基本为零，不出所料，购买钢材的银子遥遥无期。 褚章文与方以智如热锅上的蚂蚁，病急乱投医，想挖掘军工厂现存铁料。王吒给两人分别演示钻头钻白口铁，看见断裂的白口铁，两人自知问题所在，只能不断向范景文抱怨哭诉！ 老宋和申仁，肚里有货，见识广博，如今一同扎根西山工部的冶炼工坊，改进炒钢法。 王吒判断他们能炼出精铁，再锻打出钢，一个月顶天500斤钢材。至于炼出钢材，那是做梦，高炉温度不够，出不来铁水，不会用石墨坩埚，钢水出不来，没有钢水，哪会有这个时代高质量钢材？ “铁敢！”一声清脆童声传来。 七八个护卫加上赵得柱簇拥着一个英俊少年，少年开心得手舞足蹈。 “找了你两次才找着，太好了！” 护卫赶紧过来给王吒解释，朱三公子收到雕花燧发手枪后，异常兴奋，想试射，可皇宫里没有火药和弹子给他，其实有，但不可能给他。 三公子便惦记着找铁敢，他们第一次来军器局，说是铁敢去兵仗局了，后来去兵仗局，又被告知铁敢出门找矿了。 王吒内心直喊苦，但脸上还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儿童的求知热情可不能打击，那是祖国的花骨朵。 他拿着三公子双手递过来的雕花嵌金燧发手机，微笑摩挲，这可是大名朝第一把奢侈手枪，三公子史上留名！ 砰！试射场每发出一枪，朱三公子都兴奋无比，大声叫好。 王吒看小屁孩玩得开心，还把火枪司一把燧发长枪拎过来，砰！砰！打！ “铁敢，火药装的越多，威力越大，打得越远，是么？”幼稚声音问起，王吒哭了，十万个为什么又要来了，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老师，他没耐心的呀。 “对呀！但是，你要记住，枪管是有它承受限度的。火药多了，枪管会爆的。” “承受限度是什么？” “这个，就好比是一个人最多只能背多少斤的东西。” “那背什么东西呢？” “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重量！” “重量？......每种东西的重量不一样呀。” ...... 王吒无可奈何又满含老师该有的热忱，不断回答三公子的问题，已经讲到火炮。终于有人来解救，拉他一把，只不过拉这一把，是打算直接拉走！ “铁敢，速速跟本官走，莫要反抗。”军工厂铠甲司员外郎宋铭仁严厉喝道。 李谦达与田仁林被人套麻袋暴打，老领导没有明确支持，但也没反对，宋铭仁只好自己出场，听闻王吒人在火炮司，立即领人杀奔而来。 方以智和褚章文泡在军工厂衙门要银子，老宋与申仁常驻西山，小鹌鹑跟着过去学习，章进也领着工匠去参观，西山冶炼工坊现在划归军工厂，他得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插一手。火炮司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官员，王吒形势危急。 “大人，您是？”王吒没见过宋铭仁，一脸懵！ “哼！”宋铭仁内心鄙夷，果然是个不懂礼数的小匠户，凭你也配问我是谁。 两名铠甲司的小吏伸手抓来，见铁敢身边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略有些迟疑，轻轻拨开少年！ 哗！本来愣着的护卫们不干了，这要是有个磕磕碰碰，他们人头不保！ 人影晃动中，二名护卫护住三公子和铁敢，其他人毫不留情，拳头奔涌不停，可怜两位小吏，想唤一声误会都没有机会张嘴！ “打！给我狠狠打！”三公子看见打架，猛然欢快了！皇宫里长大的皇子，人命这种概念基本没有，觉得好玩，那可不得了，是真下令往死里打。 宋铭仁傻了，我可是堂堂员外郎，你们这样打，礼貌么？ 王吒看不下去，这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护卫们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主子有令，他们不会留情的。 “好了，别打了。三公子，让他们住手，教训一下得了。” “好吧。”三公子有些不尽兴。 好吧声音一落，护卫们迅速退回，围在少年身旁。 “你们......”宋铭仁被惊着了，他当京官有些年头，明显少年不是一般人。 “这位大人，还是先走吧，三公子要试射燧发枪。”护卫头领见识多，说话较客气，但不容辩驳的语气透着庞大势力的威严。 旁边有铠甲司的小官迅速拉着宋铭仁离开。 王吒如中六合彩大奖，朱三公子的大腿抱定了，这可是金光灿灿的金大腿！ 他拿出一盒华子塞给护卫头领，又去杨记卤煮火烧店找了一副墨镜送给朱三公子。 稳了！送走小屁孩后，王吒如同吃了定心丸，方以智和章进能耐有限，大腿不够粗，跟金大腿没法比，以后在帝都我王炸可以横着走了！ 只是，今天过来抓我的官员是谁？我啥时候又惹上一个当官的，我帮这么多高官勋贵打刀剑，没得罪谁呀？ 正当王吒在天上飘的时候，现实狠狠把他拽到地下，一通摩擦！ 朱三公子没走多久，一群面无表情的人过来，问了一句，你是铁敢么？ 刚傻傻点头，一群人架着就走，话都不多说一句。赵德柱过来，被粗暴推开，说道：“嘉定伯府找他，莫要多事。” 我去，大意了！太年轻！ 王吒有种肠子快悔青的赶脚，雁舍书斋黄掌柜提醒过他，离开帝都，远离是非。前段时间，自己心里还有些担忧，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现在身边有人，为啥不先打探一下嘉定伯？弄清楚嘉定伯想干什么？ 一路上，王吒有数次想拔出腋下的大黑星，开干，谁怕谁？ 但理智叫停了他，先看看嘉定伯想做啥？走出军工厂大门时，天真、鹰三爷他们都看着，王吒使了眼色，估计他们在后面会尾随而来。 杨记卤煮火烧店，可以说是在帝都最成功的布局，挨着原军器局现军工厂，来军工厂干活，正好能照应。 玛德！帝都权贵太多，打自己主意的人太多。若是以前，在摸鱼八人组，低调猥琐捞钱，屁事没有。好嘛！现在高调了，工部摸鱼郎响彻帝都，啥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多么痛的领悟！回首高调走过的每一步，我都走得好辛苦！ 这何尝不是一种开悟？以后拉出对我有危险的名单，该调查的调查，该跟踪的跟踪。手上有上千人可用，不该如此被动。 顺义县西南，嘉定伯庄园。 “你就是那个工部摸鱼郎？” 王吒进屋后，被摁住跪在地下，前方是一位山羊胡中年人，不胖不瘦，三角眼，嘴角一翘，满是玩味的表情。 “是，大人。” “知道为什么抓你过来么？” 王吒恶心坏了，有啥就说呗，拿腔拿调的，不卑不亢地说道：“小人不知，望大人明说。” “呵！”三角眼冷笑一声，叱道：“果然是个顽劣之徒，一个匠户，嘉定伯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何故拒绝？” “大人明鉴，小人被兵仗局要过去，打造燧发枪，实在是脱身不得。” 王吒无奈，这是要问罪呀，让你过来干活，你不过来，就是有罪，这是什么世道？工匠是奴隶么？ 只好搬出兵仗局，看能不能挡一挡。 “哼！兵仗局褚章文，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奴婢而已。” 三角眼似乎接受王吒的说辞，骂了几句后，再次说道：“让你过来干活，好好干，伯爷高兴，会有赏。” 王吒哭笑不得，我几个月内轻轻松松能挣几十万两银子，嘉定伯脑袋瓜里到底装的是啥？是屎么？不知道合作呀？你赚我赚，大家一起赚，不好么？ 有赏？赏个毛钱呀！我家财数百万贯，你个嘉定伯，你能赏啥？小爷比你有钱多了！ “大人，小人想见嘉定伯，望大人传话。” “大胆！伯爷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来人，掌嘴！” 三角眼大怒，什么玩意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工匠，要越过我，去见伯爷，你想上天呀！ 一个满脸疙瘩的仆人，凶神恶煞般快步走来，可怜的底层少年工匠，七八下大比兜，左右开弓，打得王吒金星直冒，口角溢血。 我真是为嘉定伯好呀！尼妹！给你安安全全、妥妥当当发财的机会，你不要，连见都懒得见！你手下还扇我，王吒内心炸了，不打回嘉定伯大逼兜，我王字倒着写！ “一个匠户，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别想自己不该想的事，明白么？” 王吒低头，卑微的小匠户，该低头得低头：“是，大人！” “听说你有西洋水晶的渠道？” “是，通过福建海商进的货。”王吒有问就答，至于答案，穿越以来，编谎话的技术早已娴熟。 “好，以后让海商把西洋水晶运到顺义来。” 玛德！这是觉得小匠户容易拿捏呀，轻飘飘的，就要货源。 “是，大人，福建海商现在到帝都来了。” “是么？”三角眼眼中大放异彩，兴奋不已，等着开工的工坊终于可以启动了。 “回大人，海商觉得帝都生意好，派人来考察。”王吒暗忖，好呀，可以出去就行，等你落在我的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哪儿？” “东市隆盛药材店，有海商的股份。大人若要见海商，小人这就去找他。” “乌老三，你去趟帝都，把那个海商请过来。” 我去，不让我出去？王吒心中一紧，随即放松，行，只要把林度他们引来就好办。 “你会打秋水雁翎刀？还会打陨铁刀剑？” “是，大人！会打。” “庄园里有炉子，你去吧，打两把出来，看看你是否有这本事。”三角眼轻描淡写，随手一挥，让铁敢去打宝刀。 什么？天底下没见过有这种智商的人！王吒无语，嘉定伯府上都是奇葩么？ “大人，没有专门铁料打不出秋水刀，还有，陨铁刀，需要陨铁。”王吒语气急速，是真被三角眼给雷着了。 “哼！让你打你就打，废什么话，偷奸耍滑，苦头没吃够么？”三角眼现在也回过神来，宝刀需要好的铁料，可说过的话岂有收回之理，先磨一磨铁敢的性子，杀杀他的傲气。 “大人，您可以找人去问张小公爷，问锦衣卫同知大人，问兵部黄大人，没有合适的铁料，天大的本事也打不出来。” “来人，掌嘴！” 我顶你个肺！没法讲道理，让干就干吧，找机会溜。 “好！我打。” 王吒磨磨蹭蹭打刀的时候，帝都军工厂炸锅！ 褚章文与方以智罕见达成一致，一起去找范景文，工部衙门没找着，直接堵家门口。 范景文第二次听到铁敢这个名字，再反应慢，也明白造燧发枪离不开铁敢，最差也得等铁敢在军工厂带出一批工匠后，再放人给嘉定伯。 于是派幕僚前去游说嘉定伯。 嘉定伯开心了，以前我托人找你们军器局和兵仗局要人，怎么对我的？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好嘛！现在来找我了，我不听！不听不听，和尚念经，你们能奈我何？ 我西洋水晶工坊盖好了快两个月，工匠招了不少，这损失谁赔？兵仗局当初能绑人，我为啥不能绑人，褚章文那个阉货，不断敷衍我，皇后传的话他都敢不听，反了他了！ 范景文傻眼，好个无赖！我说话都不好使了么？亲自带着褚章文，找王承恩。 王承恩左右为难，一边是皇后，可一边是皇帝心心念的燧发枪，他只好去劝嘉定伯。 嘉定伯当前正欢快享受着工部摸鱼郎的名声，四处高调宣扬，要打秋水刀找他，要打陨铁刀一样来找他，以至于一些勋贵来找他，问是否能打陨铁雕花燧发枪。 嘉定伯彻底飘了，捡到宝了！工部摸鱼郎怎么能还回去？不可能？给我十万两银子也不可能还。 第36章 洗劫嘉定伯庄园(二) 咣！咣！咣！ 王吒奋力打铁！古代，要想获得好钢，唯有千锤百炼！所谓百炼钢，就是把精铁加热锻打一百多次，一锻一称一轻，直到斤两不减。 “咦！那是什么？”旁边鼓风的仆人，突然大叫。 王吒顺着他目光，抬头一看，我勒个去，无人机！ 无人机盘旋在王吒头上十几米高度，摄像头似乎正顽皮地对他眨眼。 不用说，无敌在附近，浮云观知道无人机的只有无敌天真王吒，天真还不会用，他不敢上手，觉得是仙界法宝，比较怵。 “嘿嘿！老王又被人揍了，这小子的一大特点，就是容易被人揍！” 无敌开心解释，天真一旁满脸鄙视，嘴真臭，老喜欢笑话别人！ “不好，被人发现了，我们撤！” 无人机是机密，无敌没敢当着兴华会众人的面前用，他与天真以侦察敌情为由，跑到庄园东面二里的一个小土坡，操纵无人机查看庄园。 傲娇的嘉定伯，完全无法想象，惹到的是什么人！近五百人已经围住了庄园。 “庄园有一百多人，家丁和丫鬟估计有六十人，护院五十多人。这是庄园地形图。” 无敌拿出刚绘制的地图，有无人机，这事轻松松搞定。淳厚子、冷判官、林芝鲨等人纷纷围上，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兴华会主要头目几乎倾巢出动。 “庄园分东西两个院子，西院为园林，东院是五进园，庄上的人基本在东院。堵住西门和北门，从南门和东门攻，护院有一半在南门，主攻在南门，快速解决南门，其他地方主要就是搜查，防止漏网之鱼。” 林芝鲨指着地图，没用多长时间提出进攻方案，讲完后，拿出滑轮弩，胸有成竹说道：“有这玩意儿，不会闹多大动静。” 冷判官点头，补充道：“庄园四周，仅在北面七十步外，有一处小村庄，村庄派人盯着，有异常提前阻挡就行。” “滑轮弩真乃神器，上箭速度提高一倍多，周老弟厉害，脑袋瓜好使，咋想出的？”林芝鲨把玩着滑轮弩，爱不释手，这一次行动足有五十把滑轮弩，三波射下来，庄园基本拿下，剩下就是庄园里四处搜人。 “我早跟你们说过，那小子比平行哥有才，他好东西多的是，以后有你们感叹的时候。”无敌大嘴一张，滑轮弩也有自己功劳，夸王吒就等于夸他。 众头目尴尬，这么说老会长，合适么？ “咳咳！...”淳厚子发出领导独有的咳嗽声，神色肃穆道：“林度一到，准备动手，只要看见庄子的穿云箭，立刻动手，里应外合，迅速拿下庄园，不可放走一人！” 喏声一片！ 本来昨天兴华会就要动手，结果前天庄园里派人去找林度，洽谈什么西洋水晶，毫无疑问，是王吒出的主意。 正好，里外开花，拿下庄园零难度！ “林度来了！”暗哨来禀，淳厚子大手一挥，众人分开，各司其位。 淳厚子和林芝鲨担当主攻，打南门，冷判官负责东门。 帝都离庄园有五十里路，林度到庄园时天色已晚。 “周管家，幸会！”林度落座后，拱手见礼，微笑看着三角眼，世间竟有如此笨的人呀！ “林掌柜，客气！”三角眼同样微笑拱手，心里甭提多开心，西洋水晶商品以后帝都就嘉定伯一家了。 “铁老弟呢？没在庄子里么？” “无需铁敢，跟我谈就行。”三角眼不屑，一个小工匠，以前撞到狗屎运而已。 “这？......周管家，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水晶？什么等级的水晶？数量分别要多少？恐怕还是铁老弟熟悉，好谈一些。”林度老商人一个，现在店里也卖西洋水晶商品，随口扯几句没啥问题。 三角眼眉头一皱，还真是，自己整不明白，于是叫人传唤铁敢。 王吒进屋，脸依然有些微肿。 扫视一下屋内，刚进屋时，已看到正屋外厢房坐着的鹰三爷和他的侄子们，看见他们拿出穿云箭，心里笑个不停。 从未想到会有如此傲蠢的人，嘉定伯当属傲蠢界第一人！ 再看屋里的三角眼，人都杀进园子里来了，屋里只有他和那个乌老三两个人。 嘉定伯傲蠢有原因，毕竟是国丈，有恃无恐。这位管家，是真的笨呀！ 听明白管家的意思后，王吒咧嘴一笑，道：“大人，想要多少西洋水晶呢？” 三角眼脸色一沉，王吒的笑让他很不舒服，但当着林度的面不好发作，不悦说道：“当然有多少要多少。” “水晶有做镜子的，做眼镜的，做茶具酒具的，都要么？” “都要！” “林掌柜，西洋水晶现在有多少货？”王吒调侃起来，这么笨的管家，还这么贪，得多看看他是咋想的。 “三十万两银子，周管家，庄园上现在有么。” 林度配合，随意报了个金额。 周管家心中狂跳，有这么多货么？大买卖，到时挣六十万，九十万，自己拿个七八万两银子不过分。顺便叫铁敢打一把秋水雁翎刀，当作家传宝贝，人生赢家。 “先发货，制造好后，卖出去，给你银子，放心！少不了你的银子。”三角眼压住自己快要流出来的贪欲，张口说道。 给钱，不可能，我嘉定伯府凭啥先给银子？ 哈哈哈！林度与王吒一起哈哈大笑，旁边的高大柱也跟着乐。 王吒笑道：“怎么能放心？货给了你，你还要制造，然后再卖，制造坏了呢？卖不出去呢？是不是不给了？” 三角眼感到不对劲，啥意思？有你铁敢啥事？斥责道：“放肆！伯爷是当朝国丈，岂容你置喙？你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么？” 三角眼斥责完后，转头赶紧对林度解释道：“林掌柜勿怪，家仆不知礼节，见笑！跟伯爷合作，无须担心。” 王吒再次爽朗大笑道：“哈哈哈！担心的就是嘉定伯！” “你！”三角眼暴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指着铁敢。 “大人呀！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三角眼眼中喷射怒火，若不是林度在，若不是铁敢有用，他会立马让人乱棍打死眼前的小工匠！ 王吒扶额，笑着摇头道：“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啥？咋有这么笨的人！一个一年能挣一百多万两银子的人，被你们抓过来，每天两顿粥加咸菜，世间有这么好用的人么？” “乌老三，掌嘴！”三角眼喝道，就凭你，一个小匠户，挣一百万两银子，你咋不上天。知道你前些日子挣了不少银子，那又如何？在嘉定伯眼里，你依然是一只蝼蚁！ 高大柱一个箭步跨出，侧面扑向乌老三，两下接触，抓住乌老三右手反向一掰，擒住乌老三。 王吒则上前两步，抡起右拳，直怼小腹，王吒穿越后的身体主人——铁敢啥身份？铁匠！有一股蛮劲，乌老三被打得眼都绿了，身体直抽抽！ 三角眼周管家一脸难以置信，你们是真敢动手呀！这是嘉定伯的庄园，不怕么？ 但立马怕的是他，肩膀被林掌柜按住，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在眼前晃着。 “别叫，敢叫的话割了你舌头！”林度早已闪身窜到周管家跟前。 “林掌柜，冷静！为一个小匠户，犯不着。以后跟伯爷做买卖，银子有得赚。”周管家眼睛一转，试图说服林度。 “呸！”林度一口痰直接喷到周管家脸上。 “你咋这么笨？铁敢是我主公，你们想黑下西洋水晶的买卖，是咋想的？银子这么好赚的么？” 啊！周管家五雷轰顶，脑子已经炸了，怔怔看着铁敢，不知该说些什么，信息量太大，他理解不了。 随后的画面，如同看戏剧一样。砰的一声，屋门被踢开，十几个蒙面人鱼贯而入，纷纷向铁敢行礼。 “南门已拿下，敢反抗的，全都被射死，这弩，霸道！” “东门拿下，没有几个反抗的，其他的人都被抓了。” “北门、西门有人守着，小的们正挨个房间搜人，绝不会漏掉一个。” 周管家无法接受，怎么了？嘉定伯的庄园呀！被人灭了？ “铁敢，你知道后果么？这是当朝皇帝国丈的庄园。”他努力用平和一些的语气质问道。 王吒目光如电，怒道：“嘉定伯知道后果么？” “你！......”周管家没法说出口，太狂了！这个铁敢太狂了！ “乌老三，掌嘴。” 乌老三肚子还在吃痛，听到声音后，傻了，这如何是好？一时愣着。 “动手！想活命的话，就过去打，敢留劲，剁了你的手！”林度厉声喝道。 乌老三吓得一哆嗦，这帮强人，惹不起，只好过去张开双手，倾力输出大逼兜，说实话，他也挺厌恶周管家...... 林度跟众头目对了一下眼神，然后走到王吒跟前，用手比划了切下去的动作。 王吒长嘘一口气，现代人，没法下得了手呀！这都是生命，一刀下去，再无重来时。 “知道隆盛药材店的人，都带走，先关着，我们离开帝都的时候放了他们。” 然后，他看向满脸臃肿，鼻子嘴巴一块儿流血周管家，冷冷说道：“我给了嘉定伯两次机会，一次希望他跟程圆圆一起，三家合作开店，他不肯。第二次是前天，我跟你说过我想见嘉定伯，你不肯。现在的局面，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你呢，肯定死在我们前面。” 一挥手，对林度说道：“问问他，庄园里放银子的地方在哪儿？嘉定伯藏宝贝的地方都在哪儿？手段你自己掌握。” 然后面向众头目：“嘉定伯是我们的怀疑对象，现在已对他下手，那咱们索性就彻底洗劫嘉定伯。看能不能找到嘉定伯出手的证据。” ...... “二主公，不可！” “有何不可？”王吒诧异！周管家胆小如鼠，啥都交待，但庄园藏银甚少，只有二万余两白银、六百多两黄金、十几万多贯铜钱，王吒打算把搜出来的银子铜钱赏赐给攻打庄园的华兴会众好汉。 “此次作战轻而易举，我方拢共三人受轻伤，万不可重赏，否则以后赏无可赏。”林度直言进谏，从未见过如此豪爽的主公，这么多钱打赏，以后有大战，咋赏？ “周一，不可呀，林度说的是至理。”淳厚子赶紧赞同，这小子，对钱没概念，兴华会多大摊子，处处精打细算，以后若是他当会长，这还了得，都得喝西北风。 王吒细思量，有些道理，白银铜钱全加在一起，近二万五千两，五百人一平分，每人近五十两银子，是多了些。 看来这段时间，自己挣钱太容易，大手大脚了，陡然暴富的屌丝嘛，难免喜欢大把撒钱！兴华会给他与无敌天真的三千两银子活动经费，他大手一挥，让无敌和天真平分了。 “林兄说得对，那就每个兄弟给十两，头领们给一百两。” “太多！”林度和淳厚子异口同声道。 “好吧，一人五两，头领们五十两，你们几位大佬二百两，大冬天的来一趟，嘉定伯给大家的红包，都收下吧。” 众人会心一笑，收下！ 打扫战场，兴华会满载而归，虽然庄园里的藏银不多，但王吒下令把庄园嘉定伯卧室、书房、正屋客厅的花梨木与檀木家具全部搬走，字画、瓷器、铜器、玉器等全搬走。 古董呀！带回现代绝壁大赚一把，保和和鉴德两大拍卖行的老板看着等同于明朝的家具、瓷器，不得打起来才怪。 若不是林度他们说卧室的柱子、窗户、门是普通楠木，不是金丝楠木，否则王吒能叫好汉们直接拆了。 字画没几幅，足见嘉定伯是个俗人，估计一般。嘉定伯卧室那张八步床，全紫檀木打造，带回现代古玩圈肯定会爆。 这还不是王吒最期待的，最期待的是瓷器，有青花和斗彩两种，都是成套的瓷器，底下没有写“大名隆化年制”，写的是“嘉定伯府制”。 嘉定伯是国丈，家里的青花和斗彩一看就是精品，其胎釉莹润，造型秀雅。王吒不是专家，但他估计国丈的瓷器同样为御窑烧制。 尤其斗彩瓷器系列，色泽鲜艳，五彩绚烂，绝非凡品，里面不仅有鸡缸杯，还有鸳鸯杯，关键是量大齐全！杯、碗、碟、盆、壶、罐、瓶，啥都有，样式巨多，带回去能开博物馆！ 洗劫嘉定伯，古董堆满筐！完全不用着急换黄金！ 第37章 工部千古贪墨奇案 十一月二十六，帝都，朝会。 “启奏陛下！臣参劾嘉定伯，抢走军工厂能工巧匠，严重耽误燧发枪制造。”方以智终于大爆发，不再忍受，皇帝的期待是沉重的压力！他不能没有铁敢。 范景文表面一如既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内心波澜乍起！怎么回事？自己竭力培养的属下俊杰，居然不经过自己同意在朝会上直言，不知道老夫在努力劝说嘉定伯么？陷老夫于斗争焦点。 “嘉定伯胡闹，怎能抢制造燧发枪的工匠，不知道这是朝廷最重要的事么！”皇帝眉头一皱，荒唐嘉定伯，什么时候能让朕省心？ 皇帝的一句抱怨，众臣公只能屏息，等待下文。 “他抢走了多少工匠？” “回陛下，抢走了一个工匠。”方以智一愣，怎么？抢得少就没事么？怎么回答？没办法，只好如实禀报。 “一个？”皇帝语气严重不开心，堂堂朝会，抢走一个工匠，你方爱卿拿出来说事，烦不烦！ 朝堂一片沉默，明显皇帝生气了。 “一个工匠能有多大的能耐，何至严重耽误制造？” “陛下，此工匠乃是一位奇才，军工厂亟需他带出一批制造燧发枪的工匠。”方以智顶住皇帝生气的压力，据理力辩。 奇才？又一个吴名么？皇帝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 “王伴伴，这事你可知晓？”皇帝转向王承恩， “回陛下，据奴婢所知，嘉定伯想在顺义开一个工坊，招揽流民做工，所以到军工厂要了一名能工巧匠。” 王承恩硬着头皮解释，着重提及嘉定伯招揽流民，为国分忧。 “嗯！......嘉定伯有心了。”皇帝一听，好事呀，如今北方流民四起，如果能让流民有工可做，不失为替国分忧之举。 范景文知道铁敢的重要性，看到皇帝似乎不想追究，也顾不得许多，既然方以智提出来，自己得努把力。 “陛下，老臣以为，燧发枪制造是军工厂当务之急，容不得延缓。不如先让嘉定伯还回工匠，三个月之后再把工匠派过去协助嘉定伯。” 皇帝稍微停顿，燧发枪是自己最挂念的事，于是吐出一字：“可！” 方以智总算缓了一口气，但紧跟着皇帝的问话，彻底让他喘不上气。 “军工厂如今，造了多少把燧发枪？” 方以智、王承恩、范景文俱脸色大变，尴尬不已，无言以对，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皇帝看到王承恩与范景文的脸色，怒气从心中不断积累，不禁右手一拍龙椅扶手。 啪！ 方以智身体跟着一抖，一咬牙，这个时候不挺上，大佬以后显然不会再器重自己。 “回陛下，燧发枪受限于铁料制约，火炮司尚在解决铁料问题，近日即可大批量生产。” “两个多月了！......两个月你们都解决不了么？”皇帝斥责道，枉朕看好你方以智，上任以来，竟是如此做事，太年轻！以后能让你做何事？ “陛下，两个月前的样枪，乃陨铁所造，所以能赶上天师所造之枪。但天下陨铁有限，实难大量制造。唯有改进冶炼之法，方可获得造枪所用之钢材。” 皇帝揉了揉眉心，心情坏到极点，有想让人把方以智拖出去砍了念头，还认为年轻官员有冲劲，没曾想也是一个办事推诿之人，这样的借口，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等朕问起来才说。 “王伴伴，火枪司造了多少把？” 王承恩如五雷轰顶，火枪司是原来的兵仗局的班底，整个火枪司全由太监管理，这就是奇葩的军工厂架构，原工部官员插不进去。现在皇帝问起自己这个内府总管，该如何回答？ 他总算明白范景文找他向嘉定伯要人的急迫心理，不解决燧发枪的制造生产，如何向皇帝交差？还去顾及什么嘉定伯，自己掌印太监的职位都快被撤了！ “陛下，火枪司同样面临铁料难题，正在设法解决。” 啪！皇帝再次拍打龙椅扶手，两个多月了，就等来这些回话。 “你！你们！......太让朕失望！” 王承恩立即跪倒，哀声道：“陛下息怒，保住龙体，奴婢失职！奴婢之罪！” 范景文忧心如焚，当初认为军工厂是一个捞名声的绝佳之地，可如今进退维谷，心中一叹，说吧。 “陛下息怒！老臣认为尚有一法可弥补。” “说！” “老臣已向户部申请，支取银两购买钢材。” 户部尚书陈演一听，当即不悦，反问道：“大司空，户部没有银子，如何能支取二十一万两？” 二十一万两银子是铁敢报的数，范景文知道户部早已入不敷出，能给他一半，他就心满意足。 皇帝两眼喷火，没钱！没钱！这一年，朝堂争得最多的就是没钱！ “两位爱卿，不必再争，燧发枪制造刻不容缓，户部想尽办法也要去筹集银两，内帑全力支持，绝不能再拖！违者严办！” 皇帝说罢，起身欲走，无心再听这些臣子争辩，你们再办不好燧发枪一事，休怪我无情。 “陛下！臣有本要奏。”军工厂给事中田仁林挺身而出，既然圣上对火炮司火枪司不满，那么我再烧一把火。 “说！”皇帝非常不耐烦，语气生硬。 “军工厂有工匠贪墨数万两银子，军工厂官员纵容包庇，有收受贿赂之嫌。” 范景文满脸阴云密布，军工厂真不给自己省心，这个田仁林可恨之极，在皇帝盛怒中又下一刀，如何平息？ “什么！”皇帝一声咆哮！整个金銮殿似乎在颤抖。 “历朝历代，朕从未听说一个工匠能贪墨数万两银子。可恨！胆大包天！此人是谁？灭九族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田仁林脸抽了抽，这一次弹劾，说实在有些牵强。皇帝如果生气，这是好事，但如果是震怒，就怕适得其反。 军工厂铠甲司员外郎宋铭仁脸也跟着抽了抽，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鼓足勇气，凛然说道：“臣宋铭仁，原虞衡清吏司主事，正在彻查此事，工匠原属军器局，现归火炮司。确属贪墨，一个匠户，能贪墨如此巨款，必定有官员背后纵容。” “陛下！危言耸听！一个小小工匠无职无权，岂能贪墨？”方以智怒问。 他心很累，一边要竭尽全力去造燧发枪，一边还要应付跳梁小丑。 皇帝刚才情绪糟糕，自然狂怒，待听到无职无权之后，顿觉蹊跷，坐回龙椅，理清思路。 “陛下，此工匠手艺之高，确乃奇人，挣几万两银子不稀奇。” 突然，有人笑嘻嘻说了一句。整个朝堂刚因皇帝怒喝，无人敢随意开口，被这人一搅，场面怪异无比！ 皇帝抬眼一瞅，我道是谁，原来是张世泽。你一个帝都出了名的纨绔，捣什么乱？ “陛下，这个小工匠名声在外，工部摸鱼郎，试问当下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张世泽看着皇帝望过来，一脸不解的样子，于是抛出工部摸鱼郎的名号！ “工部摸鱼郎？”皇帝自言自语，好像听说过，在哪儿听到的，怎么记不起来了。 “王伴伴，工部摸鱼郎，你可知晓。”皇帝遇到不了解的人或事，习惯性会询问王承恩。 王承恩心想，我的陛下呀，工部摸鱼郎就是嘉定伯抢走的那个工匠，但现在说到军工厂贪墨，他实在不想再涉及燧发枪。 “回陛下，军工厂是有一位宗师级工匠，如张小公爷所说，乃一工匠奇才，尤擅各种奇技淫巧。” “既有手艺，何故要贪墨？”皇帝开始有些松动。 “陛下明鉴，如若贪墨数万两银子，试问贪墨了什么？贪墨铁料么？毛铁每百斤九钱银子，要贪污多少斤毛铁才能到数万两银子？一天贪污一百斤，要贪污多少年才能贪数万两银子？荒唐！”方以智慷慨陈词。 朝堂顿时嘈杂起来，此案太过离奇。 “且工匠如何贪墨？他没有职权，要打造刀剑时，需由官员派发铁料，从哪里去贪墨出几万两银子？”方以智说完，满脸不屑地看着宋铭仁，小人！ “陛下，此獠打造的刀剑，动辄上千两银子，数千两银子亦能买出，故而贪墨数万两银子。”宋铭仁与李谦达、田仁林等人早有对策，听闻方以智的激情反驳，抖擞精神，开始回击。 “能卖数千两银子？”皇帝一怔，果然是铸造宗师，手艺非凡。 “陛下，据臣所知，但凡打造名刀名剑，所需铁料皆为上上品，可遇而不可求，军工厂并无这样的铁料。”方以智作为翰林编修，口才辩才并不缺，有理有据说明军工厂无料可贪！ “陛下，满朝文武大臣，找工部摸鱼郎打造刀剑者甚多，有些刀剑镶金嵌银，辅以珠宝，莫非军工厂的物料库房里有金银珠宝让这个工匠去贪墨？”张世泽乐了，你们还要纠着工部摸鱼郎贪墨不放，不觉可笑么？ 呵呵呵！朝堂上竟传出晒笑，朝廷官员在朝会上举报一个匠户贪墨，这本身已经是千古笑谈，待听及张世泽的笑问，惹得不少官员捂嘴而笑。 宋铭仁满脸铁青，虽早有准备，不惧方以智的论点，但听见张世泽的嘲笑，还是架不住，气极上脸。 “陛下，此工匠狡诈，且手艺一流，其所有物料并非完全取自于军工厂，然其确有贪墨行为。贪墨所得物料，也的确让其大赚银两，此等恶行不能不严惩。”宋铭仁无退路可言，只得硬顶。 “宋大人，即便有取用军工厂物料，最多是偷，别再说什么贪墨，荒谬！如若这般，置朝廷脸面何在？” 张世泽对铁敢有好感，买过一堆宝贝，而且他惊讶铁敢好东西层出不穷，是一个传奇工匠。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帮得了多少看他运气了。 范景文不方便反驳，毕竟给事中弹劾军工厂官员包庇纵容，自己呵责，难免护犊之嫌。于是，他不停向首辅周延儒递眼神，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无奈，周直接无视。 皇帝听出其中味道，张世泽的话说到直白明了，一个工匠无职无权，贪什么墨，定了这样的罪，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于是望向刑部尚书张忻，问道：“张爱卿，此事怎么看？” “工匠无任何职权，定贪墨过于牵强附会。然，工匠心无敬畏，长期偷拿，是为贪欲。此贪欲不可不查办，否则军工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张忻面无表情，淡然应对，所言滴水不漏。 “大司寇！为赚万两银子，贪污一文钱！千古奇闻，奇哉！”张世泽咧嘴一笑，你们这些老家伙就不愿大事化小，非要参合千古奇案，这种案件有毛线意思，判了都会成市井笑谈，不明白么？ “贤侄，贪一文也是贪。”张忻微笑而答，跟老夫斗嘴，你还嫩。 礼部尚书王应熊似有感触，语重心长道：“古语云，勿以恶小而为之。工匠未受教化，不知轻重，养成恶习，偷拿成瘾，惯性使然，此风不可涨！” 宋铭仁听到两位大佬的定论，脸色终于阴转晴，妥了！ 哼，我们不是没有准备，定不了贪墨，就定偷窃，不信拿不下铁敢。偷窃一旦认定，正好符合自己攻击火炮司的目的，官员失察！官员纵容！ 就好比卖东西，我开始当然要喊一个高价，贪墨就是那个高价。只要你跟我砍价，你就输了，腰折一半，再腰折一半，都可以卖给你。我的心理底价其实不高，心理底价是偷窃。 “贪墨一事休要再提，查一查他到底偷了多少物料，军工厂管理松懈，让朕失望，彻查官员是否有纵容包庇。” 皇帝本就对方以智等人失望，正好查查他们，物料被偷窃，说明官员办事不利，办事不利自然影响工期，怪不得燧发枪迟迟未能大量生产。 可怜方以智，简在帝心才多久，便从云端坠落！ 方以智如同浇了一盆凉水，咋就定罪了？物料是否被偷，是不是要一个证据？一时间，内心翻滚，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这段时间为了燧发枪真是操碎了心，太难！ 不干了，内心发出呐喊。 “禀陛下，家父年老多病，臣请辞归乡，照看高堂。” “陛下！工匠是否偷取物料，尚需证据，不如停职待查。”范景文心中思路清晰明确，造燧发枪仍需方以智，皇帝火头正旺，先压几天，再想回旋之法。 “可。”皇帝冷漠回应，说道：“宋铭仁即日起暂代火炮司郎中，查办物料被窃一案，同时督造燧发枪。切记，不可延误燧发枪制造进度。” “圣上隆恩，臣定当竭尽全力，整肃火炮司。”宋铭仁得偿所愿，强行按住内心狂喜，以职业官员的标准誓言应喏。 第38章 摸鱼郎扬名关外 朝会散去，几人欢喜几人愁！ 宋铭仁意气风发，昂步走向军工厂衙门，新的岗位等着他去大刀阔斧。虽然朝堂上，感觉到工部尚书的不喜，没关系！我在工部多年，找个机会与尚书大人恳谈，做好政绩，一切都会理顺。 范景文脚步迟缓，望着方以智愤愤远去的背影，忧虑蔓延，难以平复。宋铭仁要治铁敢的罪，摆明难以善了，他铁定玩不转燧发枪，屁股得自己去擦，怎么办？ 皇帝憋闷，胸中郁结，呼吸不畅，不想再过问政事，只愿尽快回乾清宫喝杯热茶。 已是午正，太监宫女正准备午膳，皇帝不免伤感，自己多年坚持三菜一汤，穿补丁衣服，撤减近半宫女太监，日日操劳政务，只求中兴大名！为何十多年下来，国事越发艰辛？天不佑我大名么？ “呜呜！......我的枪，这是我的枪！” 儿童哭声随着脚步步入宫中，越来越清晰。 “炯儿！何事惹你母后生气。” 皇帝看到三皇子站立一旁，一边嚎一边断断续续说话，而皇后气极欲泣。 “陛下，炯儿成天拿着把火铳，在宫里玩耍，不安心读书，这如何是好？”三皇子是皇后的幼子，心头肉，异常宠溺，可也不能成天玩，让她担忧让她愁。 皇帝自小缺乏家庭温暖，所以对子女非常慈爱，真情呵护！ “我读书的，方老师还夸我用功，呜呜呜！”三皇子哭着辩解，我哪里没有读书，为何冤枉我。 “你成天只知道玩火铳，连睡觉都抱着火铳睡，如何不分心？”皇后气得想打熊孩子，火铳是武器，你还年幼，怎么能如此痴迷于火铳！ 小朋友是这样的，喜欢一样东西，成天带着不离身，甚至于说话都愿意对着喜欢的东西说。 “父皇说过，燧发枪是国之重器，方老师也在研究燧发枪，怎么就不能玩燧发枪了？”三皇子不开心了，我喜欢燧发枪怎么就不行，长辈们都夸好，我也要弄明白。 国之重器？皇帝一愣神，这是天师所说，他认为燧发枪与火炮是国之重器，皇帝深以为然，也经常把这话挂在嘴边。 “炯儿也喜欢燧发枪？” “是的，父皇！我还找人打造了一把。”三皇子一边擦眼泪，一边炫耀。 “陛下，您看，就放在桌上，火器危险，炯儿还是个孩子。”皇后指了指旁边的长桌。 咦！皇帝大吃一惊，桌上放着一把雕刻精美的燧发手枪，他快步走过去，确认燧发手枪是货真价实的武器，这下把皇帝整不明白了！ “炯儿，你找方老师打造的么？”皇帝将枪拿在手上把玩，原来枪还能这样造，枪管枪把雕花嵌金，好一把精美的手枪，自己忍不住想没收。 三皇子破涕为笑，得意起来：“方老师哪能造枪，我找铁敢打造的。” “铁敢？” “是呀！他可厉害了，方老师都听他的。” 啊！啥情况？铁敢是谁？朕任命制造燧发枪的官员，似乎远不如这个铁敢。 “那你说说，你这把枪如何厉害。” “哈！我的枪十五步能破甲。”三皇子蹦蹦跳跳凑过来，在皇帝身前指着枪，涛涛不绝显摆起来。 “为什么有如此威力呢？铁敢说了，要靠这个击发装......什么......反正就是这套东西，有扳机，击锤，撞铁、火药池，嗯，就这里，火药池。” 小屁孩努力回忆铁敢给他介绍的一切信息，包括手势动作，皆全部照搬。 “击锤击打这里，有火星出来，嗯！......对，点燃了火药，然后砰的一声，子弹便狂暴喷射。” 狂暴喷射？皇帝听傻了，这是啥话，小屁孩从哪儿学的这些话？ “父皇，子弹为什么会射出去呢？”三皇子越说越得意，开始问了起来。 “这个......” “哈哈！是因为火药燃烧产生......对！产生高雅，所以子弹便能飞出去。” 三皇子彻底飘了起来，小头高高扬起，我厉不厉害？我是小聪明，一副父皇母后快夸我的样子！ 皇帝眼睛瞪得如铜铃，这是自己的十一岁儿子么？怎么懂得比我都多，是不是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去督造燧发枪？ 随即摇头，十一岁，老实坐在一个地方一个时辰都做不到，如何去管人？ 正在风中凌乱时，王承恩急匆匆赶来：“陛下，奴婢有事要奏。” 皇帝忍着没收雕花金手枪的冲动，把枪递给三皇子，拍了拍他的脑袋，慈祥说道：“去玩吧。” 三皇子欢快无比，把枪直接插在玉带上，耀武扬威，转身往外跑。 “陛下，臣妾好不容易才从他手里抢过火铳，您怎么又给他了？”皇后急了，刚没收火铳，怎么又还回去了。 “那个啥，你站住。” 一个年轻太监立即停住脚步，看见皇帝用手指着自己，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回道：“奴婢高翔，谨听圣上教诲。” “不能让炯儿用火药，明白么？” “喏！奴婢明白。” “皇后，不用担心，没有火药，燧发枪没有危险，炯儿喜欢，就让他多学学。天师说过，皇家子弟要多了解火器原理，以及效果。” 皇后没招，只能默认。 “王伴伴，你可知铁敢此人？”皇帝没关心王承恩所要禀报之事，反而着急问道。 王承恩听到名字，猛然一惊！啥情况？皇上也知道铁敢了？如何回答？天呀！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么？”皇帝心中不喜，这王承恩怎么了？表情似乎是知道铁敢。 王承恩毫不犹豫跪下，如实回禀：“铁敢是军工厂的工匠。” 嗯？皇帝傻了，军工厂有如此厉害的工匠，怎么造枪迟迟没有进展，连自己儿子都有枪了，为啥至今没打造出几把？ “你去把铁敢叫来，朕想见见他。” 一个能把十一岁儿童教会燧发枪原理的工匠，的确引起了皇帝的关注。他想起天师说过的话，关于军械制造，皇上要想了解实际情况，多与工匠交流，少听官员说话，因为大部分官员其实只知皮毛。 “陛下！这......” “怎么回事？王伴伴，为何如此吞吞吐吐？” “陛下，这个铁敢正是嘉定伯要走的那个工匠。” “什么？”皇帝大脑如同被强电流猛然一击，电到大脑一阵麻痹。等思路慢慢恢复后，彷佛被电开了窍，上午朝堂的许多细节如视频回放，一一呈现。 怪不得，方以智破天荒在朝会上要一个工匠，原来根源是铁敢，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 搞半天，为啥嘉定伯要走铁敢后，火炮司造枪进度缓慢，并非是官员懈怠，是因为铁敢不在，他们造不了枪，所以他们宁可让铁敢回来三个月，带出一批工匠。 仔细回味，当初误认为有方以智，有工部原军器局那位新科进士，长得英俊如花的安吴阳，能影响什么进度？他们要是懂造枪，会着急要回铁敢么？ 真相大白，造枪的人是这个叫铁敢的工匠，跟官员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去吧，把铁敢叫过来。” “陛下，嘉定伯报案。” “报案？” “嘉定伯在顺义的庄园昨晚遭贼寇洗劫，死伤无数。” 啪！皇帝怒拍桌子，愤然起身，语气中带有一种无力感：“宵小也敢在京城附近做乱，国之将乱！......国之将乱！” “陛下息怒！” 皇帝心乱如麻，来回在屋里踱步，半响，终于停下来，像是抓住一根稻草：“燧发枪制造不能再拖，离天师献策，快一年了！王伴伴，不能再拖了，谁拖我砍了谁！” 听到“谁拖我砍了谁”，王承恩浑身颤抖，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这是真动了杀心和决心，谁敢在这事上挡路，铁定杀无赦。 当下，有什么话赶紧说，别再瞒了。王承恩坚定主意，稳住情绪，尽量平稳说道：“陛下，铁敢在顺义庄园，奴婢立马派人去找。” “什么？”皇帝当前就想杀人，刚知道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啊！贼寇洗劫，生死不知么？ 王承恩不敢多嘴，默默等待皇帝下一步指令。 “褚章文那边，你去叫负责造燧发枪的工匠过来，朕也想见见。”皇帝经过铁敢一事，深刻领悟到天师所言，想了解制造实际情况，要多跟工匠交谈。以前都怪自己不重视，不能再假手于这些官员和太监，自己要亲临第一线。 王承恩一直跪着，这下可好，直接五体投地，哀嚎道：“陛下息怒！兵仗局造枪之工匠，同样是铁敢！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什么？”皇帝第三次惊呼什么，声嘶力竭地咆哮！ 什么军器局、兵仗局纷纷造出样枪，让自己倍感欣慰，总算有人才能顶上来。合着，他们全都得靠铁敢，靠这个工匠造出来的。 自己儿子的枪也是这个工匠打造，上天赐给我一个工匠，我没有去珍惜呀！ 皇帝瞪圆眼睛盯着地上的王承恩，怒吼道：“王承恩，你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枉朕如此信任你。你从此以后自己消失，消失！！！”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天地共嫌弃！ 噗！一口老血喷出！ “御医！快传御医！”王承恩高喊。 乾清宫一阵大乱！...... 大名皇帝口吐鲜血之时，远在一千多里外的大景盛京。 睿亲王府，大景三位王爷围着炭盆，炭盆上架着一个炙子，滋滋烤着鹿肉，喝着烧酒边烤边吃。 “山西商人是不是想赚钱想疯了，那个什么镜子，居然卖到两千两银子！他们以前赚得还少么？”英亲王阿济格抱怨起来，自家的福晋、侧福晋都想要，女人娶多了，这种花销着不住。 阿济格身材高大，膀壮腰圆，眼睛虽不大，但开阖间尽是狠厉！ “无商不奸，那个大镜子，在名朝帝都能卖五百两银子么？要我说，在他们回去路上下手，把银子抢回来。”豫亲王多铎照样不满，山西商人一来，自己的银子哗哗的往他们兜里跑。 睿亲王多额珲微笑看着两位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皆是能征善战、骁勇彪悍之将。哥哥阿济格跋扈张狂，时不时会顶撞自己，弟弟多铎同样跋扈张狂，但对自己言听计从。 “没银子，多简单的事，出关外去抢，北直隶和山东抢空了，接着往南抢河南和南直隶。缺银、缺粮、缺女人，找名朝，名朝皇帝是咱们的管家。” “哈哈哈！......” 多额珲看着恣意狂笑的两兄弟，等两人笑停后，话锋一转道：“山西商人还有用，别动他们，不让他们赚些钱，以后谁给我们运粮食？谁给我们送情报？谁给我们卖东西？” 多额珲做了摄政王之后，对政治、经济的理解与运用早已段位升级，看问题看人的高度远超自己两个兄弟。 “比如这次，范家和王家送来的宝贝，价值千金，他们很懂事！明白赚钱后该孝敬谁，听话就好。” “听说送了把秋水雁翎刀，快拿出来看看。”多铎早就听说山西商人王登库送宝刀之事，哪个枭雄豪杰不爱宝刀？ 多额珲双手微抬，啪！啪！拍了两声，侍女立马取来两件宝物。 正是王吒集团所造的豪奢版秋水雁翎刀和金花燧发手枪！ 多铎接过秋水雁翎刀后，多铎和阿济格目不转睛，赏玩宝刀。 多额珲则拿起金花燧发手枪，平静的表情下是内心汹涌的野望。 燧发手枪他早已打过十多铳，来回测试，这可是去年打败阿巴泰的利器，战场仓促间阿巴泰只抢回一支击锤断掉、扳机失效的燧发枪，现如今有了样枪，他期待大景工匠能快速仿造。 “你们仔细看，刀上和燧发枪上都刻有一个人的名号，工部摸鱼郎！” “早看到了，只听说有侍郎、员外郎，没听说过什么摸鱼郎。”阿济格挠了挠头。 “嘿嘿！摸鱼郎合我口味，想吃鱼下河去摸，想女人动手去摸！摸鱼郎这个名朝人是个汉子！比那些个软货书生强多了。”多铎嘿嘿一笑道。 多额珲笑着摇了摇头，佯骂道：“滚！以后少碰那些汉臣官员的妻妾。” 接着正色说道：“工部摸鱼郎不是一个书生，是一个工匠。名朝两百多年安定，总是能出巧夺天工之人，宝刀和燧发手枪都是他打造的，我大景的工匠远不如也！” “那有何难，派人去名朝，把他抢过来，给他一处宅子一个美女，让他给我们造刀造火铳。”多铎灌了一口酒，他觉得此事简单，直接说出解决方案。 “此人，名唤铁敢。我仔细询问过范家和王家所来之人，铁敢不缺钱，他还是个商人，有意思。” “给他宅子和美女没多大用，他需要什么？”多额珲眼睛逐渐深邃，自语道：“摸鱼郎，想当官么？愿为大景效力，给个五品、四品没问题。若是还能造炮，三品、二品也给他。” 第39章 全直隶寻找摸鱼郎 阿济格和多铎面面相觑，满脸懵逼！啥意思？三品、二品都能当，我大景的官这么不值钱么？多额珲是不是喝高了？ 多额珲看见两位兄弟一脸疑惑，肃然说道：“北原当年席卷天下，有一个秘诀！就是不杀工匠，哪怕是屠城，也决不屠工匠，他们汇集了十多个国家的工匠，为他们打造各式各样的武器。” 阿济格有些茫然，不解问道：“从父汗开始，到太宗，我们不是一直重视工匠的么？” “还不够，以后要交待士兵，工匠一概不杀，不劫掠他们的家产和妻女，年龄大的工匠也可以带走。而且要多寻找能造火铳的工匠！”多额珲坚定强调道。 阿济格和多铎不吭声，心中不满，这也太麻烦了，劫掠时怎么可能约束得过来？ “你们别忘了去年阿巴泰在河间惨败之战，如果名朝那个天师，手里有五万士兵，恐怕阿巴泰就回不来了。” 多铎：“我大景骑射与步战皆天下无敌，一两次大意，何须多虑？再说那个天师也被他们自己人杀了。” 多额珲冷然说道：“你俩该多跟阿巴泰了解具体战况。我大景军队，打胜了重赏，打败了要知道败的原因，下次再战要有对策，不像名朝皇帝喜欢听花团锦秀的奉承话，不知道败在哪里。 更何况，天师虽死于内讧，但工匠依旧在。特别是这个工部摸鱼郎，我怀疑他跟天师有关系，天师的燧发枪和火炮是不是他造的？” 多额珲一通责问与解释，阿济格和多铎不得不接受，败就是败，他们这批将领从不找借口，这是大景军队几十年来征战的规矩。 多额珲见两人心服，有感而发，道：“大将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秋水宝刀何处寻，京城工部摸鱼郎！......铁敢此人有大才，若为我用，能挡千军！若不能为我用，须尽快除之！” 他是行动派，越琢磨越认为不能拖，当即下令：“派人立马去名朝帝都，寻到工部摸鱼郎，招揽他，赏千金，赐四品官，只要能来，银子房子女人一切都好说。不能来，一定要在帝都杀了他！” 顺便说几句，历史上，清初八旗军队是一支极其有进取心的军队，因为清朝皇族是明朝臣子，全盘继承明朝军事思想。 努尔哈赤，官至都督佥事，后封龙虎将军。不仅他是大明臣子，他的父辈两百多年皆为大明臣子，经营建州三卫，世袭卫指挥使。 这样的臣子，反了大明，比起崛起的游牧和渔猎民族更俱优势。他精通《三国演义》，他和他的儿子们熟知明朝的弱点，次次精准打击，一刀又一刀地给大明放血！ 世界上最早的独立枪炮部队是大明神机营，西方火器跟谁学？自然是跟东方，以及跟中东学。后来西方点燃科技树，从不提学习一事，为啥？自己觉得自己是高等种族呗。 所以，清初非常重视枪炮应用，清朝军队是冷热武器结合的军队，最初孔有德与耿仲明的部队相当于神机营。 至于清朝中期后，出现了世界历史上非常吊诡的一段时期，大清火器发展停滞，自废武功！啥原因？ 原因很复杂，乾隆花的钱太多，皇权的担忧，防汉，都有原因。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有提高工匠地位与待遇！ 有地位，意味着官职和荣誉，地位有高有低，有大有小，界定地位必然推动工匠知识体系的建立。 ...... 十一月二十九日，午正，乾清宫。皇帝病情好转，终于起床用午膳。 三天时间，朝堂震动，一片慌乱。工部尚书兼军工厂厂卿范景文无暇顾及军工厂事务，各部大佬们与内阁大佬频频会晤，为应对最坏结果早作准备。 方以智、安吴阳、宋应星、申仁被一锅端，纷纷停职待查。 原军器局账本，火炮司账本，没人查的时候，没啥问题。真要查，大名官场特色，基本每个官员都会有问题。 你想呀，以工部为例，帝都官员找工匠干私活是常态，挪用物资比比皆是，账本就是个笑话。 好在都是小问题，小漏洞！方以智他们顶多就是监管不力，纵容工匠，弄不出什么贪污大案，真要弄大案，帝都大量官员恐怕要被牵连，不可能深查下去。 火炮司新任代郎中宋铭仁当然知晓其中利害，他本人淫浸工部十多年，工部各种猫腻门清，他的主要目的也非置方以智等人死罪，人在官场飘，做人留一线，来日好化解。 他的重点是给铁敢定罪！最好从铁敢身上捞够油水，铁敢够油腻！大肥猪呀！年关将至，今年能不能过一个肥年，全指望铁敢。 摸鱼八人组惨遭拘禁，一所代所副李谦达和给事中田仁林亲自审问，诱供铁敢贪拿火炮司物资。本以为几个工匠易如反掌，手到擒来。 没曾想，第一招利诱，馒头加肥肉，并允诺铁敢案了结后会赏举报人几两银子，竟然没用！ 他们要是知道摸鱼八人组的内心表达，恐怕要疯！一是八人组感情深厚，没人会为了小恩小利举报不存在的所谓偷拿。再加上，八人组人均挣几百两银子，咋可能看得上几两碎银，搞笑的两个傻批官员！ 利诱无效，李谦达和田仁林勃然大怒，不识好歹的匠户，鞭子会让你们明白自己的身份。 连续两天，挨鞭子，挨饿，八人组生扛，咬牙撑住。好在不是锦衣卫这种级别的审讯，那种酷刑，没把人当人，能挺住是英雄好汉，挺不住也不用过分指责。 正当要上重刑时，军工厂厂卿范景文派人传话，赶紧造燧发枪，别再查什么案，皇上病情好转，你们要是给我拖后腿，这辈子别在帝都官场混了，都滚到边远地区去。 宋铭仁猛然清醒，朝堂上皇帝的话“切记！不可延误燧发枪制造进度”回响于耳，自己好像踩坑了，最要命的是这个坑是自己亲自动手挖的。 于是，赶紧下令，暂停查案，组织工匠制造燧发枪。 三天下来的酷吏严查，工匠们抵触、厌恶、痛恨，为啥？摸鱼干私活在火炮司，即原军器局，工匠中大比例参与，大家在摸鱼干私活中沉淀了深厚友谊。 最重要的事，工部摸鱼郎铁敢是大伙儿的财神爷，你要搞财神爷，我们就搞你！谁也不配合。 造枪？不懂，我们没造过燧发枪！事实上，燧发枪确实没在原军器局造过，是兵仗局的事。非要造的话，你来告诉我们怎么造。 相比朝堂震动，内廷则是惊恐，已经不能用震动来形容，堪称地震！ 王承恩，太监中的老大，似乎垮了，最近三天在乾清宫扫地，据传皇帝吐血当天让他消失。 可皇帝没要他的命，说明恋旧情，毕竟从王爷时代就是皇帝的贴身太监，目前，也没哪个太监敢让他滚出皇宫。 他也不敢再做司礼监掌印太监，只好暂时由王德化暂代。 “王伴伴，铁敢找到了么？” 皇帝吃了几口流食，问的第一句话是铁敢，旁边的王德化不知道该答还是不该答，虽然他也姓王，但这王伴伴不是指他，一般被称为伴伴的，那都是皇帝皇子们最亲近的太监，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可不回答也说不过去。 “回陛下，铁敢仍未寻到，劫掠嘉定伯庄园当晚，贼人屠戮近三十人，其中没有铁敢尸体，另有八人被掳走，奴婢认为铁敢在这八人之中。” 王德化作为东厂督主，派出东厂精锐，掌班两人，带七位档头，及一众番子，前往查案，至今无任何线索。 “没找到尸体，说明贼寇留着人有用，加派人手，全北直隶搜查，一定要找到人。对了，让骆养性也别闲着，把人都派出去。”皇帝虽心情糟糕，但没见着尸体，终归有一丝希望。 “王德化，你亲自去办，不用待在朕的身边，王伴伴呢？” “陛下，王公公已知错，正在宫外扫地。” “哼！”皇帝猛然想起吐血前，自己说过的话，怒道：“让他接着扫！” 身边的王德化及其他太监宫女，心里明白，王承恩算是躲过一劫。 当天夜晚，成国公府。 东厂厂公王德化和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双双应约而来。 成国公府书房，朱纯臣，身着圆领宽袖朱色长袍，头戴乌色幞头，长髯丹凤眼，皮肤白皙，贵气逼人，但贵气中含有几丝愁容。 “此事，某家再不插手，以后不用找我。我办好圣上交待差事即可，何必担惊受怕？九月份以来，锦衣卫派去河间的人折了六个，去江南的人，一半失去联络，那都是我锦衣卫的精锐。” 骆养性率先发难，语气中充满了牢骚与不满！ 圣上让我去请人，你们让我去抓人！ 好嘛！我得啥好处？我一直给你们背锅，天师的人把我视为眼中钉，每次出门都要带一堆侍卫。就你们送的那些礼，身外之物而已。你们允诺分享神铳，快一年了，没见你们仿造出来，到底造没造出来，谁知道？ “骆大人，事已至此，无须多虑。圣上现今不再关注吴名与淳厚子，我们按原计划行事即可。”王德化面露不喜，上船容易下船难，现在想下船，早干嘛去了？ “除了神铳外，你们还想得到什么？天师的药方？千里眼？千里眼如今帝都就有卖。不妨告诉国公爷和王公公，赵虎消失了。” 骆养性心中冷笑，直接挑明赵虎之事。天师明显是高人，一个能在短短两三年内组织五千义团，向景奴亮剑之人，会比流寇中那些什么天王差么？绝对是能在大名朝裂土称王的枭雄。 你们贪图天师的神铳与宝物，可曾想过后果？越往下查，他越能感觉到一个庞然怪物正在角落里冷冷盯着他，这种感觉近一个月，像病毒一样在自己心中蔓延。 其实，赵虎失踪第二日，他便得知，没有安排大张旗鼓搜查，只派出五个高手去暗查。为啥没有明查？他已经心生退意，暗中想和解，圣上是想请人，他想表明自己没有敌意，他希望能做中间人，替圣上搭线。 麻袋套头系列案，像极高手操盘，故布疑阵，扰乱查案线索。说明什么？只怕帝都早已遍布天师的部众。 “赵虎是谁？”朱纯臣眉头一皱，脱口问道。 “就是当日去逮捕刺杀天师凶手的锦衣卫千户。”王德化不等骆养性回答，提前说出。紧跟着，他向骆养性询问：“在帝都失踪的么？你们的人有什么线索？” “半个月过去了，毫无线索，对方下手干净利落。至少说明一点，对方不仅是高手而且人数足够多！” 朱纯臣和王德化陷入沉默，他们听出骆养性的言外之意。他们当然清楚天师是有背景有手腕之人，但是按捺不住想下手的贪欲，天师手上的东西太香！要法宝有法宝，要发财有发财之方，谁能忍得住一块大肥肉在口边不动嘴？ 骆养性心中蔑视，看着无语沉思的两人，再次补刀：“国公爷，王公公，本官直言，若是国泰民安，办这些事不难。现如今，东北景奴虎视眈眈，西边及河南乱作一团，流寇势大已难控，大名北方近半地盘已无官府，其他地方人心惶惶。 江南不断往帝都运粮运银，怨声载道，锦衣卫去江南办事，官员多是敷衍，锦衣卫早无以往威慑力了！ 圣上处处要情报，还要找吴名和淳厚子。当下，又要广散儿郎们，去找什么工部摸鱼郎，难啊！” “工部摸鱼郎或是一个转机。”王德化满含深意，淡淡说道。 “怎么说？”朱纯臣现在头脑里一团乱麻，只怪当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现在泥足深陷，让他很苦恼！ “这个工部摸鱼郎是一位能工巧匠，擅长打造刀剑和火铳，堪称奇才！”王德化嘴角一挑，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或许能仿制出天师的神铳。” “工部摸鱼郎，本公知晓，不到半年时间，在帝都声名鹊起，可以一试，王公公有何安排？”朱纯臣感觉一束光照来，此工匠就是那束光。 “国公爷，东厂的人正在搜寻工部摸鱼郎，能否请国公爷调派三千京营兵将，以顺义为点，向四周辐射，撒网搜查。” “骆大人，东厂会协助你们，搜寻工部摸鱼郎。把锦衣卫的精锐都派出去，吴名与淳厚子之事暂时不用去查。” 第40章 埙山大墓 十二月三日，风雪漫天，浮云观银装素裹，西厢房内，铜锅涮羊肉热气蒸腾。 “你行不行？”孟小玲咄咄逼人，直接喊出灵魂之问。 王吒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下，我滴女神啊，你能这样问么？让我如何回答，旁边有人呀！我还要不要脸了？ 旁边，天真和无敌慢慢涮着羊肉，同情地看着王吒，兄弟，爱莫能助，这事还得你自己解决，别那么怂。 “我没说不行，就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容我缓一缓。” 陡然听到孟小玲说，要带他出去干一趟买卖，着实吓一跳，一时间懵圈，没想到惨遭灵魂蔑视。 “你上次不是挺想去的么？咋了，临到出发的时候，就怂了。上次见你一枪崩掉狮王，还认为你胆子够大，没想到是个软蛋。” 孟小玲一波接一波的输出，毫不留情地成吨暴击王吒，王吒满脸无奈，我好歹评估一下，不行么？ 埙山大墓，说不怕，那是装批。 风雪天，孟小玲突然带着五个手下，说是要去平谷县做一趟大买卖。不用想，老孟铁定出去办事，七八天回不来，一直憋着干一票的孟香主果断抓住机会，跑来浮云观摇人。 王吒从小是多动症，爱玩爱闹爱冒险，上次表达过对倒斗的浓厚兴趣，但不代表他胆肥，一听到有活就迫不及待去倒斗。地下世界诡谲莫测，内心是蛮激动，若不是穿越来大名朝，经过两次生死搏斗，他还真没胆量表达自己对倒斗事业的热衷。 现代社会，网文、影视作品不断轰炸熏陶，内心是种草了，不否认。可孟小玲说的啥墓？他们寻龙门发现了几十年而未能拿下的大墓，孟小玲同志，你是不是要上天？ 能不能先找一个小墓，练练级，积累些经验，怎么能一开局，小鬼都没有灭一个，直接去搞大boss，是不是对自己的血条过于蜜汁自信了？ “怕个毛线，枉我推荐你做会长，你平常不是够勇够浪么？怎么萎了？那股浪劲去哪儿了？”无敌一口羔羊黄瓜条，一口烧酒，吃得爽喝得嗨，凑热闹也骂两句，边骂边喝酒带劲。 王吒内心要炸了，好你个无敌，凑热闹不嫌事大，喷不过孟小玲，收拾你还不是手到擒来，当即鄙视说道：“你小子，成天安全第一，走呀，一起去埙山。” “李二狗是个怂货，身手又差，去了是累赘，不用叫他。”孟小玲数落人数得上瘾，毫不顾忌就给无敌一下。 唰！王吒和天真整齐划一，望向无敌，原来你还有个名字叫李二狗！ 无敌涨红着脸，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被孟小玲激的。 “小玲妹子，哥没学过功夫，身手是差，但哥该出手时绝不会手软。” “你俩认识？”王吒和天真几乎异口同声。 “青梅竹马。”无敌一脸傻笑，出口解释。 “谁跟你青梅竹马？想占我便宜，别听他的，我跟我爹不过是在大柳村住过几年。”孟小玲瞪了无敌一眼。 我去，情敌？无敌这小子是不是一直暗恋孟小玲，王吒瞬间警觉。 “你们一帮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到底行不行？不行，我自己带人去了。”孟小玲满脸不耐烦，继续用话语伤害大家。 王吒一惊，不能让孟小玲孤身涉险，迅速劝道：“小玲妹子，咱们......” “打住，谁是你妹子，叫我孟香主，你以前不都是这么叫的么？” “好吧，孟香主。我们去，但是能不能把埙山大墓的情况详细说一说。” 孟小玲展颜一笑百媚生，眼如月牙，开心写满整张脸！ 她不会说服人，只能靠一通输出激将，如今愿望达成，内心无比狂热，终于可以带队做一次大买卖。以前，她参加过两次买卖，一次在外做接应，一次下墓，还是一个很小的墓，没啥成就感。 学成倒斗艺，怎能不进货？ 当下，将埙山大墓的由来，以及位置、结构、周边环境详细告知三人。 “金国王爷的墓？”无敌有些惊讶，货真价实的大墓。 “错不了，一百多年前埙山就有传闻，山里有某个王爷的墓。”孟小玲异常肯定，斩钉截铁说道：“六十年前，我爷爷进墓探过一次，带出来一些青铜器具和石器，确定无疑。” “好，兄弟们！说干就干，清点装备，明早出发！”王吒也很激动，倒斗这个行业，现代社会大部分国家都是黑暗职业，在大名朝，总不至于被抓去坐牢吧！ 终于能实现一个梦想！亲自去倒一趟斗，不枉看那么多小说影视，阅片无数却不能做，算啥？穿越福利要享受！ 浮云观地下室一堆户外装备，正好大放异彩！让大名朝的人，特别是孟小玲，见识见识“仙界”神物！ 十二月五日，申正，埙山。 “京营的士兵估计出动了两千多人，里面还有番子，阵仗很大，师弟现如今可是名震北直隶！”天真道人感慨道，从浮云观到平谷县，他们一共遇到三次检查，每次检查都要花几两碎银打点。 王吒苦笑，近期一直不解，朝廷这么着急找他，是啥原因？ 从林度以及兴华会众兄弟打探的结果看，事情发展有些诡异！劫掠嘉定伯顺义庄园后，王吒打算失踪一段时间，或者彻底从帝都失踪。 毕竟劫掠当朝国丈的庄园，必定惹怒皇帝，大范围搜捕不可避免。开始几天也确实是按众人预估的方向发展，顺天府与顺义县的捕快，以及东厂的番子，四处搜查寻访破案线索。 诡异的变化从十一月三十日开启，范围及搜寻力度扩大十倍不止，为啥？军队出动了，近三千人分成三十多股，各村各镇各个路口，像筛子一样搜寻。重点在于，每股搜寻队伍，都拿着铁敢的画像！ 东厂番子与锦衣卫配合京营军队，重点地段反复排查询问。 这是在破案？还是在找人？ 相反，顺天府与顺义县的捕快们倒显得无事可干，成天泡在顺义县，开会讨论案件...... 王吒跟兴华会的几大话事人商议，再观察几日，彻底弄明白朝廷的意图。基本可以排除铁敢是嫌犯的可能性，很简单，如果怀疑是嫌犯，各地公告栏，以及士兵手中的画像，就应该是追捕通缉犯铁敢。 不是抓嫌疑犯，那是啥？铁敢有什么值得让军队出动寻找？很显然，是他的技艺，能打刀能造枪。如果是想找铁敢造燧发枪，王吒将尝试重回军工厂。 为啥敢如此大胆，不怕被刑讯拷问？王吒早已把握住军工厂这批官员和太监的脉搏，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完成皇帝的造枪造炮计划，谁能帮他们解决问题？唯有铁敢！ “到了埙山，不用再化装了，这胡子，今天都掉了几次。”王吒摸了摸胡子，轻轻一扯，下巴上粘着的假胡子全部被扯下来。 “不得不承认，老王，你的形象人设挺适合扮演家丁护院。”无敌瞅了一眼，闲极无聊，拿王吒开涮调侃。 王吒郁闷，天真和无敌这俩货，全化装成富商模样，貂皮大衣加貂皮帽子，贵气逼人！不知道哪来的银子，这么骚包，估计是兴华会给的三千两银子，王吒当初一分为二，给了他俩每人一千五百两银子。 而自己在帝都一向低调，匠户嘛，怎能绫罗绸缎、穿金戴银？所以，王吒长期粗布短衣，加上皮肤黑，除了有股朝气和自信外，乍一看，确实是帝都底层屌丝。 “啥时候买的貂皮大衣和帽子？也不想着给我买一套。”王吒埋怨起来。 此时，众人抵达山脚，一个外号叫瞎子的中年人一番查勘，领着大家从埙山东面开始爬山。 天真道人一边爬山，一边四处观察地形，随口答道：“师弟，师兄疏忽，当日你不在，无敌拉我去潘家园，一起买的貂皮大衣。” “别理老王，他现在可是大名首富，银子多得花不完。”无敌的性格，主要概括起来就是一句：嘴闲不住，除了上车床干活外，其他时间不是话多，便是唱歌。 “李二狗，少贫嘴，现在是巡山，多看路，多记路，到时候能救你一命。”孟小玲教训起来。 天真无敌王吒，三人同时一愣，俱看向孟小玲，倒斗专业人士，巡山是啥意思？ “哼！”孟小玲扫了一圈三个倒斗小白，傲然解释道：“三个雏，多学着点儿！花银子都找不到地方学。埙山已到，下墓前，须在四周多走走多看看，一年四季，环境变化，要判断是否对下墓有影响？这叫巡山。” 仨人不明觉厉，频频点头，让孟小玲感到很受用。 她玉手指向远方，说道：“前方山腰，有一处小平台，今晚过夜的营地，明早起来，还要去山后转一转。” 然后，玉手指着刚才路过之地：“那是大墓入口。” “为啥不在大墓入口附近找地方扎营？入口在山脚，附近平地很多。”无敌好似在配合孟小玲，立马脱口问道。 孟小玲满意一笑道：“给你们讲太多，你们也记不住，今日先说到这，明日再说。反正，你们跟着姐，纵是虎穴龙潭，照样如履平川！” 王吒陷入沉思，方才路过大墓入口时，不知是墓室，只是惊叹布局之神秘与大手笔：三座高塔，中间一个圆石台。 圆石高约一米五，十平方左右，是一整块石头，十几吨重，如何运到这深山之中？ 三座高塔，约有三层楼高，砖石结构，岁月沧桑，多有残破，但依然屹立。 高塔的南面是一条冰冻的蜿蜒小河，此时，月亮已经升起，几只乌鸦或低空盘旋，或立于枯枝之上，说不出的寂寥与孤寒。 埙山大墓，果然神秘诡谲，气势慑人！是我们这种倒斗小白能进的么？ “寒鸦三四只，小河绕埙山，枯枝挂孤月，一望暗销魂！”此情此景，王吒心中难免忐忑，不禁幽然诵出一首小诗。 说实话，口头上是一望暗销魂，艺术再加工，因为小玲在旁边，不能露怯。其实王吒心里说的是：一望暗肝颤！ 一诗即吐，文压四方。 无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天真满脸欣慰，我师弟果然是天人下凡，本该有此才情！孟小玲彻底沦陷，痴痴看着王吒。 看着孟小玲一脸崇拜，大名朝小妞普遍喜欢书生，会不会芳心暗许？王吒心中阴霾一扫而空，不由期待起来，今晚如何安排？荒山野外的，还好带得有帐篷。 一个时辰后，众人顺着山间小路抵达山腰小平台，天色已暗，靠着几个火把，大家清理营地四周碎石与枯枝杂草。 王吒咧嘴一笑，让人取出马背上的包裹，现代户外装备，第一次户外徒步中闪亮登场！ 当头灯、营地灯、强光手电筒、战术手电筒纷纷点亮后，不出所料，除了无敌与天真，其他人全部张大嘴呆呆看着，八匹马燥动不安，差点撒腿乱跑。 尤其是强光手电筒和战术手电筒，均有泛光模式，方圆100平范围，秋毫顿现。 “诸位好汉！今明两日所见，断不可泄漏一个字，谢啦！”王吒抱拳，肃然说道。 这些宝贝，大名朝闻所未闻，更谈不上亲眼所见，若是传开，难免惹上麻烦。 孟小玲缓个神来后，厉声补充，黑帮大姐大气质暴露无遗：“都记好了，倘若管不好自己的嘴，按道上规矩办，轻则割耳割舌，重则三刀六洞点天灯！” 民团兄弟听到后，不少人身体抖了几抖。孟小玲的五个手下倒是脸色平静，倒斗这一行，入门的第一条规矩便是守口如瓶，对香主的威吓皆觉得稀松平常。 户外灯具只是开胃菜，随后如同变戏法一般，户外炉头、套锅、方便面、自热锅、巧克力等东西鱼贯而出时，二十多条汉子由震惊到匪夷所思，最后变成麻木，全是挑战他们认知天花板的宝贝...... 孟小玲麾下心里暗赞，果然是一铳轰掉铁胆帮狮王的猛人，深不可测。 民团士兵彻底敬若神明，天师的师弟同样法力无边！跟对人啦！以后誓死追随主公！ 鹰三爷和他的侄子们，心中不断狂呼，少东家！仙人下凡也！ 第41章 远古祭坛 子时，北风骤起，凄厉呼啸！ 埙山一夜乘风起，魔性绽放敞开嚎！ 整晚时而如同鬼哭狼嚎，时而沧桑凄凉，时而激烈铿锵，直到风停。 果真名不虚传，帐篷中，裹在羊毛毯里王吒不禁感叹。传闻埙山内部是空的，其竖立的椭圆型山体，每当风大的时候会有各种声音，如同埙一样，能奏出各种音响效果，且变化多端。 平生第一次住古代的帐篷，算是补齐户外体验，他们此次倒斗买卖，由于要进山，没有带马车，所以帐篷是一种简易的三角帐篷。两根木棍搭成人字形，前后两个，帆布一罩，铺上地毯，天冷，四个大男人挤一个帐篷。 王吒的户外装备呢？双人帐被孟小玲霸占，充绒量1500克，温标零下38度的鹅绒睡袋同样没有逃脱孟小玲的魔掌。 本以为能顺利跟小玲混帐，谁知古代美女思维僵化古板，缺乏情趣，一脚把王吒踹出来，生生把双人帐变成了单人帐！ 还有一顶现代户外六人帐，高山营地帐，可做登雪山大本营。王吒在众好汉艳羡目光中，不好自己独住如此奢华的大帐篷，也不想搞特殊化，现代平等意识，因此他决定好汉们抓阄，抓中的睡六人帐。 临近卯时，风停后，才勉强睡了一个时辰。天微亮，古人们纷纷起床，话说古人很少睡懒觉，当然他们睡得也早。 王吒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无敌也是熊猫眼。相较之下，好汉们没有一个黑眼圈，古人心大，丝毫不担心夜半埙声，现代人在户外如此脆弱么？ 在王吒与无敌的坚持下，两人没有参与巡山，钻到六人帐补了两个时辰的回笼觉。开玩笑，立马要下墓，没有养精蓄锐，不是去找死么？ 午正，营地弥漫着大战前的萧杀。 孟小玲一跃而起，聚拢众人，她情绪激动，小脸白里透红，满腔兴奋溢满整张脸。 “好汉们！......好汉们！埙山大墓早已探过多次......呃！......探过多次......” 卡词了？兴奋成这样？不就是第一次带队下墓么？王吒心中暗笑，一向快人快语，风一般的女子，咋临到关键的时候忘词了！ 瞎子赶紧快步走到跟前，凑到耳边说了几句。 孟小玲整理下情绪后，依然热情饱满：“好汉们！无需担忧！埙山大墓，我爷爷，我爹都来探过，江湖上几大知名门派也派人来过，机关早就趟得差不多了，咱们这次来就是来捡个现成。” 王吒暗忖，未来媳妇第一次做领导，必须无条件支持。小玲话音刚落，他便大声豪迈说道：“诸位英雄，年关将至，干完这次买卖，大伙儿正好一个肥年！兄弟们，走起！跟着孟香主吃香喝辣！” 孟小玲满意看了王吒一眼，这个小弟不错，以后可做军师。她玉手手一挥，娇喝道：“分配人手！” 众人立即整理装备，更换服装。 无敌凑过来，低声鄙视道：“你个舔狗！” “我去，舔狗咋了？我乐意，舔到一无所有，小爷也开心，怎么着？”王吒脸皮厚，岂会受打击？ 孟小玲过来，居然拍了拍王吒的肩膀，一副领导样，微笑赞道：“老铁，你不错，很有倒斗的天分，我没看错你！” 无敌冷哼，舔狗也配说有天分？ “巡山完后，伙计们会分成两波人，一波人倒斗，一波人望风接应。”孟小玲兴头起来，传授专业知识：“在我们这一行，望风的重要性，不弱于下墓倒斗，望风分为明望与暗望，一明一暗方可保买卖万全！” 王吒不住点头，深以为然，每个行业竞争的关键皆是抠细节！ 按照浮云观的约定，大家基本知道自己的岗位与职责，只是没想到，现场还有如此多的细节。孟小玲和瞎子开始安排起来，很郑重，对细节指定非常明确。 明望，必须抛弃有暗望在附近的想法，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此次明望共六人，由孟小玲手下外号叫螳螂刀的刀客带队，马匹栓在营地附近，一人看护。 五人在洞口附近埋伏，一人明哨，带千里眼，侦察四周；一人暗哨，躲在一处制高点，同样带千里眼，监视四周。三人负责武力输出，洞口附近游弋。 暗望由高大柱带队，孟小玲手下一位经验丰富的汉子协助，躲在巡山时选中的一处灌木丛中，离明望小团队约150米距离，有四把滑轮弩和一把燧发手枪。亮点是高大柱手上拿着军用双筒望远镜，侦察利器第一次上战场。 整个安排过程，孟小玲虽然家学渊源，但更多还是瞎子主持，瞎子不瞎，只是一只眼睛在江湖地盘恶斗中，中了石灰，接近失明，算是半瞎。 瞎子个不高，精瘦体型，四十岁左右，体力依然惊人，在山中行走如风，典型的顶级登山运动员！ 他明显有多次下墓经验，埙山大墓前几年曾陪钻地虎老孟探过一趟，这也是孟小玲信心十足的来源。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人手分配完成。细致到暗号，具体的位置，遇袭之后第一步做什么，均一一说明，且实地演示。必须为瞎子点赞，任何战斗，再怎么准备和演习都不过分！ 【人力分配】： 孟小玲团队：1+5人，孟小玲带两人下墓，另外三人留下，二明一暗； 河间民团：13人，六人下墓，高大柱带六个人留下，四明三暗； 鹰三爷与他的侄子们：鹰三爷铁定要下，王吒到哪儿，他必定如影相随，两个侄子一下一留，留下来的做暗望； 天真无敌王炸：三人共进退，一同闯大墓。 河间民团和鹰三爷，现如今等同于王吒的近卫队，自从一起火拼掉铁胆狮王，再加上近期各种新奇武器包括神铳的训练，让他们信心爆棚！对于下墓并无多少恐惧，开玩笑，两个小天师在，什么妖邪鬼怪敢近身。 【武器配置】： 孟小玲团队秉承老孟的建帮思想，六人全配燧发手枪。冷兵器符合江湖特色，全凭喜好，孟小玲后腰挂两把单锋剑，按她在浮云观的说法，下墓时，会遇到狭窄路况，短兵器更适合。 其他人，瞎子用钩，要是不穿越，王吒真没法见到，实战中有人用钩种冷门兵器。螳螂刀用鬼头弯刀，刀刃一方弯曲，有点镰刀的意境。还有用齐眉棍，用鞭，以及用环首直刀，至少证明直刀其实一直存于江湖，没有消失在历史中。 王吒近卫队，十六人，一半喷子，一半滑轮弩，完美诠释王吒的战术意图，要么集火猛喷，要么老六偷袭！ 冷兵器上，除了鹰三刀法已臻化境用柳叶弯刀，以及他的两个侄子用柳叶刀，民团士兵清一色军队制式雁翎刀。 天真道人拿老猎枪，几次训练下来，子弹只剩26颗，够喷十三次，再就是背着他那心爱的古朴春秋战国风格龙泉剑，哪怕后来王吒送他一把l6工具钢的宝剑，他仍然钟爱老剑，为啥，仙界带来的！ 无敌用自己打造的喷子，外加自造的山寨大黑星，自力更生的优秀代表，手枪弹药配三个弹匣，每个弹匣8颗子弹，外加56颗子弹，共80颗子弹，比一个手枪基数的弹药还要多，足够他打粽子打过够。 王吒的大黑星被孟小玲霸占，不过56半足够崩掉一切牛鬼蛇神，弹药配十六个桥夹，160发子弹，火力凶悍。 配上军用防弹战术背心，毫无压力地成为倒斗小队最靓的仔！战术背心里宝贝一堆，带指虎与快拔套的战术手电筒、防风打火机、类似瑞士军刀的多功能折刀、急救小包、口哨、n95口罩......还有手机。 没错，此次行动，王吒带上了手机，手机是不能打电话，但可以拍照、拍视频、测量、计算、当镜子，用途一大堆，倒斗有危险，装备须配齐！ 冷兵器，本来想带唐直刀，跟孟小玲配情侣款，谁知她带的是单锋剑，只好傲气带上l6工具钢材质的八斩刀，巷战之王，近战神兵，放眼全球，八斩刀不接受第二的称号！ 从现代运来一吨l6工具钢，武器发烧友，怎能不给自己打造兵器，目前王吒已造八斩刀、雁翎刀、绣春刀、苗刀、陌刀，为啥没剑？直男，不会耍剑！ 手榴弹这次带出来18颗，12颗下墓，6颗望风用，是想多拿些，但会用的人太少，训练用掉10颗，没办法多训练，数量太少，60颗的库存。目前只有天真无敌王炸鹰三高大柱会用，所以四人每人带3颗下墓，其他留给高大柱。 天真道人产的掌心雷数量不少，下墓的人基本人手一颗。 毫不夸张，倒斗小队的武器火力，面对二十倍乃至三十倍的敌人，轻轻松松平推，没任何悬念！ 人员分配完成后，片刻时间，下墓之人，全部换上无袖羊皮短袄，羊皮短袄是前天在潘家园买的，进墓需要身手灵活，大棉衣妨碍伸展攀爬。 孟小玲身着短袄，腰挂两把单锋剑，手戴牛皮护腕，行缠绑腿，英姿飒爽。最犀利的当属腋下枪套里的大黑星！ 王吒看到大黑星，身体直颤！前天在浮云观教小玲打手枪，不就是为了更好的示范持枪动作，从小玲身后贴身指导如何手眼一致瞄准目标，身体反应过激了一些，被古代辣妹，屁股一顶，直接顶跪坐在地上，一整天弯着身体走路。 孟小玲爱上大黑星，如何是好？这一路探险一路送宝贝，也没啥进展，王吒苦闷！ “下墓！”孟小玲一声令下，众人在瞎子的带领开始爬山。 “为啥是上山？不是去山脚的墓室入口？”王吒迷惑不解，脱口问道。 孟小玲得意一笑，为啥对下墓有信心，她知道密道！ “多听多看，学着点吧，你太嫩！嘿嘿嘿！” 原来，山腰营地上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能直接进入大墓。是当年孟小玲爷爷巡山时发现，再次证明倒斗专家的厉害，巡山的作用体现得淋漓尽致。 伟大的倒斗，80%的时间都是在准备，包括巡山、初探、二探，不厌其烦地探，都是在准备。下墓的最后一探不过是临门一脚，画龙点睛！ 两刻钟左右，众人来到山洞前，瞎子警惕察看四周，确认安全后，手一挥，带人清理一处杂草深处的乱石堆，山洞逐渐呈现出来...... 进洞后，众人七拐八转，来到一处裂缝。 “我爷爷判断，这处裂缝，应该是很多年前一次地龙翻身所致，穿过这处裂缝能进入墓室深处，那儿是祭坛。”孟小玲冷静查看裂缝状况，耐心解释。 瞎子对洞中环境门清，率先进入裂缝，裂缝有宽有窄，窄的地段，二百斤以上之人穿过会掉层油！ “停！”瞎子一声低喝，已是裂缝尽头，大墓到了。 外面一片漆黑，头灯、营地灯、火把的亮光范围不足以看到裂缝外的的全貌。 “嘿嘿！看我的。”王吒炫耀一笑，打开战术手电筒的高亮强光档，3000流明亮度的专业户外电筒，最远距离能射400米左右。 哇！众人不由自主发出低声赞叹，握在手中，四寸长的小巧法宝竟然能发出如此强烈的光芒！铁敢法宝太多，层出不穷！不断让好汉们大开眼界。 无敌也打开大一号的强光手电筒，犹如车灯，射程同样足够远，大伙儿在电筒帮助下四处查看。 好家伙！里面空间巨大，呈倒金字塔，最顶上直径估计有80米，最底下直径约15米，高大概有90米，相当于近30层楼高。我勒个去！壮观！世界奇迹！ “这是墓室么？”王吒完全不信，古代人力岂能开出如此巨大的空间。 “不是，是祭坛。”孟小香主再次强调是祭坛。 “墓室里还有祭坛？”无敌所见处处皆新奇，他也跪服于如此巨大壮观的洞中祭坛。 孟小玲若有所思，缓缓说道：“祭坛有可能跟墓没有关系，我爷爷和我爹搜集了很多关于埙山的传说，埙山得名有千年以上，说明此山在很久以前，山体已是空的，金国王爷不过是鸠占鹊巢。” 王吒面色凝重，此墓乃奇墓也！是墓中有墓？还是另有诡异？ 倒金字塔内，从底部到顶上，有盘旋环绕而上的石梯，洞厅内岩壁，倾斜角度不一，有的险峻，有的平缓。 从裂口处下到最近的石梯约有九米，是比较险峻的一段，王吒让民团士兵拿出户外动力绳，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他向孟小玲简单介绍优点，结果发现小玲比较麻木，好东西太多，已经提不起兴致！ “这绳子不错，结实，还有些弹性，下次记得弄一些给我。”孟小玲边顺着绳子下降，边提醒铁敢记得送宝贝。 裂口处贴了几张天真道人手笔的镇邪符，留一盏营地灯，两个民团士兵看守，其余十二人鱼贯而下。 旋转石梯，全是标准宽度，约一米五宽，每阶高度一致，越走王吒心里越是震撼，这个祭坛级别之高，非同凡响！ 众人来到倒金字塔底部，直径15米左右，面积约170平，中间有一个直径2米高1米5的圆石台。 当王吒逐渐走近石台时，奇迹发生...... 第42章 蓝光雪花 铁牌在发热！ 挂在王吒胸前的铁牌，在旋转石梯时已开始反应，有些许温度。 当接近到圆石台三米左右时，越来越热！ 铁牌后面浮云观三字的上方正中间，有一个小孔，俨然是铁牌用于放挂绳所用，近两个多月来，王吒穿上红绳，当贴身胸牌。 什么情况？似曾相感，几个月前，浮云观中，铁牌不也是如此发热，然后被雷劈！ 王吒下意识抬头看天空，我去，什么天空！身在洞中，哪有什么天空？雷电能劈开埙山，再劈我么？ 他慢慢挪动脚步，一步一步靠近圆石台。 当他手落在圆石台上后，奇迹终于爆发！ 唰，圆型祭台侧面浮现圆形光圈，啥意思？这光圈我熟，虫洞么？只不过是祭台后面的光圈直径大一些，颜色是蓝光，而非绿光。 一个奇异念头在王吒心中猛然闪现，似乎是随机出现，又好像是王吒脑袋瓜里无数记忆碎片的应激反应。 他想到了，古代神话中，那些圣人、混元金仙，神界大拿，脑后不都带个光圈么？ 那个光圈是啥意思？是不是都是一个虫洞入口？头顶虫洞，进退自如，想人间消失，转瞬即失，想再现人间，分分钟可以出来，时时刻刻防偷袭和背刺。 嗯！我get精髓了，因为我也想这么做！ 牛掰，以后我是不是应该开发虫洞的这个特殊功能，虫洞只要在我身边，我有无穷骚操作！问世间，高人是何物？在我面前都得跪！ 王吒脸上浮现蜜汁自信的笑容，一直处于内心戏中，不知他的周围，一群人惊讶、惊恐、惊骇！直接跪倒大半，不住磕头。 另外一小半，不是不想磕头，是张大着嘴，呆住了！不可思议！神仙下凡了么？ 王吒立即收住笑容，开口说道：“兄弟们！别紧张！这没啥，都起来，都起来。” 他的手退回来后，光圈唰的一下消失。 这下更神奇，除了三人外，全跪下来了。王吒暗吐一口气，封建迷信要不得啊，你们把我当成神，以后咋好一起大碗酒肉，逍遥江湖？ 孟小玲呆在一旁，她总觉得铁敢在故弄玄虚，不敢相信眼中所见的奇异变化。 天真道长有些慌，担忧师弟身份泄露，听到铁敢的说话后，调整情绪，高声说道：“无量天尊！诸位，今日所见不可泄露一字半语，否则必有天罚！” 众好汉纷纷回话：“小人不敢！......仙人在上，小人谨听法旨，不敢乱言！......上仙金安，我等断不会泄露半字......” 无敌凑过来，悄声说道：“你这身体是啥结构？真想解剖来看看。” 王吒瞪他一眼，低喝：“滚！” 经过天真的“教化”，好汉们情绪总算平静下来，王吒温言说道：“兄弟们！没事，都起来吧，自然现象，别多想！” 众人起来后，王吒沉思片刻，双手一撑，直接跳上圆石台。 唰！蓝色光圈再次浮现。 王吒站在圆台中央，掏出铁牌，仔细观看，铁牌屏幕荧光闪耀，尼妹，你这是要充电么？ 一分钟后，四周似乎有蓝光时明时暗，随后渐渐明亮，不再暗淡..... 王吒抬头仰望，倒金字塔顶部犹如苍穹，黑色背景下，闪闪发光的蓝色光斑恰似繁星，瑰丽夺人心魄！此景人间能见几回？ “把手电筒关掉，火把熄了。”王吒急声下令。 洞中只剩蓝光，奇异梦幻，好汉们怔怔看着四周的变化，心情激荡！ 蓝光闪烁中，孟小玲注视着圆台上的铁敢，蓝色光圈映衬下，铁敢风姿卓越，仙风道骨，她有一些怅然若失，喃喃说道：“你真是神仙？！” 蓝光光斑越来越越多，穹顶、四周岩壁、塔底不断冒出，且越来越大。 铁牌不断发热，屏幕荧光变亮，王吒暗想，要开机了么？ 突然，蓝色光斑像是被铁牌吸引，全部涌向铁牌，从众人的视角看，漫天蓝色光斑，犹如蓝光雪花，飞舞飘坠而下，笼罩住铁敢！ 铁牌屏幕逐渐浮现一个大字——艮！ 熟悉的情景再现，艮字清晰后，又渐变消失，慢慢浮现出艮卦六爻图案！ 六爻从下往上是两阴一阳加两阴一阳。从下往上，一爻一爻地由灰色高亮变为银白色，然后全变灰，又一爻一爻地由灰色高亮变为银白色，不断循环！ 我滴个神呀，另外一种能量，不是雷电，此时正在慢慢给铁牌充电！ 哈哈哈！王吒内心狂笑，哥们又能穿越了！ 意外再次发生，铁牌吸收约有一刻钟后，屏幕顶部竟然发出一道绿光，射向孟小玲。 啥意思？非礼么？王吒傻了，什么操作？脑机接口造成的么？铁牌系统跟自己大脑处于连接状态，下意识做出过激动作？ 孟小玲电光火闪中吓得花容失色，愣了一会儿后，发觉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只有胸前玉佩正在发热发烫。 于是掏出玉佩，唰！绿光本来是放散状态，玉佩出现后，直接变成直射，好似绿色激光，射在玉佩之上。 联网？王吒脑海跳出一词，铁牌与玉佩好像是在联网，传输数据么？还是单纯传输能量？ 圆台四周的好汉们，似有所悟，全部逻辑自洽。原来上仙看上孟香主了，这是要带孟香主飞升么？仙人飞升呀！我们是不是也能沾光...... 两刻钟后，蓝光雪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卧槽！王吒怒了，蓝光雪花是啥等级的能量，铁牌艮卦最底下的一爻，居然没变亮，仍然是灰色的！ 一顿充电猛如虎，充完一看原地杵！ 垃圾能量，王吒无奈看着铁牌屏幕逐渐暗淡下去，穿越喜悦泡沫破灭！ “咦！”孟小玲惊叹，原本古朴无光的玉佩，好似经过绿光滋润，青绿而玄，光彩照人，竟然变得如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 王吒听到声音后，也觉奇异，遂柔声喊道：“玲妹，你上来！” 孟小玲温柔听话，莲步盈盈，轻灵上台，毫无一丝黑帮大姐大的冷冽与洒脱。 双鱼玉佩！王吒拿着晶莹玉佩，大脑被震撼到一片空白，自己好像丢了几十亿、几百亿的宝贝，曾经哥们也是有双鱼玉佩的人啊！ “铁敢，你真是神仙？”孟小玲看着一脸痛心的王吒，贴近悄声问道。 王吒回望，与小玲四目相对，不忍骗她，解释道：“别瞎想，我哪是什么神仙，刚才的奇异现象，是因为我手中这块铁牌。” “切！我就说嘛，经常被人打，你哪像神仙！”孟小玲拍了拍胸脯，恢复常态。 哟！我被证明不是神仙，瞬间便不温柔，这变得太快了，王吒懊恼，就该一直装神仙。 “圆石台的图案，好像是双鱼图。”孟小玲问明原因后，进入倒斗人工作状态，她低头细看圆石台上的图案。 岁月变迁，图案有些模糊，依稀可以看出跟双鱼玉佩的图形很接近，两条鱼的鱼眼为两个小坑，大小跟玉佩相仿。 叮！脑海中一道灵感闪电划过，王吒将玉佩放入一个小坑，果然，严丝合缝！ 唰！蓝色光线猛然变亮，两人同时回头，圆石台的蓝色光圈扩大了一倍。 正当大家沉浸在各种奇异变化中，瞎子猛然举手，低喝一声：“有动静！” 哗啦！哗啦！十二人倒斗小队枪上膛、弩拉铉，进入战斗状态。 祭坛底部共有八个门，其中一个门，传出嘚！嘚！沙！沙！嘚！嘚！...... 无敌双腿联动着身体，不停发抖，脸色铁青冒冷汗！ 天真不屑，瞟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怕个毛线！不干净的东西不会发出这种动静，这是脚步声。” 无敌吁出一口气，回瞪一眼：“非要拉我来下墓，在外面望风都不让，这里诡异得狠！” 发出声响的那个门，走出两位黑衣人，一看到圆石台的蓝色大光圈以及王吒和孟小玲后，立即退回门内。 片刻后，门内传出大声喝问：“什么人？” 王吒的56半瞄准门口，一声不吭，其他人均是如此，默默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门后隐约有多人出声，似在讨论什么。良久，一道浑厚中年男声传来：“何方高人？留下名号。” 孟小玲与瞎子对望，点了一下头，瞎子会意，沉声喊道：“山一路，水一程，寻山寻水寻龙岭！敢问阁下从何方来？” 对方没有沉默多久，回道：“万里平湖满天星，越过山丘定风水！” 说话间，一位o型胡的高大男人举着双手走出来，底气中足说道：“寻龙门的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某家从陕西来，来得匆忙，没带礼物，诸位兄弟见谅！” “什么人？”王吒见对方架势，似乎挺有诚意，便低声问孟小玲。 孟小玲柳眉一挑，寒声回道：“陕西定山派的人，倒斗高手，别大意！小心他们的动作！” 随即，孟小玲立身而起，不卑不亢，大声喝道：“道上规矩，埙山这买卖，我们寻龙门先接下了，还请定山派的兄弟们退出去，出去后，在平谷县，我寻龙门自有酬谢。” 门后，又走出一位白胖中年人，满脸堆笑，申辩道：“这位女侠，不知跟潘家园的孟大当家如何称呼？大家同到这祭坛，咱们不绕圈子，埙山大墓，祭坛不过是入口，谁能进得了这大墓，各凭本事！” 瞎子双拳一抱，朗声说道：“这位是我寻龙门红衣堂的孟少当家，敢问两位前辈高姓。” “好说，某家定山派刘大麻子。”抱拳回礼。 “在下真定白狐，令狐岗。”白胖中年人同样抱拳回礼。 回礼的过程，白胖中年人和o型胡默契对望，嘴角微挑，原来是一个心高气傲，没有经历社会毒打的少当家，有她哭的时候。 “好！那就各凭本事闯关，小的们！点火把。”孟小玲拿回双鱼玉佩，潇洒一纵，跃下高台。 王吒佩服得五体投地，孟小香主身手一流，估计单挑他没有丝毫压力。 他紧跟着跳下圆石台，动作稍显笨拙。唰！他跳下台后，蓝色光圈跟着消失，对面定山派之人啊声一片，惊得不轻。 双方对角而站，相隔约有八米，均有人警戒，没有哪一方是菜鸟，地下世界岂有律法与规矩可言，都是老六，等到关键时候刺一刀。 孟小玲执行能力确实很强，风风火火的。她一招手，唤来瞎子，再跟王吒天真汇合。 “你们看到了，祭坛底部有八个门，是奇门遁甲中的八门，随值使而转动，变化多端，诡异莫测，不知难倒了多少倒斗高手，金国王爷大墓难就难在这儿。 历经千难闯到祭坛，还要面对八个门中，至少七个门的选择，选择错了，基本有去无回。” “卧槽，非要拉我下墓，我不跟你们闯关了，我要回去。”无敌垮着脸，嘟哝道。 “老吴啊！你现在出去更危险，看到对面的定山派么？他们指定有不少人在外面，跟着我和孟香主，才是最安全的。”王吒嬉笑道，你小子来都来了，还跑啥？ 无敌默然，一副任由你们揉捏的摆烂样。 “道长，您怎么看？”孟小玲懒得理无敌，从小到大都是胆小怕事，要不是铁敢他们非要带着你，姐会愿意带你出来？ “我算算。”天真说罢，闭眼掐指推算起来。 掐指一算，很多人认为神神叨叨，其实并不是唬人的故弄玄虚，而是古人在占算时辅助记忆的方法。 该方法将天干地支、八卦五行等信息按照一定规则排纳入左手食指到小拇指的指节后，再通过默念口诀用大拇指依次点算，达到将天干地支、八卦五行相配的目的，以方便占者通过五行的生克等关系来进行推算占卜。 正所谓：妙手握乾坤,一掌知天下！ 王吒性格活跃，爱好广泛，近几年在网上看过不少易经与奇门遁甲的文章。略懂奇门遁甲之算法，但网上知识大多很碎片化，没有拜师，没有爱好者互相切磋，没法入门，更遑论精通。 再者，玄学，也无精通一说，顶多是博学。 至于奇门遁甲算不算玄学，依王吒观点，现阶段最好是定为玄学，别误人子弟。其是不是预测推演科学？未来不好说，说不好是外星文明遗留的知识，亦或是断代的史前文明，嘿嘿！ 第43章 第二类穿越虫洞 祭坛底部有八个门，奇门遁甲布局，每个门的正上方均有一个硕大的字，标明是何门。 定山派从杜门出来，顺时针数，分别对应另外七个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休门、生门、伤门。 倒斗小队汇集后，位于定山派的对角，开门。 王吒观察四周后，背对定山派一行人，拿出手机拍照，开门的门框雕刻繁复，花纹众多。从缺口下来，走石梯的一路上，王吒便不停拍照，尽可能留下各种线索，需要的时候方便分析，而不是凭大脑死记。 手机拿出来后，小队成员没有大呼小叫，铁敢宝贝太多，大家见怪不怪，若是没有宝贝拿出来，那才稀奇，才会大呼小叫！ 天真道人睁眼，低声肃然说道：“癸未年，阳遁二局，贪狼星落杜门，九星伏吟，大凶！今日不宜倒斗。” “有解决的办法么？”孟小玲明显不甘心。 “金国王爷下葬的四柱，你们有查到么？”天真略作思考后问道。 “壬寅年，癸卯月，壬午日，乙巳时。日子和时辰皆是推测，恐影响准确判断。”孟小玲脸色尴尬，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王吒暗赞，专业人士！人又漂亮又敬业！身材还一流！ 倒斗大派搜集信息很全很敬业，地理地形、历史、墓主、下葬时间等等，孟小玲不是胸大无脑之妞，他身边的瞎子更不傻。王吒有理由相信，孟小玲摇人的目的性很明确，不是心血来潮，找合作伙伴当然要找合适的，能解决问题的。 铁敢胆子大，强壮有力，关键是属下能人众多，武器精良，优质合伙人！ 天真道人精通奇门遁甲，埙山大墓正好是奇门遁甲布局，专业对口，技术入股！ “无妨！先算一算。”天真说完，又潇洒地掐起指来，口中念念有词。 王吒哑然一笑，古人占卜，有范是有范，无奈效率慢！ 他先算天干地支，再用二十四节气定局，接着排盘，地盘天盘人盘，全在心中默算，累不累？ 现代人有万年历，有app，多省事，直接进入解盘，该依照前人经验解局就解局，该形而上学思考就思考，时间省效率高。 二刻钟后，天真道人摇头，说道：“开门在艮宫，丙入墓，买卖做不成，无解！孟小香主，贫道建议先退出，以后再寻时机探墓。” 孟小玲眉头深锁，实在是意难平，来都来了，怎能空手而回？ “香主，此次探墓，也非没有所获，玉佩经此奇遇，足见是稀世宝物！”瞎子知其心情，宽慰道。 “神物自晦，光华内敛。孟小香主，玉佩新生，此行大赚矣！”天真继续劝道，言辞华丽，打动玲心。 孟小玲展颜微笑点头，说到心里去了，双鱼玉佩经过绿光沐浴，成了神物！价值连城！ 我去，没想到天真这么会说话，王吒咋舌，无敌惊呆！ 问题来了，想撤，但是不能暴露山腰裂缝入口，孟小玲坚定说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知道裂缝入口，从山下墓室入口进来，多年来是九死一生，只是近些年机关被破解了不少，定山派才能有人进到祭坛。” 王吒明白，那边的人，有不少人受伤，缠着绷带，可见是一路堆人堆到祭坛。孟小玲爷爷发现的密道是以后倒斗的关键，寻龙门不会轻易泄漏出去。 瞎子冷酷轻抬右手，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王吒摇头，现代人，为财轻易剥夺别人生命，哪怕对方是竞争者，他做不出来，他也不允许民团士兵们下黑手。 瞎子独眼透出嘲笑和无奈，孟小玲令人意外，她也不想随意杀人，看样子还是年轻，难以接受偷袭杀人。 天真道人与王吒相处日久，清楚其为人，他一直苦思，尝试破解之法。 “诸位，注意到没有？圆石台侧面，前后左右，均雕刻艮卦图案。祭坛位于山中，埙山好似一个巨大的埙落在一座山上，两山重叠，正好契合艮卦之意？” 王吒明悟，他至少知道艮卦代表山，圆石台刻有艮卦，铁牌开机吸收能量，显示吸收艮之能量，种种表象皆指向埙山的布局是围绕艮做文章。 “艮卦在易经中何解？”王吒问向天真。 “卦辞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 “序卦传曰：物不可以终动，止之，故受之以艮，艮者，止也。 “能不能别咬文嚼字炫古文，说明白些。”无敌挑眉，心中暗埋怨，尼妹，瞎拽啥？能说人话么？ 天真笑了笑，不搭理无敌，继续说道：“艮卦爻均不相应，不能相互帮辅，因此有受困而止之象。应该抑制自己的欲望，止得其所，才能无咎！既然是受困而止，那么止步不前，原路退回，是为上策。定山派从杜门进来，不如大家从杜门而出。” 王吒陷入长考，天真解释完卦象后，询问孟小玲：“孟香主，埙山大墓，历次入墓者，有几次入祭坛后全身而退的？” 孟小玲快速回道：“道长，我们搜集的信息，迄今为止，共有两次从山脚墓室入口破关闯进祭坛且保全性命退出。” “奇门遁甲，重在变化，此墓乃绝世易数高手布局机关，每次闯入祭坛，是否是通过不同的门？”天真道人一脸郑重中，透出几分自信。 “道长所言不差，第一次通关进祭坛是开门，第二次是死门，第二次向死而生，闯入祭坛之人皆全须全尾神奇退出。” “同样的入口，每一次闯关的路径都不同，奇妙的机关，是一座迷宫？还是它自己会动？”王吒开口，更像是自言自语。 “会动的大墓？不就是一台大机器么？”无敌惊讶，语气中充满赞叹！古人挺牛掰！ 复杂的机器？仅从祭坛来看，就无法相信这是古代人建造，尤其是圆石台能开启虫洞，这个双鱼图案的圆石台是飞升石？ 王吒思路慢慢清晰，作为穿越者，自己多次体验两个平行世界的穿越，对穿越系统的熟悉与理解，他拥有其他人难以触及的信息级别，那是啥祭坛，分明是穿越入口！ 蓝星的文明么？王吒不知，但毫无疑问，虫洞的制造者拥有他至今未知的神秘科技力量！ 圆石台跟飞升石一样，是虫洞入口，这点基本可以肯定，圆石台就差王吒亲自去穿一下而已。 但，圆石台跟飞升石又不一样！ 首先，两者的光圈颜色不同，飞升石是绿色光圈，圆石台是蓝色光圈； 其次，两者形状不一样，飞升石是椭圆型，圆石台是圆型； 最后，圆石台的光圈能放大，飞升石暂时没见有这功能，是不是没开发出来？下次去试一试。 两个穿越虫洞为啥要搞这么多不同？有病嘛！不对，两家公司的虫洞产品？ 犹如黑暗夜空划过一道流星，王吒认为理清了思路，圆石台，第二类穿越虫洞！ 铁牌是自己接触的第一类穿越虫洞，那为毛铁牌有反应？不同公司的产品还能互通？难道圆石台是子公司产品？还是两家公司共用一个虫洞技术标准？是不是太扯了？ 尼妹！铁牌这货不会是黑客吧？它能入侵别人系统？想到这里，王吒猛然感觉铁牌扭动了一下，啥情况？被说到痛处了，不好意思了么？ 确定祭坛是第二类穿越虫洞，唯一不解的地方，奇门遁甲机关的设计制造，是古代人，还是虫洞制造者？虫洞制造者为了防止敌人入侵虫洞系统？ 那为何古代人进来了？科技代差如此大，这都能进来？ 王吒回想一路的经过，他打开手机，翻阅一路的照片，大多是四周岩壁的岩画。风格迥异，似是三个时代的岩画。 于是，他抬头向孟小玲问道：“岩画，寻龙门有研究么？” “研究？”这么文雅的词！孟小玲有些不满，我们在考虑该不该从杜门出去，你咋想到岩画？抽疯嘛！ 她不耐烦地解释道：“从我爷爷开始，来寻龙门祭坛不下五次，祭坛每个角落均没有放过，四周岩石的壁画，由下往上，有部落的简单图画，有商周时代的繁复图案，还有唐朝的大型壁画。 部落岩画多在底部，我爷爷判断，石阶是商周时代建造。唐朝有扩建，但不多，主要是壁画。” “八门的门框图案呢？” “唐朝雕刻的，图案中有莲花、牡丹以及飞禽走兽等图案，典型唐朝风格。” 哟！倒斗专业人士，全都是复合型人才，会探宝寻宝，也会识宝，王吒暗赞孟小玲，了解越多，越觉得这小妞文武双全，就是脾气嘛！忒暴力了点！ 正在王吒陷入倾慕小玲的时候，无敌打破画面，问道：“结论呢？你问这么多岩画啥的，结论是啥？” 王吒顿觉气氛古怪，自己是不是跑题了？大家伙，尤其是天真道人，在群策群力，讨论撤离方案，自己好像在问一些无关焦点的内容。 “抱歉！抱歉！主要是觉得岩画太美，忍不住，多嘴了，大家接着讨论，别受我影响。” 孟小玲毫不客气，一个白眼狠狠砸来，无敌鄙视道：“都当你是神仙，有毛线用，一边研究你的岩画去。” 我去，王吒炸了，无敌怼起人来，是真下嘴狠怼呀，忍不住想给这厮一个大逼斗！ “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我是想证明大墓的奇门遁甲机关是什么时候造的，这不，多半是唐朝造的。” “确实是唐朝风格。”天真道人点头，很给面子，没办法，铁粉！ “杜门为中平之门，适宜于躲灾避难，应景，值得一试。”王吒可不是一点不懂八门，八门的特点还是知道不少的，他补救话题说道。 “走，从杜门出！”孟小玲一旦决定，便雷厉风行，胆量丝毫不逊枭雄。 无敌腿一软，这帮古代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懂么？暴露密道就暴露呗，小命最重要。 王吒和天真不手软，架着他往前走。 “两位前辈，本香主决定了，这趟买卖我们寻龙门退出，还请两位前辈让道。”孟小玲双手一拱，带领倒斗小队走向杜门。 刘大麻子和真定白狐蹙眉，搞不清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何药，但不得不赶紧让道，对方退出竞争，道上规矩，总不能不让，再说没啥好处堵人干嘛，江湖的每个举动都是要讲利益的。 目送孟小玲倒斗小队走远，真定白狐喊道：“快！仔细查看圆石台，以及周边每个角落。” 刘大麻子一挥手，手下立即行动。然后他转向真定白狐，不解问道：“令狐兄，有什么发现么？” “暂时没有，不过那位孟小香主手里有块宝玉，估计跟圆石台有关系。” “你说那个蓝色光圈？” “不知。” “我师伯当年九死一生闯到祭坛，并未提及这个蓝色光圈，只说圆石台上有阴阳双鱼图案。”刘大麻子苦笑道。 “我师祖当年来时，也未见到什么蓝色光圈，这次寻龙门孟家恐有大收获。”真定白狐神情凝重，说完后他就闭目沉思。 两刻钟后，一名黑衣人拱手禀道：“禀堂主，小的们没有发觉有任何异常物品。” “我有种直觉，那是进墓的关键。”真定白狐猛然睁开眼睛，语气急迫：“跟上他们。” “原路退回？”刘大麻子不解。 “刘兄，你糊涂啊，奇门遁甲之机关，世间罕有，变化无常，原路退回，走的会是原路么？” “令狐所言极是，定山派兄弟，跟我走，盯着寻龙门，一旦有何发现，可择机下手！”刘大麻子厉声喊话，地下世界做买卖，若有宝贝，先下手为强，不能犹豫！ 另一边，倒斗小队走到一处三岔口！ 一路上，有如同车灯一般的强光手电筒照路，他们推进速度很快。 “只有进来的路标，没有回去的路标。”一个外号叫鞭三的孟小玲手下，在三岔路口没了主意，三条通道皆是青石板路，脚印很难辨别，且三个通道都有脚印痕迹。 王吒看到他所指的箭头路标，猩红欲滴，赫然指向他们走过来的方向。 “血迹尚新，多半是定山派进来时所留。”瞎子过去，用指尖沾了沾路标，路标是定山派之人用鲜血所画。 下一步，如何走？众人站在三岔路口，沉默苦思！ 第44章 我是神仙我怕谁 “左手边通道，有新鲜血迹，多半是从左边过来。”王吒率先发言，证据充分，他很自信。 “不见得，也有可能是定山派探路返回时所流的血迹。”瞎子多年倒斗，经验一流，摇头反对。 呀！这么快被打脸，王吒一琢磨，瞎子说得有道理。 很快，瞎子发言：“左边这条路，可以先派人两个去探，铁老弟的手电筒又亮又远，探路危险低得多。” 孟小玲点头同意，一直走在前面探路的鞭三和另一位民团士兵立马整理装备，准备前往左边通道。 “慢！”王吒举手示意，豪气侧漏：“我去探路。” 倒斗小队所有成员目光纷纷闪出小星星，沧海横流显英雄！ 无敌脱口狂赞：“王哥！牛掰，一枪干倒狮王的豪情再现，够勇够猛！” 王吒双手虚按，微笑收获大家的崇拜。心里暗忖，祭坛里那么多壁画，有很多幅主题依稀可见，均是跪拜祭坛上背靠光圈之人，有光圈照耀的人是谁？穿越者呗，我就是你们的神！ 说明什么，说明埙山原本不是墓，是穿越基地，基地对神会攻击么？多半不会，王吒有信心，穿越以来，太多光环围绕着他，他是位面之子，开玩笑，这基地是我的新家！ “我跟你去。”孟小玲突然发话，一股暖流让王吒心都融化，果然还是疼我的。 “香主，我也去。”瞎子不放心，孟小玲软硬兼施，让他带队来探墓，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不用回潘家园了，直接江湖消失。 “不，你得带着他们出去。记住！一个时辰后，我们没有回来，你们走右边通道，如果还是走不通，你们回祭坛，必要时干掉定山派的人。”孟小玲冷声下令，不容人反驳。 她从鞭三手中接过强光手电筒，手电筒目前是由探路的人拿着，探路的规矩是，一个孟小玲的手下加一个王吒的近卫队成员，一个时辰轮换一次，倒斗规矩非常民主！王吒收获匪浅，敢死队绝对不能紧着几个人一直使唤，否则这个团队迟早暴动！ 王吒迈步跟上孟小玲，并肩走向通道深处，他将56半从肩上拿到手中，打开保险，随时处于攻击状态。 渐渐，四周一片寂静，没有同伴的脚步声，也没有他们的呼吸声，只剩两人的脚步声。 哒！哒！哒！...... 寂静中，脚步声似乎越来越响...... “怕么？”孟小玲柔声开口，语气不再严厉。 “嘿嘿，当然怕，说不怕的人是瞎装逼。”王吒自嘲一笑，怕免不了，不过哥们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有勇气去挑战。 “后悔么？” “切！后悔啥，能帮到你，我满心喜悦！” 孟小玲嫣然一笑，懒得理喜欢口花花的铁敢。 走了近二刻钟，通道两侧墙壁，离地面约一米五高，赫然出现青铜兽头，每个兽头间隔一米左右。 “开远光灯。” 王吒示意，帮孟小玲切换到远光档。强烈光线直通远方尽头，两边全有兽头。 “如果从兽嘴口中喷出暗箭，躲无可躲。”孟小玲仔细观察兽头后，判断道。 最终，两人决定缓慢向前推进，王吒用枪托敲打每一处青石地板，孟小玲撑开她唤作铁骨伞的防御武器。 “此伞以铁作伞骨，伞面为三层，两层帆布中夹有铁丝，可攻可守。”孟小玲细心介绍手中武器，缓解心中压力。 按他们的推算，触发暗箭的机关多半是地下青石板，通道宽约三米，进度极慢，幸好有强光手电筒，走过第一拐弯处，前方十几米外，躺着两具被扎成刺猬的黑衣人。 “定山派的人，从血迹上看，他们探路到此处，知难而退了。” 王吒同意小玲的分析，让她把手电筒的强光越过尸体，慢慢推进往前照，前面果然没有任何痕迹。 两人返回，众人全都吁了一口气，两个大佬去探路，让手下皆觉得没底，安全回来自是振奋军心。 倒斗小队沿着右边通道快速往前走，信心十足，紧张氛围一扫而空。 “停！”孟小玲突然叫停众人，她指着墙壁，颤声说道：“青铜兽头！” “啊！”王吒惊呼，青铜兽头再现。 什么情况？左右两边通道都有青铜兽头，两条路都不通么？ 紧急商讨后，大家决定再往前探一探，于是队伍缓慢谨慎前行，可是更诡异的事情发生！ “尸体？”孟小玲瞪圆双眼失声喊道，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定山派黑衣人的身体横亘前方，王吒彻底懵圈，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么？我是在幻境中么？ “大家冷静！”瞎子一声断喝，稳定住众人心神，地下大墓出现伤亡，大多皆是自己人先崩溃！ 孟小玲长吁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作为带队大佬，刚才那一声惊呼，确实扰乱军心。 她招手，让瞎子、天真道人聚过来，分析所面临的困境。 “大家都说说，怎么办？” “尸体的位置是一样的么？”瞎子先开口，很注重细节。 王吒佩服这些老江湖，血与火里趟过来，越危险越能冷静，一堆人里要没有瞎子，全得瞎！ “嗯......不一样，这次我们应该是在尸体的另一边。”孟小玲回头仔细看了看尸体的位置后，肯定自己判断。 “这说明，不是什么机关或者幻境，两条通道其实是一个圆圈么？”王吒不解。 “我认为是一个迷宫。”瞎子说出自己的分析。 “若是迷宫，从艮卦上看，多做多错，不可多做选择，既然走到这，就直接往前走。”天真道人思维念念不忘艮卦。 “道长所言有理，继续往前走，用尸体趟路。”瞎子补充道，指出操作手段，考虑非常周到。 于是，众人再次踏上征程，不断将尸体举起，然后抛向前方。 “我们已经走过兽头，约三刻钟，按脚程早该到三岔路口，莫非通道真的会动。”王吒算是体会到所谓奇门遁甲机关的变化多端。 “我觉得以前那些探墓的人，多半是困在这迷宫，活活饿死的！”无敌垮着脸说道，心态已经失衡。 “少说丧气话，跟着姐走就行，姐保管带你出去。”孟小玲心烦，无敌这张嘴，让她想找针线缝上。 说话间，一拐弯，豁然开朗，倒斗小队进入一个大厅，六十平左右，四周墙壁充满浮雕。 “八神，这是八神殿。”天真道人扫眼一看，四周墙壁的浮雕是八神：值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 说罢，天真再次闭眼，进入掐指一算状态。 众人没敢妄动，等待道士算完听结论。可无敌不一样，他不是属下，不是士兵，走了一路，又惊又恐，前途迷茫让他焦躁不安，跟着王吒四处查看。 “这是啥？”无敌盯着一处浮雕，问身边的王吒。 “腾蛇。” “有翅膀的蛇？” 无敌觉得神奇，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鼻子有些痒痒，揉了揉，一揉不得了。 “阿嚏！” 一声脆响，响彻八神殿。 “住手！别乱动！”瞎子在一旁着急大喊。 “我没动呀，我就是打了一个喷嚏。”无敌无辜看向瞎子。 瞎子双手示意别乱动，然后看了一下，无敌只是站在腾蛇浮雕前，确实没动手，这才安心。 王吒嘴角一咧，笑了一下，咋在地下探墓，还能打喷嚏，啥体质？ 没搭理他，继续看八神浮雕，时不时还用手机拍两张照片。 “不对劲！”孟小玲作为唯一女性，感觉很敏锐，喊了一声。 “什么情况？”王吒脸色一变，问道。 “天花板越来越低，你没觉察到了么？” 王吒抬头一看，卧槽！天花板在缓慢下降。 “快走，退出去。” 正当众人打算夺门而走时，原本缓缓关闭的入口，猛然加速，哐！入口顶上巨石直接砸下，彻底封闭入口。 完球！这下没啥天花板了，头直接顶着天花板，众人双手拼命往上顶，然并卵！天花板冷漠地缓缓往下压！ 当你觉得够得着天花板时，并不一定是好事！ “浮雕的缝隙能躲得进去么？”天真问道。 “没用，三岁小儿都躲不进去。” “李二狗，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八神殿打喷嚏，这是对神不敬。”孟小玲怒骂无敌。 “矮油！打喷嚏都背锅，有没有天理了！”无敌喊冤！ “艮卦有止的含义，也有静的意思，要静，大声打喷嚏可能触发了机关。”天真被天花板压制，还在念念不忘他的艮卦。 天花板无情，继续往下压。王吒心中怒火直喷，天花板封印么？封成照片？尼妹，我是穿越者，穿越基地是要造反么？敢伤害神仙？敢伤害位面之子？ 怒火喷涌中，胸口铁牌发热，似乎也在发火！ 突然天花板正中位置，咔嚓一声，打开一个小口，探出一个琉璃球，琉璃球慢慢靠近王吒，球体内有蓝色光芒闪耀。 啥东西？摄像头么？王吒头大，还有这种操作？ 没多久，又探出一只机械手，拿着一块青铜八卦牌，递到王吒跟前，王吒想不拿都不好意思，快怼到脸上来了。 随后，天花板上升，危机解除。 这一波死里逃生，把众人看傻，天了！神仙！这是神仙的地盘。 “王哥，你是有背景的人，能不能跟上面说说？都是穿越者，加点buff呗！”无敌鸡贼凑过来，耳语道。 正在消化魔幻摄像头和机械手的王吒一愣，啥意思？我有啥背景？呵呵，原来是各种外挂都找我，让这小子心态失衡了。嘿嘿，找我走后门，这思想要不得呀！年轻人。 “小吴啊！以后勤快点，哥给你什么活，别挑肥拣瘦，努力干，哥看好你，合适的时候会给上边打招呼。”王吒拿画饼开无敌玩笑。 “我去，一边凉快去。”无敌一扭头，不屑王吒pua。 王吒微微一笑后，低头细看八卦牌。此时的八神殿内，弥漫着浓郁虔诚，大家都恭敬站立一旁，等待铁敢的指令。 王炸浑身不自在，接受不了被神化！被顶礼膜拜！ 他需要的是淳厚的友谊，互助的真诚，以及轻松幽默的社交圈子！ 我真是神仙么？说实话，王吒当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人，为毛在现代世界过得像屌丝，是对我考验么？还是历练？我这神仙身份是不是觉醒得有点晚？ “兄弟们！我真不是神仙，现在很多事情不好解释，有八卦牌，是能帮助我们走出大墓，但是，大家该小心要小心，切不可就此认为万事大吉了！” 王吒举起八卦牌，慷慨陈述，真担心这帮好汉放松警惕，埙山穿越基地能识别他，不会对他有攻击，但肯定不能保证不攻击其他人！ 众人一脸不相信，实锤了！你就是神仙。 “咳咳！”超级铁粉天真道人赶紧救场，正色说道：“上仙之事不可提，不能提！诸位一定要听我师弟之言，断不可松懈！此地有邪魔外道入侵，远未脱离危险。” 话语一落，效果立现，倒斗小队恢复作战状态，天真的解释让他们顺利接受。 王吒无奈，神仙身份推不掉，好吧！我是神仙我怕谁，定要闯出大墓！ “大家四处找一找，与此八卦牌相吻合的图案，或者凹槽什么的，切记不可乱碰，不得大声说话。”王吒举起八卦牌，让众人看清楚。 很快，天真便在六合浮雕中找到八卦形状的凹槽。 “六合，禀东方木，六合之方宜避害，杜门同样属木，也宜躲灾避难，青铜八卦牌理当放入此处。” 王吒一听，天真说得专业，立即将青铜八卦牌放入，为啥如此果断，我是神仙我怕谁，埙山穿越基地早已验证我这穿越者身份了。 嘎！嘎！......六合浮雕转动，一条新的通道呈现，六合浮雕原来是一个旋转门。 “手电筒给我，瞎子跟在我身旁，咱们出发！” 王吒想清楚了，神仙身份实锤，自己不探路说不过去，不过得找一只经验丰富的老狐狸陪伴，省得中招，十有八九挂不掉，但少只胳膊掉条腿，后半生咋过？ 第45章 金国大祭师 自从八神殿身份验证后，神秘诡谲、机关频频、九死一生的埙山大墓，犹如在接待贵宾。 倒斗小队一路连闯六关，不！是连走六关。 探险主题的画面完全转为搞笑无厘头风格，每每遇到机关阻碍，咔咔两声，机械手抓着青铜八卦牌粗暴探出，怼到脸上让你拿。 王吒暗叹！这一路，碰壁门开，遇坑现桥！ 以后要出去跟人吹牛逼，说故事，还会有人听么？ 完全没挑战性，所以神仙buff不能随便开，好比永远满血，一直打通关，有意思么？ “咦！这是天然山洞？”无敌诧异。 轻松走过一处石门后，倒斗小队进入异常开阔的洞穴，宽的地方足有百米，窄处也能到二十米，最高可达九米左右，低矮的地方不会低于两米。 “我们这是走出大墓了？”王吒有些不解，向孟小玲问道。 一直在细心观察周边环境的孟香主摇了摇头，回道：“以往探墓之人留下的记述，从未提及有这么一个山洞！” “哎！师弟，大事不妙，此地魔气浓郁，我等入了魔域！”天真突然长叹一声，抽出桃木剑。 啥情况？有这么严重么？王吒炸了，脑海中，飘出背景音乐：魔境中，原应只见剑光血溅，何解风雨恶浪里...... “魔域？搞什么封建迷信？要不我们原路退回。”无敌怂了，腿直抖，下墓倒斗最怕的不是啥机关，是未知东西！太尼玛瘆人了，撤吧！ “我辈道门中人，当除魔卫道，岂有退缩之理！”天真道人浩然正气，大步迈向洞穴深处。 真有邪魔外道入侵，我滴个神！天真啊，你真是个乌鸦嘴！ 没办法，不能让天真道人独身涉险，哗啦，抄起56半去追天真。他一走，众人瞬间跟上，没有一丝犹豫，开玩笑，跟着神仙打鬼怪，有啥危险，不过是一群送来涨积分的魑魅魍魉。 只见天真道人立于一处洞口，口中念念有词，左手伸出两指在桃木剑一抹，变戏法似的点燃一张符纸，桃木剑一穿，耍起剑舞...... 一通操作加剑舞，够投入够辛苦，可对面深处邪魔完全看不上！ 众人满脸懵圈，咋回事？对面的妖魔鬼怪怂了，咋不出来受打？ 王吒一直盯着洞口深处，里面光线暗淡，但能看到一堆棺材，棺材四周还有不少尸体，于是，切换强光手电筒到高亮档，好家伙！洞连洞，到处都是棺材和尸体。 “什么情况？”王吒小心问道，里面确实很瘆人。 天真道人满脸肃穆，川字眉头深锁到极致，感觉能夹两张符纸。 “不知！”天真吐出两字，目光始终盯着洞内，随后解释道：“有蹊跷，师弟有没有注意到，一路上，可曾见到白骨？” 什么意思？王吒有点懵，不知道说的是啥意思。 旁边瞎子同样一脸凝重，看到王吒很方的样子，沉声说道：“一路上，有几具尸体，死亡时间估计不下百年，多半已成粽子。” 啊！王吒脑海闪过几处画面，确实有些尸体，血迹早干，显然死亡已久，可没有一处是白骨。当时没细想，认为不过干尸而已。 “有可能是干尸么？”王吒抱有一丝幻想，反问道。 “洞中并不干燥，有蚁虫出没，不会是干尸。”瞎子语气肯定。 “为何没有攻击我们？”王吒想不通。 瞎子和天真整齐划一，望向铁敢，表情古怪。王吒一怔，我有啥奇怪的，天了！不会认为是我的原因？ 瞎子和天真看到铁敢的表情变化，又齐齐点头。 “你们觉得是因为我，镇住了这些僵尸？”王吒无奈，摊牌说道。 “有可能，否则很难解释。”天真如实回答。 “那边洞口，上边有字。”孟小玲突然指向左手远处一个洞口，说道。 强光手电筒扫过去，洞口上方赫然出现三个大字：九星宫。 王吒略微停顿，手一挥，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九星宫远比八神殿庞大，面积估计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青石铺地，四周石壁分为九格，每个格的中央是一扇封闭的石门，前面均有九级石阶，两侧为石灯，雕刻精美。 九星分别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 “桀桀桀！” 正当众人仔细查看每格石壁，到武曲星时，洞口传来几声怪笑。 一票黑衣人随着怪笑闯入九星宫，为首的两人，正是定山派刘大麻子和真定白狐。 真定白狐手里摩挲着青铜八卦牌，一脸玩味，怪笑道：“承寻龙门的情，将我们带到九星宫，以后自有答谢。不过，按照约定，你们该退出了。” 卧槽！这话没毛病，当初是倒斗小队自己提出要退出的，现在对方提起这茬，还真不好回答。 倒斗小队哑口无言，但退是不可能退的。 王吒想了想，朗声说道：“两位前辈，我们是按照原路退回，谁料，奇门遁甲指引，把我们带到九星宫，此乃天意，冥冥中有定数。九星宫是我们先到，还望前辈成全，出去后，定有重谢！” 半年来的历练，让王吒说起场面话，有理有情，立场上稳稳站住脚，啥最牛，天意呗！你们总不好逆天而行吧？ 真定白狐颇为诧异，孟小香主就够年轻，这位小哥瞅着更年轻，一个少年人，说话是漂亮，但有你说话的份么？ “这位小哥，如何称呼？师出何门？” “好说，南直隶铁杆帮，铁拳是也。”王吒随口就编，这技能最近玩得特溜。 真定白狐和刘大麻子对望，啥铁杆帮，从来没听说过，也对，南方社团。 “久仰！原来是南方来的兄弟，此乃北直隶的事，不劳小兄弟过问，以后山水有相逢，再把酒细谈。请！”真定白狐态度坚定，南方社团，猛龙过江么？还轮不到你扬威。 王吒看到他手里的青铜八卦牌，咧嘴笑了。开口就说是跟着我们过来的，每次通关，他都没在意要取回青铜八卦牌，那么白狐手里的青铜牌多半是捡他留下来的。 青铜牌十有八九只能自己用，从虫洞系统的尿性就能看得出来，青铜八卦牌认主，估计里面有芯片，输入了自己的身份数据，一对一关系，别人没法用。能造穿越虫洞的高级文明，岂会给你一把初级文明的钥匙？ “哼！”白狐看见王吒一脸坏笑，心中难免来气，一声冷哼！一个少年人，嚣张啥？ 定山派立即刀剑上手，劲弩抬起。倒斗小队不甘示弱，燧发枪和滑轮弩冷冰冰地对着敌人。 “两位，我说了这是天意，况且是寻龙门说退出，我铁杆帮可没说要退出。” 孟小玲、天真、无敌等人皆大为佩服，好机警！好一个合格的无赖！这话也没毛病，当初孟小玲说的是寻龙门退出，真没说铁杆帮也一起退出。 真定白狐和刘大麻子，脸皮不断抽动，耍无赖嘛！那就开战？但对方人手火铳劲弩，火力强劲，自己方虽然有十六人，人数占优，但火力似乎不够。 场面很僵，双方剑拔弩张，但谁也不愿动手。其实，刚才不过都是场面废话，实际要看实力，人数差距并不大，动起来伤亡不可避免。 王吒估计白狐青铜牌没啥用，自信笑道：“你们既然进来，也是一种天意，你自己试，看能不能开门，若能开门，我铁杆帮绝不掺合。” 每一扇门的正中间都有一个八角型小凹槽，王吒早已发现，只不过是按巡山习惯，多看看周边环境，他学到了寻龙门的部分精髓。 真定白狐皱眉，总觉得这个少年有后手，但来了，总要试一试。他看了看右手边的贪狼星门，片刻时间便领悟到打开之法，因为一路上他们都是从各种石壁上取出青铜八卦牌。 真定白狐和刘大麻子对望，交换意见，刘大麻子点了点头，让一个手下拿着青铜牌上石阶去尝试开门，其他人警戒。 一块青铜八卦牌放入凹槽后，没有任何动静，接着轮番换青铜八卦牌去试，大门依然如故！ 无敌看着这帮人的操作，忍不住道：“真该把那个青铜八卦牌带走，那玩意儿也是古董。” 王吒没理他，第一次没敢取回青铜八卦牌是有顾虑，再后来的青铜牌，纯粹觉得招手即来的东西，有啥值得留的。 “两位前辈，怎么着，开不了门，这是天意，是不是该退出了？” 真定白狐和刘大麻子皆满头黑线，无奈，确实没什么办法，暴力砸开大门么？他们可没这胆量，埙山大墓的机关之犀利，一百多年，无数血的代价告诉他们，别犯傻，除非领着几千人强行挖墓。 对方不说话，不退出，你还真没啥办法。 王吒与孟小玲交换意见，决定试一下，干粮吃完了，只剩下一些水，试门的同时也是在找出口，一路上均是如此撞关。 王吒傲然迈步上石阶，来到门前，潇洒举起左手，口中低喝：“牌来。” 咦！机器手死哪儿去了？卡了么？王吒尴尬举着左手，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呆立在门前，久久没有一丝动静。 “哈哈哈！”刘大麻子没忍住，还认为这个小子有神奇过人之处，谁知是这样一个场景。 定山派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倒斗小队涨红着脸，本来等着与有荣焉，岂料神仙失手了，法力消失了么？尬演！ 我去，装逼一下都不给面子，死机械手，给小爷滚出来，王吒急了，一跺脚！咔咔两声，熟悉的声音传来，熟悉的机械手一如既往怼过来...... 哐！哐！......武曲星石门升起，一间石室出现在众人眼里。 定山派的人眼睛瞪得都快鼓出来，这么骚的操作，真的在少年身上展示，少年，他是人么？ 石室有三个“棺椁”，排成一排，静静躺在岁月长河中。 石室不大，创造神话！ 门开后，“棺椁”离门口的王吒不到两米，所谓的“棺椁”，王吒第一眼看见后就想笑，这是啥大墓，“棺椁”分明是科幻影视片中星际飞船上的太空冬眠舱！ 卵型结构，上半部分是玻璃，下半部分是未知金属，透过玻璃，能完全看清舱内躺着的人，三人从左至右，分别是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头戴金冠的年轻贵族、身着羽毛大氅的长髯中年男士。 第三个太空舱前还立了块石碑，石碑旁躺着一具干尸，服饰上依稀可辨，是一位道士。 王吒兴致勃勃地在石室里寻找破解太空舱机关之法，但这次真失效了，无论心里如何咒骂机械手，机械手再没有现身，也未见有放八卦牌的凹槽。 “孟香主。”王吒高喊道，只能把小玲叫上来一试，看能不能打开太空舱。 石室外的两派人，大眼瞪小眼，一直紧张对峙。 孟小玲红色旋风一闪，进入石室，有些焦急，就差临门一脚了，透过水晶，她能看到棺材里的人，和他们身边的宝贝。 “怎么样？能打开么？” “你看看墓碑，估计是一个大祭师，不是金国王爷。”王吒手指墓碑。 两人蹲下，仔细研读碑文： 吾本燕人，祖上为避战祸而北逃，流落至完颜部落，机缘巧合下成为大祭师。完颜氏入主燕赵后，吾寻到埙山神墓，穷尽十八年心血，终破解而入，甚慰！唯有一憾，仅收集到奇门三宝中的两宝，金玲珑与双鱼玉佩，独缺玄铁牌。道家后学燕北云题。 “神墓？原来竟是神墓，这个大祭师是后来的，前面早有人葬于此。”孟小玲惊叹不已，大墓既不是金国王爷的墓，也非大祭师的墓，竟然是存在无穷岁月的神墓！ 王吒心里直乐，啥葬于此？是太空舱，后来的人当作棺材，真是搞笑。 “双鱼玉佩可以一试。”王吒带着孟小玲看完石碑后，来到太空舱的右侧，右侧有一个双鱼图案，大小跟双鱼玉佩一样。 孟小玲颤抖着拿出玉佩，王吒有些意外，这美妞一向风风火火的，下手贼快，从未见她如此墨迹。 玉佩贴近双鱼图案后，果不出王吒所料，太空舱传出咔咔声响，现在他对穿越系统的界面操作风格门清。 太空舱好似生锈，咔咔声不断，玻璃罩缓慢升起...... 第46章 僵尸大暴动 “水晶棺？”刘大麻子问道，低沉的声音充满着欲望。 “是，错不了。”白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并冲刘大麻子郑重点了一下头。 “动手！”刘大麻子大喝。 八名定山派门人扔出小陶罐，砸在青石板上，瞬间，褐色烟雾腾起！ 此时，太空舱的大玻璃盖子已打开一半，刘大麻子的大喝，吓得王吒一哆嗦，埙山内听到有人大喝，他还真不适应，孟小玲虽然经验不丰富，但家学严谨，立马清楚对方迫不及待，动手了。 唰！大黑星快速拔出，回身一跃，跳出石室，高喊道：“别慌，看准了再打。” 孟小玲的手下，有一个弊端，那就是燧发手枪训练严重不足，容易走火。所以她非常担心，一旦出现动静，会有人啪的一声，手抖乱开枪。 王吒左手抓住背带，头一低，快速从背上取下56半，紧跟孟小玲冲出石室。 烟雾弥漫，对方熄灭火把，根本看不清人影。烟雾隐约听到细微脚步声，唰！唰！唰！又飞出八个小陶罐。 电光火闪中，王吒通过飞出来的陶罐大致推断出对方位置，手指随心念一动而扣下扳机，燧发枪和滑轮弩是单发，看不清目标不可能随意射击，且再次装弹药和拉铉放弩箭需要时间。 但是，56半不在乎，它能连续射击，加上王吒携带160发弹药，完全可敞开打！ 砰！砰！砰！......五秒内十发子弹射出，现代人认知，没觉得火力有多凶猛，可在古代，这完全是简单粗暴，疯狂怒射！ 啊！一声惨叫从烟雾传出，紧跟着，刘大麻子的喊声传出来：“都趴下，他们火铳多。” 王吒娴熟利用桥夹装弹，一段时间训练下，已能在15秒内完成装弹。他这么射击的目的不是在于准确性，而是给对方制造混乱。 “有毒！”瞎子怪叫，褐色烟雾逐渐扩散过来，恶臭扑鼻。 “戴上口罩。”王吒大声提醒道，他的宝贝实在太多，虽然反复介绍，可不见得有队友想得起来，特别是在战斗状态下。 很快全员n95，亲切感油然而生，口罩管够，平行哥从现代带了足有七箱之多。 “继续扔毒烟罐。”白狐猛然大叫，他意识到如此僵持，对自己方极为不利，宁可伤亡一两个，也要多扔毒烟罐。 他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王吒掏出王炸——手榴弹，一颗销魂，直接扔向白狐发声的方位，轰！ 巨大爆炸声，在山洞中轰隆炸响！王炸的耳朵嗡嗡一直响，耳鸣！山洞中扔手榴弹，以后得注意些，声音太炸裂！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九星宫内一片寂静，定山派无人再敢说话。 山洞没风，烟雾始终难以散去，估摸约一刻钟，烟雾中隐约冒出一个黑衣人的脑袋。 砰！56半追命一枪爆头！十五米左右的距离，在老枪手的眼中，这是送菜，黑衣人吭都吭一声，便直挺挺倒下。 武器巨大代差下，56半的强大火力与准确性，让对手绝望，更别提手榴弹。王吒估摸对方已经崩溃，十几个人而已，拉开距离，他可以一人单挑定山派！ 又过了约十分钟，烟雾稀薄，能看见好几个趴着的黑衣人，还有三、四个躺在地上开始哼哼，受伤不轻。 “投降不杀！扔掉兵器，举起手来。”王吒得意高喊，一帮垃圾敢先动手！ 世界有个奇怪理论，越是得意叫得欢，打脸总是如影相随。 “小心棺材旁边的干尸。”天真道长着急狂喊。 王吒转头回望，不知何时，趴在墓碑旁的道士干尸已经站了起来，披头散发，猛地一扭头，让人魂飞魄散的一张脸冲向王吒。 你个仙人板板！王吒差点吓尿！腿抖手软！这比任何恐怖片恐怖百倍，太尼玛真实，三米距离，干尸扭动身体迈步，伸手张嘴，向王吒咬来。 砰！砰！砰！孟小玲大黑星开火，八发子弹倾泻在干尸身上，干尸受阻，每一颗子弹均让它身体歪一下，然后它又再次恢复身形。 “愣着干啥，开枪呀！”孟小玲怼脸狂喊。 王吒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56半两米内开火，砰！砰！砰！干尸脑袋崩掉大半，可依然站立，调整身形，继续迈步。 “走！”孟小玲一把拉住王吒，快速跳下石阶，与众人汇合。 远处，额头缠着绷带的白狐颤声问道：“刘兄，干尸是你们门派的么？” 刘大麻子满脸悲痛，惨然回道：“是我师叔，当年陷入大墓，没有出来，想不到他闯到九星宫，成了这样。” 干尸缓慢走出石室后，继续向倒斗小队走来。 “卧槽！这干尸没法打，脑袋没有还能走。”无敌整个人像筛子一样抖，哀声夹着哭腔。 王吒一机灵，喊道：“打它腿，看它还能不能走。” “不用，我来试试。”天真拿着桃木剑冲上去。 噗，桃木剑刺进干尸心脏，然而，试试容易逝世！干尸丝毫不受影响，双手抓住天真握剑右手的前臂，任由天真脚踢手甩，无法挣脱。 咔嚓！鹰三爷出刀，一刀削断干尸的两只前臂，拉回天真道人。 变态的干尸依然扭动着前行，王吒目眦欲裂，什么怪物？僵尸也没这技能？ “砍它腿！”瞎子怒喊。 鹰三爷再次挥刀，干尸终于倒下，身体在地上还在蠕动，让人肝颤。 “赶紧找出口，离开大墓。”王吒冷静下来，干尸无解，唯有跑路。 众人跟着王吒，沿着武曲星门左手边挨个开门。 另一边，定山派在强大火力下不堪一击，十六人，伤亡已近一半。原本准备缴械投降，完全没法打，连发火铳不断突突，还有威力巨大的掌心雷。 他们很清楚，铁杆帮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对方武器太神奇，闻所未闻，实在不敢再战。 可铁杆帮与寻龙门此时却顾不上他们，欲望之火顿时燃烧，白狐向刘大麻子使了个眼色，两人慢慢向武曲星门挪动。 当倒斗小队打开第三个门时，哐哐哐！沙沙沙！九星宫洞口外外传来密集声响。 “棺材板打开的声音，魔域复苏了！”天真道人哀叹道。 “帮我挡一段时间，我继续开门。” 倒斗小队十一人迅速来到洞口附近，严阵以待。 砰！三把喷子加上天真的双管老猎枪，率先对着冲进来的僵尸下盘集火怒喷。 滑轮弩没用，三名弩手挥舞雁翎刀剁手，只要是腿被打后爬过来的僵尸，他们上去就是一通砍。 然并卵，僵尸越来越多，孟小玲与无敌也加入战团，大黑星不要钱地砰砰输出。 王吒已经打开第五个门，运气堪忧！没有一个是通道，全是摆放太空舱的石室。 “用手榴弹！”王吒回头看到战况不妙，高声提醒。 轰！轰！轰！三颗手榴弹扔出洞口，残肢断臂乱飞，一部分掉入洞内，场面极度不适！ 第六个门打开，依然残酷，还是太空舱。只能回头，去武曲星门的右边。 “你们在干什么？”王吒怒了，人可以贪，但是绝不能如此贪，有外敌入侵，居然不携手抗敌，还在想着拿宝贝，拿完了，外敌杀了你，宝贝有何用？ 人性呀！而且外敌是僵尸啊！你们跪下都没用，该吃你们，渣都不会剩！ “小兄弟，宝贝收下了，多谢！快找出口，能出去，定山派举门上下一定重谢！”刘大麻子手里拿着双鱼玉佩，笑着说道。 我顶你个肺，门给你打开，“棺椁”机关为你们破解，你们刚才还偷袭我们，现在要我们在前面替你们挡僵尸。人是有无耻的，可像你们这般无耻的，世间能有几个？ 说话间，沙沙沙！又一波僵尸涌来。 王吒双眼喷火，看着得意荡笑的刘大麻子和白狐，他俩一人手上拿着双鱼玉佩，一人拿着金玲珑，背上还各一个包袱。刚才正用拿在手里的宝贝试验机关，估计也有找通道的想法。 玛德！让小人捡便宜了！都是我的！心中想法刚起，那俩人手中的宝贝全部泛起红光，随后包袱也泛起红光。啥意思？虫洞运输物品前，所选中的商品均会在红光圈中。 意念一动，唰！宝贝全部飞过来。 “哈哈哈！跟小爷斗！你们不够格，都是垃圾！”王吒开心嘲笑。 轮到刘大麻子和白狐目瞪口呆，有这种操作？怎么像变戏法似的，这小子真不是人啊！ 刘大麻子气得咬牙切齿，一个少年人，面对面变戏法似的夺走到手的宝贝，还如此嚣张！疯批性格发作，一个纵身跳下石阶，冲向王吒，要抢回宝贝。 “刘兄，手下留情，别伤了他性命。”白狐老奸巨猾，着急提醒，这小子有大用，能不能出去十有八九得靠他。最关键的是，人家有各种法宝，老兄你打得过么？一个莽夫！ “小心袖箭！”孟小玲打光大黑星的三个弹匣，注意到这边发生的变故，麻利拔出两把单锋剑，风一样杀过来帮助王吒。 六米左右距离，刘大麻子已抬手。王吒正在取枪，迅速将枪托护脸，啪！两支袖箭，一支钉在木质枪托上，一支插在左胸上方。 防弹战术背心，岂是小小袖箭能穿透的，这种袖箭的力道，若是穿着大棉袄，估计都穿不透，只能是射在脸上会有杀伤力。 袖箭是防住了，刘大麻子的大刀劈来，王吒狼狈躲闪，幸好孟小玲及时赶到。 两把短剑拼单刀，刘大麻子人高马大，招招势大力沉，孟小玲身形矫健，四处腾挪，时不时诡异出手，剑走偏锋！无奈力量差距巨大，节节后退。 王吒自从爆打干尸后，56半一直没有装弹，现在看着孟小玲太吃亏，灵机一动，没有先装弹，直接从快拔套里拔出战术手电筒。 有强光手电筒，战术手电筒一直没怎么用，九星宫叫门的时候，左腰的快拔套可以360度转动，起到头灯的作用，能解放双手，装备好才是王道！ 瞅准时机，王吒跨步向前，战术手电筒强光一键爆闪开启！3000流明强光爆闪压制在大名朝实战中，第一次闪亮登场！ 没有任何悬念！刘大麻子吃了现代装备的大亏，他身体自然应激反应，双手抬起，遮挡强光爆闪。 孟小玲快如脱兔，一剑穿胸，可怜的刘大麻子，一代高手，定山派的顶梁柱，就这么被两个小辈联手干掉！只留下一句“这是什么法宝？”，憾然告别江湖！ 手电筒强光一键爆闪，在倒斗小队演示过，孟小玲明白其用途，自然不会错过反败为胜的机会。 “好法宝！”孟小玲目光炙热地看着战术手电筒，由衷赞道，试验哪比得上实战得来的体会。 王吒赶紧装弹，没在军队待过，没用56半参加过实战，战斗经验太差。任何情况下，只要有危险，子弹一定要优先装满，血的教训，别无他法，只能慢慢成长！ 同时，他冲着定山派的人高喊：“都别傻站着，僵尸攻进来，大家都得死，一起打僵尸。” 定山派剩余的人手，被战术手电筒惊得不轻，呆在一旁。白狐明白，姓铁的少年实力，关键法宝众多，该忍得忍，一挥手，招呼定山派的人参加僵尸大战。 砰！砰！砰！56半加入战团，火力凶猛。 砰！天真道人轰完最后两发子弹，无奈说道：“没子弹了，这下麻烦了。” “手榴弹不能停，往洞口扔！”王吒杀红眼。 轰！轰！轰！......手榴弹扔完，又接着扔掌心雷。 局面暂时缓解，众人瘫坐在地上。 剁手冠军鹰三爷四处救场剁手，手都剁麻了！一个劲地喘着粗气。僵尸太难杀，腿打断了，还能用手在地上爬，只好不停剁手。 王吒也在不停喘气，他把包袱让两个民团士兵背上，又把56半与弹药袋交给天真道人，cbd靶场练习的巨大好处体现，人人都会用56式半自动步枪。 “我继续开门，你们守住洞口。” 与此同时，洞口再次响起沙沙声和嘚嘚声，僵尸兵团又双叒叕杀来。 无敌气质全变，恶狠狠地喊道：“来吧，想吸老资的血，老资先轰碎你们！” 倒斗小队提起精神迎战，轰轰轰！手榴弹先招呼，紧跟着56半和大黑星响起急促的枪声。 “我勒个去，点背不能怨大墓。”王吒看着破军星大门缓缓升起后，不得不骂一句，为啥要从武曲星门的左手边去试，一路试过去五个门，全踏妈的是太空舱。早往右手边走呀，第一个就是通道！！！ 第47章 冲出埙山 “兄弟们，通道找到了，准备撤。” 王吒回身兴奋高喊！然而战况胶着，倒斗小队与定山派的人已经被僵尸分割成几处战团。 噌！王吒拔出八斩刀加入混战。 啊！......数声凄厉声音响起，僵尸突破洞口后，大量僵尸选择定山派受伤之人，蜂拥扑上，狂啃狂咬，惨绝人寰！ 一部分僵尸选择地上的定山派尸体，很明显，它们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鞭三！”孟小玲凄苦痛喊！ 王吒寻声看去，原来是孟小玲的脚踝被一个僵尸抓住，另一个扑向她的僵尸则被鞭三的三米软鞭缠住脖子往后拉。 而鞭三却遭到三个僵尸围攻，一个僵尸正在啃腿，一个僵尸缠在背上准备下口咬脖子，显然是鞭三为了救孟小玲，不惜身陷险境。 王吒一个箭步跃过去，他打铁出身，力量奇大，高高举起八斩刀，哐哐两刀剁掉抓着小玲脚踝的僵尸的两条手臂，再一脚爆踹踢开。 接着俩人冲向鞭三，悲剧已经不可避免！但凡被埙山僵尸咬住脖子，基本无解，你把僵尸脖子砍断都没用，牙齿依然会死死咬住脖子。 王吒抓住僵尸的头用力扯，扯出的同时，鞭三脖子狂飙鲜血，喉管已破。 很快！一大群僵尸疯狂涌向鞭三...... “走！”瞎子狂叫，拉着满脸泪痕的孟小玲往通道跑。 众人汇合，且战且退，突然！鹰三爷的侄子一个前滚翻，滚向武曲星门外石阶，强光手电筒遗落在那儿。 我去，王吒眼睛瞪圆，那东西不是宝贝，只要铁牌充完电，想要多少我都能带回来。 毫无犹豫！王吒挥刀而上掩护。 “少东家！别管他。”鹰三爷焦急大喊，自己这个侄子不晓得是哪个筋搭错了，这种时候还想去拿东西。 鹰三爷侄子拿到强光手电筒，右手臂却被一个僵尸死死咬住，王吒挥舞八斩刀对着另一个僵尸猛砍，鹰三爷瞅准出刀机会，一刀砍断脖子，三人赶紧转身就跑。 变态僵尸头依然咬着鹰三爷侄子手臂，画面极度诡异，鹰三爷侄子一手抓着手电筒，一手挂着个僵尸头，一路狂奔。 好在僵尸速度不快，只要有通道，它们追不上倒斗小队。 一刻钟后，众人停下来休息。鹰三爷侄子忍着奇痛，冲石壁甩手猛砸僵尸头，直到把头砸烂才甩掉头颅。 画面诡异的不仅是鹰三爷侄子，其他人，不少人手上腿上皆挂着僵尸断手，砍断后手依然抓着，包括孟小玲。 咔嚓！王吒打开防风打火机，用火苗烤僵尸断手，效果明显，火苗一烤，断手就会松开。 “啊！......他脸色发绿！”无敌怪叫。 众人看向鹰三爷侄子，他此刻手臂钻心痛，面色痛苦，似乎呈现出浅绿之色。 瞎子和天真道人面色凝重，他们明白中了所谓尸毒之后，不可知的东西可能会发作，意味着一个新的僵尸将在队伍中出现！ “诸位，有伤的人看一下伤口，是否有中毒之相。”天真郑重说道，然后从衣服内拿出一个锦囊，取出瓷瓶，倒出小药丸。 “掰开药丸，里面是药粉，就水吞服，先止痛。出去后，再行医治。”天真递给鹰三爷的侄子。 “止痛药？这是什么药？”王吒感到有些奇怪，药丸不是自己从现代带回来加工的，这是什么药。 “吗啡！” “吗啡？”我滴个神哟，吗啡？王吒充满疑惑地看着天真。 天真耸了耸肩：“大师兄做的。” 王吒了然，平行道人卖药一事以后要向天真多问问。 “又来了！”瞎子猛然大叫，远处通道传来细微声音。 众人立即起身，继续在通道里飞奔，一刻钟后走到通道尽头。 “这是一道闸门？”王吒查看通道尽头的环境，有些惊讶。 孟小玲情绪不高，但还是详细解答：“对，这是墓室入口的千斤闸，早被人破解，你看那边。” 众人顺着孟香主指的方向，只见闸门一侧六米左右，被人挖了一个洞，洞里有个摇轮，摇轮上是铁链。 “让两个人过去转动摇轮，封住墓口。” “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那些僵尸？”千斤闸放下后，无敌心里没底，不禁问道。 “无需担心，僵尸离开大墓，见不得阳光。”瞎子信心很足，总算脱险！ 倒斗小队沿着狭窄的台阶通道往上爬，不到三分钟便钻出大墓，来到地面。 “原来是在塔内。” “是的，墓室的入口就在塔内，一百多年前，一个北直隶倒斗小门派发现的。” 王吒听完孟小玲的解释，心中浮想联翩，穿越基地从岩画是看，至少经历了三个时期，部落时代、商周时期，以及唐朝。所谓的金国王爷，其实是金国大祭师，不过是后来偷偷进来的，埙山还有太多未解之谜！ 他掏出盒华子，给大家发烟，自己也点上一根。走出塔外，月色如华，埙山夜深。 塔外风大，劫后余生让王吒紧绷的神经得以舒展。他暗笑，我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风不正经嘛！竟会蹭烟，有意思么？只有蹭网的人，何来蹭烟的风？臭不要脸的风！ 谁料！变故在大家极度放松的时候，骤然发生。臭不要脸的人来了！ 嗖！嗖！嗖！数支利箭射来，两名站岗的民团士兵遭遇偷袭，一名士兵身中三箭，其中一箭没入面门，当场倒下，另一名士兵手臂中箭，立马转身，想逃入塔内，又是一箭射中他的大腿。 王吒炸毛！刚出僵尸窝，又入虎口，让人歇会呀！他躬身，一个滚翻翻入塔内，大喝：“枪来！” 天真正在查看鹰三爷侄子的伤口，听到喊声后，立即将身旁的56半抛给铁敢。 王吒闪身，透过塔内一处缺口，观察塔外敌情。 塔内其他人迅速起身，抄起兵器，随时应战。 月光下，三十多米开外，一群黑衣人扇形包围，快步围了上来。 砰！砰！砰！王吒还击，有人手握雁翎刀，正要追杀塔外受伤的民团士兵，胆肥呀！不知道小爷有枪么？ 当场撂倒两名黑衣人，一个爆头，一个胸部绽放血花。 “都蹲下！小心那人的火铳，能连发！”一道熟悉的声音喊道。 “接应受伤兄弟！”孟小玲高喊，挺身而出，令人钦佩！ 五人冲出塔外，居然包括无敌，无敌平常把安全第一放在首位，可大伙儿一起上的时候，他确实没有拖过后腿。 砰！砰！王吒开枪掩护，火力压制敢冒头射弩箭的黑衣人，无敌双手举枪，砰！砰！专捡拿弩的打，很快将民团士兵架了回来。 双方进入对峙状态，没再射箭和开枪。 “桀桀桀！”最臭不要脸的人发声，真定白狐在通道打开后，第一时间逃跑，出来后聚齐定山派望风的人，三寸不烂之舌一通诱惑，带人又重新杀了回来。 “铁老弟！把大墓里的宝贝扔出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拿到宝贝后，立马走人，可好？” “令狐老哥，有命拿，没命花！兄弟我劝你别再趟这滩浑水，否则刘大麻子就是例子。快走吧，以后江湖相见还能喝杯酒。”王吒强势回应，他从来不怵威胁，狮王当初非要较劲，还不是被他一枪崩了。 白狐脸皮抽动，铁杆帮的这个少年真是个硬茬，身上武器层出不穷，极难对付，若不是宝贝乃是大墓至宝，他早跑了。 还有一个重要环节，他们没有找到寻龙门巡山的人，都是圈内人，他太了解这个行当，必须速战速决，可对方在塔内，没法攻。 定山派的另一个头目，满脸阴鸷，低喝道：“拼了，杀进去。” 白狐摇头，他现在犹豫得一批，可不敢冲，连发的火铳太猛！大墓中，他看见这种火铳需要上所谓子弹，可吃不准铁杆帮的人还有没有子弹，最初的判断是子弹已经打光，可接连的枪响让他不敢再试。 塔内，王吒扭头低声说道：“子弹。” 天真从弹药包里拿出一个桥夹，递给铁敢，一脸苦相：“最后十发。” 王吒暗叹，本来是一个土豪兵，160发子弹，可僵尸太踏马的难打。这下可好，成了一颗子弹一个敌人，紧巴巴的抗战游击士兵。 咔！子弹推入弹仓，再苦也得打，就看自己的枪法了，外面估计是三十来人，已经撂倒约三人，再撂倒十人以上，这帮人多半胆寒。 “无敌，你还有几发子弹？” “只剩弹匣里的子弹了，估计还有三发。” 苦局！ “弩箭多，弩箭我这儿有十一根。”一名民团士兵发言，滑轮弩对付不了僵尸，基本没怎么射。 “我有八根。”另一名士兵补充。 两把弩，十九根箭，王吒点头，还能一战。 “铁老弟！一人一半，以后还能合作。若是不肯，老哥我只能活出去了！”白狐风格突变，厉声喝道，大有鱼死网破的意思。 “你尽可放马来试，呵呵！试试就逝世！” 白狐听不懂现代梗，但不妨碍他理解大概意思，铁杆帮软硬不吃，他的谈判技巧用不上。 僵持中，谁也没主动发难。 “毒烟罐还有多少？” “只有五个，麻烦在于塔的外面开阔，不好扔进去。” 时间流逝，突变再次发生，只是这次，轮到定山派的人遭殃。 嗖！嗖！嗖！高塔的东面，有人杀出，定山派猝不及防，当场被射杀两人。 嗖！嗖！嗖！片刻时间，弩箭再次怒放，滑轮弩的实战优势完美展示，换箭速度快，劲道足！ “杀出去！”王吒一声大喝，塔内众人如狼似虎涌出，杀声四起。 定山派的阴鸷头目迎上东面突袭来的好汉们，带头之人高大强壮，正是高大柱，他手拿喷子，怒目喷火：“敢暗算小天师，给老资死去！” 砰！十米之内，喷子天下无敌！定山派的阴鸷头目被轰成筛子，光荣领盒饭。 砰！砰！南面传来枪响，白狐心神大乱，后路被抄，赶紧逃命，他率先开逃，定山派顿时军心大乱，四散逃窜。 砰！砰！砰！嗖！嗖！嗖！一逃毁所有！战场大忌，定山派乱窜之人全部成了靶子。 56半大发神威，几乎弹无虚发！ 战斗很快结束，定山派无人漏网，全部格杀！没法跑，对方有枪有弩。 白狐腿中一箭，被民团士兵架着拉过来。 “铁帮主，孟香主，饶命！小人一时糊涂，您们大人有大量，就饶小的一命！”白狐苦苦哀求，肠子都悔青了，自己确实犯贱，不该再趟浑水。 “哼！”王吒不屑，刚才不是说得挺欢的么？ “孟香主，都是寻龙门的人，看在祖师爷的面子上，饶小的一命。” 啊！王吒吃惊，看向孟小玲，令狐岗居然跟寻龙门有关系，难道认识老孟？ 孟小玲不为所动，冷漠看着白狐令狐岗，慢步走近。鞭三的牺牲，让她恨透了大墓中不肯出手相助打僵尸的令狐岗。 唰！单锋剑出手，令狐岗捂住喷血的脖子，双目逐渐发散，脑海里不断自责，从大墓里侥幸逃出，为何还要再回来？ “他是寻龙门的人？” “寻龙门有四大家族，四家老祖是祖师爷的四大徒弟，打的都是寻龙门旗号，李、孟、西门、令狐四家，此人在大墓中并未报出寻龙门旗号，应该是令狐家的旁支。”孟小玲略微思考，回答王吒道。 处理完令狐岗，王吒让好汉们打扫战场，并问高大柱：“你们怎么发现这伙人的？” “下午我就用那个望远镜发现他们了，望远镜贼好使，清晰，视野大。” “然后呢？” “螳螂刀的意思，得提防这伙人，所以望风的兄弟们，除了留一个人守洞口，其他人都挪了位置，离这伙人约有一里地，晚上听到枪声，兄弟们赶紧杀过来。” 王吒暗赞，寻龙门望风的模式果然牛批，要想江湖混的好，细节是个宝！ “香主，这次买卖发财了，十一匹马，都是战马，上好的马，马上还有银子。”螳螂刀兴奋异常，人在远处，就高声说道。 他领着一个民团士兵去抄定山派的营地，喷子加燧发手枪，轻松搞定。 走近一看，大家表情肃穆，正疑惑不解，瞎子开口：“鞭三走了，民团也走了一个兄弟。” 螳螂刀黯然，孟小玲沉声下令：“走，先回营地再说。” 第48章 再闯埙山 “酒具归你，茶具归我，如何？” 埙山山腰营地，六人帐篷内，王吒和孟小玲正在分宝贝，金国大祭师不负众望，太空舱宝贝内虽少，但全是顶级精品。 两个包袱里皆是檀木盒，一个里面放的是黄金酒具，一壶加五个高足杯；另一个放的是整套宋代茶具，十二茶具，尤其茶盏是曜变天目建盏，王吒瓷器知识一般，可曜变建盏乃顶级国宝，各种媒体介绍太多，想不知道都难！ 对古人来说，瓷器古董吸引肯定不能跟黄金酒具比，孟小玲满意点头。 “茶具归你俩，回头我卖掉，给你们白花花的大银砖。”王吒笑嘻嘻望向天真和无敌，跟着哥们一起探险，收获远远超出你们想象，估计这两货能瓜分几十吨白银！ “师弟，不可！愚兄只是搭把手，你看着给就行。”天真一听，急忙摆手。 “王哥！你太好了，比我亲哥都亲！不过，装备全是你出，大墓里打定山派，打僵尸，你出力最大！最踏马关键的是，没你，我们铁定出不来！真的，你看着给就行。”无敌是现代人，信奉谁功劳大谁拿大头，他跟着喝汤就行。 “没事，让你俩享受一次泼天富贵！我有这个宝贝就行。”说罢，掏出双鱼玉佩和金玲珑。 “随便你，真不用给太多，别弄得我到时想以身相许。”无敌嘿嘿一笑回应。 “滚！”王吒笑骂。 然后，转向孟小玲：“双鱼玉佩你有一块，这块归我。你拿金玲珑，金玲珑是至宝，有大用处，记得别卖。” “咦，你不是有一块了么？我爹送你的。”孟小玲有些意外，还认为铁敢会要金玲珑。 “那个......那个玉佩我卖了。”王吒有些尴尬。 “什么！刚送你，你转手就卖了？”孟小玲心想，原本咱俩一人一块，你居然不珍惜。越想越来气，美目中透出冷气，看得王吒直哆嗦，当初那个拿着棍子追着自己打的社团大姐大气质重现。 老孟是啥意思，为啥送一块给自己，一块留给闺女，是不是？王吒感觉抓住小玲生气的原因了。 “小玲啊，过程不重要，你看，玉佩这不又回来了，说明啥？缘分啊！” “哼！” “回头我给打一把金花燧发手枪，怎么样？” “燧发手枪有啥好的，我要这把大黑星。” 王吒脸直接垮掉，你男人要靠这把枪扬威大名，咋能给你，现在想对我下手的人很多，得保命呀。 好说歹说，让她等半年，铁牌充满电后出趟丑国，把一个营的武器弹药搬来，随便她挑。 “你的八卦牌，银子共一千三百多两，咱们三七分，我三你七，十一匹马、兵器以及其他战利品都是三七分，如何？铁帮主！” 孟小玲甩过来三个铜牌，还故意调侃叫铁敢为铁帮主。不过战利品，她心里还是明白，此次倒斗几乎靠铁敢一人之力撑起，他如果要全要战利品，自己丝毫没有意见。 王吒接过青铜八卦牌，嘻嘻一笑，帮主嘛，想叫就叫呗。八卦牌是白狐令狐岗身上搜出来的，他身上三块，估计另外四块在刘大麻子身上，当时跟僵尸正在乱战，不可能打扫战场。 “小玲妹子，你留一块做纪念，一定要记住，这块青铜八卦牌对你们没用，千万别拿着它去埙山大墓闯关。”王吒甩回一块八卦牌给孟小玲。 “这次倒斗，濒临凶险，我想重赏众位好汉，我出银子，小玲，你不用管。” “你要赏多少？” “每人二百两！” “什么？你疯了，二十两就行！”孟小玲大眼睛充满震撼，铁敢脑袋进水了么？败家男人！江湖上若雇个刀客，十两银子一人能挤破你的门。 王吒伸出右手，示意小玲冷静，郑重说道：“这是他们拿命换的，值这个价，花有重开时，人就命一条，该给。” 无敌伸出大拇指，狂赞：“土豪！牛掰大气够爽快！” 豪横大佬王吒召集所有人，当场宣布。 “此次倒斗，兄弟们在刀尖上玩命！生死一线间！闯出来不容易！我做主了，每个人两百两银子！大柱和螳螂刀三百两银子，瞎子带路，功劳最大，四百两银子。鞭三兄弟和民团王海兄弟每人三百两，我会派人亲自送到他们家里。” 营地一片欢呼，神仙不仅法宝多，还如此重情重义，出手豪气大方，根本不计个人得失，好汉们群情激动，士气如虹！再下一次埙山大墓也会毫不犹豫！ 十二月七日，巳正。 昨日一场接一场的激战，王吒睡得很深，直到太阳高照才钻出三角帐篷。 “李准挺过来了。”天真黑着眼圈过来，他最辛苦，激战完后又去守鹰三爷的侄子，鹰三爷的侄子王吒一直没注意过名字，时常听鹰三喊他老三，估计小辈中排行第三。 “走，去看看。” 天真道长，在除魔卫道上非常尽职尽责，充满正义感，让王吒叹服！不为名不为利，就是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李准被五花大绑，躺在户外六人帐中，有一人轮番值守，天真陪在旁边。 “小兄弟，你命大，挺过昨晚，尸毒没发作。”天真安慰道。 李准面色憔悴，估计一夜难眠，任谁心里被当作僵尸后备队，都是一种心理巨大折磨！ “脸色还是泛绿？”王吒蹙眉，这是啥尸毒，这么厉害？是寄生的怪物么？能进入人的身体内，吸干血后取代宿主？王吒是现代人，当然不会认为真有啥僵尸，多半是不明寄生物。 “你来看他的手臂。” 我去，手臂伤口处，有几条粗大的放射状绿线。 “这么难拔除？” “我给他伤口放过血，没用，要不是有吗啡，他挺不过昨夜。”天真道人有些一筹莫展。 “哎！都是命，我一刀切了他手臂吧。”鹰三爷也在旁边，一宿未眠。 王吒沉思，影视片里皆说僵尸怕阳光，要不试一试。 诡异奇迹发生，当李准被抬到帐篷外，露出受伤手臂时，阳光下，绿线快速汇集，噗！竟然从伤口钻出来！ 想跑？众人大怒，昨天追了我们一路，现在等着被虐吧。抄起刀、木棒、石头，一通招呼，无奈！这玩意儿能变形，砸扁了之后还能钻出来。 “火攻！”瞎子大叫。 果不其然，几个火把围攻下，变形寄生物被点燃，火光中，发出凄厉怪叫，声音虽不大，但瘆人程度满分一百！ “这怪物，嗜吸人血，然后寄生在人身上，很是恶毒！但缺点明显，怕阳光怕火，寄生后行走速度慢。大家无需怕它。”王吒组织语言，尽量让好汉们消除古怪思想。 ...... 午饭后，一帮人围坐篝火旁，准备简单休整后，回潘家园。 “什么？你还要再进埙山。”孟小玲尖声说道，铁敢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不怕僵尸么？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到祭坛，不进大墓。”王吒真不好解释，祭坛的蓝色光圈是虫洞，虫洞在跟前，我能不回一趟现代么？我的武器，我的银子，我的电脑，多少东西等着我带过来。 “铁老弟，太危险，你不怕僵尸？”瞎子真心不希望铁敢再去冒险，哪怕他是神仙下凡，可那是邪魔外道大本营，魔多势众，应付不过来。 “你们也看到了，僵尸怕火，而且它移动慢，它们要敢钻到祭坛，我们有手榴弹，有火把，足够应付一阵子，有充足时间撤退。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估计，僵尸不敢去祭坛，那儿是圣地，有一种能量能克它们。” 王吒看见大家一脸迷茫，掏出手机，让众人看手机拍的壁画照片。 “三个时代，部落、商周、唐朝的壁画里，你们看到了么，这里一直是一个圣地，我断定那时没有僵尸，僵尸多半是唐朝后，圣地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些怪物闯了进来。” 他特意选了三幅相对清晰一些的壁画。 第一幅：部落野人围在祭坛四周，顶礼膜拜圆石台上的一人； 第二幅：一群峨冠博带之人围坐在圆石台边，似乎在听圆石台上之人讲经； 第三幅：虽然模糊，但依稀能看见一群衣着华贵之人从半个圆圈里走出来，两侧人躬身相迎。 “蓝色光圈，明白么？那儿是一道门，能进到另一片天地！”王吒认真给几个古代人解释。 哗！在坐几人，除了天真与无敌，皆大惊失色，认知空白区，难以理解铁敢讲的东西。 良久，孟小玲小心问道：“你想进到蓝色光圈里去。” “对！”王吒打了一个响指，兴奋说道：“另一片天地，非常好玩！非常有趣！你能见到不一样的人，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嗯！就像神铳这样的东西。” 天真老生常谈，再次补充道：“师弟说的另一片天地，在座诸位一定不可告知他人，切记！” 其他人一脸虽然懵逼样，但心里却想，我们即使说出去，也没人信呀！ “无敌，一起么？”王吒扭头看向无敌。 无敌耸了耸肩，抱怨道：“我倒是想去，就怕踏马的不让我进！” “小玲，去么？我估计你能进去。”王吒热烈相邀，双鱼玉佩一直戴在小玲身上，说不好真能进。 孟小玲也充满好奇，加上对铁敢有信心，她最终同意。 天真与瞎子带着昨日大战僵尸的队伍留守，只有鹰三爷死活不同意，必须跟着铁敢。 王吒、孟小玲、无敌、高大柱、螳螂刀等一行十四人再闯埙山！ 他们往返三趟，带了大量柴禾，堆在八门的门口，如有动静，立即放火。 蓝色光圈再次升起，王吒内心激动一批，终于可以回到现代，好久没搞走私，浑身不自在！ 唯一遗憾的是，铁牌没有再充电，能量估计被其吸光了。 唰，一道绿光射向王吒手里新的双鱼玉佩，他想不通玉佩为啥不自己吸收能量，居然得靠铁牌当二道贩子，这应该是双鱼玉佩主场才对。 带着疑问，王吒将激活的玉佩放入凹槽，两块玉佩作用下，蓝色光圈扩大两倍不止，足有五米高！ 在好汉们惊讶的目光中，他背着装宋代茶具的包袱，纵身一跳，没入蓝色光圈！ 什么情况？不是先进虫洞空间么？怎么一下子就意识全没，再醒来已是另一片天地！ 直接进了黑隧道？这尼玛是一个简易版本的穿越系统？王吒很不爽！玉佩呢？怎么没有跟着一起穿越过来，我滴个乖乖，他大惊，往后一看，硕大的蓝色光圈幸好还在身后。 按计划，他和孟小玲有玉佩，先进去查看，如果可行，就回来带无敌试一试，可虫洞空间都没有，试个毛线。 蓝色光圈一直开着，合适么？周围的人看见怎么解释？ 周围的人呢？我在哪里？一座山上？王吒孤零零地站在一座山上，山风吹拂，衣袂飘飘，吹乱了他头发，更吹乱他的心！ 伫立无言！良久，蓝光一闪，一位拥有漂亮眼睛的大美妞凭空出现在身边，孟小玲满眼全是疑惑，呆然看了会儿山景，然后又看向傻站着的铁敢，哇！她吐了，侧身低腰一阵狂吐。 王吒无语，风中的我，这么不堪么？直接看吐？这对一个男人的打击何其巨大，好在王吒不是普通男人，打击次数太多，锻炼出超强抗打击力。 “怎么了？” “哇！......这是什么鬼地方！......哇！” 没有抽纸，王吒一咬牙递上袖子，孟小玲毫不客气，扯过袖子来一顿擦。 “你不是说能看见许多不一样的人么？人呢？”孟小玲劈头盖脸训道，莫名奇妙，眼睛一黑，像是被人一闷棍，再醒来一看，四周苍茫一片，除了身边这个男人和任性的山风，再无任何人。 “有些意外，系统似乎出了问题。” “系统？” 王吒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解释：“系统就是指蓝光圈，原本它应该带我们到一个满是人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我得先确认是哪儿。” 刚才，伫立无言前，他打开手机，结果没有一丁点儿信号，意味着什么？现代社会，没有一点手机信号，等同于到了一处偏远无人区。所以，他傻了！伫立在风中，不知下一步该干什么。 更麻烦的是，是在z国？还是在国外？若是在国外，伫立长考出来的应对方法，便是转身回大名朝！ 第49章 神秘平行世界 “感觉好点了么？” 王吒看着愁容满面的孟小玲，小心弥补她的巨大失望，温言关怀。 “什么破蓝色光圈，什么鬼系统，我感觉像死后复生，出来就想吐。”孟小玲揉了揉自己的胃，吐槽道。 啊！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进入穿越“黑隧道”会失去意识，不至于认为是死过一回吧？古人的思想观真是奇异。 王吒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穿越多次，除了有穿越疲惫症之外，没啥恶心的呀，女人的生理构造咋这么奇怪，穿越能吐？不过，好消息是，她想吐，是因为穿越系统，不是因为他。 “要不咱们先在周围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哼！”孟小玲同意，但带着情绪。 系统没有给位置选择，直接把他们投送到一座孤山，有点像铁牌没电时的操作，王吒想得头都炸了，就是想不明白。 只能带着孟小玲在光圈一百米范围四处搜寻，他第一步想找的是圆石台，按照以前的穿越逻辑，两个点之间是靠飞升石定位。 “奇怪，怎么找不着圆石台？” “什么意思？你认为这里也该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圆石台。” “是，否则我们来不了这片天地。” 这座山，确实是一座孤山！ 四面全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以草原为主，零星分布几片树林。山的南面约六里有一条河，不算宽也不窄，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孤山视野极佳，举目四望，看不见一条公路，一个村庄！ 他们所处的山顶，比较平坦，基本没有树木，只有山石和草甸。东西长，南北窄，像一个山顶大平台，平台西边耸立一座山头，相对高度约有百米。 “要不去那个山头附近看看？”四处搜寻寻不到圆石台，王吒有些不甘心，想多走远一些，看看。 孟小玲面无表情，默默点了一下头，心情依然郁闷，所谓的另一片天地，竟然是人烟全无的荒郊野外。 俩人向西走到山头底部，正好左手边有一处相对平缓的山坡，顺着山坡七拐八转，穿过灌木丛，一路下山，半个时辰后走到山下。 “到小河那里看一看，若是没有人活动的踪迹，咱们往回撤。”王吒觉得已经过于冒险，但还是按捺不住探险的心，想多了解周边，一路下山没有见到一丁点人类活动的踪迹。 山下风小，越走越热，王吒脱掉厚棉外衣，战术防弹背心他没穿，当时认为回现代穿个毛线防弹衣。孟小玲同样热得无法忍受，脱掉皮短袄。 这是冬天么？分明是春秋！ 到底是哪儿的无人区？以前穿越，在大名的深秋回去，现代同样是深秋，气候完全吻合，为啥这里不一样？是到了纬度低的南方省份么？ 如此开阔的草原地貌，z国只有北方才有，南方哪来的大草原？ 小河不远，沿途鸟语花香，风景旖旎，微风轻抚，仿似春游踏青，丝毫没有探险的紧张。 河边有野牛，羚羊，还有骏马......俨然是一片生机盎然的自然保护区，野生动物的乐园。 “这儿的马好高，真乃神驹！”孟小玲两眼放光，走不动道。没办法！马对于古人来说，就是汽车，骏马是豪车，如果被赞为神驹，相当于现代几百万的超跑，吸引力拉满格！ 王吒瞅了瞅河边吃草喝水的马群，奇怪呀！啥品种，肩高全在1米6以上。头较短，颈长而形美，毛皮光亮！背腰短而有力，四肢肌腱发达，叫神驹一点不过分。 “能弄几匹回去么？”孟小玲绝对是败家女，看到好东西就想要，一点不掩饰，急迫下单的样子，丝毫不在乎价格，只在乎此刻心情！ “可以试一试，我们下来的地方能拉马上山，你会驯野马么？”王吒同意是同意，但言语中透出一些质疑的味道，像极了陪小媳妇买东西的屌丝男。 “你不会么？”孟小玲反问。 王吒的脸瞬间垮掉，问得直击灵魂，驯野马这事好像是该男人干，可我啥水平？坝上草原溜马的水平，能去弄一匹回来么？连马鞍缰绳都没有，怎么上马背？ 突然，牛群、马群受惊，嘶鸣声一片。踏踏踏！四散而跑，场面混乱。 咯咯咯！声震如雷，一个高大的动物出现在百米之外！叫声虽然很出戏，远不如虎啸狮吼的王霸之气，但体型巨大，高如大象，身躯能装两头牛，威风凛凛！ 什么玩意？王吒看不懂，蓝星上有这种生物么？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又鸟！ “大公鸡！”孟小玲惊呼！她这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公鸡。 我去，公又鸟？王吒眼睛快要瞪出来了，黑黄相间的羽毛，头上有鸡冠，身体各个部位均挺像公鸡，除了脖子，它的脖子上没有羽毛。 在俩人惊恐盯着大公鸡看的时候，大公鸡也发现了他们，它眼睛猛然一亮，大虫子？怎么长得如此古怪？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噗噗噗！它缓慢迈步走过来，眼睛一直盯着王吒，这个虫子块头大，先吃这个。 “跑！”王吒一声低喝，河边喝水的动物全跑了，说明什么？说明怪鸟是吃肉的，而且富于攻击性。他俩还像傻子似的看怪鸟，不是找死么！ “那边有树林，往树林里边跑。” 五十多米外有一处树林，俩人爆缸狂奔。 咯咯咯！怪鸟启动，迅猛扑来。临近树林时，王吒感受后面脚步声越来越响，他猛地一右拐，嘣！一声炸响！巨大的鸟喙戳在左手边，沙石飞溅。 我滴个神哟！王吒魄荡魂摇，之字型来回乱跳。 危急关头，噗！一旁孟小玲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手一扬，命中怪鸟脖子。 咯咯咯！怪鸟暴怒，猩红眼睛瞪向孟小玲，舍弃王吒，直冲而去。 只见孟小玲一个前滚翻，随后助跑几步后，飞身一纵，钻入树林，怪鸟穷追不舍，鸟喙不断猛戳，树枝乱飞，险象环生。 “铁敢，这就是你说的非常有趣的另一片天地！你个二货，满嘴胡言，还能再信你么？” 树林深处，孟小玲狂怒输出，她现在异常狼狈，浑身上下，衣服被多处划破，手臂和腿皆有划伤。 “说什么，不能带喷子，不能带燧发手枪，会被没收。还说什么刀也不能带，是什么管制刀具，管制个毛线。” 王吒无语，低头承认错误！态度很端正！孟小玲跟王吒混熟了，毛线、卧槽等现代语言快速掌握，骂起来得心应手。 宝宝心里有苦说不出啊！这是啥地方嘛？新的平行世界，异界大陆，蛮荒之地，怪兽乐园？ 在他们不远处，就有一只猴子在看热闹。不！不是猴子！是一只狗头猴身的怪兽！ 身材瘦小，但一脸凶相，呲牙咧嘴，像是要打他俩的主意。 等孟小玲骂累后，王吒开口：“啥也不说了，世界太复杂，哥们太幼稚！我先去弄两根粗的树枝当木棍。” 俩人只敢在树林中穿行，幸好树林中有小溪，一解口干舌燥，恢复些体力。 “这是什么公鸡？足有九尺高。”孟小玲询问。 王吒耸了耸肩，真不知道是啥异种，奇异的平行世界，刚下山走六里路，已经遇到两种远超他认知的生物，蓝星绝壁没有这些怪鸟怪兽。 “你有没有觉得这座山，像一匹马？” 树林不大，俩人很快走到树林的北面，在边缘四处侦察，孟小林突然冒出一句话。 是呀，这山很应景，在平原中巍峨拔起，犹如一匹神骏屹立在广袤大草原之上。 大平台犹如马背，马头则是山顶大平台西面的山头，马嘴、马脖子、乃至于马耳朵，形状惟妙惟肖。整座山远处看过去，活灵活现，异常神似。 王吒点头后陷入深度思考，怪鸟怪兽的出现，百分之八十确定不是蓝星，蓝星早无神秘无人区，整个星球除了大海深处，哪一处没有人类涉足？ 更进一步让他坚定百分之百不是蓝星的奇异之处，是重力！ “小玲，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轻功大涨，有身轻如燕的感觉？” “忙着逃命，没细想。”孟小玲眼睛一亮，自豪说道：“方才躲避大公鸡，飞身钻入树林的那一纵，足有十多尺。” 实锤！王吒心里惊起狂波巨浪，我竟然又穿越到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这方世界，或者说这个星球，估计比蓝星小得多，以至于重力弱很多。 果然，王吒一弯腰，原地垂直弹跳，轻松过1米。所谓弹簧腿不过如此，在新平行世界，以王吒1米75的身高能轻松扣篮！ 随后，俩人试探走出树林，确定四百米外看不见怪鸟之后，快速向马山跑去。 刚跑到山脚，远处熟悉的咯咯咯声音响起，二百多米外，高大的鸟身嚣张再现。 “卧槽！阴魂不散，从那处陡峭的山崖往上爬。” 王吒手一指，俩人快速攀爬，嘭！鸟喙戳击岩石，差一点戳中孟小玲的腿，它现在一门心思攻击小玲。 王吒随手抓起石块砸向怪鸟，怪鸟怒了，拍打翅膀，想跳得更高，无奈这颗星球上的大公鸡，没法飞腾，翅膀按身材的比例来看，异常短小。 越爬越高，俩人直到力竭，回首一看，怪鸟已然不见。 此时，俩人攀爬的高度已经与山顶大平台的高度持平，正打算回到蓝色光圈。 “你看右手边。”孟小玲率先发现，高声喊道。 我顶你个肺哟，王吒当下特别想拿把机关枪，一阵突突突！这只大怪鸟，是彻底盯上他们了，它正顺着俩人下山的路，腾腾往上窜。 王吒目测回蓝色光圈的路，以怪鸟的速度，没到终点前铁定能截住他们。开阔的的山顶大平台，没有任何树木和巨石，躲无可躲！ “咱们往上爬，消失在又鸟的视野之外，看这只又鸟能坚守多久？”王吒能快速想到的应对之法便是再继续往上爬，让怪鸟失去目标，失望而走。 “又鸟是啥？”孟小玲迷茫。 “就是鸡的意思。” 俩人再度爆发力量，咬牙快速往上爬，两刻钟后，爬到山顶，趴在地下观察下面的怪鸟。 怪鸟不断发出咯咯咯的狂叫声，来回焦急踱步。 “看它能守多久？我估计二刻钟内它会走，可能会往山的北面搜寻我们。”王吒冷静判断。 “要是有大黑星就好了，看我不把这只大公鸡打成筛子，炖了吃！”孟小玲咬牙切齿，狠狠说道。 王吒咧嘴笑了，这么大只又鸟，炖着吃，足够他们倒斗小队二十多人饱餐一顿，不知道味道如何。 俩人起身，在状若马头的山顶散步，360度山顶视野，很是壮观，远处的小河蜿蜒而行，向东流去，山的西面同样是大面积的草原，一望无边。 最神奇，或者是最神圣的地方，山顶中间有一个雕像？亦或是土堆，也是一匹马的形状，雕像大小跟一匹高大骏马差不多。 咦！有动静，山顶南面传来沙沙声。 俩人对望后，快步跑过去，探头一看，才躲过怪鸟，又引来怪兽，这是啥世界？丛林世界，弱小只能成为食物链的一环！ 木棍在快速爬山的时候，早已扔掉了，俩人只得捡起石头，不断往下砸。 十多只狗头猴，嗷嗷叫，在岩石壁上来回窜，躲避俩人扔来的石头。 “挡不住，你先砸，我做兵器。”王吒眼见狗头猴分散后，逐渐往上爬。解开包袱放在地上，然后将外衣脱下，包裹石头块。这玩意舞动起来，威力不小，拍在狗头猴的头上，保准一拍毙命。 厚棉外衣和内衣，短时间内做成了两件短款“流星锤”似的兵器，阳光下，王吒健壮的肌肉细条分明，充满野性剽悍的力量，打铁的汉子有的是力气。 “来吧！狗头猴，老资拍不死你们！”他一声怒吼，目光凶狠，扑向刚窜上的一只狗头猴，“流星锤”没扫到头，却打中腿，然后橡胶厚底登山鞋再一踹，将一只狗头猴踢飞下山。 王吒与孟小玲背对而战，环顾四周，爬上来近十只狗头猴，见到王吒的凶悍后，分散躲开，流着涎水，贪婪盯着俩人，不愿散去，还想伺机而攻。 王吒热血沸腾，斗志高昂，玛德！小小身板，敢爬上来找死，要不是你们长得丑，小爷我还想吃你们！ 铁牌突然发热，似乎是受了王吒的热血战意感染。 唰！绿光再现！ 射向山顶马形雕像。 咔嚓！咔嚓！哗啦！...... 第50章 神马山上有神马 咔嚓哗啦声中，马形雕像身上灰色石块崩开！ 人和狗头猴完全被震住，呆呆见证奇迹的发生！ 咔！咔！...... 雕像马扭动起来，石头里面崩出来一匹马！？ 狗头猴尖啸声四起，唰啦几下，四散而逃，无影无踪。 王吒心里同样慌得一批，妖怪？类似孙大圣一样的生物？新平行世界是奇幻仙侠世界？ 若不是铁牌的绿光依然射着雕像马，王吒跟狗头猴们一样，早撒丫子跑路，谁球知道里面崩出来的怪物是善还是恶，谁敢打包票，怪物不吃你？怪物是不是被某路大神封印在这里？ 灰色石块不大，更像是灰土块，雕像马抖动着，尘土掉完后，开始掉渣！ 雕像马的卖相不行呀，破除封印后，不应该是光鲜四射、闪耀世间么？ 怎么全身棕一块，深棕一块，黑棕一块，斑驳分布，漱漱掉渣，好像是生锈了一样！落差太大！ 雕像马是金属马？生锈的金属马，还会动的金属马，我去，难道是一匹机器马？ “哎！......”一声长叹在王吒脑海里响起，随后苍老的声音咏颂：“大梦一万年，今朝吾才知，荣耀终散去，湮灭入尘埃！” 啥情况？通过脑机接口和我说话？跟穿越系统一样，能在脑海里向我传送信息互动，只不过机器马似乎更厉害，能通过带有情感情绪的语音跟我交流。 意识一动，王吒问：“你是谁？” “不知！” “那你怎么知道睡了一万年？” “年轻人，这是文学，明白么？是情感抒发。” “我去，还能这样操作？” “语言要文雅，别动不动去啊去的，要有贵族气质。” 王吒语塞，意识交流，不好控制呀，意念一动就等于脱口而出，以后要注意通过脑机接口的意识交流，别“说”漏嘴。 “你是机器马？还是生命体？” “我是机器马，也是生命体。” “啥意思？” “我去，硅基生命当然也是生命！你这是歧视！低等文明星球出来的碳基生命才这样。” “马哥，语言要文雅！” “呃！......这也是为了和你交流方便，采用你的语言习惯，促进沟通效率。” 双标！王吒腹诽！这是一个宇宙老油条！ “这是什么星球？” “不知。” “矮油！那你知道什么？” “你既然问这是什么星球，说明你来自另一个星球，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个星球没有人类。” “对了，你怎么懂我的语言？” “你激活了我，意识交流连接，有很多信息传输过来，比如我们该用什么语言交流。” “你内存里储存了多少种语言。” “一万零九百六十五种。” “我滴个神哟，牛批！” 王吒感叹完后，意识里继续询问：“你有什么打算？” “年轻人，你唤醒了我，作为酬谢，我会帮你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有多长？” “几十年没有问题！” 王吒笑了，彻底发自内心深处的笑了！有一匹机器马当帮手，逼格值拉满，世界首富有这排场么？ “马哥，你这儿有什么武功、仙术之类的秘笈么？就是那种能让我功力大增、笑傲江湖、纵横八荒的功法。” “你们碳基生命的基因进化功法，我是硅基生命，怎么可能会？” “没有储存这方面的知识么？” “没有，有可能以前有，我似乎是受了重创，大部分记忆丢失，若不是你唤醒我，我会继续沉睡，直到寂灭，然后等待湮灭入尘埃，消散在这片宇宙之中。” 孟小玲在旁边看着铁敢脸上表情不断变化，起初是惊讶，然后是严肃，再后来竟咧嘴傻笑。疑惑不解，问道：“铁敢，你怎么了？发什么癔症！” 王吒嘿嘿一笑，不是发癔症，是发现大宝贝啦！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尝试用小玲能明白的话说道：“撞大运了，这匹马是机器马，你可以他把它当做神马！” “机器马？什么马？”孟小玲更糊涂。 王吒无奈，难以让小玲准备明白这匹马的厉害，只得说得：“像神仙一样的马，叫神马，他会法术。明白么？当然，所谓法术不存在，只是由很厉害的工匠发明创造的。” 孟小玲美丽大眼睛盯着看铁敢的表演，半晌，开口试探道：“很厉害的工匠创造，那么这匹马是一件法宝？” “嗯，这么理解，也行。” “就这？还是法宝，我看它锈得快散架了，一堆废铁。” 机器马不开心，埋怨道：“你这小女朋友，有些呆萌！” 王吒一边安慰机器马：“她只是不了解硅基生命而已，没事，人很好！” 随后，又向孟小玲解释：“别小看它，它现在是受了重创，等恢复法力之后，定能大杀四方。” “哼！”小玲一副我信你个邪的样子。 “我去看看神马。”王吒懒得再为机器马正名，说一千道一万，不如机器马表演两招。 “马哥，你说受了重创而沉睡，还有印象么？谁攻击的你？” “忘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存储失效。可能是使命完成，也可能是遇到攻击，而且同伴遭遇不测，耗完电后一直沉睡，硅基生物的宿命，等待湮灭。” “过去的已经过去，忘记也好！马哥，以后怎么称呼您？未来，跟着兄弟，一定吃香喝辣，叱咤宇宙！” “我想想，名字很重要，我这一纪，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要不叫神马，如何？神仙一样的马，多响亮。” “嗯！够大气，只是有些俗。” “俗才接地气，俗才是文学的精髓！” “哈哈哈！年轻人，挺张狂的嘛！好，既然跟你这个张狂的年轻人有缘，这一纪，我就叫神马！” “走，咱们出发，先回大名朝。” 王吒重新穿上衣服，背上包袱。一挥手，昂首挺胸，阔步前行。 “大公鸡有可能还在。”孟小玲急了。 “无妨，有神马，什么怪鸟怪兽，都是土鸡瓦狗，不够看！”王吒豪气干云，开玩笑！高等文明的机械马会怕大公鸡？敢出来，秒杀它！ 咦！怪鸟不在了，俩人走到山崖边，四处寻望，下面的大平台大公鸡了无踪迹。 王吒心想，算怪鸟运气好，不然有它好看，于是说道：“不管它，咱们先下山，回祭坛。” “这匹马怎么下山？”孟小玲疑惑望向神马。 只见神马，伸出一只脚，马蹄部位向上折起，像是开了一个小门，从中间缓慢伸出一个五根指头的爪子。 吱吱吱！声音如同粉笔没有控制好方向，发出令人肝颤的吱呀声，随后，每只脚均是同样操作，让人肝颤欲疯。 神马变成了四个爪子的马，王吒有心理准备，倒还算平静。孟小玲的小嘴张大到极限，呆若木鸡，这种怪事打破了她的世界观。 “这边太陡峭，我从另一边下山。”神马浑厚的男中音在王吒脑海响起。 “好！一起。” 俩人一马往北走了十几步，这面岩石确实缓得多。虽然一匹马竖立起来，四足并用，怎么看都不协调，但不妨碍神马成功下山，来到形似马背的大平台。 “咱们在这座山遇到神马，以后这座山就叫神马山，如何？”王吒在走向蓝色光圈的路上，兴致勃勃。 孟小玲见识过爪子马之后，对神马彻底改观，点头回应：“好呀！神马山确实像一匹马。” 咯咯咯！熟悉的声音再次嘹亮响起。 怪鸟从北面山坡猛然窜出，很明显，它刚才去了山的北面搜寻，没什么成果后，它杀了个回马枪。 王吒轻蔑冷笑，意念一动：“神马哥，干它！咱们的晚餐送上门来了。” “原来真是只大公鸡，你的小女朋友说得一点不错。” “干它呀！” “哎！想想怎么逃命吧。”神马幽然发出一声感叹。 对面的怪鸟也是一惊，两只大虫子身边怎么多了一只怪物，啥东西？它有些谨慎，没有直接扑上来。 “咋了！马哥呀，你是机器马，怎么连一只怪鸟都搞不定？快点施展你的法术，你没有啥武器么？没武器，上去几蹄子也行啊。” “小子，我算明白了，你们为啥跑到山顶，你们是在逃命。啥时候唤醒我不好，非要逃命的时候唤醒我，我这身老骨头经不起剧烈打斗。小子！你不仗义呀！这只大公鸡能把我扯成一堆零件。” “没想到你这么弱，算了，不说了，说啥都晚了。现在咋办？” “上来，我载着你们跑，万年时光消磨，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跑得起来。” “上马。”王吒高喊，一个纵身跳上马背，用力一拉孟小玲，俩人快速上马。 咔咔！神马扭动身体，四蹄迈动，踏踏踏！不断加速，飞奔起来。 怪鸟一通狂叫，尾随紧追，到嘴的虫子，不能就这么丢了。 它虽然只有两只脚，但双脚倒腾频率奇快，爆发力强劲，瞬间拉近距离。 只差一步！神马跃入蓝色光圈之时，怪鸟的庞大鸟喙几乎要戳到孟小玲。 祭坛，近三个时辰的等待，让倒斗小队紧绷神经早已放松。 唰！一马两人猛然出现在祭坛，所有人俱是一惊，有人差一点扣动扳机。 “闺女！你可算回来了。”老孟定睛一看，马上坐的是铁敢和孟小玲，不禁脱口喊道。 “爹！你怎么来了。”孟小玲轻盈跳下马，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爹不是应该出远门，八日后才回么？ “我......哎！......算了，安全回来就行，走，赶紧回家。”老孟听闻闺女私自去探埙山大墓，当时是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可在蓝色光圈守了二个时辰，彻底气消，唯剩担忧。 林度也来了，听闻铁敢去探墓，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少年主公胆太肥。这两天一直在潘家园孟氏客栈守着，见老孟回来，立即跟着老孟赶到埙山。 “二主公，可不能再干这种冒险的事了......咦，这是什么马？”林度理解不了，又不缺银子，怎么去探墓，那地方我都不敢去，忒瘆人。 林度走近后，眼睛瞪圆，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这么奇怪的马。头一眼还认为是一匹棕色的马，缺营养，所以毛皮暗淡。可仔细一看，哪是啥毛皮，像是铁锈？瞬间，他的认知崩溃！ 王吒长吁一口气，跳下马来，别说，这匹机器马的减震效果超一流，没马鞍都一点不硌屁股。 “这是神马！” 众人还没得及弄明白神马是什么意思，嘭！一声巨响，怪鸟杀到。 怪鸟临近蓝色光圈后及时刹车，围着蓝色光圈四处搜寻，忍不住伸爪子去试，一试不得了，整只鸟被卷走光圈。 进入光圈的一刹那它翻滚身躯，想挣脱出来。所以进入祭坛后是背先着地，旋即翻身，定睛一瞧，全是虫子！ 咯咯咯！它仰头大叫，拍打着小翅膀，大虫子，叫你跑，跑回家也没用，全是虫子，太开心啦！ “开枪！”王吒看着傻愣着的众位好汉，立即狂喊，别看戏了，这是吃人的怪鸟。 好在众人为防范僵尸，弹药已上膛。砰！砰！砰！喷子加燧发手枪纷纷开火，很快，滑轮弩也加入战团，快速上铉，嗖！嗖！嗖！怪鸟身上鲜血狂溅。 可叹！怪鸟一生雄霸一方，刚进入祭坛发觉够吃一个月的虫子，一声开枪喊出后，自己成了别人的食物，它迷茫回望蓝色光圈，头一歪。 “今晚吃鸡！”被怪鸟一路追杀，王吒出了一口恶气。 麻烦来了，怪鸟如何搬出埙山，众人七嘴八舌，决定就地分割再从裂缝出口带出去。 咦！神马呢？王吒推开众人，发现神马挨着岩壁，岩壁竟有微弱蓝色小光斑溢出，它似乎非常享受，吸光一处后，又转向另一处。 我勒个去，神马也能自主充电！ 意念一动，王吒问道：“马哥，你在充电？” 神马回道：“对！这处山洞，似曾相识，我很久以前铁定来过这里，只是洞中能量所剩无几，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吸了个干净。” 王吒无语，王八蛋是铁牌。 “马哥，您印象里山洞有僵尸么？” “僵尸？没什么记忆了，但总觉得这里很亲切，不可能有僵尸。” 第51章 晓新客栈 十二月八日，酉时，平谷县晓新客栈。 顺天府总捕头陆鸣心烦意乱，坐在客栈大堂，喝茶嗑瓜子，打发时间。 嘉定伯庄园被劫案从顺义查到平谷，没有半点头绪，前几天京营、东厂与锦衣卫大肆搜寻一个叫铁敢的庄园铁匠，时不时需要配合东厂，让他们没法查案。 “那边是什么人？”他刚从县城商业街回来，大堂一边啸聚一群江湖好汉，七八个人，围在两个桌子上打纸牌。 话说纸牌迅速风靡帝都，他也觉得蛮好玩，平常闲时，在衙门里他们也开始玩纸牌。 “潘家园黑虎帮的人。”一个捕快立马汇报。 “怎么跑到平谷来了，还来了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回捕头，黑虎帮有标行，他们申时押标过来的，人很多，有二十来人。” “押什么标？这是赚大钱了，居然住晓新客栈，你看他们玩纸牌，一桌子碎银。”陆鸣皱眉，这帮标行咋变得这么有钱，出手阔绰。 “黑虎帮帮主孟大勇也来了，他说雇主要保密，没法告诉我们，给了我们十两银子。” 另一个捕快眼睛一亮，低声说道：“捕头，要不再去查查，他们银子多，不拿白不拿。” 陆鸣冰冷瞥了捕快一眼，斥责道：“黑虎帮是个幌子，孟大勇是寻龙门的人，倒斗下墓的，你想去招惹，只管去。” 捕快哆嗦了一下，没再吭声。捕快也有头疼的人，收保护费的江湖小帮派他们一般不怵，但是倒斗、杀手、职业老千等这些高技术犯罪人士，他们也怕，对方手段太多，办事干净利落，没明确线索，他们不会招惹。 “我是让你们盯着，不是让你们去揩油。”陆鸣很郁闷，手下没几个办事能力强的。 在大堂玩纸牌的人，正是从埙山过来的倒斗小队，王吒、无敌赫然坐在里面。 今日早上，打听到京营士兵与东厂锦衣卫已经离开平谷，他们才敢进平谷县城。 一进平谷县城，他便让人去钱庄用银票换银子，当场兑现承诺发奖金。 拿到银子后，一帮人在孟家父女带领下去商业街买东西。螳螂刀和几个人神神秘秘，说出去办事，王吒看他们那样子，不就是去吃喝嫖赌嘛，搞那么神秘，王吒又不反对，都是男人，而且在古代他也约束不了。 剩下的人，是留守护卫，王吒不敢出去露脸，如今他的头像满街都是，悬赏百两银子寻人。 至于王吒为什么不回浮云观，他现在正兴致高昂，怎么可能回去，他还要再进埙山，神秘的平行世界有无穷吸引力，他要去新平行世界探险。 怪鸟穿过蓝色光圈闯到埙山祭坛，说明什么？说明任何生物皆可借蓝色光圈穿越！ 不用再带无敌天真等人去试，铁定能穿。怪鸟虽然挂了，但它打开了一扇门，一扇穿越之门！可以带着大队人马穿越的虫洞之门！ 昨天被怪鸟撵得到处逃命，是因为没有56半！王吒让天真和林度回浮云观取子弹和手榴弹过来，然后组建一支十五人左右的探险队，他要开拓新世界！ 一整颗星球等待开发，什么概念！多少宝贝和资源等着我！全国首富算啥，全球首富又算啥，有几千亿资产而已，在我面前都是小虾米！我有一颗星球！ 关键是有神马加成！ 昨日神马露了一手，他没有走裂缝出口，而是随意选择祭坛八个门中的一个门，轻松走出埙山。 原来，真正的埙山大门是在三塔后面，埙山的石壁，那里暗藏一个高三米宽二米五的石门，石门厚达二米之多。 王吒判断，神马有埙山的vip权限，他无需青铜八卦牌，摄像头识别后，一路放行，并打开石门开关。 当然，王吒等人没敢跟着神马走，僵尸不是吃素的，是吸血的。 陆鸣多年办案，经验丰富老到，在帝都有神探美誉。他敏锐注意到，这一帮人中，有一个络腮胡明显地位尊崇，而另一个身穿貂皮大衣的络腮胡反而不是中心。 这个络腮胡身着粗布棉衣，皮肤不白，没有打纸牌，只是在不断指点别人如何打牌。其他人对他尊敬到奉若神明，会主动给他加水，会给他拿茶点，会为他点烟...... 陆鸣也点燃了一根香烟，香烟当前在帝都上层，已经开始起势，抽的人越来越多。自从抽了几根后，他放弃了陪伴多年的烟袋锅子。 看到一个细节后，他走了过去，微笑问道：“小兄弟，能问你一件事么？” 王吒一愣，捕头？没有过多犹豫，他爽朗一笑：“这位官爷，想问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陆鸣眉梢微挑，心中暗想，果然不凡，有气度。 “不知小兄弟抽的是什么香烟，怎么与我的不同，此烟哪里有卖？” 王吒了然，华子惹的祸。他们抽的是有过滤嘴的香烟，在大堂抽，人来人往，确实过于招摇，有心人自然很快就能注意到，何况是一个捕头。以后真得留意细节，晓新客栈需小心！ “回官爷，一位公子送的。” 陆鸣暗笑，理由过于牵强，香烟是帝都贵人们的奢侈品，会送给你们几个标行的人？ 同时，他注意到，络腮胡身边的人都很紧张，蓄势待发。有的甚至握住刀柄，另一个络腮胡直接把手伸进貂皮大衣里面，干啥？要动手？ “哈哈！多谢小兄弟，你们继续玩。” 王吒回味这位捕头的表情，分明是我在看你表演，你继续装。已经被盯上，麻烦上身。 沉思中，老孟父女大肆采购归来，手下的人扛着大包小包，成了一堆显眼包，王吒扶额，他们这帮人必然上平谷县城头条！ 随后进入大碗酒肉节目，江湖好汉最爱！ 王吒很低调，没敢多喝，也没敢跟无敌玩划拳，旁边有捕头盯着，如芒在背。 老孟是老江湖，黑白两道门清，进门后就注意到陆鸣一帮捕快在留意倒斗小队，酒肉上桌后，礼数很到位，亲自给陆鸣送来一盆手抓羊肉和一壶酒。 寒暄几句后，试探问道：“陆总捕头来平谷，所为何事？” “不满孟大当家，查嘉定伯庄园被劫一案。” “嘉定伯的庄园都敢动手，何人如此大胆？” “毫无头绪，陆某真不知回帝都后该如何交差，孟大当家在道上可曾听闻到一些风声？” “道上没有半点风声，这等大案，动手之人不简单，我等小帮小派岂能听到消息。” 陆鸣眯着眼睛，饶有深意地说道：“孟大当家谦虚了，寻龙门在北直隶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派。这么多人来平谷县，是做大买卖吧？” 老孟不动声色，这样的旁敲侧击还难不住他，他哈哈一笑道：“瞒不过陆捕头的眼睛，临近年关，兄弟我这一趟走标，确实是大买卖，本不想透露客人的秘密，但陆捕头不是外人，这批货可是帝都的紧俏货。” “哦！紧俏货？” “对，有镜子、眼镜、墨镜、千里眼，还有铅笔、香烟、火柴。” 这是王吒他们商量的对策，若是官府追问盘查，就说是押标，押的货品自然是工部摸鱼郎推出的商品，货主是福建的富商，事实上，他们还真的运了一批货过来，这边有老孟的一个朋友。 陆鸣挑不出一点毛病，跟老孟像是多年老友一番，频频举杯，说了一通废话加场面话，吃饱喝足后带手下人回客房。 翌日，未时。 陆鸣站在二楼客房窗户边，三十多人，十多匹马走出客栈，沿着南北向的大街往北出发，然后在十字路口右转向东。 三十多人，人人矫健如龙，气势高昂，一看就知道是精锐，吃得好，装备好。一百多人的匪徒若是在野外遇到这群下山虎，一接触绝对瞬间崩溃，不够打。 陆鸣深锁眉头，自言自语道：“只知道寻龙门孟家是倒斗世家，祖传手艺，吃喝不愁。未曾想，已经发展成大帮派，帝都及周边的帮派，谁能跟他们扳手腕？” 手一挥，旁边的捕快立马附身过来。陆鸣沉声下令：“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准备出发，跟着他们，记住，不可招摇！离他们远一些。” 另一边，倒斗小队有说有笑，再向埙山行。 “怎么也叫晓新客栈？”天真笑着问，这么巧么？跟白云观旁边那个客栈完全同名，连客栈的布局都是一模一样。 “我问过了，同一个老板开的。”王吒也乐了，古代同样有玩连锁经营的商家，这个老板在帝都周边开了九家客栈，外观一样，布局一样，内部装修，家具均是一样，绝壁是一个有背景的老板。 “子弹够么？”孟小玲在旁边突然发话，打僵尸一战，八十发子弹哐哐打完，让她患上火力不足恐惧症，热武器时代，后勤弹药至关重要，没后勤打不了现代战争。 “放心，大黑星这次带三百发子弹，足够你打个痛快。”王吒豪爽献殷勤，三百发手枪子弹，五百发步枪子弹，二十颗手榴弹，铅弹、钢珠、黑火药、弩箭都是双人份，这次新平行世界探险，见到怪鸟他就灭！ 申正，埙山东面山腰营地。 “怎么样？尾巴跟上来了么？”王吒问高大柱。 高大柱胸前挂着双筒望远镜，匆匆跑来，他断后，一直观察陆鸣一帮捕快。 “东家，他们没敢上山，在三塔停下来了，四处搜查。” “二主公，该下手了，荒郊野外，杀完找树林深处一埋，不会有人发现。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能捕千秋蝉！”林度社团出身，一旦发觉被盯上，杀心顿起。 王吒一脸严肃，最终没有同意下手，现代人，不到生死相向，他不想取人性命。林度和老孟只得无奈摇头，年轻人太心善！迟早吃大亏！ 山下的陆鸣，忽然打了一个冷颤，望向四周，莫名诡谲！ 他手里拿着子弹壳，始终想不明白这是何物？未知的东西让他恐惧，而且他们盯梢的人是干倒斗的，埙山有大墓，如果断了这帮人的财路，后果是什么？ 他一挥手，撤！多年跟江湖帮派打交道，直觉告诉他，再不走说不定没机会走了！ “东家，那帮捕快撤了。” “好！那个陆捕快既然知难而退，咱们安营扎寨，明日卯时进埙山。”王吒如释重负，陆鸣还要继续跟踪，说不好他真会动手。 十二月十日，倒斗小队三进埙山。 祭坛圆石台上，神马闭目养神。神马不可能跟随好汉们去平谷，外形过于怪异，而且神马更愿意留在埙山内，这里有微弱能量可吸收。 “马哥，这两天功力恢复如何？” “你小子真要再进那颗星球？” “必须的呀，按你的判断，没有人类的星球，岂不是无主的星球，咱们接收了，多少宝贝等着咱们去拿。” “你小子长得不美，想得美！” “哟！马哥，你这小词一套一套的，内存词汇量储存逆天呀。” “不知为何从内存里崩出来，觉得这词跟你很搭。” “马哥，好好回忆回忆，这颗星球哪个地方有你以前藏的宝贝，咱去取出来，不能总让宝贝蒙尘不是。” “你让那块铁牌传点能量过来，能量刺激下，说不好真能恢复一些数据。” “马哥，兄弟不会用呀！”王吒快哭了，铁牌每次发绿光皆不由自己控制，都是它突然抽疯射一下，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再射绿光？ “这铁牌挺怪异，他应该是智能生命，为何从不吭声？难道只是一个终端，按程序指令操作，可又不像。” “他是不是没完全激活？” “有可能！” “马哥，准备出发呗，找宝贝，划资源！”王吒很兴奋，一整个星球太刺激啦！天予不取,天咎不咎咱不好评论，自己肯定会狠狠咎自己！ “整天就想着找宝贝，赚钱发财，什么时候才能脱离低级趣味......哎！谁让我摊上你，你先随我来，给你两件宝贝。” 众人看着铁敢一会儿点头哈腰，一会儿手舞足蹈，见怪不怪，反正铁敢身上的怪事太多，不差这一怪。 王吒跟着神马走进八门中的开门，避开其他人，神马意念告知，神马两个前腿跟肩膀结合的地方是两个小暗箱，马臀是一个大的暗箱，相当于后备箱。 哇！这收纳设计创意与实用并重，顶流设计师手笔！尤其是里面的宝贝，外星武器，逼格顶破天！ 右边暗箱里面有一把单手弩，一对手套，三十六根弩箭，单手弩是某种合成金属材料，超越认知的结实，同样大小重量只有钢铁的五分之一。 左边暗箱里面有两块双鱼玉佩和一个银色金属酒壶，酒壶正面为精美錾金图案：马踏星球，很拽的图案，四蹄奔驰状，马蹄下不是飞燕，是一颗星球，十有八九是新平行世界所在的星球。 “马哥果然有双鱼玉佩，为啥当年不通过虫洞离开呢？” “玉佩也没有能量了，离开毛线呀！” “哦！......送我的宝贝不会包括玉佩吧？” “你要玉佩有毛用，你不是已经有了么？” 第52章 神马星球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无敌来到新平行世界后，彻底魔怔！说了一遍又一遍的不可思议。 “咋了，第一次虫洞穿越，兴奋成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王吒一副老司机模样。 无敌瞥了一眼王吒，受不了他喜欢炫耀的性格，损道：“不就是位面之子嘛，有啥傲的，一个位二代，哥们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不靠关系，不靠系统，真搞不明白你小子，是啥背景？怎么每一个位面都对你都特别友好。” “我也搞不清楚，世界太复杂，半年来我的各种宇宙认知全部碎成了渣，你说这个地方是平行世界？还是宇宙中的某一颗星球？” 无敌耸肩，苦笑道：“啥叫平行世界？是不是另一个宇宙？我们是在多元宇宙中穿越？还是在一个宇宙中的星际虫洞穿越？尼玛，太烧脑。对了，你说过这是一颗无主星球，确定么？真没有人类。” “大概率没有，神马说的。” “你怎么跟他交流的？” “意念交流。” “我勒过去，你咋不上天？......算了，我信你。” 无敌懒得再烧脑去理解埙山所见到的一切，抛出了轻松话题：“既然是无主星球，那咱们不如宣示主权，命名这颗星球。我觉得跟神马有关，那座山你不是命名为神马山了么，这颗星球就叫神马星球，如何？” “哈哈哈！神马星球！好名字！” 王吒开怀大笑，应景！娱乐！神马星球绝了！我的第一颗资源星球！ 孟小玲一路上同样眉飞神舞，给老孟和林度一帮脑袋彻底瓦特了的人介绍仙界，没错！她就是这么定义的，仙界，某重天的仙界。 “见到大公鸡，就给我开火，灭掉这群仙界恶兽。” 砰！王吒率先开枪，一百米外一只狗头猴应声倒下。 “这种怪兽，估计没法吃，若是猴子，可以吃猴头；若是狗，可以炖狗肉。这玩意儿，两不沾，哪位兄弟想试一试口感？” 众人苦涩摇头，大前天怪鸟吃得大家想吐，太柴！纤维太粗！烤着吃完全嚼不动，炖着吃，锅烂肉不烂！ 真不想再尝试新的物种，那边草原上有牛，有羚羊，有鹿，不香么？何必吃怪兽。 “先别想着吃，成片的牛羊，晚上敞开吃，先套马。”孟小玲话音一落，好汉们眼中疯狂喷射小星星！ 神驹！古代人对马的执念不亚于现代人对豪车的变态爱，立即散开，三五人一组，套马！ 这是他们在平谷商量好的，买了一堆缰绳、马具，大干一票。在大名，肩高1米6以上的马，健壮漂亮的能卖到上千两银子，肩高1米7的无价！能让帝都勋贵们抢疯了！ 王吒没参与套马，他骑上神马，决定探探路，沿着小河向东走。 踏！踏！踏！神马飞驰，对于神马，完全用不上缰绳，只装了一副马鞍。 “马哥！您续航是多少？” “满格电量的话，全速跑，能跑1万公里，60公里时速能跑3万公里，慢步走11万公里。” “我昊！逆天呀！在蓝星，汽车续航1千公里算超级牛批，但在您面前，都是渣渣！” “年轻人，要知道敬畏，别张口昊闭口昊的，若是掌握天道的圣人生气了，有你好果子吃。” “啊！你们硅基生命还信什么天道？”王吒懵逼！不是科技文明么，怎么会有圣人之类的生物，这不成了修真文明？ “跟你说不明白，你以后有机缘自然会知！” 矮油！玩高深。王吒心想，算了，不就是神仙嘛，差距实在太大，做啥准备都没用。 “马哥，您最高速度能到多少？” “时速120公里。” “百米启动速度呢？” “小子，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骂你？你为啥问题这么多？” “马哥，这不是好奇嘛，好奇让人进步，好奇的人有钱途。” “好吧，老夫我不服墙，就服你。百米启动的爆发力，在2秒6之内。” “马哥就是牛，你们星球的科技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少扯闲篇，多看看周边环境。” 半个多时辰过去，跑了100多里，四周依然是草原和零星树林，王吒不免感叹这片草原的辽阔。 一颗资源星球，目前对他来说，除了骏马，只有黄金白银有用，其他诸如铁、铜、煤、石油、木材，需要巨量人力去挖掘和砍伐。当然，奇珍异宝碰上，自是来者不拒。 “马哥，您能探测矿产资源么？” “啥矿产？” “黄金白银之类的。” “尽做白日梦，这片草原数十万头牛，数十万匹马，能换多少金子！还嫌不够么？” “这不还要去卖嘛，直接是黄金多省事。” “这是一颗处女星球，露天资源很多，浅层的矿产资源肯定也很多，但是，没交通工具，没人，你的辐射范围有限。” “露天资源多？”王吒自言自语起来，怎么去挖掘？家里有巨矿居然是一种烦恼！ “笨！没有人类，低级生物会喜欢黄金宝石么？摆在一个地方，几万年都不会有生物去碰。” “马哥！明白了，方圆一百公里，先拉网扫一遍。” 踏！踏！踏！一人一神马继续沿着小河向东奔驰。 草原风景在游走，王吒心绪在飞舞。 主角们从来都是策马狂奔，驰骋天地，好不快活！唯独自己是傍大马狂奔，不对！要改变思路，傍大款、傍大腿，快活就行，大腿、大马不嫌弃不虐待我，为啥不傍？况且大马是为了酬谢才让我傍，我要大胆跟大马提要求。 “马哥，这一路上，都是草地，地下10米内，有没有啥贵金属矿产？” “还想着让老夫帮你探矿，老夫没那本事。没有各种微波传感器，咋探测地下的矿产资源。你是把我当成奶妈？用各种宝贝哺育你成长？” “嘿嘿！马哥，瞧你说的，老弟我就是随便问问，是个正常人都喜欢宝贝，你说呢？” “你不是正常人！为啥还喜欢宝贝？” “哇去，真有宝贝！” 一人一马跑了约三十里，来到一大片碎石河滩，延绵数十里，前方一百米外，河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呸！真看不上你这种有狗屎运的人，随便出来溜个弯，竟能遇到宝石滩！既然手气欢，何必如此贪？” “马哥，有才呀！打油诗张口就来。” “别拍马屁了，下去捡你的宝贝。” 哈哈哈！王吒一阵荡笑。直接不用意念交流，霸气侧漏，神豪气质狂放，大声说道：“马哥！您小瞧我了，兄弟我还用亲自去捡么？” 埙山大墓早已试验过，即便不在飞升石旁边，铁牌亦能隔空取物。 王吒张开双臂，仪式感拉满，自信开口：“来吧！铁牌兄！尽情展示！” “哈哈哈！我的宝石们，都到碗里来！”王吒笑出猪叫！ 空气凝固，四周充满尴尬！王吒双手都举酸，铁牌丝毫没有半点响应。 “哈哈哈！我让你狂！”神马突然张开大嘴，肆无忌惮地大笑。 王吒满头黑线，郁闷问道：“马哥，你居然能说话？” “废话，老夫是高级硅基智能生命，能不会说话么？” “那以前怎么都用意念交流。” “矮油！你咋这么笨，开口说话更费电，明白么？” “好吧！”王吒蔫得像一棵无助的发黄小草，铁牌真是一点不给面子，好像是要看心情，心情好了给你来一发，平常高冷得一批。 王吒骂铁牌次数太多，感觉自己真骂不动了，内心哀求道：“铁牌兄，铁牌大爷！给个面子，露一手，我尽快找地方给您充电！好么？” 唰！河滩百米范围，凡是闪光的地方，红色光圈覆盖，犹如红色光晕，惊艳得一批！ 然后，王吒意念一动，七彩宝贝涌来，还贴心地分好类别，轻放在一人一马身边地上。 王吒翻身下马，将衣服下摆撩起做兜，一边捡一边傻笑！我要向宇宙高呼，捡王来了！ “这是蓝宝石？还是玛瑙？” “天呀，你以前是屌丝么？这是顶级蓝宝石，不是玛瑙。” 哇塞！这么多蓝宝石，红宝石，还有钻石，甚至有金沙和小金块！王吒脸都笑瘫了！ “太多了，老马，把后备箱打开。” “我去，平常喊人家马哥，赚钱了就开始喊老马！是不是以后要喊老夫马仔？” “哎呀！马哥，计较这些细节干嘛！情谊在心中，何必讲这些虚礼。” “别扯淡，你这些宝石，放到后备箱，不拍颠花了么？” 对呀！神马的减震系统再怎么完美，总是会晃的，咋办？散步回去，近一百五十里路，走到啥时候？ 唰！铁牌给力，兜里的宝贝们凭空消失。王吒嘴角勾起，邪魅一笑。宝贝去哪儿？他最清楚，收进虫洞空间了！这以后，他的骚操作将层出不穷！ “小子，背景不简单呀。”神马意念一动，无比感叹。 “啥叫背景不简单，我是谁？真是位面之子么？”王吒细思量，神马是外星硅基生命，搞不好活了几万年，难道我真有啥逆天背景？ “单纯觉得你背景不简单，不行么？” 呵呵！王吒傻笑回道：“行，马哥您说啥都对！”。 “你小子绝壁有逆天奇遇，不简单。最要命的是，你踏马的运气更逆天！” “啊！夸张了点吧。” “这片河滩，是一块惊天宝地，主要是蓝宝石和红宝石，伴生有钻石和黄金。老夫意识深处有感，这片宝矿，是老夫游历无数星球，生平仅见！” 神马所言不虚，小河流经此地，进入一片广袤碎石滩，碎石滩上零星有杂草和灌木丛，放眼望去看不到边，几十里范围肯定有，矿产蕴藏巨大。 王吒沉思，真有这么好的运气么？圆石台所处位置，一定是特殊的地方，大名朝那边是有蓝色能量的埙山，神马星球这边，是一座奇特的马形山，绝壁不简单。 半晌后，他郑重开口：“马哥，我觉得是神马山很特别，它的位置是一块宝地！神马山的四周估计有大量宝贝。” 神马难得没有立即回话，很长时间才用意识传达：“小子，你智商不低，分析得很有理。可惜，老夫记忆已失！” “算了，马哥，现在想啥也没用，兄弟我去捡宝了。” 王吒欢快顺着小河往前走，零星闪光的地方，他还看不上。只到闪光密集的地方，呼唤铁牌，唰唰捡，甚至于小河浅处闪光的宝贝，也被红色光圈圈住，然后消失。 蓝星早就没啥无人区，只能挖呀挖呀挖，挖宝贝，哥们现在是捡宝贝，根本不用挖。 随便出来吹吹风，看看风景，顺手捡捡宝贝！就问你们听到后会不会疯？哈哈哈！快疯吧，你们越疯我越要捡。 史上最强捡宝人！非我莫属！王吒心情彻底放飞，想起了蓝星，几十亿人拥挤在一个星球，要不了几年，就会上百亿，一帮人还在拼命卷，拼命争！不惜发动战争！把这些功夫用在星际开拓上，才是解决之道。除此之外，别无出路。一颗全新的星球，资源富足，那种感觉太酸爽！ 半个时辰后，王吒捡累，站在一处小坡上，望向戈壁远处。 “马哥，碎石滩东南方向，估计再跑50公里，那儿有一片山脉，去那边看看，矿产不会少。” “回去吧，宝贝捡得足够多了。” “啊！60公里时速，你不是能跑3万公里么？” “我勒个去！那是指满格电量，我现在的电量不到1%。” 卧槽！没细想，神马一直嚷着要补电，疏忽了。1%不到的电量，岂不是只能跑不到300公里，该死的电量焦虑，铁牌有，神马也有。 咦，小坡上的王吒回身返回之际，远处的小河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铁定是一颗巨大的宝石。 “马哥，再往东走约七十米，那有一颗大宝石。” “走毛线，有怪兽过来了，快上来，赶紧撤。” “怪兽，怕个锤子，来来来！我正好教它做兽！” 神马急了，直接开口说话：“快走，十多只怪兽，你一杆枪，打不过来，被它接近，明天你就会化为一坨屎！” 第53章 神驹拍卖大会 狮子？ 卷毛狮子！ 王吒对狮子的认知快要崩溃，世间居然有这样的狮子。华夏文化中，舞狮与石狮的形象活生生地站在王吒几十米外，难道以前蓝星上真有卷毛狮子？ “准备开火！”神马等待时机加速，意图冲出师群。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策略，狮群呈扇形包围过来。他们的出路只有两条，一是趁狮群包围圈还未收拢，在西面贴近小河的地方快速突围；二是跳入小河，神马会游泳，游到对岸，脱离包围圈后，利用速度摆脱，但狮子也会游泳，神马并无绝对把握。 所以，神马决定先从西面突围，如果狮群反应快，他便跃入河中。 砰！砰！砰！56半发威，西面最近的三只狮子同样加速封堵，然而等待它们是56半的怒火！ 冲得最猛的狮子在三十米外被子弹从眼睛射入后，直接打穿，哼都没哼几声，便率先挂掉。另外两头狮子见识步枪的威力后，转弯乱跑。 空隙打开，神马意欲起速猛跑。 嗷呜！侧后方，一只最先加速的狮子已经扑上来，纵身飞跃，神马星球重力小，这只狮子跃起的高度足有两米多。 然而，等待它的是神马的金属双蹄，神马彷佛后臀有眼睛，亮起后蹄，嘭嘭两脚，又狠又辣！一蹄踢中狮嘴，咔嚓！牙齿碎断成数块，伴着鲜血在空中飞溅。另一蹄踢中前胸，窝心脚直接将狮子在空中踢翻180度，重重拍在地上，严重内伤，此狮恐难活过今日。 神马速度已起，2秒6的百米恐怖加速度，瞬间跟狮群拉开距离，王吒在马鞍上扭身，砰！砰！砰！56半不断射击，一只狮子左肩被击中，滚倒在地上，尘土翻飞。 嗷呜！......身后回荡着狮群的愤怒，烈烈疾风刮着王吒的脸蛋，时速超过100公里，他从开始的兴奋变成煎熬。 “卧槽！该带滑雪镜过来的，这风太猛了！”王吒意识狂喊。 “再忍会儿，死不了！” 回到神马山时，临近傍晚，夕阳西下，大草原辽阔壮丽！ “山的北面有缓坡，从那儿上山，回埙山。”王吒兴奋挥手，这次有惊无险，收获太惊人！太尼玛逆天了！此行收获远超他来回穿越走私所得的总和！ 再出埙山时，大名已是深夜寅时，满天星星闪耀，两个星球的时间并不一致。 ...... 十二月十九日，午正，潘家园孟氏客栈。 刚吃完饭的王吒，跟一帮兄弟，悠闲喝着大红袍乌龙茶，明黄色的茶汤，透着清淡的花果香气。 我去，顶级享受！很明显，大名的乌龙茶要远甚于另一时空的乌龙茶，下次搞点茶回蓝星，一定引爆茶叶市场。 探险，不在于发财，而是在于历经波折之后发财！ 功成名就的赶脚，高风险高回报，对每一个男人来说，是致命诱惑。 兄弟们享受着悠闲与成功，脸上溢满自信。王吒心中的成就感，犹如自己创业的公司上市，他组建的探险团队，经历打僵尸和闯神马星球，已经打造成功，敢战善战，配合默契！ 十三日回到潘家园后，他又组建一只五十人的探险队四进埙山，其中有二十人骑马跟随他杀回七彩滩，几乎灭掉那只狮群。 为啥要再去七彩滩？因为那里有一颗让王吒寝食难安心心念的璀璨大宝石，我滴个神，足有一斤多重的蓝宝石，此刻就在王吒手上炫耀。 第三次进埙山，没什么危险，王吒依然每人奖励五十两银子。第四次进埙山，因为顺道火烧了不少僵尸，有些许危险，他奖励一百两银子。 也就是说，四次均参与探险的队员，最少有三百五十两银子收入，而去七彩滩的队员额外多奖励五十两银子。 一堆富豪，围坐在一起，回忆探险的点点滴滴。 左堂和尤平，参加了第四次探险，勇气和野心明显提升。左堂看着大宝石，咧嘴笑道：“老铁，这大宝石得值多少两银子？” “无法估量，这宝贝恐怕是世界上最大的蓝宝石。”无敌瞟了一眼王吒说道，这货就喜欢炫耀，算了，屌丝陡然暴富，而且看在银子的份上，不打击他了，让他多得意会儿。 无敌与天真回到浮云观时，王吒豪迈挥手，地下室两吨多白银全给了他们俩人，可把天真道人吓傻了，坚持不要...... 啥概念，一人一吨多白银，三万多两银子，还说这是第一笔银子！以后会更多！ “神驹扑买大会要开始了，喝完这杯茶，咱们过去瞅瞅。”天真岔开话题，讨论一个宝石值多少银子有毛意思。 扑买会是王吒的创意，扑买就是拍卖的古代说法，操作程序基本雷同，买方叫价，价高者得。 扑买会设在潘家园商业街东面的地摊集市，临时搭了几个棚子，名义上由福建富商林度筹办，神马星上带回来的马，对外号称是海外宝驹，来自东胜神州！ 今天是第一批拍卖，共十三匹马，其中肩高1米7以上的神驹三匹。 两次通过蓝色光圈进神马星，总共套回五十六匹马，肩高1米7以上的神驹有二十一匹，颜色各异，有白马、黑马、棕马、枣红马等。 第一批拍卖，请的基本是富商，反正大名朝官商一体，第一次拍卖完后，必然点爆帝都，全帝都勋贵高官均会知晓。 王吒和无敌躲在临近地摊集市的孟氏古玩店二楼，透过窗户，不时用双筒望远镜偷窥，他俩当然不敢露面，东厂与锦衣卫正四处找他们。 人来得蛮齐，王吒嘴角一勾，心中暗笑，不少老熟人。晋商王登库与范正堂，淮扬商人钱卷怡，她跟在一位中年富商身边，还有吴二桂的堂弟吴强。 丝毫不用考虑买家会有理性！神驹一出，理性全无！ 古代若是能换肾，一堆人排队割腰子卖，换来银子买神驹。 就是这么夸张！宝马神驹在古人的心目中，绝壁超过现代人对超跑名车的畸恋！ 十三匹马刚出现在人们的眼中，顿时掀起大范围燥动，看马环节的时间严重超标，让王吒目瞪口呆，竟然花了一个时辰看马，这堆富商看美女都没有这么大的热情。 事实摆在眼前，宝马神驹的生意，远比宝刀宝剑要轰动，镜子、墨镜、香烟等商品通通不在一个层面。 大部分富商身边会有一位养马行家跟着，不仅看，而且上手摸。在他们看来，神驹拉的粑粑似乎都是香的，毕竟懂行的人要查验马粪，以判断马是否健康？ 叮！拍卖的钟声一响，一帮人打鸡血似的加钱，理性在这儿不存在！ 在大名，只有奢侈品卖得好。如铅笔、火柴、蜂窝煤、肥皂、纸牌之类的东西，价格低需要靠量去赚取利润的商品，卖得不如预期，销售额不大，为啥？老百姓太穷！ 这些商品，定价并不高，王吒想普及，可事与愿违。 其实这类东西，有钱的人也需要，就该在新鲜期定高价，把它们当成奢侈品卖。在大名，王吒推出的商品，没有100%以上的利润，定价都是虚低！ 戌时，拍卖会庆功宴。 老孟笑得合不拢嘴，频频举杯！跟铁敢合作以来，财富翻着翻的滚，印证一句话，猪在风口上，猪都能飞！ 二次去仙界套马，老孟和手下总共套回来十七匹的马，其中神驹级五匹。 肩高1米7以上的马，在庆功宴上大家全票通过，定级为神驹；肩高1米7以下，1米6以上，定级为宝马。在仙界，除了未成年的马，几乎没有肩高1米6以下的马。 今日拍卖会，老孟出手五匹宝马，二匹神驹。宝马收入一万三千两银子，神驹收入五万二千两银子。 按照铁敢订的规矩，老孟能套多少匹就算多少匹，他与手下套到的马，铁敢一匹不要，都归老孟。 老孟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一次挣如此多的银子，别说他，他家祖宗三代，没有哪一次倒斗能挣这么多银子！ 所以，他很清醒！埙山的买卖，没有铁敢，绝不可能赚到银子，甚至活命都难。他把金国大祭师的黄金酒具送给了铁敢。 林度同样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他是老江湖，旗下有帮派，有店铺，有标行打行。可纵横江湖多年，从来没有这么快速挣钱过，陪着二次去仙界，就跟踏春郊游似的，却奖励了他一千两银子；筹办一次拍卖会，分了他一万两银子。 他决定，必须找个时间单独劝劝二主公，别再大手大脚了。你奖励手下人，给二十两银子就成，你给两百两银子，手下感恩的效果是一样。 王吒笑得已经不能用合不拢嘴来形容，拍卖收入三万九千两银子，对他来说简直毛毛雨，可有可无。 神马星球的收获，无人准确知晓他捡了多少宝贝，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你能想象么？1吨多的宝贝，有蓝宝石、红宝石、钻石、黄金、橙宝石、紫宝石、黄宝石...... 王吒想躺平了，还忙个毛线的穿越走私！ 他现在有冲动，想买一块地盖皇宫！按照自己的审美，自己心中对中式建筑的理解盖皇宫！ 这一辈子的钱赚够了，回现代么？可自己没法在现代长久生活，在大名朝盖皇宫？恐怕无数军队会追着自己砍。哎！有钱想花，都没地方花！ “二主公，扑买会这买卖值得搞，那个什么会员制，要启动么？”林度凑了过来，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王吒在神驹的销售上，细琢磨过。大名朝，底层老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完全没有消费能力。但勋贵官员以及富商，身家惊天动地，财富全聚集在上层阶级。 这群人，自家库房里有巨量的金银珠宝，流通很小。按现代经济观念看，资本流通率低到发指，大量的银锭甚至融成一个个大银球藏入地下。 会员制是个很好的噱头，将这些上层富豪阶级聚到一起，定期组织活动，或扑买，或酒会，或宝贝品鉴会，完全可以模仿蓝星z国的鉴德和保和的销售方法，让他们的金银财富花起来，自己再拿这些金银去投资。 完美的商业模式！ 如何勾动大名上层消费？对王吒来说太容易，他如今手上的奢侈品足够让帝都上层阶级花掉一半的金银。 神驹宝马、秋水刀剑、镜子、钟表、宝石、钻石、香烟、墨镜、雕花燧发枪、现代药品...... “老林，启动。咱们手上的宝贝多，第一次扑买很成功，准备人手，过几天搞第二场扑买会。每次参加扑买的富商官员，都吸纳为会员，临近过年，给他们送些香烟、墨镜之类的礼品。 王吒说完安排后，转向老孟说道：“孟大当家，要不要入点股一块儿做？” “哈哈！铁老弟，跟你合作，赚钱容易得像马路上铺满了银子，弯个腰就能捡。出多少人出多少银子，铁老弟尽管吩咐。” 王吒简单聊了几句后，寂寞感油然升起，他当下没有赚钱动力了！ 人赚钱的动力主要是两个阶段： 屌丝时代，打鸡血似的四处碰壁去试错，热情昂扬不服输，一顿啤酒烧烤，第二天清醒后再接着干。 第一桶金到手，赚钱意愿最为强烈，王吒第一次倒卖古董挣钱时，便是处于这个阶段，动力充沛，我命由我不由天！ 现在的王吒，动力空窗期，突然想去看看朋友们，聊聊天，问问朋友近来如何。 比如，摸鱼八人组，左堂尤平还能在一起去探险，陈家辉、老牛最近可好，冷锋呢？听说他的家人也来到了帝都。 兵仗局的工友们还好么？虽然干私活，挣足了银子，可朝廷造枪的压力会不会转移到他们身上？包括拜把大哥章进，褚章文会不会把他逼疯？ 官迷小鹌鹑呢？其实他充满潜力，二十出头的进士呀，未来可期。 老宋，申仁，以及黄掌柜，这几位中年大叔待人至诚，人间清醒，王吒真心希望他们能在事业上一展才华。 还有他惦记着的美女们！清纯少女杨玉，王吒想送一个宝石给她。淮扬富商钱卷怡，有倾城容貌，还有远超常人的聪明才智，好想跟她聊聊天。 王吒吃饱喝足，走出屋外，点燃香烟，不免唏嘘！ 穿越来大名近两年，认识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结交了一堆朋友，我在大名的成功与精彩，是因为有了他们，我乐于去分享我的成功与快乐，谁愿意做一个无人喝彩的孤家寡人。 帝都，我想去看看！ 不负相遇，不谈得失，唯叙情谊！ 第54章 神豪会 十二月二十日，帝都，军工厂南面二百多米外的胡同。 咚！咚！ 胡同深处一间小院，传来敲门声。一进小院很简朴，仅是一间正房和两间厢房。 正房里，宋应星赋闲在家，对着围棋盘正在打谱，奇怪何人拜访，当仆人领着来客进屋后。 宋应星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铁敢！真是你！” 来人正是王吒，身着又脏又破的衣服，头发凌乱，进屋前特意用袖子擦了一把脸，撕下假络腮胡。 王吒咧嘴一笑：“老宋，是我。” “找西洋人造燧发枪？”王吒大吃一惊，跟老宋寒暄几句后，谈及军工厂的现状，老宋讲到火炮司苦无办法，寻到了来帝都传教的西洋传教士。 王吒暗叹，宋铭仁他们还有这种操作，没看出来，人脉还挺广，只是不知这个平行世界的西洋人水平咋样，多半是来偷技术的。 “这个西洋人，名叫汤若望，倒是有些本事，曾拜访我多次，他对《天工开物》很感兴趣。” “老宋，若问及书中的细节，需谨慎！工艺交流应当彼此互惠，他没有合适的技术，没有明显的改进之法，切不可悉数告知。” 王吒有些焦急，古代很多格物大师，对工艺流程的交流不会有过多保留。因为他们并非工匠，工匠一家人的生计依仗手艺，不会轻传。 西方的传教士，尤其是十七世纪以前，说实话！值得赞扬，敢于去全球传教，一是传播自己的信仰，二是吸取别的国家的先进技术、先进理念。这是为什么西方在十六世纪后技术大发展的重要原因。 他们既是传教士，也是间谍，这毋容置疑。教会的利益，自己国家的利益，他们当然要扩大！为了利益必然要窃取。 其实，交流促进发展，对全世界有贡献。问题在于，他们吸收之后，一点不脸红，一点不害羞，统统都成了他们的发明，他们的贡献！为啥？他们要确定自己的话语权，他们要确定教会的领先！试问哪一个宗教，哪一个国家不想高高在上？ “他们的算术很厉害，地理航海，帆船制造，火器制造，老夫受益颇多。铁敢，你多虑了。” “西洋之人非善类，他们学到的技术，从来不会说是学的，都会变成他们自己发明的。以后要多提防，互惠互利最好。”王吒提醒老宋。 宋应星一脸严肃，陷入沉思。 “铁敢，你说得对。汤若望一再强调火药是他们发明的，火器也是他们发明的，这分明是谬论！唐朝我们就有了火药，宋朝发明了火器，岂能是他们发明的？” 王吒展颜一笑，老宋果然博学，汤若望不可能忽悠得动，想pua华夏学者？在17世纪，传教士还没这本事，也就能忽悠清朝那些皇帝。 “他们造出来的燧发枪，威力如何？十枪能有八响么？” “不知，老夫听说汤若望更倾向于鸟铳改进，对了，他将改进的火铳称作火绳枪。” 王吒心中明了，平行世界与蓝星的历史发展基本吻合，17世纪，燧发枪并没有大量装备西洋军队，带英1690年才开始正式采用。燧发枪大放光芒是在18世纪！ 为啥？可靠性差！诚如大名朝工匠们制造的燧发枪，开十枪响六枪就算不错，西洋人同样面临如此困境。再说燧发枪相比火绳枪，皆是同样的枪管和同样的火药，威力并没有提升。因而西洋军队大量列装，是在燧发枪发明近一百年之后才普及，逐渐成步兵主战武器。 蓝星历史上的毕懋康，一样是在17世纪初发明燧发枪，无奈，击发率是硬伤，没能取代鸟铳。燧发枪的推广一定要伴随工匠制造水平的提升，燧发枪的击发装置在17世纪是高科技，材料强度要求高，加工精度要求高，方能克服击发率低的弊端。 “这个洋和尚造不了合格的燧发枪，他没那本事。”王吒微微一笑。 “铁敢，国事艰难，军工厂需要你，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我也不清楚，造燧发枪没问题，不知道军工厂如何处置我，也不知道嘉定伯是不是还要抓我。” 王吒之所以敢来看望宋应星，是因为林度的铺子始终没有人来查，隆盛药材铺关门七天，又重新营业，可见官府并没有怀疑到林度。 否则，林度与铁敢有接触一事，帝都知晓的人不在少数。 帝都关于铁敢贪墨一案已传得沸沸扬扬，没办法！铁敢是帝都顶流网红，他的各种传闻八卦，广大吃瓜群众津津乐道，热度一直不减。 “当日朝会上，皇上是让宋铭仁彻查工匠偷窃，没有定罪贪墨，此事或有转机。”宋应星所知不多，但他很清楚，军工厂离不开铁敢，他早已听说厂卿兼工部尚书范景文有意要保铁敢一事。 “老宋，您可曾知道锦衣卫与东厂为何要四处找我？” “不知，嘉定伯庄园被劫案传出后，大家都很担心你，锦衣卫与东厂到处找你，应该是好事，有可能是尚书大人要找你。” 宋应星的判断是范景文插手，他实在想不到是皇帝要找铁敢。 “老宋，我打算去问问张小公爷，此事可行否？” 张世泽如今在帝都百姓中名望大涨，朝堂上为铁敢仗义直言的光辉形象深入人心，对底层草民来说，一个顶级勋贵为匠户说话，毫无疑问是街头巷尾交口称赞的义举！ “可行，听闻他在朝会上，与宋铭仁及刑部尚书争锋相对，据理力争，可见其很看重你。” ...... 酉时，英国公府，一处偏厅。 王吒已经枯坐一个时辰，深度发呆中。对于底层小工匠求见公爵，哪怕他认识管家，等待一样无比漫长。 此次偷入帝都，虽然好友们反对，兴华会巨头们反对，王吒还是坚持进帝都，他有信心，军工厂需要自己。哪怕是嘉定伯再来抓他，也不会怀疑他，因为嘉定伯也需要他去挣钱。 要想摆脱宋铭仁与嘉定伯的纠缠，寻求勋贵庇护，在古代不是什么寒碜的事。没办法，底层小民，寻找权力靠山，是一种生存策略。 穿越一年多来，王吒深刻领悟，金钱在古代太虚，权力才是最实在。 他不伤害人不欺负人，是素质，可他没有强大气场让别人不敢来伤害他，不敢来欺负他。 “哈哈！铁敢，你果然没事。”人未到，张小公爷的爽朗声音已传来。 “小公爷，多蒙照顾，在朝会上替小人说话，小人铭记于心！特来感谢！”王吒诚挚躬身行礼。 “小事一桩，无需记挂，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的吃相。”张小公爷挥了挥手，表情随和，坐下来后，继续问道：“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王吒羞涩一笑：“小人会打铁，给山贼们打了几把好刀，他们大当家一高兴，就放我回家过年。” “哈哈哈！铁敢，你这手艺，当真可走遍天下！在哪儿都能吃香喝辣。”张小公爷开心大笑，称赞铁敢。 王吒也不谦虚，回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他的理由说得过去，试问天下豪杰，谁不喜欢宝刀？ “老张，把礼物拿来。铁敢老弟送我千里宝驹，我也送他一件宝贝。”张世泽吩咐管家。 王吒上门答谢，带了一匹枣红色神驹，肩高1米72，张世泽直接看傻，饶是他贵为国公嫡长子，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神骏，心神俱震，开心得要起飞！ 叮！王吒食指轻弹手中一把小猎刀，不由赞道：“百炼钢，好刀。多谢小公爷。” “这把猎刀可是北原大汗随身之物，当年征讨北原的缴获，算你小子有运气。” 王吒心中窃笑，神驹是值钱，不管是在大名朝，还是带回现代，绝壁卖出天价。但我有一颗星球，成千上万的神驹满山遍野跑，平行世界之间倒卖东西太香！ 小猎刀装饰谈不上豪华，刀鞘和刀柄大面积银饰图案，唯一亮点是刀头镶嵌了一颗硕大猫儿眼。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一件古董！ 回到现代，又一件王炸宝贝，在王吒手中的古董，不到王炸级别都不好意思出手。 张世泽得到神驹，有一种人生无憾的满足，越发欣赏铁敢！深感让其久等，有些过意不去，几句话后便张罗酒宴，跟铁敢推杯换盏起来。 “铁敢，你不仅是铸造宗师，还是一个商界奇才。”张世泽几杯酒下肚，不禁心生落寞，原本看中铁敢，想将其拉到自己府上铸造兵器，可一个家财万贯的宗师，会替自己干活么？ “小公爷抬爱，商界奇才不敢当。”王吒脸红，自己不过是沾了穿越的光，若是论管理和眼光，自己现在还真没有能力搭建一个遍布全大名的商业帝国。 “你说的神豪会，有意思，我加入。” 神豪会是王吒下午在偏厅等张世泽时想到的创意，神驹扑买会的成功让他打算在大名引入会员营销，神豪会的名字正好适合这群超级土豪。 创办一个会所，或者说一个俱乐部，把帝都这些勋贵富商们吸纳进来，会员制销售，有什么宝贝或者新奇商品，优先向这批神豪级高净值客户推出。 除了拍卖，以后还可以有更多的合作，他们有的是银子，可以合作投资，让他们地窖里的银子流通起来。他们还有权力，在古代能为商业拓展保驾护航！ “三日之后，有一场新的扑买会，在潘家园，小公爷可以去看看。” “还有神驹？”张世泽狐疑，神驹宝马的扑买会传遍了帝都，千里马百年难寻几匹，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 “有，除了神驹外，还有各种宝石，红宝石、蓝宝石、橙宝石。”王吒十几杯黄酒下肚，越发话多。 张世泽用满含深意的目光审视铁敢，神驹与宝石不会跟他有关系吧？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巨商！ “好，三日之后，我必到。”张世泽当即应允，然后话锋一转，问出心中所想：“铁敢，没想到你能造燧发枪，能造炮么？” 王吒一愣，燧发枪生意还真没跟张小公爷合作过，山西土豪和淮扬富商买了不少，目前帝都的燧发枪是通过这两个渠道在流转。 “不知小公爷想造什么样的炮？” 张世泽一听，有戏呀！随即自豪介绍起来：“本公，想打造一种在战场上能灵活转移的炮，此炮名为野战炮！” 哟！野战炮？不就是平行道长打造的炮么？王吒暗忖，小公爷蛮有进取心。 “是跟天师所造一样的野战炮么？” “你知道天师？” “小公爷，军工厂要造的燧发枪就是仿造天师的枪，怎么会不知道。” “呵呵！正是！正是！”张世泽拍了拍额头，有些尴尬！本来想装装逼，给铁敢详细介绍野战炮的性能特点，没想到遇到专家。 他干笑两声后，郑重说道：“天师说过，未来的战争，有两大制胜法宝，一是打造一支熟练掌握火器的军队；二是有一批才华横溢的工匠。 我这半年多，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像天师一样，打造出一支如河间民团那样的军队？” 原来是平行道人的小迷弟，怪不得以他一个国公继承人的身份，居然重视工匠，愿意跟工匠接触。平行哥深深影响了一大批古代人！ 王吒会心一笑，说道：“天师所言是至理，火器必将主宰未来战场，尤其是火炮，一切战术皆要围绕火炮去部署。” “啊！”张世泽张大着嘴，惊世骇俗之论！他彻底惊呆，如此高论竟出自一个十七岁少年之口，不真实！ 王吒看着张小公爷一脸吃惊样，心中暗笑，穿越的代差优势太明显，崭新的战争理念对古人的冲击力巨大。 “小公爷，造枪造炮，尤其是造炮，铁和铜都不是好的选择，需要的是钢！” “对！对！对！”张世泽总算从惊呆状态回个神来，开口附和道：“我请教过天师，他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用铁和铜，都得造很厚的炮管，重量大，威力小。” “只要有钢，造野战炮不难。”王吒豪迈说道。 他信心十足，坩埚炼钢已实现，下一步搞转炉炼钢，再弄锰钢，难么？不难，他的本行。 在大名朝实现蓝星20世纪初的炼钢水平，十年之内达到不成问题，如果穿越给力，五年他就能搞定！ 第55章 忍无可忍 “我找到了千里马，可我不是伯乐！” 张世泽苦笑，王吒的背影早已消失在雪夜中，他站在英国公府大门前，任雪花飞舞，久久不愿回屋。 席间，他试探过王吒，提及自己在房山京营附近有一个庄园，招了十几个能工巧匠，想打造火器，问铁敢是否有兴趣过来。 铁敢瞬间脸色大变，满是谨慎与防备，最后以军工厂不会放人为由搪塞。 张世泽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顶尖的工匠，很难替别人干活，为啥？他不缺银子，你如何招揽？ 比如天师？招揽得了么？ 再比如天师身边那个宗师级的工匠，那个叫吴名的工匠曾经强烈震撼过他，因为吴名完全没把他们这些勋贵放在眼里，人家只听天师的。 现如今，一个在工部服徭役的小工匠，也不是能轻易招揽的，小工匠一出手就送自己一匹价值万金的神驹，自己好意思像嘉定伯一样把别人抓过去干活么？抓过去，别人会真心给你干活么？ 逼他干活，好像是一个方法，可直觉告诉自己，铁敢非常人也！多次接触，张世泽能感受到铁敢身后有势力，要没有势力其何以能做到规模巨大的生意！ “公爷，无需烦恼！铁敢不过是一个有些钱的工匠罢了，老奴有的是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归顺公爷。”管家开口，他清楚小公爷欣赏铁敢，可铁敢不接招。有点银子尾巴就翘，大名朝能呼风唤雨的还是勋贵高官。 “不可！铁敢是高人，刘皇叔尚能三顾茅庐，我何必去做恶人，难倒不能三请铁敢么？况且他不简单，再多看看。” 张世泽第一次招揽失败，难免有些失落，听到管家之言，立即清醒。天师说过，宗师级工匠堪比状元，自己为啥不能礼敬铁敢，心诚则灵。 而且，铁敢不迂腐，他婉拒后提到愿意牵线卖钢材，想做生意，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雪夜回到隆盛药材铺的王吒很兴奋，因为张小公爷说出一个判断，他认为东厂和锦衣卫四处寻找铁敢，多半是皇帝的意思，原因很清晰，皇帝想造燧发枪都想疯了。 极有可能，皇帝已经知道铁敢之名，知道燧发枪是铁敢所造。 十二月二十一日，午时，杨记卤煮火烧店。 杨玉欢快在店里来回忙碌，王吒暗笑，小女生！送她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粉红宝石后，就美成这样！枪才是好东西，傻白甜！ 章进来了，东张西望，一脸困惑。王吒当下不敢进军工厂，只得托人把章进叫出来、 “大哥！这儿。”王吒没办法，化装太成功，胡子一贴，帽子一戴，效果显着。 “二弟，想死哥哥了！”章进听到声音后，兴奋喊道。 我滴个天！王吒听得直哆嗦，真情流露，太监兄弟们太感性！着不住。 “大哥，小声点，军工厂火炮司那几个当官的可一直想抓我。” “哼！那帮小人！”章进冷哼一声后，放低声音问道：“听说你被贼寇所抓，怎么逃出来的？” 无奈！王吒像复读机似的，再次给章进描述自己在贼窟如何跟贼人们斗智斗勇，最终逃出的传奇故事。两天来，给张世泽讲，跟卤煮店老杨讲，现在又给章进讲。 “大哥，快别夸了，此次前来，我想看看能不能回军工厂，不能的话，兄弟我只好跑路回老家。” “二弟，放心！他们治不了你的罪，我找干爹去，你等我好消息。”章进明白铁敢的重要性，他想让褚章文出面大事化小。 王吒向章进叮嘱几句，便回到卤煮火烧后院，静等章进消息。其实，兴华会几位话事人希望他回福州，帝都太危险，火炮司的官员欲制他的罪，嘉定伯死缠着他不放，东厂和锦衣卫莫名其妙找他，确实步步惊心！在帝都玩火！ 可王吒想替平行道人报仇，也舍不得帝都认识的朋友，如果不得已要离开帝都，他很想将军工厂关系好的工匠兄弟们一块儿带走，留在军工厂摸鱼太浪费他们的才华。 酉时，章进如约来到店内接头。 王吒当然不会告诉章进卤煮火烧店是他的据点，他仔细观察周围，确定没有盯梢后，才从店外走到店内。同时，后院藏着天真与鹰三爷等人，街道布置了六个民团士兵接应。 章进告知褚章文已进宫找王承恩后，便匆匆离去，他按王吒吩咐去找宫里太监打探消息，王吒想弄清楚东厂与锦衣卫到底为什么找他。 十二月二十二日，巳正，军工厂火枪司，消失近一个月的王吒大摇大摆登场。 章进明确告诉他，王承恩会保他，放一百个心在火枪司呆着，火炮司的官员管不着火枪司。 还透露一个惊天秘密，他托人找到三皇子贴身太监高翔，高翔提到皇帝通过三皇子知晓铁敢，下令东厂与锦衣卫搜寻铁敢，宫里几乎传遍。 因为皇帝要找一个工匠，八卦热度九级！而且议论一个工匠，安全程度八级！不用担心被灭口！ 不服不行，王吒对太监兄弟们献上小膝盖，他们打探情报的能力之恐怖，让什么张小公爷、兴华会探子无地自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哈哈！皇帝要找我，帝都还有谁敢打我主意？王吒心中狂喜，朱三公子给力，打开局面的关键一环！ 铁敢回归，军工厂犹如空投了一颗航空炸弹，迅速爆炸！很多工匠们发自内心欢呼，私活又能重新开启！ 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宋铭仁一听到消息，立即让身边小吏前去传唤铁敢，谁知胆大妄为的小工匠竟然不搭理他。 暴怒归暴怒，乌纱帽得保住！ 宋铭仁十几天来焦头烂额，但凡见着李谦达就是一顿臭骂，让自己陷入大坑，他恨不得天天痛打李谦达。 了解军工厂制造燧发枪的实际情况后，宋苦无对策，托人找到了泰西来的教父汤若望，汤若望十年前曾帮皇帝制造过铜炮，在大名官场名声不错。 可汤若望推荐的什么火绳枪，没有用！火绳枪送到皇宫，皇帝看完就扔到一边，根本没有半点见汤若望的意思。 宋铭仁和汤若望非常郁闷，皇帝被天师蛊惑太深，难以明白西洋神器的优势，只好全力串联官员，大谈火绳枪优于燧发枪，试图说服皇帝。 事关前途，宋铭仁厚着脸皮亲自来到火枪司，黑着脸半斥责半规劝说道：“铁敢，你偷窃物料一事，不算严重，念你年少，配合其他工匠制造燧发枪，代罪立功！” “大人！小人是火枪司的工匠，恕难从命。” “冥顽不灵！你认为躲在火枪司，本官就不能治你的罪了么？”宋铭仁无法忍受，双指一并，指着铁敢威胁道。 王吒一脸平静，眼睛冷冷看着宋铭仁，官僚之恶，没有穿越的人无法切身体会，他们视小民如草芥。名利皆要，工匠还必须做好工具人，一边把活干好，一边跪舔好，听话顺从。 章进赶来，听到最后一句话，怒喊道：“宋大人，火枪司不是你耍官威的地方。” “章进，铁敢偷窃火炮司物料，你以为靠火枪司能护得着他么？皇上亲自过问过，我倒要看看，在帝都，哪个不长眼不要命，敢纵容包庇？”宋铭仁冷笑道。 “嘿嘿！宫里传出话，王公公要见铁敢，咱家今日也要看看，是哪一个不长眼不要命，敢治我兄弟的罪？”章进表情嚣张，直白挑衅宋铭仁。 “哼！”宋铭仁被怼得脸如猪肝，挥袖而去，心中暗骂铁敢，好一个不识抬举的贱民！ 太监们一阵哄笑，王吒深受感染，也跟着起哄，妥了！这下总该安全！没人再找我麻烦。 然而，王吒低估了古代皇朝小民的艰辛和权贵的张狂。 十二月二十三日，巳时。 王吒刚到军工厂没多久，嘉定伯府管家周福，毫无顾忌闯入火枪司。 “铁敢，元旦将至，时间吃紧。六日内，你赶紧打造两把秋水剑，一把秋水刀，还有两把雕金花燧发手枪。” 王吒傻了！世间竟有如此丝滑的操作，完全刷新他对无耻的认知。 我成嘉定伯府上的奴仆已经够无耻了，还要奴仆自己掏钱打造嘉定伯送给权贵的礼物。不仅是收了你这个人，连带着你的钱也一并收了！ 而且你的技能已经属于嘉定伯，嘉定伯刚抓铁敢那段时间，对外号称打造秋水刀剑与燧发枪以后要找他，他垄断了。 所以一听到铁敢回到军工厂，立马让管家过来通知。 周福看着完全傻愣着的铁敢，想了想，你还不知道这些礼物的重要性，于是补充道：“要快！这里面有成国公要的，有吏部尚书的公子，有锦衣卫同知，明白么？耽误不得。” “没法打。”王吒僵硬回道，实在难以消化嘉定伯府管家的奇葩逻辑。 管家一听，什么态度，顿时满脸不悦，呵斥道：“铁敢，你可知道很多侯爷伯爷的刀剑已经推到年后，这几个订单不能拖，否则......” “否则什么？”王吒一声怒吼！愤怒的火山剧烈喷发！王吒忍无可忍！ “你！......你！要做什么？”管家吓了一跳，随即怒了：“你一个小小工匠，你还想反了，你！” 轰！王吒出拳，上一个月在嘉定伯庄园遇到一个傻批管家，今日没想到又碰见一个。 拳头势大力沉，王吒是真的怒不可遏！作为现代人，岂能受如此之辱？ 他彻底爆发，忘记了自己在帝都的处境，忘记了自己重回军工厂的目的，他只想痛扁辱他之人！ 拳头轰中管家的面门，直接打断鼻梁，鼻血飞溅。 两个跟管家一起来的仆人，经过短暂的惊呆，他们迅速扑上来。 王吒一脚狠狠踹中一个仆人的小腹，让其蜷伏在地上抽搐，但右脸却挨一记勾拳。 他抹掉嘴角的鲜血，野性迸发，高喊：“孙子！爷爷今天打不死你。” 两人王八拳不设防互殴，铁敢打铁出身，营养又好，战斗意志强烈，不出几个回合，生生把这个仆人打崩溃，抱头鼠窜。 太监兄弟们闻讯后，纷纷跑来，又抱又拽拖住盛怒的铁敢。 “铁敢，你好大的胆子！你等着，老子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管家眼泪鼻血一块儿流，嚎叫道。 王吒刚平复下来，一听这话，一把挣脱开两个太监，管家吓得转身就跑。 跋扈管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两百多斤的肥躯被王吒逮着后，活像一个大沙包，被雨点般的拳头和脚不断轰击，脸上再无一块完整的皮肤。 “二弟呀！别打了，要出人命了！”章进跑来，拼命大喊，生怕铁敢收不住手。 王吒收手，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管家，知道已闯祸，不管死没死，都是大麻烦。太冲动，没管控好自己的情绪，所有谋划付之东流。 哎！跑路吧！ “大哥，保重！”他冲章进一抱拳，转身就跑，先回卤煮火烧店，考虑下一步怎么办，是继续潜伏在帝都？还是离开帝都？ 章进伸出手，本能想抓住铁敢，但终未落下。 大脑一片混乱，铁敢重情重义！他这一辈子，之前从未遇到一个平等相待太监的朋友，有什么好处从来不忘他们，比如兜里装着一颗拇指大的蓝宝石。 太监饱受世间歧视，有朋友真心相交，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半晌，章进恢复冷静，俯身伸手探了一下管家的呼吸。 “快！抬去找大夫，人没死。”章进脸露喜色，没死就好办。 “你们几个去找铁敢，告诉他，人还活着。”章进立马吩咐手下，自己则赶紧去找干爹，告诉实情。 另一边，王吒跑回杨记卤煮火烧店。与天真与鹰三爷详细商议后，换了一身衣服，贴上胡子，带上众人，直奔广渠门而去，无论是去是留都得先回浮云观。 王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铁敢回到军工厂的消息，帝都高层早已传开。 王德化昨晚得到消息，连夜派人找铁敢，不想铁敢没有住在火枪司工匠集体宿舍，扑了个空。 皇帝今日听到王承恩的喜讯后，龙颜大悦，当即让王承恩传唤铁敢。 实际上，今日上午，有三波人过来找铁敢，好巧不巧，最先遇上的是嘉定伯府的管家。 王吒回到杨记卤煮火烧店之时，东厂两个档头带着一群番子也来到火枪司，知晓情况后，雷厉风行，通告全城，封锁城门，严查出城之人。 第56章 科目三闪耀皇宫 广渠门，正午时分。 广渠门是帝都外城的东门，此刻，出门方向已全面封锁，几个番子，拿着画像挨个排查。 五十米外，王吒等人停下脚步，这样的检查强度，能混过去很难。古代的城门，要想从城里闯出去，难于登天，因为一旦被发现，要闯过瓮城，基本是领盒饭的操作！ “东厂好快的速度，咱们走晚了。”天真有些懊恼，商量的时间太多。 “不应该呀！难道那个管家被我打死了？”王吒惊讶，管家如此不经打么？如果不是被打死，何至于这么大的封查力度。 “先撤回隆盛药材铺。”王吒觉得自己现在过于显眼，右脸红肿，手缠绷带，容易被人注意。 众人转身，正好碰上迎面走来的东厂档头齐宏，双方擦肩而过。 “站住！”齐宏从军工厂过来，他觉得脸部受伤的络腮胡很可疑。 王吒等人不敢停留，继续埋头走路。 “说你呢！站住！”齐宏大喊，身边几个番子迅速拔刀。 “军爷，你找我？”王吒转身陪笑道。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跟人打架，受的伤。” 王吒平静开口，眼睛犀利，直视齐宏，躲无可躲，只能一战。街道上的行人感受到强烈杀气，纷纷避让。 齐宏脸抽了抽，经验告诉他，大战一触即发。对面受伤男人已经将手放入衣服内，拿兵器么？ 他旁边的刀疤脸更非善类，手已放在刀柄上，阴鸷的眼神锁定了他，这是一个刀客！是一个长期杀人的高手！ 齐宏咽了一下口水，退后两步，谨慎说道：“跟我们回去一趟，问题如果不大，你们可随意离开。” 王吒暗笑！老油条，想稳住我们么？进去后不得任你们摆布。 “军爷，小人还得替一位贵人办事，耽误不得，就不叨扰了。” 你会耍心眼，我会扯大旗。 齐宏当然不是才当差的雏，继续威胁道：“你可想好了，后面四十步可全是我们的人。” 王吒手中已拿着大黑星，眼睛扫了扫周围环境，他必须快速开枪，干掉这个东厂之人，然后趁混乱之机立马向城内跑。 “铁敢，真是你！” 突然，侧面街道跑来了几个太监，其中一人是给王吒买过烤鸭的老李，他一眼认出铁敢。 卧槽！化装这么失败，被人一眼认出，估计是开口说话露馅了。 “李哥！”王吒拱手见礼。 老李一把抓住他的左手，高兴说道：“那个胖管家没死，随我去见王公公。” “铁敢，你还想走？”齐宏郎声高喊，希望引起后面城门口番子的注意。 “大胆！是皇帝要见铁敢，你有几条命敢动手？不知死活的东西！”老李尖锐的声音响遍整条街道。 齐宏秒怂，皇帝要见，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拦。 齐宏唏嘘，找到铁敢这泼天的功劳，失之交臂！殊不知，老李救了他一命。 军工厂，王承恩阴沉着脸，眼睛狠辣得要剐人，露骨说道：“你，现在立马回去告诉王德化，告诉曹化淳，不让咱家好过，咱家也不让他们好过！” 东厂一个档头低头哈腰，不断点头说是，皇帝身边第一太监，他可不敢得罪。 档头一路低头回退七八步，才转身告退，迎面而来的是怒气冲冲的嘉定伯。 好家伙！敢打我的管家，我一定要把他扒皮抽筋，嘉定伯嚷道：“王公公，铁敢呢？找回来了么？这恶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王承恩瞟了一眼嘉定伯，便闭上眼睛，懒得理这个脑袋少一根筋的人。他跟嘉定伯多年相识，关系不差，但正是为了替嘉定伯遮掩，差点掉脑袋。 “怎么了，王公公？” “哼！”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呀。”嘉定伯懵圈，这是怎么了？王承恩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噔噔噔！ 有人快步走近王承恩，俯身贴耳说了几句。 王承恩眼睛一睁，嘴角一挑，欣喜说道：“走，回宫！” “王公公，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句话。”嘉定伯急了。 “你干的好事！”王承恩甩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 王吒跟随王承恩进入皇宫，王承恩仅仅问了几句话后，便着急带着他直奔乾清宫暖阁。 近几天，帝都下了两场雪，雪后的紫禁城果然美如画！红色的宫墙，雪白的屋顶，矗立在宫中的古树，枝头堆满了厚厚的雪，与宫殿相互映衬，每当一阵风吹过，树枝上的雪花轻轻飘落，宛如童话梦境。 “铁敢，好久找不着你，他们说你出去找矿了。”刚进入暖阁，一声清脆童音传来。 王吒暗呼苦矣，又得当老师，算了，朱三公子可帮了自己大忙，一定要耐心，倾力解答。 “殿下，最近学了什么？” “没学到什么，他们都不懂，父皇也不懂。” 王承恩在旁边心痛不已，皇帝呀，你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工匠！ “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我送殿下一件宝贝。”王吒想了想，掏出一个鸽子蛋大的蓝宝石，他现在逢人就送宝石，没办法，宝石太多！ 小屁孩懂个毛线的蓝宝石，拿在手上看了两眼，鄙视道：“什么宝贝？这么小，不好玩。” 话音刚落，随手一扔。顿时，啊声一片，太监宫女们是识货的，这么大的蓝宝石，价值万金。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身影横空飞出，在蓝宝石即将掉在地上的时候，鱼跃接住蓝宝石。 哇去！牛批，超一流的反应速度，配上超一流的身手，国足守门员直接得跪。 “这位小公公，好功夫，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高翔，铁兄弟过奖，粗浅身手，见笑了。” 人如其名，王吒微笑见礼，然后对三皇子说道：“殿下，蓝宝石先由高公公收着，可以找个工匠，绣在帽子上，绣在革带上，它是装饰品，不是用来玩的。” “装饰品？” “就是让帽子或革带更好看一些。” “呃！......那高伴伴收好了。铁敢，我想要造一门大炮，像父皇那样的。”三皇子对好不好看不关注，随便回了一句后，开始缠着王吒造大炮。 王吒附和着，要造就造呗，只是费时间，不是造炮费时间，是解答三皇子十万个为什么费时间！ 一个多时辰后，另一边的皇帝身心疲惫。国库空虚，与内阁诸位大臣百般商议，苦无破解之法，前几日发起的募捐，仅仅募到二十万两银子。 听闻铁敢已经回来，他心中难得喜悦，可造燧发枪需要购买合适的铁料，银子却不给力！ “王大伴，人到了么？”皇帝长吁一口气，开口问道。 “回陛下，人已经到偏殿，跟三皇子在一起。” “炯儿也过来了，他是真喜欢这个小工匠。”皇帝蹙眉。 王承恩没敢接话，明眼人都知道，三皇子彻底迷上了火枪火炮，恨不得铁敢天天陪着他。 “走，去看看这个工匠，看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 皇帝一行人来到偏殿外，听到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江湖一笑浪滔滔，红尘尽忘了，挥手！” “哈哈哈！......” “俱往矣何足言道，苍天一笑笑不老，豪情却会了，绕手！” “咯咯咯！......” “注意，精华来了！慢动作，最销魂！一定要领会科目三的精髓！汝为山河过客，却总长叹伤离别，鬓如霜一杯浓烈！” 皇帝眼睛瞪圆，这是什么鬼？ 王承恩魂飞魄散，我滴个乖乖！铁敢你疯了！你在干嘛？跳舞么？ 皇帝内心不满犹如决堤洪水，奸佞小人呀！佞臣！带坏皇子！这不是杂耍么？黄唐！ “咳咳！”王承恩不断咳嗽提醒，无奈殿中之人，铁敢与三皇子跳得正嗨，完全听不到。 “殿下！”高翔急了，赶紧出声：“殿下！陛下来了。” 屋内瞬间安静，王吒吐了一口气，皇帝终于来了，今日的三皇子兴致高昂，始终不饿，他累得不行，连科目三都整出来，实在是没招，陪不动了！ 皇帝满头黑线，心中生出厌恶之情，好一个不知规矩之少年！差点一挥手，让太监痛扁铁敢。 他板着脸坐下，冷然开口，语气生硬且充满质疑：“燧发枪是你造的么？” 王吒一听，心中很是不悦，啥意思？叫我过来，又怀疑我，谁愿意给你干活，不就是一个皇帝么？高高在上，装模做样，怪不得吴笛不喜欢皇帝。 “回陛下，是草民所造。” “有人送来火绳枪，建言朕用火绳枪。铁敢，你说说这燧发枪到底强在哪儿，为何要弃火绳枪而用燧发枪？” 哟！考我呀！王吒心里笑了，简单给你露几手。 “陛下，若单论威力和射程，火绳枪与燧发枪差别不大。” “嗯？”皇帝不悦。 王吒自信一笑，不急不缓，娓娓道来：“燧发枪的优势有三点。一是适用范围广，二是射速快，三是更利于配合军阵使用。” 皇帝不悦神情瞬间消失，心中暗惊！好一个少年工匠，三点总结不逊于天师所言。 为啥！皇帝从天师那里学到了密集枪阵，三叠阵射击，也就是西方的线列阵法，所谓的排队枪毙战法，士兵一般排为三排，轮番射击，保证火力输出。 皇帝心中明白燧发枪优势要强于火绳枪，火绳枪需要火绳点火，火绳是明火，士兵不可能密集排阵，否则容易点燃火药，造成混乱。 17世纪的火器，准头不够，要发挥火器的威力，密集射击是最大化发挥火器杀伤力的唯一法门。 前段时间，军工厂火炮司宋铭仁发动一众官员坚持说泰西火绳枪好，甚至搬来了汤若望。若是没有天师的传授，皇帝还真被这群只知皮毛的官员们糊弄。 天师特别提醒，密集枪阵战法需要保密，能保密多长时间就保密多长时间，这样能为大名赢得短暂战术优势。 所以，无论官员说得如何天花乱坠，皇帝依然不为所动，就是要燧发枪！ 王吒看到皇帝表情变化，知道已经镇住九五之尊，发挥更加自如。 “陛下，火绳枪必然被淘汰！火绳枪击发装置使用明火，需要先点燃火绳，限制太多！士兵排兵布阵挨近了不能用，雨天不能用，晚上想偷袭容易被发现。” “雨天，燧发枪能用么？”王承恩听过多次听天师传授，也知道不少火器的使用特点。 “若是大雨，自然都不能用，但是小雨，燧发枪还是能用的。陛下！燧发枪能改进的地方很多，比如，防雨方面。火药室可以用牛皮做一个小套，并且给士兵发蜜蜡，提前在击发装置的缝隙处抹上蜜蜡，这些都能提高防雨性能。” 皇帝与王承恩大开眼界，新东西扑面而来，这些天师并未提及，一个少年工匠居然懂这么多！ 随后的问答，王吒轻松自如，皇帝频频点头，三皇子更是听得手舞足蹈，彷佛听懂了似的。 皇帝不得不折服，能力摆在这儿。关于燧发枪的所有问题，铁敢皆如数家珍，所能想到的问题，在铁宗师面前都不是问题。 他语气温和，试探问道：“铁敢，你能造火炮么？” “陛下，造炮不难，只要备齐材料，随时能造。” 皇帝一点不怀疑铁敢的能力，紧跟着问道：“火炮威力差别很大，依你所学，如何才能提高火炮的威力？” 王吒一愣，古人不是没见过火炮，火炮出现已有几百年，当然对火炮威力有很强烈需求。 他理了理思路，涛涛不绝，论述起来。 “火炮要想提高威力，一是本身材质，要能承受火药的高压，铜不行，精铁凑合用，要用钢，用百炼钢做炮管。” 皇帝完全惊呆，三皇子迫不及待插话：“高雅，我知道，火药越多越高雅！” “嘿嘿！”王吒开心一笑，小朋友还真别小看，他只要感兴趣，确实能记住不少东西。 “殿下，不是高雅，是高压，高度的高，压力的压，记住了么？” 三皇子眼睛直转，还是不懂啥叫高压，没概念，但不妨碍他点头。 “其二，增加炮管的长度，炮管越长打得越远，这个道理嘛，要辩证看，说起来东西太多，今天就不细说了。” “其三，火药，大名现在的火药太垃圾，是初级火药，以后要改进火药，可改进的地方非常多。”说到火药改进的时候，王吒内心有些小嘀咕，火药改进工作量不小，不知道皇帝是啥打算。 皇帝已经懵逼，新东西太多，消化不了！ “其四，大炮要打得准，才能更有效。除了训练士兵掌握操炮流程与技巧，还需要传授炮兵学会计算弹道。” “弹道？”皇帝彻底听傻，不由自主的重复听到的新词。 王吒一听，明白自己讲得过深，笑了笑，解释道：“陛下，就是炮弹能飞多远，这个过程是可以估算出来的。” 皇帝迷茫，懂貌似懂了，可一旦细想如何计算，就觉得深不可测。 “其五，火炮的用途广泛，要根据不同作战环境，设计生产不同类型的火炮，才能发挥出火炮的威力......” 第57章 谋杀案水落石出 王吒讲得兴起，口沫横飞，各种火炮理念和新词不断喷涌，皇帝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 突然，一个太监碎步走到王承恩跟前，轻声耳语。随后，王承恩走到皇帝身前，俯身说了几句。 “嘉定伯！他来做甚？”皇帝揉了揉眉心，该询问已经问得差不多，他抬了抬手：“宣嘉定伯进来。” 王吒一听到嘉定伯，脸色瞬间冰冷，涌出一股愤怒之色，王承恩瞧在眼里，心中吃惊，少年人喜怒形于色，好生大胆！ 王吒感受到有人注视自己，侧头看去，正好与王承恩对视，他立马警醒，王承恩目光满是深意，自己过于孟浪，现在身处皇宫，怎能表现出愤怒？ 在王吒埋头低调之时，嘉定伯肥滚滚的身躯滚动着进入屋内。 “陛下！家仆铁敢略通火器打造，能为朝廷效力，臣甚感欣慰，定当倾力支持。铁敢这段时间就留在军工厂，全力打造火器，军工厂如有困难，要人要物资，臣全力配合，只愿燧发枪能早日装备京营。” 王吒脑袋嗡的一下，还能有这么无耻的操作，以退为进，过来抢功！ 嘉定伯为啥大脑突然灵光？源自于王承恩的一句“你干得好事”，他大惑不解，立马发动宫中关系打听原委，原来皇帝要找铁敢，看中铁敢会造燧发枪的手艺。 他立马开窍，不再一门心思想责罚铁敢，不得不佩服嘉定伯的机智，化解一场“公关危机”，顺带给皇帝留下好印象，以后说不定还能控制铁敢。 皇帝龙颜大悦：“国丈有心了！来人，把云南进贡的玉壶拿来。” 嘉定伯内心笑开了花，躬身回道：“陛下，流寇匪乱，自当为朝廷分忧，这是臣的本分，受之有愧！” “国丈献出家仆，此乃大功，朕不会白用你的工匠，燧发枪和火炮制造步入正轨后，铁敢可重回嘉定伯府。” 王吒肺已经气炸，堂堂现代人，竟被你们当作奴仆！枉我方才传授火炮火器制造与使用的知识，知识这么廉价么？工匠人才这么廉价么？大名皇帝竟如此愚昧！ 皇帝似乎想起了铁敢，确实是个能工巧匠，赏赐了他的主人，不赏赐他好像有些不妥，于是温和看向铁敢。 “铁敢，你造枪有功，赏五十两银子，以后专心造枪造炮，赏赐不会少。” 嘉定伯不等铁敢谢恩，抢先回道：“陛下，铁敢年少，当不起如此重赏，臣一定叮嘱他，尽心为朝廷，为军工厂做事。” 皇帝挥了挥手，说道：“铁敢当得起重赏，只要用心做事，朕不会吝啬。” 就这样，王吒揣着五十两赏银，嘉定伯抱着内装玉壶的锦盒，一个郁闷，一个开心得要起飞，一前一后走出皇宫。 暖阁内，皇帝支开三皇子，沉默片刻，问道：“王伴伴，你怎么看？” “回陛下，铁敢确实是少年天才，难得的工匠宗师！”王承恩觉察到皇帝似乎不喜欢铁敢，但现今军工厂真不能没有铁敢，所以如实夸赞铁敢。 皇帝没有说话，半晌才开口：“铁敢年纪轻轻，对火器的理解不逊于天师，的确难得。但朕不喜欢他，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初次见面，看到铁敢带动三皇子又跳又唱，给皇帝留下难以磨灭的坏印象。而且说话语气中那种神态，太过狂傲，跟以前的吴名几乎一模一样，一点不谦虚。 王承恩心里直接崩溃，我的皇帝呀，你咋这么多疑，魄力不够，不善断！ 平心而论，皇帝十多年来勤政俭朴，历朝历代难得一见。政务军务，皇帝广纳众臣之言，但凡不解之处，事无巨细，皇帝总能亲自咨询，姿态放得很低。 可是！谋后得断，床上千条计，下床一主意，得会断，得有魄力去断，去执行。 前几个月，后悔没能护住天师，后悔没能留下吴名，那种撕心裂肺，那种痛不欲生！现在又出现一个胜过吴名的工匠宗师，怎么犹豫起来了？ 当初不是要让吴名当军工厂厂卿么？要让我去辅佐吴名，现如今，新的人才来了，怎么能如此怠慢，当别人是嘉定伯的奴仆，你不明白他是被嘉定伯从军工厂抢过去的么？ 现在是什么处境，国家已经四面楚歌了，我的皇帝呀！ 王承恩很无奈，意味深长地回道：“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咦！皇帝惊讶看向王承恩，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以往都顺着我的思路走，今日怎么有情绪了？ 王承恩心想，以前为了维护嘉定伯，差点掉脑袋。天师和吴名你错过了，事后却只会大发脾气，真不知道皇帝你是怎么想的？现在眼瞅着还要错过铁敢！ “嗯！先看看铁敢做的如何，王伴伴你盯着此事，铁敢年少轻浮，朕不放心。”皇帝想了想，说出定论。 王承恩内心长叹，铁敢此人敢出手暴打嘉定伯的管家，是个冲动的少年人，皇帝不重用他，以后少不了各种麻烦事。 麻烦事确实少不了，王吒和嘉定伯刚走出宫门。 嘉定伯骤然开口：“铁敢，你打周福一事，本伯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年前，你要尽快打造两把秋水剑，一把秋水刀，还有两把雕金花燧发手枪，此事耽误不得，明白么？” 王吒冷冷看着嘉定伯，一言不发。 嘉定伯直接被看毛，厉声说道：“铁敢，你敢抗命？别以为有皇帝赏识，你就能为所欲为。” 王吒哂然一笑道：“大人！你要秋水刀剑，要燧发枪，不就是要卖么？我直接给你银子，何必费事去打造，一万两够么？” 嘉定伯一愣，一万两银子，合适呀！但随即脸色一变，不对劲，铁敢话里明显有嘲笑的意味。 他眼睛微眯，好一个卑贱的草民，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用这种腔调跟本伯说话，杀心顿起：“你还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 王吒环顾四周，大黑星进宫前已经交给李准，天真道人和鹰三爷他们也不在附近，要动手么？嘉定伯身边有四个家丁，自己没有自信能一挑四。 剑拔弩张之际，黑暗处走来一队人，为首的赫然是正午在广渠门遇见的齐宏。 东厂之人？王吒暗忖，自己面见了皇帝，他们还敢抓我？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不怕皇帝么？ “伯爷，督主想见铁敢，不知能否行个方便？”齐宏躬身行礼。 “哼！”嘉定伯冷哼一声，并不买账。 “伯爷，铁敢现在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东厂要做好护卫，火器打造一事怠慢不得，督主有些事需要问铁敢，伯爷多包涵。”齐宏微笑说道。 嘉定伯想了想，收拾铁敢不急于一时，现在皇帝看重他，真不好教训他，于是不发一言，拂袖而去。 “铁老弟，走吧。” “军爷，不知督主大人找我何事。”王吒谨慎问道，天色已晚，东厂居然要找他，貌似很客气，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嘛，就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了，反正是好事，走吧。” 王吒没招，只得乖乖跟着齐宏等人。 王德化的府邸？王吒吃惊不小，齐宏居然把他带到了王德化内城的府邸，宅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大门很低调，但王德化是王吒等人重点怀疑对象，其在内城外城以及郊县的宅院，他们早就一清二楚，包括宅院的内部布局已经全部了如指掌。 王吒暗自反复提醒自己，不可表露太多情绪。 作为现代人，没有经验掩饰自己，在皇宫里被王承恩察觉，让王吒不免懊恼，古代人知识面是很初级，可勾心斗角、察言观色那是一点不比现代人弱，尤其是权力金字塔尖的政治人物，全是高段位，千万别让他们发觉蛛丝马迹。 走入后院一间厢房，齐宏等人退去，陪着王吒的是三位面无表情的家丁，从身形不难看出，三个高手，以王吒三脚猫的功夫，对方可轻易拿下他。 没多久，脚步声传来，三人推门而进，为首一人面白无须，圆胖身材，五十多岁，眼睛不大，面容和蔼，可却透着一股强大气场。 身边一人同样面白无须，四十出头，长脸高个，眼神犀利，上上下下打量着王吒。 “铁敢。”高个男人率先开口。 “大人！是小人，不知找小人过来有何事？”王吒立马下跪，卑微回应，此情此景千万别张狂，该低头得低头。 “坐吧，今晚之事，切不可告知任何人，否则人头不保，明白么？”高个男人声音不大，但充满威严。 “是！请大人放心，小人明白！”王吒不住点头。 “铁敢，这是一把火铳，你仔细看看，如果能仿造，有重赏。”圆胖老男人平静开口，从怀中掏出火铳。 我滴个神呀！五四手枪，大黑星！ 王吒眼睛瞪圆，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长脸高个，从他们收集的情报，不难判断，必是王德化无疑！ 圆胖老男人身份不知，但以王德化对其毕恭毕敬的态度分析，此人身份之高，在帝都恐怕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以后稍加打听，定能查到。 王吒装模做样，反复查看大黑星，心中狂喜！ 赌对了！ 近四个月查案，柳暗花明疑无路，得来全不费功夫！ 平行道人谋杀案水落石出！ 重点怀疑对象王德化果然是凶手，自己手中的大黑星肯定是平行道人所用的五四手枪。 顶级高官与勋贵涉案，一个小工匠如何能破案，加上兴华会，也只是雾里看花！ 貌似有不少线索，实际看不透真相，关键是找不到证据，追不回被抢走的铁牌与神铳。 只能是以自己做局，吸引出幕后大佬主动下场！ 工部摸鱼郎的策略，满分！自己扬名帝都，能造宝刀宝剑，能造燧发枪，如愿以偿接触大名朝的权贵，甚至于皇帝都见着了。 要查高官勋贵，只能进入到他们的圈子，方能找到证据。 只是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之快！这帮人竟然找到铁敢，要仿造他们眼中的神铳。 这帮人真是疯了，个个都是玩政治玩斗争的顶级高手，却对技术一窍不通，半自动手枪岂是古代能仿制的？对平行道人动手，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 拿到神铳，你们能干啥？古代工匠怎么可能仿造！哪怕是穿越者，一百个中有那么两三个，花几十年功夫，才有可能制造半自动手枪，这是工业发展到一定高度之后才能做到的事！ 愚昧呀！有欲望没技术！还自视甚高的一帮蠢官员！ 行了！神铳找到了，剩下的就是平行哥的那块铁牌。 王吒感觉轻松不少，确定王德化和圆胖老男人，下一步就是对他俩动手，如果能绑架他们，相信铁牌下落也会清晰。 近四个月，高调打出工部摸鱼郎的名号，自己做局、做诱饵的负作用，就是费自己，纯粹刀尖上跳舞！ 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工匠，能挣大把银子，简直犹如稚子持金过闹市，权贵们不动歪心还能叫权贵？ 王吒暗自庆幸，一个政治小白，食物链的底层，想在官场上掀风弄雨，没有周密的策划和布局，就这么硬闯，真是太幼稚，干完这一票，以后换个马甲，低调猥琐发育！ 穿越者，有知识开挂，还能穿越走私物资，给个三年五年，成为枭雄不难，有人有枪，再跟这帮人玩，多安全。 良久，王吒谨慎开口：“此铳巧夺天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乃神器也！” 王德化与圆胖老男人同时眉头一皱，仿造不了么？仿造不了，铁敢也就该人间蒸发了。 “大人，如要仿造，不是一天两天能造的，还请大人演示一下，此铳是如何击发？” 圆胖老男人犹豫片刻，听铁敢的语气，似乎能仿造，难得寻到一个能造火器的顶级工匠，不妨配合一二。 老男人取出弹匣，扣动扳机，演示了一番。 王吒暗笑，老男人能摸清保险，以及弹匣，也算不简单，估计没少花时间研究。 王吒决定小露一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拆解手枪，时不时还停顿下来，装着一副深思的模样。 王德化与老男人看得心惊肉跳，心中狂呼，会造火器的宗师果然不同凡响！ 第58章 权贵纷纷登场 “五万两银子！” 张世泽怒了，一甩手，直接加钱到五万两银子。自己看中的神驹，居然有人不断的加钱，从三万两一直跟，跟到四万五千两。 “五万五千两！”对方丝毫不退，面无表情，你加我就加。 “这人是哪来的？好生猛！”王吒第一次目睹拍卖场上疯狂对掐到动物凶猛程度，看得人目瞪口呆，干啥呀？会不会直接在扑买场打起来？ “山西田家。”林度小声说道，他现在对帝都各种商业势力门清。 又是山西土豪，范家、王家他已经见识过，如今田家蹦出来，气势如虹！ 大名富商的财富，在王吒认知里不断刷新高度，一边是活不下去揭竿而反的起义军，一边是富得流油，大把撒钱的权贵和富商，这就是大名朝的现状，极度撕裂的现状。 “五万八千两。”张世泽气势弱了一些，但到这种场面，他不能退，他可是大名朝的国公继承人！ 王吒看不下去了，扑买会到这种地步，立马能刀兵相向，得按住怒火中的张小公爷。 “六万两！” 张世泽刚想喊出六万五千两，林度一名手下快步跑到跟前，俯身说了几句，终于按下今日最变态的一次竞拍。 王吒完全相信，不按住张小公爷，今日扑买能干到十万两银子，对于组办方，其实不是好事，钱要能挣，也要控得了场，控不了场，起了纷争，砸得是神豪扑买会的招牌。 张世泽虽然听到铁敢私下卖马给他，但面子上过不去，黑着脸起身拂袖而去，不再参与剩下的扑买。 孟氏客栈后院，一匹肩高173厘米的黑骏马，毛色光亮，四肢健美。让张小公爷笑得嘴都合不拢，同样的颜色，这匹马明显要强于刚才扑买的马，心中不快一扫而光。 “铁敢，你已经送了一匹，不能再送了，再送本公可不收。” “呵呵，小公爷看着给吧。”王吒微微一笑，张小公爷能处。 其重视工匠，不愿用权势压人，他有意收铁敢为手下，替其打造枪炮，但不强迫，做生意也可，在大名朝实在难得，王吒很愿意跟他做朋友。 张世泽豪爽笑道：“哈哈！五万两，铁敢你不用还价，这匹神驹值这个价。” 王吒也不矫情，神驹宝马加钱到多高都不离谱，现代社会，6000万美刀买一匹纯血赛马一点不少见，转换成人民币4亿多，所谓的汗血宝马也能卖到近2000万美刀。五万两银子真不多，十万两都行。 收下银票后，既然大名勋贵以礼相待，王吒同样豪气迸发，他送了张世泽两把雕金花燧发枪，一长一短，并许诺卖燧发枪给张世泽，燧发手枪15两银子一把，燧发长枪30两银子一把。 火炮暂时还没想好售价，王吒打算造三种尺寸的野战炮，答应张世泽造好火炮后第一时间跟他报价。 美酒佳肴，推杯换盏，王吒与张世泽越聊越深，王吒也不避讳，把昨晚培训皇帝的火炮知识，再次倾囊相授，这个时代要想造好炮，明白流程作用不大，你得会炼钢！ 当然，学到火炮制造知识，以及火炮操作知识，对张世泽可谓是一日千里，大大开阔眼界，千金难换。 砰！后院大门被撞开，林度一个手下狼狈跑来，口中急呼：“不好了，有人来砸场！” 王吒抚额！没有法律的社会，要想挣大钱，总有权贵当拦路虎，吃拿卡要躲不掉。 张世泽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撇嘴一笑道：“好大的胆子，走！本公去会会他们！” 众人一边走，林度手下一边介绍情况：“刚来的这伙人没有请帖，不请自来，他们相中一匹枣红色的神驹，不愿参加扑买，扔下三百两银子要买神驹。” 上一场扑买会，神驹现世，名动帝都！今日第二场扑买会，有一半多人没有请帖，没办法，神驹宝马吸引力空前巨大！ “这不是明摆着过来抢马！”王吒无语，谁人不知神驹的价格，没有两万两以上的银子，怎么可能会买得到，真是一帮有恃无恐、后台通天之人！ “东家，属下竭力劝说，他们不听，还给了属下一耳光！”林度手下虽然平静叙说，但难掩一脸杀气，林度手下可不是善茬，都是黑社会。 张世泽听到来人叫东家，心中明亮，早就猜到神驹宝马生意是你铁敢的，铁敢的背景果然不简单，扑买会所有组织者，包括那个林度，对铁敢毕恭毕敬，很明显铁敢才是老大！ “什么人，探出来了么？” “回东家，他们号称是成国公府上的人。” 果然，大人物出手了，眼红神驹宝马，一点吃相都不讲，就是要你的马！ “滚！这是国公府走丢的神驹！你们好大胆子，敢卖此马！” 众人刚进到会场，嚣张的声音便传来，王吒直摇头，吃相太难看！在大名，啥都得向权力低头，有钱也不好使，有钱也得低头，也得跪！ 推开人群后，张小公爷和王吒挡住牵马欲走的一群狂妄之徒。 刷！马鞭挥过来，张世泽侧身一躲，怒目而视。 挥马鞭之人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位身着锦衣玉带的白面公子，气度非凡，顿时退后两步，大意了，差点打中贵人。 “这位公子，失礼了！小人乃是成国公府管家朱旺，要带回走失的马，还望公子明白事理。”一位四十多岁山羊胡中年男人开口，语气中充满威慑。 “什么时候成国公有东胜神州的马？你等胆子真大，天子脚下也敢抢人宝马！” 张世泽大声呵斥后，张扬喊道：“来来来！敢对本公动手，今天就让你打，接着动手。” 成国公府上之人一听，彻底傻了！啥运气，遇到一个国公爷，立马吓得全部跪下，不断求饶。 张世泽怒火爆发，差点挨下人一鞭子，这绝对不能忍。他抓起马鞭，疯狂输出，可怜成国公府上之人，哀嚎遍地，还不敢躲，不敢跑。 “公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狗奴才！再敢仗势欺人，本公定要找朱纯臣问问，他是如何管教家仆的！” 张世泽抽到力竭，喝道：“滚！” 成国公府之人狼狈逃走后，林度立马安抚会场：“诸位，小插曲，大家稍坐片刻，扑买照常进行。林安，换茶上烟。” 会场之人皆会心一笑，成国公府上来了一群蠢货，真是嚣张惯了，脑袋被门板夹了才敢大闹会场。 几十万两银子的买卖，背后岂能没有勋贵罩着，就不能私下里找福建富商谈谈，说不定富商会送神驹，这下直接闹翻，还挨一顿鞭子。 扑买会没受半点影响，继续进行，神驹宝马卖完后，还会有宝石钻石，王吒拿出十几颗试试行情。 小插曲过后，王吒跟张世泽再次回到孟氏客栈后院喝酒，张小公爷同样是另一个十万个为什么，试完燧发枪后，一直缠着王吒，问东问西。 酉时，扑买会早已结束，张世泽兴致依然不减，他崇拜天师，渴望打造一支能跟河间民团媲美的火器军队。 砰！后院大门又被撞开，一袭红衣的孟小玲踹门而入。 “不好！今日我去练骑术，有太监看中我的小白，他们要抢马！”孟小玲一脸慌张，进门后就直接拽着王吒说出危机。 最近几天，孟小玲迷上骑马，一天到晚在潘家园附近策马驰骋，她的坐骑是一匹神骏，通体雪白，异常俊美！最好的几匹神驹，肯定是非卖品，被孟小玲和王吒他们自己相中。 红衣白马，已经成为潘家园的风景！ 但是，拉风未必是好事。潘家园出了一匹白马神驹，肯定被帝都吃瓜群众疯传。 矮油！王吒一脸苦瓜样，还让人愉快生活不？该死的古代，有啥好东西，没点实力真心保不住。 扑买会是成功了，但是麻烦也来了，一天到晚都得应付上层阶级的觊觎与强取，真累！ 通体雪白的神驹，十万两银子打不住，关键是这种神骏不卖，你给多少银子都不好使，卖家又不缺银子！ 张世泽看看王吒，又看看孟小玲，心中一笑，这两人说话之时的表情以及肢体接触，一对鸳鸯。 原来有太监过来参加扑买，买完后一直在附近转悠，白马传说他们已有耳闻，终于看见白马，自然想强买。 孟小玲脾气火爆，不肯卖马，胆子又大，策马就跑。 “他们跟来了么？”张世泽什么身份，自然一点不慌。 “在后面，肯定会找过来。” “走，去看看，什么来头，多半是御马监的。” 刚走出后院，迎面碰上一路追来的太监们。 领头太监立马躬身行礼：“御马监掌司梁文灿，见过公爷。” “怎么，你们要抢马？”张世泽冷然看向梁文灿。 “大水冲了龙王庙，小人岂敢做出如此张狂之事。”梁文灿赔笑，刚才是想抢，现在公爷出面，哪还敢抢。 “那还待在这里干嘛，还不回宫？”张世泽扭身欲走。 “公爷，容小的说几句。”梁文灿赶紧说道。 “说吧。” “圣上终日辛劳，日渐削瘦，白马乃祥瑞。公爷！此白马通体雪白，肩高足有五尺多，千年难遇，理当献给圣上。” 张世泽蹙眉，要以祥瑞献给当今陛下，不好对付！梁文灿他是可以轻松打发走，可梁文灿会向御马监掌印太监禀告，孟小玲被发现，这事躲不掉。 王吒看中眼里，心中一声长叹，大白！只能挥泪送人了！ 孟小玲第一次进神马星球套马，套到一匹白马，芳心大悦，全身心投入这匹她唤为小白的骏马身上，每天骑马、喂马，日日厮混在一起。 王吒也想凑热闹，第二次去神马星球套了一匹白马，期待与孟小玲的小白配成一对情侣马，取名大白。 好家伙！一天时间，王吒相中的两匹神驹，一黑一白全部出手，黑的卖给张小公爷，白的不好意思卖，只能献予皇帝。 算了！神马星球缺的是人，不缺马！再去一趟神马星球，套两匹神驹出来，小事一桩。小爷就是豪横，星球在手，宝马我有，随便送！ “梁公公，请稍等，我让人把马牵出来。”王吒淡然开口。 张世泽转身看向铁敢，真舍得呀。孟小玲怒了，小白不卖，别说是皇帝，玉皇大帝来了都不好使。 王吒看着要爆发的孟小玲，赶紧拉到一旁，耐心解释。 “梁文灿，赶紧派个人回去禀告冯公公，此等神驹，银子可不能给少了。”张世泽要为铁敢争权益，通体雪白的神驹，怎么也要给几万两银子。所谓冯公公乃是御马监掌印太监冯亮。 梁文灿脸色铁青，但不敢发作，可现在宫里没钱，咋可能给得出几万两银子。 大白牵出来，王吒将缰绳交予梁文灿。 梁文灿只是略微疑惑，大白是另一匹白马，可同样高大神骏，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这下可把他惊得不轻，原来有两匹祥瑞。 “梁公公，承蒙圣上洪恩，昨日召见在下，祥瑞既出，自当敬献圣上，无需银两。” 啊！梁文灿大惊，没想到平民打扮的少年竟然见过皇帝，他颤抖着小声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铁敢。” 梁文灿心中波澜顿起，铁敢大名传遍皇宫，包括昨日教三皇子跳科目三一事，大半皇宫太监宫女均已知晓。 皇帝到底赏不赏识这位少年，他不知道，但三皇子是真喜欢铁敢，全皇宫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铁公子放心，咱家一定如实禀告冯公公。” ...... 十二月二十六日，军工厂火枪司。 王吒安排火枪司十三人造枪小组造燧发枪，好在这帮工匠早就干过造枪私活，不用再培训，只需分配任务。 近三天，找铁敢之人络绎不绝，皇帝召见铁敢之事传遍帝都，高官勋贵皆想见一见这个传奇宗师，以前是他们的仆人或者管家见铁敢，现在权贵们直接登场。 可火枪司任务繁重，王吒只好对外宣称出门寻矿，躲在火枪司造枪造炮。 皇帝募捐，虽然只募到二十万两银子，但皇帝决心很大，全部花在燧发枪之上，十万两拨给军工厂买铁料，十万两拨给神机营，要按天师的练兵方法组建一支火器新军。 褚章文想都不想，立马把新分到手五万两银子给铁敢，近一年来的折磨，他受够了，只求铁敢尽快造枪。 没招，王吒有心摸鱼，可褚章文太生猛，连漂没都不漂，他只好收银子办事，一边安排造燧发枪，一边琢磨造火炮。 第59章 史上第一大盗汤若望 十二月二十八日，未时，军工厂火枪司。 王吒尝试铁模法造火炮，说到铁模法造炮，非常神奇，发明人是中国人，清朝末年，龚振麟于1841年发明。 诡异么？一点不诡异！中国经历明末大乱，清朝捡漏掌权，当然没点实力也捡不了这个漏。其后二百年清朝不思进取，只思考如何保住八旗子弟享受国族待遇。就这样，还能在冶金铸造上偶有一两处亮点。 铁模法造炮为啥能在中国率先发明？因为有传承，铁模中国古已有之，早在战国时期就有“范”铸小型青铜器亦或者铁器。何为“范”？由铸铁浇铸而成，能多次重复使用，用以生产统一的铁器。 所以，工匠们在造炮的实践中，找到了铁模解决方案。 明朝造火炮主要用泥模法，但泥模铸炮有三个缺点： 第一，泥模透气性低，很难干透，烘烤经常外干内湿，浇铸时产生潮气，便有蜂窝状小孔穴。所以铸百得一，次品太多； 第二，浇铸完成后需要将泥模打碎，费时费力，难以实现标准化； 第三，浇铸模具时经常扰动型芯，使铸造出的火炮炮膛不在炮身的中轴线上。 明朝时期没啥竞争，有火炮就牛逼闪闪！气孔多的最大弊端是容易炸膛，咋办？增加炮管管壁厚度，炮身重有啥关系，能轰就行！ 因此国家遇到入侵危险，才认真思考对方的火炮为什么威力大、重量轻、机动性好？ 可火器领先形成代差，仅靠一个铁模法能拉近差距，显然远远不够。 19世纪鸦片战争时期，西方已经能生产液态钢，用钢来造炮，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没有铁模法，但人家大部分火炮已经不用原始的铸造了，直接锻造了。锻造完成后，用车床刀具进行加工。 火器代差能极大弥补西方远征军后勤补给的缺陷，至此清朝风雨飘摇！ 19世纪，工业技术大发展，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清朝想奋起直追，晚了！西方列强不断掠夺，不停放血，深度介入制造内乱，一个庞大的帝国，西方是不会让你平稳发展，只能是日本这种小国瞅准机会猥琐低调发育，赶上工业革命。 王吒目前缺钻头，当初头脑发热，想打造高端冷兵器，穿越带回来的是钛合金和l6工具钢，l6工具钢凑合着能用，可存货不多，下次再穿越，一定要多带钨钢，各类钻头刀具用得上，这是机械加工基础，是命脉！ 他计划打造的野战炮分三种口径，分别打十二斤弹，八斤弹，和六斤弹。 六斤弹口径较小，估计只有二百斤重，平行道人和吴笛的小车床有钻头，可以用钻孔法加工。 八斤弹和十二斤弹，王吒只能先采用铁模法铸造，钻头缺，动力也缺，水力相比人力提升动能不大，等以后把蒸汽机和发电厂弄出来，所有口径都能实现锻造与车床刀具加工。 王吒作为穿越者，可以肆无忌惮作弊，他的铁模法是升级版。 龚振麟的铁模法型芯是泥芯，铁模是提前铸造好的两半铁模。 铸炮时，先将铁模的每瓣内侧刷上两层浆液。第一层浆液是用细稻壳灰和细沙泥制成的；第二层浆液是用上等极细窑煤调水制成的。 刷两层浆液目的是为了渗碳，浇筑钢水后，这些碳会一部分融入钢水，让钢水的外层含碳量升高。其含碳量越高就越硬。如此就实现了火炮的外硬内软。 内软的目的是让火炮更好的承受火药的爆炸。因为太硬容易炸膛。外硬则是为了让火炮不变形，否则火炮就和气球一样，会在爆炸的时候尾部膨大。跟铜芯铁体火炮是一个道理。 然后，两瓣相合，用铁箍箍紧、烘热，最后浇铸金属熔液。待浇足熔液，冷却成型以后，即刻剥去铁模，如剥掉笋壳一样，逐渐露出炮身，再剔除炮心内的泥胚胎， 王吒的铁模法升级改进，型芯也用铁制，内部是空心的，两头各有管道用来进水和排水。 当金属液浇入模具后，金属液便开始慢慢冷却，这时候内模里的水就派上用场了，靠近内模的金属液在水的作用下最先冷却凝结成钢，而在外层的金属液冷却较慢。 因为热胀冷缩的原理，等到整个铸件都冷却完毕后外层后冷却的部分就会紧紧地箍住内层先冷却部分，这样整个铸件就会产生一个向内紧箍的力，就是有了这个力才使得炮管能够承受更大的膛压。 这种内模控制冷却的方法可以有“身管自紧”的效果。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先冷却者先收缩，外层冷却硬化后，里层还没冷却的话，将造成外层比里层更硬，时间过长的话，里层的内管可能会形变，或者在里层冷却时产生裂痕之类的。这导致铸炮时的废品率提升，缩减身管寿命。内模控制冷却能有效避免产生裂痕。 同时，炮膛的光洁度也大大提高，对刀具的消耗要小得多。 王吒信心十足，铁模与型芯已经在潘家园左堂家的炼钢工坊铸造好，准备开始铸造八斤弹野战炮！ “二弟，有个泰西人想见你。”章进突然过来传话。 “不见，大哥，兄弟我正忙着造火炮，没时间呀！”王吒惊讶，章进这一些天一直帮自己挡人，怎么还有人能进来求见。 搞技术就是如此，没有时间社交，比如兴华会一众兄弟从最初的轻视到佩服，能力超强的形象深入人心，正向着良性发展，可王吒没时间，他要么热衷探险，要么要搞研发，没空跟他们开会聚餐，交流情感。 慢慢的兴华会的大佬们似乎很有意见，林度多次提及，希望二主公多收揽人心。无奈王吒是工科直男，更多的组织交流工作他都交给了林度与淳厚子去操办。 “二弟呀，没办法，为兄挡不住，他有大司空的书信。”章进一脸苦相，他也知道火炮铸造到了关键期，可对方拿工部尚书来压他，他没招。 啥情况？范景文这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吒很无语，古代这些高官思维太奇葩，中国古代以中央大国自居，其实蛮包容，什么信仰都可以来中国试试水，他们愿意跟这些洋和尚交流，了解对方的思想与技术。 由于阿拉伯世界的阻拦和地理的限制，中国古代很难抵达泰西，郑和下西洋后，海外拓展停滞，中国的商队基本限于南洋，没有海外拓展是古代中国顶层权贵们的一大失策，他们只喜欢自己能控制的拓展，缺乏放权意识。 自己作为当前大名朝最顶级且最核心的军械打造宗师，一个工部尚书加军工厂一把手，随便就同意让一个泰西人来拜访，心得多大！ 最奇葩的是，拜访就拜访，他自己不跟着来，也没派人跟着来，一天到晚忙着他所谓的国家大事，真正的国家大事他却不介入！大名朝的悲哀！ “大人，不知来军工厂所为何事？”王吒面无表情应付。 汤若望在大名混得还凑合，他参与前内阁次辅兼礼部尚书徐光启编撰卷帙浩繁的《崇真历书》，后又帮皇帝造火炮，着有《火攻挈要》一书，所以在大名朝有官职，钦天监博士。 博士这个称呼在古代其实一个小官职，岁月变迁，反而凌驾于学士之上，成为中华世俗世界最顶级知识分子头衔！历史的发展有时候挺奇异！ 钦天监老大是监正，然后底下是监副、主薄、灵台郎、博士等一众官员，博士在钦天监中担任学术和理论研究的工作。 真实历史上的汤若望在明末其实并不得志，他的所谓才能在明末其实算不了什么，明末西方的知识并未领先中国多少，他的高光时期是在清朝顺治年间。 徐光启主持编撰的《崇祯历书》，厚颜无耻的汤若望借助中国朝代更替的时期，将其压缩成《西洋新法历书》献给顺治，注意直接改名叫西洋新法，这踏马的多么会钻空子！惊天骇地的操作！ 他为啥要这样操作，当然是为了传教，要传教，就必须得树立教会的权威与领先。 如果他有足够领先的天文历法知识，徐光启会不给他在钦天监谋一个监正或者监副的职位么？ 徐光启他们只是借鉴更多的新知识而已，徐光启这些老派的儒家高士，对学术很严谨，有借鉴会注明，不像西方这些小偷，偷过来就是自己的研究成果。 还有，汤若望造火炮，十七世纪西方的铸炮能领先啥，东西方互有所长罢了，他要是真能炼钢，有徐光启撑腰，恐怕能当工部主事，乃至员外郎啥的。 特别提醒：液态钢技术，西方是在十八世纪才出现，十九世纪中晚期才成熟，汤若望会个毛线的炼钢，不会炼钢的他能造出什么领先时代的火炮？？？ 钦天监博士为九品官，跟军器局大使一样，甭管多小的官，也是官，而且是京官。 所以，匠户出身的铁敢是草民，见着穿官服的汤若望，得恭恭敬敬。 “铁小友不用拘谨，你是工匠奇才，在我们的国家，你会拥有崇高的地位。”汤若望微笑回应，试图化解尴尬。 王吒一听更郁闷，汤若望啥意思，故意刺激他。 大名皇帝确实是有病，病入膏肓！要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不给官职权力，不给高薪，五十两银子打发，甚至当铁敢是嘉定伯的奴仆。 “大人，承蒙看重，小人感激不尽，您今日过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王吒懒得客套，直奔主题。 汤若望惊讶铁敢的直白，他来是为了打探情报，去年出了一个天师，传闻的火炮火枪很犀利，他清楚要比泰西的威力强大，本来想跟天师套近乎，可天师早逝，只得作罢。 近期大名又蹦出一个工匠宗师，造的火枪跟天师一模一样，让他好奇心猛涨，他认知的燧发枪是簧轮式燧发枪，当他花重金从一个山西富商购得燧发手枪后，方知大名火器制造一点不比泰西逊色，甚至超过泰西。 他现在危机感很强烈，必须尽快打探出制造之法，传回泰西，必然是大功一件。 偷盗是分段位的，比如韩国某位古人，抄袭中国医书，几本书一整合，出一本新书，自己没有半分新的发现，然后还能申遗。这种偷窃是初级段位，很低端。 日本的偷盗技术强得多，在绘画、建筑等方面，他们会有自己的创意，这是中级段位。 西方的偷盗，确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视野开阔，全球收集学习新技术，然后能归纳总结，再创新，名副其实的高级段位偷盗，偷没有问题，好学嘛！可偷了之后，却不注明出处，全部改成自己的成果。 “铁小友，听闻你能制造燧发枪，还要铸造火炮，不知师承何人？本官略通火器制造一二，所知所学，愿与铁小友研讨，共同完善大名火器制造之法。” 汤若望保持和蔼微笑，并拿出自己所着书籍《火攻挈要》。 “这是本官所着书籍，还请笑纳。” “大人，小人所学全是自己琢磨的，没有师承。至于共同完善火器制造之法，大人可向大司空申请，大司空允许后，大人可组织研讨之事。” 王吒没有收下《火攻挈要》，也没有翻看的举动，对他来说，这是一本垃圾。 汤若望再难保持和蔼绅士态度，面露不悦，所谓“共同完善大名火器制造之法”是高雅借口，就是交流的意思，互通有无，结果你铁敢看都不看一眼《火攻挈要》，友好么？狂妄之徒！ 王吒看他满脸阴云，觉得好笑，军工技术能随便交流么？王吒是现代人，不是名朝那些大儒，大儒崇尚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是他们一生的追求与荣耀。 怎么说呢？儒家在道德上领先全球几个世纪，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了！ 大儒喜欢着书，包括宋应星也有这毛病，着书没问题，是好事，可不是所有技术都要开放，书籍要分级。不能公开，只适合小范围传看的，要有防范意识。 军工技术能随便着书传播么？纵使后世有强大的专利法，军工技术也不可能广为传播。 比如宋应星《天工开物》的某些章节，以及宋朝的《武经纪要》，戚继光的《纪效新书》，这些涉及大量军事细节的书能随便刊印，人人可看么？ “大人，组织研讨之事就麻烦大人跟大司空细说了，小人觉得大司空会同意的。” 王吒下逐客令，他现在真没时间，他要造火炮！ 第60章 野战炮威震朝堂 “免礼，赐坐。” 工部尚书范景文花白长髯垂胸，身形挺直，不怒自威！深邃眼睛扫了一眼铁敢，平淡开口。 王吒心中暗想，免礼不用跪，算是对工匠人才的尊重，不容易！ 昨日送走汤若望，没想到这厮真的上书工部尚书范景文，建言组织火器研讨，欲出版火器制造新书，一个九品官，活动能力真心不弱。 王吒第一次穿过棋盘街，走入工部衙门，六部衙门位于棋盘街东北面，紧挨皇城。 正所谓西武东文，东面是中华传统文化中文官的大本营，六部五府全部扎堆于此。 宇宙尽头，体制的塔尖，六部衙门，王吒终于亲身体会。 要不是穿越，自己一个底层屌丝，还真接触不到高端人群，心里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举止僵硬，官威深深影响中华每一代人，不管穿越到哪一个平行世界，躲不掉！ “国事危难，急需你这样的年轻人！” 王吒没敢接话，心中腹诽，大话张口就来，国事既然艰难，你们手握权力，拿着高薪，我就该免费干活？ 范景文看着谨小慎微的铁敢，疑惑从心中蔓延开，这就是敢顶撞宋铭仁，敢暴打嘉定伯管家的少年工匠？ 他哪里知道王吒不过是中华惧官基因的条件反射而已，接下来的对话会让他惊诧到肺爆炸！ “燧发枪与野战炮打造乃军工厂当务之急，重中之重。本部堂决定让军工厂于少卿牵头编撰《神器新谱》，调钦天监博士汤若望协助，此书不仅功在千秋，还能梳理燧发枪与野战炮的制造流程与工艺，加快新火器的制造。” 组织编撰火器制作新书是汤若望的建议，他想完善《火攻挈要》。 不过，《火攻挈要》范景文知道，技术有亮点，但不全面。远不如孙元化的《西法神机》和赵士祯的《神器谱》。 着书传承毫无疑问深深打动范景文，于近直和汤若望都是干活的人，《神器新谱》自然要标上他范景文的大名，千年传颂。 同时，范景文还要解决火炮司瘫痪的问题，宋铭仁顶替方以智，他便深信铁敢绝无配合宋铭仁造枪的可能，因此他同意让宋铭仁推荐的汤若望去跟铁敢交流，以获取燧发枪制造之法。 “是！大人，草民一定竭尽所能，全力配合。” 王吒躬身回应，心里暗忖，配合个毛线，一不给他名，二不给他银子，三有内奸汤若望，范景文莫名其妙的操作，完全搞不明白他的自信在哪里？ 范景文官场淫浸多年，察言观色方面乃至高段位，焉能听不出铁敢的言不由衷。 他面不改色，继续说道：“铁敢，你先去于少卿那里，听候他的安排。” 咋了？不让摸鱼么？即便让我去，敷衍还不容易么？况且我身负皇命，造枪造炮。 “大人，草民正在造火炮，宫里催得紧，脱不开身。” 王吒的拒绝，扯出皇帝大旗，语气很委婉但态度很直接很强硬！ 范景文内心大怒，好一个工部摸鱼郎，拿皇帝来压老夫，果然狂傲！谁给你的胆子，本部堂有一千种方法弄死你！ “嗯！那先造炮，造好后协助于少卿。”范景文心里再怎么不满，语气依旧很平和。 “是，大人！” “铁敢，福建铁料不是长久之计，听闻铁家村能炼出一流的铁料，是么？” 久居官场的高官，对付不听话之人，会“点醒”此人，前提是此人有可用之处，自己需要他。 王吒脑袋嗡的一下，有些懵！范尚书是何意？但不管是何意，他指出了铁家村。 军工厂购买福建铁料，王吒已知晓林度被高官权贵盯上，明里暗里来询问胁迫之人一波接一波，绵绵不绝，有赚钱的买卖，权贵们岂能不插手。 当前，林度统统打着张世泽和王承恩的旗号回复，福建铁料是有后台的，让这些想插手之人把手给收回去。 王承恩咋成了保护伞？因为王承恩现在天天来军工厂，他给王吒明确提示，但凡遇到妨碍造枪造炮的一切麻烦，都可以直接告诉他，他会解决。 王承恩自从皇帝喷血昏迷后，彻底铁了心，谁敢影响造枪造炮，他敢跟他拼命，甭管位置有多高。 当日皇帝召见铁敢后，出来被东厂架走，深夜王承恩的手下直接追到王德化府邸，查问缘由，让王吒吃惊不小，王承恩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能量相当巨大。 王吒没有费尽心思和时间去结交大名权贵，但是对自己有善意的权贵，他出手阔绰，临近新年，送给王承恩一颗硕大蓝宝石，加上墨镜、单筒望远镜、华子等一堆特产，跟王承恩关系越发亲密。 “大人，铁家村所炼出的铁料，跟福建铁料相比有差距，造不了燧发枪，更造不了火炮。” 王吒语气不卑不亢，要打铁家村的心思么？实在要逼迫铁家村供应铁料，或者交出冶炼之法，铁家村就出海，迁到台湾。 去年挣钱后，王吒开启大肆购买海船，训练铁家村人帆船航海技能。为的是啥？大名即将大乱，得有后手，得有大本营，台湾就是王吒的第一个大本营。 范景文抬眼看着铁敢，一个少年工匠，听不出话外之音么？老夫一纸令下，你铁家村老老少少全部都得为朝廷炼铁。 “铁敢，你要明白，半年之内，军工厂必须要造出一万支燧发枪，以及一百门火炮。”范景文语气不再平和，声音提高，面露威严！ “大人，草民尽力打造，能不能造出一万支燧发枪和一百门火炮，不是一个工匠能决定的。”王吒颇有些针锋相对。 他说话的语气和习惯是现代人，老板你让我加班加点完成不可能的工作任务，这不现实，我只是一个小工匠，凭什么要我负这个责任？ 范景文被怼得脸皮抽动，真想让小吏将铁敢拖出去打三十大板，说实话，他真搞不清楚皇帝对铁敢是重视还是不重视？ 听闻皇帝召见铁敢，他以及军工厂一众官员皆大惊失色，不明白皇帝是何用意。召见完之后，军工厂官员们依然搞不清楚皇帝是啥态度？ 你要说重视，诡异得很，并没有罢免宋铭仁等人的官职，依然让他们主持火炮司造枪，而且没有谈及取消铁敢偷窃物料一案的核查。 据传仅仅赏赐铁敢五十两银子，更让官员们莫名奇妙的是重赏嘉定伯，铁敢是军工厂的工匠，铁一样的事实，可奖赏的人是抢人犯嘉定伯，跟军工厂没有半毛钱关系！ 啥意思？铁敢是嘉定伯的家仆，以后还要回嘉定伯府么？ 你要说不重视，大开绿灯，命铁敢造枪造炮，王承恩亲自过来打下手，谁敢找铁敢的麻烦？ 但问题来了，皇帝没有给铁敢任何官职，那军工厂的造枪造炮任务谁负责？不还得是军工厂的官员们负责。 铁敢造枪造炮没有任何官员能插手，他进度如何？他该造多少数量的枪支火炮？咋管？没法管？铁敢是军工厂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干多干少无人知晓。 范景文眉头一皱，额头浮现黑线，他暂时没法管铁敢。皇帝眼巴巴的盯着军工厂，军工厂能达到皇帝要求与期盼的也就铁敢一人。 “铁敢，造完枪炮，你是想去嘉定伯府，还是想留在军工厂？嘉定伯招收流民办工坊，是为国分忧，你去他那儿，倒不会亏待你！”范景文冷笑道。 “大人不知草民打过嘉定伯府管家么？” “你若不愿去嘉定伯府，本部堂可上书圣上，留你在军工厂，前几个月方以智曾想推荐你去国子监，这事尚有回旋余地。铁敢，你年少聪明，未来有大好前程，本部堂也不忍美玉蒙尘，就此埋没。” 范景文精于为官之道，硬的暂时不能用，那就来软的。 王吒很郁闷，跟这些心有七窍的官员沟通太累，直言道：“大人，现在是造炮的关键时间，草民确实没有时间。 造燧发枪和野战炮，跟于大人和汤若望，真没有什么能交流的。若大人希望草民传授造枪造炮技术，可以，挑一些工匠来火枪司，按工匠规矩拜我为师。” “你！......”范景文腾的一起站起来，自己说得这么含蓄，你一个少年人，不懂规矩么？说这么直白，我老脸往哪里搁？ “还有，大人要留心，泰西人怎么能参与到大名最新火器的制造？他会什么？如果有我们没有的，可以交换制造技术，如果他没有我们需要的，为什么要他参与进来，免费传授么？” 范景文思维乱得一批，竟然被一个少年工匠扰乱心境，他怒了！ “这些不是你一个小工匠操心的，你去干活吧。” 谈崩！王吒转身就走，不满意我么？军工厂是你的势力范围，小爷我造完五万两银子的活就撤，换个马甲小号，天下之大，何处不逍遥？ “且慢！”范景文突然想到皇帝给的压力，现在是他进内阁的关键时期，造枪造炮一事不能拖。 “过两天，会有工匠找你拜师，一定要教会，圣上正等着军工厂造燧发枪造野战炮，此事谁都耽误不得，明白么？” 王吒心中冷笑，想榨完我价值后一脚踹开么？教人？教会他们又如何？不会炼钢，不会造颗粒火药，不懂得定装纸弹，你们能提高啥？况且，教你们的东西全是削减版，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学。 ...... 崇真十七年，西元1644年，大年初一，未时。 王吒带领火枪司造枪十三人组，以及王承恩带领的太监和锦衣卫，一百多人浩浩荡荡拉着八斤野战炮，出内城东便门，前往“cbd”试炮。 王吒特意把三皇子也叫上，小家伙开心得要飞，一路问东问西，并嚷嚷着要点火。 “我的小祖宗，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王承恩和高翔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拉住三皇子。 开玩笑！大名朝，操作火炮是高危工种，为啥？太踏马容易炸膛，火炮铸造技术落后，再加上官员漂没贪污，铸造过程中偷工减料，边军对操炮抵触极大，除非是边军自己铸造的火炮。 “殿下，你还小，过几年再玩，好么？”王吒众目睽睽之下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惹得其他人一阵侧目，胆子也忒大了。 这怪不得王吒，现代人，跟小朋友混熟了，不由自主就拍肩膀。 点火！王吒跟老魏几人喝完壮行酒后，熟练上火药，装炮弹，由王吒亲自点火。 轰！八斤野战钢炮狂野咆哮！ 大名朝第一门铁模法铸造的野战钢炮试炮成功！ 钢炮的闪亮登场，意味着平行世界迎来真正的火炮时代！ 以后的战争，很长时间内，坦克飞机导弹没有出现之前，所有的战术都将围绕着火炮布置与展开。 火炮乃战争之王！乱世来临后的大名朝，每一位将军都会深刻领悟并认同！也容不得他们不认同！ 一名骑马的锦衣卫飞驰而来，纵身跳下，单腿一跪：“报！在六百一十步发现炮弹。” 王承恩震撼，一门才350斤重的八斤野战炮竟然能打这么远，铁敢果然是天才！ 然而，在他感叹的时候，王吒高喊：“再试，老魏，增加火药填充量。” 轰！八斤野战钢炮轰出第二炮。 “报！在八百三十步发现炮弹。”骑马锦衣卫非常兴奋，一阵风跑来。 “老魏，再试，增加火药，兄弟们注意安全，点火后赶紧跑开。” 在王承恩瞠目结舌下，王吒大手一挥，再次增加火药量，他有信心，钢炮能承受的火药高压远远强于铁炮铜炮。 王承恩已经麻木，第一炮，说实话已经远超他的预估，没想到还能不断加量，天了！铁敢乃奇人也！国士无双！ 轰！八斤野战钢炮继续怒吼！ “报！在一千零八十步发现炮弹。”报信锦衣卫完全疯了，这踏马的是350斤野战炮么？这是红衣大炮的射程！ 王吒很满意，颗粒火药初始动能比粉末火药高一倍，跟钢炮配合，最远射程到1300米，有效射程650米，一点不意外。 也就意味着350斤重的野战小炮，射程堪比红衣大炮，直接改变战场布阵。 可红衣大炮动辄最轻的也得重达千斤，主力红衣大炮接近3000斤，机动性可想而知.这就是为何十七世纪的重型火炮，只能用于攻城或者守城，野战几乎用不上。 第61章 无缘当官 乾清宫暖阁，申正。 今日城东试炮的消息，王承恩早已禀告皇帝。 皇帝异常激动与期待，他虽然不喜欢铁敢，但丝毫不怀疑铁敢的能力。特意召集内阁、六部尚书、朱纯臣、张世泽等人齐聚暖阁。 “陛下！大喜！火炮试射成功！”一位太监兴奋接过快马飞驰而来的锦衣卫传信，未入房间便已开口报喜。 啪！皇帝真情流露，用力拍了一掌桌案，大喊一声：“好！” 苍白病态的脸上终于泛起一股红晕，快一年了，终于等来野战炮试射成功的消息，他要亲自参与神机营新军的组建，把从天师那里所学全部应用到士兵的训练。 “王承恩办得好，竟有如此强大的野战炮，诸位爱卿，你们能想象么？350斤重的野战炮，威力不比1000斤的红衣大炮差，哈哈哈！” 皇帝翻看王承恩亲自记录的试射结果手册，情不自禁一阵大笑。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露出怀疑神色，世间有这么厉害的火炮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野战炮？ 有几位大臣在怀疑的同时，还捕捉到一丝奇怪的信息，比如范景文和张世泽，造炮显而易见是铁敢的功劳，皇帝是啥意思，怎么变成了王承恩的功劳？ 皇帝将册子递给首辅周延儒，让众大臣传看。 “怎么能取名为八斤野战炮？定是那位叫铁敢的工匠所命名，少年人确实很聪明，可圣贤书读得太少，可惜！”礼部尚书王应熊角度奇特，他觉得名字取得太俗，堂堂国之利器，岂能让小儿胡编。 “大宗伯所言甚是，国之利器岂可用市井粗俗之语，如此威力，可唤神威炮也！”刑部尚书张忻附和王应熊。 “可叫雄霸野战炮！” “威镇炮！” “万胜炮！” “此炮既出，何愁景奴不灭，当称为平虏炮！” 大臣议论纷纷，热情高涨。 老古董们的考虑有一定道理，传播很重要，响亮的名字能扬军威，可也得考虑军队操炮的实际情况，火炮的分类取名自然要与火炮的特性关联，便于操炮手，以及指挥将领能迅速明白火炮性能，战场胜负有时就靠这一两点细节决定。 王吒没有按火炮口径取名，是因为当前的机械加工精度不够，而且火炮种类不多，以炮弹重量命名挺适合军队使用。 “大司寇所言，亦是朕之想，野战炮的出现有如神助，理应称为神威炮！”皇帝兴致极高，盖棺定论选中神威炮。 “陛下！神机营已挑选三千士兵，陆续会增至一万人，不知可否使用燧发枪进行操练。” 朱纯臣主管神机营，他想知道燧发枪制造完成的数量，宋铭仁以及军工厂少卿于近直近期向他竭力游说使用火绳枪，如果燧发枪数量不够，他想借皇帝高兴之时推荐火绳枪。 皇帝本来满脸欢悦，一听要燧发枪，脸立即垮下来，因为王承恩近期天天去军工厂，所以他知道情况，燧发枪制造正以一天打造一把的速度缓慢推进。 “大司空，可有加快燧发枪制造的办法？”皇帝转向范景文。 范景文心中怒气翻腾，铁敢在军工厂是特权人物，谁能管他，好嘛！制造速度慢了，想起老夫来了。 他压着心中的不满，说道：“陛下，臣已安排工匠拜师铁敢，铁敢打造完神威炮后，主要时间会放在教授弟子上，手把手传帮带，一个月后制造速度会成倍提升。” “陛下！陕西的流寇蠢蠢欲动，欲进犯山西，战事危急，臣以为可以在神机营装备汤若望所说的泰西火绳枪，火绳枪跟鸟铳差别不大，能快速制造。”朱纯臣听到燧发枪制作速度缓慢，立即提议上火绳枪。 “陛下，成国公所言有理，火绳枪搭配神威野战炮，定能击退流寇。”首辅周延儒终于发话，时局艰难，需灵活应对，他不明白皇帝为啥坚持用燧发枪。 皇帝烦了，你们跟朕提了多少次火绳枪？那玩意儿注定被淘汰，凭啥要造，不是浪费银子么！ “诸位爱卿，火绳枪一事无须再议，燧发枪远强于火绳枪，这是天师当初所下定论！” 为了保密，皇帝不想多说燧发枪战阵优势，抬出天师，以此说服各位大臣。 果然，再无一人附和火绳枪，天师乃神人也，居然知晓泰西的火绳枪，而且天师傲人战绩摆在那儿，他们无法反驳。 如果王吒在此，会疯狂吐槽皇帝的操作。天师说要注意保密燧发枪战术，他奉为至理，可野战炮试射详细数据，他转手就给各位大臣传阅。 看就看吧，毕竟都是重臣，可丝毫不提醒众臣保密事宜。 完全没有一丝军事保密意识，即便天师提到过，皇帝也无举一反三的思路，成天勤于国事，不知抓重点，大名朝的悲哀！ 戌时，王承恩回到宫中，立马向皇帝汇报野战炮试射详细过程。 “陛下！铁敢立此大功，理当重赏！” 王承恩无奈到想躺平，不再管燧发枪和野战炮之事，天下竟有如此凉薄之人！ 这人不是谁，正是自己服侍二十来年的皇帝！ 皇帝龙心大悦，见着王承恩一顿猛夸，赏赐三百亩良田，皇宫是没有多少银子，但皇帝手上依然握有大量田产，大手一挥，不吝赏赐，王承恩近期表现让他非常满意。 王承恩感慨，终于办了一件大事。可让他万思不得一解的操作来了，皇帝赏赐铁敢两百两银子，让他带去发给铁敢。 造炮是谁的功劳？整个朝廷都知道是铁敢的功劳，您就给点碎银打发？ 要命的是，我跟造炮有多大关系？我主打就是一个陪伴，陪伴的人拿三百亩良田，真正干活的人拿两百两银子。 “王伴伴，你觉得该如何赏赐？”皇帝不高兴，两百两银子不少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足够他娶媳妇用。 “陛下！臣查过，铁敢乃南直隶当涂县铁家村人氏，祖上是铁匠，其祖父因在剿灭江南倭寇中立下战功，得已脱离匠籍，购买田产。” 王承恩心里过意不去，一是铁敢是大才，肯定要强于以前的吴名；二是铁敢是性情中人，你对他好，他对你会更好，很多太监都跟他称兄道弟，很得太监们欣赏，包括自己。 “嗯！你想说什么？”皇帝有些惊讶，王承恩很是欣赏铁敢。 “陛下，铁敢原本不是匠户，只因他年少出名，心灵手巧，擅长制造各类器械，他是被当涂县令强征为匠户，然后入京。” “哦！当涂县令是谁？此乃大功一件！”皇帝思路跳跃，完全不顺着王承恩的逻辑走。 王承恩真想拂袖而走，无奈他是太监，不过是皇家奴婢，他能走到哪儿去！ “陛下！铁家富甲一方，铁敢乃宗师级工匠，他打造的宝刀宝剑，一把能卖数千两银子。”王承恩懒得再铺垫，点出铁敢不缺钱。 皇帝皱眉，想起来了，铁敢会造秋水刀剑，当初还因此被军工厂官员彻查是否有偷窃物资的行为。 如果是这样，两百两银子是有些拿不出手，一个能挣几万两银子的工匠，家里还十分富裕，会在乎你赏的两百两银子么？皇帝也不傻。 “陛下！铁敢于工匠之道，在打造火器上，要远强于当初的吴名，吴名可以为军工厂厂卿，为何铁敢不能？”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做厂卿？” “吴名也不过二十多岁。” “荒唐！少年心性，且轻浮不知规矩，怎能做厂卿，此事无须再提。”皇帝确实不喜欢铁敢，而且太年轻了，现在军工厂的人事架构已搭建完成，怎么好改？内阁不得吵翻天！ “王伴伴，朕记得当初你可是竭力反对吴名做厂卿，如今却力荐铁敢，是何缘由？” “回陛下！奴婢见识到铁敢的聪明才智，不忍皇帝再失去一位天才！”王承恩毫无畏惧，大胆说出心中所想。 “你！.......”皇帝怒了，今晚的王承恩还是以前的王承恩么？ “陛下！如觉得铁敢做厂卿不合适，不如让他当火枪司郎中？” 王承恩自知铁敢做厂卿绝无可能，可要赏赐铁敢，银子没用，还是给官职有用，火枪司是原兵仗局班子，让铁敢做郎中，太监内部好调整，影响不大。 沉默半晌，皇帝缓慢开口：“此事再议，你把赏银给铁敢，容朕好好想一想。” 皇帝内心的真实想法，其实是用完铁敢，把他还给嘉定伯，这个少年，狂傲轻浮，他看不上。 王承恩心里一声长叹，能做的已经做了，很难改变皇帝心目中对铁敢的看法。 潘家园，王承恩要回宫复命，王吒借口去潘家园买质量一流的燧石，回到浮云观。 “二主公，这位是秦彪，河间民团的副千户。”林度领着一个彪形大汉进来。 秦彪单腿下跪，嗡声说道：“属下秦彪，见过小天师！” 王吒细看秦彪，符合一切演义小说中猛将的形象，一米八几的大个，虎背熊腰，环眼豹头，声震如雷，络腮胡如钢针一般炸裂，让人第一眼印象就想起燕人张飞！ “秦英雄，我这儿不用跪，来来！兄弟们！涮肉喝酒。” 王吒高兴扶起猛将秦彪，张罗起涮羊肉。 秦彪正是当初反出神机营的河间民团，他是副千户，与千户分开，领着几百民团士兵转移到山东沂蒙山，前不久联系上兴华会，为替天师报仇，带着一百精锐再次杀回帝都。 “王德化庄园安排如何？”王吒一边跟众好汉喝酒吃肉，一边谈事。 没办法，王承恩天天来找他，他很难回浮云观跟大伙商量对付王德化一事。 从皇宫出来那晚，他见到了王德化，确定神铳，就等于确定凶手，他通过杨记卤肉火烧店，将情报传回浮云观，这段时间兴华会上千人全力运转，筹划出手方案。 “二主公放心，我们的人手大半已经汇集到良乡，王贼不是爱鸟么？前几天我们已往他们庄园送了两只名鸟。咱们守株待兔，王贼春节总要出来一趟，只要他到其良乡的庄园，就是此贼伏法之日。” 王吒听到王贼，一阵膈应，没招，王姓遍中华，总要遇上王家败类。 “那晚，和王德化一起见我之人，是大太监曹化淳，此贼行踪还需继续打探，不过没关系，咱们先弄王德化。王德化到庄园后，一定要尽快通知我，我必到，师兄之仇，我得动手！” 对王德化和曹化淳一起动手不现实，王德化是东厂厂公，如若得手已经是千年来最逆天的猎捕行动了，比小说影视还刺激。 你想想，相当于把cia、克格勃、军情五处的老大给绑架，这得多么不可思议！作家导演们想都不敢想！ 他们对付王德化的招数，可以说很笨，但也很管用，帝都内干不了，郊县是唯一机会。 至于打探圆胖老男人，对如今的王吒确实手到擒来，皇宫中他跟王承恩、高翔交好，军工厂他跟章进是拜把兄弟，太监里面谁的地位比王德化高，太容易，也就是王承恩和曹化淳。 王德化是曹化淳的干儿子，他虽名为东厂督主，但上位不久，东厂实际老大是曹化淳。 “二主公放心，我们在王德化良乡的庄园早有布局，那儿有我们卖蜂窝煤的店，万事俱备，只等王贼入瓮，嘿嘿！” 王德化在良乡有万亩良田，良乡的庄园，他每年必去数次。庄园四周地理地形，庄园的内部布局，兴华会已打探得清清楚楚，为此，无敌与天真道人带着无人机侦察个一次，准备充分！ “秦兄，你的人明天去良乡，老林会安排。” 了解完猎捕王德化的筹备情况后，王吒安排秦彪的人马，这可是一群精锐，打过景奴，反过朝廷，当过山贼！如此惊天的履历，毫无疑问，一群行走的冷静杀人机器！ “小天师，属下挑选了十名死士，得留下来陪您，您在哪儿，属下就在哪儿！其他人可以先去良乡。”秦彪真情流露。 天师遇袭对他们打击与影响太大，一群人敢造反，早豁出去，活着的目的就是为天师报仇！ 现在得知有天师的师弟，那么保护天师的师弟成了同样重要的任务，若是天师的师弟再有什么闪失，他们这群人直接自己抹脖子得了，还有什么脸活于世间！ 第62章 摸鱼克星王承恩 初五，迎财神！王吒兴致勃勃逛了一次庙会。 虽然大名帝国风雨飘摇，四处漏风。帝都的春节还是年味浓郁，让王吒大开眼界，吃爽喝足！鞭炮自由，任性玩到吐！ 回到军工厂火枪司，大发红包，太监和熟悉的工匠人人有份，每个红包六两银子，一片欢乐！ 第一个闻讯赶来的是东厂齐宏，拿着红包一脸扭捏，拱手说道：“铁兄弟大气，某家受督主之命而来，不得不传话，望勿怪！” “不打不相识，齐档头不用多想。”王吒豪爽安慰，不就是王德化传话威胁他嘛，让他加快造神铳，多大个事！ 过不了多久，王德化就是阶下囚，先让他狂一阵子。 一个时辰后，王承恩闻讯而来，王吒正在工匠宿舍跟造枪十三人组玩纸牌斗地主，人声鼎沸，欢笑连连。 王承恩心中感慨到嫉妒！跟着铁敢干活，累的时候是真累，大年三十都得忙碌，初一还要去试炮。 但是，工匠们银子拿到手软，大年三十给十八两银子加班费，初五还有六两银子的红包。 看看这些匠户，天天吃肉，个个面色红润，人人穿着羊绒袄子，脚踩崭新的棉靴，出门逛街谁会当他们是卑微的进京服役工匠，分明是一个个富商！ 王承恩厚着脸皮把皇帝的赏银给到铁敢，王吒瞠目结舌，被雷得里焦外嫩！ 好家伙！第一次赏五十两银子，第二次赏两百两银子，加一块儿正好二百五！ 第一次见皇帝，培训火炮知识，讲得口干舌燥。然后全身心投入造炮，打造出划时代意义的野战钢炮。如此耀眼功绩，原来在皇帝心目中，不过是一个二百五！ 王承恩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两百两银子能干嘛，还不够铁土豪发红包。 他振作精神，毫无底气地给铁敢画饼：“铁敢，圣上非常赏识你，无奈内帑没钱，多体谅圣上的难处。你年纪尚轻，不便授官，过两年，至少是火枪司主事，甚至能当郎中。” 王吒暗笑，大名朝官场深似水，为权力你死我活，小爷我才懒得去趟浑水。 但王承恩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躬身回道：“多谢公公栽培！草民一定竭尽全力，为火枪司打造枪炮。” 王承恩知道多说无益，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铁敢。这个少年越接触越佩服，同时也越觉得神秘。初一试炮后人就消失，说是去买燧石，实际上摆脱监视的锦衣卫，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铁敢身边有人，一个富甲一方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家丁护院！而且铁敢胆大机灵，他要想跑，还真不好追。 现在大名朝乱得一批，若是铁敢反了朝廷，投奔流匪，对朝廷来说，不敢想象！完全是一场巨大灾难！ 王承恩以前接触过天师与吴名，现在几乎天天跟铁敢在一起。他最近常反思，一个工匠宗师对帝国来说到底有多大作用？ 根本不是几个只会说大话的腐儒可比，像天师、吴名这样的人杰，堪比上万军队！ 而铁敢！无与伦比！无法衡量！你只能祈祷他不是你的敌人！ 打造燧发枪和野战炮，看铁敢轻松的表情，似乎不值一提，随手为之。 在造野战炮的同时，也要打造拖火炮的战车，火枪司与战车司的能工巧匠跟着铁敢，就好比是一群童生围着一位状元，一群萤火虫聚在一轮明月跟前！ 工匠们全都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异常卖力！ 铁敢的极限在哪儿？王承恩不知道，他如今顶礼膜拜！近乎宗教虔诚！他相信世间没有铁敢不能造的器械！传说中天师的神铳，铁敢能造么？绝对没有问题！ 王吒不知道王承恩内心戏如此丰富，不咸不淡聊了几句后，想溜出军工厂，晋商淮商，以及很多官员等着见他。 初二到初四，他没闲着，去了一趟良乡，查探王德化的庄园，动手前让高大柱和鹰三爷他们熟悉地形，赢在细节。 还去了趟白云观，会了会观主容明子。容明子很奇怪，居然对蜂窝煤感兴趣，找到林度开的蜂窝煤店，想学习制造之术。 当然不可能把蜂窝煤制造之法传授予容明子，王吒得讲商业道德，晋商淮商们花大价钱买，不能坑渠道商。 王吒以八折的优惠价格给白云观一批炉子和蜂窝煤，然后见到容明子，海阔天空瞎聊一通，容明子蛮博学，很欣赏铁敢，希望他能常来。 王承恩自然明白铁敢造完炮后，不想干活。说实在，让铁敢多休沐几日，理所应当，可皇帝催得紧，初三就一再强调，赶紧让工匠去铁敢处拜师学艺。 大名朝春节只放四天假，除夕至初三，所以昨日官员们已经开始上班干活。 各位看官大老爷是不是觉得古代很过分？其实后面有惊喜！大名朝春节是放得短，可上元节（元宵节），那才是重中之重，乃历朝历代最重视的节日，休沐长达十日！ 王承恩必须要抓住上元节之前的空当，安排所谓的弟子们尽快熟悉“业务”。 昨日他与范景文协调，于近直和宋铭仁选人，挑选了十八名工匠与秀才举人。 没错，十八人中有秀才和举人，其实在名朝，读书人中喜欢研究格物之人比比皆是，庙堂之上，远的如徐光启、赵士祯、孙元化，近的像方以智、毕懋康。 名朝重视火器，书生们聚集在一起喝酒喝茶，时常论及火器，什么神火飞鸦、火龙出水，人人皆能吹牛逼。可惜，名朝离点亮科技树仅差一步之遥。 真实的历史，坏就坏在清朝，清朝生生掐断火器进步，阻拦科技发展。试想一个连《天工开物》都列为禁书的朝代，还有啥值得歌颂的？清朝哪有什么盛世？全都是为了皇权，为了满族能一直当国族享受高人一等的权利。 “啊！十八位徒弟，这么多？”王吒忍不住抱怨。 “铁敢，辛苦这一段时间就好，你的弟子学好之后，你也能轻松不少。”王承恩赶紧宽慰。 王吒当初跟范景文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大名朝官吏们突然效率猛增，让他始料未及， “公公，野战炮尚有两种型号需要铸造，我没时间呀。”王吒想拖时间。 “无妨，先教这一批弟子造枪造炮，等他们熟练之后，再造新炮。“王承恩丝毫不给铁敢推脱的机会。 卧槽！王吒心中直骂，逼得太紧，王承恩天天来军工厂，真麻烦！脱不开身。 王承恩看到铁敢黑着脸，但没吭声，立马挥了挥手，让小太监去召集”弟子们“。 他心中苦涩，为了皇帝，只能做恶人了，要想加快造火器进度，靠范景文，铁定拖到猴年马月去，这帮腐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吒无计可施，被困军工厂！ 遇到王承恩这样的太监，权力大，脸皮厚，对你还客客气气，一副迷弟样，真没啥办法脱困。王承恩绝对是摸鱼克星！ 范景文那样的高官，端着架子，不可能跟着你，更不可能缠着你，其实蛮好对付。 随后几天，王吒被王承恩逼疯了！ 王承恩，你何苦逼迫兄弟，硕大的蓝宝石送你，雕花金怀表送你，虽然老出问题，几个时辰后表就不准，可那也是这个时代的装逼利器，你咋老盯着兄弟我，图啥！ 董事长皇帝是一个凉薄之人，而且还瞧不上铁敢； ceo范景文成天装逼，人模狗样！专注于他的公司大事，不屑于与铁敢这个小工匠交流； 唯独你王承恩，一个小主管，你有大名朝股份么？一天到晚，兢兢业业，为你的董事长尽心尽力盯着铁敢！ 王吒彻底无语，一个狗皮膏药，成天粘着他！ 王承恩，你就是摸鱼克星！ 终于，爆发引信出现，点燃王吒几天来囤积的郁闷火药桶！ 宋铭仁与汤若望刷新王吒对愚蠢与无耻的认知，汤若望居然能说服宋铭仁，能说服于近直，要加一个插班生。 插班生，卡洛斯.阿维罗，一个从澳门过来的火器工匠。 汤若望去年得知天师制造的火器异常先进，便写信上报教会，教会安排了几位武官和工匠坐船到天津，然后到帝都潜伏，准备窃取技术。 我滴个天呀！大名官员脑袋里装的是啥？粪么？一个泰西人，一个坚持所谓信仰的人，他们的信仰是只能拜他们的信仰，不拜的人就是异教徒，这样的宗教，大名官员居然开绿灯，让卡洛斯直接学习掌握军工厂最高机密！ ”王公公！卡洛斯是泰西人，怎么能让他当我弟子，学习燧发枪与野战炮制造？“王吒怒发冲冠。 王承恩懵逼！啥情况？友好交流呀，这是我天朝上国一贯传统，而且人家汤若望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人，人家关于火器制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铁敢，冷静些！卡洛斯怎么了？我知道这个泰西人，汤若望推荐的，人蛮聪明，能说大名话。“ ”我的王公公，您的心咋这么大，泰西的商船在南海、东海横行无忌，劫掠我大名商船，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这事么？不过是海盗间互相倾轧，争地盘而已。“ 王吒讥笑道：”海盗也分大名海盗和泰西海盗，大名海盗好歹会顾及同乡，有所为有所不为，泰西海盗只在乎你够不够强，你弱他们不会客气的。“ 嗯？王承恩傻了，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观点，竟无法反驳。 ”王公公，你知道么？卡洛斯问我，为何一门350斤重的火炮，八斤炮弹能打一千零八十步远？“ ”铁敢，你想说什么？“王承恩不解。 ”谁告诉他的？八斤野战炮试射的数据，我不是提醒过你么？王公公！“铁敢一脸严肃，眼睛直视王承恩。 王承恩被盯得直发毛，铁敢是叮嘱过他，除了皇帝之外，不得告知野战炮试射数据给其他任何无关之人。 王吒一点不怀疑王承恩，这货是摸鱼克星不假，但他确实是忠厚之人，你叮嘱他要注意的细节，他会严格执行。 试射数据由王承恩亲自记录，在场的工匠、太监与锦衣卫被深度警告，如若泄密，等待他们的是锦衣卫诏狱。 这个平行世界，正常的人在诏狱啥都会说，只有那些生死之间反复横跳的硬汉才能扛得住，因为这些人某种角度看已经不正常了，尸山血海出来，不在乎，你一个不留心，他们随时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么谁泄露的？只可能是皇帝身边的人。 王承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交待铁敢几句后，直奔皇宫，找他的董事长去了。 当日，皇帝大发雷霆！他不傻，有天师的教导，一点就透，王承恩点明野战炮的数据，如果对方将领不知道，必然会在排兵布阵上吃大亏。 当场下令严查，凡是野战炮试射当天，在乾清宫参会之人皆要接受询问。 于是乎，帝都顶层权贵人心惶惶！无妄之灾！给看数据时，皇帝你不提醒，现在无数人知道了，你要查，查个毛线！早就堵不住！ 军工厂，王吒虽然生气，古代中国的军事保密，纯粹是笑话，完全没有保密意识。比如朝廷邸报，啥军事任免，啥军事动作都会往上面写，保密个锤子。 但给他带来的好处，也显而易见，狗皮膏药终于回宫。泄密一事，由王承恩亲自查，一段时间他不可能在军工厂出现。 所谓教”弟子“，即便有王承恩，王吒也不可能认真教，有王承恩时的唯一好处，不过是打造时对这些”弟子“开放，他们可以旁观。 十八个”弟子“，加一个插班生。十一人是真正工匠，基本是铁匠，从人员的挑选完全可以看出宋铭仁与于近直的小心思。 工匠中没有一个是当初军器局后来火炮司的摸鱼八人组成员，按理说这批打造刀剑的铁匠，不仅专业对口，而且跟铁敢关系莫逆，理应入选，可是宋铭仁完全不会考虑他们。 古代中国的官员，大部分人没有是非对错，只知亲疏；不管技术能否改进发展，只想自己的权力能否染指。他们甚至不愿扩大蛋糕，一定要保证稳稳当当控制！ 控制才是百年大计，方能家族长青！ 第63章 跟锦衣卫做生意 ”钻孔之法，局限太大，唯有陨铁方可做钻头，此法断不可推广，亟需改良工艺。“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举人慷慨陈词。 ”伯远兄字字珠玑，切中要害，实乃火枪司之福。“ ”铁敢，伯远兄提议乃高论也，燧发枪制造工艺必须改进，否则延误工期，有负圣上所托！“ 其他几位秀才举人纷纷附和。 王吒眯着眼睛，点头称是。一帮书生，号称来拜师，从来就没有拜过，几天所谓学习，只动口不动手，哪是来学习的，分明是来指导的！ 十八人中，有七人是读书人，二个举人，五个秀才。章进偷偷告诉他，其中一位举人姓刘名俊彦，字伯远，竟然是宋铭仁的表弟！ 几天时间，七位读书人慢慢以刘俊彦为首，他们现在很飘，大有抢班夺权的想法。 第一天，七人还略显腼腆，但礼数周到，恭敬小心。当然拜师绝不可能，读圣贤书之人怎么可能拜未经教化的匠户为师！ 三天后，看完造枪和造炮流程，顿时飘起来了，不过如此嘛！开启了他们指点火枪司、指点军工厂的天赋技能！ 为啥？王吒才懒得传帮带，更何况刘俊彦，敌对之人的表弟，赤裸裸过来偷技术，真当小爷好欺负么？ 燧发枪制造，当下火枪司之人，几乎皆知晓采用钻头钻枪管，没法掩饰，所以王吒开放展示，书生们的提问，他也如实回答，钻头为陨铁。 陨铁这个筐，啥不愿说的东西都能往里装，让我给你们讲合金钢，讲高速工具钢，你们听得懂么？ 野战炮，升级版铁模铸造法，王吒决定隐瞒，王承恩若要问，他就说铁模加了陨铁，不好造，一般铸造用泥模的就行。 于是，七书生弄明白了一件事，所谓宗师不过如此也！关键是铁料，火枪司买的铁料来自东胜神州，有东胜神州的铁料，燧发枪和野战炮就能达到皇帝的要求！ 泼天机密，被他们看穿了！七人非常振奋！言语越发强硬，屡屡指导火枪司工匠！ 王吒暗笑，东胜神州真管用，神驹产自那里，宝石钻石亦产自那里，铁料同样也产自那里，你们想控制，自己驾船东行去找！ 刘俊彦双手虚按，然后拱手答谢诸位书生，再面向铁敢，平和开口，但表情带着几分傲气。 ”铁敢，此事耽误不得，还请尽快推行新的打造枪管之法。“ 王吒微笑道：”各位大人，草民只会钻孔法，大人们如有好的制造技艺，可在火枪司推广，草民全力配合。“ 最初两天，王吒称呼他们大人，他们还谦虚一二，不肯接受。再往后，理所当然接受。 开玩笑！七书生中有举人，举人是能为官的，怎么也能当一个县丞主簿啥的，运作的好，当个县令并不少见。 刘俊彦嘴角一挑，心中暗忖，皆说铁敢为人狂傲，江湖传言罢了，在硬实力面前他敢不低头？ ”好！诸位同仁，切不可纸上谈兵，今日理当推行新法，召集工匠，研讨新法，力求精益求精！“ ”好！.......“七书生群情激奋，纷纷叫好！ 王吒惊呆！好一个美男子，那份豪情！更改制作之法，被他说得惊天动地，直追王安石变法，张居正变法。 看着这群书生远去的背影，他嘿嘿一笑，去干吧！年轻人们！总比你们成天动口不动手强。 最奇葩的操作是，这帮书生没有带上铁敢一起变法的意思，当然他们也不反对铁敢跟来，可主导权必须牢牢握在书生们手上，铁敢是第一个需要排挤的对象！ 初九，申时。摆脱王承恩，摆脱众”弟子“，王吒开开心心逛街，摸鱼天花板再现军工厂，啥是摸鱼界天花板？自然是不用坐班，在广阔天地摸鱼！ ”东家，真要去锦衣卫指挥同知家，太危险！“一个精瘦汉子忧心忡忡，进言劝说。 精瘦汉子姓侯，绰号猴子，是秦彪挑选的两名死士之一，属于第一批河间民团，根红苗正，天师亲自奖励过的斥候！ 他的风格是灵活跑位、飞檐走壁，充分利用各种环境和器具作战，个子不高，但出手诡异巧妙，滑得如泥鳅，很难缠。 这种类型擂台上比武胜率一般，可真正实战效率惊人，武功再高，没有江湖经验的高手，尤其容易被这种类型猎杀。 另一名死士，姓熊，江湖人送铁熊称号。身材高大魁梧，第二个高大柱。 他是民团转战山东，收服的齐鲁绿林好汉。这类绿林豪杰，只拜关二爷，信仰义气为先，李逵似的人物。暴力机器，下得了狠手，漠视生命，不会顾及老弱妇孺。 秦彪本想带十名死士护卫他心目中的小天师，无奈，王吒要待在军工厂，而他的形象是行走的显眼包，不可能进城。 因此，他在十人中挑选两人跟着王吒进城，住在杨记卤煮火烧店，平常在店里干一些体力活掩护身份。 秦彪此人，外表粗犷，实则心细如发。王吒几天接触下来，狂呼世界上最骗人的就是人的相貌。 秦彪的每一次安排皆深思熟虑，两名死士，一个肉盾，一个机灵鬼，而且两个人还识字，识字虽然不多，但在城市里特别管用，至少很难迷路。 王吒内心仔细评估过，当初民团反出帝都，分为三队人，人手较多的两队，一是千户领队，一是副千户秦彪领队。他们的方向都是要往南跑。 结果如何，千户带领的这一队，没跑掉，千户被抓。副千户秦彪这一队，毫发无损，居然往东跑，跑到沂蒙山里先当山贼，风头过后再派人南下联系组织。 两相对比，说明什么，秦彪此人乃帅才也，决策灵活，因地制宜！ ”无妨，我与指挥同知手下的将领喝过酒，他无非是要宝刀，我去会会他，也能更多收集锦衣卫的情报。“王吒耐心解释。 猴子与铁熊愁眉紧锁，不得不担心，龙潭虎穴呀！高大柱与鹰三爷担心是担心，但他们相信铁敢一定会化险为夷，埙山探险，铁敢的智勇双全形象深入人心！ ”铁敢，不必拘谨，坐下说话。”锦衣卫指挥同知蒋蔚慈眉善目，一副儒将风范。 “谢大人赐坐。” 王吒小心回应，与蒋蔚闲聊几句后，蒋蔚切入正题。 “铁敢，本官一生酷爱兵器，听闻你以陨铁打造刀剑，锋利无比，举世无双，已超古代任何冶炼宗师。” “大人谬赞，古之宗师，小子岂敢妄言超越，所倚仗的不过是铁料一流罢了。”王吒没有谦虚，古代铸剑大师，一生都在搭配各种材料试验铸造。自己虽比他们懂化学原理，可未知的东西依然很多，你想超越，只能多花时间试验。 蒋蔚惊讶，一个少年匠户，谈吐不凡，怪不得能说服皇帝，让其主持打造新火器，如此年轻，以后未必不能科考，步入仕途。 “有一事，铁小友勿怪，本官已付给嘉定伯三千两银子，只求打造一把陨铁绣春刀，还望小友成全。”蒋蔚称呼铁敢为小友，显然很看重铁敢的未来。 王吒一头黑线，真不明白官员们的逻辑，让我把刀打好给你，银子我自己去找嘉定伯要么？ 你们是不是觉得嘉定伯跟我有协议？我踏马的是被嘉定伯掳过去为仆，你们不知道么？不就是想要刀又不想得罪嘉定伯？ 王吒倒是冤枉了指挥同知，蒋蔚与其他付银子给嘉定伯的官员们一样，他们只是感到迷糊，皇帝召见铁敢当日，也召见了嘉定伯，皇帝赏赐铁敢，还重赏嘉定伯，他们不清楚铁敢和嘉定伯到底是啥关系？ “大人！我单独送一把陨铁绣春刀给大人，与嘉定伯无关，十日后送到府上。”王吒厌恶嘉定伯，直接露骨表明态度。 蒋蔚一愣，听闻铁敢曾暴打嘉定伯府上的管家，再细品铁敢的语气，铁敢必然与嘉定伯交恶，怪不得自己付了银子，一个多月了，依然拿不到刀。 “多谢铁小友赠刀，我送小友一本孤本古书，走，去看看老哥的收藏。” 蒋蔚想清楚缘由后，异常开心，主动称兄道弟，作为武官，没有文官那么多讲究。铁敢豪爽，又与三皇子和张小公爷交情莫逆，关键还是铸造宗师，他乐意结交。 “《古今刀剑录》，好书，多谢大人相赠。”指挥同知家里的练武堂内，王吒细看赠书，居然是南朝陶弘景所着，书籍已经泛黄，货真价实的古董，带回现代，又是一件王炸级别的古董。 陶弘景，传说修道成仙，不仅修真炼丹，还是铸造宗师，亲手铸造过宝刀，是一位奇人。 紧接着，看到王吒拿出一把九尺长枪试手，蒋蔚再次豪气赠送，气氛融洽。 “骆大人到！”随着管家前来禀报，锦衣卫大佬指挥使骆养性出场。 王吒细品，官场之事，一环套一环，指挥同知邀请自己，一是为了宝刀，二来不浪费半点机会，装作偶遇，锦衣卫必然是有事相询。 “铁敢，果然是仪表人才，少年英杰。”骆养性抚须称赞。 “大人，小人一介草民！担当不起仪表人才。”王吒赶紧躬身答话，捧得如此之高，到底是何事。 “不用谦虚，本官见过天师的民团，配备燧发枪与野战炮，正面野战，全歼景奴三千，真鞑子上千，阵斩甲喇额真，白甲巴牙喇六十人！” 骆养性微笑看着铁敢，强调道：“尤其是六十个白甲巴牙喇，我朝从未有过的野战大胜，神机营新军一旦成军，必将横扫流寇与景奴，谁的功劳最大？非你莫属！” “不敢！不敢！万万不敢！小人岂敢居功？” 王吒装着一脸惶恐，连连摆手，心中暗想，骆养性蛮敬重天师，确实是被东厂王德化和曹化淳当枪使，替他们背黑锅。 一通场面话，商业互吹后！蒋蔚和骆养性挽留王吒吃席。 歌舞过后，酒喝半高，骆养性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花燧发手枪。 “铁敢，此枪确实好用，可还有货？” 王吒眼睛瞪圆，卧槽！说话好直接！ 自己卖火器给晋商淮商，实际上帝都权贵，只要有心探访，皆知燧发枪出于谁手？对王吒来说，是一个与大佬们接触的好机会，同样也可能被敌对之人借题发挥。 “骆大人，您敲敲枪管，这种枪是用陨铁打造的，现在没多少货了。” 骆养性借着酒劲嘿嘿一笑：“本官知晓，陨铁造的燧发手枪，不是一般人能用！本官想要的是精铁打造的燧发手枪。” 王吒暗忖，古代人对火器认知真挺快，寻龙门的老孟，以及骆养性，他们都敏锐发现，手枪对于小规模械斗，以及城市巷战的巨大优势。 只是没想到堂堂锦衣卫竟然想私下进货，让王吒感到平行世界不真实！ “大人，您打算要多少？”王吒也很直接。 “有多少要多少。” “大人，产量原本就低，一个月内最多能提供一百把。” “价格多少？”骆养性直视铁敢，面色平静。 王吒同样平静回道：“价格跟张小公爷一样，十五两银子一把，如何？” “哈哈哈！”骆养性乐了，谈起生意来，铁敢如此老练，借小公爷之名，表达对自己的敬重，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么？ “多谢铁老弟！来，喝酒！” 亥时，王吒从蒋蔚府中走出，感觉很梦幻，一个晚上，自己竟然跟锦衣卫做起了生意，除了燧发手枪，墨镜、单筒望远镜、香烟、火柴、铅笔，都是大订单。 还能长期供货，锦衣卫采购需求很大。 什么感觉，就好比在现代自己跟国安机构做生意，成为最大供应商。 看着王吒远去的身影，蒋蔚眉头一皱：“大人，此子很不简单，你看这四周，少说得有十个保护他的高手。” “老蒋，铁家我们的人去查过了，在当涂县富甲一方，只不过刚富没多久，多半是被当涂县那个县令胁迫，铁敢才以匠户身份进京，有可能铁敢自己也想来京城看看。” 骆养性平缓解释道：“铁家跟建阳卫的指挥使是世交，这些护卫多半是出自建阳卫。铁敢很聪明，又是冶炼铸造宗师，能造火枪火炮，建阳卫迟早会坐大。” 第64章 线膛枪问世 “大人，为何不压压他的价，采购的物资可不少。”蒋蔚说出心中困惑。 “铁敢现在有张小公爷撑腰，张老爷子卧病不起有一年了吧，很快小公爷就是英国公了，以后他还会有三皇子撑腰，而且王承恩好像很欣赏他。” 骆养性自嘲一笑:“咱们从他身上可捞不出什么油水，跟他搭上线，对我们的好处只多不少，这小子身上的好东西真多！” “呵呵呵！”两个锦衣卫高官相视一笑。 骆养性和蒋蔚很清楚，装备上燧发手枪的锦衣卫战力能提高一大截，这才是锦衣卫当下最重要的事。 试想，在外执行任务的锦衣卫，若是每人身上有两把燧发手枪，什么任务搞不定？ 所以，骆养性亲自出面，一定要最快速度弄燧发手枪。 “要不要派人盯着铁敢？”蒋蔚心细，觉得该派人手盯梢。 “今晚不用，铁敢身边高手众多，别惹他不快。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他为何敢在军工厂众目睽睽之下暴打嘉定伯的管家？他有后手的。嘉定伯那个蠢货，一个能挣几十万两银子的人，那么好搞定的么？” 王吒离开蒋宅后，转了几圈，确定没有尾巴后，没回军工厂，而是来到东市隆盛药材铺。 “骆养性要燧发手枪？二主公，可不能卖给他们。”林度听到消息后，接受不了，半年多的时间，兴华会可没少跟锦衣卫交锋。 “没事，皇帝不会再找淳厚子和吴名了，大名北方乱成一锅粥，锦衣卫主要精力会放在景奴和流寇上，不会在江南再投入人手。” 王吒解释完又冒出一句:“再说，燧发手枪这玩意，太原始，过不了多久我们会用新的火器。” 林度震惊！二主公不屑的表情很明显，他不在乎燧发枪，难道我们也能装备上神铳，林度不敢奢望，那种神器毫无疑问碾压燧发枪。 其实王吒的铁牌冬天充不了电，暂时回不了现代，带不回56半和大黑星，他口中的新火器是指线膛枪，埙山探险之前，他跟无敌已经在研究怎么给枪管加工膛线。 有现代车床，刻膛线不难。 有柴油发动机提供动力，有21世纪的工具钢，真心不难！尤其是初级的单点钩切法，简直是火炮打蚊子，关公砍小兵！ “单点钩切法”是啥东东？ 就是一把像钩子一样的拉刀，伸到枪管里一条条地拉膛线，非常费时，即便用车床，同样会影响精度。 所以，两个工科穿越者决定上有多组刀模的拉刀，实现“多点钩切法”，就是一次加工多条膛线。 手枪与步枪的膛线一般是四条到六条之间，王吒与无敌做的多组刀模拉刀是一次性加工六条膛线的拉刀，时间节省六倍，精度大幅度提高，完全碾压平行世界的加工工艺。 线膛枪乃火器发展的重要里程碑，革命性远超没有膛线的燧发枪，他的最大贡献是提高火器的精准度和射程，弹头在螺旋形膛线的压迫下旋转飞出枪膛，命中精度能大大提高，数倍于没有膛线的燧发枪。 同没有膛线的燧发枪一样，它发明初期有很多弊端，比如气密性差，上弹麻烦等等，局限性太大。 十七、十八世纪，乃至十九世纪初期，火器方面的任何发明要想推动军事变革，都不是靠单一发明就能大踏步全面装备军队！ 以线膛枪为例，具体发明时间不详，估计十七世纪就已经发明，但线膛枪大规模装备还得等两百年后其他技术的发明，比如后装枪、火帽纸弹、圆锥形膨胀子弹...... 穿越者的无耻作弊，对手确实没法玩！王吒只能抱歉，我学到的知识，不可能不用。穿越不装逼，谁吃饱了没事做去穿越。 抱歉！平行世界，我的敌人们，我不是说你们中谁是垃圾，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王吒打算先造一批前装线膛枪，搭配圆锥形膨胀子弹一起使用，线膛枪将会闪耀战场，它的出现必然会打乱对手的布局与战术！ 线膛枪的最佳搭档是后装金属定装子弹，光发明枪管拉膛线，难有作为，膛线是能提高精准度，但膛线的存在让枪膛的密封性降低，必然影响射程与威力。 初期线膛枪的解决方案，是加大子弹尺寸。由此带来的后果便是装弹变得异常困难，因为弹丸表面必须紧贴枪管内壁，得用锤子不断锤击上子弹，这会让士兵抓狂。 射击频次剧减，得不偿失。 金属定装子弹，也就是现代人认知的子弹，首先得有雷汞做底火，暂时没办法解决，王吒退而求其次，制造圆锥形膨胀子弹。 圆锥形膨胀子弹是啥？也就是西方的米涅子弹，1849年，法国人米涅发明，很遗憾，十七世纪后的火器发展中国再无贡献。 锥形膨胀子弹的弹底是圆锥形的空腔，空腔内一般都会加入木塞。 这种子弹的尺寸比火枪口径略小，装填比较简单，当顶住火药后，再用力一顶，子弹底部会扩张，从而与枪膛壁吻合。 射击时，火药燃烧产生的强大气压迫使空腔内的木塞向前移动，再次撑大子弹。子弹膨胀与来复线咬合并形成强大的气封，威力远超圆形子弹。 圆形子弹无论加工如何精细，必然与枪管要有间隙，否则塞不进去，气密性自然比不过锥形膨胀子弹。 初十，王吒准备回浮云观，跟无敌一块儿造线膛枪和锥形膨胀子弹。 “二主公，有人要见你。”林度突然进来禀报。 “谁？”王吒有些诧异，林度一副霜打茄子的表情。 “进来吧！”林度喊了一嗓子。 一个中年乞丐？王吒彻底懵逼，为啥领一个乞丐进来。 好像似曾见过，在隆盛药材店门口，自己还扔了几块碎银给他。 “小天师，属下鲁钝，一直没敢相认，望勿怪。”中年乞丐咧嘴一笑，满口黑牙。 王吒扭头看向林度，啥情况？ “二主公，他是东市河间火烧店的老板。” 啊！河间火烧店，平行哥在帝都暗中搭建的联络点，天真道人苦苦寻找却寻不到的联络人。 “你一直在京城？” “是，河间火烧店被查抄后，属下先装成南直隶的商人，后来被怀疑，便直接当乞丐，一直等待南面的兄弟过来。“ ”他叫李四窟，三年前追随主公。“林度在一旁介绍。 嗯？李四窟，这么奇怪的名字，王吒满含不解看着林度。 林度耸肩，无奈说道：”狡兔三窟已经很厉害了，这位兄弟江湖人称李四窟，他比三窟还要多一窟。“ 林度很郁闷，自己搞伪装，搞情报，是顶级高手。可这个李四窟在他的眼皮底下装了一个多月乞丐，他硬是没看出来，被对方打探得清清楚楚，今日主动过来表明身份，让他很丢面子！ 王吒看懂林度的表情，李四窟，奇才也！一个人潜伏帝都近一年。 ”四窟兄，躲在帝都这么久，没被东厂发现，牛掰。“王吒竖起拇指，由衷赞叹。 ”小天师过奖了，属下不过是一个口技艺人而已，掩饰身份占些便宜，上不了台面。“李四窟憨厚一笑。 啥叫上不了台面，这是尼玛稀缺人才，影帝级人物，王吒高兴挥手。 ”四窟兄，以后你就跟着我。今天咱们先去潘家园，我给你引荐一个朋友，他找你找得好苦！“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天真道人是真苦，两个联络人没有一个能联络到，只好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帝都瞎飞。 浮云观，见到李四窟的天真道人一脸苦笑，他去年来帝都，若不是碰到铁敢，哪能探查破案。 而李四窟洗漱后换上富商服饰，跟兴华会之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哪有半点憨厚模样，果真是一个戏精！ 虽然浮云观聚集兴华会众大佬，淳厚子、冷动、林芝鲨均在，但王吒忍不住造线膛枪的冲动，把社交工作交给林度，自己跟无敌两人一头扎进地下室。 元月十三日，线膛枪问世。 两人一共打造了九把，平行世界的第一代线膛枪为前装线膛燧发枪，锥形膨胀弹由左堂家的工坊打造，现在那里成了铅弹生产基地。 无敌埙山探险后专职造枪，现在对枪械理解上了一个段位，他此次还另外造了一把后装线膛枪。 前装线膛燧发枪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把枪管换为线膛枪管，击发装置不变，确实没啥挑战，大量时间在于制造与调试拉刀。 拉刀用l6工具钢打造，虽然比不上含钨高速工具钢，但作为工具钢，性能够用。 “老王，你啥时候弄得出底火？几个月前就夸海口，一天到晚四处浪，能不能干点正事。”无敌埋怨起来。 “无敌哥，搞底火，搞黄火药，得找个安静的根据地，把三酸二碱基础化工产业建起来，才能实现，帝都没法搞。” 王吒心想，穿越多好玩，好歹让我多玩一阵子，搭建化工产业，不是一般费时间。 他仔细查看无敌造的后装线膛枪，符合他的构想设计，加工工艺一流，精度高，气密性有保证，不愧是学机械的穿越者打造！ “无敌，你现在算几级钳工，六级有么？” “现在到不了，顶多四级，不过让我多练一两年，八级钳工不是梦想！”无敌拽了起来。 嘿嘿！王吒笑了，这家伙，还挺狂。 无敌造的后装线膛枪，是后装击针式线膛枪，使用带火帽（底火）的纸壳定装子弹，其实已经有现代步枪的雏形。 实现子弹后装，靠的是枪栓。原理很简单，一说大家都懂，问题是没有实物的情况下，绝大部分人想不到，第一个把它发明出来的人，非常牛掰！值得吹一辈子！ 枪栓就是一个带把的钢铁棍子，棍子内部有连接弹簧的击针。 装弹的时候，将棍子往后拉，露出枪膛，塞入带火帽的子弹。再将棍子往前推，金属把卡在缺口上，将枪膛堵上。 扣动扳机，弹簧弹出，击针撞击火帽。砰！子弹射出！ 前装线膛燧发枪严格讲是升级版本燧发枪，使用带火帽纸壳定装子弹的后装击针式线膛枪才是划时代的火器，必将推动一场伟大的军事变革！ 线列枪阵，也就是排队枪毙阵法将消失，不会再有任何部队敢密集列队进攻。 因为在后装击针式线膛枪眼里，都是活靶子，排队来送命！ 后装枪射击的时候，可以灵活采取各种姿势，站立，半跪，卧倒，侧面等等动作，皆不影响装弹。 步兵的所有军事战术思想全部需要变革，以迎接新的军事时代。 后装线膛枪的问世，也意味着后装炮的诞生，原理相通，战争重新被定义。没有跟上时代国家，必将一败涂地！痛苦品尝武器代差的巨大羞辱！ 腐朽清朝正是在这场军事变革中被远远拉开距离，十九世纪中后期是枪械发展的黄金期，只要跟上，科技发展会快速迭代，就不至于被蹂躏。 清朝统治阶级的判断，有大国的地理纵深，有数量庞大的军队，火绳枪可以与燧发枪周旋。 然而，愚蠢让他们一败再败。第一次鸦片战争后，西方的武器每二十年就会升级一代，军事战术理念不断被推翻完善。 最后到八国联军时代，西方已经是栓动步枪，还有加特林机枪，武器远远落后，军事理念同样远远落后。 清朝有的是机会发展军事科技，十九世纪初就该觉醒，哪怕在十九世纪中期也还有机会，八国联军时代彻底没有机会，清朝是耻辱，历史上没有比清朝更愚蠢的朝代！ “要不把子弹的底火撤下来，做几颗纸壳子弹试一试？”王吒灵机一动，想出办法。 “算了！子弹存货太少，别浪费，你充电后多带些子弹回来再试。”无敌经历过打僵尸，对火力不足恐惧症感受太深，轻易不愿浪费子弹。 “好！咱们先去试试前装线膛枪的威力！” 第65章 铁杆团 \"cbd\"射击场，王吒带领他的近卫军，以及无敌和天真，准备试射线膛枪。 近卫军原来是由高大柱率领的十一人民团，加上鹰三爷和他两个侄子组成，现在增加秦彪和他挑选的十个死士，人数达到二十六人。 “老铁们，这是新枪，名唤线膛枪。”王吒跳上一个土堆，高声喊道。 众好汉群情激动，老队员都知道铁敢是神仙下凡，宝贝层出不穷，无不期待试射新枪。 秦彪等新入伙的，当兵以来，有天师带领，条件还算不错，时不时能吃上肉。可进了神机营后，苦不堪言，再后来四处打游击，上山当土匪，吃了上顿没下顿。 找到组织后，忠心跟随小天师。这一下，天翻地覆，哪里是当兵，简直是在当地主！ 天天吃肉，穿的棉衣内胆居然是羊绒，老的三十杆燧发枪全部换新..... 所以秦彪等人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在新主公面前表现一番。 高大柱那小子走了狗屎运，到处耀武扬威的拽样，看着就烦。那些是什么兵，不过是河间民团二线部队而已，我们才是主力。 “线膛枪的性能远超原来的燧发枪，老铁们！记住，线膛枪的两大优势，一是射程远，两倍于燧发枪；二是打得准，这点尤为重要，只要用准星瞄准，百步穿杨不难练！” “啊！......”刚才一脸兴奋的汉子们，皆大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线膛枪！什么利器？真有这么厉害？ 王吒着好汉们的表情，心中堆满自豪，跟着兄弟我，以后的武器会让你们不敢想象。 “老铁们，下面由咱们的军工厂厂长发言，有请无敌！大家鼓掌！” 王吒知道无敌的脾气，这家伙多次跟自己抱怨，风头都让王吒抢了，他很郁闷。以后要多给他人前显圣的机会！ 无敌进入人前显圣状态，双手夸张虚按，一副嚣张表情。 “老铁们，武器是你们的小天师设计，但把它们打造出来，得靠我无敌！嘿嘿！” 尼妹！王吒无奈抚额，这货嘴没个把门，要不是知道无敌的性格脾气，早上去捶这厮一顿。 无敌继续他的夸夸其谈，老队员纷纷露出不厚道的笑容。 秦彪也蹙眉，吴宗师这脾气有点受不了。以前他是很崇拜吴宗师，但接触小天师后，他能敏锐感受到小天师在武器方面的见识，不仅远胜于天师，也要强于吴宗师。怪不得皇帝与帝都权贵们如此看重小天师！ “好了！无敌兄，咱们时间不多，下面由天真道人说两句。” 无敌撇嘴，悻悻然走下小土堆。 天真道人一上场，满脸严肃，再次强调小天师武器保密的重要性！ 王吒直乐，多么优秀的政治委员，妥了！以后我要打造一支军队。 随后，他让秦彪也讲了几句。 只要不傻，都看得明白，秦彪这帮死士，全是兵王，战斗力彪悍！确实要比他们这帮打过僵尸的队伍要强。 打过僵尸，灭掉定山派，老队员们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团结，勇气胆量都没问题。可比起秦彪这帮百战精英，差距很大。 “诸位好汉，诸位民团的老兄弟们，天师仙逝，现在又能跟着小天师，是天大的福气，如果以后谁有二心，我秦彪定会为小天师清理门户！” 秦彪的发言很古代，很粗犷，但他很细腻，这是古代军队表忠心的肺腑之言，他要旗帜鲜明地做小天师的亲兵！ 随后，九杆线膛枪取出来，木制的人形靶子也放在百步之外。 王吒与无敌亲自上阵，培训好汉们操作线膛枪。 砰！砰！砰！\"cbd\"射击场枪声此起彼伏。 王吒独特的王炸练兵方法，简单粗暴。主打就是花银子！ 不计成本训练，士兵们靠射击数量堆出来。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练射击先吊砖块，这些军事思想与练习方法是因为穷，不得已为之。 王吒唯一不缺的就是银子，他是现代人，深刻赞同军事训练与军事装备，必须要舍得花钱，大把花钱，战场上才能让更多的士兵靠装备和军事素质活下来！ “老秦，先试试这个，能连发的火枪，打十发，先有印象。子弹不多，夏天后才能补充，以后可以敞开打。” 王吒的理念，多熟悉各种武器，包括喷子，这次带出来十把，让秦彪他们迅速掌握喷子的特性。 秦彪再怎么百战沙场，握着56半的手不争气地抖了起来。 神铳呀！要知道他以前只是看见过天师和吴宗师用过小型的神铳，小天师对自己是真的信任，不能辜负！ 砰！砰！砰！十发很快打完，秦彪的内心却难以平静。 他甚至有种猜想，天师不过是外门弟子，小天师才是真正的内门嫡传，你看天师的另外一个师弟天真道人，完全唯小天师马首是瞻，哪有师兄的样子，恭敬得像对待未来掌门人。 而且，小天师银子多得花不完，皇帝都没他有钱，天师更比不过。 骑的是神驹宝马，各种法宝层出不穷，这种跟长枪相似的神铳，威力强大，远超小神铳。 嫡传核心弟子出山，为天师报仇，师门为了他的安全，银子给足，法宝给足，完全是来历练升级的。 秦彪逻辑闭环，笃定小天师是师门嫡传，未来掌门人。 此时，王吒憧憬着在平行世界，打造一支不败兵团，横扫四方！ 兵团叫什么好呢？对了，魂穿的这具身体主人名唤铁敢，兵团就叫铁杆团！ 老铁们，你们是我王吒的铁杆，我要带领你们打遍天下无敌手！ 王吒做起了美梦，特意把天真无敌，以及秦彪聚过来，告诉自己的想法。 “铁杆团？哟，名字响亮，不错！”无敌赞同。 天真有些疑惑：“师弟，现在就二十来人，人手不够呀。” 秦彪赶紧跟上补充：“小天师，无须担心，我手下的民团就有四百多人。听闻河间民团与家人，以及亲友，得有好几千人南下，兵源不是问题，河间男儿都是响当当的好汉！” 王吒豪气干云：“林度手下上千人，铁家村一堆高大壮汉，人手只多不少。” 现在的二十六人，全是好手。以这帮老兵为核心，扩招几百人，战斗力不会降低，再打几场硬仗，几百人裂变到几千人，很快便能成军！ 天真无敌点头，林度手下的人挺强，铁家村的人，他俩见过，全踏马能打上篮球队，人均1米9以上，在古代，何等恐怖！ 王吒心里感慨，铁敢爷爷为何一把大锤，威震江南？老爷子身高1米93，当年锤爆十几个倭寇，犹如天人下凡，吓得另外几十个倭寇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这种基因，充分体现在铁家村上，铁家村是方圆百里内赫赫有名的巨人村！ 王吒兴致高昂，讲起建制构想，秦彪并不陌生，天师的民团建制很多地方很相似。 基础建制采用三三制，团营连排班，团由三个营组成。每个营下设三个连，连设三个排，排设三个班。 一个班的兵力：十名士兵，加一个班长，共11人； 一个排的兵力：三个班，加一正一副两个排长，以及一个医务兵，共36人； 一个连的兵力：连是小规模作战单位，除了三个战斗排外，配炊事班、警卫班、侦察班，加上一正一副两个连长，以及一个指导员。 同时设连部，连部除了正副连长与指导员外，设一个文书、一个医务兵、两个工匠（技术兵）、三个传令兵，共151人； 一个营的兵力：营是常规作战单位，除了三个战斗连外，配炮兵连、警卫排、后勤排、侦察班，加上一正一副两个营长，以及一个指导员。 营部配一个医务师（能做外科手术）、三个医务兵、二个文书、五个工匠（技术兵）、五个传令兵，共706人； 一个团的兵力：王吒的构想完全是一个超级加强团的建制，除了三个战斗营外，还要组建一个骑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后勤营，同时配警卫连、工兵连、特战连，加上一正一副两个团长，以及一个指导员、二个参谋。 团部配一个战地医院（约30人）、通讯班、三个文书。 整个铁杆团，兵力预计达到4600人，近5000人的配置！ 王吒一边说，一边掏出铅笔和纸，记录自己的宏伟规划。 “忒猛了，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无敌泼冷水。 “师弟，2000人左右好招，这快5000人了。”天真道人也提出疑虑。 “小天师，这种建制，连下面的三个排，分别是长枪兵排、燧发枪兵排和刀牌兵排么？”秦彪明显比天真无敌要懂战术，问的问题很实际。 王吒沉思片刻，回答道：“此次建制设计是我的理想规划，比如骑兵营，骑手缺乏的话，说不定前期只是一个骑兵连。” 王吒很傲娇，手握神马星球，他最不缺的是超一流战马，他缺的是熟练的骑手！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对秦彪说道：“规划比较粗细条，每个连，每个营，士兵的装备是什么，如何搭配战术等等，还需要细化。不过，老秦，有一点可以提前告诉你，我想组建的是一支全火器军队。” 秦彪大惊：“全火器军队？小天师，万万不可，燧发枪士兵，即便全都用上线膛枪，近战必然要吃大亏，而且如何在野战中对阵骑兵？” 从冷兵器时代，到冷热兵器共用时代，一直困扰着统帅们的问题——装备远程武器的部队不擅近战，近战兵种又无法远射。 不管你是用火绳枪、燧发枪，还是用弓弩，远程射击武器兵种，一旦被近身，就是面临一边倒屠杀。 刺刀的发明部分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无敌，刺刀做出来了么？”王吒没有直接回答秦彪，而是扭头问无敌。 “早做出了，按你的想法，固定卡榫结构，最近一直弄线膛枪，没来得及告诉你。还有一点，固定卡榫加工时间慢，没那么快全换上。” “刺刀？”秦彪彻底懵逼。 “刺刀的想法，天师早就想到，但景奴正好打过来，没来得及跟上燧发枪一块儿装备民团士兵，现在没问题，以后每把枪都能配一把刺刀。“无敌解释到道。 “老秦，你可以理解在每把火枪的枪头上装一把短刀，这样火枪能变成长矛，不惧肉搏近战。”王吒点出亮点。 然后他拿出56式半自动步枪演示，手一甩，亮出折叠三棱军刺。 秦彪一拍脑袋，狂笑道：“哈哈哈！明白了，这下火枪兵也能发起冲锋，近身作战。” 顺便提一句，刺刀的发明照样是中国，全世界第一把刺刀于15世纪在中国出现。 《大明会典》记载，1451年，中国明朝首次出现在突火枪上安装套筒式矛头用于刺杀，从而将火枪与长矛的性能融于一身，远近皆宜。 所以，你越研究火药与火器的历史，你就会越发现，西方的商人和传教士对他们国家的贡献，这些人把从中国获取的知识带回西方，一包装，成了他们自己的东西。 至于中国为啥没在鸟铳上装上刺刀，有可能是鸟铳本身很重，不适合再添加矛头或刺刀，最遗憾是清朝没能接棒发展火器。 十八世纪初，可以放在枪管下方的套筒式刺刀正式装备西方军队，也就意味着长矛兵退出军事舞台。 以弹簧为助力的固定卡榫是十九世纪后期发明并装备军队。 ...... 王吒看见秦彪开窍，同样也很高兴，主动向秦彪提示细节：“刺刀长度略微超过二尺，平常可做短刀使用。” 王吒的军事思想，燧发枪时代，射速不够快，刺刀可以做得长一些，他定的长度为68厘米，加上燧发枪，长度约两米，足够让长矛从战场消失。 以后若升级使用栓动后装步枪，近身拼刺刀的机会逐步减少，他会降低刺刀的长度。 王吒造的燧发枪，由于使用钢材，他可以缩短枪身，降低燧发枪的重量，便于单兵携带，让士兵们在战场上有更广的作战空间。 所以，适当增加刺刀长度也是弥补燧发枪本身长度不足的缺陷。 第66章 王德化领盒饭(一) 上元节，潘家园孟氏客栈，深夜。 孟氏客栈已成兴华会包场，所住之人皆是兴华会成员。 元宵宴席散去，热闹喧嚣过后，客栈一片宁静。 天字号客房，王吒依然精力旺盛，事实证明他是酒精考验的公斤级选手，天真与无敌早被灌倒扔进客房。 房间内，除了王吒，还有林度与秦彪，叫来林度，是为了向他讲述铁杆团的构想。 “二主公，组建铁杆团，属下定全力配合。吾观大名朝廷腐败不堪，乱世将临，二主公手上理当握有一支百战精锐，方可大展宏图。” 林度今夜担负护卫安排，并未喝酒。当听到铁敢关于筹建铁杆团的想法后，异常激动，主公要动手了，终于可以追随主公建功立业，以后封侯拜相，子孙荣华富贵。 林度很兴奋，他要参加大事业！要参与逐鹿中原！ 王吒能感受到林度的志向，心里不免有些歉意，老林啊，兄弟我单纯就是想组建一支现代军队，实现我的将军梦想。 “老林，没考虑那么远！乱世将至，咱们得有一支自保的军队。” 可林度依然狂热，一副我懂的模样，高筑墙、广屯粮、缓称王嘛！ 王吒懒得再跟林度解释，兴致勃勃拿出自己规划的铁杆团建制方案，涛涛不绝地讲起来。 “我要打造的是一支纯火器军团，一旦成军，横扫大名！哈哈哈！”王吒傲然自信大笑，热武器战争，整个平行世界有谁比我更懂！ “老林，你手下能有多少人加入铁杆团？” 林度沉思片刻，答道：“回二主公，属下有三百人左右能立马加入铁杆团，在福建发动亲友，再招三千人不成问题。” “好！”王吒激动挥拳，好似过几天麾下就能有五千雄兵！ “二主公，不知选在何地练兵？在当涂县铁家村么？”林度狂热劲慢慢冷却，开始理性思考。 “小天师，这也是属下困惑的地方。”秦彪也有同样的疑问，他很自律，认为身处帝都，如临战场，不宜多喝酒。 王吒从容微笑，转身从一个藤编箱子里取出大名舆图，舆图就是古代的地图。 古代舆图以现代眼光看，精度奇差，很幼稚。但好歹有个形象的地理概貌，能把与地理相关的事情说清楚。 “在这儿，我打算以此为基地。”王吒用手指向长江出海口，松江府旁边的崇明岛。 “还有这儿，台湾岛。” “小琉球，主公也想在此建立基地。”林度眼睛一亮，平行道人对台湾有安排。 补充一句：小琉球、东番、大员都曾是指台湾。 “兴华会有人在台湾岛么？”王吒暗喜，平行哥是穿越者，当然想占据台湾。 “那里海盗众多，还有红毛，林芝鲨有手下常驻，估计有几百人。”林度回忆。 “我现在已经买了大大小小一百多艘船，大部分都在松江府，以及崇明沙千户所。”王吒向林度和秦彪展示自己的实力。 他现在赚的银子大部分投向松江府，在崇明岛上，已经跟崇明沙千户所打成一片，亲如一家。 崇明沙千户所隶属于镇海卫，镇海卫紧跟建阳卫，与铁家村深度捆绑，是大名朝军民合作的典范。 林度与秦彪皆两眼放光，满是崇敬，带头大哥深谋远虑！ “只是缺水手。”王吒叹息一声。 “二主公勿忧，福建多的是水手，属下立即写信安排招募水手。”林度献策。 “好！”王吒挥动拳头叫好，铁杆团架子搭好，剩下的就是爆装备与练兵。 “老林、老秦，你们俩为副团长兼一营二营营长，政治委员由天真道人担任，军工厂厂长由吴笛担任。铁杆团筹备委员会由你们四人加上我组成，铁杆团今晚正式成立！” 王吒豪气干云，宣布铁杆团职务任命。 “小天师，这个政治委员和指导员是什么官？”秦彪问出自己心中这两天一直迷惑的问题。 “老秦，以后要叫我团长了。”王吒嘿嘿一笑。 政治委员以及指导员，这可是教员无往不利的法宝，教员的军事与政治成功经验值得在平行世界借鉴。 “怎么说呢？政治委员和指导员更像是文官，负责军队的思想工作，教士兵识字看图什么的，以及后勤物资管理。” “是监军么？”秦彪短暂在神机营待过，太监监军可是大名一大特色。 “不是，委员不管军事，任何军事决策全部由将领决定，比如是打是撤，打的话打哪里？什么时候打？这些全由将领决定，委员要管就是越权。” 秦彪面露喜色，这就好办，跟原来的民团差不多。 秦彪与林度离去后，王吒依然难以入眠，烛光中他不断在脑海复盘，整理筹建细节。 穿越平行世界，很多人最大爱好与目的，估计是当皇帝。王吒不一样，他特别想当将军，甚至于元帅都没有那么大渴望，他渴望的是上阵杀敌。 他渴望封狼居胥，汉家儿郎参军的至高荣耀，冠军侯的战绩千年难遇，霍去病这哥们太过分，几年征战，打出逆天战果，让后世军人难以超越。 所以，他渴望超越冠军侯，让自己的名字照耀世界军事历史！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领军数万骑，纵横战天下！ 于世间无敌！ 想想就激动！当不当皇帝这个以后看情况，将军一定得当！ 自从他一枪崩掉狮王，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下墓倒斗，打僵尸，甚至准备在帝都猎杀东厂厂公，儿时的军人梦想与战斗基因被点燃！ 铁杆团的骨架搭建完，现在最要紧的是招人，老孟与孟小玲如果愿意跟着他们下江南，王吒肯定会招募老孟进铁杆团。 他也想过招揽兴华会的人才参加，可总有一丝顾虑。 兴华会是平行哥一手创建，各方面都有他的思想在影响组织成员，比如平行哥提倡人人平等，提倡民主决策，一切都向着现代组织发展。 但平行哥离开得太早，王吒能感觉兴华会内部在震荡，他们内部开始出现分歧。 兴华会最初对待王吒的态度，认为他只是一个懵懂少年，愿意出钱出力培养。几次接触后，认可他的能力与实力，但明显在犹豫，可能觉得他年轻、易冲动。 还有一点最关键，他跟会中大佬们，没有交情！ 而且沟通互动还特别少，这不能怪王吒，他确实很年轻，没什么政治经验，他还特别忙，一边要去卧底，一边又要研发热武器。 目前，兴华会与王吒之间，形成一种莫名的尴尬。 兴华会不可能现在拥护王吒做带头大哥。 如果他是资质平平的少年，可以安排师傅教导； 如果他是能力出众的少年，可以在会中安排他当个小头目，一步一步从基层干起； 可王吒天赋超一流，能力出众，财力惊艳，咋安排？ 估计这段时间愁坏了几位话事人，几次讨论难有结果。 林度与几位话事人不同，他很传统，对有恩于他的平行道人忠心耿耿，对参加什么现代组织没认知，只知道当平行哥的家将。 所以他会毫无犹豫的对平行道人的两个师弟表忠心，直接认主。这样反倒简单直接，快速与王吒对接。 其实从现代人的角度看，林度这样的操作风险很大，天师有能力，天师的师弟就会有能力么？怎么说呢？林度命好，是有大气运的人，泼天富贵已经向他招手。 河间民团的众好汉，以前不知道有兴华会，只知道天师在南方有庞大势力。当他们接触天师的师弟，惊讶于天师师弟的才能，当然会认为天师的师弟继承了天师的衣钵。 他们会很自然聚集在小天师身边，他们的思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且强烈认为是在维护天师的权威，维护天师的利益！ 元月十六日，午时。 昨夜几乎一夜难眠，王吒依然在睡梦中。 “二主公！”林度焦急敲门。 “啥事？”王吒睡眼惺忪。 “王德化出城了！” “啊！”王吒一个翻身跳下床，好家伙！终于晓得出城了。 “王德化到哪里了？他带了多少人？” 王吒一边大口吃包子，一边询问情报，天真与无敌也围了上来。 “回小天师，阉贼带了近五百人，估计晚上能到良乡庄园。” 说话的是繁门舵主手下的一个长老，姓张名家栋，此次北上行动，繁门的人由他带队。 “咱们有人混进王府了么？” “有一个戏班，还有几个玩杂技的艺人。”张家栋沉稳回答，语气中充满自豪，繁门的最大优势，便是汇集三教九流，各路人才，渗透能力拉满。 “繁门牛掰！里外开花，王德化这次插翅难逃。” “小天师缪赞，兄弟们只能制造混乱，兵器恐难带进庄园。” 王吒点头，东厂厂公，怎么可能让你们带兵器到家里去。不过能混到庄园，已经是奇兵，一旦开战，内部生乱是最要命的。 “诸位兄弟！出发，手刃阉贼，就在今日！”王吒挥臂喝道。 “手刃阉贼！”兴华会好汉们纷纷沉声低喝，由于是在孟氏客栈，不敢大声喊话，但低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势...... 各路好汉分批陆续向良乡出发。 \"穿上新铠甲。\"王吒骄傲下令。 “近卫军”加上林度的手下，共71人，王吒手上有75副钛合金铠甲，足够装备。 钛合金铠甲是由原军器局盔甲组的工匠打造，共一副六十斤重的山文明光重铠甲，74副二十六斤棉甲。 71人分两批出发，三十人骑神驹宝马先走，四十一人拉两辆马车步行前往集结地。 传说中的钛合金铠甲第一次投入平行世界战场，防御能力是否能傲视众铠，明日见分晓。 元月十七日，申时，良乡王家庄园东三里外，一处小树林。 “阉贼庄园内的戏台，从今日午时起，一直唱到戌时，鞭炮烟花大约在酉时燃放，燃放后吃席。”张家栋汇报掌握的信息。 “戏班唱这么长时间？”王吒惊讶，古代戏班这行当真不是人干的。 “回小天师，是三个戏班轮流唱。” 卧槽！权贵的世界果然豪气侧漏，找戏班都要找三家。 “每年春节，南直隶都会有戏班进京唱戏，正好是咱们的机会。”淳厚子见王吒对戏班挺感兴趣，便开口解释。 王吒了然，兴华会的布局必然是深思熟虑，是一个成熟的组织。 “酉时，鞭炮烟花燃放时，是我们进攻的时间！”军师淳厚子开口，他是这次总行动的负责人。 “庄园外有五处明哨，鞭炮一响，同时攻击五处明哨，务必让他们不能发射响箭。暗哨已发现两处，还在继续探查。” “即便发出响箭，恐怕庄园内也听不见，对吧？”无敌插嘴。 淳厚子微笑点头，然后接着说：“庄园北面为花园，南面是一个五进院子，东西两侧为跨院，南门是主攻点，北门不进攻，专门围堵突围之人。” “西边八十步有一个村庄，基本是王家的佃户，布置了五十人守在各个主要路口，防范他们增援或者报信。 最近的卫所是兴州中屯卫，就在村庄西面，约八里地，所以在路口一定要堵住报信的人。” 王吒佩服，军师很注重细节。 淳厚子咳嗽两声，继续排兵布阵：“北门附近布置两百五十人，东门一百五十人，西门同样是一百五十人，南门两百人。” 此次行动共八百多人，王吒细算，兴华会北上约一千人，加上秦彪的一百民团，还有王吒的近二十人，除了天津的人，几乎全部出动。 “兴州中屯卫有多少人？”王吒看着简单的舆图，问道。 “能凑齐上阵的士兵不会超过一千人。”冷冻发话，他在兴华会不仅管刑法，还管暗桩，收集情报是他的份内职责。 王吒点头，大名朝的卫所彻底糜烂，5600人编制的一个卫所，大部分只能派出一千人参战，而且还没什么战斗力。 第67章 王德化领盒饭(二) “诸位，王德化此次带来五百人，委实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加上其庄园有护院与家丁一百余人，八百对六百，今日之战是一场苦战！” 淳厚子一脸肃然，平常带二三百人出行，已是极致，没曾想王德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带五百人。 可兴华会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打算攻其不备拼一把，他们有燧发枪，有滑轮弩，火力强劲。 争取战斗初期直接打垮东厂的意志，打乱他们的阵脚，剩下就是围堵。 “诸位好汉，鞭炮声如果停止，多用滑轮弩，避免惊动庄园内之人。” 王吒补充，八百人中，有近三百人是远程攻击，一半为燧发枪，一半为滑轮弩，就算不用燧发枪，攻击力依然不弱，滑轮弩的射速足够快，最快一分钟能发四箭。 滑轮弩现在是好汉们的心中最爱，要超过燧发枪，因为射速快，动静小，偷袭大杀器。 秦彪等民团好汉同样爱不释手，没想到小天师发明的滑轮弩如此厉害，同样威力的弩，上箭速度竟然提高一倍多。 另外，冷兵器中，有近八十人有燧发手枪，这玩意太给力！一手持枪一手拿刀，肉搏前先来一发，完美！ 酉时三刻，天色已暗，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起。咻咻！烟花冲天而起！ 王吒跟着秦彪等人冲出树林，全员蒙面，直扑最近的明哨，明哨是一个在路边由木板搭建的一个凉棚， 秦彪率领的民团主动请缨，攻打南门，他们的战力毫无疑问是翘楚，主攻点必须由他们打。 凉棚里东厂番子正在喝着小酒看烟花。 “什么人？”其中一名番子警觉，喝问。 此时，好汉们已经在十几米之外，砰！砰！砰！十把喷子开喷！ 一百五十支燧发枪里，有五十支喷子，霰弹枪这种武器，近战之王，二十米内，人挡杀人，神挡弑神！ 南门是主攻点，分配了三十把喷子，东西两门各十把。 喷子喷完，停下来就地填充弹药。 其他人没有丝毫停顿，快步往前冲。凉棚距离南门约100米，天色已黑，南门鞭炮震天，硝烟弥漫，无人察觉百米外的动静。 第一次披甲作战的王吒，速度很慢，六十斤的山文明光铠甲，穿上后是所有人中最靓的仔，但也是最慢的仔。 秦彪带着民团士兵冲在最前，王吒落在最后，身边是他二十来人的“近卫军”。 “敌袭！” 距离南门五十米左右，一棵老槐树上跳下一人，边跑向南门边高喊。 嗖！嗖！嗖！七八支滑轮弩循声而射，可怜暗哨刚发完一声呼叫，三支弩箭已钉在身上，其中一支钉进后脑，一头栽倒。 秦彪率领九十个民团士兵直冲大门，他的左翼是张家栋，右翼是林度，各领好汉五十人，且各拿着三把梯子。 庄园围墙高四米，为单边墙，城墙宽三尺，建有女墙，四角皆有角楼，庄园称作小城堡更合适。 由于不能保证攻克南门，两翼带着梯子，南门被关上后，他们会立马在南门东西两侧攻上城墙。 鞭炮硝烟浓郁加上夜色，直到秦彪等人冲到大门二十米内，才有家丁看清来人是一大票蒙面汉子。 “贼人！有贼人！”家丁们惊慌失措，大声呼喊。 几个番子目瞪口呆，一时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对东厂下手，敢对督主下手，疯了么？ 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无情喷子已经收割他们！ 喷子、燧发枪、滑轮弩一通倾泻后，南门进入肉搏战。 秦彪的任务很明确，趁放鞭炮之际控制住南门，否则南门一旦关上，东厂之人利用城墙与他们周旋，伤亡率将直线上升。 甚至于能拖住他们，寻求救援。 十几个番子拼命挡住，另外几个家丁则准备关门，门内不断有人冲来加入混战。 王吒赶到，喊道：“去两个人，继续放鞭炮，放烟花。” 他听到西边和东边响起枪声，鞭炮声不能停，庄园内已经知道有贼人闯入，但庄园外的村庄，能迷惑多久是多久。 而且，角楼内有人射出了穿云箭，烟花跟着放，能扰乱敌人。 “线膛枪，打城墙弓箭手！” 作为后赶到战场之人，王吒正好总揽全局，城墙已经有人往南门方向支援，正在放冷箭。 砰！一个城墙上弓箭手应声倒下。 王吒扭头一看，原来是李准，他兴奋赞道：“李准！好小子，你是真准！” 线膛枪练习这几天，有两个人脱颖而出，一个是李准，另一个是猴子。 李准玩刀凑合，没想到射击天赋如此惊人，就算是没有准头的燧发枪，在他手里总比其他人打得准，可见他喜欢琢磨枪械的特点。 李准嘿嘿一笑，回道：“东家，这是第二个。” 说完后，他赶紧装完弹药，又开始寻找猎杀目标。 砰！砰！56式半自动步枪开始发威，五十米内，对于王吒来说，简直是指哪儿打哪儿，命中率八成以上。 古代士兵还没有躲子弹的意识，城墙上甚至有弓箭手站在墙垛上射箭，大好的靶子任他点射。 南门很快被控制，秦彪高喊：“张猛、二狗子，你俩去告诉林老板和张长老，让他们到南门来。” “大胆贼子！” 突然，二进院子里冲出上百人，为首的是一个瘦高个，一刀砍翻一个逃窜的家丁，他高声怒骂。 “别乱逃，往前冲，一堆毛贼也敢猖狂，土鸡瓦狗之辈！受死！” 瘦高个有实力喝骂，他虽然瘦，浑身都是腱子肉，长手长脚，凭借鹰爪功傲视东厂，十来年光阴，在帝都、在北方打出偌大的名声！ 然而，他遇上了56式半自动步枪！ “受死”之声刚落下，砰！一个无情子弹穿进他的胸膛。 瘦高个，江湖人称擎天手，东厂之花！大内第一高手！ 擎天手完全不敢相信，二十来步距离，对方身穿山文甲的主将抬手一枪，竟如此精准，他捂住伤口，满是遗憾，我还未出刀！ 砰！第二颗子弹射入腹腔。 辉煌落幕！大内第一高手仰天倒下，意识散去前，往昔画面走马灯式浮现，荣耀一生的大高手死不瞑目，他不服！ “可惜！是条汉子，不知道躲子弹！”王吒唏嘘，倒下的瘦高个气场很足，不撂倒他，己方恐怕要多赔上十几条人命。 “应该是一个高手，败给科技，对他这样的人好像有些不公平！”无敌在一旁也很感慨，一个高手要花多少年才能练出来，一出场就领盒饭，太不值得。 冷兵器肉搏，很大程度靠士气，上百号人跟随他们心目中的第一高手冲出来，可谓士气如虹！ 戏剧性变化猛然发生，东厂第一高手出场帅不过三秒。顿时，一百多人有的迷茫，有的退缩，只有不到一半，主要是冲在前面的人，借着惯性冲了过来。 秦彪和他的河间民团凶悍迎上，双方犹如两位巨人分别打出一记重拳，轰然相撞，但其中一方再难挥出第二拳。 铁熊是箭头，甩手掷出一柄短斧后，挥舞朴刀猛砍猛劈。 秦彪身先士卒，挑中一名档头捉对厮杀，冷兵器时代的中上层将领为啥总被男人们崇拜，哪怕是现代，粉丝依然不减。 因为冷兵器时代的武将，是真的带头冲锋，专挑硬骨头干，热武器时代再难出现这种雄性荷尔蒙拉满的热血猛汉！ 军队肉搏大战，没有什么虚招试探，也没啥机会游斗。大量的硬碰硬，快速直接，电光火闪中也会有一些狡黠，但前提是你得果敢与勇猛。 秦彪上来全是以命换命打法，东厂档头很不适应，东厂不是野战军队，他们是执法机关。 档头被逼无奈，大喝一声挥刀斜劈，他只能拼了，秦彪丝毫不躲，一刀直刺。 “你！......你披甲了......不讲武德！”他艰难吐出两句话，他的刀斜劈只是划开对方外衣，里面赫然是棉甲。 秦彪懒得理他，一脚踹过去，拔出雁翎刀，小天师赐下的陨铁棉甲果然霸道，防御能力超过普通铁棉甲一倍有余。 随后他更多时间是查遗补漏，高喊提醒民团士兵。 l6工具钢材质的雁翎刀在他手中，如虎添翼，大放光芒。 “真乃绝世宝刀也！”秦彪越发佩服小天师，小天师给的装备，样样都是顶级，这战打得痛快！ 另一边，铁熊狠狠一刀劈下，一个番子的绣春刀被劈断，刀势不减，劈入脑瓜。 “好刀！太踏马锋利！好使！桀桀桀！”他大声怪笑，陨铁宝刀无解，如入无人之境。 叮！一支冷箭射中王吒左肩披膊，不过在加强版钛合金铠甲面前，这种冷箭连挠痒痒都不算，叮的一声掉落在地。 嗖！嗖！不断有箭射来，没办法，他这身铠甲太吸引目光！ 身边民团士兵大惊，立即将他团团围住。 “高大柱，你个狗日的，别乱冲，护住小天师！”秦彪发现状况，高声大喝，高大柱这厮，杀得兴起，越冲越远，忘了自己的职责。 “无妨！线膛枪、滑轮弩别管院子里的人，打城墙上弓箭手。”王吒安抚军心。 “杀！” 林度率人冲进来，紧跟着，张家栋的人也涌进来。 “林帮主，张长老，各派三十人上城墙，肃清上面之人，其余的兄弟跟我一块儿往里面杀。” “好！”林度与张家栋齐声答道。 四进院书房内，王德化闭眼沉思，他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呀！有谁会对他下手？朱纯臣么？不可能，还想不想要神铳了？ 张世泽么？老国公前两天刚薨，帝都第一纨绔正式成为国公，虽然跟自己有些不对付，但没有啥大矛盾，不至于。 陕西的流寇？前些日子刚与自己接触过，自己也隐晦表达，如果山西被他们拿下，自己会开帝都城门迎接新皇帝。 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对自己下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况且，他们最近的兵力，也要远隔千里，如何才能暗自调动上千人对付自己？ 打破脑袋，王德化也想不通，有什么势力能出动上千人偷袭他！ “督主，南门已经被贼人拿下，擎天手前去增援，不敌贼人，已殉国。”一个太监匆匆忙忙跑来禀报。 “督主，贼寇势大，从东西南三处同时攻打，卑职判断，人数过千，还请督主暂避锋芒。” “厂公，撤吧，贼寇人多势众，不可力敌，撤往八里外的兴州中屯卫。”韩千户趁机进言撤退。 王德化此次出行，带了二百东厂番子，并借调京营三百人，三百人的长官为韩千户。 “往哪儿撤？” “从北门撤。” “哼！围三阙一，如此明显，尔等不知么？”王德化不傻，三处同时下手，显然是把你往北面赶，那里有口袋等着他们去钻。 “厂公，可往西北角撤，突破后再折向西面的兴州中屯卫，贼人偷袭不成，定不敢大张旗鼓攻卫所。” 王德化沉默，外面必然天罗地网，不好跑，他本打算在庄园内拼死抵抗，动静如此大，自然会有人传信至兴州中屯卫。时间一久，贼人难免浮躁，不敢恋战，主动放弃。 噔噔噔！一个番子快速跑来，哀声禀报：“督主，西院的戏子们造反了，杀了我们不少人。” 王德化猛然睁大眼睛，不妙！贼寇居然有内应。 “韩千户，你带领你的手下断后，其他人，随我去北院，从西北角撤。” 王德化明白，不能再犹豫，战势远比他想的要危险，自己的手下不堪一击，连擎天手都挡不住，这是一群下山猛虎！ 王吒与秦彪他们确实势不可挡！ 战术很简单，喷子加燧发枪先轰一波。 随后，滑轮弩与线膛枪有准头，四处点射。 东厂番子和京营士兵想抓住火器上弹药的空隙反冲锋，可他们万万想不到对方有连发的火器，56半和两把大黑星等着他们，砰砰砰一通输出，全是近距离活靶子，大面积杀伤。 根本没法组织队形反抗，全被打散成游兵散勇，一接触穿有钛合金棉甲的好汉，瞬间就被砍翻，剩余之人撒丫子往北逃窜。 第68章 王德化领盒饭(三) “茶水还是温的，人刚走没多久。” 从南门杀过来的众好汉已经冲到四进院书房，秦彪把手靠在茶碗上，冷静分析。 “他们只可能往北跑。”王吒对此充满信心，东西两面皆有枪声不断，很快大家便能清除杂鱼，汇合在一起。 “继续往北面冲。”秦彪没有犹豫。 一百余人没有过多停留，如狼似虎杀向五进院，五进院很安静，早已人去院空，他们轻松进入北园。 北院是后花园，足有五十亩，大伙儿停下来查探痕迹，猴子是斥候，迅速爬上一棵高大银杏树。 “西北方向，有大片火把，阉贼要从西北角逃。”猴子在树上高喊。 “追！”秦彪大手一挥。 砰！砰！砰！很快，好汉们与韩千户的断后京营交上手。 而西北角同样传出枪声，上百人想跑，目标太大，北面的兴华会兄弟轻易堵截住。 攻入西院的淳厚子自然听见西北面传来的密集枪声，略加思索，便率领手下直扑西北角。 韩千户的京营一交战即崩溃，不是他们没战斗力，是他们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强大的火器。 能被王德化挑中，这批京营士兵本不至于迅速崩盘。 但是，韩千户没有跟现代化热武器交战的经验，他身披山文甲，头戴兜鍪，身边还有亲兵举着火把，不是活靶子是啥。 他认为一身重甲，无惧弓箭，火铳又没准头，再说将领不亲赴战场第一线还能叫将领么？ 五十米外，王吒爬到一座六米高假山上，专挑将领狙击，枪枪夺魂，可叹韩千户，跟擎天手一样，还未出刀，便魂归西天！ 京营任务是断后，本就没有多大斗志，加上主将升天，一百多士兵们惊恐如潮！瞬间四散而逃，一逃毁所有。 后花园西北角，深知大势已去的王德化，坐在六角亭内，拿着金花燧发手枪，犹豫是否要自杀？ 无奈！狠不下心，很快被民团士兵五花大绑。 ...... “痛快！从未打过如此一边倒的仗，过瘾！”秦彪一改往常严肃沉稳模样，神情张扬，不断分享战斗的畅快，以及摧枯拉朽的豪气！ “哈哈哈！乌合之众！一群送人头的垃圾，哈哈哈！”无敌来劲了，人前显圣的机会，他彻底放飞，口水与手势齐舞！ 以前的河间民团，无敌是天师的义弟，当神仙一样供着，当大宝贝一样护着。所以军师淳厚子极力反对带无敌参战，兴华会大佬们也一致同意。 可小天师风格完全不同，他一定要带着无敌一起打仗，且无敌也不反对。 “谁是土鸡瓦狗？笑死我了，那个傻高个，咋咋呼呼，牛逼哄哄的，哈哈哈！帅不过三秒！” 无敌的性格，不笑话别人，他不会说话。可怜擎天手，虽然无敌认可他是高手，也替他惋惜，但嘲笑起来一点不给面子。 淳厚子与林芝鲨互相对视，很默契地相互苦笑。此次偷袭仗，南门打得酣畅淋漓，威风八面，毫无疑问的首功！ 原计划，南门其实是吸引并牵制东厂主力，攻不破南门，不算意外，反而是大概率的结果。 正好让淳厚子与林芝鲨在西门和东门占据优势，一举破门，然后里应外合，最后攻破南门。 谁曾想，注定要苦战的南门，一路高歌猛进，第一个冲进北院，从南到北杀穿整个庄园！ 注定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南门，详细战报还在统计，可淳厚子与林芝鲨已经知晓，伤亡最大的是东门，其次是西门，最后才是南门。 打最狠最硬的仗，伤亡确是最小！这是什么功劳？泼天战功呀！ “你小子不是老说安全第一么，今天咋了，打爽了？枪法还没天真准，丢不丢脸？”王吒打断无敌吹牛逼，这么多人都在，他一吹起来，还让不让别人说话了！ 无敌嘿嘿两声，也不反对，天真打枪挺有天赋，他懒得比，转换话题说道：“有你弄的陨铁铠甲，怕个毛线，你这套铠甲忒拉风，给我也整一套呗。” “没材料了，夏天再给你弄。” 王吒同样很兴奋，实战证明，用钛合金作铠甲，在古代优势巨大！75副铠甲，一场激战下来，二死一伤，要知道，75人全是冲在最前面的人。 古代冷兵器战场，一百披甲士兵能轻松击败两百不披甲的士兵，甚至于能击溃五百不披甲士兵。 淳厚子与林芝鲨内心波澜泛起，若是他们也能穿上陨铁铠甲，死伤能少一半以上。 众人说说笑笑，走入庄园厅堂。 王德化五花大绑，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不语，久居上位之人，即使成为阶下囚，气度依然在。 王吒坐在中堂主位，摸了摸椅子扶手，心中狂喜，花梨木的，全套花梨木！啧啧！带回现代，嘿嘿！ 打扫战场的时候，王吒转了转庄园，卧房、书房皆仔细扫荡，家具、瓷器、玉器、古玩字画、各种精致摆设，统统收入空间。 待会儿，人散去之后，中堂的好东西自然不放过。 “王公公，有几句话问您，若您愿配合，我不会为难你的家长。”王吒看着气定神闲的王德化，开口说道。 王德化听到时间，脸皮抽动了几下，好熟悉的声音，是谁？ “他们享受过荣华富贵，如今落难，这是命！”王德化内心虽震动，但言语平静。 长期在权力中枢担任高位的政坛大佬，不会轻易被威胁左右。 “问题不难，你家人的命挺好。”王吒笑了笑，不过是威胁的招数，他是现代人，自然不会祸及家人。 王德化眼睛陡然睁开，声音竟然是铁敢，那个少年工匠。 他直视一身铠甲的铁敢，缓缓开口：“铁敢，不用带面甲，我知道是你。” 王吒耸了耸肩，知道又如何，我没刻意掩饰身份。 “你替谁做事？张世泽么？”王德化完全不相信一个少年是主谋，他试探问道。 “哈哈哈！”王吒爽朗大笑：“王公公，别再乱猜了，这世界谁能请我做事？连皇帝都请不起！” “铁敢，你好狂妄！” “王公公，时间不多，咱们也不用废话了。我问你，天师身上之物都在谁手上？” 轰！王德化脑袋如五雷轰顶！ 天师？什么情况，铁敢跟天师有关系？他满脸错愕，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吒看着不再气定神闲的王德化，继续深入问道：“神铳在曹化淳手上，你拿了什么？朱纯臣有参加么？” “王德化，不要再抱任何幻想，说了对你有好处。”淳厚子语气严厉。 “你是？”王德化惊讶，这个声音也听过，究竟是谁？ 淳厚子索性摘掉蒙面黑巾。 “淳厚子，你居然敢潜回帝都？” “这个死太监是个老顽固，不见棺材不掉泪。”无敌鄙视，也摘掉蒙面黑巾。 中堂内，众好汉纷纷摘掉蒙面黑巾，王德化彻底石化。 “小天师，把他交给属下，由不得他不开口。”秦彪冷声说道，一脸狠辣！ 王德化一震，秦彪！天师的旧部全冒出来了，而且以铁敢为尊，称呼他什么？小天师，天师的徒弟么？ 心计之深，谋略之远！以工匠身份潜入帝都，凭高超技艺名满帝都，让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主动暴露，小小年纪，可怕！ “时间不多，大伙准备撤。王德化，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会杀你家里的人，但我能让他们全部一贫如洗，你自己想清楚，省得皮肉之苦。“ 众好汉正准备撤退之时，林度快步从屋外走来，兴奋得声音发颤：“二主公，赚了！赚了！” 我滴个天！听完林度的汇报，王吒深刻领悟杀人放火金腰带，古人诚不欺我！ 为什么带五百人，原来王德化从帝都拉出两万五千余两黄金，十三万两白银，以及五车奇珍异宝，整整二十一车金银财货，价值超过五十万两银子！ 除了金银珠宝，还缴获二百三十多匹马，大部分是战马。 大名朝，真正有钱的不是富商，是勋贵高官！ ”库房有多少？“王吒压住狂热，继续问收获。 ”库房银子不多，一万二千余两。“林度的任务是查收财货，他拿出账本，说道：”铜板多，粮食、布匹、绸缎、药材、美酒一大堆，几十车都拉不完。“ ”算了，这些东西带不走，给王公公留一些。“ 空间里面已经塞了不少家具古玩、瓷器玉器，金银珠宝一塞，空间肯定爆满。 ”王公公，着急从帝都拉家产出来，这是觉得大名朝要垮么？“王吒讥笑道，眼睛里满含深意。 王德化面如死灰，铁敢的话如针一样扎进他心里，少年洞若观火，聪明睿智，手下能人众多，哪是什么工匠，分明是一方枭雄！ ”铁敢，我还能凑五十万两银子，只求你放我一马，谋害天师是曹化淳的主意，我只是听命办事。“王德化崩溃了，哀声相求。 ”王公公，走吧，你的事明日再说。“ 王吒一挥手！秦彪等人扑上去，从王德化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塞入嘴里，架起来就走。 ”诸位，按计划行事，老林，给冷动一万两银子。“ 好汉们迅速散去，王吒扫视四周，厅堂内红光闪烁，凡是他相中的家具与宝贝，瞬间消失！ 按撤退计划，冷冻动率领四百人，骑马南下，在涿州闹出些动静，再往西挺进太行山，山里待十几天，分批回帝都。 冷动此行是去打游击，给一万两银子，方便他们活动。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掩护王吒他们回潘家园。 ”怎么运？二十一车财货，库房里有不少好东西，奔三十车去，目标太多，容易暴露。“ 林度查收财货时高兴得起飞，现在要运走，却能把他愁死。 淳厚子与林芝鲨也赶过来询问，财货多，大家想全搬空。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王吒张狂一笑，有空间的人你们不懂！ 他让淳厚子与林芝鲨去库房拿铜板、粮食、布匹绸缎等东西，前提是不影响撤退，能拿多少是多少。 自己带领河间民团和林度手下最后撤退。 二十一车金银财货，是王德化打算搬往老家的家产，现如今全部贡献给王吒与兴华会。 王吒为了省空间，没有要箱子。一刻钟内，箱子打开，金银珠宝通通进空间。 随后，王吒和林度分领两队人，拉着六车货，消失在夜色之中。 ...... 元月十八日，浮云观。 \"铁敢，我们能合作，我助你拿下曹化淳与朱纯臣。\"王德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王吒微笑摇了摇头，放虎归山，不可能！他没有控制王德化的手段，帝都内王德化随便虐他，如何敢放？ ”王公公，你不想说，我能理解！秦彪，动手！让王公公体会一下锦衣卫的手段，王公公可没少让咱们的人尝手段。“ 哎！王德化一声长叹：”往事如烟，船到尽头。“ 王吒没有回话，只是安静陪着王德化，走到权力巅峰的人都不是蠢人。 ”我有一个困惑，如鲠在喉！“ ”说。“ ”你跟天师究竟是谁？你们是何门派？能告诉我么？如能告知，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王吒心中一震，王德化估计一直很困惑，天师跟自己，对于大名朝的人来说，太过神秘，他们查不到任何踪迹，不明白天师与铁敢为何如此能力出众。 ”老林，老秦，你们回避一下。“ 屋里只剩王德化与王吒、天真、无敌四人。 王德化看着对面三人，缓缓开口：”吴名我见过，这位是？“ ”我跟天真是天师的师弟。“ 王德化眼睛猛然一亮，有些吃惊，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原来是师弟，我还认为你们是他的弟子。你们的师门是？“ ”浮云观！“ ”浮云观？没听说过。“ ”这个世界很大，不要认为身处皇宫，就可藐视天下英杰，视天下英杰于掌中玩物。“ ”浮云观能造神铳么？“ ”浮云观不能造，但天师与吴名能造，我也能造！“ 半晌，王德化吐出一句睿智的话：”你们不是寻常人，浮云观不过是能汇聚你们这样的人，对么？“ ”对，王公公，你也不简单。“ 王德化苦涩摇了摇头：”悔不该被曹化淳蛊惑，走错一步。我没有拿任何天师的东西，本以为能有炼神药的丹方，但没找到。朱纯臣拿了一本册子，曹化淳拿了神铳，承诺仿造后与我共享。“ \"这样的牌子，你见过么？\"王吒拿出铁牌，展示给王德化看。 ”果然是浮云观，我没见过，曹化淳也没有。“王德化看见铁牌的背面，惊叹世间真有浮云观。 ”出事当日，你再回忆一下，还有谁赶到现场？“ ”除了我的人，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王德化脱口而出，但他突然想到什么，暴喝道：”好大的胆子，现场还有白云观的人，他们居然敢插手！“ 王吒暗惊，好家伙，白云观也出手了。 ”王公公，多谢解惑，我答应你的事必定会做到，你放心，你的家人可保富贵。“ 王德化黯然！低头垂目。 ”来人，上天师画像，摆香案。“ 第69章 重赏群雄 元月十八日，酉时。浮云观，庆功宴。 ”老铁们！来，走一个！“王吒高喊，众好汉纷纷举碗。 ”上次嘉定伯庄园小试牛刀，算不上交战，不过是兄弟们的一次郊游。“ 哈哈哈！酒宴上一阵哄笑，顺义嘉定伯庄园，真心是零难度。 ”昨日良乡之战，才是我等在帝都的第一战！“ 王吒感觉热血沸腾，站起身来，豪气说道：”此战！兄弟们气势如虹，风卷残云，东厂与京营不堪一击！“ 宴会气氛瞬间点燃，叫好声、大笑声、拍桌子声此起彼伏。 ”此战收获甚丰，是王公公赞助我们发奖金。”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哄笑。 ”按功论赏，军师运筹帷幄、临阵指挥，功劳第一，奖金三千两银子。“ ”头功，秦彪，从南门一路平推，并活捉王德化，奖金两千两银子。“ ”次攻，林芝鲨、冷动，奖金一千五百两银子。“ ”林度、张家栋、杜标头，一千两银子。其他头领两百两，士兵三十两。“ 轰！几十个参加庆功宴的好汉们不由自主喊了起来，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重赏！ 奖金是王吒的特意提出来的说法，赏银有赏赐的意思，不够平等，做为现代人，他更喜欢用奖金的说法，亲切！ 缴获由王吒主持分配，淳厚子与林芝鲨等兴华会大佬与骨干并无异议。 破案是王吒破的，大部分情报是王吒找的，最能打的民团唯王吒马首是瞻，林度更是直接称王吒为主公。 兴华会如何敢争分配的主导权？王吒名义上还不算兴华会的人，可实际是天师继承人的身份，有资格做兴华会会长。 更让兴华会众头目不好意思开口分钱的是，他们大队人马来到帝都后，吃喝住王土豪安排得舒舒服服、明明白白，他们哪是来干活的？分明是来度假的！ ”道长，林大当家，士兵们的战功统计得如何？“王吒宣布完重赏后，与同桌的几位大佬边喝边聊。 按他的想法，作战英勇的士兵和小头目皆要算战功，以甲等功、乙等功、丙等功设等级。 大名朝的军功计算很古代，分为首功和战功两类。 何谓首攻？就是按人头定功劳，利与弊皆明显的传统评定军功方法，简单粗暴的操作，盛行两千多年。 再就是战功，分为奇功、头功、次功，按照战场上士兵的表现来定功劳，很有创意的方法，也最符合战场实际表现。 当然这套方法，战功最重要的不是立功者，是评定者，也就是领兵官、纪功官、监军这些人，他们要看得见，看不见也要相信立功者。 悲观的是，在没有24小时视频全角度记录战场的情况下，军功的评定永远无法完全公正，总有主观的因素在影响军功评定。 想要打造一支纵横天下的铁军，奖罚分明是基础，做不到军功的公平公开公正，95%的军队打不了硬仗！ 为啥是95%？因为总有奇葩和偶然，奇葩们要么有运气，要么有福气，要么是天纵之才......总之，千万不要把奇葩统计进任何正经数据！ 王吒一心要做叱咤沙场的常胜将军，他思路很清晰，花多少时间在军功的讨论与评定上都不为过。 ”周一，若论功劳，昨日大战，奇功当归你！“谈及战功评定，淳厚子诚恳说道。 昨日的周一道人（王吒的道号），让兴华会上上下下佩服不已，他是真敢冲锋陷阵的猛人，极大鼓舞攻打南门的士气。 最关键的是阵斩敌方两位大将，一个是擎天手，一个是韩千户，略有瑕疵的是靠神铳干掉的，可神铳一般人能有么？ 带头大哥若真带头打仗，历史上这种人不挂掉，在军队中的地位与声望不可动摇，比如开局一只碗的朱元璋，比如李世民，比如朱棣。 反骨仔遇到这样的领导，有多大野心都得憋着忍着，憋不住就是自己灰飞烟灭的时候！ ”我不用算战功，大家分完后的缴获都是我的，最赚的是我！“王吒笑眯眯说道。 哈哈哈！众头目一阵大笑，小天师直率直接的性格深得人心。 大佬们一边喝着良乡黄酒，一边讨论军功评定，时不时让手下写一些名单过来。 最终评定三十人甲等功，三十人乙等功，五十人丙等功。 甲等功六十两银子，乙等功三十两银子，丙等功十两银子。 王德化庄园一战，已方阵亡四十九人，重伤八人；敌方阵亡三百余人，重伤逾九十人。打出了惊人的一比七战损比！ 王吒是现代人，秉承高抚恤金政策，阵亡将士两百两银子，重伤残疾不能再上战场同样是两百两。 ”老铁们，算出来了。“王吒直接用铅笔在一张纸上统计，林度于一旁协助。 ”此次重赏，包括所有奖金与抚恤金，共计五万二千两银子，有现银，今日全部发放。“ ”王德化的缴获，金银以外的财宝归我，冷动领走的一万两银子是他们的游击经费，天津那边的兄弟有苦劳，分三千两银子。金子我有用，换为等价银子。分完奖金后的银子兴华会拿六成，我拿四成。“ 哗！王吒大气！淳厚子等人钦佩不已，老实说，分给他们奖金后，即便王吒全要缴获，他们没有任何不满！ 功劳最大的是王吒，以及听令于王吒的林度与河间民团，他们跟着喝汤就行，不曾想，喝完汤后还能领一大块肉！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淳厚子率先表态，给得太多了！是不是要立马表态拥护王吒当兴华会老大？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呀！ ”周一老弟，不用分这么多，你的花费不小。“林芝鲨也觉得过意不去。 ”仗是一起打的，自然应该一起分。再说兴华会摊子大，需要用钱的地方多，道长和林大当家就收下吧。“ ”缴获的金银合计是四十六万八千两银子，减去奖金五万二千两，以及冷动和天津的一万三千两，共四十万三千两，六成为二十四万一千八百两银子。“ 妈呀！淳厚子和林芝鲨脑袋一阵轰鸣，我们北上是来报仇的，不是来挣银子的！ 大家伙准备好了过几个月苦日子，毕竟近千人北上，经费有限。 报仇大事不耽误，还能带着大把银子回南方，幸福来得太突然！ 林度脸皮直抽抽，我的主公呀，你太豪爽了！给几万两银子是一样的效果，兴华会的这些大佬会立马拥护你当会长么？恐怕不见得！ ”来！喝酒，良乡的这批黄酒确实不错，口感爽！“王吒见一众大佬被震呆，主动化解尴尬。 ”没错，在大名朝，有钱人喝的是黄酒。“无敌已经高了，他不抽烟，很专一，只好美酒。 王吒嘴角一挑，古代真是这样，烧酒是穷人喝得多，黄酒才是富贵酒，一段时间培养，他越发能品出优质黄酒的妙！ 元月二十一日，节后第一天上班。 军工厂火枪司，王吒与章进、老李等几个太监一块儿抽着小烟，喝着小酒，八着小卦。从王德化庄园拉出来几十坛良乡黄酒，喝的喝，送的送，最后两坛招待太监兄弟们。 帝都已乱！ 十九日凌晨，皇帝得知王德化被袭击后消失，雷霆震怒！下令出动上万京营追击； 二十日，刘俊彦等七君子在宋铭仁、汤若望、于近直的支持下，上书朝廷，主张使用火绳枪，理由是他们用东胜神州的铁料造的火绳枪威力比燧发枪更强，皇帝得知，又一次雷霆震怒，下令不准再提火绳枪，不准再造火绳枪； 二十一日巳时，八百里急报传来信息，陕西流寇张自成在西安称帝，国号大同，年号永昌。皇帝继续雷霆震怒，然后吐血，卧病在床。 ”咦！这是良乡的黄酒，怪不得味道如此醇厚。“章进见识不差，喝了几口后竟然尝出产地。 王吒心里咯噔一下，好犀利，若是有心人岂不联系到王德化庄园遭劫掠事件。 ”刘俊彦这帮人怎么样了？“王吒不着痕迹，找时间把话题引到火绳枪事件。 ”哈哈哈！“老李笑了，讽刺道：”一帮毛都没有长齐的书生，痴心妄想，听闻圣上大骂他们耽误事。“ 王吒暗笑，老李哟，讥讽别人没毛，你有毛么？ \"怪不得我来军工厂时，碰见他们，一个个蔫了吧唧的，感情是被圣上骂了。\" ”火绳枪，圣上一再强调要淘汰，他们却总是认为圣上是被天师蛊惑，要提醒圣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章进一通鄙视。 王吒摇了摇头，年轻书生，蛮想做事，其实挺好的，看他们几个全是黑眼圈，上元节不休息，加班加点的搞研发。 只可惜引导他们的官员水平太差，还没有眼光！ 这些官员没有一个懂技术的，全是走形而上路线、玩社交的官员！ ”宫里内部消息。“章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内阁首辅据传支持火绳枪，圣上不喜，估摸着三天内首辅会乞骸骨。“ 哟！不是小八卦，是大新闻！ 王吒暗惊！内阁大地震，不过，以他的认知判断，应该是剿匪不力且经济疲软辞职，支持火绳枪一事高官们皆十分谨慎，只会鼓动底下的小人物去试探圣意。 王吒所料不差，内阁首辅上元节前乞骸骨，皇帝已同意，过几天皇帝身体好转一些后，就会公布新的内阁。 内阁首辅周延儒、内阁文渊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吴甡出局，范景文如愿以偿入阁，另一位入阁的是礼部侍郎丘瑜。 众人欢快享受八卦乐趣的时候，有人求见铁敢。 ”什么？卡洛斯.阿维罗，军工厂没赶走他么？“王吒傻眼，军工厂的这些官员究竟是咋想的？ ”没有，跟卡洛斯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泰西人，名叫阿方索.加西亚。“ 真实情况是，王承恩上报皇帝后，锦衣卫询问汤若望，汤若望对天起誓，绝不会泄露机密。 然后他大肆撒钱，找官员替他求情。官员们求情的理由很充分，汤若望有功于朝廷，而且他精通火器，能互补。若是担心他泄密，把他留在大名，不放其回国，不就行了么？ 于是，汤若望继续在火炮司造枪造炮，他安排的人卡洛斯.阿维罗继续来火枪司拜师学习，不仅如此，另外再加一人：阿方索.加西亚。 王吒跪服，大名官员的各种骚操作，眼花缭乱，手法高超！ 卡洛斯和阿方索进来后非常客气，还带了礼物，一个制造精美座钟！ 要知道，上次卡洛斯见铁敢的时候，竟带着小傲娇，他不相信八斤炮弹能打一千步，甚至跟铁敢打赌，让铁敢当着他的面铸造出火炮，他要验明真假。 王吒肺已经气炸，送什么不好，送一个座钟，他没好气说道：”座钟我会造，你们拿回去吧。“ 卡洛斯与阿方索听后吃惊不小，果然是高手，钟也能造。 卡洛斯是澳门卜加劳炮厂的一流工匠，阿方索是西班牙上尉，懂造炮工艺流程，擅于操控各种火炮。 他们已经确认大名朝的新式火炮射击数据，远超泰西的火炮，所以他们的任务是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偷学到铁敢的铸造技艺。 阿方索走南闯北，脸皮厚，极为擅长谈判。强的时候是极限压制，弱的时候则巧言令色，甚至放下身段下跪亲吻皮靴，对他来说没啥心理阴影。 他立即凑过来，谄笑道：”铁宗师，请恕我们的失礼，这有一个戒指，镶嵌有名贵的印度蓝宝石。“ 王吒瞟了一眼他双手捧上的戒指，戒指上嵌有一颗西瓜籽大小的蓝宝石。 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颗比鸽子蛋要大的蓝宝石，熠熠生辉！闪耀全屋。 ”哼！“章进从脖子取下一条项链，上面赫然是铁敢送他的拇指大的蓝宝石。 ”就这？还叫名贵？看见了么？这才叫名贵。“ 章进耀武扬威，像极了现代社会的西方人，站在鄙视链的高端展示优越性。 真实历史上，与小说描写差别并不大，明朝时期，泰西人确实以很卑微的态度接触东方大国，他们在经济、科学、文化等方面全面落后，直到明末才得以改善。 第70章 准备回江南 阿方索是社牛性格，只要他不觉得尴尬，尴尬的是别人。 ”铁宗师，你这颗蓝宝石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宝石！“他一边奉承，一边盘算，横竖都要送礼，不如花重金购买这颗蓝宝石，拿回国内一卖，还能包赚不赔。 ”我们的国王非常喜欢各种宝石，不知铁宗师能否卖这颗蓝宝石，价格随便开。“ ”你们国王买得起么？“章进不屑。 ”我们的国王拥有世界上最多的黄金与白银。“阿方索自豪说道。 ”就你们，一个蕞尔小国的国王，能比得上我们天朝上国么？“章进有些恼怒。 ”大哥，他们国家挺有钱的。“王吒看不下去，章进典型的天朝自恋，总觉得外邦是蛮夷，总觉得别的国家穷。 王吒认为，大名朝的皇帝，奇珍异宝、古玩字画这些东西肯定比西班牙国王多，但是现如今，大名风雨飘摇，皇帝很穷，皇宫内帑金银真没人家多。 ”啊！“章进有些不解地看向铁敢。 ”是的，大哥，他们国家其实挺大，在全世界去抢金银珠宝。“ 阿方索和卡洛斯顿时脸红，尤其是卡洛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铁敢太了解他们国家了，他们确实是满世界去抢金银珠宝，抢物资。 ”真乃蛮夷，只知道抢。“章进露出厌恶的表情。 阿方索脸皮是真厚，红了脸后依然陪笑问道：”铁宗师，你尽管开价。“ 王吒看着阿方索，感觉有些熟悉，猛然想起林度举办的扑买会，这个西洋人好像去竟拍过一颗钻石，不到50克，他花了三万两银子拿下。 想到阿方索买钻石，王吒立即笑颜如花，想偷技术，那是做梦！想做贸易，这个可以有！ 在古代，西方人比东方人更迷恋钻石，既然你们如此钟爱钻石，夏天后可以考虑从中原省买几十斤人造钻石带回平行世界，这绝对比走私白银更赚钱。 ”亲爱的阿方索，你的诚恳打动了我，我先跟朋友问一下价格，如何？“ 阿方索一愣！什么套路？这哥们变脸咋变得这么快，刚才冷若冰霜，现在如烈火般热情。 管他啥套路，先开一个价。 ”亲爱的铁，二万两银子是我最大的能力了，请不要拒绝。“ ”呵呵！来来来！先喝两杯美酒，不着急。“ 很快，阿方索和卡洛斯与王吒以及太监们推杯换盏。 ”买疙瘩，亲爱的铁！这是我喝过全世界最好喝的酒。“阿方索一脸陶醉！ ”不不不！我最亲爱的阿方索，我喝过最好的酒是你们西班牙的葡萄酒，哇！完美的口感！“王吒诚挚献上商业互吹。 卡洛斯内心崩溃，这两人在干嘛，本以为阿方索脸皮厚，想不到浓眉大眼的铁宗师脸皮更厚！ 章进佩服得五体投地，想不到我的二弟这么能说能喷，不当太监太可惜！ 王吒若知道章进的内心真实想法，铁定立马翻脸，割袍断义，友尽！ 阿方索见扯来扯去没啥用，干脆说道：”亲爱的铁，我能借一万两银子，加上我的银子，三万两银子如何？“ ”亲爱的阿方索，这颗蓝宝石独一无二，你走遍全球，可曾见到过如此大的蓝宝石？“ ”亲爱的铁，如果三万两银子不能让你满意，下次我来京城，一定给你带十几桶最一流的西班牙葡萄酒。“阿方索边说边比划着手势。 王吒暗骂，我去你大爷，下次不知道何年何月，这个时代，谁信你种鬼话。 ”亲爱的阿方索，有买家花六万两银子，我都没有出手，看在你我投缘的份上，为了葡萄酒，我五万两银子卖给你，你不用着急，慢慢筹银子，这颗蓝宝石属于你们的国王。“ 旁边的卡洛斯与太监们已经审美疲劳，心里直喊，拜托你们两人别在亲爱的了，干脆点好么？ 阿方索合计，谈判无效，不过五万两银子买下，回头在马德里办一场拍卖会。那些公爵侯爵，有的是金子银子，气氛烘托起来，有得赚！ ”好，亲爱的铁，我这就去筹银子，希望你暂时不要出手。“ ”放心，我最亲爱的阿方索，请相信你最忠诚的朋友！“ 几句寒暄后，阿方索拉着卡洛斯告辞。阿方索很清楚，想从铁敢这种人精身上偷技术，绝无可能，唯一的办法是通过军工厂官员施压，找机会蹭技术。 前不久，他在拍卖会上见过类似的蓝宝石，当时那颗蓝宝石被人三万两银子拍下，这颗蓝宝石要稍大一些，顶天四万两银子，不过，他不能保证还能再碰上。 阿方索走后，王吒没有过多耽搁，与太监兄弟们闲扯几句后，也迅速撤离军工厂。 出大事了！他从太监口中得知陕西流寇张自成称帝。 王吒与无敌的历史知识皆一般，大名药丸这个他们清楚，但具体什么时间灭亡他们不记得。 王吒也没主动去查，毕竟平行世界的大名朝与现代世界历史上的朝代有出入，不一样的地方挺多。 但重要历史节点他知道，张自成称帝没多久后，便攻陷帝都！ 他要赶紧回浮云观，与兄弟们商量对策。 深夜，浮云观西厢房，王吒与天真无敌聚在一起。 西厢房原本被塞满，近一个多月，卖马卖宝石加上各类商品的销售而得的金银，以及劫掠嘉定伯庄园带来的宝贝，地下室早就塞不下，西厢房东厢房都已变成库房。 不得已，前天王吒带领”近卫军“骑马回了一趟埙山，他能弄到青铜八卦牌，埙山的真正大门同样对他敞开。于是，埙山成了王吒的新库房。 除了金银，从嘉定伯与王德化两个庄园收集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家具、瓷器、玉器等等东西，以及近期收集的古董异宝，他通过空间全部转运到埙山。 去埙山的好处是可以顺便进一趟神马星球，牵几十匹马回来。 ”帝都扛不住多久了，我印象里不超过半年。“无敌十分肯定。 ”是呀，原本认为还能待一两年，说实话，要是大名朝廷重视工匠，我说不定会帮他们一把。“王吒待在帝都大半年，已经有一些感情，难免不舍。 ”没用的，就算给大名一年的时间也来不及，能生产多少枪炮？几千支燧发枪，一百门火炮，那些京营的士兵，根本无心抵抗，说不定带着新火器投降。“ 无敌跟大名官员接触过，完全不看好大名朝。 王吒沉默，大名已经烂透，皇帝不信任官员，官员90%以上皆是贪官，官员们彼此充满猜忌，整个庙堂根本无法形成合力拧成一股绳。 你能想象么？天师建议的六万工匠汇帝都，工匠们到帝都后，三万多工匠被抓壮丁去河南打流寇，一万多工匠分配到九边，只有一万多留在帝都。 留在帝都的工匠，有一半被官员们私用，去修庄园造家具，免费在高官勋贵的工坊当免费劳工。 以蜂窝煤为例，山西富商王登库不知用何种通天手段，竟然从工部弄出来近千工匠，去煤矿挖煤，在工坊造蜂窝煤，官商们呀！大名朝崩盘你们能安稳么？ ”你不是想组建铁杆团么？回江南吧，挣的这些银子，搞海军有点悬，搞陆军应该够用。“无敌见王吒沉默，怕他犹豫。 王吒笑了笑，无敌对组建铁杆团同样感兴趣，嚷着要当一个副团长，不满意只做军工厂厂长。 还特意语重心长提醒他别乱花银子，因为筹建铁杆团，要购买物资，要生产武器，要给士兵提供衣食住行，军费开支是无底洞。 更疯狂的是，王吒还想建海军，无敌嘲笑他，没上千万两银子搞不起来。 王吒从善如流，正式建立了铁杆团筹建基金，杜绝大手大脚花钱习惯。 若是按王吒的重奖风格，良乡战役，他发的奖金必然是六万两银子的两倍有多。 ”是该现实一些，大名没法帮，这些高官权贵不会允许我负责军工厂，皇帝也不愿意，而且他们都会眼红我挣的银子。“ 王吒叹息：”树大招风，在大名朝，只有权力才能护得住财富！“ ”车床、冲床、柴油发动机这些不好运，怎么办？去了江南还得弄新的么？“无敌犯愁。 ”古代的马车确实不方便运车床冲床，而且这些玩意太显眼，可以先放到埙山去，以后有机会再搬出来。“ ”飞升石要搬走，放到松江去。“王吒想到飞升石，平行世界走私通道必须得捏在手上。 ”师弟！飞升石不能动，会影响浮云观的气运与风水。“天真一直插不上话，听到要搬飞升石，顿时急了！ ”没有飞升石，我们怎么弄设备和物资？“无敌认为不能迂腐，该搬得搬。 天真无语，琢磨片刻，小声说得：”福州也有飞升石，不知道应天府的浮云观有没有。飞升石是祖师爷布置，必然有深意，不能动啊！“ ”行，飞升石不动！“王吒在虫洞空间，知晓平行世界有三个入口，地图上可以感知，应天府有飞升石，最不济以后走私都从福州走。 ”为啥呀？“无敌急了，如果不能回现代弄各种设备，自己发展工业得费几十年时间。 ”放心！应天府有飞升石。“王吒一副蜜汁自信的模样。 ”现在，理一理撤回江南要做的准备。首先，你们赶紧把手上的银票兑换为银子。“ 张自成发兵打帝都的消息只要一传到帝都，银票必然成废纸，钱庄的消息最灵通，最先跑路的第一批人里肯定少不了钱庄的东家们。 天真和无敌听完后不为所动，他们身上不过几张十两票额的银票，着急不起来。 我去，这俩货都是现银么？懒得理他们，我得赶紧去兑银子，王吒转身就准备下地下室找银票。 ”急成这样，你有多少银票？“无敌嘴角一挑，笑问道。 ”不知道，大概有几十万两。“ ”我滴个妈呀？太过分！你这个万恶的官商！“ 王吒懒得理无敌调侃，我能叫官商么？我只是跟官员们买卖做得多而已。 二刻钟后，王吒从地下室与西厢房搬出三个小木箱，手里还捏着一把银票，然后埋头一通计算。 翌日卯时，天真无敌早已回屋睡觉，王吒终于清点出自去年五月以来，在帝都所赚的大致财富。 银票有六十三万九千余两，金子有四万九千六多两，银子一百一十七万多两。 恐怖！一不小心，在大名帝都赚了海量财富！ 如果加上送回铁家村的五十八万两银子，竟然赚了三百万两银子的财富！ 自己没从现代带多少银子呀？咋能挣这么多钱？ 当然金子有一半是王德化贡献，卖马卖宝石钻石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神驹宝马相当于现代的豪车，利润高的日天！ 燧发枪卖了近两千支，收入也不错，军火生意忒爽！如果以后卖火炮，还能更爽！ 无敌认为建海军需投入上千万两银子，觉得没戏，这不严重质疑我的王炸实力么？下半年我投一千万两银子砸在他头上，哈哈哈！ 要知道三百万两银子，没算奇珍异宝、古玩字画、瓷器玉器、家具摆设等一大堆宝贝，如果合在一起计算，四百万两银子起步。 若算上我从神马星球带回来的那一堆宝石，天呀！手握穿越摘金银，世间无我这般富！ ...... 三日后，东市。 嘴角上火的王吒刚从淮扬富商的钱庄出来，这几天心急火燎，茶饭不思，这么多银票不能砸在手上，成一堆废纸。 好在帝都还算平静，未开始爆发大规模的挤兑，算是穿越者开天眼占的先机优势。 然鹅，架不住银票多，三天时间，三分之一都未兑换完，仅换了十八万两银子和九百两黄金。 他对很多钱庄放话，没有银子，有金子也行，十四换一，数量多可以十五换一。 ”铁宗师，王公公找您！“ 突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 啥情况？我在东市也能找到，现在的帝都，铁敢有这么出名么？ 早上巳时，王吒去军工厂打了个卡，对章进说出去买燧石，明目张胆摸鱼，出来兑换银票。 没想到，王承恩的眼线如此厉害！ 第71章 四轮马车 ”铁敢，国事艰难，内帑确实没有银子了，能否先打欠条？“ ”王公公，东胜神州的铁料，跟我没有关系呀。“王吒故作惊讶，打欠条找我干嘛？ 皇帝今日病情好转，起床坚持带病处理政务，第一件事，就是让王承恩不用陪他，直接在军工厂督造火枪火炮。 四面楚歌，皇帝心中很清楚，新火器军队是他唯一能抓得住的稻草，国库内帑没银子，咋办？跟供应商耍流氓打欠条！ 王承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王吒，一言不发！ 王吒被盯得很无奈，直接说道：”福建富商林度跟我是很熟，但你让他赔钱提供铁料，他撑不了多久！“ ”能撑多久是多久！铁敢，咱家听说铁家村也能炼出不错的铁料。“王承恩若有所指。 威胁么？图穷匕见了？王吒内心暗忖。 古代皇朝权力塔尖的高官权贵智商都不低，在政治、人性、情报分析上是高段位选手。 ”王公公，这样逼林度，林度会甩手不干，离开帝都。“王吒不惧威胁，语气强硬。 ”他走不掉！“王承恩很平静，朝廷和皇宫是没银子，但有人，有军队！ 王吒清楚，林度如今是帝都风云人物，东胜神州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热词，银子哗哗赚，打林度主意的权贵太多，现在皇帝也盯上了。 气氛僵硬，很长时间双方不发一言。 ”我去找林度，让他赊一批铁料。“王吒妥协，四十多万两银票还没有兑换，没法跑路，林度那边也在着急兑换银票，他好像有三万多两银票。 银票在别的大城市也能兑换，可王吒手上百分之八十的银票皆是北方钱庄提供的银票，回江南铁定是废纸。 王承恩见王吒让步，立马掏心掏肺画饼：”铁老弟呀，咱家知道你很为难，可朝廷如今的局面你也知道，共度时艰！ 咱家你还信不过么？只要咱家还能伺候圣上，一定在圣上面前强调你的贡献。“ 王吒佩服，太监是真能放下身段，跟你称兄道弟，这点比科考出来的官员强。 ”老王，朝廷没钱，但是官员勋贵们有钱，发动发动集资，百万两银子不成问题。“ ”集资？“王承恩听到新词，有点懵。不过意思他明白，皇帝筹集过呀，只筹到十万两，官员们不肯掏。 ”圣上筹集过，但效果不佳，官员们不愿捐款。“ 王吒暗叹，大名朝高官权贵是政治高手，可他们有两大弱项。 一是经济方略与创新差，做不大经济蛋糕，想的都是如何趴在大名朝上吸血吃肉，危险来了，谁也不出手去救，就等着别人出手救。 二是技术的认知和判断是他们的硬伤，普遍很弱，低段位菜鸟！ ”老王，改变思路。不用募捐，以朝廷借钱的名义，向官员富商借钱，有利息，两年后，或者五年后本息一块儿还。“ 王承恩有些腻味老王的称呼，心想你铁敢真会顺杆爬，我叫你老弟，你竟叫我老王。不过，借钱这个提议有些意思。 ”官员富商会借么？“ ”借钱总比让他们捐钱好。“ 王承恩细琢磨，是这个道理，早该想到这个办法。 王吒看着王承恩有些开窍，暗笑，什么高官权贵，表面上个个是人精，聪明才智一点不放在该放的地方！国债懂不懂？啥经济创新都没有，一帮垃圾！ ”铁敢，你这个主意不错，我这就回皇宫，向圣上建议。“ 王吒点头，心里喊道，快走吧，一天到晚像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我还要忙着摸鱼。 ”如若圣上采纳，乃大功一件，咱家一定如实禀报，借钱的妙招是铁老弟你提出来的。” 王承恩临走前，不忘抛大饼。 “如果觉得能用，别赏啥银子了，给几盒桂花糕就行。”王吒嘴欠，嘲讽了一番。 三皇子前两天来过，他的母亲周皇后用几盒桂花糕诓骗他，成功拿走蓝宝石，小家伙还挺开心，提着桂花糕过来跟铁敢分享，这个世界最真诚的唯有小朋友！ 王承恩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若不是铁敢有超凡才能，敢这样调侃皇家，脑袋早搬家了。 “开玩笑！开玩笑！公公快回宫，别耽误了大事！”王吒感觉到，说得有点过，于是赶紧催王承恩走。 越赶王承恩走，他反而不走了，重新坐回来。 “铁老弟，咱家跟你交心，你是当世奇才，圣上也认可你的才能，他只是觉得你年少有些轻狂，以后多磨炼心性，圣上会重用你的。” 王承恩说得很有技巧，说出皇帝不喜欢铁敢，但也描绘出未来前程似锦。 王吒有点心酸，王承恩呀，你这个老妈子，成天维护皇帝的形象，你就是个太监，你能改变多少？ “王公公，你就放心吧！我会找以前买陨铁刀的买家，赎回几把刀做陨铁钻头，加快燧发枪的制造。” 王承恩大喜，他今日过来，最先提及的便是提高生产速度，现在得到回馈，异常开心。 “好！铁老弟，我先回宫，如果遇到什么麻烦，让章进去皇宫找我。” 王吒目送王承恩离去，长吁一口气。王承恩这老哥们，忠心，责任心强，真不好糊弄，必须得做出些业绩出来。 摸鱼者天敌，没招，该干点活还是得干！ 说干就干，王吒安排李准回浮云观，去拿两个l6工具钢材质的钻头，把燧发枪产量提升到每日六把。 然后，他去花银票，银票是不好兑换成银子，但他可以去花！ 既然要撤退回江南，王吒认真思考过，骏马他不缺，马车缺！ 内心里面，他希望把军工厂的工匠兄弟们一块儿带走，还想把老孟的寻龙门也带走。 撤退的人多，显然需要马车，最起码需要拉粮食！ 古代，近两千里的路程，人多肯定走得慢，恐怕得一个多月的时间，其间的粮食消耗是一个海量数据。 如果不能保证粮食，走到半路断粮，流民毫无疑问会变为流寇，无关善恶与道义！他们若想生存下去，劫掠是不得已的选择！ 所以，王吒开启“末日”购买模式！木材、粮食、布匹、棉花、食盐、药材等等，疯狂扫货。 等等，林度不是有一间药材铺么？暂时用不上，现在什么最紧要？把银票花出去最紧要，而且林度手上也有银票。 元月二十六日，王吒召集几个军工厂的顶级木匠，准备打造马车。 王吒的想法是打造四轮马车，因为他的马足够多。两匹马拉一辆四轮马车是基础版，还可以打造四匹马拉的马车。 插几句话，有很多现代人认为中华不会制造四轮马车，纯粹是搞笑，明朝时期的古画里就有四轮马车。 还有转向问题，农用的锄具都有立轴作转轮转向，甚至于古代中华有青铜差速器出土，所以拿转向质疑是件挺无聊的事。 古代中华不是没有会转向的四轮马车，是数量少没有普及。 为啥很少有四轮马车，主要原因是缺马！ 自宋朝开始，中原人口剧烈暴涨，牧场不得不大量削减，连传统食物——羊都大量减少饲养，何况马！只能尽可能保证牛。 人口大量增加，很遗憾，集权皇朝又没能找到合适的经济增长策略，马成为中原皇朝的硬伤！ 还有一个原因，集权皇朝重视发展水运，修建多条运河。水运发达，陆运没有迫切发展四轮马车的动力。 回到故事里来。 时间紧，任务重，造四轮马车，王吒选择先用木头制造。 一位来自战车司的河南木匠，祖传制造马车，果然会造四轮马车，转向的解决方案很简单。 前两个轮子装在一个车架上，后两个轮子装在另一个车架上，后面的车架架在前面车架上，由一根立轴连接，实际上就是两个两轮车的组合。 王吒当即下订单，30辆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8辆四匹马拉的四轮马车。 木材由王吒出，工匠负责加工。两匹马的四轮马车每辆15两银子加工费，四匹马的四轮马车每辆30两银子加工费。 敲定完马车制造安排，王吒一时技痒，想自己花时间研发制造一辆四匹马拉的四轮马车，产品定义为四马力四轮马车。 木制车轮和车轴磨损很厉害，且强度不够，他要用钢替代。 铸造八斤野战炮的时候，同时也造了钢制的车轮和车轴。改变尺寸，减少重量，用螺栓螺帽连接紧固，然后底盘调试，做个简单版本的钢制的车轮车轴不复杂。 最大的创新是，王吒想造减震器，这是平行世界的重大发明，以现在的冶炼与加工条件，制造性能优异的螺旋弹簧是一个挑战！ 螺旋弹簧和螺栓螺帽是工业制造史上两个伟大的发明，其意义低不了多少动力设备的蒸汽机。 尤其是以钢为材料，制造螺旋弹簧和螺栓螺帽，要知道，钢制的螺旋弹簧和螺栓螺帽19世纪中期才开始广泛应用。 无敌得知要造四轮马车时，兴奋程度远超王吒，因为他前几年就想造。 不过，让王吒哭笑不得，无敌要弄差速器，尼妹！又不是动力驱动车轮的车，是马拉的车，搞什么差速器？ 当然，他有可能是弄一个简单的差速器放在前轮，取代立轴连接。 无所谓，爱弄就去弄，把螺栓螺帽按尺寸给我加工好就成！我重点突破钢制螺旋弹簧，王吒目标很明确，钢制螺旋弹簧发明出来，能用的地方太多。 首先，需要冶炼合适的中碳钢，合金高碳钢不用想，没条件。普通高碳钢的强度高，但是韧性较低，所以王吒选择强度与韧性平衡的中碳钢； 其次，将冶炼好的中碳钢按尺寸做成钢棒，然后预热处理，把加热的钢棒固定到一个实心钢轴上，转动钢轴，钢棒便被拧成螺旋状； 最后，先淬火再回火来平衡弹簧的硬度与韧性，淬火是为了增加弹簧的硬度，回火是为了调质，同时也是弹簧钢加工的重要步骤，增加了弹性和韧性。 所谓调质，就是塞入寻常的炉火中烤，温度在450度左右，这个过程叫中温回火。回火过的钢条就会展现出内硬外软的特质，变得有弹性。 钢制螺旋弹簧制造出来，王吒异常得意。 要论学什么专业的穿越者最强？毫无疑问是：钢铁冶金！ 掌握炼钢和钢材加工技术，就能掌握大名朝，就能掌握平行世界！ 毕竟钢铁是工业基础，是军事强大与否的关键！ 任何专业，特别是文科专业，在钢铁冶金专业穿越者面前都是渣渣，钢铁冶金专业的同学们，飞黄腾达、人前显圣的最好机会是穿越！ 你们在现代社会有多失意，穿越古代就会有多得意！ 二月一日，申时。 东便门外，王吒测试由自己负责研发制造的四马力四轮马车，钢制车轮车轴加上钢制螺旋弹簧减震器。 遗憾没有橡胶，他问过阿方索那货，阿方索说冒险家从南美带回来的橡胶很少，他得回国想办法买。 王吒无语，西班牙为啥败给带英？没能点燃科技树，橡胶的作用如此巨大，西班牙却接不住泼天富贵，让带英拿下橡胶种植，发展橡胶工业。 “减震器效果不错，马车通过性虽然差，但这个时代足够用了。”无敌竖起拇指赞叹，他的差速器马车还在造，过两天才能测试。 “小试身手罢了。”王吒拽了起来。 “切！”无敌翻白眼。 “东家，西边有一队人过来。”猴子突然跑来禀报，猴子等人已经习惯叫王吒东家，特别是有外人的情况下。 “无敌，你先回潘家园。” 无敌参与马车的制造和调试，所以也跟着过来测试，没想到有人过来，只好回避。 来人居然是王承恩，王吒心里直吐槽，你好歹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大名帝国权力阶层的顶尖人物，何必呢？天天缠着我，你累不累？ “此车有何用？”王承恩过来后第一眼就瞧见四轮马车，他摸着钢制车轮，很是心疼。 第72章 丐版国债出台 “王公公，这是我刚造出来拉东西的马车，车轮车轴用的铁料没有用军工厂的铁料。”王吒察觉到王承恩心疼的表情。 王承恩尴尬一笑：“拉东西的马车，好长的车，确实能装货。” 四轮马车未装车厢，目前是板车模样，宽七尺，长足有十八尺，确实比一般两轮单马的马车长一倍多。 王承恩是见过世面的，皇家仪仗的车更大更长，没有过多惊讶，他只是疑惑为啥要用百炼钢去做轮子。 “王公公，是军工厂有什么事么？”王吒没在四轮马车话题上多说，直接问王承恩所来何事？ “铁敢，圣上同意你的法子，但内阁反对借钱，咱家也说不清楚，只好请你出马去一趟跟内阁诸位相公说一说。” 卧槽！我现在直接参与议论政事了？王吒有些懵，他一个工匠，被拉到内阁去见国家行政最高官员们，好魔幻！ “不合适吧，王公公！” “无妨，圣上同意了。” 没招，只好走一趟内阁。 王吒是借口测试装钢轮的野战炮，有王承恩在，只好驾驶四轮马车回军工厂。 一路上，王承恩留心观察四轮马车，因为他坚信只要是工部摸鱼郎出手，必是精品。 当他注意到铁敢和马夫在车上并不怎么颠簸，心中疑问越发浓郁，回头一定要好好问问铁敢。 王吒需要洗漱与更换新衣，且军工厂基本顺路，众人先回军工厂。 刚换完衣服出来，便听到一声怒骂。 “铁敢，你这欺世盗名之辈！” 突然，两个书生挡住他们的去路，大骂之人正是刘俊彦，喝得醉醺醺的。 “盗个毛线的名，我一个工匠，有什么名？”王吒怒了，刘俊彦为首的七君子，上元节过后很失意，成天喝酒。 一群书生本来雄心勃勃，有心在军工厂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岂料被皇帝一通臭骂，还下令不准他们再造火绳枪。 对这批热血书生来说，打击太大，终日卖醉，还时不时去国子监大吐苦水，抨击天师。 咦！刘俊彦愣了一下，逻辑没毛病，他铁敢既非官员，也非文豪，盗什么名？ 不过，喝高的他思维转不起来，只有忧愤！他高声朗诵起来。 “怎奈浮云能蔽日，燕山不见使人愁！” 诗句是他前几日所作，暗指皇帝被天师迷惑，看不清真相，此诗一出，在帝都文人圈广为传颂。 “铁敢，你可知天下悠悠，众人之口难堵！你猖狂不了几天。” “有病！我猖不猖狂，关你屁事。”王吒恼火，一群傻批，在这儿卖什么醉，我挡你们路了么？你们在军工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反对过么？还迁怒于我，我锤不死你！ 王承恩听闻刘俊彦闹事，赶紧跑来拉住欲锤刘俊彦的铁敢。 大声喝骂道：“大胆！怎能如此不敬你们的师傅，给我轰走。” 刘俊彦两人顿时酒醒大半，仓惶逃去。 “王公公，我可没有这样的徒弟，他们从未拜过我这个师傅。”王吒一边走一边跟王承恩直言。 王承恩脸露羞愧，这事他知道，可这帮书生他不方便管，都是军工厂或者工部的关系送过来的。 而且，七君子没有上书朝廷之时，蛮勤奋的，用卷枪管锻打的方法，组织造火枪，也算是为朝廷尽力。 “铁敢，你放心，我明日过来约谈他们，严加管束。” 王吒心中郁闷，一帮年轻书生，太容易被人蛊惑。 也不看看跟着他们一起造火绳枪的两个泰西人，天天去拜访铁敢，人家技术比你们强多了，为啥还要去找铁敢。 真是：怎奈脑袋已进水，燕山不见只会愁！ 文渊阁，戌正。 “老夫还是那句话，九五之尊岂能借钱，这不是胡闹么？”礼部尚书王应熊觉得借钱一事无须再议。 “寅吃卯粮，拆东墙补西墙终归不是办法。”户部尚书及暂代内阁首辅陈演忧心忡忡！ 王吒安静站在一旁，腹诽这就是大名的顶层智慧么？大臣们不是在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只知道形而上空对空的讲大道理。 “铁敢，听闻借钱是你的主意，你来说说看。”刚入阁的范景文发话，之前听到铁敢献策，他心中如打翻调味瓶，什么滋味都在翻涌。 他算是跟铁敢剑拔弩张，已经到厌恶的地步，无奈皇帝看重铁敢，且铁敢真有几把刷子，这点你不佩服不行。 皇帝带着复杂心情看着铁敢，第二次见面，他还是不喜铁敢。即便王承恩一进来就报喜，说什么野战炮加装钢轮，灵活自如，如虎添翼，非常利于移动和部署。 他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能弄到银子就行，什么原理什么妙处他都不想去关心，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王吒努力平复自己，开玩笑，他现在等同于跟一帮副国级大佬开会，说不紧张，那是瞎扯。 “各位大人，草民不过随口一提罢了，谈不上什么锦囊妙计。” “哼！”礼部尚书王应熊一点面子不给，直接冷哼！ 我去！用气场压我么？王吒小宇宙在爆发，他清清喉咙，说道：“各位大人，还有什么办法筹集银子么？没有的话，试一试有什么关系，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效果如何？”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皇家颜面，朝廷威严，岂能随意为之？”吏部侍郎李建泰大声喝道，他觉得铁敢太过儿戏。 王吒火起，玛德，大帽子压人！算逑！你们爱咋整就咋整，小爷不说了。于是，王吒安静立于一旁。 皇帝沉默半晌，终于发话道：“各位卿家有什么法子，没有的话，朕想试一试。” “陛下！”王应熊痛心疾首。 皇帝一摆手，压了下去。 他穿补丁衣服，每天吃三菜一汤，拼命节俭皇家用度，为啥？他要守住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为此，丢一些面子又如何。 “陛下，借钱一事须三思。试想，百姓听闻朝廷要借钱，会如何想？只怕引起百姓惊恐，易生民变。”右副都御史方岳贡说出顾虑。 王吒心里赞同，此言不虚，民众头一次听闻朝廷要借钱，不心慌是不可能的。 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多面性，借钱引起惊慌是不假，可你不借钱，现在的百姓不惊慌么？陕西那边都称帝了！ 横竖都是要惊慌的，手上有些银子至少比手上没有银子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大名朝已经没有多少筹码，别老埋怨以前留下烂摊子，更别想要啥面子，担心这儿担心那儿，搏一搏是唯一的出路！ “陛下，各位大人！现在摆在眼前的是，要筹集银子，没银子啥事情也办不了。官员富商手上有银子，捐款的方式已经试过，不妨试一试借钱。 借钱一词是不太好听，可以用国债的说法。” 刑部尚书张忻是捐输派，他凛然说道：“官员并无多少金银，上次捐输后恐难再捐出银两，理应发动商人捐输。至于朝廷借钱，古往今来，未曾闻也！” “国债？”皇帝皱眉，头一次听说，他看向铁敢。 王吒心里越来越清晰，若是皇帝没有借钱的想法，他早就被这帮大臣轰走了，怎么可能有继续发言的机会。 既然皇帝有想法，就多说一些：“陛下，国债就是朝廷借钱，借钱一词有些不雅，国债好得多。 朝廷可以广而告之，说近几年来天灾不断，朝廷为救灾，国库支出过多，因而发行国债，三年以后，或者五年之后，风调雨顺后，朝廷本息一块儿付清。” 皇帝与大臣们皆是一怔，铁敢此人言辞有度，未来可期。因为甭管说得有没有道理，一个少年能把他的道理说了出来，说得还很清晰，这就不简单。 ”借钱与国债有何区别？逞口舌之利，小道也。“吏部侍郎李建泰言辞依然很激烈。 “非也，国债有可取之处，近些年确实天灾不断，以此为由，说得过去。”礼部侍郎丘瑜刚入内阁，心想皇帝既有借钱的想法，那便附和皇帝之意。 代内阁首辅陈演其实已乞骸骨，在一天位置怎么也要尽一份责任，他问道：“以国债借钱，利息几何为妥？三年后终归要还本息，朝廷一直背着负担，如果还不了，怎么办，利滚利滚下去么？” “大人，利息定多少合适，草民不清楚。国债目前是权宜之计，但若是平定匪患，风调雨顺，税收必然会增加，再以良策促进收入，何愁没有银子还本息？ 最不济三年后又发行一次国债，这三年不过是还利息而已，难道六年后，九年后国家依然不能好转么？” 哗！文渊阁内，皇帝与大臣内心大受震动，这是一个少年人么？说的道理非常实在，不夸张哗众取宠，也不迂腐，三年后接着继续发国债的小招数很老辣。 你要是反对的话，那就是说国家没救了，六年后九年后都无法改变国库空虚的局面。 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耳光么？说明自己没能力在六年后如此宽松的时间内把税收搞起来！ 范景文尤其失落，铁敢是一个奇才，少有的俊杰，可惜没有被自己收服，反而为王承恩所用！ 王吒看到效果不错，继续普及国债：“各位大人，国债还有一个好处，朝廷发行的国债可以做成类似银票一样的凭证，让国债流通，着急用钱的人，可以在指定的地方挂牌售卖未到期的国债。” 皇帝有些想不明白，问道：“流通？未到期的国债会有谁买？” “陛下，只要保证国债到期能偿还，以后肯定会有人买卖国债。” 礼部尚书王应熊同样没太听懂，质疑道：“没好处，谁会接手别人的国债？真是想当然。” “大人，总有着急用钱的人，他会让利卖出国债。” 原来国债还能这样玩？文渊阁内一片沉寂，掉针可闻。 良久，陈演沉声说道：“可一试，望诸公倾力配合老夫！” 陈演很悲观，他已经弄明白国债的操作手法，历史上不是没有类似的操作。 所以他特意提了一句，希望各位大臣能配合，说服你们的手下，官员有钱，谁不清楚？官员们只要肯拿出一些自家的银子，怎么可能会缺银子？ 二月五日，国债仓促上马，效果平平。 王吒感叹，拿张纸登记买家信息后盖一个户部公章，一式两份，这国债也太粗糙了，不担心仿造么？这种模式一百两银子以下的国债基本没法卖。 而且只能在户部一个售卖点买，渠道太少，怎么扩大销量？ 算了，朝廷实在是捉襟见肘，急不可待，能卖一点是一点。 王吒是提出者，不好意思不买，他花银票买了一万两银子国债，林度买了五千两国债，毕竟东胜神州如今名满帝都，谁都知道林度挣了大钱。 截至今日，王吒使尽浑身解数，银票还剩三万九千多两。 大头是近期以十五换一收黄金，约换出去二十万两银票，山西富商王登库与范正堂是主要兑换人，山西富商家里好似有金矿。 现银兑换成功差不多二十九万两，疯狂剁手买“末日物资”花了近八万两银子，实在花不出去，猪牛羊都买了不少，全做成腊肉和肉干。 名望楼，帝都数一数二的餐馆，新年以来，这儿快变成王吒的食堂。 他在这里招待过“近卫军”护卫，招待过原军器局的摸鱼八人组，招待过老孟带队的寻龙门好汉，招待过方以智、老宋、小鹌鹑他们...... 午时已过，走上二楼包间，今日有富商请他吃饭。 上元节过后，富商排队请他吃饭，可王吒一直忙着研发四轮马车，没时间赴约，直到最近三天他才开始频繁会客。 吃完中午这顿，下午还有一餐，是淮盐钱家。 富商很神秘，自称姓李，名康。 他说自己来自山西大同，做皮毛生意，但山西口音不明显，与其他山西富商没啥交往，在神豪会的内部聚餐中，王登库等山西人似乎不认识他。 与其结识，是神豪会在潘家园办的第二场扑买会。 李康出手阔绰，是扑买会成交金额最大的会员，在第二场扑买会后成为会员，上元节的前一天，第三场扑买会李康再次参加，两次扑买会他共花了十六万两银子！ 第73章 赘婿 “铁宗师，久仰！久仰！” 李康热情相迎，其三十岁出头，丹凤眼，山羊胡，一脸精明。 王吒客气回礼：“哪里！哪里！李老板千万别见外！” 李康有点懵，老板是啥？这称呼少见，不过听着挺霸气。 “铁宗师，老哥我早想拜访你，拜帖往军工厂递了多次，苦无门路，不想在神豪会能认识，说起来真要感谢林掌柜。” 哟！李康递过拜帖？没印象，以前在军器局尤平是他秘书，会替他接见访客，洽谈业务。现在军工厂，太监们只是收拜帖或者书信，再无秘书了。 嘉定伯倒是自我感觉超一流，大肆收了不少订单，然而没有一张订单管用！ 酒过数巡，王吒不再客套扯闲篇、扯女人、扯神豪会，直接问道：“不知李老板，找在下有何事？” 李康微笑不语，拍了拍手掌，立即有三名侍从推门而入。 第一位侍从抱着一个硕大包裹，只见他掀开布套，雪白的皮毛，柔顺光滑！ 哇去！什么野兽？北极熊？ “这是在极北森林打到的白熊，百年难遇的皮毛！” 王吒完全被震住，好大的手笔！ 第二位侍从端着一个小木盒，轻轻打开，三颗珍珠，一大两小，硕大饱满、圆润晶莹，散发着五彩光泽。 东珠？这可是东北大景朝皇族的心头好，其中大的一颗有鸽子蛋大小，乃绝世珍宝！ 王吒暗忖，李康虽是神豪会成交金额最大的会员，但他从不参与明星商品的拍卖竞逐，拍卖只要超过一万两银子他便不参与。 很明显，他对宝马和宝石的需求量很大，同样很明显，他不想高调！不想被帝都百姓八卦！ 今日送出如此重礼，想要干什么？王吒蹙眉望向李康。 “铁宗师，您乃当世奇才，我们东家很看重你，你只要过去，豪宅、美女、金银，应有尽有！” 李康自信且从容，缓缓说出惊天动地的话！ “还能当官！” 随着当官说出口，第三个侍从打开木盒，赫然是一个官印。 轰！王吒脑袋信息大爆炸！ 什么情况？东北景国的说客！ 什么操作？这是在劝我当贰臣叛逃么？ 等等！我一个小工匠，无官无职，哪会成为什么贰臣，谈不上什么叛逃，他们不过是在招聘。 抱歉！我看不上你们公司！ 你们公司创始人，不过是一个大名朝的臣子，祖辈当了两百多年的臣子。 说实话，实力还不如安禄山，运气却比安禄山好太多。发达了，捡到江山了，这就飘了。搞什么人上人国族，搞什么剃发易服，搞得国家积贫积弱。 王吒沉思片刻，伸手在怀里一掏，掏出两颗比鸽子蛋大的蓝宝石与红宝石，和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橙宝石。 李康和三个侍从瞪圆眼睛，心中皆暗骂，真踏马有钱！ 王吒经常在外衣内兜放几块宝石急用，要么送人，要么换宝贝，世间之人，难得再找出一个像他这么神豪的显眼包，宝石能当钱用。 他将红宝石随手递给李康，轻松说道：“这颗红宝石比东珠大，一顶三没问题。” 在李康错愕的表情下，他扭头对护卫喊道：“李准，去挑一匹宝马给李老板，收了他的白熊皮毛，怎么也得回一个等价的宝贝。” 宝马是王吒给神豪会定的标准，肩高在1米6到1米7的骏马称为宝马。 “喏！”李准沉声应道，心想这皮毛哪比得上宝马值钱，东家亏了，糊涂呀。 “李老板，官印我就不要了，我对当官没兴趣，我只喜欢赚钱。至于你说的豪宅美女、金银珠宝，我不缺呀！” 王吒一脸坏笑，能比我有钱么？想让我去干活，每天磕头喊喳，想得美！ 李康不知道神豪会的幕后老大是铁敢，他只知道铁敢挺能挣钱，可万万想不到这么有钱。 作为说客，最重要的事情是分析情报，分析他要说服的人。 其实铁敢让他感到很棘手，因为你每分析一次刚拿到的情报，你会大量推翻以前的评估结论，不得不重新审视评估。 如果连续几次都是推翻后重新评估，那说明你无法掌握对方全面信息，你跟对方不是同一个段位，不要去碰壁，可能会受辱！ 无奈！摄政王多额珲亲笔书信催，李康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给足礼物与条件。 “铁宗师，工部摸鱼郎，可是四品官，大名朝能让一个工匠做高官么？” 哟！工部摸鱼郎也能成为官职，有趣！算是自己对平行世界的一个巨大贡献！ 王吒笑了笑，回道：“多谢你们东家的好意，把工部摸鱼郎当官职，他挺有创意，替我谢谢他！” 创意？李康懵了，跟铁敢交流，太多新词乱冒，消化困难。 “恕我冒昧，铁老弟呀，大名朝摇摇欲坠，还能撑多久？一旦我们东家执掌天下，铁老弟要亡命天涯么？哥哥我不忍心看到老弟如此才华，尽数埋没！” 李康打起感情牌，话语中还透露出威胁，让铁敢不要得罪大景国。 王吒顿时变色，不再笑脸相对，冷冷回道：“李老哥，你是汉人，这是大名帝都，拎着脑袋当说客，不容易。我不为难使者，你回去告诉多额珲三个字。” 李康感受到铁敢的强悍，不敢再表露威胁，平和问道：“哪三个字？” “别入关！” 嗡！李康大脑一片轰鸣，呆呆坐在位置上，始终无法正常思考，理不清思路，时不时在脑海里蹦出一句反问，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李庆康，铁敢早走了，还在这儿傻坐什么。”一个细长眼睛的高壮汉子嘲讽道。 “好！......走，这就走。”李康有些失魂落魄。 “一个不识好歹的少年人，有点钱就拽，说话的口气这么大，当他是将军么？”细长眼睛用手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李康犹豫，不想执行“b计划”，铁敢看不透的东西太多，不能冒失，会适得其反。 他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汉人，不爽利，畏首畏尾的，这可是摄政王的命令，你想违抗么？” 请不来，就动手除掉，这是摄政王多额珲亲自下的命令，铁敢是奇才，一个人能抵上万人，留不得。 李康苦涩笑了笑，我若是畏首畏尾，还敢来大名当说客？算了！正黄旗的巴牙喇惹不起。 “一击出手，不管成功与否，赶紧撤。” 李康说完，起身就走，他赶紧回客栈收拾东西撤退。该说的已经说完，仁至义尽，暗杀任务不归他管，但多年干间谍，王吒身边几个护卫，一看即知是顶尖高手。 布兰图，你自求多福吧，总觉得你们大景勇士天下无敌，那是因为现在汉人不齐心而已。 王吒完全没想到景国会对他动手，依然逛街花银票。 酉时，扬州会馆。 淮扬富商钱家宴请他，双方合作亲密无间，钱家拿下蜂窝煤南直隶长江以北的地盘，同时代理销售镜子、墨镜、眼镜、座钟、望远镜、铅笔等产品销售。 同时也是神豪会第一批会员，已经申请在扬州和应天府办两场扑买会，组织销售由钱家负责，林度只提供神驹宝马以及宝石。 神豪会由林度在运作，在帝都除了张世泽知道神豪会的幕后大佬是铁敢，钱家尚未知晓。 家主？当听到钱贵介绍后，王吒小吃一惊，面前白白净净的中年男人是钱家这艘庞大商业巨舰的总舵手。 钱运通，已过五旬，不过保养极好，看上去面相仅四十出头。 场面客套话说了足有两刻钟，钱卷怡借口昨日略染风寒，身体不适，回府休息。 “铁老弟，你与小女年纪相仿，又颇为投缘，老夫厚着脸皮，叫你一声贤侄，可否？” 老夫，王吒直想笑，老钱两鬓没有一根白头发，他的保养跟天真道人是两个极端，天真常年餐风饮露，不到三十岁，看着却像四十岁。 老钱是有孙子孙女的人了，王吒不知道老钱具体多大，但他听钱卷怡聊天，她有两个哥哥，大哥的女儿已过十岁。 可见老钱多半是五十出头的人，但这保养！啧啧！看着刚过四十岁，喊天真道人一声哥都不违和。 “钱叔，您太客气，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小侄定当鞍前马后效力。” 王吒明白，叫贤侄多半是有什么事要谈，拉近些关系。 拉近关系可以呀，他就特别想拉近跟钱卷怡的关系，这小妞见识广、有文采，声音动听，是那种想拉着她的小手，促膝谈心的类型。 “贤侄呀！卷怡这孩子如何？” 啊！自己刚梦想着拉钱卷怡的小手，怎么感觉要实现了！老钱这话莫不是要？ “钱叔，您这不是多此一问么？卷怡非常聪明优秀！” 钱运通咧嘴笑了，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女儿在商业上的才智跟他一模一样，未来甚至会青出于蓝。 他有两个儿子，二儿子是个书呆子，完全不懂经商之道，执着科考，梦想金銮殿上题名，光宗耀祖，但二十多岁了还是个秀才，当然还有希望。 长子已过三十，略通经商，但不喜商贾。其实不止是不喜商贾，是不喜世俗社会，平日爱看庄老之书，一心向道，没有半点继承家业的念头！ 这咋办？偌大的家产由谁继续发扬光大？要知道钱家百年来虽然是富商，但真正爆富是在他钱运通手上实现的，家产增长岂止数十倍。 所以，他想招上门女婿，女儿不仅懂经营工坊，还懂资本运作。 钱家田产并不多，完全倚仗实业发展起来，制盐、造船、炼铁、纺织等，他旗下有近百家工坊。 这是钱运通一辈子最自豪的事，他不是靠贩盐贩丝绸贩粮食发财，他靠的是工坊制造！ 他从小喜爱看杂书，不喜四书五经，他尊重并深知优秀工匠的作用，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优秀工匠。 所以，通过考察，钱运通看中铁敢，这是一个千年罕遇的工匠奇才，只可惜发现晚了，奇才已经在快速成长。 他十月份赶到帝都，听闻铁敢去山里找矿，没遇着，只好转去山东谈合作。后来铁敢出现，他又马不停蹄直杀帝都，不料发生嘉定伯庄园被劫案。 几经周折，钱运通已经放弃入赘的想法，没曾想铁敢再次闪耀出场，在军工厂负责造火枪火炮，于是，老钱不顾疲劳，又一次来到帝都。 “老夫就一个女儿，其他二个儿子不成器，只有卷怡能经商。” 钱运通略作停顿，留心铁敢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贤侄，你是宗师级的奇才，小女略懂经营，精通算术，尤其擅长发现商机，你们正好互补。” 王吒心里直乐，真是想把女儿嫁给我呀，这个可以有！得拍掌！ “贤侄，我年龄大了，希望小女能留在身边，操持家业。贤侄以后能否常住扬州。” 呀！啥意思？入赘？王吒刚才还挺开心，现在一听，有些懵。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咋可能常住扬州，相妻教子？ 钱运通很紧张，他也没底，奇才已经成长，难以招婿。 “贤侄，你发明的这些东西，都很不错，但发展还是太慢，我们钱家愿意投入一百万两银子助你扩大规模。不仅在应天府建工坊，还可在扬州建工坊。” “钱叔，我......” 钱运通见铁敢面露难色，赶紧补充道：“常住扬州并不是要你一年四季在扬州，一半时间在扬州，一半时间在铁家村，都可以的。” 钱运通不仅通过钱贵和钱卷怡，还通过其他渠道详细了解过铁敢和铁家村，他预估铁家村一年能达到上百万两银子的销售，能有几十万两的利润。 因此，他提出投资一百万两银子，希望能打动铁敢。 而且，钱运通没想让铁敢做传统意义的赘婿，要续香火啥动。他只是希望女儿能留在钱家主持商业运营。他有孙子，等孙子们成长起来，钱家不至于家道中落。 还有，投资铁敢，稳赚不赔，能极大扩展钱家的家业。 “钱叔，小侄去年纯赚已经超过一百万两银子。”王吒摊牌，老钱呀，我其实是大名首富。 钱运通怔住！ “还有，小侄真的很难待在扬州。” 钱运通瞬间苍老十岁，一脸颓然！ 王吒有些不忍，提醒道：“钱叔，世道恐要大变，乱世即将来临。” 第74章 当街遇刺 “什么？” 钱运通很吃惊，北方是很乱，但南方很安定，他不信大名朝会垮。 “张自成在陕西称帝，您知道么？” “已经知道，流寇成气候，的确难剿。” “如今朝廷一片混乱，没有哪个大臣能一力擎天，力挽狂澜。”王吒正色说道，这句话很关键，可以说是明指大名朝药丸。 钱运通沉默，朝堂真如此不堪？ “钱叔，北方的生意赶紧结清，不要再投资，赶紧撤。” “你是说帝都要？......”钱运通小声问道。 “十有八九！” “这......时局真到如此地步？”钱运通难以接受。 “国债您买了么？” “买了三千两银子。” 王吒暗叹，大名朝的特色，谁都不敢露富，尤其不能在皇帝面前露富，官员怕被抄家，富商们怕被当肥猪宰。 所以，买国债，官员们绝不会买超过一千两，知名富商绝不会买超过三千两。 钱运通这些在帝都经营的富商，多半是户部官员点名让买，他们应该是当成捐输任务去买。 要知道，高官勋贵、富商大地主们参加三次神豪会的扑买，轻松达成一百多万两的成交额。 大名帝国，近些年天灾不断，老百姓度日如年，朝廷危在旦夕。但不妨碍帝国顶层阶级花钱，他们是真有钱。 “国债是我前几天在文渊阁建议的，朝廷穷得揭不开锅，国库空得估计能跑马。” 钱运通大惊！铁敢居然跟内阁宰相们说得上话，是大人物啦！ “内阁大臣们一筹莫展，外边的武将没有一个能打。钱叔！千万别犹豫！赶紧撤，别赌，稳妥一些好。” 钱运通点头，铁敢的话在理，时局动荡，即便不相信帝国药丸，但肯定会更乱，尤其是北方，自己该谨慎。 “合作建工坊，没有问题，钱叔愿投银子，小侄当然高兴。” 老钱愿意把女儿嫁给自己，王吒已经很信任他，小声提出自己的构想：“不过工坊，我打算建在台湾。” “什么？”老钱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瓦特了，信息太多，他消化不了。 “南方估计也会垮，雪崩一样，只会越滚越大！” 王吒停了一会儿，让老钱平静平静，他的脸色已经变青。 “早安排后手早好！小侄已经买了一百多艘船，台湾工坊今年一定会开建。” “贤侄，台湾海盗纵横，如何能防得住。”钱运通摇头。 “海盗有何惧哉？只要打服他们，他们就是海商而已，不会动什么坏心思。” 钱运通越发认可铁敢的才能，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识，连海商有相当部分是海盗也知道。 大海上弱肉强食，干海商的很容易去劫掠，杀人放火金腰带，无本万利的事，很难有人不动心。 “十九芝如何谈？”钱运通总算开始理性思考。去台湾建工坊，小海盗可以打服，大海盗得谈判，该交保护费得交。 王吒暗赞，老钱这样的富商，绝壁跟海盗们有过交易，这条老狐狸，有几把刷子的，很快就找到重点。 “早已谈妥，小侄认识其中一芝。” “贤侄！事关重大，容老夫仔细考虑几天。” 钱运通无心再谈嫁女，时局要乱，布一些后手是老成之举。他匆匆辞别铁敢，准备回到帝都的府上，找人商议。 毕竟是未来老丈人，王吒主动去付款，让老钱先走。 “铁敢！” 一声怒喝传来，刚付完银子往外走的王吒回头一看。 握日！不是冤家不聚头，嘉定伯这厮居然也在扬州会馆吃饭。 嘉定伯近期怒火中烧，他成了帝都的笑话。 当初得意四处叫嚣，想找铁敢打刀打枪的都需到他嘉定伯这里下订单，可结果让人大跌眼镜。 铁敢被皇帝召见后，根本不理嘉定伯。 锦衣卫指挥同知率先找嘉定伯退钱，随后传闻他拿到了铁敢打的宝刀，这下所有付款的人都知道，嘉定伯是一个大忽悠，于是纷纷要退钱。 嘉定伯春节过后很狼狈，破天荒服软，让人传话给铁敢，只要干活，会赏铁敢一半的银子。 但是铁敢无动于衷。 “不要以为王承恩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个卑贱的奴仆，谁给你的胆子？出了这个门，小心点儿。”嘉定伯恶狠狠威胁铁敢。 王吒冷冷看着他，行呀！嘉定伯，不套麻袋锤你一顿，我跟你姓！ 王吒走出扬州会馆后，往隆盛药材铺走去，天色已晚，扬州会馆离隆盛不远，他不想回潘家园。 虽已是二月，但晚上有风，寒风刺骨，街道冷清。 为了抄近路，王吒和护卫们走入一条东西向胡同。 突然西面胡同口闪出一位壮汉。 “有情况！” 鹰三爷停住脚步，目光如电，手按刀柄。 壮汉收住步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步一步向前移动，手同样按住刀柄。 一声尖利口哨响起！ 旁边树上猛然跳下一个黑衣人，手握腰刀狠狠砍下。 哐！一声重响，铁熊出手，他力气巨大，手持的是钝器铁鞭，挥鞭格挡，杀手的刀立即脱手而飞。 铁熊跟高大柱同样高大魁梧，但身手更好，所以取代高大柱成为王吒的贴身肉盾。 鹰三爷的另一个侄子李强立即挥刀猛砍树上跳下之人，那人身手矫健，一个滚翻躲开。 “受死！” 众人身后十米左右有一条更小的往北走的胡同，此时从胡同黑暗窜出六个黑衣人，挥舞腰刀从后面杀过来。 “大胆贼人！找死！” 更后面的是高大柱与猴子他们，高大柱纵声大喝，怒不可遏！ 他们有五人，一般相距王吒二十米左右，策略是装着不认识王吒，以求出其不意。 砰！ 六名黑衣杀手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人仰面而倒，李准开枪了！ 由于枪法准，前几天，王吒额外打造两把线膛手枪给他，正好派上用场。 王吒身边的是铁熊和鹰三爷，以及李准与李强两兄弟。 壮汉沉不住气，率先拔刀，狠扑过来。 刺啦一声！ 鹰三爷不知道是如何在江湖中历练成长起来的，奇葩怪才，永远值得相信！ 他的冷静让人胆寒，电光火闪中微微一侧身，避开对方刀锋后，刀出手！出手必有！ “好刀！” 壮汉僵硬吐出两字，肚子已被划破，但不深，仅是划破皮。若非内穿锁子甲，早就肚开肠流，所以他脱口称赞鹰三爷的绝世宝刀，太尼玛锋利，锁子甲都能划开。 鹰三爷依然冷静，冷冷注视着壮汉，等待他的动作。月光下的刀疤让身经百战的布兰图也心惧不已，这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大名朝人太多，总会有顶尖高手，今晚被自己碰到了，什么运气，布兰图有些后悔没听李庆康的劝告。 布兰图没再敢轻易出手，对面的高手在等待他犯错，若是军阵厮杀，这种高手作用不大，但尼玛是单挑，要了人的老命了，咋办？怎么跑？在线急等！ 砰！ 等个锤子，王吒出手！掏出大黑星，一发爆头。 “傻批！这么近，过来送人头！”王吒骂道，敢当街刺杀，真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 顶尖高手正黄旗巴牙喇布兰图意识快速消失，他甚至不知道死于何种武器。他死得不冤，所有注意力都要放在鹰三爷身上，自然无法看见王吒已掏出大黑星。 滚翻倒地的黑衣杀手，滚得不远，看见布兰图归西，毫无犹豫，转身就跑。 砰！砰！ 两颗子弹追命，十来米的距离，在大黑星枪口下，哪能跑得了。 后面还剩下的五名杀手无心恋战，想跑，可等待他们是屠杀。 王吒等人往后攻，前后夹击，杀手们很绝望，人数不如对方，身手也不如对方，还有令他们胆颤的火器，没法打。 “留活口。”王吒一声大喝。 仅剩的两名杀手像听到提示，猛然警醒，麻利挥刀抹脖子自尽。 众好汉汇合，简单合计后，枪声动静太大，情况不明，到底还有没有第二波，不好确定，先赶紧撤回隆盛药材铺。 亥时，药材铺后院，一个护卫手臂受伤，正在上金创药，旁边散坐着十来人。 “是谁下的手？曹化淳么？”林度第一反应是曹化淳，毕竟东厂手段手段通天。 “不可能是他，他还等着我给他造神铳。” 曹化淳在王德化消失后的头几天，全力安排东厂之人查探良乡及其周边，可这些天突然收缩，不再大肆追查。 前两天，齐宏到过军工厂，催铁敢赶紧完成神铳。既然来催，就说明不会对他下手。 若是东厂察到什么蛛丝马迹，应该是抓他，在帝都内城，何必用得着杀铁敢，脱裤子放屁嘛！ “嘉定伯么？”王吒第一个从脑海里蹦出的怀疑对象，但随后他陷入沉思。 刚在扬州会馆威胁我，转头就安排人追杀？有这么高效么？隐隐总觉得有哪儿不对。 得知嘉定伯在扬州会馆嚣张放话，林度狠辣说道：“做掉他！” 他跟铁敢商议过，陕西流寇即将攻来，他们已经打算撤退，有机会暗杀曹化淳与朱纯臣，就杀！没机会他们也不会冒险留在帝都。 所以，他不再谨慎忍耐。 王吒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想不清楚没关系，嘉定伯一定要搞。 因为这老贼出言威胁，今晚刺杀即便跟他没关系，他以后也会动手。 他有一处宅子，早就被王吒打探出来，正好离隆盛药材铺不到五百米远。 嘉定伯在帝都的正式府邸，非常寒酸，不敢装修，毕竟皇帝过得很简朴，作为国丈的他当然不敢高调。 但隆盛药材铺附近这个宅子却极尽奢华，宅子不大，是一个四进院，全是用上好的木料和石料修建。 宅子对外号称是李宅，挂靠在一个李姓商人名下，帝都知晓的人很少，尤其是普通百姓，从来不知此宅是国丈别院。 据嘉定伯顺义庄园管家交待，嘉定伯大量宝贝藏在这个宅子里。 “扬州会馆离嘉定伯的宅子不远，有可能今晚这狗贼会留宿于此，不回嘉定伯府。 老铁们，咱们晚上搞一票！” 王吒决定，今晚子时动手，看看手气如何？ 手气似乎不怎样，宅子里人很少，嘉定伯显然不在，他若是在，必然有大量护卫。 夜袭嘉定伯内城别院，王吒总共出动了近五十人，除了他的“近卫军”护卫，只有林度手下的人。 兴华会的人呢？他们为了躲避风头，早在元月十九日，淳厚子和林芝鲨带上兴华会的分成银子，领着近200人去了天津，秦彪和90人民团也跟着随行，估计一个月后方能回京。 林度手下有江洋大盗，李四窟在梁上君子之道方面很有造诣，倒不缺人才。 计划相当周全，先在宅子北面控制一处小院子，然后以此院子为基地，李四窟与几个干过大盗的林度手下率先潜入北院，他们主要任务是放迷香。 随后，众好汉尾随进入宅子北院。 由于嘉定伯不在，宅子人少，不到一个时辰便控制整个宅子。 “管家护院家丁丫鬟，一共二十三人，主要是护院，身手不错，但太大意，自己喝酒喝高了一大半，嘿嘿。” 李四窟笑呵呵汇报，宅子拿下很意外地轻松，护院高手喝酒自废武功。 护院一共十七人，没能形成大面积交手，迷香迷倒十三人，滑轮弩干掉四人！ 有滑轮弩这种神兵利器，王吒手下的偷袭战力是平行世界顶流！ 三个多时辰后，王吒笑到抽，手气壮爆了！ 天真道人根据管家的口供，破解了嘉定伯别院的藏宝机关。 进入藏宝地下室，王吒又一次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黄金珠宝数不胜数，古董奇珍一箱接一箱...... 地下室的唯一缺点是银子少，最大优点是黄金多，居然超过一吨！ 红光弥漫藏宝地下室，唰！地下室清空。 王吒没有停手，别院内卧房的木材全是金丝楠木，红光中，神奇的一幕发生，卧房屋子的琉璃瓦自动飞起堆放到院子的一角，砖块同样重复琉璃瓦的步骤，整齐码放一角。 然后，门、窗、柱子、家具，以及屋内摆设、瓷器、古玩在红光闪烁中瞬间消失。 魔幻大片么？王吒看得目瞪口呆，虫洞系统的空间功能还能这样操作，玩出花来了！ 劫掠神器！王吒跪服铁牌文明的高科技，以后到各个平行世界穿越，试问有谁挡得住他的打劫？ 最后，王吒扫荡正厅、书房，黎明之前，带领众好汉潇洒而去！ 第75章 天下第一盗窃奇案 这不真实！ 顺天府总捕头陆鸣喃喃自语。 他一夜未眠，昨晚扬州会馆附近胡同，发生一起罕见街头暴力凶杀案，竟然动用了火器。 查勘现场，在胡同以及附近街道询问证人，包括扬州会馆，然后跟仵作连夜验尸...... 早上刚钻入被窝补觉，不曾想又被人生生从被窝里叫醒。 六个时辰内，帝都第二起大案，李宅盗窃案。 非常魔性的盗窃案，把卧房屋子拆了，柱子房梁与门窗家具席卷一空，琉璃瓦与砖块整整齐齐码放一旁，什么时候，江湖出了如此礼貌而又品味独特的大盗？ 陆鸣有种冲动，想辞职不干，回老家种田。 他二十多年的刑侦知识解释不了今日所见的一切！ “总捕头，这不似人力所为，难道这家宅子的主人触怒了神灵。”一个小捕头垮着脸，他也完全看不懂。 陆鸣当即喝斥：“糊涂！办案之人岂能信什么怪力乱神？” 骂手下是痛快了，他自己却更糊涂！天下第一盗窃奇案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嘉定伯府上的管家在一旁咆哮：“赶紧封闭城门，挨家挨户地查，木料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这么多木料，这么多家具，岂好藏匿？多简单的事！” “已上报府尹大人，各个城门皆安排了弟兄严加排查。”陆鸣沉声回应。 “陆鸣，亏你还号称京城第一神探，就这么办的案？你知道失窃了什么？里面有上千斤黄金。” 陆鸣无语，铁青着脸听管家咆哮，心中暗骂，前不久皇帝筹钱，你嘉定伯捐了多少？两千两银子，好家伙，一个别院就有千斤黄金，如此抠门，好意思在这儿咆哮。 如果王吒在这儿，必定会嘲笑嘉定伯，明明有2500多斤，只敢承认一千斤。 “赶紧关闭城门，全城搜查，此等重案，府尹大人一定会同意。” “陆鸣无权关闭城门，望大人海涵！”陆鸣双拳一抱，躬身回击。 “哼！我去找府尹大人，尔等办事不力，我自会禀告主人，有你们好果子吃。”管家抛下狠话，拂袖而去。 “这是哪个府上的管家，如此蛮横！”一名捕快吐槽。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另一个捕快压低声音说道。 陆鸣孤独伫立在院中，久久未动，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闪现，在帝都干了二十多年，才赢得神探美誉。 最近几个月不少离奇案件发生，麻袋套头，嘉定伯顺义庄园，始终理不出头绪，不过他至少知道是高手做案。 可今日让他深深感到无力，这真是人干的么？ 要知道，深夜拆房子，动静压到最低已是极难，可为毛要把拆下来的东西码整齐，技术太高，闲得蛋疼么？ 拆完后带走金丝楠木木料，带走各种家具，然后把藏宝地下室一扫而空，所有这些操作，没有上千人能完成么？ 上千人出现，附近居民竟无一人听到动静？ 算了，不纠结，该干啥干啥，陆鸣跟自己妥协。 “你，去五城兵马司，申请调人，搜查内城外城，城外也要安排人，查访各处道卡，询问今早是否有大队人马出城？” “你，去禀告府尹大人，告诉大人，捕房为啥要这样做。” 隆盛药材铺，王吒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帝都百姓正在全城吃瓜。 天下第一盗窃奇案，舆情汹涌，根本按不住。太过离奇！太过神秘！街坊邻居、衙役捕快忍不住想讲故事的心，一传十，十传百，帝都无死角覆盖！ 未正，王吒来到军工厂“打卡”，平常他都是早上来打卡，下午出去摸鱼，昨晚打劫太累，没办法只能下午到军工厂打卡。 还好！王承恩没在，发行国债的事务太多，他很难离开皇宫。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吒哼着小调，拿着绣春刀在房间里练刀法。 中午起床后，他仔细核对了一下藏宝地下室的账本，嘉定伯真肥！黄金多两，银子两，其他奇珍珠宝、古玩字画等等全加在一起，总价值超过一百万两银子！ 宝贝中，还有“工部摸鱼郎”品牌的商品，一把秋水剑，一把”陨铁“绣春刀。 原本王吒用l6工具钢打造了十七件冷兵器做收藏，但铁牌没电没法穿越，l6工具钢库存早空，十七件兵器中的长兵器，除了陌刀，其他全部回炉熔化做钻头。 短兵器中，只留下八斩刀，唐刀送给猴子，雁翎刀送给秦彪，朴刀送给铁熊，绣春刀送给锦衣卫指挥同知，而诸如环首刀、苗刀、顺刀等刀则全部售出，买刀的人太多，没法收藏。 谁知打劫一次，回收一刀一剑，卖出去的东西重新拿回来，接着能再卖一次，不要太爽！ 劫掠王德化和嘉定伯，赚的钱快赶上辛辛苦苦穿越走私和干制造业挣的钱，极大刺激王吒评估劫掠。 现代社会成长的王吒，对打劫缺乏认知，平行世界给他好好上了一课，让他去思考历史，思考社会底层逻辑。 打猎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古老职业，打劫是人类历史上第二古老职业，经久不衰，魅力不减。 怪不得！草原和大海，没有太多律法和规矩的地方，会如此热爱打劫！ 最好的打击敌人方法是什么？是打劫他们！ 哈哈！王吒仰天长笑，挥出一刀，感觉逻辑自洽，认知升华了！ ”我最亲爱的铁，我要回国了，特意向你辞行。“ 练完刀没多久，阿方索来了，王吒暗嘲大名朝廷，提醒他们要防范泰西偷技术偷情报，这可好，居然允许阿方索大模大样回国，官员们脑袋里面装的是啥？ 只限制汤若望回国么？阿方索和卡洛斯不限制，这两人可是亲自到军工厂来拜师，而且参与制造燧发枪。 阿方索前不久把价值五万两银子的钱款凑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悠在帝都的泰西人一起投资的，估计汤若望、卡洛斯他们人人皆欠一屁股债。 这小子第一次付款，在金币和银币中夹杂很多金银含量不达标的钱币，被王吒发现后，反而狂哭自己也是受害者，一个戏精！ 第二次付款，知道铁敢厉害，他不敢再玩花样，付清钱款，如愿拿到蓝宝石。 蓝宝石到手，阿方索自然着急回国赚钱。 ”我最亲爱的阿方索，你要回国，真让我好伤心，希望你能尽快再来大名。“ 王吒心知他来辞行，肯定是想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忽悠自己。 果然，阿方索一脸谄媚道：”亲爱的铁，我会尽快再来大名，临走前，我有一个伟大的生意想跟你合作。“ 王吒暗想别再搞什么礼仪套话了，直接了当地说吧。 ”老索，咱们已经很熟了，别再整这些夸张的话，你想要啥东西就说，能卖就卖，不能卖你也别惦记了。“ 阿方索眼睛一转，再不谄媚，微笑说道：”铁老弟，你造的八斤炮，我们的国王肯定会感兴趣，不知能不能将铸造技术告诉我，我一定会在泰西卖个好价，十几万两银子不成问题。“ ”老索呀！你就别想了，铸造技术不可能外传给你，你赶紧回国吧。“王吒觉得阿方索真是贼心不死，偷不成技术，换一种方式忽悠。 ”不不不！铁老弟，你们的老话不是说生意是谈出来的么？你别介意，不告诉我技术也行，我下次带银子过来，你再传授技术，如何？“ 阿方索是真没钱了，只好先问价钱，下次过来买技术。 王吒暗忖，泰西人确实很看中八斤炮，技术不可能卖，但火炮可以卖。 ”老索，铸造技术价钱太高，没有几百万两银子我是不会卖的，你们若真感兴趣，我可以卖火炮给你们。“ 阿方索沉默，跟铁敢谈生意，什么忽悠招数都不好使，他只会利益最大化。几百万两银子不现实。 ”好，铁老弟，那就买火炮，价格是多少？“ ”八斤炮900两一门，我还打算造十二斤炮，1300两一门。“ ”这么贵？“ ”贵么？一门八斤炮的铁料能造近五十支燧发枪，一支燧发枪可是要四十两银子。“ 阿方索再次沉默思考，此时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阿方索其实是一个善于评估权衡的人。 ”能便宜些么？铁老弟，咱们可是好朋友！“ ”老索！我给你就是最终报价，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砍价，抱歉！这样似乎不适合商业谈判规矩，但我说的是心里话，希望你理解。“ 阿方索仔细核算，一门八斤炮比用青铜造的八斤炮贵得多，但射程更远，移动性更强，虽然贵，但贵得有价值。 ”好！铁老弟，能让我先带回一门么？“ ”可以，付钱就行。“ 阿方索脸色有些难看，这个铁敢真是一毛不拔，送一门八斤炮都不愿意。 于是，穷得兜比脸干净的阿方索把自己的佩剑、戒指全给了铁敢，铁敢依然等待他付清钱款。 ”算了，老索，看来你实在是没钱了，咱们是好朋友。“ 阿方索一听，感动得热泪盈眶，人间还有真情在，他伸开双臂过来拥抱铁敢。 ”老索，别激动，我还没说完。“ 啊！阿方索如同泄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之上，铁敢你是一个吸血鬼！ 最终，王吒让阿方索按他的要求，写出泰西诸国的各种情报，比如有哪些国家，人口多少，军队多少，武器是什么，分别有哪些殖民地等等...... 拿着厚厚一摞纸的王吒看见满面无光的阿方索，于心不忍，安慰道： ”好了，我亲爱的阿方索，没有什么能比挣到银子更重要，八斤炮性能有多厉害，你清楚，必定能在泰西卖出好价。以后你光卖八斤炮就可以在你的家乡买一个数千亩的庄园，奴仆无数。“ 果然一画饼，阿方索如同打了鸡血重新恢复血条。 ”三天后，你去潘家园拉炮。“ 王吒的军火生意正式打开泰西之门。 阿方索.加西亚，平行世界历史上的传奇人物，如同马可波罗一样，将大量的商品和书籍带回西方，极大促进西方的文明与科技发展。 他怀揣蓝宝石和钻石，带着八斤炮、燧发枪、香烟、墨镜、火柴、铅笔、瓷器丝绸等商品，轰动一时。 凭着这些商品和宝贝，在泰西有五个国家的国王召见了他，详细询问东方的大名帝国。 这些商品没有卖出逆天的价格，全部利润合计不超过货款的50%，但吸引来巨大的关注流量，无数权贵竞相投资于他。 阿方索，由上尉变为上校，并成功拥有人生第一艘大帆船。他成为向导，将跟随一支庞大的舰队远赴东方大名帝国。 穿越者王吒带来的加速效应，同样波及到西方，西方诸国很快认可并装备燧发枪，且全力研究新的钢铁冶炼技术，梦想制造出同样材质的八斤炮与燧发枪。 ...... 送走阿方索后，王吒想回一趟潘家园，无奈城门关闭，全城正在疯狂搜查，只得又回隆盛药材铺。 好在左堂家的冶炼工坊，早已开始使用铁模法造八斤和十二斤火炮，不至于耽误交付阿方索的时间。 药材铺后院，好汉们神色轻松，纷纷调侃嘉定伯。 嘉定伯如今的名声是彻底臭上加臭，臭出新高度！传闻今早听说别院被盗，直接吐血晕倒，倒也省去面见皇帝解释上千斤黄金的尴尬。 ”不知昨晚刺杀案件有没有进展？“林度有些担心。 虽然热点完全被天下第一盗窃奇案霸占，无人议论昨晚的街头凶杀案，但捕快不会不关注，毕竟死了八个人。 王吒皱眉，理性分析道：”那个胡同离扬州会馆不足百米，我们一群人走进胡同，必然有人看见。“ 李四窟头脑灵活，有很强分析判断能力，跟铁敢逐渐熟悉后。他开始主动讲出自己的看法与见解：”东家，顺天府的捕头里面有高手，不难查出昨晚是我们干掉了那八个人。“ ”自古帝都捕快最难缠！“林度感叹道。 第76章 官怨沸腾 ”此起凶杀案与铁敢有关？“锦衣卫指挥同知蒋蔚听完陆鸣分析，有些吃惊！ ”是，大人，多位证人看见，工部摸鱼郎与他护卫进了胡同。“陆鸣认真回复。 工部摸鱼郎乃帝都顶级网红，近期又时常出没于商业区、餐馆、特殊娱乐场所，所以他的容貌很多人知晓。 至于特殊娱乐场所，实话实说王吒是挺想体验，不过近期他去青楼主要是用银票换银子，钱庄哭穷，只能请客找人帮忙。 陆鸣本想今日去军工厂拜访铁敢，岂料被帝都第一盗窃奇案打断，马不停蹄带队四处搜查与询问。 城门只能关一天，这是府尹大人的指示，陆鸣也没办法。 ”你认为此案与景奴有关，说说你的看法。“ 锦衣卫指挥同知蒋蔚匆忙赶到顺天府衙门，是因为陆鸣禀报街头凶杀案疑似与景奴参与。 ”大人，请稍等。“ 陆鸣一挥手，两名捕快迅速离开厅堂，没多久抬出一具尸体。 ”大人请看，此贼乃短发。“ 蒋蔚点头，他是行家，明白陆鸣的意思，成年男人留短发，要么是和尚，要么是剪完辫子后刚潜入大名的景国奸细。 “此贼细眼黄牙，内穿锁子甲，食指上有老茧，左手戴金手镯。” 陆鸣一边解说一边撸开尸体的左手衣袖。 “是景奴，左耳垂上有耳洞，很有可能是一个巴牙喇。”蒋蔚认定此贼必为景国奸细，而且是个有钱人，有钱后才会戴金手镯戴耳环，景国刚发家没几年，有钱之人多半是靠军功与封赏。 “大人高见，此贼定是八人之头目，体型粗壮，身上有多处刀疤，料是军功无数的经年战将，巴牙喇中的高手。” 陆鸣下定论。 “不错！陆鸣，你果然是京城第一神探，此乃大功一件，本官会上报朝廷。” “多谢大人栽培！”陆鸣很激动，今日办的盗窃案可是受尽委屈和喝骂，凶杀案总算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几分才能。 “景奴为何要刺杀铁敢？”蒋蔚最为不解的就是动机，一个工匠，虽然有名气，但派高手来行刺，一共八人，好大的阵仗。 “卑职同样不解，从未有过类似之事，太过蹊跷。” “不好！本官有要事先走，你继续查，锦衣卫会配合你，一定要端掉景奴在帝国的暗桩。” 锦衣卫现在跟铁敢关系打得火热，他们的装备要靠工部摸鱼郎升级。所以蒋蔚很上心，用反推法，列出铁敢有什么东西让景国害怕！ 猛然！一道闪电从蒋蔚大脑中划过，让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凉！铁敢正在造枪造炮，尤其是造野战炮，听说一炮能轰千步之外。 出大事了！景奴已经知道大炮的威力，要提前下手！ 蒋蔚立马安排人去军工厂通知并保护铁敢，天色已晚，他直奔指挥使骆养性家而去。 与此同时，王吒他们也在药材铺商量对策。 “既然捕头已发现，我也没有什么好掩盖的，我压根没想过掩盖。明日我去皇宫找王承恩。” 王吒想了想，在帝都，能说得上话的上层大人物，就是王承恩和张世泽。 “东家，昨晚应该立即去找王承恩，错过时间，不宜主动去找他说，免得王承恩猜东猜西。”李四窟进言。 王吒细琢磨，李四窟说得在理，大人物经历的大场面太多，遇事经验老到，但有负作用，就是猜疑！王承恩多半会想，事发后没有立即来找我，有什么秘密么？ 李四窟在帝都能活到现在，不是靠运气，靠的是头脑！他很细腻！ 翌日巳正，王吒打卡上班。 他就是这么任性摸鱼！ 在军工厂内早已官怨沸腾，看不惯铁敢不准点上班、随意翘班，当然要排除太监兄弟们。 官员们的确难以接受，一个技术高手、工匠宗师，不被官员所管所用，让官员们如何贪污赚钱？ 国家投入如此巨额银子，怎能让一个任性随意的少年人去管去负责？ 少年工匠每天兢兢业业干活就行，理应让我们官员监督管理他，他有不对的地方理应由我们官员批评教育。 铁敢狂妄自大、肆意妄为的弹劾如雪片般飞往范景文处，飞往都察院。 连还没有当官的火枪司七君子，也满腔热情四处游走，痛诉军工厂弊端，痛心火枪司乌烟瘴气！ 要求朝廷赶走火枪司太监，要求严肃惩戒铁敢，还火枪司一片清朗！ 王吒从来不理会，摸鱼是小爷的能耐，你们管不着。弹劾我？搞笑！我又不是官员，弹劾取消我工匠之职，打回原籍么？正好不用服匠役！ 王承恩早已到军工厂，王吒知晓后径直去他的房间。 “公公，不得不跟您说，我摊上麻烦事，有人要杀我。”屏退左右后，王吒低声说道。 不主动去皇宫找王承恩，等他来军工厂后，以诉苦的方式沟通。 “什么！是谁？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不怕满门抄斩么？”王承恩佯装大怒，他昨晚已然知晓，骆养性把凶杀案细节讲得很清楚，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来到军工厂，安排保卫工作。 “不知！前日晚上一伙贼人二话不说，上来就砍我。昨日我反复在想，帝都究竟得罪了谁？但怎么也想不明白。” “铁敢，你放心，这事交给咱家，一定给你一个交待。”王承恩仗义说道。 王吒很开心，王承恩还是很靠谱的，必定会动用手上权力彻查。 但是，随后的操作让王吒再难开心起来，王承恩要求铁敢住在军工厂火枪司，出门逛街特权被取消，摸鱼至高境界掉级，相当于被圈禁在军工厂。 接下来，王承恩牵头开会。 原来，国债已卖出十六万两银子，十万两批给军工厂，用于继续买东胜神州铁料。 范景文已入阁，放弃了一些利益，跟王承恩密谈后妥协，让火炮司工匠由褚章文统一调度，加快造枪造炮进程。 火炮司一直处于瘫痪状态，宋铭仁想造火绳枪翻身，不料自己先翻车。 会议上，全是老熟人，褚章文这老家伙苦尽甘来，满面春风，传闻是新东厂厂公的有力竞争者。 方以智、老宋、小鹌鹑等人重新被启用，范景文一直欣赏并培养方以智。所谓的纵容铁敢偷窃物资一案现今无人再提，因而原火炮司一帮人重新被安排进入铠甲司，宋铭仁目前只是被架空，尚未革职。 他们进入铠甲司后，没有管铠甲制造，而是前往西山负责冶炼钢铁，范景文认同他们炼钢的建议，不算昏庸。 方以智与小鹌鹑跟随于近直一块儿参加会议，颇有些深意。 还有一人，让王吒暗笑山水有相逢，一段时间未曾谋面的原军器局副史陈德明出现在官员队伍中。 “陈大人，火炮司只有两万五千两银子么？”王吒嘴角一挑，笑问陈德明，想当初陈德明打压并讹诈他时是何等狡黠与犀利。 陈德明在会上递给王吒一份文书，里面有工匠数量与工种安排，有此次火炮司购买铁料的银两数量等内容。 于近直脸皮直抽动，方以智和小鹌鹑的脸刷红，羞愧得想抽身离开，此次十万两购买铁料的银子，火枪司和火炮司各分五万，结果一漂没，到王吒手上只有一半。 陈德明没料到铁敢会突然发难，漂没是官场心照不宣的事，有啥好问的？好在他能装傻：“铁宗师，火炮司各项开支巨大，等米下锅的地方很多。” 褚章文眯着眼睛，略加思索，说道：“于大人，火炮司困难，该多支持支持，也好再匀出些银子购买铁料。” 此次皇帝特批的银子，褚章文没有全投，漂没了一万两，毕竟他的地位现在稳中有升，不像上次岌岌可危，上次他一咬牙，五万两一两都没有贪。 火枪司投了四万，火炮司却只投两万五，备受文官挤兑的他当然要耍耍威风，现在两个司可都归他调度安排。 “子近，回去再好好核算，争取匀出些银子了，燧发枪和野战炮是大事，耽误不得。”于近直只好先表态，至于再追加多少银子，以后扯皮呗，看你褚章文能有多少时间去扯皮。 “是，大人！”陈德明明白于近直的态度。 王吒一点不客气，当着众人的面摇了摇头。 心中嘲笑，军工厂大部分文官的德性，好意思满含怨气？好意思弹劾他？你们能造出啥质量过硬的好东西？ 然后，拿出小鹌鹑画的炒钢法流程图，跟小鹌鹑与方以智讨论起来。 小鹌鹑经历骤上云端，又骤然跌落，成熟了许多。 他擅长丹青，人又聪明，二十出头的进士呀，即便是八股文下的考试狂人，干实事能力太弱，但智商足够，有师傅指明方向且多加指导，成长会很快。 王吒仔细查看炒钢法流程图，不断询问，小鹌鹑基本能流利回答，可见他跟着老宋、申仁没少学东西，《天工开物》等书没少看。 王吒有冲动，想办一个机械制图班，招一批有潜力资质佳的书生，古代工匠大多是文盲，成长空间有限，培养这些书生实际动手能力和量化数据思维，二三年后必然能涌现大批优秀工匠。 于近直脸色铁青，内心暴怒，好一个狂妄少年工匠，全然没有把军工厂少卿放在眼里，真想叫人把铁敢拖出去打几十板子，藐视领导！ 褚章文同样生气，但平静得多，他教训过铁敢，似乎作用不大，反而是他离不开铁敢，毕竟关键时候拉了自己一把，先忍忍吧。 王承恩不同，他越来越了解铁敢，和以前的吴名一样，完全看不起工部的这些官员，可你能说啥？人家确实能力比你强太多。 他放下架子，饶有兴趣地走过来旁听王吒与方以智、安吴阳的讨论 王吒不可能告诉他们坩埚炼钢法，但大家关系不错，他还是愿意指点一二，建议方安二人，炼铁时，可添加些石灰石，还给出具体比例参考。 陈德明曾经在名望楼被铁敢震撼，对铁敢非常好奇，他也厚着脸皮凑过来。看着神情自若轻松指点的铁敢，如同饱学大儒指导学生，要知道方以智是名动天下的才子，陈德明再次被震撼！ 王承恩不仅震撼，而且抑郁！是的，他很焦虑，皇帝至今依然对铁敢很冷漠，采用了铁敢的国债建议，没有一点奖赏，这是一个皇帝该有的胸襟么？ 时间飞快，三天过去。火炮司一大半工匠融入火枪司，加快制造燧发枪，其它工匠继续造炮。 火炮司有汤若望，买到东胜神州铁料后大喜，开始用泥膜铸造火炮，卡洛斯时不时跑去指导。 卡洛斯脸皮变厚，估计是阿方索走前给他支的招，这货一边诚恳喊铁敢师傅，一边跟汤若望汇报偷师进展。 该说不说，卡洛斯是这批徒弟中成就最大的一个，他用泥膜铸造出两门炮，第一门试射时想超过千步距离，爆了！被章进一通痛骂败家，连七君子也鄙视他，不再搭理他。 然而，有实力的人总能耐住寂寞，卡洛斯没过多久又铸造出一门野战炮。因为他明白，哪是什么东胜神州铁料，这分明是钢！ 王承恩管理手段高超，利用铁敢遇刺的机会，“软禁”铁敢在军工厂干活，暂时压住沸腾的官怨。 同时，新的购买铁料银子，一共六万五千两，在他严厉督促下，很快付给林度。他心里清楚，铁敢很有责任心，只要银子到位后，干活包你满意！ 王吒是现代人，甭管皇帝瞧不瞧得上自己，拿了银子，那就好好干！他让人又从潘家园弄了两个l6工具钢材质的钻头。 火炮司加火枪司工匠近千人，制造速度主要就卡壳在钻枪管上，现在每天最多钻十根枪管，而木制枪托已经生产上千把，各种配件足够造上千支燧发枪。 钻枪管现状，王承恩很清楚，所以他同意部分工匠使用锻打枪管的老办法，所谓的铁料是钢，老方法照样能打造出重量轻威力大的枪管。 鸟铳为啥在大名军队普及程度低，很大原因是枪重，铸铁打造的枪管，为防止炸膛，枪管只能做厚，别无他法，否则承受不了火药膛压。 第77章 跟帝都神探斗法 二月十一日，军工厂，午时。 “捕头，这是那个杨记卤煮火烧店。” 陆鸣一愣！瞟了一眼身边的捕快，啥意思？火烧店我来过么？ 捕快哆嗦了一下，现在的总捕头脾气暴躁，动辄斥骂手下，甚至还动手。 “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个泼皮又来报案，说这家店的伙计打他。” 我滴个暴脾气！陆鸣火气，最近几天没睡过一次囫囵觉，被府尹骂，被嘉定府管家追着骂，他容易么？这种狗屁倒灶的破案还要告诉他。 “滚！一个泼皮的案子，少来烦老资！” “是，是！捕头，我等自会处理，您消消气！”捕快赶紧认错，惹不起。 顺天府总捕头陆鸣今日前来军工厂，是因为破获了一处景国奸细的联络点，他过来询问铁敢，然后跟铁敢一起前去锦衣卫大牢认嫌犯，看铁敢是否见过面，希望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诡异的帝都盗窃奇案，毫无进展，天天挨骂。能找到的所谓线索，一查全是子虚乌有。 不过，凶杀案收获不小，虽然他只是协助锦衣卫办案，但蒋蔚非常欣赏他，恨不得要挖他进锦衣卫，一直让他参与案件的分析判断与审讯等重要环节。 本来案发第二天该过来询问铁敢，然而锦衣卫接手后，并未安排他上门找铁敢，直到今日蒋蔚才让他过来。 谁知到了军工厂，一个太监回话，铁宗师出门了，估计一个时辰后回来，没办法，陆鸣只得在军工厂附近吃饭，等铁敢回来。 铁敢去哪儿了？他被王承恩盯得死死的，哪儿也去不了，只得以吃卤煮火烧为借口，天天午餐晚餐来卤煮火烧店，在店内能有机会跟天真道人接近，跟“近卫军”护卫接近，通过他们传递信息。 咦！陆鸣身体一震，帝都二月的中午，阳光和煦，卤煮火烧店生意火爆，人来人往，不得不在店外加了七八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坐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少年！ 似曾相识的少年！ 想起来了，平谷县晓新客栈，那个有着自信爽朗笑容的络腮胡！ 陆鸣二十多年六扇门生涯，练就一双堪破易容伪装的亮眼，又见络腮胡，比想象的还要年轻！ 捕快们四下拼桌找坐，不远处一张桌子上还有几个锦衣卫，陆鸣跟其中一个千户见过面，彼此点头打了一个招呼。 王吒不断畅快欢笑，身边坐的是左堂尤平，还有渣渣辉（陈家辉）。 火炮司工匠加入过来后，王吒脑袋一转，创意闪出，在火枪司工坊弄了一处小院子，取名：研发组，还正儿八经挂了一个牌。 王承恩由着铁敢弄，只要人常在军工厂就成。褚章文心里不舒服，没发作，继续忍。章进满心欢喜，全力配合。 王吒把原军器局摸鱼八人组，连同火枪司造枪十三人组，以及拜师的十一个工匠徒弟，三十余人聚在一起，在小院里干活。 王吒几人正在餐桌上嘲笑军工厂七君子，这帮家伙没法造火绳枪后，瞧不上卡洛斯，想自己做泥模铸造火炮，工匠装傻不配合他们，做了几次都做不出合格的泥模。 突然，一个浑厚男中音响起：“小兄弟，还有香烟么？” 王吒抬头，脸色骤变，京城神探陆鸣！ 曾经在平谷晓新客栈打过照面，他问过老孟陆鸣的底细。 两人不发一言，彼此看着对方。 两人仿佛进入另一个空间，一片宁静，附近街上的车马行人喧嚣，四周食客欢声笑语，不过是没有声音的背景，与他俩无关。 王吒心里清楚，这种级别的神探，否认没有意义，他早就认出自己是当初那个络腮胡。 “有，不多！官爷要不要坐下来抽根烟。” 说罢，他掏出香烟，递出一根华子。 陆鸣暗自吃惊，好从容的少年，自己不过是试探一下，少年当初伪装成络腮胡跟江湖门派在一起，必定有很大问题。 但少年很冷静，没有否认，也没有试着逃走，只要一逃走那就说明少年是有案底的绿林匪徒。 陆鸣是“老刑警”，也不喝问，索性坐下来，接过烟，抽了起来。 香烟袅袅升起，他猛然寒毛直竖，感受到四周的杀气！ 什么情况？我带着四个捕快，旁边还有锦衣卫，这帮江湖中人想干嘛，这可是帝都城内！疯了么？ 右手八米处，刀疤脸正盯着自己，晓新客栈同样是这个人紧盯着自己，让他印象深刻。干了这么多年捕头，他再清楚不过，刀疤脸是一个职业杀手。 他不动声色扫视周围，估计有七八个人是少年的手下，只待少年一声令下。 没想到，处处暗藏杀机一触即发的局面下，少年竟爽朗一笑：“官爷，这家店的卤煮火烧很好吃，要不要来一碗。” 陆鸣刚想回应来一碗，手下捕快的喝斥声传来。 “你一个店小二，会有银花燧发手枪？敢消遣大爷，找死么？” “官爷，是我铁哥送我的......小人不敢撒谎！”王小六神色慌张，被捕快吓着了。 陆鸣很敏锐，没有被手下吸引注意力，他看到一个高大强壮的汉子站起身来，走到一个道士身前，低头交谈几句，然后又走到刀疤脸旁边。 他眉头深锁，不太妙，真要动手么？ “把燧发手枪拿出来便知是不是你的，别啰嗦！大爷没拿闲工夫跟你耗着。”捕快厉声威胁。 “真是我铁哥送我的，他会造枪。”王小六快哭了，这不是要讹我的枪么！ 一个貌似中年掌柜的人刚从屋里跑出来，想替王小六说情，却被一个壮汉抱住。 啥情况？千钧一发中，陆鸣多年经验爆发，喊道：“张六，瞎咋呼什么？别吓着小孩。” 名唤张六的捕快一听，有些不解，回头看向总捕头。 陆鸣的机智救了自己一命。 高大强壮的汉子是高大柱，他记得晓新客栈的这个中年捕快，小天师被认出来了，他站起身来去找的道士，是天真道人，他要请示天真，动不动手。 天真道人很纠结，但没时间拖延，他同意动手！ 于是，高大柱又过去找鹰三爷，谁出手又快又准？杀陆鸣的任务非鹰三莫属。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挑起捕快跟王小六争执，然后在推搡中趁乱结果陆鸣。 “咳咳！那小孩，你过来。”陆鸣伸手召唤王小六。 王小六走过来，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确实很委屈。 完全没有一点准备的事骤然发生，王小六走了过来后，竟然对着少年诉苦：“铁哥，你跟官爷说说，那是我的枪。” 燧发手枪那可是王小六的宝贝，杨玉不喜欢，自然由王小六放在身上，睡觉都抱着枪睡。 陆鸣的脑袋彻底沸腾，cpu高速运转快扛不住了，太多的信息，太多的人物在他脑海里旋转。 少年人会造燧发枪？ 店小二叫少年为铁哥。 金花银花燧发手枪，那可是工部摸鱼郎铁敢打造的。 少年还认识寻龙门孟大当家，合作一起去埙山。 少年势力不小，手下高手众多！ ...... 王吒苦笑，不能怪王小六，小六不知道陆鸣正怀疑自己，无心之言。 这么多事情串在一起，号称帝都第一神探的陆鸣必定能查出不少线索，林度与老孟在埙山的决定是对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但自己怎么能随意终结一个人的性命呢？他下不了手！ “楚千户。”陆鸣不敢多想，求生欲强烈，很鸡贼地呼喊旁边的锦衣卫，他需要帮手，不然今天过不了这一关。 “怎么？陆捕头有啥事？”楚千户注意到捕快办事，但没上心，依然在吃卤煮。 楚千户是王承恩亲点，负责王吒的安全。 “有劳！” 楚千户心里不爽，大爷吃得真嗨，为毛叫我过来？ “啥事？”楚千户落座。 王吒一个眼色，左堂尤平和渣渣辉皆离开换了张桌子。 “好久不见，聊聊天。”陆鸣笑道。 楚千户心里那叫一个膈应，老资跟你不熟，聊个屁的天。 “燧发手枪是我打造的，小六，再有人管你要枪，给他！然后告诉我，我就不信枪回不来。” 王吒突然发话，很强硬！敢欺负小六？麻袋招呼！ “什么？我尼玛！”名叫张六的捕快怒了，大庭广众之下，这话啥意思？哥是捕快，懂么？ “混账！枪是这位小哥打造的，还不清楚么？”陆鸣大声骂道，心里烦透了，尽给我找麻烦。 张六懵逼，傻站在一旁，说不出话。 “是呀，枪是铁宗师打造的，这还能有假？陆捕头，你这手下是皮痒了吧？”楚千户心情很烦，一个小捕快，冲铁宗师叫骂，老资今天先把你舌头割了。 局面越来越乱，陆鸣思维乱得一批，叫楚千户过来给自己壮胆，谁料楚千户竟讨好这个少年，什么鬼？ 叫这个少年什么？铁宗师？陆鸣已经崩溃。 “滚吧！以后别没弄清楚，就乱办案。”陆鸣崩溃归崩溃，还是知道要呵斥一下自己的手下。 张六委屈万分，忍恨坐到一边。 “小六，先忙去吧，没事的，有铁哥在。”王吒温言安慰王小六，小六听完后咧嘴一笑干活去了。 气氛很尴尬，王吒、陆鸣、楚千户三人围坐一桌，许久没有说话。 “不知小哥如何称呼。”陆鸣打破僵局。 “铁敢！” 虽然种种指向少年跟工部摸鱼郎有关，但当少年亲口说出来后，陆鸣还是被震得不轻。 “铁宗师，失礼！失礼！”陆鸣小心赔错，用词很谦卑：“下官顺天府总捕头陆鸣，今日奉命而来，便是求见铁宗师。” 一旁的张六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总捕头，不用客气，有何事不妨直说。”王吒很淡定，事已至此，没啥好顾虑的了，直面就是，不行就闯。 “想请铁宗师去一趟锦衣卫，有要事需要协助。” 王吒暗忖，陆鸣在晓新客栈见过他的另一面，不可能跟其去锦衣卫涉险。 “陆总捕头，今日确有急事，脱不开身。” “这......下官不好交差啊。”陆鸣想不到铁敢会拒绝。 “无妨，总捕头回去跟蒋大人，或者骆大人实话实说就行，改日有时间，我会亲自去拜访他们。” 陆鸣哑口无言，传闻工部摸鱼郎与帝都高官勋贵交好，果然不假，他跟锦衣卫大佬好像很熟。 “陆总捕头，我还有事要回军工厂，就不陪你了。”王吒双手一抱后，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后，陆鸣追了上来。 “铁宗师，事关贼人刺杀你一案，下官可以在此等宗师办完事，然后前去锦衣卫。” “陆总捕头，我说了我有急事，此事得向王公公交差，耽误不得。“王吒直接抬出王承恩，给陆鸣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惹皇帝身边的王大伴伴。 回到军工厂”研发组“，王吒快速拿出铅笔，他要整理思路想对策，陆鸣机缘巧合跟自己有交集，如果无法应对，自己只能跑路！ 首先，晚上必须去一趟蒋蔚家，弄清陆鸣所说之事； 其次，要安排人盯梢陆鸣，当然王吒自己心里有数，陆鸣这种”老刑警“，很难盯得住； 最后，那个捕快为啥要为难王小六，有什么关联么？弄清楚的好，派人晚上找到那个叫张六的家伙问一问。 ...... 另一边，陆鸣无心吃饭，迅速回到衙门，整理今日出现的海量线索。 首先，他询问张六，弄明白了原委。原来，张六口中的那个泼皮叫赵二，几个月前，被人套麻袋爆打。 前不久赵二又来报案，说又被人爆打。打他的人是当初抢他燧发手枪的人，即火烧店的店小二。 一个少年店小二能打一个五大三粗的泼皮么？只能怪赵二，他遇到高大柱陪王小六上街买菜，赵二看不清楚形势，主动去挑衅，等待他的只能是悲剧。 赵二是夯货，一心想要谋夺银花燧发枪，使了些银子贿赂捕快张六。因为赵二知道套麻袋打他的人中有王小六，他记得声音。 第二次被打后，他通过问菜市场的人，打听到王小六的名字和其干活的店铺。 来龙去脉就是如此荒唐。 第78章 怒揍成国公 烛光中，陆鸣浑身冷汗！ 一、麻袋案： 最初几起麻袋案，均与现军工厂以前军器局有关联。 被套麻袋打的皆是军器局的官员，而铁敢恰巧就是军器局的工匠。打赵二的人中有与铁敢关系莫逆的店小二，很巧的是，铁敢手下有一群剽悍的江湖好汉。 线索一串，非常清晰，只需明后天去问问被打官员是否跟铁敢有过节？ 二、嘉定伯顺义庄园被劫案： 铁敢事发时在庄园，事发后，在平谷自己遇见化装成络腮胡的铁敢，如此巧么？是他的手下劫掠了庄园么？ 他为什么要化装？为什么不直接回帝都？非要在平谷待一段时间再回到帝都？ 只要多去了解铁敢在帝都的经历，以及他跟嘉定伯的关系，答案似乎不难。 三、景国奸细刺杀案： 景国奸细为何要刺杀铁敢，锦衣卫没直接跟他说，但他知道锦衣卫目前在保护铁敢。 想到这里，他掏出两颗子弹壳，一颗是在埙山，他跟踪铁敢在山脚发现，而且他清楚那一片土地发生过激战，死了很多人。 另一颗在刺杀铁敢的胡同现场，他弄不明白手上的两颗子弹壳是啥东西，有啥用，他只知道材质是铜。 现在他还知道这两颗东西跟铁敢有关联。 一桩桩，一件件，理出来的线索越多，越让陆鸣惊惧！ 顺义嘉定伯庄园和帝都嘉定伯别院，都被劫掠，家具、瓷器都没有放过...... 啪！陆鸣扇了自己一耳光，别乱联系，盗窃案如果跟铁敢有关系，那铁敢是不是人？不是人，是啥？神仙么？ 陆鸣长吁一口气，他面对的不仅是铁敢，他很清楚铁敢手下有很多高手，铁敢的身后有一股神秘势力！ 第二天，陆鸣去找原军器局被套麻袋打的官员，发现自己被盯梢，果然没有低估，铁敢的身后有一股大势力，很庞大的组织，下属众多。 他故意把盯梢之人引到一处死胡同，想擒下来审问，谁知有人策应，自己跟几个捕快被撒了一身面粉。 是警告么？面粉换为石灰，他们这几个人能活命么？ 陆鸣暂时放弃找原军器局官员，转而托朋友关系调查铁敢的来历，以及铁敢在帝都的一切经历，包括跟谁交好，跟谁结仇，尤其是跟嘉定伯有没有过节。 ...... 王吒同样没闲着，当晚去了趟蒋蔚府上，了解完陆鸣找自己的缘由后，他连夜陪蒋蔚去锦衣卫大牢，配合锦衣卫调查景国暗桩。 猴子几人抓到张六，赵二又被一顿嗨揍，从此赵二变成一位与人为善的胖子，平凡过完一生，再未混迹社团。 翌日，王吒面临选择，虽然确定陆鸣昨日不是来查他，但陆鸣已经掌握大量线索。 不说麻袋案这种小案件，单说顺义嘉定伯庄园，如此多线索，普通人都会怀疑，更何况是个”老刑警“。 干掉陆鸣么？还是赶紧跑路？ 算了！还是那句话，花有重开日，人就命一条！ 自己早已打算回江南，为了在帝都多待几天，要物理消灭一个生命？价值观不允许。 想清楚后的王吒果断开始安排撤退，并让林度跟老孟详谈，陆鸣见过他跟老孟在一起，不安全，一块儿撤。 二月十三日，未时。经过一天多的安排，王吒即将告别军工厂，这儿也曾经是军器局。 ”二弟，成国公想见你。“章进跑来，递过一张请柬。 朱纯臣？王吒短暂合计，朱纯臣不可能怀疑自己干掉王德化，去见见无妨，有机会接触他，多了解他有好处。 ”好。“王吒一口应下。 名望楼，二楼包间。 轻歌曼舞，衣裳褴褛，包间内春意浓浓！ 初次见面，朱纯臣温文儒雅、风度翩翩，送了一份大礼：金扣金边金图案的皮革小腰包。 让王吒佩服，送礼方面，勋贵皆高段位选手。铁敢是工匠宗师，皮革小腰包正好装工具、铅笔、图纸之类的东西。 王吒不想以大宝石回礼，送出了阿方索的戒指，比不上金腰包值钱，但胜在异域风情，样式新奇。 朱纯臣脸色微怒，戒指他蛮喜欢，还拿在手上欣赏把玩，心里却怒海翻腾。 一个工匠而已，皇帝看中你，尾巴翘上天了！本公给你金腰包，是赏赐，是施恩！你个黄口小儿，居然回礼，干嘛，要跟本公平辈相交？ 一通废话后，朱纯臣说出来意。 ”铁敢，前几日，圣上跟本公提过，让你协助新军训练。” ”啊！......这......我没有在军队待过，恐难胜任。“王吒大吃一惊，皇帝还有这想法，没跟王承恩说过呀。 朱纯臣看着惊讶不解的铁敢，解释道：“圣上说你不仅能造新火器，还熟知新火器上的军阵使用，能发挥新火器的优势和威力，神机营新军已经开始训练。“ 陕西张自成二月初兵发山西，战事危急。皇帝越发烦躁，让新军加快训练，一想到训练自然想起铁敢，当初在皇宫的一番谈话让他印象深刻。 ”国公爷，小人在军工厂负责造枪造炮，实在难抽身。“ ”无妨，本公自会跟王公公打招呼，以后你一半时间在军工厂，一半时间在神机营。“ 王吒不再推辞，反正我都是要跑路的人，还推三推四的干嘛！ 心中暗自庆幸，恩怨分明是王吒的性格，朱纯臣是要杀，但如果收了报酬，神机营新军士兵该教得教。得亏我回礼了，否则还真不好意思不去新军传授些东西，心理平衡多了。 ”铁敢，新军训练，望你能尽心尽力，若见成效，本公不吝赏赐。“ 朱纯臣高高在上的态度，让王吒很是生厌。看看人家王承恩，态度多端正，就是做好服务后勤工作，在高级人才面前认得清自己的角色与工作任务。 ”多谢国公爷栽培。“王吒有气无力地回道。 朱纯臣脸皮有些抽动，好一个狂傲之辈！工匠宗师么？这世间才能卓绝的人多了去了，不服管束，又自大自傲之人，谁会用你？ 两人的”职场“理念完全不同，朱纯臣是古代强调尊卑的理念，王吒是现代人，又不缺钱，要的是重视与平等。 谈话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谈崩！ ”铁敢，军营不比军工厂，要约束自己遵守军纪，要服从军令，如若违反，轻则鞭打，重则砍头！“ 朱纯臣说话腔调越来越严厉，尤其说到军令，声音陡然提高，一字一句，表达出自己的不满，释放出浓郁的威胁。 王吒面色严肃，暗忖，咋了？不满意么？要像褚章文一样，先打二十板子立威？要我低头听话么？ 以前没办法，我忍了！现在，我可不想忍！ ”小人明白，在军营自当遵守，小人先行告退。“王吒不卑不亢，起身告退。 朱纯臣有些懵，看不明白铁敢的举动，我威胁的意思很清晰，三岁小孩都应该听得懂，怎么？这就不高兴了？要走？ ”铁敢，还不能走，有两人你要见一见。来人，传窦千户和朱千户。“ 片刻，包间里进来两个壮汉。 随后，王吒心起波澜，原来窦千户是河间民团团长，后随天师入京，他跟秦彪两人领一千民团精锐进入神机营。 窦千户，名唤窦刚，红脸大汉，生得威风凛凛，长髯飘飘，仿似关二哥出场，顾盼之间，让人胆颤！ 这形象，带到战场上去，横刀立马，能让敌方士气大减！古往今来生得好、天赋好的人确实比其他人要占优势，屌丝们别不服，这是自然选择规律！ 窦刚等人从锦衣卫诏狱里释放出来，一直赋闲养伤。上元节后皇帝召见他们几个将官，温言安抚，官复原职，重新回到神机营负责新军训练。 皇帝算盘打得不错，但想得太简单，过于迷信皇家的威望，窦刚这批人只服天师，对皇帝早就失望。 他们既然反出神机营，就是要跟朝廷对着干，岂是三言两语安抚能改变，更何况在锦衣卫诏狱受过非人虐待，其实皇帝是在神机营给自己埋了一颗雷！ 朱纯臣引见完了两人后，即兴训话。 \"陕西匪首张逆二月初在沙涡口造船三千，渡过黄河，接连攻下汾州、阳城、蒲州，初五攻克重城太原，国事危急！刻不容缓！ 朱盛安、窦刚、铁敢，你三人务必在月底前训练完三千新军，重点训练密集枪阵和野战炮使用。 痛击张逆的奇功关键在你们，切不可辜负本公厚望！\" ”喏！“王吒跟着两个千户回应，心中明亮，皇帝已把天师所传尽数告知朱纯臣，不过皇帝这选人真不咋样，选张世泽明显要强于朱纯臣。 朱纯臣训完话后，接着说起场面话，但发觉铁敢心不在焉，眉头一皱，挥手让其他人回避。 包间内只剩王吒与朱纯臣两人，一阵沉默！ 终于，朱纯臣开口：”铁敢，你很聪明，工匠一道才能非凡。但你太年轻，很多事不懂，我可以教你。“ 朱纯臣早已不是纨绔勋贵，继承国公十多年，或多或少有些驭人经验，他想收服铁敢。 啥意思，刚才的话有威胁的意思，怎么话锋一转，又开始做思想工作。王吒郁闷，我很急，没时间，我要出城！ ”是，小人一定谨听国公爷教诲。“ 朱纯臣特别想现在上去一顿暴打铁敢，他受不了铁敢的敷衍和漫不经心的样子，隐隐还透出一种瞧不上自己的味道。 他已经尽可能温和，没想到还是收获不到铁敢的奉迎和谄媚，他需要低眉顺眼、用心逢迎的属下，他才会给属下空间，给属下财富。 朱纯臣会礼贤下士么？也会，但只可能礼贤大儒级别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十七岁的工匠？ ”本公听说方以智曾经四处活动，想推荐你去国子监。“ ”去不了算了，小人也没打算去。“ ”铁敢，要知道你现在还是奴籍！“朱纯臣抛出狠话。 王吒脸色冷青，嘉定伯抓他去顺义庄园，匠籍就能变成奴籍，这尼玛欺负人没有这么欺负的！更可恶的是皇帝，居然说让他在军工厂造完枪炮后，接着去嘉定伯府！ 其实没人拿这事当真，可朱纯臣非要这么说，你也没法反击，铁敢是在嘉定伯府待过几天。 朱纯臣看到王吒的愤怒，终于心顺很多，你铁敢是挣了些钱，可在权力面前你算啥，随时可以把你踩下去。 ”铁敢，本公能让你脱去奴籍，也能让你去国子监。“ ”不知国公爷，有何吩咐？“王吒懒得配合朱纯臣，直接问道。 朱纯臣很无奈，他的驭人方法是我施恩于你，你要感恩。 可铁敢完全没有感恩的态度，他甚至觉得铁敢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这些话起不了作用。 ”本公知道你卖燧发枪给锦衣卫，也卖给张世泽。“ 王吒抬眼望向朱纯臣，锦衣卫买枪估计不好隐瞒，张世泽应当没人能知道，顶层勋贵们的眼线果然不可小觑。 ”国公爷想要如何？“ ”很简单，以后你在我这儿打造燧发枪和野战炮，钱不会少，大宅院、田产、美女应有尽有，你还可以当官。“ 王吒听明白了，跟去嘉定伯那儿本质上差不多，都是给他们当奴才，区别在于朱纯臣这边还可以推荐你去做官，以后当他朱纯臣的高级奴才！ 朱纯臣胃口很大，他要控制燧发枪和野战炮的生产，以后由他去定价和销售，想卖什么价格，想卖给谁，由他做主。不想卖的人花再多银子也买不到，尤其是野战炮这种大杀器。 ”国公爷需要的话，小人可以卖给你，价格和张小公爷一样。“ 王吒淡淡回应，心中暗骂，朱纯臣跟嘉定伯还真是一路货色，想独吞新火器买卖！ ”大胆！“朱纯臣再已无法忍受，一声怒骂！ 王吒冷笑，权力滔天了不起呀，连交易都不愿意的贪婪之辈！ 虽说我和兴华会准备要杀你，可在你不知道我要杀你之前，你想买，价格合适的话，不是不可以交易。 一声大胆引起包间外锦衣卫的注意，可又不敢推门而入，成国公可不好惹。 朱纯臣站起身来，离开自己的桌子，走到铁敢的面前，宴席是分餐制，一人面前一个小桌。 他用手指着他，都快杵着王吒的鼻子了！ ”一个卑贱的奴仆，以为有圣眷，就敢这样跟本公说话，知不知道，本公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他已经盛怒，废了多少口水，铁敢依然一副冷淡的模样，什么时候一个工匠敢瞧不起一个国公？ 开门见山直说后，这个工匠还敢跟本公卖火器？什么玩意！ ”卑贱的奴仆“几个字深深刺激着王吒，同样盛怒的王吒没忍住，唰！他出手了！ 他左手快速抓住朱纯臣杵过来的食指，朱纯臣被掰得眼泪花直转，喉咙里发出哦哦的声音。 王吒没有罢手的意思，踢开桌子，站起身来，嘭的一击右直拳，打在朱纯臣头上，眉骨开裂，鲜血直飙。 第79章 暂避神马星球 包间内不断有响声传出，锦衣卫无法淡定了，涌过来要推门进去。朱纯臣的侍卫赶紧阻拦，开玩笑，国公爷打铁敢，得让国公爷打爽。 虽然哦哦的声音似乎很熟悉，但推搡中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 朱纯臣跪倒，左手护住脑袋。王吒打得兴起，左手松开朱纯臣食指，双拳出击，不断猛揍！ 手指不再吃痛的朱纯臣大喊来人，王吒稍微一愣，原来掰手指还有这妙处。朱纯臣抓住机会还手，一记右勾拳狠狠砸在王吒左眼上。 外面侍卫恍然大悟，我滴个天，挨打的是国公，于是推门而入！ 侍卫与锦衣卫涌入包间，被眼前景象惊呆。 国公正跟铁敢互殴！ 嘭！铁敢重拳轰中朱纯臣面门，咔！鼻梁断裂，鼻血长流不止！ 朱纯臣再无还手之力，身体瘫倒，王吒依然不饶，骑到成国公身上继续捶。 侍卫赶紧扑上来，与王吒撕扯扭打。混乱中，锦衣卫上来拉架，这几天，他们跟着铁敢，有香烟抽，有美酒喝，还能收小礼物，看到铁敢挨打，实在于心不忍。 王吒一把推开一个侍卫，心知事情捅破天了，眼光扫到窗户，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窗户，纵身跃下。 街道上，十来个王吒”近卫军“护卫直接看傻，半边脸被揍肿，手上身上布满血迹之人，不正是小天师么？ ”走！“王吒一声大喝，同时迈开双腿往朝阳门方向跑去。 嘭！嘭！陆续有成国公侍卫跳下来，追赶王吒。 一楼的朱千户、窦千户跟锦衣卫的楚千户闲聊时，听见楼上动静后也快速上楼。 朱盛安瞬间明白，在窗户边高声大喊：”都给我追，无论死活！“ 朱盛安是成国公府上家将出身，自然大怒，大喊安排后，他也纵身跳下二楼。 窦刚跟随跳下，他毕竟是神机营千户，虽然不上心，但不跟上说不过去。 唯独楚千户双手搭在栏杆前，久久无语！这辈子何曾见过一个少年工匠敢暴揍国公？ 街道上，王吒的护卫们迅速行动，迎上跳楼追击的成国公侍卫。 第一个迈步追赶王吒的侍卫已经拔出腰刀，一个壮如黑塔的人挡在他身前，他挥刀便砍。 哐！刀被震飞，挡他之人乃铁熊是也！铁鞭挥出，势大力沉，腰刀被砸飞还未落地，又是一鞭挥出。 可怜第一个侍卫，被一鞭砸在身上，人如飞絮被震飞三米开外，当场毙命！ 说句实在话，真正要命的是钝器，刀砍人经常要砍好几刀才能砍死一个人，钝器可不一样，砸在胸腹上，一击致命。 ”别怕，我们人多。“朱盛安整顿士气，纠集人手欲再扑上。 砰！李准的线膛手枪十几米外响起，朱盛安左肩被击中，应声倒下。 成国公府上侍卫顿时大乱，纷纷躲避。 ”走！“高大柱大喊，他们要跟上小天师。 此时，窦刚瞪大眼睛看向十几米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猴子？秦彪的王牌斥候！ 猴子也冷漠看着他，听到高大柱的声音转身就跑。 等等，声音有些熟悉。窦刚看到高大柱的背影，瞬间明白，这是原来天师身边的亲兵！ ”快追！别管我，他们火器不多，一定要抓住铁敢！“朱盛安一手捂住左肩伤口，一边恶狠狠叫嚷道。 窦刚只得一挥手，带领十几个人往前追。 成国公此次宴请，毕竟是在帝都内城，仅带二十多人。窦刚带着十几个人追，一来窦刚充满疑惑，对面有自己人；二来手下的人畏惧火器，所以追赶很慢，很快不见王吒等人身影。 窦刚又故意带偏方向，王吒一行人有惊无险摆脱追兵。 名望楼，楚千户逐渐清醒后，立马带人往皇宫方向跑，得赶紧通知王公公。 他知道铁敢身边有护卫，但今日方知，这些护卫下手狠辣如绿林，要知道在帝都，大白天当街械斗一般有分寸，不会像那个黑塔壮汉，出手即要人性命。 王吒他们非常果决，在城门未关时，早已跑出朝阳门，王吒受伤，众人弄了一顶轿子抬出城外，并不显眼。 浮云观东厢房，王吒推门而入，无敌正跟天真喝着小酒聊天。 ”哈哈！好久没见你挨揍的样子，别说，还挺不适应！哈哈哈！“无敌开心大笑。 ”滚！“王吒推了一把无敌，坐下来，拿起无敌的杯子就喝。 天真皱眉，关心问道：”怎么伤成这样，出了什么事？“ ”我把成国公揍了一顿！“ 卧槽！无敌与天真异口同声大叫！ 当日晚上，帝都权贵几乎皆知成国公挨揍一事。 范景文得知消息，一声长叹！铁敢是一个奇才，百年罕见！ 国债方案通过后，他越发觉得铁敢不仅是工匠宗师，其实在见识文采口才等各方面同样不凡。 他相信”大将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这样的诗句出自铁敢之手，因为铁敢有才华，也有胆量！ 张世泽是行动派，当夜立马求见王承恩，王承恩一脸苦相，谈及皇帝的反应，皇帝连说三声果然，他认为铁敢的行为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年少轻狂！ 王承恩力劝皇帝，希望抓回铁敢后关在军工厂戴罪立功，皇帝犹豫许久，吐出几个字：勿伤性命，抓回严审。 褚章文听闻成国公被铁敢暴揍，完全不相信，让手下反复去问，确认无误后，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想法，幸亏没揍我。 ”笑话，我堂堂四品太监，怎能有这种离奇想法？“褚章文自言自语。 然而，没有用，无论自己多么嘴硬，这个想法如梦魇一样在脑海滋生，挥之不去，还不断诱发他自省，还好自己后期对铁敢礼敬有加。 这种庆幸很复杂，很难描述，有一种谢谢不揍之恩的魔性情感！ 嘉定伯同样庆幸自己没挨揍，成为全帝都笑话。等等，我现在已经是全帝都笑话，怎么惹上一个暴脾气工匠后，自己如此倒霉？ 哐！嘉定伯犹如挨了一次当头棒喝，原本满是浆糊的大脑，顿时清晰起来，为啥自己的家会被抢劫？第一次是因为抓了铁敢，第二次是因为在扬州会馆喝骂铁敢。 他感觉浑身发寒，是一种从心里蔓延出来的寒意，以前从未联想到铁敢，是因为谁踏马会认为一个卑贱工匠会报复，敢报复。 现如今还能认为铁敢不敢报复么？没有实力报复么？ 开什么玩笑，酒楼暴揍成国公后扬长而去，侍卫们想阻拦，一个被当街锤死，家将被火器轰成重伤，根本拦不住。 在古代，权贵们毫无顾忌，随意欺负底层百姓，为啥？无非是这样的欺负没有什么成本，甚至是零成本，没有任何危险！ 在这样的环境中，权贵们年少时无论如何清纯人畜无害，充满人文关怀，到成年后大部分都会变成恶龙，因为如此挣钱太容易，成本低零危险！ 二月十五日，埙山。 前日，王吒仅在浮云观吃了顿饭，众好汉分成两队，一队人连夜往埙山撤，另一队去天津。 同时，还派出一个信使去南直隶当涂县铁家村，让铁家村加快搬家去松江。 由于撤回江南的准备时间很足，他们此次跑路比较轻松，该安排的已经安排，连隆盛药材铺都顺利转手。 唯一麻烦的是银子，王吒上次统计有一百一十七万多两，加上银票兑换的现银，以及近期挣的银子，足有一百六十万两之巨，近五十吨！ 数量巨大，很难快速转移。王吒让林度领队，带二十万两银子去天津。自己带十万两银子到埙山。 也就是说一百三十万两银子藏在浮云观，若是朝廷查到浮云观，简直能爽嗨！ 可谓铁敢一跑，朝廷吃饱！ 至于上次统计出来的黄金，由铁家村和铁家的专用标行分两次运回铁家村。 埙山营地，原本的宁静被一阵数落声打破。 ”瞧瞧你们，一个个身手不凡，江湖上能扬名立万的大高手，就没人教铁敢几招？每次打架都吃亏！“孟小玲情绪不好，找到一个理由后就大声责问。 她不想跑路，潘家园是她的家乡，现在倒好，跑到山沟里躲起来，躲到什么时候？ 一堆人埋头干饭，不敢吱声，孟大妞是姑奶奶，惹不起！ 王吒左边没有完全消肿，左眼小右眼大，在一旁呵呵陪笑。 ”还有你，就知道用蛮力打架，咋学不会巧劲呢？看着挺聪明，脑袋转不个弯来。“孟小玲一边摇头，一边数落。 王吒低头，道理简单朴素竟无言以对，自己不争气，怪谁？ 细琢磨，每次干架确实靠一腔热血，防守在他的武学字典里不存在，就看谁更能扛揍！ 好在每次干架，只要对方人不多，胜利总是属于王吒！ 他也奇怪自己为啥这么能扛揍，而且好得还特别快！应该去搏击行业闯一闯，搞公司真心耽误了自己至强的扛揍天赋！ ”小玲，放弃他吧，铁敢没这天分！“无敌过来凑热闹。 ”就你，天分还不如铁敢！“ 无敌内心酸楚，前些天不是还跟我有说有笑的么？ 无敌把地下室的半成品大黑星重新加工，送给孟小玲，所以这段时间孟小玲对他态度不错，还送马鞍给他，指导他的马术。 老孟看不下去，过来救援：”闺女呀！铁老弟事情多，忙不过来，现在有空，爹负责教他武功。以铁老弟的天分，一年后保准名动江湖！“ ”哼！“ ”东家，有消息。“ 正当大伙儿在聊铁敢适合练什么武功的时候，山下跑来传信之人。 ”有意思，没查老孟。“王吒听完消息后，笑了笑。 林度首当其冲被查，他跟铁敢的往来在帝都权贵圈不是秘密，隆盛药材铺是第一个被搜查的地方，紧跟着潘家园曾经组织扑买会的地方也被详细搜查。 查到潘家园，没查老孟，说明陆鸣没介入。 陆鸣不是不想介入，他是暂时没敢介入。这两天他走访了李谦达与田仁林，完全可以肯定此二人是被铁敢和他手下套麻袋暴打。 他自己不敢出城，因为陆鸣深知铁敢的势力惊人，贸然查探有可能要挂掉。且证据不充分，他也不敢上报府尹大人。 证据不足是不是理由，陆鸣内心里其实说不清楚，他畏惧铁敢的势力，不知道帝都的高官勋贵里是否有铁敢的内应？ 传回来的消息中，还有军工厂”研发组“的工匠现状，王承恩与骆养性同情铁敢，没有酷刑审问工匠，只是询问他们是否知道铁敢的下落。 为啥同情？蒋千户禀报王承恩，当日不知何由，成国公大怒，然后动手打铁敢，铁敢忍无可忍才还手。 成国公为何大怒动手打一个少年工匠，这两人从未有任何交集。王承恩与骆养性对朱纯臣的贪婪性格了如指掌，必然是要求铁敢给他办事，铁敢是少年人，心高气傲，不肯听话办事。 多么简单清晰的一个案子，理亏的是成国公，可成国公身份尊贵，被打无法善了，若是一个四品五品官员被打，王承恩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走，老铁们，去神马星球转转。“王吒得知工匠没事后，心情大悦。 神马山上，好汉们套回几十匹神驹宝马，打了五只羚羊，架起篝火，一片欢声笑语。 ”小子，咋还没给铁牌充电？“ 熟悉的声音在王吒脑海里响起，王吒一看，神马出现。 ”马哥，您咋过来了？怎么不在祭坛修行了？“ ”修个毛线，少贫嘴。你不行啊，多长日子了？电都充不来，你看看你的双鱼玉佩，再不充，你进不了神马星球几次了。“ 王吒脸色一垮，穿越是要耗电的，玉佩每穿一次，都会暗淡一小块区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现如今仅剩三分之一的区域青绿晶莹。 ”没闪电劈我，我有啥办法？“ ”当然不只闪电一种能量来源，祭坛那里的能量绝壁是你吸光的。“ 我去，马哥身体逐渐恢复，判断能力直线上升。 第80章 平谷夜战(一) ”马哥，您见多识广？有啥好建议，给兄弟支个招。“ ”哟！态度不错，你跟我来。“ 一人一马走出人群，约三百米停下来，相当于马脖子的位置，和人群隔着一个小土坡。 神马的马蹄点了一块小石头，石头有a4纸一半大小。 ”敲开它。“ ”啊！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满山遍野都是，估计整座山都是这种石头。“ ”敲，咋那么多废话。“ 王吒拿出匕首，用匕首手柄顶端敲击石头，心里不断吐槽，马哥你真拽，自己用马蹄敲不行么？省电省出这副德性。 嘡！嘡！嘡！ 咦！石头里面有玉！ 嘡！嘡！嘡！王吒加快节奏，兴奋敲击。 ”双鱼玉佩的玉石？“王吒手里拿着巴掌大的玉石，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玉石古朴，没有夺目光彩，也非温润雪白，但质地坚硬。 只有亲身经历过玉石注入能量后，华丽变身，晶莹璀璨，才知道手中的玉石意味着什么，惊天神玉，绝世重宝！ ”明白了么？“神马意味深长。 ”明白什么？“王吒一愣。 ”我去，你这智商堪忧。“ ”哥，别生气！不就是说神马山是一座宝山嘛，整颗星球最值钱的就是神马山！“ ”嗯！头脑还算凑合，你曾经说过不是你运气好，而是此处是一块宝地，很有道理。“ ”嘿嘿！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神马翻动眼睛，权当白了一眼王吒，然后意念传输。 ”这段时间，我不断恢复，逐渐清醒，依我的判断，埙山与神马山，作为两颗星球的穿越连接点，必然是战略要地。“ 王吒神情一变，脸色凝重，外星文明的星际争霸据点么？ ”何谓战略要地？简单分析，有两点，一是能量富集地，二是资源矿产地。埙山那边有蓝色雪花能源，神马山这边呢？“ ”储存能量的玉石！“王吒脱口而出。 ”对喽！就是这种能大量储存能量的矿产，它是顶级战略资源！“ 王吒点头。 ”这也是老夫为何在此守护万年的原因。“ 意念中都能感受到神马浓浓的凡尔赛，王吒不失时机果断拍马屁。 ”马哥威武！马哥牛掰！“ ”小子，你的性格我喜欢，跟你投脾气，这也是为啥我愿意跟你分享的主要原因。“ ”马哥，有缘呀，我也崇拜你，喜欢你......“ \"打住！你小子，适可而止，拍两下可以了，拍多谁受得了！去干活吧。\" ”啥，还要接着敲石头？“ ”敲个毛线，你咋还没开窍。“ ”马哥，我又没整过啥星际争霸，是要去找能量，是么？你有啥建议？“ 神马一回味，也对！这小子是低级文明出来的，没啥概念。 ”神马山是战略要点，周围应该有守护堡垒啥的，先在周边方圆百里范围找一找，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一些遗留的能量块、能量罐啥的。“ ”好嘞！马哥，你就在山上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随后三天，王吒带领”近卫军“护卫，连同无敌与天真，在神马山方圆百里，展开地毯搜索。 ”说好的胜利消息，就这？胜利个锤子！“ 神马看着眼前三块暗红色金属块，不免火起！吐槽狂喷而出。 王吒苦笑，解释道：”马哥，近来手气不好，你知道！人的手气或运气是一个曲线，有波峰也有波谷，兄弟我现在处于波谷，你看看这三块东西是啥？挺奇怪的。“ 神马没再吐槽，仔细审视暗红色金属块。 ”似乎是舰船的碎片，估计战略要地受到过攻击，有势力想抢夺神马山。“ 神马意念发出哀叹：”哎！......肉吃不上，汤也喝不着，只能吸点味道了。“ 奇异发生，三块暗红色金属块飘出火焰形状的小红色光圈，数量不多，袅袅飘出。 吸星大法？王吒饶有趣味地看着神马吸收红色小光圈，这货在埙山祭坛也是如此吸蓝色光圈。 王吒心里直乐，吸得好兴奋！吸得好猥琐！立马掏出手机拍视频，以后要让他明白啥叫社死。 神马吸完后，警告：”小子，赶紧删掉，否则我让你知道花儿为啥会这么红！“ ”马哥，放心！我先去干活了。“ ”别去了，方圆百里找不到堡垒就算了，再远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威胁，以后再探查，有可能堡垒在地下。” 二月十九日，众好汉牵着近百匹马回到埙山营地。 “呵呵！这帮锦衣卫怎么不搜查了。”无敌得知最新消息，嘲笑道。 王吒望向西面，长叹一声道：“恐怕是无心再搜！” 天真道人紧锁眉头：“是不是陕西流寇已经打过来？” “不知，咱们也该回浮云观，组织大家下江南。” 按照王吒回江南的计划，他要尽可能带走工匠兄弟们，还有寻龙门的家眷亲友。 他的计划不是走陆路，而是走海路！ 上元节后，王吒传信松江，让松江组织上百艘海船，北上拉人拉财货物资。 “东家！秦彪已到。” 林度到天津后，立即安排秦彪先过来与王吒汇合。 “好！出发，先到平谷县休整。” 此时的帝都，确实如王吒所判断，乱成一片。 前几天，帝都百姓还津津有味八卦铁敢暴揍成国公，很快，山西战事传来，陕西流寇攻克忻州，正着猛攻代州。 最关键的是，普通百姓一直不知道太原已失，现在满城皆知真相，人心如潮水，惊惧泛滥难阻挡。 粮价飞涨，布匹飞涨，钱庄关门，经济失控！ 锦衣卫哪还有心思去抓铁敢，大量锦衣卫高手涌向山西，查探军情，监督守将，国之将乱，崩在眼前！ 王承恩协助范景文主管军工厂，加班加点生产燧发枪和野战炮。 王承恩清点下来，由铁敢负责生产的燧发枪不足六百支，野战炮三门。情势危急，质量好坏与否不重要，打造方法是否是铁敢真传也不重要，数量得提上来。 月底前一定要完成三千支燧发枪和二十门野战炮生产。 平谷县城内，晓新客栈。 晓新客栈设施完善，服务一流，性价比极高，王吒他们上次住过后，交口称赞，这次同样又来得晓新。 王吒自然贴上络腮胡，如今他的脸蛋可是大大的出名，认识的人太多，不敢大意。 有了上次的经验，众人没有在大堂打斗地主，而是在王吒住的天字号房间打。 热水澡一泡，小酒一喝，再打上小纸牌，三天以来，神马星球草原上四处寻觅能量块的疲惫一扫而空。 “不好意思！我摊牌了，王炸！一对三。哈哈哈！”无敌狂笑，哥终于逮着一局大牌，这局牌出现三个炸，收尾自己再轰出一个王炸，翻倍翻嗨了！ 王吒脸都绿了，最近运气是差，打牌才打几局就输到封顶。 他把剩下的牌一丢：“你们接着玩，我想静静！” “卧槽！手气不好就跑，啥态度！”无敌不满！ “哥，我已经输光了二两银子，咋了？我要带头破坏规矩？”王吒反击。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还毁团队成员之间的关系！ 所以，王吒定了规矩，一次玩牌封顶二两银子，输到二两银子的就别再玩。 王吒溜出房间出来散心，路过天真的客房，天真没休息，他不喜欢玩牌赌钱，估计又在研究他的奇门遁甲。 大好智商不多琢磨些火药配方、化学炼丹，浪费光阴，下次拉他一块儿研发黄火药。 “东家！”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 王吒有些微醺，左看右看没发现人。 “我在这儿。” 客房院子抄手游廊一处阴暗处，露出一张脸。 我去，李四窟！ “晓新客栈有诡异。”李四窟凑过来，贴耳说道。 嗯？什么情况？李四窟详细把他发现的诡异处一一道来。 晓新客栈有几个伙计，以及掌柜会手语，他们的表情与行事手段非常像暗桩。 听完李四窟分析后，王吒顿时酒醒，拉着李四窟走入天真的客房。 他们足够警觉与专业，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喝酒玩牌或休息，有人轮班执勤，李四窟便是今晚值勤的一员。 与秦彪汇合后，他们共有一百三十余人，一半住在县城外，一半分成三队，住在三个客栈。 王吒这一队人数最多，二十六人，今晚值勤的有十人。 晓新客栈在暗桩行业里非常专业，同时也非常小心！无奈他们今日遇上了暗桩行业的里的顶级专家，间谍的祖宗，李四窟！ 王吒暗自庆幸，一个成功团队里面，应尽可能招揽各种多才多艺的队员，李四窟的加入对他这个团队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 没有李四窟，他们今晚必将是一场血战，有可能依靠装备先进获胜，但肯定伤亡惨重。 “东家，属下大致摸清他们的意图，宵夜里会放迷药，晚上会用迷香。” 李四窟看得懂这伙人的手语，加上熟悉江湖常用手段，对方意图他门清。 “客栈有多少人？顶多十来人，他们敢对我们下手？”天真有些迷惑。 “回道长，客栈之人不敢单独对我们下手，他们必定会联络他人。” 天真很谦虚，刚开始有不少人私下也会称呼他为小天师，被他严肃纠正，直言自己远不如他的师弟，绝不可僭越！所以，好汉们均改口叫道长。 “奇怪！如果是对付我，应该直接上报官府，咱们来了近两个时辰，为何没有官府的人过来？难道是个黑店？”王吒说出自己的疑惑点。 “不知，属下刚到客栈时并未察觉出他们的意图。” “先不管是为何要对我们下手，至少不是官府，我们若是不动手，只能退出客栈，城门已关，如何应对？去别的客栈么？” “天色已晚，我们人多，很难去别的客栈。”天真回复。 王吒点燃一根香烟，陷入沉思。 半年以来，一次次惊心动魄的激战，多次面对生死攸关的局面，足以让一个少年成长与成熟。 经历远比时间让一个人更能成长！如今的王吒在心智、判断与谋略上已经升级！ “将计就计！” 王吒烟头一掐，说出自己的决定与对策！ 子时，晓新客栈外的街道西面拐角。 “他们有何动静？” 微弱灯笼光线中，一个阴鸷中年男人低声开口问道。 “戌时三刻，有两个人出去逛窑子，之后再无人出店。”晓新客栈掌柜沉声回答。 “下药了么？” “迷药已放到宵夜和茶水中，迷香没机会用，他们很谨慎，有人站岗。” “哼！早料到这伙狂徒有几分能耐，只要有一半的人被迷翻就是大功一件。” “杨总旗，您带十六人，去后院北面胡同。听到三声猫叫后，与我同时进攻。” “喏！”一队人夜色中摸向后院北面。 “鬼手张，你带着你手下随本官从大堂杀过去。“ 鬼手张是帝都东面的江湖高手，手下有八人。 “是，百户大人！” 阴鸷中年男人，乃成国公心腹程能百户。 命令下完后，他掏出燧发手枪，暗笑，就你工部摸鱼郎的人有新火器么？这次为了对付铁敢，他们配置了一定数量的燧发枪和弓弩。 成国公朱纯臣被打后，震怒！其实震怒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愤怒，这是他一辈子的奇耻大辱！ 皇帝只想抓人不想伤及铁敢性命，朱纯臣不同，他只想要铁敢的人头！ 他派出十二路心腹，东西南北各三路，在帝都周围四处追杀铁敢，同时悬赏一万两银子要铁敢人头，提供可靠消息者也能拿五千两银子，大肆发动江湖人士入场。 锦衣卫是没有再继续搜查，江湖却早已暗流汹涌，无数人在打探铁敢下落。 喵！一声幽怨的猫叫声划过寂静的客栈，如凄如怨！ 杨总旗兴奋抬手，准备进攻，然而迟迟等不来约定的剩下两声猫叫。 百户程能不悦，扭头看向五米之外的手下，我还没发指令，叫啥叫？ 不对，方向不对！程能摇头，尼玛！遇到一只真猫。 房间里等待入瓮的王吒咧嘴一笑，李四窟真乃人才也！口技艺人出身，果然不凡，分明模仿的是一只母猫，幽怨的调调逼真无比。 李四窟的猫叫是王吒等人约定的暗号，表示敌人来了。 第81章 平谷夜战(二) 百户程能郁闷过后，赶紧下令手下接上第一声猫叫发暗号，喵！喵！ 后院外的杨总旗，抬起的手依然无法放下，后两声叫得太差劲，一听就是自己人叫的，与第一声云泥之别，所以他在等第三声。 大堂，在店小二的接应下，百户程能和鬼手张已经冲锋。 嘭！鬼手张一脚踢开后院大门，一群刀牌手蜂拥而入，平谷夜战开启！ ”扔掉武器，双手抱头，投降免死！“王吒高声大喊。 鬼手张懵逼！随后闯进来的百户程能同样懵逼！ 这是一个局！就等他们往里跳！ ”跟我没关系！是他们提前发现！“晓新客栈掌柜是老江湖，赶紧表态！ 程能没时间内讧，大叫回应：”铁敢，你不过是一个卑贱工匠，敢冒犯国公爷，活腻味了！受死！“ 杨总旗听到程能大喊后，手终于能放下，十七人撞开后院北门，喊杀声四起。 嗖！嗖！嗖！ 十支滑轮弩率先发难，叮的一声，射中程能左胸，程能大惊！若非穿有带护心镜的棉甲，今晚已交待。 程能缩回院门处，狠狠发话：”弓弩手，火枪手，打！“ 嗖！嗖！嗖！砰！砰！砰！ 王吒原本打算用滑轮弩和肉搏解决到来犯之敌，尽量动静小一些，没曾想对方有火器。 56式半自动步枪发威！ 砰！砰！砰！连续打击护在前面的刀牌手，二十来米距离，木制盾牌有个毛线用，一声枪响撂翻一个。 什么情况？程能看得心惊肉跳，好厉害的火器！ 他下令进攻时，充满信心，己方从大堂杀过去的有二十三人，加上客栈的伙计，三十多人，后院北面还有十七人。 总共五十多人，杀你们这帮乌合之众，还不手拿把掐，提前知道有何用，实力面前啥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是的，他认为铁敢手下不过是一群江湖悍勇，在真正的军队面前挡不住一波冲击，便会四散逃命。 然鹅！他没想到世间有如此强大的火器，似乎能连发，这还打个锤子！ 杨总旗冲进后院的时候，热血奔涌，内心呼喊，贼子们！爷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热血不到三秒，世间一切太匆匆！ 首先迎头遇上箭矢，然后发觉不对劲，后背也有箭矢。 ”有埋伏！撤.....“他纵声急迫大叫。 后面偷袭他的是老孟！二十来人，一通滑轮弩偷射后，听到火铳声响，于是喷子爆发，近战之王焉是杨总旗的人能挡得住的。 砰！孟小玲大黑星一甩，击中杨总旗胸膛。 穿棉甲有卵用，杨总旗单腿跪下，用刀杵地，心里不服，肉搏战没打，怎么就完了？ 嘭！孟小玲一脚踢开挡道的杨总旗，杨总旗歪到一边，刀未饮血，死不瞑目。 ”撤！撤！“百户程能不敢再逞能，打不过，得跑！ 岂料早已被包圆，狼狈从客栈大门往外跑的人，一头撞入伏击圈。 砰砰砰！嗖嗖嗖！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客栈大门街道上，早有伏击者围成一个扇形圈子，喷子加滑轮弩，无情狂怼。 鬼手张身手不凡，电光火闪间，反应奇快，鬼手一抓，抓来一人挡在前面做肉盾。 一轮射击结束，鬼手张抓住空档，领着几人贴上去肉搏。 鬼手张，身形瘦削高大，像一只大鹏扑来。 他的兵器是鬼抓，长三尺，重十三斤，既可以做钝器捶打，亦可利用锋利的五只铁爪攻击，又抓又钩，很是难防。 捶翻一个民团士兵后，鬼抓再次逞威，直接抓进另一个士兵的腹部，异常凶残！ 客栈大堂，有56半开道，加上天真无敌孟小玲的三把大黑星，完全不可阻挡，很快杀到街道上。 街道上已经形成肉搏，不方便再开枪，以免误伤。 ”铁熊，拿下他！“王吒一扫，看见凶残鬼手张即将突围，立即让身边的铁熊阻击。 一声惊雷般巨喊：”瘦竹竿，休得猖狂，你熊爷爷来了！“ 两大高手轰然接触，嘭！鬼抓与铁鞭硬碰硬。 铁熊诧异，瘦竹竿好大的劲道！铁鞭几欲脱手，虎口隐隐作痛。 另一边，鬼手张心里乱得一批，他只想赶紧跑，为了一万两银子瞎趟浑水，一个敢动手打国公的人，而且打完后还能潇洒而走的人，哪有那么好杀？ 硬碰硬后，鬼手张更惨，虎口已震出血。他一个虚招进攻，转身开溜。 岂料，民团士兵不是江湖好汉，他们打得了硬仗苦仗！鬼手张武艺高强，下手狠辣，已经杀了两名士兵，四周士兵只有一个信念，必须要把此人留下！ 一个士兵不要命地以死换死，挺枪便刺，如今王吒手下的士兵，不管是燧发枪还是喷子，皆装刺刀。 鬼手张惜命，不可能用换命打法，他挥动鬼抓格开刺刀，然后左手一个勾拳，打翻拼命而来的士兵。 就是这短暂的停留，铁熊的铁鞭追到，一记铁鞭重重锤在鬼手张后背。 噗！鬼手张口中喷出一大片鲜血，骨裂脏碎，颓然倒地，大名顶顶的京东怪侠鬼手张去见阎罗王。 ”扔刀投降，免死！“王吒高喊。 百户程能环顾四周，仅剩不到十人。一刻钟不到啊！对方摧枯拉朽横扫自己五十多人，还打个屁。 哐镗！他扔刀投降。 晓新客栈掌柜滑头，看见街道被阻，便从大堂溜进西面房间，开窗而逃。 ”走得了么？“ 一声讥笑传来，胡同闪出一人，正是猴子。 一个半时辰前，他带着一个平常很机灵的民团士兵谎称去窑子。 他俩进了窑子后，使了些银两，从后门逃出窑子。一人去通知晓新客栈东面三十多米外的客栈，一人去找老孟。 他们的任务是向两队人马传递作战计划，老孟的人埋伏在后院北面，另一个客栈的人埋伏在晓新客栈街道南面。 晓新客栈掌柜见挡路之人块头不大，发狠拔出匕首，欲拼命一搏。 猴子掏出燧发手枪，黑洞洞的枪口之下，掌柜扔掉匕首，噗通跪下。 晓新客栈大堂，烛光通明，众好汉快速打扫战场，王吒正准备审问程能与掌柜。 ”有官兵过来。“猴子跑入大堂禀报。 我滴个天，夜战打完得有二刻钟了，官兵才姗姗来迟，这速度！ 平谷县城有一支营兵，一个把总领着二十多人，举着火把，慢腾腾赶来。 ”想活命的话，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王吒微笑看向程能和掌柜，平静说道。 程能点头，对方在城内估计有七十多人，哪是什么二十六人，情报严重误判，活该被擒，他不敢有多余心思，这支军队绝壁能把平谷县打穿。 ”好教把总知晓，吾乃成国公麾下，三千营百户程能。国公爷吩咐，擒拿逃兵，战事已了，有劳了。“程能迎向官兵，随即让人把令牌拿予官兵查看。 于把总蹙眉，大堂一片残破，擒拿几个逃兵能打成这样？于是看向晓新客栈掌柜。 掌柜同样不敢玩花招，说道：”打斗之下，店铺难免会破损，国公爷有赏赐，无妨。“ 于把总虽有疑惑，但懒得管，转身回营。 审问很顺利，客栈掌柜透露消息给程能，程能负责东北方向追杀铁敢，在平谷县邹志平家驻扎。 所以，今夜行动是程能一手策划。 邹志平是朱纯臣表弟，祖上当过平谷县县令，其家族是平谷县一霸。 ”你见过我？“王吒始终想不通，为毛客栈掌柜认出他。 ”回铁英雄，小人在潘家园神豪会的联谊活动中见过您。“ ”你参加过扑买会？“ ”小人哪有银子参加，是我们东家拍了不少宝贝，小人不过是一个跟班。“ ”说说，你们是干啥的？替谁做事？“ 客栈掌柜故作惊讶：”铁英雄何意？小人是替东家做事。“ ”别在我面前卖傻，我没时间。你看！这位高手，就是他一鞭捶死你们说的那个鬼手张，我不滥杀，但你别逼我，否则他会一鞭捶死你。“ 王吒懒得跟掌柜磨叽，直截了当威胁！ 客栈掌柜咚咚一个劲磕响头：”小人真不知呀，铁英雄你大人有大量！“ 王吒暗忖，这帮搞情报的暗桩，你不点他几句，他怎么都不会说点出有价值的东西。 ”你看，你们东家在帝都周边开了这么多家晓新客栈，天天接触南来北往的人，打听情报多方便，你们东家培养你们做暗桩，他想干什么？他为谁做事？ 我这人好说话，你只要告诉我，我不会为难你，甚至可以给你一笔银子远走天涯。“ 客栈掌柜明白，遇上大势力了，人家早把自己看得通通透透。 ”铁英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东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东家为谁做事，我真不知道。“ 沉默半晌，王吒开始准备问几个关键点：”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明白么？” “明白。” “是你们东家让你等打探我的消息行踪，是么？“ ”是。“ “打探到行踪后，第一时间可以直接联系成国公的人，是么？” “是。” ”你们东家是不是锦衣卫？“ ”这个小人不知该怎么回答。“ ”对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你可以说不知。“ ”不知。“ ”你们东家是给景国做事么？“ ”不知。“ ”好！明天我会放你，你回去给你的东家带句话。他有两个选择，一是认错，准备好五千两黄金，我会去取，干错事就要认罚。二是继续跟我斗，我奉陪，我不喜欢杀人，但不代表我没杀过人！“ 说完一挥手，铁熊把掌柜架走。 ”老王，不错呀，审问简单有力，很霸气！“无敌赞美了一句。 ”没锤子用，得到的信息不多，这家伙嘴太严，我又不喜欢用刑，就让他带句话吧。“ 天真有异议：”如若不是他们东家的意思，是这个掌柜自己想赚钱呢？“ ”那他会跑路，但不管如何，晓新客栈的东家我一定要会一会，既然他们经过暗桩训练，那么东家肯定大有来头。“ ”走，好久没打劫了，咱们该去看一看平谷一霸邹志平家有啥宝贝。“ 哈哈哈！........ 邹志平在烛光中焦急等待铁敢的人头，然而等到的却是活蹦乱跳的铁敢，活蹦乱跳的铁敢，快活无比地把他邹家劫掠一空。 王吒是现代人，下不了手滥杀，但对打劫敌人无比认同！ 你们想对付我、欺辱我，就得做好一贫如洗的准备！ 翌日，平谷县城东十里，一座小八角亭。 ”你们两人，回去告诉朱纯臣，想让我给他干活，他以为自己是皇帝么？真是个奇葩。皇帝都做不到，他认为他能行？“ 邹志平和程能瞠目结舌，平生从未听到过如此荒诞的言论！ 王吒觉得没说痛快，继续狂嘲讽：”切！说什么做官、豪宅、美女、金银珠宝，他认为自己很有钱么？就他那点钱，还不到小爷我的零头，大言不惭！ 认为自己有权就可以做无本买卖？别人就得给他干活赚钱？合作共赢不行么？交易不行么？脑袋里装的都是粪！” 邹志平和程能风中凌乱，这是什么样的幼稚逻辑？有权不就能转化成钱么？国公爷看上你，你应该感恩。 而且，有一些新词，从未听过，让他们反应不过来，需要慢慢体会。 王吒喷累，转身出亭上马，马鞭一指警告道：“我不喜欢杀人，但下次还敢对我出手，我不会跟你们再废话，直接一枪崩头。” 说罢，王吒带着众好汉扬长而去！ 看着王吒消失的背影，邹志平自言自语：“铁敢，一个疯子！” 程能苦笑，心里暗想，铁敢的话虽然荒诞，但人很潇洒，敢说敢为。很直白地告诉你，他，铁敢就是看不起朱纯臣！ 可想而知，朱纯臣听到转述后，是何等盛怒！ 程能成为出气筒，被朱纯臣用皮鞭抽了一个半死，若非同僚劝说，程能小命没丢在平谷，反而会丢在成国公府。 大名危在旦夕，王承恩全力投入军工厂，已无心关注铁敢。但盛怒的朱纯臣依然难消心头之恨，不管不顾，派出八百神机营前去平谷除掉铁敢。 第82章 大名朝崩盘在即 神马星球，闲极无聊的王吒，数次想去探险，皆被神马制止。明确告知他，想探险，先得充满电，否则就是去送命。 因为没有神马相伴，他们二十多人的探险小队，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扛不了风浪！ 天苍苍，草茫茫，风吹草低见牛马！是壮阔瑰丽，可看久了，审美疲劳，慢慢归于平凡！ 一整颗资源星球，了无人烟，没有人就没有故事！接触不到新鲜有趣的知识！ 除了套马、打猎，还能干啥？只能带队回埙山打僵尸，锻炼民团士兵们的胆量。 可叹的僵尸们！在哪个星球都是撵着人类到处跑的存在，唯独在埙山被好汉们撵着四处跑！被好汉们当做炼胆升级的npc，英雄末路！ \"神机营想跟我们见面？\" 王吒有些惊讶，神机营是过来剿灭他们的，咋想跟他们见面？ “是窦刚，他派出几个手下找猎户传话。”秦彪神色有些无奈。 王吒很理解民团上下的心情，以前同在天师麾下浴血奋战，感情很深。 “我曾打探过，窦刚他们一直被关在锦衣卫诏狱，皇帝着急建新军，才给他们官复原职，他们绝不会替朱纯臣卖命。” 王吒、秦彪一行人，有一百三十余人，进入埙山目标很大，附近村民猎户自然有瞧见的，神机营要打探，难度有，但不算一筹莫展。 况且秦彪带领的近九十人，是在埙山扎营，难免会有踪迹。 为啥没有全部进入神马星球，天真道人力劝仙界要注意保密，无敌也赞同，所以王吒只带秦彪进入过一次，其余士兵并不知有神马。 目前，进入过神马星球的人不超过五十人，林度与几个手下，老孟与十几个手下，剩下均是王吒的护卫。 “猴子！跟窦刚的手下传信，让他来埙山，我会见他。” “小心有诈，即便老窦没有问题，仍需防范神机营的其它人。”秦彪此人千万不能被他五大三粗的容貌骗，他非常细心，思维缜密！ “不错！干啥都得有后手，让兄弟们做好准备，一旦有变，全部进到埙山内地宫。” 这也是王吒没往天津跑，而敢留在埙山的原因。即便朝廷派几万京营来剿灭，王吒依然有后手，躲进埙山里的地宫，实在不行，全部进神马星球，你能奈我何？ 现如今，神马与王吒已经在神马山上找到双鱼圆石台，两个平行世界皆可开启虫洞通道。 埙山，三座高塔处。 嗒嗒嗒！清脆马蹄声响起，十余骑官兵纵马而来。 为首一人勒马跳下，将马鞭扔给手下，兴奋喊道：“彪子，那日在名望楼见到猴子，我就知道你在帝都。” “老窦，我相信你！先随我来，拜见小天师。”秦彪同样开心。 \"小天师？\"窦刚彻底愣住。 “几句话说不清楚，你进去后，自然会知道。” 窦刚随秦彪进入其中一座高塔，这座高塔便是所谓埙山大墓的入口。 “吴宗师！” 窦刚进去后，惊得不轻，大脑直接被震麻，无法运转！ 天师亲近的义弟原来一直在帝都，天师的师门派人下山了，而且其中一人名震帝都！天师的师门果然深不可测！ 他缓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单腿下跪。 “两位小天师，吴宗师，属下是大老粗，愚钝不堪，办事不力，请责罚！” “窦英雄请起，以后在我这儿，不用再跪。”王吒上前扶起窦刚。 “窦英雄，千万不能叫我小天师，我师弟才是本门嫡传，不可乱叫！”天真赶紧解释，几个月来解释很多次了，他越发有经验，直接点明铁敢是嫡传。 开玩笑！哪能跟谪仙平起平坐，谪仙是平易近人，可你不能没有敬畏！ 没错！虽然铁敢还未去过浮云观总部，没拜过师，也没见过掌门。但毫无疑问，他就是本门嫡传！ 铁打一样的事实，不容质疑！谁要是质疑，浮云观上上下下皆会和他拼命。 以前，全浮云观的道士都是平行师兄的粉丝，现在，全浮云观同样会成为铁敢的铁粉！ 窦刚心中再次泛起惊涛巨浪，嫡传出山了，可见天师师门的震怒！ 怪不得工部摸鱼郎如此厉害，在帝都快传成神仙下凡了，什么都能造，造出的很多东西匪夷所思，从未见过，巧夺天工！ 窦刚主动来见面，成为内应，平谷附近的追杀自然破绽百出。 二月二十九日，王吒和护卫二十来人，穿着神机营的棉甲大摇大摆的走进平谷县城。 这些天在神马星球憋坏了，不是烤羚羊就是烤野牛，全是野味，最多吃一些野果，所以今日进平谷县吃蔬菜，同时与本地社团的人接头。 物价贵成这样了？王吒惊呼，粮食十两银子一石，各种小吃翻了番的涨，大量店铺关门。 猴子是斥候，鞋子消耗巨大，鞋店不开门，他硬是撞进去，砸银子买了三双皮靴，二两一双，惊呆众人。 “有钱烧的，没见过钱的娃，突然挣了大把银子，瞎花！”鹰三爷鄙视。 猴子、铁熊是后加入的护卫，从打王德化开始，立功大，银子呼呼拿。鹰三爷是最早当护卫的，挣了快千两银子，早过兴奋劲，花钱不再生猛。 “三爷，您老不也是最近半年才挣的银子嘛。”高大柱跟猴子是老相识，忍不住帮腔。 “滚！”鹰三爷无言以对，是啊！爷确实是刚挣银子没多久。 王吒看着他们的取闹，笑容与自豪爬满脸庞，跟着我的护卫们，全员小土豪！ 平谷夜战，战功评定方法、奖金规则与良乡之战一样。 邹志平比不上王德化与嘉定伯，除去家具古董字画等财物，以及几千两废纸一样的银票。收获黄金二千一百余两，银子十一万三千多两，铜钱一堆，足够发奖金。 众人在一个小摊上吃着面条，等本地社团派人来接头。 本地社团斧头帮韩大是老孟多年好友，年轻时跟随老孟倒过斗，当然韩大没啥倒斗技术，是当初下墓队伍的武力担当。 平谷夜战当晚，老孟住的就是韩大的客栈，韩大很讲义气，蒙脸带人参加战斗，评战功时分了三千两银子。 “铁老弟，十天不见，咋变黑了。”韩大亲自过来接头。 “嘿嘿！山里晒的。”王吒心想，成天在草原打猎套马，能不晒黑么？ “按铁老弟的意思，老哥把消息都放出去了。” 朱纯臣开出万两银子悬赏铁敢人头，王吒气不过，开始往江湖传信，九千两银子要成国公人头，若是有哪个江湖好汉参加追杀铁敢，三千两银子一颗人头，江湖反追杀！ 比谁银子多？朱纯臣完全不够看！那为啥成国公的人头才九千两，王吒的意思很直白，就是你朱纯臣人头比我的便宜！ “好！麻烦韩大哥了。”王吒拱手。 “客气了，铁老弟，还有什么吩咐直管说。” 韩大已被老孟成功劝说，一起南下打拼，目前正收拾家当，安排亲友。 王吒笑了笑，心中激荡。朱纯臣，你跟我斗，我玩死你！ 平谷周边充满戏剧性的战斗早就拉开帷幕，除去程能外，朱纯臣的其他十一路心腹不断杀来，但其中三路已被截杀。 江湖好汉听闻江湖悬赏，主动退出一半人，本来是认为赚钱的买卖，现在知道水很深，还凑啥热闹。 朱纯臣几乎气吐血，翻倍追加赏银，二万两银子，期待重赏之下出勇夫。 谁曾想，铁敢同样追加赏银，一万九千两银子要成国公人头。 讲真，若非陕西流寇打来，皇帝让朱纯臣负责帝都防御。 换一个国泰民安的时期，朱纯臣必定提兵上万围剿铁敢，王吒也只得躲进埙山，或者远遁天津，断不会如此嚣张！ 无可奈何之下，朱纯臣手令窦刚，限其十日内务必除掉铁敢，办不到自己抹脖子。 同时，去信一封给应天府抚宁侯朱国弼，让其血洗当涂县铁家村，以消心头之恨。 王吒当然不傻，早已去信铁家村，让他们加快撤离，举村搬至松江。 有意思的是，王承恩早在平谷夜战之前，安排楚千户带锦衣卫去铁家村找铁敢，找不到铁敢也无妨，正好安抚铁家村，一来示好铁敢，二来铁家村必定有军工厂需要的能人。 三月初三，平谷县城外神机营驻扎地。 京营里的原民团将官与士兵潜逃过来汇合，窦刚意气风发，下令召集所有士兵，再次反出神机营。 为什么拖到今日，当然是因为京营里还有他的老部下，必须要这批人先逃出京营。 校场上，负责监视窦刚的张千户，及其十几个亲兵被五花大绑押来。 窦刚高声说道：“窦某本是天师麾下，天师在帝都被奸人所害，奸人是谁？成国公朱纯臣！” 校场上，顿时一片骚动！消息太劲爆，不少士兵迷茫。 ”天师悬壶济世，救苦救难！抗击景奴，为国为民！此仇焉能不报？今日窦某反了，誓杀朱贼！“ ”誓杀朱贼！“原民团将官和士兵兴奋高喊。 ”誓杀朱贼！“混入士兵中的王吒等人同样高喊。 窦刚本想树立小天师旗号，但王吒没同意，他觉得自己没准备好，不应暴露身份，扮猪吃老虎多好玩。 天真道人更是剧烈反对，我们会替平行师兄报仇，但师弟有可能要继承师门，不能草率打旗号，要先回师门禀报。 窦刚一听也明白，师门嫡传不是开玩笑，总得先问问掌门人的意思。 ”愿意随我反出神机营的兄弟出列，不想反的兄弟，窦某对天发誓，绝不为难，尔等放下兵器，三日后可自行离去。“ 最终，八百神机营仅留下不足三百人，未达到窦刚期待效果，但有近三百人加入杀朱纯臣行列，足以说明天师在北直隶口碑好，有民心！ 王吒理解，其中的民团老人不过二十来人，很难全面影响神机营。 三月四日，鬼手张的拜把兄弟田大虎，于埙山附近被鹰三爷一刀枭首，王吒大度，释放其跟随者，自此，绝大部分江湖人再不敢追杀铁敢。 一场江湖闹剧偃旗息鼓。 三月六日，朱纯臣得知兵变，却无力再发兵征剿。 因为，大名朝崩盘在即，张自成三月初一力克宁武关，没过几天，大同总兵姜镶投降与宣府总兵王承胤献上降表，山西易帜。 朱纯臣能做的只有压住兵变消息，不让皇帝知道。 事已至此，他有投降打算，大名朝这艘大船已是千窟万孔，神仙也难阻其沉没。 三月七日，王吒潜回浮云观，林度、淳厚子、冷动等人早已等候。 冷动带着四百人跑进太行山，一段时间后从北面出，转一大圈，三月二日到天津。 海边的三艘船载着三百人和二十多万两分成银子，于正月末先回江南，毕竟二十多万两银子对兴华会来说，是一笔巨款！ 当务之急，是人员撤离，以及让王吒头疼的一百三十万两银子。 老孟黑虎帮的家眷亲友，左堂的家眷，浮云观的佃户，正在陆续分批撤向天津，王吒订制的四轮马车作用彰显，运力惊人。 ”粮食如何？够用么？“王吒担忧。 ”各家各户大多有存粮，加上我们预备的，两个月内没问题。“淳厚子是军师，负责统筹。 他由衷佩服铁敢，上元节后换银票，疯狂购买”末日“物资，买猪牛羊宰杀做肉干......种种操作，预判在先，真乃高人也！ 王吒点头，然后拱手说道：”那就有劳道长和各位大当家帮老弟我运一些银子。“ ”客气啥，周一老弟的事就是老哥我的事，尽管吩咐。“林芝鲨豪爽回应。 很快银子搬家计划定妥，林度、秦彪、林芝鲨、冷动、杜标头分领五队人，三月八日起开始运银子到天津。 王吒则利用虫洞系统，将地下室的车床、冲床、柴油发动机等设备来回两趟运往埙山。 三月十二日，八百里快件送抵皇宫，以往的陕西流寇，现今的伪同大军，在宣府简单休整一日后，趁热打铁，发兵居庸关。 事实上，大名已经无力回天，谁也没想到，山西之战会败得如此干脆快速！大名朝崩盘在即！ 第83章 潜回帝都 三月十五日，张自成亲率大军抵达居庸关，监军太监杜之秩、总兵唐通不战而降。 潘家园，孟氏客栈后院，客栈早已不营业，因而成为一个临时据点。 ”老杨真是糊涂呀！“ 王吒感叹，月初自己去信让卤煮火烧店的老杨头南下，可老杨头不愿离开刚刚兴旺起来的店铺，现在想走已经走不了，城门已关。 第一次经历乱世，王吒也没经验，他在月初已经很快速地写信给朋友们，但大名败得太快，快得很多人刚在犹豫中，就没有机会再犹豫了！ 方以智、老宋等人接到信，显然不会南下，他们有官身，不会轻易离开。三月十三日拉了几车铁料后，再未去西山炼铁，朝廷决定要死守帝都，等待勤王大军。 军工厂的工匠兄弟们，自三月三日后封闭管理，加快火器与其他兵器生产，尤其是”研发组“成员，王承恩重点照顾，全力造燧发枪。 ”二主公，事不可为，走吧，松江的船队已到天津。“林度运送银两刚回来，第二批五十万两银子不需要他再跑第二趟。 ”小天师，京营有很多朱纯臣的眼线，此地太危险，不可久留。“窦刚很焦急，现在京营军队不断有巡查，很容易暴露。 神机营造反的大部队躲入埙山，他带着十几名亲信便衣跟随王吒。 ”哎！......“王吒长叹，帝都有很多兄弟朋友，有很多工匠，真不愿意让他们在剧烈乱世震荡中陷入漩涡，生死靠运气。 ”走！”王吒起身，从后院北门撤离。 刚走不到百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官爷，行行好！燧石是我们兄弟起早摸黑去西山找的，好歹给一些银子。”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赔笑恳求道。 燧石哥？王吒瞬间听出恳求之人是谁，这是一个朴实的汉子，常年在野外干活，看着像三十多岁，实际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哥们。 这个年轻哥们有一个优点，喜欢笑，黝黑粗糙的脸一笑便露出满口黄牙，但他不尴尬，跟你说话总是带着笑，很乐观。 燧石哥是潘家园经济大发展的一个缩影，王吒与左堂合作，炼钢、造玻璃、造蜂窝煤、造刀剑、造火器等等，催动产业链发展。 燧石哥自小在西山深处的小村庄长大，打过猎、砍过柴，又帮潘家园的琉璃窑找合适的原料，正好王吒要买优质燧石，点亮了燧石哥的发财之路。 从此他往返于西山与潘家园，把山里找到的顶级燧石卖给王吒。 “反贼立马就要打过来了，懂么？京营需要燧石，有燧石才能造出更多火器，才能打败反贼，是在保护你！” 一个捕快劈头盖脸一通训。 “官爷，找燧石不容易，好歹给点铜板。” “滚！大爷还要交差，懒得理你这个穷鬼。” 燧石哥被推开，只能无奈看着几个捕快把两筐燧石抬到驴车上。 王吒没有打算上前正义出手帮忙，他准备捕快们离开后，再去安慰燧石哥，而且他要带燧石哥南下，这是一个找矿奇才！ 猛然，他扭头看向右手边，十米外，站着一个人。 陆鸣！ 陆鸣出来不是办案，是办事，锦衣卫们都去参加城防，军工厂需要燧石，这活派到了陆名头上。 “陆捕头，好久不见。”王吒率先发话，化装在神探面前没啥用，对方既然在注视他，不如敞开说。 “铁宗师，你胆子真大！”陆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打听到潘家园商业街北面有几个院子曾经卖燧石，过来拉的时候竟然能碰着钦犯。 王吒慢步走近陆鸣身边，陆鸣背心已然湿透，四周有二十多条汉子盯着他。 “在埙山，我放你一马，不是怕官府，只是我不喜欢杀人！” 轰！陆鸣震惊！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也不止一次跟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对质过，但从未如此被震慑住！ 他内心竟有些认同，铁敢确实不喜欢杀人，惹他之人不过是打一顿，或者打劫一顿。 铁敢有实力且有机会杀他么？他相信有！ 作为顺天府总捕头，江湖最近沸沸扬扬的追杀铁敢悬赏，皇帝也许不知道，但他知道，江湖上的大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鬼手张和田大虎追杀不成反被杀，甚至铁敢还张狂发布成国公的人头悬赏令。 思想斗争足有三分钟，陆鸣承不杀之情，双手一抱，问道：“不知铁宗师有何打算？” “我想让你带我进城，我有事要找英国公，放心！不白带，有报酬。” 林度等人心中俱大骇，铁敢竟不死心，一定要去龙潭虎穴闯闯么？ “京城到处都有成国公的眼线，你不怕？” “朱纯臣，呵呵！垃圾一个，怕个der！我只是不想让圣上和王公公为难。” 陆鸣无语，虽然der啥的不懂，但他明白，全是顶层大人物，他们之间的事少掺和，把铁敢带进城就行，其他一概不过问。 王吒不怕么？怕！潜入帝都不莽撞么？有点。 那为啥会突然冒出如此胆大的计划？因为王吒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系统的人！ 高级文明开发的虫洞系统有空间功能，有此为倚仗，随身携带巨量物资，各种骚操作层出不穷，啥龙潭虎穴不能闯？ 带上大黑星、56半、手榴弹、战术背心、战术手电筒、喷子、滑轮弩、长短冷兵器....... 再带上能吃一个月的干粮、肉铺、水，甚至连酒我都带上...... 随后，王吒让陆鸣等半个时辰，他需要回一趟浮云观。 申时，陆鸣领着王吒三人顺利通过广渠门官兵审查，理由很简单，王吒三人会加工燧石，带回军工厂协助造燧发枪。 完美潜回帝都！ 中间有一个小插曲，王吒居然出现银荒！ 可以说是穿越以来头一回，浮云观的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全运走了，他身上的现银没有多少，只好给了一颗小红宝石做报酬。从陆鸣惊讶表情便清楚报酬绝对让其满意，那可是一颗最少价值两千两银子的宝石。 现银很少，几十两而已，银票倒还有两万六千多两，不过如今是一堆废纸。 进城后，王吒与陆鸣道别，他不会给陆鸣添麻烦。潜回帝都只带了两人，一个是李四窟，潜伏高手；一个是猴子，顶级斥候。 其他人没法带，如铁熊、高大柱这样的肉盾护卫，鹰三爷的刀疤，都太显眼，进城门容易被怀疑。人多了，更没法带，城门的官兵大战在即很紧张。 杨记卤煮火烧店，通过王小六，把章进叫了出来。 “大哥，朝廷腐败，军备废弛，挡不住的，别犹豫了，赶紧找机会溜走，随我南下。放心，江南小弟有产业，钱不会少赚。” 章进有些生气，若是别人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敢拿刀子砍，可这是拜把兄弟说的，他下不了手。 “二弟呀，流寇能成啥气候，他们攻不下京城，必会自乱。” 咦！王吒一愣！也不是没道理，农民起义军发展过快的话，组织很松散，说崩就崩。 “大哥呀，时间不等人，你最多再好好想一天，记住，咱们今日所说的话，切不可告诉褚公公。” “不能告诉干爹？” 王吒心塞，章进这货，现在最信任的除了拜把兄弟的自己，那就是他的干爹，他对他的干爹从不隐瞒任何事。 “这两天，先不告诉，好么？朱纯臣在四处找我。” “成国公的事，或有转圜之处，王公公很想让你重回军工厂，皇帝也不想杀你，找个机会立一个大功，再给成国公赔罪，应该能行。” 矮油，我去！章进是咋想的，以朱纯臣那性格咋可能会放过自己。而且，小爷还想要朱纯臣的人头。 不过，王吒也不好打击章进。 老杨头倒是好做思想工作，三月初是因为对朝廷抱有幻想，现如今城门四闭、百业凋敝、钱庄跑路，他手上一百多两银票成废纸，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乱世将临。 一家人跟王小六收拾细软，不再对扩大翻新的卤煮火烧店恋恋不舍。 火烧店后院，王吒辗转难眠，潜回帝都的计划进展受阻，没有章进协助，他很难带出工匠兄弟们，除非硬闯军工厂。 ....... 三月十六日，张自成大军过昌平，抵沙河。 王吒去英国公府找张世泽，按他的计划，出城门得靠张世泽。不料，张世泽已领兵驻扎阜成门。 没有手机提前联系的古代平行世界，意外频频，尤其是大军将至，一片乱哄哄的帝都。 王吒备受教育，把事情想简单了，二三天内幻想带人出城难如登天，身困帝都！ 章进没办法说服，王吒只好兵行险招贿赂了一个太监，给军工厂研发组的左堂送信。至少让里面的人知道自己在外面，明日他设法弄到出城的令牌，到时争取把研发组的兄弟们带走。 傍晚，他马不停蹄去阜成门找张宗泽。 ”铁敢，你胆子不小，还敢回来？“ 王吒喝了一口酒，张宗泽不错，没卖了自己，此行有风险，毕竟两个国公之间搞不好有交情。 ”国公爷，不敢隐瞒，我想带走几个军工厂兄弟，所以又跑回来。“ 张宗泽正月已继承国公爵位。 ”王承恩盯得很紧，不会让你拐走的。你不如献出什么宝贝给圣上，或者立一个大功，圣上本就不想杀你，说不定会替你向成国公说和。“ 王吒暗叹，张宗泽跟章进差不多想法，但他们不知道自己跟朱纯臣已经势成水火。 ”朱纯臣不会同意的。“ ”你为何出手打他？“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蝼蚁，是卑贱的奴仆，他能随时捏死我。“ 张世泽沉默，他能猜到朱纯臣为何恼羞成怒，无非和自己一样，想让铁敢帮其打造新火器，区别在于自己礼敬铁敢，而朱纯臣想以权势压人。 ”朱纯臣贪婪成性、睚眦必报，你今晚先在本公军营住一宿，这里都是本公的人，很安全，明日我想法让你们从东便门出城。“ ”多谢国公爷成全，小人带来了两件宝物，请国公爷鉴赏。“ 张世泽摆了摆手，说道：”铁敢，本公欣赏你，所以会帮你，不用客气送礼。“ ”国公爷，这是两件新火器，以后国公爷可以参照打造。“ ”哦！拿上来！“张世泽一听，大悦！立即嚷着要看。 线膛燧发枪，一长一短！ 为一个工匠，张世泽并不在乎勋贵之间的交情，且有撕破脸皮的风险，王吒由衷感谢，献上线膛枪，张世泽能处。 ”在枪管里刻出这几根你说的膛线，就能提高准确度？“张世泽一时无法消化新知识。 ”原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准确度提高不是一星半点，国公爷牢牢记住这个优势就行。“ ”可惜现在没法试射。“张世泽有些遗憾。 夜已深，试枪容易引起士兵误会。 ”那就明日再试，到时国公一试便知。“ 岂料，翌日不是试射，直接是实战射击！ 古代战场，人数过万，人山人海，看得让人血脉贲张！ ”他们有多少人？“王吒站在城墙，看着城外旌旗招展，成群士兵列阵铺开，真心比看电影壮观多了，没白穿越！ ”据斥候打探，逆贼今日约有五万余人，从西直门到阜成门摆开阵势力，必定会在今日试探攻城。“张世泽面色凝重。 没过多久，十几骑探马在城外奔驰，时不时停下来仔细查看城墙防守，寻找漏洞。 其中一骑，头戴飞碟盔，身穿棉甲，手持单筒望远镜，看身份像一个总旗百户之类的小武官。 王吒暗笑，自己卖出去上千个单筒望远镜，极大推进平行世界军事发展，不知道对面那位总旗是否使用的是铁家村制造产品？ 只见那名总旗纵马越发大胆，最后竟然停在两百米左右的位置，他想更清楚地查看城防。 古代弓箭，最远射程一般在200米左右，不是平射，是抛射，而且过了120米后基本软弱无力，没多大杀伤力。 至于大名朝的燧发枪，50米之外能不能打中目标随缘。 ”拿枪来！“王吒一声大喝。 第84章 西直门炮战 砰！王吒打响大名与大同帝都攻防战的第一枪。 头戴飞碟盔的对方总旗应声栽倒，腹部中弹！ 线膛枪的精准度没法跟56半比，所以王吒瞄准的是躯干，200米距离哪敢奢望爆头。 ”彩！铁敢，真乃神射手也！当为奇功！“ 张世泽兴奋狂叫，直接给铁敢一个奇功，这可是大名朝第一等的军功。 整个城楼上的士兵一片狂欢，高声喝彩，士气大振！ 王吒脸立即垮了下来，瞎咋呼啥，现在可好，全阜成门的士兵们都知道铁敢回帝都了！ 张世泽不管不顾，抢过来线膛枪，温柔抚摸。 ”果真精准，足有一百六十步的距离，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国公爷，来一发！“ ”好！来一发！“ 砰！张世泽第一枪瞄准一个跑过来查看伤势的探马，没啥意外，脱靶。 对方总旗没死透，艰难在地上爬行，几名探马冒死策马过来。 砰！王吒又发一枪，暗叹，移动靶难打。 砰！砰！砰！张世泽和王吒打得欢，猴子和李四窟快速装弹药装到手抽筋。 砰！一个下马拖动重伤总旗的探子中弹，胸膛绽放血花，仰天而倒。 城楼士兵再次欢呼，王吒得意挥手，人前显圣！ 探马们不敢再营救，一哄而散。 张世泽摇头，线膛枪，铁敢号称极大提高精准度，为啥自己老打不中。 ”国公爷，枪法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你可以先试一下百步之内的目标。“ 于是，士兵在城墙上，百步距离竖起一个宽三尺高六尺的木板。 砰！张世泽终于咧嘴一笑，百步中靶，神器！铁敢神人也！ 要知道，弓箭一般百步之外难有威力，别说破铁甲，破皮甲后都难杀伤敌兵。 线膛枪不一样，威力数倍于弓箭，百步之外依然能破铁甲，未来的战场完全会因为线膛枪的出现而改变规则与战法。 张世泽踌躇满志，他感觉抓到了重点！ 轰！在张世泽沉浸于军事变革中时，大同军队火炮开轰。 张世泽领着王吒迅速远离城楼，但他坚持不下城墙。 王吒拿着单筒望远镜，认真观摩平行世界的火炮及其对应的战术。 面对帝都这样的巨城厚墙，这个时代的火炮基本轰不塌一片城墙，大同将官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先对着城门轰轰看。 大同军的火炮花样繁多，估计皆是缴获，还未按照军队需求自己铸造。 有铁炮，有铜炮，还有铁芯铜体炮。 说到铁芯铜体炮，必须要插几句话： 真实历史上，明末的铸炮技术领先全球，铁芯铜体炮就是明证，西方有少部分良心的历史学家，承认十七世纪全世界最好的火炮在中国。 铁比铜密度低，且强度高于铜，而铜延展性好，相对不易炸膛。所以铁芯铜体重量较轻、炮管壁较薄、花钱少，中国是严重缺铜国家。 至于所谓的红夷大炮，长身管纺锤形结构的火炮确实是一个创新，明朝中期开始，中国快速借鉴，毕竟只是炮型设计，而铸造是中国的强项，当然能很快推广。 说什么传教士手把手教会中国造炮，纯粹瞎掰！若有真正领先的技术，传教士要么不懂，要么不会泄密传授。反而是传教士偷盗明朝炼铁与铸造技术。 正大光明学，其实在那个时代，不是很难的事。西方鸡贼的是，偷学之后不记在历史上，转手一过成了自己的发明创造。 中国为啥会记载红夷大炮，一是中国处于领先，对小国的创新挺欣赏，没太在意搞种族领先的宣传；二是中国是多宗教国家，比较包容，不排外，不像单一宗教且强调消灭异教徒的国家。 书归正传： 午时，西直门方向传来紧急军情，西直门要崩！ 原来三月帝都护城河枯竭，水非常浅，加上上游被大同军挖沟分流，数万人蜂拥扛着沙袋填濠。 惨烈攻城战拉开帷幕，西直门城门被火炮轰开，大同军兵分三路，一路顺着城门寸寸推进，东西两路架云梯围攻瓮城。 激战半个多时辰，丢下一千多具尸体后，第一波进攻大潮退去。 不到一个时辰后，第二波更为猛烈的进攻打响。 ”铁敢，助我一臂之力，西直门快顶不住了，本公要去增援。“张世泽诚挚相邀，他是真舍不得铁敢走。 王吒没多想，张世泽不错，值得交朋友，先帮他顶一阵子，自己再撤。 张世泽购买了一门野战炮，加两百支燧发枪。最初的打算是买五门野战炮，和一千支燧发枪，但铁敢拳打朱纯臣后，供应中断。 他点齐六百亲兵直奔西直门，其中有两百燧发枪兵、两百刀牌手、两百长矛兵，并拉上野战炮。 西直门守城部队是朱纯臣嫡系，将无斗志，战意低迷！ 因为朱纯臣想投降，居庸关总兵唐通投降，大学士李建泰在保定投降。南西二面进逼，北面是燕山，东面是大海，东北是景国，成国公无心再替大名朝站最后一班岗，今日还未投降的原因不过是没谈拢。 他认为自己有火器新军，装备了六门野战炮和两千两百支燧发枪，想投降后能领兵五万戍边。 本来有两千五百支燧发枪，不料窦刚反出，带走了三百支。 可张自成不屌朱纯臣，认为其从无大战胜绩，岂能单独领兵，当一个卫所指挥使足矣。 朱纯臣心有不甘，投降一事拖延至今，当然不可能专心城门布防。 杀啊！杀！西直门喊杀声四起，到处是士兵尸体，血流如河。 ”战局如何？“张世泽抓住一个慌忙乱跑的小旗问道。 ”回国公爷，贼匪三次冲进城内，皆被我军打退。“ 突然，城门处有人大喊：”跑啊！贼人势众，挡不住了！“ 张世泽与王吒所在街道离城门不到百米，城门处守军崩溃，四散而逃。 ”调整炮口，装葡萄弹。“王吒赶紧下令。 轰！八斤野战炮在平行世界的实战第一炮，在街道上轰出一片扇形血迹！ 野战炮旁的王吒双耳一阵轰鸣，血腥！暴力！惨烈！真正的古代冷热交混兵器战场，不是电影！不是电视！ ”第一排燧发枪，射击！“张世泽挥刀怒喊。 街道不宽，枪手拥挤在一起，不用传授张世泽密集枪阵，只要按照劲弩列阵射击即可。 ”第二排燧发枪，射击！“ 城门缺口生生被野战炮和燧发枪的弹幕堵住，混乱得到缓解，一部分没有溃逃的士兵士气大涨。 ”田百户，带一百人，从左边上城楼。赵百户，你从右边上。“张世泽不断下令，稳住城门局势。 ”其他人，跟我去进瓮城。“ 西直门的箭楼和城楼并未被攻克，里面的守城士兵利用建筑进行拉锯战，只要把瓮城内的大同军打出去，就能重夺西直门。 砰！王吒进城门洞前，精准干掉一个城墙上指挥射箭的敌方将官。 ”好枪法！燧发枪能打这么准！你是京营第一个。“ 又一股增援的京营赶来，为首一人正好看见王吒的神迹，脱口开赞。 王吒扭头，不是冤家不聚首，朱纯臣心腹爱将朱盛安。 ”铁敢！竟然是你！“ ”战事危急，先退敌，其他事打完仗再说。“张世泽挡在两人身边，肃然喝道。 朱盛安脸皮抽动，一脸不甘！ ”咋了，想杀我？先打退贼人，你我单挑群殴都行。“战场上，热血正沸腾，王吒强硬说道。 ”朱盛安，你敢抗令。“张世泽发飙。 ”国公爷！末将不敢。“ ”朱盛安，你领一半援兵上城楼肃清敌寇，剩下的跟我往瓮城冲。“张世泽快速下令。 杀！一声声暴喊！士兵们涌向瓮城。 轰！野战炮再次发威，从城门洞里喷出葡萄弹。 砰！砰！砰！燧发枪随即跟进，一通猛射。 狭窄的城门洞被火炮与火枪打穿，无法阻挡反攻的张世泽队伍。 士兵们不断清理尸体，为野战炮扫清道路，几百支燧发枪在瓮城内大发神威，时不时箭楼还有冷箭射下来，大同军一片惊恐，连滚带爬退出瓮城。 轰！轰！朱盛安过来救援时，同样拉了一门野战炮，两门火炮齐射，追着大同军轰。 追出箭楼城门洞外的众人，在护城河边停住脚步，对面数万大军列阵，他们这一千多人可不断继续追杀。 轰隆隆！对面火炮响起。 ”撤回瓮城！撤！“ 撤回瓮城的士兵们迅速寻找石块堵住箭楼城门，大同军第二波攻城被艰难打退！ 大同中军张字大纛下，张自成马鞭一指：”好犀利的火器，对面是谁的兵马？“ ”回大王，朱纯臣的手下。“军师宋献策回应。 ”这么看来，朱纯臣不是纨绔国公，有两把刷子。找人跟他说，他想领兵戍边，朕同意了，不过，士兵只能是两万。“ 朱纯臣万万没想到的是，为他挣得谈判筹码的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铁敢，以及跟他明争暗斗的英国公。 战后，王吒爬上箭楼最高层，俯视瓮城，心中难免伤感，好壮观的城门，可惜现代蓝星再无如此恢宏庞大的古城墙！ 西直门是帝都第二大城门，仅次于正阳门。瓮城是非常少见的正方形瓮城，四角皆为直角； 箭楼共五层，加上城墙高达30多米。面阔七间，进深三间，连抱厦一起目测进深超30米。城楼为重檐歇山顶，筒瓦绿琉璃剪边，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高度比箭楼略高一些； 一流建筑美学，壮丽、实用、强大！ 帝都这样的宏伟坚城，若君臣一心守城，五万敌军算个啥，十万乃至二十万围城，三个月照样攻不下来。 王吒没有过多停留，没有时间怀古叹史，帝都巨城火箭速度失守是必然，它是内部崩塌的，与城无关，城是好城！ 他拿到了张世泽的令牌和亲笔信，直奔军工厂而去。 握日！宣武门已封！ ”兄弟，啥情况？城门怎么封了？“王吒逮到一个小旗询问缘由。 小旗仔细打量眼前的三个京营士兵，装束是京营的，假不了。 没错，王吒三人穿的是钛合金棉甲，是原军器局铠甲组的工匠按京营棉甲款式打造，原汁原味，一个系统生产！ ”你们是哪来的？哪个将军麾下？“ ”英国公麾下，去外城办事。“王吒掏出令牌。 ”你们跟我来。“小旗领着他们三人进入城门旁的一间砖瓦房。 ”某家很难办啊！不是不给英国公面子，只是封城命令是提督京营王公公下达的，除非你有王公公的手令。“管城门的王千户一手不停摸脑门，拿腔拿调地说道。 卧槽！咋球个整？王吒想过去暴打一顿王千户，难道老资还要跑到皇宫找王承恩一趟？ 王承恩为啥要封内城，估计是当前投降的人太多，不得不预防。 没办法，王吒掏干净衣兜，献上三十一两银子，王千户依然一脸不满足，磨磨唧唧述苦。 难道要我拿宝石行贿么？ 他还有五颗宝石，三大两小，大的能值二、三万两银子，小的最低也要两千两银子。 这级别的宝石送出去，王千户恐怕不敢放人。 古往今来，多少行贿的案例警示行贿人，本来几十两银子能解决的事，你送出价值超百倍超千倍的礼物，正常的受贿人敢收么？ 不敢收！怕担大事。心狠的人，收下礼物不办事，黑掉你的钱财，甚至暗布杀局要你性命。 王吒只好把李四窟和猴子叫来，清空荷包，三人一共凑了近五十两银子，王千户才开门放通行。 大名首富王吒，在乱世中，过了道城门，身无分文，成了兜比脸干净的穷鬼！ 军工厂，看守的锦衣卫散去大半，估计都去守城了。 大门锦衣卫查看令牌后，没有刁难，毕竟是找军工厂实权人物章进，他们不敢乱来。 ”大哥，考虑得如何？保定李建泰已降，时间不多了。“ 章进苦涩摇了摇头。 王吒见无法说服章进，提出想见见研发组的工匠兄弟们。章进没有阻拦，他知道铁敢的想法，而且任由他去。 第85章 别入关 军工厂研发组，仍然一片忙碌！ 令王吒惊叹的一幕呈现，宋应星在打铁！ 王吒咧嘴一笑，能写出《天工开物》的大拿，远非常人所比，老宋真能撸起袖子干工匠的活。 老宋年纪大，锤子抡不了几下，换了一人，竟然是申仁，这也是一个能干工匠活的官员。 最好笑的小鹌鹑安吴阳，在一旁打下手帮忙。堂堂新科进士，也愿意干工匠活，改变很大。 安吴阳衣服满是灰垢，盛世俊颜变成大花脸！ 王吒暗叹，实话实说，安吴阳生错了时代，这要是穿越回现代，不用太努力，随便开一个直播，以他的顶级容貌外加雄厚文字功底，妥妥一个肖战和董宇辉的结合体，名利双丰收！女人们估计要疯上天！ ”我来帮你们。“ 在老宋等人目瞪口呆中，王吒接过锤子开始捶打。 所谓锻打枪管，简单来说是先把一块敲打好的铁板借助模具打成u形，接着再敲打合拢。 最后往已经成形的铁管里插入一根粗细均匀的圆铁棒，铁棒的粗细决定铁管的口径。不断的加热→捶打→加热→捶打，直到使铁管上合拢的痕迹消失。 王吒麻利捶好一支枪管，打铁他是专家，虽然是他第一根锻打的无缝枪管，但难度确实不大。 他把冷却下来的枪管递给小鹌鹑，接下来的步骤，是加工无缝枪管的内部，没有优质钻头，小鹌鹑只能用硬度合适的锉刀一刀一刀地挫，费时费力。 ”铁敢，你给的钢材质量好，加工起来废品少很多。“老宋开口，东胜神州铁料就是钢，钢比熟铁好得太多，这银子花得值。 王吒还沉浸在体验锻打枪管的乐趣中，听到老宋的赞叹，摇头说道：”我刚从西直门过来，你们加班加点造燧发枪和野战炮没用，火药跟不上。“ 老宋、申仁、小鹌鹑皆大惊，本来徒然见到铁敢已经是吃惊不已，结果铁敢还上了战场。 王吒看了看惊呆的三人，继续说道：”火药质量太差，枪炮的威力发挥不出来，有些火药里面掺细沙。最关键的是，质量不仅差，而且数量也不多，不够打。“ 他在西直门战斗中，发现一些燧发枪打不响，细问之下，方知真实原因。朝廷已经被贪腐吸成了空壳，军备物资拉胯，如何能打硬仗？ \"这些日子，你躲到哪儿去了？\"老宋从惊呆中恢复过来。 ”怎么说呢，我一直在城外，前天混进来的。“ ”军工厂离不开你，密之和尚书大人都会替你说话，你不如先留下来，火药不够，我们想想法子，造一批。“老宋近乎顶礼膜拜铁敢的才华。 ”老宋，两位大人，没有用的，挡不住了。我写给你们的信收到了么？“ ”收到了，多谢铁小友提醒，我已安排家人南下过江，那边有亲友。“申仁拱手谢道。 王吒拱手回礼，心中佩服，申仁是大名官员中少有的人间清醒，局势看得很明白，出手果断，安排家人远离危险，自己留下。 ”时间不多，赶紧走，我在江南有工坊，三位大人如果不嫌弃，可以跟我一起做，每年收入不会低于两千两银子。“王吒诚挚发起邀请，这可是邀请三位体制内的官员呀。 三人又是吃了一大惊，铁敢竟然要挖他们做事，闻所未闻，体制不香么？ 而且现在真不能走，老宋带头开口：”不能走啊，这一跑，名节有亏！“ 王吒默然，古代官员很看中名节，除非不想做官了。当然，有的官员可以换另外一个朝廷。总之，不能跑！ ”三位大人，我先去看看工匠兄弟们。记住，若事有巨变，择机南下，留得有用之身，当官、做工坊赚钱皆可。“ 工匠兄弟则大部分人不存在劝说一事，铁敢一出现，大家激动万分，昨日通过左堂，不少人已经知晓铁敢回到帝都。 ”铁敢，城门一关闭，还能出去么？“老牛皱眉，在他的认知里这比登天还难。 ”能，我找到英国公，他给了一个令牌，能从朝阳门出去。“ ”太好了！“左堂高兴得直呼，顿时屋子里洋溢着一片兴奋，国公爷的令牌绝对好使。 终于，还是有一个工匠表达出担忧：”我们是匠籍，来帝都服役，这样逃出去，会不会被官府抓回来砍头？“ ”诸位兄弟，不用担心！我敢打保票，帝都三天内必会被攻破。若实在担心，可跟着我回江南，换个名字，把老婆孩子接过来，在我的工坊做事，银子绝不会少赚。“ 对呀！跟着铁敢干活，肯定比在军工厂干活好得多得多，给铁敢干私活就是明证。众工匠一合计，不再有顾虑，纷纷动手准备。 ”铁敢，我想去通知我老乡，拉他一块儿走，行么？“陈家辉突然发言。 王吒一愣，他是想都带走，可条件不允许，几百个工匠一起出城，章进首先就不同意。即便同意，几百个工匠，城门那里是个大问题，闹得太大，王承恩必然知晓。 看见铁敢为难，陈家辉补充道：”是陈钢，他给你打过铠甲。“ 王吒陷入沉思，其实除了陈钢，还有冷锋，还有战车司的工匠，这些人跟他都很熟悉，接过他的私活。 房间里一片寂静，工匠们都很难受，毕竟有好朋友好兄弟留在军工厂，而自己却跑了，还不打一声招呼。 ”这样，人数太多我们出不去，我先带你们走，出城后，我再回来接剩下的人走。放心，你们的朋友中有很多也是我的朋友，比如陈钢。“ 义薄云天！工匠们打心里佩服，铁敢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 ”铁敢，你这样做太危险。”老牛年纪大，能从对方的角度考虑事情，说出暖心的话。 “无妨，我有一些手段，你们放心！” 计划谈完，真正要去做，全是一堆琐事。 比如，工匠们会告诉铁敢他的熟人朋友，三十多人啊！王吒只得找出铅笔，一个一个地记录下来。后来识字的老牛和尤平帮忙，才轻松不少。 真到夜深，准备工作才全部完成，人数一多组织的工作会翻倍。 王吒长吁一口气，逃出帝都刚迈出第一步，张世泽的令牌和亲笔信只能从朝阳门出去，意味着他还得从外城进内城。 三十多个工匠，加上火烧店老杨头一家，近四十人，城门不可能轻易放行，尤其是夜深时候，难办的话，自己还有宝石，看能否打动城门守将。 “东家，现在进内城，守将不可能放行。”李四窟发话，他觉得这个方案不可行。 “不行的话，我们再回到火烧店。” “喏！” 军工厂已无多少锦衣卫，众人来到北面的围墙，打算翻出去。 突然，有人高喊：“二弟！等一下。” 我去，章进跑来了！王吒一个头两个大！ “二弟，不好了，广宁门守将投降，打开了城门。不要上街，危险！” 我顶你个肺！王吒心里一通狂骂，这朝廷真心垃圾，投降不是一片，是一大片！ 国之将亡多软骨！投降如同病毒，从山西开始，一路蔓延，人心如潮，大势滚滚碾压过来！ “咋办？”左堂沉声问道。 “四窟兄，猴子，你俩去火烧店帮老杨头他们，我留在军工厂，有什么消息，翻墙进来告诉我。” “不行！东家，我必须在你身边，否则秦团长会砍了我。”猴子很激动。 “放心！这儿我有三十多个兄弟。” 王吒拍了拍猴子肩膀安慰，左堂右平皆在，两人可是王吒最早的护卫，他的左臂右膀，曾经带俩人去过埙山，他们会使燧发枪，有一定战力。 王吒领着李四窟和猴子走到一处阴暗地，没多时，三人全部由军装换为粗布短装。 工匠们全部傻眼，铁敢，他会魔法么？ ...... 此时此刻，远在一千两百里的景国盛京，摄政王府。 下午开完十王会议后，摄政王多额珲回到王府，立即召来心腹议事。前两个月，他已由睿亲王升级为摄政王，大权在握，难以撼动。 “都说说，大名朝在劫难逃，我们该去捡漏了。”多额珲难掩兴奋。 哈哈哈！房间里一阵大笑。 范文程率先开口：“主子，当务之急是争取吴二桂，可许之以郡王身份。” 多额珲点头，只要劝降吴二桂，拿下辽西，拿下山海关，中原可任由大景铁军任意驰骋。 “王爷，当提前布兵，可分两路，一路辽西逼迫吴二桂；一路临近喜峰口，随时趁火打劫。”洪承畴献策。 屋子里是多额珲的心腹，有宁完我、洪承畴、范文程。以及两个兄弟，豫亲王多铎和英亲王阿济格。 “不如就一路兵马，从青山关入关，我看农民军攻不破大名京城，他们打过你死我活，咱们正好捡便宜。”阿济格喜欢劫掠。 “主子，不用先去捞便宜，拿下辽西乃我大景百年大计。”范文程不同意。 “主子，奴才也赞同宪斗兄的方略，辽西是关键。”宁完我赞同范文程。 多额珲正在沉思，有侍卫进来禀报。 “哈哈哈！李庆康回来了，还带来一匹宝马。” 多铎一听，瞬间来了兴趣：“宝马？有前段时间田家送的黑骏马好么？” “应该没有，据说那个什么神豪扑买会给好马划了几个等级，黑骏马为神驹，这世间绝难再出一匹。” 多额珲笑了笑，黑骏马现在是他的坐骑，心爱至极！给他一座城池他也不换！ 众人来到院外，只见一匹枣红马，在火把照耀下，神采飞扬！ “比黑龙矮一些，神骏不差分毫。”多额珲双眼放光，喜爱不加掩饰。 虽然已经有神驹，黑龙是他给黑骏马取的名字，但是好马谁会嫌少，如同现代的富豪，谁会只有一辆豪车？ “十四哥，你已经有了黑龙，这匹就给我吧。”多铎看见多额珲的表情，不免着急，高声嚷了起来。 多额珲面露难色，半晌后，想到一法：“十六弟，你若拿下山海关，此马归你。” “好！” 一行人边说边笑走回大堂。 “铁敢不错，送了份大礼，给他加官进爵。”多额珲大喜说道。 “主子，他说这是回礼。”李庆康一脸苦相。 “回礼？”多额珲懵逼。 “这小子，我早说过，合我胃口！哈哈哈！一件白熊皮换一匹宝马。有意思！”多铎忍不住高声大笑，这生意太合适。 这不怪王吒，白极熊在他的认知中，太过震撼，只能说他与古代真有代差！ 多额珲手中摩挲橙宝石，心中疑惑不解，为啥不要官印？却又给回礼，这么客气？ “这个铁敢是什么意思？”多额珲询问众人。 满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明白，世间竟有如此奇怪之人。 “咳！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铁敢无非就是告诉十四哥，他比你有钱！”多铎一拍椅子扶手，笑道。 满屋子的人，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得好有道理。豫亲王果然跟这个铁敢投缘，思维都很清奇，节奏合拍。 “主子，豫亲王说得对。铁敢回复，他对当官没兴趣，只喜欢赚钱。还说豪宅美女、金银珠宝，他不缺。” “哼！喜欢跟人攀比钱财宝贝，幼稚，光有钱没有权有啥用，无知小儿！”多额珲嘲讽。 “主子，请恕奴才之罪，铁敢还说了一句大逆不道之词。” “无妨，说。” “他说了三个字：别入关！” 啪！多额珲拍桌而起：“狂妄！” 阿济格也怒了：“毛都没有长齐，敢放大话，下次入关，定要活剐了他！” 洪承畴内心升起一道寒意，竟能在这个乱世将起的关键节点，提前说出一句看破景国之语。 要知道，话传过来时，正好是众人在讨论要不要入关？该如何入关？很邪性！ 他思索片刻，说道：“王爷，要么是铁敢的无心之言，要么他身边有高人。” 多额珲看了看洪承畴，佩服其思维缜密。 洪承畴的意思他懂，景国数次入关劫掠，少年人有可能说的是一句大话；也有可能有高人判断出天下走势，借铁敢之口威胁景国。无论如何，一个少年工匠断不会有如此深远见识。 多额珲傲然一笑：“他还没资格下棋！” 第86章 城破在子夜 军工厂一夜不眠，外面的街道不断有大同军队巡视。 三月十八日，辰时，大同南路军的一支部队涌入军工厂。 南路军是张自成手下大将刘芳亮率领，东出固关后，一路轻松接收真定、保定、广宁门等地的投降部队。 真是一路在接收，接收到吐！ 现在他们要接收军工厂。 这支部队为首大将乃制将军刘希尧，工字胡，丹凤眼，一脸慵懒，打不起精神。 军工厂试射场，官吏、太监、工匠被分为三堆人，接受训话。 “南苑有一处京营，那里挨着永定河，有河道，适合工坊生产，今日起，尔等就迁过去。”刘希尧懒洋洋地说道。 哟！蛮有道理的嘛，小觑农民起义军了，王吒心中一笑。这支起义军去年才在襄阳整合，杀了一批头领，方形成如今规模。 能有此规划，必然是有智囊团出主意，他们研究地理、工坊、商业、城市管理等等，算是搭起一个草台班子。 “太监留下，阉驴也能管事？大名皇帝纯粹瞎胡闹。管事的官员过来，赶紧收拾东西。” 范景文、褚章文、于近直这样的高官皆在内城军工厂衙门，军工厂内有不少中层官员，王吒看到方以智、宋铭仁等熟悉的官员面无表情过去集合，等待安排与分配工作。 “这军工厂是谁搞的，什么踏马的名字，真土，原来叫什么来着？”刘希尧闲得蛋疼，吐槽起来。 谋士大骇！赶紧劝阻：“将军！军工厂是天师谋划，名字也是天师所取，切不可妄言。” 刘希尧一愣，随即扔掉茶杯，双手合十：“天师在上，小人给您赔礼了！您大人有大量，请恕小人无知......” 王吒看着神叨叨的刘希尧，心中暗惊，天师原来在天下有如此威望，若不是朱纯臣、曹化淳这帮傻批谋害，起义军怎么可能敢攻帝都，说不定很多首领会投奔天师。 随后，谋士凑过去，在刘希尧耳边说了几句话。 “得亏老王提醒，差点把陛下安排的任务忘了。” 于是，他高声喊道：“哪个是工部摸鱼郎？站出来。” 试射场内一片寂静，昨日铁敢回到军工厂的消息，已经传遍每个角落，大家不明白是何意，俱不敢吱声。 刘希尧有些生气：“不站出来，是吧？爷从固关出来后，一直没仗打。手早就痒了，我数三声，不站出来，我就开始砍人！指认出来者有赏！” 王吒很懵！工部摸鱼郎名声有这么大么？连农民起义军都知道，他们找一个工匠干嘛？跟他们又没仇，估计是要我干活。 宋铭仁刚举手想指认，王吒不给他机会，自己站了出来。 “怎么是个娃娃，能干啥事？你真是工部摸鱼郎？”刘希尧看到王吒后，不敢相信。 “回将军，小人是铁敢，如假包换。” “铁敢是啥？” 谋士只得又凑到刘希尧耳边说了几句。 “行吧，你留下来。刚才怕啥？有好事才叫你，瞧你那怂样。来来来，喝茶。”刘希尧奚落。 王吒无语，这位刘将军是个活宝。 王吒不知道，活宝将军可是真正的风云人物，十三家起义军之一，别号改世王，多威风牛逼的外号！揭竿而起，誓要改天换地！ 王吒坐下喝茶，扫了一眼远处的宋铭仁，宋铭仁赶紧扭头混入人群，心中大恨，这个铁敢自持有几分才艺，怎么到哪儿都能吃香喝辣？ 章进深深折服，二弟不管是落入小土匪窝，还是大反贼窝，一身手艺，总能吃香喝辣！ 工匠们兴奋不已，工匠我铁哥，人帅技术多！走遍天下，吃香喝辣！ 官员小吏们领到各种指示后，带着各司工匠跟随军队离开军工厂，大同军没有劫掠，工匠和官员们俱背着包袱，拉着物资去南苑。 “行了，终于把这帮人打发走，儿郎们，军工厂现在是咱们的军营了。”刘希尧嘿嘿直笑，一路风餐雨露，总算可以住大房子。 王吒不免有些失望，是不是高看这帮起义军了，他们不过是想驻扎在城内而已。但工坊建在河道旁，的确是古代最佳选择！ 被困军工厂，还跟工匠们失去联系，王吒毫无良策，直到傍晚，刘希尧喊他去喝酒。 “啧啧！帝都的黄酒果然不一样，好喝。”活宝将军赞不绝口。 黄酒是王吒从空间里取出来的，王德化顺义庄园的黄酒早已喝光，喝习惯后，王吒在帝都用银票狂买近百坛良乡黄酒。 “不知将军唤小人前来，有何事？” “这......”活宝将军一时语塞，叫铁敢过来喝酒当然是有事，可喝了别人的酒，再让人别人干活，有点理亏。 “铁老弟呀，听老王说，工部摸鱼郎，不仅名震帝都，在山西、山东、河南同样如雷贯耳，不知铁老弟擅长做什么？” “小人会打刀剑，会造火器。” “火炮也会？” “能造，我在军工厂造了三门火炮。” “怪不得军师会特别叮嘱，勿要伤你，要引荐你见陛下。” 王吒顿时明白，活宝将军口中的军师，估计还负责起义军的情报系统，所以对自己了解不少，特意安排军队留心保护。 很有远见，是为了入主帝都后，恢复军械生产铺路，估计还有造新火器的心思。 酒桌上，几杯酒下肚，双方距离快速拉近。活宝将军确实想让铁敢给他打几件称手兵器，天下将军谁不爱宝刀宝剑？ 王吒趁机提出去南苑，因为铁料等物资已经被工匠们拉走，在军工厂没法打造兵器，无奈刘希尧很谨慎，言明需要先见军师，方可去南苑。 与此同时，内城皇宫，太监杜勋秘密入城求见皇帝，代表张自成与皇帝谈判。 张自成提出的条件为：大同军人强马壮，议割西北一带封国，望皇帝犒赏大军银子百万两，即退回陕西。若他受封，愿为朝廷内遏群寇，尤能以劲兵助剿辽藩。但不奉诏与觐耳。 通俗点讲，就是你要分一块土地给我，还要给我一百万两银子，我是可以帮你打仗，但要看心情，发诏书也没用！ 可想而知，这样的条件皇帝不可能答应，别说国库与内帑没有一百万两银子，就是有银子，也不可能给。 开玩笑，不割地、不赔款，那是祖训。 皇帝是刚烈，可勋贵大臣们不愿陪着刚烈。 这个夜晚，除了皇宫，有几个顶级权贵的府邸同样在谈判。 成国公朱纯臣意外得到戍边允诺，自然投降，约定十九日清晨打开西直门。 兵部尚书张缙彦接受条件投降，同样是在明日清晨打开正阳门。 帝都事实上城破在子夜，虽然天亮以后大部分人才知道。 军工厂内，王吒回到房间。由于跟活宝将军喝过酒，看护铁敢的士兵对铁敢非常尊敬，当他拿出美酒招待士兵时，士兵没有抗拒，只是强调不敢喝多。 喝不喝多都没有关系，酒里放了李四窟的优品蒙汗药。 空间在手，各种操作我有。空间不仅有粮食兵器，还有酒与蒙汗药！ 各种物资装备应有尽有，这是王吒敢潜入帝都的最大倚仗，你们永远猜不到我到底有多少后手和装备。 三月十九日，子时五刻，王吒穿过军工厂的一个隐蔽狗洞，溜到街道后，进入杨记卤煮火烧店。 “东家，下一步怎么办？”猴子低声问道。 王吒面色凝重，趁夜从广渠门溜出去么？一旁换了身男装的杨玉抱着母亲，大眼睛里全是恐慌，如同受惊的小绵羊，你现在冲她大喊一声，她能立马晕倒！ “猴子，你跟我一起，先去广渠门查探一番，再做计较。” “东家，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动应万变，待在火烧店。”李四窟经验丰富，说出自己的建议。 “不妥，最迟明早，军工厂必然知晓我逃跑，会大肆搜查。”王吒说出他的顾虑。 最终，李四窟同意，王吒与猴子夜色中摸向广渠门。 广渠门由大同军把守，军容严整，密不透风，只得返回。 意外突发，寅时左右，王吒俩人路过崇文门南面街道，从北面跑来上百人。 远看是军人，由于大同军是农民起义军，军人中大量人穿的是缴获的大名军装，没有旗帜的时候，你很难判断是起义军还是官兵。 挨近后才发现，居然是官兵？想干嘛？要攻打外城的起义军？一百人不到，咋打？ 猴子黑暗中出手，抓了一个官兵，一问，天了！大名军队乱成这样了！ 原来是崇文门的守将跑了，官兵一片混乱，有胆子大的官兵，家眷在外城，想跑回家照顾家人。 起义军还没攻打，大晚上的，守城的人自己放弃！ 王吒不知道负责内城南面防守的兵部尚书张缙彦已投降。寅时，张缙彦心腹正式通知宣武门、崇文门守将天亮打开城门，所以，崇文门守将不想投降，自己跑路了。 “站住，放下武器！”远处起义军发现官兵，高声大喊。 说实在，起义军只是严守外城的几座城门，以及外城的几个关键据点，并未封锁街道，但跑回外城的官兵人数太多，想不发现都难。 夜色中，喝骂声、交战声此起彼伏，乱战爆发！ 砰！砰！砰！躲无可躲，王吒大黑星开火，他不可能放下武器投降。 往西回卤煮火烧店已无可能，那个方向已经密布起义军；往东，那是广渠门，被堵住的话，死路一条；往南，官兵和起义军正刀光枪影厮杀。 王吒与猴子且战且退，被逼进崇文门。 “别追了！还没到攻城的时候，派人封锁街道，严防内城官兵出来。”一个起义军小头领高声布置。 卧槽！王吒欲哭无泪，自己戏剧般的被逼到内城，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换上棉甲，咱们往宣武门走，看看能否出去。” 没办法，俩人换上钛合金棉甲，戴着飞碟盔，向宣武门走去。 内城已然崩盘，街道上时不时就有人举着火把，拎着灯笼快步走过。 “快！快！慢了就什么都晚了！” 街道拐角走出二十多人，抬着一顶轿子，轿子里的人尖声催促。 曹化淳？这老贼自从王德化消失后，一直待在内城，深居简出。今日，好比是电影大结尾，全碰上了。 “跟上他们。”王吒低声说道。 “东家，逃命要紧。” “无妨，先跟过去看看。”有系统的王吒很傲娇。 轿子载着曹化淳快速穿过东市，走到东华门。王吒仔细观察，二十来人几乎全是东厂高手，领头的正是档头齐宏。 东华门大开，此时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皇宫里不断跑出神色慌张的宫女与太监，背着包袱，衣服里鼓鼓囊囊。 “大名完了！”猴子怔怔看着眼前一切，喃喃说道。 “走，进宫！”王吒一声低喝，跟着曹化淳进宫。 进宫后，道路纵横，楼影重重，由于不敢跟得过紧，很快跟丢。顶级斥候猴子直接懵逼，表示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地形。 “没事，跟着我。“ 古代宫殿又不是江南园林，四四方方的，只有事先知道皇宫布局，想迷路都难。 ”东家，您来过皇宫。“ ”来过一趟。“ ”厉害！来过一趟就能全记住。“猴子作为斥候，由衷佩服铁敢认路能力。 王吒暗笑，穿越者福利而已，到野外你恐怕就要鄙视了。 找到三大殿后，王吒继续往北走，去乾清宫，他赌曹化淳进宫是找皇帝。 ”什么人？“ ”英国公麾下。“ ”什么事？“ ”面见圣上，替英国公带一句话。“ 对面的锦衣卫中，走出一人，是一个锦衣卫千户。 王吒掏出令牌，准备递上去。锦衣卫千户伸手阻止他往前走，满含深意的看着他。 ”若是往常，早已乱刀将尔等砍死，滚吧！“ 王吒清楚，两个小兵，如何能见皇帝。他紧跟着说出自己的目的：”曹公公在么？见曹公公也是一样。“ 随后，一个锦衣卫转身前去传话。 片刻，齐宏迈步走出，不屑说道：”没想到你们两个，一直跟到这里，胆子不小呀。“ 王吒自嘲，原来对方早知道，不愧是东厂的高手，不理他们，不过是事情紧急而已。 ”齐档头，麻烦通报一下，我想见曹公公。“ 王吒迈出几步，天已微亮，齐宏听到熟悉的声音，又瞧清对方容貌后，大骇！ ”铁敢！竟然是你？“ 第87章 除掉曹化淳 王吒有些得意，天色昏暗，身着京营棉甲，头戴大帽檐飞碟盔，竟能让东厂档头齐宏第一时间没有认出自己。 当然，国破在即，齐宏心神难定，恐已失去往日敏锐！ 王吒一拱手：”齐档头，麻烦了。“ 齐宏平复心神：”好！我这就进去通传。“ 旁边的锦衣卫千户同样大骇，通缉钦犯居然回来了，见齐宏去通传，赶紧命令下属：”鲁威，快！进去禀告王公公。“ 不一会儿，出来的竟然是王承恩。 ”铁敢，没想到你真回到了京城，前日英国公报功，说你先于阜成门百步穿杨，大振军心。又于西直门血战，为夺下城门立下奇功。 随我来吧，圣上已赦免了你的罪行。” 王吒解下“陨铁”绣春刀递给猴子，跟随王承恩进入乾清宫暖阁。 行完礼后，王吒看清暖阁内的几位权臣，范景文、丘瑜、方岳贡、曹化淳。 “陛下，请速移驾皇宫，出朝阳门。”范景文估计刚被打断，所以接着进言。 良久，皇帝叹道：“晚了，朱纯臣与张缙彦投降，一切都晚了。” 王吒看到皇帝两鬓斑白，不由唏嘘！ 二百多年家国，数万里地山河，一朝梦断金銮殿，公侯将相俱散去，无奈叹晚矣！ “陛下，逃吧，往东面逃，到天津，找船下海。”王吒一番怀古后，忍不住献计，自己在海边有近百艘大小海船，可以带上皇帝。 他是现代人，见不得有认识的人两腿一伸挂掉，真没有护驾的想法。 皇帝脸抽了抽，大臣们也有些不满，用词太粗鲁，什么叫逃，这是东巡或者南狩。 不过，帝都已破，众人也没什么心情跟一个少年工匠辩两句。 片刻，皇帝诚恳说道：“铁敢，你提出的国债方略不错，可惜推行时间太仓促。你还年轻，赶紧走吧，王伴伴，把金牌给铁敢。” 王吒拿着金牌，心里竟然一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帝当面夸奖自己的方略，很难得。 “见此牌如见朕，你回到南直隶，应无人敢逼你辱你，走吧。”皇帝说出赠金牌的用意，大概是觉得朱纯臣一事，让皇帝有些内疚。 “谢陛下洪恩！”王吒行大礼后，说道：“陛下，草民有一事要与曹公公说，望准允。” 曹化淳在一旁眯着眼睛听，始终没有多参与进言。他其实已经投降，此次进宫，是想利用自己在宫中的关系，找机会把玉玺、天子剑、祥瑞白马之类的宝物拿到手，进献给新皇帝，这可是大功一件。 没想到铁敢要找自己，齐宏尚在殿外，没让进。曹化淳猛然一睁眼睛，全是疑惑不解。 皇帝挥了挥手，让他们到殿外说去，他懒得听。 暖阁外，曹化淳没摆架子，用平静声调问向铁敢：“你找我可是神铳之事？” “是呀，曹公公，我可答应过给你打造神铳，怎么？不想要了？”王吒一脸玩味。 曹化淳其实已经放弃打造神铳的念头，一听到还有希望，心中不免有几分激动。 但很快理性下来，作为多年政坛沉浮的人精，他很清楚，以前有误判，少年工匠铁敢不是易与之辈。 敢暴打成国公，还能扬长而去，很明显铁敢背后有强大的江湖势力。 “你想要什么？”曹化淳开口，眼神中透出冷冽。 “曹公公，你知道，我卖过燧发枪给英国公，给锦衣卫，给很多很多人。”王吒慢慢靠近曹化淳：“我想从曹公公这里要一件东西。” 曹化淳已经完全放松警惕，电光火闪中，王吒意念一动，空间内的大黑星赫然出现在他手里，曹化淳肥胖的身躯刚好挡住齐宏的视线。 空间在手，骚操作我有！ 这就是王吒的杀手锏，没人能想得到他出招的方式，没人见识过空间的魔法。 大黑星顶在曹化淳身上，王吒低声命令：“你知道神铳的威力，别乱动！跟我一起走出去。” 曹化淳惊魂难定，神铳真让铁敢仿造出来，举世无双的奇才呀！ 齐宏有些懵，曹公公怎么跟着铁敢往外走。 “齐档头，我跟曹公公有重要的事要谈，你别跟着。”王吒微笑说道。 得亏现在，宫里一片混乱，锦衣卫很少，并未有人发现不妥。 王吒左手从内衣里拿出一个布兜，套在大黑星上，逼着曹化淳往外走。 走到大门处，曹化淳突然高喊：“反贼来了！” 王吒一脸不屑：“老曹，这都是哥们玩剩下，走吧，别想耍花招。” 王吒是没有中计，可锦衣卫们中计了，四处张望，暖阁门口的侍卫立马涌进暖阁迅速带皇帝撤离。 齐宏终于反应过来，大喊：“铁敢，放开曹公公，莫要自误！” “别过来，否则我崩掉曹化淳。” 王吒忌惮齐宏，这是一个大高手，功夫不会比鹰三爷他们差。 他抓着曹化淳的后衣领子，推着其往门外走，需要跟猴子汇合。 门口锦衣卫纷纷拔刀，围住铁敢。 “都让开，曹化淳已投降大同，我要抓他去见英国公，别乱掺合。”王吒急中生智。 齐宏立即辟谣：“别听铁敢乱说，他在使诈。” 门口锦衣卫千户脑袋乱得一批，但瞬间清晰，你们谁对谁错，关我卵事，大手一挥：“保护圣上要紧，撤！” 猴子迅速赶过来，俩人架着曹化淳就走。 二十多个东厂番子想追上来。 砰！砰！砰！王吒不再客气，大黑星发威。 十来米的距离，番子们如何挡得了？被撂倒三人，余下四散躲避。 铁敢的火器居然能连发？齐宏脸色铁青，遇到硬茬了，怪不得铁敢胆大包天，尾随跟踪他们。 叮！王吒感觉左胸一疼，哐当，有东西掉在地上，定睛一看，飞刀！ “他有宝甲，射他头。”有人高声叫喊。 卧槽！东厂能人甚多，有玩飞刀的。 “东家，小心！”猴子是斥候，眼睛好使，已经发现使飞刀之人，看见对方一甩手，立即用手一拉王吒。 嗖！又一把夺命飞刀贴着脖子飞过去。 砰！猴子在拉王吒的同时，右手一抬，线膛手枪开火。 飞刀高手帽子被打飞，披头散发滚身躲到铜门海后面。 猴子一拉一打间，曹化淳亦非常人，东厂出身的他右脚一踹王吒，然后借力一个滚翻，紧接着迅速侧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砰！砰！被踹倒的王吒，一翻身，追着曹化淳方向打了两枪。 玛德！曹化淳这老贼会功夫，不怕老贼会功夫，就怕老贼又坏又有功夫。 杀！齐宏一声令下，数名番子扑了上来。 砰！砰！砰！上来就是找死，王吒毫不客气，大黑星打得又快又准，倒下两具尸体后，番子再次四散找掩体。 “上！他没有弹子了，杀了他！”十几米一处石灯后面，曹化淳凄厉狠毒的声音响起。 咦！曹化淳蛮懂的嘛！王吒笑了，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火枪！ 让你们知道啥叫空间男！ 唰！王吒手里大黑星快速切换为56式半自动步枪，连猴子怀里都多出一把喷子。 砰！砰！砰！56半肆虐全场！ “猴子！开枪呀！”王吒急了，这哥们大脑一时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喷子，太梦幻，不现实！ 砰！被唤醒的猴子开喷。 喷完后，他准备装弹药。唰！喷子消失，唰！又一把新喷子出现在手中，猴子彻底宕机！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打，我要思考一下人生！ 砰！王吒一枪干掉一个从铜门海冒头的番子，摇了摇头，玩过了！猴子被玩废了！ 啪！王吒扬手给猴子一个清脆耳光，喝道：“醒醒！接着打！” 猴子总算清醒，四处寻找目标。 “铁敢，万事好商量，你不是想卖枪赚钱么？十万两银子，如何？”曹化淳惊魂初定，政治素养高，发现不占优势，立马谈判。 王吒看见躲在石灯后面的曹化淳手里已经掏出大黑星，迅速后退几步，拉着猴子躲到铜鹤后面。 曹化淳的大黑星还剩五颗子弹，这辈子他只打过一发，珍视无比，不可能随意开枪。 “曹公公，知道我想要你什么东西么？”王吒笑问。 “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咱家一定给你弄到。” “哈哈哈！老贼！我想要你的人头！” 曹化淳怒了，骂道：“竖子！我不就抓了你一回，何至于此？真当咱家收拾不了你么？” 他是真愤怒，若不是现在改朝换代，他能轻易将铁敢撕个粉碎。 “曹化淳，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要替天师报仇！” 院子内，一片寂静！齐宏等人脑海里面却一片轰鸣！ 半晌，心虚的曹化淳蹦出一句：“铁敢，休要血口喷人！” “喷个毛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拿的不就是天师的神铳么！”王吒直指证据。 砰！曹化淳开枪。王吒下意识一躲之际，滑如狐狸的曹化淳一个闪身，跑出大门，他本就离大门不远，他必须得跑，谋害天师一事让东厂番子们军心不稳。 王吒与猴子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几个番子没有太多犹豫，也跟了上去。但齐宏没动，他厌倦了！ 天师这样的大善人、活神仙，曹化淳都要谋害！太黑暗！ 放在以前有体制职务逼着，他估计会护卫曹化淳。如今国已亡，体制已换，还护卫啥！这样的人不值得！ 曹化淳拼尽老命的跑，王吒是追不上，猴子表示强度不够，太容易！ 王吒四处巡查，人已不见踪影，后面还有几个闪闪躲躲的番子。 砰！右手方向传出一声枪响，不是大黑星的声音，猴子得手了。 猴子是个讲究人，没杀曹化淳，用喷子喷曹化淳下半身。 “东家，神铳。”猴子恭敬递上天师用过的大黑星。 “你先拿着，还记得怎么用么？” “记得！” 王吒点头，自己的训练思想，“近卫军”护卫们一定要学会使用各种热武器，关键时候能出奇招，有大用！他们以后就是自己的王牌特种部队！ 砰！王吒端着56半朝几个番子开了一枪，喊道：“曹化淳已死，你们尽力了，滚吧。” 曹化淳屁股大腿都是血孔，离死确实不远，喷子之威！巷战之王！不是说着玩的。 曹化淳喃喃自语：“临老了，没收住贪念，该有此劫！” 王吒想了想，从猴子手中拿来天师使用过的大黑星，对着曹化淳的脑袋。 “你是谁？为什么要替天师报仇？”曹化淳艰难开口问道。 “实话告诉你，我是天师的师弟！我身边的这个帅哥是民团的斥候。” “啊！......”曹化淳眼睛中充满着惊讶与难以置信：“怪不得你会造燧发枪......造野战炮......王德化消失后......我早该想到是你.......能出天师这样奇才的师门，怎么会不来报仇？” “下去陪王德化吧。” 砰！一代东厂厂公曹化淳，下线领盒饭！ “铁宗师”远处一个旁观处决现场的锦衣卫拱手说道：“王公公要见你。” 寿宁宫院子，断了一臂的长公主昏倒在地，皇帝拿着天子剑，迟迟无法再砍下去。 “陛下！铁敢来了。”王承恩着急劝道。 “你跟曹化淳有怨？”皇帝诧异。 王吒看了看皇帝身后的锦衣卫千户，明白千户已禀报乾清宫大战的缘由。 “回陛下，草民不敢隐瞒，曹化淳是杀天师的元凶，草民已经手刃曹化淳。” 皇帝很惊讶，但也很疲惫，大脑运转很缓慢，缓缓问道：“铁敢，你为何要替天师报仇？” 王吒看看四周，皇帝已有死志，在杀自己的妻女，长叹一声，告诉实情：“陛下，请恕草民不得已，一直隐瞒，草民是天师的师弟。” 皇帝与王承恩无法在淡定，信息量太大，他们难以平静思考。 ”这......这又何苦啊！怪不得你会打造跟天师一模一样的火器，朕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啊......哎！......朕会为你们做主的。“ 第88章 一鲸落 众鱼起 \"陛下！草民来京城之前，并不知晓谋害师兄之人是谁，冒然暴露身份，恐难逃身首异处。\" 王吒直抒胸臆，早冒头早死，王德化、曹化淳、朱纯臣这些人，哪个不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王承恩让人唤来铁敢，是为了最后劝说皇帝，根本不想再扯天师案件之事，当即跪下。 ”陛下！铁敢乃天师师弟，世间奇才，一定有办法能脱困，请陛下东巡！“ 在场锦衣卫俱下跪，高喊：”陛下！“ 皇帝动心了，天师的师弟呀！值得搏一把，他收起天子剑。 王吒感叹，敢自杀的皇帝，怎么会不敢跑？只是因为跑不出去而已，朱纯臣与张缙彦投降堵死了逃跑之路。 他伸手放入衣服，意念一动，拿出酒精、金疮药、绷带、吗啡，附身前去给长公主包扎。 独臂神尼，必须得救，以后江湖怎能少了她！ 很快，锦衣卫与太监们全力运转，皇帝与王承恩，以及十几个锦衣卫全部换为青布短衫，还给王吒与猴子递来两套。 而另外十几个锦衣卫与太监是死士，不换装。其中一人，身形容貌神似皇帝。 王吒暗赞，连替身都早已安排，可见逃跑计划，锦衣卫的准备方案很充分，这些人不是傻子，能力超强。 他当然舍不得扔掉自己的钛合金棉甲，拉着猴子走到一处隐秘角落换装。 一行人出玄武门后，替身和死士们继续往北出皇城北安门，而皇帝和王吒等人往东经御马监出皇城。 有一说一，广义上的皇宫应该是指皇城，而不是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宫城。 皇宫至少得有皇家园林，没有皇家园林叫啥皇宫？只是一堆房子而已。 没有皇家马场能叫皇宫？服侍皇家的太监宫女们住哪儿？九千宫女和数万太监住在宫城里么？当然不是，十二监四司八局皆在皇城。 宫城西面的太液池（中南海和北海）便是皇家园林。 现代人讲的皇宫其实是宫城，宫城不过是一处大型建筑群而已，哪能算皇宫？不到一平方公里，能叫皇宫么？寒碜谁？历朝历代大一统皇帝们能答应么？ 所以，真正的皇宫是指大名朝的皇城，拒绝拿宫城当皇宫！ 御马监，掌印太监冯亮牵出白马。 锦衣卫千户摇头，拒绝道：”祥瑞白马没法带走，太显眼！“ 皇帝遗憾看了一眼白马，他近两个多月的心头爱！道理太清楚不过，白马若走到街上去，无数人会疯抢！ 白马突然甩头，欲挣脱冯亮手上的缰绳。 ”放开它！“皇帝温柔说道，果然是祥瑞，舍不得离开自己。 然鹅！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白马并未走到皇帝跟前，而是走到铁敢身前。 ”大白，好久不见，亏你还记得我，没白喂你好吃的东西。“王吒抱着马头，轻拍马脖子。 冯亮脸色大变，猛然清楚，白马走过去并亲近之人是那个铁敢。 王承恩不解：”铁敢，你认识祥瑞？“ ”当然认识，我献给陛下的。“王吒脱口而出。 皇帝和王承恩怒视冯亮，冯亮啪的一声跪倒伏地：”陛下恕罪，奴婢失察，妄信掌司梁文灿之言。“ 得！王吒也清楚发生什么了，梁文灿不在场，成了背锅人！ 冯亮显然冒称自己发现祥瑞，想贪功。其实冯亮心里也苦，他是让手下送请帖请铁敢吃饭，还备了厚礼，可铁敢太忙，出不来。 等冯亮觉得事情不妥时，想亲自去拜访，铁敢暴打成国公跑了。 ”陛下，算了！别耽搁时间了，走吧。“王吒劝道，逃亡路上，难道还要砍了冯亮不成？ 皇帝的脸羞得通红，即便是在逃亡，他也必须得耽搁一下。 因为皇帝脸皮薄，铁敢送了一颗大蓝宝石给三皇子，他知道。 谁料，铁敢又送了一匹无法估价的白马给自己。自己好意思么？只赏给铁敢二百五，还是银子，拿得出手么？自己是九五之尊呀，面子得要！ ”拿笔墨纸砚。“皇帝开口。 ”陛下！“王承恩明白皇帝心思，要劝住，别耽搁时间了。 ”快去！“皇帝有些怒了。 很快从御马监拿出笔墨纸砚，皇帝挥毫，写了一纸诏书，玉玺一盖。 ”铁敢！你不是喜欢叫什么工部摸鱼郎么？朕准了，与厂卿一样，三品官员，以后军工厂由你主管。“ 皇帝亲自递给铁敢诏书，不管逃不逃得出去，至少他心理平衡了。 我去，王吒心里笑翻，啥情况？御赐摸鱼！这还了得，摸鱼界至高天花板！ 众人骑上普通的马，策马向朝阳门奔去。 ”朝阳门旗号已变，城防将领也换了人。“一个前去探查的锦衣卫快速跑回来。 ”先回仁寿坊。“锦衣卫千户处变不惊，他们有一整套计划。 仁寿坊在内城东北区域，锦衣卫在这里有一处安全屋，用于藏匿，有粮食储备。 安全屋是一个小四合院，不显眼，周围倒是有几处官员宅院。 封闭环境内，大家只能聊天打发时间。 ”铁敢，去天津你真能找到船？“王承恩有些疑惑。 ”王公公，我也不瞒你。打了成国公后，我不敢走陆路回江南老家，就让人传信老家，让他们安排船过来接我。“ 皇帝等人知晓铁敢是天师师弟，自然相信天师师门有这个实力。 ”为何还要先回潘家园一趟。“锦衣卫千户不解。 王吒给他们讲过大致计划，出朝阳门后，先到潘家园，再往东去天津。 ”嘿嘿，先要跟几个朋友汇合，再去天津。“ ”不能传信让他们去天津汇合么？“ ”不用，没多远，汇合后，人手也多。“ 王承恩终于忍不住：”你那些朋友是天师手下么？是不是有民团的人？“ 王吒扭头看了下王承恩，不得不佩服，这些权力塔尖的大人物，很敏锐也精于分析。 ”王公公，您猜得不错，有您认识的人。“ ”谁？“ ”吴笛。“ ”吴笛是谁？“ ”呵呵，他虽然嘴有些讨人嫌，不过心地纯真善良！“ ”无名？“ 我去，王吒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王承恩智商一流。 潘家园浮云观。 ”啊嚏！“无敌张嘴喷嚏打出，吐槽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让我知道，我给他一个大逼兜！“ ”大伙说说，下一步怎么办。“淳厚子率先开口。 兴华会的大佬皆在，王吒没音信，他们真放心不下。 ”再多等几日，起义军已经拿下帝都，他们眼馋的是当官的，不会来抢土地里刨食的农民。“林度心里很明确，找不到二主公，他不回江南。 ”对！对！对！多等几日没关系，破道观这地太偏，不会有起义军来。“无敌赞同。 ”好！再多等几日，可以派几个机灵的兄弟尝试进城。“淳厚子定下基调。 仁寿坊安全屋，一个锦衣卫猛地站起，跑到门边，俯身用耳贴地，随后报警。 ”有人来，很多人来！“ 原来，他们进安全屋时，斜对面官员宅院的管家刚好看见，他认识王承恩。 锦衣卫千户冲另一位锦衣卫头领一抱拳，挥手带着七八人，簇拥皇帝与王吒等人下地道。 安全屋的地道通向五十米外另一处四合院。 众人到另一个四合院后不敢停留，向东市跑去，那里有王吒推荐的隆盛药材铺。 ”什么人，站住！“ 一行人很快被发现，四周街道皆有士兵站岗。 锵！锵！锵！近战肉搏一触即发，皇帝身边这些锦衣卫均是千里挑一的高手，迅速杀出一道血路。 奔跑中，前方又杀出十几个大同军，为首一人络腮胡，手拿朴刀，异常凶悍！ 砰砰砰！王吒发威，大黑星无保留输出，络腮胡再凶悍也得扑街，猴子同样用大黑星怒射。 二分钟不到，十几个大同军被团灭！ ”走！“锦衣卫千户熟悉街道，带着大家左转右拐，钻入一处小院子暂避风头。 ”这是左千户家，家眷没在京城。他参加守安定门，人没回来，可能在某处跟反贼周旋。“锦衣卫千户说明情况。 ”长公主呢？“王吒一看，长公主掉队了。 ”我看见赵勇腿挨一刀。“锦衣卫千户说了一句之后，表情黯然，没再说话。 赵勇负责背长公主，本来背着一个人，行动本就不便，挨了一刀后，结局无需再说。 ”不行，我去把她救回来。“王吒起身便走，独臂神尼必须得救！ ”铁敢，无需再去，这是天意！“皇帝脸色痛苦扭曲。 ”陛下，无妨，我有这个。“ 王吒亮出大黑星！ 刚才神铳已经大发神威，皇帝与王承恩心里明白，这是天师的法宝，王吒是他师弟，自然也有。 天师出事后，皇帝也想找到神铳，无奈东厂说神铳被民团之人偷走，苦寻不到，皇帝也只得作罢。对皇帝来说，神铳不关键，会造神铳的人才关键！ 皇帝不再阻拦后，王吒和猴子，还有另外一名认路的锦衣卫，沿原路寻找。 二刻钟不到，他们看见了长公主，长公主三人掉队并不远。 掉队是不远，但赵勇已经躺在冰冷的街道上，另一名锦衣卫身中数刀，正在玩命厮杀。 砰！砰！砰！半自动手枪在古代确实无解，近战大杀器。 干掉追兵后，王吒抓着长公主的右手，一路狂跑。 ”不好！这一片也被封锁了。“锦衣卫哀叹。 五人躲入一个小巷，猴子正在给受伤的锦衣卫包扎，王吒看着惊慌失措的长公主，心里异常沉重！ 律法与道德崩塌的乱世，女人远比男人要承受更多的苦难！ ”深呼吸！别怕，有我在。“王吒试着安慰长公主。 ”我知道你，三弟给我说过，他说你很厉害。“长公主情绪稍稍稳定。 王吒苦笑，三皇子这个小喇叭，到处吹铁敢。 ”东家，怎么办？“ ”先往东边走，绕个大圈子回去。“ 五人起身往东走，他们刚从附近民宅找了衣服，重新化装过。 申时，当他们重新找到左千户家时，皇帝等人已经人去屋空...... 傍晚，万岁山上，歪脖子树下，皇帝留下最后一句：”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王承恩老泪纵横，看着已自缢的皇帝，心中叹息！时也运也！皇帝从小就很聪明，他登上帝位后异常勤政，呕心沥血。 皇帝也曾锐意进取，大胆启用新人！可第一个大胆启用的袁崇焕令皇帝大失所望，从此多猜疑、少果断！错过太多人才！也许皇帝该继续给袁崇焕机会，也许皇帝该大胆重用天师与铁敢！ 可世间哪有那么多也许...... 王承恩追随皇帝而去。 三月二十日午时，东市隆盛药材铺。 药材铺早已转手，但新东家还未重新布置开张，盛传流寇攻入山西太原，帝都商人惊恐四散，新东家也跑回老家。 药材铺仅留一人看房，在王吒威逼利诱下，比较配合，一直没作妖。 猴子在周边探查一圈后回来，告知实情。 张自成在东华门外设厂公祭，允许京城百姓官员祭奠皇帝。 王吒没有说话，坐到桌前，取出一坛酒，自斟自饮，古今兴亡事，都在杯酒中！ 巨鲸陨落！乱世开启！一鲸落，众鱼起！ 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最大的一条鱼最终成为新的巨鲸！ 试看天下，谁能成为新的巨鲸？ 张自成么？他刚拿下帝都，春风得意，可他的团队整合不到一年，能消化得了北方的江山么？ 辫子军？虎视眈眈，实力强劲，最好不要让他们觉得能拿下这个江山，他们现在的想法十有八九只是为了捡便宜。 南边的名朝小朝廷？没有核心，彼此猜忌，人再多也没用，立不起来，会分裂成为更多的小鱼。 李献忠？吴二桂？一个还没成长起来，体格不够；一个很难成长起来，格局不够。 手握兵马的军阀们？一个个避战保身，待价而沽，野望江山。实力有限，又不会猥琐发育搞经济，结局只有一个，成为大鱼食材！ 兴华会么？天师一手布局的组织，正在快速成长！会成为大鱼么？ 第89章 巧遇刘宗敏 三月二十一日未时。 帝都通往城外的城门依然紧闭，但内城与外城早已放行，王吒等人顺利穿过崇文门。 张自成进城严令：敢有伤人及掠人财物妇女者杀无赦！ 所以，帝都内秩序良好，不少店铺居然开业，杨记卤煮火烧店显然不在此列。 火烧店门外，李四窟点头哈腰，与两个大同士兵热情攀谈，不时传来笑声。 王吒很想献上小膝盖，四窟兄！人才呀！在什么环境下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足有两刻钟，两个士兵挥手告别。一直在远处看着，不敢靠近的王吒等人方才进入火烧店。 ”四窟兄，跟那两个丘八聊啥呢？“ ”东家，我会说陕西话，他们把我当老乡，说遇到啥麻烦，可以去军营找他们。“李四窟咧嘴一笑回道。 王吒耸肩，口技大师，能说多种方言，这学不来。 ”这两天，军工厂里咋样？“ 虽然军工厂已搬迁，但王吒还是习惯把刘希尧的军营叫做军工厂。 ”军营的刘将军大发雷霆，把周围民宅全部搜查一遍，估计还派人去各处城门打听。“ 困在帝都的生活，简单、枯燥、重复，每天睡觉、吃饭、练武功。 最后护卫皇帝逃亡的这批锦衣卫，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身中数刀，拼死护卫长公主的锦衣卫是一个帅哥，名唤童武，年龄不到二十，但刀法出众。脸部轮廓分明，个子高大，身形倒三角，英姿勃勃。 另一个锦衣卫姓阮名忠营，善使软兵器，身藏九节鞭，这兵器不好练，练成后威力惊人，软的时候能缠人，抡圆了，一扫干翻一大片。 童武感恩，全身心投入给王吒喂招。当时，若王吒不杀回来，他跟赵勇一样，只能喋血街头。 阮忠营跟猴子套路一样，打法刁钻，阴招多，俩人在一起研究绳子的玩法，估计是想夜晚翻城墙。 唯一天天出门的是李四窟，憋在屋里发挥不出老李的才干，四处闲逛交朋友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三月二十四日，王吒刀法进步飞速，劈、削、扫越来越精准，以前有老孟指点，近期不断实战，现在由用刀高手童武复盘，王吒感觉自己入门了！ 嘭！嘭！嘭！敲门声响起，李四窟打听消息归来。 有了老李，不缺消息。 比如，张自成十九日进城，二十日即发布公告，在白云观给天师塑金身，此举自然是笼络人心，天师在北方名声巨大，百姓敬仰。 同时，直白告诉民众，前朝有大臣嫉妒天师才华，暗下杀手，皇帝选择漠视。于是负隅顽抗的张世泽等人成了杀害天师的凶手。 再有，帝都百姓盛传，城破之日，皇帝想从安定门逃出京城，遭遇已投降的朱纯臣围堵，皇帝自尽。 后来，又有人流传，皇帝躲在仁寿坊一处民宅，被发现后，锦衣卫拼死抵抗，得以逃回皇城，万念俱灰的皇帝在万寿山自缢。 ”东家，宣南坊驻军招募劳工，搬运无人认领的尸体到城外掩埋。“李四窟有些激动，这是出城的好机会。 王吒犹豫，他们几个男人是能出去，杨玉、长公主怎么办？ ”东家不用担忧，我留在火烧店，您先出去联络城外兄弟，等城门打开后，我等再想办法出城。“李四窟明白铁敢的顾虑。 谁走谁留？众人沉默。 最终，两个锦衣卫留下保护长公主，依然是王吒和猴子出去当劳工。 劳工的录取很简单，随便报个名字和地址，便加入扛尸体队伍。 一百多劳工被安排到阜成门，由于张世泽拒不投降，这里发生了大同军进城后的最大战役。 张世泽先暴打朱纯臣的劝降部队，又跟张自成嫡系部队血拼一场，有人说他战败后逃出阜成门躲到西山，也有人说他化装藏匿于内城某处民宅。 王吒一边抬尸体，一边赞叹张小公爷的豪气冲天，估计是自己卖给他燧发枪和野战炮，让他敢于亮剑干一把。 踏！踏！踏！青石板路传来清脆马蹄声。 ”你！你！......跟我走！“三骑中的一位将官大声命令。 卧槽！要扑街！王吒心中暗骂，他被选中，不得不跟猴子分开。 没有猴子相助，他的战力会大打折扣，即便是空间骚男！也不够看！ 乾清宫激战东厂番子就是明证，没有猴子拉他一下，他早已命丧飞刀！没有猴子替他挡刀，他的现代半自动武器发挥不出巨大杀伤力！ 王吒跟着十几名劳工来到西市附近一处大豪宅，竟然是张自成手下大将，权将军刘宗敏的宅子，当然，以前是哪个倒霉鬼大官的宅子不重要，现在它属于刘宗敏。 分配任务后，王吒成了一个光荣的粪夫，清理最近几天内豪宅积累的粪便。 当他一不怕臭、二不怕累干完清理工作，准备拉着粪车出城时，新工作又来！ 王吒恨得直咬牙！早知道摸鱼好了，表现好有毛线用？一不多给吃的，二不多给铜板，真是可着老实人欺负呀！ ”小子，身板很壮实，力气够大，不错！过来，跟我走。“ 原来，刘宗敏亲兵发现一处地下宝库，正在大箱小箱往外搬东西。 不可能让劳工下宝库，王吒被安排抬锁好的箱子去正房大堂。 ”哈哈哈！小的们！干的好，本将军有赏！“刘宗敏闻讯而来，开心写满一脸！ 王吒细打量刘宗敏，典型古代猛将形象，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 亲兵们快速打开箱子，刘宗敏笑眯眯地左摸摸，右看看，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把”宝刀“。 铮！”宝刀“拔出。 ”好刀！宝刀！帝都宝贝就是多呀！西安府差得太远，哈哈哈！“ 王吒看见”宝刀“，嘴角一挑，心里直乐，就这？宝刀？这是哥们从现代带回来的花纹钢刀。 好巧不巧，他的位置正好在刘宗敏斜对面，刘大将军收刀时，刚好瞧见王吒鄙视一笑，顿时大怒！ ”咦！你这后生笑啥？好生狂妄！瞧不起某家么？当某家是土包子么？“ 矮油！卧槽！哥比窦娥还冤啊！我是瞧不起这把刀，没瞧不起你！ 这下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刘宗敏如今是屌丝陡然变土豪，最厌恶的肯定是别人瞧不起他！ ”将军！冤枉啊！小人是瞧不上这把刀。“王吒硬着头皮解释，没办法，鄙视一时爽，解释泪两行。 嗯？刘宗敏愣了一下！一个粗布短衫浑身脏兮兮的穷鬼，也敢说瞧不起宝刀？ ”好个泼皮，爷今日让你尝尝鞭子的滋味！“ ”将军！小人是铁匠！“王吒求生欲拉满，不惜暴露自己的高超手艺。 ”哈！小子！爷也是铁匠，你想找死么？“刘宗敏笑骂，他没造反前是铁匠，走乡串村，给人打农用锄具。 ”将军，你看这刀，花纹不自然。“ 刘宗敏神情表示不懂，他没见过真正的花纹刀或者秋水刀。再说，军队打仗用的皆是制式战刀，谁会随意拿着几千两银子的宝刀去打仗，土豪除外，奇葩除外。 因为刀是战场消耗品，一场激战下来，再好的刀也会砍缺砍废！ ”这种花纹是有高手用不同的铁料拼接，然后折叠锻打，所以它的花纹看着不舒服，不协调。”王吒继续耐心解释。 “拼接？.....折叠？......不协调？”刘宗敏瞪大眼睛看王吒，大脑不够用，无法处理太多新东西。 片刻后，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拍王吒肩膀。 “说得好像有道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小子！打一把出来，让爷看看。” “将军，铁料不一样，出来的花纹不一样，打不出一模一样的刀。” “少废话，让你打你就打！” 就这样，王吒再次开启打铁模式。 三月二十五日，刘宗敏豪宅花园，架起一座炉子。 临近四月，帝都春意正浓，园子里鸟语花香，诗情画意，可惜被两个猛男无情蹂躏！ “火炉不行呀，老刘！”王吒赤裸上身，虬结肌肉充满阳刚之美，挥舞铁锤敲打。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王吒昨夜喝酒先跟老刘一顿喷，老刘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今日炉子、风匣、铁料等配齐后，上手操作，正火、淬火、退火、回火，各种炫技，对于打农用锄具出身的低段位铁匠，刘宗敏看得眼花缭乱，差距太大！ 老刘满眼星星闪烁，早已成为死忠粉，主动打下手。 工匠的规矩，宗师级的高手，操作必须得清场，法不轻传，所以刘宗敏屏退亲兵护卫，他亲自赤裸上身协助宗师打铁。 “二狗兄弟呀，凑合用，老哥过几天再弄一套好的炉子和工具。” 二狗是王吒干劳工时取的新马甲，全名李二狗，时间紧，借用了无敌在平行世界的小号。 “风箱要改进，要能吹热风。” “是！是！”刘宗敏频频点头。 “如何？”花纹刀打好后，王吒问道。 刘宗敏“哦”字口型保持足有一分钟，真能打出来花纹！说实话，他有些入迷，从小到大苦水里泡大，他唯一的爱好也就是打铁了。 “铁料不行，这都不能叫花纹。”王吒摇头，原理方法他懂，实际操作下来跟网上买的花纹钢刀，差别很大。 “要是爷早会这门手艺，还造啥反？”刘宗敏感慨！ 可话没说多久，他挥手给自己一耳光：“不对，那些个贪官恶霸，该杀！” 王吒若有所思，大多数造反的穷苦人，是真活不下去了才愤然造反，如何评价造反给社会带来的巨大破坏？...... 培训刘宗敏两天打铁，日子过得很腐败。打完铁，就是美酒，以及特级衣衫褴褛歌舞表演，还有老刘的几个铁哥们过来吹牛批。 这些将军，很好交流，话题集中在兵器、美妞、宝马上，碰巧这些话题王吒很擅长，出于责任心，王吒还委婉提及男女平等，将军们，你们强壮，有财富，争取美女有优势，不用以权势争取。 二十六日，王吒辞行，谁知竟被刘宗敏挽留。 卧槽！我请你给我找工作了么？咱俩就是酒肉朋友，外加打铁哥们！ 你多什么事啊？我要回家！王吒内心炸了，碰到一位热心肠糙哥，非要给他在新朝廷工部谋个职！ 没多久，一位高个子文官如约而来，若非身形削瘦，黑眼圈，有些病态，说风神俊朗不过分，有一股儒雅与自信的气质。 “军师！我这兄弟，技艺高超，真正的铸刀铸剑大宗师，您看，能不能给他在工部弄个官当当。”刘宗敏热烈推荐。 “权将军，工部的官可不好当，这位小兄弟看着年龄很小，恐怕不适合。”高个子文官微微蹙眉，但仍平静说道。 “别看他年龄小，手上的活，没人比得过！” “大人！小子年少，手上的功夫不过是一些小窍门，在行家面前只会惹笑话。“王吒主动接受年龄小的弱点，并转头向刘宗敏拱手说道： \"刘大哥，老弟我去当官，真不适合，我先告辞了，回头给您找陨铁打一把刀。” 必须赶紧溜，现如今，起义军的高层越见越多，搞不好过两天就能见到新皇帝！身份要盖不住了！ 帝都认识他的人很多，特别是一堆投降官员。 因为当劳工，要干重体力活，挥汗如雨，不适合贴胡子化装。王吒遵从李四窟的方法，只是把头发弄乱，脸上抹锅灰。 刘宗敏府上，招待豪华，沐浴更衣，形象早就恢复如初，迟早李二狗这马甲要被撕碎。 ”小兄弟！等一下！你打过陨铁刀？“高个子文官突然叫住。 要扑街！王吒心里嘎噔一下，这个文官心细如发，问话里面着重提及”打过陨铁刀“，内容太丰富，文官的眼眶虽黑，但眼神很深邃。 如何回答？陨铁打刀，他跟刘宗敏等将军喝酒吹牛批时讲过，不能否认。 ”回大人，小的打过。“ ”哦！世间用陨铁打刀能有几人？非大宗师莫属。小兄弟，你不用进工部，本军师欲重建军工厂！“ 第90章 重回军工厂 重回军工厂？王吒心里痛骂这个平行世界的编剧，怎么编的历史？在帝都风云变幻折腾几天，哥们又要回到军工厂？ ”大人！小人家里还有急事，容小人先回家处理，三日后定到军工厂拜见大人！“ ”无妨！无妨！小兄弟先与我回军工厂，再安排家眷，如何？放心，一定在军工厂附近为小兄弟寻一处大宅院。“ 无可奈何花飘落，随波顺流无自由！ 王吒痛别刘宗敏，心中暗自记下，好你个多事的老刘！回头哥们一定锤你一顿！ 帝都城外，南苑，新军工厂。 新军工厂由刘希尧的部队负责守卫，王吒与高个子军师刚到军工厂，刘希尧便拍马赶到，王吒心里清楚，必是军师传信与他。 空气凝固，刘希尧怒视铁敢：”铁老弟，走也不打个招呼，让老哥好找啊！“ 尴尬！当初敷衍刘希尧，确实说要帮他打刀之类甜言蜜语。 ”刘将军，小人出去是帮您找打刀的材料。“王吒试着缓和气氛。 ”不爽利！走就是走，扯那多理由干啥？“ ”刘将军教训得是，我是想跑，没错！但答应给您打刀，肯定打，是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钉，您放心！“ 军师在一旁，微笑不语，一副早已看破且智珠在握的自信屌样！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打！“刘希尧确实很怒，自己礼敬的工部摸鱼郎，没想到是一个滑如泥鳅的小子。 没办法，王吒只得继续打铁。 “大人，小的是祖传手艺，不方便观看，请大人移步！” 高个子军师脸皮厚，一路跟着王吒，非要看打刀。 “这不是有两个工匠么？”军师微笑辩驳。 “他们的是我的徒弟。”王吒身边两人，正是他的左膀右臂，左堂与尤平！ “做你的徒弟，就能看，是么？” “是！”王吒差点翻白眼，咋的？你要做我的徒弟。 “呵呵！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铁宗师乃能人也，拜能人为师，有何不可？“ 我去，没招，看就看吧。这是一个潇洒之人，不是什么腐儒，不在乎什么条条框框。 生火起炉打铁，王吒行云流水操作起来，不再搭理军师。 说起打刀铸剑，华夏古代的铸造大师，确实很有一手。 他们对金属热处理的原理，理解不深，不懂量化分析。但不妨碍他们勇于尝试，几十年不断去试，去积累经验。 现代社会的冶炼知识，其实有很多未知领域，古代铸造大师在他们几十年铸造生涯中触碰到一些工艺奥秘。 南北朝时期的着名冶金家，名叫綦毋怀文。友情提醒，綦毋是复姓，跟欧阳、令狐、东方这些复姓一样。 他发明并记录了一种金属热处理方法，便是着名的双液淬火法。 王吒对古人奇葩双液淬火法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采用此方法给刘希尧打刀。 双液淬火法用到的五牲之溺和五牲之脂，现代看来是太变态，但是古人对铸造刀剑有很强的仪式感，真不好随便改配方，就当致敬大师！ 顺便提一句，双液淬火法是一种复杂的淬火工艺，在古代没有测温、控温设备的条件下，完全依赖操作及经验，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军师看到准备的五牲之溺，不出所料，脸皮直抽抽！ ”大人！这可是祖传之谜，不可传出去。“王吒揶揄道。 ”铁敢，放心！法不可轻传，古来之大忌，理当遵守。“ 军师回复很真诚，且耐不住好奇，问道：”这五牲之溺和五牲之脂，有何妙用？“ 王吒满含深意看了他一眼，心想，不管目的如何，好学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简单来讲，刀刃主要起劈杀作用，因而要求有比较高的硬度，这样才能保证刀的锋利，所以应该选择含碳量较高、硬度较大的百炼钢来制造。“ 一句简单来讲，军师冶金懵逼，问道：”百炼钢在下知道，含碳量是何意？“ 我去，一不小心，讲高深了，王咋有些后悔，只好和一和稀泥：”大人，这讲起来，没一个三五天，讲不清楚，您只要记得用上好的百炼钢即可。“ 军师点头，王吒继续普及打刀知识。 ”而刀背主要起支撑作用，要求有比较好的韧性和强度，使刀在受到比较大的冲击时不致折断，这样就要选择有韧性的钢乃至熟铁。“ 军师表情严肃，铁敢的讲解确实深入浅出，道理很清晰。 ”我这种方法，叫双液淬火法，即在刀的温度比较高的时候，选用冷却速度比较快的淬火物料，比如动物尿液，以保证刀的硬度； 而在温度比较低的时候，则选用冷却速度比较小的淬火物料，比如动物油脂，以防止刀开裂和变形，使其有一定的韧性。” “硬度？......韧性？”军师努力体会新知识。 “怎么说呢？......就拿匕首为例，匕首不需要韧性，只要保证够硬够锋利就行。” “这是为何？”军师还是有些似懂非懂。 “哈哈哈！匕首是拿来刺人的，谁会拿着匕首哐哐哐互相对砍。”王吒边笑边用手比划。 军师眼睛猛然一亮，随即抱手深深一躬：“古有墨家高人，通天晓地，善造机括，精于格物之道。古人诚不欺我，在下受教了。” 呀！挺隆重，儒家并不是保守之学派，保守的是官僚集团，是喜欢做官的儒生。 王吒赶紧回礼：“大人言重，小人受之有愧。” 军师郑重言道：“铁敢，切不可再叫大人，在下姓李名信，字明哲，天启丁卯年举人。你可叫我明哲。” “好！军师既然如此说，那小人从了就是。” “余自幼喜看杂书，肤浅认为天文地理，机械格物，余无所不知。今日方明，世间自有隐世高人，惭愧！” “呵呵，明哲兄，圣人不是说过术业有专攻，兄台只是未深入学习冶炼之道而已。” “哈哈！铁宗师，在下当初在帝都可是递上拜帖求见。可惜！铁宗师，事务繁忙，未得一见。” 嗯？王吒一愣！李信估计在大同军中主管情报系统，甚至还负责游说劝降，是一个高智商猛人！ 李信见铁敢愣住，笑道：“你我投缘，若当日能见面，说不好铁宗师早就弃暗投明。” “明哲兄！果然是高人，龙潭虎穴，笑谈中来去自如！” 商业胡吹开启，两人你来我往，直把旁边的左堂尤平吹烦，还干不干活了？ 互吹完后，李信心满意足而去，王吒三人接着干活。 发觉再无人监视后，三人立马开启密谈。 “老铁，这些天，你去了哪儿？”左堂焦急问道。 “三言两语说不完，总之有惊无险。” 王吒感叹，这几天的经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电影也不敢这么拍，故事太过跌宕离奇！ “大同军把守城门，确实难以出城，前日才寻得机会。我倒霉，没有混出去，猴子混出去了，应该跟城外兄弟联络上了。你们不用着急，先等一阵子，等大同军松懈下来。” “这个李信看上你，恐怕是个麻烦。”尤平沉思说道。 “嗯？啥情况？” “他好像是那个李岩。” “李岩？怎么讲？”王吒有些震惊。 “我听过方大人和小鹌鹑等人议论，大同军的军师李岩要来担任军工厂厂卿，对了，他还是工部尚书。” 哟！这操作，跟范景文一样，重要岗位都兼着，蛮重视军工厂的嘛！ 三人商议许久，才恢复打铁，“东胜神州铁料”其实就是钢材，省去打刀的许多环节和时间，不到一天，刀基本打完，于是一直摸鱼摸到三月二十八日。 最近几天，帝都看似逐渐平静，实则矛盾汹涌！ 起义军十九日入城以来，只有几万，但到二十六日，已经猛增到十三万多人，连攻打到山东的制将军蔺养成也带着几百人骑马狂飙入京城。 为啥？帝都这块肥肉太诱人，大名帝国的中枢，除了皇家之外，高官勋贵云集，富商土豪成片。 海量财富！海量金银珠宝！大片良田豪宅！ 拿下帝都的起义军要分肉，如何分配至关重要！当然矛盾汹涌！ 张自成去年三月干掉革里眼贺一龙和曹操罗汝才，合并两家起义军的大部人马，成为起义军带头大哥。 左金王贺锦、改世王刘希尧、争世王蔺养成等起义军老字号首领，或为了自保，或无心争权，逐渐加入张自成的军事集团。 也就是说，张自成从绿林豪杰升级到争霸江山的枭雄，仅仅一年的时间。 没有充足时间整合，如何能将各个山头拧成一股绳？ 张自成二月初攻打山西，计划打下太原，不过是为了扩大地盘，稳固自己老大的位置。 计划赶不上变化，山西宣府和固关等地纷纷投降，帝都北大门和西大门门户大开，不打一下京城都不好意思！ 到了帝都，摆开阵势攻两下，真的只是想为谈判增加点筹码，毕竟帝都乃雄伟坚城，打帝都损兵折将，赔本生意不划算。 哪曾想到，做梦都不敢梦！帝都守将又纷纷投降。 张自成表示，他只想拿一百万两银子，顺带手得一个封王名分，然后回到西安府好好发育几年，整合完各个山头，未来再争霸天下！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帮苦哈哈的起义军陡然得到帝都这块全天下最肥的肥肉！ 起义军各个派系山头，当然嚷着要分肉，不分不合适，压不住军心！ 因为，张自成是带头大哥，手下的很多小弟，不是靠带头大哥发饷银、发装备、发粮食养活，是自己管自己，相当于带资入股。 打下帝都，天下未一统，东北面有吴二桂和景奴，南面有名朝小朝廷，西南有另一支起义军。 不得已，张自城必须要分肉，而且是要让依附过来的小弟们满意的肉！否则这些小弟们心怀不满，真会拉着队伍劫掠一通后跑路。 可国库内帑拢共只有几万两黄金、十几万两银子，搞笑的是连皇宫里的大部分奇珍异宝都已被太监宫女们卷跑了！ 咋分？没有金银珠宝可分！ 怎么办，十几万起义军嗷嗷待哺！于是，拷饷出台！ 三月二十七日起，起义军以军饷为由，开始拷掠大名官员，四处抄家，规定助饷额为：中堂十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五万三万，道科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 二十八日，拿到刀的刘希尧很开心，四处跟老兄弟们炫耀。 二十九日，军师李岩向即将称帝的张自成推荐铁敢，提名让铁敢担任军工厂少卿，铁敢只得进宫觐见。 乾清宫院子里，一堆人围着一门火炮，火炮旁有两个泰西人结结巴巴用中文交流。 我勒个去！汤若望和卡洛斯！ 看着戏精汤若望故意用结结巴巴的中文演戏，他真想上去抽汤若望一个大逼兜！ 卡洛斯中文一般，但汤若望是中文十级。 “我们...来自遥远...的西方......那里有...神的...光辉...普照。我们...在这里...是大名...请...我们来的...我们指导...他们......造火炮......还有燧发枪。” “这门火炮是你们造的？”刘宗敏问道。 “是的.....将军阁下！” 张自成疑惑望向李岩，李岩负责收集情报，立马回道：“大王，前朝的神威将军炮传闻有洋和尚参与协助，但野战炮和燧发枪未曾听说过，野战炮和燧发枪是天师最初打造。” 汤若望内心慌得一批，这帮土匪不好忽悠！知道天师的人太多，不好编理由，算了！装傻听不懂！这也是他故意伪装中文差的终极原因，遇到麻烦好装傻。 张自成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洋和尚的回复，有些不悦，说道：“你知道天师么？” “尊敬的王......天师......是什么？......不懂！” 还能这样操作，王吒佩服！流窜全球的骗子，没两招压箱底的绝招还真不容易活下来！ 第91章 打入诏狱 李岩瞧见铁敢在远处站立，于是招呼他过来一起看火炮。 汤若望第一时间也发现了铁敢，毫不犹豫扑上来拥抱。 “亲爱的铁......又能......见到你！太高兴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时，汤若望在铁敢耳边迅速解释：“铁敢，为了活命，迫不得已，帮帮我。” “汤若望，想活命也别去踩别人！”王吒内心越来越厌恶汤若望，想趁改朝换代之机钻空子，捞便宜，把别人的成果当成自己的发明去忽悠，其心可诛。 尤其让人厌恶的是，他脑袋转得超快，见到铁敢来，迅速上来用苦肉计。王吒敢打包票，绝对是汤若望故意让大同军得知他们会造野战炮。 \"你们认识？\"李岩诧异。 “在军工厂见过。”王吒回道，然后拜见大同王。 “草民铁敢，见过大王。”虽被汤若望打岔，该有的礼节王吒可不敢省，低头叩拜。 “免礼。”张自成绿林好汉出身，本来没那么多礼仪，如今打下帝都，登基在即，正在努力学习各种帝皇礼仪。 “二狗兄弟！你骗得老哥好苦！”刘宗敏一脸不高兴，但没有惊讶，说明李岩早告诉他李二狗是铁敢。 “刘大哥！是兄弟不是，兄弟太过小心。” 两人你来我往说得情义绵绵，在场看炮的人直腻味，你俩下去聊去，在这儿互诉衷肠，你们不累，我们听着累！ “咳！咳！”张自成也忍无可忍，用力咳嗽起来。 王吒警觉，皇帝是另一种生物！他立马拉喋喋不休的老刘到一旁。 作为推荐者，李岩郑重介绍铁敢：“大王，铁敢乃当世奇才，精通格物之道，擅长打造各类机括。” 丞相牛金星突然发言：“铁敢，你年方几何？” 他现在忙着重组翰林院和国子监，忙着开科取士，对李岩往六部安插心腹很是不满。 “回大人，十七。” 全场一片哗然，大部分人脑海闪出的第一念头就是，太年幼了，李岩推荐他做官，是不是太过武断？ 张自成同样很疑惑，为啥李岩要推荐一个少年娃？这也太小了，要做军工厂少卿，正四品大官啊，是不是太儿戏？ “如此年少，不如先进国子监？”牛金星想到对策，进国子监之后，看铁敢能否为自己所用？不能用，也好办，先在国子监压着。 李岩自信笑道：“丞相，铁敢是工匠，不喜欢读四书五经的，且铁敢技艺高超，正是军工厂所需之能人，打造火器事急，亟需铁敢。” “打造火器，不是有汤先生和卡先生么。”牛金星指向两个泰西人。 “丞相，我兄弟可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铁匠，还去啥国子监，直接当官不行么？”刘宗敏不开心，嚷了起来。 张自成抚额，心中不喜，文官讨论官员安排，一个将军瞎掺和什么。 刘宗敏这些糙汉，有时连自己都顶撞，以前不觉得，现在自己即将登基，不能由着他们瞎嚷，得尽快给他们定些规矩和礼仪。 “权将军，铁匠不一定会造火器！尤其是造火炮！一般铁匠干不来的。”牛金星可不怕跟这些将军争论，只要不打架就行。 张自成伸手一抬，示意无须再议。 沉默片刻后，他说道：“军师，你说铁敢是那位工部摸鱼郎，孤打听过，工部摸鱼郎确实是一个手艺精湛的工匠。” 然后，他摘下身上的秋水雁翎刀，让人递给铁敢。 “此刀是你所打？” “是，大王。”王吒内心暗笑，帝都权贵们的宝刀宝剑如今都换主了，当初花那么多银子买，有啥用？ “你是在工部干活？还是在军工厂？” “回大王，先在工部，后到军东厂。” “在军工厂，是你主管打造火器么？” “不是。”王吒简单直接回道，没多说什么，也懒得说，说多了，铁定让自己去负责造野战炮造燧发枪。 他还要着急回江南，没闲工夫待在帝都。 “那由谁主管？” “王公公。” “呵呵！一个太监，也能造火器？大名怎能不亡！”张自成嘲笑，笑完后他用手一指泰西人拉来的火炮。 张自成刚才详细看过火炮，才四百多斤重，威力不比上千斤重的神威将军差，很是心仪！ 他已知道西直门用野战炮和燧发枪把起义军轰出去的，不是朱纯臣，是擅使火器的张世泽。 而且在阜成门把果毅将军谷可成打得满地找牙，最后靠人多才把张世泽击溃。谷可成是谁？那可是张自成的心腹爱将，率领的是嫡系老营。 “孤再问你一件事，这种火炮你能造么？” “不能！”王吒扫了一眼卡洛斯造的火炮，澳门卜加劳炮厂风格，跟自己的火炮样式上有差别，说不能打一模一样的炮，这话没毛病。 李岩犀利眼神直射过来，似要看透铁敢的内心想法。 “这样，少年娃会打刀，手艺不错，宫里兵仗局缺工匠，就去兵仗局打刀吧，月俸翻倍。” 哦豁，玩大了，如此低调，还是难逃魔掌，又得去打铁了！愁！啥时候才能跑路？王吒有些崩溃！ 李岩大急，我推荐的人才是要当四品官，啥意思，直接发配去做一个工匠，这合适么？ “大王！铁敢除了打造刀剑外，还能打造燧发枪。” 李岩潜伏帝都时，打听过，知道铁敢会造燧发枪，还偷偷卖燧发枪，但军工厂野战炮是不是铁敢造的，他还没来得及跟铁敢确认。 张自成一听会造燧发枪，想了想，招手让汤若望和卡洛斯过来。 “你们俩人在军工厂指导工匠打造燧发枪和火炮，有指导铁敢么？” “他是.....宗师...不需要...指导，我们指导的.....是别的人。”汤若望哪敢再乱编，不过他很机灵。 卧槽！这句话没漏洞，王吒不得不服汤若望这样的人，走遍全球都能骗。 宗师？两个泰西人尊称铁敢为宗师，在场的将军和大臣们不禁神色一变！ 牛金星暗呼不妙，铁敢真是一个人才，李岩捡着宝了。 张自成当然也大受触动，略有悔意，轻视少年娃了！ “铁敢，你造的燧发枪是啥样？有样枪么？” 没法低调了！王吒心里明亮，知道他会造枪造炮的人太多，混不过去的。 “大王，草民是仿造天师的燧发枪，前朝军队的燧发枪皆是按此样式制造。” 轰！全场将军和大臣震惊，西直门和阜成门激战的燧发枪是铁敢仿造后大量制造的。 “你见过天师？” “没见过，草民看过天师的燧发枪，模仿造出来的。” 张自成点头，转向两个泰西人：“你们的燧发枪可有样枪？” “尊敬的王.....我们的.....枪.....也是按.....铁宗师的.....样式......指导......工匠的。”汤若望依然能圆过去，反正最后都要加一句指导，前后呼应。 张自成心累，结结巴巴的，烦死个人！ “铁敢，你不错，以后就在军工厂做。你们两个泰西人教铁敢造这种火炮，火炮最重要，先造两百门出来！” 张自成最欣赏和看重的是这种轻便的火炮，能拉着到处跑的野战火炮，他想快速装备军队，铁敢很聪明，是个好苗子，估计也能很快学会造炮。 然鹅，最令张自成震憾的事情猛然出现，也令在场的将军和大臣彻底拜服铁敢。 “不！不！不！.....铁宗师是我的师傅.....我怎么能教。”一直没说话的卡洛斯突然开口。 汤若望满头黑线，心里直骂！该死的卡洛斯，铁敢没想置我们于死地，你忍忍不行么？ 半晌，张自成看向铁敢，不解问道：“徒弟能造炮，你为什么不能？” 王吒暗呼不妙，如何回答？真要如实回的话，太装逼了！会不会被在场的人暴揍？可又不得不说。 “大王，我没有教卡洛斯造炮，这炮是他自己琢磨造出来的，这种炮我也不会造。” 所有人都听出内味了！这不暗戳戳的说自己造的炮更好么？ 王吒看到众人表情，心中长叹！他的回答已经够委婉的了，只怪自己刚才低调逃避，这下装逼形象实锤！ “你会造炮么？”张自成不想玩文字游戏。 “会，前朝京营有装备我造的火炮。” 沉默！乾清宫院子里一片沉默！ 张自成心中怒海翻滚，铁敢这小子，不地道！别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子，说话间不经意会流露出自信与不屑的神情！ 啥意思嘛！绝世高人看不起我？故意装傻，不想展示，也不想冒头！分明是不想替我做事！ “宗敏！”张自成猛然一声大喝。 “在！” “你去找朱纯臣，从他那里弄一些燧发枪和铁敢造的火炮回来，他敢反抗，不用客气！一个不会打仗的国公，没啥用。” “嘿嘿！就他朱纯臣那怂样，他没那个胆。”刘宗敏霸气回道，然后笑眯眯离开，这两天拷饷忒爽，金银珠宝大箱大箱地抬！这次一定要找朱纯臣拷个够！ “你这两个徒弟会造枪造炮，赏一千两银子，以后在军工厂指导工匠造枪造炮，造得好，还有重赏。” 张自成想清楚后，做事很麻利！这两个泰西人有想出头揽活的意思，但毕竟会造火器，先留下来。 “大王，这个是我的徒弟，那个年龄大的，水平太差，想做我徒弟我都不收！”王吒懒得低调了，他讨厌汤若望，毫不留情的指出来，省得这老骗子以后搞幺蛾子！ 哈哈哈！全场一片哄笑！ 古代人就是这样，中央大国思想严重，哪怕是一帮起义军，也喜欢看蛮夷的笑话，王吒其实没有中央蛮夷这样的歧视思想，主要是厌恶汤若望。 卡洛斯羞得满脸通红，汤若望依然面不改色，一流骗子的必备技能。 张自成凌厉眼神扫过铁敢，不愿再废话，一挥手，让人领走汤若望和卡洛斯。 随后，他宣召制将军刘希尧、蔺养成等将军进宫，在乾清宫暖阁议事，把铁敢晾在院子里。 第一天的拷饷让将军们以及各个山头首领尝到甜头，热情高涨！可一部分文官反对，李岩和宋献策首当其冲，牛金星认为适可而止。 尤其是李岩很受伤，劝降大名官员主要是他和宋献策在做，现在拷饷，很多投降官员受牵连，他们很难做。 要知道，兵不血刃拿下帝都，他和宋献策居功至伟。 但，一堆将军和山头首领不这么看，认为是他们消灭了大名的野战主力部队，方才让大名勋贵和官员胆寒。 有没有道理？当然有道理！那李岩和宋献策有没有贡献，当然也有，而且很大！这时候需要带头大哥平衡。 带头大哥如何平衡？张自成本人也倾向于战绩与实力的震慑起决定性作用，最关键的是，依附过来的各支起义军需要笼络，因此，只能弱化李岩和宋献策的功劳！ 这就相当于啪啪打脸李岩和宋献策，他们俩人当初给投降官员的承诺很多都成了骗人的鬼话，分明是一夜风流后，翻脸不认，始乱终弃...... 暖阁内激烈争论，暖阁外，铁敢闲极无聊，在院子里查看前不久激战东厂番子留下的弹孔。 近一个半时辰的议事结束，拷饷是否要扩大，直接反映到议事将军和文官们的脸上。 各路将军们满脸春风！ 李岩和宋献策满头黑线！ 张自成提议去御马监马场溜几圈马，进城后的缴获，以及拷饷的成果，御马监的神驹宝马越来越多。 自古英雄豪杰谁不爱骏马？ 孔亮牵着祥瑞白马过来，与王吒相视无语，眼神中充满无奈，似乎在说，逃不出去，认命了！ 王吒能读懂，帝都城门紧闭，很多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只好选择重新上岗。 白马一见王吒，又挣脱缰绳，踏踏踏地小跑过来。 张自成等一众起义军首领看得目瞪口呆，铁敢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连祥瑞都跟他亲近？ 王吒赶紧解释：“大王，这白马是我献给前朝皇帝的，所以它认得我。” 张自成眉头紧锁，对铁敢的来历越发怀疑，背景极不简单！ 王吒见大同王一脸阴云不说话，想缓和一下：“大王，我认识福建海商，他们每年都会引进海外的神驹宝马。如有新的神驹，草民给大王弄一匹。” “哼！”张自成爆发：“好一个滑头滑脑之辈，你送白马给前朝皇帝，前朝皇帝亡国，再送一匹给孤，是想让孤也亡国么？拉下去，明日砍头！” 轰隆隆！王吒大脑被轰得一片狼藉，啥锤子意思？这都能联想？讲不讲道理！ 张自成没打算跟他讲道理，王吒顺利入驻诏狱！ 第92章 拷饷效应 王吒瞬间被几个如狼似虎亲兵架走。 李岩大惊，张自成今日之话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他大声替铁敢喊冤：“大王，铁敢无心之举，何须砍头，他是一个奇才！对大同百利而无一害！” 张自成望着远处被架走的铁敢，手一挥，屏退他人。 “军师，你不觉得铁敢来历不明，且极不简单么？” “大王！他只管造燧发枪和火炮，不管军事，也不理政务，有何威胁？” “此子甚是滑头，孤不喜也！但孤也知，他是当世难得一见的高人！孤不会杀他，只是要好好杀一杀他的傲气和滑头，以后方会尽力做事。” 李岩见张自成神神叨叨，也不知如何反驳，好像说得有些道理，只要铁敢不丢性命就可。 但，李岩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样的先施威后施恩用人方法，对铁敢只会适得其反！ 李岩的直觉很对，现在的王吒心里在狂骂张自成，我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抢你家宝贝了？有病嘛！ 诏狱，冷静下来的王吒，思索对策！作为空间骚男，夜深人静之后，他有机会越狱！ 深夜，冷清寂静的牢狱中传来脚步声，得！得！得！ 哐！一群人推开牢房榆木门，先走入两名身形粗壮女兵，随后一位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的中年妇人出现在眼前！ 大龄版孟小玲！王吒的第一眼印象！ 大龄版孟小玲仔细端详王吒，良久后叹息一声：“这还是一个孩子！” 我滴个天！遇到女菩萨了？王吒尴尬一笑！人家早就不是孩子了！ 神奇的经历，从一句“这还是一个孩子”开始，王吒戏剧般出狱。 然后，被安排到皇城兵仗局，这下王吒才明白，皇城内原来还有一个小兵仗局，仅仅是为皇家打造名贵兵器的工坊。 所谓名贵兵器，就是给刀剑匕首等这类武器豪华装修，镶金嵌玉。 而内城那个兵仗局，是能为京营打造火器等军队装备的地方，估计打造火器的工坊规模太大，原兵仗局狭小，便在内城开辟了一处大地盘。 在皇城兵仗局，王吒仔细回味自己的奇遇，救他出狱的是大同王后，张自成的老婆高桂英。 她说她听闻过工部摸鱼郎的名号，知道摸鱼郎能制造镜子、眼镜、单筒望远镜、铅笔、纸牌等物品，不忍见到这么一个能工巧匠在朝堂上，只因说错话就枉送性命。 怎么感觉像是一个套路？ 王吒认真总结，高桂英那一句“这还是一个孩子”，好像有些许不好意思！ 分明是张自成和她的老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两口子玩这种套路，应该不是一次两次了，玩得很熟练。一个先立威，一个后施恩，恩威并施，古代这些顶层大人物最喜欢用的招数。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 首先，王吒认准一个关键，自己只要展示出本领，能造燧发枪和野战炮，大人物必然要用我。 至于他们的用人手腕，要么粗暴，如嘉定伯和朱纯臣；要么温柔，如王承恩和李岩；要么不在乎，如当初的皇帝，不喜欢你，打算用完就丢。 总之，不会一上来就杀你！ 其次，自己人畜无害，去军工厂是干活，一无实权，不管人；二无财权，没经费过手。谁会吃饱了没事想剪除你？ 也没有竞争对手暗算下绊子，因为同行们大多没啥地位，工匠很卑微，还没手段影响大人物； 最后，近一年的经历丰富到爆，社交判断能力大增，对古代权谋认知理解大幅度升级。 试想，上到皇帝，下到王公大臣，还有东厂、锦衣卫，一年下来，什么人没见过？他们对工匠会用什么手段，王吒门清！ 想清楚的王吒，异常放松，跟着王后干活比跟李岩那衰货强多了，那哥们成天顶着黑眼圈干活，一看就知道近期运气肯定背！ 事实上，跟王吒所料，不差分毫。 张自成昨日确实很愤怒，觉得王吒滑头且看不起他，所以随便找白马借口，发泄怒火，同时也有立威的用意。 李岩推荐铁敢，张自成仔细了解过铁敢，宫里有署名“工部摸鱼郎”的各种尺寸镜子，还有宝剑宝刀、墨镜、单筒望远镜等各种东西。 他跟媳妇得出重大结论，工部摸鱼郎不仅心灵手巧技艺惊天，还很挣钱，挣大钱。 于是，这两口子决定招揽工部摸鱼郎进内府，负责主管制造各类畅销货，他们要把镜子、铅笔等商品全部弄成皇家制造！这钱该由皇家来挣！ 当时，张自成看似不经意，实则有深意！他三言两语让铁敢来兵仗局打兵器，是想悄咪咪地从李岩手上把铁敢挖过来！ 张自成成为枭雄，是有心计和手腕的，但他由绿林好汉升级到争霸天下的枭雄没多久，功力还不深，对待能力卓越且一心想走的高人，他的方法显然不行。 铁敢这样的高人，不惧你的权力与暴力，不需要你的金银财宝和良田豪宅，这样的人才怎么用？ 礼敬是第一步，少玩套路！合作是第二步，留不住咋办，合作不行么？合作多了，以后自然有机会留得住！ ...... 四月一日，拷饷在帝都如火如荼！ 张自成和他将军们，对拷饷的心理期待额的的确确是几百万两银子！ 可谁能想得到？ 第一天一百万两银子，第二天两百万两银子，第三天四百万两！第四天八百万两银子！ 正常人看到这种惊心动魄翻番爆涨的拷饷数据，很难把持得住！更何况是手握暴力的武装组织！ 他们震惊！他们好奇！帝都的财富竟然有这么多！他们疯狂！他们想知道极限在哪儿？ 明日会不会到一千六百万两！后日呢？三千二百万两？ 欲望之魔彻底放开！收不住了！局面失控！ 将军们毫不犹豫扩大拷饷范围，由两三百人扩大到近千人，芝麻大的官都要逮出来，有点职位的宫女太监同样不放过。 拷饷手段直接用暴力，头两天“温和”逼饷，尝到甜头后，上刑具！ 拷就拷吧，关键是不相信到极限，觉得官员们私自还藏着很多。这就要命了，真要命！ 拷饷效应爆发！极限究竟在哪里？会不会拷出三千万两银子？越拷越停不下来！ 谁能停得下来！魔鬼释放出来！要收谈何容易！帝都秩序崩坏！ 张自成察觉问题，于是维持秩序的监督纠察大队成立，高一功担任大队长。 目的有二点： 一是提醒将军们注意点极限，拷够了就别拷了，对投降和表现积极的官员收点手； 二是中小头领，以及士兵们，偷拿成风，得制止，即将登基的皇帝不能掌握拷饷所得，像话么？ 大同军队的后勤与财务，是由王后和她的弟弟高一功负责，作为王后的嫡系，王吒光荣成为纠察队小队长。 王后的意思，大概是想趁皇家制造业还未开始前，让铁敢立点功，也好赏赐。 纠察小队的工作很轻松，带着十个护卫和几名太监，东看看这个官员府邸，西瞅瞅那个官员豪宅，巡查拷饷收入，监督拷饷手段。 十个护卫，第一眼从体格、眼神、装备看，就知道均是高手，明是护卫，暗是看押，防止铁敢潜逃。 无所谓！拷饷期间，城门依然紧闭，能逃到哪儿去？监视就监视呗，总比关在工坊或关在牢房里强多了，能出门放风遛弯。 而且，还能收“破烂”！ 是的，起义军大多是穷苦出身，关注的是金银珠玉、奇珍异宝，对古玩字画、文房用品不会鉴别，也不在乎，对家具、瓷器不上心。 在一个吏部侍郎家里，王吒就发现有士兵劈黄花梨椅子生火做饭，这让现代那些收藏家看见，不得嚎啕大哭！暴殄天物呀！ 顶级木材中，金丝楠木、紫檀木、黑檀木，大同军高层还算关注，叮嘱收集。黄花梨在大名朝，会出现在中低层官员屋里，自然容易被忽视，好东西太多！ 于是，王吒开启收“破烂”模式，古玩字画、瓷器、黄花梨家具等等宝贝被收进空间，一路纠察，一路收“破烂”！ 他抢在李岩、牛金星这些文官前面，收了不少字画，比如内阁次辅魏大学士的十几幅衣裳褴褛美女图，里面包括唐伯虎的手笔，呵呵，大学士的审美爱好很独特。 一些青铜器，跟普通铜器与铜板扔在一块，也是王吒重点淘宝对象。他甚至在前内阁首辅陈大学士家里发现了四牛方尊，这宝贝在后世必定是禁止出国的镇馆之宝。 陈大学士估计喜爱收集青铜器，青铜酒器、食器、水器、灯具，足有三十多件。 瓷器方面，同样是捡漏捡得盆满钵满！王吒有信心回去开一个瓷器博物馆，什么钧窑、哥窑、汝窑、定窑，以及大名官窑，样式万千，色彩各异！ 这日，巡查到阳武侯薛濂府上。 “这狗贼！说什么有金子藏在城外庄园，害我等白跑一趟，小的们！把他的家人拉过来。” 王吒皱眉，巡查中，他劝过多次将军们，别祸及妇孺，有一些效果。但帝都处处在拷饷，军纪已乱，劫掠欺辱事件频发，他管不了多少，乱世人命贱如狗。 “住手！......各位将军，拷得差不多了，算了！放了他家人吧。”王吒劝道。 \"不行！这狗贼最不老实，打一次吐一点，要早说城外庄园有金子，何至于让我等白跑。\"一个头领忿忿不平嚷道。 原来，昨日薛濂忍不住夹棍酷刑，交待庄园有藏金在窖，可谁知众人抬着他去庄园的时候，金子已被刘芳亮手下提前找到，空跑一趟。 “阳武侯拷饷拷了多少？”王吒问道。 小头领递过来账本，王吒一瞅，这还不够么？真诚劝道：“将军，金银珠宝加在一起，六十多万银子打不住，算了，足够多了！不用再拷。” “不够！”后面传来一声怒喝。 王吒回头一看，顿时头大！争世王蔺养成！ “铁敢，你小子，还没被砍头呢？” “制将军，小子无心之言，大王贤明，饶过我了。” “怎么？你要管我的事？” “制将军，今日若想要消气，尽管打死薛濂，我不管。” 蔺养成懵逼：“那你是啥意思？” “制将军，但请放过他的家人，六十万两银子够买他们的性命了。” “哈哈哈！”蔺养成高声纵笑。 “你让我做啥，某家就做啥？某家偏不！今天哪怕他张自成过来，也不行！“ 蔺养成豪气放话后，觉得还不过瘾：”小的们，薛濂的妻女赏给你们了，自己领走。他薛濂当年可没少抢别人妻女，今日也让他尝尝滋味。” 一旁薛濂的妻女家人面无表情，泪水早已哭干。 玛德！遇到一个疯批！王吒暗骂，争世王果真不愧拥有争世王的名号，不跟人争斗生活没乐趣，跟活宝将军改世王刘希尧绝配，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算球！别跟疯批斗嘴讲道理，王吒认怂：“争世王！您乃当世豪杰！叱咤天下多年，大人有大量！放过这些人吧。” 争世王一愣！迷惑不解地看着王吒，咋这么面，没意思！ 王吒看争世王情绪黯淡下来，赶紧趁热打铁：“争世王！薛濂这老狗拷不出啥东西了，我还有一把秋水剑，明日给您送过来。” 争世王盯着王吒看，直看得王吒发毛，生怕疯批又弄出啥疯癫举动。 争世王缓步走来，凑到王吒身前，用手拍了拍王吒肩膀：“你小子的心思多得很，但人不坏！有菩萨心肠。这样，再给本将军打一把跟刘希尧一样的刀，今日之事按你说的办。” “没问题，军工厂还有上等的铁料，忙完拷饷的事，我去军工厂要些铁料，一定给争世王打一把称手的好刀。” “铁老弟，爽快！走！薛濂这老狗府上，有上好的烈酒，咱兄弟俩喝两杯！” 王吒彻底傻了，争世王的世界你不懂！咋变化能这么快？刚才还豪气干云地叫嚣谁来了都不好使，转眼就能把酒诉衷肠！ 喝完酒，王吒才恍然大悟，作为当年能跟张自成平起平坐的起义军首领，争世王除了有点疯批性格外，自己想要什么，思路还是清晰的。 他想要燧发枪和野战炮！ 发完飙后，发觉铁敢人正直，能处。立马就邀请喝酒，还送了一条金扣的蹀躞皮革腰带，为的是能弄到新火器。 第93章 分饷酒宴 四月七日，帝都拷饷接近尾声，但效果好到逆天，不用张自成推广，拷饷开始蔓延到北直隶和山西的起义军占领区。 帝都拷饷拷了多少？已经到六千万两银子，一次次推翻张自成和手下将军们对帝都官员财富的认知极限！ 大量官员拷饷至死，其中内阁大臣有四人，公侯伯勋贵数十人。 其他没拷死的官员，有很多无法忍受，自己寻死，王吒但凡遇到或者听说熟人想不开的，都耐心劝说，四处周济。 目前身边跟着的便有章进，原兵仗局的不少太监已经被王吒招聘上岗，重回兵仗局。 今日的巡查任务，包括定西侯、襄城伯、嘉定伯等府宅。 路上，看着章进一副行尸走肉的丧样，王吒劝导：“大哥，大名垮了，您尽忠了！干爹走了，在他活着的时候，您最孝顺！没有什么遗憾的，现在要迎接新的明天。 兄弟我有手艺，您擅长工坊运营管理，多完美的搭配，以后咱们开一个工坊，银子滚滚来。” 原军工厂两位领导皆很刚烈，范景文与褚章文知晓皇帝自缢后，先后殉节自尽。 章进被拷饷后，想不开，也想追寻他的干爹而去，幸亏其他太监及时救下。王吒闻讯后把他带在身边，怕他想不开。 啪！王吒挥手一耳光，章进现在丧得一批，好说歹说都是一个样，王吒一怒，直接出手。 章进愣了一下，接着大哭：“二弟呀，哥哥的家当全没有了，他们还把二弟送我的蓝宝石也抢走了！” “卧槽！谁干的？”王吒如今是纠察小队长，跟将军们混熟后，在大同军已经有一定能量。 “刘希尧手下，威武将军霸天虎罗一虎。”太监老李凑过来低声说道。 张自成麾下部队的军制，将军共有四级：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军、威武将军。 “大哥！放心，一个威武将军而已，过两天我给你要回来。霸天虎算个球！嘿嘿！” 王吒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霸天虎，好响亮的绿林外号！ 绿林出身的起义军，天王多如狗，龙虎满地走！ 比如，争世王和改世王，曾经叫过争世天王和改世天王。 旁边的十名监视护卫，听到后也装作没听到，他们最近跟着铁敢，关系飞速融洽亲密。 为啥？王吒出手阔绰，说话有趣，见多识广！美酒又多，这样的兄弟太惹人爱！ 话说王吒在起义军，确实是人见人爱！花见花笑！ 他空间里的美酒基本送空喝空，刘宗敏、刘希尧、蔺养成等将军，包括张自成都喝过他的良乡黄酒。当然不是送给张自成的，是送给高王后。 起义军屌丝变土豪，首领们全阔了，自然大量减少喝烧酒，在王吒推动下兴起喝以前权贵们喜欢喝的黄酒。 来到嘉定伯府，一片狼藉。 “二狗兄弟！你来了！”刘宗敏热情打招呼，他说叫二狗习惯了，没办法，爱叫就叫。 王吒拱手：“刘哥，今日如何？这老贼有没有偷奸耍滑？” “嘉定伯还算清廉，皇帝老儿的老丈人，居然只拷出来不到五十万两银子的财货。” 王吒差点憋不住笑喷！嘉定伯府上的大头都被我劫掠了，能拷出五十万，足以说明这老货实力雄厚。 看到浑身伤痕瘫在一旁的嘉定伯，王吒走过去，调侃道：“嘉定伯，你的西洋水晶工坊咋样了？” 嘉定伯睁开眼睛，吓得一哆嗦，哀求道：“铁宗师，你就放过小老儿吧，小老儿如今啥也没有了！” 王吒想了想，沦落到这地步，也别捉弄他了，平静说道：“我以前就能杀你，只是不喜欢杀人罢了，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 嘉定伯低头，不敢与铁敢直视，心中明白，铁敢此言不假，自己以前太鲁莽太蠢，不弄清楚铁敢底细，就想全霸占。 “我问你，雁舍书斋黄掌柜呢？他如何了？没被拷饷吧？”王吒想起黄文友，这是一个好人，能帮的话一定要帮。 “哎！......当初应听文友之劝！他早离开帝都了，上元节过后便举家南下。”嘉定伯后悔不听黄文友之言，应该与铁敢合作，以铁敢的聪明和手下势力，说不定能帮自己渡过乱世。 王吒一听，厉害！黄文友真乃人间清醒也！对大名朝廷腐败理解深刻，发觉有危险后，立即跑路。 当然，他也对嘉定伯很失望，不愿再在嘉定伯手下做事。两相权衡之下，走为上策！ “黄掌柜去哪儿了？你有他地址么？” “应该回老家了，苏州府嘉定县，具体地址小老儿不知，铁宗师可派人打听。” 王吒掏了掏钱兜，又从太监身上把自己的银子，一共六十多两银子全部给到嘉定伯，算是信息费，以前虽然厌恶他，但咱不欺负人！该给得给！ 黄掌柜人间清醒，做事理性负责，是个人才，既然在嘉定，离松江不远，一定要挖过来，继续做掌柜！ “咋了，二狗兄弟，没银子了？”刘宗敏看见王吒四处找银子，热心关怀，江湖及时雨就是他老刘！ 王吒耸肩，又银荒了！这些天高王后打赏的银子和金子，加在一起足有三千多两银子和一百六十多两黄金，基本被他打赏给护卫与太监，以及四处周济熟人。 “来人，抬一万两银子过来。二狗兄弟呀，你心肠好，但也不能亏了自己。” “刘哥，兄弟我不缺钱，不用给我。” “咋了，看不起哥哥我？”刘宗敏环眼一瞪！ 王吒无语，这帮糙哥，豪爽起来忒猛！你想拒绝都难！ “这样，刘哥，我找到陨铁后，给你打两把刀，一万两银子算酬劳，如何？” 刘宗敏眼睛转了转，说道：“合适！回头我找一找，送你一件宝贝。” 交易谈妥，酬金能把人愁死！ 十个护卫加两个太监，再加上自己，一万两银子分下来，一人得四十八斤，咋扛回去？没有银票的情况，对于王吒这样的神豪，在古代是真累！ 正准备回皇城兵仗局时，有人快马来报。 “权将军，大王有请，酉时赴宴。” “铁宗师，您在这里太好了，王后让您也过去。” 酉时，皇城西南处，原大名五军都督府。 哟！在都督府吃席，气派！帝都以及北直隶的将军们全部到齐，包括一些降将，王吒吃吃喝喝中，发现朱纯趁也在。 酒过三巡，宴席主题来了，拷饷临近尾声，分饷酒宴热烈隆重开启！ 张自成龙颜大悦，拷饷所得远超他的预计，有此资金，何愁天下不得？ 大手一挥，分配策略出台。 权将军四百万两银子，制将军两百万，果毅将军一百万，威武将军五十万。将军下面的头领由将军自行安排。 一众军师、谋士、文臣也赏了五百万。 剩下价值近两千万两银子的财货，归张自成。 六千万两银子的财货只是包括金银珠宝、奇珍美玉。粮食、布匹、牲口、土地、房子等，以及古玩字画、家具瓷器等等，统统未算进去，拿下帝都，大同军吃撑！ 对原大名投降的总兵，如姜镶、唐通、王承胤等人，每人给三万两银子加一千石粮食军饷，以作安抚。 分饷结束，展望天下，群雄激情澎湃，似乎天下已握在手中！ “吴二桂，这鸟厮！到底是打是降？磨磨唧唧！依俺看，别跟他废口舌了，抄了他家，打到山海关去！”刘宗敏极度不满吴二桂态度。 “权将军，打非上策。可再派说客前去，答应他的部分条件，若他肯降，军饷粮食分他一些，稳住他一段时间，大王也好安抚北直隶，恢复民生。” 李岩忧心重重，黑眼圈越发显着。他反对攻打，是担心骄兵必败！帝都得来的太容易，将军们太想当然。 为啥帝都能如此快拿下？是他跟宋献策的攻心劝降起作用，拷饷传遍天下后，还能劝降谁？ “军师所言，过于示弱。吾观吴二桂此人，野心很大！天生反骨之人也！山海关，京城之东北屏障，必须尽快拿下，否则如何能安心恢复民生？ 况且，出兵未必攻打，军威所至，吴二桂不敢再生二心，才是招降其的上策！“ 牛金星一番道理，张自成听后频频点头，连王吒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好有道理的样子，你竟无法反驳。 李岩心累，牛金星现在总是跟自己对着干，他反对，则牛金星必赞同；他赞同，则牛金星必反对。只知立场，不管对错！ 关宁军在东北跟景奴打了二十多年仗，是一支敢战的劲旅，给不了他们满意的条件，他们会真打，所谓的军威起不了作用。 ”大王，此事再议，如何？关宁军是块硬骨头，不好啃，有万全之策后，再作打算。“宋献策发话，他也不赞同出兵。 ”好！此事再议，两位军师加快山东、淮扬等地的招降。“张自成同意。 李岩与宋献策心中直骂娘，还招个屁的降，拷饷天下皆知，谁敢降。 姜镶、唐通、王承胤、朱纯臣等降将闷头喝酒，自古天下降将皆知要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可大同军不管，夹着尾巴没用，照样抓过来割肉。 姜镶、王承胤还好一些，唐通、朱纯臣躲不过去，一样要助饷。尤其是朱纯臣，上交1000支燧发枪，两门野战炮，还得掏五十万两银子。 没再议事后，酒宴成了绿林好汉们的专场，划拳吃酒，此消彼起，好不热闹！ ”西北悬天一枝花，天下绿林是一家！“ ”请！“ ”来啦！五魁手......八匹马......六六顺来......一定中！“ 王吒喝到嗨处，也跟身边的人玩起划拳，他跟老孟手下学过江湖划拳口令，喊起来后，立马引起将军们注意。 ”哟！铁老弟！你跟绿林的人有往来？“刘希尧坐在王吒前面，听到划拳，好奇心顿起。 ”刘哥，老弟我做过土匪。“王吒这话没毛病，他在埙山当过土匪。 此话一出，连张自成都不禁眉头一皱。 ”二狗兄弟！还有这事，没听你提过呀。“热心肠刘宗敏瞬间勾起八卦之火。 ”哈哈！各位哥哥们！小弟我在平谷东面的山里做过土匪！“ 一语既出，全场一大半的人皆投来关注，张自成、高王后、李岩等人惊讶无比，唯独朱纯臣脸阴得快拧出水！ ”天下绿林是一家，大水冲了龙王庙，铁老弟！早生几年，你也能参加荥阳绿林联盟大会！“蔺养成也来劲了，在一旁高声喝彩！ 王吒咧嘴大笑，频频跟豪杰们挥手致意，哥们这是高级社牛招数，巧用平谷当土匪的经历跟你们共情！效果一级棒！ ”二狗兄弟，你为啥跑到平谷做土匪？你不是什么工部摸鱼郎么？“刘宗敏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疑惑。 啪！王吒借着酒劲，一拍桌子，蓦然站起，扬手一指朱纯臣。 ”因为我把他打了一顿！“ 啊！全场啊声一片后，全面寂静！脑海里皆闪出五个字：英雄出少年！ ”二狗兄弟！用你的话说，叫什么......牛掰！“刘宗敏瞬间变成了迷弟，我像铁敢这么大的时候，何曾敢打国公？梦里都没出现过！ 牛掰！立马，刘希尧、蔺养成等人跟着起哄，狂叫起来，酒宴气氛拉满！ 王吒双手一拱，四处感谢支持！ 然后，再度指向朱纯臣：”你不是说我是蝼蚁么？随便能捏死我，来呀！过来跟小爷再打一架。“ 朱纯臣本就一脸羞红，急火攻心下，变成深红如猪肝。心中那个悔呀！当初真是太大意！铁敢此人大有来历！ 蔺养成酒量一般，已经喝高，跳到宴会中央，跟着拱火：”朱纯臣，出来，别怂！“ 张自成肺都要气炸，有你蔺养成什么事？瞎凑啥热闹？ 牛金星经常会暗自留意张自成的表情，见此机会，立马出场：”蔺将军，你喝多了，休要胡乱说话。“ ”你让我不说话，某家就不说话？某家偏不！今天哪怕他张自成过来，也不好使！某家就是要说，朱纯臣，你不出来，你就是小狗！“蔺养成一贯瞧不上牛金星，倔强一起，无人能挡。 王吒听到这熟悉的逻辑，差点笑场！争世王呀，论争吵！你是永远的神！这世界没有第二个人敢跟你争！ 第94章 截胡程圆圆 话说争世王蔺养成在酒宴大闹，说什么张自成来了也不好使之类的狂言。 顿时！喧嚣的宴席快速宁静下来，众人暗叹不妙，大王可是要当皇帝的人了，你蔺养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嘭！张自成怒火上涌，踢翻桌子，高声大喝：”蔺养成！某家张自成在此，你看好不好使？“ 他确实盛怒！必须赶快给这帮粗鲁将军们立规矩，否则成何体统？以后若还敢在他面前随意乱叫乱嚷，休怪他刀下无情，又不是没杀过！ 王吒心中一凛！张自成怒起暴喝，气场全开！不愧是枭雄！举手投足间霸气与威严震慑全场！ 改世王刘希尧跟蔺养成关系铁，赶紧抓起旁边的一壶醒酒凉茶，冲到宴席中央，劈头盖脸一通浇。 ”大王息怒！老蔺喝多了，就这样，喜欢瞎嚷嚷。“刘希尧浇完后赶紧替蔺养成说情。 ”大王息怒！“李岩、宋献策等人焦急劝阻。 牛金星没说话，他心中很是气恼，一帮悍将，以后治理国家必须要削掉他们兵权！ ”大王息怒，争世王这么多年，一直是这张臭嘴，说的话从来都是这几句，罚他一个月不准饮酒算了。“高王后开口缓和气氛。 ”大王！好使！您来了，当然好使！老蔺我喝多了老管不住嘴，我认罚！认罚！“ 蔺养成先被浇一壶醒酒茶，又听到张自成一声暴喝，酒醒大半。 他知道张自成真下得了手，当年十三家联盟起义军首领，被他杀了两个，逼走两个，自己可没有实力跟他掰手腕！ ”滚吧！到外面领十记鞭子，罚一个月不准喝酒！“ 新桌重摆后，张自成虽然看不上朱纯臣，但是上位者场面话得说：”朱将军，铁敢，孤不管你们以前有何矛盾，以后在大同军中莫要再起争执。“ ”喏！“朱纯臣和王吒躬身应喏。 风波平息，酒宴很快奇迹般恢复热闹，看样子大家对争世王的举动习以为常，说不定还认为若无争世王闹事，反而没劲！ 翌日，张自成传唤王吒。 ”铁敢，孤最讨厌三心二意，滑头滑脑的人。这次有王后替你求情，救你一命！孤也想清楚了，不愿做凭说错一两句话就杀人的君王。“ ”谢大王不杀之恩！“王吒脱口而出，话语中有点现代味道。 张自成一愣！话很奇特，但听着还顺耳。 ”你是个奇才，孤认同！你想走可以走，孤不拦你！但要是留下来，就踏踏实实的做事，明白么？“ ”明白。“王吒恭敬回话，但心中暗想，真能大摇大摆的走么？我可不敢试！ 王吒告退后，屏风内闪出高王后和高一功。 ”这些日子，铁敢观察如何？“张自成点燃一根香烟，疲惫坐在椅子上问道。 入城以来，忙登基，忙拷饷，忙招揽行政官员，他已经焦头烂额！ ”他还是一个孩子！“高王后依然是那句评价：”心地善良，巡查期间但凡见到有老弱妇孺被欺负，他会出手相救；有朋友落难，他会周济。“ ”少年郎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看见大姑娘脸会红。“高一功补充。 ”如此年轻，能管好兵仗局么？“张自成疑虑。 ”有人帮帮他就行，工匠见到他就像秀才见了大学士一样，无比恭敬，领着工匠做事肯定没问题。“高王后说出铁敢的巨大优势。 张自成深吸一口浓烟，摇头说道：”俺总觉得他是个骗子，你们说，一个十七岁的娃怎么能懂这么多东西？不真实！“ 张自成与高桂英多年恩爱，所以在家里人面前，他从不说孤。 ”世间之大，总有早慧的高人出现，如谪仙一般！就你抽的香烟都是这个孩子弄出来的，对啦！点香烟的火柴也是他造的。“高王后不认为铁敢是骗子。 ”啊！真是他么？“张自成对火柴十分推崇，说过行军打仗火柴强过火石百倍！ ”这还有假，火柴盒上不是写着工部摸鱼郎么？“ 啪！张自成一拍大腿，下定决心！ ”他这么喜欢工部摸鱼郎的称号，就给他在工部挂一个工部摸鱼郎的五品官职，先主事兵仗局，造野战炮和火柴。“ ”对了！把那匹白马还给他，再送一个金马鞍。“张自成始终觉得前朝皇帝的白马膈应，现在他有张世泽府上搜出来的枣红色神驹，不缺顶级骏马。 四月十一日，巳时，皇城兵仗局。 早上空气清新，王吒在太液池（中南海）边练刀，皇城兵仗局挨着太液池。功夫不能停，所谓高手，不过就是练得多实战多形成肌肉记忆！ 一套刀法舞完，强度不亚于三公里有氧跑步。王吒坐在黄花梨椅子上，遥看对面的紫光阁，喝着龙井，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惬意！ 他现在是全帝都最耀眼的仔，每天骑着金鞍白马上班，在皇城兵仗局和南苑军工厂来回往返。 因为皇城兵仗局太小，没法造野战炮，只能去军工厂铸造，而火柴放在兵仗局制造。 军工厂现在被划分为两个片区，一个归李岩管，一个归王吒管。 李岩胳膊拧不过大腿，本来是伯乐，找到一匹千里马，结果半路让王后截胡千里马，还得赔上一半马厩！ 上哪儿说理去？可想而知心里阴影有多大！即便大王分给他所有谋士文官中最多的拷饷，也无法治愈他的内伤。 王吒手里有了权力，迅速把原军工厂研发组成员划到自己帐下，还把方以智、安吴阳、宋应星等人要了过来，他没法给官职，全部弄到账房管账。 于是，军工厂里议论纷纷，原军工厂七君子老大刘俊彦写诗讽刺： 年方十七小工匠，白马金鞍摸鱼郎！ 主事皇家兵仗局，举人进士管账房！ 一时间，快速传遍帝都。为啥？因为工部摸鱼郎铁敢是顶流网红，他的话题几乎都是帝都头条！ 军工厂已成鸡肋，李岩摆烂不管，管好自己的工部就行。丞相牛金星得知，李岩不想管的地方，他就要插手，派出幕僚前去斥责铁敢有辱斯文。 王吒没有搭理牛金星，他知道只要亲自去拜访牛丞相，告诉其自己已跟李岩划清关系，立马能拉近关系，再无骚扰。 可他很快就要跑路南下，还理个毛线。 其实，王吒已能逃离帝都，他每天出城去军工厂，真要跑，十个高王后派来的护卫根本挡不住。 麻烦在于，外城城门依然关闭，除了大同军的人，帝都的百姓无法出城。老杨头一家和长公主根本出不去。 还要考虑把军工厂的朋友们带走，难度逆天，王吒静等机会！ 机会来了，太监老李快步跑来。 ”铁敢，出事了，权将军要去吴总兵府上拷饷。“ ”确认么？“ ”千真万确！吴府已经被权将军的人围了起来。“ 王吒一拍手！等的就是这一刻，平行世界的历史走向跟另一时空相近，加上吴二桂迟迟不投降，各种事实都指向东北面，大战在即！ 为了等待这个机会，他特意让太监们广散眼线于吴府周围，一旦有动静，第一时间禀报。 大同军跟吴二桂只要一开战，便是王吒带领朋友们出逃的机会！ ”听说他们还要抢程圆圆，嘿嘿！“老李露出吃瓜群众常见的坏笑，帝都话题热度最高的美女，能放过每一次八卦的机会么？ ”这你也知道？“王吒其实想说你一个太监，关心这个干啥！ ”上次跟你一块儿去权将军府上喝酒，我跟他手下几个头领混熟了，刚才在吴府门口，有个头领告诉我的。“ 我去，原兵仗局这帮太监打探消息真是一流！ 程大美人啊！咱们也算是亲密商业合作伙伴，我不能让你掉进火坑，是火坑么？ 刘宗敏那个老色批，每次在他府上喝酒，总喜欢让衣裳褴褛小姐姐跳舞，这货是热心肠，其他都好，就是好色！ 必须得救，真是火坑！ 王吒略微沉思，计上心来。 ”尤平，记住刚才我说的话，速去通知人。“ 要造火柴，自然需要工匠，王吒从原军工厂研发组抽调十人，从城外新招了三人。 不敢从城外招更多的人，高王后虽然默许，但大同军高层如今皆知铁敢当过土匪山贼，手下怎么可能没有喽啰？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安排几个心腹不干预，安排多了，那就面临翻脸。 城外招的三人，不用想，必然是王吒的贴身护卫，这次来的是猴子和李准李强两兄弟。 ”桀桀桀！这样的大美人，怎么能跟一个磨磨唧唧的男人？谢豪，先把人带回府。“刘宗敏一瞧见程圆圆后，毫不犹豫动手就抢。 当谢豪扛着程圆圆出大门，王吒等人正好赶到。 谢豪满脸荡笑，扔程圆圆上马车时，还嚣张揉了一下程大美人的翘臀。 王吒一个眼色，猴子、李准、李强和左堂尾随马车而去。 没过多久，急不可待的刘宗敏也走了出来，拷饷都不拷了！心在烧，爱如烈火！ 吴强跟在后面，苦苦哀求：”权将军，银子我们给.....我们全给，还请将军手下留情！放过我二嫂。“ 啪！一个大逼兜扇出，吴强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向一旁。 ”刘哥！今日收获如何呀？“王吒赶紧扑向火急火燎的刘宗敏，他的计策关键在于尽可能拖住刘宗敏，保证另外一边的麻袋套头下手与跑路充足时间。 ”咦！二狗兄弟！你不是去造野战炮了？怎么还在做巡查的事。“ ”路过，看看刘哥的进账。“ ”你有啥事？“刘宗敏觉得有些不对劲。 ”哎！被刘哥你看出来了，吴强兄弟买过我的货，跟我有些交情，想请刘哥手下留情，给他留些银子。“王吒找话题。 ”吴强是谁？“ ”吴强兄弟，你还好么？“王吒冲着瘫在一旁的吴强喊道。 ”咦！如此不经打，某家没用多大劲呀。“刘宗敏不敢相信一个年轻小伙子，咋这么虚？ 吴强是很虚，常出没勾栏烟花之地，能不虚么？上元节后，王吒找他与范正堂帮忙换银票，就没少请他们去青楼。 ”吴强兄弟呀！你咋了？你倒是醒醒。“王吒快步过去，一通猛晃吴强。 吴强左脸明显五个指印，晃动中迷糊睁开双眼。 ”铁兄，我.....我这是在哪里？“ ”没死啊！没死就行，你们聊，俺先走了。“刘宗敏一心想着程圆圆。 唰！王吒一把抓住内心里面已经骚得不行的刘宗敏。 ”刘哥，拷饷拷了多少？匀一点给我吴强兄弟。“ ”还没拷，让他自己先找个地方藏好银子。“ ”没拷怎么能走？“ ”没拷咋不能走？“刘宗敏很不高兴，二狗兄弟好烦！ 王吒很想跟争世王学学，高喊”某家偏不让你走”，可实力不允许，只得乱编理由。 “你不拷，大王那里不好交差。” 吴强清醒了，心里直骂，好你个铁敢！人家不想拷，你非要逼人家拷，你到底是帮谁的？ “大王没说过呀，是俺自己想来拷的。” 我去，王吒不得不跪，刘大将军呀，你真是随心所欲惯了，没命令你都敢过来拷饷。 “来都来了，先拷吧。”王吒彻底词穷，不编理由，今天非让你拷不可。 “二狗兄弟呀，这样，你帮我拷，拷完的饷，上交一部分，剩下的，咱兄弟俩，一人一半，好不？哥哥真有急事。” 刘宗敏内心燥动不安，就差磕头求铁敢让他走了。 王吒无语，拷饷还能代拷的么？ 就在一筹莫展缺乏借口的时候，助攻来了！吴强小心翼翼地表达：“铁兄，权将军不想拷就算了。” 王吒暗讽，他不拷，他想去干啥，你心里没一点逼数么？嘲讽归嘲讽，王吒果断抓住机会。 他义正言辞说道：“早一刀，晚也是一刀，早拷早好，拷完就清爽了，不然，老担着心干嘛！吴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宗敏和吴强同时一愣，好有道理！ 吴强谨慎回道：“那.....那今天就拷吧！” 刘宗敏愣完后，身上的炽热依旧旺盛，一听这话，很是厌恶。 如雷鸣般的声音大吼道：”你这鸟厮，不拷是你，要拷还是你！怎的如此惹人烦！“ 啪！甩手一个大逼兜！吴强再次如风筝飘落到地。 ”哥哥呀！您下手轻一点，搞不好被您拍死了。“王吒一声大叫。 第95章 逃出帝都(一) 在王吒的胡搅蛮缠下，拷饷不情不愿地进行，最终拷到价值十九万两银子的财货后便草草收场。 可想而知，得悉程圆圆被劫走的刘宗敏有多愤怒！半座城都要晃三晃！ 程圆圆获救后已躲入卤煮火烧店。 大批中权亲军士兵四处搜寻，中权亲军是啥？张自成麾下嫡系中军也！相当于民国时期老蒋的中央军，中权亲军是由权将军刘宗敏统率。 中权亲军在帝都疯狂搜查，无人敢管，一时间全城人心惶惶！ 搜索无果的刘宗敏正打算加派人手时，张自成一声令下，帝都内各个将军迅速前往皇宫，要打仗了！ 吴二桂死皮赖脸，就是不降，张自成无法忍受吴二桂的拖延，决定大军开拔山海关，威逼吴二桂投降！ 是的，张自成只想逼迫吴二桂，万不得已才会动手！ 决定下得快，开拔得也快，四月十三日，张自成将亲率十万大军奔赴山海关。 临行前，张自成与高王后召见铁敢。 ”铁敢，你安排人前往铁家村将家人接到帝都，人手不够可找高一功，要孝顺父母，明白么？“ 张自成大道理一通训，王吒却听得很明白，他们对自己的信息已经非常了解，知道铁家村，毕竟镜子、香烟等东西都是从铁家村运过来的，知道的人不算少。 这是让他放弃南直隶的买卖，放弃铁家村的工坊，全部搬到帝都来，张自成也好控制住他。 ”铁敢，你年龄也到了，该成家了，本宫正在为你寻觅佳人，切不可寻那烟花之地的妇人。“王后语重心长说道。 王吒一震，截胡程圆圆瞒不住高王后，她明面上布置十个监视护卫，暗地里估计还有一批人盯着。 王吒恭声应诺，他对高王后印象很好，觉得高王后的性格与做事方法跟孟小玲很像，说话办事干脆利落，不说什么废话、场面话。 要启用你，会将心比心，给钱给权不会吝啬。不过和孟小玲一样，小社团和大社团的女中豪杰风格都差不多，你要骗她们，一刀剁了你也会很干脆！ 四月十八日，帝都拷饷早已结束，但追查藏匿依然不绝，张自成不在帝都，军纪更加肆无忌惮，借查藏匿之名到处勒索欺辱，民怨极大。 拷饷所得已到六千五百万两银子的财货，王吒在纠察大队还挂着名，确认这个数据后，唯有鄙视！ 若不是自己卖各种奢侈品，以及劫掠嘉定伯和王德化，拿走四百多万两银子，加上南直隶富商在钱运通带动下，早一步撤资，拷饷拷出七千万两银子，真是铁一样事实！ 你说大名朝这帮贪官，皇帝拼命勤政带不动他们干活，帝国危急拉不来他们的赞助！ 那自己总该推出一个领军人物，危急时刻平衡他们之间的矛盾，确定共识，为保住财富拼拼命。 他们做不到，总是希望有人在前面挡刀、掏钱，自己坐享其成。结果呢？财富没了！命也没了！ 帝国体制限制不了贪污，那么一群贪官必然是对内贪婪，对外软弱！不可避免被历史无情收拾！ 一群乌合之官！ ...... 王吒承诺安排人手去接铁家村亲人之后，在帝都已经非常自由，除了出城，王后派的人会跟着，在城内，几乎无人盯梢。 即便出城，王吒与朋友们早已互通情报，很轻松地在潘家园避过眼线接头。 他以购买燧石为由，在潘家园一处民宅见到林度，顺手把空间里捡漏的各种宝贝倾倒出来，空间早满了，以至于他最近十天没法捡宝贝。 两人讨论并拟定出逃跑计划，约定三日后，以运送物资到军工厂为由，从帝都城内带出长公主、杨玉、程圆圆等人，先躲在浮云观。 同时，三日后的晚上，也就是四月二十一日的晚上，藏在埙山的民团加上兴华会的兄弟，与南苑军工厂的工匠们里应外合，发起暴动，拿下军工厂。 然后，大队人马连夜赶往浮云观汇合，汇合后，不作停留，逃往天津登船。 世间大部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屡试不爽！ 变化源自老孟的人缘！没错，寻龙门精英，帝都郊区社团大佬，被说服南下后，一直认真琢磨如何在南方发展。 铁敢想组建铁杆团，老孟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未来铁杆团里占据重要位置，于是，广发英雄帖，拉江湖好汉入伙。 平谷县斧头帮韩大是第一个入伙，紧跟着通县漕帮通天虎和大兴县断刀门段十六歃血为盟强势加入。 三伙社团不止社团成员，还有家属，要带一千三百多人。 麻烦来了！船票不够！ 虽说有近百艘船从松江开到天津，可大船少小船多，得装粮食与兵器等物资，还要拉一百六十万两银子。 近期又加上埙山民团拉过去的四万三千两黄金与三十多万两银子，这批金银主要是打劫平谷邹志平和嘉定伯内城别院所得。 兴华会有近700人，河间民团有390人，老孟寻龙门的家属500人...... 军工厂工匠还有一千多人，王吒打算拉走一半，几个熟络的军工厂官员，以及太监们...... 船票只够安排3000人左右，已经满员，如何加人？ 没办法，林度、淳厚子、老孟、秦彪等人商议，分出一批人走陆路，河间民团、一半兴华会、老孟带领的社团青壮，这些人走危险重重的陆路南下！ 王吒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船还是不够用，以后不仅需要继续买船，还要造船！ 二十日午时，隆盛药材铺。 ”去寒冬。“药材铺内一个汉子沉声说道。 ”迎明春！“药材铺后门外另一个汉子低声说道。 看得正在后院吃饭的王吒直乐，大名朝勋贵官员的年轻子女们挺有创意！冬取自张自成创建大同国号的同字谐音。 隆盛药材铺已成为这批复国青年们的据点，他们立志要反同复名，成立了一个叫光复会的青年组织。 药材铺为啥会成为据点，因为有一位传奇的锦衣卫，名唤严树。 严树是一名锦衣卫百户，三月十九日护卫皇帝逃跑的死士成员之一。 最后千户战死，皇帝本就万念俱灰，与铁敢打散后无意再跑，将玉玺与天子剑交予严树，让其寻找铁敢，由铁敢作钦差大臣，掌管玉玺与天子剑。 他先寻到隆盛药材铺，得知铁敢等人离开，只好在药材铺潜伏。 于是乎，兴华会的前据点，成为反同复名的联络和聚会地点。当然，严树是锦衣卫出身，办事严密，光复会知道药材铺的人并不多，能在药材铺开会皆是骨干。 王吒四处周济熟人的名声传开后，严树才消除怀疑，主动联系王吒。 ”铁兄！“ 令王吒吃惊的是，进来的居然是吴强，这货在吴家被拷饷后溜出了吴府，一直藏在内城一处民宅里，大同军对吴二桂的直系亲属重点盯防，吴强作为吴二桂的堂弟，搜索无果后，没再加大人手查找。 ”吴兄，近来还好吧？“ ”承蒙铁兄挂念！“吴强躬身回礼，福至心灵，想到铁敢的非凡能力或能助他逃离帝都。 ”铁兄，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铁兄相助。“ ”吴强，此事不可烦扰铁宗师。“领吴强来光复会的骨干听出其说话之意。 光复会之所以带吴强前来据点，主要看重吴强的堂兄吴二桂，在他们的认知里，觉得始终不投降的吴二桂是大忠臣，正与反贼虚与委蛇，静待时机。 所以希望吴强能逃回山海关，传递消息，配合吴二桂率兵光复帝都。 问明吴强后，王吒头大，暗叹自己太过大意，就该禁止长公主出卤煮火烧店！那几个锦衣卫如何能限制得了长公主？ 他今天过来是想接回长公主，准备明日出城。长公主昨日来参加秘密聚会，长公主虽然柔弱，但心意坚决，要替父皇复仇。 明日出逃计划，连长公主自己都不知道，只有严树知晓，严树办事牢靠，身手超一流，王吒很欣赏，让他参与了出城方案策划。 ”吴兄，这样，你先在隆盛药材铺待着，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出城，你看如何？“ 王吒稳住吴强，明天有机会把他带出帝都也行，正好陪程圆圆去找吴二桂。总不至于自己要带程圆圆回松江！否则冲冠一怒为红颜，舆论针对的可就是铁敢！ 回外城卤煮火烧店的路上，王吒异常焦虑，需要带走的人越来越多，怎么办？十万大军是远去征讨山海关，可帝都留下的近三万军队不是摆设。 酉正，天未黑，离卤煮火烧店约四十步的一个茶摊，众人停下喝茶，打算天黑后再回火烧店，尽量避人耳目。 戌时未到，突然！ ”爹！“一声尖利的惨叫传来。 ”不好！是杨玉妹子。“猴子耳朵极度灵敏。 ”走！“王吒急了，推开桌子，带头猛跑。 ”娘！“杨玉的第二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 杨记卤煮火烧店大门敞开，刺啦！店内，一个将官装束的头领撕烂杨玉的上衣，嘴里发出吼吼淫笑！另一个士兵在旁边放声荡笑。 后院还传出狂喜的声音：”啧啧！这还有一个更漂亮的大美人。“ 王吒目眦欲裂！老杨头是他在帝都认识的第一个合作伙伴兼朋友，非常朴实仁厚的人，此时腹部汩汩流血躺在地上！ 杨婶瘫在墙脚，墙壁上一片殷红！ 意念一动，放在空间的大黑星已出现在手上。 砰！店内荡笑的士兵脑袋开花！ 头领快速转身，惊慌喝道：”你是谁？“ ”跪下！“王吒拿枪对着头领怒喊，他没敢开枪，怕误伤头领身后的杨玉。 ”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么？“ ”老资管你是谁，跪下！“王吒越发暴怒，声如雷鸣。 ”谁敢动我们霸天虎营的人？“后院同样是一个小头领，他冲了出来，猖狂大喊。 砰！迎接他的是李准的线膛手枪，猖狂男头部中弹，仰面而倒。 扑通一声，头领跪下，眼神中满是惧意，来的人太生猛，说杀就杀！ ”兄弟！你是哪位将军麾下？我是霸天虎的亲弟弟，有什么话好说！别冲动！“ ”我杨叔是你杀的么？“王吒冰冷的声音直刺头领的内心。 ”不是我！兄弟！是他！“头领慌乱摇手后，右手指向后院冲出来挂掉的人。 ”他身上有血。“猴子冷漠说道。 哗！霸天虎的亲弟弟猛然起身，左手往后一探，他要抓住杨玉做人质。 啪！在场的高手众多，不可能给他机会，阮忠营九节鞭抖出，拍在其左手上。 霸天虎的亲弟弟久经战阵，反应很快，一脚撩起长条凳砸向王吒，迅速猫腰窜起，夺门欲逃。 啪！阮忠营九节鞭再度建功，缠住其左脚。 童武、严树、李强等人快速拥上，童武力道大，直接抓住其右手反关节一扭，咔嚓脱臼。另一边，严树也不遑多让，咔嚓左手。 猴子掏出霸天虎的亲弟弟靴子内的匕首，禀报道：”匕首有新鲜血迹。“ ”兄弟！放我一马！.......我错了！......我错了！“霸天虎的亲弟弟不断哀嚎！ 王吒眼睛喷火，明天就能出城了，老杨却倒下，被这种垃圾夺去生命，太不值！ 唰！王吒手中变魔术般出现绣春刀。 一把抓着垃圾的头发，拽到老杨跟前，绣春刀一拉，鲜血飙出！老杨还有微弱意识，看见凶手伏法，含笑闭上双眼。 众人头一次见过如此暴怒的王吒，没有一人说话，静静等他慢慢平息下来。 平静下来的王吒快速思考，所谓的霸天虎不是善茬，要么现在就跑路，可现在城门已关，躲到哪里去？ 看见他冲过来的人不少，有可能会查出来他来，白马金鞍工部摸鱼郎，在帝都名气太大！ ”程姐！带杨玉进屋换一身衣服，换完后，你们赶紧走，严树会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杨叔和婶子的后事我来办。“ 程圆圆扶起一脸呆滞、眼神空洞的杨玉，前往后院。 火烧店门口的大街空无一人，刚才还有一些人在观望，枪响后，再无人影。 天色已暗，四周寂静，风暴欲来！ 我有必要躲么？我杀的是该杀之人！躲就说明理亏！ 霸天虎！我等你来！ 第96章 逃出帝都(二) 亥时！火烧店西面街道首先闪出两个火把，紧跟着火把数量越来越多...... 五十多个骄兵悍将举着火把围住卤煮火烧店，霸天虎站在众人中间。 王吒拉了一张长条凳，大马金刀坐在店门口。 他的身后一旁，老杨和杨婶的遗体被放在两张桌子上，盖着白布。霸天虎弟弟尸体的头被凳子撑住，身体呈跪姿立着，跪对着老杨的遗体。 霸天虎眯起眼睛，打量四周环境。 铁敢十多天来声名鹊起，威武将军霸天虎罗一虎不可能不知，甚至铁敢在埙山做过山贼他也知晓。 火烧店内除了猴子、李准、李强，还有高王后派给铁敢的十名护卫，十护卫是铁敢从兵仗局叫来的。 街道东西两边各有十多号人，是左堂尤平等工匠，以及章进领队的太监。 ”铁兄弟，事情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吧？“ ”你弟弟该死！“王吒直视对方。 ”为一个平民百姓，要伤你我兄弟之间的情分？“ ”你弟弟杀的是我的朋友，杀完后还想玷污我朋友的女儿，你说该不该杀？“ 双方你来我往，火药味十足！ ”按军规，理应先行擒拿，交由改世王处置，铁兄弟这是不把改世王放在眼里么？“ 我去，王吒心里火顿起，我给你讲你弟弟的恶行，你给我讲规则，还拿改世王压我。好呀！你给我讲规则，我给你讲过程。 ”我大声制止你弟弟，他非但不听，还要暴起杀我，我不得已才动手！“ 罗一虎脸皮剧烈抽动，好一个铁敢，在我面前张口就编瞎话。 ”铁敢！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爷杀人的时候，你还在吃奶。“ ”罗一虎，你动一下试试！“ 嘚嗒！嘚嗒！嘚嗒！清脆的马蹄敲击青石板路。 吁！一名年轻武将勒马而停，跃马而下，双拳一抱。 ”军师有令，请罗将军与摸鱼郎大人莫伤和气，尸体由罗将军带走，摸鱼郎大人请随末将前往军师府，军师有话要问。“ 王吒遗憾，他已布好局，李准在暗处正用56半瞄准罗一虎，只要罗一虎动手，就送他归西。 拷饷之前，张自成进城约束士兵，禁止劫掠与欺辱百姓。可拷饷开启，各个山头的头领士兵借追查藏匿，到处勒索欺辱，频繁出命案。 要知道，卤煮火烧店为了不引人注意，该交保护费，一点不抗拒，如数交齐！就这？都躲不过祸从天降！ 管得了么？军队是暴力组织，你开了口子让他们动手，谈何容易管？ 更何况大同军是松散的军队组织，纪律本就差，对百姓动手也没什么成本，太容易欺负，没法管得过来。 军师府，问明具体事发经过后，李岩忧心忡忡，说了很多宽慰王吒的话，自己会秉公办理之类。 子时三刻，王吒回到兵仗局。 外城，右安门附近，霸天虎与谋士，以及几个心腹将领依然在商议。 ”将军，兄弟们本就是后娘养的，要军功，不给立军功的机会；要分财货，咱们拿的都是别人吃剩下的。 索性，这次在帝都兄弟们抢了不少银子，跟张自成一拍两散！“一位脾气暴躁的心腹嚷道。 ”是呀，以将军的资历，怎么也能做果毅将军！兄弟们原来在革左五营，多威风！受了一年多的窝囊气，受够了！“另一位心腹牢骚满腹。 霸天虎陷入沉思，他最早是追随革里眼贺一龙，在革左五营风光一时。 去年在襄阳，他的原老板革里眼没玩过张自成，被伏杀。队伍跑的跑，并的并，自己无奈跟了新老板张自成。 要说他没有怨恨！那不可能！ ”将军，张自成去打吴二桂，这是我们绝佳的机会，反出帝都，西进太行，走前正好做掉铁敢！“谋士也赞同自立门户。 ”哎！改世王待我不薄！“霸天虎长叹一声。 ”将军，改世王格局太小，并无争霸之心！当年他与张自成平起平坐，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制将军，连刘宗敏都不如。“谋士直指改世王的弱点。 ”大哥！不能犹豫，张自成征伐吴二桂，给我等的时间，最多一个月，此时不决，再过几日后，二弟只能劝大哥千万别反！“一位沉稳心腹冷静分析。 啪！霸天虎猛摔茶杯，咬牙低吼道：”是他张自成不义，休怪我罗一虎今日不仁！拿地图来！“ ”皇城攻打不了，有张鼐在，且孩儿营的人悍不畏死，不能做两败俱伤的事。好在他必须要守住皇城，不会管我们。“谋士似乎早就有反的想法。 ”好！各位兄弟，明日卯时，你等回营安排辎重。我领三百人，出右安门，在永定门外伏击铁敢。 杀完此獠后，兄弟们在右安门附近的宣南坊和白纸坊劫掠一番，反出帝都！“ ”喏！“ 四月二十一日，卯时。 王吒无心睡眠，临近出逃，说不紧张那是电影电视。 给高王后与张自成的信已写好，放在桌上。 临走，王吒对这支农民起义军，有些同情，大部分人是活不下去才造反，至于造反后的暴力，要站在古代的思想与环境去看待，就好比你如何看待原始社会部落间的劫掠？ 他把自己原本想收藏的陌刀与八斩刀熔掉，做了一把朴刀给了刘宗敏，以及一把柳叶刀，刀格上还嵌了颗硕大红宝石。 柳叶刀送给高王后，也放在桌上，压着信件。 巳时，王吒回望了一眼太液池（中南海）和远处紫光阁，皇家园林好地方呀！是不是以后自己也造一座皇宫。 第一波人在他的带领离开兵仗局，包括猴子、左堂尤平等人和部分太监，拉着两架马车，去军工厂造野战炮。 中途设法避开王后派来的护卫，快速接上长公主、杨玉与程圆圆，包括吴强。马车由工匠们精心打造，中间有隔层，每架马车隔层能放两人。 本来没有考虑吴强，无奈老杨遇害，腾出位置，天意！ 午时过后，章进拿着他的令牌，带着另一波人出朝阳门，理由是去潘家园买制造火柴的原料。这种出城方式，近期他们试过一次，守城部队虽然严查，但最终放行。 分成两波人出城，自然是避免人数众多，引人注意并怀疑。 此方法的b计划，如果章进他们出不去，只能先把长公主、杨玉与程圆圆他们送走，军工厂延缓暴动，自己再回帝都，筹划第二次行动。 巳正三刻，王吒众人离开永定门足有五里地，再有三里便到南苑军工厂。 ”不对劲！前面的军队有敌意，而且他们没打旗帜。“猴子警觉。 迎面走来的军队，自然是罗一虎的人，他都快等崩溃了，工部摸鱼郎不是每天都到军工厂，如果今日不来，他们只能明天接着等。 ”后面也有人。“陈家辉快步走来，报告异常。 这是在堵我们，难道王后早发觉了？ 卧槽！霸天虎这是想干啥？等王吒看清来人后，不禁骇然，起义军里的绿林头领太多，这帮家伙真无视什么大同军队律法！ ”铁敢！还狂么？真认为老子奈何不了你么？“霸天虎充满着嘲笑的意味！ ”霸天虎，你可是想好了？这一步迈出去，意味着什么？“王吒冷笑，我怕你个锤锤，在空间骚男面前，你不够看。 ”小子，受死吧！某家在绿林纵横时，你还不知道......“ 砰！ 反派死于话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就是要半路截杀他么，咋一直哔哔个啥？ 王吒没惯着霸天虎的臭毛病，陪其唠嗑抒发心中快意，意念一动，56半赫然在手，直接就是一枪。 霸天虎瞳孔剧烈放大，不讲武德呀！话都不让我讲完，他不知道铁敢玩的是什么妖术，怎么陡然手上会出现一支火铳？ 生死搏杀多次的霸天虎反应很快，一侧身弯腰，子弹擦过右臂，皮外伤！ ”小子！老子今天活剥了你！“霸天虎暴怒狂喊，居然偷袭他。 这一声狂喊，他手下的士兵纷纷挥刀冲来。 砰！第二颗追命的子弹射出，绿林一霸眉心中弹，领盒饭！ 他怎么也没想到，火铳能连发！！！ 不公平！我不服！若是人生能再来一次，我再不废话了，行不行？ 王吒大喊：”猴子，李强准备好！“ 猴子秒懂！魔幻操作又来！ 唰！他的手上猛然出现一支喷子。 砰！喷子怒射，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被喷出五六血洞，惨叫一声倒地。 李强傻了，如同猴子的第一次，他在怀疑这个世界不真实！ ”开枪！别愣着！“王吒冲着李强暴喊，心中暗叹，又玩傻一个。 砰！猴子的第二枪打出，李强回过神来，砰！ 砰！砰！旁边的李准两把线膛手枪，左右开弓。 砰！砰！砰！56半大发神威，对于先要上来打招呼的埋伏截杀，迎接他们只能是武器代差。 活该霸天虎命丧于此，伏杀你就认真玩伏杀，先来几波冷箭，再冲出去一顿砍，非要装逼出来说几句！ 王吒和猴子打得很爽，可李强迷失了自己，第二把喷子出现在手上后，他的世界观崩塌，他在思考我是谁？世界又是谁？ 猴子有经验，冲上去就是一耳光！啪！ ”醒醒！啥也别想！枪出来就打！“猴子怼脸狂喊。 砰！李强清空大脑！啥也不管，枪来我就打，我是谁不重要！ 锵！锵！锵！对方人数众多，有地方已经出现近距离肉搏。 嗒！嗒！嗒！密集马蹄声涌来！ 王吒为啥敢开枪，一是自己有空间和热武器，二是附近有接应的人，接应的人主要任务是接走长公主和程圆圆她们。 霸天虎死得不冤，他想干掉铁敢后跑路。可铁敢也打算跑路，二人凑在一块儿啦！ 秦彪与高大柱领着五十余骑，也埋伏在附近，一百三十步外。他们很惊讶有另一支军队，所以远离驿路，用望远镜观察。 发觉问题后，快马杀来！ 霸天虎手下，群龙无首，一些人不过是杀红眼，另一些犹豫要不要替霸天虎报仇，马队一来，瞬间想清楚，还杀啥，杀不过，得跑！ 一帮人四散而逃，王吒没有追杀的念头。 ”高统领！这些人是我在埙山的手下，你们先回去向王后禀报！我去军工厂拉野战炮，晚上回兵仗局。“ 高统领是十个护卫的老大，此刻他眉头深锁，五十余骑无所谓，他们都知道铁敢也是绿林人士。 但他现在浑身有一股寒意，对未知东西的恐惧！ 铁敢手上拿的是什么火铳？能连发！这种火铳要装备到军队中，别人还打个屁，还争啥江山？全都得跪！ ”高统领，你怎么了？“王吒看着他表情古怪，提醒道。 ”没事！铁宗师！没事！属下这就回去。“ 高统领办事稳健，留下五人，带走四人，策马扬鞭，急驰回宫，他要想向王后禀报大事情！ 不是威武将军霸天虎被干掉，而是铁敢手上有一种强大的火器！ 王吒是现代人，没有灭口的想法，再说高王后礼敬他，他不会干这种事。 未时，王吒召集重要的工匠与方以智、宋应星等人。 计划一直没对他们说，自然是担心泄露风险，可不提前沟通，麻烦如约而来！ 冷锋等几个超一流工匠，有家眷在外城，他们没法走，要走必须带着家眷一块儿走，这是王吒完全没有想到的地方。 原来冷锋他们，技术高超，总有私活。而且老家离帝都不算远，皆是北直隶、山西、山东人氏，便把家眷接到帝都。 还有另外一个变化的消息传来，章进等人，由于人数多，城门只放行一半人。这下麻烦了，要走一起走，把他们抛下，心里这一关难过！ 顺利出城的这些人里面，就数吴强好运，羡慕不来！出发前一天，才有马车暗格空位给他，这货相当于胡了一把十三幺，没白挨刘宗敏两巴掌！ 怎么办？王吒也没办法！总不能又闯帝都，再闯的话高王后不可能再给他机会。 本来56式半自动步枪暴露，他不担心，都是要逃走的人，谁在乎暴露秘密？可你要回帝都，这秘密就暴露得太不是时候！ 酉时！风云变幻的帝都不缺离奇剧情！机会出现！ 第97章 逃出帝都(三) 酉时，南苑军工厂，高统领快马来报！ 帝都外城，右安门附近，霸天虎部下的大本营，他们叫嚣要军师交出铁敢，一命偿一命！ 所以，高统领传来高王后的旨意，让他速回皇城兵仗局，以免霸天虎部众围攻军工厂。 王吒没有过多时间思考，对他最有利的环节已经在手，由于霸天虎搅和，秦彪以保护他为名，带着三十多人进驻军工厂。 申正时分，窦刚又领着一百多人正大光明进厂，军工厂其实对他已经不设防，他随时能拿下军工厂守军的各个头领。 因此，王吒决定再闯帝都，他带着冷锋等人，以及秦彪的三十人，最重要的是，贴身护卫二十来人全部归位。 要知道，这二十来人是他最精锐的手下，未来的特种作战部队！ 七十五副钛合金铠甲、喷子、滑轮弩、线膛枪，最好的装备全部到位，闯一次又如何？ 他打算进城后不去皇城兵仗局，他要会一会霸天虎手下。 酉时三刻，好汉们全员披甲，包括冷锋等工匠，共七十四人，随铁敢杀入帝都！ 王吒再次披上六十斤重的山文明光铠甲。 临走前，密令窦刚晚上宴请军工厂守军头领，能搞醉几个，就搞醉几个，等他从帝都杀回来的时候，方便接管军工厂。 从永定门进城后，王吒拒绝高统领的要求，直接冲向外城西南。 右安门由霸天虎负责守卫，他麾下有三千多人，进城前王吒已仔细询问过霸天虎部众的信息。 天色已暗，宣南坊一处街道，两支军队对峙。一方是霸天虎的部队，一方由军师由李岩指挥，但实际上是张鼐的老营精兵。 张鼐乃张自成的养子，留在帝都亲率一万精兵，保护高王后，轻易不会离开皇城。 最初霸天虎军队闹事时，先来了一千，现在又来一千。 任由李岩掏心掏肺，摆事实讲道理，霸天虎的手下就是不答应，一定要见铁敢人头，他们才回军营。 其实，真正的原因不是要铁敢的人头，而是他们需要时间！ 霸天虎死讯传回右安门，底下将领们一片混乱，因为中层以上头领已然知道部队要反出帝都。 现在还没反出帝都，带头大哥先挂了，能不乱么？ 同时，李岩带领一千军队过来施压，防止他们乱来。 一向沉稳的霸天虎心腹罗彪迫不得已，率先高喊要惩办铁敢，要求合情合理，迅速得到其他几个头领的支持。 酉时，几个头领压住哗变边缘的军队，开了一个碰头会，共同拥护罗彪上位。并决定敷衍李岩，亥时趁夜冲出帝都。 对李岩而言，他错过了最好机会，在霸天虎军队群龙无首之际，主动进攻，必能各个击破。 可他不知道霸天虎要反！当然不会主动攻击霸天虎的军队！ ”军师，铁敢来了！“一名都尉快步跑来报信。 ”他怎么来了？胡闹！“李岩很不满，别人要杀你，你还跑过来，搅屎棍嘛！ 没错！王吒是搅屎棍，他来搅局！越乱越好！ 嘚嗒！嘚嗒！嘚嗒！火把光芒中，一员白马金鞍银铠甲的小将冲过来。 只见他先冲军师李岩拱手，然后冲着对面大喊。 ”呔！你家小爷铁敢在此，尔等谁是头领，出来说话。“ 王吒很入戏！戏文说得贼精彩，他不由佩服自己，咋能张口就来。 李岩，对面的罗彪，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同样也有一种在看戏的感觉，出场太踏马拉风了！ 罗彪感到糟糕透顶，心中长叹，再给他半个时辰呀！ 前不久，管辎重的头领带人趁乱卷走不少金银财货逃走，他需要时间搜捕，重新安排人负责辎重，然后他们好跑路！ 该死的搅屎棍，罗彪心中狂骂，但场面上他还得怒喝：”铁敢！休得张狂，你家爷爷罗彪在此，敢杀我大哥，今晚就叫你去见阎王。“ ”笑话！霸天虎想伏杀我，我还不能反杀他么？天下有这种道理么？“ 王吒一声怒问，街道一片宁静！在场众人无人反驳，是啊！理在铁敢一方。 ”我大哥为啥想杀你，你心里没数么？“罗彪继续拖延。 ”他那人渣弟弟，该杀！走遍天下，谁听到都会对小爷我竖大拇指！“ 嗖！霸天虎麾下一位脾气暴躁的死忠射出一支冷箭。 叮！一直盯着对方的鹰三爷出刀，只见刀光一闪，劈断冷箭。 ”鼠辈！少东家岂是你这种无耻小人能偷袭的，洗干净脖子等着，尔活不过今晚！“ 在场众人大惊！好快的刀，铁敢真不是普通人，他手下高手如云。 李岩在一旁听高统领解释，心中越发感叹，天下之大，江湖中总有树大根深的势力，不容小觑！铁敢如此，恐怕那位东家更加恐怖！ 其实怪不得鹰三，按王吒规定，对外手下的人都须叫他东家，唯独鹰三爷少东家叫习惯了，改不了。 砰！李准的线膛枪开火，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惜，一枪只是崩飞射冷箭者的头盔。 ”卧槽！不该打头。“李准低声埋怨，手却不停，赶紧填充弹药。 嗖！嗖！嗖！ 一枪响后，火药桶彻底点燃，罗彪苦笑，他不想打，可擦枪走火，打起来由不得他。 ”霸天虎部，放下武器，莫要自误！“李岩试图稳定局势。 ”莫你玛德！“ 嗖！嗖！嗖！随着骂声，有箭飞向李岩，火药桶被点燃，咋可能熄灭得了。 帝都宣南坊巷战爆发！ 罗彪无意恋战，且战且退，辎重能拉多少是多少，他只想赶紧逃走。 巷战没法纵马直冲，王吒翻身下马，接过线膛枪，抬手一枪，五十步外撂倒一个指挥射箭的小头目，第一发开门红！ 张鼐的亲军们齐声喝彩！太准了，火铳能打这么准，天神下凡是铁敢！ 砰！王吒再度命中一个射箭手！ 顿时，亲军们士气大涨！军神呀！铁敢是军神！ 不怪张鼐的亲军，这帮人很多是孩儿营出身，非常年轻！ 从铁敢白马金鞍银铠甲一出场，年轻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瞬间大范围关注成了粉丝！ 加上铁敢言辞豪气干云！夺走了他们的心。 砰！王吒第三发，四十步左右再度撂翻一名箭手。 沸腾了，年轻的亲军沸腾了！这是我们心目的大将军！我们心中的军神！ 李岩同样看得目瞪口呆，燧发枪能这样玩么？能准成这种水平？不可思议！ 李强等三人专门为王吒装弹药，打完就换枪。 对面大将本无意抵抗，三枪过后，溃退不可避免。 ”我去，这是谁麾下士兵，这么猛！“王吒开完三枪还想继续找目标，一大群悍不畏死的士兵已经冲上去追着砍人。 ”铁宗师，他们是张鼐的孩儿营。“一位王后派来的护卫自豪说道。 ”牛掰！天下第一猛军！“王吒脱口喊出。 “牛掰！天下第一猛军！”身边的贴身护卫齐声高喊！ 年轻亲军士气如虹，军神在称赞他们，他们热血沸腾。 “老铁们，注意距离！别跑散了，记住！跑散了，就出城去军工厂。”王吒叮嘱手下。 巷战一旦开打，尤其是夜晚巷战，很难结束！ 戌正一刻开打，贯穿整个夜晚，直到二十二日清晨方结束，帝都外城西南街坊一片混乱，甚至蔓延到外城东面街坊。 一处民宅，冷锋抱着一对儿女，眼中满是泪花。 “嫂子赶紧换上男子衣服，细软不用收拾，以后多的是挣钱机会。”王吒也替冷锋高兴。 很快，冷锋用布缠住女儿，背在后背，手拿滑轮弩，跟随王吒继续寻找下一个工匠的家眷。 亥正，他们摸到右安门东北200米左右的一家客栈。 “敌袭！”二楼某处窗口传来高喊。 没办法，四周都是房屋，很难清除暗哨。 砰！砰！客栈内发出鸟铳厚重的枪响。 “有鸟铳！屋里有大鱼！”猴子兴奋喊叫。 “围住！围住！先别往里冲！”王吒现在打仗经验越来越足，有钛合金宝甲也别乱冲，他们有一个民团士兵冲得猛，面部挨一箭遗憾倒下。 巷战得慢慢打，对方占据有利地形，只能磨！消耗对方。 砰！56半的精准，在进入攻防战后，效果显着，只要对方不乱窜，王吒的枪法总能实现两枪一个的命中率。 敢冒头射箭或开火铳，就得做好准备接受56半的收割！ “把火把灯笼灭了！”客栈里面有头领高声下令。 哦豁！敌人也不傻，总算明白光线的弊端，火力比不过就别暴露！ “大堂柜台那里估计有三个人。”鹰三爷判断。 只能出大招，王吒意念一动，从空间内魔法般变出三颗手榴弹。 “一颗轰柜台，一颗轰二楼楼梯口，冲进去后，再往大堂与后院连接的月亮门来一颗，防止有人来增援。” 轰！轰！巷战拉锯战中的王炸，手榴弹大发神威，直接将大堂里的敌人轰懵！ 高大柱领着十几人立即冲进大堂。 轰！后院的敌人刚有增援的想法，一颗手榴弹在他们身边炸响。 “大胜！东家！大胜！干掉他们三十多人，还有十来人投降。”高大柱兴奋汇报。 “我们伤亡如何？“ ”两个轻伤，一个重伤。” “重伤？” “是，冲进去后，挨一记铁尺，左手手臂骨头被打碎了。” 王吒点头，仗能打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不能苛求零伤亡，这不现实。 “东家，发了！里面有财货。”猴子清点战场，发现后院有十来辆马车。 王吒冲进后院，手一挥清场，空间骚男要进货了！ 意念一起！ 悲剧！字幕闪现脑海：多次提醒你！没电了！活该！ 紧接着，不但没有把财货收进空间，还从空间吐出大黑星、手榴弹、子弹、三把喷子、三把滑轮弩、三把线膛手枪..... 各种户外工具、干粮肉干、仅剩的三坛黄酒。 握日！王吒想破口大骂。 但想到提示字幕，他不得不安静下来，人家系统没错，提醒你大概的有三次了，还逮着系统可劲玩空间骚男！ 这下好了，没挨雷劈前，各种花活没法玩了！ 咦！奇怪！虫洞空间系统以前很高冷，字幕没有半分感情，为毛这次还带骂人的？ 眼睛猛然一亮，想起神马说的，铁牌应该是智慧硅基生物。 明白有锤子用，他没电了，也没法沟通！ 王吒郁闷打开一坛酒，把贴身护卫们全喊过来，大家先喝酒，然后帮王吒背东西。 李准再次看见强光手电筒，泪光模糊，亲切拿入怀中。 铁熊和高大柱两大肉盾分配到65升和30升户外背包，里面塞满各种物品。 未来特种作战队队员们不明白为啥谪仙的东西需要背？但他们也不方便问，照做就行，只是发觉王吒的脸色阴得可怕！ “四窟兄、严树他们怎么样？”王吒有些担心，进永定门时，他安排左堂带一个民团士兵去隆盛药材铺，联络遗留人员。 “现在这边一片乱战，他们过不来，估摸着得等打得差不多了，才敢过来。”高大柱分析道。 “有人过来！”一名负责警卫的民团士兵汇报。 “准备战斗！” 砰！56半一声脆响，一个小头目刚跨进客栈大堂，光荣下线！ 五十多步外，罗彪与谋士躲着墙角观察客栈。 “不好！客栈被铁敢占了，将军，撤吧！孩儿营在猛攻右安门！”谋士劝道。 啪！罗彪猛的一掌拍在墙上，今晚被打得太惨，三个辎重点，仅有一个保住。 “撤！出城后往西山跑，大件东西别拿了，金银全部打包，背着走。” “他们撤了？”猴子仔细观察四周。 “看样子他们要逃出城，咱们也得赶快行动！”王吒一挥手。 没有空间，人数不到六十人，还算上了十几个家眷，王吒没有带上拉丝绸古玩的马车，仅拉走六辆满载金银珠宝的马车。 右安门，孩儿营已经攻下，正布置拒马等防御设施。 “铁将军！”一名孩儿营青年都尉看见铁敢，兴奋高喊。 王吒笑了，头一次有人叫他将军，开心！ 这帮青年军他太喜欢，可惜他们是张自成的部队。 “都尉，你率领人去清剿残余叛贼，我来守城门。” “是！将军。”青年都尉想都不想，立马答应。 王吒脸都红了，他的目的再清楚不过，想方设法骗这批近三百人的孩儿营青年军离开城门，由他把控城门，方便接引自己的人。 准备好的各种说辞全部用不上，这尼玛，骗这帮真诚的青年军会不会挨雷劈？ “将军，您人数不够，我分三十人助您！”青年都尉刚走几步，突然返回说道。 王吒感动得快哭了！好战友！宣南坊这一场巷战，他爱死这帮青年军！ “无妨！我们火器凶悍，五百人攻过来，也叫他们有来无回！” “哈哈哈！”所有人一阵大笑，笑傲右安门！ “都尉，你作战勇猛，这是我奖励你的！拿着！别拒绝！” 都尉临走，王吒送了他一颗红宝石！ 子正，右安门。 “还有一名工匠失踪了，他与民团士兵打散，四处寻找，找不到人。”秦彪汇报。 他中途为了接工匠家眷，与王吒兵分两队。 李四窟、严树、王小六等隆盛药材铺之人在左堂的带领下子时就已经汇合。 王吒点头，不能再等，挥手喊道：“走！出城！回军工厂。” 第98章 一片石之谜 丑时一刻，南苑军工厂试射场，工匠、官员人头攒动。 王吒跳上一张桌子，热血涌动！ ”诸位！你们自由了！ 想回家的可以回家，愿意跟我去江南的，我热烈欢迎！ 我在江南有工坊，大伙儿去，每个月拿二两银子不成问题，干得好，每个月十两银子也能拿！ 想先回家的工匠兄弟们！以后同样可以来南直隶松江找我！“ 官员们大多一脸冷漠，工匠们则欢声雷动！ 基本没有工匠怀疑王吒有工坊，怀疑王吒的赚钱能力！很多工匠接过王吒的私活订单！ 很快有近600工匠跟随王吒南下，他们中有的确实是想去王吒的工坊，有的则是南方人，正好一起结伴回家。 其他700多工匠中大部分表示先回家，再带家眷过来找铁敢。 官员大多没有响应铁敢，王吒也没招，圣人学生，士绅阶层，咋能被铁敢区区几句话打动！他们很矜持。 再说，有哪个官员会想着去工坊给铁敢打工？他们是骄傲的体制内官员！他们要跑，当然会跑去应天府的朝廷。 很快他们分成两派，一派是宋铭仁，跟铁敢有隙；一派是方以智，想跟铁敢一块儿走的官员，自然选择方以智。 王吒扫了一眼宋铭仁、李谦达等人，说实在他有冲动，想提刀过去一通砍！算了！从此江湖不见！ 王吒没有多停留一分钟，演讲完后，便去跟四个高王后派来的护卫告别。 ”一点心意，是你们该得到的，牺牲的兄弟，麻烦带给他们的亲人。“王吒拱手说道。 四人虽被绑着，但表情很奇怪，反而觉得绑着好，他们也不想阻挡铁敢走。 宣南坊夜战，他们没有钛合金宝甲，牺牲两人，伤两人，王吒每人奖励二十两黄金。 ”走！“ 王吒一声令下，军工厂的工匠与官员涌入暗夜！各自奔赴前程！ 寅时，所有人汇集浮云观，出发工作早就准备妥当，当初订制的四轮马车大放光芒，四十辆四轮马车，运力十足，足够走陆路用！ 王吒力排众议，丝毫不讨论，他不坐船，他要跟工匠兄弟们一块儿走陆路南下。 自己拉过来的工匠，如果不跟着，如何让他们心安？说收买人心也行，这样收买人心是正大光明的收买！ 老孟同样跟随，家眷走海路，社团兄弟该出力。 新加入的通县漕帮通天虎和大兴县断刀门段十六很仗义，表示他们熟悉漕运沿线势力，对南下有帮助。家眷能安排，自然无后顾之忧。 没有多余时间讨论，王吒下令，让淳厚子和冷动他们去坐船，家眷妇女通通去坐船。 很快，工匠家眷短暂相聚，又不得不分离，没有时间给他们诉说亲情。 王吒叫来程圆圆和吴强。 ”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去找吴二桂，那里立马就要打仗，如果吴二桂赢，自会攻到帝都，那时你们再去找他。 如果吴二桂输了，这概率很小，你们可南下找我。“ ”我二哥也可能会降。“吴强小声说道。 王吒内心狠狠白了一眼吴强，你是真了解你二哥！可山海关那边还有景奴，他们不会让吴二桂投降的，要降也是降景奴。 他以不容辩驳的表情说道：”吴兄！降了的话，你们正好可以去找他，所以你们必须在潘家园躲几天。“ 随后，他让严树带两个光复会的成员保护程圆圆和吴强，他们藏匿的房子是潘家园北面村子，无敌的房子。 严树是老锦衣卫，多年外出办案，有他陪着会安全得多，同时，王吒也相信严树会安然回到松江找他。 寅正，趁着夜色未散，逃离帝都的人们分成两路，一路往东直奔天津，一路南下，第一站是河间府。 四月二十二日，卯正。 李岩得到军工厂大逃跑的消息，发呆了足有五分钟，完全想不到！ 他能想到，铁敢会溜！包括张自成和高王后也会如此想。 可他想不到以这种方式溜，这哪是溜啊！这分明是反叛，带走整个军工厂的工匠！ 唯一讲究的是，很客气，没有卷走军工厂的物资！只拿走一些刚打造好的兵器与燧发枪。 于是，李岩迅速通知高王后，他毛遂自荐，愿亲自去追铁敢！ 高王后得知消息后，让李岩带几句话，说杀霸天虎兄弟俩，铁敢没有错，让铁敢不用担心，赶紧回来！ 高王后不愿相信铁敢自己想溜，她认为铁敢是因为捅了篓子而跑路。 深夜，李岩追到王吒的露营地，此地离固安县不过十八里地。 明月高挂，夜风轻送，两人皆是一人一马，相对而立。 ”铁敢，我还认为你会去天津，高估你了。“李岩查到潘家园后，有过两难，最终按照车轮印等痕迹下定决心往南追。 ”人多，找不到足够的船。“王吒说的倒是实情。 ”高王后待你不薄，愚兄虽不才，可真心认为你适合留下，方可成就青史留名之功业。“李岩干起说客老本行。 ”怎么？李兄，您这是想学萧何月下追韩信？“ 王吒之语颇为应景，同是月下追故人！ 李岩脸色大变！萧何追韩信，对韩信可不是什么好事！ ”铁敢，愚兄做不了萧何，你也非韩信。“ ”李兄，小弟我喜欢当将军。“ ”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远比做将军重要！“ 王吒内心不免佩服，大名朝很多儒生其实很重视火器以及制造工艺的改进。 ”李兄高看了，小弟真的很想做一个征战四方的将军！“ ”做将军不是不可以，你很勇敢！只要你先带出一批工匠，王后和大王至少会先让你做威武将军。“李岩思维很快，能迅速接上铁敢的话。 王吒暗忖，别说啥虚话场面话了，还是直截了当吧。 ”李兄，你我投缘，我实话实说，小弟在南直隶有庞大的家业，不可能在帝都久待，此话您也可如实告知王后和大王。“ 轮到李岩语塞，不知如何劝说，庞大的家业是啥意思？大到即将要登基的大王都可以不理么？ 良久，李岩终于开口：”以你的能力，未来能封国公，这难道还比不上你的家业么？“ ”李兄不用猜了，回去复命吧！临别有一言，您因拷饷一事，与大王不睦，以后注意择机行事。“王吒临别前，鬼使神差说了一句。 李岩内心激荡，没想到一个少年工匠，能看出朝堂矛盾！ ”铁敢，你不怕我聚集周边兵力，擒下你么？“他只带了三百轻骑，确实没有实力能阻止铁敢南下，但他可以调兵。 ”哈哈！李兄，我说过我喜欢当将军，不瞒你说，我现在有一千多人，没五千人，不来一个果毅将军，挡不住我！“ 王吒豪情万丈！ 李岩竟有几分相信，昨夜铁敢带着七十人杀穿霸天虎叛军，威风凛凛，确实很剽悍！ 劝说无果，李岩下令传信兵快马通知刘芳亮在保定的守军，以及山东的争世王围追堵截铁敢。 ...... 四月二十三日，当铁敢率领众好汉们急行军奔向白洋淀之时，一片石的张自成败了！ 二十日，张自成兵临山海关，遣使谈判，吴二桂说你拷饷我吴家，抢我爱妾，谈僵。张自成再次派使臣前去，说别误会，没抢你爱妾，吴二桂犹豫。 二十一日，双方由口角变为小规模试探进攻。 二十二日，小范围战斗变为军团大战，吴二桂势弱，主力损失一半。 二十三日，景国强势介入，二打一，张自成惨败，十万大军六成折损，只得撤退。 一片石究竟发生了什么？千古之谜！ 三方人马，景国最强，张自成次之，吴二桂最弱。那为毛最弱的两方要率先pk？而且一点不演戏，你死我活地互掐！ 从结果来看，两个不成熟的政治家两败俱伤，另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坐收渔翁之利！爽翻了！ 张自成喊冤，我确确实实是执行牛金星的计策，军事威慑！逼吴二桂降！真没想打。 吴二桂也喊冤，我们关宁军不是卫所军，我们是吃饷的募兵，在辽东辽西生存几十年，我们特长是保住实力，有实力每年才好领饷！ 有没有养寇自重的意思，有！但后期也确实打不过景国。 所以，吴二桂同样不想拼命死掐。 为啥发展到这个地步？ 首先，张自成失去了耐心，他没见过一个小政治家劝降要劝五次以上，你要降你就赶快降，你不降，你就赶紧竖起大旗，替大名朝皇帝报仇。 张自成刚升级成为能争霸天下的政治家，不够成熟，高估自己的实力，低估景国的战力！ 他错误认为自己是实力最强的一方！ 其次，吴二桂的犹豫。 第一次劝降，大同军同意给他封侯，他犹豫，不表态； 第二次劝降，大同军同意给军饷和粮草，但军饷和粮草的数量成了双方谈判的焦点！也是谈僵的焦点！ 关宁军在大名朝每年的军饷、粮草、装备核算下来，一年平均要三百万两银子，巅峰时期一年五百万两！ 大同军只能每年给三十万两银子和十万石粮食，差距太大，谈不拢； 第三次劝降，大同军让步很大，每年一百万两银子和三十万石粮食，但不是一次给，先给一部分，你得去打景国，有战绩，我才全给。 很符合绩效考核思想，这是李岩和宋献策的计策，必须得有拿捏吴二桂的手段。 吴二桂动心，愿意带人来帝都投降，同时尽量争取第一次给多一些。 可刚动身，就听到拷饷消息，听到投降的朱纯臣被狠狠宰了一刀！这对他触动非常大，虽然自己家还没被拷饷，但他明白军队的操性，放开后是好约束的么？ 吴二桂本来就瞧不上草民出身的张自成，拷饷一起，他更加觉得张自成瞎搞，很快会乱，自己投降的时机是不是合适？ 他又一次犹豫！退缩了！ 第四次劝降，张自成大军压境，逼迫他投降，但是以前答应的条件还是会给他。但这个时候，有消息传来，他的家被拷饷了，爱妾被掳，他当然要严词痛斥大同军的行为。 注意！吴二桂已经成长为一个小政治家，不是简单军头军阀！ 他很年轻，才32岁，身逢乱世，又手握重兵，有想干一番大事的野心。 只不过政治段位还很低，甚至不如张自成。 对于政治家，保住实力最重要，发展实力最关键！ 不会被情感刺激去干蠢事，爱妾以及家人可以暂时放在一边。实力到了，有仇随时报，实力不到，有仇也得忍着，还得装无所谓。 所以，吴二桂骂归骂，依然没有断绝谈判的意思！ 第五次劝降，大同军告诉吴二桂，没抢他爱妾，是自己失踪了！也没拷饷他家，只是要了十几万两银子的助饷。 吴二桂又双叒叕犹豫起来，犹豫的原因，也有景国使臣的推波助澜。 景国使臣同样来了很多次，但他们的条件从来不变，就是：封王，允诺大同军敢打你，我们帮你！ 至于要银子和粮食，在大景国不存在！想要大家一起去抢！ 同时警告吴二桂，你只要投降，大同军一定会给你压力，让你打景国，消耗你。 这显示出多额珲作为政治家的老辣，也有他们生存发展的窍门，我的实力是打出来的，最差结果不过是恢复到大名朝的形势，我不惧！ 因此，不怕你反复，我会不断给你施压！ 终于，张自成耐心耗尽，他想进一步威逼，先小范围打一下，展示军威，让军队拉出野战炮，开始轰！ 他为啥着急先动手，这涉及到他的想当然，认为大军一到，外加条件不变，吴二桂必降。 拷饷是拷来海量金银，可他粮草不多，粮食这物资就是这么倔，这么牛！你哪怕金银再多也没用，金银当不了饭吃，缺粮你只能乖乖等来年收成！ 十万大军，人吃马嚼，张自成耗不起时间，促使他先动手！ 话说回来，粮草不多，你发啥神经来威逼吴二桂？ 小范围开打后，景国使臣赶紧进言，王爷放心！我大景雄兵立马过来帮你教训大同这帮土包子！ 吴二桂的关宁军可不是吓大的，是真能打仗的精兵！吴二桂心一横，谈判桌上还得靠实力，我先给你张自成一些教训，让你知道我关宁军的厉害。 就这样，小范围逐渐升级，那边景国使臣不断说，我军已兵临山海关，立马就来。 二十二日，双方激战一整日，景国雄兵依然一动不动，吴二桂知道上当，怪谁？谁告诉你景国会白赔士兵帮你挡刀？ 一片石的秘密复杂么？其实也不复杂，两个不成熟的政治家，一个没忍住冲动了一把，一个始终在犹豫！ 吴二桂的最优应对策略，投降！当然是有条件能拿军饷粮草的投降！达不到条件，鱼死网破！ 至于吴二桂被逼去打景国，多年以来的操作，他熟！真真假假地跟景国打。 改朝换代了，还想拿高薪？不可能！保住自己的地盘，保持原有的军事格局，赶紧发展自己最关键，发展不了就别动争霸天下的心思！ 张自成的最优策略，搅不动吴二桂跟景国打，就跟景国和谈，短期内罢兵，谈不谈得拢无所谓，争取时间巩固山河四省最关键。 拷饷弄到了钱，千万别浪！明白自己的根基不稳，赶紧整合训练军队！有钱，军队三年内垮不了，这是他最大的筹码！ 虽然，张自成的战略局面处于南北夹击状态，但稳住别浪，能搏一把江山一统！ 冲冠一怒非红颜，一片石败势难回！双雄争斗惹人笑，另有大鳄等捡漏！ 第99章 衰世黄金 乱世粮食 济南府商河县，大同永昌元年，西元1644年，初夏。 王吒没有选择走河南南下，那里有制将军刘芳亮的部队，而是选择进山东南下。 德州有争世王蔺养堵住南下路口，还控制运河沿途的各个重镇，所以王吒只能走宁津，过德平，五月二日抵达商河。 四月二十五日，高王后收到李岩消息，得知铁敢执意要走，便搜查其在兵仗局的房间，看到王吒所留信件后很生气。 王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一道追杀令！让李岩带铁敢人头回来。 四月二十六日，张自成败退回京，同样很生气，又是一道追杀令！铁敢及其同伙就地诛杀！ ”无敌，咱们真是沾平行哥的光，你说咱俩对这个平行世界贡献了啥？是不是应该多跟平行哥学学！“ 王吒真心佩服，一千多人逃亡部队，过河间府进入山东直接膨胀到两万，每天都会有尾随而来的人加入。 ”就你？一天想的都是如何赚银子，平行哥是大侠！扶危救困，深得人心！“无敌不屑。 王吒懒得理他的调侃，继续问道：”为啥张自成的军队这么崇拜平行哥？“ 四月二十五日，那一幕气吞山河，让王吒一直心驰神往，至今依然热血滚动！ 李岩纠集保定府和真定府的大同军，三千余人挡住道路，让众人投降！ 窦刚扛着青底红字写有”河间民团“的大旗，纵马立于两军阵前，暴喝：”在河间，天下无人敢喊河间民团投降！“ 接着秦彪扛”铁“字大旗，同样纵马跃出，高喊：“不怕死的过来！” 话音一落，一万多人同时大喊：\"过来！\"，这里面有民团士兵、有工匠、有百姓，甚至还有老弱妇孺，同心协力大喊，何其壮观！ 三千人看到河间民团大旗后，真的被喊退了！王吒人生第一次领略什么叫气势如虹！ 最神奇的是，随后两天，陆续有大同军来投奔，这些士兵多数都是河间府的人。 河间民团威望如斯！ 无敌想了想，有些感伤说道：“平行哥去过一趟河南，差不多半年时间，那里闹瘟疫，他去救治，组织大家隔离、戴口罩，还带过去很多箱药。” 王吒点头，所谓民心，单纯靠口舌鼓动，只是一时，平行哥身体力行救死扶伤，才是真正赢得人心的正道！ “北直隶是不是也曾有瘟疫？” “有啊！大前年就有，前年最严重，古代人不懂，那是鼠疫。”无敌回想前几年，依然有几分恐惧。 “怪不得在河间，在北直隶，包括帝都，平行哥如此受人拥戴！” “拥戴是好！可是人越来越多，咋整？粮食撑不住多久了。”无敌摇了摇头。 王吒无奈，愁眉紧锁！再这么皱眉皱下去，过不多久，少年郎能皱出川字眉！ 不管哪个时代，做领袖谈何容易？ 这一路逃，一路捡人，不知道到松江，得捡出多大的队伍？ 当初准备的“末日物资”，够两千人逃亡，谁能预料得到，现在有两万多人，翻了十倍！ 河间府的一万多人，有很多是河间民团的亲友，走的时候还好一些，带着粮食和牲畜家禽，算是带资入伍。 沿途捡的人，很多人就是带一张口过来！ 尤其是投奔来的原大同军士兵，上千人了！这些青壮，全是干饭人，一天吃两斤饭很轻松！ 王吒觉得自己过不了多久，也会成为流寇！ 没什么脸红的事，买不到粮食，要活命，说不好真要打土豪，抢地主！ 只有亲身经历乱世，才明白粮食的宝贵！ 什么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说这种话的人，明显没经历过乱世，有可能是几个有些闲钱的投资人，对投资的感悟而已。 真正的乱世，没粮食吃的时候，黄金有多大用？一两黄金换一斤米，饿肚皮的人都会毫无犹豫去干！ 最惨的时候，有黄金，也没人卖粮食给你！ 盛世古董，衰世黄金！乱世粮食！ 这才是正解！经济萧条衰败的时候，黄金有用，乱世开启后，物资为王！粮食、布匹、棉花、盐等最重要，当然还得有保住这些物资的武器！ 最初几天，有人来投奔自己，王吒还很兴奋，组织人登记造册，分配人手管理。 当人数超过两万后，王吒不得已下令，拒绝接收新加入之人。但，新来的人不管，你不让我们加入，我们不抱怨，我们跟着你们走！ 咋办？动手赶人，打人？王吒做不出来这种事。 “团长！” 正在发愁时，一个热情饱满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度回来了，他领着人去附近村子买粮食。 听到团长的叫法，王吒很开心，不用再忍受二主公了，吾本豪杰，为何为二？ 而且林度响亮的声音透着无穷活力，估计有好消息！ “怎么样！” “不到二石小麦，三片猪腿。”林度稍微有些尴尬。 我晕？就这？你热情饱满啥？ 没办法，铁杆团以前是筹划期，到河间的时候正式组建，还亮出“铁”字大旗！ 林度荣当一营营长兼副团长，于是，整个人天天打鸡血似的忙上忙下，跟窦刚秦彪学习操练士兵，维持逃亡队伍秩序，主动承担各种任务。 粮食报警后，他依然乐观且活力四散，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困难能挡得住铁杆团前进的步伐！ “团长，勿忧！”林度见王吒愁眉不展，主动建议：“我问过附近镇上的米铺老板，他透露济南府粮食充沛，末将愿前往济南府筹粮。” “好！没粮食没法走，咱们就走一趟济南。”王吒一咬牙，不能再老躲着城池走，该进城必须得进城。 “传令，让各营营长来开会！” 当王吒谋划济南府之时，张自成在帝都召开家庭会议。 “陛下！铁敢这孩子恐怕跟天师有关系。”高皇后习惯把铁敢叫孩子，前几天是生气，气消后仔细想，铁敢真没做啥对不起大同的事。 张自成已于四月二十九日称帝。 “陛下！天师于我们有大恩，要不是天师，我躲不过那场瘟疫。”高一功动情说道。 “真的有人扛出河间民团大旗？”张自成有些不信。 “错不了，不仅李岩来信，刘芳亮部下也来信，河间民团正副团长窦刚秦彪皆在。” “可惜！此两员虎将不能为我大同所用！”张自成来帝都的第一件事便是在白云观为天师塑金身，还派人四处打探寻找河间民团残部。 “为啥天师的部下会保护铁敢？”张鼐突然发言，在家庭会议里，他一般就是安静听长辈谈事。 制将军张过扫了一眼张鼐，知道这孩子欣赏铁敢，对铁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便认真解释起来：“铁敢会造民团的燧发枪，其实早已说明有关联，我们当时没有细想，错过了与河间民团接触的机会。” 张自成点头，只怪时间太短，没来得及细分析。 “陛下！铁敢走时，未拿走兵仗局半钱银子，军工厂的物资他们也未拖走，仅拿走一些打造好的燧发枪与兵器，留下一门刚打造好的野战炮，还有一百多盒火柴。 这孩子人品确实不错，有孝心，留了一把价值万金的陨铁宝刀给我。 算了，我们也别跟一个孩子计较，他有家业在南直隶，由他去吧。” 高皇后劝说起来，张自成长叹一声，要说有多气愤，确实没多大，铁敢未带走大同军一兵一马，有啥好气的，霸天虎么？他自己都想找机会除掉。 “他说有庞大的家业，到底有多大？” 众人不语，谁也不清楚铁敢在南直隶有多大背景，目前看来小不了！ “传令，休伤他性命，让他回家！” 张过、高一功等人走后，张自成又拿出铁敢留下的信件，于灯下细读： 王后，大王，你们好！ 我去年到帝都，只是想过来看看，如今该回家了！我在南直隶有庞大家业，没法在帝都为两位做事。 此事不方便与你们提前说，请勿怪！ 山水有相逢，来日若需要燧发枪与野战炮，可到松江来联系我，量大质优，价格公道！ 铁敢。 “皇后，你说这信是正常人写的么？”张自成苦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信。 “谁看到这样的信，都会来气，但妾弄明白一点。” “弄明白什么？” “他对我们没有敌意！” 张自成沉默，想杀铁敢的理由，有一条就是怕铁敢回到南名，会帮南名造枪造炮，威胁太大！ “你说他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神铳？” “错不了，高老八当时就在身旁不远处，看见他用幻术突然拿出一把能连发的神铳，二枪干掉霸天虎！” 张自成思绪很乱，吃了败仗后，他不断复盘，寝食难安。 想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就不用想，他终于吐出一句话：“明日撤退，撤回西安府后派人去松江找他，神铳他要多少两银子都可以给，一定要买到手！” 五月三日，张自成撤离帝都，拱手相送。山海关门户打开，野战打不过景奴，帝都不过是一座孤城，孤城不守。 ...... 张自成离开帝都的同一天，王吒率人进入济南。 两万多人的大部队分为三段： 王吒带领李四窟、林度、老孟、通天虎、段十八等三十余人，先混入济南府； 窦刚带着一千人在济南城外十几里处安营； 后面的两万多人断后，由秦彪负责。有普通百姓、妇孺老幼，在济阳扎营，等侯筹集粮草的买粮部队。 秦彪断后，是王吒逐渐与其熟悉后的信任，秦彪既善战又心细，能独挡一面，帅才是也！ 因而，王吒把事务最繁杂的任务交给他。 按目前铁杆团的架构，其实应该是窦刚担负独挡一面的任务。铁杆团设五个营，一营林度，二营窦刚，三营秦彪，四营孟大勇，五营暂缺。 林度与窦刚不仅是营长，同时也是副团长。为啥窦刚能当副团长？这涉及到天师。 王吒是天师的师弟，接手天师的部队就要认可天师原来的体系，窦刚原来是河间民团团长，如把他安排与秦彪同级，这是一种对天师任命的否认。 这点王吒想得很明白，级别上窦刚高一级，实际分配任务时，则是由秦彪担任主力，窦刚仍需要观察，毕竟相处时间不长。 进入济南府很顺利，通县漕帮帮主通天虎常年在北直隶和山东的运河奔波，地头熟悉，他认识济南府的一位武林名宿。 名宿江湖威望高，人称历城大侠！ 三十余人，分成两队： 一队表面由通天虎带队，王吒混入其中当喽啰甲，共十八人； 剩下的人由李四窟带队，四窟同样精通山东方言，他是传说！进城打探这种事少不了他。 历城大侠的大弟子迎接通天虎一行入城，城门完全没有任何搜查。 济南府这边没经历任何战斗，知府顺利投降，大同军主要任务是控制运河几个重镇，无暇顾及济南府，目前仅有一个都尉领着八百人驻扎。 历城大侠的大宅子高规格接待，戏班表演，大碗酒肉，夜深才进入主题。 “边老弟！粮食一事难呀，新朝初立，大户人家皆在屯粮，市面上的粮食很少，如果老弟你晚来一个月，冬小麦熟了后，好办一些。”历城大侠面露难色。 “周老哥，没法等，着急用，只能麻烦您老出面筹集一些。”通天虎拱手一拜，通天虎姓边名虎。 “想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老夫最多只能筹到一千石左右。” 站立在通天虎身后的王吒心头一颤，难呀！看来在济南府筹五千石粮食，相当于国足出线。自己还打算在济南府筹一万石粮食，尼玛！岂不是相当于国足世界杯拿冠军。 “多谢老哥相助，敢问需要多少银子？” “目前市面上是六两一石，老夫尽量压到四两一石，若都是老夫自己的粮食，二两一石给老弟没问题，但要凑齐一千石，需多找几位朋友。” 对于六两一石，王吒倒不觉得惊讶，帝都在大同军进城前几天能炒到十两银子一石！ 随后，几个“喽啰”去抬银子之时，林度俯身过来，在通天虎耳边说了几句。 第100章 反同复名 五月三日，亥时，济南府历城大侠的宅院。 “周老哥，济南府跟您不熟的米铺有哪几家，方便告诉老弟么？”得到面授机宜的通天虎沉声问道。 “嗯？......边老弟，不可用强！”历城大侠听出话里的意思。 “放心！我等知道轻重，花钱买，不会出人命！” 历城大侠无语，这是要用刀架脖子上，让米铺掌柜降价卖。 “周大侠！乱世之中，我等实非得已，还请大侠体谅，告知我等，以免误伤大侠的朋友！”林度开口，施加压力，不告诉我们，真有可能坏了交情！ 良久，历城大侠无奈回道：“我会让徒弟告知你们，烦请各位英雄一定要手下留情！” 五月四日，王吒手下黑虎帮、通县漕帮、断刀门三个江湖社团的人大量涌入济南府，扫荡济南府米铺。 王吒则到芙蓉街，买盐和糖，以及一些熟食，长途跋涉两千里，盐和糖的重要性不比粮食差，别走到松江把身体走废了！ “买几坛酒，如何？”无敌口馋，好几天没喝酒，憋得慌，他也跟着化装成喽啰乙一道进城。 “省着点用，若不是劫下霸天虎的金银财货，我们早喝西北风了。”喽啰甲王吒白了一眼喽啰乙。 此话一点不假，他们计划中，为走陆路的好汉们准备的是一万两银子，这银子别说到松江，山东都走不出去。 “切，我又不是没看见，六车金银财货，足够两万多人一路吃吃喝喝到松江，咋了？当上大领导，就变抠门了，以前的豪爽去哪儿了？以前一掷千金给我和天真的骚气去哪儿了？” 喽啰甲很想上去捶一顿喽啰乙，不是每人分你们一吨银子么？咋不花自己的银子？ 算了！王吒想了想，他们的银子也跟着走海路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天下闻名的芙蓉街，怎么也得去吃一顿正宗鲁菜。 意外劫下霸天虎的财货，足有九万六千多两银子，一千三百两黄金，一堆金银玉器首饰，无敌说的没错，两万人花，应该够用！ “就这家了，燕喜楼！装修气派！不是想喝酒么？请你喝。”喽啰甲碰巧看到旁边的酒楼。 “啧啧！早春花开北归燕，飞入芙蓉金菊巷！这家好，有文化。”喽啰乙看到酒楼对联后开心赞道。 “李准，把四窟兄也叫过来，他在芙蓉街。”喽啰甲点菜的同时想起李四窟，正好问问有什么好消息。 “九转大肠给力！下酒极品，来来来！整一个！”喽啰乙吃爽喝嗨，一路逃亡十来天，终于能吃顿一流厨师做的菜。 好汉们走了一杯后，喽啰甲问李四窟：“如何？有啥好消息么？” “东家，是有一个好消息，但很棘手。” “怎么说？” “知府也在囤积粮食，芙蓉街有他亲戚开的米铺。” 喽啰甲呵呵一笑，这个时代的特色，官商一体化！ “他大概有多少石？” 李四窟微微一笑，伸出三个手指。 “三千石？”喽啰甲心中一喜。 李四窟摇了摇头，嘴角一挑道：“东家，是三万石！” 喽啰乙也听到了，鄙视道：“瞎卖啥关子？” “吴宗师，好消息嘛！允许小人得意一下！”李四窟跟无敌原来就熟，两人经常开玩笑。 喽啰甲心中狂喜，远远超出预想，得琢磨一下怎么去买粮，知府旗下的米铺不好用强。 正当喽啰甲绞尽脑汁想方法时，旁边桌子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周少侠，一别一年有余，风采依旧！” “田二哥，客气！自从你北上顺天府，小弟可是挂念得紧。” 燕喜楼二楼一下子热闹沸腾起来，上楼来的有七、八个人，簇拥着两位年轻人，一位白袍俊朗青年，一位鹅黄色裙装妙龄少女。 白袍青年寒暄完后，看向喽啰甲一桌人，眉头一皱。 喽啰甲赶紧起身，笑脸相迎：“公子，小姐！” 这两个年轻男女是历城大侠的儿子和女儿。 白袍青年点了点头，心里不免诧异，几个喽啰好生奢侈！居然来济南府数一数二的酒楼吃饭，你瞅瞅！一桌山珍海味，还喝起燕喜楼招牌回春酒，不怕他们帮主责怪么？ 坐下来后，姓田的汉子凑过来，低声问道：“这一桌什么人？来历不凡。” 两桌临近，他早就注意到这几个青布短装的人，其中三人，一高一矮一刀疤，明显是江湖高手。 “无妨！不影响咱们议事，他们的帮主正在我家做客。” 随后，双方相安无事！ 喽啰甲偶尔听到旁边传来的话语，当听到“去寒冬”、“迎明春”，惊得不轻，光复会反同复名势力发展如此迅速？严树很牛掰呀！ 讨论越发铿锵激昂，白袍青年突然想起什么，扭头一指喽啰甲：“那个什么，你们是从通县过来的么？” 猛然，他感觉一阵寒意，喽啰甲身边高大壮汉豹眼怒睁，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他。 好在喽啰甲迅速起身，走了过来：“公子，小的是铁二，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铁敢在铁家村年轻一辈排行老二，铁二确实没毛病！只是无敌在一旁噗的一声，酒喷了出来。 喽啰甲回头瞪了一眼喽啰乙，喽啰乙赶紧举手示意，没忍住，别怪他。 “铁二，你们刚从北面过来，那面情况如何？” “回公子，大同军在山海关吃了败仗，北面很乱。” 不断有大同军投奔铁杆团，张自成战败一事已传至山东大同军，王吒自然知晓。 “消息果然是真的，我等上月二十五日从大兴回来时，已有传闻。”田姓汉子一拍桌子，兴奋不已！ “田二哥，慎言！”身后一个汉子见田姓汉子很激动，担心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田姓汉子看了一眼喽啰甲，哈哈一笑：“这位小兄弟一看便是正义之士，无需担心！” 噔！噔！噔！一阵急促上楼声打断众人说话。 一个中等身材男人带着三人来到二楼。 “边帮主！”历城大侠的一双儿女赶紧上前行礼，通县漕帮帮主来了。 中等身材男人微笑点头：“贤侄、小婉，原来你们也在这儿，某家还有急事，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吃！” 他拱了拱手，算是见过这一桌的好汉，然后迅速转身来到喽啰甲跟前，躬身低声汇报。 “东家，有人要见你。” “谁？” “他没说，只说是故交，从帝都来的。” 喽啰甲沉思片刻，开口道：“好，我去会会他。” 一群人快速下楼，唯独喽啰乙恋恋不舍，拿着没喝完的半坛回春酒跟了出去。 白袍青年和鹅黄色裙装少女面面相觑，大感怪异！ 边帮主乃一帮之主，竟然像一个前来汇报的下属，下楼时甚至排在一高一矮一刀疤的后面，那个什么铁二究竟是谁？身份大得惊人！ 尤其是鹅黄色裙装少女难免有些不安，自己上楼时，铁二过来打招呼，她甚至理都不理，当铁二不存在！ 未正，历城大侠宅院的一处偏院厢房。 “是你？”王吒确实没想到，三皇子身边贴身侍卫！ “铁宗师，卑职锦衣卫千户卫定忠。” “三皇子呢？” “在安全的地方。” 王吒会心一笑，且不说锦衣卫办事能力强不强，平常贪不贪，他们还是有一定专业素养，口很严，不会轻易透露出丝毫破绽。 “卫千户来找我，有何打算？” 卫定忠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没说话，意思很明确，想单聊。 “无妨！他们是我贴身侍卫，你尽管说。” 噗通一声！卫定忠跪下，恭声说道：“铁宗师，卑职斗胆，请您相助。” “起来吧，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济南府？三皇子在哪儿？如何相助？”王吒一见到卫定忠，基本能明白他为啥来找自己。 “卑职几人一直护卫三皇子藏匿于帝都外城民宅。” 王吒佩服，这帮人真有耐心！ “直到上月二十一日深夜，宣南坊大乱，得以趁机逃出京城。” 王吒一怔，问道：“你们是从右安门出去的么？” “好教铁宗师知晓，我等抓住一个霸天虎手下的小头目，打听到您的壮举。二十二日寅时左右，有很多人从右安门逃出京城，我等混在其中。” “你们打听过我的逃亡路线？”王吒略微思考，大致明白锦衣卫的操作。 “铁宗师真乃神人！卑职昼伏夜出，先打听宗师往哪儿走，我们再选择不同的路线。” 王吒彻底清晰，好狡猾但很有效的策略，自己是明面上的显眼包，吸引周围所有的大同军去围追，卫定忠正好钻空子逃。 “那为啥要来找我？在暗处不是正好么？你们是不是想沿着运河南下。” “什么也瞒不过铁宗师的眼睛，我们在德州北面等了三天，争世王一直没有出动兵力，只好往东到宁津绕道过德州。 在禹城，我们打探到，运河沿线，从高唐州至东阿一线皆有重兵把守，查验甚严，我等不敢犯险硬闯！ 卑职得知宗师的队伍在济阳后，便寻过来，见到秦彪千户，后来又见到窦刚千户，窦千户派人送卑职过来的。” “你们有多少人？” “回宗师，一百余人。” “全是锦衣卫？” “不是，在大兴、固安、霸州一带招募了八十余名江湖好汉。” “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卫定忠尬笑，想说又不敢说。 王吒一看那尴尬模样，明白他的想法，不想跟显眼包一起走呗！没好气说道：“我有两万多人，你怕啥？” 卫定忠依然尬笑，两万多人都不能给他信心，只想一直低调躲在暗处，王吒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耳光。 “那找我干嘛？该不会让我去打高唐州吧？” 卫定忠眼睛一亮，兴奋值瞬间满格，都通过脸不断往外冒，虽然不说话，但分明在说：好主意！这么干就对了！ “想都别想！争世王跟我关系不错，他不想围追我，我反而去打他地盘，我有病呀！”王吒气不打一处出。 噗通一下，卫定忠又跪下来，声音哽咽：“铁宗师，您一向喜欢三皇子，制造点动静，帮帮三皇子！” 王吒扶额，这帮家伙，想牺牲我去帮助三皇子。 “你们往东走到青州府，然后南下，避开争世王的人，多走一段路，不行么？” 说实话，这条路线也是王吒与好汉们讨论后确定的南逃路线。 “好教宗师知晓，到青州后，再往南，挨着沂蒙山，响马众多，太过危险。”卫定忠考虑过，但人手少，怕被山贼劫了。 “我走的也是这条路线！你们怕啥？”王吒真搞不懂卫定忠的脑袋瓜咋这么死板。 卫定忠一脸尴尬，保护三皇子太过重要，不能在明处呀！ 屋内长时间沉默..... 良久后，王吒打破沉默：“济南府有大事要发生！可以等几天看一看，争世王兴许会有动作，实在没办法，跟我走，明白么？跟我最安全，长公主我已经把他送到松江了。” “啊！”卫定忠嘴张开后，就没法合拢，铁宗师不愧是工部摸鱼郎，干啥都厉害！ 卫定忠走后，猴子忍不住问道：“团长，周家那个白面书生能在济南整出大事？” 他不信，酒楼那帮人能有这实力。无敌一边喝着酒一边讥笑道：“就那几个歪瓜裂枣，嘴炮而已。” 猴子、铁熊，甚至平常一脸高冷的鹰三俱皆懵圈，啥叫嘴炮？ 王吒笑了笑：“多半能！不是这帮歪瓜裂枣有能力，是大同军要放弃济南。” 穿越者福利，有历史作参考，平行世界的发展走向十有八九错不了，大同军要撤，不会经营腹背受敌的山东。 咔嚓！王吒甩开防风打火机，给几个烟囱点上纸烟，华子已经抽完，大家只能抽铁家村产纸烟。 王吒舒畅吐出一朵朵烟圈，嘴角一挑：“咱们等着看戏，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此时，历城大侠宅院的东南角，一处柴房，聚集了十多位好汉！ “周少侠，历城大侠知道此事么？” 白袍青年周少侠自信回道：“家父还不知今日之事，但我向大家担保，家父绝不会阻止我等义举。” 被唤为田二哥的江湖豪侠大手一挥：“张自成进入帝都后，在顺天府、北直隶、山西、山东大肆拷饷，放纵手下为非作歹！祸乱百姓！有违天道，不得人心！” 第101章 单枪匹马退万军 申时，柴房内的十几条好汉，热血高涨，摩拳擦掌。 “都说说，今晚的行动，还有什么补充？”田二哥一通鼓动后，有些口干舌燥。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先去知府衙门控制住知府，然后假借知府之名，请守卫济南府的大同军都尉过来喝酒。 席间，摔杯为号，刀斧手涌出当场击杀都尉！ 都尉被杀后，大同守军群龙无首，必然军心大乱，再晓之大义，劝说士兵归降。 “刘知府胆小怕事，软弱无能！当初大同军未到济南府，他便出城三十里迎接，这样的狗官有胆子宴请大同军么？“一位好汉说出疑虑。 ”哼！只要他发出请帖即可，如若席间暴露，咱们就杀个痛快！有心算无心，守城都尉宴席间仓促应战，胜算在我们！“周少侠杀意已决，再怎么变化他也要动手。 ”还需考虑守城都尉不来赴宴，我等又该如何应对？“另一个好汉提醒。 田二哥一脸肃然道：”干大事不能畏畏缩缩，若守城都尉发觉端倪，不肯赴宴，某家会联络城中几位朋友，今夜动手强攻城内军营，拼了！“ ”田二哥，小弟也会跟家父直言，已经绑架了知府，生米煮成熟饭，家父定能发动城中关系一同攻打军营。“周少侠坚定支持。 ”好兄弟！好样的！济南光复首功当属兄弟你！“ 计划敲定，众人开始分配任务！ 如黑色幽默一般的剧情，突然出现。 ”少爷！老爷找你！“柴房外有仆人喊道。 柴房内一阵惊慌，甚至有好汉差点冲出砍了仆人，幸好被田二哥拦住。 ”诸位莫慌，在下先去见家父！计划不会变，放心！“周少侠言辞凿凿。 计划哪赶得上变化，事实上，不必再计划，知府先动手了！ 知府昨日得知张自成兵败，一夜未眠，犹如股灾前进场抄底！咋就这么倒霉？ 左思右想，下定决心光复济南，没错！投降是他，光复还是他！ 他先把同知、通判叫来，吩咐一番，组织捕头捕快、乡壮，然后城内几大家族串联，让这些家族也出些家丁。 首当其冲的是历城大侠，要光复，少不了大侠！大侠有标行，有武馆，晓以大义，必能为他所用！ ”周大侠！济南安危全仰仗于你了！上次不得已，为使济南府百姓免遭涂炭，只好虚与委蛇。 现今山海关总兵吴二桂借虏平寇，打败反贼张自成，我等自当响应朝廷，光复济南。“ 历城大侠无语，一个多月前，说服他投降，现在说服他光复！ 怎么正说反说都是你？还要不要脸了？ 站立一旁的周少侠彻底懵逼！光复策划人不是我么？怎么成了知府？ 最让他感到世界真奇妙的是，知府的计划与他们一模一样，同样的风格同样的味道，设宴邀请守城都尉，然后当场击杀！ 有人泄露了这个创意给知府么？年轻的周少侠很郁闷，剽窃呀！知府不厚道！ 时间不长，历城大侠父子消化完信息，决定支持知府。 酉时，知府的府邸，知府与一众好汉心急如焚，什么情况？都尉爽约？ 酉正，都尉依然未来，仅派了一名哨总前来传话，偶感风寒，不能赴约，改日再登门拜访。 策划人以及光复好汉们傻眼！咋办？事情败露了么？若是败露，都尉为何没有带兵杀来？ 只能攻打军营了么？一筹莫展之际，历城大侠提议找外援，北面来的三个帮派，人数足有100多人，是一支能起关键作用的生力军。 戌时，历城大侠的宅院正堂，知府与历城大侠说明来意，并允诺，事成之后有厚赏。 ”大人！我等可以出手，不过有一个条件！“ 正当知府与三个社团大佬谈判之时，一个小喽啰突然插话，震惊屋内所有人，大堂瞬间安静。 周少侠立即生出一种我就知道的感觉，好一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少年，这招以后得学。 ”这位是？“历城大侠抱拳问道。 ”是我们大当家。“通天虎微笑回应。 ”原来是大当家，失敬！有什么怠慢之处，请大当家多包涵。“历城大侠虽然略有不爽，但礼数不能缺。 ”周大侠，言重了！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望勿怪！以后大侠来江南，小子定当隆重招待。“王吒抱拳回礼，谦逊有度，寥寥几句让历城大侠颇为满意。 ”不知大当家是何条件？“知府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王吒。 王吒心中暗笑，这哥们被摧残成这样，当个官也不容易，但该要的条件不能降低。 王吒伸出一个手指：”大人！军营无须诸位插手，不才替大人拿下军营，条件嘛！一万石粮食！“ 知府完全没料到，要的不是金银，居然是粮食！ 若按收购价，六钱一石，六千两请雇佣军打八百守军，这交易不贵，一万两银子他也愿意筹集。 可现在，粮价炒到六两一石，乃至七两一石，他真心舍不得。 ”大当家，能否少给一些？“ 济南府的好汉们心里直骂，这紧要关头，知府居然还在还价，难到要让我们去拼命么？ ”大人！价格很公道，您收的粮食恐怕也是要上缴给大同军的吧？“王吒一记重拳打过去。 知府羞得满脸通红，少年郎太难对付。实话实说，三万石粮食他最少也得上缴两万石，现在不用缴了，他是血赚！ 交易达成，王吒派猴子领两人去城外送信。 历城大侠的宅院彻夜难眠，全院戒备，在紧张中艰难等到天亮！ 五月五日，辰正，窦刚率领约九百人列队于济南府南门外。 军营在南门附近，大同守军都尉面色凝重，他比知府早知道山海关兵败一事，早已心生撤离济南之意，所以素来谨慎的他昨日拒绝赴宴。 踏！踏！踏！ 城内北面街道十几匹骏马慢跑而来，马后跟着一百多人。 当先一人，白马金鞍银铠甲！都尉心中明了，铁敢已经进城。 都尉昨日收到快报，铁敢近两万人出现在济阳附近，得知消息的他并不紧张，因为铁敢沿途从不进城。 但为何铁敢今日要进城？ 由于大同军并未全面接收山东，重点放在运河沿岸，济南只派八百人过来，都尉的任务并非守城，相当于是一个驻扎点。 他只管南门，其他城门由知府组织的乡壮负责。 所以，铁敢何时进城他不知道，局面很被动！ ”陈都尉，不必紧张，在下与老蔺很投缘，没有恶意！“王吒高声大喊。 都尉长吁一口气，争世王给他们的命令是不用理会铁敢，想来将军跟铁敢有默契。 ”铁大人，不知来济南府有何事？如有需要末将协助，尽管吩咐。“ 铁敢在大同工部挂了一个摸鱼郎的五品官职，叫铁大人没毛病。 ”在下想让陈都尉带几句话给老蔺。“ 都尉皱眉，不明白啥意思？ ”你回去告诉老蔺，大王兵败山海关，让老蔺多想想自己的后路。“王吒话中充满深意。 都尉差点破口大骂，这话你也敢说，这不是挑拨将军跟大王的关系么？ 但他忍住了，也只能忍住，里外夹攻，他没啥胜算，况且铁敢干掉霸天虎一事已经传到山东，工部摸鱼郎不好惹！ ”请铁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带到。“ 气氛十分诡异！双方一直未再说话。 终于，王吒淡然说道：”陈都尉，我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让你带着人回去传话。“ 都尉右手紧握刀把，心中大怒，欺人太甚！ ”赶紧走吧，我想吴二桂很快就会打到山东来。“王吒见陈都尉没反应，再次强调。 ”铁大人，末将现在回去，恐难逃军法处置，还望见谅！“ ”放心！你就说是我让你回去的，老蔺若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你！......“ \"陈都尉，你不怕死，难道要让你手下这些兄弟一起陪你死么？快走！别啰嗦了，吴二桂可不会听你啰嗦。\"王吒脸色一变，厉声训道。 陈都尉愤然而去，济南府易帜！ 知府看得目瞪口呆，就这？军队一列阵，骂上几句，济南府拿下！一万石粮食挣得太容易了吧！ 容易归容易，粮食一斤也不敢少！ 王吒超额完成筹粮任务，足足弄到一万三千多石，仅花不到一万两千两银子，还买了一堆其他物资，诸如油盐糖醋、肉干等等。 物资远超预计，带来的马车拉不完，通天虎联络历城大侠，租用马车运输。同时，知府备下酒宴宴请铁敢一行人。 五月六日，王吒打算离开济南府之时，一匹快马传信而来，争世王要见他。 要见就见！王吒不怵！他现在能组织战斗的士兵接近五千，虽然老兵只有一千，可这一千全是精兵！河间民团不是摆设！ 五月七日，铺天盖地的大同军不断涌来。 酉时，济南城外旌旗招展，一眼望不到边，上万军队兵临城下。 原来争世王在德州获悉铁敢往东走后，便在平原县、高唐州沿线布置一万多军队，防止铁敢绕路回到运河沿线，自己则坐镇高唐州。虽然不想围追铁敢，但若从自己地盘经过南下，不好向大王交待。 知府暗下决定，择机再次投降，争世王若问缘由，他会毫无犹豫说是铁敢胁迫他。 ”打开城门！“王吒一声令下。 一千人涌出济南城，列阵迎上大同军。 王吒一人一马冲出军阵，他坚信自己不带一兵一卒以示诚意，争世王不至于暴起杀他。 争世王自然没那意思，但暗忖，这小子太拉风，瞎拽啥？单枪匹马的，当沙场如戏台嘛！大家各带护卫，找一处地方谈谈不行么？真想干掉他算了。 城墙上，周少侠彻底成为铁粉，看着白马金鞍银铠甲，少年英豪摸鱼郎，傲视群雄，荡气回肠，暗下决心以后我也要如此出场。 他旁边的美少女妹妹心中懊恼不已，酒楼上自己当铁敢是空气，再想接触已是高攀不起！ 争世王不想示弱，没带护卫，策马上前。 ”老弟呀！你不地道啊！这是逼老哥我对你下杀手嘛。“ ”蔺哥，大王不过是生气，气消了他就会收回追杀令，不用当真。“ ”大王不杀你，我也要杀你，赶走我手下，太过分了吧！“ ”蔺哥，你知道我从不喜欢说废话，说假话！兄弟让陈都尉传信，确实是我的真心话。吴二桂和景奴打过来，怎么办？“ 王吒看到争世王陷入深度思考，继续补充道：”有两个选择，一是跟大王退回河南乃至陕西。“ 争世王眼睛猛然一瞪，不满问道：”那第二个给选择呢？跟你一样南下？投降大名？“ ”蔺哥，你想哪儿去了，大名能有啥前途？第二选择是去登州府，半年内应该无事，尽快弄海船，操练水军，吴二桂与景奴打过来，守不住的话就出海。 还有登州府招远县有金矿！“ 王吒说完前特意强调金矿，他就不信吸引不了争世王。 争世王沉默，没想到铁敢考虑得如此深远。 半晌，他开口：”按某家以往脾气，真不想听你的，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 ”时间不多，蔺哥赶紧拿主意。“ ”只是有一点，你没想到。“ ”哪一点？“ ”某家不会水性，出海不是找死么？索性今天拿下你的人头，给大王一个交待。“ 矮油！我去，争世王的脑回路，属于永远pua不了的类型！ ”我说老哥，兄弟那么容易被杀么？要没点实力，敢在济南府等你？“ ”哈哈哈！我就说你不是个憨货，老弟，有气魄！“ ”蔺哥，那兄弟先撤了，以后找机会再喝酒，想买燧发枪和野战炮的话，可以派人到松江找我。水性半年足够你学会了，到时走海路到松江来，多方便！“ 争世王一愣，啥意思？这都安排妥了，怪不得听人说工部摸鱼郎富可敌国！ 王吒策马而去，争世王退兵。 城墙上的知府和历城大侠表示严重看不懂，你争世王好歹成名已久，兴兵上万扑过来，就这么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土匪！ 争世王兴兵问罪图啥？他是没打算大动干戈，他只是觉得铁敢理亏，破坏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他要索赔！让铁敢赔几百支燧发枪，几万两银子！ 必要时，小规模打两下也未尝不可，但王吒一席话，让他觉得很有道理，最后没有下手。 争世王虽说脾气怪异，但十多年流寇生涯，没被官兵消灭，也没被同行吃掉，至今仍然手里握着兵马，他可不傻，知道该如何保全自己发展实力。 王吒呢？他觉得为了筹措粮草，确实对争世王动手了。若是想拍屁股走人，不等争世王，自己两万多的大部队，里面有很多老弱妇孺，分分钟能被追上。 所以，他愿意指点争世王，同时也要稳住这个大客户！ 第102章 打爆威震天 王吒扬鞭策马而去，一千多铁杆团将士尾随而行，从窦刚到士兵，包括社团兄弟们！人人士气冲天，激情四射！ 已经有了种人挡杀人、神挡弑神的狂傲之气，为啥？佩服他们心目中的团长！单枪匹马退万军，王吒的威望直接拉到满格，拉到极限！ 唯一有瑕疵的是，刚走五里地，卫定忠这死心眼窜了出来，王吒让他等几天，他一直跟随王吒在济南。 ”多谢铁宗师相助，卑职告辞，山水总相遇，来日应天府再会！“ ”你去把三皇子接过来，跟着我走安全，明白么？“王吒心累，还要我咋说，没看见小爷谈笑间说退上万军队，如此英明神武你老卫不懂么？ 非要我告诉你，我其实是神仙下凡么？ 卫定忠继续尬笑，吞吞吐吐说道：”以铁宗师的能耐......肯定没问题，不过......卑职认为......三皇子在暗处更好一些。“ 王吒正琢磨，要不要派几个人偷偷跟着过去，用武力把三皇子带过来得了。 卫定忠一抖马鞭，已经纵马开溜。 王吒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争世王多半不会再回运河沿线，卫定忠的路线说不定能让他们更快到应天府，是想去争皇位么？老卫估计没这水平想这些。 ...... 五月十九日，王吒南逃大军过安丘县向莒州方向缓慢而行。 最初几天，南逃大军速度还可以，一天能走六十里，多的时候甚至到七十里。 可过了青州府，人员剧增，超过四万，到了安丘县人数已到六万，队伍蔓延十余里，速度暴跌至每天三十里！ 午正，一处小树林，吃完的骨干们聚在一起开会。 ”这速度堪比龟速，何年何月才能到松江？“胡子拉碴的无敌抱怨起来，本来在潘家园逃跑时特意刮了胡子，展现英俊潇洒，一个月不到，重回邋遢本色！ ”团长，不能再加人了，要我看，现在的人丢一半，让他们自己走到松江。“热情饱满的林度终于萎了下来。 热情一泄，雄风难起！前些天挺胸昂首，忙上忙下的活力消失！ 没办法，人太多，管不过来，到处都是事！只能摆烂！ ”团长，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还有一千多里地，灾民别管了，管不过来！“老孟掏心窝说出老成之见。 ”团长，百姓不能丢，当年刘皇叔新野大败，不放弃百姓，带着大家一起过江，这是何等气概！民心所向，何事不成？“窦刚不赞同。 王吒揉了揉眉心，只有亲身体会，方知队伍不好带呀！ 窦刚是河间民团，出身农家，将心比心，他知道百姓苦难，又深受天师感染，正义感爆棚！ 民团士兵几乎全是良家子弟，为人忠厚，纪律一流！可见当初天师的英明，跟戚继光、岳飞等人的思路一样，喜欢大量招募淳朴乡民。 当然，这跟天师在南方的思路不一样，南方的思路是地下组织，三教九流皆有。 而林度、老孟、通天虎这些人，社团出身，帮派成长过程中，下手狠辣是生存要领，缺乏人文关怀，甚至以往经常欺负百姓。所以，这帮人并不赞同收灾民。 现在，王吒把这两类人揉在一块儿，矛盾顿起，价值观完全不一样，他们间缺乏共鸣。 王吒已经够被团队的事务摧残够呛，另一种声音响起：”窦千户，慎言！刘皇叔不可轻易拿来比较。“ 王吒脑袋要炸，方以智发言了，这可是根红苗正的进士出身，翰林院编修，他代表队伍里的官员，又是一种全新价值观的人群。 整个南下逃亡大军，有百姓、有灾民、有民团士兵、有工匠、有帮派社团、有官员、有锦衣卫、还有太监！ 没错，队伍里有章进等十几个原兵仗局太监。 ”方大人，如何比不得？团长不比刘皇叔差。“窦刚不满意，讲个话都有人要挑毛病，军人最讨厌文人瞎哔哔！ 方以智脸色大变，我是在为你们团长着想，这话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刘皇叔是啥？是皇帝，懂不懂？ 王吒赶紧抬手，停止讨论，这讨论永远没有结果，只会越来越跑题。 ”不管灾民，我做不到！大家不用在这事上讨论。“ ”团长，慈不掌兵呀！“漕帮通天虎手下帮众甚多，颇有一些管人经验。 ”老边，我明白！困难现在很大，我去想办法，大家要相信我。“ 会议半途而止，骨干们散去。至于王吒有没有办法，办法倒是有，那就是打劫！抢地主劫土豪！只剩三万多两银子和近千两黄金，是该准备考虑打劫了。 可问题是要找鱼肉乡里的地主土豪，总不能随便打劫吧？ 在济南燕喜楼吃大餐时，觉得十几万两银子的财货，两万人舒舒服服到松江没问题，谁知人数翻了三倍，六万多人要吃饱饭，沿途还需接济宅民，这点钱不够花。 山东三年来，皆是旱灾，灾民苦苦支撑，流民乱窜，响马四起，乱世之苦，让人触目惊心！ 王吒是现代人，遇着不可能不管。 ”团长，有响马！“猴子快马赶来。 王吒怒了，刚想到响马，响马真敢来。一路上，他们人数众多，各路响马只敢远远打探，从未有哪个响马敢抢他们。 ”地形不好，我们很被动！“猴子跳下马后，满脸严肃。 他们歇息的地方名唤葫芦谷，东面五莲山，西面沂蒙山。 不一会儿，窦刚也小跑过来，了解情况后，直言：”估计不止一个响马，这些贼人从安丘开始便沿途跟随，探查我们的实力和财货。“ 王吒心忧，没有空间骚男特技加持，他的战力大打折扣！ ”他们必然会在葫芦谷南北夹击，中间葫芦脖子处估计也有一伙响马，截断我们，把人往两边赶。“窦刚神情异常凝重，地形对他们太致命，这是一场苦战。 六万人蔓延在整个葫芦谷，葫芦谷为南北向，王吒和窦刚率领的前锋营目前处于南面的葫芦头，大队人马在葫芦肚子，秦彪率领三营断后。 ”快通知后队，有敌袭，准备应战。“ 王吒措手不及，真有胆大包天的响马敢对六万人出手，吃得了下么？这帮响马疯了！ 南面的响马头子威震天这几天想吃下六万人是想疯了，三天来的打探，他清楚知道六万多人里有很多身无分文的灾民，但也有大量带着细软的百姓。 最让他眼馋的不是金银财货，没错，他知道这伙人四处买粮食，里面至少有三车金银财货，五万两银子少不了。 让他疯狂的是这伙人有五百多匹马，大部分竟然是战马，不下一百匹是神骏，他疯了，两天来睡不好觉。 他们叫响马没错，可他们最缺的是马，是战马！没战马好意思叫响马么？ 所以，威震天决定这辈子疯狂一次，哪怕此战折损大半的喽啰，他也要干一票！ 拿下后，六万人里还补充不了喽啰么？说不好，从此以后，五千人的队伍都能拉起来，在山东不得横着走？ 他想好了，打完这一仗后，改旗号为威天王，也学那张自成干一番大事业！ 于是，威震天亲自出面，联络两个亦敌亦友的大响马，联合夹击。 三波响马，威震天率二千三百人堵住葫芦头，孙老三带二千一百人打葫芦底，中间由半只耳领一千五百人打葫芦脖子，然后把人往两边赶，制造混乱。 ”老窦，你跟响马叫阵，我找机会干掉他。“ 王吒的对策很清晰，古代人不懂现代热武器的威力，没概念，不知道该不该躲，以及如何躲！ 武器代差与认知制造的斩首机会，让他屡试不爽，赢麻了！ 东厂第一高手、京营韩千户、霸天虎全成枪下亡魂，这个时代没有互联网，山东响马不会知道他的杀手锏，分明是来送命。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威震天的破锣嗓子大叫。 二千多喽啰随后一起高喊：”留下买路财！“ ”何人敢在此劫道？爷爷不杀无名之辈。“窦刚怒喝。 ”你爷爷威震天是也！放下兵器，饶尔等不死，以后跟着爷爷我，攻城掠地，吃香喝辣！“ ”你也配？河间民团是你这种鼠辈敢打主意的么？“ ”哈哈哈！天师已升天，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能干成啥大事？速速投降，天师手下干过，有你一把交椅。“ 砰！“一把交椅”声刚落，威震天粗壮的身体也摔落下马。 阵前喊话的距离，是这个时代的安全距离，六十步左右，身边还有盾牌手。 悲剧！不知道对手的底细，永远是早早挂掉的主要原因。 王吒躲在六十步外，把56式半自动步枪架在盾牌上，枪早已上膛，准星对准威震天，一直寻找最佳射击机会。 经过数千发实弹训练，且多次实战射击的王吒，在100米内，命中率堪称神枪手。 一枪追命，可叹威震天，正打算学张自成干一番大事业，无奈身不逢时，劫个道竟然遇上王吒！ 翻落下马的威震天心中俱震，一层棉布甲再套一层铁扎甲，依然挡不住追命的子弹射入胸膛。 他颤抖着用手指向王吒，想说杀了他，但口中冒出来的是血，已经冒不出狠话，意识快速消退，眼前浮现威天王飘扬的旗帜...... “给大当家报仇，杀了那小子。”威震天身边是一个刀疤脸，他狂叫，响马们一拥而上。 卧槽！这帮响马很彪悍呀！大当家挂了，还敢冲，王吒暗叹！但手上却不停，追着刀疤脸打。 砰！砰！砰！ 刀疤脸已知晓对方火器的威力，迅速躲入喽啰们身后。 六十步距离非常短，一阵箭雨过后，喽啰们十秒时间内，就已经冲到三十米外。 “喷子开火！”窦刚大声传令。 五十把喷子形成扇形弹幕，如风吹麦浪，靠前冲的响马们大片倒地。 他们的阵法是王吒安排，第一排是喷子，穿着铠甲，放到三十米内打。 “第二排，开火！” 三段射击，河间民团早就玩得很熟练。响马冲锋势头受阻，不少人放缓脚步，可迎接他们是燧发枪。 “第三排，开火！” 三轮射击后，疯狂杀来的响马，纷纷掉头往回跑。 “线膛枪，自由射击。”窦刚指挥有条不紊，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团长亲自传授的阵法与打法，效果好的出奇。 砰！砰！砰！三十把线膛枪追着响马打，即便回跑到六十步，依然有人被收割。 “散开，从两翼打，马队，给老资冲。”刀疤脸发狠，结拜大哥的仇不能不报。 一百多匹马起速冲来。 砰！砰！砰！王吒不再打刀疤脸，他疯狂速射，专打马。 嘭！十几匹冲了过来，撞翻几个前锋营士兵，撕开一道口子。 “长枪兵！堵住！”窦刚声嘶力竭狂喊。 好在，六十步外马队冲锋，速度并不快，长枪兵能有效阻缓马队冲击。 嘭！又一道口子被撞开。 冷兵器时代的惨烈，活生生呈现在王吒面前，马队是散开来冲击，被击中的概率降低不少。 突然，王吒瞳孔迅速放大，一匹马向他冲来，十来米的距离，转瞬即到，他能看到对方狰狞的表情，以及阳光下马刀闪亮的光芒。 唰！鹰三爷抢先一步，猫腰前窜，一刀削断马腿。 马虽然摔倒，但马上的贼人带着前冲力扑面而来。 嘭！铁熊举着盾牌跟马上的贼人撞在一块儿，双双倒地不起，不知死活。 响马的马队数量有限，顶着火器冲，先被干掉三分之一，撞向人群后，速度减缓，很快又被干掉三分之一，无法有效凿穿前锋营。 若是还有一轮马队冲击，前锋营阵型必垮。 虽然未凿穿，但为响马步兵赢得时间，肉搏战不可避免。 乒乓声四起，王吒不断往后退，他要寻找高地，狙击敌人。 很快，他爬到一处三米多高的土坡，直接站立，专打后方往前涌的响马。 葫芦口宽不足六十米，双方无法有效散开，但方便王吒点射。 砰！砰！砰！56半快速怒射，古代战场，人员密集，加上在谷口，响马们几乎是肩并肩的往前冲。 王吒弹无虚发，非死即伤。 第103章 沂蒙拷响 葫芦口开战没有多久，葫芦脖子处，东西两侧山坡，半只耳一声怪叫，杀声四起，响马漫山遍野冲了下来。 葫芦口攻方惨不忍睹，威震天部众大面积死伤。 而葫芦脖子处守方惨不忍睹，迅速被击溃，百姓们哭天喊地，四处乱跑。 六万南逃大军，有战斗力的是窦刚二营与秦彪三营，林度一营与老孟四营江湖好汉居多，打巷战没问题，几千人的野战他们不会打，没人能指挥。 窦刚为前锋，秦彪断后，中间是林度与老孟，这样的安排没有问题，林度与老孟确实没有军队野战经验。 但是，地形对王吒方极其不利，响马们的策略非常到位，中间冲下来，把人往两头赶。 葫芦底，秦彪报出家门，他在沂蒙山当过山贼，有些名气，孙老三不敢动手，双方对峙。 好在，葫芦口肉搏战，响马不经打！ 窦刚曾带八百神机营埙山“追杀”铁敢，那可是京营装备最好的部队，全员披甲，虽然士兵大多是比甲样式的棉甲，但比响马单衣好得太多。 当时追随窦刚起义的不到三百人，可八百人的棉甲与兵器却是实打实留了下来。 披甲对单衣，战斗素养高对战斗素养差，窦刚的一营还有长枪手，响马们真心没法打。 加上56半和三十把线膛枪，有准头能点射，在高地提供冷枪支持。 响马们三成折损后，中路出现逃兵，接着如病毒般快速复制，崩溃说来就来！任由刀疤脸狂喊，也无法阻止。 两翼爬上山坡的响马们，刚打算冲下去，中路已经狂泻，谁还敢接着打？跑吧！ “停止追击，两侧闪开。”窦刚的临场指挥没有任何毛病，前锋营有两百人的骑兵，谷口骑兵没法展开两翼。 嗒！嗒！嗒！ 士兵们闪开道路后，两百骑兵冲出。 响马们想法太单纯，跟有骑兵的正规军打，战斗一旦开启就只能玩命冲，想跑？那接受骑兵的收割吧！ 步兵对付骑兵，唯有结阵防御，背对骑兵跑是全天下最愚蠢的逃命方法！ 王吒站在高处远望骑兵收割，摇了摇头，一帮傻逼响马！ 人多有卵用，武器装备差，战术配合差，真碰上意志坚韧装备精良的正规军，脆败不可避免！ “团长！贼首头颅已割！”窦刚提着威震天的头。 “挂上，增援后队！”王吒一挥手，与窦刚带领前锋营往回杀。 穿过数十名百姓的尸首，王吒面色冰冷，没办法，很多人在逃跑时犹如无头苍蝇，怎么对着他们喊”往两侧跑“都没用。 前锋营在后面安排了两百长枪兵，阻挡逃跑过来的百姓，如若让这些百姓冲击前锋营的军阵，即便最后打赢了，一千五百人的前锋营恐怕只能活下来几百人。 “威震天已死！放下武器投降！”前锋营一边推进，一边高喊！ 半只耳大惊！怎么回事？杀得正爽，咋就败了，威震天这个衰货！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他正在喝斥部下，因为部下为了争抢金银珠宝发生内讧互砍！ 四车金银珠宝呀！谁不动心？他半只耳同样动心，刚挥刀劈了一个小喽啰。 远远望去，挂在一杆长枪上的人头，不是威震天是谁？ “mlgb！”半只耳怒了！就这能耐，还敢挑头打劫？ “风紧！扯呼！”半只耳高喊。 从山坡上冲下来欢快又容易，往山坡上跑不会再欢快容易了。 半只耳部下大多冲进葫芦谷的葫芦肚子，这里有车队，有金银珠宝，有女人...... 响马们怀里揣着，手里拿着，有些喽啰居然肩上扛着女人！ 北面的孙老三仅发动一次进攻，被秦彪燧发枪阵打退后，再不敢进攻，得知威震天哏屁，毫不拖泥带水，风紧扯呼！ 前后一堵，可怜的半只耳，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凄惨！团灭！ 几万人上一个画面惊恐乱跑，下一个画面突然变化，满上遍野追着响马打。 人性就是如此！从重心理极大影响个人行为，一人跑则众人跑！敌人跑，有人追着打，则万人追着打！ 尤其是几百个社团帮派成员，基本都会些拳脚功夫，被百姓乱跑裹挟，发挥不出来，非常憋屈。 反转后，生龙活虎，四处追杀，最远能追到十多里外，不干掉响马心里这关过不去。 王吒庆幸，幸亏遇到的是威震天的猪队友！ 要是中间这只响马不抢财货女人，先赶百姓，再全力攻打，王吒的前锋营能活下几人？特战队能活几人？不敢想象！ 山谷中，王吒带着护卫们，四处巡查。 到处是百姓的尸体，到处是哭声！王吒第一次切身感受挫折和憋屈！ 因为四处拥挤乱跑的百姓互相推搡，大量老弱妇孺是踩踏至死。天真道长主管药品，也在队伍中段，被推倒后脸挨了一脚，若不是年轻力壮，已是憋屈的脚下鬼。 “儿啊！娘对不起你！娘没看好你啊！” 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哭喊，王吒停下脚步。一位抱着幼童的妇人哭得痛不欲生，旁边跪着一个汉子，表情枯槁，魂早已经丢了！ 王吒终于爆发，冲上去抓住汉子的衣领，啪啪两耳光。 “跑！就知道跑！每个男人不都发了武器的么？还击呀，不懂么？有人要来抢你，欺辱你，杀你，要还手！你自己都不还手，谁愿意帮你？” 王吒怒火需要发泄，一个山谷里死了几千人，死得太憋屈！太窝囊！ 六万多人的安全，他不是没考虑过，跟朋友们认真讨论过各种方案，推广了三条措施。 其一，每个成年男人手里皆有武器，哪怕只是棍棒、锄头、叉子...... 其二，每十个男人，会组成一个小组，选出一个小组长； 其三，小组长全都参加过培训，培训过各种应急防护措施，当然包括如何面对匪徒劫掠。 无论强调多少次，按小组排好队，不要乱跑，乱跑是会传染的瘟疫！一跑毁所有！ 汉子被扇醒，狂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是我的错了！” 王吒把他推到一边，厉声斥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以后你拿三个响马的人头过来赎罪！” 人得有血性呀！尤其是男人！否则就是被任人屠戮的食材！ “把人带过来！”王吒发泄完心中的憋屈后，让手下押上俘虏。 威震天的人俘虏较多，几百号人。半只耳的人，基本没有俘虏，若不是窦刚的人过来抢救性保护，半只耳等十几人早被剁成肉酱。 第一个被拉过来是刀疤脸，仍然骂骂咧咧：“小子，你活不了几天，我大哥的命一定会血债血偿。” 王吒厌恶，不屑道：“就凭你们！我呸！拉下去，随便处置！” 大兴断刀门掌门段十八跳了出来：“给我，老子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敢动铁杆团，架锅！挖心下酒！” 段十八很怒很暴躁，战斗刚打响，百姓乱跑，他的十八路断魂刀没法舞起来，他的结拜兄弟，门中骨干，憋屈被踩死，这种死法，太冤！ 直接造成断刀门的人在后来的追杀中，逮着响马不砍死，全部砍废，任由半死不活的人在山谷中哀嚎！ “是好汉，一刀给过痛快！”刀疤脸的性格很硬，依然不服。 “你也配称好汉？”段十八吐了一口唾沫后，抓住刀疤脸的头发拖着走...... \"你叫什么名字？\"王吒冷漠望向半只耳。 噗通！半只耳很干脆跪下，他们打劫的这帮人有黑社会，别踏马嘴硬了！ “将军，小人叫半只耳，穷苦人家出身，被逼无奈当了山贼。全是威震天蛊惑，小人知错了，将军，您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 “你山寨在哪儿？粮食有多少？”王吒懒得废话，直奔主题。 一帮响马敢打他的主意，哥们就让你们知道啥叫“拷响”！ 本来王吒在犯愁，如何打劫，毕竟是现代社会的人，劫富济贫这种暴力手段确实难下决定。 既然响马们出手，那不能惯着他们，沂蒙“拷响”拉开帷幕！ 在葫芦谷南面安置大营后，王吒开始分配兵力四处出动。 此次沂蒙山响马打劫王吒，是沂蒙山有史以来最大的劫道行动！ 明面是三大响马出手，实际上响马的组织很松散，山头众多。 以威震天为例，他是沂蒙山最大的响马，手下上千人。为了实施史上最大行动，他说服两大响马出手，再纠集十多家响马才凑到二千三百人。 半只耳如实交待山寨位置，成为沂蒙“拷响”第一人。 王吒亲率领五百骑兵，将半只耳的黄风寨席卷一空。席卷一空的界定是王吒的创意，那就是山寨清零，一粒米也不放过，小土狗都要拉走。 黄风寨第一次清查，缴获两千多两银子，三百石粮食，以及其他被清零物资。 王吒很奇怪，响当当的大响马，连一两黄金都没有么？ 于是，半只耳顺利成为上夹棍第一人，可怜的半只耳，光荣揽获各种沂蒙响马界第一人称号！ 夹棍是王吒偷师刘宗敏所得，刘氏夹棍天下超一流，更易用更疼痛，夹棍圈的巅峰之作！ 巅峰一出，半只耳全招。 原来他在日照置办了家业，娶了婆娘，沂蒙响马界的精英们，但凡积累到足够财富，必定要瞒着山寨喽啰们输出自己的财富。 一边同甘共苦跟山寨兄弟们打拼，一边转移大量金银异宝。 踏！踏！踏！ 王吒派出的沂蒙“拷响”队迅速东进日照，接收半只耳财富，顺带购买粮食、盐糖等物资。 对于有家眷的响马，王吒是现代人，一般会留些银子，不会把事情做绝。 五月二十一日，王吒率领一千人攻打威震天的山寨。 山寨留守的是二当家，威震天的亲弟弟，威霸天！ 威震天山寨一片素缟，威霸天对外放话，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广撒绿林贴，悬赏三千两银子要铁敢的人头。 没啥可说，敢于顽抗的响马，打！打服为止！ 四米多高的寨门，非常适合手榴弹攻击，人形迫击炮，在古代是大杀器，不到十颗手榴弹，辅以56半、线膛枪，成功拿下寨门，击毙二百多响马！ 踢到铁板了，威霸天心中的苦无人诉说！不情不愿投降，不情不愿接受“拷响”。 威震天不愧是沂蒙响马界的头牌，山寨里财货较多，五千多两银子，一百多两黄金，一张老虎皮，意外收获一把工部摸鱼郎品牌的“陨铁”双手苗刀。 让王吒感叹不已，商品流通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由于威霸天的不情不愿，一次吐一点，造成与其他头目的口供不符，让执行“拷响\"的段十八异常愤怒，谁踏马知道你的极限在哪儿？还有啥好东西没吐出来？ 从此，天下多了一个门派，断指门横空出世！ 夹棍一上，神鬼皆跪！ 威霸天左手手指头全被夹断，右手断了两只，生无可念，纵身跳下山寨后的黑木崖，成功替代半只耳，拿下沂蒙响马界不堪忍受“拷响”，自杀第一人。 正在山寨跟童武练双手苗刀的王吒听闻消息，嘿嘿一笑！敢打劫我？老资是打劫行业永远的神！ 让你们知道啥叫断指！啥叫清零！ 大手一挥，好汉们拉着财货回营，断指既出，清零跟进！ 清零一出，神鬼全哭！ 林度是王吒的御用清零，一直以来都是搜查财货、清点财货的不二人选！ 依据威霸天和威震天手下的口供，“清林”出马，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摸出威震天庞大的产业。 威震天的确有打出威天王旗号的实力，他的触角延伸到诸城、莒州、日照，甚至远到胶州，赌坊、妓院、黑店等产业形态众多。 外派沂蒙“拷响”队雷霆出击，总共查收价值六万余两银子的财货，并带回大量粮食。 随后五天，沂蒙山、五莲山大量山寨消失，大量头领接受\"拷响\"。 唯一让王吒郁闷的是，攻打孙老三的山寨时，扑了空！生性狡猾谨慎的孙老三跑路了！ 第104章 拷响效应 五月二十九日，申时，山东青州府沂水县。 一处窑子里，孙老三点燃一根事后烟，纸烟是前不久劫掠到的，非常适合平息内心的压力。 他放弃山寨后，躲进沂水县，这里有他置办的宅院，三天来，他无时不感到恐慌与焦躁，错信威震天的宏伟描述，去劫掠什么铁敢，这下好，一头撞铁。 山寨丢了，无所谓，人在山寨就在，等铁敢走后，他重竖大旗，很快能恢复势力。 嘭！一声巨响，门被踢开，立马涌进五六条汉子，孙老三乃绿林老贼，一翻身，从床上跳下，浑身溜光欲破窗而逃。 ”别动！威震天怎么死的，晓得不？“李准高喊，黑洞洞的线膛手枪对着孙老三。 孙老三旁光注意到短小的火铳，冰冷阴森，他没敢再动，整个沂蒙响马界皆在盛传威震天的死因，被铁敢用一种神奇的鸟铳一枪致命！ 县城南面的一家酒店，其实是孙老三开的，负责打探信息，跟梁山好汉中，朱贵开的酒店一样。非常有意思的是，朱贵正是沂水县人氏，这是一种传承么？ 酒店后院，孙老三被押进来时，王吒正在跟童武练双手苗刀，鹰三爷在旁边时不时指点一二，56半的子弹消耗巨快，王吒很有危机感，最近一直拼命练刀。 孙老三进来后，抬眼望见安静站在一旁的半只耳，立即破口大骂：”半只耳，你出卖道上兄弟，不得好死！“ ”谁踏马知道你这处窝点，我是给铁将军牵马的，别乱咬！“半只耳立即反击，诬赖我坏道上规矩，这锅绝不能背！ 王吒瞟了一眼半只耳，这货现在有心想投靠自己，竟主动来牵马，但被他拒绝了。 ”跑个毛线跑！犯错挨打要立正！“王吒一个反手刀，准确劈中童武扔出的小木块。 鹰三爷不住点头，他们一致认定铁敢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天才！ 王吒也这么认为，铁敢这身体忒棒，强壮、反应快、力大无穷！曾经能跟刘宗敏掰手腕，刘宗敏驰名天下，靠的啥？最重要一点就是力气大！ 孙老三大脑一片迷惑，啥叫毛线？啥叫立正？听不懂？能不能说人话？ 心中有火，但不敢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知道么？小爷在帝都附近做过一段时间山大王，后来遇到张自成，他还给小爷我一把交椅坐，刘宗敏、争世王、改世王这些当世豪杰跟我称兄道弟。 就凭你们，土鸡瓦狗，也想打劫小爷？对了，拷饷的手艺是跟我刘宗敏大哥学的，别怪我！“王吒继续说道。 孙老三低头，哥！现在我知道了，可有啥用？ ”爷不说废话，痛快点，把藏银子的地方都说出来，跟你一块儿行动的人，全说出来，你不说，断指门的门主会让你说。“ 孙老三一哆嗦！近期拷响至死的响马头领可是不少，轮到自己了么？难道要跟威霸天一样跳黑木崖？ 孙老三决定痛快，坦白从宽，别挣扎！ 他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把威震天从坟里刨出来，三刀六洞！尼玛！说什么做大做强的天赐良机！你倒是打听清楚呀，瞎鸡毛动手！ 说什么不过是大名朝的残兵败将，结果呢？是我们同行，段位比我们高得多的同行！玛德！多年辛苦打劫的收入，一朝全被人劫了！ 截至六月三日，沂蒙一带的响马，参加有史以来沂蒙地区最大劫道行动的几十路响马，大半被抓住，也有幸参加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沂蒙”拷响“。 由此牵连了数十位与响马有勾结的官员、土豪与地主，这批人的拷响虽然同样严厉，但王吒没有全部没收财货，只取一半，算是惩罚！ ”团长，该南下了，在沂蒙待的时间过长，负担很大。“一脸苦相的林度劝说铁敢。 头二天拷响，让疲惫的林度重新焕发活力与热情，但近几天，他着不住了。团长的名声彻底在沂蒙打响，灾民与流民蜂拥而来。 八万人啦！林度想每天对着团长喊。八万人什么概念，一人哪怕一天吃一斤饭，一天就要消耗近八百石粮食，拷响拷来的十几万两银子和五千多石粮食很快就会被吃个精光！ 王吒也很惊讶，鲁东南会有这么多灾民与流民，他每遇到流民聚集的窝棚，总会施粥赠粮，这样的举动，流民自然毫无犹豫加入进来。 同时，拷响效应开始出现，四处抓响马，抄响马老巢和家产，大量有识之士投奔，把他当救世主，乱世中能顶天立地的豪杰。 ”咱们先去祭奠葫芦谷牺牲的士兵和遇难的百姓，明日拔营南下！“王吒决定不拷响了，漏网的响马，他会贴告示。 葫芦谷一战，是他大半年来最惨烈的一战，不是士兵惨烈，是跟随他南下的百姓。 战斗最激烈的葫芦口，前锋营阵亡近两百人，毙敌一千五，战果辉煌。 但葫芦谷内，百姓崩溃，统计下来竟然有三千五百人死亡，一营四营折损五百多人，当初从帝都出发的江湖好汉牺牲四十多人！ 六月四日，八万人出发南下。 出发前，王吒发挥穿越者独有的娱乐精神，四处张贴告示。 告示中列出了九位漏网的响马头领，同时警告： 以上漏网者，你们被绿林响马界永久开除，不得再从事打家劫舍，如有违反，他日我铁敢重回沂蒙，定要清算抄家！ 就这么嚣张！王吒潇洒南下！ 半只耳与孙老三一心打算投靠，王吒没同意，经年老贼，尝够暴力打劫的甜头，很难约束管理，军纪会埋雷。 给两个老响马一人一千两银子做买卖，哪怕贩卖私盐都行，金盆洗手退出绿林，同时帮他打探消息。 临走抛下一句话：放心，跟我铁敢干的人，不白干，有钱赚！ 轰轰烈烈的沂蒙”拷响“结束，但带来的强烈效应和影响，快速传播至全山东，乃至北直隶与河南。 绿林界一片哀嚎！痛斥铁敢不讲江湖道义！对从事绿林行业的人严刑拷打，不尊重同行！ 百姓却纷纷叫好！美名传扬，直隶山东行侠义，义薄云天摸鱼郎！ 争世王于蓬莱得知消息，心有余悸，幸亏在济南没跟铁敢撕破脸皮，这小子是真能打，真能折腾！ 争世王部队已经进驻登州府，一万人在招远准备挖金矿，一万多人在蓬莱四处搜罗海船。 五月八日与九日，张自成的命令先后到达，一是放铁敢回家，二是让其驻守济南府，依托山东中部的群山抵抗吴二桂与景奴，与河南形成犄角之势。 争世王不得不佩服铁敢，料事如神，当即毫不犹豫放弃济南府，挺进胶东半岛，他其实是军阀，对张自成可以听调不听宣。 为啥呢？他的军队不领军饷与粮食，全是自筹，或者跟张自成一起行动后，瓜分战利品，争世王和改世王均是张自成还未完全消化的山头。 帝都多额珲收到传闻，微微一笑自语：”铁敢少年心性，好行侠仗义，上不了台面，成不了气候。“ 太原的张自成也意外获得铁敢的消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干啥呢？逃亡途中还要四处惹事，还永久开除？啥玩意儿！小屁孩一个！ 高皇后不同意，她认为铁敢一直惹事，却一直能活蹦乱跳，说明有潜力！ 躺在床上养伤的刘宗敏兴奋不已，居然有这样的操作，不愧是二狗兄弟！拷响拷出了新的天地。他嘴里一直嘟囔，断指门的段十八技术不行，这事得让我干！ 与摸鱼郎在北直隶和山东红透半边天不同，南方却鲜有人知，大江以北的南直隶略有耳闻，大江以南的人完全无感，摸鱼郎是啥？河里摸鱼为生的渔夫么？ 这就是古代信息传播的局限，一个人出名只会在一个省或两个省，很难波及到其他省，除非是张自成这样的大枭雄。 古代信息传播的局限，不仅体现在摸鱼郎身上，也神奇体现在应天府小朝廷上。 信息的延迟与阻塞，加上应天府的人忙于争夺帝位，大臣无暇关注北面的情报，以及各种势力的变化，比如率领八万人浩浩荡荡南下的铁敢，小朝廷竟无人知晓，堪称奇葩！ 不过最奇葩的事跟铁敢没关系，跟吴二桂有关系！ 小朝廷获悉吴二桂和景奴联手打败张自成，大范围欢声雷动，群情振奋。官员们纷纷称赞吴二桂乃当世郭子仪、李光弼，恍惚间，大名重现当年中兴大唐的局面！ 官员们认定”借虏平寇“乃奇策，妙计安天下！内阁一致同意派人北上联络吴二桂，允诺封其为蓟国公。 此时的应天府，刚刚结束混乱，凤阳总督马士英联络四位总兵刘良佐、刘泽清、黄得功、高杰，成功力压西林党，拥立福王朱由崧为监国。 西林党是被力压，而非镇压，在内阁依然有话语权。 但奇葩的是，对吴二桂”借虏平寇“一事，西林党和马士英派系神奇达成一致！ 这两派在立谁为监国？谁做内阁首辅？争得不可开交，暗流涌动！对北方发生的事反而形成共识！ 当然，说奇葩有调侃的意思。可让小朝廷两派政治集团做出误判的原因何在？信息情报少得可怜，没有意识派出大量情报人员北上，是主因！ 信息情报，国之大事！一个误判，国家陷入困境，不是开玩笑的！ 做出误判，固然有蓟辽总督王永吉的原因，借虏平寇的策略是其提出，跟吴二桂没有半毛钱关系，毕竟蓟辽总督是吴二桂顶头上司。 王永吉于四月中旬，遣使联络景国，提出借兵剿贼，事成“裂地以酬”。 所以，谈判的消息与内容，南方小朝廷五月份获知，认为是妙计，没办法，权宜之计，先得剿灭张自成。 可小朝廷忽略情报的跟进与求证。为啥要求证？因为始作俑者王永吉消失了，他为啥消失？因为他后来明白这个策略很垃圾！提不提都是一回事！ 何为”提不提都是一回事“？就是王永吉清楚，派不派使臣去谈借兵，景国都要出兵，不会因为没有报酬，就生气不出兵！ 一片石战役打响前几天，王永吉果断带着三十余骑跑路，谈判的过程，他发现小丑竟然是自己。 乱世之中，王永吉一介文官，没有军队，也控制不了吴二桂，上谈判桌的是枭雄，没有他的份。 大同军与景国根本不搭理他，直接跟吴二桂谈，什么借虏平寇策略，必要的时候给公众看看而已。 三大军事集团，谈判桌上讲的全是最现实的内容，未来什么”裂地以酬“皆很虚。要的是能拿在手上的利益，能拿到手的地盘，要的是能让自己的军队发展壮大！ 王永吉跑路之后，回到老家观望，吴二桂若是成功，景国获利而退，他去南方小朝廷，定策之功非他莫属。 若是景国或大同军获胜，他良禽择木而栖。 ...... 六月十六日，王吒的南下大军，带着百姓，饥肠辘辘，满脸疲惫，终于进入南直隶，来到宿迁。 六月十四日之时，粮食报警，只能一天两顿喝粥。 两天喝粥，且吃不到肉，让王吒深刻体会乱世百姓的艰苦！也对自己一路的做法产生质疑。 慈不掌兵么？历史上有我这样带着十万人逃难的例子么？ 没错，不是八万，是十万！沿途不断捡人，王吒的队伍继续猛增至十万，什么叫滚雪球？他的操作就是在滚雪球！ 王吒是现代人，受不了比乞丐还惨的灾民和流民，只要加入，统统先到河里洗澡，然后统一每人发两套服装，两双鞋。 他见不得衣不蔽体，破布烂衫。十万人的衣服虽然脏，风尘仆仆，但没有一人穿破衣衫！甚至于穿补丁衣服的人都很少。 王吒也受不了手下人的食物没有营养，一路上，他大量高价购买猪羊鸡鸭。 十四日以前，每天都能吃白米饭、馒头，喝肉汤！ 王吒同样受不了老弱妇孺艰难徒步，他心疼人，一点不心疼银子，路过沂州、郯城大量购买驴、马、骡子，让行动不便的百姓坐驴车、马车...... 没有任何悬念，”拷响“所得，加上从霸天虎处劫来所剩的，近二十万两银子的财货，基本花光！ 第105章 宿迁遇阻 ”三天不喝肉汤，饿得发慌！你说，宿迁城能补足给养么？“无敌经历葫芦谷大战后，对走在队伍中间有心理阴影，长期跟着王吒一块儿行动。 王吒不乐观，宿迁县城不大，而且是南名朝廷的前线，物资不可能多。 ”先进城看看，能补充多少是多少，坚持撑到淮安。“ ”我去，以咱们的速度，得走四天，每天两顿稀饭，咋撑？“无敌一脸苦相，他跟王吒两个是现代人，是队伍中最扛不住饿的群体。 ”宿迁到淮安可走黄河水路，租些船，把老弱妇孺放上去，咱们的速度能提高一倍。“王吒跟几个营长昨天开过会，到了南方，特别是江南，租船走水路是最优选择。 【友情提示】：黄河是中华历史上着名的改道河流，有历史记录的重大改道达26次之多，平均每百年发生一次，明朝的黄河河道为南宋初夺淮入海的河道。 ”团长，前面有哨卡。“一名斥候下马来报。 特种作战队经过葫芦口战役后牺牲两人，王吒补充到三十多人，正式命名为铁牛特战队，寓意特牛！ 一班为贴身护卫班，班长鹰三爷，副班长铁熊。铁熊命大，在葫芦口举着盾牌给王吒挡刀，只被撞晕，拿下葫芦口战役的首功。没人有意见，团长的肉盾，保住团长不挂当然是最大功劳！ 二班为斥候班，班长猴子，刚报信的斥候便是猴子的手下，燧石哥山里长大，野外生存能力超强，也被正式吸纳为斥候。 三班为外围护卫班，班长高大柱。 队正王吒兼任，空间骚男，战神附体，神枪手，王吒在军中威望大到爆！ 队副不好选，一堆人的功劳皆足以胜任，挑花眼，暂时空缺。 同时，他还把左堂尤平，锦衣卫童武和阮忠营，以及原军器局小吏赵得柱等人悉数招进特战队。 ”老铁们，下马，留几个人看马，其他人跟我过去瞅瞅。“王吒手一挥，二十多名特战队徒步，高大柱留守。 ”什么人？从哪儿来？“哨卡负责人是一个把总，看到二十多个身带兵器的精准男人，立马高度戒备。 ”军爷，我们从北面，去应天府投奔亲戚。“王吒陪笑道。 ”废什么话，大爷问你是什么人，从实说来。“ ”平民百姓。“王吒只想低调，不想再提帝都的过往。 ”哼！平民百姓，骗谁？当我是傻子么？宿迁县不让进，滚吧。“把总冷哼一声。 阮忠营大怒，骂道：”呔，这位是军工厂铁大人，是你能怠慢的么？“ 说罢，掏出锦衣卫铜牌，他的职位是总旗。 ”呵呵！军工厂，没听说过，锦衣卫总旗，你们以前是嚣张，现在我看你们还能如何嚣张？“ 锵！把总拔出腰刀，随即他身后的一众士兵纷纷拔刀举枪。 ”军爷，别介意，有话好说！我们回应天府确实有急事，劳烦军爷通融通融。“ 王吒依旧笑脸相迎，从怀里拿出一块价值几十两银子的玉佩塞了过去。 把总嫌弃地看了看玉佩，揣进怀里，故露为难之色道：”很难办啊，总兵有令，严防从北面归来的奸细，不好放行。“ 王吒再次从怀里掏出价值一个百两银子翡翠手镯，双手递了过去。 战乱四起，玉器珠宝变现能力差，不如金银好使，贬值贬得惊人。因此财货中的珠宝玉器、工艺品、古董，以及部分制作精美的金银首饰没舍得花出去。 把总收完后，态度好得多，问道：”你等去宿迁县，所为何事？“ ”回军爷，采购物资，顺便打听租船。“ 把总望了望北边，有些警觉，试探道：”你们是北边那数万人里过来的么？“ 王吒点了点头，十万人正缓缓而来，这里的哨卡不可能不知道。 ”别惹事，进县城之人不得超过百人。“ 很快，一个拥有三十辆四轮马车的车队从哨卡过去，不多不少，整一百人。 等车队的时候，王吒塞了两包纸烟给把总。香烟一点，距离快速拉近。 ”租船很难，几百艘北面来的船被堵在宿迁以北，没金子不好使。“把总说出实话。 ”烦请军爷帮忙，引荐一二。“王吒抱拳相求。 ”某家使不上劲，你们进城采购完物资后，去河边码头找管事的人。“ 没招，王吒只好先进城采购，进城门又被看门的乡壮一番刁难，猴子从身上掏出几两碎银才打发过去。 车队停在城门外，他们三十多人先进城询价。 ”什么玩意儿！咱们在山东，哪个县城敢要银子。“无敌很郁闷：”这大名朝真是腐烂透了。“ 王吒也郁闷，一个县城，守军设卡收钱，城门知县手下的乡壮也要收钱，乱成这德性，朝廷趁早自生自灭得了！ 要命的是，又银荒了！一堆玉器珠宝，拿去行贿，一件宝贝的价值得除以五乃至除以十，一百两当十两用，太亏！ 咋整？没银子买物资，王吒倒是有两万多两的银票，可县里的钱庄早已关门。 两万多两的银票，是在年初帝都没兑换完的银票，大部分是南直隶的钱庄发行。 ”咦！咋一副苦瓜脸？平常那股又猛又浪的屌劲去哪儿了？“无敌笑着调侃。 ”去，银荒！知道么？“王吒没好气。 ”走吧，前面有个酒馆，哥们请你搓一顿。“ ”你有银子？“ ”还有十几两碎银。“ ”充公！“ ”卧槽！私房钱也要充公？“ 七八条汉子分成两桌，在酒馆猛刨牛肉面，起步两碗，铁熊吃了三碗还不过瘾，正在刨第四碗。 ”东家，可找到你了！“螳螂刀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还提一袋东西，满头大汗过来。 ”咋了？你们香主发现啥了？“王吒猛一口喝完汤，问道。 螳螂刀，孟香主旗下首席打手，跑来找他，不用说，孟小玲发现好东西。 孟小玲是整支队伍bug，无人敢管，无人能管。她爹管不了她，王吒更不敢去管她。原本作为女士，她应该去坐船，但是她偏不，她要骑着她的白马闯江湖。 女扮男装加入南下陆路大部队，一路上倒是热心肠，在百姓中声望极高，经常收拾调戏妇女的社团成员。 ”香主在一家米铺后院，发现有三百石的粮食，价格谈妥了！二两银子一石。“ ”先坐下吃碗面，吃完我们过去。“王吒领悟谈妥了的含义，刀架脖子，我们不是劫匪，价格合适，银子照给。 四轮马车在大名朝很少见，三十辆马车载着粮食以及各种物资，浩浩荡荡穿城而过，不可避免成为宿迁头条，无数人围观。 走出城门不到一百米，麻烦降临！ 桀桀桀！一声怪笑，九十多名士兵簇拥着一员大将从城里追了过来。 来将身披山文甲，胯下一匹高头黄骠马。不过，所谓的高头大马在王吒眼里完全上不了台面，肩高1米6而已。 ”敢在我的地盘抢米，谁给你们的胆子？“山文甲大将一脸玩味，像是猫戏老鼠一般。 ”好教将军知晓，我等付了钱的，给米铺掌柜的宝贝，足够他换一千两银子。“王吒不卑不亢直视来将。 ”哈哈哈！某家说抢了就是抢了，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毛都没长齐，活得不耐烦了么？“ ”你想怎样？划个道出来，其他的废话少说。“王吒喝道，瞎咋呼啥，十万人在后面，你一个守将没情报的么？ 山文甲大将眼睛一转，少年郎一点不惧，不是雏。 他手一招，唤来一个小兵，低头吩咐几句，小兵转头就往县城南面跑去。 摇人么？ 王吒心里盘算，今日之事难善了，既然你想闹大，小爷我也摇人。 ”穿云箭。“他一声大喝。 高大柱迅速从马车上取出劲弓，向天上射出一支响箭，很快，一里地外又射一支响箭。 山文甲大将目露凶光：”小子，北面那些人跟你什么关系。“ “我的人。”王吒语气强硬。 山文甲大将派斥候探查过北面来的人马，绝大部分是老百姓，穿着名朝士兵装束的不超过两千，且这群人车马众多，有不少良驹宝马。 哪个将军不喜欢骏马？要不要劫掠这群人？他正在犹豫之时，手下兴奋来报，县城里出现一支车队，全是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 一下点燃了他的熊熊劫掠之火！ 山文甲大将乃原山东总兵东平伯刘泽清部下，副将黄中色。 黄中色麾下有三千五百余人，奉命驻扎宿迁。 “尔要跟朝廷作对么？”黄中色感到有些棘手，便扯大旗压人。 王吒心里直吐槽，大半年来，每一次有人打他主意，使来用去总是这些招数，能不能新鲜点？能不能有点创意？ 都没有的话，能不能直截了当谈判，说出你想要啥？非要说我抢米，然后各种威胁。 “我刚才问你想怎样？没听明白么？来来回回说废话！能不能有点创意？” “哈哈哈！能不能有点技术含量？”无敌一听创意也来劲了，应景附和一句。 噗呲！孟小玲没忍住，笑了起来，赶紧掩嘴。 创意是啥？技术含量是啥？黄中色懵逼，感觉受到鄙视，又羞又怒。 他打量王吒无敌和孟小玲，终于狂怒道：“好大的胆子，敢在爷爷的地盘撒野！小的们，留下这批货！把这臭娘们给我抢回去，动手！” 本来他已经想好策略，摇500人过来，迫使这群人留下财货后退去，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郎竟然如此张狂，还有他身边那个英俊少年，原来是一个娘们，真漂亮！ 黄中色觉得受到羞辱，加上色心已起，做出了人生最后一次决定！ 王吒怒了，一声如炸雷般声音响起：“狗东西！还想抢人！当老资不存在么？兄弟们！拷响！“ 黄中色等人一愣！拷响？啥意思？ 砰！砰！砰！孟小玲拔出大黑星怒喷！黄中色的坐骑惨遭射杀，翻身落马。 黄时中的注意力放在王吒身上，完全没看到另一旁的孟小玲拔枪，也想不到会有连发的火铳，一切来得太突然，打了十多年仗的他被几个年轻人彻底打了个措手不及！ 王吒暗赞！孟小玲真快，比他先开枪。 士兵们赶紧拥过来护卫黄中色，砰！砰！砰！王吒毫不留情开火。 砰！砰！砰！无敌的大黑星加入战场。 孟晓玲香主的五名手下，以及二十多名特战队员，纷纷拔出燧发手枪，扑上去，五步内怼脸怒喷！砰砰声此起彼伏。 黄中色下属动手前很有信心，我们是正规军，久经沙场，一亮兵器，冲天煞气能把这帮土包子吓得抱头鼠窜，谁知道，一交手，抱头鼠窜的是他们！ 黄中色想到开头，没想结尾，他喝令动手不过是打人成分多，真正砍人成分少，尼玛！来得是一群煞星，是见惯生死的狠人！ 严重失策！完全丧失先机！混乱中他爬起来想跑，为将者心慌是战场大忌！ ”哪里跑，爷爷我劈不死你。“ 孟小玲身边的螳螂刀暴起飞身鱼跃，空中挥出一刀，直劈大腿，若不是想留活口，这一刀能劈中后脑瓜。 孟小玲一个箭步窜上去，拔出唐直刀，拍打黄中色的大黄脸。 ”姑奶奶的便宜也想占？胆肥呀！小的们，架起来，开膛破肚，看看他的胆肥不肥？“ 黄中色吓得魂飞魄散，这哪是娇滴滴的娘们，这是混江湖的女土匪！ 四轮马车吸睛力超强，城门外聚集了大量宿迁吃瓜群众，群众们平常异常痛恨兵匪头子黄中色，但不妨碍他们吃瓜。 全场吃瓜群众一度以为是外来马车客的悲情戏！被蹂躏得体无完肤那种！ 天啦！剧情大反转，黄中色的兵匪们首先遭到火铳一通喷，然后被全场追着砍，哭爹喊娘！ 痛快！吃瓜群众阵阵叫好！附近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不断涌出城门，或者爬上城楼，看兵匪们惨遭暴砍的大戏！ 历城大侠的女儿周小婉听闻消息，跟随吃瓜群众出城看大戏。听到火铳枪响，大家伙快速涌出城门。 当看到铁敢站在马车上，从容指挥手下砍兵匪，瞬间生出爱慕，这不就是我心中完美的盖世英雄么？ 她满眼怒放小星星！ 第106章 打劫兵匪 嘚！嘚！嘚！ 西南方向冲出十几骑，马刀乱舞，口中吆喝。 马蹄扬起的烟尘后，数百人快速奔跑而来。 不好！兵匪头子摇的人先到了，王吒随即高喊：“别追了，回来！快回来。” 他跳下马车，准备迎接几个追赶较远的手下。 砰！砰！砰！一名骑手高举马刀即将收割一个特战队员，王吒的大黑星连发三枪。 卧槽！手枪太弱，50米左右的移动靶全部打空，王吒心中焦急，手枪这玩意儿只能近战，远距离威力大小。因为进城，他没带56式半自动步枪。 大黑星的真名叫五四手枪，在手枪界的威力算大的，它的初速可达到每秒430米，要知道大部分手枪初速是每秒350米至400米之间。可距离一到30米后就不够看了，手枪跟步枪没法比。 大黑星照门准星是能到50米距离，可真正实战基本在30米以内，精准高的范围是20米内，50米确实没啥准头。 骑手勒马，没有挥劈马刀，一颗子弹擦着右臂而过，他低头一看，皮外伤而已，不过足够让他惊骇！哪敢再追砍。 “有骑兵，围在一起，别乱窜，用马车挡在前面。”王吒大声下令，步兵在旷野中没法跟骑兵玩，落单的人只会被戏耍至死。 随后，王吒把兵匪头子拉到阵前，对他喝道：“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你人头不保。” 黄中色苦笑，尼玛！我立马要被开膛破肚，要砍头么？好呀！快点砍！ 孟小玲看他笑而不语，怒气上涌，上去一个大逼兜！骂道：“快点喊，磨磨唧唧的，再不喊，三刀六洞伺候。” “我喊，我喊！”黄中色终于开口，但他接着想努力自救：“少侠！不知者无罪，某家错了，任打任罚，只求少侠饶某家一命。” “先让他们投降，别的事再说，放心！饶你一命。” 黄中色见有戏，打起精神，继续说道：“我让他们拉300石粮食出来，如何？” 王吒暗忖，跟我玩缓兵之计么？你手下有兵，脱离危险后，会遵守承诺？谁踏马的敢拿自己和兄弟们的命赌你讲信用？ 嘴角一挑，冷笑道：“别想那些没用的，先让他们投降，万事好说，不投降就打，打之前先拿你祭旗。” “少侠，杀了我没用，他们肯定会打过来，您不希望手下出事吧？” 啪！孟小玲又是一个大逼兜，她没见过被抓的人还敢谈条件。 王吒明白，这不是一个沙币，是一个带兵打仗多年的将军，他很清楚投降后定是任人摆布。 黄中色当然不傻，他已经很清楚，今日面对之人是敢下死手的狠人，投降后他没有信心赌这帮人不杀他。 “你叫什么？谁的麾下？” “黄中色，东平伯刘泽清麾下副将。” “你们在宿迁有多少人？” “一千五人。” “在码头有多少人？” “五百人。” “哼！”王吒一声冷哼，他清楚，黄中色心绪已经平静，口供恐怕要加倍。 “猴子！过去审一审其他人，口供不对，割了他舌头。” “少侠！别别别！我错了！我们总共有三千五百人，码头有一千。”黄中色惊慌叫喊，心中苦呀，这帮人太难缠。 正在这时，对面列阵的将领等不耐烦，高喊道：“兀那汉子，放了我们将军，一切好说，自会放你走。” “呔！某家跟尔等将军讲话，什么时候轮到尔等插嘴？” 王吒抓起黄中色，左右开弓两个逼兜！ 黄中色心中那个气呀，一不开心就扇人家耳光，你们能不能换个方式？ 嗒！嗒！嗒！ 一百余骑从东北面急驰而来，铁杆团骠骑如风杀到。 黄中色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谈判窗口即将关闭，对方摇的人来了！ “枪手列阵，弓箭手准备。”对面将领懊恼不已，将军让他们过来抢东西，没带长枪手，弓箭手只带了三十人，这仗打没法打，赶紧撤才是正解，回去搬救兵。 “团长，我们不想跟哨卡之人发生冲突，绕道走，来晚了。”高大柱冲过来告罪，他同时也带来了特战队的二十多匹骏马。 “不晚！展开两翼，别让对方跑一人。” 王吒冷静分配任务，有机动性超强的骑兵，他一百人不怕对方攻，一百骑兵两翼展开后不仅能攻打敌人，还能追击想逃的敌人。 对面将领姓陶，兵职为游击。 陶游击急了，刚才愣神间，错失逃跑良机。本来要逃的话，至少骑兵能逃走，现在咋办？谈判吧。 他纵声大喊：“对面的好汉，万事好商量！某家有五百人，你并不占优，别再把事情闹大，我们是朝廷军队，闹大了对你等不利！” 黄中色也跟着劝说：“小将军，别再打了，再打可能要折损兄弟。我愿意再加三百石粮食。” 说罢，他竖起三指，郑重发誓：“我黄中色愿赔六百石粮食，不再滋事，礼送小将军出宿迁，若违此誓言，万箭穿心而死！” “团长，东面的哨卡有一百多人过来。”一名斥候跑来汇报。 王吒点头，翻身骑上高大柱牵来的白马，回头对黄中色说道：“你说的话，我不信，你若不能让手下投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嗒！嗒！嗒！他扬鞭而去，五名特战队骑手尾随。 “你！回到哨卡，啥也别做，保你没事。”王吒异常霸道，高声喝住赶来增援的哨卡把总。 把总愣了十几秒，前不久满脸陪笑送宝贝送纸烟的小伙子怎么变得如此霸道？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 突然觉得大地有些颤动，他扭头看向东面。 嘚！嘚！嘚！密集的马蹄声响起，远眺马队后方，数千人正快跑杀来。我滴个娘嘞，黄将军是死是活我一个小把总改变不了，他手一挥，撤回哨卡。 黄中色也看见了，面色大变，这位小将军到底是什么背景？有他没见过的火铳，骑的全是高头大马，得多有钱？逃难过来的什么王爷、公侯高官，谁有小将军阔？ 他后悔了，刚才就该同意，至少态度好，以后好商量。 “放下武器，投降！”他冲对面狂喊。 陶游击仰天长叹，太憋屈！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说什么过来抢东西，扯蛋！他翻身下马，扔掉兵器。 “全部双手抱头，走过来！”王吒纵马过来大喊。 此时城墙以及城门外，人山人海。 剧情不断反转，一辈子没看过如此精彩的大戏！黄中色也有今天，喝好声不断传出，甚至有人准备去找鞭炮放。 接着，他迎上赶来的五百骑兵，果断命令道：“留下几人，通知后面的步兵，围住西南方向的军营。” 随后，带领众骑兵策马急奔西北方向的码头。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正在发愁船的事，黄中色要打劫他，哈哈！正好有理由打劫黄中色！ 码头哨卡的哨官刚想阻挡，被一马鞭抽翻，王吒高喊：“锦衣卫办事，滚开！” 沿途众人不断高喊“锦衣卫办事”，扯锦衣卫大旗，是王吒的唬人招数，甭管你们信不信，我这里真有锦衣卫，唬住对方，让他们错过结阵对抗的机会，便是大胜！ 码头游击当然不信，应天府朝廷新立，锦衣卫算个什么东西！ 他领着十几个人冲过来，怒气冲冲喝问：“哪来的锦衣卫，也敢在爷爷地盘上撒野？” 此时，六百精骑进入码头区域，立即分成五股，各自奔向有军队驻扎的营地。 吁！王吒一勒缰绳，在游击面前停下，黑洞洞的大黑星枪口亮出。 “扔掉兵器，抱头蹲下，锦衣卫办事，不需要跟你说理由！” 其实，码头游击想组织有效的抵抗已经来不及，顶多是小范围的对抗，码头士兵为了维持秩序，人员分散，不可能迅速集结。 游击看着十多把火铳对着自己，无奈放弃抵抗。 砰！砰！小范围战斗不断发生，但改变不了码头被占的命运。 三刻钟后，码头顺利拿下。 王吒直奔码头制高点，一处小土山上的五米高台。 西面的黄河与北面的骆马湖一览无遗，骆马湖南面成片桅杆，几百艘船被堵在宿迁。 “团长！”高大柱纵马来报。 “战况如何？” “俘虏七百余人，击毙数十人，余下的守军四散而逃，还有驾船而逃的。” “跑了几艘？”王吒大为关切，他们过来是抢船的，船跑了太心痛。 “三艘！” 王吒好受一些，跑的不多，码头这边还停靠近一百艘船，不知有多少是黄中色的。 “安排人，让林度的一营小跑过来。” 他吩咐传令兵通知一营的步兵过来接手码头，“清林”出手，清点码头船舶与物资。 嘚！嘚！嘚！又一骑快马奔来。 王吒迅速下高台，猴子来了！猴子刚去查看码头的物资仓库。 “如何？东西多么？” “团长，多！太多了！”猴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快！快！快！赶紧布置人手看住，别让人趁乱顺走了。”王吒兴奋大喊。 幸福来得又猛又突然，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码头军营的仓库多达十几个，物资堆满仓，甚至于部分物资用油布盖着露天摆放。 王吒看着一袋袋粮食，成片的腊肉，战马饲料......心里乐翻天！ “金银有多少？” “回团长，不多！还没有清点，不超过一万两银子。我们还发现火药和弹子。”猴子邀功。 王吒笑开了花，豪爽说道：“功劳都记上，到松江后一次发放。” 来到码头，他惊讶发现，不仅有漕船，还有楼船，其中一艘三桅楼船估计有三百料，在古代内河航运属于中大型船只。 古代以料为单位计算船只大小，王吒上次去丑国买军火时，曾在网上恶补过古代船舶知识。 料作为船舶的大小单位，估计有两点原因： 其一：古代船只皆是用木材来建造，一料为十立方尺，造船非常消耗木料，尤其是大船； 其二：古代商船征税，以商船头长大小和梁头宽狭计算应纳税额，所以也叫“船料税”，没有形成载重的计量船只方法。 这也很正常，钞关没那么多人手，对船只所载货物称重，工作量巨大。 双重原因下，称呼的习惯慢慢传播，人们用来衡量船只大小，便以木料使用数量多少来计算。 古代尺寸的长度，随每个朝代都有变化，准确地转换为现代的计量方式，会有出入。 王吒大致了解大名朝的度量单位，粗略估计，300料相当于现在排水量150吨。 南船北马！有这批船，还有物资，到扬州不用再担心挨饿，爱死又黄又色的黄中色，后勤补给大队长当之无愧！ 王吒和特战队员们冲上三百料大楼船，东看看西摸摸，特别是来自河间的队员，包括铁熊，皆兴奋不已，唯独鹰三爷坐在一旁抽烟，他经常坐船，没觉得有多稀奇。 未正，林度神采奕奕过来接收码头，三天来日渐蔫巴的他重新热情饱满投入工作。 王吒本以为能轻松下来，意外但却是意料之中的事爆发，码头停靠之船，以及骆马湖里停靠的船纷纷派人拜访码头新主人。 这一交谈一了解，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真不是传说！兵匪头子黄中色在宿迁驻军设卡，直接如剃刀，剃得干干净净！ 大船小船全部以搜查奸细为名拦截，统统交银子放行，100料船交100两银子，以此类推，所有船皆不放过，小渔船过来也得薅几条鱼。 王吒与船主们洽谈，分文不收，只要求船主们能带人到扬州，吃喝不用管，消息迅速传开，码头到骆马湖一片欢声雷动。 “铁小将军！” 当王吒忙得焦头烂额，说得口干舌燥之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输入耳中，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是你？” 俏生生站立眼前的竟然是历城大侠的女儿，周小婉。 原来她与大哥受光复会所托，南下护送一个贵人到应天府。历经艰险，来到宿迁，认为回到大名的地盘，满心欢喜，结果却惨遭盘剥。 她的哥哥气不过，在码头与守军发生争斗，被抓入军营，守军叫嚣五百两银子才能放人。 王吒一怔！雇佣江湖高手护送南下，这跟卫定忠的策略很像呀。 轰隆！轰！轰！南面传来声响，打破王吒的思绪，他脸色立马一变！炮声？ 第107章 大名第一场狙击战 南面炮声传来，王吒心里明白铁杆团没炮！必然是跟南面军营打了起来。 他迅速带领三百骑杀向黄中时部所在军营。 ”怎么回事？“ ”团长......孟香主把......黄中色砍了！“副团长兼二营营长窦刚有些无奈，但他管不了孟小玲。 我滴个神呀！我的女友是名朝黑帮大佬！咋整？ 仔细询问，他方知事情全部经过。 军营内的守军，发现宿迁东门有骑兵杀来，立马点出五百人，带上了长枪兵、刀牌兵、弓箭手。 但刚出军营没多远，发现有数千陆兵扑面杀来，只得龟缩回军营，依托防御设施试图顽守。 军营内尚有一千二百余人，铁杆团东南北三面围住，西面是黄河，将黄中色部困在军营。 于是，双方进入谈判，互相遣人在空旷地带谈条件，黄中色部无论如何不接受投降，军营中财货众多，实在舍不得。 守军放话，你们做什么，我们不管，你们也别管我们。 铁杆团不会答应，大好形势下，如何能置之不理？而且已经动手，势成水火。卧榻之侧，一千多人的武装力量，晚上睡得好觉么？ 终于，孟小玲大怒，带着螳螂刀和瞎子，冲到军营八十步外，当着守军的面，一刀枭首黄中色。 军营守将同样狂怒，下令开炮。 ”没伤亡吧？“ ”没有，他们的子母炮装葡萄弹打不了多远。“ ”他们火炮有多少？“ ”子母炮有八门，虎蹲炮有十来门。“ 王吒点头，对方没有将军炮之类大炮，都是轻型火炮。这个时代的火炮是滑膛炮，没准头，只适合打密集阵型的军队，或者用葡萄弹增加杀伤面积。 所谓葡萄弹，就是大号霰弹枪，大号喷子！ 问完后，他还得去安慰孟小玲，孟香主没野战经验，对火炮的认知有限，别被吓着。 一见面，才知道吓个毛线吓，孟大香主威风八面，一堆她的黑帮手下正在狂拍彩虹屁。 王吒佩服，果然是女中豪杰。 ”李强，枪来！“他喊了一声，对方居然敢开炮，让他们的炮手尝尝56半的厉害。 没有空间技能期间，李强是他的专职背枪人。 56式半自动步枪有效射程400米，神枪手经常命中200米外目标，甚至打的是移动的敌人。 哥们现在好歹也是神枪手了，虽然离特级神枪手有差距，对付你们这些小卡拉米，那就是虐菜！ 王吒带着李准和猴子来到离军营大门一百五十米左右的一个小土包，黄中色的军营防御工事还未完工，但壕沟已挖，军营四周皆是木栅栏。 窦刚没有进攻，是正确选择。攻破这个军营，应该没有问题，可伤亡折损不会低于两千人。 没有火炮加持，攻方的死亡人数往往要数倍于守方，这没啥好办法。 孟小玲也摸了过来，明显有些担忧地说道：”别冒险，火炮不长眼。“ 王吒咧嘴一笑，孟香主估计刚才还是受了些惊吓。 ”为啥要砍那货？“ ”他肯定使诈，一直说要让我们发誓不杀他，杀不杀他还要发誓么？“ 我去，这逻辑没毛病，差点就震住王吒。 但有一点很明显，军营的守将是老兵，不会轻易为人质而投降，守将应该评估过，至少能守五天左右，这个时间段援军必到。 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狙击战术，不敢露头后再让他们尝尝手榴弹。 ”这个距离如何？“他扭头问李准，李准和猴子拿的是线膛枪。 ”回团长，一百步可以，这个距离远了些。“ 王吒头疼，现代古代来回穿越，交流中最郁闷的就是度量衡切换，古代军人习惯用步来描述距离，这没法改变他们，约定俗成的东西，强行改变没意思，就好比西方人军事上喜欢用码来度量距离。 大名朝的一步约等于1.3米，一百步约为130米。 李准确实是天才，没练多久，在一百步已经有准星，这玩意儿羡慕不来，一些人总会有让人”嫉妒“的天赋！ 王吒用望远镜锁定一位头戴狻猊兜鍪、身披鱼鳞甲的将领，刚准备狙击的时候，发现其身后不远有火药桶。 哈哈！古代将领还没见识过现代步枪，火药桶虽然没有成堆码在一块儿，但点爆一个，足够让他们慌得一批！ 砰！一声脆响，将领猛然俯身，很机灵！知道是火铳。 王吒摇头，一百五十米，自己的水平应该能打中胸靶，为毛一个大火药桶都没打中？ 插一句，军迷们都知道，现代军队120米胸靶射击，5发子弹能够命中47环者，标准神枪手。 砰！轰隆！ 第二发击中火药桶，过瘾！火药桶周边一片狼藉。 ”彩！“铁杆团全团高声喝彩！战意昂扬！ ”先试一试，如果这个距离打不准，往前摸到一百步附近打。“王吒下令，平行世界第一次狙击战闪亮登场！ 砰！砰！......砰！......砰！砰！ 军营守军为了增加火炮的射界，将十几门火炮摆在大门外，炮兵们全成活靶子！ 战争的逻辑其实非常清晰，武器决定军事思想，军事思想指导战术布置。 守军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半自动步枪和线膛枪，没有概念，只得接受被动挨打！世界上打得最肆无忌惮，最嗨最嚣张的战役，便是武器代差的战役！ 很快！三十名线膛枪枪手到位，不断点射，压到大门外70米距离。 大门内尚有几门火炮，轰轰瞎轰！线膛枪枪手是散兵做战，火炮没啥用，对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所有士兵一起冲出来肉搏，可他们只想防守，没有这个胆。 砰！砰！砰！56半继续发威，点射大门内的炮兵，炮兵顿时哑火。一百五十米的距离，这个时代的小型子母炮打不着。 高大柱与鹰三爷在二营盾牌手的掩护下，冒着零星冷箭，冲到大门外三十米左右，人形迫击炮扬威。 轰！轰！......手榴弹飞入军营，军营斗志全无！ ”里面的人听着，投降不杀，黄中时贪污枉法，才被锦衣卫斩首！“王吒摸到五十米距离，高声大喊。 现在正是使用攻心战的最佳时机，对方搞不清楚铁杆团还有啥新法宝？全员恐慌！让敌人恐慌，是谈判获胜的不二法门！ 加上军营守将在火药桶爆炸时身受重伤，守军目前乱得一批。 有士兵趁机从南北两门往外跑，军官要拼命，他们可不想拼命，今天来的人犹如天神下凡，谁知道还有啥法宝？ 酉正，战事结束。 窦刚、老孟、段十八等将领纷纷围过来，对线膛枪眼馋不已！狙击加手榴弹的战术让他们大开眼界！仗居然能这样打！众人的军事思想大跃进！ 在他们心目中，神铳不用想，铁敢专用，别说士兵，自己都用不上。 而线膛枪不同，到了松江后，王吒已经承诺，会大量装备各营。 一群人热烈跟王吒讨论，问东问西，尤其是窦刚，线膛枪在二营有几支，但他从未想过如此使用。 王吒很开心，这帮将领对热武器的理解认知逐渐深入后，铁杆团将会成为一支远远领先于平行世界的铁军！ 武器先进，军事思想先进，战无不胜！ 十万军民逐渐涌向军营、涌向码头，秦彪也加入讨论圈，扣细节是他的最大标签，缠住窦刚和王吒，不断询问。 天色已晚，王吒趁兴在军营外架锅炖肉，拿到黄中色的物资和船舶，他豪爽下令，宰杀部分拉车的驴子和牛，犒赏三军。 为士兵提供肉食补充，打仗要有劲，得多吃肉！这是王吒的建军思想中重要一环。 铁杆团骨干全部聚了过来，好汉们幕天席地，星月做灯，举杯痛饮，好不畅快！ 王吒豪气顿生，军人梦在平行世界梦想成真，不免有几分得意。 ”铁杆冠天下，纵马过三省！长枪森若林，挥刀奋无前！“ ”好诗！“ ”铁杆团就是天下雄军！“ ”看看黄中色的部队，土鸡瓦狗！“ 哈哈哈！...... 众人一路南下，退万军，打响马，劫兵匪！无往不利，士气冲天，整个铁杆团斗志旺盛，信心十足！ 听到天下雄军，王吒脸有些红，特别说这话的是不知兵的社团大佬通天虎，自己有几分实力还是要自知。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打过一次真正的硬仗，没有打过真正数十万军队的大战役。 天下雄军？呵呵！没业绩只能是口嗨！ 无所谓了！王吒提议走一个。爱咋吹就咋吹，带头大哥头脑清醒就行，能吹能打是一种本事，切忌不要做能吹不能打的傻笔！ “子母炮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发明，是方向，但我们不会按照子母炮的结构造火炮。”王吒很满意秦彪的求知欲，微笑解释子母炮。 秦彪正在借着喝酒请教无敌关于子母炮的问题，秦彪对武器的性能、弊端、使用范围等等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一流统帅基因，是王吒心目中理想的元帅级武将。 无敌如今对武器理解大幅提升，但对火炮的细节有些懵，毕竟他只造过枪。天师当初造的轻型火炮是大口径燧发枪，而天师用的中型火炮是青铜炮，铸造青铜炮无敌没有参与。 “团长，此话何解？”秦彪大感兴趣。 “子母炮的优势在于射速，对吧？”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认真倾听武器专家讲解。 子母炮设计的最大优点，就是一个炮身和多个子炮，子炮可以单独装填，母炮则用于发射子炮。不用每次发射，去清洁炮膛，填装火药与炮弹。 “但装填方便的同时，牺牲了气密性。” 众人除了无敌，全部懵圈！气密性是啥？不懂！ “高大柱，找几个人，拉一门子母炮过来。”王吒很清楚，要理解原理，必须有实物，现场讲解。 “诸位，无须管高压与气密性这些词，记住！弹子是靠火药推动的，火药推动的时候，武器密封不好，漏气，威力势必大打折扣！” 王吒手指指着子母炮放子炮的位置。 好汉们不断点头，冷锋却突然说道：“手艺好的话，能尽量减少缝隙，增加气密性。毕竟子母炮是后装炮，装填快射速快的同时，炮兵也安全。” 王吒竖起拇指，冷锋已经消化气密性的概念，其参与过燧发枪零件的制造，对火器的认知与制造技术正高速升级，难得的军工制造人才。 “所以说子母炮的后装是方向，是火器的方向，但我们不会去生产子母炮。二年后或者三年后我们要生产的火枪与火炮，都会是后装，但不是子母炮这种结构。对了，就跟神铳一样！” 冷锋、秦彪等人瞬间秒懂！因为很多人试射过56式半自动步枪，除了老孟与几个社团大佬。 冷锋自葫芦谷一战，被王吒正式任命为五营营长，五营营长最初是想让无敌担任，因为五营的成员几乎全是工匠。 可无敌很傲娇，非要自己组建一个团，取名叫无敌团！他觉得当将军能人前显圣，嚷着要与王吒竞争。 王吒没脾气，爱组建就组建呗，都是穿越者，现代人有民主思想，自由竞争嘛，这也是好事，王吒可没有独裁的意愿。 相比之下，古代人任劳任怨，执行力超强，让王吒感叹捡到宝！以后一定要让这帮优秀员工赚更多银子，给更多的成长机会！ 比如尤平，无敌不想当营长，第二人选尤平就该上位。按王吒的意愿，最早的两个兄弟，左膀右臂，堂平组合，是重点培养对象。 但尤平在工匠中的声望远不如大拿冷锋，冷锋在原军器局和军工厂是仅次于铁敢的名人，手艺一流，人品出众。 葫芦谷大混乱中，他凭借自己的威望和身手，组织几十名工匠，成功抵挡住响马的进攻。如此沉稳冷静的人才，不能埋没，所以王吒起用他做营长。 尤平呢？目前只是特战队的一名队员，却完全没有一丝怨言，多好的员工啊！古代人确实很腼腆，对领导绝对服从。 深夜，众人谈兴仍浓之时，侍卫前来禀报，有人来访，说是故交！ 王吒一愣，故交来了？不会真是卫定忠吧？ 第108章 扬州会高杰 六月十九日，淮安东北六十里安东县。 八万人过黄河，五百多艘大小船只来回运人运马运物资，场面辉煌壮观！ 南岸，白马银铠少年立于河边高地，指挥军民过河，两侧十余骑护卫全是神驹宝马，唯有一匹肩高不过1米5几的小矮马驮着一位访客。 金鞍太拉风，被王吒换成普通马鞍，而且到松江后，他决定封马，不会成天骑大白马四处圈粉。 此次南下王吒已打定主意，低调猥琐发育，再不玩帝都高调扬名的招数，尼玛！漠视律法道德的高官勋贵太多，跟他们斗费时间、费脑力，不值得！ 至少三年内不拉风不出头，安心种田发展，钢铁水泥蒸汽机可劲整，帆船快艇铁甲舰疯狂造...... “卫千户，还要跟我躲猫猫么？” 卫定忠骑着小矮马，露出标志性的尬笑，他前两几天深夜拜访过铁敢，主要震惊于铁敢横扫黄中色，三千多人呀！半天全部搞定。 而卫定忠一行人坐船被困宿迁长达七天，还得派人回山东去筹钱。 “铁宗师，殿下确实不能露面，此事关系大名安危。” “一个十二岁小孩，关系啥大名安危？”王吒笑道。 “铁宗师，可不能这么说，卑职跟您熟，知道您的脾气和为人，若是有心之人举报，您刚才的话可是大不敬。” “弘兴登基称帝，知道么？”王吒已经知晓弘兴六月初登基之事。 卫定忠一脸痛心，带着愤怒说道：“我等在宿迁之时已知，这帮乱臣贼子！皇嗣尚且下落不明，就迫不及待拥立监国不足一月的福王登基，该杀！” “知道就好，赶紧让殿下过来跟着我。” “铁宗师呀！万万不可，正是因为福王登基，卑职才不敢让殿下跟着您，人多口杂，而且您.......” 卫定忠突然中断说话，王吒憋火，不就是想说我是显眼包嘛？ “我什么呀？老卫啊！不知道你脑袋瓜里一天琢磨的是啥？跟我身边最安全，明白么？” 卫定忠低头不说话，明显不同意。 “你看看我身边这些护卫，比你们差么？你看看我们手上的火器，谁打得过我们？不来个几万人，能对付得了我么？” 卫定忠眼睛一亮，是呀！铁敢一路上从一千多人，涨到十万人，这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王吒看他终于开点窍了，进一步劝道：“你想想，我在山东绕一大圈，还能追上你们，你自己的能耐有多大？再看看我的能耐，清楚么？” 卫定忠脸红了，这样比礼貌么？ “还有一点，一直没跟你说，圣上让我带东西给殿下。” “啊！什么东西，由卑职转交给殿下。” 王吒生气了，喝道：“快把殿下带过来，重要的东西能过你手么？亏你当了这么多年锦衣卫。” 卫定忠瞬间明白，赶紧策马去带三皇子过来。 “淮安城内有什么动静？”王吒扭头问向打探消息回来的猴子。 “马化豹部和高进忠部皆收缩回城，没有阻挡之意。” 马化豹与高进忠是刘泽清手下两员大将，刘泽清带王遵坦和柏永馥去应天府拥立福王，还未回到自己的防区。 “过完河后，一营、四营留守，其他三营压到淮安府城下，如若他们敢阻挡我们的船队，就攻城。” 目前，五个营的士兵皆扩充到二千人，沂蒙响马和黄中时部为铁杆团补充了大量兵器，武器装备足够铁杆团撑起一万的兵马。 “团长，英国公求见。”高大柱快跑过来，有传令兵捎来北岸的消息。 张世泽？这老哥还活着，王吒听到消息后哑然一笑。 原来张世泽在阜城门一战中仗着火器犀利，冲出阜城门，逃到西山。当时张自成大军基本涌入帝都，没料到还有一支战力超强的军队，让张世泽得已逃出城。 张自成离开帝都后，张世泽本想杀回帝都与吴二桂汇合，结果哪有啥吴二桂，进帝都的全是景奴，只好趁景奴与张自成断后部队大战之时，历经磨难逃往山东。 在山东，铁敢大名，传得神乎其神，绿林响马劫人不成反被劫，而且是追着抄家底。张自成听闻后狂喜，一路狂奔追赶铁敢。 终于在黄河边追到铁敢正在渡河的大军。 ...... “国公爷，撤吧，他们不会让咱们进城的。”王吒看着刚刚在淮安城下骂阵回归的张世泽，开口劝说。 张世泽与铁敢汇合后异常活跃，为啥？ 他详细询问铁敢一路的经历，再看到十万多逃难军民，他的三观彻底被颠覆，对逃难的认知同样被颠覆。 尼玛！没有见到一个衣衫褴褛之人，绝大部分人面色红润，十万多人里鼓捣出一支近万人的军队，有五百多艘船，上千架车辆，无数牲畜......这是在逃难么？不可思议！ 而自己一百多号人，人均瘦三十斤，个个破衣烂衫，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有这么大？ 一百多号人吃了顿有肉的干饭后，在大名朝的土地上，张世泽想展现自己国公的身份和实力，不能让铁敢小瞧了。 所以，他很活跃，主动去淮安城下，要淮安的知府和守将打开城门，让知府提供粮食，提供酒肉，结果可想而知，无人搭理！ 好说不行，他怒极之后，破口大骂！ “这帮无能官员，本公到应天府一定要参他们一本。”张世泽活跃之后，迎来的却是巨大失望，怒气冲冲。 “国公爷，算了！不用跟这帮狗官置气，粮食足够吃到扬州。” 物资补给大队长黄中色补充了一万三千多石粮食，五万多两银子，八百余两黄金，一堆首饰、玉器、古董、字画等，什么都有，连鱼干也收，足见黄中时盘剥勒索之狠，雁过拔毛真实写照。 “铁敢，你真乃奇才，以后有啥妙计，别藏私，多教教愚兄！”张世泽不服不行。 “哈哈！就两个字。” “哪两个字？” “拷响！” 城外的张世泽在取经，淮安城内的马化豹与高进忠一脸阴云。 “宿迁杀黄中色之人，原来是张世泽手下，怎么办？扬州还要不要动手？”高进忠问道。 城外的张世泽，完全没想到，兴冲冲跑来跟铁敢汇合，竟成了背锅侠！ 王吒如果知道有这样的妙处，肯定会给张世泽送野战炮，千里跑来背锅，这份情义，太深！ “我就说谁会这么大胆，敢杀朝廷副将，扬州没法动手了。 写信详细告知东平伯，这口气不能不出，北边来的勋贵，不夹着尾巴做人，敢如此猖狂，让皇帝夺了他爵位之后，咱们再寻找机会报仇！” 马化豹狠狠拍了下桌子，他们原本计划放人过黄河，当然也挡不住，黄河能渡河的地方太多，对方有船，挡不住。 在扬州跟高杰配合，前后夹攻，灭掉这支从北而来的逃难军民。 六月二十三日，十万军民浩浩荡荡抵达扬州。 此时的扬州，正在进行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围城拉锯战。 起因是兴平伯高杰前往徐州、泗州自己的防区时，特意路过扬州，垂涎杨洲的富庶，要求进城。 这尼玛谁敢让他进城，高杰造反出身，经常纵容手下劫掠百姓，名声太臭。 他原为张自成手下，拐跑了张自成的上一任老婆，投靠朝廷，这哥们确实是大名朝末期难得一见的奇人！ 名朝中后期，没有任何一座城池敢随便让军队入城，这是大忌！ 军纪太差是其中一个原因，文武对立也是一个原因。这些原因的深层次探究暂不讨论，就结果而言，对一个皇朝而言是毁灭性的毒瘤。 军民对立，军队不在乎百姓，肆意劫掠百姓，兵匪一家！ 如遇造反和北方入侵，百姓怎么可能会跟军队一起抵抗，抵抗的意义何在？军队自己也委屈，我为你们拼命，还不受待见！ 恶性循环，相互对立，没有信任！ 所以，扬州府城内的官民同心，空前团结！青壮出力，士绅商贾出钱，反正就只有一条，死也不能让高杰领兵进入扬州城！ 高杰派兵试着攻了几次，结果撞了个头破血流。 攻城方和守城方对峙之时，第三方缓缓从北面压来，高杰和扬州城内的南直巡抚黄家瑞皆一头雾水，北面的人想干嘛？ “都说说，北面来的，想干嘛？也要进扬州分一杯羹？”高杰看向手下大将，想集思广益，反正他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淮安的马化豹前不久给他来信，想合作一把吃掉这群北方来的逃难军民，说是对方有金银、有女人、有船舶车辆，还有近百匹神驹宝马。 高杰听后大感兴趣，点燃劫掠之火，可却被马化豹亲手掐灭，昨日来信说不干了，北面这群人是英国公领队。 “他们大多是平民百姓，能战之兵不足万人，想跟我们争扬州，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看正好灭掉他们，他们好东西不少。”李本深信誓旦旦。 高杰虽然刚扩兵到五万，但信心很足，一直跟随他转战南北的精锐上万，他自认对方的游兵散勇不堪一击。 城墙上，黄家瑞问扬州兵备副使马鸣騄：“这怎么回事？” 马鸣騄苦笑道：“抚台，扬州被围近一月，下官如何而知。” 黄家瑞愁眉紧锁，他担忧新来的势力是高杰的帮手，扬州危矣！ 突然，北面的数万军民中冲出十余骑，为首之人乃是近期异常活跃的张世泽。 他要一展国公之威，呵斥高杰兵匪作风，用大义逼迫其离开。 吃过淮安闭门羹的张世泽，为啥还保持旺盛的活跃力？因为前几天见到了三皇子，扶龙登基之泼天大功，说不动心不正常。 张家失去京营主控权已有百年，他要再现张家的辉煌。 张世泽的活跃来源于信心，信心靠啥？靠铁敢！有铁敢这个既能打又精通火器制造技术的奇才，关键还很有钱，天赐之人呀！ 只要有铁敢相助，他坚信占据大义，何愁大事不成？ 然鹅！一盏茶功夫不到，垂头丧气的张世泽无功而返，大义不好使！ “天下竟有如此贪婪之人！是谁给高杰封的爵位？是谁让其拥兵自重？是谁？国家危难，怎能容忍一帮小人祸乱朝廷！” 张世泽回来后，情绪崩溃。 “国公爷，高杰怎么说？” “这鸟厮，他要十万石粮食和十万两饷银，不给他，他就不退兵！” 王吒嘴角一挑，笑道：“高杰，呵呵！我去会会他！” 在张世泽一脸迷茫不解的表情中，王吒亲率一百轻骑，阵前对话高杰。 “这是何方神圣？怎会有如此之多的神驹？”高杰看得目瞪口呆，新来之人太拉风，上百匹神骏，天下何人有这样的排场？ 相比之下，自己骑的不过是一匹肩高1米63的白马，实在拿不出手，自惭形秽。 “怎么？翻山鹞，看中某家的马了？”王吒看着贪婪溢满全脸的高杰，笑问道。 高杰眯起眼，对面少年直呼他的绿林绰号，来者不善。 “汝乃何人？” “无名小辈，不值一提。”王吒已决定低调，再不打工部摸鱼郎的旗号。 “来扬州何事？” “进城买东西。” “哈哈哈！黄毛小儿，满嘴胡言。”高杰被逗乐了，本以为又来一个劝他退兵的，谁知是一个要借道的。 从来没有跟人如此谈判过，这个少年的逻辑他听不懂。 “嘿嘿！翻山鹞，你围你的城，我进我的城，咱们两不干扰，可好？” 王吒确实要进扬州城，一是粮食不够十万人吃到松江，二是当初约定，扬州是跟兴华会和铁家村亲人碰头的地方。 谁要挡他，他一定会毫无犹豫开打！ “不好！除非你留下五十匹马，呃！特别是你坐下这匹白马。”高杰双眼喷火，仿佛王吒的大白已是他的升级版座驾！ 王吒很轻松，一点不恼，幽幽说道：“这匹白马，张自成都没要，你想要？” 这句话没毛病，张自成当初是没要，退回给铁敢。 “你！......你到底是谁？”高杰眼露狠辣。 “西北玄天一枝花，天下绿林是一家。翻山鹞，某家做过山贼，张自成给过俺一把交椅，曾经跟刘宗敏、争世王一起称兄道弟喝过酒。 还有，黄中色那厮也想要白马，某家把他宰了。” “怎么，不让你进扬州城买东西，你就要出兵？”高杰终于明白少年是个狠角，刘泽清的部下已经跟少年起了冲突，看样子他们吃了亏。 “能不打，谁愿意打？这乱世保存实力最重要，对么？”王吒直指高杰内心，打仗总得有利益，没啥利益冲突，双方何必打？ “你有这实力么？”高杰试探。 “你想试试么？各派三千人，在这扬州城下干一架，如何？” 气氛瞬间紧张，两人互相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第109章 三十万石粮食 “哈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兴平伯高杰一声大笑，打破剑拔弩张的状态。 王吒咧嘴一笑，谈判成功。 跟流寇出身的军阀高杰谈判，讲啥朝廷大义，让他什么好处捞不着就退兵，不现实。 所以王吒的谈判策略很明确，直接告诉高杰我不妨碍你围城，不妨碍你捞好处，但我想进城。 然后秀实力亮肌肉表达强硬态度，不惧一战！ “过奖过奖！高将军才是当世豪杰，小子排不上号！”你客气，我比你更客气，商业互吹开启，嘴活王吒擅长。 高杰乐了，真乐了！对面的少年处处给他惊奇，强硬是真强硬，懂事也是真懂事！ “老弟！某家交你这个朋友，扬州城北面给你，你随便进城。” 王吒双手一抱：“高大哥，小弟承您的情，来人！把我给高大哥带的礼物拿过来。” 这是王吒事先准备好的，谈判成功他便送高杰一把金花燧发手枪，军火大客户，得留下好印象。 高杰识货，他在山西驻扎时，从山西富商手上买过几把，也听闻神机营装备了燧发枪。 “好东西，陨铁的？” “高大哥识货，厉害！这是最早一批陨铁燧发手枪。” 凡是镶嵌金银的燧发枪皆是最早用无缝钢管打造，市面价炒到上千两银子。 “最早一批？老弟很了解燧发枪？” “不瞒大哥，此枪正是小弟所打造，陨铁现在缺货，但好钢打造的燧发枪不缺，若是大哥需要，以后可到松江联系小弟。” 妥了！大客户敲定。 “哈哈！老弟果然是人中麒麟，没问题，下个月我派人去松江。不知老弟如何称呼？” “铁敢。” 高杰一愣，铁敢这名字似曾耳闻，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的？ “对了，高大哥，以后神驹有货，我通知您。” “啊！”高杰彻底服了，还能买马，神驹他掏多少银子都愿意，太拉风！一辈子行军打仗，若能骑上神驹，这辈子知足了！ “好好好！铁老弟，在扬州，在南直隶，以后有什么麻烦，知会大哥一声。” 王吒笑了，谈判居然能谈成这样，谈出一个大客户加外援。 城墙上的黄家瑞和马鸣騄懵圈，变化太快，完全看不懂！第三方与高杰列阵对峙，可没多大工夫，阵前谈判谈妥，高杰让出扬州城北面区域。 张世泽心酸，当初在帝都便想招揽铁敢，没成功。现如今来到南直隶，他招揽铁敢之心愈发强烈。 现实却很残酷，铁敢不动一兵一卒，逼迫高杰让出通道，比自己强多了，这还招揽得了么？ 我是国公啊！与国休戚的顶级勋贵，在南直隶咋就不管用？到了应天府，如果没有铁敢相助，自己能扳倒弘兴，扶三皇子登基么？ 最后张世泽总算扳回些面子，他费尽口舌，说服南直巡抚黄家瑞，让他们进城。不过，策略却是王吒建议的，不带大军进城，只带二十几人进城。 申时，扬州城内钱家大院。 王吒意气风发，终于可以回到低调发育的正确轨道上来，台湾种田发展计划顺利铺开。 三月第一批人去探路，五月中旬，五十艘船三千多人联合林芝鲨的手下进驻鸡笼，目前有一千六百人留在鸡笼。 其中一千三百多人为铁家的人，三百人为林芝鲨手下。 一千三百人是由铁家招募，有铁家村的人，以及铁家村周边五个村子的人，还有镇海卫和建阳卫的军户。 “林大当家，这次鸡笼建城，全仰仗您鼎力相助。”王吒拱手谢道，林芝鲨的加入确实为开拓清除了很多障碍。 林芝鲨是兴华会委派在扬州等待铁敢的负责人。 “铁老弟，你愿意投银子到台湾，兴华会在鸡笼城有据点，我等高兴还来不及，客气啥！” 兴华会几位大佬最初叫王吒的道号，熟悉后，开始习惯叫铁老弟。 “以后，鸡笼城人口过十万后，可以给十九芝其他大当家透露合作消息，允许他们来开店设点作买卖。” 王吒对海盗的认知很理性，大航海时代，海盗即海商，海商亦可做海盗！ 大海上没有律法，国家权力很难掌控。某种程度来说，跟原始部落没啥区别，每个海盗就是一个部落，劫掠不可避免。 不能说文明没覆盖到大海，就拒绝大海！ 既然劫掠不可避免，那大家各凭本事！ 王吒不排斥海盗，可以与他们交易，还可以与他们定规矩、签协议。 “老弟，郑芝龙不是易与之辈！有吞并鸡笼的机会，他不会手软。这些年，李魁奇、杨六杨七等人皆被他吃下，刘香、郭怀一等人被逼远逃。”林芝鲨蹙眉，感觉铁敢在引狼入室。 “哈哈！林大哥，谁吞并谁，还不好说呢！他敢动手，我抄他福建的老家，我们现在管抄家叫拷响，沂蒙的响马被我拷了个遍。” “拷响？” “对，拷到他把十几年的收获全给我吐出来。” “哈哈哈！老弟，牛！”林芝鲨竖起大拇指。 林芝鲨越发佩服铁敢，搞钱铁敢称天下第二，没人敢称天下第一。 “还有一点，台湾南面赖着不走的红毛人怎么办？”林芝鲨问出心中之虑，红毛人战力强悍，始终是麻烦。 “迟早要打一场，不吃亏，他们不会走，不过一年以内我们不应挑衅他们。”王吒略微沉思，说出方略。 两人对大海的认知共同点很多，相谈甚欢！王吒委托林芝鲨寻找刘香与郭怀一等人，愿意跟这些海盗做买卖，初步交易洽谈点在松江，以后鸡笼城建起来后在鸡笼联络。 送走林芝鲨后，铁勇很兴奋，汇报近期发展，铁勇是铁家村在扬州等候铁敢的负责人。 “老二，你真带回来十万人？” “嘿嘿！老大，十万是起步，二十万不是梦想！安心在鸡笼搞事，咱铁家村要变成铁家城了！” 王吒有信心，一年之内运二十万人到台湾，十万人里面有不少是工匠，他们在帝都干私活赚了不少银子，有他们带头，铁定能拉很多人出海。 左堂尤平便是铁证，左堂把左家村一锅端全带走，尤平在青州府老家，根本不用忽悠，仅简单展示赚来的银子，就拉来了三百多亲友！ 铁勇两眼放光，激动得说不出话，太刺激了！铁家村能这样发展，铁家祖祖辈辈从未有过的辉煌！ “做水泥的工匠全运过去了吧？”王吒想起水泥一事，去年没到帝都前，他已经鼓捣出水泥，只是受制于铁家村，不敢发展大工业。 这下到了台湾，如同出笼的鸟，自由展翅，无需再惧高官勋贵过来摘桃子。 水泥对于工科生穿越者来说，不算难，知道大致配方和工艺，弄出初级水泥问题不大。 水泥的重要点在于煅烧石灰石，配方王吒上次从丑国穿越回来时，在网上详细查询过，能极大改进去年的初级水泥。 配方大致为石灰石67-75%、粘土10-15%、铁矿渣0.5-1.5%、还有煤8.5-11%，有这个配方，第一批大规模制造的水泥质量能上一个台阶！ “全运过去了，其他工匠有很多还在松江。” 王吒开心，进入南直隶后，事情越来越顺，好消息越来越多。 “爷爷他们呢？身体还好？” 铁勇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愁容顿起。 “咋了？” “爷爷身体没问题，只是......” 王吒菊花一紧，咋了？铁家出了啥事？铁家是自己的大后方，出啥事可是会伤筋动骨的！ “只是啥？说呀。” “我爹他......他不同意迁到台湾去，他认为实在要去的话，只能去一半。” “你爹敢反对，不怕爷爷用鞋底子抽他！” 王吒在铁家村在展露才华后，最大的支持正是铁敢的爷爷，他认为王吒是神仙下凡，是祖宗显灵，会让铁家村大富大贵！ 铁勇脸红了一大片，嗫嚅道：“抽了，可爷爷去松江之后，他又提出此事。” 矮油！我滴个天呀！铁敢的大伯胆子忒肥，挨抽还不长记性，绝壁还要被抽。 铁老爷子是火爆脾气，能动手抽人从来不讲道理与谈心啥的！当然老爷子也不擅长谈心做思想工作，他只擅长抽人！ “你爹真是的，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铁家村是宝地，过些年，我还要回来盖大房子，他咋就想不通呢？” “哎！”铁勇一声长叹，说出烦心事：“主要是我大姐夫的主意。” “大姐夫？”王吒努力回忆铁敢的记忆，铁勇的大姐不是嫁隔壁村了么？ “咱们村不是搞你说的扫盲么？大姐夫考中了秀才，我爹把他请过来教书，正好让我大姐帮忙操持家务。” 王吒想起来了，这个大姐夫当年书呆子一个，二十多岁，终于考中秀才，也算是他们村的高级知识分子了。 “大姐夫啥意思？” “大姐夫认为铁家村是祖宗之地，而且风水很旺，应该留在铁家村发展。” “咋发展？那个姚县令贪得无厌，想插一腿，发展不了的。” “大姐夫去拜访姚县令了，修复与姚县令的关系。大姐夫的意思是咱铁家村赚钱了，可以供铁家子弟读书，以后考中功名，光大门楣是正道！” 王吒无语，走大名体制之路，有错么？体制有人，心里不怕，官商结合，发展之路又稳又快！确实是这个时代的正道！ 他感到很头疼，估计还得回一趟铁家村，反正要去应天府的浮云观穿越，当涂县离应天府不远，骑马一天能到。 当王吒意气风发又略感麻烦之时，钱家大院的另一端，书房内，钱运通来回踱来踱去，心绪难以平静。 铁敢的提前预警，让他在帝都损失基本为零，钱云通深深折服。回到扬州后，一直为铁敢担心，不知其能否安然回来。 可万万想不到，不仅回来，还带了十万人回来。对铁敢说的话，钱运通丝毫不怀疑，而且能在高杰堵门的情况，大摇大摆进城，这是何等实力？ 铁敢是寻常人么？肯定不是，是枭雄，是能在乱世中大力发展的枭雄！ 不可思议的能耐，天下枭雄能有几人能做到？这份才智与胆识，唯有开国皇帝可媲美！ 啪！钱运通扇了自己一耳光，怎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值得投资！钱运通下定主意大力配合，之前的时间，对铁敢在帝都所说的去台湾发展，内心里其实颇有些抵触。 东晋南宋依靠东南富庶之地，怎么都能撑百年以上，南名撑不了么？他不信，所以，只在松江投了十几万两银子，台湾仍需观望。 可今日与铁敢谈了半个时辰，时间虽不算长，消息却全是地龙翻身级别的剧烈震撼！ 铁敢要在七月至九月，运送十万人去台湾。 告诉钱运通两个巨大商业机会，一是买粮；二是租船！ 钱运通停下踱步，用手一拍书桌，干！ 粮食第一阶段，需要三十万石！ 海船第一阶段，需要租一百艘！ 钱运通坐了下来，点燃一根铁敢送的华子，他不是太喜欢抽烟，但今日需要整理所有商业关系、朝廷关系，筹粮租船，他需要全力集中精神。 短期内筹集三十万石粮食和租一百艘船对他而言是一个挑战，却算不上最大挑战，他要开足马力，筹集四十万石粮食，租一百五十艘船，展现自己淮扬首富的实力！ 至于铁敢有没有钱支付多余的粮食和租船费用？完全不用担心，神豪会三月在南直隶举办了两场扑买会，一场在扬州，一场在应天府。 空前轰动！神驹宝马紧紧抓住勋贵高官的心，宝石疯狂吸引夫人小姐们，辅以古董字画，利润惊人。 十匹神驹、四十匹宝马、一堆宝石，销售额高达六十万两银子。 钱运通作为运作合作方，有二成的获利，不过他花了近十万两银子购买礼物打点权贵，虽然赚得不多，但钱运通非常满意，因为打开了商路，收获了权贵的关系。 他提起毛笔，酝酿措辞，二个时辰内写了近百封书信，这些书信将在未来十多天内发往南直隶各处关系...... 第110章 扶龙三人组 六月二十四日，江北督师，武英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史明法赶到扬州，调解纷争，劝说高杰去瓜州。 史明法进士及第出身，师从西林党泰斗，早年以孝闻名于乡，为官清廉，谁也挑不出毛病的官员，声誉甚隆！ 高杰不怕贪官，不惧权臣，但对名声好得一塌糊涂的史明法很头疼，史明法劝不了后的办法很简单，就待在高杰军营不走。 这一待便是二天，不停找高杰聊天，高杰躲着不见。史明法也不急，逮着李成栋、李本深、胡茂祯、李元胤这些大将谈心，讲道理。 高杰很烦很郁闷，你堂堂大学士，内阁次辅，多少国家大事等着你去处理，如此耍赖皮，要不要形象了？ 六月二十六日，高杰崩溃，任由史明法在军营待下去，搞不好要被他策反大将，扰乱军心，只得同意去瓜州。 史明法也不亏待他，承诺给他优先调配粮食和军饷。 高杰大军撤去，史明法却惊讶发现在扬州北面还有一支庞大军队。 吾堂堂江北督师，扬州出现一支部队，怎么没有人通报我？像话么？置朝廷威仪于何处？ 刘泽清的部队？黄得功的部队？他们的部队还能与高杰友好相处？一起瓜分扬州？他们也能同心协力了？ 上个月月末朝廷决议开设四镇：兴平伯高杰镇守徐州、泗州；东平伯刘泽清防守淮安、宿迁；广昌伯刘良佐镇守凤阳、寿州；靖南侯黄得功，镇守滁州、和州。 四镇皆是拥立弘兴的功臣，且新朝廷刚立，北方虎视眈眈，谁捏有重兵，谁就有话语权，他们成了弘兴朝的军阀。 军阀一般会干啥？占地盘，捞好处！江北哪里最肥？扬州是也！ 于是，高杰、黄得功、刘泽清均想占据扬州，高杰人马最多，率先挺进扬州，才有扬州围城之变。 史明法带着不满与满脑子疑问直接闯入北面军营。 王吒很忙！而且他不想与高官勋贵们见面恳谈，恳谈的结果铁定会把他困在应天府，帮权贵和新皇帝免费干活！ 林度的一营已经带领三万余人沿大江（长江）顺流而下去松江，后天老孟的四营同样会领着三万人出发。 王吒的计划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从宿迁尾随他到扬州的近五百艘船，抛出租船邀请后，六成船主感恩王吒，纷纷接单，运送人员物资前往松江。 史明法进入军营前，除了看见张字大旗与铁字大旗，竟然还有河间民团的大旗，他脑袋瞬间晕眩，信息量太多太猛，大脑处理不过来。 王吒不见人，窦刚和秦彪出营迎接史明法，毕竟两人曾做过神机营千户，知晓一些官场礼仪。 “你们是河间民团的人？”史明法其他啥也不问，第一句便是问河间民团。 “回相国大人，我等正是河间民团之人，末将窦刚。” “末将秦彪。” “你二人可是编入神机营的民团？” “是。”窦刚只得如实回答。 史明法心中一阵狂喜，上天果然开眼，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曾仔细看过有关天师的朝廷邸报，窦秦两人是天师麾下两员虎将。 天师乃天纵神人，其组建的河间民团是敢与景奴野战的天下强军，民团勇猛坚韧，悍不畏死，招揽他们，何愁不能钳制江北四镇？ 怪不得高杰要让开扬州之北，让河间民团入驻，史明法恍然大悟！ “你们从何而来？” “回相国大人，当日反贼攻入帝都，我等冲出重围，回河间带上父母妻儿一路南下。” “好！真猛将也！你二人以后便跟随本部堂，担任标营参将与游击。” 史明法果断出手，给窦秦二人升官，自己的标营终于有大将坐镇。 “这......”窦刚与秦彪面露难色。 正当史明法想询问缘由之时，脑后传来兴奋的喊声。 “史阁老，本公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高杰那厮一直不让我进他军营，可恨！” 张世泽好巧不巧赶来，正好解了窦秦两人之围。 “英国公？”史明法再次大惊！北面勋贵竟然有人活着回来？ “走！随我进扬州，有大事相商。” “英国公稍等，本部堂还有一事未处理。”史明法着急招揽窦秦二将，这事不能拖。 “没有任何事比得上此事，其他事皆可一放。” “英国公稍等片刻。” 张世泽急了，赶紧凑过来，贴耳说了几句。 史明法又是一阵晕眩！天了！这事还了得！遂与张世泽进扬州。 张世泽这两天没闲着，先与南直巡抚黄家瑞密谈，告知三皇子之事。然后想独自去应天府联络勋贵与大臣，谁料史明法来扬州，正好省去探路应天府。 反正去应天府，第一个要见之人便是史明法。 为何要见史明法？ 应天府是大名朝的留都南京，是当初龙兴之地，其架构一直保留六部、都察院等一整套与帝都相对应的中央机构。 这种两京制度的特点是：皇帝和内阁大学士等决策人物皆在帝都，帝都的六部等衙门是名副其实的中央权力机构；南京各衙门多为虚衔，公务清闲，任职官员被称为“吏隐”，但地位一般不低于帝都相对应的衙门官员。 留都虽多是虚衔，但有三个实权人物，分别是南京参赞机务兵部尚书史明法，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和提督南京军务勋臣忻城伯赵之龙。 按名朝制度，史明法位居留都百官之首，张世泽当然要第一个见他。 当晚，扬州城黄家瑞府上，史明法、张世泽与黄家瑞三人彻谈一整夜，扶龙三人组正式成立。 张世泽与黄家瑞兴奋且认为理所应当，三皇子是皇家嫡子，太子音信全无的情况下，毫无疑问是皇位第一继承人！ 史明法认同三皇子是皇位最佳人选，可他心里充满忧虑！ 他是留都百官之首，理所应当是内阁首辅，且也做了十几天的首辅。但最终自请督师江北，远离中枢。 原因何在？史明法倾向于拥立潞王做监国，却斗不过凤阳总督马士英、诚意伯刘孔昭等人，无奈选择妥协，拥立福王监国。 他拥立过程中倾向潞王，有明显贬低新皇之语，被马士英紧咬不放，新皇登基第二日，马士英成为首辅，史明法屈居其下。 帝都沦陷，先皇升天。史明法这两个月度日如年，国家危如累卵，他急切希望迅速平息各派矛盾与争斗，一致对外！ 所以，很多情况下，他选择的是退让，一退再退，最后退出首辅之位。 这便是史明法，有声望没有威望！ 平衡不了各方派系权力争斗，笼络不了手握重兵的武将，失意难以避免。 再怎么忧虑，再怎么失意，史明法清楚自己身受先皇隆恩，无论如何也要助三皇子争回皇位。 且要尽量避免朝廷分裂，国家外部面临群狼环伺，经受不起内部争斗。 他的这个观点，张世泽不赞成，张世泽认为要用雷霆手段夺回皇位。 分歧归分歧，张世泽做不出拿刀架在大学士的脖子上，逼他去夺皇位。 六月二十七日，扶龙三人组决定带着三皇子出发。 王吒吐槽，古代的帝皇权力争夺真心累，什么阴谋阳谋，什么妙计巧计毒计连环计，说得天花乱坠，好像有多了不起！ 推动社会进步了么？推动科技创新了么？一帮无趣之人搞什么权谋大戏，认为自己有多了不得。 而且皇位的争夺，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低级文明！ 鄙视归鄙视，王吒也是局中人，三皇子是小朋友，跟他关系又特别好，他可以不参与扶龙三人组的各种策略，但要保护三皇子。 王吒点齐两千人，随同护卫三皇子，按张世泽的计策，应该有多少人带多少人，数万人杀过去，被史明法按住，不同意。 出发去应天府之前，往松江运人运物资有条不紊，老孟的四营带三万人起程。 剩下四万由窦刚二营保护，钱运通负责统筹运送，有老钱相助，王吒心里很踏实，商贾出身的淮扬首富，组织协调能力一流。 十万余人中，很多南直隶以及南方的工匠纷纷回家，他们回家后，将会拖家带口，招朋揽友，汇聚到松江！ 方以智、安吴阳等官员自然舍不得抛弃体制，他们将随同扶龙三人组一道前往应天府，重回官场。 官员里面有人间清醒申仁，他非常欣赏铁敢，厌倦官场，自愿前往松江。 宋应星年龄大了，经过帝都一次折腾，同样不想再踏足官场，他打算先回江西老家，从老家带一批年轻人来松江。 护卫三皇子，王吒选择的是秦彪的三营，皇位争夺这种事，打小电视电影没少看，完全可以预见，一路上恶仗阴仗毒仗不会少，所以他派出了自己的王牌精锐！ 六月二十九日，扶龙船队抵达燕子矶。 一路上王吒全程躲避史明法与黄家瑞，穿的是普通士卒服饰，队伍的外联全由秦彪负责。 同时，给张世泽也打了招呼，不想参与官员扶龙之事，张世泽知晓铁敢的脾气，不想参与的话，千万别强求，搞不好会甩袖而走。 只要铁敢愿意护卫三皇子，其他事情以后再议。 队伍穿过外城观音门，进入南京城，南京城的外城周长一百二十里，是大名所处时代，整个平行世界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城墙。 “天真，应天府的浮云观真还有人么？”王吒进城后，问向天真。 “前几年，我曾听说有一位师叔在打理，应该还在观内。” “安顿好后，我们直接去浮云观。” “去有啥用？铁牌没电，咋穿越？”无敌泼冷水。 王吒耸耸肩，铁牌不显示电量有啥办法？从山东到扬州，一路上追着找闪电劈，总共劈了五六次，铁牌狂吸能量，但就是耍脾气，死活不开机。 “挨近飞升石看看，铁牌脾气大，咱让着点。”王吒严重怀疑铁牌是硅基智能生命，以后得伺候好。 进城走了五里路，队伍停下，有官员求见史明法。 路西面为幕府山，山不高，但树木茂密，天气炎热，众人挨近树林，纷纷寻找树荫乘凉。 十一辆马车也寻找合适的树荫位置，十一辆马车为一大十小，大的是四马四轮车，为王吒亲自打造，另外十辆则是常见的两轮马车。 “猴子，派斥候进入树林五十步探查。”王吒眉头一皱，越靠近内城越危险，皇位争夺从来皆是血雨腥风。 众人席地而坐。 “铁二，西北面三十步的一群百姓不正常。”李四窟挨近后小声说道。 铁二的称呼是王吒跟手下的约定，现在他的身份是普通士卒，团长不能叫，东家更不能叫。 三十步外的百姓同样是在乘凉休息，进入外城后，百姓增多。 “怎么说？” “这十几个人都太普通，没有一个显眼的。” “切，四窟呀！普通还有问题，非得不普通么？”无敌讥笑道。 李四窟眯起眼睛，笑道：“直觉，太普通反而有问题。” “有道理，但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李四窟的直觉必须要信，长年化装潜伏的人，其敏感异于常人。 “这人嘛，我这些年，看出个大概。每十个人里总有那么一两个长得周正的，可西北面的十几个人都太普通，全是歪瓜裂枣，没有一个长相英武之人。” “我去，四窟兄！牛掰！”王吒果断亮出大拇指。 李四窟的眼睛太尼玛毒，这种规律竟然能总结出来！ 经他的歪理这么一分析，问题果然很大，明显是有人特意挑选其貌不扬之人，是啥目的不言而喻。 “大柱，找二十几个人去把他们再赶远一些，敢反抗立马下手，别跟他们客气，小心一些！对方估计有高手。” 队伍休息时，自然会赶周边的百姓，不过离三十步远，士兵们便不再搭理。 “铁小将军！”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无敌小声调侃道：“你的粉丝又来找你了！” 另一个严肃的声音传出：“小婉，别乱叫，不是说好了的么？得叫铁二。” 王吒笑了笑，周家兄妹过来了。 自从宿迁干掉黄中色，周小婉的哥哥被解救出来，历城大侠的一双儿女便跟着队伍一起走，期间周小婉多次来找王吒谈人生谈理想。 第111章 当上锦衣卫百户 “周少侠提醒得对，小婉，记得叫我铁二。”王吒微笑与周家两兄妹打招呼。 无敌在一旁嘿嘿的笑，王吒懒得理他，我二我快活就行，何须在乎世俗眼光？别人笑我有点二，我笑别人假正经！ 不用跟卫定忠确认，周家两兄妹肯定是他在济南招募的江湖豪杰，这家伙在江湖上有些能量。 周少侠对铁敢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暗想，铁敢将扮猪吃老虎的计策运用得炉火纯青，上次是喽啰甲，这次是小兵甲，高人呀！ 我们一群人护卫贵人，太呆板！我也要扮演小兵乙。 “铁二兄，可还有士卒的衣服？” “怎么？周少侠要扮小兵？” “对！这是至高妙策。” 王吒无语，我们立马就要完成任务，至高个毛线，你早干嘛去了？ 不过他不想打击周少侠的积极性，少年游侠闯天下，能离开济南足见他们兄妹俩的胆识。 “李强，给他们兄妹找两套合适的军服。” 周家兄妹换上士卒服装后，一群年轻人，大家有说有笑。 突然，车厢里传出童声：“我也要穿。” 王吒头大，大家说话的声音太大，被三皇子听见了。 从淮安开始，三皇子便挨着他，把王吒折磨得够呛，问不完的问题。 侍卫们编的谎言是，一路上铁敢在外面引开追兵，这下可好，三皇子就想听跟追兵打仗的戏文。 王吒无奈给三皇子准备士卒服装之时，嘘！一声口哨从树林传出，斥候示警！ “有情况！”猴子猛然站起。 “三叠阵列阵，上刺刀后再装药！别慌！”秦彪大喊，迅速安排列队迎战。 数息时间不到，树林中冲出近百人黑衣鬼面人！ “开火！”一位连长高喊。 砰！砰！砰！燧发枪开火。 由于有树林遮挡，射击效果不佳。 砰！王吒跳上一架双轮马车，56半扬威，一枪命中冲在最前面的鬼面人。 兵兵兵！三轮射击后，肉搏战开启，好在乘凉之前，斥候侦察了五十步距离内的树林区域，鬼面人冲过来，三营有足够的时间准备阵型。 而且，有刺刀的燧发枪并不惧肉搏拼杀，近百人的黑衣鬼面人完全是上来送死。 唰！秦彪拔出雁翎刀，亲自带队冲上去。 “有贼人！”西北面不情不愿走远的十几个“百姓”高叫，“躲”向车队而来。 “挡住他们！”高大柱在外围高喊。 轰！这群“百姓”扔出震天雷，震天雷是大名的土制手榴弹，缺点是引绳需要点火，且重量大，一般两斤起步。 没办法，古代的黑火药威力有限，只能做大才有杀伤力！ 砰！砰！砰！五六个“百姓”借助震天雷轰开了一道缺口，杀入车队，被无敌与天真的大黑星无情射杀一半。 轰！一名“百姓”不顾死活，硬冲到四轮马车前五步距离，忍着伤痛扔出一颗大号震天雷。 四轮马车被炸翻！ 周氏兄妹等人疯狂扑上去，乱刀砍死那名“百姓”。 前方的小亭子内，史明法等人听到枪声后皆是大骇！先皇嫡子呀！这都做得出来！ 史明法长叹一声后，不顾安危，率先冲出亭子，直奔枪响之处。 四周的人大喊：“保护阁老！” 史阁老冲到肉搏战场时，战斗已接近尾声。 秦彪杀得性起，一刀枭首，刀太锋利！砍起来过瘾！ 头颅滚到史阁老六步外，看得老史心惊肉跳，秦彪真乃骁勇悍将！ “他们有宝甲宝刀，撤！”鬼面人中一位头领大喊。 剩余的三十来人，四散而逃。 逃？有线膛枪和滑轮弩的部队，逃是那么好逃的么？ 砰！砰！砰！......嗖！嗖！嗖！一枪枪，一箭箭，铁杆团三营射手们在树林里冷血追杀。 史阁老看呆了，火器也能这么准？他担任南京兵部尚书，是知兵的，知晓帝都神机营装备了新的火器，万万没想到新火器如此精准！ 很快！四轮马车那边传来的消息打断了他的思绪，贵人乘坐的马车被炸翻了，生死未知！ 史明法、张世泽等扶龙小组成员俱心急如焚，拥到马车边。 铁熊、高大柱等人已经将车扶起来。 “卧槽！你造的这架车，上底盘装甲了，很扎实呀。”无敌在一旁夸赞。 王吒得意一笑，轮子和轴是钢的，大号震天雷只是震翻了四轮马车，没有炸爆马车。 过淮安后，王吒与军工厂工匠们在木制底盘和车厢上添加了铁皮，将车改成了装甲车，以这个时代的攻击手段，不用火炮对着轰，打不破马车。 打开车门后，众人扶出里面三个人，小贵人头被磕破了，问题不大。 暗杀者的袭击计划，黑衣鬼面人目的在于制造混乱，真正的杀招乃震天雷。 但是他们遇到的是人才济济的铁杆团，藏有震天雷的十几个百姓被驱离到四十步外，混不到车队跟前，无法发挥出其不意一轰致命的效果。 铁敢和无敌回到一辆两轮马车旁，卫定忠窜了出来。 “铁宗师，您手下这帮士兵，真乃天下第一强军！啧啧！三下五除二，一盏茶的时间，如砍瓜切菜。” “砍瓜切菜么？我也想看，为什么不让我看。”车厢内童声传出。 “我滴小祖宗唉！别说话！”一个尖利的声音跟着也从车厢内传出。 “帅哥！我们先有事，你在车厢里藏好了，很快就进城了，好么？”王吒也开导三皇子，他管三皇子叫帅哥，小家伙非常接受这个外号。 “好吧！.......”三皇子很不开心。 三人离开马车数步外后，接着分析刚发生的刺杀行动。 “老卫，你这移花接木手段高明得狠呀。”王吒先开口。 卫定忠护卫的路上，没少琢磨计策。首先，铁敢是作为显眼包；其次他找了一个勋贵的庶子，请了一堆江湖好汉，遮人眼目，必要的时候做替身赴死。 自己与太监高翔和三名心腹死士远远跟着江湖好汉护卫的替身。 卫定忠总算没有尬笑，而是有几分得意：“铁宗师，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老卫，不用谦虚，好计策就是好计策。” “铁宗师谬赞，今日的贼人是乱党所派，进城后，铁宗师可不能跟他们客气。”卫定忠用手比划了砍的动作。 “老卫，我不想管，这事史阁老和英国公会出面。” “铁宗师，你不管不行呀，史阁老和英国公没那本事。”卫定忠慌了，他能感觉到铁敢不想介入皇位争夺。 王吒不想表态，只要保护三皇子就行，其他的事一概不参与。 刺杀发生后，史明法盛怒，立即带人经神策门进入内城，直接把三皇子安排在史府，且强行带了五百铁杆团三营的精兵入城。 三皇子的消息封锁很严密，史阁老仅仅写信通知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和提督南京军务忻城伯赵之龙，加上扶龙三人组，再无人知晓三皇子一事。 谁透露了消息？史阁老排除张世泽，赵之龙、韩赞周、黄家瑞皆有嫌疑。 风云涌动，山雨欲来！南京城即将迎来一场掀破天的巨大风暴！ 不过，跟王吒无关，他不打算参与什么破案追查之类的事，在南京城只办两件事，一是浮云观；二是去看长公主。 浮云观在外城，后湖（玄武湖）东北三里外，离神策门也不远，王吒已安排三营未进内城的一千五百人扎营于浮云观不远处。 史府，与秦彪等人简单商议后，王吒带着十几名特战队员，以及童武、阮忠营，前去长公主府。 原来，严树几人护卫程圆圆见到吴二桂后，早已返回松江，比王吒的大部队快了半个多月。 在松江，长公主身份公布，弘兴帝龙颜大悦，隆重迎接长公主进南京，并在内城位置最好的地段赏赐了一座豪宅，南京城轰动一时！ 皇室活下来一位公主，对弘兴来说，没有任何皇权威胁，正好来一场政治作秀。 穿越真有趣，步步有惊喜！ 看望完长公主，严树开心告诉他，他们四人全都升官了！ 严树晋升为锦衣卫千户，铁敢、童武与阮忠营皆升为百户！ 本来弘兴帝封赏铁敢的是锦衣卫总旗，但严树坚持称铁敢是救出长公主的带头大哥，他宁可让出千户之位，弘兴帝本来就高兴，没啥犹豫，破例给了铁敢百户官职。 一个白丁，还是匠户，一下子成为锦衣卫百户，绝对是大名朝开国以来破天荒头一次。 王吒很意外也很惊喜！铁家村两百多年终于出来一个当官的，而且是正六品！ 咦！不对，先皇当初在御马监封了一个正三品御赐摸鱼，工部摸鱼郎。嘿嘿！算了，新朝廷无需再提此事。 严树、童武这些锦衣卫身份低，在御马监之时只知皇上有封赏，不知具体内容。 严树当即带上三人，高高兴兴去皇城领赏。 到了皇城，更惊喜的事发生！皇上要召见他们！ 皇帝是不是闲得蛋疼？没事干？正六品侍卫领赏，他也要插一腿！ 说得没错，弘兴帝是闲得蛋疼，没啥事可干，啪啪完后看歌舞，歌舞完后啪啪，啪吐了之后发呆。 政事军务全部内阁包揽，首辅马士英大权在握，根本很少理他这个皇上。 连内务的事，弘兴帝也插不上手，由凤阳守备太监卢九德与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把持。 地地道道、原滋原味的傀儡！ 所以，弘兴帝想暗中收揽忠勇之人加入锦衣卫，慢慢把锦衣卫做大。 国事艰难，新朝廷为了让大臣消除后顾之忧，取消了锦衣卫南北镇抚司，说白了就是限制皇帝手中权力。 锦衣卫不再有查案办案的权力，重回皇家侍卫功能。 侍卫就侍卫，弘兴帝要求不高，先把锦衣卫的队伍拉起来再说。 “你就是铁敢？” “陛下，草民是铁敢。” “听说你是工匠？” 王吒心里咯噔一下，咋了，帝都的事传到南京了？工部摸鱼郎的名声太响，怪不得要召见我们。 “回陛下，草民是铁匠。” “一个少年工匠，皇室危难之际，不畏生死，敢于挺身而出，大名若皆是诸位忠勇之人，何愁流寇张狂？何愁景奴不平？”弘兴由衷感慨。 弘兴很欣赏铁敢，虽然肤色有点黑，但身材高大健壮，脸部棱角分明，尤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朝气蓬勃，英姿飒爽，感觉有使不完的活力！ 王吒也吃惊不小，心中暗忖，怎么回事？问我是不是工匠？结果没问我擅长打造什么？穿越以来头一次，这皇帝有意思！ “田伴伴，宣赏！”弘兴微笑下令。 太监念完封赏，随后有宫女太监端出斗牛服、绣春刀、赏金...... “谢主隆恩！”铁敢等四人，俯身下跪谢恩。 “你等皆是忠勇之人，国家正值用人之际，望你等谨守职责，建功立业，朕绝不吝封赏。” 出皇宫后，王吒依然无法平息心中的感叹，弘兴是皇帝么？天下竟有如此信息闭塞的皇帝！ 我带着三皇子过来争皇位，你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还给我封赏，期待我将来能为你效力！ 有人已经在外城刺杀三皇子了，好像也跟你一点关系没有！这皇帝当得有点可悲。 “老严，玉玺和天子剑的事，你没告诉圣上吧？”王吒低声向严树求证一件事。 “玉玺？属下不知。”严树面不改色摇头，玉玺和天子剑一旦带到，此事便与他再无瓜葛，必须忘记！这是一个替皇族办事的侍卫之必备操守。 王吒略带玩味看了看严树，好小子！标准大内侍卫，知道什么该记住，什么该忘记。 “走，我请你们喝酒，庆祝咱们升官！”王吒不再询问严树，此人嘴很严，知道分寸。 赏金铁敢拿得最多，五十两黄金，童武和阮忠营是二十两，严树为三十两黄金，早已领赏。 当日夜晚，消息在蔓延，内阁重臣、六部尚书、几个顶级勋贵陆续获悉，南京顶层大佬们一夜难眠，不断串联。 唯独睡了个好觉的是弘兴帝，因为他刚刚招揽了三个忠勇锦衣卫！ 第112章 系统升级 七月一日，申正。 南京内城外，后湖东北三里处，一处濒临倒闭的道观！ 不是破产倒闭，是真的要倒了！大门西侧的院墙已经倾斜，青砖多处破损，风吹欲倒。 “师兄！已经破成这样，为毛招牌还能顽强挂着门楣上？”王吒打趣天真道人。 “师弟，本派不重形，而重神，招牌乃神韵天成也！所以能常挂不倒。”天真跟王吒熟了后，经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开玩笑。 “得了吧，你们门派就是穷！幸亏我没加入。还常挂不倒，没有不倒的！”无敌无情揭露，嘴欠。 “本派招牌从不以全名示人，但应天府道观招牌上的字也忒少了点，就剩一个观字，还缺两笔。” “是不是看得清楚的字数越少，级别越低，帝都那边能看出两个字。” 天真认真回答：“福州的祖庭，只能看清中间的云字。” “哈哈哈！”王吒爽朗大笑，好一个有趣的浮云观，无为清净修妙法！ 三人拿出佃户给的钥匙，开门进入。 天真道人有掌门信函，凭借信函上盖的“云”字章，佃户给了他们钥匙。 “说好的师叔呢？咋了？撑不下去，跑路了？”无敌就喜欢怼，一天不怼不舒服。 “师叔定是云游江南去了，佃户们不是说三个月前还见过他么。”天真瞥了一眼无敌。 应天府浮云观比帝都浮云观规模大一些，但残破程度远远高于帝都。 以至于铁牛特战队的队员都不好意思进屋子里，怕不小心碰坏门窗桌椅，开始在前院后院的空地扎营。 “飞升石在哪儿？东西厢房没有地下室呀？”无敌郁闷说道。 三人在正殿，后院厢房找了个遍，没有寻到一点线索。 王吒冷静想了想，找飞升石得靠铁牌，铁牌这哥们脾气比较大，得说好话。 于是整理情绪，拿出铁牌，低声恭敬说道：“铁牌哥！能量的事有些眉头，我记得现代那边的平行世界，有人提过双鱼玉佩，我想回去查查线索，穿越的事全仰仗您老了，如何？” 手心顿时微热，王吒和无敌两人互相您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样骗铁牌会不会太过？ 唰！铁牌开机。 “没电啊！”无敌敏锐发现端倪，屏幕开启后六道能量格全是灰色。 咦！王吒暗忖！不对呀，闪电劈了得六次了吧？怎么一格电量都没有，空间骚男特技很费电么？ 铁牌屏幕很快呈现地图功能，王吒已经早已熟悉，在院子中央的微微闪耀红点是自己的位置，另一处红点在北边不远处，从地图上看，竟然是后罩房。 “嘿嘿！在后罩房！”王吒得意指出位置。 “那儿一般是堆放杂物之地，怎么把地下室放在那儿？”天真表示不理解。 “别管了，进屋找找地下室入口。” 最后，三人翻开一堆青瓦，找到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跟帝都的一样，同样配有青铜烛台与儿童手臂般粗的蜡烛。 点燃十三根蜡烛后，三人发现地下室的规模比帝都大，接近三百五十平，飞升石放在东北角落，完全不起眼。 地下室除了一张长方形榆木桌子和几个石凳外，再无任何东西。 “好了，上去喝酒。飞升石找到，就等闪电了！”王吒招呼两人，急也没用，得多挨闪电劈，就当渡劫。 “去年也是跟天真喝酒，喝着喝着的，闪电就来了，来！老铁们，走一个！” 好汉们出城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堆熟食和美酒，尤其是盐水鸭，买了十几只，直接把一家老字号的鸭买光。 三人与特战队队员在后院树荫下席地而坐，开怀畅饮。 “鸭子凑合，酒超级棒！”好酒的无敌满嘴流油，不用劝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哈哈！此酒名唤莫愁酒，莫愁前路无知己，劝君更进一杯酒！”王吒即兴吟诗，莫愁酒出自内城西北外，莫愁湖畔的一家酒坊所酿。 “何以解忧？唯有莫愁！”无敌跟着凑热闹，也抖了抖文化。 “一口莫愁，人生无忧！多口莫愁，人生起飞，气氛整起来！” 王吒越喝越嗨！半年多的冒险经历，比另一个世界的打工和创业精彩得多，不免贪杯起来。 咦！不对劲！离喝瘫只差一两杯的王吒猛然站起，酒意消了一半。 贴肉挂在胸前的铁牌正逐渐变热，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抬头望天，乌云压城，喝得太嗨，天地已大变！印象中刚才天还亮堂，一转眼四处昏天暗地！ 每到一处新的浮云观，皆要渡一次劫么？ 天真道人同样发现天有异样，酒醒大半，高声喊道：“诸位，快！退出浮云观！” 他一直谨记浮云观的门规，铁牌的秘密不能透露。 很快，特战队员扛着喝醉的无敌，以及其他两位队员离开，每次喝酒，特战队有规定，不得超过五分之一的人喝，轮流排班，时刻保持戒备。 轰！轰隆隆！...... 熟悉的一幕重演，巨大的雷鸣声首先响起，随后，壮丽的树状闪电不断在乌黑的云层中闪耀。 “卧槽！这辈子又一次看见这么漂亮壮观的闪电！为什么一路上的闪电很正常，到了浮云观，会如此低，如此密？”王吒充满疑惑自语。 应天府内城外城，街道空无一人，商铺关门。 每一个人皆静静望向天空，等待闪电过后的暴雨，连幼儿啼哭的声音都已消失。 皇宫中的弘兴帝笑了，他昨日终于知道强大皇位竞争者已悄然进入应天府，皇位仅做了二十来天，他不甘心。 “现在，天怒降临！我看你们还敢不敢换皇帝，定王他来晚了！” 轰隆隆！......唰！...嗞！... 闪电不是在劈，是在泄洪！ 银白色的洪流，涌入铁牌...... “我去！这次的量大得多！”王吒低喝。 银白色光芒璀璨，铁牌变成了一个银白色光团。 昊！逆天！超自然！不真实！这到底是修真世界？还是科技世界？ 王吒感觉到黑云压观，似乎伸手可及，密集树状闪电就在头顶上嗞嗞狂闪...... 远处，天真道人淡定看着头顶庞大树状闪电“渡劫”的师弟，心中愈发坚定，师弟不是普通仙人，极有可能是大罗金仙。 看看这壮观的渡劫！谪仙唤醒了元婴果位，有哪一个同等修炼等级的仙人能召唤如此宏大的闪电！这是可以改天换地的闪电啊...... 半个时辰过后，雷鸣闪电消失，黑云迅速散去，转眼间应天府恢复如初，正值夕阳西下，红色光芒中的千年古城，宁静祥和！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惊世雷电！ 王吒低头看向铁牌！这次闪电给力！震卦六爻全是亮银色，电量满格！ 噔噔瞪！无敌快步从观外进来，浑身湿漉漉。 “卧槽！满格，这一波闪电喂饱了！” “别瞎说，铁牌哥显神力，招唤了闪电，这是本事！”王吒赶紧找补，喂饱了这种话能说么？你当铁牌是宠物狗？ “嘿嘿！又能穿越了。”无敌浑然不觉，开心说道。 哈哈哈！三人咧嘴狂笑，半年多过去，又能穿越倒腾物资了！前途光明万丈！ “嘿嘿！哥们准备穿越！你们就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吧！”王吒骄傲宣布。 “啧啧，你个骚包，一天到晚穿飞鱼服，别绣春刀，咋了？要穿着回现代去逛街？”无敌白了一眼，不就是能穿越么？得瑟啥！ 王吒难得脸红一次，锦衣卫的一套装备太拉风，他这两天一直穿着。 “是斗牛服，不是飞鱼服！没文化！你刚才不是喝瘫了么？咋又精神焕发了？”王吒挑错后鄙视，飞鱼服不是一般人穿的，得四品以上官员，皇帝才会赏赐。 “防瘫浇了水！别说，这一次的闪电规模要超过上一次潘家园。” 无敌刚才喝得迷迷糊糊，雷鸣闪电把他惊醒，在浮云观外小溪旁，提了一桶水浇身上，现在基本清醒。 王吒摇了摇头，铁牌的来历逆天，自己的层次恐怕接触不到更深的秘密！ 管那么多干嘛，先去取回军火！ 王吒换了身青布短衫，进入后罩房地下室。 唰！虫洞再现，王吒进入时空隧道，驾轻就熟，重回丑国军器局庄园地下室。 嘿嘿！口味重老哥果然能处，数千颗手榴弹到货，迫击炮炮弹备妥！一吨铬钼合金钢也拉来了...... 当时谈价格时两人视频跟吵架似的，价格谈拢后，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这才是真厚道！ 以后继续给他军火大单！ 心念一动，地下室军火全被选中，唰！大部分军火被收入空间。 咦！不对！空间怎么收了这么多军火？ 大半年前，虫洞系统没电，载重有限，让他选择货物，当时他对子弹重量没概念，后来特意看了一下每箱步枪子弹的重量，一箱1500发56半步枪子弹重29公斤。 子弹的订单，步枪子弹是400箱，光步枪子弹重量就超过10吨，怎么这次搬运，一下子全收了进去？ 我去！王吒略加思索后，一阵狂喜！系统升级了！ 400箱步枪子弹11.6吨，200箱手枪子弹5吨，手榴弹3940颗2.36吨...... 王吒大致计算了系统升级后的载重量，20吨！ 哇塞！翻番升级！王吒乐开花，以后再升级是否能到40吨、80吨？飞机坦克不是梦想。 心情高兴，干活带劲！唰！带着20吨军火返回浮云观，连招呼也不打，王吒再次穿越，留下干瞪眼的天真和无敌。 第二次将地下室一扫而空，王吒意犹未尽，空间还能载货，他走出地下室，想看看庄园内有啥东西可带，一并拉走。 嗯？刚走出地下室，脑海里闪现红色报警框：危险！检查到周围有偷窥，是否需要屏蔽？ 系统新功能么？还能提示危险？啥情况？偷窥？ 王吒一头雾水，意念闪过，同意屏蔽。 脑海里浮现：已屏蔽五分钟。 啊！只能屏蔽五分钟？什么偷窥如此霸道，无法完全屏蔽么？ 王吒在庄园屋子四处寻觅，想弄清楚谁在偷窥，五分钟很短暂，没法发现线索，只得返回地下室。 小插曲并未影响王吒高昂的激情，回到浮云观后，不顾穿越疲惫，他开始组建现代化武器的特种作战部队。 三十人的特战队全部更新为现代装备，同时抽调了二十人优秀三营士兵补充进来，以后还要挑选精英，将特战队扩充到二百人。 五十人每人领一个基数的子弹，到浮云观后面土山练习射击。 47款各式长短枪先交给无敌，让他每种枪都打几发子弹玩玩，熟悉各类枪械特点，催化他成为武器专家。 秦彪、天真、无敌每人领一把大黑星和一把56半，天真很恋旧，坚持不换大黑星，那把z国黑市买的大黑星，天师曾经用过，他舍不得换。 按王吒心中初步规划，五位营长都要配备一把大黑星和一把56半，营长以后基本不用再拿刀肉搏。 二百人特战队装备完，还需以铁家村为班底，组建一支二百人纯现代武器防卫队，看守在台湾的大本营。 手榴弹与迫击炮没法训练，只得先放地下室。 qlu-11式榴弹狙击枪口味重老哥没弄到手，cslr4狙击枪弄来一把，已经很给力了！ 巴雷特和rpg-7都能搞来，还苛求啥？手榴弹原本是一千颗，庄园试用后觉得不错，老哥又运来三千颗。 王吒决定给口味重老哥发一个大红包！ “我去，巴雷特！”无敌看着琳琅满目的枪械，满眼小星星，拿起巴雷特跃跃欲试。 “子弹不多，别超过五发。”王吒微笑说道，自己也拿起cslr4狙击枪，这枪可比大部分巴雷特型号的大狙贵。 号称26万元一把，网上戏称26式狙击枪，可惜子弹只有三百发，王吒在浮云观后山打了几发后，兴奋劲过去后，穿越疲惫感如潮上涌，不得已回屋上床睡觉。 第113章 躺平民宿 恍如隔世！ 王吒在虫洞空间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怀柔工厂办公楼的接待室与会议室，怎么像一个大堂？有茶几、椅子、沙发，还有一个吧台。 吧台不只卖咖啡，卖茶，好像还扫描身份证，摄像头登记，旅馆么？ 穿越方九月，世上已千年么？ 不对！屋里十几个人，衣着打扮，手上拿的手机，分明跟我是一个时代的。 还是不对！我是哪个时代的？天了！穿越者属于哪个时代？算球，这种问题没有答案。 好在飞升石还在，上边放了一块钢化玻璃，沙发换了，三套铠甲也还在。 嗯？忽然左手边有一个猥琐男，竟然用手在摸我？ 猥琐男被空间阻挡，阻挡后他的大脑彻底瓦特了，用手在触摸挡在他前路的空气墙。 王吒瞬间明白，空间对于猥琐男来说是透明的，他刚才撞了一下，惊讶异常，尝试用手试探。 王吒走开，留下触摸空气的猥琐男，好像四周的人没觉得有啥奇怪，似乎习惯了不正常，因为来这里人有很多不正常！ 走出工厂办公楼，在无人的地方钻出虫洞空间，溜达巡视一圈工厂。 600平大仓库还在，透过玻璃，发现里面大变样，有t型舞台，酒吧，台球桌...... 办公楼后新盖了一栋仓库，五米层高，大门紧闭，看不清里面有啥。 职工宿舍楼旁边又盖了一栋三层楼，样式跟旁边的二层宿舍楼一样，不过是多加了一层。 最后，王吒来到工厂大门，看见闪亮的招牌：躺平民宿。 发生了什么？我的隐蔽穿越基地，咋变成热闹的民宿？ 想个毛线想，费啥脑细胞！王吒回到大堂，找到大堂经理，借她手机联系到刘莽，没说啥废话，就叫其速来。 大堂经理上穿交领薄衫，下穿马面裙，圆脸杏眼，热情干练。 “小帅哥，你认识我们二老板？” 王吒咧嘴一笑，二老板，合适刘莽。 “认识，还很熟。对了，你们大老板是谁？” “王炸。” 王吒呆立三十秒，试探问道：“你见过他么？” “没见过，大老板从不露面。” 大堂经理说完后莞尔一笑，继续说道：“小帅哥，你这身打扮真专业，青布短衫，布鞋，发型，每一处细节都非常完美，能方便合个影么？” 王吒腼腆一笑，心中吐槽，能不完美么？原汁原味的古代屌丝服装！ 自拍合影后，大堂经理提醒道：“来我们躺平民宿，一般都要求身着汉服，或者古装。小帅哥，你这一身装扮，朴素中展现严苛的细节追求，一定会成为七月份的古装之星。” “古装之星？” “对哟！成为古装之星，可以在我们躺平免费住宿一天！” 躺平民宿有意思，王吒点了杯红茶，仔细观察民宿，生意真心不错。 大堂经理和前台的手机几乎不停，网上的咨询呈现轰炸状态，网上订单两个小时内王吒预估有十几单。 还有老客户直接开车过来，在前台办手续。 川流不息的人群，也让王吒大呼过瘾，汉服以及古装交织，还有奇装异服，最让人惊叹的是，一个哥们戴着三星堆的青铜面具，在众人艳羡目光中骄傲办手续。 两个小时后，刘莽姗姗来迟。 “我去，开上百万豪车了？”王吒透过窗户玻璃瞥了一眼包公楼前停放的仰望u8，居然是刘莽刚刚开过来的。 刘莽一身笔挺深色西服，皮鞋和头发皆油光锃亮。他凑近过来，低声说道：“通州分蕾的车，借过来开几天，最近投资人爆多，每天得接待三四波。” “啊！先撸为敬生意这么好！都有风投相中投钱了！”王吒惊叹，先撸为敬果然赢在创意，就凭这品牌名称，至少卖一个亿。 “咳咳！”刘莽脸色古怪，小心说道：“老王呀，你要有心理准备，成败有时候跟创意无关，不可否认，先撸为敬的创意是超一流水准！” 王吒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无名火起：“先撸为敬不好好搞，大把时间都在弄你的自己的业务，先撸为敬多好的创意，白白浪费了！” 刘莽发现周围的人全部关注过来，立即搂着王吒的肩膀：“走，咱们去后面仓库单聊，这儿人多口杂。” 新仓库堆满了银锭银砖，王吒气消了大半，没办法，银子面前，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刘莽露出大聪明独有的邪魅自信：“先撸为敬每月流水不错，但周边太卷，有七八家烧烤店，每个月能保住成本已经万幸。 我跟通州分蕾合计，先撸为敬撑不过今年，再投钱也没戏。 怀柔工厂多好的地，这么闲置太亏，老马原本打算在这儿搞民宿，现成的地，现成的装修材料，根本花不了多少钱，于是我俩开了躺平民宿。” 王吒暗骂，玛德！大爷特意让怀柔工厂闲置，你俩非要整事，我的穿越基地呀！ “我承认我只用了六成的才华和时间。”刘莽继续展现大聪明似的张狂。 “不吹牛逼，你就不会说话了？这儿就咱俩，能不能收敛一些你的法力。”王吒瞥了一眼刘莽。 “老王，人生得意须尽吹！不找你吹，我找谁吹？你以前不是牛逼哄哄的吹什么富气侧漏么？”刘莽不满意，当一下听众咋了？怼个毛线怼？ “好了，这不是重点！怀柔工厂不能搞民宿，我有大用。” “疯了你，你知道躺平民宿现在有多火爆么？多少投资人要砸钱进来。” “生意是好，我看见了。投资人想投的话，可以在怀柔密云再找地方投。” “哥！别乱搞，这是风水宝地，多少网友粉丝的打卡圣地，你要搬家的话！躺平民宿没法躺赚了？立马躺赔！” “啊！成打卡圣地了？”王吒目瞪口呆，大半年不到，怀柔工厂变成网红，这世界变化太快！ “你以为呢！躺平民宿某抖号，有一千多万粉丝。相比之下，什么东方正选弱爆了。什么董宇辉，在躺平民宿面前就是小弟！” “卧槽！幸福来得太突然，容兄弟我想一想！” 始料未及！怀柔工厂竟然成为现象级自媒体号！隐秘穿越基地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地方，谁会跟钱过不去？ “好！我再找一个地方，怀柔工厂继续搞民宿。” “老王，你终于睿智一回，一千多万粉丝只是起步，现在涨粉异常凶猛，根本无法用现有认知去判断，涨得太踏马粗暴啦！” “滚！我啥时候不睿智了。”王吒笑骂，然后问道：“躺平民宿，朗朗上口，传诵度极高，你小子挺有创意！” 刘莽表情扭捏，最后抚额一声叹息：“哎！你自己居然忘记了，但哥们有自己的骄傲，做不出鸠占鹊巢之事，这是你自己的创意啊。” “什么？有这事？” “你忘了？前几年，你第一次创业惨败，你说不想拼搏，不想卷了！只想开一间民宿躺平，看云卷云舒，听雨水滴落。说什么名字当叫躺平，广邀天下失意之人一起躺平！” “我去，我还有这才华！真乃明珠蒙尘，一旦机会降临，便能掀风弄雨！” “得了，就咱俩，别吹牛逼了。”刘莽同样受不了张口就吹的王吒。 “人生得意须尽吹！” “哥，尽管吹，兄弟再不拦你。”刘莽摊手，不过却想到一件事：“是不是明珠？我不知道，但躺平民宿爆红跟明有关系。” “明？” “嘿嘿！就是明朝呀，你屋里那三件铠甲，通州分蕾的老师鉴定是明朝的铠甲，你要知道，明朝存留至今的铠甲少之又少。” 王吒咧嘴一笑，那是自然，纯正关宁军的铠甲！ “本来民宿刚开，我们只是上传照片到几个民宿平台，还没想好咋做网上推广，自来水来了，哈哈！” “怎么讲？”王吒大感兴趣，以前也做过电商，曾为流量伤透了脑筋。 “有一个哥们，拍了铠甲的照片，发到某条，谁曾想，一夜狂传，说什么帝都北面惊现明代铠甲，说什么迄今为止，保存最完善的明代铠甲震撼现世。” 王吒一拍大腿，兴奋说道：“我去，幸亏我没卖，单纯就是喜欢铠甲而已，想不到迎来泼天富贵！” 刘莽竖起大拇指赞道：“土豪英明！三套明代铠甲乃吸粉神器，以后十个亿都不卖。你不知道，如今网上有多少明粉？” “多少？” “过亿肯定有，他们振奋不已，不断从全国各地，甚至全球涌来，来躺平民宿打卡，拍照拍视频，各路大神也纷纷点评考证，从重量、工艺、防护等等解读铠甲。” “哈哈！效果这么好！回头我再弄几套铠甲，争取凑齐明代铠甲大全，让他们见见世面！” 刘莽双眼放光：“老王，你还有？帮我也弄一套明代山文甲。” “没问题，小事一桩。”王吒随口答应，开玩笑！哥是穿越者。 刘莽好像猛然想到什么，没再嬉皮笑脸，反而一脸严肃：“老王，你最近到底在干些什么？怎么有这么多古董？” 王吒沉思，找一个机会告诉刘莽真相么？要不也告诉通州分蕾？这段时间帮我卖古董，还一起开烧烤店开民宿店，以后的古玩更多，需要一起合作。 “晚上我请你喝酒，到明会所去，把通州分蕾也叫上。” “最近没遇到什么麻烦？你现在是失踪人口，知道么？” “什么？我不是说过我联系不上的时候，别报警么？” “当然不是我报警，是丑国那边，你的签证到期，人家怀疑你偷渡，到处查你，警察还来问过我。” 王咋眉头深锁，是挺麻烦，回头还得去一趟警局。 “没事，你先去明会所，把分蕾喊上，我待会儿过去，这事我会摆平，别瞎担心！” 刘莽有心理准备，没觉得王吒真会偷渡，会失踪之类的，他现在对王吒有一种崇拜加无条件相信。 刘莽走后，王吒意念启动，从大名平行世界带的黄金、古玩、珠宝玉器等等东西，顺利卸货。 黄金有八百余两是打劫黄中色所得，其余一千一百多两是在应天府用银票换的，加在一起过一千九百两。 一堆古玩字画、玉器、青铜器、珠宝首饰等宝贝，是一路拷饷沂蒙响马和劫掠黄中色所得。 这堆古玩字画等宝贝，里面肯定有奇珍，比如，从沂蒙响马头领孙老三处，他竟意外得到一块双鱼玉佩，跟自己手上的一块凑成了一对。 这次卸货的重头戏，是从松江快马送过来的一小麻袋神马星球宝石，以及埙山大墓倒斗所获，两个檀木盒。 两个檀木盒装的是珍稀宝贝，一个是黄金酒具，一壶加五个高足杯；另一个是整套宋代茶具，十二件茶具组合，最珍贵的是茶盏，传说中的曜变天目建盏。 曜变天目建盏一出，超级王炸必定轰爆全球古玩界！ 不过，王吒已经没啥兴奋感了，炸的次数太多，提不起激情来！ 卸完货后，王吒懒得清点，先放在躺平民宿仓库。 仓库银子太多，终于可以往大名运，田雨婷购买双鱼玉佩支付了21吨银子，以前带来的黄金兑换的银子，加在一起53吨。 同样，黄金白银穿越走私也提不起王吒的激情。 一次带队十万人南下，他真正明白粮食的重要性，尤其是乱世！ 此次穿越，除了仓库里现有的物资，他还要带回杂交水稻、玉米、土豆和番薯。 意念一出，20吨银子进入空间，再进入黑隧道穿越。试验成功，只要离飞升石不远，哪怕不在同一栋建筑，同样能穿越。 等候他的是天真与无敌，王吒看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哥们，直想笑！ 本来是昨天穿越的，不料刘泽清手下总兵柏永馥带着一百人来军营要船，目的很复杂，估计掺合着皇位争夺的试探。 王吒很强硬，表态是战利品，黄中色先动的手，拒不归还。 双方很克制，没有动刀，打了一次群架，一百人对一百人，柏永馥部被打得抱头鼠窜！ 王吒特意带上无敌对打，为的是锻炼无敌，无敌被打成猪头，连带保护他的天真也受伤不轻。 “这次的银子，你俩一人拿五吨！茶具卖出去后，再跟你俩结算。” 王吒丢出一句让两人瞠目结舌的话后，唰的一声，穿越回现代。 第114章 接手明会所 明会所，海鲜自助餐厅。 酒过三巡，王吒振作精神。来明会所前，在躺平民宿新仓库，他一鼓作气，把以前存货全部送去大名，所以异常疲惫。 “老刘，分蕾。你们上次问到我的秘密，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们说。” 刘莽和通州分蕾安静坐着，眼睛哐哐冒光，看样子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也难怪，自己近一年的各种表现太夸张，任谁都难以不去猜想背后的秘密，尤其是大学同学刘莽。 停顿一会儿后，王吒猛干一杯红酒，低声说道：“我能穿越，你们信么？” 刘莽和通州分蕾两人张大o型嘴，久久无法闭合！ “咳咳！” 刘莽晃了晃头，抓起一杯红酒干掉，大胆说道：“我信，为啥不信？” 通州分蕾摇着酒杯，满含深意问道：“老王，你真能穿越？是穿越回古代么？” “当然能！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古董？倒斗也倒不出这么多！” 刘莽和通州分蕾没有说话，无法辩驳，铁一般的事实。 “之所以上次没给你们说，是因为穿越虫洞，有排斥性，只能我一个人穿越。” “啊！虫洞还能人脸识别？”刘莽无论如何不信。 “别不信，明天带你去见识见识！” “这么高科技？” “就是这么高科技，我怀疑是外星文明弄的虫洞，不告诉你们是担心走漏消息。特别是你，老刘，就怕你酒后吐真言，泄露出去。” “切！我是那样的人么？”刘莽不满。 “我呸！上次喝醉酒，他就给我说，他祖上阔过，出个大富豪！还说什么高中一直暗恋同桌。”通州分蕾无情揭露刘莽。 无情打脸后，刘莽埋头喝酒，不敢再发话。 “以后喝酒切记！要小心，别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 王吒告诉完秘密后，人也轻松很多，提议三人举杯走了一个。 “我最近有新发现，跟双鱼玉佩有关，它能开启新的虫洞，这种虫洞所有人都能穿越！” “啊！”刘莽和通州分蕾两人再次张开o型嘴，数十秒无法合拢。消息太震撼，穿越如此高逼格的事，近在眼前，他俩实在不敢相信！ 随后，王吒聊了聊自己的一些经历，疲惫来袭，困意绵绵，开了个套间呼呼大睡。 翌日下午，刘莽粗暴摇醒酣睡中的王吒，老马来了。 “老弟，你的手机打不通呀。” “马哥，换了个号。”王吒内心郁闷，大半年没回现代，停机消号了，只好换个号，这次一次性充一万话费，以后总停不了吧！ “宋徽宗的鹰出手，拍了6500万，不太理想，但也不差。”老马汇报成绩，王吒想低调，委托老马代拍的。 “咦！这唐伯虎的画咋能炒那么高？可见宋徽宗没话题。”刘莽插了一句。 “小刘说得不错，唐伯虎那幅画，全民热议，投资人乐于炒高价推波助澜，拍卖行业的营销，重点在一个炒字！” 哈哈哈！众人会心大笑。 “老弟，还有一件事，有惊喜！不过惊喜之后，心理素质一定要过硬哟！”老马神秘一笑道。 “马哥！说吧，兄弟啥都大，尤其心脏特别大！承受得住。”王吒调侃。 老马的贴身女秘书翻了一个白眼，直接鄙视。 “那个青铜香炉非常、非常了不得！” 王吒一震，老马夸张的表情他已经读懂，香炉乃逆天级别！得亏在帝都救下吴强这哥们，否则会觉得欠吴强的。 土鸡变凤凰，五百两银子买下吴强的青铜香炉，外加三套铠甲，光三套铠甲的价值便远远超过五百两银子。 哎！当初吴强还特别不好意思，觉得占了我的便宜！没曾想，是我占足了吴强兄弟的便宜！回名朝的时候该送他一些宝贝！ “哎！若是能拍卖，极有可能创下全球拍卖界的最高记录。”老马摇头一叹。 “马总，到底是啥情况？”刘莽按捺不住，急切问道。 “十几个专家教授联合论证，青铜香炉距今四千多年，是夏朝的青铜器，不是周朝的青铜器。” 妈呀！王咋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震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博物馆里尊为天物的青铜器，大多是商周时代的，现在冒出一个夏朝的，这得多少钱？无价呀！ “无价之宝！无价之宝！”老马声音发颤：“所以，不可能拍卖，有关部门严令不准拍卖，不准出国！” “不拍也好，把这宝贝放到躺平民宿，吸引流量。”王吒没觉得有啥不好，现在想买的东西，花不了多少钱，比如粮食种子，比如化工生产工艺...... “别想了，旷世宝贝出世，不可能让你放在躺平民宿，国家级博物馆出手，1亿收购青铜香炉。”老马遗憾说道。 “啊！自己不能收藏么？” “最好同意吧，简总也是这个意思。” 青铜香炉是交由鉴得拍卖行拍卖，简总既然这么说，为国家做贡献，王吒没多想，同意老马。 “好！我待会儿给简总打手机。对了，简总说了，你没时间参加去o洲和三亚的活动，他听说你喜欢仰望u8，送了你一辆，现在就放在停车场，回头你开走。” 卧槽，顶级富豪的世界屌丝没法懂！一百万的礼物，说送就送。 “这多不好意思，没拍卖成，简总赚的不多，兄弟我有些过意不去。” “老弟，简总哪会在乎佣金，你的宝贝放在他那儿，多少人找他去鉴赏，他赚足了面子。还有，李清照的檀木香扇是由鉴得负责拍卖，不会少赚的。” “扇子拍了多少钱？” “还没拍，简总的意思是先办展览积累人气，合适的时机再拍。” “没问题，马哥，你们专业，按你们的想法操作，翡翠扳指如何？” “保和张总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宋徽宗的画不理想，他正在积极为扳指造势。” 王吒暗忖，保和张总与鉴得简总在维护大客户方面确实很豪爽，自己刚从名朝带了一堆宝贝，多跟他们合作也不错。 “马哥，我弄了一些宝石，可以让张总和简总拍卖，分蕾，拿一颗紫宝石和一颗蓝宝石出来拍卖。” 老马惊喜！通州分蕾却眉头一皱，脸色变冷，说好的由我全权负责宝石的销售，现在却变卦，过分！ 咦！有情绪，王吒只好安慰道：“分蕾，张总和简总不错，给他们匀两颗，回头我送你一个金凤钗。” “金凤钗？哪个朝代的？”老马瞬间被吸引。 “搞不清楚，有几百年了吧，马哥喜欢的话，我送你一个金手镯。”王吒咧嘴一笑，打劫响马和黄中色，琳琅满目的宝贝，送一些给朋友挺好。 “不不不！老弟，老哥我一个大男人，戴啥手镯，不用！”老马挥手直晃。 “也行，我回去找找，看还有啥。”王吒起身，准备回躺平民宿仓库。 “记得，晚上七点过来，有聚会，张总、简总都会来。”老马赶紧拉住走向门边的王吒，着重提醒聚会。 昨晚大佬们知道王吒回帝都，纷纷求见，老马迅速在明会所攒了一个局。 “行，没问题，我准时来。” 刚走出门，老马又跟了出来：“老弟，我想把明会所51%的股份转给你，你看着给，几百万就行，不用多给。” 王咋脑袋轰的一下，犹如被老马投了一颗手榴弹，炸得他莫名其妙！ 我蹭饭的地方！我白嫖温泉的地方！以后没法蹭了么？变成了大股东咋蹭？脸皮厚好意思蹭的话，其他股东们怎么看？ 老马本就想拉王吒入伙，明会所开了三年，生意一般，躺平民宿才开半年，生意大爆炸，他前一段时间天天去蹲点学经验。 学不出啥经验，决定不费脑细胞，跟风就行，风起来，再笨的猪也能飞！ 今天又见识到王吒的豪爽，他打算躺平，做小弟，跟着带头大哥一起数钱！ 虽然王吒很神秘，还玩失踪，风险蛮大，让老马有些顾虑。不过，明会所不是他的核心资产，玩票性质，跟一个有趣又神秘的年轻人一起玩票，有何不可？ “我能把明会所做起来么？马哥，您别开玩笑。” “老弟，你的创意超一流，躺平民宿就是成功案例，颓文化与国风的完美组合，天才才能想得出来的组合！我看好你！以后跟你混了！” 我去，王吒被糖衣炮弹轰得全身发酥！顿觉豪气信心双爆棚！ 压抑多年的商业天赋觉醒了么？思索片刻，王吒一拍大腿！ “好！我干！放心，马哥！保证火得一塌糊涂！等待胜利的消息吧！” 王吒踌躇满志，国风么？明朝文化？官员文化？小爷天天在平行世界耳闻目染，移植过来，不要太简单。 重新包装明会所： 第一把火，铠甲保安，太监门童，哟！太监门童影响不太好，保安穿山文甲戴狻猊头盔，门童穿棉甲戴飞碟头盔，不信点不燃话题； 第二把火，服务生全部穿上小鹌鹑的绿色官袍，大堂经理穿红袍，总监穿紫袍，让当官的服务你们，就问你们爽不爽？ 第三把火，把从帝都”拷饷“时期勋贵高官家捡漏来的家具、瓷器、各种摆设，以及古玩字画，运到明会所，重现一个明朝勋贵家的屋内布置，绝壁让顾客疯掉！亲身体验最纯正的勋贵风！ 说干就干，王吒激情四射！ 快速回到躺平民宿，虫洞开启，直奔帝都浮云观，当初捡漏的宝贝，由于时间紧，马车要运粮运人，带不走，暂时封存在帝都浮云观的地下室。 道理很简单，只要铁牌充完电，距离不是问题。 唰！一扫而空，王吒穿越前回望被封的入口，过几个月再来，看看帝都变成啥样了。 下午五点，王吒叫了一辆箱货，拉来一堆黄花梨家具、瓷器、文房四宝、铜鹤、铜灯具...... 还有两麻袋宝贝，一麻袋装字画，一麻袋装金银首饰和金银器具。 老马大脑宕机！立在厢货车旁，久久站立，直到被刘莽摇醒。 他赶紧抓起手机，联系三家保安公司，让三家公司全员来明会所，一级安保！ 当然，王吒留了一手，从大学士家捡漏的青铜器、檀木家具、顶级瓷器，他没敢拉过来，太轰动，字画有可能会有珍品极品，这个他鉴定不了。 不过，王炸出手！烈度不算最高，依然足够轰炸赴宴嘉宾。 七点过后，各种豪车载着嘉宾大佬们陆续来到明会所，只要一进大堂，没有一个人不被震撼！ 私人聚会，大佬们被允许亲密接触宝贝，众人不顾形象，抚摸黄花梨家具，小心翼翼捧起瓷器品鉴...... 全场大佬们心满意足，没白来！很多人是今天飞到帝都，马不停蹄直奔会所。 唯有老马直冒冷汗，脸色发白。 “马哥，咋了？不舒服？”王吒手拿高脚杯，挨近询问。 “老弟！这些全都是古董啊！加在一起得多少钱？十亿打不住。我这小心脏受不了。” 他用手掏出纸巾擦了擦汗，手指上戴着一个大金戒。 王吒欣然一笑，看样子，送老马的礼物，他很满意！他给老马和刘莽一人一个大金戒指，通州分蕾一个金凤钗。 “铠甲和官袍的创意如何？” “牛掰！超一流水准，放心！十天后，全部做好，绝不偷工减料，原汁原味还原明朝风格。” “搞定！马哥，您就等着明会所大火吧！不出一个月！全国出名。” 老马总算露出笑容，点头说道：“不用一个月，今天已经出名了，在场有不少大佬发了朋友圈，我现在未接电话一堆。” 嘿嘿！两人得意一笑！ “老王，投资人要见你，投资条件巨大让步。”刘莽一脸傲然，功成名就的气质溢满全身！ 趁着今天的火爆聚会，刘莽邀请了最近热谈的几个投资人，投资人一到大堂，震惊得无以复加，更加相信躺平的超强实力！ 他们考察过，一致认可三套铠甲对躺平的贡献，如果躺平的老板手上古董多，话题多，自然成功一大半。 密室洽谈简单迅速，躺平大获成功，1个亿的投资，分三期投，仅占10%的股份，且没有决策权，躺平正式成为同股不同权公司，以后谋求海外上市。 第115章 金玲珑 明会所，夜已深，热情未减！ 王吒于密室见了好几波人后，有些疲惫。坐在大堂角落的一把黄花梨交椅上，喝着小酒，全场也只有他能坐在几百年的明朝家具上。 富气侧漏！ “老王，刚才见投资人时，你能不能收敛一些。”刘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走到跟前一顿埋怨。 “坐下聊。” “不坐，这交椅值多少钱，我怕一屁股坐烂，多心疼。” “坐吧，怕毛线，我在古代还看见有士兵劈来当柴烧。” “卧槽！暴殄天物！”刘莽谨慎坐在另一把黄花梨交椅上，幅度控制到最小。 “投资人有意见？那为啥还投？” “人家忍了呗，你见潘雨绮时流啥口水？没见过美女么？” “嘿嘿！第一次近距离见大明星，明目皓齿，肤如凝脂，身材丰腴，没忍住！” 另一边，星盟投资公司的张粤明正在安慰潘雨绮：“别不高兴了，今天可是咱们公司近几年最关键的一次投资。” “那个小色鬼，人不大，色心到很大！眼睛一直盯着我，还流口水！跟他多待一分钟都起鸡皮疙瘩。”潘雨绮吐槽。 “王炸在营销上非常有天赋，有天赋的人皆有些神经病，咱们做演员的，还见得少么？你看那些有天赋的导演、摄影，一个个的，脑袋都不太正常。” “哼！他能有啥天赋？躺平民宿有创意么？不就靠着那三副铠甲出圈的！我看他的天赋搞不好是在倒斗上。”潘雨绮讥讽道。 张粤明耸了耸肩：“倒斗的事，我们还不清楚么？你看王炸像摸金校尉么？” “是不太像，其实他倒像是一个军人。”潘雨绮细思量，说出自己的观点，演员在观察人的时候确实有独到的一面。 “没错，像军人，有杀伐果断的气质，背景很深。别多想了，躺平是现在是最大的文旅ip，有可能会成长为全球最大的文旅ip，早投早获益。” 张粤明点出关键，王吒好不好色不重要，关键是他有能力！而且王吒在他眼里是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你这么看好？” “那当然，一千多万粉丝，才花多久？半年不到，成长逆天！如果用躺平的自媒体号带货，我们跟进互动，销量不可想象！1亿投资我们赚嗨了，知道么？3个亿我都愿意投！” 潘雨绮点头，她也同意，只是有些讨厌王炸，小小年纪不学好！ 如果王吒在一旁听到两位明星的谈话，会惊成高血压，躺平在业内居然有如此高的评价，认为拿下1亿投资很成功，殊不知别人的底牌是3亿！ 他还没意识到千万粉丝的能量代表什么！正欢快跟刘莽瞎吹牛逼。 “对了，为啥要给我的自媒体号取名躺平王炸？”王吒见投资人时突击看了下躺平民宿的自媒体号，以及躺平民宿老板的自媒体号。 “制造新的亮点，形成自媒体矩阵，内容交织互补，尽可能多的去吸粉！” “哟！mba没白学呀。” 刘莽又露出大聪明的招牌自信微笑：“切，mba能学啥？这都是我多年苦心钻研，加上天赋，方有所成！你也别羡慕，学不来的！” “我去，滚！别坐我的明朝椅子！”王吒笑骂。 “就知道你要嫉妒，罢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再传授你一点，新投资人的加入，会给我们引入更多的内容资源，以及自媒体互动。” 王吒没再开玩笑，赞同道：“这一点，我也想过，选投资人，钱是选择的最小因素，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的资源。 国风、古装、古董，跟明星的热点内容交织，引爆关注，手拿把掐。” “怎么说？” “简单举个栗子，古代有一家躺平客栈，是倒斗行业相关专业人士的汇集地。 有倒斗专家，有道门高人，有江湖好汉，以及古董倒爷，再找一批身材火爆的美女，全是故事，到处是笑点，拍一些搞笑短视频，岂会担忧流量么？ 还可以拍刺激冒险的视频，打怪兽，打僵尸，打外星人，斗小人！寻找惊世骇俗的宝贝，能不火么？” “卧槽！牛掰！老王啊！你是天才，于创意圈天下无敌！” “你也别羡慕，这是天赋，学不来的！” “滚！” “说正事，有投资的钱，加上卖古董字画的钱，躺平民宿开新店要尽快铺开。” 刘莽立即正经起来，玩笑归玩笑，事业刚起步，不能懈怠，他认真回道：“一线城市周边郊区必须得有，消费者多，交通便利，引导网上流量入住。” “这些你负责，我不管，我只要求在四个地方开店，魔都、福城、桥省、西域。” 王吒正色说出自己的想法，四个地点，他已经在虫洞系统的地图里反复查看过，下定决心在飞升石附近布点，系统选择这些地方必定有深意，有民宿正好方便自己探密！ 刘莽看着手机地图，迷惑不解：“魔都与福城没问题，为毛要在桥省和西域开店，这些地方很偏的！” 王吒咧嘴一笑：“你会懂的！” 刘莽一愣！随即明白，一拍桌子：“放心，交给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两人谈得兴高采烈之时，一位风度翩翩、儒雅飘逸的中年男人走来。 “打扰两位了！” “您是？” “我是田雨婷的叔叔。” “田叔，坐！”王吒立即弹起，跟田雨婷熟了后，她家里的长辈来拜访，自己可不敢不尊重。 “田叔，坐这儿！我还有事，先忙去了。”刘莽知趣，田叔显然是来找王吒谈事，主动告退腾坐。 田叔身着深蓝色交领道袍，戴一副金丝眼镜，皮肤白皙，很有学者风范！ 他缓缓坐下，异常小心！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郑重取出一个精致的放大镜。 “啧啧！罂粟花纹的黄花梨交椅！材质、做工、样式，不用交给验证中心验，我敢打包票，如假包换的明朝黄花梨。” 王吒咧嘴傻笑，当然是货真价实的明朝黄花梨，自己亲自打包带回来的。 “别傻笑了，王小友！孤品！知道么？当世仅有的明朝罂粟花纹黄花梨交椅，还是三件套，居然让那个二百多斤的小伙子坐，这是犯罪！你长点心吧。” 田叔很心疼，仿佛黄花梨交椅是他的宝贝。 “蜀葵纹银台盏，还有温碗注子，咦！真是宋朝的，假不了！”田叔继续考古品鉴，放大镜逮着黄花梨方桌上的银质酒具一通细品。 王吒抚额！暗叹，我已经够小心的了，没想到拿过来的东西依然惊天动地。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沈醉意先融！宋朝的酒具，可惜！若是黄酒的话，那就完美了！”田叔看着盏中的威士忌直摇头，这等劣酒配宋朝酒具，糟蹋了！ 宋朝的诗词都朗诵出来了，必须安排！ 王吒一招手，十八年塔牌冬酿花雕，用温水注入温碗注子，外加一盘干果。 田叔开心写满全脸，但还是批评年轻人：“宋朝的酒具，别再拿出来喝酒了，这是犯罪，懂么？” 王吒频频点头，心中却腹诽，叔啊！你瞧你，一边批评小辈，一边陶醉拿着蜀葵纹银台盏品酒，是好榜样么？ 田叔似乎通过王吒表情读懂了他的心思，老神在在地说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酒喝美后，田叔说出来意：“王小友，听说你有一件金玲珑，可否转让？” “田叔，这......” “放心！全用银子支付！”田叔感觉有难度，赶紧点明支付优势。 “田叔，不是支付的事，是金玲珑我已经卖给了一个朋友，不好反悔。” 王吒脸不红心不跳，张口撒谎。开玩笑！金玲珑、双鱼玉佩、铁牌、飞升石全是非卖品，以前不懂事，卖了一块双鱼玉佩，肠子都悔青了！ 埙山大墓里面的金国大祭师，留下遗言，着重谈及双鱼玉佩和金玲珑，连大祭师都在收集，绝对有大秘密！ 双鱼玉佩能穿越！金玲珑是不是也能穿越？他认为可能性非常大！ 穿越神器能卖么？不可能！ 田叔满含深意地看着王吒，微笑说道：“真是不巧，错过了！我们下个月要去魔都东南面的一个海岛探洞，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带着你那个朋友一块儿去，洞中有跟金玲珑相关的图案。” 王吒猛然睁大眼睛，脑海翻滚，信息量太多太大！ “探洞？”王吒尝试问道。 “对！探洞，魔都有一个协会，专门组织会员去全球各地探洞！” “好的，田叔，我仔细想想！”王吒没直接答复，所谓的协会套路太深，探洞？是倒斗么？还是穿越？...... 田叔起身，拍了拍王吒的肩膀，提醒道：“这么多古董，太高调！下次别摆这么多古董了，一两件就好！” 王吒点头后，鬼使神差问了一句：“雨婷去探洞么？” “哦！小婷她去山中静修了，这次参加不了。回头有活动，我让她通知你，可好？” 王吒被老狐狸般的田叔调侃，只得尬笑：“谢谢田叔！” “魔都的水真深啊！”王吒看着田叔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探洞协会，忒神秘！田叔装放大镜的锦囊上绣有一个“东”字，不知道有啥关联？但可以肯定田叔、田雨婷他们背后，在魔都，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组织！ 自己有金玲珑，只有几个人知道，鉴得的简总透露的么？不对！也谈不上透露，原本是委托简总拍卖的，自然有不少人知晓金玲珑。 简总说金玲珑没法鉴定，相关信息缺乏，不好拍卖，他想收购。 一天之内，两个大佬亲自出面求购，金玲珑真不该暴露，算了！以前不懂！再不能显露这些神器了。 子夜时分，明会所依然灯光璀璨。 王吒有些疲惫，找他买古董的人太多，确实如田叔所说，一次性放这么多古董在大堂，纯粹给自己找麻烦。 他找保安开车，送自己回躺平民宿。 意外，躺平民宿也是个不夜城！ 原600平大仓库热闹非凡，王吒走近一看，霓虹灯招牌赫然四个大字：明穿基地！ 我滴个天！冥冥中自有天意么？当初自己的初衷是想把怀柔工厂打造成名穿基地！ 谁取的名字？多半是刘莽，你是我肚子里蛔虫，大脑里的病毒么？咋把我脑海中的创意复制出来了？ 走进如夜店般的大仓库，一个身穿铠甲的女歌手在舞台上激情澎湃。 “我列阵在东，挥锋刃生杀，百里玄策\/冲冲！” “我列阵在西，噬鬼魅命煞，百里守约\/沈谧仁！” 王吒瞬间热血上涌！过瘾！此歌不穿铠甲不能唱，如果再挥舞绣春刀，背后站上一排刀牌手，酷炫狂野到爆！ 他点了一瓶夺命大乌苏，跟着节奏舞动，定了！以后这首歌便是铁杆团的军歌！ 灯光闪耀中，王吒猛然发现一个熟面孔，额尔金！ 好家伙！一路从丑国追到z国来，想打探飞升石的秘密么？得赶快把接待室的飞升石放入仓库。 此时的额尔金在音乐刺激下，内心骚动。 他跟身边的古董商业伙伴，同时也是劫掠合作拍档沙内，鼓动道：“在这个愚昧而又不自由的国度，需要你我来拯救。” “詹姆斯，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那么我们该如何拯救呢？”沙内邪笑道。 “当然先要拯救他们的女人！” “桀桀！好主意，拯救女人是在帮她们认识先进的思想。” 两人憧憬着成为电影的主角，来到东方国度，被成群的美女崇拜，让成群的男人去干活，接受“先进文明”。 蜜汁自信的两货走近两位汉服小姐姐，开口搭讪。 “迷人的女士！你们好！我们非常爱z国，z国有悠久的文化，让人叹服，能请两位女士喝酒么？” “虚伪！”一位小姐姐鄙视。 “双标！”另一位小姐姐抛下两个字后，拉着同伴迅速远离。 额尔金和沙内尴尬对望，这一届的z国女士不好洗脑啊！ 额尔金不甘心，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灯光中，他突然扭头，一个刚扫过的面孔，似曾见过，正微笑看着他！ 第116章 盗墓团伙嫌疑犯 “额尔金，不远万里赶过来，是给我送50年的葡萄酒么？”王吒笑吟吟走过来。 额尔金脸色变青，生生咽了一口气，去年王吒在西海岸s市郊区庄园，头悬半空，太过骇人！ “王先生，能在美丽的z国见到你，令我非常高兴！”额尔金稳住情绪，来z国前，他在丑国详细打听过，王吒已经失踪。 难道是偷渡回来的？不会真有虫洞穿越吧？ “嘿嘿！我也非常高兴！这儿太吵，走！咱们出去聊聊！” “你想干什么？我们可是丑国人，别做傻事。”沙内感受到额尔金的紧张，出口警告。 “老额，脸色咋这么难看，怕啥？你在丑国不是挺欢的么？”王吒调侃道。 “王先生！以前有很多误会，我回国后一定给你寄几瓶50年的葡萄酒。” “亲爱的先生们！别紧张，丑国是伟大的国家，那里有勤劳的人民！我痴迷于丑国的文化，期待认识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不用怕，就我一个人，走吧！” 王吒伸手拉额尔金，额尔金紧紧抓住桌子腿，死活不出去。就你一个人？谁信？外面指定一堆你的手下，我在丑国没少干这种事。 “老额，瞅瞅你这胆量，不打不相识！打架不妨碍谈生意，你不是说贪婪让你们家族进步么？光贪婪不冒险，赚个毛线的钱，走！我这有一件宝贝。” “不！不！不！王先生，以后再谈。”额尔金头如拨浪鼓一般狂摇。 王吒掏出埙山大墓的青铜八卦牌，在额尔金面前晃了晃。 “看见了么？青铜八卦牌，几千年前的宝贝，比八卦石值钱多了。” 带青铜八卦牌回现代，主要是想找科研机构研究研究，看里面究竟有没有芯片之类的东西。 额尔金和沙内俱两眼放光，难掩贪婪之念。 额尔金依然不想动，但沙内行动了，出去谈判，我们是丑国人，怕啥？他跟王吒一人架着额尔金的一只胳膊，强行架了出去。 来到无人寂静处，王吒一句废话不说，抬手就给额尔金肚子来一拳。 噗！一拳打得额尔金胃痉挛，苦水直喷！蜷缩蹲在地上。 “王，你怎么能这样？说好的谈生意，你怎么动起手来！”沙内很愤怒。 “不耽误谈生意，小爷打得越爽，生意越好谈。”王吒笑开花，出来谈生意，没说不打人呀！ 沙内摆出拳击架势，一副不畏强权的表情。 “怎么，你想比划两下？”王吒瞥了沙内一眼，就你这小身板，还敢跳出来？ 沙内跳着蝴蝶步，头左摇右晃，口中嚷道：“我可是轻量级职业拳手，到时候别哭。” “哈哈！来，小爷让你试试啥叫重拳，泰森来了，也得跪下叫爸爸。” 王吒很嚣张，大半年来的历练，他清楚知道自己有两大优势： 一是力量大，可跟平行世界中超一流武将刘宗敏扳手腕； 二是扛打，一对一他真不怵星球上任何一个拳手，只要你手上没刀，想用拳头打趴下我，很难！让我逮着机会一记重拳，直接干废你！ 额尔金心里其实很清楚王吒的实力，当初十几个人围着打，还用上了棒球棍，才艰难制服。 沙内没敢贸然出手，王吒身上有一种见惯生死、久经沙场的气质，让他心生畏惧。 “哥们！需要帮忙么？” 正当沙内和王吒即将高手对决之时，画面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打破。 王吒侧头一看，不远处出现头戴三星堆青铜面具的汉子。 “你不是在明穿基地跳舞跳得挺嗨的么，咋不声不响就出来了？” “一对二，不公平，所以我跟出来了。” “切，哥们这是在打人，不是在打架，你觉得需要帮手么？” “不好说。” 王吒觉得遇到一个奇葩，对话特别有武侠味，小说看多了的奇葩！算了，不忍拒绝。 “面具哥，那麻烦您给我掠阵，如何？” 沉默！面具哥一时没准备好，居然有这种提议，他在思考...... “好！” 啪！王吒拎起额尔金，一个大逼兜扇飞！ 啪！又是一下！ “面具哥，手感超好，要不要来体验一下？”王吒扇高兴了，很想找人分享。 “我不打没有还手之力的人。”面具哥很酷。 “真不经打！”王吒鄙视。 额尔金气若游丝，鼻子流血，嘴角渗血，瘫在地上。 “别装了！老额！你什么时候来z国的？” 沙内见额尔金装死，不得已回答：“前天到的。” “住在哪儿？” “雁西湖的酒店。”沙内没敢说出具体酒店。 “来z国干啥？说实话！” “额尔金在网上查到这儿有穿越基地，想过来看一看。” 王吒踢了踢装死的额尔金，扔下一句话：“小样！装死么？丑国的事没完，赔一千万丑元，不赔的话，小爷叫你倾家荡产！” 他完全不在乎额尔金离开z国后不赔钱，居然想打劫小爷，爷是打劫行业的祖宗！什么枭雄、响马、黑帮没见过，想躲想赖，哪天我把断指门兄弟带过来，拷不死你！ 然后，拉着面具哥，请其喝酒，当代面具侠，江湖热心人！必须招待好！ 转日下午，王吒在明会所豪华套间内，拿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在网上库库一通买物资，粮食种子已下单，小型机床、柴油发电机等东西再次订购，还特意加了一台小型冲压机床。 种田发展大计，种子药品工具钢，柴油机床发电机，需要的物资太多，王吒只有一个大概方向，在网上看到了就下单。 户外装备用品，每种单品皆是上百件的买，防弹防刺服直接购买一千件，虽然不是军队级别，但配上钢板足够管用。 狂买一通后，王吒开始干最重要的事，网上搜索钢铁化工方面的工艺流程、图纸与数据参数，穿越倒腾数量有限，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自己能生产。 绝大部分心气极高的有志穿越青年，被各种网文忽悠，错误认为凭借一己之力，带着一群文盲工匠，便能开创工业革命，点燃科技树！ 极其幼稚！哪怕你是工科博士，也没卵用！花几十年的时间，不过是前进一小步而已。 穿越后搞工业快速大发展，两点要素缺一不可！ 一是穿越者人数众多，一个人成不了什么气候，得一堆人！ 二是有现存的工艺流程、数据与图纸，减少试错，减少试验！如果再有设备与物资供应，速度能起飞！ 这也是无敌和王吒最关心的事，除了网上拷贝资料，他还购买了初高中与大学的相关书籍，未来肯定要开办理工学院，培养工程人才。 一直干到深夜，王吒舒展筋骨，好久没撸串了...... 先撸为敬串店的路边，王吒与刘莽赤膊上阵，好不快活！通州分蕾要睡美容觉，没搭理他俩，倒彻底让两人放开！ “我明天开始出差，第一站魔都，然后散装省、福城、花都、桥省、天府、西域转一圈。”刘莽一抹油嘴，骄傲宣布。 “好！走一个，等待你凯旋的消息！” “咦！好像有些晃眼。”刘莽醉眼迷惑。 王吒咬着大腰子，左右看了看。 卧槽！警车！ 七八辆警车从东西两头围了过来，十几个警察窜出，有穿制服的，也有穿便衣的，之所以没拉响警铃，大概觉得尽在掌握中！ 啥情况？额尔金这鸟厮敢报警？胆肥啊！加钱！一千万不够，得赔二千万！ “哥们，你先蹭几天国家粮食，我在外面想法捞人。心态千万要放平！千万别想不开！”刘莽也发觉情况不妙，赶紧安慰。 “有这么安慰人的么？ 我会想不开？ 等着，我先进去占几天便宜，再出来撸串。”王吒遗憾看着小桌子，一场没有撸完的串！ 王吒顺从伸手，主动接受镣铐！ 上车前，突然想到正事，转头对刘莽嚷道：“找个律师就行，别耽误你的出差计划！” 刘莽热情挥了挥手：“放心！兄弟！耽误不了。” 事情发展，远超王吒所想。 上车后，没多久，他被戴上眼罩，警车开了近一个多小时，才把他拽进一栋建筑物。 摘下眼罩后，王吒内心短暂慌得一批！犯了啥大案，用的着这么夸张么？ 跟电影中的大场面一样，一间宽敞的审讯室，其中一面是玻璃墙。 毕竟是待过古代诏狱的人，见惯大人物，王吒迅速从惊讶状态调整，冷静观察四周。 他的对面是一张长桌，三个便衣！ 其中一人坐着椅子，将双脚搭在桌上，闭目养神。 一人直接坐在桌子上，双手抱胸，审视着他。 还有一人同样坐在椅子上，离得较远。 双手抱胸汉子，是押他上警车之人，严厉开口道：“知道为什么进来么？” “警察叔叔，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套路。”王吒已完全放松下来，开起玩笑。 “少嬉皮笑脸，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双手抱胸汉子怒喝。 王吒耸了耸肩：“真不知道！” “前一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王吒的思维一直在运转，从摘下眼罩起，他便充满不解与疑问！如果是额尔金报警，打人这种事，去派出所不就行了么？为毛要来如此高档的地方？ “去了趟丑国。” “去丑国干什么？” “旅游。” “什么时候回的国？” 他灿烂一笑，道：“同志，我是受害者，能活着回国，已是万幸，我要控告丑国额尔金，他绑架我。” 审讯室长时间一片沉默！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的国，别扯其他没用的。” “这很传奇！您确认要听么？” “我去！最讨厌你这种装神弄鬼的家伙，好好说话！”双手抱胸汉子，站了起来，手指差点儿就能戳到王吒的鼻子。 “大刘！消消气，这小子挺有趣的，别吓唬他！”坐在远处椅子上的人突然开口，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瘦便衣，双眼有神。 他站了起来，走近王吒后问道：“为什么没给大使馆打电话？” “我认为额尔金背后势力很庞大，联系大使馆后，多半是过去领尸。同志！能自救的话，先自救！世界太复杂！” “回来后，为什么不跟警察机关联系？” “啊！还有这个流程？” “嘿嘿！怪不得大刘想揍你，你小子是挺招人厌。”精瘦便衣笑道。 “同志，你们到底想问啥，直接问呗。”王吒直视精瘦便衣，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不问重点。 “摸金校尉！最近在哪儿倒斗？”闭目养神的便衣猛然睁眼，眼神如电一样刺过来。 哟！重点来了么？王吒有些领悟到抓他的理由。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有在这颗星球上任何一个地方倒过斗。”王吒理直气壮，这话没毛病，我是在平行世界倒斗。 三位便衣皆一愣，这句话咋听着有些怪异。 玻璃墙另一面，坐着六个人，五男一女。 两位高级警官，三位身着黑色夹克的冷漠男人，以及一位戴黑色眼镜的纤瘦女士。 一位中年夹克男人率先发难：“你们没有足够证据，为何要抓人？再监视一段时间，不行么？” “昨晚，他在明会所高调展示古董，太过嚣张！通过这批古董一定能找到线索。”一位头发花白的警官铁青着脸，语气充满愤怒。 他心里憋满了怒火，王吒小贼目中无人，一下子炫耀如此众多的珍贵古董，欺我警局无人么？ “陆局，你们贸然行动，打乱了我们的布置，我们不认为能从这批古董里查出什么线索。”中年夹克男语气中带着埋怨。 “两位领导，先别动怒。从以往的资料以及一些视频来看，王吒较单纯，智商凑合。 但最让我困惑不解的是，他在审讯室的表现，完全颠覆以前的判断。” 陆局点头，无奈说道：“他很冷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们一直认为他是一个爱炫耀的盗墓团伙小头目，看样子，误判了！” 纤瘦女士是警局高薪请来的心理学博士，警方对案件非常重视，期待能顺王吒这根小藤摸瓜，破获建国以来最大的盗墓团伙！ 第117章 高级文明(一) “陆局，抱歉！这个案件我们接手了，这是文件。”中年夹克男以不容协商的语气说道，身边一位年轻人立即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陆局看完文件后，眼神能吃人，不满道：“赵处长，我们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盯这个案件大半年，一点收获都没有！说得过去么？” 赵处长双手一摊：“陆局，跟我抱怨没用。你可以派几个手下跟我们一块儿回西部，对了！李博士也可以一起去。” “走这么急，不能在这儿审讯完后，再移交给你们？” “陆局，恕我无可奉告！” ....... 王吒很淡定，所谓倒斗的事情，他早有对策。 老江湖马总也指点过他，几次拍卖全是老马出面，转给王吒的钱各种名目皆有，创意费、劳务费、借钱等等，而且不只往他一个人账户打钱。 东二环的房子交了税，其他资产，怀柔工厂、私人飞机其实都还是老马名下资产。 如果明会所的古董追查溯源，实在解释不了，他就说是白胡子老爷爷送给他的。 总不至于没收吧？又不是文物，古董也要没收么？所以王吒心态轻松。 真是的，挣点钱不容易呀，平行世界走私都要管？有没有天理了？ 谁曾想，剧情完全不按想象的走。 倒斗的事问了几句后，便衣们撤了！黑色夹克小团队来了！ 然后，这辈子第一次坐军用飞机！ 我竟然成了小白鼠！ 王吒抓狂，下了飞机后，他被装甲车拉到戈壁深处的基地。 寂静的基地，没有任何招牌！建筑很普通，树木很普通，人的穿着也很普通，成群黑夹克、白大褂。 但每一个角落皆充溢着神秘，处处蔓延！ 进入基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体检，全面体检！各种仪器使劲怼！验血、验尿、验大便！ 当我是外星人？三天来王吒苦苦思索，找不出任何合理的答案？ 难道穿越被有关部门知道了？完全不像！直接问我如何穿越，不就行了么？我会拒绝告诉么？ 颁个啥荣誉探索奖什么的，我估计会说，也不是啥绝世机密，事关蓝星荣辱而不能说！只要你们能跟我一起进虫洞。 神秘基地能检查出铁牌和青铜八卦牌的功能么？ 人都带到基地来全面检查，不可能不把警局扣留的铁牌和青铜八卦牌带过来检测。 基地某处会议室，几个黑夹克和两个白大褂，对着一个75寸电视，边看边讨论。 “赵处长，你们这次提供的金属牌和八卦牌，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对国家对蓝星的价值不可估量！”其中一个黑夹克郑重说道。 “高处长，金属牌和八卦牌有何功能？”赵处长激动万分，声音颤抖，急切问道。 “不知道！” 啊！与会人员内心一阵鄙视，啥都没有检测出来，你管这个叫划时代？ “那总该有些线索吧？” “没有！” 赵处长实在绷不住，质疑道：“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能叫不可估量的价值？” 高处长扶了扶眼镜，淡然说道：“检测不出来，说明我们现在的科技对金属牌和八卦牌没用，需要重新搭建一套新的科学体系去论证，当然不可估量。” 会场一片无语，没招也能被你们说得天花乱坠，说话能直接些么？ 赵处长转头充满期待地问一位白大褂：“魏博士，王吒的身体是否有异样？” “没有！”魏博士同样很淡然。 赵处长内心邪火乱窜，作为项目牵头人，四处协调，还负责外联，他心里苦！苦活脏活碎活全是我们干，你们这是啥态度？ 魏博士感受到赵处长情绪不太正常，心肠软了下来，安慰道：“赵处，也不是没有收获，这个小伙子身体素质极佳，非常突出。” “变异了么？”赵处长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心中的希望脱口而出。 魏博士一头黑线，就不该同情你，一天到晚想的都是惊天动地大发现。 “想什么呢？他还是人，不是变异人。” 赵处长刚激情磅礴，当头一喝之下，瞬间瘫软下去！ “博士！他的身体素质突出在哪儿？”赵处长身边的年轻人对博士的评论蛮感兴趣，忍不住问道。 “这个小伙子，很均衡！心肺、肌肉力量、速度、爆发力、耐力全是健将级别，特别是活力很旺盛，如果有系统训练，三年五载过后，说不定能在奥运会十项全能拿奖牌。” “活力旺盛？” “对，就是说，你们一次剧烈运动后，需要休息三天，他两天就能恢复！” 赵处长苦着脸，他要的不是奥运健儿，他要的是变异人！ 基地另一边，某处接待室，同样苦着脸的是三个便衣警察。 “坏消息，帝都那边，对王吒在明会所的古董突击检测，没有发现有问题文物，也没有发现近期有盗墓跟这批古董有关联。” “咋办？讹他一下，如何？” 心理学李博士反对：“他冷静、镇定，心理素质极强，不会惧怕你们讹他，没用的。” “那怎么办？王吒很快要过来了。” “要不说他非法黄金交易，据查，他在去年有大笔黄金变卖。” “他会说黄金也是赠送，顶多定他涉嫌偷税。” ...... “哥几个，别白费力气了，关于倒斗，有什么想问我的，找我律师。” 三天来，在基地，不是被仪器各种检查，便是被三位警察每天定时审问，无论他怎么真诚表达，三个警察就是不信。 “王吒，别得意，我们迟早会抓你人赃俱获，早交待，力争缓刑。” 王吒懒得理，我手上一堆宝贝，如果认定是倒斗所得，缓毛线刑？二百年缓成一百年么？ 他找另外的话题聊天：“哥几个，来戈壁荒滩，没发现这里很特别么？” 警察们怒目直视，居然找我们聊天，找打么？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是传说中的749局？” 警察们沉默，这也是他们心中所想，领导说是有关部门，典型欲盖弥彰，不是749局是啥？ 三天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心理学博士突然开口：“你参加过外国雇佣军？对么？” “美女警花，你终于开口。不过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参加过雇佣军，不需要参加。” 王吒一脸傲娇，哥是另一片平行世界的大佬，手下上万人，还需要去别的军队打工挣钱么？ “你杀过人？” “我没有在这颗星球上任何一个地方杀过人！”王吒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小妞会读心么？有点邪门，不仅看出他有军旅历练，还看出他杀过人。 他再次使用完美逻辑，没有一点漏洞，即便你们用测谎仪测试，也找不出一点破绽！ “首先，我不是警察，别乱说！其次，无论你怎么狡辩，你是军人，并且杀过人！” 李博士笃定，三天来的观察，她发现王吒情绪放松，一种看惯生死的淡定。 要知道，他们几人来到西部神秘基地，不由自主会不安与局促，这很正常，陌生且诡异的地方，会让人缺乏安全感！ 王吒也许有短暂的不安，但他能很快调整，具备这种心理素质的人，基本上是身经百战、履历丰富的职业军人。 还有一点，职业军人一般在警察面前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觉得警察是小卡拉米，暴力级别不够。 王吒蹙眉，面对一个心细如发的读心人，很烦！多说多错！说得越多对方越了解自己。 “美女，不管你怎么想，肯定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这个话题太烧脑，咱们还是聊一聊749局，你们不想知道一些秘密么？” “我警告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目光如电的便衣厉声喝道。 “怕个毛线，来都来了，749局这种逆天的机构，你们就不想知道，他们都给我做哪些检查？问了我哪些问题？” 啊！三个便衣愣住了，我们是真的想知道，要不你说一说。 “卧槽，你们的表情出卖了你们！” “王吒，少狂！我们有的是办法治你！” “哈哈！哥几个，我告诉你们，这儿忒踏马的邪乎！......” 啪！李博士忍无可忍，摔门而走！ 又过两天，西部基地的日子简单、规律、无聊！ 基地没有检查询问他，警察们也没再审问他，仅有的乐趣消失无踪！ 唯一的好处与浪漫，是漫天闪亮的星星。夜深人静，王吒走出屋子，在小院里看星星！消减寂寞！ 西部故事越发神秘未知！一颗小星星逐渐变大！慢慢大如圆盘，璀璨但不亮眼。 越来越大，直到覆盖整个院子！ 王吒很镇静，这个世界已经很难找到让他惊恐的东西。 开玩笑，僵尸打过，虫洞见识过，神马星球逍遥过，神马哥接触过，有啥新奇的东西能镇住我？ 不就是外星人嘛！出场搞这么夸张干嘛！ 两个外星人从璀璨的飞碟里出现，单手抓着类似绳子似的物体，缓缓下降。 “咦！你小子果然有点能耐，没吓尿！” 飞碟里下来的两人，身着修身太空服，也有可能是工作装，一男一女，女的个子有1米8几，男的个子超过1米9。 1米9男子身材高大魁梧，留着o型胡，相貌堂堂，英武帅气。 o型胡率先开口，有些惊讶王吒的镇定。 “哥，你们男帅女漂亮，有啥好怕的？”王吒从容回复。 “啧啧！胆子够大，不愧是穿越者，只是好拍马屁这个习惯，不像骄傲的穿越者！” “哎！说句实话，也要被鄙视？” “卧槽！太低估你的脸皮厚度，别废话了，走吧。”o型胡瞪大眼睛，像看奇葩！ “等等，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在基地。” “你确定是一件？”o型胡一脸玩味看着他。 王吒眼睛一转，赶紧补充：“是两件。” “走吧，少不了你的。” 飞碟中，一处客舱，外星美女一手拿着铁牌，一手拿着八卦牌。 王吒感叹，749局是后花园么？外星人轻而易举带走人，还取回东西，如探囊取物！ 他没着急询问，宝贝在别人手上，智商为负数的人都明白，双方实力差距巨大，还不还宝贝看别人心情。 o型胡表情认真，温和问道：“我们想收购你的这两件东西，你愿意么？” “你们啥意思？铁牌和八卦牌在你们手上，你们还要问我同不同意卖掉？” “这是流程，我们不能强迫你，不能威胁你！” 王吒迷茫，不解望向o型胡，确定是认真的么？ o型胡耸了耸肩，不屑说道：“我有必要骗你么？” 王吒举手。 “说！搞那么花活干嘛？” “我就是想弱弱的问一句，为什么？当然，可以不用理我。” “你看我们跟你，有什么共同点？” “都是人。” “再贫嘴，我把扔出飞船。” 王吒懵圈，我真没贫嘴，我说的是实话，咋这么不耐烦？他仔细想了想，再次小心问道：“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对么？” “你还不蠢，不过有错误，始祖是三位，不是两位，明白么？” “哦！这样啊。” “所以，你明白我们为啥不能威胁强迫你卖宝贝了么？” 王吒赶紧点头，东西在人手上，还能卖个价，更关键的是好像卖不卖主动权在我，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好吧，你开个价。” 王吒暗忖，打死也不想卖铁牌，穿越神器，怎么可能卖，卖了的话，我如何能在现代活下去？活不过一个月呀！ “我要不卖铁牌，会有什么结果？” “没什么后果，我说过，不会威胁你！这是星际法律，你无需担心！” “哈哈哈！”王吒找到了关键，他找到外星人的弱点，靠这个弱点，他可以随意拿捏外星人。 外星美女直接翻白眼，“笑个锤子笑，听到你的名字就想揍你一顿。” “长辈取的名字，不由我呀！还有，你不能威胁我！” “是不能威胁你，但是我能揍你，” “为啥？” “因为你对我耍流氓。” “啊！居然有这样操作？” “不行么？” “似乎是你在耍流氓！” 腾！外星美女秀眉一挑，怒容满面地站了起来。 第118章 高级文明(二) 飞碟客舱，场面火爆！ 外星美女身高1米8几，超级大长腿，修身服装衬托细腰丰胸，一头紫发，杏眼怒视。 像极了外星版大号孟小玲，说打是真会打，王吒迅速自救，一通夸张乱捧。 “别别别！大美女，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星球，你都拥有傲视群芳的盛世美颜。你看你，不仅有如此欺天容貌，还有如此逆天身材。 走到哪儿都让女人们嫉妒，你这样的存在，已经灭了女人心生嫉妒的勇气。何必要生气呢？没必要呀！” “打住，你小子，我都想揍你啦！”o型胡听不下去。 “哥！消消气，从气质、身材、能力，你是全方位碾压的存在，跟我生气，不值当！” 紫发外星女和o型胡两人对望一眼，双双出手，拖着王吒往客舱外走。 “帅哥美女，铁牌我真有用，没法卖！青铜牌可以。” “早说实话不就行了么，非要扯一堆废话！” “不就想活跃一下气氛嘛，两位何至于此？大家有共同的始祖，血脉相连，血浓于水，有什么不好交流的？” 王吒长吁一口气，两位外星人的劲是真大，包括紫发外星女，感觉动动手指就能将他弹飞。 o型胡正色说道：“我们想要的是铁牌，青铜牌算是个添头，买一赠一的类型。” 王吒大脑cpu高速运算，思索破局之法。 “帅哥，我去的地方多，争取一年内给两位找一块铁牌，如何？” 紫发外星女发话：“好，就给你一年时间。” 王吒暗自庆幸，终于解除危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是夸美女的容貌与身材，别在乎技巧水平有多高，大胆说，效果不会差！ “青铜牌，给你一吨黄金，不用还价！非常优惠的报价，这片星系找不出第二家如此慷慨。”o型胡不给王吒议价的机会。 “哥！生意嘛，你来我往的沟通还价，还能促进友谊，增进彼此的深入了解。” “别乱扯，一吨黄金对于蓝星上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财富！来来回回议价浪费时间，干点啥事不好？” 王吒不甘心，我又不是没见过黄金，你不想议价的话，那我迂回沟通。 “哥，这艘飞碟一吨黄金拿得下么？” o型胡满含深意看了看王吒，说道：“你小子挺难缠，你肯定清楚一吨黄金不可能买下一艘星际旅行的舰船，你是想问飞碟的价格吧？” 王吒竖起大拇指，狂赞o型胡，猜到又如何！哥们只是想多了解你们的信息。 “别瞎打探了，按照星际法律，我们不能卖武器给你，更不可能卖技术给你，少做梦！” 哟！星际太空还讲法律？跟平行世界里的大海不一样么？谁在监控？真能监控得了么？ “不能卖武器，不能卖技术，那能卖什么？药品能卖么？通讯产品、交通产品、生活用品、户外用品，这些能卖么？” “可以呀！小子！挺会做生意的。” “哥，你不是说我是穿越者么，穿越者最擅长的就是贸易呀！” “切！穿越倒爷一个，还给自己贴金，真当自己是星际贸易商，你有这实力么？” “星际贸易商？需要啥实力？我努力达到。” “矮油！我又不是你师傅，凭啥给你培训？” “哥，这样！青铜牌就当是见面礼，如何？教教兄弟我呗！你总不希望你兄弟太笨，对吧？” o型胡凑近过来，拍了拍王吒的肩膀，笑道：“可以呀，穿越几次，家底厚了？一吨黄金说不要就不要，大气！ 我也不占你便宜，你看你这小身板，穿越倒货太吃亏，我送你一些补品。” “哥！咱俩都这么熟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全面失控。” “啊！？” “对，就是你理解的全面失控。” “有创意！失控哥，你这小号是我见过最牛掰的小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融洽，全面失控领着王吒进了自己的房间。 “失控哥，那紫发大妞叫啥名字？长得真美，你觉得我有机会么？” “我勒过去，你想死别拉着我，她是我领导，别乱说话！” 王吒脑袋嗡的一下，消息很震撼，紫发大妞居然是领导，幸亏没听见！ 全面失控是一个典型的星际直男！ 房间内充满各类热武器和冷兵器，舰船模型、机械模型...... 全面失控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七个颜色各异的小瓶，装入布袋，递了过来。 “每个瓶子皆有使用说明，疗程不一样，有的21天，有的30天，服用期间要配合做运动，促进吸收。”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类型，这么讲究？” “土包子！还认为你穿越后见识能提高不少，终归摆脱不了低级文明思想。” “失控兄！亏你是高级文明，咋动不动就玩鄙视链。”王吒感叹，无论跑到哪个星球，鄙视链始终存在，发达了不起呀！ 哎！发达是了不起，忍了！ 王吒拿出一瓶青色小瓶，肌肉计算力？好牛逼的概念？不明觉厉！ “30天一个疗程，就蓝星人类而言，能大幅度提高肌肉计算力，配合蓝色小瓶的肌肉记忆力，30天后让你技艺精湛。” “哥，举个例子说明一下呗。”王吒有些懵圈，提议道。 “兄弟啊，你智商堪忧，以后如何做星际贸易？被人卖了，还替对方数钱。” “哥，以后再说数钱的事！” 全面失控瞥了他一眼，整理思路道：“好比你是小李飞刀！飞刀玩得炉火纯青，如果肌肉计算力超级强大，不同重量、不同形状、不同环境下，你都会很快上手各种能扔的东西！ 什么飞球、飞石、飞镖、飞筷，短时间内你都能扔成绝顶高手！” “我明白了！就好比大模型人工智能，自我学习能力超强。” “补充一点，适应能力也超强，比如外部环境影响，风速大，目标移动快，等等因素，肌肉计算力全面提升分析判断能力！” “牛逼！黑科技！高级文明不服不行，对人类自身的认识与改进到了这种逆天水平。” 王吒激动到爆，颤抖着手，一瓶又一瓶地仔细查看使用说明。 当他拿到绿色小瓶时，热泪盈眶：“失控哥，提高生命活力，这不就是长寿仙丹么？” 全面失控一脸自豪，特意说明：“最新研制的活力丹，九个疗程，配合仪器，以及其他调养，生命值能提升一倍！” “对蓝星人而言，提高一倍，能活两百岁，了不起的发明！还有么？多来几瓶。”王吒很兴奋，这东西无价呀。 “你长得不美，想得美！这是最贵的一瓶，你想多要的话，黄色的还有几瓶，可以送你。” 王吒暗自盘算，铁牌不能卖，金玲珑只有一个，也不能卖。双鱼玉佩自己有两块，孟小玲有一块，可以考虑卖一块。 全面失控又从柜子里拿了三个黄色小瓶，笑嘻嘻道：“肌肉生长的药，负作用大，你正值年少，注意点啊！我怕你会犯错误。” “切！肌肉生长的药，不就是促睾么？” “嘿嘿！你吃过就知道了，正常在第七天到峰值，一定要扛住呀！别破防。” “啊！童子功么？破防后，功力全散么？” “开玩笑的！不会散功，就怕你太过高调，成天想去骗妹纸。” 王吒再次仔细查看使用说明，负作用大么？外星人的壮阳神药？ “你看你！一副淫荡样，年轻人，这个世界哪有什么时间管理大师，不存在的，把精力用在学习与事业，不香么？” “呵呵！放心！我会牢记失控兄的叮嘱。”王吒有些言不由衷。 “记住，肌肉生长疗程中，每天要保持两个小时的力量器械训练，小肌肉不要求你练，胸背腿三大肌肉群一定要练！你看看我......如何？” 全面失控讲得兴起，脱去上衣，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牛掰！失控哥，你这体型，轻松在蓝星拿健体大赛冠军。” “样子货！”紫发外星女如鬼魅般出现在房间门口，无情打击全面失控。 她扔过来一个竹笈，冷冷说道：“你的衣服、皮带、鞋子，还有手机都在里面，快去穿越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美女！你让我去干活，也不能如此催促呀！好歹哄哄人家，灌点励志鸡汤啥的。 “竹笈？好古朴，是古董么？”王吒看着手上做工精致的竹笈，忍不住问道。 竹笈，古人徒步远行的装备，文人、僧人常用，有分层，可放书与文房四宝。唐僧用过，倩女幽魂中宁采臣也用过。 “仿古的，在我们星球现在很流行，用的藤出自紫腾星，可防蓝星的子弹。” “牛逼！这么强！”王吒惊呆，外星人的装备都是宝贝，得想办法多弄一些。 紫发外星女没多说话，转身就走，懒得理两个直男。 “别听领导的，什么叫样子货！这是敲门砖，没这敲门砖，别人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样子货，对吧，哥们？” 王吒无语，失控兄真是样子货？但这句话的逻辑无敌！ “哥！说得太对了，受小弟一拜！小弟穿越后一定勤加修炼！” “走，送你去穿越。” “你们知道我穿越的地方。” “你说呢？” “你们侦测到穿越的能量？” “不愧是穿越者，见识很广，穿越所需的能量，大到你无法想象。” “这把唐直刀，能送我么？” 临走前，王吒看着满屋的各种冷热兵器，忍不住问一句。 “呃！......送给你，这是在蓝星上打造的，不算违反武器输出限制的法律。” 王吒琢磨出法律漏洞，蓝星上打造的，不算是外星人携带过来的武器，有意思！ 深夜，怀柔工厂后山小树林。 “躺平民宿全是摄像头，顶上卫星重点扫描你这片区域，老弟，你现在可是名人了。”全面失控灿烂一笑。 王吒苦笑，以后咋穿越，物资问题如何解决？ “在明会所，我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能先送我过去拿一下么？” “笔记本电脑，穿越带不过去，带过去也会成废品，你不知道么？” “没来得及试。”王吒脸不红心不跳，掩饰到位。自己真有些与众不同，平行道人试过，没成功，到底是什么原因？身体构造的原因么？王吒没敢说，怕被外星人切片研究。 “好吧，你翻过墙，就是仓库。穿越回来，可用我给你的联络器联系。” “你们能屏蔽摄像头和卫星？” “那是自然，不过时间有限，动作利落些。” 王吒思想剧烈斗争，最后没有迈出步子，而是说了句胆子很大的话：“我还有件宝贝！想买么？” “嘿嘿！小子！就知道你花活多，咋了？怕我们黑你？” “失控哥！多正常呀！你们比我强大的多，我能不防备么？” 王吒最终没决定卖双鱼玉佩，穿越神器坚决不能卖。但他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资源星球——神马星球！估计全面失控所在的文明都没有这样一颗资源星球。 神马山上的矿藏，正是双鱼玉佩制造的原材料，全面失控肯定要收购，不用怀疑战略性原材料的价值！ 王吒快速进仓库，捎上20吨物资穿越回大名朝，然后带回一块双鱼玉佩的原石，原石当初在神马山他找了十几块，多的是。 飞碟内，紫发外星女难得一见的笑颜逐开，她确实很满意，这趟蓝星没白来，凭借原石，升官获奖一点问题没有！ “王吒！你很有趣，也很有能力！我们有共同的祖先，不用担心我们黑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她豪爽开口。 王吒灿烂一笑，说道：“这些宝贝，我以后还能找，第一次做生意，我也不想要得太多，你们有多少补药，都给我吧。” 紫发外星女和全面失控笑眯眯看着王吒，真是个小机灵鬼，先强调自己的价值，再要东西。 紫发外星女和全面失控清空了飞碟所有能给的物资和宝贝，说实在的，飞碟给王吒都不亏。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补品，数量增加十几倍。全面失控收藏的冷热兵器以及弹药，还有飞碟上的三吨多黄金，等等物品，一古脑儿全部给王吒，还负责安全送货到仓库。 第119章 魔改狙击炮 七月十一日，应天府浮云观。 “外星人造的铠甲真变态，重量只有你那件加厚钛合金的一半，强度硬度却比钢甲高一倍，技术能转让么？” 无敌穿着一套将军山文甲，口中赞叹不已！ 王吒送无敌与天真一人一套将军甲，全面失控一共在蓝星造了五套铠甲，二套唐铠，三套明铠，全是新型合金材质，做工一流。 “说出来能气死你！外星哥们说铠甲、冷兵器、热武器，全是以蓝星的原材料制造，加工手段同样是用蓝星的机械设备，没有半点使用外星原材料和加工技术。” “不可思议，真没有一点他们的新技术？” “革命性技术没有，说什么有星际法律限制。厉害在于他们的知识积累，也说明蓝星在合金冶炼的组合比例，以及热处理加工上有很大提高空间。” “你有问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轻？” “说是钛铝合金，添加了铁和钨，具体数据他们不能提供，涉及到技术泄密。” 王吒手上拿着一支qsz193型紧凑手枪把玩，心中嘀咕，经过全面失控的魔改，能叫紧凑手枪么？ 尼玛！165毫米长，1斤重的小手枪，有效精准射程达到60米！ 而魔改版大黑星，有效精准射程能到150米！还能叫手枪么？ 不过，魔改版武器全部有个弊端，后座力大，没有一拳打900斤的力量，别随便用魔改版武器。 如何理解一拳900斤的力量？此数据代表重量级拳王的段位。 当然，也可以放弃魔改的威力，使用蓝星人生产的子弹！ 从全面失控处搜罗的魔改武器装备，有两大重要补充。 一是魔改版191突击步枪，所谓的突击步枪是指兼有冲锋枪的火力和步枪的准确性，但全面失控魔改后的191步枪，是尼玛机关枪的火力加上大狙的精准。 有效射程高达1500米，说实话，身体素质一般的人用魔改版武器，纯粹是浪费！ 枪重3公斤！枪身为了稳定性，减轻的重量不多，不过减掉的重量足够多带30多发子弹。 二是魔改版狙击炮，心心念的qlu-11狙击榴弹枪到货，丑国没买到，从外星人手里终于买到。 全面失控魔改后qlu-11狙击榴弹枪叫啥武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以前在网上看，网友们戏称qlu-11是狙击炮。 魔改版qlu-11彻彻底底不是啥戏称了，它就是一款当之无愧的榴弹狙击炮。 按全面失控的说法，他改进了高爆炸药，威力提升3倍多。 最大有效距离达到惊人的3公里。 更强大的是，重量大幅度降低，仅仅8公斤，加三脚架13公斤，携带方面，机动性超一流！ 狙击枪的重量，狙击炮的威力！单兵王者装备！ 全面失控，你是永远的神！但凡经你手操刀魔改的武器，性能基本翻番！ 唯一遗憾的是，外星人全面失控是玩票心理打造冷热兵器，并没有多少弹药库存，在王吒的强烈要求下，临时启用机器人生产制造，补充了一些弹药。 弹药成了这批魔改武器的重大硬伤，手枪子弹500发，步枪子弹1000发，狙击炮仅300发。 王吒有心再卖一块双鱼玉佩的原石，将铁牛特战队升级为魔改版铁牛，谁曾想，两个外星人要回母星，一年后才能重临蓝星。 估计双鱼玉佩原石是巨大收获，他俩迫切想回母星复命，接受嘉奖，升职加薪！ “师弟，无敌，我回来了！” 天真道人从内城回来，带了好酒与盐水鸭，还特意买了金扣蹀躞皮革带送给王吒和无敌，因为王吒一直在寻找蹀躞带。 王吒开心一笑，天真以前非常节俭，从不买奢侈品，如今他和无敌成了土豪，消费开始多样化。 三人边喝边聊，应天府的事情告一段落，该全力投入台湾根据地大建设。 “老铁，你小子又猛又浪，还爱炫耀！这下好了，没法穿越倒腾物资。”无敌表面调侃，但内心实际慌得一批！ 没物资的话，咋发展？柴油就能卡脖子，没电的话，用水力做动力么？效率得多慢！ 王吒洒脱一笑：“现代回不去，我去外星人的地盘转转。” “你不是说外星人一年后才能回来么？” “一年很快过去，这次带的各种物资足有170多吨，足够我们发展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大力搞钢铁、搞水泥，把蒸汽机也能弄出来。” 铁牌升级，王吒来回穿越带货九次，电量竟然还剩一格。 “要是能炼油就好了。” “台湾附近不产油呀，去哪儿弄？阿拉伯么？” 王吒喝了一口酒后，细想，也不是不可以，阿拉伯油层浅，易开发，风帆大船数量到三百艘，可以考虑去阿拉伯谈合作，军火换石油。 不过，古代的风帆船远程航海，补给、安全等各方面限制大，沿途需要布点，海军不扩充到数万人，难以开拓。 “三皇子如何？”王吒突然开口问道，穿越回来后将近一天，一直忙着物资运输，新武器试射，没那闲功夫搭理南名的权力争斗。 “基本没戏了！”无敌哂然一笑。 原来，近十来天的剧烈斗争，三皇子支持者不够，扳不倒弘兴帝。 马士英、江北四镇、赵之龙等高官勋贵反对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换皇帝，同时他们认为三皇子年幼，生性顽劣，不喜读书，好奇技淫巧，如不改变，难成明君。 这很要命，国家危难，岂能由幼小不知事、任性不体谅臣子的人做君王？ 三皇子来应天府露面的第一天，马士英鼓动众多大臣甄别三皇子的身份，询问中颇为严厉。 十二岁的三皇子不是储君，且是周皇后幼子，从小被父母娇惯，受不了苛责之语，当场大哭，扬言要父皇把这些臣子全砍头！ 有声望没威望的史明法是个死脑筋，他也认可三皇子过于顽皮，需要多读圣贤书。 特别是史明法不希望乱，投鼠忌器，掣肘太多，难以争取观望高官。 张世泽从帝都而来，备受南方勋贵排挤，同样难以争取到盟友。 “我们不掺合，再说十二岁的小屁孩，应该多读书多学技术，多走出皇宫看看这天下，何必现在就困在皇宫？对他没好处。”王吒说出自己的观点。 无敌与天真的想法大抵相同，权力斗争有啥好参与的？我们自身也没多大实力，何必惹一身骚，种田发展不香么？ “军营这些天，还好么？刘泽清的部下没来骚扰吧？” “他忙着争权，顾不上要船。不过，秦彪是累坏了，三天两头有人来找他，高官利禄招揽。”天真回道。 哈哈哈，三人爽朗大笑。 河间民团招牌响亮，张世泽不断强调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可应天府的权贵不在意他。 马士英开出总兵筹码，黄得功想拜把子有福同享，赵之龙垂涎三尺，一直上书，想把河间民团留在应天府，拱卫京师。 包括史阁老，求才之火一直不灭，多次跟张世泽恳谈，希望分给他一个将领，窦刚和秦彪给谁都行，他不挑。 近两天，更神奇的人来拜访，宁南侯左良玉与南安伯郑芝龙遣使暗送秋波，送来厚礼，招揽之心不言而喻。 只是这些人，情报工作之差，惊世骇俗！枉当权臣军阀，河间民团到底听谁号令，谁发军饷粮草，他们一概不知！ 王吒笑完后，想了想，张世泽老兄给他挡了不少麻烦，以后还是要多多酬谢，燧发枪和野战炮不如送他一些。 “让老秦也多做做外联工作，挑些礼物，回赠左良玉和郑芝龙，搞好关系，以后可以卖军火。”王吒觉得秦彪稳重多思，待人接物方面，给他时间，定能成长。 刚谈及秦彪，秦彪便陡然现身。 “团长，赵之龙和刘泽清对我们动手了。”秦彪禀报。 啥情况？这不是往老虎嘴边递肉么？我现在刚从另一个平行世界搞来大量军火，跟我斗？分明是找打！ “他们什么动作？” “他们在燕子矶扣了我们三艘从松江过来的船。” 王吒点头，松江过来运物资的船，一般会在松江带一些货，比如棉布、盐之类的商品，当然不会空船过来。 刘泽清一直憋着火，想找回面子，看样子赵之龙跟他走到一起。 “燕子矶有多少驻军？” “回团长！燕子矶主要是赵之龙手下游击黄虎，有一个军营，约600人。以及刘泽清手下都司虞绍勋，约100余人。”秦彪十分亢奋，大声回答，团长问燕子矶守军情况，多半要动手。 王吒的军队管理思想，与众不同，奖励异常丰厚，普天之下独一份！ 但平时不发饷，这点王吒还未理清楚，没有明确薪水。 即便平时吃得好，练得爽，将官士兵们拿不到赏银。 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有战斗，就意味有丰厚的收入，因为自从跟了王吒，他们没有输过，一路拿赏银拿到爽。 王吒从现代带回53吨银子后，便下令全团补发南下以来的奖金，人均超六十两银子，原河间民团的二营三营是主力，平均能到八十两银子！ 所以，二千驻军，人人消费堪比小地主，训练之余，不当班的兄弟常进内城消费，生活过得非常富足。 “老秦，你觉得需要多少人拿下赵之龙的军营？” “团子，两百人足矣！人多了，反而会引起关注，不好出外城。”秦彪很自信，应天府的兵就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仗。 “好！拿地图来！” “姚坊门西北八里处，有一片外城城墙年久失修坍塌，可从这儿出城。”秦彪指着地图侃侃而谈。 王吒频频点头，心里很是得意，没看错人！ 秦彪驻军以来，一直研究周边地形地貌，什么地方可攻，什么地方可退，心里早有准备，优秀将领必备素质。 “让兄弟们先睡一觉，亥时出发！老秦，你选250人参加行动，装备以滑轮弩为主，全员换上黑色夜行衣，不用带棉甲，每人领一个防弹衣。 我带上所有特战队参战，此战由你指挥。” 王吒正式下令，防弹衣是他在网上购买的防刺服，可添加铝合金板，防护能力比棉甲强。 夜袭战讲究机动性要强，速度要快，所以尽量减少士兵装备的重量。 “是，团长！”秦彪行了一个标准军礼，王吒已经开始在铁杆团全面推行现代军礼。 “哈哈！赵之龙，土鸡瓦狗，也敢跟小爷叫板。”王吒现在底气十足，有迫击炮，有火箭筒，还有魔改版狙击炮，皇宫我都敢打。 一帮宵小，打一场袭击仗，灭灭你们的威风。 亥时，月黑风高，正是打劫黄金时间！ 王吒从不打劫平民百姓，专挑权贵与土匪打劫，就喜欢欺负那些平常总欺负人的人！打劫你们有快感！收获还特别多！ “铁熊，带上狙击炮。” 魔改狙击炮，亮相平行世界，王吒刚带过来，特想试一试手感，刺激！ “出发！”王吒一声令下，三百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丑时，夜袭部队抵达目的地。 黄虎部的军营离燕子矶码头不远，应天府承平太久，两百年没打过仗，守军防备之松懈，令人发指。 哪有什么暗哨！军营大门的几个士兵，靠在门前呼呼大睡，居然还带鼾声。 王吒摇头，一点难度都没有，太轻松！ 大家要做的操作，就是找绳子绑人，一个营房接一个营房的绑。 绑人的动静不算小，终于有士兵发现敌袭，高声大叫。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 夜袭队高声喊叫，有反抗和逃窜的士兵，迎接他们的便是夺魂滑轮弩。 嗖！嗖！嗖！ 噗！王吒端着装上消音器的魔改191突击步枪，发现有十多米外一个挥刀的守军，果断开枪。 我去，声音很小，威力奇大，一枪爆头。 黄虎的营房位于军营中央，听到敌袭后，铠甲都来不及穿，拔出雁翎刀，组织身边亲兵对抗。 第120章 三皇子成了太子 黄虎大怒！ 他理解不了，居然有贼人敢夜袭军营，是谁？有捅破天的胆子！ 应天府什么地方？不是九边，也不是海边，到底是哪来的贼人？ “尔等何人？吾乃南京提督忻城伯麾下游击黄虎是也！” “黄虎！放下兵器，立即投降！抵抗者死！”秦彪三十多米外高声大喊。 黄虎的中军营房是一个小院子，院墙为青砖所砌，一百多名士兵逃窜进入，依托院墙构筑防御。 “大胆鼠辈！偷袭朝廷驻军，不怕灭九族么？” “别废话！尔等已被包围，速速投降！” 黄虎憋屈，应天府是忻城伯的势力范围，被如此霸凌，脸往哪里搁？火从心上起，怒向胆边生！ “开火！” 他一声令下，身边几杆鸟铳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弓箭手稀稀拉拉射出。 嘭！秦彪身边一位盾牌手的盾牌被打穿，仰面倒地。 在古代，向喊话将领开铳放箭，就意味着双方谈判破裂，不死不休！ “炮来！”王吒兴奋大喊，魔改版狙击炮实战在即！ 砰！砰！砰！王吒回望，无敌趴在七米高的木制了望哨上，巴雷特大狙欢快怒射。 “卧槽！不到七十米，枪法如此垃圾！” 王吒吐槽，无敌的枪法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以后禁用狙击枪，狙击弹数量太少，不能让这厮嚯嚯了。 砰！轰！ 狙击炮一发致命，院门口骂骂咧咧的黄虎，碎片飞向四方，惨烈领盒饭。 又一个平行世界将领被收割，屠将狂魔，王炸是也！ 砰！轰！......砰！轰！......砰！！轰！ 魔改狙击炮40mm口径，小弹匣为4发，一分钟内四发小炮弹，院门直接被轰塌，军心崩溃，士兵疯狂逃跑！ “震天雷！跑啊！” 有士兵狂喊，刚从西边营房赶过来增援的虞绍勋见势不妙，果断从西边逃窜。 秦彪的作战意图，并非要全歼驻军，西边偌大的口子正是给逃兵预留的方向。 战斗结束了？王吒换上一个新弹匣，军营除了逃窜的士兵，全是投降士兵，再无抵抗！ 此次夜袭战，军营大门是关键，但拿下大门未费吹灰之力，注定夜袭顺风顺水！ 碾压！全方位碾压！半自动热武器已经不可抵挡，如今强势加入重武器，平行世界的军队犹如幼儿园的稚童，差距太大！ 寅时，打扫战场结束，秦彪领来一人。 被扣押船队的负责人，林度手下，连长林志海。 林志海扣押期间，顶撞黄虎，吃了鞭子。解救出来后，提刀要去砍黄虎，可黄虎早已消失在空气中，连砍小兵的机会都没有，他很郁闷，跟秦彪一通骂黄虎。 “志海，咋了？”王吒看到进来的林志海一脸不开心，不解问道。 “团长，这帮软货，投降太快，没捞着人砍。” 我去，铁杆团一路从北打到南，手下这帮人是不是狂了点，王吒微微蹙眉。 不过，骄兵总比软蛋好得多，至少敢提刀子冲。 “志海，主要是赵之龙手下没怎么打过仗，一碰就溃，若是景奴那样的军队，千万别大意。” “放心，团长，末将谨记！” 王吒点头，心中盘算，现阶段，我也不指望你们一营和四营去打硬战，你们管好粮食，做好后勤运输，维持治安就好。 “志海，你们带过来的货不用在应天府销售，运到扬州转给钱家的人。” “喏！” “铠甲、兵器、粮草等战利品，统统拉走，运回松江，包括那三艘船。一刻钟内离开燕子矶码头，要快！” 战后清点，黄虎部有十几条船，其中一艘楼船和两艘中型漕船可拉走，其他小船留给赵之龙。 “喏！” 王吒看着火把光芒中远去的林志海，想到军队改革，一营的连排职位一半姓林，全是林度的宗族子弟。林志海便是林度的堂侄，这样的军队有战斗力么？ 林度出身草莽，干过社团，他的选人用人方法很传统。 王吒是现代人，不免有些困惑。 但古代的军队，军官普遍用同乡或者宗室子弟担任部队要职，不可能改变这种现状，要改变的话，必须上马军校。 当前，各种事务繁多，军校怎么也得半年后搭建。 “银子可有收获？”王吒问身边天真道人。 “不到七百两银子。” “真穷！”王吒笑骂，七百两还不够他奖励夜袭队，夜袭打得干脆利落，但收获一般。 ...... 辰时，两个南名军方大佬，南京提督忻城伯赵之龙和东平伯刘泽清，来到夜袭后的军营驻地。 “可恨！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不怕么？”赵之龙目光阴毒，咬牙切齿。 对方竟然敢在应天府自己眼皮底下动手，下手又狠又快，手下爱将黄虎尸骨无存，何等嚣张！ “还能是谁！以为蒙面就不知道是他们干的么？一伙土匪！”刘泽清在一旁阴阳怪气，虞绍勋给他汇报，凌晨一帮黑衣蒙面人偷袭军营。 赵之龙自然心中有数，但骂必须骂两句。 扣船一事，是他与刘泽清密议，暗中下令黄虎找个由头出手的。 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对方连招呼都不打，送礼也不送，没有半点谈判的意思，直接开打，讲不讲道理了？ “一个福建的商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想不想在应天府做生意？”赵之龙恼火！ 松江与应天府来回运输，明面上是林度在操作。 “忻城伯，听闻此人曾在帝都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背景不简单，还有江湖帮派参与。” 刘泽清一段时间来，一直命人暗中查访，想对河间民团出手，至少要扳回一局，宿迁一事不能白吃巨亏。 “不就是跟张世泽混熟了嘛！他张世泽在帝都就斗不过朱纯臣，逃到应天府，还想重振他们张家的荣光，做梦！” 张世泽想拥立新君，一段时间在应天府频繁联络勋贵，但在赵之龙眼里，不过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穷猴子。 家产尽失，身无分文，若不是有河间民团给其撑腰，连上桌子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河间民团给这个林度做打手，是不是得到什么好处？”刘泽清苦苦思索，一直理不清楚民团与林度是什么关系，和张世泽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目前看，张世泽对河间民团的掌控力似乎并不高，河间民团大部分人去了松江，仅两千人护卫三皇子来应天府。 如果掌控力足够，直接屯兵在外城，不是更利于争夺皇位么？ “哼！能有什么好处，不外乎给钱给粮。”赵子龙直接定性。 随后，他带着疑惑问道：“东平伯，宿迁一仗，河间民团战力凶悍。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有传闻说，民团乃十万之众。” 刘泽清摇头：“余详细探查过，十万人中大多是跟民团一起逃难南下的百姓，他们披甲士兵不超过三千，有战力的士兵约五千左右。 天师于河间成名，操练出五千精兵，这个数目错不了。” “河间民团历经景奴与张贼数次恶战，剩下来的老兵最多两千，其他是新兵，是这个判断么？” “对！” 两人对望，心里俱有默契，张世泽未率大军逼宫，不是对民团控制力不够，就是有心无力！ “天师的精兵，一是敢战，悍不畏死；二是火器犀利。即便是应天外城的两千人，没一万人出动，拿不下。”赵之龙叹气。 “拿下也是损伤惨重，得不偿失。不集结两万人迅猛一击，最好别打。”刘泽清同样苦恼，民团是出了名的不要命，敢在野战围攻景奴，谁会轻易去碰？ “对付河间民团，看来只能圣上下旨，让其重回神机营，分化制之，窦刚秦彪若不服，可杀之。” “忻城伯高见，即便窦刚秦彪不愿回神机营，也背负抗旨之罪！” 两人相视一笑，对付河间民团，还是软刀子好使！ “东平伯，河间民团和南下逃难的百姓不来应天府找朝廷，而是选择去松江，是何缘由？” “不知！目前只是猜测，林度在松江颇有势力。” “福建商人？江湖帮派？莫非林度与海贼有勾结？” “多半如此，忻城伯应该很了解那个神豪会吧？” “了解，参加过神驹扑买，扬州钱家组织的，说什么神驹产自海外东胜神州，林度也在这个神豪会里。” 赵之龙越琢磨越肯定，所谓的神驹多半是海贼在东胜神州劫掠所获，钱家跟林度关系莫逆么？ 不至于，钱家给自己送过重礼，他们求财，不会介入皇权争夺、军阀割据之类的谋划。钱家与林度不过是生意往来。 当下暗自打定主意，让钱家的人帮忙打探林度的背景。 “既然他们先动手，就别怪我心狠！以后林度别想在应天府做生意，本伯会派人去松江找他，一介商人，也敢跳出来猖狂。” 赵之龙想清楚各个环节后，放出狠话，准备命令手下今日搜缴林度在应天城内的产业。 刘泽清拱手道：“忻城伯，有需要小弟出手的地方，尽管吩咐。” 赵之龙的想法太简单，王吒决定动手，当然会考虑赵之龙的反应。在夜袭前，他已经派人通知应天城内的三家店铺关门，转移人员和物资。 王吒早就下定决心，全力发展台湾基地，如果应天府有麻烦，他会毫不犹豫退出，不会跟南名勋贵高官纠缠，不值当！纯属浪费时间！ 至于玻璃产品、香烟、铅笔之类的销售，完全可以转给扬州钱家做，哪怕就在松江批发都行。 转眼两天过去，铁杆团驻地依然风平浪静。 赵之龙找不到林度的人，又不敢冒然发难攻打河间民团，只好压住怒火，心不甘情不愿做鳖精。 皇位争夺落槌，马士英与史明法各退一步，达成奇葩决定，弘兴继续当皇帝，太子由三皇子担任。 之所以有此奇葩决定，是因为名朝有先例，曾经有一位皇帝被俘，其弟危难之际登基，但太子依旧是被俘皇帝的嫡子。 朝廷上下，除了史明法少数几人，大部分心里皆很清楚，三皇子的太子位置当不了多久。 因为除了河间民团几千人外，没有一个手头有兵的军阀支持三皇子。 王吒得知结果后，没找张世泽交流，而是去了趟长公主府，送给姐弟俩一把大黑星，几件防弹衣，便领着一百人直奔铁家村。 林度传来的消息，台湾基地进展飞速，已经运送五万人到鸡笼，老孟和冷锋等人此时正在鸡笼负责建城。 他需赶紧处理铁家村之事，实在想不到，最后拖后腿的竟是铁家村。 七月十五日，戌时，南直隶太平府当涂县铁家村。 王吒一行人到达时，天色已暗。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大伯家。当然家里早空，铁敢的父母与爷爷一道出发去了松江。 铁家村目前家家砖瓦大房，富得流油，再无茅草屋与残破老房子。 大伯与姐夫去县城应酬未归，铁敢的两位堂姐迎了出来。 王吒眼前一亮，两位堂姐旧貌换新颜，略施薄粉，穿着一身丝绸锦衣，头插金步摇，雍容华贵。 两个身高1米8的贵妇，这要是穿越到现代，妥妥两大名模！ 铁家村是太平府出名的巨人村，男人普遍1米9以上，女人基本1米8左右。 这也是铁敢爷爷为何打倭寇一战成名的重要原因，高大魁梧，如天神下凡。 传说当年，他挥舞铁锤，面对三十几个倭寇丝毫不惧，几锤过后，便追着倭寇打。 1米9几的大个子，披上锁子甲，在古代战场上，有巨大震撼力。王吒判断，不是铁敢爷爷武功高，是倭寇们被吓破胆了。 很快，铁敢回来了的消息传遍全村，全村留下来未去松江的人，携老带幼，全部涌入铁敢大伯家。 杀鸡宰猪，开席！ 王吒注意到，不只是铁敢的两个堂姐衣着华贵，全村的人皆是锦衣华服，穿金戴银，去年离开铁家村时的朴素荡然无存。 他倒没有心中不快，赚了钱，大家提高生活品质，无可厚非。 第121章 大姐夫的野望 亥时，铁敢的大伯和大姐夫回到铁家村。 县城应酬太累，他俩一脸疲惫。 “爹，相公，二弟回来了。”大姐打来热水，给家里的顶梁柱洗脸洗脚。 “算日子，也该到了，人呢？”大伯点了点头，七月初铁勇传信回来，说铁敢已到扬州。 “二弟喝醉了，在东厢房歇息。” 王吒回村，热闹空前，叔爷、叔伯、堂叔伯、堂兄弟等一大堆，打一圈，王吒基本就高了。再跟一堆堂姐夫们、发小们碰杯，不喝瘫是不可能的。 “哎！二弟太过顽劣，六月下旬到的扬州，现在才回家。” 大姐夫摇头，二弟聪明是聪明，两年前开窍，心灵手巧，弄出一堆东西，世上罕见。 可工匠之道终归是小道，这次二弟回来，一定要规劝他进县学，多读圣贤书，今年才十八岁，以他的聪明，说不好二、三年后能考个童生。 铁家村如今一团乱麻，表面上看挣了很多钱，实则危机四伏。 自己本只打算，在铁家村私塾教教学生，全力准备考举人。 无奈！难以眼睁睁看着铁家村陷入困境，坠入深渊！不得已出山，一肩扛起重任，亲自布局筹划。 “他估计是在扬州忙去台湾之事，想多买些船和粮食。”大伯猜测。 “去台湾乃下下策，朝廷多次想经营台湾，教化山民，然海贼四起，后又有泰西人插手，朝廷苦无良策，方撤回府县官员。” 大姐夫与大伯对望，一起摇头长叹！铁敢太年轻，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王吒并未告知铁家村自己有一万军队，还发动十万百姓一起开拓台湾。 如此震撼的消息，一旦传回铁家村，周边五个与铁氏家族有姻亲关系的村子肯定会高速传播，人多口杂，没必要！ 他完全没想到铁家村会有反对意见，铁敢爷爷把铁敢当神仙下凡，从来不问为什么，让做什么就毫不犹豫严厉执行！ “爹，相公，二弟当官了，说是什么正六品官，六品官是不是比县令老爷还大？”大姐看着情绪不振的两人，赶紧告诉好消息。 “啊！” “什么？” 大伯和大姐夫直接被轰懵圈，消息是真的么？莫不是妇道人家不懂朝廷礼制，错认为二弟当官了。 “是真的，二弟穿着官袍过来的。” 大伯和大姐夫再次对望，今日他俩宴请县尊和当涂富商，说尽好话，为的是搭上跟从六品县令的关系。 谁知自己家里竟出了个正六品，我们去请客送礼，巴结一个从六品，这不是啪啪打脸么？ 大姐夫脸皮直抽抽，我几个月的布局，会不会是个笑话？ 不对！多一个官员的关系，多一条路！这不也是为二弟的官场道路助力么？大姐夫迅速自洽，情绪稳定下来。 “可曾知道二弟当的是什么官？官袍是何种颜色？”大姐夫想了解具体做了什么官。 “呃！......”大姐有些迷糊，努力回忆后说道：“喝酒时，听二弟说是锦衣卫，穿的是暗绿色的官袍，叫什么斗牛服。” “什么，锦衣卫？”大伯吓了一跳。 三月中旬，锦衣卫楚千户曾来过铁家村找铁敢，待了一段时间。 铁家村当时受惊不小，毕竟锦衣卫名声太响，对山野小村庄来说，高高在上。 但楚千户非常客气，毕恭毕敬，打消了铁家村的顾虑。 三月下旬，抚宁侯朱国弼安排三十多人来杀人放火夺家产，被楚千户轻松打发走，在王承恩面前，朱国弼不够看。 其实，朱国弼想简单了，三十多人来铁家村杀人，只会被团灭。 王吒年后给铁家村运来了上百支长短燧发枪，以及数十支滑轮弩，还有建阳卫军户帮衬。绝对能教育朱国弼，同时让铁家村加快撤离至松江。 只能说楚千户好心帮倒忙，反而坚定了大姐夫和大伯留下来的信心，三月下旬，铁敢的爷爷已经带队先去了松江。 四月中旬，楚千户得知京城巨变，遂带人北上。朱国弼忙于拥立新君，也没有再生动铁家村的心思。 “锦衣卫的正六品，估计是锦衣卫百户。”大姐夫给大伯和大姐解释道。 同时，他暗自肯定自己，与知县搭上关系，这步棋走对了。新朝廷初立，一些变化他有耳闻，取消锦衣卫南北镇抚司是大事，广为传播。 锦衣卫风光不再，知县大人乃一县之主，地位尊崇，值得投资交好。 当夜，大姐夫挑灯夜思，辅以笔墨整理思路。 待明日，他要摆事实，讲道理，劝说年轻的二弟，看清大势！认准发展道路！ 铁家村的百年大计，他坚信须得靠自己呕心沥血，全力担起。 直至四更后，大姐夫才匆匆和衣而眠。 卯时，口干舌燥的王吒醒来，昨晚宴席的大酒太过猛烈。 当官的事，对古人来说，庆祝最为隆重，别想推酒，加上他的性格，是有敬必喝，所以倒得很彻底。 早餐，王吒一边吃着油饼，喝着虾仁米粥，一边傻笑。古代的家人们太好玩，听说是皇帝赏赐，好多人过来摸斗牛服，摸绣春刀。 这要是按现代的操作，一大家子，是不是每个人皆要拿手机拍一张跟王吒的合影，然后狂发朋友圈。 “二弟。”大姐夫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王吒看着黑眼圈的大姐夫，不由有些羡慕，大姐夫两口子很恩爱嘛。 他现在每天在吃药，外星人给的药，包括促睾增肌神药，号称副作用极大，近两天他深有体会。 “大姐夫，注意休息！”王吒赶紧递上一碗虾仁粥，多补补，身板不行啊，要不给你一些神药壮壮士气。 嗯！大姐夫非常满意，二弟确实不错，人聪明，对家人极好，没有一点暴发户的坏习气。 “二弟，愚兄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大姐夫喝完几口粥后，开启苦心劝说的话题。 “大姐夫，有什么话直说无妨。”王吒爽朗回应。 “二弟，愚兄以为，你执意欲将铁家村迁往台湾，缘由不外乎有两点。其一，乱世将临，兵戈四起，朝廷新立，难阻大敌，二弟有远避战祸之意，对否？” 王吒酒后刚起床，脑袋尚有些昏沉，听得一愣一愣的，文采斐然，说的好有道理，他点了点头。 “其二，担忧家业被官员觊觎，恐与权贵打交道，稍有不慎，人财两空。不如东躲，于世外桃源，安逸富足，是否？” 王吒语塞，暗忖，我该如何多喷出四字一句？才能接上大姐夫的语感。 大姐夫看着铁敢的表情，很满意！铁敢并没有气急浮躁，可见听进了一些道理，正在心中思量。 “二弟呀！你只知有危险，不知有机遇，所谓危机，乃危中有机也。” 王吒有些郁闷，哥呀，能不能别掰扯了，听得头大。 “大姐夫，你认为该如何？” “不用远走台湾，为上策；若实在有顾虑，去一半，为中策。” “那全村的人都走呢？”王吒脱口问道。 “此乃下策！”大姐夫心痛摇头。 “台湾四面临海，海贼出没频繁，提心吊胆过日子，下策啊！” 王吒头大，想到过劝说大伯等人同去台湾会有些阻力，没想到是这样的阻力，还得费尽口舌辩论一番，累不累！ “何为危中有机？” 没办法，王吒硬着头皮，试一试如何开导，先得了解大姐夫的信心是啥？ “二弟，机遇远比愚兄预料还要好得多。” “啊！怎么说？” “你北上帝都，有大机缘，如今是锦衣卫百户，对么？”大姐夫微笑问道。 我滴个天，王吒想笑，大姐夫呀！锦衣卫百户算啥大机缘？ 若给你细说我的传奇故事，你会重新认识啥叫真正的机缘！ 九五之尊的皇帝，哥们打过交道； 最大的反贼，哥们也打过交道！ 一堆副国级的内阁大佬，有些人哥们都懒得搭理； 大把将军枭雄，哥们称兄道弟！ 我的实力不允许我依附这些机缘，你明白么？ 王吒内心蹦出一句话，狂是狂了点，但这是实情。 大姐夫感觉铁敢表情颇为古怪，继续开导道：“你已为朝廷做事，该知朝廷虚实。北方是完全糜烂，但东南未受冲击，兵马尚在，粮食充足。 以史为例，可知当今天下之大势，东晋与南宋局面再现。东南是无力北上，却可借天险稳守一方，百年无忧。” “这......”王吒无语！ 能说什么？没法说！真要说自己知晓天机，大姐夫也不会相信。 “二弟，愚兄已替你接触县尊，改变了县尊对铁家的看法。”大姐夫见铁敢没有反驳，自豪宣布近期的收获。 “没用的，姚黎岷这厮喂不饱的。” 王吒不屑，他很厌恶姚黎岷。当初，远隔两千多里，还使唤他做事，不知道对他不满么！有可能知道，但不在乎。 “万万不可，你刚当上锦衣卫百户，切不可与官员结怨。 虽然锦衣卫大不如前，但毕竟在应天府，能接触高官贵人，比卫所的百户强很多。 姚县令该给的面子，一定会给足的。” “姚黎岷就算了，不用跟他接触。”王吒理解大姐夫，他不了解自己一年的经历。 “愚兄已经做主，引入县尊与费家参与工坊运作，钱要大家一起挣，不分出份额，只会徒增眼红与麻烦。”大姐夫苦心劝道。 “啊！”王吒大惊！上百万两银子的买卖，一个小县令敢接么？ “二弟，银子再多，不过是数字。铁家当下理应求稳，工商为辅，舍得让利，生意顺遂即可，耕读传家方是本，此乃铁家村百年大计！” 说到此处，大姐夫情绪激昂，站起起来，配合手势，他在为铁家村奠定百年基业！ “耕读为本，工商相辅！铁家富足，百年之内何愁出不了一个进士？”大姐夫说出心中野望，铁家将要腾飞！ 其实，他心中的逻辑是当官为本！ “大姐夫，你恐怕不知道我们的买卖有多大？姚黎岷只是一个小县令，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要找官员合作的话，也不可能找他！” 王吒苦笑，好歹找个国公级别的官员呀！ “为兄考虑过，姚县令和费家最关注的是西洋水晶和香烟，也给他们透露，不会让出百炼钢工坊的份额。 谈之前，不知二弟已当上锦衣卫百户，如今看来是吃一些亏。但问题不大，姚县令与费家知道轻重，会主动投入一些银子。” 王吒稍微缓和一些，还不至于太傻，但大姐夫显然不清楚玻璃和香烟的前途。 以香烟为例，铁家村的香烟刚开始试销，产量其实很低。如果大面积栽种，香烟利润之惊天动地，会惹来一群大鳄！ 说实话，让姚黎岷接手，有可能是让其丢命的生意，他到不了那个级别，玩不转的，最好的结果是给大鳄们做供应商，提供烟叶。 “大姐夫，我大致明白你的想法，没事！谈了就谈了。” 王吒理解古代人的思维，与官员合作永远是最安全的选择，安全下来后，铁家逐渐有人考取功名，才是正道。 他只是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实力，视野有局限而已。 “二弟的意思是？”大姐夫敏锐捕捉到铁敢的不在乎。 “我来是为了搬家，大家一起去台湾。放心！不是放弃祖业，过几年会重新回来！” “为何如此固执？”大姐夫不解，费了半天劲劝说，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 王吒咧嘴一笑：“我已经往台湾运了五万人！” “什么！” 不知何时，大伯与两位堂叔搬着小板凳，早早坐在一旁，聆听大姐夫的宏篇大论。 当听到五万人已到台湾时，大伯直接弹起来，脱口而出，不敢相信。 “年底前，人数到十万，不出意外，明年能翻番！” 王吒轻描淡写说出规划，仿佛随手可为。 大姐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回板凳上！ 大脑完全宕机，处理不了刚听到的信息！ “大伯，五叔，六叔，我已安排船只，只要船只一到，即刻出发。这两天收拾收拾家当，带不走的东西，可挖地窖藏好。” 第122章 建阳卫 连续三日，铁家村上上下下一片忙碌，打包装箱，制作干粮熟食。 王吒带来的一百精锐，除去值班放哨的士兵，其他人也纷纷搭手帮忙。 关于警戒巡逻，安排明哨暗哨，王吒已经成长为优秀将领，他的军事意识很强烈，只要是军队，在任何地方，一定要保持紧张，切不可松懈。 明暗哨，后备队，熟悉地形，一样都不能少！ 铁敢是孩子王，全村大小孩童发自内心真诚拥戴他们的英雄。 所以王吒成了带娃大队长，不用干活，领着孩子们在祠堂玩耍。 祠堂是去年铁敢北上帝都后修建，异常豪华，木材为柚木，石料全是上好的大理石，石雕、砖雕、木雕随处可见！ 王吒不知是对是错，我挣的银子，咋没问我，就这么花了？ 好在挣得足够多，没耽误他的买船计划。 但是柚木让他很心疼，这可是风帆战船的顶级材料，一级战略物资呀！ 祠堂建这么豪华，是因为铁敢的爷爷成了铁氏太平府分支的宗族族长。铁敢的大伯是家族嫡长子，舍不得离开情有可原，族长继承人嘛！ 有人的地方，除了有江湖，还有政治！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一个公司，一个家族，皆有政治，政治也不是啥高大上的玩意儿。 人们有不同的看法，有不同的决策，就诞生了政治！ 没想到铁敢的大伯成了保守派，王吒不由笑了笑！躲不掉的政治。 王吒可没时间管铁氏家族，他一心要做将军，要打造一支常胜铁军！还要搞贸易，建学校，建工坊，发展科技...... 谁管铁氏家族？ 铁敢的爷爷是吉祥物，大部分事情皆不知晓，但他无条件支持铁敢，谁不听铁敢的话，他就上鞋底子抽人！ 铁敢的父亲，很有趣的一个哥们，居然是个宅男！先跟铁敢炼钢，后来喜欢钟表制造，成天待在屋里做精密零部件。 无为不争的性格，他不可能管事！ 铁敢的大伯是事实上的族长，大到祭祖、祠堂管理，小到家庭纠纷、婚丧喜庆，他忙前忙后，组织、联络、协调。 可文化低，见识有局限，财务管理简单粗犷。 大姐夫么？ 王吒是现代人，没觉得女婿接手管理家族事务有什么不妥，前提是大姐夫放弃进体制当官的梦想。 至少大姐夫管财务，财务账本会清晰得多，大量开支也会目的明确。 现在的账本是啥呀？看到王吒头昏眼花，比起一年前，自己在铁家村管理时，天壤之别！ 二月底，王吒运回铁家村一笔黄金，四万九千多两，居然花了一半！ 也不能叫花！直系亲属的女儿、媳妇们，人人头上戴金步摇！ 总不能全部拔下来，姐妹们得多伤心，铁敢的两个堂姐绝对会一年不跟他说话。 大姐夫主持，送礼送了近800两黄金，其中姚县令200两，太平府通判100两，以及一堆当涂县与太平府的官员。 直接送金子，比银子大气，而且便携易带，实乃送礼至高佳品。 黄金支出还有一个大头，是亲戚们借款，借钱非要借黄金，有意思！大伯也不反对，亲戚们满意是他的做事原则。 若是刚穿越的时候，黄金是他的心头好，是“穿越走私”的王牌商品，铁家村家人们这样花黄金，他必然心痛到无法呼吸！寻死觅活似的发脾气！ 如今，看淡黄金，家人们！你们花吧，高兴就行。 “东家，船到了。”一骑飞奔而来，正是猴子。 “好，去告诉我大伯，开始装船。”王吒欣喜，扬州钱家的办事效率确实远高于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商人。 随后两天，铁家村将会动用所有车辆，不仅是马车，牛车、驴车全上，家具都不放过，统统运走。 得益于王吒前期的购船布局，以及充足的银子。有银子，扬州钱家关系广，租了近两百条大小船只，林芝鲨不仅自己接活，还拉来了另外两芝海上势力。 运力充沛！原计划九月份运完所有人员和物资，现在看来，八月份便能全部搞定。 没过多久，忙忙碌碌的人群中，走来几个汉子，为首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铁敢！” 王吒灿烂一笑，来人是建阳卫指挥使的小儿子徐远山，与铁敢同岁，前年因一起卖秋水刀而熟络。 徐远山、铁勇等人，是王吒前年魂穿觉醒后，第一批用现代思想“毒害”的少年！ “徐大人！” 徐远山出生后，朝廷便荫百户，徐家管建阳卫一百多年，祖上功劳红利到徐远山这一代，依然未减。 “少开玩笑，啧啧！锦衣卫百户了！帝都没白去！”徐远山走近铁敢，拍了拍肩膀。 “你爹是啥想法？” 王吒到铁家村后，便给徐远山传信，让他劝其父多派一些军户跟着去台湾。 “哎！我爹那脾气，你知道，啥事都要徐徐图之！” 徐远山满脸郁闷，劝了他爹两天，效果一般。 “你们建阳卫走一半人，土地都不够用，你爹到底担心啥？” “他瞧不上东番呗，还能有啥原因。真搞不懂，东番有什么不好，大片的土地等着开荒，至于那些海贼，敢跟我们打么？” 王吒暗笑，咋不敢跟你们打？全大名，论打仗，就属你们卫所兵最垃圾！ 若说瞧不上东番（台湾的别称）的土地，也不太对。你爹多半想趁新朝初立，立一些功勋，让徐家更进一步。 建阳卫前年其实跟铁家村没有多大交情，徐家更多是记恩，铁敢爷爷当年打倭寇时救过徐远山爷爷的命，所以常照顾铁家，让铁家打造兵器。 也正是来打兵器，让少年徐远山见识了铁敢的非凡技术，也聆听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成为铁哥们！ 随着铁家发迹，银子滚滚进，徐铁两家交流合作剧增。 而卫所人口臃肿，土地有限，机制呆板，穷得惨不忍睹。 铁敢出手，吸收了很多吃不饱饭的军户，来铁家村当学徒，用现代话说，就是解决了建阳卫就业难题！ 让徐指挥使深深折服，倍加珍惜徐铁两家的缘分，不断推动向世交发展，正式于去年年底结为亲家，徐远山与铁敢的妹妹订亲！ “这次你们能走多少人？”王吒问道。 “三百人。”徐远山目光躲避，觉得事情没办好。 “三百人不少了，到台湾后先整一块跟建阳卫一样大的地盘，让你爹好好看看成果。” “哈哈哈！对！我也要当一个指挥使。” “李准，把我给远山的礼物拿过来。”王吒送徐远山一把大黑星。 “这是啥火器？如此精致。”徐远山瞬间爱上大黑星。 “神铳，也叫大黑星，天师就是用这种火器，能连发，近战神器。” “走！去后山试试神铳。” “走不了呀，我得带小孩，你去吧，让李准教你打。” 一堆小孩早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道：“二哥，我也想玩神铳。” “玩个鸟！小屁孩，还在穿开裆裤，玩啥玩，去一边玩泥巴去。”徐远山作势要打人，吓得小朋友们一哄而散，自己却嘿嘿怪笑。 “快去练吧，记住！大黑星数量有限，别跟你爹说，回头我再弄一批货，给他送一把。” “放心！他不可能知道。” ...... 七月二十一日，村里的人走了大半，铁敢也准备出发。 周边村子有想跟着一起走的，只得安排一个月后，再发一批船。 大姐夫放不下举人梦想，甚至还有一些小自负，他日高中进士，金銮殿题名！ 王吒在平行世界接触过很多立志为官的儒生，他知道多劝无益，儒生大脑里根深蒂固的齐家、科考、治国、平天下思想，不可能改变！ 除非经历重大打击，心生倦意，才会断了当官的念头。 王吒出银子，让大姐夫一家离开当涂县，去应天府开阔视野，同时安心学习，冲击乡试。 昨日登船的壮景自然很快传到姚县令耳中，他感到莫名其妙，铁家究竟想干什么。 这两年，姚县令心态几番波动，对铁家依旧看不明白！ 最初，他的想法很直接，想吞掉铁家的产业，让铁家当工具人给自己挣钱，他也不做恶人，温饱给保证，干得好有赏； 后来，一试探，铁家也不是纯乡巴佬，跟建阳卫有些关系，不好动。于是改为入股，可铁家不愿放手工艺秘密； 关系一直很紧张，姚县令差想做局下黑手。 这时，帝都一位叫方以智的翰林院编修来信，让安排铁敢进县学。对铁敢，姚县令了解不多，仅知道是一个手艺高超的少年工匠。 这下尴尬了，他安排铁敢去帝都服役，结果铁敢在帝都碰到大机缘。翰林院的进士，姚县令惹不起，收回了黑手。 山回路转，帝都沦陷，先皇升天，新朝初立，重新点燃姚县令入股的野心。毕竟这两年，铁家村翻天覆地，不可能不眼馋。 碍于建阳卫，他得花心思布置一些手段。谁知，天上馅饼哐的一下砸下来，铁家的人主动联系他，送金子送股份！ 这正常么？他小心翼翼地接受。谁曾想，变化又来了，铁家村的人要坐船远走，偌大的家业不要了？ 他搞不明白，只得派出管家前去询问。 “曾秀才，铁家究竟是何用意？”管家面露不悦。 大姐夫是铁家村附近曾家庄人士，姓曾名磊，字新谷！ “姚管家，事发突然，不便解释，改日学生定去信县尊，说明缘由。”大姐夫很囧很尴尬，自己一力促成合作，可台湾已经登岛五万多人，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哼！”管家怨气上来，冷哼一声，啥叫不方便解释，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 “哼啥哼？”王吒想上去一个大逼兜，让这狗仗人势的家伙清醒清醒。 前前后后，送了多少银子金子，客气一点都不行么？ 管家刚要发火，看来人是一个锦衣卫，立马强行按住怒火。 “不知军爷来铁家村，所为何事？” “回家。” “啊！”管家眼睛瞪圆，呆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你回去吧，替我转告县尊，以后我上门拜访他。” “敢问军爷是？” “铁敢！” 王吒直接撵人，懒得解释，他现在对官员的态度很明确，不搭理，不纠缠，若要惹我，绝不手软！ 姚县令官小职微，当然不敢惹，只好在家生闷气，暗下决心，要阴铁敢一把。 码头，建阳卫指挥使徐途亲自前来送行。 徐远山作为真正意义的第一波远赴台湾的建阳卫直系人马，肩负探路职责，如果收益大，徐途会加派人手，这是他的风格，稳扎稳打，徐徐图之！ “徐伯，您老怎么也来了。” “贤侄啊！老夫心里总不踏实，即便东番赚钱多，也没必要全搬走。” 徐途很赞同铁敢大伯和大姐夫的方案，留一半人在铁家村，一堆工坊皆成规模，还种了数百亩烟草，说抛就抛，不心疼么？ 王吒微微一笑，老徐不放心，非要过来找他问个明白。 “徐伯，我跟远山是好兄弟，我也不瞒你，北边的景奴入关了，他们野心很大。” “景奴兵力有限，且北人不善水战，如何敢来？” “怎么不敢来？吴二桂已降景奴，北边大量边军和卫所兵，无人带头，势单力孤，皆会投降景奴，有这帮人，兵力还不够么？” 徐途惊讶望向王吒，心中大惑不解，这是铁敢么？到帝都一年，变化如此之大！ 他前年见过铁敢两次，少年人一个，很有些灵气而已，怎么一下子就能高谈阔论天下大事？ “吴二桂跟景奴多年厮杀，仇怨很深，不会投降景奴的，这是联虏平寇之策，朝廷已派使节北上，愿割地奉银，以求平定贼寇。” 王吒摇了摇头，吴二桂跟景奴仇怨大么？这两家打来打去，最后合并，真有仇么？千古之谜！ “徐伯，我刚从北面回来，对北方发生之事最为清楚，包括江北四镇！” “什么？江北四镇？”徐途彻底慌了，江北四镇有问题，这消息太大！ 第123章 秦淮河边寇白门 “江北四镇，各自为政，互相不和！没有人能把四镇捏合在一起，合四镇之力全力一击。 一旦战起，互不协助，必定惨遭各个击破。” 王吒直抒胸意，江北四镇战力本就拉胯，还互相拆台争地盘，不明白大敌当前，唯有合作才能共度死局么？ “这......”四镇争扬州之事，在卫所之间已传开，徐途早有耳闻，铁敢说的大实话。 “徐伯，江北四镇形同虚设，根本挡不了景奴的南下大军。” “联虏平寇之策，对景奴而言，没有理由拒绝，张贼同样是景奴的心腹大患，总该先打张贼吧？” 徐途思来想去，觉得是这个先后顺序。 “先打谁都行，景奴不挑食！ 他们的军队战略意图很简单，就是过来咬肉，好咬便多咬几口，咬顺了接着一路咬下去！”王吒嘴角一挑，直言说道。 徐途脸色由红润瞬间变苍白，心中乱了方寸！不挑食的道理说得浅显易懂！大道至简！直指人心！ 好歹他是军人，卫所军再猥琐，也还是军队！该明白的战场道理他知晓一些。 实力强悍军队如同狼群，喜欢试两口，如果试几口觉得好咬，简直不敢想象！真会如铁敢所言，一路咬下来，徐途冷汗直冒！ “徐伯，什么联虏平寇，那是笑话，没有军队实力，谈啥合作？合作是在大炮轰过之后，大家互相觉得不好咬，才会坐下谈合作！” 王吒继续打击徐途，徐途摇摇欲倒！ “贤侄，你看得通透，为何不留下来，助老夫一臂之力，改变朝廷的态度。”徐途越发认可铁敢的军事才能，招揽之心急迫。 王吒很晕很无奈！ 老徐呀！你实力太弱，拉我加入有毛线用？ “小侄不敢瞒徐伯，我从北边一路打回来的，现在能战之兵约有三千，人太少，改变不了朝廷的态度。” 王吒认真分析过，二营三营有四千人，真正能战的士兵其实只有三千。 三千河间民团，加上自己的铁牛特种部队，面对三万人，有一战之力。 遇到拉胯的部队，三万人能被铁杆团打得找不着北。 但是，如今的铁杆团有两大弊端： 一，守不了多大面积的地盘，比如守当涂县，绰绰有余，守南京城，也还凑合。 面积若扩大，真心守不了，人太少！ 二，铁杆团是强大，但打不了大纵深战役。 一万景奴敢来犯，他能打得对方哭爹喊娘，现代热武器绝壁碾压。 可要乘胜追击，三千人分成三股？不可能的事，人本来就少，再分有可能被敌人依托地形伏击。 现代热武器有几百支，还有迫击炮和手榴弹，可弹药数量不足，大军团作战，消耗惊人，打着打着的，供应不上，咋整？ 铁敢手中的现代热武器杀几千人没问题，杀几万人，臣妾做不到！大规模战役他还玩不转。 同时，铁杆团当前没有骑兵，大范围穿插做不到，大型野战不要想！ 所以，人少但武器火力强大的铁杆团适合打阻击战，打城市防守战，或者配合友军打野战。 徐途继续震撼，他心里很清楚，建阳卫号称有六千军队，能拉出来一战的不过一千人。 这还是两年来，建阳卫经济好转，粮食肉食供应充分的情况下，练出一千人，若是两年前，三百人都没有！ 自己口中的贤侄有三千战兵，比自己强多了，好意思让人家听自己号令么？ “贤侄有三千悍勇之兵，老夫也有三千雄兵，守住当涂县没有问题。再联合周边卫所，不能改变朝廷么？”徐途厚着脸皮吹牛自己有三千雄兵。 “没啥用的，徐伯！当涂县是能守，可范围有限，守成孤城，有啥用？得找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徐途再笨再没有军事才能，也听明白了！啥地方进可攻退可守？海岛！ 从军事角度决策，海岛非常完美，只要具备一个前提，有水师，有战船！ 依托海岛，能把景奴虐哭！等着吧！平行世界的所有将军们，军事思想必须得升级，不升级者，全都去阎王那里打卡报到！ 而且，远离大名朝的贪官们，安心种田发展，不香么？ 贪官对外软弱，对内贪婪，能成啥大事？自己内部互相看轻，形成不了高效的组织！ 你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做事，发展经济，贪官琢磨的不是插一腿分成，便是漂没，吃拿卡要。 成天跟贪官打交道，累瘫了效果也一般，还有啥时间练兵？ 王吒挥手告别，留下在岸边独自思考的徐途。 啪！徐途望着远去的帆船，一拍大腿，正式决定。下一批船队，再派一千青壮去东番，同时，家眷老弱全走。 ...... 七月二十二日，王吒没有随船队去松江，于应天府燕子矶下船。 他须在应天府待两天，带走二千精锐。 通济门西通济桥，大中街上莫愁楼。 张世泽宴请铁敢，他自知无法挽留住铁敢。 心里也清楚，若没有铁敢的两千人，他连参与皇位拥立斗争的资格都没有，上不了桌的勋贵。铁敢已经帮他很多了，再提要求自己也不好意思。 心里再怎么清楚明了，总挡不住心酸！ “国公爷，怎么了？想念帝都了？”王吒见张世泽喝着喝着的，有泪花在眼眶闪动，不由感叹小公爷性情中人，思念家乡。 “没事，迷了眼，喝酒喝酒！”张世泽赶紧化解尴尬。 “国公爷，应天府待着没啥意思，可以来松江找我。” “铁敢，本公真不明白，松江有啥吸引你的，要做生意，应天府是最好的地方，特别是你那个神豪会。” “做生意，其实应天府不如松江便利，松江除了有大江，还挨着大海，大海的生意迟早会是最大的生意！” 嗯？张世泽总算有些明白铁敢为什么选择松江，他看中海上贸易。 “朝廷原本有走海上运送粮食和税银的打算，可海上风浪大，一次就能让你血本无归。且海盗出没，偌大的海洋，水师无力监管。” “现在的大海，水师没有多大用，安全得靠自己。”王吒自信一笑。 张世泽懵圈，啥叫现在的大海，还有将来的大海么？ “现在的大海？怎么说？” 王吒暗悔，说漏嘴了，如何弥补？一时愣住。 “国公爷，现在的大海海盗多，过不了多久，海盗就不敢打我们主意了。”无敌突然插话。 “吴宗师的意思是，你们要组建水师？” 张世泽在淮安跟铁敢汇合后，便知晓吴名宗师的存在，终于想通以铁敢的才能为什么跑到帝都来做工匠，原来是天师的师弟，化装北上破案的。 因此，张世泽无论如何都想拉着铁敢跟他在应天府创业，打开局面！重振张家威望。 无奈！时不利兮业难成！史阁老他不给力呀！西林党太疲软！ “当然要建水师，没水师，茫茫大海，谁能保证安全？” “吴宗师，此话你我交谈即可，切莫对外说。” “晓得！晓得！喝酒！” 王吒跟着举杯，暗忖，没提醒无敌，但跟张世泽说说也无妨。 “过来松江，跟我们一起组建海贸船队，如何？” “本公不懂水性，如何能出海？”张世泽没信心。 “一年之内保证让国公爷精通水性，还能操纵帆船。” 张世泽没立即回答，有些动心。但他不甘心如此黯然离开应天府，他还想再搏一搏。 近期，帝都南逃而来的人聚集在一起，人虽然不多，但缺乏领军人物，张世泽觉得自己是当之无愧的人选，因而积极组织策划。 他想拿下神机营的指挥权，可南京的京营被保国公朱国弼与忻城伯赵之龙牢牢控制，水泼不进！他没有任何机会。 马士英与赵之龙上书皇帝，要兼并河间民团，他强烈反对，不让我领军神机营，也别想收编我的部队！同时，史明法也强烈反对。 所以，马士英与赵之龙收编河间民团一事，无疾而终。 张世泽也很遗憾，只要他能上任神机营，便可安排铁敢、秦彪等人进入神机营，副指挥使，同知什么的官职一套，把铁敢笼络住，以后何事不成？ 一旁的无敌喝嗨了，豪气顿生：“一杯莫愁，烦恼全没有！多杯莫愁，天下在我手！” 酒桌上，众人大惊！你要搞啥？要当天下之主么？ “哥！低调！要低调！狂了点！”王吒赶紧敬酒，让他别再开口。 张世泽环顾四周，虽说莫愁酒楼的二楼，餐桌有屏风隔断，可也担心遇到别有用心之人。 徐远山吓得不轻，身体抽抖起来，心生担忧！铁敢交友不慎！怎么有这么一个狂妄的朋友，要不要给手下安排一下，今晚砍了这厮。 徐远山也没有随船队去松江，他认为难得路过南金城，一定要待两天耍一耍。 “切！紧张啥嘛，不就是吟几句诗，活跃气氛，在名朝真是麻烦！” “哥！别喝了！咱们整点别的节目。” 王吒暗想，不能再敬酒了，无敌适合扮高冷，喝酒喝高了，真搂不住！以后拉他出来喝酒，尽量别喝高。 说话间，秦淮河飘来一艘奢华花船，天色已暗，花船上灯笼的倒影，在河里摇曳多姿，光影波动让人浮想联翩。 “寇白门的船。” 不知谁高喊一声，街道上的行人蜂拥堆积到岸边，一睹秦淮八艳风采！ “客官，寇姑娘的船今夜停靠莫愁楼，有需要递话，或者送礼，随时吩咐小的。”酒楼的小厮上楼通知。 哟！到南京城近一个月，还未体验过秦淮风情，王吒难免兴趣盎然，期待的小鹿砰砰跳跃！ 徐远山躁动起来，左扭右摆的，心说，来应天府，不就是等待这一刻嘛！ 唯一淡定的是老司机张世泽，依然不动声色，浅酌莫愁小酒。 “最近，是怎么度过的？”无敌突然神秘兮兮凑到王吒身边，低声问道。 “什么怎么度过？啥意思？” “别装，装逼被雷劈！” “装什么？有病吧，你！” “你给的那个神药，作用逆天，你自己没吃么？”无敌迷惑不解。 “我去，增肌神药么？说得那么猥琐。你们啥反应？”王吒心中暗笑，促睾增肌神药确实有副作用。 全面失控所言不虚，估计他自己就是常用此药后，给自己取名全面失控。 “天真那厮当晚就有剧烈反应，我是第二天来势凶猛，扛不住呀！神药太神！” 啊！王吒猛然记起全面失控当初所说，七天后会到峰值，自己到第几天了？ 什么情况？王吒一边计算服药的日期，一边无法接受一个事实。 自己应该是七月十日吃的第一颗药，一直没间断，增肌效果显着，而且这段时间王吒还配合吃肌肉计算力和记忆力的神药，按失控的意思，这些药，除了提高生命力的活力丹，都可以一块儿吃。 可现在，已经是七月二十二日，十二天了！ 是满渴望的！但没有峰值的感觉，没有无敌所说的扛不住的感觉。 为什么？王吒对自己身体的秘密，又多了一种新的不解！ 没办法弄清楚秘密，不过他却能总结出一些规律，比如，平行世界本地人天真当夜剧烈反应，穿越者无敌隔一天剧烈反应，而全面失控是第七天！ 至于王吒自己，他敢肯定，不止是蓝星749局，哪怕是到全面失控的星球，恐怕自己皆躲不过要被切片研究的命运！ “我们该送什么东西过去？”徐远山急迫难安，率先发话。 “不知道，我跟天真这几天拜访的花船，没这么讲究。”无敌诚实回答，他跟天真已经来过两次。 老司机张世泽自负一笑：“我来写一首诗，各位放心，此诗一出，佳人自会请我等上船！” 然鹅，此诗一出，杳无音信..... 二刻钟后，众汉子皆一脸沮丧！张世泽脸都绿了！ “我有个法子，不妨一试。”王吒开口，他其实也没啥信心。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补药，其中有一款是促进身体平衡的补药，按失控的解读，能提高小肌肉群的活力，以及身体的协调性，不是增肌，是修身。 不正是女士们最心仪的神药么？ 王吒提笔一挥，在字条上写下：若想身材更美，在下有秘方，可否一见？ 第124章 大闹秦淮河 亥正，王吒一脸虚脱，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花船客厅。 “秦淮河上，划船不用桨，全靠你小子一身浪！”无敌喝了一口小酒，鄙视道。 “铁敢，动静太大，下次能收敛一些么？掀波弄浪的，船都要翻了！兄弟我水性一般啊！”徐远山哀叹。 “至于么？你们！”王吒羞涩一笑，夸张了一些吧，不就是寇白门选中我，没搭理你们，出言损我。 “师弟，切莫动了真元，影响修炼，这可是大事！”天真言语满是疼惜，劝诫道。 王吒无言以答，上升到如此高度，看不出天真还挺会冷幽默！ 老司机张世泽没在客厅，而是独立船头，满天星光下，欣赏秦淮河的夜。 透过客厅窗户，可以看见他的背影，竟有些心酸！老哥是不是太失意？ “哎！你们想多了，我只是跟白门探讨健体修身，如何锻炼小肌肉群，如何锻炼柔韧性，提升身体均衡。” “我呸！”无敌很直接，不屑王吒的解释。 王吒咧嘴一笑，算了！没法解释就不解释了。 寇白门确实挺可爱，活泼好动，大长腿，舞技超一流，当然，能当上秦淮八艳，诗词音乐造诣定然不凡，不过王吒始终认为她的长处在于舞蹈。 喜欢舞蹈的大美女，非常好交流，王吒把现代健身那一套理论一顿喷，很快赢得美女共鸣。 王吒送了她一瓶修身神药，21日一个疗程，以后可以来看看她的用药效果。 花船飘到三山门，众人恋恋不舍下船。 “没想到，古代真有如此繁华的不夜城！”王吒轻声自语。 两岸依然人流涌动，酒楼、赌坊、勾栏不时传出喧闹之声。 “国公爷，就是他们！”一个汉子突然拦住刚下船的王吒一行人。 一群恶汉竖眉怒视，正中间是一位富态中年男人，一身华丽锦衣，金腰带，挂着羊脂玉。 中年男人乃是前几日从抚宁侯升级为保国公的朱国弼，此刻一副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表情！ “是他，他进了寇姑娘的房间。”又一个汉子用手指着王吒。 “咦！这你都知道？”王吒很好奇，你在船上装有摄像头么？ “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你想找死么？”说话汉子身形偏瘦，但言辞狠毒。 朱国弼厌恶扫了一眼王吒，挥了一下手，十几条汉子汹涌扑来。 “朱国弼！好大的威风！”张世泽一声大喝！ 十几条汉子止住脚步，敢直呼国公名字的，身份低不了，在勋贵如云的南京城，这点眼力劲，打手们还是具备的。 朱国弼定睛一看，原来是张世泽，由于其衣着不算华贵，加上注意力放在身穿锦衣卫斗牛服的王吒，忽略了走在后面的张世泽。 “英国公，这里不是帝都！”朱国弼冷言嘲讽。 朱国弼与张世泽前一段时间，为改立新君一事，势如水火，秦淮河边，冤家路窄。 “怎么？不是帝都，你就要动手么？”张世泽直视朱国弼。 “我要打谁，还需要你同意么？” “你要打我，是么？”王吒打断两人说话，用手指着朱国弼。 朱国弼盛怒！ 本来今晚，他想包下寇白门，谁知道当涂县县令派人过来报信。 说实在，当涂县令是谁？他不知道！但报信内容，他感兴趣。 前几个月，成国公请他动手，灭掉铁家村。他一打听，铁家村富得冒油，这好事焉能拒绝？于是，他动手了，只可惜被王承恩的手下阻挡。 当涂县令快马传信，说铁家村整村搬迁至松江，什么时间搬的，走什么路，全部说得详详细细。 耽误了时辰，到莫愁楼之时，寇白门的船已离去，让他怒火中烧。 现在，王吒再以藐视姿态问他，能不盛怒么？ “狂妄！一个小小锦衣卫，本公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就你，土鸡瓦狗，打你我都没啥成就感！”王吒无情打击朱国弼。 成就感？啥意思？朱国弼有点懵！ 但王吒没等他回复，大声喊道：“不用动刀，不用下死手，开打！” 十几条汉子同样有点懵！啥情况？这话好像应该国公爷说？ 没等他们迷糊多久，两侧突然有十几个人冲过来，一句废话没有，直接上手打人。 这些人自然是王吒的特战队，一直跟着船过来的。 王吒、无敌、天真同样不再废话，凶狠扑进混战人群。 徐远山一时没适应这种打人节奏，看见王吒等人打得挺嗨，也跟着过来补拳。 我去！黑科技牛逼！王吒内心狂喜！ 吃药没白吃，他的闪躲明显有提升，步伐恰到好处，并没有学什么绝招，而是赢在反应快！ 肌肉记忆力与计算力么？不完全是一两种药起作用，他十二天内，一直服用六种药，全方面提升。 对于如今的他，重量级拳王的力量，又掌握闪躲，对方基本没有一合之敌！ 嘭！王吒被人从侧面偷袭，一拳轰中右脸。 王吒后退几步，身形有些不稳，晃了晃脑袋，咦！力度这么小？这种力度，平常有可能被轰倒。 哈哈哈！王吒狂笑，好像抗击打力也有小幅提升，怎能不叫他得意。 得意是得意，但对面的人觉得受到巨大侮辱，我的拳头伤害性是不大，但你这么大笑，侮辱性太大！ 江湖需要彼此尊重！ 王吒看着有些悲愤的对手，继续嘲讽：“就这力道？吃饭没有？比寇白门的拳头都软！” 对手用手指着他，悲情控诉：“你！......你！......功夫高，也不能如此瞧不起人！” 说罢，转身就走！从此退出应天府江湖，他苦练多年的铁拳功，今日得遇高手，他的同伴被此人一拳轰翻一个，他只好游斗，利用对方大意，偷袭得手！ 谁料，自己用尽全力，对方竟然没事！这尼玛差距太大，没法打！ “我都说了，你这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辈，打你真没啥成就感！”王吒走近朱国弼，毫不顾忌的鄙视道。 “黄毛小子，你不想活了！”朱国弼恶狠狠看着王吒，虽然他很惊讶，对面的人如此彪悍，但身份使然，他一点不惧。 啪！王吒直接一个大逼兜！ 扇得朱国弼找不着北，这是什么人？敢打国公？ 啪！朱国弼再难有什么心理活动，他又被扇了一耳光。 “打你是没有啥成就感，但小爷还是要锤你一顿！” 嘭！这次没扇耳光，而是一拳怼在小腹上。 朱国弼胃直抽搐，噗！苦水直喷！蜷缩在地。 “玛德，真不经打！”王吒抱怨。 “劫了他，晚上的酒钱正好有着落。”王吒话音一落，铁熊和高大柱立即动手扒衣服搜身。 “铁敢！没必要！”张世泽拉住王吒，低声劝道。 “这垃圾，比朱纯臣还不如，不劫白不劫！国公爷，无需担忧！”王吒不在乎。 他已准备离开应天府，留朱国弼一条命，算是客气的了，因为不想在应天府杀人。 朱国弼对铁家村想动手，王吒在扬州时已知，今晚就当出一口气。 他蹲下身，贴着朱国弼的耳朵说道：“你好大胆子，想对铁家村下手，我不喜欢杀人，若再有这个想法，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懂么？” 王吒站起来，又踢了两脚！ 朱国弼浑身疼痛，但已完全忘却，他听到的是如同五雷轰顶般的威胁！什么意思？我是国公！国公呀！有人竟然视我如蝼蚁一般，出口威胁！ 当晚，围观的吃瓜群众如打鸡血一般，四处传播，睡觉的亲友都被他们生生拽起来，听他们讲述保国公被揍细节。 秦淮河边，为争寇白门，英国公把保国公爆揍一顿！ 头条中的头条！ 翌日，传遍整座南京城！ 不过，真正打人者，已事了拂衣去，留下背锅侠，深藏身与名！ 王吒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张世泽成了他的御用背锅侠。 回头送背锅侠壮阳神药吧！他没在应天府过多停留，率领二千精锐登船，直奔松江。 朱国弼躺在病榻上，羞愤交加！他堂堂国公，被一个小小锦衣卫鄙视，外加威胁，世道变了么？ 他不服！身边的心腹倾巢而出，全城搜查少年锦衣卫，搜出后，他要千刀万剐。 下午，打探的结果出来，少年是锦衣卫百户，名唤铁敢，当涂县人氏。 还有一个关键点，锦衣卫百户是当今圣上亲自提拔封赏，但铁敢是三皇子的人。 这涉及到弘兴帝的心酸与暗伤！铁敢等长公主的护卫是他一手提拔外加重赏，三皇子闪亮登场后，全都成了嫁衣！ “太子的锦衣卫么？不用管，给我抓到他，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抓到他。” 受伤的朱国弼说话虽然有气无力，但充满怨恨，一定要杀铁敢！ 手下心腹继续四处施压与搜寻，躺在床上的朱国弼猛然想到几个分散的信息点，锦衣卫百户姓铁？当涂县人氏？昨晚威胁自己不要再打铁家村主意！ 娘希匹！这个铁敢是铁家村的人！铁家村的人去松江了？ “哼！跑到哪里都没用，全村的人都得陪葬！”朱国弼咬牙发誓，一定要血洗铁家！方消心头之气。 “来人，给我把当涂县令找来！” 七月二十四，当涂县令姚黎岷火速赶到南京城保国公府，把铁敢的各种信息一一汇报。 “铁敢，一个工匠？一个去工部军器局服匠役的工匠？” 脸依然红肿的朱国弼忘记了疼痛，这个铁敢故事挺多呀！ “是，国公爷，去年年后走的。”姚黎岷卑微谄笑。 “先被翰林院进士方以智赏识，后又被王承恩看中，派人来铁家村找他。却是为何？人离开帝都了？” 朱国弼想不通，更想不通为啥朱纯臣要写信给自己，借自己之手灭铁家村。 “下官只知道这么多，不知王公公为何要派人到铁家村。” 朱国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撵走姚黎岷。 成国公朱纯臣已废，没法打听具体消息；王承恩随先帝而去，铁敢失去最大保护伞；至于方以智，一个南归的失节进士，完全不用考虑。 不外乎就是太子和张世泽，朱国弼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铁敢！铁家富甲一方，干这事还有银子赚，何乐不为？ 二百士兵在朱国弼心腹京营千户甄斐武的带领下，直奔松江，缉拿铁敢。 王吒浑然不知，也不想知。 在松江府，不来几万人，敢来抓我？有病吧？一堆送人头或者送劳工的废物。 抵达松江府上海县，他连续三日查看财务，一不小心，投资巨大！ 此次从铁家村带了三十多万两银子，两万三千两黄金，以及卖双鱼玉佩原石所得的三吨黄金。 前前后后，投到台湾的金银折算下来，会轻松超过六百万两银子！ 充足的金银，让运送人员与物资不断加快！ 粮食方面，淮扬首富钱家能量惊人，筹到四十万石，林度与铁家村凑齐约十万石，一共五十余万石粮食，足够十万人在台湾吃一年。 第一年，大量劳力将用于建城，建房、建工坊，还须安排找矿，垦荒种田的人不会超过一万人。 有这批粮食打底，建设速度能起飞。 一年多的准备，王吒在松江府城、上海县、苏州府嘉定县均有布局，购置店铺设点。三地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互相呼应。 大名朝的松江府，人口逾百万，商业发达，尤其上海县，城墙修得堪比府城，高二丈四尺，周长九里。 穿越情结，外加娱乐精神，王吒让手下在上海县城东北面，沿黄埔江购买了大片土地，自建码头，营建外滩！ 此时的王吒，住在外滩一处简易朴素的砖木结构院子。 院子为三进，砖木结构的一大优点，便是营造速度快！ 后院的无敌，正带着三十几个工匠造燧发枪，左堂尤平老牛皆在。 王吒等人将会是最后一批出发，估计在八月底，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造枪。 有现存的钢材，铁家村尚余一万多斤。有穿越带来的无缝钢管、工具钢、铬钼合金钢等材料。 还有穿越带来的车床、冲床与柴油发电机，后院成了一个小型军工厂！ 第125章 第三代蒸汽机 “怎么？不搞内燃机了？” 王吒调侃无敌，这家伙造了几天燧发枪后，觉得太简单，想造蒸汽机，可一直以来无敌的打算是在平行世界造内燃机，然后造汽车。 无敌的爱好是汽车，这点王吒比不了，他喜欢的是武器。 “燧发枪太简单，没啥乐趣，让他们去弄吧。趁现在有时间，搞一台蒸汽机。我是想弄一台内燃机，条件不允许呀，除非你能炼石油。” 无敌瞥了一眼王吒，心里骂道，笑话我？你先想想怎么炼出柴油吧。 “先别想内燃机了，搞出蒸汽机，以后建火力发电厂，正好用得上。” 王吒也想上内燃机，问题是穿越虫洞带货能力有限，带不了太多设备。 穿越系统刚升级，又被749局和警察盯上，想带点东西真麻烦！笔记本电脑再次阴差阳错没带过来，好在弄了一些书籍。 但是，有人才，缺图纸，缺工艺流程，缺数据，典型一缺三！ 复杂的机械造不出来，只能先造简单的。 不过再简单，也没必要造第一代蒸汽机——利用杠杆原理的活塞式蒸汽机， 广大穿越者们不要轻狂自大，认为凭一己之力点亮科学界！ 也不要妄自菲薄，工科毕业生去古代搞出第一代蒸汽机，一点不难！就是在高压锅顶上加一个杠杆式安全阀。 杠杆运行起来类似磕头机，无须复杂的机械零件传动，简单拿来抽水就比人工强很多。 第二代蒸汽机呢？其实就是人们广为熟知的瓦特蒸汽机——往复式蒸汽机。 插几句话，瓦特这哥们是去修理一台初代蒸汽机的过程中，彻底弄明白蒸汽机的机械构造与原理，完全不是看烧开水悟道的！ 这一点以后千万别再瞎说，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神人编造出瓦特看烧开水悟道的神话？ 瓦特只是改良了蒸汽机，但瓦特的确是伟人，聪明与动手能力并重，他的改良是划时代的改良，怎么夸奖都不过分！ 可惜没有诞生在东方，这一点，东方人要牢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定要向上追求科技进步，改良也能改出一片广阔天地，瓦特老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 按王吒的规划，搞出第二代蒸汽机其实蛮好！不是什么高不可攀，也不是一点难度没有。 可无敌偏不，他要搞就搞第三代蒸汽机，高压往复式蒸汽机！ “步子迈得太大，会不会扯着蛋？”王吒对无敌建议充满怀疑。 “我去，哥！你能炼出钢材，瓦特那时候能有多少钢材？况且我们有车床、有电焊机，你能有点追求不？”无敌一通数落。 说得无懈可击！好吧，那就造高压往复式蒸汽机！ 怎么理解高压蒸汽机？简单来说，蒸汽压力低于0.19兆帕，为低压蒸汽机，瓦特蒸汽机属于低压蒸汽机。 高压蒸汽机有啥好处？最直接的便是热效率，第一代蒸汽机效率大约为0.5%，第二代瓦特蒸汽机约3%，而第三代初期高压蒸汽机效率能到6%-9%。 如果努把力到20世纪初期的20%，赋能后的大名朝将会天翻地覆！ 你可以想象一下，同样烧一吨煤，你的效率7倍于瓦特蒸汽机，别人咋跟你玩，同样是蒸汽机，你能彻底碾压！ 补充一句，现代的高压蒸汽机热效率一般为50%以上。 说实话，能造高压蒸汽机，王吒很自豪！因为是他炼出来的钢。 蒸汽机的汽缸、齿轮、传动杆等等都需要一定质量的钢材，要造高压蒸汽机，没钢材想都别想！ 而且是需要大量的钢材，比如火车，有了高压蒸汽机做牵引，依然离不开大量钢材，因为用生铁做车轨，无法承重，这也是火车发明以后，一段时间无法普及的原因。 钢材是工业革命的基础，如果一个帝国没有大批量生产的钢材的能力，那么他承接不了工业革命，有再优秀的机械人才也只能干瞪眼！ 蒸汽机如此，枪炮也如此，正是因为大批量生产钢材，西方在19世纪后期大爆发，而东方的清朝不会大批量炼钢，失败不可避免。 两个工科生说干就干，大名朝魔都外滩，正在酝酿一场工业革命！ 蒸汽机主要由锅炉、气缸、摇杆、连杆、飞轮等部件组成，扩展下来能有几百个零件。 往复式的原理，并不复杂，蒸汽从蒸汽锅炉经蒸汽管路进入汽缸，汽缸内的活塞在蒸汽压力作用下按次序地自一端到另一端作往复运动。 活塞借活塞杆与连杆的一端相连接，连杆的另一端与曲柄轴相迎接，曲柄带动飞轮。 飞轮只要一转动，各种无穷无尽的机械应用创意便能大放光芒！ 当然，造蒸汽机，复杂的不是原理，而是要确保蒸汽机安全耐用，要提高蒸汽机效率。 蒸汽进入气缸，需要安全且高效，一是阀门，二是密封件。 当初困扰18世纪末的阀门零件，对学机械的穿越者无敌来说，顺手拈来，穿越红利能气哭这个时代的大师。 滑阀、节气阀、安全阀是蒸汽机的关键阀门，包括能控制蒸汽阀门的飞锤调速器，被无敌轻松搞定，有车床配合，加工零件的效率与精度达到20世纪后期的水准。 顺便提一句，瓦特的贡献，很大程度是将各种阀门引入了机械工业领域。他除了使用旋塞阀、安全阀和止回阀外，还使用了蝶阀，用以调节流量，于是阀门在机械工业领域开始大显神通。 而关于蒸汽机的密封，很多穿越者有误区，认为密封必须要靠橡胶，这是穿越前没做好功课的表现。 橡胶密封是一种简单、易于安装的密封方式，对于一些小型蒸汽机或密封要求不是特别严格的蒸汽机，可以使用橡胶密封。 注意关键词，是对要求不高的蒸汽机，才用橡胶！ 对于大型蒸汽机或密封要求较高的蒸汽机，应使用传统的金属密封，以确保其安全运行，主要包括铜垫圈、焊接、螺纹和法兰等方式。 金属机械加工精度高，决定密封性能，有车床相助，为啥要用橡胶？ 用橡胶密封的皆是低端穿越者，不适合无敌与王吒这种级别的穿越者。 王吒同意无敌造蒸汽机，最大的目的是想在平行世界培养一批机械人才。 由相对简单的蒸汽机入门，以后再造内燃机与汽轮机，对平行世界的工匠非常友好，能较快的进入工程师角色。 一上来就打boss，不是好办法，要炼级！饭一口口吃才能健康茁壮成长。 蒸汽机所采用的汽缸、活塞、飞轮、飞锤调速器，阀门和密封件等，均是构成多种现代机械的基本元件，这对工匠的学习至关重要！ 无敌与王吒打造蒸汽机时，对左堂、尤平和老牛全面放开，让他们在一旁学习。 三人是去年军器局的摸鱼八人组，有着深厚的摸鱼友谊，王吒对他们非常信任！ 八月六日，申时，由千户甄斐武领军的缉拿铁敢小分队抵达外滩。 他们走的是陆路，因为有马，一共三十匹，坐船麻烦，选择了陆路。 为啥要配三十匹马，甄斐武认为铁敢手下有人，且会武功，为防止其逃窜，须有骑兵协助。 他们于八月三日到松江府城，四处打探询问，无人知晓铁敢，又打听铁家村的村民有没有来松江，同样知之甚少。 一个松江府的捕快告诉甄斐武，近一个月，大量人口进入上海县，有听说过铁家村的村民也在其中。 王吒最初在松江府布点销售玻璃制品、刀剑兵器等商品，是通过建阳卫徐远山引荐的镇海卫军二代们，包括买船，徐远山的二哥为此整年待在上海县打理。 所以铁家村在松江府并没有多大知名度，反而是林度在松江府知之者甚众，名声响亮，官场、商场近一个月频频撒钱，出没于烟花酒楼。 八月五日，甄斐武到上海县，照样四处打听，终于得知县城东北面有铁家村的人购买土地建房。 甄千户总算心定，心情舒畅，没白跑一趟，抓不了铁敢，能抄个家也挺爽，回去好有一个交待！ 殊不知，自从甄斐武进入松江府，他已经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之中，所有一举一动皆被严密监控。 捕快是林度手下安排的，到上海县后，打听到的重要消息，当然是林度的人提供。 一张大网张开，静静等着甄斐武进入。 甄斐武是青年军官，不到三十岁，身材高大，一字胡，相貌堂堂。 “披甲！” 只听他一声号令，二百士兵披上棉甲，而他则披上了威风凛凛的鱼鳞甲。 “是这个院子么？”甄千户问身边领路的汉子。 “军爷，就是这个院子，错不了！” “围住院子，朱二，砸门！”甄千户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一个小小锦衣卫，本千户出马，还不手到擒来，他非常自信，因为他是京营的王牌。 体型健壮的朱二带着两人，气势汹汹，如狼似虎，快步冲到门前，就是一脚！ 咦！门没上门栓，白费一脚势大力沉的踹门，朱二不爽！ 一堆人随着朱二进入院子，紧接着甄斐武也大步流星走入院子。 “你们找谁？”王吒一边干活，一边装模做样问道。 “谁是铁敢？” “找铁敢有何事？” “他摊上大事了！” 甄斐武怒了，我们二十多人冲入院子，明晃晃的雁翎刀在手，结果对面的人丝毫不怕，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尊重我们的付出么？ “呵呵！摊上什么大事？说来听听。”王吒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从容交流。 猫戏老鼠，得多玩一下，从未见过如此废物的领军头领，戏耍废物欢乐多！ “大胆刁民，找死么？”朱二拿刀一指，大喝道。 “我就是铁敢，说说，摊上什么大事了？” 甄斐武让人打开画像，仔细对认，虽说看过多遍画像，但还是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满身油污的大花脸，是要缉拿的铁敢。 “哟！画得不错，给我仔细看看！”王吒继续调侃，并拿了块毛巾抹脸，方便甄斐武确认。 “果真是你！以为跑到上海，就安全了么？就算你能跑到天涯海角，爷爷也照样把你抓回来！”甄斐武凶狠发话，对面这个少年太可恶，不尊重他，他决定先痛打一顿，再绑走。 “我去，小爷问你话呢？居然不高兴！” “狂妄！”甄斐武大喝一声，从腰间拔出燧发手枪，指着铁敢，手枪是他在应天府高价购买的。 “哥们！冷静点，枪还没装火药，拔出来干嘛！” 甄斐武怒到极致，颈部青筋突起，扬言道：“今日你不跪下来叫爷爷，我就活剥了你！” “无聊！问你半天我摊上啥事了，一直不说重点，跪下！” 王吒话音刚落，东西厢房、正房涌出三十多人，一半手拿大黑星，一半刀牌手。 “别乱动！放下武器，否则全身会被打成筛子。” 嗖！一支穿云箭射向天空！ “你叫啥名字？怎么会有如此废物的将官？没看出来是请君入瓮的计策么？”王吒打量拿着燧发手枪，手在剧烈发抖的甄斐武，一脸鄙视。 甄斐武大脑一片空白，但再怎么空白，他也明白为啥对方如此镇静，一进来不对劲就该逃啊！ 他杵在原地，脸已经苍白，浑身冒细汗。 “东家叫你跪下，怎么还不跪？”身边领路的汉子怒了，一脚踹在膝盖窝。 噗通！甄斐武跪下，他扭头怒视，只见一把幽冷的匕首已架在脖子上，瞬间认怂，低下头。 没多久，林度带人进来。 “东家！外面的人全部拿下，如何处理？要不......”他做了一个砍的手势，斩草除根，省得麻烦，江湖大黑帮一贯做法。 “来都来了，就让他们干活吧。” 王吒无奈，多少次了，林度这些人总叫他下手要狠，可我做不到啊！ 花有重开时，人命就一条！真不是心软，是真觉得生命可贵，不忍杀戮！ “老林，这次你们一营头功，铠甲、兵器、马匹全归你们。至于这两百人，码头上缺劳力，让他们去干活。” 第126章 蒸汽机试验成功 “铁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甄斐武在大脑一片空白几分钟后，终于恢复一些运转，求生欲支配，大声申辩起来。 “铁敢是你叫的么？”林度手下一耳光扇了个响亮。 挨了一耳光后，甄斐武思路清晰多了，他立即改口：“铁将军，误会！误会呀！” “卧槽！误个毛线，你不是说我摊上大事了么？还要剥我的皮，误会误在哪里？”王吒笑了，这废物真是病急乱投医，口不择言，啥逻辑都不讲。 “铁将军，末将是保国公派来的，多有得罪！是打是罚，末将绝无二话。只是将军跟国公爷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万事好商量，末将一定代为转达。” 甄斐武总算理出了一个他认为靠谱的思路，他觉得保国公低估铁敢了，如若回去传信，必能详尽向国公禀明。 “呵呵！你是真废物，我跟朱国弼那沙币没啥误会，上个月刚打他一顿，叫他别惦记铁家村，还不知悔改。 有啥气不过的？还派人来抓我！以后我见一次打一顿，他又不是第一个挨打的国公。” 哈哈哈！全场一片欢笑，铁敢在帝都暴揍成国公的事，知名度太高！ 王吒也开怀大笑，嘉定伯、成国公、保国公这些勋贵，一没实力二没智商，成天还尽干一些又蠢又坏的事，欠揍！ 哄笑声中，甄斐武又尬又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完全听懂了，人家铁敢一点不在意保国公，保国公会不会真挨第二顿打？他心中隐隐觉得会！ “安心在码头干活，管吃管做，干好了有奖，去哪儿找这种好差事？ 对了，想跑我不拦着，命大活下来的可以去找朱国弼哭诉，让他发兵来打，没一万人，别过来送死。”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甄斐武明白自己成了笑话，保国公也是一个笑话！ 随后几天，日子过得很充实，来回倒腾试验蒸汽机，补充物资，安排新来的工匠。 最近几天，南直隶、浙江、江西的工匠们携家带口、呼朋唤友涌来，还有部分山东，甚至北直隶的工匠闻声前来。无他，工部摸鱼郎在北方知名度太大。 王吒暗叹，低估古代口口相传的传播力，义薄云天摸鱼郎，鲁班再世摸鱼郎，传得神乎其神。 他还要继续等待其他回家的工匠啸聚松江，广东、福建、湖广的工匠还未前来，陈家辉与陈钢这批军器局老友铁定会带人赶来，人数少不了。 其实，从福建的福州、泉州等地坐船到台湾更方便，林度已经安排人在福建疯狂招人。 但陈家辉他们只认铁敢，不会走福建的海路。 等待的时间虽然有些长，但王吒等人没急着去台湾，蒸汽机研发使他们乐在其中！ “气压计好使么？”王吒声音有些发颤。 说实话，不害怕是不存在的，高压蒸汽机是一个蒸汽大炸弹，他宁可压力小一些，效率低一些，可无敌依然坚持压力第一次要到1兆帕。 “老铁，哥们的手艺你还不放心么？” 无敌黑着脸，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科学么？ 无敌设计的蒸汽机，使用的是机械气压计，利用弹性元件的变形量与气体压力大小成正比的物理特性进行测量。 什么是弹性元件？其实就是弹簧。 机械气压计的测量原理基于杠杆原理，在弹性元件上安装有传递蒸汽压力的连接管路。 当外界气体压力作用于弹性元件时，弹簧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变形，这种变形对于杠杆的平衡状态产生扭转力矩。通过杠杆的放大作用，可将这一扭转力矩转变为指针或数字显示的压力数值。 这就是机械气压计，简单么？挺简单，问题是精准度如何？如果坏掉了，能不能及时发现？ 发现的窗口期很短，没发现会有什么后果？没发现永远也不用发现了，轰！ “哥，我正试着放心！但挡不住不去想，锅炉炸锅，能把咱俩穿越者轰上天，咱哥俩就成了穿越二货榜上的才俊，从此穿越史上赫赫有名！你想过么？” 王吒开了开玩笑，内心里面的恐惧，说出来后反而轻松得多。 “怕个锤子，点火！”无敌一咬牙，有书籍参考，机械专业本科生还搞不定一台蒸汽机么？ 激动人心的试验开启，前几次点火，仅是试验蒸汽机的运转，这一次挑战的是高压蒸汽机。 虽然是初期的高压蒸汽机，但试验成功的话，意味着他们可以造蒸汽机车，意味着平行世界进入火车时代！ 要知道，在另一时空，第一台铁路蒸汽机车，于1804年特里维西克制造，锅炉蒸汽压力才为0.294兆帕。 现在的蒸汽机是试验品，仅有1吨重，功率大约100马力左右，已经非常强大！18世纪末的低压蒸汽机也就十几马力。 当压力到1兆帕时，两个穿越者开怀大笑， 当即停止继续添煤，1兆帕足够用了！小命得保住。下一步上转炉炼钢，蒸汽机发展能直接飞起来！ 有转炉炼钢，再逐步完善高压蒸汽机，压力提升到2兆帕。那么，两个穿越者能直接将平行世界大名朝带到19世纪后期，试问在平行世界，还有谁能敌？ 当穿越者热火朝天研发蒸汽机时，北面的帝都，景国上上下下一样热火燃烧，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热火已经完全点燃。 南名朝廷同样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弘兴帝盛赞“吴二桂倡义讨贼，雪耻除凶，功在社稷”，遣派官员北上联络吴二桂。 同时加官进爵，封吴二桂为“蓟国公”，赏赐十万两白银、一万两黄金、绸缎一万匹、漕米十万石等，可谓是重赏。 可去联络吴二桂的官员，找不着吴二桂。 吴二桂去哪儿了？ 他被景国摄政王多额珲按住，打发到锦州驻守。 为啥？自然是吴二桂的不甘心，觉得被景奴阴了一把，兵临帝都时，他派人四处寻找皇太子。 这些小动作，多额珲焉能不知，将已打到山东的吴二桂召回，让其去锦州的目的无非是思过。 用意很明显，我们要打天下，现在不用你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所以说，吴二桂的各种小心思被人看得明明白白，你不是有野心么？现在实力如何？心里没数么！ 多额珲用他的策略简单直接，想分一杯羹，可以！但你那点野心谁不知道，不会让你的实力膨胀！ 实力雄厚的枭雄驭人的特点，在于敢用！我的实力始终强过你，你翻不出手掌心，只要你贡献力量，也不吝赏赐。 联络吴二桂的官员碰一鼻子灰，只得回应天府复命。 帝都，摄政王的新王府，一众心腹大臣汇聚。 “诸位，帝都、北直隶已平，山东唾手可得，下一步如何打算？说说你们的看法。”多额珲春风得意，近期顺利得像是在做梦。 宁完我率先开口：“此次收获颇丰，尽快安排官员前去山东劝降，三年内经营北直隶与山东，再观天下大势。” 多额珲点头，此策没有毛病，稳扎稳打，而且他们入关的目的已达到，他自己也倾向于消化地盘。 “主子，山西还是要打一打，张贼已是惊弓之鸟，若是能攻下太原，帝都西面无忧也。”范文程补充道。 “哈哈！范大人说到我心坎上了，就该趁胜追击，这帮流寇在帝都拷饷，肥的流油，打他们，财货少不了。” 阿济格哈哈大笑，说得很实在，现在追着大同军打，收获不会小，且对方财货多，行军速度慢。 多额珲略微沉思，打山西不能停，抢地盘抢财货两不误。 大军攻入帝都后，一路南下，在保定击败断后的谷可成，收获显而易见，这帮流寇在帝都拷饷拷疯了，军官们随军携带的财货异常丰厚。 “好！英亲王三日后发兵山西，记住不可莽撞攻城池，山西原投降张贼的名军，以劝降为主。” “王爷，臣有不同的看法。”洪承畴一直没怎么说话，犹豫片刻，终于决定大胆献策。 “亨九先生，但说不妨。”多额珲微笑看向洪承畴，其大局观在当今天下数一数二，当下最需要的就是洪承畴的分析。 “王爷，南名新朝刚立，内部权力纷争，官员只会求和，不会进犯，此乃千年罕有的良机。” “怎么说？”多额珲眼中放光。 “集中兵力，打张自成！”洪承畴投降以来，最大的愿望便是助景国平定天下，让那些骂自己之人看看，降臣是如何成为开国功臣的。 “洪大人，张贼善于流窜，如何打？寻不到他们的主力，徒耗辎重粮食。”宁完我眉头深锁，觉得此策过于冒进，新打的地盘还没有捂热，便大兴兵马，得不偿失。 “宁大人，无需全部歼灭张贼，他们四处乱窜，也歼灭不完。但，打下太原后，不能停，接着挥师西进，不能给张贼喘息之机。 把陕西也收入囊中，一路赶流寇，把他们全往南名的地盘赶，让南名与流寇互相打起来，则天下可定。” “若张贼与四川的李贼会合，如何是好？”范文程一脸疑惑，觉得此策未知变数太多。 “不会！”洪承畴一口咬定道：“张李二贼早已撕破脸皮，矛盾很深，绝不会合作。” 屋子内短暂沉默，洪承畴分析在理，众人皆仔细思索。 “若今年欲兴兵征战，为何不先打南名，抢占淮扬富庶之地？”多额珲提出异议，南名好打，又能劫掠巨量金银珠宝，何必要去啃硬骨头。 “王爷，恕微臣妄言。” “说！不必顾虑。” “今日之天下，四方势力，南名、张自成、李献忠和我大景，唯我大景实力最为雄厚，当为平定天下而征战。”洪承畴一番慷慨陈词。 “亨九先生之策，甚合本王之心，就按此策而行。”多额珲面露微笑，采纳洪承畴之策。 “十四哥，到底为啥不先打淮扬？”多铎很郁闷，最烦这些讲话讲一半之人。 众人皆含笑不语，让多铎更来气，看向范文程，反正范文程欺负惯了，无所谓。 “范文程，你来说说，为什么不先打淮扬？” 范文程脸皮抽了抽，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回话：“主子，洪大人的意思是，当今天下能打的就是张自成，不能给他时间喘息，购置铠甲军械，积蓄力量。至于南名，一打即溃，不足为虑。” 多铎一愣，说得有道理，张自成的军队的确敢战，吴二桂若没有大景相助，已兵败一片石。 “十五弟，淮扬不过是一块儿肥肉，又没人跟我们抢！先放着，过一两年再去打。”多额珲忍不住插了一句。 哈哈哈！屋子里一片大笑。 此时的景国，最远想到的地盘，其实不过是拿下陕西与淮扬。 “诸位，还有一事，燧发枪与野战炮的制造须尽快提上日程。”多额珲念念不忘新火器，尤其是野战炮。 “主子，前朝军工厂少卿于近直对火器只知皮毛，难堪重任！倒是前些日子，在广平府抓获的汤若望与卡洛斯能胜任督造新火器一职。” 宁完我知晓新火器在多额珲心中的份量，立即禀报进展。 汤若望与卡洛斯两人随大同军撤出帝都，由于携带的各种物资甚众，被景奴追上，作为俘虏重回帝都。 多额珲眉头一皱，汤若望因为会铸炮，抓回帝都后，他亲自见了一面，第一印象特别差。 一个骗子，拿着什么《西洋新法历书》献给他，他不懂也不关心，他关心是野战炮。 汤若望这厮，将徐光启主持编撰的《崇祯历书》，压缩成《西洋新法历书》献给多额珲，无非就是觉得景奴文化程度低，想趁机出名，好便于传教。 “王爷，微臣认为，汤若望可用，他献什么西洋历法，不必管，无非是为了传教。”洪承畴见摄政王不喜，赶紧点明。 多额珲呵呵一笑，眯着眼睛看洪承畴，这是一只老狐狸！官场浮沉多年，对人性理解通透，什么样的人心里想什么，总是一两句话总结到位。 第127章 江湖传说摸鱼郎 “亨九先生，汤若望与铁敢，你觉得谁手艺更好？” 多额珲突然想到铁敢，正好听一听洪承畴这个老狐狸如何分析铁敢。 洪承畴一怔，没有料到摄政王会突然发问，有些慌了阵脚，他沉思片刻，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微臣没见过铁敢，他与汤若望的技艺，微臣认为，各有所长。” 多额珲轻笑，并不认同洪承畴，而是转向宁完我：“公甫先生觉得呢？” 景国入主帝都后，宁完我负责新火器制造事务。 他斟酌后，小心回复道：“主子，奴才以为，铁敢不过是一个少年工匠，天资聪颖，于工匠一道确实少见。然，经验尚缺，略逊于汤若望。” “哪些方面逊于汤若望？”多额珲很直接，不想听模糊结论。 “据汤若望所说，军工厂的燧发枪与野战炮，皆由其参与指导工匠制造。 且，奴才向汤若望打听过铁敢，汤若望赞扬铁敢很聪明，是他见过的工匠中最聪明的。不过，他认为铁敢还需要时间雕琢技艺，铁敢打造的火器主要是仰仗东胜神州铁料。” 若是铁敢听闻汤若望如此评价自己，会毫不犹豫给他几个大逼兜，这老骗子太擅长暗戳戳设计话术。 话语里不直说他指导铁敢，但会不断暗示铁敢是他指导出来的。 汤若望就是要踩着铁敢，确立自己新火器专家的地位。 多额珲又笑了笑，问道：“于近直如何评价铁敢？” “回主子，于近直认为铁敢是靠东胜神州铁料出名，实际水平他不认为有多高。” “哈哈哈！”多额珲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奴才愚笨！” “微臣愚钝！” ...... “本王且问你们，东胜神州铁料由谁引入军工厂？” “听闻是一个福建的海商售卖的。”宁完我配合多额珲的话题。 “十五弟，你说说。” “嗯？”多铎懵圈，你们聊你们的，问我干嘛？ “本王不是让你去查铁敢的消息么？” 多铎思路总算接上话题：“原来是说铁敢啊，这个我熟，我派人四处打听铁敢在帝都的各种事迹，这小子，对我胃口，哈哈哈！” 进帝都后，多额珲安排多铎去搜集铁敢信息，为啥这样安排呢？因为多额珲认为多铎对铁敢很感兴趣。 “那你将打听到的，说来听听。”多额珲耐着性子催多铎。 “你们知道么？那小子年初的时候在酒楼把成国公揍了一顿，然后扬长离去，成国公得有多怂，他的侍卫得有多废物！哈哈哈！” 多铎说到精彩处，又再次大笑起来。 房间里的众人虽然惊讶铁敢的胆大，但皆冷着脸，没有附和一起大笑，心中均埋汰豫亲王，大家在谈东胜神州铁料，不是听戏文。 多额珲脸瞬间黑了下来，我让你说重点，不是让你说传奇故事。 他挥手制止了兴头十足的多铎，亲自出马说重点。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铁敢造燧发枪，造野战炮，能买到东胜神州铁料，而于近直和汤若望却买不到？” 是啊！范承畴、宁完我等人俱醒悟，以前从未听说过有东胜神州，海外之州，太过神秘。 “能买到东胜神州铁料，本身就是一种才能！”多额珲很得意，这一点是他分析出来，在坐心腹没有一人注意到重点！ “王爷高见！臣远不如也！” “主子大才！奴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主子英明！大景之幸也！” ....... 无论任何时代，领导一旦展现高人一筹的判断，下属一定要发自内心、全力以赴拍马屁，此乃最佳彩虹屁时间！ 多额珲从容享受心腹们的吹捧，半晌后接着分析铁敢。 “于近直明显是妒才，十五弟多方打听来的消息，军工厂造枪造炮皆是由王承恩统筹，与于近直无关。 可见崇真最后几个月不算昏庸，无奈时间太短，燧发枪和野战炮产量有限。” “王爷，为何铁敢投了张贼后，又率军离开？”洪承畴很想了解更多细节。 铁敢如今在北直隶和山东，声名显赫，于民间广为传播。直隶山东行侠义，义薄云天摸鱼郎，都快编成戏剧了。 洪承畴知晓铁敢率军南下，一路收拢流民，扶危救困。但不知道为什么铁敢会投靠张自成，然后又率军离开，这里面到底有何纠葛？ “亨九先生认为呢？”多额珲反问。 洪承畴又是一怔，今日多额珲两次考核，让他觉得有些不爽，可自己乃一介降臣，不得不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回王爷，臣以为，铁敢是不得已投靠张自成，张贼发兵上海关后，他抓准机会，收编降兵，反出帝都。” 多额珲点头，继续分析道：“亨九先生所言极是，从打探来的消息看，张自成封了他官，好像中间有什么误会，差点斩了他。 但张贼看得明白，需要铁敢打造火器。可铁敢并不看好张贼，给什么官也不愿在张贼手下做事。” “既然张贼有汤若望，为何还要给铁敢封四品官？张贼可没有给汤若望封官，连一个七品都没有给。”范文程突然插了一句，他知晓铁敢被张自成封为工部摸鱼郎。 几位谋士互相对视，然后一起高喊道：“王爷英明，大景之福。” 多额珲双手虚按，示意无须再拍马匹了，他知道自己英明，很明显，张自成明白铁敢的价值远高于汤若望。 “三件事，一，如亨九先生所言，攻打山西若顺利，继续追着张自成打，张贼乃枭雄，重视火器，不能给他成长时间； 二，广平府缴获的东胜神州铁料，由汤若望督造，全部铸造野战炮，告诉孔友德，不得挪为它用； 三，弄清楚铁敢为何和河间民团搅到一块，派说客去找他，允诺封他为侯爵，执掌军工厂，他喜欢赚钱，让他赚，帝都的铺子随他挑。让说客多挑一些奇珍异宝带过去。” “喳！”众心腹齐声应答。 “主子，广平府缴获的东胜神州铁料，共七千余斤，有不少王爷贝勒想要拿去打造铠甲。”宁完我抓准机会，赶紧汇报。 “一概不允！若有侵占的，一律退还。” “十四哥......”多铎有些急了，打一套铠甲咋了？ “老十五，好刀用在刀刃上，以后招揽到铁敢，自会有东胜神州铁料。”多额珲态度坚决，不给多铎机会。 说客的任务再次交给李庆康，李庆康真心想一走了之，不干了。你们当初要干掉铁敢，现在想起了他的好，又要重新招揽，还能谈么？我这是去送死！ 最后，在宁完我的安抚下，李庆康踏上南下松江之路。 李庆康南下寻访铁敢之时，应天府权力斗争暂时平息，内阁开始运转，准备启动两件大事： 一是北上求和，洽谈联虏平寇，顺带着把吴二桂争取回来； 二是是否组建军工厂？ 内阁决议，北上使团由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左懋第为主使，太子太傅陈洪范、太仆寺少卿马绍愉为副使，结果使团还未出发，就闹得不可开交。 为啥？左懋第和马绍愉两人不对付，左懋第一直是主战派，而马绍愉是主和派，两人因政见不合，早就有怨，如何携手？ 人选出现争执，迟迟无法达成一致之际，求和的内容照样出不来一个结果，联虏到底要联到什么程度？朝廷愿意付出的好处又具体是什么？内阁没给出内容。 求和的内容都无法确定，你让使团去谈什么？ 左懋第只好自己上书，提议景国退回辽东，并出兵协助名朝剿灭张贼，军饷由名朝支付，同时开放互市。 这咋可能？景国到手的肥肉如何会吐？还要拿景国的军队当枪使！这分明是过去宣战！ 内阁不得已，仓促提出以长城为界，将关外让于景国；二是可以同意岁币，以三十万两银子为上限。 左懋第不同意，甩袖不干。 最后，史明法出面，“强硬”劝说下，左懋第才勉为其难地同意北上出使。 北上求和一事暂时拟定，新火器制造迫在眉睫，与北上求和不同，阁老们一致赞同组织工匠开工，拖不得。 但围绕是否延续先皇组建军工厂一事，内阁大学士们意见相左，再次争吵不休。 南京作为留都，一直保留了六部、都察院等一整套与帝都相对应的中央机构，军工厂刚设立，所以留都暂时未搭建。 “诸公，单独成立军工厂，打破六部五寺之制，历朝历代未曾有过，非良策也。”首辅马士英旗帜鲜明反对。 礼部左侍郎姜曰广脸色铁青道：“先皇下旨成立的军工厂，难道要废在吾等手上？” 姜曰广的观点代表朝廷不少人的观点，天师的战绩摆在那里，且强敌环伺，组建军工厂制造新火器，名正言顺，有何不可？ 马士英心中火起，帝都的军工厂把工部军器局和内府兵仗局糅合在一起，滑天下之大稽！ 科举出身的官员与太监一起管理，能管理得好么？看看他们在帝都做了啥？扯皮三个月才开工，先皇糊涂啊！ 况且原南京守备太监，现司礼监掌印太监韩赞周不同意，这是抢了内府的事权，兵仗局不能并到军工厂。 虽然新朝刚立，内府兵仗局没几个工匠，但涉及到内府的权力，岂可轻易让步？ “国事危急，一切从简，新火器制造交给工部军器局，兵仗局如若想造，他们自己去找工匠。” 马士英厌恶掣肘，想一揽权力，加快决策速度，他认为这是当前应对北方大敌的唯一策略。 尤其是姜曰广，西林党出身，自己提什么方略，他的任务就是反对，为反对而反对，不管是非与对错。 礼部尚书王铎是和事佬，不愿多发言。 史明法作为裱糊匠，一心推动政事落地，只好劝道：“少宗伯，不如工部军器局先行打造新火器，军工厂组建一事暂缓，等北方危机解除，再组建不迟。” 姜曰广见四位阁老中有两位反对组建军工厂，只好妥协。 马士英是急性子，当即安排工部军器局负责人。军器局特殊，直接设主事，不设正使、副史，级别提上来，这倒是显示出马士英的雷厉风行，以及对军器局的重视。 “帝都逃过来的原军工厂官员，可否安排一些人进入军器局？”史明法补充道，他认为这些人业务熟，能加快军器局的新火器打造。 马士英摇头，不赞成！他知道史明法要推荐方以智等人，方以智是三皇子的老师，且与自己的政治搭档阮大铖有仇，如何能用？ 方以智、安吴阳、宋铭仁等人，因帝都失陷投降大同，名节有亏，一直被闲置。 方以智名满江南，复社四公子之一，西林党重点培养对象，曾经在复社异常活跃过。所以，近几日重新启用他的呼声很高！ “听闻帝都军工厂有不少国子监学子参与打造新火器，可让这些人到军器局来指导工匠制造。” 马士英说出自己的主意，他前些日子看到一位国子监学子关于军工厂的策论，认为捡到了宝！ 这名国子监学子是谁？ 当初的军工厂七君子之首刘俊彦是也！ 方以智、宋铭仁是官员，投降便有了污点。而刘俊彦等人是国子监学子，没有官身，逃回来反而成了英雄，重新就读国子监，被众多学子追捧！ 为啥？经历丰富呀！能吹牛逼！就问你们应天府的学子们，谁见过大同军？谁经历过国破时刻？ 刘俊彦当初并未跟随铁敢一起南下，而是跟着表兄宋铭仁，一路受尽磨难才抵达应天府。 英雄刘俊彦在众星拱月中，过得很滋润，古代人若成为名人，会想干啥？自然是指点江山，他整理经历，写了一篇军工厂的得失利弊策论。 策论中提及燧发枪与野战炮的制造，也顺带骂了铁敢几句，认为铁敢有名无实，不过是先接触海商弄到东胜神州铁料而已！ 帝都的江湖，南京的江湖，铁敢已飘然而走，远离是非，但这两处江湖依然有他的传说！ 第128章 军火生意初见规模 “诸公，可曾听闻过铁敢此人？” 马士英将誊抄的刘俊彦策论给其他三位阁老评鉴，提出一个几日来困扰他的问题，铁敢何许人也？ “此人是何方人物？从未在邸报里见过。”礼部尚书王铎很晕很迷惑，铁敢？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官员，从哪里冒出来的？ “奇哉！一位国子监举人讽刺铁敢沽名钓誉，沽的什么名？钓的什么誉？”姜曰广讥笑道。 马士英眼睛扫了一下姜曰广，心里不爽，阴阳怪气的，正事不讨论，非要挑刘俊彦的毛病。 “诸公既然不知铁敢，也无须过多关注，想来是一位军工厂的官员，不影响新火器的打造，刘俊彦等学子可用。” “马阁老，若想知道铁敢究竟在军工厂做过什么妒贤嫉能之事，找方以智等人，一问便知。”史明法提出建议。 “此事乃细枝末节，尽快打造新火器为重，史阁老若关心，可问南归军工厂官员。” 马士英本只想解开心中疑惑，不曾想，内阁无人知晓铁敢，也懒得再论此事。 随后几天，本就小有名气的刘俊彦爆火，一篇策论打动内阁，人又长得英俊高大、正气凛然，不当应天府顶流谁当？ 一时间洛阳纸贵，他的诗集备受追捧，“怎奈浮云能蔽日，燕山不见使人愁！”广为传颂。 那种为小人压迫，但坚守内心、执着真理的高贵品质跃然纸上，看哭了成片秦淮河边美娇娘！ 而小人是谁？摸鱼郎也！ 摸鱼郎作为反派，衬托刘俊彦，同样在应天府爆火！ 描写其的小诗，在酒肆茶坊为人们津津乐道。 年方十七小工匠，白马金鞍摸鱼郎！ 主事大同军工厂，举人进士管账房！ 各种传闻故事越编越神奇！说这位摸鱼郎，相貌奇丑，粗鄙不堪。 靠偷窃新火器技术工艺，献与大反贼张自忠，王八看绿豆，跟粗俗野蛮的反贼对上眼，张自忠一高兴，封了一个四品官，工部摸鱼郎。 什么乱七八糟的官！没文化，真可笑！ 尤其可恨的是，小贼摸鱼郎一朝得志，竟丧尽天良，迫害儒生，让苦读圣贤书的进士举人去管账房。 国子监的学子，以及广大江南儒生，对此事恨得咬牙切齿，添油加醋痛骂摸鱼郎。 应天府某些角落，少数人迷惑不解，白马金鞍摸鱼郎和义薄云天摸鱼郎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差别太大，他们中有宿迁目睹摸鱼郎打兵匪的人，有见过山东响马四处躲藏的人...... 秦淮河边小酒馆，正在喝闷酒的方以智、安吴阳等人闻听传言后，俱愤愤不平，相约为摸鱼郎正名。 ...... “密之，军工厂可有铁敢这个人？”史明法询问道，内阁会议结束几天后，他派人唤来方以智。 “阁老！卑职前不久给您推荐过，您不记得了？”方以智抓狂，史明法前些日子召见过他，想启用他去工部军器局。 “嗯？”史明法一愣，有推荐过么，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大约八天前，卑职向您推荐了几个工匠。” 史明法略微记起，当时提及打造新火器的熟练工匠，方以智是有向他推荐，可一个工匠他如何能记住。 方以智无语，我一再强调，铁敢是一个宗师级工匠，怎么阁老还是记不住？ “你的意思是，铁敢是一个工匠？军工厂的工匠？” “回阁老！铁敢是工匠，而且是主持燧发枪与野战炮制造的宗师级工匠！” “何以刘俊彦说铁敢沽名钓誉，没多大本事？” “阁老！刘俊彦等人是铁敢的弟子。”方以智激愤不已，声量陡然提高道。 “什么？举人拜工匠为师。”史明法觉得不可思议，活了一把年纪，从未听说读圣贤书的儒生去拜工匠为师。 “阁老，年初先皇下令，挑人去跟铁敢学习造枪造炮技艺，当然，刘俊彦等人从未认为铁敢是他们的师傅，但的确是去学习的。” “铁敢现在何处？你让他来见我。”史明法沉默片刻后说道。 “铁敢已去松江，他不愿意入朝为官，在扬州时已告知卑职。但卑职认为铁敢乃天纵奇才，不忍其埋没，方才向阁老推荐。”方以智如实告知。 扬州之后铁敢一直不见任何高官，皆是由窦刚秦彪出面。上月下旬，铁敢离开南京时，派人带信给方以智、安吴阳等人，说他已去松江，若在南京过得不如意，可去寻他。 “什么？扬州？”史明法发现问题。 “回阁老，扬州之时，铁敢便在南下军民之中。” 方以智顿了一下，犹豫片刻，直言道：“是铁敢将我等从帝都救出，然后他带领河间民团一路南下，行侠仗义，救助大量流民。” “什么？”史明法脑袋嗡的一声，如受重击。 他发现问题越来越大，扬州之时便在军营中，而且河间民团听命于他，这样的才俊怎么走了呢？ “密之，你所言当真？”史明法严肃追问。 “回阁老，句句属实，本不该说，铁敢无意为官，叮嘱卑职不可外泄。但卑职气不过，当下坊间对铁敢极尽污蔑之词，还望阁老主持公道。”方以智慷慨陈词。 腾！史明法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 什么情况？一个能工巧匠，还能带兵，菩萨心肠救助百姓，分明是第二个天师！ “铁敢已去松江，河间民团既听命于他，为何会有两千精兵随英国公来南京？” 方以智面露苦涩，轻声说道：“铁敢在两千精兵中。” “什么？”史明法再次脱口而出。 方以智耳朵受不了，史阁老喊了多少次“什么”了，消息太震撼，阁老请稳住！ “他为何肯发兵？” “回阁老，铁敢与英国公在帝都时交情深厚，而且......” “而且什么，这里无人，但说无妨。”史明法急切问道。 “三皇子很喜欢铁敢。” 史明法以手扶额，今日所知的内幕太多，他头疼！ “太子是怎么认识铁敢的？”史明法冒出一句，这个铁敢交际太广，国公是他的好友，皇子欣赏他，一个工匠是如何做到的？ “卑职介绍的。”方以智如实回答。 史明法继续来回踱步，理清思路，怪不得当初河间民团并不愿加入他的标营，还认为他们是听命于张世泽，结果上个月下旬，二千人突然消失，显然不是张世泽的命令。 铁敢为何来南京？自然是为了帮太子和张世泽，争皇位一事结束后，铁敢有自己的事要打理，便带着民团离开。 从扬州起，发生的一切皆对上号，方以智所言不假。 “密之，你去一趟松江，把铁敢请回来。” 方以智踌躇满志前往松江劝说铁敢之际，刘俊彦风风光光赴任军器司火器局，负责打造新火器。 为啥叫军器司？ 马士英只是希望工部尽快开工，没琢磨那么多。吏部有意见，军器局既然是主事负责，理应改为军器司。 马首辅无所谓，你们吏部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要的是新火器能快速装备军队。 就这样，刘俊彦当官了，正九品火器局大使，官虽小，但备受内阁诸大佬关注，前程似锦！ 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便是刘俊彦自己策论里提及的火绳枪，年初所受的种种委屈与阻拦，终于烟消云散，得见光明！ 陨铁稀少，严重阻碍大规模燧发枪制造，还有燧发枪加工难度高，击发率堪忧，且对比火绳枪并无显着优势。 火绳枪必将在战场上大放光芒！刘俊彦坚信。 非常巧的是，北面帝都摄政王府的军工厂，汤若望点燃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 同样是使用卷枪管锻打的方法，大规模制造火神枪。 第一把火是摄政王的命令，打造野战炮，多额珲最为看中。 至于燧发枪与火神枪之间的差别，多额珲认为威力一样，造啥都行。 为啥叫军工厂？多额珲认同天师，不过军工厂无须交给朝廷，王府自己来。 八月三十日，松江上海县外滩。 陈家辉与陈钢等广东帮不负众望，分散成数个小队，共计三百多人赶到松江。 若没有当初干私活赚的钱，他们拖家带口真来不了松江，有银子铺路，他们总算抵达目的地。 王吒不打算再等其他工匠来汇合，他会留下一些人接收后来的工匠。 宝岛基地台湾省，王吒即将前往自己猥琐发育的地盘，这里没有皇权干扰，没有高官权贵觊觎，他将开启工业革命！ 上海县，目前尚有秦彪率领的一千精锐战兵，一千多工匠与家属，以及五百多人近期招募的松江府、苏州府、嘉兴府的工匠与秀才。 为什么要找秀才，这是王吒人力资源的重要战略。 王吒认为，要推进工业革命快速发展，有两类人才须优先招募。 第一，书生！ 很多打算穿越的有志青年，备受大量网文毒害，认为凭借穿越者带着一帮不识字老工匠便开启工业革命，这是巨大认知错误！ 工业革命需要的人才，首要条件是识字，能书面沟通，懂算术，书生完美符合条件！ 至于他们懂不懂机械，会不会动手做工匠活，不是最重要，可以培养。 儒家书生们，识字算术，能写能说会道，是古代最优秀的人才。 且大名的书生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应付科考之余，会看一些杂书，要么是艺术相关，要么是格物相关。有这两样基础，不必担心他们会抵触工业革命！ 什么样的儒生会抵触？ 当官的会抵触，亦或是即将当官的，以及强烈认为自己会成为当官的。 为什么？ 在大名，当官后绝大部分会成为贪官，读者会不解，为啥要做贪官？ 道理很简单，升官发财是梦想当官之人的价值观！贪官能发家致富，试问谁能拒绝？ 一旦成为贪官，大部分人自然而然会抵触工业革命，抵触创新！这是一条不归路！ 你觉得很奇怪，真是这样么？ 真是这样，贪官如果能稳定赚着钱，何必费力费脑费时间去卷？去创新？闲得蛋疼么？ 所以，王吒招募了一批对科举无望的秀才、童生，没招到一个进士，举人有两个，一个是宋应星，一个是申仁，两人皆对官场失去动力。 第二，识字的工匠。 坦率的讲，识字懂算术的工匠比书生更有性价比，但这类人在大名朝太少，比失去当官理想的书生少得多。 简单认识几个字的工匠不算在内，他们不能写，不能记录，看不懂复杂的书籍，这是最大的劣势。 ...... 意外出现，原本是王吒随手布局，没想到这些客户真来了！ 第一个寻找过来的，是高杰的亲信，带着金银珠宝，真过来买军火。 王吒热情款待，高杰这哥们能处，军火不多，五十支燧发手枪和五十只燧发枪，承诺三个月后交付上千支。 价格很优惠，燧发手枪十五两银子，燧发枪三十两银子。 席间，王吒顺便推荐奢侈品，金花银花燧发枪，亲信没敢多买，花六百两银子买了一把金花燧发长枪。 第二个找过来的，是争世王蔺养成的心腹。 由于路途遥远，争世王心腹没敢带多少银两，更多是来确认铁敢是否真在松江。 军火顺利成交，燧发手枪十六两银子，燧发枪三十二两银子，长短各三十支。 王吒明确告知争世王心腹，四个月过后，会派人驾船前往登州，运送两千支燧发长短枪。 第三个找过来的，不是成交客户，是潜在大客户，方以智！ “方兄，我不是说过，我无意官场，不要泄露我南下的所作所为么？”王吒略带责怪之意。 “铁敢，愚兄实在看不下去，应天府到处都是对你的污蔑。” 王吒沉默，方以智为他出气，他信！不过，方以智他们迫切想拉铁敢一块儿造新火器，这种心思肯定也有。 “方兄，我有很多事，不可能去应天府造火枪火炮，若是你们需要的话，可以购买！价廉质优！量大管够！” 第129章 实战理工学院 方以智心里翻江倒海，有不解，也有不满！ “铁敢，你是好人！” 啊！儒雅多才的方以智老哥也发好人卡，王吒表情有些许不自然，我们那个时代好人卡不能乱发的。 方以智估计要出家国情怀的大招，王吒安静等待他的劝说。 “侠义，善良，见不得百姓受苦受难。”方以智回忆一路南下经历，铁敢四处捞钱筹粮，愣是没让一个跟随南下的百姓受苦，吃得饱穿得好！ “国家危机四伏，难道你忍心看到国破家亡，忍心看到百姓流离失所么？” “不忍心！” “那就随我回去，史阁老想见你！” “密之兄呀，我回去干啥？我改变不了内阁大佬们的看法，而且阁老们也不会按我的想法去做事。” 王吒诚恳解释，希望方以智能想明白。 但方以智如何能想得明白，他觉得铁敢太看重钱，即将要堕落成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要拉铁敢一把。 “史阁老，为国为民，一身浩然正气，乃吾辈之楷模，难道你还信不过史阁老会唯才是用么？跟随阁老，才能发挥你的才能，救国救民于危难之际。” 王吒头晕，大道理铺天盖地而来，没法辩驳。 他只好说实际情况，不玩天上飘的政治正确！ “密之兄，我回应天府造枪造炮，肯定又会蹦出来一个朱纯臣！不对，肯定不只一个，新的曹化淳、王德化、嘉定伯都会盯上我，史阁老护不了的。” 啊！方以智张大嘴，久久无法合上，不知该说啥？他知道嘉定伯的贪婪，也听闻铁敢打朱纯臣，但他不知道曹化淳和王德化也曾经对铁敢觊觎过。 内幕太多太黑暗，不是他一个小小翰林能接触的！ “我不想做第二个天师，你明白么？”王吒目光直视惊讶状态的方以智。 方以智沉默，无言以对...... 良久后，他心有不甘，也明白铁敢的顾虑，是真有可能丢命，所以最后想换种方式尝试一番。 “铁敢，不如做史阁老的幕僚，如何？放心！不用出面，辅助阁老推行利于国家之策。” 王吒笑了，矮油！这是让我做免费工具人啊！ 我即将手握3.6万平方公里的台湾省，还会拓展3.5万平方公里的海南省，我动用的资金将超过千万两银子！ 你让我去给一个阁老做幕僚？ 史阁老的人品没话说，谁都挑不出毛病，包括他的敌人！ 但他能力如何？这就要打一个大问号！ “这个以后再考虑，我有事，先要出一趟海，行么？密之兄。” “啊！出海？” “是的，比如东胜神州之类。”王吒瞎扯起来，如若拒绝当史阁老的幕僚，这是对史阁老的不敬，能拒绝一个天下有数的大好人么？不能！ 所以，拒绝是一门学问！ “哦！”方以智疑惑，真有东胜神州？你那个什么东胜神州铁料骗其他人可以，我还不知道真实情况么？ “密之兄，燧发枪与野战炮皆可卖给你们，其实，你若是仔细琢磨，买我的枪炮，比你们自己造更便宜。” 王吒故意拖长“更便宜”三个字，满含深意！ 方以智大脑犹如被清水冲刷，他细品“更便宜”三个字，朝廷做事风格他焉能不清楚，漂没贪墨，一通吸血下来，真如铁敢所言，买更省钱！ “对了，我打算造一批熟铁的枪炮，价格会便宜一半以上，威力是小，但胜在能快速装备军队，如何？” 这下，方以智彻底心动，便宜的枪炮未尝不是解决方案，他带着铁敢的建议返回应天府。 翌日，上海县外滩的物资设备，全部打包上船，准备出航时，又有人找来！ 这几天军火生意好到爆，老钱推荐的浙江首富、江西首富均对燧发手枪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老钱的社交圈，一堆首富，不服不行！ 燧发手枪一经面世，便备受黑帮社团、锦衣卫青睐，现在四处经商、行标押货的人也快速发现手枪的优点。 近战巷战之防身佳品，携带方便，还可藏匿于身上，这等便利大杀器，谁能不爱？ 满足用户需求，满足各种应用场景，王吒决定加大燧发手枪的生产比例，同时在调试几款更小更短的燧发手枪。 “又是来买燧发手枪的么？志海，你做主就行。”王吒深感做生意忒累，成天跟人谈判，便对前来通报的林志海说道。 “东家，不是买枪的，说是东家北面的朋友。” “嗯？北面的朋友，他叫啥？” “李康。” “我去，这货还敢来！不怕我们把他扔黄浦江喂鱼么？” 屋内，李庆康一脸陪笑，冷汗直冒，铁敢进来后一言不发，只是直愣愣看着他，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铁宗师，王命所托，不得不来，您看着办吧，如还需要小人协助，尽管提条件，小人一定北上转达。”李庆康知晓铁敢讲话直接，索性不谈招揽的废话。 “咦！李老板，你今日的说话风格我喜欢，直接，一点废话没有。”王吒有些惊讶，李康没谈啥天下大势，好似过来听候处置，挺明白理亏别废话的道理，是一个合格的说客。 “铁宗师谬赞，上次的事情跟小人没关系，小人只管接洽，做不了主的。”李庆康迅速跟进承认错误，撇清关系，本就不想来，何必费口舌当说客。 “爽快！那我也不废话，上次的事你们的王爷别不当回事，你带两句话回去，一是赔三万两黄金；二是我提醒过他，别入关，他不听，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王吒干净利落，说出带话内容。 “小人谨记，礼物请铁宗师收下。” 随即，特战队队员依次打开几个箱子。 王吒嘿嘿一笑：“东西不少，又送一张白熊皮，啧啧！还有老虎皮、貂皮、人参、东珠，行！这些东西我收下来。” 李庆康暗自庆幸，铁敢的弱点是喜欢奇珍异宝，既然礼物收下了，小命能保住，应能找机会说上几句。 谁料，王吒又补了一句：“东西不错，从赔款里减一万两黄金。” 李庆康苦笑，果然很铁敢，强势且直接明了！不算礼物，算赔偿！ “怎么？还不走？”王吒看一脸便秘的李康，打趣道。 “恕小人冒犯，此次前来，须带到我家王爷的几句话，王命在身，不得不做。”李庆康躬身行礼。 “说吧。” “王爷的意思，铁宗师如若来大景，封侯爵，想做生意的话，帝都的店铺随便挑。” “呵呵！侯爵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有毛线用？行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王吒挥手赶人。 “铁宗师，还有一事。” “咦！你不是蛮爽快的么？怎么又废起话来！” “铁宗师恕罪，小人是想购买一些燧发枪。”李庆康在外滩小院等铁敢时，看见有人购买燧发手枪，他当初在帝都买过两把，很是心动，忍不住问道。 “不卖！你们王爷不听我的话，入关了，还想找我买枪，脑袋是不是进水了？”王吒冷酷打击。 李庆康不敢再说话，躬身低头欲退出院子。 “等等！燧发枪不卖，西洋水晶、眼镜、宝石、香烟等都可以卖。” “啊！”李庆康傻了，入关后要付出代价的狠话都放出来了，还能做生意，他的三观有些崩，想不通！ 王吒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先走出外滩院子，留下李庆康细细回味。 王吒意图很明显，不是战略物资的奢侈品皆可卖给你们，同时要赔款，给你们放点血，以后还会继续要你们割地赔款大放血，你们这个家族反正喜欢被割地赔款。 一拖再拖，九月三日，王吒的船队终于扬帆起航，直奔台湾省鸡笼城。 鸡笼城处处是工地，十一万军民全力以赴投入建城建房。 宋应星万金油的作用再次彰显，他不仅懂军械制作，还会水利农械，最有趣的是，老宋能造房，泥瓦匠的活他同样玩得转。 申仁不遑多让，他谙熟冶炼铸造，也精通木匠技艺。 古代喜欢杂学的儒生普遍知识面很宽，对从无到有建设新城，非常实用。一个多月来，在宋应星和申仁的加入和统筹下，新城建设速度飞快。 鸡笼城以及周边村庄的建设方案主要是王吒设计的，鸡笼城不用建设过大，县城的规模即可。 鸡笼城高三丈，周长八里，城里主要为行政区和商业区。 为何不建巨大城池？作为穿越者，王吒很清楚，未来火炮的威力将越来越大，城墙铁定会退出历史舞台。 未来平行世界的战争，攻防战会转变为堑壕战！城墙防不了大兵团攻击，它的作用不过是防海盗。 周边村庄全面采用福建土楼的样式，但改为以砖为主，水泥辅之，十来万人孤悬海上岛屿，四处受敌，很长一段时间必定是全民皆兵。 所以王吒村庄设计策略选择“土楼”模式，大家族或者一个村子的人全部住进如大碉堡一般的“土楼”，有敌人来犯，全村或全家占据地利能有效防守。 营建鸡笼城，王吒在扬州时力排众议，给参与建城的军民发薪水，他的目的是告诉大家，以后任何工程，免除劳役，不允许免费使用工具人。 至于银子，他现在并不缺，唯一担心的是通货膨胀。 比如，铁杆团全团补发南下以来的奖金，人均超六十两银子，原河间民团的二营三营是主力，平均能到八十两银子！ 一下子发出去六十万多两银子，上万士兵全是小地主，消费能力超级强。 但坏处就是太强大，没有消费品，或者消费品短缺，价格毫无疑问将拉出一根大阳线，直线上涨。 为此，王吒和淮扬钱家合股建商场和超市，大量从南直隶与浙江购买日用商品，让大家的银子有地方花，且花得不冤。 “土楼”则不是王吒掏钱，大家族自建，或者一个村的村民自己协商自建，如果什么都由王吒掏钱，干活容易扯皮、容易摸鱼，一旦出现扯皮与摸鱼显然不会卖力。 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事自己出钱，最有效率且最省钱！王吒作为现代人，这些浅显的经济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如果经济上有困难，王吒提供分期付款，神豪钱庄早已成立，正好推出第一款面向普通百姓的金融产品。 “铁敢，你终于过来了。”宋应星和申仁俱笑颜逐开，满心欢喜，他俩皆认为来对地方，正好大显身手，学有所用。 “两位大人，辛苦了！”王吒同样心里乐开了花，自己真的建了一座新城！梦想城真！ “别别别！再不当官喽，你还是叫我老宋好，听到亲切。”老宋手捋山羊胡说道。 王吒看着远处几十个冒烟的窑炉，成就感十足，窑炉是为烧砖烧瓦烧水泥而搭建的。 “老宋，老申，实战理工学院建得如何？” 实战理工学院是王吒自己对教育的一大梦想，也可叫创意！ 注重实用，学生们早上学习，下午干活，干活拿到的钱不但可交学费，还可小有储蓄。 工科类的专业，王吒坚持认为，边学边干，边干边消化，边领悟！是最佳的学习方式！没有之一。 现在的教育，大部分皆是傻学，浪费时间。而工厂里的工人，企业家把他们当作机器人，不断重复劳动，其实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人力。 王吒有一个梦想，希望能在平行世界实现自己对个人成长发展的一种尝试！不单纯是为了实现在平行世界的工业革命，而模仿复制工业发展的历史。 “放心，你的实战理工学院，跟鸡笼城同时开建，已建得差不多，内部修缮一下，即可入住。”老宋开心介绍。 申仁补充了一句：“铁敢，这个水泥，很神奇，了不得！制造比三合土简单，效果比三合土强多了。” “水泥还有一个好处，能大规模制造，以后可以用来修路。”王吒有些得意。 “啊！”老宋和申仁同时一愣，心里开始琢磨王吒所说。 “走，去看看实战理工学院。” 第130章 火帽登场 三个月后，鸡笼城城墙完工，城内建筑与设施完成三分之一。 因为下水管道采用水泥，且预留电线与煤气管道的空间，工程量较大，理念新颖，工匠们需要时间消化理解。 王吒以鸡笼一词略俗为由，正式更名为基隆城。 有人会奇怪，建设速度能做到这么快么？ 普及一段真实历史，以上海县城墙为例，明朝初年上海是一个繁荣的县城，人口虽然多，但没有修建城墙。 嘉靖年间遭遇倭寇，痛定思痛，百姓自发修建城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修建了上海县的城墙，高2.4丈，周长9里。而且城上还筑有垛墙3600余个，敌楼2座，并沿城墙外面挖有阔6丈、深1.7丈、周长1500余丈的城壕，妥妥的府城级别的城墙。 那么，如此高标准的城墙，用了多久呢？三个月！！！ 对！大家没有看错，三个月！所以十万修建大军，四个多月修一座基隆城，能有啥问题？ 如此快速建城，除了人多，物资充足，最为重要的是，十一万军民团结！ 团结意味齐心，执行力空前强大，干活充满激情与期望！那是对新城新家新生活的期望！ 十一万人中，大部分是跟随铁敢一路南下的百姓，他们中有很多流民灾民，虽然一路上遇到过响马土匪，遇到过兵匪。 但他们始终吃得饱穿得好，是穿着鞋来到的基隆，不是光脚，不是草鞋，简直是奇迹！ 铁敢创造了奇迹，他在十一万人心中如神仙下凡一样，军民发自内心的敬仰，若是有人闹情绪，煽动人群质疑铁敢，会被人们唾沫淹死，甚至会被乱棍打死。 王吒不知道这种把他当为神一样崇拜，是不是好事？但在创业初期，干劲十足，效率奇高！ 基隆城建完后，一年内，王吒还会在基隆城的西南面建台北城和桃园城，未来三年内一直往南至少要建十座城池。 人口争取扩展到一百万人！ 三个月来，王吒主要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实战理工学院招生； 人员基本以原帝都军工厂的工匠为主，以及挑选的一些秀才童生。 头一月，学生们早上学习蒸汽机构成和简单原理，看蒸汽机实物，看蒸汽机的各种构件，学会操作蒸汽机。 下午干活，制造燧发枪和滑轮弩的零部件。 后两个月，早上机械制图，学画主视图、俯视图、左视图，能力强的学习画剖面图。 数据不用太复杂，培养学生们量化思维，并且明白机械的升级在于精密加工，想要掌握精密加工，一定得会制图。 下午依然干活，制造燧发枪和滑轮弩的零部件，技术好的学生参与制造蒸汽机的部分零部件，诸如铜垫圈、阀门、气压计之类的零部件。 晚上，书生们给不识字不懂算术的工匠扫盲！高密度学习，每六天休息一天！ 学生们加工制作零件的机床，最初纯古代人力机床，用脚踩用手摇，逐渐第二台、第三台蒸汽机出现后，大家一起动手改进各种机床。 这个过程极大提高学生对机械的深刻理解，效果奇佳！ 第二件事，炼铁炼钢，烧玻璃烧水泥； 王吒参与指导高炉和窑炉的建设，以及制造炼钢用的坩埚，等等。 很多老人，比如左堂、尤平、老魏等人，同样跟着王吒两头跑，一边参与早上的学习，一边下午到工坊指导生产，带学徒。 第三件事，构建三酸二碱化工体系。 何谓三酸二碱？盐酸、硫酸、硝酸和烧碱、纯碱，烧碱为氢氧化钠，纯碱是碳酸钠。 三酸二碱是现代化工产业的基础，有三酸二碱支撑，能制造大批化工产品，犹如开启宝藏大门，欢快伸手捞各种宝贝。 王吒最想制造的化工产品，当然是底火、无烟火药、tnt。 有这三大杀手锏，铁杆团能在平行世界横着走，巨大的代差，敌人们想模仿也模仿不来，不懂化学、不懂配方，如何模仿？ 三大杀手锏广义上讲，都属于火药范畴，但三者功能与用途却大为不同。 火药在一些书籍里被分为起爆药、猛炸药和常规火药三类。 王吒没有按这个分类在平行世界推广，他仅是简单按照用途分类，三大杀手锏，底火、无烟火药、tnt分别为击发药、发射药和炸药。 击发药属于起爆药范围，雷汞是最为人们熟知的击发药，也是最早的击发药，对火焰、针刺和撞击有较高的敏感性，火帽枪的火帽正是雷汞！ 注意，击发药可不只是雷汞，什么氮化铅和斯蒂酚酸铅都属于击发药。 比如氮化铅，起爆能力比雷汞大几倍，有良好的耐压能力，利于缩小雷管体积，还可用于水下起爆，很是让王吒心动，但制作工艺复杂，只能先造简单的雷汞。 王吒要研发制造现代武器，首要攻破的拦路虎便是雷汞，原理不难，汞(水银)和硝酸作用生成硝酸汞，然后硝酸汞再与乙醇作用，可制得雷汞。 难在稳定剂，雷汞极其不稳定，稍微不慎，轰的一声，轻易带走你的手指和眼睛。 王吒上次穿越回现代，网上查阅资料，混合雷汞与硅藻土后，即可制成可靠安全的击发药。 最神奇的是，在躺平民宿明穿基地，他加入了的一个穿友微信群，意外下载到雷汞制造流程和配方比例。 大家都懂，具体配方比例，是限制性信息，网上一般很难查。 雷汞的制造流程：配稀硝酸、制硝酸汞、混合硅藻土、过滤、洗涤、筛选、过滤及干燥工序。 第一步是要制造硝酸。 现阶段在基隆，没办法工业化生产。工业化生产，要么是电弧法生产，要么是铂铑合金网为催化剂生产，没电没设备，没法干。 只得使用硝石干馏法小批量生产，产量低，一段时间估计只能用在火帽和炸药上。 所谓干馏，是一种古老炼金秘术，在容器内高温煅烧硝石。 因为煅烧的温度非常高，需要密封性能好的容器支持，避免no2泄露。所以能制造钢、制造蒸汽机是强大实力，再次展现雄厚底蕴。 虽然比不上工业化大批量生产，小批量生产的产量也要比古代炼金师强百倍。 煅烧生成的no2在有氧气的环境下溶解于水，即是硝酸。 几次试验后，配方果然很完美，雷汞顺利研制成功！ 王吒感叹明穿基地真奇葩！真有这么一群人在做好准备穿越，以后是不是带他们一块儿起飞？ 机会总留给有准备的人，有志穿越的知识青年很多，衷心祝愿这些有准备的知识青年穿越成功，大展手脚。 “无敌，火帽启动，底火也不远了！”王吒充满骄傲的成就感。 无敌最近很蔫，有气无力怼道：“你要连底火都搞不定，白读冶金类的大学了。” “晕！冶金跟化工区别很大的。”王吒提高声量辩解。 无敌近期造蒸汽机，细节很多，升级加工制造忙不过来，还要带学生，快把他带崩溃了。 王吒见无敌懒得说话，调侃道：“是不是神药吃多了？咋这么虚？” “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带这帮学生有多难，手把手教制图，还要耐心解释清楚每种零件的作用。” 无敌说了几句，瘫在罗汉床上，很少抽烟的他，点燃一根香烟，他们近期工作强度太大，身累心也累。 本来无敌雄心万丈，也想弄一个无敌理工学院对抗实战理工学院，被王吒按住，让他帮自己先带一批学生。 看这样子，无敌多半短期内不会再想办他的理工学院了。 “要不，咱们先造两把后装线膛枪，去东南面进山打猎，顺便找找矿。”王吒提议。 “不想动，就想瘫着。” “你现在每天吃着药的么？每天要坚持力量训练和功夫修炼，全面失控反复强调，能促进神药吸收。” 每天再怎么忙，王吒都要抽一到两个小时练力量和格斗，效果确实明显。 “药是吃了，锻炼没坚持住，造蒸汽机造疯了，每天吃完饭就干活，干累了就上床睡觉，没时间练。不过，我好像是六级钳工了，手艺越来越高！” “卧槽！肌肉记忆力与计算力双药齐发，作用杠杠的！” “玛德！外星人的黑科技是牛掰，他们咋做到的？” “啥时候得去一趟全面失控的星球。” “有戏么？” “绝壁有戏！”王吒嘿嘿一笑，我有战略矿产资源，去旅游一趟有啥难度！ “行，等你的好消息。” “走，先去山里转转，后装线膛枪不想现在造也行，吹吹风也好。” 造出火帽后，王吒心情大好，很想去看看鸡笼山附近的大项目。 什么大项目？ 鸡笼山附近，是世界上最大的金矿之一！ 金矿储量大、质量高，在另一个时空，曾被小日子疯狂开采！现在悲剧不会再发生，王吒很想试一试，到底能开采出多少吨黄金？ 黄金产量，在每个时代每个地区，总是讳莫如深，有人说人类历史上总共挖出20万吨黄金，这点王吒从来不信，这个数字至少得翻番。 大部分黄金其实在私人手上，或随主人葬于地下。 蒸汽机已经发明，王吒计划投资十几万两银子，铺上铁轨，在这片世界上有数的金矿区好好挖一挖，花个十几年，看能不能挖出几千吨黄金。 要知道，南非19世纪末发现特大金矿以来，总共开采了4万吨黄金，最高峰值时单年开采1000吨。 哪怕能挖出1000吨黄金，王吒愿意勉为其难，再次在平行世界之间倒腾黄金白银，何愁猥琐发育的资金不足？ 台湾与海南两省基建缺钱，简单，砸银子！直接让两个省经济腾飞！ 海军大发展缺钱，简单，砸银子！直接让战舰下饺子！ 奢侈生活缺钱，简单，砸银子！这个会不会影响不好？会不会民怨沸腾？ 王吒、无敌、孟小玲等人在鸡笼山闲逛时，王吒的思绪在乱飞，想到了过上挥金如土、奢靡无度的生活！ 嘿嘿！王吒猥琐一笑！ “想什么美事？”孟小玲柳眉一挑，有些嫌弃，铁敢表情太诡异，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没啥，真没啥！” “老铁，面对大海高山，能不能高尚起来，你那笑容有些猥琐！”无敌眼尖，赶紧嘲笑一句。 “你们过分了，我这是在畅想未来，为我们壮丽的事业构建蓝图，怎么能叫猥琐呢？” “图个毛线，说实话！最受不了你瞎吹，又没啥文采，别乱吹了。”孟小玲致命一击。 王吒脸立马垮了下来，孟小玲这妞太爷们，以后能一起愉快生活么？搞不好被她隔三岔五的家暴。 “你们不知道老孟和天真在这片山脉找矿么？” 王吒安排老孟为黄金勘探局局长，天真为副局长，带着燧石哥、猴子等三百多人在附近山脉地毯式找矿。 “知道呀，不就是找金矿么？一个多月了，也没见他们找到金子。台湾待腻了，我们能不能回松江？我听道上的人说，杭州府有大墓，松江东面的海岛上也有神秘洞穴。” 哇塞，王吒直接惊呆了！怪不得脾气暴躁，原来孟香主又想倒斗！ 她不怕僵尸么？再说已经在业内功成名就了，还需要再出山么？ “你俩咋了？是不是上次去埙山吓着了？”孟小玲看着两位男士表情惊讶。开口激将。 “孟香主，我们现在是最为关键的发展时期，两年内不挪窝，专心搞发展。等我们强大了再出去，这样才无惧宵小。”王吒正气凛然。 “就花两个月，回去一趟，好么？”孟小玲改变策略，笑靥如花。 王吒心动，但确实走不开呀！ “团长。”只见高大柱领着一个传令兵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兴华会来人，请团长去应天府议事。” 啥情况，我七月份在应天府时，怎么不议事？我人都到台湾了，却想起来要议事了？ 第131章 王炸兵器铺 十二月二十六日，午时，松江府上海县外滩。 码头附近新建了十几栋青瓦青砖房，木材多用榆木与松木，风格简朴！屋顶、门窗没有任何雕饰。 简朴的原因不是没银子，是王吒认为江南这两年会比较动荡，极有可能景奴南下，在他还没有猥琐发育成超级大佬前，不宜血拼，因此投资不大。 房子多为两层结构，有客栈、钱庄、酒楼、茶坊、商铺、仓库。 林度与老孟两个社团出身的大佬，想搞赌坊和勾栏，被王吒紧急叫停，社团行业没有严格的法律，太容易失控。 最大一栋房子是客栈，发扬穿越娱乐精神，客栈取名为魔都客栈。 随后娱乐精神在上海县外滩娱疯了！画风全员魔性化！ 比如：王炸兵器铺、货多多百货店、钱多多钱庄、内库仓库、永远的神酒楼、社牛茶坊...... “狗大户，洒家要开无敌火器铺，都不能买个店铺么？凭啥只能租！” 魔都客栈里，王吒刚点上一支饭后烟，无敌怒气冲冲跑进来，一通输出。 外滩的地皮全部王吒散钱盘下来，他的商业策略很简单，迟早外滩地皮会暴涨，所以只租不卖。 “哟！无敌哥，你早干嘛去了？你想开店铺，早布局早买下来，还会冲我瞎嚷嚷么？” “不公平，你手下人多，动动嘴就有人给你跑腿。” 王吒无法反驳，手下人多怪我喽！ 看我开一家兵器铺，非要跟风开一家火器铺，头疼！我干啥，你总是要跟进模仿，讨厌的山寨竞争者！ “咱们打开思路，好么？” “啥意思？” “你看，我提前盘下外滩，说明啥？” “别凡尔赛，想让我夸你有眼光，没门！” “好吧！不废话，外滩我盘下来了，其他地方呢？” “好地方都被你盘下来了，还有其他么？” “矮油！我晕！我还能盘下整座魔都不成？” “我觉得你能盘下整座魔都！”无敌幽幽看着王吒。 “好吧！你这么想我理解，但我现在不会盘，我还有大把投资要投其他地方，你放手盘。” “怎么说？” “我盘下外滩，你可以去对面呀，把浦东盘下来！早盘早发财！去吧！” “嗯？”无敌平静下来，说道：“有点道理。” “那还等什么？去吧，我待会儿还要陪美女！”王吒下逐客令。 无敌思索片刻，一边伸出左手，一边苦笑道：“银子不够呀，你看，我要建无敌团。” 接着，他伸出右手道：“还要搞无敌理工学院，现在又要去买浦东，买浦东后，得弄基建。” 王吒白了一眼无敌，说道：“不是分给你和天真一人六吨银子么？你银子不够，可以跟天真合伙呀。” 无敌频频点头，觉得打开了一扇窗！想明白后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王吒舒展筋骨，叼着烟走进客栈后院。 至于买浦东，无敌想买就买吧，买完后告诉他别着急投资搞基建，咱们现在的实力不一定守得住，过几年再搞大开发。 魔都客栈的后院，是最初在外滩修建的那个三进院子。 院子里面同样是魔性画风，东西厢房分别挂上两个牌子，一块牌子写着：铁家村驻魔都办事处，另一块是孟小玲弄的，赫然写着：黑虎帮驻魔都办事处！ 一年多来王吒给孟小玲灌输各种现代思维模式，她已经踏上了一条不疯不成魔的现代文明探索之路。 王吒回后院正房，是为了穿上战术背心，并带上魔改版大黑星。 魔改大黑星现在是他最钟爱的近战神器，当然说近战拉低了它的性能，毕竟是一把射程能到150米的手步枪。 未时，他要去社牛茶坊，见几波访客，包括兴华会的人。 一提到兴华会，王吒内心直吐槽。 兴华会这帮人，不知道咋想的，我早就到江南，除了林芝鲨，其他人一直避而不见。 大家在帝都合作不是很愉快么？我还帮你们挣二十多万两银子。 尤其是淳厚子，作为兴华会军师，能召集会中各位话事人议事，为啥始终不召集？ 当初，想安排我去福州，说是要培养我，教授各种知识。 挺好玩，感觉要培养继承人一样。也有可能是感恩天师平行道人，评估后觉得做不了继承人，但至少要培养成才，在兴华会当骨干合伙人。 我正在台湾大兴土木，蓬勃发展之际，却力邀我去应天府议事，来基隆传信的人一再言明议事很重要，连无敌和天真也要一块儿参加。 到上海后，建议你们把议事会放在外滩，由我做东，安排兴华会众豪杰。 多好的建议！有土豪肯花银子给你们安排，吃喝奢华，娱乐丰富！多完美的会议组织解决方案。 你们偏不！一定要坚持在应天府开会，毛病嘛！ 不知道小爷我去应天府会有麻烦么？说实话，王吒真不想搭理兴华会了，可这个组织毕竟是天师创办的，林芝鲨几个月来跟他合作密切，真愁！ 走出客栈，寒风扑面，飞雪满天，放眼望去，东面的黄浦江码头依然人来人往，码头停靠着七八艘大船，一片兴旺。 这些船主要运输从当涂县铁家村开采的铁矿石，以及浙江湖州府长兴县的煤矿。 铁家村现在的铁矿山由建阳卫负责打点，帮助开采。 基隆城虽然只有十一万人，但需要的物资众多，七成在松江中转，另外三成在福州。 启动工业革命就是如此，原材料与生活物资一个海岛满足不了。 当前，基隆城的工业主要有钢铁、三酸二碱、玻璃、水泥，其中钢铁所需的铁矿石和煤炭，台湾省自然满足不了，且开采需要花时间，钢铁冶炼涉及军工生产，不可能等！ 岛上缺铁矿石，仅有的一些矿藏，品位也很差。 所以，工业革命必然促进贸易，促进各类商品流动，尤其是占大头的大宗商品。 台湾省的矿产优势在黄金和铜，还有石油，石油储量虽然不多，但有亮点，易开采，王吒已安排二营窦刚率部保护，宋应星主办，去离基隆230多里的新港仔寻找。 有蒸汽机协助开采石油，成功率较高，柴油对当前的王吒至关重要，他的两台柴油发电机已经停火，没油了！ 自豪感满满！王吒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他带动了多少就业，他拯救了多少海商海盗！ 海商海盗们来回跑运输，银子是比打劫少挣得多，但胜在安全稳定！林芝鲨，以及林芝鲨介绍的十九芝中的钟斌、李国助，现在谁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钟斌即将完蛋，李国助龟缩倭国，若不是有大宗商品运输，这两个海上枭雄一年内铁定撑不下去。 李国助乃曾经的海上一哥李旦（颜思齐）养子，与十九芝的现龙头老大郑芝龙不和，可以说是度日如年，没有王吒拉他一把，在倭国迟早被人算计，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王吒来到社牛茶坊，屋子里温暖如春。 社牛茶坊是淮扬首富钱运通的闺女创办，上海县富商跟投，这个上海富商是神豪会成员。 钱运通的闺女钱卷怡是王吒的老朋友，当初在帝都承接玻璃制品分销，又合作买下蜂窝煤南直隶专利权，且老钱一直想把钱大美女许配给铁敢。 钱卷怡在基隆和孟小玲接受王吒的现代女权思想熏陶，男女平等！越发想在商业上一展抱负，目前，外滩上的店铺，很多都是她在投资运作。 除了社牛茶坊，还有钱多多钱庄、货多多百货店铺，名字皆是王吒的创意。 本来想借传授品牌营销思想入股，结果钱卷怡很聪明，识破他的不良企图，坚持不让入股，给了王吒三千两银子的取名红包。 社牛茶坊的一个雅间，兴华会的代表，是老相识，去年在帝都他是以“书生”代表人的身份出现。 兴华会的六个话事人，一门一芝火将军，书生道士冷判官！ 书生在兴华会的地位相当于财务总监cfo。 代表是一位八字胡中年男人，姓柴名通，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眼睛透露着精明，一看就像老财务！ “铁大当家，此次议事确实是天师仙逝后，本会最重要的一次的议事。”柴通有些急躁，铁敢不想去应天府，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事。 “淳厚子道长是咋想的？我去应天府会有麻烦，他不清楚么？”王吒很直接。 “铁大当家，兴华会在应天府经营多年，您只须化名前去，应无大碍。”柴通小心谨慎回道。 王吒黑脸，沉默不语。 铁杆团的各位营长，皆不同意他去应天府，他把议事地点定在松江上海县，大家才勉强同意。 原本三营整个营都要过来护卫他，无奈台湾省的发展处处需要用人，需要军队护卫，王吒力排众议只带了五百三营精兵来上海。 如果他再前去应天府，铁杆团各营营长恐怕要疯掉。 “哎！权当帮平行师兄一把，我年后过去。”王吒叹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他隐隐感觉到，此次议事，多半是确定新的老大！ 否则兴华会不会如此郑重，但淳厚子、冷动这些老相识却没有主动联系他，连林芝鲨也没有透露什么口风。 不就是老大的人选跟铁敢没关系嘛！ 王吒很不爽，我又不是强烈哭着喊着一定要做你们的老大！何必非要我去应天府！ 柴通长吁一口气，躬身谢礼，退出茶坊。 王吒一个人慢慢细品明前龙井，尽可能让心境恢复洒脱清爽！ 少年应该多去追寻诗和远方，有美酒美女良友相伴！何必跟一群老狐狸谈合作？何必跟一群老阴货玩政治？ 穿越到平行世界，非要介入权谋么？ 南名朝廷那帮废物挡不住景国铁蹄，兴华会的人不仅嫩，内部还争执不下，改变不了大局！ 征战四方可以有，少年多热血！为了亲友，为了家国，为了历史的遗憾！ 心有难平处，少年自挥刀！无须问缘由，世间总虚伪！ 为毛穿越到乱世？穿越到一个盛世多有趣！哎！....... 王吒苦笑，来都来了，还这么矫情！ 年后的事情年后想！现在应该痛快享受魔都过年的快活日子，正好有一群平行世界的好友在一起。 心情恢复的王吒，接见下一个客人，竟然是宋献策！ “铁老弟，久违了！”宋献策进入雅间后潇洒一笑，拱手说道。 “道长，咱们是老朋友啦，何须装成湖广商人？”王吒微笑回道，宋献策是一个有趣的人。 宋献策，曾名宋康年，河南永城人。其学识渊博，尤精通“术数”，以“术士”为生，长期云游四方，为人占卜吉凶祸福。 在帝都，王吒虽然和李岩、刘宗敏等人交好，但对宋献策印象深刻，乐观幽默，平易近人。 他不像牛金星那样喜欢装逼，成天一副高深威严模样。也不像李岩那样打造博学多才人设。 他相貌普通，与人交流亲切，且逻辑清晰，说话很到位。 “都是小事，无须在意。” “道长此次来松江府，所为何事？” “还能为何事而来，铁老弟是火器宗师，自然是为火器而来。”宋献策知晓铁敢少年直爽性格，没多说半句废话。 “好说！跟道长交谈就是爽快，走，到我的王炸兵器铺看看。” 外滩上总共也就十几栋房子，王炸兵器铺离社牛茶坊没多远。 王炸兵器铺是王吒一手打造，店铺内有长短兵器、匕首、弓弩、铠甲、燧发长短枪售卖，后院还有熟铁打造的虎蹲炮和子母炮。 “铁老弟，明人不说暗话，兵器铺贫道前两天来看过，你为前名京营打造的燧发枪与野战炮，有多少要多少。” “没问题！就喜欢跟道长谈合作，待会儿喝几杯，这儿有我独家打造的烧烤，吃过的人都想要配方。” “哈哈！铁老弟的新奇东西就是多，贫道不会客气的。” 宋献策哈哈一笑，环顾左右，确定安全后，低声问道：“陛下和皇后最想要什么，想必铁老弟清楚！” 第132章 低配版燧发枪 咦！张自成和高皇后到底想要什么？ 看着笑眯眯的宋献策，王吒懵圈！ “老弟真不知道，道长老哥！陛下和皇后想要什么，您直说。” “老弟，你四月份在帝都，风卷残云干掉霸天虎，那可是一战震帝都啊。”宋献策眉飞神舞描述，表情中透着深意。 哐！王吒脑袋瓜犹如被锤子敲打了一下！ 原来如此，把56式半自动步枪暴露一事给忘了。当时场景太震撼！简单粗暴干掉一个威武将军，任谁见识过现代步枪威力，恐怕一辈子也难以忘记！ 王吒没直接回复，陷入沉思。 现代武器能卖么？可高皇后、刘宗敏他们待自己不错，按另一个时空历史进程参考，他们明年将面临灭顶之灾。 但现代武器是自己手中的王牌，每一支皆无比重要，岂能售卖？搞不好别人拿来打自己。 一支不卖也不合适，大客户要照顾好，何况是跟自己交情不错的大客户！ 哎！王吒长叹一声道：“看在高皇后的面子上，我卖一把大黑星给你们。” 宋献策不明白啥叫大黑星，但他明白立马能见到传说中的神铳，纵使经历大风大浪的他，也难免激动到身体微颤！ “铁熊，把你的大黑星拿过来，给道长瞧瞧。”王吒身上的是魔改版大黑星，不适合展示，于是侧头对铁熊说道。 铁熊瞬间满脸痛苦，仿佛是要从自己身上挖肉。 王吒看见他苦相，笑骂道：“又不是征用你的枪，像要你命似的，快点拿过来。” 大黑星与56半，200支装备特战队，200支装备铁家村的护卫队，现在基本没有富余，每一个领到枪的人皆视若神器，管他要枪，确实是要他命！ 咔！王吒接过大黑星，取出弹匣，从容介绍起来。 “大黑星最大作用是能连发，无须每次装填火药与铅弹，子弹八发，这是弹匣。” 宋献策以博学着称，此刻却如一个懵懂小孩，呆呆看着，一言不发，也提不出啥问题，全新的火器，对他冲击太大。 “你们带了多少银子？” “没带银子？” “银子太重，一路沿江而来，关卡甚多，多有不便。” “呃！......” “此次带的是金子！” 王吒的脸迅速阴转晴，大同军在帝都拷饷，金银财货不缺，自己多虑了！ “道长，好说，款到发货，保你满意！” “不知大黑星神铳要多少银子？”宋献策小心试探，这等神器，价值惊天！ 王吒用手扶额，大黑星定价着实麻烦，这玩意儿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除了黄金，道长还带了什么宝贝？” “有一些宝石、珍珠、首饰。” 宋献策挥手一招，让手下取来一个三层檀木首饰盒，逐层打开，十几件珠宝首饰，璀璨夺目。 咦！竟然有一颗鸽子蛋大的紫宝石，多半是神豪会在帝都拍卖的。 王吒会心一笑，转了几手又转回自己手上，紫宝石在大名远比蓝宝石红宝石更受追捧，拍卖的时候，三万两银子起拍。 “道长，一颗紫宝石换一把大黑星神铳，你们不亏！回去后，告诉皇后，这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才卖的。 神铳乃陨铁所造，兄我总共也没有多少支，真是割肉卖，请多谅解！” 大单轻松谈成，宋献策带了三百六十多斤黄金和一盒珠宝首饰，交由林志海去后院核算成银子，并交货。 其中重头戏是30门八斤野战炮，600两银子一门； 燧发长枪2000支，燧发手枪500支，长枪32两银子一支，手枪16两银子一支； 其他还有虎蹲炮与子母炮各20门，虎蹲炮与子母炮是顺手而为，材料没用钢，用的是熟铁，市场有需求，就按需求生产； 火器消耗品是大额隐形消费，黑火药与铅弹的订单同样让王吒大把捞钱。 与宋献策的军火交易，让王吒捕捉到两个商机，运输与钱庄的商机！ 在古代，运输物流成本奇高！ 速度慢，耗人耗时；安全差，钱货两空。 以宋献策购买的军火为例，他没有办法一次性运回去，得分期分批运，沿途被扣下来的风险非常高。 王吒利用镇海卫与建阳卫的关系，走大江往湖广运，既能让两个合作伙伴赚钱，还能保证大客户收到军火，满意度飙升！ 至于钱庄的商机，宋献策不远千里前来买军火，没法带银子，他们与南直隶商人的联系不够深，没法用银票，而且也没有哪一个钱庄敢跟大同军做金融服务生意。 小金额可以偷偷操作，大金额很难做，双方没有信任！ 神豪钱庄出手！王吒让宋献策给张自成带话，他可以派人去湖广吸收金银财货作存款。 如果张自成同意，他们以后无须携带现金现银，直接在上海县采购军火与物资。 要知道张自成在帝都拷饷拷了六千多万两银子的金银珠宝，还不包括大量古玩字画。 另一个时空，闯王神秘宝藏富可敌国的传说，几百年来牵动多少江湖高手的心！ 大同军的财货没法带着四处流窜，这是钱庄金融行业多么巨大的超级大客户！ 前提在于张自成信不信任铁敢？ 王吒觉得可以试一试，起码能拉来上百万两银子的财货存到神豪钱庄。 正当他布局钱庄业务之时，第三位客人不愿在社牛茶坊等待，领着十几条汉子来到王炸兵器铺。 “咦！这是什么炉子？里面烧的是何物？”一个八字胡瘦高个惊讶盯着烧蜂窝煤的小铁皮炉问道。 王炸兵器铺布置粗犷，屋子里简单摆几个木制货架，加上一张桌子几个椅子，铁皮炉就随性放在桌子旁，不像钱卷怡经营的社牛茶坊，炉子放在暗处。 王吒仔细打量一群不速之客，带头大哥为络腮胡中年汉子，个人不到1米7，但身板厚实，拳头上布满老茧，定然是一位江湖高手。 他进屋子后，一声不吭，直接走到燧发枪货架旁，拿起一支燧发长枪仔细观看。 王吒微微一笑，这群人除了带头大哥披了件羊绒大氅，其他人全是单薄衣服，正值隆冬，冻得直流鼻涕，怪不得对小铁皮炉感兴趣。 “好教这位仁兄知晓，此炉乃铁皮炉，烧的是蜂窝煤。” “蜂窝煤？” “用煤所造，形似蜂窝，故称蜂窝煤。” 蜂窝煤一词已在南直隶、浙江、江西、福建等地传开，王吒暗忖这些人多半是广东人，口音也像。 “好东西，能卖么？” “当然能卖。” 蜂窝煤生意再小也是生意，王吒吩咐猴子去不远处的蜂窝煤铺子拿几个铁皮炉和几筐蜂窝煤过来。 “为何这把火铳上刻有低配版三字，而那把刻的却是铁氏制造。”带头大哥不解，突然发问。 低配版是穿越者恶趣味，原材料用钢的燧发枪价格较贵，王吒为了拓展低端市场，开始生产以熟铁打造的燧发枪。 至于铁氏制造，回江南后，王吒刻意低调，不再使用工部摸鱼郎的品牌。 刚才还惹得宋献策质疑，解决办法很简单，客户如果需要，他会让人补刻上工部摸鱼郎。 “老哥，此火铳用材为普通铁料，您方才看的第一把是东胜神州铁料所打，为了区别两种火铳，因而叫低配版。” 带头大哥还是很晕，但好歹明白低的意思，他认真对比，又敲又摸。 “刻铁氏制造的火铳多少钱？低配版的又是多少钱？” “刻铁氏制造的，十八两银子，低配版的六两银子。” 带头大哥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刀剑货架。 “花纹钢！好刀！”他拿起一把雁翎刀，抽出后，赞不绝口 “多少钱？” “一千一百两银子。” 带头大哥脸抽了抽，又拿起旁边一把唐横刀。 呛啷一声，l6工具钢材质的宝刀出鞘，寒芒刺人！ “绝世宝刀！”他话音颤抖，眼中全是渴望，说道：“多少钱？” “无价！” “何解？” “陨铁宝刀，不卖只换！就看老哥手上有啥宝贝，如果我钟意，便可交换。” 带头大哥眼中透着审视，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少年能做主，问道：“老弟如此年轻，这么做，不怕父辈责罚么？” 王吒灿烂一笑道：“我就是东家。” 带头大哥嘿嘿两声，赞道：“年少有为，难得！我能试一试那把刻铁氏制造的火铳么？应该是燧发枪吧？” “老哥好眼力，是燧发枪，后院外有试射场，请！”王吒伸手示意。 众人走到后院时，正好见宋献策手下抬着箱子进来。 有四个汉子抬着两个小木箱，异常吃力，步伐缓慢。 带头大哥与八字胡瘦高个四目对视，轻微点头，眼睛中闪出光芒！ 王吒暗笑，你们这帮人，一进来便感觉到打劫从业者的特有气质，身上还有大海的味道，十有八九是海盗！ “几位兄弟抬的什么？如此吃重，要搭把手么？”八字胡瘦高个试探问道。 抬箱子的是大同老兵，绿林出身，对八字胡瘦高个的气质看的很明白，怒目斥道：“与尔何干，别惹事！” “嘿嘿！惹了又怎么样？”八字胡瘦高个拱火，有趁乱打劫的想法。 “老哥！箱子里是金子，想搭把手再好不过。”王吒嘴角一挑，主动邀请。 八字胡瘦高个侧头看向王吒，眼睛中满是错愕，就没见过如此直白之人，财不外露，你懂么？黄毛小儿！ 他本想开口，猛然发现院子里气氛肃杀，喉头滚动，将要说之话深深咽了回去。 因为从后院房屋里走出十来个人，加上一直在少年东家身边的一瘦一壮一刀疤，人人透着杀气，明显不好惹。 “小兄弟，这是何意？”带头大哥冷漠开口。 他刚才与手下眼神交流，是有动手的意思，店里宝贝多，抢完金子，还能再抢宝刀。 虽然少年身边的人不简单，尤其是那个瘆人的刀疤，但是无所谓！爷也不是吃素的，折几个兄弟在这儿值得。 “老哥，想打劫就明说呗，也不是啥丢脸的事，兄弟我这一年也常干！赫赫！”王吒开起玩笑。 带头大哥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手按在腰刀的刀柄上，他想搏一把！ 这几年，四处躲避仇家，吃了上顿没下顿，两箱黄金足够东山再起！ 快速出手，干掉少年身边的刀疤和黑脸铁塔大汉，劫持这个店铺年少的东家，是带头大哥当下想到的最佳动手策略。 但他始终没有拔出刀，少年东家不是善茬！ 少年高大健壮，笑起来的时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当发现他手按刀柄时，眼神中狠厉四射，压迫十足！ 其说话直接，让人觉得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可对一触即发的大战，如此冷静，显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江湖人士。 “没想到小兄弟也是道上的人。”带头大哥手依然按住刀柄，但没发动，他犹豫，想试探一二。 此时的王吒，在对方手按刀柄时，自己的右手早已插入衣服内握住大黑星。见对方没有完全死心，快速拔出魔改版大黑星。 “老哥，你来者不善啊！几百斤的黄金，那么好抢的么？兄弟我劝你冷静冷静，发财的机会多的是，别惹不该惹的人！” 带头大哥脸皮抽动，内心狂跳，少年人手上的东西绝对能让他见阎王。 他终于松手，双手举起，该认怂得认怂，别干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蠢事，况且少年还未完全动杀心！ “小兄弟，老哥一时没忍住，让你看笑话了，这就给你赔个不是。”他双手一合，躬身行礼。 王吒乐了，能屈能伸嘛！不算蠢！ 看得出来，这是一帮落难的海盗，几百斤黄金陡然出现在眼前，想拼一把，即将开战之时，刹住了心中暴力飞车！ 也算是人物，能审时度势。 “老哥客气了，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是那句话，发财机会多的是，何必干蠢事！” “小兄弟教训得是，让老哥汗颜！” “敢问老哥如何称呼？来松江府上海县有何事？” “在下刘香！来上海找一个人！” 第133章 落魄海盗刘香 酉时，永远的神酒楼。 为庆祝拿下大订单，且谈下新的运输合作伙伴，王吒在酒楼后院架起十几个长条烧烤炉，招待宋献策和刘香。 几十条汉子汇聚一趟，热闹非凡。 烧烤以羊肉、牛肉为主，铁签穿串，撒上以盐、辣椒、孜然、黑胡椒为主的配料，王吒成功引入现代烧烤的精髓，对铁杆团士兵来说，撸串是真爱！ 酒有黄酒、葡萄酒和啤酒，没错！啤酒前年在铁家村王吒就试验过，效果一般，在基隆城，有会酿酒的匠人，调整几次，口感越来越好！ 天空飘舞小雪花，滋滋的烤肉声，声声入耳..... 大碗啤酒配烧烤，逼格马上来！ 王吒心中暗笑，以后回现代一定要在先撸为敬推广大碗喝啤酒，特有赶脚。 旁边的宋献策，不喜啤酒，独爱黄酒，是一个专一的男人。 刘香呢？他现在没空喝啤酒，正在疯狂猛吃烤肉，再看他身后一群大海的汉子，全员饿死鬼投胎，埋头干串！ 这是苦了多久？海盗混得如此落魄，严重对不住大航海时代最有钱途的职业！ 刘香此次前来，是王吒让林芝鲨寻找并传话的，能来松江府，说明他的确是走投无路了，想抓救命稻草，找点活计。 码头掌柜传来的信息，刘香仅有三条破船，一艘三百料夹板船，二艘二百料福船。 夹板船是名朝对泰西船的一种叫法，指有多层甲板，刘香的夹板船，是海盗们的改进版，在福船上加一层甲板。 为啥要加甲板？当然是为了海战！火力不够密集来凑！ 多层甲板，布满火炮，几十门大炮一起轰，滑膛炮时代，讲究一个数量密集，不准没关系，数量多，总有一发轰中你！ “刘大当家，走一个！”王吒热情敬酒。 刘香有点郁闷，还没吃够肉，但对方老大敬酒，又不得不喝。 “这是啥酒？喝不习惯。”刘香差点吐了出来。 王吒不介意，大部分人头次喝啤酒皆不习惯，微微一笑道：“此酒需多喝几次，方可习惯。” 刘香嗯了一声，继续干肉串。 “李强，把我茅台拿一瓶过来。”茅台是七月份穿越带回来的，当初主要是为了满足酒鬼无敌。 “好酒！入口绵，一线喉，爽透了！”刘香赞不绝口，从开瓶倒酒，酒香四溢后，他便暂时忘记干肉串，啤酒跟烈性烧酒没法比。 王吒暗赞，茅台给力！古人果然还不习惯啤酒，常年腥风血雨之人钟爱的是烧酒！ 茅台一喝，距离瞬间拉近，宋献策也能喝烧酒，大佬们打开话题，频频举杯。 “芝鲨老弟说了，李国助和钟斌运货，赚了不少钱，老哥我也想跑几趟，铁大当家可否赏个面子。”肉饱酒足后，刘香开口谈正事。 “刘大当家，客气了！有财一起发，我高兴还来及，不知大当家现在有多少条船能跑海运？”王吒询问。 刘香猛干一杯茅台，面露囧态道：“说来惭愧，如今能在上海与东番来回跑的也就三条船，还望老弟别嫌弃！” “哈哈！就跟推牌九一样，手背的时候，能输得只剩一条内裤，难道会一辈子手背么？” 哈哈哈！众人欢笑。 王吒安抚道：“放心！跑运输利润虽不高，但胜在稳定，积累一两年，刘大当家定能东山再起！” 刘香吃下定心丸，大佬们继续推杯换盏。 “铁大当家，我有一件宝贝，不知能否换陨铁宝刀？再加几支东胜神州铁料的燧发枪。”趁着合作谈成功，刘香鼓足勇气问道。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鎏金球。 我去！金玲珑！ 王吒心跳加速，双眼不敢相信，又有跟穿越相关的重宝现世！ 他心生愧意，觉得对不住落魄海盗头子刘香。现代工具钢打一把刀，居然换别人的奇宝异珍，殊不知金玲珑能换多少吨l6工具钢？ 在商言商，贸易嘛，王吒迅速纠正自己的内疚情绪，同意交易。 “大当家，你想换几支东胜神州铁料的燧发枪，不如换低配版的燧发枪，我给你三十把长枪，十把短枪如何？火药跟铅弹足够打100发。” 随后，王吒还主动给刘香的手下送棉衣棉鞋，一群爷们，冻得脸发青嘴发紫，如果被冻减员，影响运输，亏的是自己。 “仗义！老弟大气！” 刘香心情大悦，接连敬了三杯茅台酒。 王吒腹诽，这哥们是故意的吧，逮着机会就喝茅台！ 没办法，吩咐李强又取出一瓶茅台，这次来上海县，仅带了一箱茅台。 正事谈完，一帮糙哥们！纷纷划拳助兴，划拳王吒擅长，引入了不少现代拳种。 ...... “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们的市场样样有！请，八匹马呀，五魁手，六六顺来，全打开！” 王吒进入状态，玩得正嗨！ 突然，全场寂静，众人目光盯着大门。 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俏生生站在门口，一红一白，明艳动人！ 酒精加荷尔蒙，燃烧着院中的汉子们！ “老铁，吃烧烤喝酒，也不提前通知我，合适么？”红衣女子大咧咧一开口，瞬间打破完美画面。 王吒头疼，孟小玲和钱卷怡两人一起来了。 “对呀，合适么？还是喝茅台，老铁你过分了！”无敌声音响起，话语中充满哀怨，一箱才12瓶，你瞅瞅，桌子上摆了三瓶！ “大客户好不容易来一趟外滩，当然要盛情款待，来来来！整起来！”王吒赶紧招手。 院子里充满酒味和汗臭，白衣美人钱卷怡被熏得摇摇欲坠，撩动着汉子们炽热的心，可惜！白衣美女借口身体不适，拜了万福后快速消失，留下一地心碎！ “别盯着看，这是一个练家子。”刘香低声警告身后的八字胡瘦高个，红衣女人美是美，却是带刺的花，从说话风格到走路姿势，明显江湖人士。 孟小玲毫无顾忌，上来直接撸串喝酒，看傻院子中的来客。 一问无敌缘由，原来他们下午一起去县城打探浦东买地之事。 王吒无语，一句打发无敌的随心之言，竟然引发房地产行业疯狂抢地！尼玛，还是组团抢地！ 无敌找天真借银子，碰巧让孟小玲听见，三人一合计，找他们心目中的商界精英钱卷怡商量，雪球越滚越大，四个人当即拍板去上海县找人买地。 明后几天，地产四人团将坐船过江，亲自勘察地形地貌。 茅台酒香四溢，引发奇葩特战队的酒虫翻滚，反正他们脸皮厚，纷纷过来讨酒。 没招！王吒又让李强取了四瓶茅台。 何谓奇葩特战队？ 到台湾省基隆城后，王吒加快军队建制改革与装备更新，同时严格军事项目训练。 铁牛特种作战部队，编制200人。 最初的想法，是全团收集各类特长过硬的士兵。 但每个营不给相同名额，说不过去，王吒敲定，每营选送35人进特战队，一共175人。 加上原来的20来人，共计200人，不足的部分，王吒自由挑选。 二营、三营以及五营都好选，没有一点问题，完全符合王吒的初衷。 奇葩出自林度的一营和老孟的四营，他们是什么人？黑帮社团呀！ 按他们的理解，进特战队，相当于进锦衣卫，全员神铳，兵器铠甲，哪样不是逆天的存在？ 最关键的是，能跟在王吒身边，前程似锦。 于是纷纷安排自己的子侄徒弟加入，加入进来前，长辈们必定百般叮嘱，拉近与团长的交情。 因为铁敢是少年郎，从在帝都，然后北直隶一路南下，再到基隆城。铁敢的风格，社团老大们认定为少年心性，少年很少跟中老年大佬谈心喝酒、分析形势。 少年人喜欢的是倒腾器械，或者去打猎、探险什么的。 所以，安排子侄到铁敢身边，能促进情谊，也方便知晓团长的各种看法与态度。 两个营共70人，确实让王吒觉得棘手，好在孟小玲也要掺合，便给她安了一个副队长职务，专门管这70人。 奇葩青年欢乐多！ 林志海，林度的侄子，第一个过来要酒喝，他已经做到一营的连长，特战队扩编后，居然主动来当兵，还充满成就感，太容易自嗨的哥们； 阮昊，英俊中透着邪魅，断刀门段十八的亲传弟子，南下一路上历练出青出于蓝的拷问本领，拷响界赫赫有名； 边达礼，漕帮通天虎边虎的儿子，人狠话不多，王吒觉得他有些小变态； 郑巨基、郑巨雕两兄弟，斧头帮韩大的两个爱徒，双胞胎，擅使飞斧，成天没事拿着小斧头在手上玩斧花。 五月份在葫芦谷遭遇响马那次，一路疯狂追出十几里，两兄弟不断飞斧乱发，终于劈死一个逃跑的响马小头目，在铁杆团传为佳话。 说实在，王吒也不知道怎么管这批关系户，唯一的优势，便是自己巨大的威望，能震慑住奇葩们！ 宋献策和刘香是老江湖，很容易发现这些所谓的侍卫亲兵，是大有来头之人，更加震撼于铁敢的实力。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批少爷兵是跟着少主出来镀金的。 是的，宋献策和刘香已经笃定，铁敢的父辈才是这个神秘组织的幕后大佬！ “巨基巨雕，我说你们两兄弟成天拿着小斧头晃，瞎炫什么？”王吒调侃。 “东家，我师傅说了，斧不离手，才能练成帮中飞斧绝技。”巨雕赶紧解释。 “拿来我瞅瞅。” 只见王吒握住斧头后，手指翻动，小斧头旋转飞舞，煞是精妙！ 巨基巨雕目瞪口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这么大，没见团长平时练斧头啊！ 王吒暗自得意，外星黑科技，肌肉计算力！牛逼！ 他连续吃药的这几个月，每天均会抽时间练武，包括飞刀，平时空闲碎片时间，也会抓住身边的筷子、银锭、石头什么的，只要能扔，他就扔两下。 进步飞快！小王飞刀，刀不虚发！ 连无敌那种战五渣，吃药的过程中在车床上加工零件，短期内都能成为六级钳工。 何况自己，王吒越来越感受到自己的潜力，格斗、武器、暗器、枪法，这几样他有天赋，基隆城的三个多月，除了枪法，已经翻天覆地大变化。 枪法同样进步大，特别是移动靶，主要是前期有积累，相比格斗武器这些技能，进步没有太夸张。 “咦！老铁，没想到你这么牛！”无敌吃着大腰子的同时，由衷赞叹。 宋献策默不作声，仔细观察各种细节，王吒身边的年轻人，有喊他东家的，有喊他老铁的，估计父辈皆是神秘组织里的头领，喊老铁的应该是级别很高的实权人物。 “老铁，你居然会玩斧头，扔两下看看。”孟小玲大感兴趣。 话音刚落，奇葩特战队立马有人出去找了一块木板回来，架在北面的院墙下。 孟小玲又派人找来毛笔，在木板上画了一个直径两公分的小圆圈。 大约十五步的距离，王吒深吸一口气，全力一掷。 咔嚓！飞斧命中小黑圈后，木板被劈开，直接深插在墙壁上。 刘香满脸严肃，双拳紧握，手心已经出汗。世间总有绝顶高手，如同高山，你只能仰望。 他自认武功一流，靠悍勇不惧任何人，今日方知，何其可笑！少年铁敢乃盖世英豪，天纵之才！ 这等神力和技艺的完美结合，天下又出一位如项羽吕布般的至高武将！ 八字胡瘦高个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我丢！幸亏老大在兵器铺没出手，否则少年东家一拳便能锤死我。 王吒也愣了一下！忒高调了些，没收住力，八成力道即可，下次得注意。 他闲得蛋疼，非要扔一斧头么？当然不是，他的用意是要震慑一下刘香这群海盗，没想到震过分了！ 刘香干了多年海盗，打劫惯了，与这种海上一霸合作，必须亮肌肉，绝了其劫财劫货的念头。 实力很多时候不在于消灭对方，而是让对方守规矩！ 短暂的沉默后，永远的神酒楼后院响起雷鸣般欢呼。 第134章 初会郑芝龙 1645年，弘兴元年，正月十一，南直隶应天府。 王吒应兴华会之约而来！ 秦彪亲率五百三营精锐护卫，外加一百三十人的铁牛特战队，王吒无惧应天府的各种挑战与危险。 特战队其余七十人，由副队长孟小玲带领去杭州府参加神豪会新年扑买会。 近百艘大小帆船停燕子矶，此次应天府之行，王吒打算与兴华会议事后，直奔湖广。 一是帮宋献策送货，二是洽谈神豪钱庄金融业务，吸收大同军存款。 徐远山随同前行，因为船队打的是建阳卫和淮扬钱家的旗号。 应天府繁华依旧，年味浓烈，弘兴帝在位第一次过年，表面一切富足祥和。 然而，大部分民众不知晓，北上使团谈判无果，兵部右侍郎左懋第和太仆寺少卿马绍愉已经被扣留。 太子太傅陈洪范被景奴收买策反，单独放归南明，作为景奴内应，多额珲布了一招妙棋。 南名北上谈判就是一个笑话！ 谈判桌上的谈判，从来都是靠实力去争取，若南名先在山东打一仗，还有可能谈一谈。 自己是一块肥肉，谁会跟你谈判？别人只会通知你！ 应天府，南名朝廷内阁展望新的一年，虽感如履薄冰，但对联虏平寇的策略，他们迷之自信。 此策略是有软弱之嫌，对方要价恐会狠狠加码，不过一来二往的谈判，内阁认为能为他们争取时间，同时有可能把吴二桂劝过来。 应天府内城三山街，一处临近秦淮河的酒楼，王吒静等林芝鲨。 六十名特战队随行，其余驻扎在内城外浮云观附近。 之所以敢来赴约议事，王吒有强大后手。 什么后手能让他有恃无恐？当然是铁牌的空间骚男神技！ 铁牌的功能，对手无人知晓，也没法推断，一旦敢动手，分分钟从平行世界消失！ 去年在帝都，铁牌大展神威，助王吒杀疯了，虐敌如菜，七进七出，在钢丝绳上反复横跳...... 此次应约来到龙潭虎穴，王吒利用空间给六百多人带足武器弹药，以及各种军事装备。 三门迫击炮，一挺rpg，魔改狙击炮，巴雷特，雷明顿m-870霰弹枪； 上千颗手榴弹，五百颗震天雷； 56半、大黑星，子弹管够； 六百人多人全员披甲，其中一百多人是钛合金宝甲； 且五百三营精锐使用的不是燧发枪，已经升级为线膛枪，没错！在铁杆团，精锐部队二营和三营的火枪手，有一半人不再使用燧发枪。 试问应天府，有哪个敢应战？ 在浮云观，王吒从空间卸下大部分军火，即便如此，此刻的铁牌依然携带一吨多的军事物资。 热武器有魔改狙击炮、雷明顿m-870霰弹枪、魔改191精准步枪、56半、100颗手榴弹； 以及一堆线膛枪、喷子、滑轮弩，方便身边的人享受空间骚男魔法！ 冷兵器是全面失控打造的横刀、陌刀、匕首； 其他还有食物、矿泉水、强光手电筒、口哨、望远镜...... 王吒当下战意高昂，竟有些渴望敌人动手！ 他不是飘，他是很飘！ 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应天府能单挑一千人！ 天色已晚，林芝鲨姗姗来迟。 “铁老弟，恕愚兄来迟，因为有人想见你，拦下了我。”林芝鲨一脸歉意。 “谁？” “郑芝逵。” “呵呵！”王吒笑了，自己在台湾省弄出这么大动静，郑芝龙不可能不着急。 “行啊！迟早要见，让他过来。” 林芝鲨挥了挥手，一名手下快步走出酒楼，消失在街道上。 两刻钟后，三山街街上开始出现不少神情凶悍的青壮，有的脸上有刀疤，有的是独眼龙...... 秦淮河上，一艘精致楼船缓缓驶来。 十几条汉子簇拥着一个身穿黑色带帽大氅的中年男人下船，他低头走来，显然不愿有人识破其身份。 二楼窗前，王吒感叹道：“好大的排场！” “他怎么来了？”林芝鲨惊愕！ “谁来了？” “郑芝龙。” 王吒蹙眉，什么操作？打着郑芝逵的旗号过来，算了！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酒楼已被包下，楼里三十来人全是自己手下。 酒楼外围由高大柱负责，分布二十多人。 秦淮河对岸一处楼房制高点，狙击手李准带着五人，架着巴雷特，静候一切敢妄动之敌。 酒楼前，郑芝龙身边一位长相英武的年轻人，有些不解，问道：“父亲，您怎么亲自来拜访，此处过于危险，还是让四叔上楼吧。” “无妨，你看四周，铁敢布置的人不过二十来人，楼里之人，探子打探过，约有三十人，就这些人，还奈何不了你爹。” 本应由郑芝逵出面，但郑芝龙实在好奇，半年来突然在台湾窜出一股神秘势力，很快便在鸡笼建城，迁去数万人。 发展之快，匪夷所思！ 何时在大名的海域，竟然藏着一只巨鲸？ 纵横大海数十年的郑芝龙看不懂，想不通！ 他从容进入酒楼。 “总舵主，您怎么过来了？”林芝鲨抱拳打招呼。 “芝鲨老弟，不请自来，没提前通知你，是我的不是！”郑芝龙回礼，微笑回道。 “总舵主，这位便是铁大当家。”林芝鲨没多余废话，直接介绍铁敢。 郑芝龙、郑芝逵、以及郑芝龙的儿子，三人惊掉下巴，全部愣住了。 还认为林芝鲨身边的高大少年是林芝鲨的子侄辈，带出来涨见识，谁曾想，居然大反转，涨见识之人是做主的人，不真实！ 尤其是郑芝龙的儿子，上二楼后一直打量铁敢，年轻人嘛，皆有对比之心。但突然而来的打击，把他轰晕了，我还要不要奋斗？躺平算球！ 王吒灿烂一笑，抱拳施礼道：“久仰总舵主威名，倾慕多年，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郑芝龙心中不快，自己急赫赫抢着来，图啥？见着的是一个小辈，比我儿子还要年少。 “少年英雄，果然气宇轩昂，不知小英雄的父辈可来应天府。” 郑芝龙话语中，虽然夸赞，但明显带着长辈俯视的味道。 “我爷爷和我爹，已经退休了，他们不管事，铁家现在由我做主。”王吒平静回复。 退休？郑芝龙懵圈，啥意思？退休一词倒非现代词，唐代就已出现，不过在名朝不常用，一时反应不过来。 屋里短暂寂静，尴尬！ 好在结合上下文，退休不难理解，郑芝龙不再纠结，逐一介绍自己的四弟和儿子。 众人落座，品茶。 王吒看着脸红扭捏的郑芝龙儿子，心里暗笑，在另一时空，国姓爷可是威贯古今，青史留名之人，怎么今天怯场了？ 郑芝龙儿子，名福松，号巨木。 “巨木兄，你我一见如故，过些日子，不如与我一起去基隆城看看？现在那里变化很大。” “多谢铁大当家相邀，最近国子监学业尚紧，等过了乡试，再去不迟。”郑巨木有些惊讶，但很快镇静。 郑芝龙搞不清楚铁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邀请总是善意，他开始试探。 “铁大当家，不知祖籍何方，可在福州？若不在福州，可让犬子陪大当家来福州看一看。” 林芝鲨面色凝重，看样子，兴华会的底细，郑芝龙已知道不少。 王吒有些奇怪，怎会有如此提问？ 他直言回答：“不在福州。” “哦！不知大当家在兴华会是何身份？”郑芝龙本想问兴华会是否是铁敢所创，但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尼玛，十七八岁的少年，咋创办？ 这是摊牌了？王吒心中明了，郑芝龙如此试探，分明就是在说，你们那个兴华会，我知道，别再藏着掖着了。 “总舵主，小弟不是兴华会的人，不过跟兴华会的几位当家很熟。”王吒微笑回道。 郑芝龙心中诧异，不是兴华会的人，那为何林芝鲨对铁敢毕恭毕敬？ “明人不说暗话，今日郑某前来，想问一件事。” “何事？但说无妨。” “台湾之事。” “怎么说？” “台湾乃我义父李旦开拓，铁大当家不打招呼，占据鸡笼，说不过去吧！” 郑芝龙敢说此话，是有背景的。李旦是上一辈的海上霸主，志向远大，不断向台湾迁人，有经营台湾的雄心。 “总舵主此言差异，台湾岛自三国东吴起，先民们就前赴后继开拓，至今已有千年，台湾乃华夏人的台湾，岂是一家之地？” 王吒依然微笑回答，但眼神中透着寒芒，丝毫不惧郑芝龙施压。 郑芝龙哑然，没想到少年人竟如此能言善辩，知晓古今历史，他辩不过！ 郑芝逵愤怒，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用手指着铁敢喝道：“狂妄之辈！我郑家是好欺负的么？” 锃！锃！锃！郑芝逵话音刚落，屋内双方贴身侍卫纷纷拔刀。 王吒漠然直视郑芝逵，不急不缓说道：“上一个用手指着跟我说话的人，贵为国公，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你！......”郑芝逵无语，国公的身份，他没法反驳，但也不相信铁敢能把国公怎么样。 “我把他锤了一顿！” 郑芝逵脸色涨红，少年的话他不信，但少年那份自信与从容震住了他。 郑芝龙眼睛眯了起来，铁敢深不可测，断不可以年龄判断。 “总舵主，这不是打架的地方，大家不妨先谈一谈。”林芝鲨插话，说得很明白，要打奉陪，别在酒楼小打小闹。 “芝逵，坐下，不得无礼！”郑芝龙发话。 郑巨木瞪大眼睛，惊叹少年铁敢气场强大！ “总舵主，晚辈有几句话，不知您愿不愿意听。”王吒也准备摊牌。 “洗耳恭听。” “台湾岛非一家一会之地，大家一块儿发展，双赢不好么？” “谁都想占好地方，合得到一块儿去么？”郑芝龙冷笑道，心中不屑，幼稚！小孩过家家么？ “这事简单！先有双赢的想法，再谈各自的地盘，谈不拢，要打就打。”王吒很直很干脆。 “鸡笼我想要。”郑芝龙步步紧逼。 “晚了！” 屋子一片寂静，两位大佬直白露骨的谈判似乎到了尽头！ “还有得谈么？”郑芝龙眼中凶光顿起，我也不是刚在海上生存，不就是打呗，我郑家上千艘船，难道我会怂？ “有！” “说。” “以大肚为界，南面归你，北面归我。” 划界的想法，王吒早已有之，郑家目前在台湾的势力，多集中在南面，他其实很愿意跟郑巨木合作，为啥？巨木哥是条汉子！让人佩服！ 郑芝龙陷入沉思，台湾他曾迁入流民数万人，但近些年，朝廷越来越倚重他，自己在福建的势力迅速膨胀，没精力再开拓台湾。 发展重心放在了福建，依托福建他正在向南直隶和浙江发展。 正因为重心放到了福建，才让荷兰人瞅准机会，在台湾岛西南面筑起热兰遮城。 荷兰人、佛朗机人其实在名朝时期，打不过名军水师，也打不过海盗郑芝龙，过台湾海峡是要交保护费的。 当然西方人的优势在于打不过就跑，茫茫大海，你也抓不住我，跟草原一个道理，你虚弱的时候，我再回来咬两口。 十七世纪的西方，有想殖民华夏么？当然想！如此广袤富饶的土地，做梦都想，实力不济，被打疼了而已。 华夏最大的弊病在于，没有以牙还牙，你想殖民我，不好意思，那我也要殖民你！ 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才免得对方以后编借口，说什么是为了你们国家的进步云云之类的，我不得已殖民你们。 “南面现在来了红毛，我的地盘还得打红毛，不划算。”郑芝龙讨价还价。 “基隆同样出现过红毛，未来他们也会打主意，我一样要打的，总舵主！”王吒不退步。 “那没得谈。” “我有一个主意！” “说说看！” “我帮你打红毛！” “你想要什么？”郑芝龙不傻，帮我打红毛，你小子坏水多得很，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澎湖城一人一半。” 澎湖列岛军事位置太重要，好比陆地的重要关隘，王吒必须要介入。 第135章 又见穿越者 郑芝龙未留下来喝酒，双方第一次谈判没有结果，但也没有不欢而散！ 楼船上，郑巨木问及缘由。 郑芝龙望着远处逐渐被遮挡的酒楼，严肃说道：“儿啊！今日给你上一课，任何谈判，需知己知彼。今日与铁敢的对话，其对郑家了如指掌，我们却对其知之甚少。 越谈越能感受到铁敢的底气十足，让为父很是困惑，我们需要搜集铁敢的一切情报，准备第二次谈判。 没有谈崩，至少表态我们不想打，可能是未来合作的开始。” 郑巨木若有所思。 另一边，林芝鲨交谈几句后，匆匆告辞。 他是来传话的，兴华会计划明日下午在清凉山一处院子召开议事会，那是兴华会的秘密据点。 王吒拒绝，且不再让步，他提出要议事就在此处酒楼议，不同意他就走，说有事要办。 林芝鲨心绪难定，议事会确实很重要，可王吒从台湾赶来，提议在松江碰头，他是同意的，只是会中其他话事人不同意。 如今王吒已到应天府，其他话事人还坚持要其去清凉山，未免太自持过大！ 王吒很轻松，对谈判很满意！ 跟郑芝龙谈判没结果，意料之中，双方保持接触不对抗，正好为基隆城猥琐发展争取到宽裕的时间。 三山街上的酒楼，名唤三山楼。 三股势力在三山楼汇聚，或试探，或议事，很应景。 王吒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取李四窟的汇报，时不时询问细节。 李四窟与林度是在林芝鲨走后，相继赶来汇合。 两人的身份，明面上林度是铁杆团副团长，李四窟是特战队队员，但实际上基隆城有一个神秘的部门，已经成立，知者甚少。 神秘部门直接对王吒负责，李四窟没有随队去基隆，而是作为暗桩潜伏在应天府。 林度目前在铁氏集团体系是多重身份，有铁杆团军队的职务，并负责神豪会，以及众多商贸往来，还有一个身份是神秘部门联络人，与李四窟传递信息。 “半年不到，英国公穷困潦倒，前不久已将他的神驹转手。”李四窟提到张世泽。 “新朝廷竟如此凉薄？”王吒感慨，国公的俸禄说拖就拖，一点不顾及脸面，宅院也不赏赐。 张世泽只好自己租房，还要维系从帝都逃过来的一帮人的生计，去年的光复会和铁血复仇队如今紧密团结在他的周围，经济堪忧，入不敷出！ “太子上个月大病一场，据传是有人下毒，连带长公主也病倒。”李四窟忧心忡忡，当初在帝都众人毕竟跟长公主一起躲藏，对她的遭遇，皆很同情。 “最是无情帝皇家，黑暗啊！” 王吒摇头叹息！史明法太软，张世泽没实力，非要想拥立三皇子朱慈炯，这是把一个懵懂孩童往绝路上推。 “让人给他们姐弟两传信，离开应天府，来台湾！”王吒下定决心，一个少女一个孩童，对权力对人性丝毫不懂，不该留在应天府，这不是他们成长的地方。 “喏！” “团长，不该插手这趟浑水！”林度发话，他认为铁杆团如今发展一片大好，真没必要去管闲事。 “长公主府看守极严，遍布暗哨，想把人带出城难如登天。”李四窟补充说道。 王吒陷入沉思，南京的皇宫，弘光继位后至今仍在修缮，太子一直住在长公主府上，估计长公主等人也很抗拒让太子入住皇宫。 这是机会，皇宫内和皇宫外的救人操作，差别巨大，若说在皇宫外救人逃走难如登天，那皇宫内救人出来比登天还难！ “我与他们姐弟两有缘，不忍见他们出事，老林，四窟兄，拜托了。” “二主公，虽说是浑水，但您既然下定决心要救，属下绝无二话，定竭尽全力！”林度听到拜托一言，很动情，直接表明态度。 但凡是二主公要干的事，甭管是啥事，他林度一定会跟到底。 “好！”王吒赞了一声后，说出自己的初步打算：“严树、童武他们，可还有联络？” “有！一直未断。”李四窟回道。 “先把消息告诉长公主，看看他们几个有啥反馈，说不定能寻到逃出城的机会。” 林度与李四窟点头，上一次是逃离帝都，不到一年，再次谋划逃离应天府。 “对了，锦衣卫指挥同知蒋蔚也来到应天府，还有楚千户。”李四窟说道。 “哟！全是老熟人！哈哈哈！” 原来，蒋蔚在帝都城破之前，去保定府巡查，躲过一劫，逃回霸州老家躲藏。大同军败退后，趁乱南下到应天府。 楚千户同样也是先回老家，再来应天府谋职。 “他二人现效力何人？” “好教团长知晓，他们现今都是太子身边的锦衣卫。”李四窟微笑禀报，南逃应天府的官员，大部分皆是太子的死忠。 “再好不过，蒋蔚是只老狐狸，鬼点子不会少，严树办事细腻，有这二人，大事可成，尽快联系上他们。” 三人交谈片刻，林度与李四窟起身离去，着手安排。 王吒静静看着灯红酒绿的秦淮河，想起去年在帝都的传奇，心中不免豪气顿起，应天府，小爷来了！ 嘿嘿！搅动风云捅破天，舍我其谁？ 正在自我陶醉中，一艘豪奢楼船驶来。 “柳白衣！” 街道上有人尖声高喊，瞬间，一大波莺莺翠翠蜂拥向岸边，丝毫没有半分矜持，又是扔香囊，又是扔手绢...... 但见船头立有两人，一白一青。 白衣男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若星辰，风姿俊压应天府！ 青衣男人丰神儒雅，举手投足间，高傲自信，气度不凡！ 两人一前一后下船，五六位仆人艰难推开搔首弄姿、汹涌澎湃的女人们！里面除了小姐姐外，居然还有丰腴人妻！ “好一个柳白衣，大名兰陵王么？”王吒笑道。 咦！什么情况？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王吒猛然惊醒，柳白衣与购买双鱼玉佩的田雨婷长得一模一样！ 田雨婷本就高挑，个子上不输男人，女扮男装后，英姿飒爽！ 世间真有同样的花，长在不同平行世界中？ 王吒无法淡定，立即下楼前去一探究竟！ “团长，不可！” 猴子、高大柱等人围住阻挡，按照原计划，众人来到应天府，包下三山楼后，深居简出，避免碰见熟人。 “怎么？老铁，没看出来，你对男人居然有兴趣，我们还安全么？”无敌调侃道。 “柳白衣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天真不解问道。 “他跟我一个朋友很像。”王吒压低声音对天真与无敌说道。 “啊！哪里的朋友？”无敌大惊。 “你想的那里。” “不会吧？穿越也能遇上熟人。”无敌附身低语问道。 “错不了，走，过去看看。” 众好汉一下楼，便看见隔壁酒楼，人山人海。 好不容易挤到门前，却被一只无情大手阻挡。 “荟贤阁今日国子监学子包场，公子请回！”仆人甲冷漠说道。 王吒转身，从无敌身上掏出五两银子，暗中递过去。 仆人甲眼睛一转，道：“原来是赵公子，人多，没注意，还望海涵，请进！” “还有两人！” “这......” 没办法，无敌又奉献五两银子。 王吒现在身上除了银票和宝石，再无碎银或银锭，傲娇啊！当领导就是如此麻烦！ 荟贤阁几乎全是年轻学子，三五一群，高谈阔论！ 王吒三人很快看见柳白衣，鹤立鸡群，想不发现都难！ “秦淮河边柳白衣！烟雨楼船看世间！幸会！”一位儒生正在搭讪。 卧槽！王吒傻眼，熟人扎堆，搭讪之人正是帝都美男子刘俊彦！ 他下意识摸了摸胡子，还好！假胡子粘得挺牢，没掉。 “幸会！不知公子贵姓？” 我滴个天呀！世间没有两朵完全一模一样的花！又见穿越者！ 田雨婷故意压低声音，但王吒岂能听不出来。 刘俊彦热烈与柳白衣聊天，王吒无奈，只好拉着无敌天真远离，于角落处坐下品酒。 “真是穿越者？”无敌问道。 “错不了，她的音容笑貌，窈窕身姿，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切，老铁，你不走寻常路啊！” “你......”王吒怒视无敌。 “哥！我错了！.......我没有半点别的意思，说漏嘴了，我本人一向尊重个人取向，绝无半分歧视！开玩笑的，任打任罚。”无敌道歉。 “什么乱七八糟，她是女扮男装，这都看不出来？” 无敌一琢磨，恍然大悟！躲避王吒的直视，既囧又尬！ 聚会高潮一波接一波，秦淮八艳中的李香君前来助兴。 “古代人的沙龙聚会，真踏马的高雅！”无敌嫉妒。 “咋了，李香君来了，你不高兴？” “哎！说出来都是泪。” “怎么，你与李香君有一段欲说还休的故事？” “呵呵，他去拜访过，被撵出来了。”天真话不多，不过逮着机会总打击一下无敌，这俩平时经常互损。 “嘿嘿！你两还真风流，七月份的时候没少来秦淮吧？” “还不是你那个外星哥们，给的是什么药，药效忒猛！” 哈哈哈！三人在角落自娱自乐。 大名儒生的酒会，节目丰富，投壶、行酒令、对诗层出不穷，半个时辰后，李香君那里传吟诗之声。 正是与田雨婷一起下船的青衣儒生，二十多岁，风度翩翩，声情并茂。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妙啊！” “千古佳句！” “此句一出，今夜无人再敢下笔。” ....... 赞叹声响遍荟贤阁！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王吒与无敌对视，两人心中如翻江倒海，今天晚上是什么日子，穿越者成窝的涌出来！ 两个工科生，对整首诗基本听不出啥感觉。 但是！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是闪耀古今之句，任何一个诗人若写下此金句，其他诗文再怎么垃圾也丝毫不影响其文坛地位。 “天了！纳兰性德的诗。”无敌难以置信。 “难道他也是穿越者？”王吒眉头深锁，与田雨婷一同乘船而来，真是携手穿越大名的么？ 两人惊愕不已之时，刘俊彦举起杯子，走近青衣男人。 “司马兄高才，此诗一出，小弟甘拜下风！” “伯远谦虚了，谁人不知国子监诗豪之大才？愚兄不过是取巧而已，此诗乃前些日子所写，碰巧应上香君姑娘之题罢了。” “你两是国子监双豪，休得再互吹！罚酒！”一名学子笑骂。 众星捧月中，刘俊彦与青衣男人意气风发，与学子们频繁互动。 王吒趁此机会，接近田雨婷。 “没想到，在这方天地能碰见你！” 田雨婷愣住，上下打量王吒。 “我想过也许会碰见你，但想不到会在南京碰见你。”田雨婷回道。 双方对望，似有千言万语，可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长高了。”田雨婷笑了笑，第一眼没敢确认王吒的身份，一是有胡子，二是个子长高了几厘米。 “穿越过来是少年身，新世界再发育！”王吒自嘲。 田雨婷蹙眉，陷入沉思。 “他也是穿越者？”王吒有些疑惑田雨婷的表现，重新找了一个新话题。 “是。” “你们一块儿穿越过来的？” “嘻嘻！你想多了，他是前辈，早就来到这方天地。” “啊！”王吒吃惊不小，平行世界到底有多少穿越者？两年来，自己居然碰到了三个人，而且最神奇的是，碰到一个熟人！ 这是什么宇宙概率？ “我认为，你们是同一类穿越者。”田雨婷深思熟虑后，说出心中的判断。 “同一类穿越者，难道我们不是同一类么？”王吒有点懵，逻辑好绕。 “好像不是，至少我不会再发育。” 轮到王吒陷入沉思，不一样的穿越者？田雨婷想表达的是什么？ “咦！你好面熟。” 王吒在思索之时，青衣男人和刘俊彦已经走了过来。一看见王吒，刘俊彦脱口而出，心中笃定，此人以前肯定认识。 第136章 上元乱战(一) 王吒心里直骂，好一个刘俊彦，帝都写诗嘲讽自己，应天府四处乱吹，说自己徒有虚名。 荟贤阁，自己跟美女相谈正欢，非要来搅局，你个傻批，阴魂不散！ 骂归骂，该撤得撤。 王吒咧嘴一笑，没说话，说话即暴露，跟田雨婷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不远处的刘俊彦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他大喊道：“铁敢，他是铁敢！” 楼梯口附近，三个学子正在攀谈，其中一人乃郑巨木，国子监学子上元聚会，而他在国子监就读，怎么少得了他。 郑巨木听到大喊，扭头一看，惊讶道：“铁大当家，真的是你？” 王吒心累！怎么都赶到一块儿了？ “巨木兄，今日有急事，改日再约。”王吒略做停顿，挥了挥手，噔噔噔，快步下楼。 “铁敢是谁？”郑巨木身边一位学子不解问道。 刘俊彦已经追过来，高声解释道：“铁敢就是摸鱼郎。” “白马金鞍摸鱼郎！”一个学子猛然醒悟道。 “年方十七小工匠，居然是他！” “主事皇家兵仗局，举人进士管账房，这等小人，居然敢混到国子监上元酒会来，好生猖狂！” 荟贤阁顷刻间，议论纷起！ 大部分学子只知沽名钓誉摸鱼郎，至于摸鱼郎姓甚名啥，对不上号。 “方先生不是说过，铁敢有真材实学，主造枪炮，非欺下瞒上之辈。”学子中也有不同的声音发出。 方以智乃江南四公子，根红苗正的西林党重点培养才俊，虽被马士英不喜，进不了工部，但史明法不肯埋没人才，把方以智暂时安排进国子监当老师。 方以智、安吴阳等人在国子监不断为铁敢正名，目前影响了一小批学子。 “白衣，你跟铁敢认识？” 青衣男人没有跟着刘俊彦，而是开口向田雨婷问起铁敢，眼神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嗯！一个朋友，以前谈过一次买卖。”田雨婷平静回答。 青衣男人没再言语，整个人如同雕塑，静静伫立，陷入深度思考！ 王吒三人已走出荟贤阁大门，背后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 “铁公子，请留步。” 三人停下脚步，王吒有点懵，一个乖巧靓丽的少女叫住了他们。 “姑娘，叫住我等，不知有何事？” “铁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你家小姐是谁？” “噗呲！公子去了便知。”少女掩嘴一笑道。 啥情况？美人相邀么？有必要如此偷偷摸摸的么？不能先见一面？ 王吒有些不适应古代约会模式，也还没适应被美女主动下手！ 看着犹豫不决的铁敢，少女解释道：“我家小姐说了，她听白门姐姐夸过公子，说公子乃奇男子也，天赋异禀，风趣多才！所以想见公子一面。” 白门姐姐，王吒秒懂，客户转介绍！ “好，姑娘前面引路。” “铁敢！你休想在应天府花言巧语，欺瞒世人，真当应天府的诸公那么好骗的么？” 由于被少女耽搁，刘俊彦追了下来，劈头盖脸一通输出。 “刘俊彦，你瞎哔哔什么！没小爷救你们，你们逃得出军工厂么？”王吒怒吼道。 瞎哔哔是啥？刘俊彦有些懵逼！而且铁敢所说，句句属实，当日在军工厂确实是王吒带人冲进来的。 “走，别管他。”王吒挥手招呼少女。 “铁敢，是你带人拿下了军工厂，不过你救的是我们么？只怕是你的朋友吧？” “哥们，要看结果，结果是什么？你们被救了！别管我是不是专门来救你们的，要承这个情，明白么？” 王吒有些怒了，出言辩驳！ 无敌啐了一口道：“白眼狼！” 刘俊彦被戳到痛处，脸迅速变红。 “铁敢，你既然来到应天府，请交出东胜神州铁料来源，国家为重，岂能一人独占！” 王吒定睛一看，说话之人乃是刘俊彦身边一位鹰钩鼻学子，熟面孔，最初的军工七君子之一。 拿大道理压人，为自己谋名谋利，王吒很是厌恶。 “交给谁？交给你么？” 鹰钩鼻脸皮一抽，回道：“当然是交给工部。” “你是谁？当自己是工部尚书么？” “你！......” “你什么你，你又不是工部尚书，凭什么张口闭口工部的。” 学子中不少人偷笑，这个铁敢说话颇有些胡搅蛮缠，但伶牙俐齿，很难对付。 “铁敢，休得胡搅蛮缠，留下东胜神州铁料来源，否则别想走出应天府。”七君子中的另一人懒得理论，抛出狠话。 王吒握拳，对方若要强迫你，无论如何辩解理论皆是废话，唯有出手！ “诸位！听我一言！”郑巨木冲出人群，微笑说道：“现在正值休沐，铁敢要去工部，也得是上元节后。 再说，铁敢既已来应天府，当然会去工部。铁兄，我说得可对？” 王吒笑了，就在方才，郑巨木还叫他铁大当家。现在跳出来说话，显然是短时间内想清楚了各种环节，应变能力很出色，未来可期！ “巨木兄所言甚是，小弟节后自会前去工部。” 郑巨木不待众人反应，上来拉着铁敢的手，说道：“走！愚兄听闻过东胜神州之名，却不知东胜神州究竟在何方，我请客喝酒，望铁兄不吝赐教。” 等学子们反应过来，王吒已经反拉着郑巨木，跟随少女踏上秦淮边一艘楼船。 “那不是香君姑娘的船么？”一位学子突然清醒过来，指着船说道。 学子们心态顿时炸了！又酸又妒！ 荟贤阁二楼窗边。 田雨婷看着身边的青衣男人，调侃道：“怎么，吃醋了？” 青衣男人脸色剧烈变化，但很快平静下来，尴尬道：“这......难免有一些，不过是古人的风月小事，不足道矣！咱们谈正事。” 楼下的刘俊彦大为不解，铁敢怎么上了李香君的船，李香君为何不选我或者司马兄？郑巨木的原因么？南安伯之子，其家世显赫，可其在国子监才华并不出众。 王吒根本不在乎身后两个醋坛子，但却在乎身边的醋坛子。 无敌上船后知晓少女口中的小姐，原来是李香君，情绪低落。 唰！王吒手中变戏法似的出现一个橙色小瓶，正是当初给寇白门的练体修身神药。 无敌也吃过，立马眼睛一亮。 “兄弟能帮的就是这么多了，剩下看你自己的能耐！” “仗义！义薄云天摸鱼郎！” “嗯，夸得很卖力，以后要保持！” “切！” ...... 王吒没有在船上过多停留，两刻钟不到，便带着天真与郑巨木下船。 “巨木兄，难得一天内两次见面，同去三山楼喝上几杯？”王吒邀请。 “好！相请不如偶遇，那我就不客气了。”郑巨木豪爽应下，一是他对铁敢越发感兴趣，二是父亲交待过要多打探铁敢的信息。 三人一路散步回三山路，同时欣赏上元节期间秦淮河的迷人夜景。 突然，王吒举起右手。 后面有不速之客！ 肌肉计算力、肌肉记忆力等六种外星神药，王吒已经服用完所有疗程，按全面失控的说法，再服用效果几乎无效。 王吒对周边环境的观察力以及预判完全脱胎换骨，跃上新的领域，妥妥江湖大高手！ 所谓肌肉计算力，并非是肌肉能计算，实际上是大脑cpu的计算，进而传导控制肌肉。 好比大脑关于肌肉的神经计算是一个数据大模型，半年的服药与练习，加快了大模型的学习与成长！ cpu对肌肉发出的指令，是根据环境而高速思考与变化的，可以说，肌肉计算力的提高包括了眼睛耳朵等感官系统的升级。 此刻，街道上的行人相对较少，对方想暴起发难。 下船后不久，王吒已经发现有人盯梢，不过是在钓鱼罢了。 一位彪形大汉掏出麻袋，恶狠狠扑上来，还未近身，便被特战队精兵一个抱摔，干脆利落拿下。 剩下八人见状，挥舞短棍一拥而上。 “给我留一个。”王吒技痒，高声喊道。 呼！一棍劈了下来，王吒轻松侧身，对方级别低到令人发指。 只见他右手抓住挥棍之人的手腕，左手抓住手臂，反关节一扭。 啊！一声凄厉怪叫，来犯之人的右手脱臼。 就这水平？还打算麻袋套头打我，王吒笑了！ 九个低段位偷袭者，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郑巨木目瞪口呆，铁大当家果然是大势力的总瓢把子，刚有人要偷袭，瞬间便窜出二十来人护卫。 而且，铁大当家身手不凡，原认为自己已经很高估铁敢，殊不知是低估了！ 谈判气场强大，言语犀利，见解独到！背后势力庞大恐怖！现在能确定，还有一身武艺，天啊！文武双全胆识过人的枭雄，居然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 郑巨木内心难以平静！ 远处街道的角落，原工部军器局大使李谦达由阴鸷冷笑，快速凝固，心神俱震！ 严重低估铁敢了！其手下强者如云，他心生后悔，赶紧扭身走人。 早在帝都，总捕头陆鸣查访麻袋套头一案，与他见了一面，逐一对照事发经过后，李谦达确定自己被人暗算毒打，必定是铁敢所为。 今晚，荟贤阁内，李谦达就在酒会之中。 由于王吒进入会场会，关注的是柳白衣，未曾注意到某处角落里的李谦达。 李谦达确认是铁敢后，立即下楼摇人，去附近一处富商家里借来九个护院，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 “说！谁派你们来的。”王吒喝问。 “是工部军器司的李大人。” “哪个李大人？” “李谦达。” 王吒哑然，李谦达这种小角色，真不想花时间亲自上门去捶一顿，不值当！ “东家，西面有京营的士兵扑过来，上百人！”猴子快步跑来报信，特战队员在外始终保持称呼铁敢为东家。 “撤，先往北面走，再转回三山楼。”王吒下令。 对方是从三山楼和荟贤阁方向杀过来，众人只好迂回。 “巨木兄，实在不巧，有人来找麻烦，明日再约。” “无妨！” 王吒没有与郑巨木过多客套，带人向政和桥方向撤退。 方才与偷袭之人交手，吸引了众多吃瓜群众。没办法，上元节临近，夜晚看灯逛秦淮河的游人众多，有免费动作大戏，不可能不吸引人。 王吒等人要分开人群，速度缓慢。 而京营士兵可不管吃瓜群众，粗暴驱赶，很快便追近他们。 “天真，你带一半人，先回三山楼，然后去联系李四窟。记住，三山楼不可停留，叫上里面的人和对面的李准，立马撤。” 王吒快速决策，自己留下来断后，推走不情不愿的天真。 随后，他命令猴子、铁熊等人正面迎战追兵。 自己一个箭步，接滚翻，躲到街道一侧的货摊后，拔出手枪。 锵锵锵！铛铛铛！肉搏近战血腥展开，特战队没有一句叫阵废话，上来就砍人！ 噗！魔改版大黑星装上消音器后，首次大开杀戒！ 一位身着鱼鳞甲的统领，撞上枪口，一枪爆头。几秒钟前他还高喊不可放走一人，转眼便仰头倒地！ 将领收割者——王吒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是实打实地干掉过一大波将领！ 噗！噗！噗！...... 王吒服食外星神药后，对移动目标的判断与射击时机把握，已是蓝星神枪手级别。 噗！噗！噗！...... 王吒闪电般换上新的弹匣，不断点射，80%的命中率很快让这支不足百人的队伍惊恐四散。 “有人在放暗器！打不过，跑啊！”一人高喊后，京营士兵溃散。 王吒的战术大获成功，主要在于不临河的街道，灯笼较少，光线昏暗，便于他藏身，且不断变化位置；再有魔改版大黑星的消音器质量过硬，外星技术，匪夷所思！ “有人受伤么？”王吒察问伤情。 “有两人皮外伤，不碍事。”猴子立即汇报。 时间紧促，王吒来不及思索是谁对自己下手，迅速带人穿过政和桥。 因为远处传来叫喊声，隐隐约约看见举着大量火把的京营士兵。围堵他们的，可不只近百人！ 形势严峻！ 第137章 上元乱战(二) “前面是哪儿？” 众人穿过政和桥后，快步沿河往西走，来到一处十字路口，王吒问道。 “往北卢妃巷，南边的桥是内桥，往西走是建安坊。”猴子略加思索，回道。 王吒的军队训练思想，很重要的一点，便是熟悉地形地貌，尤其是特种作战队！ 猴子等特战队员是小土豪，在王吒忙着穿越倒货的时候，他们经常在应天府内城逛街，一是消费，二是对照地图记录各个军事要点。 王吒满意点头，身边的特战队，经验越来越丰富，百战老兵！ “往北走卢妃巷。” 沿河的街道店铺较多，灯笼密集，百姓流量大，交战的顾虑自然很大，所以王吒改为往北走，多绕一些路无妨。 快步走了约200米，王吒举起右拳，特战队立即刹车。 他发现右手街道边有间铺子，卢氏鞭炮铺。 “买鞭炮！” 一声低喝，十几条汉子涌入鞭炮铺，掌柜惊骇，大气不敢出一口。 王吒向来只打劫惹他的人，冲掌柜友好一笑后，掏出一张百两银子拍在掌柜手上。 他身上没有现银，只有去年未花完的几千两银票，最小面值一百两。 十几条汉子拿了部分鞭炮，剩余的鞭炮烟花，红光一闪，收入空间。 正当特战队沿着卢妃巷向北迂回游走之际，应天府这口锅，犹如烧开水一般，锅底下的柴禾被点燃！ 内城的各个大佬相继得到消息，铁敢在应天府！ 最初得到消息的，其实并不是王吒当前心中所想的朱国弼。 没错！朱国弼目前暂时成了背锅者，王吒见到京营士兵的第一念头就是他。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居然是内阁首辅马士英。 荟萃阁里的鹰勾鼻学子，姓贾名俊臣，是原军工厂宋铭仁的心腹。 他发现铁敢后，迅速安排仆人禀报宋铭仁。 宋铭仁等人，随着表弟刘俊彦被马士英相中，原本赋闲客居应天府的他们，再次迎来重入官场的机会。 李谦达因在原军工厂职务低，率先被启用，进入工部军器司火器局任副使。 宋铭仁是原军工厂火炮司郎中，南京的官早已一个萝卜占了一个坑，难以挤进去，所以他一直在等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铁敢竟然在应天府，得到消息的他立即求见马士英。 马士英也不含糊，当即命手下通知提督京营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卢九德，让其从三山门守军调两百人前去缉拿铁敢。 为啥马士英要抓铁敢？ 因为，铁敢之名出现在其视野后，作为首辅，想要探查铁敢在帝都的过往，隐藏的故事和秘密很难查到，但先皇召见过、王承恩器重这些事很快知晓。 不管刘俊彦如何评判，铁敢在军工厂是香饽饽，毋容置疑！ 马士英的智商不至于为负数，他认为铁敢有价值，特别是铁敢有购买东胜神州铁料的渠道，这点，宋铭仁禀报之时也重点强调。 更有趣的是，史明法去年十月初曾上书建议工部启用铁敢。 所有掌握的信息，以及发生的种种事情，让马士英没有半分迟疑，快速动手。连派人去传唤召见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拿人！ 亥时，玄津桥西南，卢九德的内城府邸。 “废物，两百人都抓不了铁敢，张虎还被射杀，一群废物！” 卢九德咆哮！ “调五百人勇卫营去抓人，带上弓箭。还有，派人通禀赵之龙，全城戒严搜捕。” 如今的南京城，提督京营的卢九德，是内府太监的职务，归他直管的是勇卫营，而提督南京军务的赵之龙，掌控大部分京营。 若要全城搜捕，显然需要赵之龙配合。 几乎在同时，政和桥西北面的中兵马司，兵马司指挥祝云豹获悉政和桥发生激战。 “京营士兵当街被杀二十多人？”祝云豹晃了晃脑袋，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召集一百人，前往政和桥搜寻踪迹，切记不要妄动。另外，安排人骑马前往少司马府上，禀报实情。” 贼人空前强大，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少司马是兵部左侍郎的官场称呼，五城兵马司归兵部主管，当下的左侍郎是吕大器。 消息就这样，或多或少地快速在应天府高官圈扩散、蔓延！ 亥正，穿过卢妃巷的特战队，往西直往石城门方向快步行走。 而追兵也已追到卢妃巷，与中兵马司碰头互换消息后，确认铁敢往北逃窜。 追兵的百户张虎已挂，现在是副百户领兵。 “贾秀才，铁敢手下到底有多少人？”副百户很不满，刚一接触铁敢，百户便升天，说好的轻松抓捕，怎么对上了江湖豪杰？ “不知，但铁敢家财万贯，必是招揽了众多护卫。” 贾俊臣脸色铁青，太低估铁敢，一个在帝都曾经暴打国公，却安然无恙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张虎领兵赶到荟贤阁，贾俊臣当仁不让带路，原本的目标是李香君的楼船，不料在途中遇见神色慌张的李谦达，方知铁敢已下船。 随后的战事，把贾俊臣看得心惊胆颤，铁敢的护卫如同天降神兵，又似地狱恶魔，十几个人如砍瓜切菜，一刻不到啊！近百人崩溃。 河对岸汇合过来的一百人，愣是不敢增援应战，眼睁睁看着铁敢扬长而去。 收拢残兵后，这支队伍的任务，变为尾随追赶，不求抓捕，只求不跟丢目标，也算是对上司有交待，我等可是一直穷追不舍，死死咬住凶悍贼人！ ...... “前方路口往南是朝天宫，然后过崇道桥，过下浮桥，再走约两里地便到老李的安全屋。”猴子犹如活地图。 李四窟的安全屋，在三山街南面。 “过不去了，已经有士兵封堵路口。”王吒眉头深锁。 “定是从石城门赶过来的守军。” “团长，杀过去，路口的士兵人不多，挡不住咱们。”铁熊舔了舔嘴唇，路口士兵不到五十人，闯过去应该很轻松。 “不可！”王吒分析道：“这样动静太大，必然暴露南面的兄弟。” “团长，兄弟们不怕暴露，汇合后一起攻打聚宝门，冲出应天府。”猴子激动请战。 “猴哥！没必要，那样肯定有伤亡，还没到拼命的地步。” 王吒很欣慰，特战队敢于应战是好事。 “兄弟们！走！往西北面清凉山走，那里有林芝鲨的据点。” 清凉山下清凉居，是兴华会的秘密据点，林芝鲨下午告诉王吒的，原本要在那里开会议事。 踏！踏！踏！ 有马，王吒暗呼不妙，立马挥手带领众人躲入漆黑小巷。 “北面过来的马，马上是传令兵，难道北边的京营开始出动封锁了？”猴子脸色凝重。 “看样子，在政和桥南面之战，已传遍应天府。” 怎么解？王吒犯愁，难道要我拿着狙击炮一通轰么？是不是太残暴了？ “又有一队人从南面杀来。”一个特战队用手一指。 “咦！这波人怎么这么奇怪？”王吒诧异。 来的一群人，约一百多人，有十几个是披甲的京营将领和士兵，剩下的像是家丁。 第四波势力出现，来者是谁？ 最开始的背锅者，朱国弼出手。 他刚得到赵之龙通知的消息，说是铁敢出现在政和桥，与京营军队打了一仗，随后向卢妃巷逃窜，可能会往西。 兴奋无比的他，大手一挥，先派心腹带人去围堵，他在家随时等候消息，再确定下一步操作。 好巧不巧，朱国弼府邸在朝天宫东面，离卢妃巷并不远。 踏！踏！踏！不断有传令兵纵马奔驰。 “玛德！到底是谁？敢派家丁来围堵小爷，不想活了！” 王吒怒气蒸腾，真要逼我用狙击炮大杀四方么？ 什么臭鱼烂虾都想扑上来咬我一口，当我是餐桌上的肉么？那别怪我手狠，我要把应天府搅翻天。 一百多杂牌围堵军经过小巷口。 “扔鞭炮！”王吒低声下令。 扔鞭炮的目的是不想暴露全自动步枪。 噼里啪啦！鞭炮声密集响起...... 唰！空间骚男出手，魔改版191精准全自动步枪已在手中。 突突突！......全面失控出品的全自动步枪威力直逼机关枪！ 一百多人瞬间大乱，疯狂逃命，对方火器太猛，顷刻间撂倒二十多人，还围堵个屁，逃命要紧。 砰！王吒快速切换为单发狙击模式，西面百米外的一个传令兵正勒马观望，感到不可思议之际，被一枪夺命。 “冲！” 唰！手中变为唐横刀，王吒一马当先冲出。 他要逮住一个活口问问，是谁踏马的敢来凑热闹抓他。 一个腿部被子弹击中的家丁一瘸一拐尝试逃命。 “站住！” 王吒低声喝道，手中冰冷的长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说！谁派你们来的。” “大爷饶命，是保国公派我们来的。” 王吒一愣！李谦达袭击之后的京营士兵不是朱国弼派的？ 没有多余时间思考，问清楚府邸位置后，立即带队杀奔保国公府。 往南的路口，几十个士兵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特战队没再掩藏神铳，掏出大黑星，砰砰砰一顿虐菜！ 子时，他们出现在保国公府西门外，正在研究如何最小动静攻入保国公府？ 而“鞭炮”事发地，聚集大量京营士兵，领头之人不再是副百户，一位千户接手，收拢四处逃命的士兵和家丁。 “贼人为何要放鞭炮。”千户大为不解，脱裤子放屁嘛，不就是火铳么？想掩盖什么？ “费千户，铁敢放鞭炮，应是火力不够，扰乱我方军心。”贾俊臣略加思索，认为捕捉到铁敢的小心思。 千户姓费，名仁，体型高大矫健，对身边这位秀才始终瞧不上，可也没有别的合理解释，只得点头。 “有这可能，贼人是往南面跑的么？” “是，千户，那边路口有过激战。”一名手下沉声回应。 “往南，慢慢搜查，弓箭手戒备，传令兵通知南面之人和中兵马司的兄弟，围住各个路口。” 费仁思考片刻后，安排行动。 心中盘算，我方六百余人，加上兵马司的两百人，八百人还抓不住铁敢么？不可能！ 其实古代的将领，依照常规判断，并无什么错误。 但他们错就错在，不了解铁敢实力与装备，围堵铁敢，没有两百人为一队，根本拖延不了多少时间。 一接触便溃败，如何围堵？处处是缺口！ 没有五千人以上，在这么大面积的区域，如何能层层推进，密不透风排查？ 唯一的优势在于，在应天府内城，铁敢轻易出不了城，可以慢慢查。 保国公府西门外，特战队苦思妙策。 “南面还有一个小门，从小门攻进去。”猴子建议道。 没多少时间了，王吒一拍大腿，淦！ “大家脱下外衣，换装。” 十几位特战队员，经历过肉搏战，身上沾满血迹，且有五人有轻伤，有钛合金宝甲护身，倒没有一人重伤，战绩逆天！ 唰！空间魔法施展，脱下的外衣消失，转瞬出现一堆黑色夜行衣。 片刻后，一群蒙面黑衣人，有人拿滑轮弩，有人拿绳子，有人拿雁翎刀...... 小门旁边的院墙下，两手双手交错，用力一抬，站在上面的猴子纵身弹起，跃上墙头，随后猫腰一跳，跃入院内。 院内的朱国弼喝着小酒，心情愉悦，没有半点困意，他在等，等铁敢被擒住的消息。 等来的却是铁敢亲自上门拜访！ 噗！噗！装上消音器的魔改大黑星，暗夜刺客神器！ 两名屋门外的护卫被爆头，声都来得及吭出来，栽倒在地，一人倒在草地上，一人倒在台阶上。 扑通一声！ 屋内朱国弼眉毛一挑，哪个蠢笨的下人这么不小心，撞倒了东西？ 破坏本公的心情，本公正在想着如何用十大刑具折磨铁敢，扫兴！ 丫鬟刚开门查看，一只大手快速捂住她的小口。 朱国弼还在生气中，太阳穴已经被硬物抵住。 “别叫！否则一枪崩了你！”一声低沉的声音威吓道。 随后，熟悉而又魔性的笑声传来：“久违了！保国公！” 第138章 上元乱战(三) 朱国弼习惯性准备释放怒火，威严气势燃起。 国公府，尔等也敢闯，不怕王法么？ 但当他面对铁敢时，即将脱口而出的斥责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明白为啥话到嘴边，自己会怂？ 内心深处，仿佛有另一个朱国弼告诉他，别乱说话，会挨打，真的会挨打！ “咦！你有些不开心呀？”王吒邪魅一笑，关怀道。 朱国弼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自然，轻声说道：“铁敢，什么时候来的应天府？怎么也不通知一声，以前都是误会。” 王吒变脸，心中厌恶，这老狗，人都杀进来了，还跟我演戏。 斥问道：“呵呵，误个毛线，我为啥来找你，心里没点数么？” 朱国弼理解不透现代话语，误个毛线是啥意思，拜托，能不能把话讲明白。 “保国公，过来！”王吒看其有些懵圈，也懒得解释，招手道。 “铁敢，你想干嘛？” “我想捶你一顿，乖乖过来！” 朱国弼内心泛起哀怨，还是躲不掉么？ “真的是误会，我会赔偿你！你想要什么？随便开口。” 朱国弼确定自己派人去抓铁敢的事，已经被其知晓，这是来上门算账的。 王吒本来已经坐下，腾的一下站起来，向前几步，单手把朱国弼拽过来。 啪！啪！先赏两个大逼兜。 “你个穷逼！能有多少银子？还大言不惭跟小爷显摆，说什么随便开口要。去年有个哥们买我手上的宝贝，给了我九万多两黄金，你有么？” 这话没毛病，外星人去年买神马星球玉石，支付了一堆宝贝加三吨黄金。 朱国弼心中怨恨拉满，你吹什么牛，什么宝贝能卖九万两黄金。 无奈，自己在对方手上，想反驳也不敢开口。 嘭嘭嘭！王吒手脚并用，一通捶...... “爽！心中通透多了，老朱，不如以后，再多派人来抓我，我也好有理由揍你！” 哈哈哈！屋中特战队员们看得很过瘾，纷纷笑了起来。 朱国弼瘫在地下，脑海中闪出几次针对铁家和铁敢的行动，竟有一些后悔！ “老朱啊，你就是一个草包！小爷真没闲功夫搭理你，非要往我拳头上凑。” 王吒开始数落朱国弼。 “你说你，先派人去铁家村，我找你麻烦了么？没时间，懂不懂？” 地上的朱国弼嘴角溢血，艰难细声回道：“懂......懂！” “至于你为啥要去铁家村，我也懒得问，明白么？因为你是草包，一不会打仗，二不会挣钱，小爷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朱国弼虽然浑身疼痛，但着实想不通，为啥不报复？怕我么？完全不像！我是草包么？铁敢你等着，朱国弼心中激起几丝斗志。 “还有你派那个什么去松江抓我。” “东家，那人叫甄斐武。”猴子在一旁补充道。 “对！甄斐武，所以说啊，老朱你不仅是草包，还是废物。居然就派两百人，难以想象你脑袋里装的是啥？ 你派的那些人，我心软，没杀了他们扔江里喂鱼，现在正帮我干苦力，卖力干活的话，过几年我会放了他们。” 朱国弼心中大骇，铁敢轻描淡写说自己派人去松江一事，嘲笑两百人太少。这事假不了，去年至今，甄斐武一伙人神秘消失。 刚刚燃起的几丝斗志，瞬间熄灭！ 铁敢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如此雄厚实力？朱国弼实在想不出线索。 “怎么不说话？”王吒看着如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朱国弼，失去了交流的乐趣，他说道：“小爷我也懒得跟你谈心了，赶紧说出藏宝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打劫你说不过去。” 宝库收获不算大，八万余两银子，三千多两银票，六千多两黄金，一堆奇珍异宝加首饰。 南京的勋贵高官比不上帝都的权贵么？ 王吒暗忖，真有这个可能，江南是富庶，但再富庶也比不上权力中枢的官员们。 丑时，王吒盘算一直躲在保国公府并非上策，他心生一计。 “东家，万万不可犯险！”猴子听道王吒只带自己出去搅浑应天府，赶紧摆手道。 “没事！去年不就是咱俩在帝都内城、外城、皇宫大杀四方么？放心，问题不大！” 王吒坚持出去搅局，众人无法阻拦。 猴子是活地图，善于快速观察周边环境，身手机敏灵活，乱战高手！且跟自己配合娴熟，能查遗补缺。 拥有系统空间魔法，人少反而毫无顾忌，能痛快展示各种空间骚技！ 王吒脱下全面失控打造的棉甲，虽然仅有十六斤，但还是会影响移动速度，有防弹战术背心即可。 猴子是斥候，长期穿防刺背心。 夜色中，两人从保国公府东门出来后，没入建安坊的小巷。 此时，京营千户费仁焦头烂额。 他率人一路搜寻，大街小巷仔细排查，毫无结果。 南面的秦淮河，崇道桥、鼎新桥、太平桥等重要桥梁路口，早已派快马通传，安排围堵。 排查中，他率兵经过保国公府的西面，又折返路过东面，唯独没敢进府内搜，国公爷的宅邸，他岂敢带兵闯进去。 “难道贼人还能长翅膀飞走不成？”费仁愤怒中带着沮丧。 “千户，铁敢有可能找到船，渡过秦淮河，回到三山街。”贾俊臣说出心中猜测。 费仁侧头对视贾俊臣，说道：“你是说，铁敢在应天府的落脚点在三山街？” “有这可能，其到荟贤阁凑热闹，绝非早知有酒会，理应是碰巧看到。” 贾俊臣同样很沮丧，但强烈抓捕铁敢的想法让他摆脱负面情绪，绞尽脑汁，反复回忆各个细节。 费仁没立即回复，再怎么瞧不上贾秀才，落脚点在三山街的判断还是成功说服了他。 他心中在快速权衡，既然有道理，必须立马布置，不能拖！ 轰！轰！轰！ 建安坊东面的爆炸声，无情中断费仁的布置。 狗屁的贾秀才判断！贼人往东去了，他们铁定藏在建安坊内，没被搜查到，费仁气急败坏。 “快！都踏马的快起来！堵住贼人！” 爆炸声当然出自王吒之手，他的策略很简单，往东往北四处扔手榴弹，搅乱应天府，让京营士兵顾此失彼，破坏对方的判断与封锁。 爆炸现场，费仁带着两百人多火速赶到。 “放下武器！” 他看见现场有六个人，并非士兵将官，正在四处查看，立即高声大喝。 “弓箭手戒备，若有异动，乱箭射杀。” 对面人站定，冷漠回道：“自己人，别乱射！” 费仁走近后接过对方递来的令牌，疑惑问道：“南京勇卫营的？” “正是，在下百户沙守。”一位圆脸细眼中年人面无表情答道。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千户，这不是你该问的。” 费仁脑壳痛，新帝登基以来，各个派系并立，有合作，有争斗，甚是复杂！ 即便他们同样拥立弘光帝的势力，内部各有势力范围，互相制衡。 且不说外面的江北四镇。 单说他们勇卫营，便分两派，一是原凤阳守备太监卢九德；二是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韩赞周的勇卫营为原南京的勇卫营。 不过，以费仁后台卢九德势力为大，卢九德曾是曹化淳手下，因剿匪而南下，掌控的勇卫营最有战斗力。 勇卫营的组建便是由曹化淳一手操办，从腾骧左右卫和武骧左右卫中挑选出精兵，编为新营。 “沙百户，你们也要搜捕铁敢么？” “正是！” “荒唐！人是我们的，你们无权过问。” “费千户，这其中的事由，末将不知，你若有疑问，可禀报卢公公。” 费仁冷静下来，一个多时辰来，他疲于奔命，火气过大。 沙百户的强硬让他清醒许多，招手让人去禀报卢九德。 双方相安无事，各干各的。 轰！轰！轰！卢妃巷方向传来爆炸声。 费仁肺都气炸了，身披山文甲的他来回奔波，疲惫不堪。 可是没有办法，职责所在，他一挥手，带着士兵再次追击。 沙守的几个手下刚要启动，便被其拦住。 “大当家说过，铁敢的落脚点是三山楼附近。”沙守低声说道。 第五方势力，其实不是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是郑芝龙！ 他从儿子口中得知京营士兵围堵抓捕铁敢后，一番深思熟虑，决定浑水摸鱼，干掉铁敢。 铁敢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若借机除掉这个劲敌，能稳固他在海上的霸主地位，铁敢对于新出现在台湾的恐怖势力来说，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郑芝龙迅速联系其在朝廷内的攻守联盟韩赞周，弄到令牌，安排得力干将沙守，带五名刺客寻机做掉铁敢。 终于，应天府这口锅里的水，完全烧开，彻底沸腾！ 捅破天啦！ 两百多年来，从未有人在应天府城内大开杀戒，视官兵如无物！ 中兵马司方面，后知后觉的兵部侍郎吕大器，也明白卢九德要抓的人是铁敢。 兵部尚书呢？ 兵部尚书是由史明法兼任，目前人在扬州督军江北。 史明法好歹是吕大器的上司，上司曾经推荐过铁敢去工部打造新火器，吕大器不得不关照，当即下令中兵马司祝云豹不是配合京营，而是先找到铁敢，然后带来见他。 第二波手榴弹还有一个效果，惊动了正在跟方以智了解情况的张世泽，张世泽租的小院子在火瓦巷，离卢妃巷不远。 方以智为何来找张世泽？自然是国子监学子告诉他有京营士兵在抓铁敢。 “必然是铁敢造的震天雷。”方以智快速判断，去年一路南下，他知道铁敢有一种强力的震天雷，比一般的震天雷威力大几倍。 “不好！铁敢麻烦大了，来人！” 张世泽一声高喊，他要赶紧摇人去支援铁敢，不能让阉贼卢九德得逞。 “你，快去通知长公主和蒋蔚，其他人随我去卢妃巷。” 整个应天府都乱了！乱成一锅粥！ 各方势力纷纷下场，寻找铁敢！有搜捕的，有下黑手刺杀的，有营救的！ 王吒呢？他在哪里？ 他已经窜到常府街，遇到七八个巡逻士兵后，扔了两颗手榴弹，没有继续往东，而是右转沿着时雍街往南跑。 “爽么？猴哥！”王吒笑问猴子。 “团子，忒爽了！”猴子兴奋得要起飞，应景使用上王吒的常用口头语。 “哈哈！痛快！” 王吒打痛快了，简直是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四处扔手榴弹，时不时拿出魔改191突突突一番，跑动中，虫洞系统空间一收，轻装奔跑，身上没有半点多余负重。 杀疯了，玩爽了！有空间的男人就是帅！ 寅时，时雍街上，北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噼里啪啦鞭炮声，王吒与猴子相视一笑。 “团长，计策成了。” “记住，在外面别再叫团长了。” “是，东家！” 鞭炮声是在常府街北面的文昌巷响起。 为什么北面会有人放鞭炮？ 原因是王吒俩人在常府街上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偷，抓住后一通逼问，获知姓名住址，然后给他一两银子，让其在文昌巷放鞭炮。 若是办成，会有人在第二天去他家，再给十两银子。 俩人继续快跑，到马府街后，往西转了一个大圈回卢妃巷。 卢妃巷临河处，内桥的南面，沙守等三人在暗处看见快步走来的两位黑衣人。 “行踪可疑，是往建安坊方向去。” “铁敢手下能人甚多，十有八九是他的人。” “他们在做什么？” “估计是四处虚张声势，转移京营的注意力，好让铁敢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几人在暗中商量，很快得出结论。 “走，跟上他们，搏一回。”沙守下令，京营士兵在这一片大肆搜捕，早就没人敢出门，来人几乎可以肯定是铁敢的手下。 王吒俩人走到太平桥时，正准备过河往南。 暗影处，跳出一人，挥舞齐眉短棍，一棍扫来。 王吒急速后退一步，躲过扫棍。 几乎同时，另一个躲在暗处的人没有拔刀，而是带着刀鞘劈打猴子。 第139章 上元乱战(四) 冷月下，秦淮河畔，太平桥侧。 一场近身偷袭战瞬间打破宁静！ 向东出击搅浑水，是王吒的计策，大获成功！吸引了费仁的六百多人向常府街围堵。 原在太平桥、内桥等地设置的堵点，桥空兵走！ 殊不知，宁静夜色中暗藏杀机。 王吒是成功搅浑了一滩水，泥沙泛起，却也引来泥沙之下的毒蛇！ 到底有几方势力出手？ 王吒来不及细想，他与猴子仓促应战。 低估应天府的危险！京营士兵相比好对付，全是一群又一群的扼守路口，排查民居。几颗手榴弹外加突击步枪一通突突突，总能轻松过关。 而躲在暗处的毒蛇，猛然窜出张嘴便咬，难对付！ 唰！王吒手中寒光一闪，外星制造唐横刀出场，旁边的猴子握住陨铁横刀回劈偷袭者。 他不想使用突击步枪，或者各种热武器，费时费力把京营士兵引到东面，没必要再暴露！ “幻术！” 拿着齐眉短棍的人惊恐大喊，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手中会突然出现利刃，妖怪么？ 短棍被削掉一截，其快速扭头闪避，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江湖高手？王吒心中也吃惊不小，偷袭者好快的反应速度，居然躲过噬命刀锋。 趁偷袭者躲开之际，他快速换为左手刀，右手伸进衣内欲掏腋下带消音器的大黑星。 突然，王吒瞳孔剧烈收缩，危险降临！ 远处暗影，一个模糊的身影扬手一挥。 王吒狼狈侧跃加就地滚翻，堪堪躲过追身三镖。若不是半年来服用外星神药并辅助训练，应变能力升级，铁定中镖。 铛！铛！铛！飞镖打在青石路上发出清脆响声。 果然是身手超凡的高手，王吒心有余悸，右手已拔出魔改大黑星。 带消音器的魔改大黑星，一直插在战术背心上，没必要什么武器都放空间，会耗电的。 噗！大黑星无声开火，发镖之人滚入黑暗中，不忘大喊提醒同伴。 “他有暗器，小心！” 不好对付，王吒皱眉，这三人反应很快，全部飞跃躲闪。移动靶命中率是提升不少，但不代表能百发百中撂倒快速移动的高手。 而且对手也能在黑暗处发镖，同时东面有三个矫健身影快速从内桥方向赶来。 “撤！” 他果断命令，与猴子向后跑入建安坊小巷。 为啥是他要对付黑暗刺客，就不能是他在黑暗小巷中对付刺客么？ 有带消音器魔改版大黑星，你们敢进来试试么？试试就让你们逝世！ “沙老大，别冒进，他有一个能发暗器的机括。”手拿半根棍子的汉子喊住沙守。 六个人分两队蹲点候人，三人守内桥，另外三人守太平桥。 太平桥的三人几乎跟沙守的判断差不多，想拿下行踪可疑的两个黑衣人拷问。 沙守点头，思考对策。 “我觉得他就是铁敢。”手拿半根棍子的汉子忍不住发表看法，他与铁敢面对面交手，印象深刻。 “什么？” “身材高大，少年人，长相英武，会武功，完全符合伯爷交待。” “两人一组，分三路，一路绕到巷子北面，一路掠阵，择机行事，一路随我追。”沙守艺高人胆大，立即分配人手。 随后，他一个箭步跨入黑暗巷子。 啪！每有看不清的角落，沙守便扔出小石头试探，很忌惮对方的暗器，所以推进缓慢。 建安坊深处，由于小巷七拐八转，加上薄云遮月，光线昏暗，王吒俩人迷失方向。 啪！ “野猫么？”王吒蹲下低声问道。 “不像。”猴子声音压得更低。 啪声过后，偷袭者似乎发觉也发觉了王吒俩人，双方长时间诡异对峙。 薄云散去，光线更亮一些。 呼！呼！两块小石块飞了过来，落在王吒身侧。 好家伙！投石问路，想惊动我俩，然后再出招。 飞石么？小爷才是玩飞石飞刀的祖宗，王吒将手枪插入战术背心上的枪套，捡起小石块。 “掩护我！” 唰，猴子左手出现一面圆盾，秒变为刀牌手。 四个身影在小巷里闪转腾挪，忽现忽隐！ 啪！啊！沙守身边的络腮胡额头中招，鲜血直流。 “飞镖！” 猴子一声大喊，举着圆盾挡在王吒身前，铛铛两声，两只镖钉在盾牌上。 噗！噗！王吒快速拔出大黑星回击，技痒玩飞石，还是不如大黑星威力大。 哗哗！扔飞镖之人本是站在一处院墙上，看见王吒拔枪，立即脚一蹬，蹬下几片瓦片，飞身跃入小巷暗处。 噗！噗！噗！王吒只要看见有身影晃动，便不断射击，直到听到啊的一声，对方隐入黑暗中。 不好打，对方忌惮大黑星，一是离得远，二是身形变化快，黑夜中难以命中。 嗯？猴子中镖了！ 猴子呼吸急促，咬牙坚持没叫，一支四角流星镖深插在大腿上。 王吒架着猴子迅速后退，然后左拐进入另一条巷子。 巷子里居然有一处门前挂着两个灯笼的院子。 他果断推门而入，猴子需要赶紧处理伤势，门竟然没上栓。 “什么人？” 院内有两人坐在小凳上喝酒，其中一人拿起短棍过来，喝问道。 “十两银子，如何？” “什么意思？” “进来休息一下，给你们十两银子。” “啊......”院中两人傻，思维跟不上，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人？ “别愣着，让我进后院。” “这边走，老四，去关门。” 王吒架着猴子走向垂花门，不忘提醒道：“关门时候小心一点，” 叫老四之人，抄起短棍，满不在乎走过去。 噗通！一支飞镖钉在其脑门上，仰天倒地。 “快走！” 王吒高喊，三人快速躲入后院，关门插栓。 只见那人进后院后，并不停留，直接推开正房的大门，大声喊道：“有贼人砸场。” 噔噔噔！屋里很快冲出五人，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皆手拿短棍。 “这两人？” “不是！” 彪形大汉不废话，手一挥，带人开门冲出后院。 什么地方？王吒看得目瞪口呆，感觉撞入一个黑帮大本营。等他进入屋子后，才恍然大悟！尼玛！原来是一家赌馆！ 赌馆内烟雾缭绕，酒味厚重扑鼻！ 仅有一部分人抬头漠然看了他们一眼，大部分人依然聚精会神赌博，有压大小，有推牌九...... 王吒感觉很奇幻，二十多人在赌博，没赌的人，有的拿着烟袋锅抽闷烟，有的就着熟食得意喝着小酒。 而自己坐在角落，拔出四角镖，假装从衣服内掏出酒精和白药，消毒撒药，又绑上绷带，一系列操作，周围的人顶多瞟一眼，根本不惊慌！似乎司空见惯。 嘭！彪形大汉捂住胸口，踉踉跄跄进来，嘴角渗血，哀叹道：“打不过！” 紧跟着一个头缠绷带的人用刀架着一个赌馆之人，闯了进来，身后约有三人，他们非常小心，用赌馆之人做挡箭牌，显然是忌惮王吒的大黑星。 “铁敢，今晚你逃不了！”沙守冷漠直视，厉声说道。 王吒战意高昂，嘴角一挑，邪魅一笑，道：“笑话，这里是我的主场，来了你们就留下吧！” 乱战爆发！ 赌馆从院子外看，非常不起眼，但正屋异常宽阔。 王吒一挑四，毫无惧意，在赌馆中腾挪闪转，游斗起来。 桥头短暂凶险过招，小巷飞石对飙，让王吒愈发领悟到，真正的武术，必须经过实战锤炼！ 任何拿来表演的武术都是花架子，不是招式不对，也不是师傅说的道理不对，是大脑与身体没有去体验，没有形成实战的肌肉计算力！ 乱战中，赌馆中一片混乱，有人乱窜，有人躲入角落，有人逃出屋外，整一个乱字了得。 赌馆真是我的主场，越打王吒越兴奋！自己的格斗与暗器技术，不断施展，不断体会！ 服食外星神药半年来，身体感官判断力和肌肉计算力大跨步升级，但今晚生死相搏中，才是真正融汇升华，学以致用！ 赌馆中的任何器物皆可用，小的如杯子、碟子、酒壶、骰盅、牌九，大的有凳子、椅子、桌子...... 或扔、或甩、或抛、或拨，万物皆可用！ 沙守等四人越打越哭！ 四人不同程度被器物砸中，或轻或重！ 尤其是头缠绷带之人，当初被石头砸中右脑门，现在又被酒壶砸中鼻梁，骨头被砸断，鼻血长流，整张脸算是毁了。 “啊！”他怒不可遏，抓住一个机会，挥刀猛砍。 拼命在冷静强大的王吒面前没有用，只能露出破绽。 王吒轻松闪开后，随手抡起一个圆凳，狠狠砸在这货头上。 脑袋开花！一声闷哼，趴地不起，第一挂掉之人。 剩余三名杀手，没再蛮动，而是站在三个位置，慢慢压上来，他们已经清楚，游斗乱战占不了便宜，对方极其擅长利用地形和各种器物，见所未见的打法。 其中离猴子最近的杀手，猛然挥刀劈向猴子，猴子大腿移动不便，可也不是弱手，舞动陨铁刀迎战，虽然险象环生，但丝毫不怯战。 王吒动了，首先朝飞镖手甩出骰盅，然后扑向与猴子近战之人。 沙守紧跟，连跨数步，挺身一刀直刺，然而，迎接他的是王吒脚尖跳起一个木盘，时机与脚法妙到巅豪。 但觉眼前有物一闪，沙守停步，左手下意识举起护脸，啪！木盘拍在其手臂上。 嗖！嗖！杀手中的飞镖手再次抖手甩出两枚四角流星镖，王吒有准备，抄起一只椅子遮挡，随后扔向对方。 飞镖手一直是王吒重点盯住的目标，游斗中此人曾两次射出飞镖，很是难缠。 与猴子近战之人瞬间腹背受敌，他用力格开猴子，反手一刀劈向王吒。 哪知，王吒的速度极快，已欺身而至，左手一扣抓住其使刀的手腕，发力一扯。 格斗中，如果一个力量比你大得多的人近身抓住你，结局只有两个，要么被勒死，要么求饶，别无他选！ 攻击猴子之人身体失去控制，王吒右手抓住其腰带，大力一抡。 啪！重重拍在地上！ 要知道被抡之人体格健硕，接近180斤，可在王吒手上，仿如一只小羊羔。 粗鲁！残暴！野蛮！赌馆里剩下的赌徒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俱颤，仿佛自己也被抡了一下！尼玛，太惨了！ 有几个赌徒还拍了拍胸脯，好在不是我，要是我被如此粗鲁拍一下，还能活命么？ 赌徒不能活命，但被拍之人功夫底子好，竟然没被拍死，口中冒血，微弱呻吟着。 哗！王吒拽起他，夹在腋下，笑着看向剩下两人。猴子横着刀，站在身后。 “别顽抗了，跪下投降，饶尔等不死！” 王吒豪气迸发，哪怕不用枪，我依然是这个平行世界的王者！ 沙守喉头滚动，心神俱颤，何等神勇，霸王再世！又有力量又灵活，不可战也！ 飞镖客心生逃意，瞥了一眼屋门，准备逃窜。 助攻来了，他身后一名赌徒，突然手握匕首跨步向前一捅。 “老资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后扔飞镖的人！”他用力一搅，痛快说道。 南次郎面容痛苦，心中悔恨交加，自己远渡重洋，从倭国来到大名，只是想来看看繁华的城市，不该被朋友拉着入伙接这一单活。 屋内的人本来鄙视拿匕首背后偷袭之人，但看到其左臂上插着一支四角镖，立马改变看法，活该！乱扔飞镖的人，不讲武德，该杀！ 哈哈哈！王吒开心大笑，熬夜赌博的人，整个屋子里有几个是善茬？跑到这里乱放镖，找死！ 沙守不再犹豫，转身开溜！ 王吒战意旺盛，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东家！穷寇勿追！”猴子在背后高喊，起不到半点作用。 小巷中，王吒高喊：“想活命的话，别跑！” 沙守猛地一拐，逃向另外一条小巷，他惧怕对方的暗器。 王吒跟着拐入，前方又出现两个杀手，其中一人受伤，另一人正背着他，估计是巷战中被大黑星击中的杀手。 沙守边跑边喊：“别管他了，逃命要紧。” 啥意思？背着受伤者之人困惑，我们两个人，优势在我方，为何要跑？ 第140章 兵临神策门 小巷中，背受伤者的杀手，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之际，王吒人已杀到。 他甩开受伤者，拔刀劈出。 唰！寒光一闪！ 空间骚技，王吒手中忽然出现唐横刀，横扫过去。 外星人打造的宝刀何等锋利，两刀相碰，直接劈断杀手之刀，刀势不减，划过喉咙，鲜血狂飙！ 王吒没有停留，飞速追赶沙守。 冲出巷子，正好看见沙守跑上太平桥。 噗！魔改版大黑星，七十米外依然精准，一颗子弹穿透沙守胸膛，沙守踉跄两步，扑通一声栽入河中。 只要对方不是折线跑，不躲入暗处，移动靶，王吒的命中依然够高！ 再回到受伤者之处时，其已经服毒自尽。 杀手失败，服毒自尽，背后主使之人，果然是超级大势力，否则杀手不可能决绝赴死。 赌馆，王吒遗憾，运气欠佳，被大力抡起重重拍在石地板上的杀手已咽气。虽没有当场挂掉，但内脏已碎，挺不了几分钟。 “在下金灿，忝为金蟾帮帮主，不知少侠大名？”赌馆东家亲眼所见，少年神勇盖世，有心结交。 “小子王炸，金帮主，幸会！”王吒灵机一动，想到在另一时空自己的抖音小号，立即征用。 金灿震了一下，不明觉厉，单纯觉得这名字好霸气！ “王少侠，你手下受伤，不如在寒舍暂且住下？” “多谢金帮主美意，在下确有要事，改日再来拜访，这是两百两银票，麻烦金帮主处理尸首。” 王吒礼数周到，跑到别人地盘打架，理当赔偿，所以借帮忙的名义给足银两。 随后他又给了领他们进赌馆的看门打手一百两银票，并委托其给另一打手家属一百两银票。 “东家，飞镖手是倭国人。”猴子禀报。 “月代头！我擦！”王吒上前查看，尼玛，果真是一个小日子，居然敢惹小爷？ 换了一个时空，看老资整不死你们！ 王吒气得肺炸，莫名其妙的，倭国人也伸手进来，到底是啥原因？ “王少侠，外面两具尸体也是倭国人。”金灿让人把尸体抬进来，递上一把倭刀和一把断刀。 “撩开头上幞头。” 猴子上前撩开，又是两个月代头，赌馆里赌徒们顿时热闹起来，骂声不断，越发敬佩王吒，倭国人欲暗杀的人，当然是大英雄！ 出身市井的百姓和社团兄弟，思想虽然朴素，但他们有真诚的一面，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王吒沉思，应天府水太深，今夜到底引出了多少股势力？ 他没有过多停留，趁着夜色仍浓，卯时三刻寻到李四窟的安全屋。 保国公府里特战队队员呢？ 当然早已抵达安全屋，王吒搅浑水的计策，就是给保国公府里的队员们制造逃出包围圈的机会。 “保国公呢？”王吒问道。 “装麻袋里，扔到柴房了。”铁熊一脸坏笑回道。 王吒点头，有保国公，至少手上有张牌，这也是搅浑水计策的关键一环。 天未亮，但应天府这锅沸腾的开水，不沸腾了。 为啥？因为它已经炸了！ 应天府的权贵们，除了几个不站队、不理事的，几乎全部知晓，事态发展令他们从尽在掌握到吃惊，再到惊骇！最后惊恐！不过区区几个时辰。 卯正，马士英府上，卢九德来了，阮大钺来了，心腹和合作伙伴几乎全部聚齐。 “阁老，又传来一个消息。”卢九德苦着脸，被折磨了一夜！要天亮了，还是不放过他。 一夜未眠的马士英肺已经气炸，不就是小小一次抓捕么？我只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少年工匠，至于把应天府掀翻天么？ “说吧。”他吐出两个字。 “保国公被绑架了！” “铁敢做的？” “多半是。” “诸位，都说说，如何应对？”马士英不再高调，丑时，他曾暴跳如雷，发话若抓不住铁敢，免职换人。 卢九德同样不想再放狠话，子时，他愤怒让手下告诉费仁，抓不到铁敢提头来见。 “铁敢罪不可赦，抓住其后，当立斩！”一位四品官员很激动，上元休沐期间天未亮被叫过来议事，他很恼怒！ 马士英抬手叫停，心中对此官员不满！先考虑如何抓，气话狠话就别说了！ “铁敢究竟是何方神圣？绝非一个小小工匠。”阮大钺对铁敢了解不多，觉得太过匪夷所思，比他写的戏剧还要戏剧。 阮大钺是一位戏曲作家，其曲词工丽、文采绚烂，作品擅长描写热闹情节，可无论他如何能妙笔生花，也写不出这一夜的离奇！ “铁敢，在帝都，蒙先帝召见，得王承恩器重，乃百年难遇之能工巧匠。” 左座众人，也就马士英掌握的信息全面，他简明扼要介绍起来。 “据传，其在去年年初，曾于酒楼暴打成国公。” “啊！”阮大钺失态，无法理解一个工匠敢打国公，更关键的是打完后人没事。 “可靠消息，去年秦淮河英国公暴打保国公一事，真实的情况，是铁敢暴打保国公。”卢九德犹豫片刻，又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一北一南，两次暴打国公，消息犹如一对王炸！ 大厅内，一片沉寂，无人说话，内心惊骇无比，不知该如何分析铁敢？ 阮大钺一阵晕眩，良久后，才暂时平复惊骇，试着分析道：“此人必定大有来历，手下能人众多。不然，何以能在应天府搅风弄雨？” 马士英点头，这才是此次议事的重点，铁敢的背后是谁？又效忠于谁？ “铁敢是谁的人？张世泽么？” “阁老，昨晚张世泽出动了，在荣府街向勇卫营要人！”卢九德补充道。 马士英脸色铁青，这帮北边过来的勋贵，拥立三皇子之心从未熄灭，若是再有得力干将铁敢相助，朝廷动乱，又将再起风云。 正在分析之时，有人递来一张纸条给卢九德。 卢九德快速看完后，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惊恐，颤声道：“阁老，大事不好！” “何事？” “三山门，在寅正至卯时之间，短暂被夺，铁敢定是趁城门空虚，夺门而出。” 马士英与卢九德久居高位，皆是心有九窍之人，瞬间明白东面荣府街的混乱不过是铁敢手下制造的调虎离山之计。 铁敢显然已溜出应天府！ “速调三千京营士兵，沿三山门，南北西三个方向严密搜查！”马士英确实坐不住了，高声下令。铁敢肆无忌惮大闹应天府，现在又巧妙遁走，不能让其得逞！ 殊不知，他们只猜中一半！ 铁敢在太平桥遭遇袭击，耽误了时间，仍然困在应天府。 拿下三山门是李四窟的计策，在等来铁熊等人扛着保国公后，他便想出此计策，只要王吒归来汇合后便行动。 得益于王吒丰厚的潜伏资金，他囤积大量服装与道具，以及各类装备。 王吒迟迟未来汇合，苦等中的李四窟只好在天亮前先动手，带领特战队员化装成京营士兵，巧妙夺下守军稀少的三山门。 夺下城门后，骨干们并未撤离，而是派出三人前去浮云观，通知秦彪，那里有五百三营如狼似虎的精锐。 得知错过出城良机的王吒，并没有多大遗憾！在安全屋踏实补觉回血。 他不惧，还有保国公这张牌捏在手上，大不了鱼死网破。 若朝廷不顾保国公死活，他一刀砍掉保国公，拿出狙击炮，反了朝廷！大战京营！ 秦淮河的东段，通济门附近，自认下了一招妙棋的郑芝龙由悠哉轻松心情，变为沮丧。 “大哥！无须烦恼，沙守手段众多，很少失手，再多等一些时间，定有好消息传来。”郑芝逵安慰道。 郑芝龙苦笑摇了摇头，“四弟！铁敢不是等闲之辈，沙守此时未归，多半已经出事。” 他心中明了，若得手，早就回来报信；若失手，沙守也会派人来报信；杳无音信说明什么？袭杀人不成反被杀也！ “走，换一个地方。” “四周都是我们的人，而且沙守断然不敢泄露半句不该说的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 郑芝龙很谨慎，不会轻易涉险。 辰正，浮云观，秦彪得知消息，勃然大怒！ 想动团长？问过铁杆团的王牌精锐么？ 他纵声高喊：“集合！” “三营兄弟们！团长被困应天府内城，若有不测，我们有脸活着么？” “没有！” 士兵们群情激愤，发自内心嘶喊！ 很多士兵跟随铁敢替天师报仇，手刃王德化，已经把铁敢当成第二个天师。 随后一路南下，还特意带士兵们回到河间，接上家眷亲友南下，义薄云天！ 现如今在基隆建城，大部分士兵一家人过上了小地主般的幸福生活。 如若铁敢不测，怎能有脸回到基隆城见父老乡亲？ 不被愤怒的基隆城百姓乱棍打死，也要被唾沫淹死！ “干他娘的！战至最后一人！绝不后撤！” 秦彪真情流露，纵使千军万马，铁杆团今日拼了，死了也拉几个垫背的！ “战至最后一人！”五百士兵喊出了上万军队的士气与豪气！ “披甲，亮旗，拉上迫击炮，兵发神策门！” 秦彪大手一挥！五百士兵列队直奔神策门。 浮云观离神策门不过四里地，巳时，五百精锐兵临神策门。 由于整夜在搜捕铁敢，神策门并未开城门，城门守将一脸懵逼看着五百士兵列阵神策门外。 领军将领是不是发癔症了？五百人瞅着确实雄壮，一望便知是精兵，可士兵尼玛的是不是太少了点？ 这点人就想叫板南京城？他差点要下令士兵集合，出城应战！被五百人挑衅，任何一个为将者滋味都不好受。 猛然，他看见两人扛着大旗，纵马在护城河边来回奔驰，大旗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河间民团！ 铁杆团处于猥琐发育阶段，很少对外亮出自己的旗号，所以三营亮出的是河间民团旗帜。 妈呀！城门守将大惊失色！ 去年夏天，神策门东四里，曾有二千河间民团在那儿驻扎过，真正的强兵悍将，令人望而生畏。 “开门！”五百人同声高喊，竟把城上守军吓得战战兢兢。 又有一骑冲到城门外，高喊：“一个时辰内打开城门，否则河间民团定将攻城！” “什么？河间民团要攻城？”赵之龙得知快马传讯的消息，不敢相信，什么时候河间民团打过来了？ 当初河间民团有精锐三千，半年多过去，会不会扩充到六千了？ 好在随后知道是五百人，心里平静许多，可派谁出去应战？谁敢出去？ 算了，先快马通禀内阁首辅。 “狂妄！立即发兵拿下这群叛逆！”马士英怒不可遏，南京城两百多年是没有军队攻过城，可五百人也胆敢恫吓，真当自己是神兵天降么？ “阁老！且慢！河间民团是出了名死战不退，没三千人拿不下这五百人，平白葬送几千人，不值得！”卢九德赶紧劝住马士英。 应天府内各个势力都有自己的打算，谁愿意派出自己的士兵去跟一群疯子拼命？ “卢公公何意？”马士英怒气未消。 “不如先派一人，过去问明情况，劝说河间民团。” “可，先问问情况。” 马士英冷静下来，铁敢与张世泽关系莫逆，与河间民团似乎关系也很亲密。 马士英若是与赵之龙、朱国弼之间互通铁敢的信息，估计他们早就能得出河间民团与铁敢的关系。 还有一个原因，马士英并未对铁敢全面彻查，仅是派人简单询问，毕竟铁敢只是一个工匠。 大佬之间不可能专门针对铁敢，而互相讨论，不过今日之后，重视程度将不可同日而语。 半个多时辰后，一个官员出神策门过来询问事由。 “不知是哪位民团将领？” “末将秦彪。” “哦！原来是秦千户。” 去年，河间民团是香饽饽，各大势力均想拉拢，曾经做过神机营副千户的秦彪知名度颇高。 “不知秦千户是何故要进应天府？” “接人！”秦彪简洁明了，并未透露更多信息。 “接何人？” “无可奉告！” 第141章 人质谈判 “接人？” “是，阁老，秦彪回答很干脆，他要进城接人。” “哼！”马士英一声冷笑，河间民团果然跟铁敢是一伙的。 “怪哉！铁敢不是已经出城了么？”卢九德大为不解。 神策门城楼上，马士英与卢九德对视，他俩几乎同时得出一个结论，铁敢没有出城，还在城中某处角落隐藏。 马士英略微思索后，毫不犹豫说道：“速派人在朝天宫、政和桥附近严密排查，还有三山街。” “费仁，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最后机会，切不可再失手，去吧！”卢九德瞥了身后的费仁一眼，漠然说道。 “喏！”费仁无奈应答。 他刚被叫到神策门来，没办法，大佬们都汇集到神策门。没曾想，又要马不停蹄搜捕铁敢，抓得了么？ 伤亡近两百人，被铁敢牵着鼻子满城跑，连对方的一个手下都未抓到，还想抓铁敢。 不可能完成的命令，他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费仁无助的身影消失没多久，一个惊慌失措的太监跑上城楼。 “什么？”卢九德听到消息后，整个人彻底愣住，铁敢此贼太猖狂。 原来卢九德的养子，今早出门后，被人劫持！ 谁劫持的？兴华会出手了！ 应天府一夜乱战，频频响起爆炸声，百姓人心惶惶，互相打探消息，兴华会眼线众多，通过京营安插的暗桩得知卢九德要抓铁敢。 这还了得，卯时，各大话事人齐聚清凉山清凉居。 将铁敢请到应天府，却出了事，兴华会不少骨干觉得被啪啪打脸，林芝鲨与冷动主张立即动手，营救铁敢。 但是，火将军、繁门总舵主与书生却不赞成，认为是铁敢性格冲动所致。且应天府官兵众多，不宜暴露兴华会会众，静观其变为好，有机会再出手相助。 争执不下之际，摇摆不定的淳厚子终于同意出手，但不赞成倾巢出动，提议围魏救赵。 于是，绑架卢九德的计划，在短时间策划完成。 谁知，卢九德夜半三更就已去马士英府上，来都来了，好汉们本着“贼不走空”原则把出门采买东西的卢九德养子掳走。 啪！问明缘由的马士英气得七窍生烟，手掌重重拍了一下城墙。 “这还了得，好大的胆子！目无朝廷，视国纪于无物，此贼不除，朝廷威严何在！” 堂堂国公，说绑就绑！搜捕过程中，还胆敢派人再次作案！最过分的是，煽动河间民团对抗朝廷！ 不安心本本分分做工匠，想造反么？朝廷是好欺负的么？ “卢公公，忻城伯，立马发兵，灭掉城下叛军！” “阁老，息怒！”忻城伯赵之龙赶紧发话。 他刚赶到没多久，五百河间民团要攻城，简直是匪夷所思，历朝历代从未曾出过的奇事。 “民团既然要攻城，让他们攻便是，不必损耗京营士兵。” 河间民团的战力，天下谁人不知，能在野战中力拼景奴，歼灭三千人，何等战力！派多少人下去合适？而且要赔上多少条命？不划算！ “五百人叫阵神策门，京营只知守城，不敢迎战，朝廷颜面何在？”一名马士英心腹文官斥问道。 文官心中鄙视，你们这些武将还要不要脸面，五百人都不敢战，以后军队能有士气么？ 今日传出去，天下人怎么看！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卢九德冷静下来，劝道：“阁老，忻城伯所言有理，不必理会一群亡命之徒，等他们攻城，神策门岂是五百人攻得下来的，他们有伤亡后，京营再出城掩杀。” 马士英面无表情，京营畏战，太过羸弱。上元节后，必须整顿，让忻城伯与卢九德痛下决心，该撤的撤，该提拔的提拔。 呜！雄浑洪亮的号角声吹响！ 高官勋贵们心中俱是一震，五百人真敢攻呀，众人纷纷走到城墙边。 秦彪说到做到，一个时辰不开门，便攻城。 团长在城内生死未卜，不能再拖，有迫击炮和手榴弹，还有rpg，他要拼死一试！ 踏踏踏！五百人身后，一名将官飞骑赶来。 “何人领兵？” “在下秦彪。” “秦将军稍安勿动，史阁老随后就到。” 马士英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到五百民团后面走来一队人，领头之人正是史明法。 史明法来了？他不在江北督师，回来做甚？马士英感觉有阴谋！眉头深锁。 另一边，史明法也是一头雾水，怎么会有人列阵神策门之外，还吹响进攻号角，他赶紧让标营参将前去询问。 史明法的到来，终于化解一场即将打响的攻城战，其实也是救下城楼中不少官员的性命。 一堆高官聚在城楼上，三门迫击炮一轰，怎么也得有人领盒饭。点背的话，马首辅爆消，成为平行世界最离奇的一段历史！ 城门前，内阁两个大学士激烈争执。 “河间民团大逆不道，等同谋反，必须严办！”马士英坚持要拿下秦彪以及五百士兵。 “首辅，国家危难，正是用人之际。此等良将悍兵，死在自己人手上，太不值得，可让他们前往江北，戴罪立功。” 快速了解事发经过的史明法苦口婆心劝阻，就差明说，要斩秦彪，不如让其战死在沙场，对朝廷才是最划算，大名能打仗的军队如今太少。 “哼！”马士英明白史明法的用意，但怒气难消。 “让民团之人把铁敢叫过来，仔细询问事发经过，他是奇才，最好能为朝廷所用。” “铁敢当斩，无须再为其说情！”马士英态度坚决。 “阁老，先让民团找到铁敢，让其释放保国公，城门关闭，他逃不了。” 卢九德见势不妙，立即提议联系铁敢。心中却对马士英充满怨言，合着绑架的人不是你家的亲人，在这儿说狠话，到时一拍两散，死的是我侄儿。 卢九德的养子是老家的亲侄子，过继给他传宗接代。 马士英听出铉外音，卢九德是自己的政治结盟伙伴，不能不考虑对方感受。 “放几个河间民团的人进来，让他们去联系铁敢，务必保证保国公等人的安全。” 马士英态度变软，没办法，铁敢手上有牌。 一旁的史明法皱眉，遂问其他官员，得知铁敢绑架保国公和卢九德的养子后，一阵天昏地炫，几乎摔倒，铁敢捅破了天，没法善了。 午正，秦淮河南面二里的安全屋，补觉的铁敢被手下叫醒。 三营给力，是一帮爷们！王吒心情愉悦，开始洗漱，准备谈判。 “用这个。”无敌也刚醒，正在洗漱的他递给王吒块东西。 “肥皂？”王吒惊讶，穿越虫洞系统载重量有限，他从未带过日用品，居然在古代看到肥皂，怎能不惊？ “瞎叫啥，古代就不能有肥皂。”无敌奚落。 “哪儿弄的？” “李四窟买的，听说近几个月风靡应天府。” “穿越者造的？” “多半是，应天府的穿越者还少么？” 王吒一愣，昨晚在荟贤阁就见到两，平行世界的确不缺穿越者。 “你用肥皂洗脸？”王吒调侃无敌。 “古代就这条件，别矫情了。” 肥皂的出现并未过多影响王吒的思考，他力排众议，决定把谈判地点放在三山楼。 道理很简单，大闹应天府，绑架保国公，朝廷颜面尽失，不用抱任何幻想，除非自己安全离开应天府，才会放保国公。 未时，三山楼，王吒点了一桌豪华大餐，招待保国公，坐等朝廷派人过来。 “铁敢，速速放了保国公和卢公子，莫要自误。”一个相貌堂堂的四品官员进来后，直接大声斥责，傲慢至极。 “哈哈！”王吒笑了，这是来谈判的么？朝廷的官员脑袋里到底装的是啥？ “误过毛线，耍什么官威！回去告诉上面的人，不放我出城，我便杀人，滚吧！” “你......” “你个锤子，来人，剁掉保国公的一只手，让他带回去。” 四品官员惊呆！我上来耍耍官威怎么了，我平常就是这样训草民的，一个草民，你有什么不习惯的？ 四品官员想不通，但保国公想通了！ “m，马士英和卢九德这两个小人，老子帮他们出了多少力，要卸磨杀驴么？” 保国公怒火冲天，冲上去，揪着四品官员一顿暴打，一边打一边骂！ 四品官员抱头鼠窜，狼狈逃出楼。 “老朱，别不开心了。来，吃点东西，喝点小酒，那个什么马士英不值当。”王吒笑眯眯劝道。 保国公饥肠辘辘，也不客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反正对方的脾气他也摸清了，喜欢开玩笑。 “昨晚是马士英和卢九德派人抓我的么？” “是！”保国公埋头吃东西，低声回了一句。 “他们为啥要抓我？” “不知。” 王吒暗忖，保国公现在说的话，他信，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这两人为啥要抓自己？ 鼻青脸肿的四品官员回去复命，马士英与卢九德恨得牙都要咬碎，不过，保国公不能不保，不保的话，所有勋贵皆会倒戈！ 若处理不好，以后没有勋贵再相信他俩，事情的严重性，慢慢显现出来，铁敢手上捏的是能要他们命的王牌！ 大意了！考虑不够深，马士英与卢九德两人一时进退两难，陷入沉思。 史明法站了出来，愿意前往三山楼，劝说铁敢放人。 “我见过你，在扬州城外军营，在幕府山刺杀太子当日，你皆在场。”史明法见到铁敢后，恍然大悟！少年人一直都在，诚如方以智所言，河间民团是听铁敢的。 “阁老，果然过目不忘，令人佩服。”王吒微笑回道。 “铁敢，密之跟我说过你，你是工匠奇才，朝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放了保国公和卢公子，事情或有转圜余地。” 保国公在一旁没敢说话，两眼放光，对史明法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品真是一点挑剔的地方都没有，不管拥立皇帝时如何闹翻，史阁老一如既往公私分明，绝不会下绊子。 “阁老，若您对圣人发誓，我现在放了保国公能活下来，在下便放了保国公。” 王吒抛出杀手锏，以史阁老的人品和信仰，他不可能在圣人面前说假话。 史明法僵住，内心掀起巨大波澜，铁敢活下来的希望渺茫，如果敢在圣人面前发誓，我一辈子的名声不就毁了么！ 三山楼，长时间沉默！ 史明法开口：“牢狱之灾，不可避免，关入天牢后，偷梁换柱，变成另一个人出来，老夫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咦！王吒有些小惊讶，史明法不是泥古不化之人，偷梁换柱的手段居然也能想到，有意思。 “阁老，小子实话实说，放了保国公后，应天府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比如马士英，比如我们身边的保国公。” 保国公一听，慌了，赶紧抢话道：“铁敢，你我之间的误会已消，本公绝对不会对你出手，你放一百个心。” “嘿嘿！老朱啊！咱俩谁跟谁，不用说违心话，你此刻恨不得割我的肉下酒，对不对？” 保国公语塞，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放心！老朱，他们只要肯放我出城，我舍不得杀你！ 跟我结怨的国公，除了北面的朱纯臣，就是你了。杀了你，我想捶国公的时候，找谁？帝都太远，还是找你方便。” 保国公很无助，太欺负人啦！ “哎！铁敢，少年人要戒张狂。” 史明法知道铁敢是开玩笑，有些不喜，说出一个消息：“朱纯臣已被杀！” “哟！朱纯臣这蠢货，这么快就挂了。” “你可想知，朱纯臣是谁杀的么？” “景奴杀的么？” “不是景奴。” “那是谁？” “你！” “什么？我？”王吒很懵！ “对！是你，你是不是去年悬赏一万九千两银子要朱纯臣的脑袋？” 王吒笑了，不过是跟朱纯臣对着干罢了，真有人为此去杀朱纯臣？ 一旁的保国公听得心惊肉跳，铁敢惹不起，有钱有人！ 第142章 大摇大摆出应天府 “没错！我是在去年悬赏一万九千两银子，要朱纯臣的脑袋，谁下的手？” “两个江湖好汉，于帝都刺杀朱纯臣，一路南逃，在扬州之时正好被老夫手下标营巡查抓住，他们说出事情缘由。” 原来，鬼手张的师弟碰到一个从沂蒙山干响马回来的同乡，义薄云天摸鱼郎，仗义疏财、言出必行，名声响透整个山东。 两人一合计，干一票！ 摸鱼郎有的是银子，绝对不会食言，除掉朱纯臣，南下投奔摸鱼郎，一辈子何愁吃喝？ 可叹成国公朱纯臣！一生富贵高高在上，外出前往平谷县的路上，被两个毛贼领着十几个人伏杀！ 怪谁呢？先投张自成，再投景军，能力有限，不能带兵打仗，几代人积累的财富被张自成和景军吃拿卡要，所剩无几，身边属下消失大半，最终十几个人偷袭都挡不住，憋屈领盒饭！ “阁老，人头确认了么？” “老夫亲自查验，怎能有假？” “那两个江湖好汉何在？银子不会少了他们的。” “他们跟我一同前来，此间事了，可让他们来寻你。” 史明法为何来应天府，叛逆朱纯臣授首，自然是大事，他带着两个江湖好汉来应天府，目的就是想大肆宣传此事，投降者的下场，最好不过的宣传素材！ 谈判没谈拢，倒是引出一段插曲，史明法无奈回去。 史明法做不了主，谈判陷入僵局！ 王吒不可能听史明法一人之言，便主动放人，然后放下武器蹲大牢！ 脑袋进水了，才会听史明法这个和事佬加裱糊匠的话。 王吒不是官场小白，在帝都，什么样的大名朝高官没见过。还有，大量小说影视储备在大脑里，不可能幼稚到主动放弃手中王牌，任人做主揉捏。 他不慌，保国公实力不算数一数二，但绝对不是小虾米，其在勋贵中地位尊崇，朝廷不可能放弃。 “呃，水煮肉片味道淡了些，让小二取些盐来。” 王吒饮食口味重，好烧烤，好火锅！ 铁熊、猴子等人齐声叫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好汉们喜爱酒烈菜浓，跟他们讲养身没毛线用。 小二没来，掌柜战战兢兢拿着一个小瓷瓶过来。 “咦！雪花盐？” 王吒吃惊不小，洗漱时候用肥皂，现在菜要加盐，拿上来的是颗粒细腻纯净的雪花盐，古代有这玩意儿么？ “掌柜，这盐是哪儿买的？”王吒询问道。 “大爷！是前两个月出现的，如今应天府出名的酒楼全都用上此盐，据说是一位国子监学子发明的。” 王吒和无敌满含深意互相对视，穿越者开发的商品！ “看样子，应天府半年来，变化很大，穿越者出手了。”无敌贴耳低声说道。 “没错，肥皂、雪花盐、水煮肉片，发展迅猛。” 王吒灿烂一笑，平行世界如果就一两个穿越者，有毛意思？人穿越得越多越好玩！惊喜不断！ “笑锤子笑，是友是敌还不清楚，穿越者就一定能做朋友么？”无敌习惯性打击。 “无敌哥，有道理，来，碰一杯，你难得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切！” 国子监学子？是那位跟田雨婷一块儿赴宴的青衣男子么？王吒陷入沉思之时，第三波谈判者来了。 而且一下子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居然是老熟人。 宋铭仁！ “宋大人，好久不见，在应天府还顺利么？”王吒笑问。 “甚好！铁敢，以前有什么误会都过去了，朝廷内忧外困，个人私怨无须再提。”宋铭仁大义凛然道。 “呵呵！你表弟可一直在说我的坏话。” “他的事，本官不知，是非对错让世人评判，你我无须争论。” “宋大人，咱俩之间，以后别说大话废话！你们爱怎么编就怎么编，我不在乎，但别惹我，惹我就跟保国公一样，明白么？” 王吒懒得跟这些官场老油条斗嘴，直接明了提醒宋铭仁。 保国公快哭了，怎么说啥都要带上我，太过分！ 宋铭仁僵着脸，但没敢回狠话，事实摆在眼前，保国公被揍得像猪头，铁敢是真敢下手的狠人！ 另一个官员乃马士英心腹吴中声，打断宋铭仁与王吒的对话。 “铁敢，首辅是要传唤你，问几件事，对你而言，是一个机会，为何要反抗？” 王吒愣了一下，抓我还有好事么？ “大人，何出此言，要传唤我，用得着派上百士兵过来么？” “派兵传唤又如何，难道是你不问青红皂白杀人的理由么？” “派兵过来，我当然要还击，难道要束手就擒么？” “你问都不问领兵将官，便贸然动手，是对朝廷之大不敬，按律当斩。” “别尽说没用的，有兵来抓我，我必动手！欲定我之罪，你们自己定，我不管，现在的重点是我要出城，出城之后我放人，就这么简单。” 王吒心想，你们爱怎么定就怎么定，我左右不了，但现在是谈判，不是认不认罪的事。 吴中声词穷，从未接触过如此直接的逻辑，铁敢完全不在乎朝廷，你能怎么玩？ “铁敢，史阁老为你求情，首辅也怜惜你是一个能工巧匠，不忍你年纪轻轻便枉送性命。 先放保国公，然后关入天牢，平息朝廷上下的怒气，合适的时机，首辅会安排你出来。” 王吒明白，肯定是史明法向马士英建议，马暂时采纳此策，所以让手下过来传话。 这种方式，既能堵住朝廷官员之口，又能控制住自己为他们做事。 想得美！ 我又不是手上没牌了，身陷天牢任你们摆布。搞不好，某个权贵，比如朱国弼、赵之龙、刘泽清之流，非要杀之后快，你们会为了一个工匠跟勋贵翻脸？ “我入狱后，是不是要安排一个死囚冒名顶替，然后换一个身份再出来？” “铁敢，我没这么说过！至于如何安排，你要相信两位阁老。”吴中声很狡黠，不留半点口实。 “两位大人请回，告诉阁老，无须再派官员过来说这些废话，半个时辰内，再不放我等出城，等着拿保国公人头吧。” “铁敢，你不信首辅和史阁老么？”吴中声厉声喝道。 “当然不信，今天即便是皇帝下旨，我也不信，你们没法让我信任，明白么？”王吒强硬回话，眼神中透着冷冽！ 吴中声身体猛然一颤，王吒的冰冷眼神让他后背发凉！ 半个时辰不到，吴中声与宋铭仁再次返回。 “铁敢，可以让你出城，不过，你要留下东胜神州铁料的来源。”宋铭仁想趁火打劫，借出城要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估计也是马士英想要的东西。 “宋大人，我不会再说废话，来人，先把卢公子砍了。” 王吒从第一个谈判的官员，以及史明法口中得知，除了保国公被绑，还有一个卢公子也被绑。 虽然不知道是哪路人马所为，但不妨碍他拿出来威慑官员们。 “且慢！有话好说，阁老们已同意放你出城，何必节外生枝。”吴中声赶紧劝阻，他知道铁敢干得出来。 咻！一支响箭划空而过。 一名特战队员快速前来禀报，王吒听后大怒！ 说好的，谈判期间，不准朝廷派兵围住三山楼，结果有传信的人过来报信，在三山楼附近上浮桥处被京营士兵围住。 “马士英欺人太甚！真当我不敢动手么？” 朝廷这帮人一直拖延，放不下身段，始终不肯松开放行！ 自持身份，不肯妥协！总觉得能拿捏得了铁敢！ “拖上他们！直接攻打神策门。” 瞬间，两名过来谈判的官员被当成新的人质，刀架脖子，赶到上浮桥。 “是谁？敢拦我的人，报上名来！”王吒一声高喝，上浮桥似乎晃了三晃！ 京营千户费仁脸皮抽动，竟不敢回话，一夜追捕，他知道铁敢的实力！ “滚！立即滚！” 费仁愣住了，真不是他不滚，是真的被气势震住了。 不滚是吧，王吒狠劲上来，这帮官员就不是真心想谈判。 他大喝一声：“来人，砍掉保国公一只手！” 保国公朱国弼彻底爆发了，他受不了马士英的拖延风格，暴喊道：“都给老子滚！谁踏马的还不滚，老子杀了他全家！” 京营士兵心神俱震，国公呀，惹不起！纷纷鸟兽散，包括费仁！ 朱国弼依然憋屈，在桥上咆哮：“马士英，卢九德，老子跟你们没完！” 当初老子同意你们一起立新君，你们不念旧情，丝毫不管老子的死活，老子从此以后不跟你们对着干，就不姓朱，他暗下决心！ 这一声咆哮，传遍了应天府，很快也传到马士英和卢九德耳中，两人黑着脸，无可奈何，传令全部放行，不得布置士兵跟随。 传令的特战队员带来巨大利好消息，林度与兴华会的人联系上，是兴华会的人绑了卢九德的养子。 王吒心情大好，又多一张王牌。 “走，去神策门。” 谈个毛线谈，不谈判了，马士英派来的人根本不是来谈判的，是来施压的！ 三十多个特战队员押着保国公、宋铭仁和吴中声，大摇大摆穿街过巷，直接来到神策门。 马士英和史明法等一众官员再次赶到神策门。 马士英虽然已知铁敢的年龄，但还是止不住感叹，少年英武冲霄汉，又见冠军压众雄！ 太年轻了！小小年纪，如此胆魄，可惜，不为我所用！ “铁敢，本辅不过是想见你一面，何至于此？” “马阁老，你邀请的方式太粗暴，难以取信于人，多说无益，打开城门，我安全后，自会放了保国公和卢公子。” 卢九德一听就来气，尖声说道：“咱家与你有何怨，要绑我儿？” “卢公公，别假惺惺，我与你素无恩怨，为何派兵围剿我？你比王公公差远了！内府的公公们跟我关系都很铁，没想到竟遇到你这样的人！” 卢九德心中喊冤，是马士英叫我干的，你不知道么？拿我当替罪羊！还拿王承恩跟我比，可恶！ 马士英异常恼火，忍不住说道：“铁敢，你别忘了，你是一个正在服匠役的工匠，在帝都鼓动服役的工匠跟你一同南下，却不回到军器司服满期限，此乃重罪！ 你可知晓，是你害了其他工匠！ 国难当头，尔等不识大体，蓄意逃离，不服徭役，无视国难。须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景奴打到江南，就是尔等受辱之时。” 马士英已经全面了解到铁敢各种明面上的事迹。 王吒直视马士英，非常反感马士英拿大道理压人的说话方式，严肃说道：“国家危难，我等你眼中不识大体的工匠自会为国为己，挺身而出，但不等于国难来临时要受官员欺压盘剥！” “荒谬！谁欺压你等了，我看是你铁敢有野心，故意挑拨！” “每天只喝两顿粥，不是欺压么？朝廷拨下来的银子，官员漂没一半，不是盘剥么？” “你......你信口雌黄，国库空虚，军工厂只能是这个条件，这不是你们逃避徭役的借口。” “现在工匠们穿得暖吃得饱，天天能吃肉，月月能拿薪俸，凭什么要来你这里受苦受罪！” “若都如你所想，谁来工部服役？谁来造枪造炮？国家岂不乱套？” “想要枪炮，我卖给你便是！” “荒唐！国库本就缺钱，焉能再支付银两给你！”马士英没料到少年人如此能说会道，很是恼怒。 “笑话！我跟工部的朋友算过账，工部花银子购买枪炮，比工部自己造，省钱得多。” 啊？马士英傻了，是真傻了！ 从未有人跟他如此辩论过，闻所未闻的逻辑，可若细思量，真有几分道理。 “怎么？首辅大人想不明白么？工部不用再管工匠吃穿，不用再去采购物料，甚至可以不用再设火器局打造枪炮，省下来的钱绝对比买枪炮的钱多！我说得可对？” 马士英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他身在体系，岂能不知漂没？如不设军器司火器局，而从铁敢处购买，价格合适的话，毫无疑问银子会少花得多。 第143章 会长选举 白帆点点，消失在滔滔大江东面。 燕子叽，朝廷大小官员心情复杂，有羞怒、有愤恨、有沉思！ “首辅，火器统筹制造，事关国家安危，岂能由商人掌控！铁敢私造火器一事，不可纵容。”宋铭仁见铁敢远去，赶紧进言。 宋铭仁、吴中声、保国公三人，在铁杆团安全上船后，王吒按约行事，全部释放。 马士英黑着脸，没有任何表态。 神策门之辩，他竟然落了下风，被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反驳！ 来燕子矶的路上，马士英自然思索过商人生产火器的利与弊！ 但最关键的是，他反驳不了工部制造成本高的事实！ 铁敢在工部做过工匠，熟悉成本，这一点没法反驳，马士英要的是真正辩倒铁敢，而不是表面掩饰，更不是利用官员权力施压。 因为他的偶像是张居正，是于谦，他要做力挽狂澜的权臣，漂没问题，官员效率问题，必须解决。 “宋铭仁，你重回工部，任军器司员外郎，协助郎中督造军械，尤其是新火器。” “吴中声，你前往松江府，彻查铁敢在松江府的驻扎地，以及所做所为，如有官员与其勾结，撤职查办。” 两人心中一人兴奋一人哀嚎！ 吴中声一脸苦涩，铁敢是霹雳火，才不管你朝廷官员的身份，保国公说打就打，我去松江能干啥？不给我上万的军队，我敢查么？ 宋铭仁欣喜，终于重回官场，火绳枪进展不错，野战炮必须要解决。 “宋铭仁，还有一事，严控军器司漂没，你到军器司，先负责查账，理出章程改进，国家危难，必用重典，此事缓不得，明白么？ 本辅不管你在帝都工部与军工厂如何做事，在南京一定要清廉公正，国库没有多少银子！” 宋铭仁短暂间经历冰火两重天，得意不过三秒，新职位干的是得罪人的事，以我在应天府的根基，干得了这活么？ 官员回城，应天府舆论早被点爆，吃瓜群众添油加醋疯狂传播昨夜南城的乱战。 官员们则纷纷按派系聚集，收集信息分析铁敢！毫无疑问，铁敢以及其身后的河间民团，已成南名重要势力。 虽比不上江北四镇兵多将广，更比不过事实上的两大军事割据势力，武昌左良玉和福建郑芝龙。 但铁敢强硬，河间民团剽悍，任何势力都不想去碰这个硬骨头，都希望别的势力的去碰，坐收渔翁之利。 铁敢在帝都的经历，以及铁敢营救军工厂官员与工匠，并带领河间民团残部南下过江，已被新朝廷的权贵高层知晓。 上元节，各大势力不断评估权衡，有想分化逐步瓦解，有想重金高官招揽，有想设下毒计除掉后患...... 各方势力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便是弘光帝，得知铁敢上元节大闹应天府的经过后，慨叹一句：果然是少年英武，朕没有看错，可惜！ 弘光帝心生醋意，怨恨老天不公，非要让三皇子活着回来，错失一员大将！ 元月十五，上元佳节，王吒重回燕子矶码头。 因上元乱战被耽搁的兴华会议事，改在一艘400料福船上召开。 前几天，王吒带着铁杆团精锐，先上船沿大江东去松江府，于仪真瞒天过海，换船再临应天府，完全没把应天府权贵放在眼里。 算不上低估这帮权贵的情报能力，他们真没发现铁敢又回来了。 应天府内城自然不会再去涉险，兴华会六个话事人带着三十多位会中骨干，借着夜色朦胧上船。 一门一芝火将军，书生道士冷判官！ 王吒与道人一芝冷判官，在帝都合作顺利且一起劫掠权贵发财，自是相谈甚欢。 火将军随同林芝鲨而来，其姓霍名元锋，是一位大胡子粗壮中年人，目光如电，自带杀气！ 他没有太多笑脸，仅是礼貌性寒暄！ 一门指的繁门，近五年来在南直隶、福建、江西等地快速膨胀，号称十万之众，江湖特大势力！ 手下三教九流，成分繁杂，有牙行、脚夫、看风水、唱戏、卖艺、杂耍魔术等等，还有十几个帮派。 繁门总舵主总舵主是一个奇才，能管十万之众，有其独到能耐。其姓范名密，个子不高，圆圆胖胖，笑容满面，社牛性格，热情跟王吒交流。 戌时，书生才姗姗来迟！ 王吒与无敌天真俱是眉头一皱，居然见过面。 书生是谁？与柳白衣一道赴宴的青衣男子！ “司马兄，幸会！”王吒拱手施礼。 书生，姓司马名建。 他微笑回礼：“铁兄气度非凡，好似谪仙下凡，傲立尘世。” “司马兄，客气！若论才情气度，小弟自愧不如。” 王吒与司马建在人群中对视，周边的人似乎背景虚化，两人皆满含深意看着对方。 “你俩别酸了，都是谪仙，好么！不就是长得帅么？”无敌吐槽！ 司马建蹙眉，对无敌之言感到诧异，但很快笑道：“原来是天师在帝都遇到的高人，吴迪兄，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哟！” “好说！咱们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缘分！”无敌是真高兴，穿越者嘛，好似同乡，理当互相照顾。 话事人聚齐后，会议开始。 六个话事人与王吒、无敌、天真、林度围坐一张桌子，其余骨干则坐在后面的长条凳上。 王吒大脑中一道闪电划过，想起来一处细节，附身贴耳问无敌：“天师跟你说过，书生是穿越者么？” 无敌有点懵，不知道啥意思，但如实回道：“没说过，平行哥从未说过会中有其他人是穿越者。” 淳厚子以元老身份主持会议。 “诸位，今日会中兄弟相聚燕子矶，只为一件事，推选新的会长！” 六位话事人面色从容，显然早已知晓，王吒与林度基本能猜到，没觉得惊讶！ 三十多个骨干有所了解，不过还是难耐吃瓜心态，纷纷耳语交流起来。 “选举之前，先说一件事，天师师门派出天师的两位师弟进京报仇。”淳厚子介绍王吒与天真。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任何组织老大被刺杀，复仇皆是组织头等大事！ “铁敢，乃是天师师门嫡传弟子！”淳厚子介绍时，还不忘跟天真眼神交流，天真满意点了一下头。 当然是天真一再强调的，淳厚子事先也跟天真询问过，这样的介绍最完美！ 王吒内心暗笑，师门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师傅长啥样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哥们竟然成了浮云观的嫡系亲传弟子。 按天真的说法，现在他要是心血来潮，想当掌门，全浮云观上上下下皆会热烈拥护他成为新掌门！ 老掌门也会毫不犹豫交出信物，然后一心做好大管家！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奇葩门派？ 不管怎么样，浮云观肯定是一个氛围奇特、欢乐多多的门派，说实话，当几年掌门长也不是不可以，过把掌门的瘾！ 淳厚子介绍完后，开始讲一年来复仇的成果。 “此次北上，有赖各位兄弟鼎力相助，天师大仇得报，仅漏网一人，乃是帝都白云观观主容明子，北方的探子仍在追查其下落，有消息后会立马传回总部。” 他喝了一口茶，郑重说道：“此次复仇，功劳最大当属天师师弟铁敢！ 有他相助，我等才能捉住王德化，将其手刃！” 王吒身体不由抽了抽，王德化这哥们挂得挺惨！古代人复仇，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操作方法，每人拿把匕首上去捅王德化，没啥人权可讲的。 “三月份，在帝都，铁敢又亲手击毙狗贼曹化淳。前几天，朱纯臣的人头也送来应天府。 朱纯臣之所以被江湖好汉伏杀，是因为铁敢高价悬赏。” 几位话事人依然不动声色，下面的骨干则大范围群情激动，纷纷叫好！铁敢干得漂亮，众好汉佩服！ 淳厚子滔滔不绝，讲完复仇后，开始讲天下形势，讲完形势后，又讲会中发展状况，众好汉听得昏昏欲睡....... “咳咳！”淳厚子老道喝完第三杯茶，终于回到主题。 王吒很晕很幽怨，老道啊！您不是说今日会议只为一件事么？ 您到底讲了多少件事？ 尼玛！生生讲了一个多时辰！ “下面，按天师生前所定规矩，投票选举新会长！” 大家皆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算到选举了！ 谁知！ 淳厚子接下话锋一转，说道：“投票前还有一件事！” 王吒感觉会场众人快要暴动，能不能爽快些啊！ “天真道友，你也是天师的师弟，是否要参加兴华会，若参加，有投票权。” 天真没有任何迟疑，回绝了邀请，他一心要回师门，不想介入俗世事务。 王吒正准备回答，他认为淳厚子也会问他同样的问题，结果，再次反转，淳厚子没那个意思，直接宣布投票开始。 咦！这是一定要把我拉进兴华会么？不管同意与否？ 王吒想起一些细节，低声问向左手边林度：“老林，你跟师兄很久了，怎么没当话事人？” “二主公，我就是主公的打手，为啥要加入兴华会？兴华会是主公创建，属下怎能跟主公同起同坐议事？ 直到主公前些年要北上之时，非要让属下加入，属下才进的兴华会。” 林度如实回答。 王吒扶额，老林的思想太古代，说啥民主什么的，他不懂也不去琢磨，反正铁了心跟随主公。 林度从兴华会创建之初，便出力出钱，毫无疑问是真正的元老。 王吒已经了解的兴华会的投票规矩： 首先，会长候选人必须得六个话事人全部同意，但凡一个话事人不同意，便当不了竞选者； 古代版的一票否决权！ 其次，参会之人实行不记名投票，一人一票，得票多者成为新的会长； 最后，每届会长任期十年，最多只能再连任一届。 选举开始，第一个环节为推荐候选人，林度立马发言，推荐铁敢。 “铁敢，林度刚才推荐你为新会长，你是否同意？”淳厚子强调了一些投票规矩后，转头面向王吒，肃然问道。 候选人可自荐，也可推荐。 王吒沉思一会儿，点头同意，天师创立的兴华会实力强劲，如今天下乱世开启，几年内台湾与海南发展起来，他要北伐！兴华会是最好的助力！ 接着，另一个候选人出现，没有让王吒感到有什么惊讶和意外！ 书生司马建！成为第二个候选人！ 新会长议事会的发起，由淳厚子牵头，六位话事人商量，才确定具体开会日期。 毕竟，六个话事人皆有一票否决权，所以投票会的召开必然是“六人会议”先开过。 王吒有些想不明白天师为啥会制定这个规矩，但他也明白所有组织的投票规矩，都有其特殊缘由。 他能想到的是，六个话事人，在兴华会创建与发展期间，肯定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或者贡献巨大，远远超过其他骨干。 “诸位兄弟，可还有推荐之人？” 船舱内沉默，骨干们的地位与贡献比话事人差得多，大部分人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半晌后，有两人提议淳厚子和火将军，皆被两个当事人拒绝。 王吒暗忖，六人会议早就商议过了，淳厚子和火将军不会再出头。 投票之前，候选人可以发言，相当于拉票。 司马建拱手施礼，语重心长道：“铁老弟，愚兄有几句心里话，今晚便当着会中兄弟们的面，直说出来，望铁老弟不要介意。” “司马兄，但说无妨。” 王吒心中思量，大致得出一些结论，从最初在帝都，话事人们早已表达要培养他。 既然是培养，当然不是要推选自己为新会长！ 不过，去年在帝都，以及自己带人南下，展现出强劲能力与实力！ 话事人之间有了分歧，新会长的推选才一拖再拖。 “铁老弟的实力，以及聪明才智，无须多言，皆是世间罕有！ 不过，有两点。 一是铁老弟对兴华会了解甚少，与会中大部分兄弟没有交集，在规划发展上难免会迟缓，在用人上会有遗漏，可能难以发挥每一位兄弟的才干； 二是铁老弟是少年人，一旦当上会长，规矩与限制众多，对铁老弟来说是一种束缚！” 第144章 新会长 福船上，司马建一番摆事实、讲道理，与会诸人大多频频点头，说出了大部分人心中的看法。 王吒也觉得很中肯！ 除了在帝都与兴华会有合作，自己对会中事务了解甚少，尤其是几个话事人，他们的资源有哪些？优势是什么？劣势又是什么？ 自己相当于空降！ 不过，王吒是工科直男，他的组织理念很朴素，谁能力强贡献大，谁就应该当老大！ “诸位，首先要感谢师兄与在座兄弟们的多年努力，让兴华会初具规模。 我若接手兴华会，能为大家做到的有三点，银子足！发展快！机会多！” 哗！会场一片骚动！ 三点承诺，犹如王炸，炸到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不少人，难掩激动，豪气顿生！ 跟着一位大刀阔斧、锐意进取的带头大哥，能不激动么？ 司马建自信泰然的表情，瞬间阴云密布，眉头深锁，好一个深谙现代思想的穿越者，发言简洁有力，直击重点，铁敢未来必定是一个难缠的竞争者！ 好在司马建见惯大场面，表情管理能力超强，很快恢复自信神采。 “天师说过，景奴拿下帝都后，一年内就会打到江南，我们没时间等铁敢了解会中事务，必须先推选一位熟悉会中人和事之人，敌人不会等我们调整好才进攻！” 火将军霍元锋声音粗重，掷地有声，表达自己的看法。 “铁老弟，不是老哥不看重你，如今之局面，山雨欲来风满楼！还是让司马兄弟来当会长合适。 且天师北上之后，司马兄弟在南方管理会中事务，成果有目共睹。” 繁门门主范密微笑建议，有理有据，还富于情感。 “我认为，铁敢虽然年轻，但见识非凡，去年在帝都领着大伙儿，不仅报了仇，还帮会里赚了二十多万两银子，完全可以胜任会长一职。” 林芝鲨直抒胸臆，给出的理由很充分。 “林兄，若论理财，司马贤弟更胜一筹，近半年来，肥皂、雪花盐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可是为兴华会大把挣钱，所赚银子，不会低于二十万两。”范密笑眯眯反驳道。 王吒与无敌默契对视，肥皂与雪花盐果然是穿越者司马建所弄。 “各位大当家，要说挣钱，司马大当家才是真正的高手，不是靠劫掠，是靠经营！铁老弟，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十八岁当兴华会的会长，恐怕难以服众！” 突然，一位骨干发话，乃是冷判官的亲弟弟，冷摩！他直白提及铁敢挣的二十多万银子是抢来的。 “未曾举手，擅自发言，冷摩，下去领十记鞭子！”冷判官冷动面无表情，斥责道。 王吒明白，骨干来参与会议，必须先举手，方可发言。在古代，虽然天师竭力推动民主，但地位尊卑很难短时间改变，没有资格围坐在桌子边的人，显然不能自由发言。 林度越想越气，今日之会明显要压制二主公。 啪！他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满脸怒容，高声说道：“兴华会乃主公所创，理应由主公后人或传人继承，你们这是乱臣贼子！” 王吒一听，心中暗呼不妙，林度是个老封建，这是上纲上线，不能搞内斗。 “老林！规矩是平行师兄所定，不可乱说！师兄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起争执。” “哼！”林度冷哼一声后，坐了下来，王吒的话他不得不听。 “铁敢，你还年少！依贫道看，可先熟悉兴华会，下一届再做会长也不迟。” 淳厚子掏心掏肺，说出理由。 在他看来，王吒易冲动，少年习性重，以前在帝都，一时兴起，就跟人去倒斗；前几天，热血上涌，便大闹应天府，不够稳重，致使原定的议事推迟。 “呵呵！各位老大，铁敢特别能搞银子，打仗又勇又猛，让他去干会长不是挺好的么？大家轻松得多。” 无敌觉得在场的人，都太傻！能者多劳嘛，让他干呗，你们不知道，我一年多来做帮手，轻轻松松拿了六吨银子，多嗨！ “吴迪，推选新会长不是儿戏，别乱说。”淳厚子赶紧制止，最怕无敌一张嘴没个把门，乱说歪理。 “老道长，你们要是觉得铁敢太年轻，要不推选我得了，我也能保证银子足！发展快！机会多！” 无敌心里简单合计，只要拉着王吒干活，“足快多”绝对没问题！ 会场一大半的人，摇头叹息，天师怎么收了这样的义弟？ 王吒头疼，自己的左右手，一个是老封建，一个喜欢瞎搅和，能不能正常点！至少对我的选举起到正作用。 “诸位，莫要再争执，按天师所订规矩，投票！”冷判官冷动开口，满脸严肃。 两刻钟后，投票结束。 司马建26票，铁敢17票，司马建正式成为兴华会第二任会长！ 元月十六日，午时，福船餐厅。 新会长，五个话事人，以及王吒、无敌、林度，一起聚餐。 新会长第一份任免，新鲜出炉，王吒当上兴华会副会长。 “贤弟，愚兄临危受命，暂代会长一职，颇为惶恐！还望贤弟鼎力相助！” 司马建情真意切，王吒暗忖，平行哥所创组织，没有理由不尽力。 “会长客气了，小弟一定尽心竭力！” 司马建很满意，从容介绍起来：“在兴华会，火将军的标行与武馆，是由天师与火将军共同创建，乃兴华会的直属武装力量，现有五千余人。 今年，会中财政将大量倾斜，扩充训练军队！一年内要扩到两万人，时间不等人，景奴南下已成定局。” 王吒点头，天师最初的规划是在南方发育，当然要建军队，穿越者没一个是傻子，自己有枪才最安全。 “繁门，由兴华会资助，遍布南直隶、福建等数省，发展喜人，规模庞大。” 王吒理解，某种程度来说，繁门是兴华会直属机构。 而冷判官家族、林芝鲨、林度等人是带资带人入会。天师是现代人，没有强迫参与者交出自己原有势力，全部由兴华会掌控管理。 老道士淳厚子没钱没人，凭能力与交情成为天师的智囊和左右手。 “近些年来，兴华会在天师带领下，高速发展，旗下产业众多，共有工坊108个，店铺87家，客栈酒楼31处。 去年产值还未完全统计出来，预计达到130万两银子，利润约为50万两。” 司马建再怎么从容，说到利润时有些许停顿，脸上划过一丝不自信。 王吒暗笑，50万两利润里，有一半是我带人打劫的。 即便是50万两，跟自己确实没法比，哥们双穿倒货，拍卖宝马，外加钢铁、玻璃、香烟等产业，以及打劫权贵响马，纯利超过500万两银子！ “有两件事，要跟贤弟商量。” “会长直说便是。” “第一件事，愚兄听闻贤弟擅于造火枪火炮，还能造西洋水晶。当前，局势危急，兴华会急需贤弟在江南开办军工厂。 同时也需要贤弟筹建西洋水晶等工坊，解决会中财政难题，你知道！打造一支军队，所费银两巨大！” 嗯？王吒听出其中铉外之音，需要自己投钱投技术，打造一支不属于自己统领的军队！ 虽然自己是副会长，可似乎是一个虚职，火将军会交出军权么？显然不会！ 林度看出王吒的为难，立即直言道：“二主公不是已经给了会里二十多万两银子么？难不成还要掏？” 他的话里充满埋怨，但你真不好反驳，兴华会一年的利润，有一半是王吒贡献的，难道还不够么？ 话事人们脸露囧意，羞得想找地方钻下去，太扎心！ 明面上，二十多万两银子是功劳分成。可谁不知道？这笔飞来横财，是靠王吒一己之力所得，哪怕是分两万两银子，他们也感恩戴德，何况给的是二十多万两！ “铁老弟，局势艰难，还望多多理解会中的窘迫！”淳厚子罕见没有直呼其名，而是叫起老弟，因为他年龄大，一直当铁敢是小辈。 沉思片刻后，王吒说出解决方案：“会长，道长，各位老哥！枪炮可以卖给兴华会，如果缺钱，暂时欠着就是。” 王吒不是六岁小儿，该有的自我保护意识，必须得有！ 说到底，兴华会的人，除了林度与无敌是朋友，林芝鲨交往多，淳厚子关系近一些，其他人他真不了解。 炼钢，打造火枪火炮，是自己在平行世界安身立命的基础！不可能一下子交出去。 议事出现大分歧，大家一片沉默！ “矮油！我说你们就是转不过弯，早听我的多好！铁敢这小子有钱，让他干会长，多省事，他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无敌大嘴一张，奚落众人。 “吴迪，这是在议事，休要再说歪理！”淳厚子跟无敌很熟，一起在北直隶打拼过，所以赶紧出言喝止。 司马建终于破防，满头黑线，无敌的话杀伤力太强！ “哥，你去找天真喝酒，如何？我们在议事，就别搅和了。”王吒也服了无敌，你是在帮我，还是在毁我？说我钱多，是啥意思嘛？ “为啥要去找天真？” “你看，我们这里是会长和各位话事人在开会，你先回避一下，好么？” “咦！你不说我倒想不起来，既然让你当副会长，为啥不能给我也安排一个副会长？”无敌一拍脑门，瞬间打通思路。 “天真！”王吒头大，高喊天真，让其把无敌拉走。 无敌走后，小会场总算安静，大家各自沉思，希望能找到共同点。 司马建左思右想，铁敢是穿越者，不可能完全顺从自己，他只好绕过第一个话题。 “贤弟，第二件事，是河间民团。” 王吒皱眉，打上河间民团的主意了？ 虽看出王吒不喜，但司马建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民团乃天师创建，愚兄想让他们回归兴华会，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一旁的火将军难掩兴奋，眼神发光。河间民团历经野战苦战生死战，是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不是当前标行武馆里的武夫所能比的。 事实上，这些武夫们从未打过一场真正的战役，一千河间民团绝壁能把五千余人打得哭爹喊娘，丢盔弃甲！ 火将军曾当过参将，剿过匪，该具备的军事判断还是具备的。 “河间民团是兴华会的直属武装力量么？”王吒提问道，他清楚一件事，秦彪、窦刚等人只知南方有天师创建的组织，并不知有兴华会，他们并未加入兴华会！ “可以这么说。”司马建坚持己见，他太需要这支军队。 船舱内，因为摊牌，气氛异常凝重！ 司马建想缓和气氛，补充道：“贤弟，愚兄知道你的想法，你认为江南难以守住，所以打算在台湾省建立基地，能攻能守，对么？” 王吒点头，大家都是穿越者，司马建能猜到自己的战略意图，不奇怪。 “为兄并不反对台湾省有基地，按天师最初的规划，海上打造一支强大水师，陆地上在武夷山一带打游击，两条腿走路！” 战略部署有问题么？没有！天师的规划没有任何问题，估计这也是他出资扶持繁门的初衷，打游击，需要发动群众。 区别在于王吒是以海岛为重心，且已投入六百万两银子砸在台湾省，他同时坚持认为自己的战略规划最符合自己的资源与实力！ 他可没有在武夷山脉，或者在西南，有势力范围，有群众基础，可以建根据地打游击。 最关键的是，山区的根据地，哪有海上的根据地机动性强？又怎么比得上依托海岛发展商贸赚钱多？ 王吒暗叹，算了，兴华会是天师的心血，能帮助就尽心帮助。 “会长，他们以前并未加入兴华会，但只要他们愿意加入，我绝不阻拦。” 王吒表明态度，可也不愿意稀里糊涂当烂好人！ 他唤来秦彪，仅对其说了一句话：“你们是否愿意加入兴华会，我不干涉，也不反对，完全遵从你们自己的本心，不用考虑我。” 说罢！便起身离开，独自走到船头，看大江东去，滔滔两岸！ 世事如棋，岂能步步如自己所愿走下去？ 无所谓！没有河间民团，大不了北伐时间延后，多花一两年练兵！ 第145章 金融大客户 二月初六，湖广汉阳府。 于燕子矶开完会后，铁杆团沿大江西进，在当涂县与宋献策和徐远山汇合，然后直奔汉阳府。 这是王吒的计划，铁杆团相当于押镖送货，护送宋献策穿过宁南侯左良玉防区。 徐远山负责公关，前往武昌府拜会左良玉之子左梦庚。 而王吒领着铁杆团，与宋献策走汉水，一直到汉川县附近一处小码头。 “东家，北面来人了，约有三百人。”秦彪上船禀报，三营在码头附近半里地布置了很多暗哨。 王吒微笑回应：“好！准备设宴，迎接贵宾。” 他对秦彪越来越欣赏，古人有古人自己的价值观，貌似粗犷好忽悠的秦彪其实是人间清醒！ 兴华会新会长与河间民团原军师淳厚子，一同忽悠半个多时辰，秦彪没有丝毫犹豫，就是不加入火将军的麾下。 他的逻辑很简单，但能自洽，且不受任何干扰。 铁敢是天师师弟，带领大伙儿替天师报了仇，为啥要离开铁敢？ 司马建继续忽悠，说铁敢是副会长，民团士兵来江南是执行任务。 秦彪立马表明态度，他只听令于天师师弟，如果铁敢让他来他就来，没有命令私下行动，是为不忠。 不到二刻钟，北面的人马来得船前，领头的是高一功。 汉阳府北面和东面，德安府、承天府皆为大同军控制，即便大同军从帝都败退陕西，左良玉也不敢轻启战火，收复失地，就这么一直对峙。 “高将军，好久不见！”王吒热情打招呼。 他没想到前来谈合作的居然高一功，说明什么？ 说明大同军崩塌式败退，张自成主力已经退到襄阳。王吒前几次穿越回现代，曾恶补过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平行世界的历史进程，目前没有因为王吒的出现而改变，基本吻合。 高一功苦笑！ 宋献策身体晃了晃，头脑一片晕眩。 去年年底他出发前往松江采购火器，大同军与景奴即将会战潼关，在汉川见到高一功，可以肯定潼关战败。 “铁敢，你派人传来的信，陛下和皇后已看，合作没有问题，陛下信任你。” 上船后，酒过三巡，高一功没有过多废话，表达来意，对预先存钱在王吒的神豪钱庄一事，张自成已同意。 购买枪炮的货款，预先存到钱庄，一点不复杂。关键在于信任，只要信任王吒，张自成自会同意，毕竟每次进货，都要带着金银珠宝去松江，不安全！ “北面战况如何？景奴打到哪儿了？”王吒关切问道。 “景奴共两路大军，一路从山西大同南下，一路渡过黄河攻下洛阳，然后夹击潼关。” 景奴完全执行洪承畴战略，重点放在张自成身上。 去年十月，英亲王阿济格，受命为靖远大将军，率平西王吴二桂、智顺王尚可喜等景、原、汉军六万大军，自山西大同入陕西，攻击张自成。 豫亲王多铎，受封定国大将军，统领贝勒博洛、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约八万军队南征。 多铎表面是要进攻南名，实际虚晃一枪，过黄河后，围击张自成。 王吒布局山东的合作伙伴，争世王蔺养成，并未能改变多少历史进程，驻防徐州的正白旗固山额真准塔，去年十一月出击登州府，将蔺养成赶到海岛。 固山额真是景军每个旗的军事长官，直接听令于旗主。 景军的军事建制分为三级，固山额真、甲喇额真和牛录额真。 每300人设一牛录额真，5牛录设一甲喇额真，5甲喇设一固山额真，每固山额真左右设两梅勒额真。 两路大军，一路偏师，全面进攻大同军，丝毫没有把南名放在眼里，一点不担心南名会来偷袭！ 这就是南名的军事现状！ 各自为政，全是大小军阀，大的如江北四镇、左良玉和郑芝龙，小的如赵之龙、朱国弼、卢九德等人。 没有人能统一号令这些军阀们，军阀们也缺乏合众联合能力！谁都迷之自信的等着别人互相打，最后自己下山摘果子。 殊不知，分散的军阀是景军眼里最好的果子，一个个的吃，吃起来不费劲！ 督师江北的史明法，一没有军事战略眼光，二没有领导力，捏合不了江北四镇，督师督了个寂寞！ 南名最好的进攻景军机会，从眼皮底下轻轻划走！ 王吒确定军事情报后，准备叫上争世王干一票！ “铁敢，何故窃笑？”宋献策注意到身边喝酒的王吒，其一边喝一边窃笑，心中非常不爽，我们打败仗，你就高兴了？ “老宋，高将军，不瞒你们，我决定出兵助大同军一把！”王吒也不掩瞒，直接告知对方他要动手。 “啊！太好了！老弟，为兄敬你一杯！”高一功大喜，亲昵称呼王吒为老弟。 随即，王吒把自己“干一票”计划简单介绍。 “围魏救赵！” “对！老宋说得没错，就是捅景奴菊花！” “菊花？啥意思？”高一功不解。 “嘿嘿！捅菊花嘛，打老巢的一种文雅叫法。”王吒邪魅一笑，让宋献策和高一功俱感到身体一颤，不是什么好词。 “为何不直接打济南？”高一攻认为王吒的计策太远，不如打济南效果好。 高一功与王吒皆不知道争世王已退到海岛上，山东登州府的军事情报没法快速传来。 “我实力有限，打济南恐撤退不及，被景奴咬上。”王吒坦诚说道。 打济南收获不大，而且风险大，不划算！王吒不想过多消耗自己的实力，但不能学南名，傻呆呆看别人大战，啥动作都不做，忒二！ 当然，南名不做动作，主要原因在于军阀之间没有默契与合作。高杰会跟刘泽清合作么？会跟黄得功合作么？ 高杰和黄得功之间，前不久还干了一战。这是南名的悲哀，也是注定要秒崩的节奏！ 三人开怀畅饮后，高一功没有留宿之意，和宋献策马不停蹄，要将好消息告知张自成，三日后再来商谈金融合作具体数目。 王吒笑了，此行收获巨大，一是收集到足够的军事情报，二是敲定金融大客户！ 确定军事情报后，王吒便要启动捅菊花的进攻策略。 何为捅菊花？ 王吒的想法，是利用海上船队的机动性，抄景奴老巢，直接打辽东，如果顺利，甚至要攻到盛京去，给多额珲一个大惊喜。 小爷告诉你不要入关，非不信，那就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劫掠你！慢慢割你的肉！ 至于金融大客户，高一功刚上船时表达过，可以先存价值一百万两银子的财货，且强调一年内全部交货，他们急需枪炮。 王吒相信，自己提出助拳的想法，大客户张自成一高兴，说不定存款会翻番。 三日后，远超王吒预估，不是翻一番，是翻了两番多。 总共价值五百多万两银子的财货！ 不过张自成也很聪明，财货里没有金子，银子也仅有几十万两。 更多的是古玩字画、奇珍异宝、丝绸锦帛、香料、首饰、玉器，甚至还有一些檀木小家具和珍稀瓷器...... 显然，李自成的思路很清晰，金子容易带，能随部队转移；银子买物资方便，不会多存钱庄。 存钱庄的财货，是难以在不断转战中携带的宝贝，以及变现能力差的宝贝。 这样，军队能轻装上阵，一举两得！ 财货核定转换为银子，工作量巨大，且分歧同样巨大。王吒亲自上阵，与宋献策和高一功狂喷口水，最后敲定为509万两银子！ 古玩字画、奇珍异宝、首饰、玉器、瓷器、檀木小家具等宝贝，若是经穿越倒爷来回倒手，换为银子，三千吨以上起步，绝对是天文数字！ 冒险来一趟湖广，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不过，让王吒头疼的是，如今回现代太危险，要被抓！ 但他有神豪会这个拍卖渠道，同样能变现为银子！ 生意做大后，涉足的行业众多，很多利润底层屌丝无法想象，以王吒与大同军的此次贸易操作为例，他至少有三个环节在大笔挣钱。 其一，卖军火，利润高得像打开水龙头，钱哗哗的涌出来； 其二，金融业务，500万两银子，撒出去投资，以王吒手中的项目，两年内翻番不是难事； 其三，拍卖，神豪会组织几次扑买会，现银大把捞！ 满载而归，二月十日，王吒回到武昌府，准备会合徐远山。 “什么，左梦庚想跟咱们做生意？” 王吒归心似箭，无奈！生意好到爆，又有客户要买东西。 “没错，他想要买壮阳神药，买神驹，更想买燧发枪。” 徐远山一副得意表情，好似在说，快夸我，我多能干！ 王吒心里苦，我是真不想赚钱了，我想去捅景奴菊花！ 没办法，王吒只好陪着徐远山，在武昌府黄鹤楼上宴请左梦庚。 “王海，你不错，小小年纪，就当上了锦衣卫百户。”左梦庚对王吒印象极好，高大健壮，能说会道，还是锦衣卫。 “不怕小侯爷笑话，小的这百户身份，是家里使了银子的，当不得真。”王吒恭敬回道。 他用的是王海小号，多个平行世界来回窜，名字、小号一大堆。 “无妨，远山说，神药你有进货渠道？” “是的，小侯爷，不过神药配方难寻，神师炼出的数量不多。” “有多少？” “九百颗。” “我全要了！” 卧槽！左梦庚这小子疯了，要节制啊，兄弟！王吒心里直吐槽！ “怎么，舍不得？”左梦庚话中透出几分不快。 “小侯爷，不知远山是否跟您说过？神药吃一次要间隔十日，否则效果不大。”王吒小心回道。 全面失控给的外星神药，疗程内每日连续服用，只会有一次效果明显。若间隔服用，十日后再服也会起效。 九百颗够左梦庚用一辈子，而且，九十颗一个疗程，九十颗后，估计没啥效果了。 “远山说过，本侯知晓，买来还有他用。” 壮阳神药本是给远山用于送礼，对外号称：北有铁棍山药，南有铁棍神药！ 铁棍神药乃送礼神品！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抗拒不收？ 在上海县，倒是有几个老客户，食髓知味，非要购买，十两银子一颗卖过一些。 最后，碍于左梦庚他爹是一方大军阀，十两银子一颗卖给其一百颗，轻松赚到一千两银子。 铁棍神药，是全面失控储备最多的外星神药，转给王吒的共有300多瓶，一瓶30颗。 王吒严重怀疑全面失控是卖药的，在蓝星上估计没少兜售！ 左梦庚大喜，他的真实想法是，铁棍神药服用后精力充沛，最难得的是事后没有副作用！不像其他壮阳药，用一次后三天内萎靡不振。 他想试一试连续服用一个月，钱不是问题，有银子任性！ 铁棍神药不仅是送礼极品，也是男人们社交的助推器，三个年轻人快速拉近彼此关系，一边飙车速，一边谈生意。 原来左梦庚听闻过应天府的扑买会，对传说中的神驹宝马很是向往，愿花六万两银子买一匹神驹。 衣食住行加安全，无论在哪个朝代皆是刚需！ 古代人对神驹宝马的需求，如同现代人对豪车的需求，花起银子来形同疯批！ “王海，我爹对天师甚为推崇，如能弄到燧发枪和野战炮，必有重赏！” 喝到后半场，左梦庚对王海与徐远山的渠道能力异常信任，谈及今日主题，购买军火。 “野战炮难弄，小弟试着弄，但不敢保证，燧发枪容易一些，一千支如何？” “好！这是我的令牌，以后你们在武昌府、黄州府、九江府做生意，可保畅通无阻。” 徐远山明面上过来，是运货过来售卖，比如西洋水晶、香烟、铅笔等等。 王吒暗想，按另一个时空的历史进程参考，你们左家长不了，也不知道这令牌能管多久？ 一次湖广之行，拿下两个大客户，王吒收获满满。 但最让他兴奋的不是大客户，而是他的捅菊花行动！ 第146章 跨海远征 三月十八日，台湾省基隆城。 王吒回到基隆，没有任何休息调整，下船第一件事，立即召开军事会议。 兵贵神速！ 既然已敲定“捅菊花”军事行动，那就毫不犹豫执行。 他没有给与会者任何讨论的机会，上来便是各种命令。 第一项命令：三营担任主力，全营出击！跟随团长直捣黄龙； 三营营长为秦彪，原有2000人，现已扩充到3000人，基本可以称为一个团。 第二项命令：二营一直在新港仔附近找石油，抽1000人回到基隆城，拱卫城池； 二营营长为窦刚，全营也已扩充到3000人。 第三项命令：迅速组织一百艘大小船只，带上粮食、腊肉、盐、糖、药品等物资，随时出发； 目前，王吒直属的船队，大部分是由林度和铁家村管理，铁家村招揽了不少镇海卫和金山卫的水手。 第四项命令：基隆城的防守由五营营长冷锋负责； 冷锋军工技术型工匠出身，为人冷静稳重，而且追求细节，你让他去野战，估计不行，但你让守城绝对没有丝毫问题。 他是技术大拿，为人话不多，但讲的话都过脑子，是那种人见人放心的类型！如今在铁杆团乃至基隆城口碑逆天！重要的骨干均欣赏他。 第五项命令：派人送信给李国助、钟斌、刘香、林芝鲨、钱运通，让他们组织船队前往辽东金州集合，把能用的船全用上。 王吒不止要捅菊花，还要放开手脚狠狠劫掠一番，让景奴也尝尝被劫掠的滋味。 除了运劫掠来的物资，也需运人，辽东沦为包衣的汉人，他希望尽可能全部解放！ 命令下达后，刚刚起步的基隆城迅速开动起来，分配人力，筹备物资，安排军队后勤...... 王吒没有停顿，继续处理出发前的几件重要事情。 对于兴华会，在坐船回基隆的日子里，他仔细思考与权衡，打算写信回应。 一、辞去兴华会副会长职务； 新会长司马建的一些做法让他不爽，没必要将就。让他投银子投技术，还要挖他的军队，秦彪当天可是一字不漏汇报。 说什么过去执行任务，凭什么呀！ 天师是现代人，强调兴华会是自愿加入，秦彪既然不愿意加入，何必要哄骗过去？ 二、如果有需要军队相助，可以联络他，他自会派兵前去； 这个表态，是希望兴华会明白，大家的关系亲密，该助拳时铁杆团会出手，但不是下级接受上级命令！ 三、以往承诺的，不会变，买军火可以赊账。 王吒认可兴华会，并不愿意双方闹崩，他还花了几千两银子买司马建的肥皂和雪花盐。 互通有无，贸易往来，守望相助，是王吒对双方关系定义！ 深夜，老孟带着燧石哥从山里赶过来，加上无敌、天真、孟小玲，大家聚在一起开会。 “十八斤的狗头金！” 王吒两眼放光，燧石哥进入状态，在山里挖出狗头金。 “燧石哥，奖励你100两银子！” “团长，大家伙的功劳！”燧石哥憨厚一笑，不愿要奖励。 王吒坚持给银子，燧石哥野外生存能力极强，可当斥候，可寻矿，万金油人才！ 当初从潘家园把他拉到南下的队伍里，燧石哥是不想走的，因为他刚在潘家园建了新房，舍不得。 100两银子权当补偿他的房子。 “老孟，让无敌协助你，建铁轨挖矿，争取年底黄金产量能提上来。” 老孟有些不情愿，他想带领四营参加铁杆团第一次跨海远征！ 但他也清楚，四营都是帮派社团，打不了野战。 王吒看出他的想法，委婉安慰道：“老孟，金矿是铁杆团三年内最重要的大事，离了你不行！下次去打劫景奴，四营再出动，如何？” 四营的士兵们，若是打巷战，或者搞暗杀，去潜伏，都没有问题。唯独打野战，打大仗，王吒心里没底，当初在山东遇到响马，四营瞬间乱了阵脚，败得太冤。 “好，铁老弟！放心，金矿的事就交给咱了！”老孟接受现实。 老孟是接受了安排，可孟小玲不同意，她要出征做女将军！ 无敌也不同意，他也想参战，带上他的无敌团。 无敌团在去年下半年挂了牌子，但招的人太少，至今不足百人，士兵主要还是当初河间民团的工匠，以及家属朋友。 王吒头大得要炸！ 半晌后，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孟香主。” “没外人，应该叫队长。”孟小玲大眼睛闪烁着严肃，我可是特战队副队长，岂能降了身份。 “呃.....孟队长。”王吒愣了一下，认真说出建议：“上海县东边海岛倒斗的事，很重要，按你们寻龙门的规矩，要先查探周边地形，对么？” “对，但不耽误北上跨海打景奴，可以打完景奴后，再去倒斗。”孟小玲没那么容易改变主意。 王吒上元节去应天府之时，孟小玲带着另一支特战队去了杭州，一是为了护卫神豪会在杭州举办的扑买大会，二是顺路在杭州附近下墓倒了一次斗。 从松江到基隆的海船上，孟小玲绘声绘色讲述了倒斗过程。 她麾下特战队付出一重伤、三轻伤的代价，成功拿下古墓，收获一批古董和金银，最为神奇的是，找到一张藏宝图，且又得一个金玲珑。 所谓的藏宝图，实际是另一座古墓的地理位置图，其位于上海县东南数百里外的海域上，图上还留有秘语。 特战队没有出现遇害，但花钱雇来的打行和苦力却死伤惨重，六死外加十几个人受伤。 为什么如此凶险？倒斗队再次遇上了僵尸，孟小玲、瞎子、螳螂刀等人有经验，一点不惧，可其他人吓破了胆，四处乱跑，造成死伤。 王吒心里有数，出现僵尸和金玲珑，极有可能又会出现一个虫洞入口，至于连接到哪儿？这个不好说，也许会是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因为，是跟金玲珑相关，铁牌连接现代，双鱼玉佩连接神马星球，金玲珑会连接哪里？王吒的穿越经验告诉他，新的机会又要来临。 “孟队长，事关进入仙界，跟埙山那个差不多的情况。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你带领大伙儿先花几个月仔细查勘，如何？” 孟小玲一怔，觉得有些道理，上次进入埙山那个神马仙界，收获巨大。 王吒趁热打铁：“我这次去辽东是去抢劫，那儿如今没几个景奴，打不了什么仗，下次跟景奴主力开战，孟队长再出手，怎么样？” “闺女，你先去上海吧，记住别进墓，先探查周边。”老孟见状，也参与劝阻，自己不参战，他不放心独生女儿去参战。 孟小玲犹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大约去三个月，孟队长你赶紧做好探墓准备，我一回来，咱们就动手。” 王吒不失时机又推了一把，至于三个月期限，那是不可能的，少说需半年，铁杆团才能凯旋。 “好！那我带着特战队先去上海。”孟小玲终于同意。 “那我呢？我又不需要去探墓，留在基隆城干啥？”无敌幽怨插话。 “无敌啊，你身上的担子不轻。” “少画饼！” 王吒无语，这届年轻人真心带不动！ 大道理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那就直接上扎心的打击话！ “你枪法太烂，功夫也不行，这次我跟天真去，你先留在家里多练练身体和枪法。” 无敌也吃了一个疗程的肌肉计算力和记忆力的外星药，可他提升明显的是机械加工！ 全面失控给的外星药，每个人的吸收与强化均不同，天真提升的是剑法，王吒则是全面提升，格斗、暗器和刀法进步显着！ 通过周边朋友们服用的情况，王吒越发感觉自己与众不同，很想去一趟埙山，问问神马哥。 无敌苦着脸，打击有点大！ “无敌哥，开玩笑的。”王吒笑着安抚道：“我们出去的这几个月，蒸汽机培训效果显现，冷锋他们已经组装了一台蒸汽机，你留在家里主要是搞蒸汽机。 一来多造蒸汽机，二来带徒弟，年底前把小火车弄出来，就可以挖金矿了，你自己说重不重要。” “行吧，我在家等待你们胜利的消息。”无敌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三月二十一日，王吒迫不及待，带着先头部队杨帆起航。 岛内岛外运转事务全部安排妥当，林度坐镇松江，冷锋留守基隆城，窦刚挖油，老孟淘金，无敌造蒸汽机！ 林度的安排是王吒在上海县的决定，林度负责商贸、招揽人才和情报收集，是根据地的对外窗口，一段时间内无人能代替。 先头部队共51艘船，1000三营士兵，130名特战队，外加800历练新兵。 历练的新兵是从民兵中择优挑选。 十几万人登岛建设大本营，王吒推行的是全民皆兵，从去年南下开始，他就推行民兵管理模式。 所有成年男女皆要训练，训练内容主要是三项：队列、体能和射击！ 800新兵的实弹射击不低于200发，远远超过同时期的南名神机营与景奴的火器部队。 800历练新兵分为两个连，编号是新一连和新二连。 新一连连长铁勇，士兵有300多人； 铁家人，王吒当然要倾斜，毕竟穿越到新世界，铁家村的亲人们全力支持自己。 新二连连长尤平，副连长陈家辉，士兵近500人。 两位连长是王吒在帝都工部的患难兄弟，摸鱼八人组，王吒重点培养对象，尤其是尤平，最初的左膀右臂！ 任人唯亲、任人唯贤、任人唯才，其实不冲突。 至少王吒的管理理念，三种类型一点儿不冲突，有才干的人和贤明的人当然要提拔，自己的亲人兄弟朋友，一定要培养，多给机会成长！ 避免管理出现大坑，关键在于能力和道德的评估，评估准确，用人适当，何必顾虑自扰！ 四月十八日，铁杆团抵达登州府附近的长岛，争世王蔺养成遵从王吒的建议，招远挖金矿，登州建水师，所以把老巢直接设在长岛。 争世王当初在帝都拷饷，分到不少财货，加上挖金子，资金充足，水师初见规模，大小船只有两百多艘。 与王吒在松江联络上后，买军火，买粮食，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军队扩充到三万人。 “老弟啊！你来得正好，帮哥哥一把，老哥我亏大发了。”争世王一见王吒带兵北上，兴奋得起飞！ “咋了？蔺哥。” “说出来丢脸，老哥怂了！被准塔那厮一吓，没怎么打就躲到海岛上，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原来，争世王误认为是景奴主力大部队开过来灭他，小规模碰了几次后，便放弃登州府。 最近一打探，景奴来的部队不过是一支5000人的偏师，领着几万汉人降军。 所以，本就有意要打回登州的争世王开心不已，王吒的部队能打硬仗，正需要这样的帮手。 “哈哈！蔺哥，格局小了！” 王吒听明白争世王意图后，爽朗一笑。 格局？啥意思？争世王有时候很烦王吒，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兄弟我要干一票大的，打辽东！”王吒看见争世王处于懵逼中，不再铺垫，直接开门见山。 “你是疯了吧！”争世王瞪大眼睛，劝道：“老弟，听哥哥一句劝，没必要！登州府就不错，打下来后，缴获五五分。” “矮油！老哥！听兄弟的没错！去打辽东，你的收获十倍于打登州府，金银珠宝、粮食、战马，绝壁少不了！” 争世王有些心动，陷入长考。 足有一刻钟，他终于开口道：“你说打辽东，某家就要打辽东......” 王吒不给他说完口头禅，笑着抢话道：“某家偏不！” “哈哈哈！你小子抢我话，某家不能顺你意，这次某家偏不偏不。”争世王一声怪笑，豪爽应下。 争世王确实动心了，他说口头禅不过是想多争取一些利益。 王吒看穿他的意思，给出定心丸：“这次的情报我打听清楚了，去辽东基本是捡钱，兄弟我打头阵，麻烦蔺哥给兄弟掠阵，缴获三七分。 打完辽东回来，再帮老哥打登州。” “好！” 第147章 辽东首战 四月二十一日，未时，金州西南二十里的南关驿。 “这帮人在干啥？” 争世王举着单筒望远镜查看敌情，看到二里外，驿站士兵有人躺在长条凳子上，有人依靠在大门边..... “嘿嘿！他们在晒太阳！而且是喝高了晒。” 王吒心里笑个不停，尼玛，一群守军在日光浴！通过望远镜能看到一些士兵脸红鼻子红！ “大中午的喝酒，真踏马的过分！”争世王啐了一口，骂道。 “特战队出击！”王吒一挥手，亲自上阵。 整个过程不要太简单！ 没费一枪一弹，十几个景兵反抗，还没来得及列阵，就被乱刀砍死。 王吒和争世王的船队驶入金州南面的海湾（大连湾），于南关驿南面二里的海滩，派出一百多艘小舟登陆，附近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争世王心中翻江倒海，如果说出发前，难免忐忑。可登陆后，一切清晰明了，守军松懈成这样，确实是来捡钱的，铁敢神机妙算，真乃天人也！ “团长！南关驿站守军隶属于镶蓝旗，共89人，8个景人，其它为汉人，牛录额真已被砍死。”猴子打扫完战场，前来禀报。 “蔺哥，你看！一个驿站的牛录不足百人，比起满编的牛录，三分之一都不到。” 王吒很得意，穿越者福利，他知晓景军入关后，大量人口迁入关内，辽东根本挡不住上万军队肆虐。 而且他已确认景军两大主力正在围剿张自成，远在湖广，一个月内根本无法回援辽东，再说战场上，想撤没有那么容易撤。 “老弟！料事如神！哥哥服了你了！”争世王竖起大拇指。 “蔺哥，你留500人在南关驿，500人往南打。然后咱哥俩往北打金州，捡钱去。” “好！”争世王现在是言听计从。 “秦彪。” “末将在。” “你分500人，跟争世王部队同行，往南拿下木场驿、青泥洼，以及铁山岛东北面的金州中左所。” “喏！” 金州中左所（旅顺）原属大名金州卫管辖，现已荒废，但地理位置重要，后续部队，以及运输船队皆会停靠于此。 按王吒的计划，将简单修缮城墙，然后挖壕沟，构筑工事，从此命名为旅顺城！ 未正，所有士兵全员登陆。 王吒翻身上马，海运运输有限，先头部队只带了200匹战马，20匹挽马，十辆四轮马车。 争世王看到白马金鞍，眼馋不已。 “老弟，还有神驹么？给老哥弄一匹，价钱好说。” “要啥颜色的，全白全黑不好找，而且没六万两银子拿不下来。” 王吒一边回复，一边在心里吐槽，古人太疯狂，自己卖神驹宝马近两百匹，赚的银子超两百万两，是所有商品中的第一位。 以至于他在合计，要不要冒险去一趟埙山，手上的神驹宝马只有80多匹了。 “有全白色的先来一匹，如果找不着，其他颜色的也可以。” 即便被景军赶到海岛，且一年来花银子如流水，争世王依然想过把瘾！咬牙应下来。 两人闲聊几句后，在行军路上聊上贸易，王吒的思路犹如明灯，指点老绿林争世王打开脑洞。 海货山货王吒皆需要，更需要人，争世王可以从山东运人去台湾省，青壮年不分男女一律十两银子一个人，中年人五两银子一个，带家眷的，每家人再给五两银子。 有父母子女的青壮年，干活更踏实可靠，王吒希望迁移过去的百姓对生活充满向往与动力。 但不准抢人，若发现抢人，王吒强调，以后生意全断，包括军火，他不知道对争世王限制有多大。 二十里地很近，一个时辰后，铁杆团与争世王的军队出现在金州城南面。 南面城楼上的镶蓝旗甲喇额真雅仑布怒火沸腾，什么时候，海盗也敢打我大景的主意？不知道我们是满万不可敌的勇士么？ 没错，雅仑布认为是海盗来袭。 王吒的策略是不打出铁杆团或者河间民团的旗帜，让你们自己猜，能掩盖多久就掩盖多久，未知更恐惧！ 金州城破败不堪，北面与东面均有坍塌豁口，守城不是景军的传统，他们一向是野战，对修补城墙没兴趣。 为啥？因为不需要，只有他们不断攻城拔寨，哪有自己守城的？ 咦！对方分兵了，雅仑布正准备带兵冲锋时，发现海盗们居然分兵！ 心中狂喜，一帮海盗，不知天高地厚！ 分兵是王吒的战术，由争世王带领两千人，加上秦彪率领300三营士兵，绕到金州城北面，堵住后路。 而自己带领130人特战队，200三营将士，以及800新兵，攻打金州城。 争世王不在身边，正好展示自己的现代武器，迫击炮、rpg火箭筒、狙击炮能把景奴打得怀疑人生！ 谁知，城内的景奴竟然不守城，集合500多人，冲了出来。 金州城再怎么破，终归也是城，依托城墙守一守，总比出来拼命好得多。 王吒笑了，雅仑布也笑了！ “勇士们！太祖说过，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今日送这帮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贼子上路。”雅仑布高声大喊，率领一百多骑兵和四百多步兵冲出金州城。 在他看来，对方3500多人分兵包围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南面1000来人，能挡得住己方一个冲锋么？ 500对1000，优势在我！ 王吒看着狂妄的景奴，暗忖：我就喜欢如此自信的将领，优逝在你！ 唰！魔改191突击步枪从空间取出，对方有骑兵，魔改191相当于一挺机枪，更稳妥一些。 “新一连左翼，新二连右翼，特战队和三营列阵。” 200三营士兵，为100名线膛枪士兵，100名刀牌手； 130特战队员，为65名半自动步枪士兵，65名刀牌手。 165人全是有准星的火器，500多景奴纯粹来送死！ 雅仑布的骑兵虽少，素质也一般，但骑兵冲锋的诀窍还是明白的。 距离200步左右，开始由慢步变为小跑，150步时加速快跑，临近60步的时候则是脱缰疾驰，横冲直撞。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现代热武器，距离80步左右，王吒一声令下！ 开火！ 砰！砰！砰！...... 雅仑布在冲锋前，观察到海盗一半人是火器，但他仍然执行骑兵冲击破阵的决定。 为啥？火器嘛！一是准头差，二不能连发，60步内冲锋，两个呼吸的时间，骑兵就会如尖刀一般直插敌阵。 平行世界的一步相当于1.3米，60步为78米，对于百米全速冲刺能到7秒的战马来说，确实是两个呼吸的距离。 古代一个呼吸约为3秒。 海盗来不及放第二枪！ 可是，现实啪啪打脸，海盗们有几十支火器是能连发的！80步的时候有四分之一骑兵挂掉，50步的时候一半多骑兵倒下。 雅仑步瞳孔剧烈放大，已经冲进50步内，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突突突！魔改191响起收割的呼啸声！ 雅仑步战马中弹，翻身倒地，他也被重重拍在地上。 100多骑兵没有一匹冲阵，最近一匹也倒在七步外。 令王吒感到意外的一幕出现，尾随在骑兵之后的四百多步兵，依然在冲锋，悍不畏死。 景军之所以冲锋，原因有二： 第一，线膛枪产生大量硝烟，加上战马冲阵扬起的沙尘，视野有局限，看不清晰； 第二，自1619年萨尔浒战役以来，二十多年内，景军战无不胜，高歌猛进，从上到下，士气高昂，充满骄傲与自信。 在古代，军队最宝贵的基因，毫无疑问是斗志与坚韧！ 二十多年来，一代军人成长于不断胜利的队伍，他们听从将领号令，一旦冲锋，根本不会停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胜利会属于他们。 “杀景奴！”王吒热血沸腾，纵声高喊。 景军当前确实是士气旺盛，有无敌的信念。 那么，让我来摧毁你们这种信念！ 铁杆团发起反冲锋，王吒要锤炼出铁杆团的无敌基因。 要有血性！要见血！ 对方既然悍不畏死，我们必须要比对方更剽悍，更不畏死！ 砰！ 雅仑布刚颤颤悠悠站起来，嘴角溢血，其实已重伤，但屠将专业户王吒杀心大起，一枪爆头送他归西。 砰！砰！砰！ 四百多景军还未开始肉搏，就先折掉近一半士兵。 杀！一千多铁杆团杀喊声震天，全员涌上，肉搏战开启！ 56半、线膛枪、燧发枪皆有刺刀，铁杆团已经实现全员列装带刺刀的火器！ 二百多景军死伤一半后终于崩溃，开始四散溃逃。 他们并非主力，有不少还是伤残兵，是从一线部队淘汰下来的。 而且有一半是辽东汉人。 金州城外，打扫战场后，王吒把历练新兵集合过来训话。 “看到了么？景奴没有三头六臂，也是人！” 王吒高声激励，新兵大多是北直隶和山东的兵源，景奴数次南下入关劫掠，给百姓制造了莫大的恐惧！ 古代一传十，十传百，会传得魔乎其魔！百姓普遍认为景奴有妖魔鬼怪助阵，不可战胜。 跟景奴打仗，首先要破心理关。 800多新兵在船上一度紧张发抖，便是心理作怪！这样打仗，一旦僵持，很容易崩！ “跟他们打，就要比他们狠！明白么？” “明白！”800多新兵初战获胜，心理关已过，齐声高喊。 “跟我一起喊，野战相遇，狠者胜！”王吒继续给新兵们的士气添柴加火！ 新兵是种子，800多人成长起来，回到台湾省，会把胜利的情绪，以及景奴也是人的消息传遍所有百姓！ “野战相遇，狠者胜！.......”新兵们连喊三遍！ 在旁边的特战队和三营士兵也跟着高喊。 特战队的士气，王吒一点不担心，这群特种部队，在自己的熏陶下，以及数次激战历练后，一身傲气和胆魄特别夸张。 天兵天将来，他们也敢上去扇两耳光！ 至于三营，有打过景奴的老兵带着，无须操心，无论什么时代，老兵是个宝！ 北面的争世王听到金州城南面传来枪声，很紧张！可很快枪声结束，没过多久，金州城内开始有人往外跑。 这就拿下了？ 他感到不可思议，一片石大同军战败，景奴的彪悍，让他一直有怯战思想，若非王吒派300士兵跟随，他还真不敢去北面堵景奴后路。 争世王虽然听从建议，出兵辽东，但内心其实很谨慎。 首先，他得知王吒出兵不到四千，作为掠阵部队，出三千人马足够； 其次，他早有打算，绝不出头，绝不攻城，有麻烦赶紧撤。 如此轻松，攻下第一座城池，争世王内心掀起波澜。 摇人！赶紧摇人增兵，怎么也得增加到六千人，不行，得增到八千。 人越多，扫荡辽东越方便，不放过任何一个村庄，铁敢需要人力，抓人能换银子！天了，让我发现漏洞了！可以薅铁敢羊毛，我竟然如此聪明！ 争世王一直在做赚钱美梦中，追击逃跑景奴的事全由秦彪负责，他也带来了一百骑兵，跟着秦彪的骑兵奔驰在金州城北面和东面，四处抓人。 长期胜利，让金州城内的景人保持凶悍个性，大军入城后，不断发生小范围战斗。 对王吒来说，反而是好事，正好练兵！ “老弟啊！哥哥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争世王进城后，心急火燎找王吒，他要确认薅羊毛能不能操作。 听明白争世王扭扭捏捏的询问，王吒爽朗一笑道：“蔺哥，没问题，只要你把辽东的人带上船，银子不会少一两！” “铁老弟，你真给为兄面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当哥哥的绝不含糊。” “不过，一定不要强迫。还有，景人价格减半。” “景人也不能强迫么？” “当然不用，景人你随便抓！” “桀桀桀！”争世王发出刺耳怪笑！他仿佛看到了远大钱景！ 第148章 一路横推 四月二十二日，卯正。 铁杆团没有在金州停留，继续向北挺进。 争世王留下一千驻守金州，金州南面，是辽东半岛南端的咽喉地段，最窄处，东海岸到西海岸不到二十里宽。 此处设驻军，辽东半岛南端全被包圆，收入囊中。 据昨日审问得到的情报，金州以南，辽东半岛南端，约有人口近7000，加上金州城的3000，总计约一万人。 景人不多，仅一千来人，大量是辽东汉人，以及少量朝鲜人和北原人。 一万人将通过海运，全部运送到松江。 为啥不直接运送到台湾省？因为运力紧张，只能暂时运到松江，待铁杆团凯旋后，再运回台湾省。 午时，大军抵达距离金州六十多里的石河驿。 “哈哈哈！争世王，你看！还是一群晒太阳的守军。”王吒哈哈大笑，辽东防务之松懈，若非亲眼所见，确实难以相信，这是平行世界数一数二的军队。 金州城攻破后，逃窜之人，大部分被北面部队堵截，小部分逃往东面的山里，也未来得及报信。 事实上，雅仑布在发现海盗后，确实向北派出了传信骑兵，沿各个驿站传到复州城。 但石河驿的守军头领，从未想过海盗能攻破金州，更别说是一天内攻破。 “老铁们！上！随我拔掉这座驿站。” 王吒翻身下马，接过滑轮弩，带领特战队扇型缓缓推进。 特战队的武器装备，可不只单兵携带的现代武器，还有三车装备辎重，包括滑轮弩、弓箭、喷子、铠甲、弹药等等。 争世王佩服归佩服，还是郑重提醒秦彪：“我说秦彪，你们团长喜欢冲锋陷阵，身为属下将领，得拉着点啊。” 在争世王眼里，王吒是金主爸爸，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秦彪羞红了脸，我们有啥办法？拉不住！团长最大爱好就是打仗！ 特战队员落位后，王吒右手举起，然后往下一压，代表进攻。 嗖嗖嗖！滑轮弩犹如毒蛇吐信，无声噬命！ 驿站大门口的六名士兵，几乎同时被射中。 声响动静并不大，特战队的射击分配在攻击前早已下达，稳准狠！ 冲入驿站后，六人一组分散攻击，六人组含有两个兵种，三个刀牌兵，外加三个半自动步枪。 特战队攻入驿站后，大部队团团围住驿站，不断收缩。 一刻钟多一些，打完收工。 争世王昨日未观战，今日终于目睹什么叫风卷残云！ 打仗几乎没耽误赶路！ 争世王留下100人，部队马不停蹄继续挺进。 石河驿击毙三十六人，俘虏六十一人，缴获除了带上三十二匹马外，银子、铜板、粮食、兵器铠甲等清点工作交给留守小分队。 王吒根本不在乎驿站的缴获，不耽误任何没必要的时间，他要的是快速推进！闪电战！ 争世王心里再次惊起滔天巨浪！ 王吒的亲兵，装备奢华逆天！ 亲兵们使用火器，做工比燧发枪精致，最要命的是，威力大得多，应该是连发的火器。 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但争世王笃定能连发。 酉时，铁杆团快速奔袭四十多里地，抵达栾古关南面。 辽东半岛地形，是中间高两边低，长白山支脉千山从东北向西南倾斜。 西海岸多丘陵和低山，东海岸平缓得多。 铁杆团和争世王联军从金州到复州，一路向北，攻打的是西海岸。 栾古关被称作关，有些勉强，地势并不险峻。 地处两山之间，扼守山谷。 东边的山高一些，海拔500米以上，相对高度不超过300米，西边的海拔约400米。 “秦彪，后面部队到哪儿了？” “团长，新兵大约差六里，争世王的部队不知道，甩得太远。” 哈哈哈！将士们一阵嘲笑。 争世王的军队早上雄心膨胀，一路跟随，并未掉队，但体能耗费巨大，所以下午的行军，有心无力，很快被远远抛开距离。 铁杆团在台湾省半年多的军事训练，强调训练战术配合、体能、射击和骑马。 马匹少，并非要求士兵们精通骑射，而是会骑马。 体能上的训练，每六天休息一天，除去休息日，天天早上五公里拉练，隔几天还会来一次负重30公斤，十到二十公里拉练。 训练的目的是什么？ 军队高机动性！ 随着燧发枪和线膛枪的普及，平行世界未来的战争，铠甲将退出舞台。 士兵高机动性，大范围迂回穿插，将成为战术基础，并决定战役成败！ 穿越者掌握军事发展的走向，当然会侧重体能训练，未来一段时间，王吒会让他的对手们明白，啥叫运动战！ 一日突进一百多里，体能训练起关键作用，马匹和四轮马车的助力同样不小。 金州缴获两百多匹马，加上石河驿的缴获，共计230多匹马，战马约百匹，其他为挽马和驮马。 有挽马和驮马的补充，能减轻士兵们的负重。 “秦彪，留下300人，由你负责在此接应后续部队，争世王的部队不用等，新兵到了后，你率领他们在栾古关前列阵，做出进攻的姿态。” 秦彪秒懂，团长又要带着精锐搞突袭，立即大声说道：“团长！这次突袭任务交给末将，登陆以来，末将还未打过一仗。” “嘿嘿！下次主攻任务交给你，栾古关这一仗，本团长要速战速决，晚上进栾古关吃烤全羊。” 哈哈哈！士兵再次开怀大笑，团长所向无敌，他们信！ 秦彪没辙！只好憋屈等待新兵。 眼睁睁看着团长带领200三营精锐和130特战队消失在东面森林中。 王吒的战术意图是打突击，爬到东面的山上，寻找战机，若栾古关东面漏洞大，他便直接进攻。 如果漏洞不大，他会绕到栾古关后面，堵住对方退路的同时，用rpg火箭筒和狙击炮攻城。 酉正，小分队摸到栾古关东面的一处高地。 “有人！”猴子低声说道。 众人立即分散隐藏，几分钟后，两个穿着兽皮，猎户模样的人走来，其中一个肩上扛着一只狍子。 “几里哇啦......”猎户很机警，也发现有人，嘴里大声说道，只是听不懂说的是啥，估计是问是哪里的人？ 嗖嗖嗖！滑轮弩射击即回答！ 扛狍子之人身中三箭，当场领盒饭，另一个反应超快，一个躬身，手臂中箭后，转身就跑。 “李准，带几个去追。” 李准如今不仅枪法精准，滑轮弩同样命中率全军前十存在。 嗯？王吒猛然觉得右前方不对劲！ 嘣！轻微的弓铉声响起，王吒赶紧低头，嗖！一支夺命利箭从头顶擦过，钉在旁边的树上，箭羽抖动。 好胆！ 距离得有六十米左右，一箭奔着自己的脑袋射来，神射手！ 景奴不愧是渔猎民族，整体射术冠绝天下，长梢角弓被当作冷兵器时代的巅峰弓箭。 玛德！敢猎杀小爷！小爷玩不死你！ 唰，王吒手上出现带消音器的魔改大黑星。 “猴子，带几个斥候跟着我。” 嗖！又是一支箭射来！ 居然不逃，而是边射边退！没有放弃猎杀的想法，对方果然超自信。 三十米外，一个射手从树丛中跳出，前滚翻后，单腿跪地，瞬间拉满弓，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帅气出场秒杀所有现代电影的特技演员！ 然并卵！可怜的射手不知道王吒手上的武器是啥？ 他不懂，所以误判！ 他一心想猎杀，艺高人胆大，主动跳出，寻找最佳射击视角和位置！ 噗！噗！噗！大黑星饥渴难耐，有敌人敢低估魔改大黑星，遗憾升天是他的归宿。 射手胸部、头部中弹，仰头倒地，一支失去灵感与方向的箭矢射向天空！ 只差半秒！ “还有一人！”猴子高声喊道。 嗖！嗖！嗖！ 弩箭射向树叶晃动的地方！ “别追了！他熟悉这儿的地形。” 王吒叫停！另一个射手钻入树林，向着东面更茂密的深处逃窜，不好追。 若不是其中一个射手头脑发热主动攻击，而是选择逃窜，真奈何不了对方，没必要跟猎人在他们熟悉的领地较劲！ “立马从东面攻打栾古关。” 四个猎人多半是栾古关的士兵，出来打野味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能再探查敌方漏洞，必须强攻了！ 此时，栾古关的守将，牛录额真莽猜站在六米高土墙上，看着对面一千多海盗，没有多少犹豫，他率众出击。 景奴的军事思想，说傲娇确实很傲娇！ 不过多年跟汉人打仗，他们积累的军事常识，一对五，不好打，可撤！一对三，值得打！若是一对一，那是虐菜！ 栾古关守军，是一个标准的牛录，共300多人。 “尼多，你说他们是海盗？” “是，金州城甲喇额真昨日派人传信，说有海盗攻打金州。”尼多是复州城的守将派遣前往金州查看的探马。 复州城的守将没有增援的想法，海盗能攻破城池么？海盗能挡得住大景军的冲锋吗？ 所以，他派了十几个骑兵南下探查，尼多便是骑兵的小头领。 “他们打不过金州的守军，居然跑到栾古关来撒野，找死！”莽猜恶狠狠说道。 他怒气冲冲走下城墙，带着300人冲出栾古关。野战，大景天下无敌，岂能惧海盗？海盗能在陆地上打仗么？ 出城后，正准备发起冲锋时。 轰！栾古关东面发出巨响。 rpg火箭筒，平行世界第一次发威！ 栾古关城墙同样破旧，仅是简单修缮，东面城楼早就塌了，缺口处竖起三米高的木栅栏，并设一个木门。 为了快速攻城，王吒没有用手榴弹，上来就是一发火箭筒。 木栅栏炸开，城内守军绝大部分已经出城，栾古关几乎没啥像样抵抗。 菊花被捅，莽猜怒火中烧，带兵回救，城内有家眷，有财货，哪怕前后夹击，也舍不得逃跑。 砰！砰！砰！ 刚入城，莽猜的军队便遭到56半的残忍虐菜，倒下数十人后，被撵出城池。 砰！砰！砰！ 莽猜的后队，还没得及肉搏，即倒下大片，三营和新兵连的燧发枪与线膛枪成片响起，硝烟弥漫！ 莽猜临终前闪出一个念头，大景真是野战天下无敌么？海盗的火器，大景扛不住的，天要变了！ 绝望中，他的头颅飞向半空。 秦彪一刀枭首！ “主将已诛，投降免死！” 秦彪一手抓着莽猜的头颅，一边高声大喊。 然而，景奴还是有不少人拼死抵抗，他们还没有习惯投降。 铁熊跟着王吒，肩上扛着狍子，右手挥舞铁鞭，找机会出手，捶翻一人。 王吒暗笑，打仗都不忘记带野味回来，不过，他并没有制止这种行为，栾古关守军肯定无法挡得住铁杆团。 铁杆团注定会一路横推，打到盖州！ 亥时，烤全羊成功宴早就结束，铁杆团除了轮班守卫的士兵，已经睡下。 争世王的九百人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入莽古关。 “蔺哥！特意给你留了些狍子肉和烧酒，来！尝尝，辽东的狍子肉，鲜美娇嫩！烤着吃，绝壁是顶流！” 争世王一脸疲惫，反正习惯了王吒口中稀奇古怪的词语，他也懒得弄明白具体意思。 抓住递过来的狍子肉，就着烧酒大口撕咬。 两天行军，他能扛住，可手下士兵大部分扛不住。 铁杆团的犀利，摧枯拉朽，已经把他震撼到麻木，人家不仅是火器威力巨大，军事素质同样完胜自己的部队，不服不行！ “复州那边敌情如何？”吃嗨后的争世王，总算开始商讨军情。 “嗞！......”王吒喝了一口烧酒，辽东的烧酒劲道忒古朴，主打一个烧！ “高大柱，把那个尼多带过来。” 尼多很快被推了进来。 “他懂汉语，蔺哥！有啥疑问，直接问。” 尼多二十来岁，成年后一直在辽东驻扎，未参加过入关的大战，被凶悍的铁杆团震住，选择了投降。 “复州有多少军队？” “800人！”尼多无奈再次重复口供。 “有多少骑兵？” “200人。” 第149章 沙河野战 四月二十三日，铁杆团依旧卯时起床，生火造饭，舒展筋骨，卯正出发。 争世王酸溜溜看着远去的铁杆团，感叹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一支铁军。 再看向身边，稀稀落落起床的士兵，无名火起！ “都给老资起床！爬不起来的，鞭子伺候！” 王吒没有要求争世王与他一同行动，让其留300人在栾古关，然后带600人追上自己。 栾古关补充70余匹马，总计缴获300多匹，按三七分成，他给了争世王90余匹。 争世王有些脸红，一路上真是掠阵啊！ 就没打过一仗，全都是抓抓逃窜之人，守卫拿下的据点，轻轻松松捡钱，天底下竟然真有这么容易的美差！ 盘谷堡，与栾古关相隔三十多里，位于沙河南面，过河后再走十六里即到辽东半岛的中腹重镇复州。 其与复州城隔河呼应，过河攻打复州，必须先拿下盘谷堡。 巳正，铁杆团出现在盘谷堡南面。 守军没有再逞能出击，一是守军人数少，200来人；二是昨夜有栾古关士兵逃回盘谷堡，将栾古关一战详细禀报。 逃回的士兵正是在树林里与王吒互攻的神射手。 他在东面的山上目睹栾古关失陷，禀报了海盗的人数，以及威力奇大的火器。 盘谷堡守军的牛录额真哪里还敢出堡浪战，当夜便派人跟神射手打着火把去复州报信。 复州城的甲喇额真索必隆听闻汇报，不敢相信，差点想砍了神射杀，冷静下来后，派人带着神射手继续往北去盖州汇报军情。 辰时派出一个牛录额真带200人去盘谷堡协助防守，叮嘱其切不可出堡野战，一切等盖州派兵前来，一起剿灭海盗。 队伍行进不快，但也不算慢，刚来到盘谷堡北面三里外沙河上的木桥。 轰！轰！轰！盘谷堡方向传来爆炸声。 对方有大炮？牛录额真大骇！神射手提及昨日战况时，因为没看见rpg火箭筒发射，误认是炸药。 于是，命人快马回报复州城，自己则火速前往增援。 盘谷堡南面，王吒与特战队没有出手，作为后备机动，主攻为秦彪。 新一连在堡的西面，新二连在东面，仅是佯攻，用线膛枪射击守军。 秦彪的攻堡策略不复杂，掷弹兵扔手榴弹攻堡。 掷弹兵是王吒在平行世界的首推，人形迫击炮！ 作为铁杆团主力营，二营、三营皆设有掷弹兵。 盘谷堡乃土墙木门结构，高约4米，正好适合手榴弹仰抛攻击。 秦彪命令100线膛枪兵，火力压制木门两侧的弓箭手，然后刀牌手掩护，临近土墙下，仰抛手榴弹。 他在后面还拿着56式半自动步枪频频点射！ 每名营长，王吒都会分配一支56半和一支大黑星。 攻堡战斗很快结束，十几颗手榴弹扔上去，景军士气崩溃，往北面木桥逃窜。 铁杆团打扫战场，安排斥候，等待争世王赶来接手，争世王的部队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接手沿途据点。 然后传递军情，维护治安，运输物资。 “报！”一名特战队斥候飞马来报。 有意思！王吒嘴角一挑，笑了起来。 沙河哪里有桥？跨海出征前，他不清楚，古代的地图很粗犷。但通过俘虏口供，他知晓盘谷堡北面三里处有一座木桥。 因此，攻破盘谷堡之时，新二连的任务便是追击逃兵，占据木桥。 为了保证任务完成，他还命令猴子带领三十名特战队员跟随协助。 传回来的消息是，从北面突然来了200增援景军，汇集100多逃兵，300多人没有恋战，而是逃到了河对岸。 新二连追击中咬得很紧，敌人没来得及销毁木桥。 但是这批人，没有逃，而是在河对岸列阵。 他们的军事判断很有趣！ 认为木桥很窄，仅容一架马车通过。 所以，300多人列阵在桥的北岸，准备半渡而击。 增援的牛录额真心里盘算，海盗有大炮，他们守不了城堡，但是野战我大景勇士不惧，实在打不过，我们再逃，海盗还能追上不成？ 新二连的任务是守住木桥，自然没有主动攻击对岸的景军，于是，双方隔河相望。 “铁勇，走！过去瞅瞅。”王吒手一挥，带着新一连和特战队前往木桥。 仔细侦察地形与敌情后，王吒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案例，他把新一连和新二连的连长们聚集过来。 “哥几个，这个地形很有意思，大家讨论讨论，在这种地形下如何打？” 题目抛了出来后，铁勇、尤平、陈家辉陷入沉思。 “特战队火力强大，直接在南岸压制景奴射手，我们新一连冲过桥，列阵防守，新二连和特战队再过桥，人数三倍于景奴，打他们还不手到擒来？” 铁勇率先开口，他认为火器领先，人数领先，强攻即可。 王吒点头，毫无疑问，是碾压局！ 但打仗是精打细算，渡桥过河战要的是尽可能减少伤亡。 “铁勇的策略没问题，我补充几句。”尤平沉稳发言。 “桥窄，最多并排四人过，不推荐，太挤！应该三人并排过桥。 桥的北岸，并不是很平坦，有土坡，东面二十步的土坡，景奴在那儿布置了近百人，枪不好打，手榴弹过河后才能扔得到，不方便我们进攻，却方便他们射箭。 西边三十步小树林，景奴同样也布置了100来人，咱们要过桥，必然要承受东西两边的弓箭。” “还有，他们有三十多骑兵，可来回骑射，骚扰我们。”陈家辉也跟着补充道，对岸是有土坡，但并不妨碍骑兵游走。 “所以，我建议先在南岸用线膛枪和56半，让大家伙练习狙击，过河可以小批量过一些线膛枪兵或者滑轮弩射手，不冲锋，继续练枪法。”尤平继续说道。 “若是对方一拥而上呢？先渡河的人怎么办？”陈家辉提问。 “我们火力足够强，他们敢一拥而上，死伤肯定惨重。”尤平从容回答。 王吒欣喜一笑，尤平和陈家辉当初在工部摸鱼打牌时，就能看出两人每打一张牌，都会考虑后面几张牌的应对，对细节和顺序敏感。 “老大，打仗要多琢磨细节，以及攻打的步骤，以后多跟尤平和家辉讨论，打开思路！” 王吒笑着对铁勇建议，铁勇挠了挠头，没完全明白有多大区别？ “尤平说得很好！我们直接冲过去，没什么问题，肯定打跑河对岸景奴，但我要的是尽量减少伤亡。 我问大家一句，我有下达命令，立即过河么？” “没有！”三人俱摇头。 “所以这一仗，是调戏仗！ 我们要最大程度减少伤亡，安排线膛枪兵练狙击枪法。调戏够了，造成一定杀伤，再渡河。” “老二，讨论前，你也没说不着急攻呀。”铁勇有些委屈。 “哈哈！老大说得也对，我下次说清楚一些。” 王吒心中暗笑，对脑子大条的类型，一定要说清楚条件和范围。 很快！新一连和新二连被集合起来，练枪法，打调戏仗。 木桥长约60米，景奴的用意，便是依靠东面小土坡和西边小树林，交差弓箭射击。 他们知晓海盗火器威力大，还有准心，因而在战场选择上，有自己的考量。 河南岸的火器要射击东面小土坡和西边小树林，距离在100左右，而他们射击过河的士兵，范围在40米内，这个距离，弓箭有杀伤力。 砰！...砰！...砰！ 调戏开始，线膛枪狙击手开始射击。 “观察手注意判断！” “你们俩选的什么位置？这个地方视野太差。” ....... 王吒来回巡视，并及时纠正狙击手们的错误。 铁杆团的线膛枪手全是按狙击手的要求训练，一个射手，一个观察员。 嗖！......嗖！ 偶尔，河对岸的景奴气不过，拉满重弓射几支冷箭，无奈，100米的距离，想造成杀伤力太难。 一是不能数量大，形成密集射击效应，二是距离远，强弩之末，动能衰减过大，很难致命。 而铁杆团的线膛枪射程普遍在500米以上，有效射程260米，经过训练的狙击手，100米射击，半身靶命中率80%以上。 半个时辰的调戏战，景奴七死十一伤，铁杆杆仅有一名观察员手臂中箭。 踏踏踏！...... 午正一刻，北面传来马蹄声。 复州甲喇额真索必隆，亲率180骑，驰援而来。 索必隆听闻射手居然被对手射杀，怒从心起，命令骑兵在河的北岸来回骑射，距离在50步左右，效果不会太好，但他想打击一下海盗的嚣张气焰。 “56半，射马！” 王吒乐了，哟！斗气呢，敢靠近再好不过。 嗖！......嗖！ 砰！砰！砰！...... 特战队65名56半枪手全部开火。 对付骑兵游动野战，燧发枪除了密集列阵射击外，没有别的招数，线膛枪强一些，但射速的弊端，对付骑兵有心无力。 56半乃现代武器，是能连发的半自动步枪，打来回骚扰骑射的骑兵，杀伤力很大，尤其是射目标大的马匹！ 砰！砰！砰！王吒也举着一把56半，欢快射击，魔改191的子弹有限，能省则省。 索必隆脸绿头炸，海盗的火器颠覆了他对战争的认识，他感到有些无力！ 未时，争世王的部队赶到盘谷堡，留下100人驻守后，与秦彪的三营合兵汇聚到沙河南岸。 “海盗有二千人，撤吧，回复州。”索必隆手下一位头领劝道。 “不行，先在桥边杀一些贼子，再撤。”索必隆怒气难消，二十余骑被干掉，他得出口恶气。 索必隆不认为能挡得住火器犀利的海盗过河，但必须给点颜色让海盗们看看，复州不是那么好抢的。 “过河！”王吒见人马到齐，一声令下，发动攻击。 本来是特战队先上桥，铁勇却一马当先，主动请缨！ “团长，新一连请战！” “好！”王吒很满意，新一连目前士气很盛。 “56半，线膛枪掩护！” 铁勇提着56半，带领新一连，两人一排，冲上木桥。 最前面的几排，举着长盾牌，缓慢推进。 铁杆团刀牌兵多是圆盾，但有十辆四轮马车，拉了不少装备，包括十几面长盾。 砰！砰！砰！ 铁杆团的射手们，率先开火压制。 嗖！嗖！嗖！ 景奴冒着弹雨，拼命还击。 这种对射，弓箭的一大弊端凸显，箭手需要站起来射，没法趴着射。 同时，前期调戏战消耗了不少景奴射手，对方的箭雨数量不足。 二刻钟，新一连全员过桥，仅有一个倒霉鬼面门中箭而亡，六人受伤。而景奴射手却付出近30人伤亡。 为啥新一连伤亡率低，除了火器压制外，他们全员披甲。 新一连过河后，索必隆不敢冒险发动半渡而击的冲锋，对方火器太强，他只得下令撤退。 “骑兵，冲！” 王吒要扩大战果！ 铁杆团带了200骑兵，争世王有100骑兵，一路缴获的战马约130匹。 400多骑兵出动追击逃兵。 争世王一咬牙，拔出雁翎刀，加入追击队伍。 索必隆惊讶海盗的追击，嘿嘿两声怪笑后，将剩下不到200的骑兵分成两队，迎战联军的400骑。 王吒一脸严肃，辽东留守的景奴，都算不上正规军，却如此悍勇。 一个民族，一支军队，几十年的征战，积累出必胜的信心，的确难缠。 骑兵是铁杆团的软肋，是王吒的心病。 既然有渔猎部落的三线骑兵迎战，那就战吧！ 如果现在遭遇的是景军精锐骑兵，或者吴二桂的关宁铁骑，他会避战，练级没必要去送命！ 铁杆团的骑兵要想升级，必须一步一步实战锤炼。 王吒右手拿马刀，左手拔出取下消音器的魔改大黑星，一马当先，冲向敌骑。 铁杆团的马刀，乃是在基隆城打造的制式马刀，为曲刃刀，弧度不像阿拉伯弯刀那么夸张。 且不带护手，护手马刀是现代骑兵的标配，适用于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初，并不适用于对付披甲士兵，也不适用于骑军互搏的战场，他只适合于现代战场骑兵追砍步兵。 双方骑兵在沙河北岸旷野中，决然互攻，生死相搏！ 第150章 解放农奴 “桀桀！贼首的白马是我的了。”索必隆马鞭一指王吒，阴鸷冷笑道。 白马金鞍一出，无论在哪儿都是焦点，索必隆眼馋无比，哪怕最终要上缴献给旗主，至少能骑个把月过瘾。 谁料，海盗手上有短火器，能连发，并不比他们骑射弱多少。 景奴的马战，秉承草原游牧民族13世纪以来的作战风格，游斗骑射。 纵观历史，相当部分的吃瓜群众对冷兵器作战认知有限，觉得自战国以来，到明清，差别不大。 实际上，差别巨大！ 以马战为例，没有马镫的时代，喜欢驾驶战车冲锋。 马镫普及后，流行披甲重骑，持长枪冲击敌阵，比如铁浮屠。 13世纪起，步兵防御能力越发强大，手段众多，且弓箭制作越发精良，箭矢多样化，骑战向轻骑发展，骚扰游斗，不停放血，拖垮敌人。 骑射战的一大战法，纵马迂回奔驰，距离对方30米-50米范围，快速射箭，经过训练的骑手，能做到一马三射，就是快速射出三箭。 这种射法，基本都是凭感觉射，没时间瞄准！ 嗖！嗖！嗖！......砰！砰！砰！ 铁杆团200骑兵中，有50人是特战队员，他们皆有大黑星，奔驰游斗中，不断开枪，命中率有限，但对方的命中率也有限。 既然对方不对冲互砍，王吒索性把马刀插入刀鞘，用右手拿着大黑星，追杀景奴。 砰！ 神驹白马速度快，王吒追近一名景奴，十几米距离扬手一枪，击中后背。 游斗中，想射杀一人，确实难度远甚步战。 数次迂回游斗互射后，双方马队终于交错在一起，一场乱战开启。 前后左右都可能会有敌人！ 王吒迎来马战中的第一次对冲，同时也是平行世界的第一次骑马对冲。 从决定对冲，到接触，短短七八秒的时间。 双方高度专注，眼睛直视，对冲玩的是骑术与反应，以及以命换命的胆量！ 没有多余的招数，只有一招。 唰！两匹马高速会车，王吒一个横扫，扫中对方上胸，钢刀划开皮甲，鲜血绽放！ 对方是斜扫，扫中王吒的肩膀，有外星人打造的宝甲护身，不可能划开，但肩膀剧烈吃痛。 他晃了晃手臂，还好，没太多影响挥刀，迅速环视四周，搜寻下一个目标。 猛然，他发现右前方一个景奴骑兵竟俯身抓起一个中刀倒地的特战队员。 贪婪让其丧命，特战队员的大黑星能连发，深深吸引着景奴骑兵。 滋啦！快马过后，利刃划破脖子。 叮！王吒在收割敌人时，也被敌人暗箭偷袭，一箭射中后背，若无宝甲非死即伤。 在古代，将军相比士兵很难被暗箭袭杀，一是将军有亲兵，二是将军有钱，买得起百炼钢打造的铠甲。 王吒回头怒视，瞬间哑然一笑，偷袭者已被鹰三爷一刀劈死。 “万胜！”他举起刀，如雷鸣一般大喊，震动旷野！ “万胜！”身边骑兵一起振臂高呼！ 索必隆领军的100骑惨败！剩下二十余骑，仓惶北逃！ 铁杆团200骑兵付出三十多骑的代价，彻底干翻景奴骑兵，战损比1：2。 比起以往王吒的任何一场战役，都要来得艰辛，但意义深远，铁杆团的骑兵不惧野战！ “留下五十人打扫战场，其他人跟我支援争世王。” 争世王正在僵持，他是经年马匪，骑术一流，手下一百骑兵也将就，但刚靠缴获战马加入的100骑，水平太差。 王吒的增援，让争世王的骑兵士气高涨，玩命砍，景奴骑兵难以抵挡，很快被歼灭，仅剩七骑北窜。 争世王这边损失较大，付出了近百骑的代价，一比一战损。 “兄弟们！大餐来了，跟我追步兵。”王吒挥舞马刀，大声鼓动士兵。 200多北逃的景奴，已经看见复州城墙，近在咫尺，却生死相隔。 150多骑兵如风吹麦浪，无情收割景奴。 旷野中逃跑的步兵，如被骑兵追上，不投降，就只能被一边倒屠戮，逃都没法逃！ 索必隆逃回城中，没有守城的想法，海盗2000多人，火器强大，听说还有大炮，拿什么守城？ 他们的火器火炮，包括索必隆自己的单筒望远镜，全部上交，为的是倾尽全力南征。 所以，他立即领军逃跑，复州城内顿时大乱。 他忘记了一点，骑兵已经拼完，海盗们居然不进城抢掠，而是穷追不舍。 如何跑？剩下的400人能对付150名骑兵么？ 能拖住，却拖不住多长时间，一旦被骑兵缠上，迟早海盗的步兵会赶上来。 索必隆自知对付不了骑兵，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可能往东面跑，跑进密林中，跑到大山里。 王吒会仁慈放过他们么？不可能，已经取得骑兵优势，怎会放弃收割？ 大战最忌讳溃逃！一逃毁所有！ “分成10队，跑到山里去。”索必隆看见追来的骑兵，绝望发出分散逃的指令。 王吒领着三十骑追击索必隆，无奈已到山区，眼睁睁看着近三十个景奴弃马逃进茂密森林。 400多景奴仅逃走70余人，其他不是投降便是死于刀下。 酉正，大获全胜的骑兵们缓慢往西，离复州城不到三里的路上。 “我们是汉人！好汉们！饶命呀！”远处传来哭求声。 “放心，莫说是汉人，就是景人，大当家有令，只要投降，一概不杀！”一个铁杆团士兵安抚道。 王吒听到声音，策马走近一看，十几个瘦弱百姓正跪地求饶，里面没有老人，只有三个孩童，孩童眼里没有一丝调皮与好奇，全是恐惧与无助。 哎！王吒一阵心酸，不用问，这些人是包衣。 何谓包衣？ 景人四处劫掠，掳来的奴隶！ 文明被野蛮击败，你能怨野蛮么？ 没法怨！ 野蛮人的生存规则，就是如此！输了即奴隶，自己输了，同样是奴隶。 北方的野蛮游牧渔猎部落，没有雄主统一并有效组织各部落的时期，部落之间同样是不断残杀掠夺，文字会消失，民族会消失。 景人是一个民族么？他们不过是刚组织起来没多久的新民族。 该怨谁？该多问问文明的国家和民族，你们是怎么一步步地内耗，一步步地内部撕裂，互不信任，最终沦为失败者，沦为奴隶！ 退步的原因，更多在于文明内部，不思进步！不重武力！不明白团结与安全对一个国家与民族的至高重要性！ 大名朝算文明么？若对比现代，当然充满不平等，可在这个时代，大名是最文明的国度！ “汉人无须下跪，大家都起来！我会带大家走，人人可分田，人人十亩地。” 王吒激动安抚众人，他要唤起奴隶们重新勇敢活下去的希望！要充满希望！而不是行尸走肉！ 包衣们震惊！ 真能分地？天上还会掉银子？掉粮食么？ “好汉！请问您是？”一个包衣小心问道，虽然瘦，衣服有补丁，但干净。与其他包衣明显不同。 “这是我们大当家！”猴子立马介绍。 瘦弱包衣内心震荡，这才多大年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人，居然是一支凶悍善战海盗的大当家。 良久，他回过神来，郑重躬身施礼道：“小人张信，见过大当家！谢大当家救命之恩！” “你读过书？” “不才读过几年书，崇真十一年中秀才。” “哪里人氏？” “北直隶永平府滦州。” “哎！”王吒一声叹息！ 原来张信是在前几年，景人入关掳掠过来的，因识字且会算术，在复州城内给一个牛录额真家做账房。 “走，先回城，我说的人人分田，并非虚言，我在南方有几十万亩地，大家放心！都会分到田。” 十几个包衣情绪稳定下来，有些憧憬未来！ 张信始终不太敢相信王吒所说的话，待进入复州后，方才知晓，少年人远比想象的要强大得多，近两千人海盗涌入城中，军容整齐，士气旺盛，丝毫不把景人放在眼里。 还有一点非常吸引张信，那就是这支军队纪律严明，没有一位士兵肩扛妇女、手提包裹，没见到一位士兵四处烧杀抢掠，即便是景人，只要投降，并不欺辱。 仁义之师！ 张信感触极深，如同看见一束阳光照进来，温暖而有力！ 立即求见王吒，自告奋勇，要发动复州城，以及周围的汉人包衣们，加入仁义之师。 王吒印象深刻，张秀才瘦削的脸上有一双正在发光的眼睛，浑身散发出正义与追求自由的动力。 备受感染的王吒，当即任命张信为新六连连长，并把缴获的兵器、铠甲按五百人编制分配给他。 为啥是新六连？因为在台湾省，新兵连已经有了五位连长。 一些自己的老朋友，老兄弟，被王吒任命为连长。 比如左堂，便是新三连连长。 营的编制，每个营最多人数暂时限制为3000人，等待下一次扩编。 铁杆团登陆后，一路火花带闪电，打得是爽，但向北挺进速度太快，前后信息开始脱节。 金州南面的战况、缴获、伤亡等信息根本追不上前队。 “老弟啊！打得太快了，如果后路被断，我们就成孤军了。”争世王觉得太梦幻，老马匪都跟不上节奏了，只得进言劝道。 “蔺哥！没事，我们策略是打景奴措手不及，让他们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聚拢军队。” 王吒咧嘴一笑，安抚老马匪紧张的心。 景军的思维始终是野战，正好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最爽的是一块接一块的吃掉。 “攻城倒不怕，就怕他们聚拢骑兵，即便不跟我们硬碰硬，四处骚扰后方，如何打？”争世王想了想，提到骑兵。 王吒理解争世王的顾虑，登陆三日以来的战斗，伤亡最大的一次便是沙河北岸的骑兵野战。 特战队员第一次出现阵亡，付出六死八伤的代价。 争世王的打酱油军队，第一次正式参战，七十一人战死，且大部分是骑兵，对争世王来说，代价不小。 “老秦，你怎么看？” 联军的重要头领皆在，王吒想听听秦彪的意见。 “团长，三营后队尚不知具体位置，是否已抵达金州中左所，末将建议在复州休整几日，等候后队消息。” “诸位，还有补充的意见么？”王吒看向众人。 结果，所有头领俱支持复州休整。 王吒有些无奈，大家伙的想法没有错，一路挺进，每个据点关卡都要分出留守士兵。 越往北，联军人数会越少，危险越大。 “老铁们！相信我！哪怕只有一千人，我依然要往北攻。” 景奴以举国之力南征，辽东空得不能再空，仅有的军队不过是三线部队。 他们若不放弃一些据点，聚拢到大城池，必然会被一口接一口地吃掉。 唯一顾虑的是，对方聚拢骑兵骚扰，但王吒敢肯定，盖州的守将还没明白这个道理，有可能打到海州，景奴才会转个弯来。 联军头领们虽然有顾虑，但只要王吒坚持，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信任，因为王吒已成军神！ “蔺哥，你领500人驻守复州。铁勇，新一连明日往西夺取羊官堡，高大柱带三十特战队协助，等待三营后队登岸，然后北上追赶我。 其他人，明日随我北上！” 王吒豪迈下令！ 按跨海出发前制定的计划，三营后队晚三日出发，先到金州中左所（旅顺），然后到复州湾羊官堡。 王吒先去长山岛拉争世王参战，耽搁两天，按理说三营后队只差一天登陆辽东，不过海上航行变数太大，没法预估时间。 在台湾省猥琐发育期间，他派人四处搜寻和购买大名各省地图，辽东的地图自然不缺。 在出发前，以及在大海航行中，众将领研究过地图不知道多少遍。 所以，进攻计划的路线，以及沿途需要攻打的城池和据点，铁杆团将领是很明确的！ 王吒认为三营后队没有跟上来的原因，只可能是前队攻得太快！ 事实上，三营后队比预估的时间还早到一日，他们于21日酉时已抵达废弃的金州中左所。 第151章 骑兵新战法 四月二十四日，午时。 铁杆团一千余人兵临永宁监城。 拿下复州城之后，缴获的战马总计超过330匹，分三成给争世王后，铁杆团的战马总数已到410匹。 不过，真正训练娴熟的骑兵不足170人。 短期之内，骑术不可能突飞猛进，但能提升快速机动性，对有现代武器和线膛枪的铁杆团来说，足以防范游骑。 永宁监城牛录额真，正在犹豫是守是跑之时，海盗已经打过来了。 战场决策就是一瞬间，不了解对手的作战方式，后悔你都来不及！ 早上，陆续有几个逃进山林又逃到永宁监城。 牛录额真了解到海盗火器犀利，骑兵骁勇，他开始犹豫，开始权衡，倒也算不上优柔寡断，是他从未遇到过推进如此迅速的汉人武装力量，认知偏差！思维盲区！ 现在可好，哭都没用了！只好全力防守。 景奴城池与据点的防守，没有什么多余手段，就是射箭。 为啥会这样？ 景奴打仗从不守城，能野战解决的事，守个毛线守！ 没有守城的意识与技巧！ 半个时辰内，轻松解决，包括巷战。 五米高的城墙，挡不住手榴弹，rpg火箭筒轰开城门后，进入巷战。 永宁监城很小，比城堡大一些，城内没有预先设置工事，遇到难打的屋院，手榴弹或震天雷一扔，迅速搞定。 十里外有一个驿站，名唤五十寨驿。 同样的故事，同样的结局！ 两处据点接连被端，逃跑成功者寥寥无几。 野战打不过，还丧失骑兵优势，景奴终于尝到名朝军队曾经的痛楚！ “哈哈！老铁们，看见了么？如果景奴失去骑兵，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他们不会守城！” 王吒强调快速碾压两个据点的重要原因。 秦彪和尤平等人郑重点头，野战中骑兵如果能压制景奴，景奴会败得一塌糊涂，输的速度远胜汉人。 “秦彪，你带320人留下，等张秀才过来接收后，再到熊岳驿汇合。” 王吒抛一下一句命令后，亲率380骑兵，继续北攻！ 永宁监城已留下300人，五十寨驿再留300人。 张秀才将替代争世王成为据点接收人，争世王的三千人已经布置在沿途城池与据点。 戌时，夕阳西下，熊岳驿土墙木门犹如抹上了一层红晕。 熊岳驿虽是驿站的称呼，实际已是一座寨堡的规模，寨子内时不时会传出士兵粗野的笑声。 铁杆团四里外便布缠马蹄，人含草，马衔环，逐渐靠拢。 200多人下马，分组从三个方向包围，围三阙一，经典打法。 王吒暗笑，熊岳驿保持景奴一贯风格，半残的寨墙，缺口处插入木桩。感觉不是为了防备进攻，而是为了防风。 寨子内炊烟升起，西北面半里有一处村庄，同样升起炊烟。 盖州周围，十来年来无战事，慢慢呈现出一种景奴统治下的规则，景奴成为国族，高高在上，包衣做牛做马。 “东面，有两个人过来。”猴子低声汇报。 王吒右手轻划，作出切的动作。 两人打猎归来，提着野鸡和兔子，其中一人猛然警觉，欲摘弓搭箭。 嗖嗖嗖！十几支弩箭钉过去，扎满两人。 外围清洗展开，铁杆团的士兵对这种战术越发娴熟，配合熟练。 “李准，猴子，注意寻找有利位置，设狙击点。”王吒下令，准备攻击寨门。 “我去，铁熊，把野鸡和兔子扔掉，寨子里景奴不少，得费些手脚。” 王吒笑了，仗打得太容易，铁熊居然舍不得野味，捡了过来，这是要准备晚餐么？ 寨子里的牛录额真元努正就在花生米喝烧酒，等着手下打猎回来，晚餐来个野味烧烤。 他征战十几年，断了一只手后回到后方享福，旗主很慷慨，赏赐十个包衣，百两银子。 多年的积累，他已经有二十多个包衣，两百多亩地，牛羊一堆。 “嗞！” 一口烧酒下喉，元努最近经常喝着小酒回忆过往，年轻时被草原部落抓去做奴隶。后来景国崛起，旗主解救了他，便追随旗主征战四方。 我竟然也过上了有奴隶供养的日子，元努咧嘴笑了，像梦一样。 嘭！有声响传出。 谁不小心摔了一跤么？是喝高了么？ 昨天是有快马经过，有个栾古关的士兵要去盖州报信，说什么沙河南面出现海盗。 多长时间没出现贼人了？好像是五年前，有包衣闹事，从复州到盖州，砍了一批，现在汉人包衣们认命了！ 汉人就像绵羊，刀子一亮，都得乖乖听话。 元努完全没有意识到海盗会杀过来，多远的距离，而且海盗有胆子过来么？ 哆的一声，一支弩箭钉在旁边的木板上！惊醒沉浸在回忆中的元努。 因为要吃野味烧烤，元努在院子里架起了篝火，听到熟悉的弓弩声，他对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儿子大喊：“快回屋！” 嗖！嗖！嗖！ 弩箭追着声音夺命而来。 元努一个滚翻，反应和脚步依旧还在，但是缺一只手，让他的滚翻不完美。 一支箭钉在大腿上，一支箭钻入后背。 滚翻后的元努没能再站起来，剧烈的疼痛冲击着他。 他凭着多年拼杀留存的悍勇，艰难向屋内爬去。 “咦！看服装，好像是一个头领。”陈家辉带着三人冲了过来，看了看仍在地下爬的元努，脱口而出。 “连副，是头领，搞不好是个牛录额真。”旁边的士兵回应道。 古代的士兵，能推广连长、营长等称呼，但推广不了副连长、副营长之类的称呼，大家的习惯，还是觉得叫连副、营副顺口。 啪啪啪！陈家辉嚣张用刀面拍打元努的屁股。 “还爬！爬个毛线爬！” 元努懂几句汉语，心中绝望，绵羊拿起了刀，现在，谁是绵羊？ “听得懂汉话么？” 被翻过身来的元努摇了摇头。 一个士兵扯了扯断臂的袖子，嘲笑道：“断手的，干不了活，一刀砍了算了。” 团长有令，投降的景奴不杀，通通运到台湾省挖矿，用团长的话讲，叫赎罪。 啪！陈家辉反手一巴掌扇开元努，喊道：“进屋看看！” 元努万念俱灰，多年前的一幕要再次重现么？阿玛被杀，姐姐被掳，自己成为奴隶。 好不容易，我成了主子，底下一堆包衣，才享受多少年？自己的儿子又要当奴隶么？ 多年的征战厮杀到底为了啥？ 急火攻心下，一口浓血吐出，瞳孔开始涣散，临死前脑海里闪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奴隶？我不想做奴隶主，能不能别让我儿子做奴隶...... “敌袭！”一个景奴声嘶力竭大喊。 砰！砰！ 尤平使用56半，两枪撂倒大喊的景奴，随即命令：“开枪，敞开打！” 他们从熊岳驿外围一路清洗，杀进寨子后，终于有景奴警觉，发出敌袭报警。 王吒没有参与攻寨，而是让尤平和陈家辉历练。 380骑兵，是临时组合的队伍，有特战队，有三营骑兵，有新二连会骑马的士兵，尤平和陈家辉在台湾省已学会骑马。 这与王吒的军事思想有关，骑马是铁杆团所有士兵的必修科目，由于马少，科目达标至少保证练习一百小时，不要求非骑兵会骑术作战，只要求能骑马奔跑。 目前铁杆团完成一百小时训练的士兵，比率已超过50%。 而骑过马的士兵，比率是100%。 “铁熊，去拿你的野鸡和兔子，熊岳驿没啥问题了。”王吒不忘记提醒铁熊，攻寨打到现在，没啥悬念了，景奴松懈到铁杆团进入寨中深处才报警，不被轻松灭掉才怪！ 铁熊嘟哝一声，有些不开心，我就说没啥问题吧，非要让我先扔掉野味，这不，还得去捡回来。 “鹰三爷，随我去西北面看看。” 王吒翻身上马，领50骑前往西北面的村庄，从攻寨的过程看，熊岳驿里只有一百来人，与前几个据点不一样。 正常这样的据点会有两百到三百人。 极有可能有不少景奴士兵住在西北面的村庄，熊岳驿对景奴来说，不算堡垒，只是更方便的住所，没必要所有士兵都挤到寨子里住。 踏踏踏！ 果然，西北面村庄听到熊岳驿传来的枪声，片刻间集结出七名骑兵，和三十多步兵，赶来增援。 六十步外，双方勒马对望。 按传统骑兵思维，六十步是安全距离，弓箭即便能射到，也绵软乏力，当然不考虑能射强弓的神射手，那种人才是少数。 “开火！”王吒一声命令，有现代半自动武器和线膛枪，战场已经大变样了，没来得及了解与学习的军队，必然要受到惩罚。 砰！砰！砰！...... 景奴三人落马，一人受伤，六十步距离，铁杆团士兵们没舍得打马。 景奴大骇，什么火器，能打这么准？立马四处逃窜。 “追击！记住我说的打法和军令！” 五十骑手顷刻间，迅速分为五组，追捕猎杀。 王吒每次下令骑兵出击，以及每次骑兵总结，都不厌其烦强调铁杆团骑兵的战斗原则和技巧。 第一，骑兵人数不到二倍优势，坚决不打，骑术不够人数来凑； 第二，每组最少人数不低于十人，景奴的斥候探马，人数约三至六人，避免在侦察敌情时被对方团灭； 第三，游斗骑射时，百步至五十步之间，开火射击。 骑兵作战的新技巧，关键就在这儿！不拉近！早开火！耐心足，不断放血蚕食。 游牧渔猎民族的骑兵战术，同样也是放血战术，不断贴近目标，五十步内一马三射，然后迂回。 迂回迂回再迂回，重复重复再重复！ 这就是草原民族的骑兵作战精髓！简单么？ 要做得好做得到位，骑与射精湛是基础！ 高手几个来回，能干掉对方二成士兵，低手整十来回，也不会超过一成杀伤。 铁杆团骑兵同样也要使用“迂回迂回再迂回，重复重复再重复！”的游斗骑射战术策略。 但是，不会贴近到五十步内，而是一百步内开始射击！ 骑兵大部分装备的是现代武器和线膛枪，肯定要发挥射程远、射击准的优势，打击敌人！ 当然以后骑兵大部分是线膛枪，毕竟现代半自动武器是特战队专属。 一年内，专为骑兵打造的骑步枪将很快列装骑兵。 熊岳驿北面的旷野，步兵难逃骑兵的收割，景奴剩下的四骑又被干掉二骑。天色已暗，王吒放弃追捕，让他们回盖州。 无所谓！盖州的守将已经知晓海盗，熊岳驿的逃兵只不过是让守将知道打到哪儿而已，该知晓的情报差不多已知晓，比如火器犀利，能连发！ 五十名铁杆团骑兵回到村庄外围，绕着村庄高喊：“投降免死！” 村庄一片寂静，无人出来投降，也没有一个包衣暴起杀景奴，多年的被奴役让他们已经麻木！ “团长，东南方有景奴的逃兵。”一名特战队员禀报。 “熊岳驿已搞定，咱们去堵这批逃兵。” 王吒没再管村庄，先收拾逃兵，消灭每一处据点的有生力量。 戌正，200铁杆团点着火把进入村庄，搜捕所有景奴后，包衣们才真正明白，自由了！可心里仍然忐忑，不知未来将如何。 一日奔袭120里，士兵们很疲惫，只是告知包衣们以后人人可分田，便回熊岳驿吃饭休整，具体思想工作得等张秀才过来！ 四月二十五日，铁杆团没有继续北进，原地等待后队。 北面很安静，攻得太快，盖州守将甚至来不及派探马过来探查虚实。 王吒有些郁闷，此次“捅菊花”行动，若是自己实力强大，带一万兵马登陆辽东，此刻他必定已破盖州，向海州进发！ 可台湾省的发展完全是逆天级别的速度，没法再快了！ 只能怪争世王这家伙，过于谨慎，只派出三千人马，有打打看的想法。， 他若胆子大，出动一万人，如今也能拿下盖州。 第152章 一战定辽东(一) 四月二十五日，深夜。 秦彪带着600人举着火把，连夜赶到熊岳驿，他不放心团长孤军深入。 张秀才的新六连是申时到的五十寨驿，申正，秦彪交接完后，立马领军出发。 四月二十六日，辰正。 留下200人驻守熊岳驿后，铁杆团踏上征程！ 总计800余人，其中骑马的士兵拓展到439人。 “团长，北面来了三十余骑探马，分六股，在北面来回游荡。”猴子飞驰来报。 “交火了么？” “放了几枪，景奴控制在百步外。” “呵呵！学精了，看样子熊岳驿的逃兵到了盖州。”王吒初步判断，盖州做出反应，开始派骑兵跟随观察。 出发不到十里，接触到对方的第一批探马，且是来自盖州的探马。 王吒的判断依据，熊岳驿和盖州之间的据点榆林铺是一个小寨子，不可能派得出三十余骑探马。 铁杆团兵力捉襟见肘，在熊岳驿耽误了一天，景奴终于有宽裕的时间做调整和部署。 盖州城守将梅勒额真努泰是一员老将，隶属于镶蓝旗。 栾古关的神射手二十四日到盖州，详细汇报所见的海盗。他提及人数约有1500人，火器能连发，其中有一位少年勇士，武艺高强。 努泰不敢怠慢，立即派遣快骑禀报盛京。 他不认为海盗敢渡过沙河打复州，但栾古关南面的金州有可能危在旦夕。 从未见过战斗力如此强悍的海盗！也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海盗！ 他不是军事菜鸟，头疼海盗的来去自如，想到的对策便是请求盛京调派骑兵，再加上盖州和复州的骑兵，凑齐上千人。 方能快速剿灭来犯海盗，若堵不住海盗的退路，一旦登船，景军只能望洋兴叹！ 忧心忡忡的努泰，万万没想到，坏消息仅仅刚开头！ 二十五日，熊岳驿的逃兵哭诉，海盗太过阴险，不讲武德，偷袭寨子，勇士们反应不及，惨遭毒手。 努泰震惊，只觉天晕地旋，当场晕倒。 典型的年纪大了，血管硬化，骤然听到惊天骇地的消息，血压猛窜，导致脑供血不足。 一番抢救后，醒过来的努泰立即下令派出探马，他要掌握具体的情报，到底有多少人，1500人不可能打到熊岳驿，对方步兵是多少，骑兵有多少？...... 且反复叮嘱，控制在百步之外探查，因为景奴上下已知海盗火器射击又远又准。 二十六日，一直不敢走大道的复州甲喇额真索必隆逃到盖州。 躺在病榻上的努泰听闻复州城破，守军基本被歼灭，一口老血喷出，当场气绝！ 他无法接受现实，自诩野战天下第一的大景军，城池被攻破已经难以接受，守军几乎尽墨，如何能接受？ 打不赢可以跑的呀，海盗的骑兵还能奈何得了大景的骑兵么？ 带着深深郁闷与疑问，老将努泰撒手人寰，将烂摊子交给了索必隆。 索必隆傻了，败军之将，竟然成了盖州城的最高军事长官，好意思接手，也无法命令盖州城将士，谁服他？ 不过索必隆至少知道不可战，他派人去清河南面的榆林铺，召回守军，清河南面的村庄也尽可能通知。 目的就是两个字：收拢。 收拢在一起，人数必须多于海盗，否则会被海盗一个接一个吞掉。 先收拢，等待能指挥得动盖州守兵的人过来。 此时的王吒，正一边行军，一边带领狙击手们练枪法。 他重新操起56半，李准则是用外号26式狙击枪的cslr4，只要有探马接近100步至150步（相当于130米至200米的范围），狙击手们便下马点射。 骑在马上远距离射击，命中率很差，要提高命中率，需有支架或者支撑点，然后抵肩瞄准，这才是射手的正确打开方式。 砰！砰！...... 当队伍抵达榆林铺时，总共狙杀了七名探马，成绩斐然，以致于探马们不得不把距离放到150步外。 “团长，是座空城。”猴子禀报敌情。 “景奴总算弄清楚咱们的实力，以后可不好找突击机会了。” 王吒笑了笑，偷袭窗口期已过，那就打几场硬仗。 “捅菊花”行动，乐观估计能打下盛京，保底是打到盖州。 盖州的地理位置，是承上启下的要塞！ 其南面是辽东半岛，往北是辽河平原。 辽东半岛为中间高两边低的独特地形，在金州登陆后，有两个进攻方向，沿西海岸或东海岸一路向北。 但在古代，走东海岸几乎可以不用考虑，因为沿东海岸北上，到鸭绿江西面的九连城后，再往北，那可是山高林密的长白山山脉。 所以，西海岸是敌我双方皆明了且几乎唯一的进攻推进路线。 如果拿下盖州，景奴势必明白辽东半岛已易手。 而对铁杆团来说，面临战略选择，是继续往前打，扩大收获，还是到盖州为止。 再往前挺进，有可能面临被西面锦州、宁远方向赶来的景奴堵后路。 “老铁们！最近两三天内，没啥仗可打了，休整！养精蓄锐！ 秦彪、猴子，你两安排一下，大仗没有，斥候战肯定少不了。 这几天重点在猎杀景奴的探马，记住按骑兵新战法打，谁轻易在五十步内跟景奴探马互攻，回来领鞭子，骑术不如人，就别踏马的浪！” 哈哈哈！铁杆团上下一阵大笑，团长的要求，话糙理不糙！ 实际上，王吒内心依然很狂热，想立即渡河拿下盖州城。 他评估过，渡河会遇到骑兵战，170名骑兵至少要牺牲一半，另外只会骑马的骑步兵消耗不会低于一百人。 有迫击炮和rpg，轰开城门不难，但面对巷战，步兵同样难免牺牲。 减少牺牲的解决办法，唯有大量使用现代武器。 现代半自动武器是无敌的！迫击炮、rpg是无敌的！魔改狙击炮更是无敌的！但弹药是有限的！ 弹药啊！王吒无奈摇了摇头，现代战争为何说是在拼工业生产力，拼后勤支撑，皆是因为武器装备和弹药！ 弹药不足的情况下，打完盖州城，就意味着清点战利品，准备启航回家！ 若想进一步打到盛京，必须节省弹药，掌握战机歼灭景奴主力，一战定辽东！ 王吒心里有一个思路：寻找战机，调整战术！ 如今，景奴已经做出了变化，那么战术理当应变而调，至少有两点得清晰： 第一，闪电突袭战没法再玩； 第二，景奴不会再狂傲浪战！ 南关驿、熊岳驿这样的轻松偷袭战不会再发生，盖州以北的任何一个据点，相信几天内会逐步知晓有火器强大的海盗横扫了辽东半岛。 这些据点的应对必然是全面紧张起来，探马警戒，增加明哨暗哨...... 金州城外的冲锋，沙河野战，明知人数不占优，景奴将领依然盲目认为优势在己方。 源自于景奴十多年来野战辉煌战绩，是惯性使然！ 现在景奴摆正位置，浪战发生的概率基本为零。 他们已经知道海盗火器的杀伤力，知道射程远且射得准，也知道了有威力强力的震天雷。 那么，该如何调整？ 王吒打算至少等两天，800人太少。 他要等的是三营后队，两千生力军，足够抗衡三千景奴，盖州以及盖州以北的景奴现在能凑齐三千么？ 估计能，但队伍素质必然参差不齐，这样的部队，别说三千，六千王吒也有信心灭掉对方。 对王吒来说，信心来自于对方不知道的底牌：迫击炮和狙击炮！ 在古代毫无疑问是王炸装备！ 好钢用在刀刃上！合适的战场，合适的战机，绝对能给景奴沉重一击。 还有，新六连张秀才说不定会给自己惊喜。 如果能发动上千人，这批人必然是战场x因素，王吒不会要求他们去拼命打硬仗，但在据点驻扎、协助防守、后勤支撑方面作用巨大。 顺风战时还能一起围追逃兵！ 惊喜不断来临！ 四月二十七日，申时，张秀才领着三百辽东兵赶到，同时铁杆团再次恢复到一千余人。 四月二十八日，大量张秀才发动的包衣们，疯狂涌入榆林堡。 因为张秀才在复州召集完五百人后，便分成五队，深入沙河以北、清河以南的各处城寨村庄。 口号是：打盖州，灭景奴，分田地！ 二十八日一整天，涌入一千六百多人，很多人甚至赤着脚拿根木棍就来参军。 复仇的烈火熊熊燃烧辽东半岛！ 好消息接二连三！ 二十八日，五百三营后队跟新一连也到了榆林铺。 三营后队，21日登陆金州中左所，22日与部队联系上，23日立马驾船北上，25日到复州西面的羊官堡，分出500人与新一连走陆路，1500人继续走海路。 王吒大喜，三营后队由天真道人率领，陆路既然抵达榆林铺，那就意味着海路船队已经到达计划指定的第三站：盖州城西边的连云岛。 一旦进攻打响，相信天真会敏锐发现战机，从西面捅盖州！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相比较王吒的惊喜连连，盛京城内的正蓝旗小旗主阿巴泰则是愁苦不断！ 阿巴泰前几年入关劫掠时，被天师狠狠教训了一顿，地位江河日下，备受排挤。 景奴拿下帝都后，他没能入关享福，只好作为辽东的最高军事长官留守盛京，看守老巢。 没曾想，留守老巢如此轻松养老的任务，现在成了这惨样！ 老天不公！ 二十六日，盖州快骑来报，有1500多海盗在“祸乱”辽东半岛的南端。 阿巴泰怎能不气？这天下只有我们抢别人的，什么时候居然有人来抢我们？ 他怒火冲天，当即下令海州、梁房口关、娘娘宫一带的守军，每个据点抽调一半人到盖州集结，听候盖州城守将梅勒额真努泰的号令，南下金州，剿灭海盗。 二十七日，又有快骑来报，海盗不只1500人，估计不会少于3000人，已攻到熊岳驿，海盗火器犀利无比，守不住据点。 阿巴泰暴跳如雷！ 海盗欺人太甚，必须要杀光这批海盗，方消心头之大恨！ 他下令辽阳、锦州、广宁一带的驻军全部抽调一半，去盖州集结。 二十八日，阿巴泰脸色苍白，已经无力再发火，努泰挂了，被活活气死。 他觉得不可思议，海盗一向专挑软弱的地方抢，怎么会挑大景下手？不知道大景野战天下无敌么？ 世道变了么？ 阿巴泰心中找不到答案，唯一能做的便是梭哈！ 下令辽阳、海州、娘娘宫一带的守军，除了留几个看门，其他全部去盖州。 同时，快马传信帝都，这么大的事，没法瞒，该汇报还是要汇报，至于以后，多半是要被撤职。 二十九日，铁杆团没有北上出击。 因为张秀才的新六连新兵太多，只能先训练新兵。 所谓的训练，什么队列、兵器使用等等皆来不及，想临阵磨枪都没法磨，唯独训练一件事：听号令！ 王吒的捅菊花行动，没打出任何旗号，目的是让景奴搞不清楚来历底细，越未知越能带来恐惧。 但是人一多，问题来了。 在铁杆团，大家彼此基本都面熟，大部分小头领间关系亲密，所以打不打旗帜没关系，现在新六连的新兵已过两千，没旗帜确实麻烦。 暂时整不来各种颜色的旗帜，没法使用古代军队中常用的红青黑白等旗帜。 在榆林铺里找了一些灰布，棍子一撑，用黑炭写上将领的姓，2000人分成了20个队，每队100人，任命一个队长。 让100人集中在一起，迅速彼此熟悉。 除了旗帜，最重要命令的便是铁杆团携带的喇叭和铜钲，吹响喇叭是进攻，鸣响铜钲是收兵！ 所谓的喇叭，跟军号很接近。而铜钲，则是大家所熟知的鸣金收兵中的“金”。 提一句，真实历史，由于火器的大量使用，明朝军队已经使用喇叭。 一整天便是训练一件事，让新兵们列队跟着队长反复听，反复练，最好能形成条件反射。 第153章 一战定辽东(二) 四月三十日，景奴没有集结完，榆林铺北面除了少量游骑探马，没有丝毫动静。 二十九日一天的时间，又涌来300多起义的辽东包衣，“灭景奴、分田地”的口号深入到每一个包衣的心中。 而且前两天，榆林铺西南面的深井墩守军没来得及撤回盖州，被三营精锐发现，打了回去。 谁曾想，深井墩附近的包衣已经被发动，爆发了起义军的第一场血战，近200景奴被四面八方围攻，尽数诛灭，无一人生还，投降都不给机会！ 虽然起义军付出了400多伤亡的代价，但打出了血性，复仇之火一旦被点燃，势不可挡！ 二十九日下午，得知消息的王吒，派出张秀才带小分队，运送药品，安排伤员南下。 因而，三十日，铁杆团也未北上进攻，双方均不进攻，也不撤退，都在酝酿力量，毕其功于一役！ 三十日，依然有不少起义军涌入，最有意思的开始出现八旗汉军反正。 一个名叫石勇的八旗汉军前来投奔。 原来在得利赢城，信息不通畅，他们发现盘谷堡被汉人占据，居然凑齐130多人过来攻打，结果被争世王发兵清剿，一败涂地。 石勇接触到起义军，被成功发动，里应外合，拿下得利赢城，随后便亲率100余人前来参与攻打盖州，他的目标很明确，要多立功！ 石勇是旗人，又名石佳勇，辽东石姓是大家族，家族内有石廷柱这样早期加入八旗的汉人，得以在汉姓后加“佳”以示旗民身份。 注意，所谓的旗人并不是指民族，至少在景朝发家初期，不是指民族，而是一种军事组织。 即：以旗统军，以旗统民，平时耕种，战时出兵，兵民一体。 也就是说，旗人包括景人、汉人、以及其他民族之人。 努尔哈赤的八旗制度，是不是跟卫所里面的总旗、小旗有点像？其实八旗制度就是卫所屯兵制度，刚开始不敢叫卫只敢叫旗，怕影响大而已。 努尔哈赤不过是安禄山第二，他们爱新觉罗家族做了大名两百多年臣子，太熟悉大名。 言归正传，起义军中出现反正汉人，王吒很重视，亲自召见石勇，并安排其暂随特战队一起行动。 五月一日，巳时 铁杆团1700余人，加上新六连2600多人，推进到清河南岸，与盖州城隔河相望。 北岸，辽阳守将正蓝旗梅勒额真博伦聚集已经抵达盖州的5000多景军列队相迎。 博伦神色凝重，他跟被气死的努泰一样，是年近花甲的老将。 朝廷南征的任务他们无法担任，留在辽东养老。 临入土前，辽东居然大乱，又得披甲带刀，重新征战沙场。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群海盗敢于出击整个辽东半岛？博伦想不通。 朝廷南征究竟战果如何？博伦思索比较多，是不是南征败了？海盗得知消息后，倾巢出动，想分一杯羹。 他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到河对岸有很多普通百姓，足有2500多人，不用猜，全是汉人包衣。 他一言不发，把单筒望远镜给身边将领。 由于要南征，景军收集一切火器火炮，以及紧俏军用物资。盖州汇集过来的将领，仅有博伦一人有望远镜。 “都说说看，此仗如何打？” 等将领们都看完后，博伦发话。 “海盗没多少人，那些造反的狗包衣，大部分没铠甲，骑兵先过河，射几轮箭，狗包衣必然大乱，撵着乱跑的狗包衣，冲垮海盗。” 说话的海州甲喇额真图尔莫，是一个独眼中年男人，粗壮身材，右手指断了两指。 若非独眼断指，当打之年的他必然是南征大军的一员猛将。 四月二十九日，图尔莫刚到盖州时，曾痛骂索必隆久疏战阵，是大景的耻辱，扬言率1000勇士去踏平海盗。 可当他了解战况和探马汇报后，知晓厉害，没敢妄动。 探马是骑兵中的斥候，在古代军队中，是精锐中的精锐，三十多骑出去，回来的不到一半，其他的被猎杀。 图尔莫再怎么勇猛无惧，面对强悍的海盗，该摆正态度还是摆正了。 “索必隆，你跟海盗打过，你说说看。”博伦点名要索必隆发言。 索必隆脸皮抽动！败军之将无地位，最近几天，每天新来的将领，第一件事便是劈头盖脸骂他，他只能忍！ 甚至还有火爆脾气的，如图尔莫，不仅骂，还踹他，能怎么着？还是得忍得憋着！ “海盗火器犀利，不单是长铳，还有短铳，都能连发，弓箭没优势。他们还有威力强大的震天雷，列阵冲锋时要注意，一颗震天雷足以杀死三名勇士。” 索必隆没直接说怎么打，只是详细解释海盗的武器装备。 一片沉默，海盗的火器犀利的优势摆在明面，已方没有克制方略。 博伦暗叹，若是有火绳枪和野战炮，何愁灭不了这群海盗。 可景军的火器装备全部用于南征，乌真超哈也随军南征，辽东的军队只剩骑射。 乌真超哈相当于大名的神机营，“乌真”，汉语“重”的意思，“超哈”，汉语“兵”的意思，连在一起指重兵，即重火力兵种部队的意思。 摄政王的最新规划，在一年内乌真超哈不单独成军，八旗的每一旗皆要部署乌真超哈，博伦作为高级将领自然知晓。 然而，再怎么部署乌真超哈，也跟辽东没关系，除非南征成功，才会分配部分乌真超哈回辽东。 打么？博伦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大景从未出现过野地避战的军队，如今这第一次就要由我来承担么？ 守么？ 不打野战，只能守盖州，等南征的部队回归，带回乌真超哈，有火器之后再跟海盗决一死战。 这得等多久，半年算快的。 “气死我啦！这帮汉狗如此嚣张，真当我大景收拾不了他们么？”图尔莫破口大骂。 原来，推进到北岸的海盗竟然主动向后退了一百步。 就是赤裸裸地告诉你，过来一战！ 嚣张到鄙视你！ 盖州南面的清河，河不宽，60-80米，河上有一座木桥。景军正在集结军队，准备南下征剿海盗，所以没有拆。 奇怪的是，海盗带着起义的包衣们推进到桥边，也没有拆，意思是什么？ 很明显，他们想要过河打盖州！ 问题来了，景军也可以在河的北岸退后一百步，让海盗们过河后一战。 可海盗先做出邀战的姿态，难道我们也要退一百步模仿？ 况且，是海盗们骑到了景军头上为所欲为，打下大半个辽东半岛。 认怂么？ 博伦胸中气血翻滚！从来都是我们大景军队在汉人面前耀武扬威，几时沦落到被人看轻？ 很想马鞭一挥，5000多景奴冲过去！但形势比人强，不能鲁莽，打过去前得想好怎么打。 南岸的王吒，呵呵一笑！这都忍得住？ 这还是自认野战天下无敌的景奴么？看样子，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满万不可敌的说法，挨打了，就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正好提振一下己方士气，多挑逗挑逗对方。 王吒双腿一夹马肚子，冲出阵中，来回在阵前奔驰，巡视自己的队伍。 “跟我一起喊，过来啊！”他高声引导将士们。 “过来啊！......”山呼海啸的声音响起来。 河对岸景奴，脸都绿了！很多士兵觉得窝囊，他们了解的信息自然不如将官们多。 “石勇，对岸来了5000多人，你认为周边的景奴都来么？” 王吒要确认军情，之所以后退一百步，不单纯是示威提士气。 更重要的是，他意识到战机出现！一战定辽东的战机！ 自古以来，打仗的目的，只有一个：消灭敌人主力！ “团长，差不多都到齐了，海州、梁房口关、石门关、辽阳的守军倾巢出动了。领军的是辽阳的梅勒额真博伦，我几年前见过他。” 石勇有些紧张，没想到景奴竟然全部出动，不守城了，一群疯子。 “哈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传令，全军再退回五十步。” 石勇崩溃了，我为啥反正？早知道登陆的汉军团长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我打死也不反正。 少年人心高气傲，一两场胜利就傲得没边了！经验少注定要吃大亏呀！ 但石勇不敢发话，刚反正，别乱开口劝，少年人一挥手，说自己影响军心，人头能保么？ 王吒手上的牌，岂是石勇所能了解全的。 渡河进攻，王吒有信心击溃景奴，但击溃后的景奴四散乱跑，抓不住！ 铁杆团的硬伤在于骑兵，没法扩大战果，且骑兵追逐战，一比一的战损，拼到最后，骑兵拼完，就只能打道回府。 怎么可能在辽河平原上高歌猛进？ 放景奴过河，争取在清河南岸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特别是骑兵的有生力量！ 如果计策成功，一战定辽东不是战机！是战果！ 后退五十步的影响巨大，景奴将领们出现骚动，他们害怕的是海盗的火器，精准射程能到一百步，一百五十步外基本没有危险。 木桥狭窄，最多并排过五人，通过机动性太弱，在桥上很容易成为对方的火器的靶子，有点智商的将领皆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伤亡。 现在海盗托大，敢放这么远的距离，值得出手。 将领们讨论过，海盗的骑兵远不如步兵强大，索必隆曾在沙河北岸干掉海盗130多骑兵。 且海盗的骑兵少，消灭完对方的骑兵，就能极大减轻己方步兵的压力，抵消对方火器上的优势。 博伦犹豫了，南岸海盗不到2000人，包衣2500人基本不用考虑，打不了硬仗。 人数优势在我，骑兵优势在我，是不是该出手了？ 正左右为难之时，北面出现震动，尘土飞扬。 辽阳、鞍山驿、长宁堡等地的剩余留守部队赶到，约1000多人。 人数的优势更加明显，骑兵加在一起超过一千，这都不敢打，还是大景军队么？毕竟盖州集结军队的任务是南下剿灭海盗。 博伦终于下定决心，过河！ “图尔莫，领300骑兵先过河，骚扰海盗火器。” “喳！” 王吒通过望远镜看得很清楚，对方要先出骑兵，这种打法让王吒有点措手不及。 如此狭窄的木桥，过桥攻击，必然是步兵举着盾牌先开路，现在自己后退150步，景奴也不傻，先派骑兵过桥。 “特战队，随我前进五十步。” 砰！砰！砰！ 特战队前进五十步下马后，56半步枪密集开火。 骑兵想先过河，那就先动手，尽量杀伤骑兵跟放景奴过河不冲突，有杀伤机会就杀，即便景奴不想过河，也无所谓。 反正逮着机会干骑兵，没任何错误。 骑兵跑起来了，不好打，走在桥上，那是硕大的靶子。 王吒直接取出魔改191步枪，80%的命中率，打嗨了！ 景奴刚过桥30余骑，便被密集狙击，伤亡数十骑！尤其是桥上的骑兵，慌乱中数匹战马跌入河中。 不讲武德，博伦心中怒骂，不是主动约战么？怎么又跑到100步的地方开火！ 打仗主要分为三类：遭遇战、防守战和野战。 遭遇战是偷袭、埋伏、包围之类，不得不打的类型，跟双方对自己的评估没关系； 若评估，我打不过你，绝大部分军队选择的便是防守战，守城池、守江河等等； 若双方皆评估，我不弱于你，谁也不服谁，这种战役最精彩！ 拉开了，野战列阵硬碰硬互搏！ 真正的野战，阴谋诡计作用不大，拼的是硬实力。 所以，王吒的行动，不过是恶心景奴，只要有机会干骑兵，我就干！ 你们能怎样？ 不攻了么？ 王吒领着特战队又退回一百五十步距离。 “黄毛小儿，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博伦用皮鞭指着河对岸大骂。 当前，景军诸将皆已知晓，海盗的统兵者是一个骑着高头白马的银铠少年武将。 博伦发完火，该干嘛还是得干嘛，不攻了么？心中出现些动摇，海盗火器见所未见，太霸道！ 最终，歼灭海盗，缴获能连发的霸道火器念头占了上风，骑兵优势在我，继续过河。 第154章 一战定辽东(三) 五月一日，午正。 景军先用长盾兵推进过桥，在桥的附近构筑盾阵。 随后，十辆楯车依次过桥。 景奴的楯车原本应该是正厢车上包一层铁皮，再加一层牛皮，但南征征调了大量军备物资，博伦只好让手下从盖州城找来棉被，浸水后套在车上。 王吒直呼过瘾，景奴过桥的一系列操作，比看电影震撼多了。 火器的威力，对方很清楚，过桥时候自然有针对性的考虑和对策。 铁杆团也开始布阵，三营顶在前方，左右两侧分别是新一连和新二连，起义的包衣们列在阵后，他们目前打不了硬仗。 大部分骑兵以及骑步兵分到两翼，目前骑兵加骑步兵已扩充到660余人，不过，真正的骑兵只有270人。 骑兵中有近100人是特战队员，他们留在中军机动。 王吒的排兵布阵，有现代人不拘一格的思路，他命人砍树准备了很多柱子和木板，在前军后方搭建起十来座形似了望哨的简易木楼。 简易了望哨不高，4米左右，有什么用呢？ 狙击点！ 为枪法好的特战队员特意打造，李准等人已经爬上去就位，他们的任务是狙杀头领。 尤其是李准，他此次征战辽东，带的是有瞄准镜的26式狙击枪，干掉一个景奴指挥官，远远胜过干掉一百个景奴。 未时，景奴全军过完桥，大战在即！ 王吒有些遗憾，在盖州城西面连云岛上的三营后队，没能把握住偷袭机会，如果半渡时候杀来，这场战役完美到爆！ 古代战场，通讯局限，战机只能靠三营后队自己把握。 王吒来到起义包衣们的阵前，鼓舞士气，第一次参战的人必须要消除紧张情绪。 他大声喊道：“如果有人抓你们做包衣！肆意奴役你们，你们要怎么做？.......要还回去！” 包衣们双眼喷火，心中恨意沸腾，声嘶力竭高喊：“还回去！” 声浪感染到战场上每一个人，秦彪在前军阵中举刀高呼：“团长说过，野战相遇，狠者胜！” “狠者胜！”士兵们纵声回应，声势震天！ 对面的博伦眉头紧锁，海盗们战意高昂，让他感觉到压力山大。 拼了！已经过河，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拔出腰刀，大喊道：“杀汉狗！” “杀汉狗！”六千多景军跟着喊道。 博伦是说出了他对海盗的憎恨，可他忘了，6000多景军，有一半是汉人。 景军喊出的声浪，人数虽多，但分贝差了好几档。 而且6000多人，不少是老弱病残，健壮的自然都去参加南征了。 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随军作战的包衣高达2000余人，对面起义的包衣给他们心理产生了强大的冲击波。 呜！......景军号角吹响。 骑兵率先动了起来，放血战术施展。 放血战术一为骚扰，二为寻找薄弱点。 砰！砰！砰！ 三营是铁杆团的主力，火枪手一半已列装线膛枪，前军阵列第一排全是线膛枪，距离景奴骑兵八十步便率先开火。 紧跟着三叠阵射击，三营士兵平常练得最多便是三叠阵，完全形成肌肉记忆，烂熟于胸。 砰！砰！砰！ 第二排是线膛枪加燧发枪，距离四十步左右开火。 砰！砰！砰！ 第三排主要是燧发枪，同时包含部分喷子（霰弹枪）。 此时的景奴骑兵已经从冲锋变为向左右两侧迂回，放血战术自然是越冲得近越好射箭攻击。 最好是二十步左右，这个距离可以不用抛射，射术精湛的骑兵在此距离能有很强杀伤力。 然而，三营火力太猛，直接掐灭景奴骑兵想进到二十步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仅有少数冲到三十步，很多骑手在四十步便草草放了几箭，开始迂回奔跑。 博伦大惊失色，燧发枪原来可以这么玩！ 燧发枪前年就有细作从帝都买来过，他知道燧发枪跟火绳枪的区别。 实战永远是最快的学习途径，他抓住了一个重点，海盗的三叠阵，排队紧密，比什么鸟铳、鲁密铳等火器紧密得多，新战法？ 对博伦来说，线膛枪跟燧发枪一模一样，他还弄不明白为啥燧发枪能有这么准。 海盗的火器种类太多，打法太新！博伦头都要炸了，消化不了！ 号角转变，景奴骑兵转向铁杆团两侧骚扰射箭。 海盗前军没法骑兵骚扰，放血放的不是海盗的血，是自己的血！ 两轮下来，执行放血战术的400骑兵折损三成，智商稍微在线的将领，均会明白要换个方向试试。 新一连新二连的线膛枪占火器比例不足两成。 杀伤率顿时降低一半以上，景奴骑兵进入节奏，开始欢快来回骑射。 六轮下来，号角响起，又得换地方骑射骚扰。 因为四轮过后，骑兵们再也欢快不起来，对方踏马的全员披甲，而且甲胄质量远胜景军。 六轮之后，600骚扰骑兵挂掉一百多人，而海盗最多三十来人伤亡，严重不划算。 骑兵是富贵兵种，伤亡比步兵大，试问哪一个将领能接受？ 王吒在中军看得一清二楚，感怀不已，数千年来的远程攻击武器，弓箭！几年内必将退出历史舞台。 弓箭在冷热兵器混用时代，依然保持旺盛活力，特别是弓箭技术高的东亚，依靠的优势是射速快，射击精准度高。 火绳枪凭借破甲威力大、射程远，在这个冷热共存时代，越来越被统兵将帅们关注，应用场景也不断增加，但始终无法取代弓箭。 燧发枪的出现，特别是密集火力的正确打开模式，弓箭老大哥可以挥泪无憾退居二线了。 弓箭为何比不过燧发枪？ 按综合能力分析，弓箭射速比燧发枪快，密集射击同样恐怖！ 但燧发枪通过密集火力弥补精准度不够的弱势，破甲威力大的优点无限放大，力压弓箭抬不起头。 更何况铁杆团正逐步列装线膛枪，等战场上线膛枪成为主流，弓箭会迅速从退居二线，直接告别战场，以后不过是体育娱乐项目。 战场僵持，景军骑兵打不开局面，博伦一咬牙，重新补充到600骑，由图尔莫领军，绕到海盗后军骚扰放血。 “高大柱，带50名拿56半的特战队员，去起义军那里增援他们。” 硝烟散去后，王吒发现骑兵攻击的地方移到了后军，立即命令特战队出击。 景奴的骑兵放血战术，不断撕咬，寻找铁杆团军阵的漏洞，后军的起义包衣们确实是软肋，即便放在后军也躲不过骑兵的攻击。 骑兵在古代战场，机动性优势巨大，野战中能从任何地方攻击。 一支没有骑兵的部队，跟对手野战就好比象棋中让两马，咋下？太难！ 这也是中原农耕王朝的硬伤，失去马场，或者马政败坏，帝国离灭亡就不远了！ 起义军披甲的士兵不足700人，且一半是皮甲，防御箭雨能力有限。 景奴骑兵终于找到漏洞，最喜欢没啥远程攻击力的步军，他们来回奔跑，甚至冲到阵前二十步的距离，怪叫吆喝着，射出夺命利箭。 2600多起义军，会射箭的仅有300来人，而且箭法很烂。 三轮放血后，伤亡数量直线上升，好在有现代武器增援。 五十名特战队员，分成五组，来到军阵前沿，砰砰砰！怒火回击，景奴骑兵的嚣张气焰被扑灭，只敢游弋在五十步外抛射。 “梅勒额真大人，海盗能连发的火器转移到了后军！”一名飞骑快速来报。 仗打到这个份上，只能拼了，博伦立马让传令骑兵告诉图尔莫，命令其发动骑兵冲锋攻阵，不用再放血，不惜代价冲击后军，驱赶起义军向北逃，彻底冲乱海盗军阵。 前后夹击，生死大战开启。 博伦马鞭一指，让汉军和包衣们推着楯车攻击海盗前军。 能起多大效果，博伦很悲观，至于攻击的目的，无非是让汉军和包衣们当炮灰，消耗海盗的震天雷和弹药。 他迷之自信，只要海盗弹药断绝，进入肉搏战，大景的勇士一定能砍瓜切菜。 然鹅，现实是残酷的！情报的缺乏，以及野战的自信，让他决定过河一战。 若是知道海盗除了有震天雷外，还有能打出开花弹的火炮，他是决计不敢野战的。 不会防守，也得防守，聚集在几个重要城池防守，能拖多久是多久，拖到关内景军带着火炮和火绳枪回援。 轰！轰！轰！...... 五门迫击炮在大战最关键时候闪亮登场，炮弹有限，好钢必须得用在刀刃上！ 迫击炮手很紧张，平时实弹练得太少，这没办法，炮弹生产不了，打一发少一发。 王吒亲自上阵操炮，牛逼瞪眼法操作，大拇指一竖，粗略估计距离，练得少，不可能打得精准，好在古代战场人群密集，照着人堆里轰就行！ 此刻！博伦彻底傻眼，火炮不仅能开花爆炸，还能抛射，不轰前面的楯车，专轰景人部队。 王吒的策略很清晰，我不轰炮灰，就轰景奴，你们所有人，都在迫击炮射程内，轰不死你们！ 你们既然自认是野战天下无敌，就让你们在野战中吃尽苦头。 其实王吒有些冤枉景奴，景奴真不会守城池，有野战机会解决问题，当然是选择野战。 辽东的每个城池与据点，均没有滚石擂木，没有金汁火油，因为景奴心中认为没必要，城池据点是拿来住的，不是用来防守的。 三轮迫击炮后，景军一片狼藉和慌乱。 博伦心痛不已，事已至此，唯有往前冲。 “勇士们！拼了！杀汉狗！”他整顿乱窜的士兵，让士兵们往前攻。 景奴挥舞皮鞭抽打包衣，加快楯车速度。 砰！砰！砰！ 狙击手专找挥动皮鞭的人打。 楯车推进到距离铁杆团四十步的位置，景奴弓箭手借助楯车和盾牌，纷纷射箭，三营线膛枪开火还击，战场顿时硝烟弥漫。 轰！...... 迫击炮又轰一轮，但此时的战场硝烟四起，视野受限，王吒接过56半，冲上前沿阵地。 某处阵地，硝烟散去一些后，十几个手持圆盾的景奴嘶喊着冲到十步内，砰砰砰！燧发枪响起。 如此距离，圆盾没啥卵用，挡不住燧发枪。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景奴，弹子穿过圆盾后，射在脖子上。他痛苦跪地，口中涌血，不可敌！海盗火器不可敌！脑子闪出最后的念头后，身体一歪，下线！ 三个景奴艰难冲入阵中，近战肉搏更绝望，对方火器上有匕首！ 完全不惧肉搏，几个人围攻一个景奴，顷刻间景奴士兵惨遭捅刺，被刺翻后，身体还在汩汩冒血...... 赵二狗是六年前被掳到辽东做包衣，今年二十三岁，海州甲喇额真家里的包衣，他与其他包衣的任务便是推楯车。 楯车已推到阵地前十步内，肉搏近战打了起来，杀景奴之声此起彼伏！ 咦！赵二狗突然觉得不对劲，一直在他身后大喊大叫，用鞭子抽他们的景军小头目没了动静。 扭头一看，五步外，小头目腹部中弹，瘫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 他迅速回头，看向身旁的另一名包衣，小心说道：“三哥！......” 三哥读懂了赵二狗的意思，两人同时大喊：“杀景奴！” 三哥跟赵二狗是同乡，同年一起被掳到辽东。 两人转身快步走到小头目身边。 小头目虽然受伤，但眼神充满狠厉，断断续续骂道：“狗......狗奴才！......你们......想造反么？” 赵二狗从小头目腰间拔出窝刀，直视对方，同样狠厉回道：“爷爷是常山赵子龙的后代，不是什么奴才，景奴受死！” 寒光一闪，劈了下去，紧跟着不断劈砍，直到砍下对方头颅。 提起头颅后，他纵声大喊：“杀景奴，爷爷不是包衣！” 大喊中，他热泪盈眶！ 这就是汉家子弟的傲骨，往上捋，谁家祖上没阔过？谁家祖上没出过王侯将相？ 凭什么要做奴才？ 第155章 一战定辽东(四) 战场上，人的情绪很容易被感染。 赵二狗一声怒吼！发出了深埋于内心的呐喊！ 不屈的呐喊！不愿做奴才的呐喊！ 瞬间引起了身边很多包衣的共鸣，跟随赵二狗怒吼：“杀景奴，爷爷不是包衣！” 王吒在不远处听到怒吼声，心中同样热血沸腾。 跟着大喊：“杀景奴，爷爷不是包衣！” 铁杆团士兵也一起高喊：“杀景奴，爷爷不是包衣！” 地震山摇！ 起义军正在苦撑，景奴骑兵不要命地冲锋破阵，形势惨烈！ 只要一匹马冲过来，顷刻间便能撞飞五六个人，冲击力巨大！ 人皆有本能反应，看着六百斤的马匹起速冲锋，呼啸而来，不由自主会躲避。敢于堵上去的人，全是心中抱着必死之念的勇士。 “杀景奴，爷爷不是包衣！”，深深打动每一个被奴役之人的心。 张秀才捡起地上一根长矛，发出心灵怒吼：“杀景奴，爷爷不是包衣！” 凭什么要做包衣？ 爷爷祖上出过尚书，爷爷是秀才，学的是圣人学问，凭什么当奴才？ 瘦弱的书生，迎着奔驰而来的骑兵，勇敢地冲了上去。 辽东各地的起义军，人人皆知张秀才！ 看着心目中的大英雄，勇敢无惧冲上去，更多的人高喊：“杀景奴，爷爷不是包衣！” 跟随大英雄张秀才勇猛堵上去。 骑兵冲阵，某种角度上玩的是心理战，就是让对手恐惧，让对手四下逃窜，一逃全崩溃，自己人踩踏自己人！ 可当心理战玩不动的时候，骑兵们便是有冲无回！ 不要命的步兵堵住骑兵，马匹速度只要降下来，人马皆是终局！ 愤怒的步兵会围上来，乱刀剁成肉酱！ 为啥？ 恨呀！ 老子叫你狂！砍不死你！ 当两百多匹马被堵住，整个骑兵队再也冲不起来。 砰！砰！砰！56半抓住机会，火力输出，速度停滞下的马打起来容易得多，命中率呼呼上涨！ 清河南岸全面陷入近战之时，北岸突然传来：“杀景奴！” 博伦大骇！北岸为什么会有海盗出现？ 多年征战，他猛然醒悟！海盗有船！只要是在离海岸不远的地方战斗，海盗机动性优势并不比骑兵差！ 选错会战地点！ 博伦心中满是苦涩！明白有什么用，为时已晚！ 压垮景奴的最后一根稻草，北岸海盗堵后路。 “主子，往东面石门关撤吧！”身边亲兵力劝博伦。 包衣们起义，汉军阵前反正，后路被海盗堵住，此时不逃还待何时。 砰！一个子弹从博伦头上飞过去，战场杀声震天，谁也不知道博伦躲过了一颗夺命的子弹。 “握草！180步的距离，为啥命中率这么低。”李准在了望哨狙击点上自责道。 100步的距离，他基本抬手就有，可150步以上的距离老是打偏，平常很少练26式狙击枪，使起来有些不顺手。 他迅速调整自己，团长说过神枪手一定要心平如镜，冷漠俯瞰众生！ 王吒总有一些奇葩总结，他认为射手得有一种冷漠的心态，说白了就是冷血。 反正这种歪理对神枪手培训很有用！ 犹豫片刻后，博伦终于咬牙决定往东逃，想把战况告诉阿巴泰，告诉主子海盗的火器战术。 即便回去砍了他的头，他也认了，一定要让大景的主子们知晓海盗的各种打法，虽死无憾。 然而，短暂的犹豫让他失去了逃走的机会。 砰！博伦没能躲过第二颗子弹。 子弹没有立即夺走博伦的生命，只是夺走了他的右臂。 博伦翻身落马，身边亲兵赶紧下马，探查主将生死。 砰！又是一颗子弹射出，这次又准又狠，直接爆头。 被狙击手锚定的位置，那就是死亡区域。 如同被地狱恶鬼缠身！亲兵们惊恐万分，四散而逃。 本来，过河的博伦很谨慎，因为惧怕对手的神准火器，但随着战局进入白热化，他选择了一个小土坡，为的是能纵览全场。 硝烟散去后，李准四处寻找狙击对象，终于发现大鱼！ 铁杆团第一代神射手，不断历练，正式火热出炉！ 战场上，王吒发现景奴崩溃，立即命令身边的李强通知秦彪。 “赶紧找到秦彪，告诉他组织骑兵，一百人为一组，追景奴骑兵。” 然后，他跨上白马，带领特战队四十多骑，追击南面被起义军逼退的景奴骑兵。 600景奴骑兵经过放血骚扰，到发起冲阵后，折损过半。 不能让近300骑兵痛快逃走。 无论是在清河南岸游窜，还是逃回辽河平原，都会给铁杆团和起义军制造大麻烦。 趁你病，要你命！ 至少要把这300骑切割成几块，打成两位数，再也无法利用骑兵机动性搞事情。 看到白马银甲，在起义军阵中增援的特战队，迅速上马归队，除了牺牲和受伤的战友，尚有37骑杀红眼的猛士！ 踏踏踏！ 图尔莫正准备收拢骑兵，看到白马银甲少年武将一马当先冲来，心生胆怯，此贼嚣张又勇猛，硬碰硬占不了便宜，大势已去，逃命为先。 驾！一声吆喝！领着身边五十余骑向东面石门关逃窜。 想逃？至少把马留下，逃进东面大山密林，否则小爷让你尝尝什么叫绝望！ 王吒马鞭一指，穷追不舍。 奔跑中，图尔莫打出手势，骑兵分成两队，海盗敢一直追，只要远离战场，我定要让你们吃些苦头。 嗖！......砰！ 特战队与景奴，在远离战场的旷野中来回追逐、迂回、射击。 王吒手上的魔改大黑星威风八面，射程够远，威力够猛！ 只要在20-30米范围，命中率有五成，而对手的箭破不了甲。 砰！一名景奴箭已射光，马匹速度又拼不过王吒的神驹，被六米内近距离收割。 不够打！图尔莫断了回击的念头，扬鞭催马，一门心思跑路。 嗖！嗖！嗖！ 王吒追逐图尔莫之际，斜刺里杀出石勇，三箭射出，一箭正中马屁股。 受伤的马跑了一百多米，无法支撑瘫倒在地，图尔莫滚落下马。 “石勇，不错！有一手！”王吒开心赞赏，石勇乃传统骑兵，骑射技术精良，对铁杆团来说，正是最急需的马上人才！ “汉狗，不过是仗着火器犀利，若没有火器，老子一个人干你这样的五个。”图尔莫爬起来，不服气，狂叫道。 哈哈哈！五六个围上了的特战队员哈哈大笑，沙币一个！还要挑战团长，脑袋进水啦！ 石勇面露疑惑，团长的手下是啥意思，笑声充满不屑，太明显了！ 王吒翻身下马，打量了一下图尔莫，嘿嘿一笑。 “就你这小个？也配叫阵？” 图尔莫感到莫大的耻辱，他个子不高，但很粗壮，几时被人如此看扁。 “汉狗，来啊！让你知道大景勇士的手段。” 哈哈哈！特战士兵再次狂笑，像是在笑话一个全天下最自不量力的人！ 石勇越发不解，偷眼看了看团长，身材高大健壮，实战能力真有那么强么？ “团长，让末将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景奴，他跟您打，还不够格。”一声粗厚的声音传来，铁塔般的黑脸汉子请战。 图尔莫身体颤抖了一下，铁塔般的汉子，身材又高又厚，满脸凶相，真有些怵，还是少年人看着好对付。 “没事，小爷今天手痒，想捶人。” 王吒没同意铁熊，而是伸出右手，手指向内勾了勾。 图尔莫大怒，拔出窝刀，凶狠扑了上来。 真正的军队殊死搏斗，没有大战三百合的说法，就是几个照面几个回合的事。 图尔莫想凭借蛮力挥刀猛砍，打败身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少年。 王吒拔出马刀，用刀背用力迎上，就是要硬碰硬，看谁力量大？ 铿！两刀相碰，图尔莫终于明白海盗们为什么要笑话自己，确实该笑话，力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刀飞了！ 图尔莫迅速后退几步，差距太大，只能游斗，靠技巧取胜。 “躲毛线躲，过来！” 王吒扔掉马刀，继续伸出右手向内勾，示意图尔莫上来继续打。 图尔莫脸色惨白，哪还敢自持蛮力攻，保持着距离，围着王吒转圈。 转了数圈后，他见王吒跨步过来，佯装迎上，快近身时立马来了一个下潜抱摔。 一对一单挑，摔跤与擒拿更被推崇，就好比现代格斗，近身地面和锁技频繁出现在高手对决中，占比很大。 王吒后退半步，俯身双手环抱图尔莫的腰，发力侧身一摔。 图尔莫一招崩盘，对手力量比你大得多，反应还比你快，没法打！ 嘭！七荤八素的图尔莫被王吒扯起来，对着面门轰出一记铁拳，鼻梁断裂，鲜血迸出。 “就这水平！没劲。”王吒鄙视，一脚踹开。 石勇在一旁目瞪口呆，如同瞳孔地震，团长不仅果敢善谋、火器枪法一流，居然还是如霸王在世、吕布重生似的无敌武神，谈笑间轻松撂倒一个景奴大将。 酉时，特战队牵着100余战马，十几个俘虏进入盖州。 盖州城的景奴家眷看见自家军队战败，纷纷逃出城外，但没有马可骑的人，想跑简直是开玩笑，大部分人又纷纷被抓回来。 “张秀才如何？”王吒关切问道。 “命大，被马撞飞，没被踩死，几个起义军拼死把他扯了回来。”秦彪战后主持打扫战场。 “好！老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吒一拍大腿兴奋说道，老张能活下来，对下一步起义军的组织至关重要，辽河平原已经敞开大门。 “那个在战场第一个站出来杀景奴的人，找到了么？” “回团长，他叫赵龙，是条汉子，右臂受了点伤，没啥大碍，我把他叫过来。” 秦彪一挥手，让手下出去找人。 “这位是？”王吒听完赵龙介绍后，询问赵龙身边的人。 三哥激动加紧张，说不出话。 “他是我三哥，大名卢三，我们是同乡，都是真定府获鹿县人。” 赵二狗赶紧在一旁回话，今日战场暴起杀景奴，他觉得二狗的名字不够威武，自己换了个名字，叫赵龙。 “你俩在战场立了大功，回台湾省后，必有重赏，不会低于五十两银子！”王吒郑重允诺。 “你叫赵龙，卢三哥不如叫卢虎，你们两兄弟，赵龙卢虎，正好以后一起继续杀景奴。” 两个真定汉子觉得仿似在梦中，只因忍无可忍，挺身而起反抗景奴，一天之内，人生从此翻天覆地。 对！王吒的政策，就是要奖励敢于第一个、第一批勇敢站出来的汉子，不奖励有血性的人，奖励谁？ “石勇，本团长要组建新七连，由你担任连长，接管反正的八旗汉军。” 王吒打完打仗之后，不顾疲劳，迅速处理战后事宜，奖励并任命有功之人。 反正的八旗汉军人数不少，石勇做为第一批反正且战场立功之人，理当重奖，王吒火线提拔。 石勇内心欢呼，跟对人啦！ 景奴十多年前，初建八旗的时候，笼络汉人，景奴贵族会嫁女儿联姻，可近些年，跟北原深度捆绑，越发排斥汉人，经常瞧不起汉人，打仗全让汉军去当炮灰，凭什么要忍？ “团长，这些是缴获的物资册子。” 李强递上来一个本子，一年来他受益于王吒扫盲政策，识字数大涨，还会加减乘除简单计算，登陆辽东后，由他牵头整理汇报上来的缴获物资。 “此次盖州大战，缴获能用战马多少匹？”王吒完全不理其他物资清单，现在他只在乎战马。 “团长，有536匹。”李强笑颜逐开，一次性缴获如此多的战马，是铁杆团破天荒头一次。 王吒心里仔细合计，景奴此战出动1000多骑兵，逃掉不足百骑，战场被杀掉或受伤的战马估计有400多匹。 铁杆团的骑兵和骑步兵以战养战，越打越多，终于过千。 “传令，所有将官前来开会！” 王吒豪气顿生，盖州一战，击败辽东主力，辽河平原门户大开，再无可战之敌，一马平川。 一战定辽东后，他要直捣黄龙。 拿下盛京！端掉景奴老巢！ 我说过，别入关！非不听，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第156章 直捣盛京 五月二日，午时三刻。 铁杆团过梁房口关。 城内没有来得及逃跑的人瑟瑟发抖，但让他们大为不解的是，海盗大军居然过城而不入，快速从城外通过，一路向北。 为啥？ 王吒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的目标是盛京，除非夜深需要休整，对路过城池没有半点兴趣。 他的思路很清晰，盖州一战，景奴主力被歼，盛京以南半个月内很难再集结出过五百人的军队。 完全不用在乎各个据点不足百人的小卡拉米，他们无力骚扰。 昨晚开将领碰头会，王吒直接下达命令，没有浪费时间过多讨论，会后立即吃饭睡觉。 拂晓大军出发，原本卯时起床卯正出发的时间点，被改为寅正起床卯时出发。 直捣盛京的主力由三营2000人后队担任，这批人是生力军，体力充沛。 特战队数场战役下来，减员颇大，留下伤员后，共93人随队出征。 战马达到近1200匹，调用1000匹北上，其中骑兵200人（含特战队员）。 新一连留守盖州，新二连会进驻梁房口关，秦彪则带三营剩余将士扼守辽河边上的娘娘宫。 三地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严密防范辽西方向赶来的景奴增援部队。 包衣起义军，由新六连连长张秀才统领，起义军人数急剧膨胀，很难把起义军当成新六连，人太多。 起义军休整后将向北推进渗透，四处发动包衣和八旗汉军起义。 新七连挑出100人由石勇带队跟随王吒直捣黄龙，剩余将士归秦彪统领，驻扎娘娘宫。 南面的复州城，争世王战意高昂！ 他派人去登州长山岛摇人的手下已回来，一共摇来了5000人。 争世王毫无犹豫梭哈，5000人全军北上，船队也跟着北上盖州。 他要赶紧争分夺秒挣钱，抢钱抢粮抢人！ 不仅要抢景奴，还要救包衣，复州的张秀才太可怕，四处发动包衣们起义，分明是在抢他争世王的饭碗。 铁杆团过梁房口关之时，海州以北，索必隆领三骑亲卫纵马狂奔。 他深知海盗们的魔鬼速度，清晨在梁房口关得知盖州大败后，立马叫上亲卫逃跑。 王吒在复州跟张秀才详细打听过索必隆，觉得这是一个人才，比泥鳅还滑，没在盖州大战后发现其尸体，俘虏也没他。 其实高看索必隆了，他手下已无兵，没有参与盖州大战，而是跟博伦请辞，北上禀报战况，并献宝。 献什么宝呢？当初在沙河北岸骑兵大战中，他的手下缴获了一把大黑星，他要把大黑星献给阿巴泰，以赎战败之罪。 这也是唯一的一把战后没有找到的大黑星。 戌时，铁杆团攻进海州城，几乎没有遇到抵抗。 海州城的景奴做梦也想不到，海盗会如此快，一天时间狂奔120多里。 在古代，确实让人无法想到，海盗并非一人三骑的纯骑兵部队，怎能如此快速推进。 不能怪他们，他们理解不到有空间的男人是多么强大，王吒空间收入迫击炮、弹药、粮食等物资，再加上配了200多匹挽马驮铠甲，将士们轻装上阵。 若要强行军，这支军队甚至能达到日行140里左右。 五月三日，戌时左右，铁杆团抵达辽阳。 辽阳几十个留守景奴将士看到从天而降的铁杆团，惊骇不已，还没回个神来，便被迅速屠灭。 随铁杆团北上的反正八旗汉军彻底累屁了，跟不上行军的速度，海州城淘汰五十人余人，协助包衣起义，辽阳城又淘汰三十多人配合包衣闹革命。 两座城池，王吒除了收缴黄金加奇珍异宝，其他财货统统不要，交由包衣们处理。 五月四日，酉时。 阿巴泰正在家里仔细研究揣摩索必隆敬献的大黑星。 轰！轰！轰！沉闷炮声响起。 阿巴泰已获悉辽阳失守，他不敢出城野战，索必隆一再强调海盗火器凶猛，没法打。而且博伦是现成的例子，6000多人惨败。 他将盛京仅有三十多门老炮，以及不足百支的鸟铳放在南门，准备死守。 同时撒出快骑，集结北面、东面据点的守军，联络科尔沁部落。 已攻到盛京，王吒没有再继续进山打赫图阿拉的想法，丝毫不保留火力弹药。 五门迫击炮上来就是五轮炮轰箭楼与两侧城墙。 rpg三发直射城门。 一千人攻入南门，一千骑兵分成两路，围住西门与东门，围三阙一！ 箭楼上景奴惊慌四散，从未见过能爆炸的炮弹，对未知的恐惧，对如同恶魔般的海盗，盛京的一千六百多守军，心理出现极大的恐慌和自洽。 什么样的自洽呢？海盗的战绩太过夸张，海盗的速度快得超过普通人认知的常识，一切都指向一个原因：海盗有妖魔相助，不可战！ 在古代，出现这种思想，就如同染上病毒，还是能快速传播的病毒。 军心已经自垮！ 还打过锤子的战！ 盛京毁于自己人心中的恐惧！ 轰开南门，进入瓮城，王吒同样不吝惜弹药，他要的效果便是速破盛京城。 rpg再次怒火喷射！轰开城楼大门！ 狙击炮首次亮相辽东！ 不断点轰瓮城城墙上射箭的士兵，压制对方的弓箭。 一套重火力组合攻城，轰得行云流水！ 看得一旁的石勇心惊肉跳！ 原来团长在藏拙，这才是铁杆团的真正战力！ 真实情况当然不是什么藏拙，是踏马的弹药不足！ 要是炮弹、火箭弹、狙击弹，弹量充足，王吒必然是一路轰！一路炸！ 减少士兵们的伤亡，热热闹闹进盛京。 弹弹的忧伤！ 不是石勇能理解的。 两刻钟后，铁杆团涌入盛京城，城门北面街道，三十多白甲巴雅喇纠集三百多景奴，迎面堵了上来。 这是南门守军最后的顽强，其他守军感染恐惧病毒，四散乱窜而逃。 什么是白甲巴雅喇？ 乃景军的特种作战部队。 从每个牛录里选拔的精锐勇士，一般一个旗就只能选拔出两三百人。 然后给最好的待遇、最好的装备。 白甲巴雅喇，最外层穿的不是白甲，是抛光的铁甲，少数是钢甲。 他们一般会着三层甲，最里面锁子甲，再穿上棉甲，最后套上札甲或者鱼鳞甲。 三层甲穿上后，轻松过六十斤，七十斤以上的不在少数，人形机甲战士。 古书有记载：着水银甲，万军之中，表表易认。行则在后，阵则居内，专用于决胜！ 徐光启也曾说过：虏多明光重铠，鸟铳之短小者未能洞贯。 冷热兵器混用时代，景军为应对火器开发出来的变态兵种，用于决胜，确实很剽悍。 来吧，特种部队遇上特种部队，在56半步枪对面，只能感叹生错年代。 既然是白甲巴雅喇出现，王吒不会节约子弹，不轻易叫停特战队射击。 一边倒的虐菜！ 砰砰砰过后，铁杆团踩着巴雅喇的尸体，冲入盛京的深处。 一千人一分为二，五百去皇宫，五百人攻打阿巴泰王府。 多罗饶余郡王，正蓝旗小旗主，阿巴泰早已无怒火可喷，该喷的全喷完了。 他呆坐在椅子上，四周散发着悲凉。 南门被破的消息传来后，索必隆建议王爷撤退，阿巴泰一巴掌扇了过去。 一千六百多大景勇士，城内近万人，海盗有多人？听军情探查不过2000人。火器犀利又怎样？弹药无限的么？我们要在城内耗死这帮目中无人的海盗。 命令传出去没多久，海盗竟然攻到了大门前，没有时间再跑了。 索必隆倒是机灵，挨了一巴掌后，迅速带着三个亲兵，继续开启熟悉的末路狂奔模式！ 轰！轰！...... 几颗手榴弹一扔，王府大门顷刻攻破，抵抗软弱无力。 王吒捡起一面圆盾，唰的一下，空间里取出外星人打造的唐横刀，弹药消耗巨大，只能用冷兵器了。 如今的他，即便没有现代武器，用冷兵器依然是这个时代的武将天花板级别！ 嘭！左手圆盾扇飞一个王府亲兵，右手一个斜劈，劈断窝刀，切开景奴躯干，鲜血狂飙...... “呔！一群土鸡瓦狗！”王吒雷鸣般声音在王府大堂外炸响：“滚开！挡我者死！” 一脚踹飞一个受伤亲兵，再一刀枭首一个负隅顽抗之人。 石勇握着一杆七尺中长枪，刺得痛快淋漓，跟着霸王般的顶流战将打仗太过瘾，一声大喝，能叫敌人心肝俱碎，气势全无。 阿巴泰听到大喝后，脸色苍白，汉人当然有无敌之资的勇将，如果这样的勇将受到士兵的拥戴，得到朝廷的信任，景朝危矣！ 四个白甲巴雅喇心傲，不愿投降，悍然迎了上来。 一高一矮一刀疤，王吒身边的三大侍卫各自选择对手互搏，王吒则跟一花白胡子高手过招。 数招过后，花白胡子看着手中断刀，叹道：“绝世宝刀，没法打！” 王吒脸露肯定之色，老头很贼，经验丰富，反应速度一流，刀被劈断后，只在额头留下一道血痕，刀法与经验堪比鹰三爷。 “你不错！但我不用宝刀，你也打不过，让开，可以让你走。” 花白胡子脸色挣扎片刻，落寞回道：“你说得对，我不是你对手。” 说罢，扔了手中断刀，转身面向阿巴泰单腿跪下，施完礼后，起身走人。 阿巴泰没说啥，勇士尽力了，确实打不过。 另一个顽抗的巴雅喇，叽啦呜叫的，因为对手是猴子，虽然占优势，但老逮不着。 王吒厌恶，打到这份上，还嚣张个毛线。 他跨步过去，几招后磕飞对方长刀，一个窝心脚踢到一旁，然后把横刀扔给猴子，抡起盾牌就是一顿砸。 “叫个毛线叫，水平不行，还在这儿狂，狂个锤锤！” 另一边，跟铁熊对位的巴雅喇退了回去，几个王府亲兵也扔刀投降。 面前这位浑身浴血、高大健壮的猛将，是顶级巴图鲁，没啥反抗的必要了，差距太大。 阿巴泰脸皮抽动，猛然拔出大黑星，即便今日被海盗乱刀砍死，他也要除掉眼前这个汉人英雄！此人不除，大景后患无穷。 砰！ 大堂四周围满铁杆团将士，阿巴泰怎么可能得逞，刚一举大黑星，李准已开枪，二十多米的距离，指哪儿打哪儿，一枪击中右小臂。 “呵呵！阿巴泰，天师教训过你，还不知道悔改。”王吒一扔圆盾，心想这老货，明知是死，居然想拉着我一起走，今天不捶你一顿我就不姓王。 “你是谁？”阿巴泰发出了颤音。 “老子跟多额珲传话过，叫他别入关，非不听，还派人暗杀我，欠打。” 欠打声音刚落，嘭的一声，阿巴泰面部开花，鼻血长流。 “是老十四的错，跟我没关系呀！”阿巴泰痛苦回道。 啪！一个大逼兜。 “刚才谁举枪的？” 嘭！王吒抓住阿巴泰双肩，一膝盖顶在其腹部，阿巴泰苦水外吐，直接消声，晕了过去。 “切！太不经揍，把他家里人都押一起，去皇宫。” 皇宫的情况跟阿巴泰王府一样，认为无论如何，也能抵抗两三天，援兵自然会到。 谁知，败得太快！ 军心已乱，且挡不住手榴弹！ 一堆太祖太宗的嫔妃与格格，悉数被抓。 “猴子！带三百人去堵北门；石勇领两百人去发动包衣和八旗汉军。” 拿下皇宫后，王吒领五百人驻守皇宫，然后命令猴子和石勇立即，收网盛京，赢麻了！ 围三阙一，守军们无心恋战，有的不顾家人，直接逃窜；有的回到家里，收拾细软，打算一同向北逃。 甚至有人驾着马车逃，很快便将北门堵上，争执不断，开始自相残杀。 围三阙一的经典战法，当然不是主动放人逃，而是让城内失去斗志，制造混乱！ 西门和东门的骑兵，发现北门出现逃跑景奴后，果断围堵，除了一些骑马的景奴，以及机灵逃得快之人，基本被抓，或被赶回城内。 拥有骑兵，跟围三阙一策略搭配使用，史上能排前三的完美战术！ 第157章 天下俱震 五月六日，王吒苦不堪言，盛京皇宫里待了两天，比打仗都累。 各种汇报册子堆积如山，还有景朝的各种档案资料以及机密文件，虽然大部分已搬至帝都，但在景朝旧都，依然有大量资料文件。 三营与特战队几乎全是寒门穷苦出身，没几个读书人，能帮他整理且寻找有用文档的只有天真道人和李强，以及几个童生，秀才都没有一个。 “先分类打包，带回基隆城。”王吒揉了揉眉心，说道：“重点是景朝王公贵族的资料，以及北原各部落的资料，漠东、漠北、漠南尤为重要，漠西的暂时不管。” 知己知彼，是博弈的基础！ 不管是战争，还是外交政治，皆是至理。 成长中的王吒，对打仗越来越有心得，但外交与政治相比打仗差得很远。 有现代思想打底，他在认知与见解上不乏理论基础，可实操上稍显稚嫩，古代人的利益谈判与分配，想完全用现代思路去解决，必然欲速而不达。 战报已经完成，伤亡最大居然不是攻城，一是近两天来肃清盛京城内的各种挣扎抵抗，二是当初北门的围堵追截。 骑兵是硬伤，追堵的过程中，折损五十余人； 城内的巷战与偷袭，牺牲人数多达六十三人； 攻城、攻王府、攻皇宫，三大猛战，阵亡将士不过三十来人。 盛京确实败于恐慌，区区两千铁杆团，若是遭遇城内顽强抵抗，伤亡不会低于一千人。 击毙守军1000余人； 俘虏景奴（含家眷）共4300多人，八旗鞑子军1000余人，八旗汉军1300来人； 骑兵汇报，仓惶逃脱之人约有600人； 解放包衣超过3000人。 战利缴获有亮点，却不惊人！ 曾经的都城，所有财货物资加在一起计算，不过260万两银子，比起去年张自成进入帝都拷饷权贵所得的6500万两，零头都不到。 当然，景奴的大部分贵族已迁至帝都。 亮点一：战马新增820匹，挽马1100多匹； 亮点二：皮毛、东珠、人参、鹿茸等特产与山货，以及海东青、猎犬这类豪门纨绔的心头好，拉到南方销售或拍卖，价值惊人； 亮点三：旗下产业销售的商品，缴获再回收，王吒看到玻璃器皿、秋水刀、宝马，实在不好意思，笑纳了！ 销售先挣一道钱，抢回来后，接着再卖，天了，好像有些过分！不过细一想，活该！ “团长，找到了！” 突然，一声粗厚的声音传来，铁熊兴奋冲入房中。 嗯？王吒心中大喜，盛京是景奴的老巢，刚进入关内争天下，他们不可能不留后手，皇宫内缴获的金银并不多，显然有隐情。 前天与昨天的审问，没啥结果。王吒换上了石勇与铁熊的组合，去审问景奴皇族，终于有了收获。 三营将士大多忠厚朴实，不适合干审问这种狠事，石勇了解景奴，铁熊干过响马，一脸凶神恶煞，两人的组合果然见效。 “在哪儿？” “皇宫东面三百步外一处普通院子，皇宫侍卫小头目的宅子。” 藏宝的位置的确很低调，不在皇宫，也不在曾经的摄政王府，竟然隐藏在一处小宅院地下。 王吒空间收下黄金与珠宝奇珍，命人抬出银子清点。 总价值约为一百万两银子，加上已清点的缴获，合计能到三百六十万两，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足以抵消辽东一战的花销。 拿下宝库，等于完成任务，是时候告别盛京，得胜班师回岛。 王吒估计景奴发家地赫图阿拉（景州卫）藏的金银更多，但挺进大山丛林，很容易被埋伏偷袭，关键是弹药无法支撑。 当欢天喜地找到藏宝的王吒准备挥挥手离开辽东，带着一切能带走的人和财物之时。 北直隶帝都，五月六日深夜，临近子时，八百里加急快报惊醒已入睡的摄政王多额珲。 怒不可遏的他拔出宝刀在寝殿里一通乱砍。 随后派人，把留京的权贵大臣统统从被窝里叫起来，连夜议事！ 乱了！天下格局乱了！有一方神秘势力强势介入天下争雄！ 昨日，也就是五月五日，第一封辽东快报把景奴朝廷震得不轻，群情激愤。 当日便快信勒令阿巴泰调集辽东辽西之兵，务必半个月之内清剿完辽东半岛的海盗。 谁曾想！愤怒的命令刚发出一天，海盗已经打到盛京外，旧都危矣！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多额珲在大堂内咆哮，权贵与谋士们苦丧着脸，低头沉默，无一人敢发言。 我大景乃当今天下第一强国，大名的锦绣江山即将换主。 试问天下，还有谁？ 还有谁敢不臣服于大景铁骑之下？ 天下几乎已唾手可得，自家后院却被人肆意劫掠！礼貌么？尊重人么？ 啪啪打脸啊！ 多额珲脖子青筋暴起，胸中气血翻滚，神色能吃人。 见众人不敢发言，他直接点名道：“洪承畴，你了解南名，你说说看。” “王爷，臣愚钝。”洪承畴赶紧回话。 “别说什么愚钝不愚钝的废话，直接说判断。”多额珲盛怒之下，颇为不耐烦，打断洪承畴的开场白。 洪承畴心里苦啊！你心情好的时候礼敬有加，心情不好的时候斥责人如同下人。 哎！已上贰臣之船，下不来了！ 洪承畴短暂感伤后，迅速整理情绪，小心说出自己的想法：“当今天下，能在海上呼风唤雨的，实力最为雄厚的海盗，当属福建郑芝龙。” 正红旗旗主礼亲王代善，眉头深锁，愤然道：“郑芝龙有这个胆子么？” “狗贼郑芝龙，传令下去，郑家乃不赦之人，全族屠之，福州、泉州不接受投降，屠城！” 多额珲易怒性格淋漓尽致，目眦欲裂，恶狠狠说道。 大殿又是一阵沉默，大家都是成年人，隔空放狠话有啥用？ 良久，多额珲稍微平静一些，感到自己有些失态，降低声调说道：“诸位，有何良策剿灭海盗？” 不管是权贵大臣，还是老于算计的谋士，无人遇到过如此离奇局面，打破认知与经验，这辈子头一次见识。 原来有船的海盗可以这样操作！ “礼亲王，此次围剿海盗，只能您出马了。”多额珲见无人献计，无奈之下，点将代善。 代善面露苦色，已经功成名就，安心养老，又得披甲出征，关键是辽东快报里着重提及海盗火器犀利，乌真超哈基本南下作战，如何去剿海盗？ “若要剿灭海盗，没一万兵马，占不了便宜，还得有火绳枪和野战炮。”代善说话直接明了，要我去打海盗可以，兵马不够，火器不足，我不去。 “如何调兵，诸位有何良策？”多额珲明显不高兴，一帮谋士要你们何用？ “主子，辽西可召集5000战兵。”宁完我硬着头皮补充。 大堂又再次陷入无奈的沉默。 调兵么？如何调？哪里还能调？ 80%的精锐部队已南征，若要调兵去剿海盗，帝都要不要守了？如有差池，大景必四分五裂，昙花一现。 多额珲毕竟多年征战，北面的兵力困局，他焉能不知？ 虽然大景的基业是靠他爹和他八哥支棱起来的，但他也不是废物。 主要是近几个月，天大的好消息不停砸向他，陡然出现麻烦，让他性格暴躁的一面放大显露。 换谁来主持大局，小心脏也难以承受如此大喜大愁的冰火两重天戏弄！ 正月潼关大败张自成，随后拿下西安； 同样是正月，南名兴平伯高杰在睢州被已投降的许定国设计诱捕不成，致高杰重伤； 三月张自成部队据报得到大量燧发枪与野战炮，于襄阳挡住了阿济格和多铎的步伐； 这时候！天助景军，左良玉起兵讨伐马士英，要拥立三皇子登基。 做梦都不敢这么梦！左良玉半途病死。四月，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竟然帮景朝来了一个神奇梦幻助攻，梦庚投降了！ 接着挥师攻打张自成，什么样的运气？能这么及时，这么贴心！ 更逆天的好消息是，张自成于武昌东北面查看地形，过于大意，被景朝的粘竿处暗桩抓住千载难寻机会偷袭得手，暗杀成功！ 三天两头报喜帝都，让多额珲坚信天运在景！ 直至五月五日，辽东出现海盗，坏消息接踵而至，盛京危在旦夕，多额珲好比深陷于美梦之中时，被人一盆凉水浇了通透！于彻骨凉意中惊醒。 多额珲明白今夜的议事断难有决断，只得打破沉闷僵局道：“让人快马传信科尔沁，调三......调二千骑兵南下参与围剿海盗。” 他本想说三千，突然想到科尔沁的骑兵已经调了五千人南征，哪里还能再凑三千？ “剿灭海盗切忌轻敌，步步推进，以骑兵骚扰，再联络赫图阿拉守军，三个月内平定辽东。” 多额珲暂时定下基调，结束议事。 重臣们散去之时，他留下了洪承畴。 洪承畴有几次想进言，但最终没敢开口，多额珲瞧在眼里，自然明白需单独商议。 “说吧，辽东海盗之患，亨九先生如何看？” “王爷，三个字。” “说！” “来不及！” 大家都是明白人！三个字足以说明问题。 多额珲心中满是苦楚，真的来不及，无兵可用，海盗能在盖州歼灭6000人，不集结上万人，派几千人过去就是添油战术。 兵家大忌！ 现在从南方调回阿济格和多铎，再发兵辽东，没半年时间出不了兵。 “再无良策么？”多额珲眼中满是狠厉。 “王爷，臣的想法恐怕不妥。” “说说看。” “兵行险招。” 多额珲站起身来，他明白洪承畴的用意，要打海盗，帝都必须得派精兵出征，可这样一来帝都有风险，谁敢冒这个险？ 假如山西的降兵抓住这个机会反正，景朝承受得起么？ “亨九先生，只能冒这个险了。”多额珲在大堂踱了几圈后，艰难决定。 “王爷，也可先放着，等南征大军凯旋，再作计较。” “不可，盛京撑不了多久。” “盛京恐怕已......” 屋内两人沉默半晌，多额珲严肃说道：“盛京丢了，也得发兵，放之不管的话，赫图阿拉不保。 帝都的安危，可密令阿济格回京。张自成已除，大同军成不了气候。” 多额珲没办法，对方是阳谋，你即便能打到南京，也不可能在今年拿下大江以南所有疆土，我把你的老家连根拔掉，以后你连退路都没有，看你怎么玩。 还有一个重要的战略劣势，未来南北夹击，景朝受得了么？ 洪承畴没再反对，其实他心里偏向于放弃辽东，先干掉南名再说，江南有钱有粮有人，战略地位更重要。 而且他判定海盗攻下辽东全境，也无法经营，说不定自己都要放弃。 可自己毕竟是降臣，皇族在辽东到底布了哪些后手，有哪些秘密？洪承畴不敢多问。 五月的形势！明面上景军势如破竹，一副鲸吞天下的傲娇模样！ 可慢慢出现南名、大同军、以及左梦庚等降将看不懂的诡异！ 是的，他们认为太诡异！ 阿济格以天气炎热为由，退出战场回帝都。 左梦庚心里直骂娘，你几个意思？你要避暑，没道理把整支军队都带走呀！ 张自成是升天了，可他的部下非等闲之辈，我们如何能抗衡？我们投降不就是想捡现存么？这是要我们当主力去打呀！ 五月下旬，多铎向东挺进直扑扬州。 刘泽清不来协防，竟主动投降； 高杰部下李成栋、胡茂祯，李元胤等将领认为大势已去，跟着投降。 应天府顿感大厦将顷时，看不懂的诡异出现，从徐州发兵的准塔部突然撤兵回山东。 多铎的副手博洛也战场消失，回师帝都。 刘泽清、李成栋等降将凌乱了，景军爸爸是啥意思，是要我等当炮灰冲锋陷阵么？ 天下俱震，景军被震清醒，北方不稳定，处处漏风！ 而降将们和南名官僚们则被震晕，天下大势怎么了？能不能给点提示？ 第158章 弹弹的忧伤 五月辽东一战，震惊、震撼、震动、震晕，各种震！ 震得天下各方势力，或惊或恨或叹服，或清醒冷静，或迷茫依旧！ 震动制造者王吒不知天下反应如何，正努力勤勤恳恳做好搬运工！ 早在四月二十八日，钱运通旗下商船开始抵达金州中左所（旅顺），随后几天淮扬首富发动的商友船队陆续出没于辽东半岛； 五月一日，李国助从倭国调集六十余艘大小船只登临金州中左所，钟斌稍晚一天到辽东，刘香路途远，直到五月五日才露面。 三大海盗齐聚辽东； 唯一遗憾的是林芝鲨，作为铁杆团最亲密的海运合作伙伴，此次辽东运输仅派了五艘小船。 按他手下的说法，兴华会近期有重要任务安排，分不出船队过来相助。 金州中左所与上海相距约1800里，半个月左右的航程。 最先搬运完的是金州以南，主要运输人、粮、财货。 而马牛骡驴全部征用，繁忙穿行于辽东半岛。 紧接着是金州到复州段，然后又推进到复州至盖州段。 五月七日，找到藏宝的搬运工，准备搬运盛京的人粮财货离开，科尔沁部的一千骑兵从北杀来。 呜呜喧喧的，一人双骑绕着盛京城转圈，高声喝叫。 搬运工王吒不想过多牺牲士兵，也不想浪费弹药，没打算出城野战。 骑兵一段时间始终是铁杆团的心腹大患。 唯一的优势在于草原部落骑兵情报工作极差，他们对火器的理解低到发指，对安全距离没有概念，受到攻击后对未知事物又容易上升到鬼神层面！ 轰！轰！轰！王吒的梦中情炮，狙击---炮！！！ 第一炮便轰中马脖子，敢于冲到城墙外130步左右的千夫长跟着马头一块儿轰上天，场面极度血腥！ 剩下两炮轰飞千夫长周边数骑。 三炮定基调！ “长生天的惩罚！”一个骑兵高喊道。 于是，风风火火杀来的科尔沁骑兵，又风风火火扬尘而逃。 确定送走奇葩的草原骑兵后，王吒却没法离开盛京城，他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奇葩战友观光团。 这些奇葩分别是争世王与各路海盗头子。 五月八日，争世王参观并不雄厚的盛京城，然后入住皇宫，老马匪心理得到巨大满足。 对于现代人，住一次皇宫，没啥大不了的。但对于古代人，住进皇宫，能让他们热泪盈眶，争当皇帝是每一个古代人的终极梦想，梦想成真，能不哭么？ 哭完后，争世王得陇望蜀，想让王吒分一个妃子给他。 握草，王吒真想冲上去捶争世王一顿，哥们是现代人，男女平等好不好！ 没办法，人在古代，王吒按住捶人的冲动，妥协说道：“景奴的嫔妃，我还有大用，攻打盛京，兄弟发了笔小财，送蔺哥300匹战马如何？” 争世王喝了小酒，内心燥动，身体七扭八动的，难以按住奔驰的念头，但马是战略资源，事关生存发展，不能不接住。 他幽怨说道：“老弟啊，你太心善，去年在帝都拷饷时就喜欢帮一些不相干的人。” “蔺哥，也不是啥秘密，嫔妃们以后可以换人，一个能换几百人，绝对管用。” “呃！.......”争世王一楞，是有几分道理，王吒有远见。 “比如，我说的是比如，蔺哥被奸人算计，落入景奴圈套，无须跟他们拼命，就报兄弟大名，我手上一堆王爷贝勒嫔妃什么的，能换不少人。”王吒继续做思想工作，开导古代人。 交换俘虏的意识得有，能有效保住战斗力量。 争世王思路活跃起来，频频点头，这主意不错，但前提得有地盘。 王吒暗吐一口气，能劝住古代军阀不容易，争世王参与分成的地段只到复州城，复州城以后的战事跟他没关系。 他闻到利益的味道，迅速从山东摇人，可来晚了，盛京已经拿下，又不可能去打赫图阿拉，留给争世王的机会只能过辽河去打辽西。 分给一些战马与他，能减少其部队面临景奴骑兵的压力，帮助友军增强实力的同时也是在帮助自己。 五月八日到的李国助和钟斌同样对入住皇宫激动万分，还能穿着皇袍在龙椅上过把瘾。 对现代人来说，皇上不过是一个符号，仪式感的体验，让你们体验个够，皇上本就是人，又不是老天的儿子，搞那么高高在上干嘛！ 王吒心想，你们开心就好！爱咋闹就咋闹，总之别祸祸人。 五月九日，受伤未愈的张秀才率领上千起义军到达盛京，起义军不断在周边征战，已成燎原之势。 “老张，不用推进这么远，再往北挨近科尔沁，很危险。”王吒提醒秀才，起义军如今热情似火，恨不得扫荡辽东平原上的所有景奴。 张秀才伤后的前几天，是由包衣们抬着轿子四处组织发动起义反抗，可见其毅力之坚。 盖州一战，加上拿下盛京，景奴再无力量抗衡，顶多骚扰。辽河平原上，起义军北抵盛京，西到辽河东岸，东压迫景奴躲入大山密林。 发展之快，令人咂舌，应证至理：哪里有奴役，哪里就有反抗！ “团长，属下还想北上解救更多兄弟姐妹。”张秀才眼中充满渴望：“而且，起义的兄弟能组织5000青壮，可助团长往东打，打到景奴的老家。” 王吒遗憾摇了摇头，道：“老张，弹药跟不上，我也不想让更多弟兄白白丢了性命。” “我们不怕死，团长，你不是说过要还回去么？” “不急，三年内，铁杆团会重新再打回来，而且下次兵强马壮，打完我们就不会再走了。” 东北这块宝地，王吒当然想捏在手上，要矿产有矿产，要石油有石油，要木材有木材，广袤的黑土地还是顶级耕地。 打下后，火车一通，辽东启动工业革命，地理资源上很难有其他区域版块比肩！ “团长，属下明白，可大好形势下，意难平！” “老张，我刚才提到一点，你没有重视。” “哪一点。” “弹药不足。” 沙河野战、盖州决战、攻下盛京，弹药消耗量巨大。以半自动武器为例，人均消耗近300发，特战队每人只剩19发子弹。 迫击炮炮弹只够轰三轮，手榴弹300余颗，狙击炮20多发，最惨的是rpg，仅剩2发。 不统计自我感觉挺好，觉得可以再撑一撑，一统计吓一跳，如果景奴援军赶来，且战意坚决，铁杆团的牺牲率铁定嗖嗖往上窜。 弹弹的忧伤啊！ 王吒看张秀才依然挺懵，耐心讲解道：“我军为何在盖州打胜仗？主要原因是拼命么？” 敢于反抗奴役，这份勇气，毫无疑问值得肯定加佩服！可理智的人一定要明白实力决定胜利，而并非正义决定胜利。 你可以说，未来必然是正义决定胜利，但头脑一定要清晰，有多少正义已经倒在贪婪之下。 “团长，是靠火器。”张秀才表情甚至有些不愿承认，但还是说出了实话。 “没错，靠我们的火器远远胜于景奴，但现在支撑这些火器的弹药，已经无法再打一次盖州大战，明白么？” 张秀才沉重点头。 “你们发动了上千起义军北上盛京，也不能空手而回，我出500三营精锐，加上500反正八旗汉军，在盛京北西东三个方向尽可能解救更多兄弟姐妹。 向北最多攻到平努堡，东南为奉集堡，西边则是静远堡和长勇堡，时间限定为三日，记住！不可再耽误时间了。” 王吒沉思片刻，拿出地图，仔细跟张秀才解说。 “是！团长，一定按命令行事。”张秀才欣喜回道，能更多解救包衣，他比得到任何宝贝都高兴。 五月十三日，搬运大军，组织马牛骡驴，浩浩荡荡开始南下，沿途搬空一切能搬的东西物资。 临走前，奇葩战友团竟然互掐起来。 原来，尝到甜头的争世王对做海盗越发坚定，看上济州岛，要划势力范围。 最近几日，奇葩战友团们言语间已经颇多火药味，海盗看不上陆地上的马匪流寇，认为他们太穷。 陆地上的绿林豪强看不上只会在海上捞钱的贼人，觉得规模上不了台面，人太少，看看我们陆地上的豪强，哪个手下会少于万人？ 口角之争，随着五月十二日南方大海盗刘香的到来，上升到地域冲突。 十三日，皇宫内终于爆发肉搏，一句握丢，一句握草，互相谁也不服谁，直接开打。 “住手！”闻讯赶来的王吒一声大喝，喊停两人。 “北方佬欺人太盛，今天说什么也要分个胜负。”刘香怒发冲冠。 “南方鸟厮看不起人，某家今天一定要教训他。”争世王的世界观，争斗起来从来不怯阵。 王吒问明缘由，咧嘴一笑。 “济州岛是个好地方，既然大家都想争，那就单挑。” “铁大当家，啥意思？”李国助不解，开口问道。 “这事简单，谁拳头硬归谁，最公平不过。” “铁大当家也要插一手？”钟斌听出话外音。 “对！我也想要，你们谁先上？” 屋内一片沉寂，无人再说话，单挑啥？犹如霸王转世的铁敢，单挑不是自取其辱么？ “各位兄长，听兄弟一句劝，光凭武力去占一个海岛，并非上策。 虽然济州岛曾属于大名，但大名已同意让给朝鲜，咱们可以去做生意，至于济州岛上的百姓，我们应尊重他们的选择，让他们自己做主。” 王吒是现代人，没有殖民的思想，为什么要殖民？西方曾经野蛮过，难道穿越后就一定也要野蛮么？ 赚钱的方法千万条，没必要结怨，可以上门去做贸易，互惠互利，绝不武力强迫人。 但你要想玩大海法则，主动先劫掠，那就大家各凭实力，如果你败了，小爷会劫掠到你怀疑人生！几辈子的财富都给老资吐出来！ 济州岛曾是一个古国，名曰耽罗，先被朝鲜强迫做了属国，再后来被北原征服。由于济州岛水草丰美，北原还将其作为了重要的养马地，设置了耽罗军民总管府，负责管理当地的事务。 大名打败北原后，济州岛正式归大名管辖，朝鲜作为小弟，跟大名关系极好，请求赏赐济州岛，大名很大方。 王吒的良言苦劝，争世王和海盗们完全无视，但拳头硬却没法不正视，打不过就该听话，世界上最朴素的道理，陆地海上的强人们最明白不过。 况且正跟着王吒一起捞钱，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王吒心里也很清楚，希望带动你们一起挣钱，稳稳当当的挣钱，稳稳妥妥的打劫该打劫的人，不香么？ 这个时代，海上的机会大把多，想明白以后财富会高速膨胀，想不明白，自寻险路，也别怨我，自找的。 五月十八日，搬运大队缓慢前行，历时五天才到海州。 争世王早已脱离运输大队，带领五千军队渡过辽河，放开手脚抢。 王吒给他唯一的建议便是严密注意山海关方向的景兵，打仗别浪。 三大海盗头子对劫掠辽西同样感兴趣，王吒给的劫掠目标是宁远一带，如果景奴集结兵马增援辽东，宁远必然空虚，正好可以搞一票。 三人的船队主要用于运输，凑了八条船，依计行事，游弋宁远附近海域，找机会下手。 礼亲王代善，五月二十三日率军抵达锦州。 摄政王多额珲冒险，兵行险招，不顾帝都安危，调派3000精锐跟随代善前往辽东清剿海盗。 帝都的防卫主要由3000正黄旗和3000正白旗精锐支撑，辅以6000二线部队。 其实，一万两千人已经很自大，但凡山西降兵胆子大，釜底抽薪来一下，景奴不会好受。 现在又拨出一半精锐守军，完全是不把大名投降过来的部队放在眼里。 代善没敢冒进，精锐有什么闪失，太心疼，伤不起！ 他耐心等待科尔沁部的回应，草原骑兵是剿灭海盗的关键。 第159章 奇袭天津大沽 五月二十三，锦州城。 礼亲王代善犹如被人拿根木棍，当头一棒！ 科尔沁草原骑兵早就出兵，最要命的是，他们早已退兵。 代善怒火蒸腾，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说什么海盗有妖魔助阵，一道妖术打来，轰飞了千夫长。 “这帮土包子！”代善气得咬牙切齿，大骂道：“分明是中了海盗的震天雷，传令，让他们务必集结两千骑兵，从北面进入辽东平原，骚扰海盗。” 景朝发家，一大亮点便是对草原游牧部落又拉又打，成功上位当上草原大汗，他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不听话的部落。 代善很沮丧！ 脑海中生出一种风水轮流转的奇异想法，挥之不去！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他居然有了换位思考。 曾经在大凌河东面与名军激烈对决，那时候的名军不敢打野战，只能步步为营修寨堡。 现如今景军也不敢打野战，不敢出击，等待集结队伍。 十来年不到，攻守相易。 曾经景军入关劫掠，威风八面，女人粮食财货，手到擒来。 现如今汉人海盗驾船而来，在辽东辽西，威风凛凛，旧都被肆意劫掠，先皇嫔妃一锅端，大景男儿有何颜面？ 以前，景军骄傲地称入关劫掠叫砍树战略，放血战略，耗死大名。 现在，怎么对付海盗的砍树放血战略？ “主子，大事不好了！” 正红旗一位甲喇额真冲入房中，打断了代善的思绪。 “什么事？” “海盗偷袭了宁远西南面的曹庄驿，虐杀七十三名守军，劫掠走二百多人，财货无数！” 宁远（兴城）位于锦州西南面，锦州与山海关之间。 代善一阵天晕地旋，年纪大，受不了刺激，昏倒在地。 清醒过来后，代善立即派出八百里加急快报： 海盗势大，欲夺宁远，断景军后路。大景3000精锐危矣，辽西根本无法集结出5000将士，科尔沁骑兵已败，请朝廷速派援军。 代善所言不虚，辽西广宁与锦州曾派出一千多人去增援盖州，根本无法再集结出5000人。 理由很充足，但他更畏战，那是一点不假！ 海盗火器能精准打120步以上的距离，还有神秘的震天雷，更可怕的是，盛京逃出的士兵提及海盗火炮打出的炮弹能爆炸！ 未知制造恐惧！ 海盗是谁？他们的火器怎么会如此强大？ 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仗谁敢去打？拿自己的性命去试么？ 古代的将领没那么鲁莽，正常军事操作皆是要刺探清楚敌情，才能动手，代善的谨慎也并非一无是处。 宁远的偷袭是三大海盗打的么？是，也不是。 刘香、李国助、钟斌三人占领觉华岛后，一直在宁远海岸线游弋，没敢出手。 谁推了他们一把？王吒是也！ 十八日，王吒到海州后，留下一千三营精锐和一千投诚八旗汉军，作为殿后的主力，威慑辽东平原，助搬运大军完成搬运任务。 海州城西可挡跨越辽河而来的援军，北可据南下的科尔沁部队，是战略重地。 王吒本想坐镇海州，谁知天真带了一个离奇的消息。 三营士兵负责搬运盛京皇宫的各种宝物，太庙桌案上有三个不明金属物，士兵们不懂，反正塞进马车里就行。 天真在海州查验财货时，发现不明金属物非常特别，便告知王吒。 王吒前去一看，这还了得！ 立即萌生出一个惊天行动计划！ 他要去一趟埙山！ 三个不明金属物的材质，跟去年在神马星球上发现的暗红色金属块完全一致。 于是，王吒带上六十名特战队快马赶至盖州，点齐五十艘战船，直奔宁远觉华岛。 打探出景军主力集结在锦州之后，对三个海盗头子扔下一句话：景军主力远在两百里外，如果这都不敢劫掠，那以后老老实实跑运输得了。 然后，驾驶战船杀向天津大沽。 五月二十九日，船队帆影出现在大沽海岸。 景朝的海防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没有海防！ 我家海岸常打开，欢迎四方海盗多拜访。 景军有水师，怀顺王耿仲明与智顺王尚可信皆掌管部分水师，算是景军能统领水师之将，两人出自当年辽东毛文龙的部队。 景朝倾全国之力南征，耿仲明与尚可信自然在南征军中。 大沽港，一百多艘海船停泊于内，三百料以上的战船不过六艘，其他大部分是百料左右的小船。 小船一半以上皆为原天津总督骆养性收集，他是景朝任命的第一个汉人总督，在任上收集海舟、招抚土寇、安民惠商，功劳不小。 可惜当了半年，便遭猜忌，民声好可不是景朝希望看到的事，随便捏了罪名革职，赋闲天津。 景朝皇族玩政治的段位其实很高，绝对不只是《三国演义》的功劳，当了两百多年的大名臣子，学会的政治手腕，比安禄山家族强得太多。 他们特别擅长画饼，笼络草原部落打汉人，最后撵走草原名义上的大汗林丹汗，屠灭准噶尔； 笼络汉人打南名、打流寇，最后通通撤藩，一众汉人功臣全上贰臣传，杀人诛心啊。 怎么说呢，这帮降将自找的。 傍晚，大沽港，海浪轻拍，一片宁静。 这里的水师无意搅动风浪，它们只想在近海打打渔，收一收过路费。 几十艘小艇借着昏暗的光线，无声停靠在港口两里外的海滩。 上岸后，王吒抬起右手指向港口，360人悄无声息摸向港口的几处院落。 嘭！铁熊一脚踹开中堂大门，铁杆团轻松冲进最大一处三进院子，乃水师总兵所在。 “汉家军队，只杀景奴，抵抗者死！” 王吒一声大喝后，中堂内正在推牌九的一堆军官，立即跪地投降。 他们中很多人，先投大同军，接着又投景军，丝毫没有半分抵抗的意愿，怎么可能拿刀拼命，反正谁来掌管天下都需要他们驻守港口。 “谁是头？站出来。” “小人向智强，忝为总兵，愿为将军效力。”一个四十多岁黑脸汉子站了出来，恭敬答道。 “随我去军营，劝降士兵。” 轻松得犹如大沽到此一游，600多水师将士，只有十几个人因惊恐乱跑遭击毙，死得太冤，真心不是想抵抗，是大脑懵逼了！ 才600多人，便是一支水师部队，王吒感受到景军的无所谓，投降者嘛！先封个大官。 水师在景军眼中基本是摆设，除了耿仲明与尚可信能打水仗，大沽的水师估计封完官后，景朝高官权贵很快忘得一干二净，根本不指望其能上战场。 没计划花银子维修战船，士兵吃不吃得饱也不会管，更没意愿扩军。 “天津有多少景奴。”王吒打探军情。 “好教将军知晓，天津原有守军600人，本月初，不知何故，全数调走。”向智强异常卖力，把所知道的军情悉数抖出。 王吒心中狂喜！多额珲封锁消息，不会告诉下面人实际情况，特别是投降汉军。 辽东辽西北直隶彻底震乱了，景军不是被派往辽西，便是收缩在帝都周围，北直隶其实不设防。 景军捡便宜，入主帝都，实际军队数量不会超过三十万，更多的是投降名军。 南征出动主力野战部队，能占其三分之二。 后方空虚，且拿下的地盘剧增，兵力分散，难以快速集结。 若铁杆团有三万野战精锐，在景军南征主力返回前，他能把辽东和北直隶，甚至包括帝都全部打穿打崩！ 古代的军事战略思想，视野有限，还想不到海船的强大机动性！ 认为北方草原平定，就安全了么？ 笑话，临近海边的地盘，全在攻击范围内，看你今后还敢把国都定在离海边三百里以内么？ 多额珲此时正在王府内寝食难安，辽东登陆的海盗攻破盛京，掳走旧都留守皇族，甚至有太祖太宗大量的嫔妃。 耻辱啊！ 他刚意识到大海的恐怖，只看见辽东的危局，脑袋尚转不过弯了。 辽东能被攻击，难道天津、帝都就不会受攻击么？ 格局太小，视野有限！ 二十八日，阿济格率领二千轻骑日夜兼程赶回帝都，便被多额珲大手一挥，命其前往锦州接替代善。 代善被吓得窝在锦州，实在是丢尽天下野战第一的脸面。 六月一日，王吒亲率六十骑冒险潜入平谷埙山。 三个不明金属物带给王吒的触动巨大，肯定是能量储存装置。 其大小跟保温杯相仿，颜色同样是暗红色，金属材质异常坚硬，别说古代无法冶炼，就是现代也难以望其项背。 外星神物，高等文明制造！ 王吒要带过去给神马哥鉴定，如果能恢复神马哥的能量血值，哈哈！哥们铁定在平行世界横着走、浪着走，绝对实力下，景奴不过是小角色。 而且，最明显的助力是战马，守着一颗拥有海量战马的星球，苦于神马哥能量的限制，迄今为止带出来的神驹宝马不过几百匹。 严重闲置资源。 不整出一支一人三马的十万铁骑，都配不上神马星球的名号！ 他想恢复神马哥的风采，拓展神马星球，然后再把虫洞入口搬到台湾省。 “马哥，我来看你了！”进入埙山神墓后，王吒兴奋喊道。 “你小子，还记得埙山有我么？”神马哥趴在圆石台上，一动不动，像是衰老了几千年。 “瞧你说的，外面世界乱了，北方游牧渔猎部落入关，兄弟我得跑路啊，这次可是冒着巨大风险过来看你。” “你们自己内部出了问题，怪谁？” “咦！马哥，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牛逼！” “多简单的事，低级文明常犯的毛病。文明被野蛮击败，领先者被落后者征服，为啥？ 不就是利益由少数人垄断，又不会创新，不会创造增量，只会欺压人，外敌入侵，没号召力，没组织能力，不崩溃才怪！” 王吒沉默，无言以对，高等文明眼里，低级文明的愚蠢是如此清晰可笑！ “别傻了，外面遇到什么麻烦了么？”神马哥见王吒发愣，主动问道。 “马哥，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么？” “别装！” “好吧！这次过来，是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你交待的事，兄弟我可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王吒取出三个暗红色“保温杯”。 “能量罐！我去，小子，真厉害！这都能搞来！”神马哥没用意念交流，直接开口说话！ 唰，“保温杯”瞬间激活，大量火焰状小红花涌向神马哥。 “舒坦！”神马哥兴奋到起飞，开心怪叫！ 唰！一个“保温杯”很快被吸完，立马开启另一个。 “嗯！这个怎么不到一半？” “马哥，不好意思，被铁牌这厮吸了，拉都拉不住，要不是兄弟发狠，他能都吸光了。” 又激活第三个能量罐一通猛吸，仅有微弱小红花飘出。 “过分啊！又不是没电，饱汉不知饿汉饥！”神马哥仿似老泪纵横，哀叹道。 王吒也很无奈，在船舱里无外人的时候，铁牌猛然发力，狂吸能量，没法挡住他的好胃口。 “马哥，别伤感了，要往好的地方想，你现在能量充满多少？” “以前欠账太多，现在刚充到一半。” “有能量打底，如今神马星球能巡视多远的距离？” “最远五百公里没问题。” “那伤感啥，咱们去神马星球转一圈，找一找你以前说的堡垒什么的，还怕找不到能量罐么？” “你说得倒轻巧，没那么容易，能量罐多金贵，没谁会随便乱扔的。” “切，到底找不找？” “走，神马山附近转转去！” 有能量的神马哥，精气神明显大变样，好似爷青回！ 一人一马驰骋神马星球。 星球上的大草原远超王吒的想象，此次探险，他们一路向西狂奔五百公里，依然到不了草原的尽头。 辽阔壮丽的大草原，一直延伸到天尽头。 西边探险止步，一人一马折回，往东南方向探索。 四百多公里后，终于见到不同的地貌，这是一片浩渺的大湖泊！ 第160章 三千战马出埙山 “大湖好像是圆形的？” 一人一马跑到一座土山，俯瞰烟波涟漪的青绿湖泊。 “开动你的智商，想一想。”神马哥传出调侃的意念。 “马哥，出身于高等文明了不起呀，为毛老站着鄙视链顶端说话？” “领先有啥好处？不就是能炫能鄙视嘛！你不能剥夺领先文明的优越感。” “得，让你先拽几年。” “自然力量能形成圆形的湖泊么？”神马哥忍不住问道。 “哥，早想到了，外星人干的，还用得着你启发？”王吒呛了一句。 “别说，你小子的逻辑挺无敌！复杂的事情总能一句话怼明白。” “马哥，咱俩别瞎开玩笑了，说正事，说重点，为啥弄出一个圆型的湖泊，直径远远超过10公里。” “想不明白么？” “是想不通，我觉得不是外星人主动弄出的。” “嗯，你的智商挺靠谱的，估计是一艘星际战舰坠毁，发生爆炸后，弄出一个大坑。” “马哥啊，以后别老显摆高等文明优越了，直接说重点多好！干脆明了，促进沟通效率。” “为了锻炼你的思考能力，小子！” “好吧！落后就该学习，我忍了！” 王吒对神马哥好显摆的性格很无语，可真没啥好直击他软肋的地方。 “下一步怎么办？” “看到那座岛了么？” “看到了，那座岛应该跟坠毁战舰有关，我们还等什么？出发呗。” “不是我们，是我出发，你留在这儿等我。” “怎么，有危险？” “湖里有大型攻击类生物。” “有啥关系，我有魔改版重武器。” “你那个所谓外星朋友，他们不过是半只脚跨入中等文明的星球。” 神马哥依然高高在上，瞧不上全面失控所在的文明。 王吒在探险的路上把魔改武器，以及外星神药给神马哥分析，结果老马意念中传出浓浓的不屑。 “湖里的生物，重武器都解决不了么？”王吒有些不服气。 “算了，不骗你了，那座岛应该是星际战舰的一部分，是友是敌不清楚，可能没法顾及你的安全。” 咔！马肩上储物格自动打开。 “你把单手弩拿出来，用弩防身，我去去便回。” “这弩到底有啥神奇的？上次你为啥没让我带着。” 神马哥没立即回答，眼睛发出两道红光，注入单手弩。 “上次没激活它，你拿走有毛线用，现在再试试。” “我去，又是脑机接口武器，强大到昊！” 单手弩到手后，大脑意识浮现界面，请求连接，一通操作下来，王吒惊叹高等文明武器的逆天。 “以后除了救命，别在低等文明乱用，太欺负人，也违背高等文明星际法律的约束。” 王吒暗忖，的确该约束，低等文明在高等文明面前，何等的羸弱！抬手间覆灭，差距犹如恒星对卫星。 “明白，这种武器叫啥？” “灭识类武器，对方一旦被锁定，再怎么飞天遁地，也躲不过穿脑一击，顷刻间意识消亡，除非对方能干扰锁定。” 我滴个乖乖，小小弩箭，居然是高级制导武器。 眼睛就是瞄准镜，锁定完成后，随便发射弩箭，躲无可躲！ 王吒在土山上等待神马归来时，百无聊赖，一直盼望有不明生物来攻击，哪怕再来一只大又鸟也好。 半个多时辰后，神马回归，后面紧跟一个兽型机甲，三米多高，气场十足。 兽型机甲走近后，注视王吒片刻，眼睛中不断闪烁蓝光，然后立身起来，单腿一跪道：“尊敬的两仪文明人类，我是神兽辛，今后听从您的指挥！” 王吒彻底懵圈，侧头转向神马哥，眼神充满海量疑问。 “我就说你小子背景不简单，神兽辛刚才识别了你的身份，认为你来自两仪文明，所以愿意追随你。” 天啦！哥们不过是蓝星一屌丝，啥时候有如此逆天的背景？ “两仪文明是啥？马哥，你难道也出自两仪文明么？” “不知，记忆缺失。” “那为何神兽辛会认同你？” “这机器哥们说我是星球守护神，当然要听我差遣。” 神马哥特意开口说话，虽然语气带着无奈，但傲娇指数爆表！ “牛掰呀！马哥，你真是神仙？” “宇宙哪有什么神仙？都是大家给面子，对能力高的生物的一种尊称罢了，一切皆是浮云。” 王吒受不了神马哥凡尔赛，赶紧转移话题：“找到能量了么？” “能量罐没那么简单，我严重怀疑这个星球没有高级能量，好在有神兽辛帮忙，花上几十年，能把整颗星球探测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弄几罐。” “机甲战士应该有很多吧？” “你小子的确聪明，能量不够啊，只好先激活一个。” 六月三日，王吒没有留下来跟神马一起星球探险，他手下还有五百多人在天津大沽。 他暗下决心过几年，抽出空闲，进入神马星球，好好耍几年，星球探险，多拉风，试问蓝星上的人类，谁有这种机缘？ 神马哥和神兽辛出手，收拢三千多匹战马，在神马哥带领下冲出埙山。 虫洞入口迁移至台湾省的想法被神马哥无情否决，理由是虫洞入口的实现远不是一块大圆石能决定的，里面涉及的配置与搭建，他也弄不明白。 同时单手弩也被神马建议别携带，暂由他收着，在低等文明世界使用高等文明武器一是太过分，二是容易引起来历神秘之人的觊觎。 因为单手弩无法收入空间，铁牌弹出提示框，告知单手弩乃智能武器，拒绝收入。 既然单手弩不建议在低等文明使用，王吒也不好意思拉神马助阵打景奴，确实太欺负人，且神马这类高等文明生物肯定会抵触杀戮低等文明生物。 神马在聊天中，委婉暗示过，高等文明不会介入低等文明的争斗，他们只会当旁观者，绝无可能下场干预，星际法律不允许！ 王吒没有过多纠结，拉上神马哥，然后率领机甲战士横扫古代战场，星际战舰攻击木制帆船，自己好意思么？有技术含量么？ 来一趟神马星球不容易，王吒收了半吨多宝石，敲了十几块双鱼玉佩原石。 再把存放在埙山内的机床、冲床、柴油发电机等设备捎上，满载而归！ 六月一日，帝都多额珲已得到惊天消息，天津大沽被海盗攻破，帝都四周军队全面收缩回京城，准备严防死守。 这还没完，六月三日起，平谷县、三河县，宝坻县陆续发来急报，出现大量骑兵，总数不低于三千。 且攻破宝坻县附近一座军寨，劫掠一空。 轰天巨震，震撼帝都！ 皇族与高官们不再是愤怒，而是实实在在的恐慌了！ 小皇帝与太后等皇族迅速逃出帝都，逃向山西大同。 海盗火器犀利，盛京一日不到便遭攻破，守不住城。 大量快马驶出帝都！ 向东北锦州方向求救，勒令阿济格以最快速度赶回帝都，不用再管辽东，海盗多半已离开辽东，转而攻击帝都； 向河南方向求救，急令阿济格的南征军队加快速度回京； 向淮安以南多铎部队求救，让博洛回来，多铎原地驻守，谨防南名反攻。 王吒万万没想到，自己冒险进埙山带出来三千战马，竟被误认为强攻信号。 彻底把整个天下搅乱，效果更甚辽东劫掠！ 六月四日酉时，三千战马抵达大沽，但新的麻烦来临！ “铁敢，老哥我真没想到是你！”原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又尬又囧，苦笑道。 他闲居天津直沽，听闻大沽被海盗攻占，水师有相当部分人是其招募。 本打算凭几分薄面前来救人，顺便试着招安海盗。 此刻的骆养性虽被革职，但仍保留太子太傅、左都督头衔。 谁料，海盗头子出门办事，他只好在大沽等了一日。 “骆大人，招安不是不可以，但我得当摄政王，嘿嘿！”王吒调侃道。 “老弟，无须官场客套话，若还念及些旧情，叫我一声老哥即可。” “哎！老哥，咱两交情不用说，你投了景奴必有苦衷，老弟我拉你一把，跟我回松江。” 骆养性没废话，能走则走，投降景奴是无奈之举，走一步看一步，既然景奴猜忌，何须再留。 他坚信铁敢实力强劲，必有克制景奴之法。 王吒没想到，心软了一下，想拉骆养性一把，拉出了上千人。 骆养性回到直沽，一发动，动员了近一千人，投奔而来。 大沽水师600多人，加上家眷近3000人。 船太少啊！心头窜火的王吒真想捶一顿骆养性。 大沽水师一百多艘，大多是小船，平均下来，一艘船能带四十人。 可当下，不只是要带人，还要带马。 刻不容缓！ 没有任何时间犹豫，王吒让五十艘船先运走2000匹战马回金州中左所，骆养性的人马晚三天走，全力帮自己构筑工事，挖壕沟，修寨墙。 他要坚守十日，等待船队杀回来。 六月八日，骆养性够意思，运走了家眷后，领五百人留下，愿跟王吒共患难，老狐狸其实心里算盘打得溜响。 他派人把方圆五十里能弄来的船都弄到大沽，船虽小，至少能跑一段距离。防不住景奴，哪怕先逃到东面月驮岛也行。 王吒明白其意图，老将还是有一些能耐的，至少在天津声望高，办起事来效率高。 他们过于高估景奴了，景奴其实乱得一批。 六月十一日，着急忙慌赶回来的阿济格哪有攻打大沽的念头，直接回帝都跟多额珲碰头，商量对策。 六月十三日，猜不透海盗用意的多额珲，扩大侦察范围，探马开始出现在大沽附近。 六月十六日，船队回归，但新的麻烦又来了！ 据守大沽的这段日子，每天都有百姓前来投奔，人数超过三千。 慈不领兵！古人的话有一定道理，王吒的实力，不可能救得完整个北直隶的百姓。 王吒一咬牙，带领五百人，一人双马，突袭武清县，作足攻击帝都的姿态。 命骆养性开仓放粮，劝导百姓沿海岸线南逃至山东登州府。 最后的两发rpg轰开武清县城，本就不足三百人的守军，仓惶逃命，这些守军全是投降的汉军，哪有什么斗志。 武清失陷，逃跑至帝都的守军禀报战斗过程，说海盗有一种类似神火飞鸦的火器，威力奇大，射中城门后会爆炸。 吓得多额珲领兵后撤至居庸关，留下阿济格灵活应对，所谓灵活便是守不住不用守。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 此时的景军已经如惊弓之鸟！ 王吒并不知效果会如此惊人，当然他也没有兵力去拿下帝都，并控制住周边形势。 六月十七日，第一批回京的南征景军到达房山县，部队里装备有火绳枪和野战炮。 乌真超哈的赶到，终于给阿济格注入胆量。 六月十八日起，景军集结两万人，开始向大沽压来。 六月二十二日，景军进入大沽，但早已是一座空港！ 六月二十三日，王吒安全回到金州中左所。 此时的辽东，运输船队如火如荼，一片繁忙。 新增了三股船队： 其一，五十艘铁杆团的新船，一部分是自己制造，一部分是用军火跟郑巨木换购； 新船队的负责人是四营副营长，原通县漕帮帮主边虎。 边虎很兴奋，漕帮有不少船夫水手，近一年的海上训练，他们终于由驾驭运河漕船升级为海船，从此能劈波斩浪纵横四海。 其二，金山卫入局，以前跟铁杆团有运输生意的是镇海卫，此次有利可图，金山卫发动关系凑了三十多艘加入辽东和上海的运输线路； 其三，李国助长期居住倭国，把运输消息传到倭国，引来上百艘大小各异的海船。 运输利润虽然远远比不上打劫，但胜在稳定，且王吒不仅信誉佳，而且货源广，运人到上海后，还能在上海进货，一举两得。 王吒没有反对，但严厉告诫李国助，若倭国船队虐待所运送之人，或者有劫掠行为，他定会杀一个人头滚滚。 第161章 冠军侯 七月十三日，上海外滩，王炸兵器铺。 后院传出畅快且充满得意的小曲： 就让这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 吹走我心里，那段痛，那段悲 让狂风吹起，暴雨冲洗，当初意难平，一切由我改变！ “哈哈！畅快！人生得意须尽吹！可惜刘莽和无敌不在身边，找不到对象炫耀我的战绩！” 王吒躺在竹摇椅上，身着棉布t恤大裤衩，外加藤编凉鞋，悠闲喝着凉茶哼着小曲。 棉布t恤、大裤衩、藤编凉鞋，是王吒与无敌去年推出的盛夏三件套，如今风靡基隆城。 跨海远征辽东，奇袭天津，如同狂风掀起惊涛骇浪，重重拍打景朝皇族。 捡漏得到帝都，景朝皇族狂了，飘了！ 是该拍打拍打他们，让他们清醒，别乱来！ 搞什么剃发易服，当大名两百多年臣子时，大名有叫你们束发么？ 说到服装，钵盔、棉甲是你们创造的么？用的是谁的？心里没数么？盘扣长袍不过是圆领长袍的分支，六合一统帽（瓜皮帽）是谁发明的？ 既然借用了各家的风格，就别当成自己的，推行百花齐放不好么？ 揉合东北各部落组成的一个民族，搞什么景汉不通婚，当自己是国族么？ 打江山时，多少汉将助你们得天下，非要排汉防汉？ 往上推，游牧渔猎部落，你们从哪儿来？你们的先辈是谁？ 女真、鲜卑、肃慎、契丹、柔然、匈奴...... 生产力低下的时代，谁会愿意到苦寒之地？谁愿意漂泊游牧？ 中原争斗逃难迁移过去的！ 变成部落后，文化、语言、民族都会消失，每经历一个阶段，会由强大的雄主统一各部落，再推行新语言，命名新民族。 得了江山，踏踏实实做事不好么？非要作！ 从五月中旬开始，天下呈现出各方势力，以及大小军阀读不懂的局面。 五月下旬，部分运输船队为了避免空船浪费运力，在基隆港和上海装满货，先到登州府卸货，再奔辽东半岛。 运送的物资包括燧发枪、野战炮、铠甲刀枪、粮食、肥皂等。 争世王征战辽东的时候留下话，可多探查登州府守军动态。正好新火器到手，留守大将胆肥了，立即安排探查。 造反出身的张自成麾下部队有一大强项，就是敢试敢打，远甚于只知道欺负百姓的南名军队。 不探不知道，一探真奇妙！ 居然有守军要反正，因为剃发易服谁踏马心里不憋屈，正好驻扎山东的正白旗固山额真准塔调兵南征，后防空虚。 一通操作虽然猛不如虎，但效果实打实，半个月内登州府重回争世王手上。 准塔大惊，赶紧回防山东，并快马回报帝都。 紧跟着，六月上旬，帝都惊恐，博洛回京，多铎驻守淮安。 风雨飘摇的扬州突然解围，让准备慷慨就义的史明法砸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一筹莫展，唯有死志迎战的靖国公黄得攻，在芜湖竟然无仗可打。 他于四月初，轻松击退左梦庚，获进爵靖国公，加封为左柱国。 保国公朱国弼牛逼哄哄，在应天府招募勇士，加上自己的兵马，组织了五千人，浩浩荡荡直奔镇江，但迟迟不敢过江。 倒是英国公张世泽带着五百人过江增援史明法。 南名朝廷很多官员上书，陈诉观点：南方炎热，加之战船不足，因而景军不战而退。 首辅马士英再怎么自负，也断不会认同这类无稽妄谈。 在苦思原因之后，一个惊天消息，骆养性在天津反正，驾海船抵达松江。 难道是北方汉民不堪忍受暴政，纷纷起义？马士英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立马请皇帝封骆养性为宁远伯，传其到南京领封。 于是，得知自己要当伯爵了，骆养性开心无比，特意跑到王炸兵器铺。 “老弟，你这身奇装异服，太过惊世骇俗！” 骆养性看见躺在竹椅上的王吒，眼睛瞪圆，脱口而出。 王吒暗笑，老古董！跟不上潮流。 “老哥，找我啥事？” “老弟啊，不是愚兄不想去台湾省，朝廷有要事相商，我先去一趟南京城，如何？” 王吒眯起眼睛，心想骆养性真是一个官迷，伯爵竟让他心花怒放。 骆养性封为伯爵一事，已传到王吒耳中。 王吒待在松江府的方式很奇特，他不造反，还给松江府官员好处，有钱一起赚，相处融洽。 所以，原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来到松江的消息几天内快速传开，王吒也没有掩饰的意思，骆养性借此机会树立了些名声，大肆鼓吹自己在天津起义，英勇反抗景奴。 毕竟他投降过张自成，接着又投降景奴，声名太臭，必须尽快扭转口碑。 而朝廷传来的旨意必然要经过松江府地方官员，王吒自然很快知晓朝廷的想法。 “行，想去就去吧。”王吒没有阻拦，他根本不打算收编骆养性，让其为自己效力。 远自五月十三日起，辽东运输来的人与物资便挤满上海县外滩。 但铁杆团封锁外滩，严控消息，松江府上上下下只知有大量的人和物资出现在上海，却不知来自何方。 直到近几天，辽东运输任务结束，铁杆团才解除封锁。 陆陆续续，各种消息飞上天，开始蔓延整个松江府。 同意骆养性去南京，对王吒来说确实无所谓，不存在什么军情要保密，不出两个月，辽东与天津之战必将天下皆知。 骆养性感受到王吒的冷意，赶紧解释：“老弟啊，老哥先过去给你打前站，你立下的功劳，惊天动地，乃不世奇功，老哥一定给朝廷好好说道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同样惊天动地的事情，但王吒不想告诉骆养性。 三皇子和长公主，在二月份时，已逃离南京，躲到台湾省。 王吒不想多生事，也不想当拥立派，拉拢骆养性等人去拥立新君，他想让三皇子和长公主不受干扰，好好学习成长。 “不用说，我在南京打了保国公，他们恨死我，说也没用。” “啊！”骆养性大嘴张圆，迟迟无法合拢，我滴个天了，顺天府和应天府的国公你都揍过，关键是揍完两国公，你还能活蹦乱跳。 “嘿嘿！保国公欠揍，老弟我还把他家的藏宝库清空了。” 骆养性犹豫了，自己跟王吒的关系亲密，还能去应天府么？ “去吧，赶紧出发。” “老弟，保国公没找你麻烦？”骆养性想不通，为啥王吒惹了朝廷勋贵，还能在松江过得滋润无比，外滩与浦东握有大片土地，帆船如云，势力恐怖如斯！ “哈哈！他没那个胆子，再哔哔，小爷让他到地下跟成国公做伴去。” 骆养性瞬间领会，怪不得成国公在帝都附近被人砍了头，谁干的？不言而喻。 王吒手眼通天，景奴的地盘都能来去自如，杀一个投降的国公还不轻轻松松！ 事实上，保国公朱国弼无时无刻不想找麻烦，奈何拿王吒没办法。 对南名朝廷来说，河间民团驻扎在松江府，不是偷偷摸摸，是正大光明赖着不走。 朝廷不敢来征剿，如今拥兵在手之人，全在自保，没人愿意出兵自伤元气碰河间民团，朱国弼、赵之龙和刘泽清皆是此类人，只想用计分解河间民团。 朝廷下旨让王吒与秦彪回京自首，承诺会从轻发落。 可王吒与秦彪根本不搭理朝廷，傻瓜才去。 若是放在正常时期，朝廷分分钟发兵征剿，可景奴大军压境，谁还有空理会河间民团，反正民团在松江又不惹事。 怎么也得等局势缓和后，才能抽手出来收拾忤逆的民团和王吒。 马士英、卢九德、朱国弼等人是如此打算，但其他军阀则无视朝廷，根本不配合，他们明目张胆直接派人联系王吒买军火。 军阀们可不是朝廷文官，货好货坏心中门清，毕竟是为了生存。 如今，在南名哪个军阀不知道先皇选的是燧发枪，河间民团用的是燧发枪，最关键的是王吒生产的枪所用材质是东胜神州铁料。 朝廷工部只能生产火绳枪，且是普通铁料，不管工部再怎么强调火绳枪威力一样，军阀根本不搭理，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拉倒。 想用火绳枪让军阀听话，不可能的事！ 高杰、左梦庚、郑芝龙、刘良佐、黄得攻等军阀曾经先后派人洽谈购买，军火生意订单不绝。 骆养性高高兴兴前去南京当伯爵，王吒则开开心心筹办拍卖会。 辽东弄了大批皮毛与山货，急需出手，当然神驹宝马才是重头戏！ 三千神驹宝马，分批拿出一千匹拍卖的话，拍卖额会不会达到上千万两银子？ 王吒没敢幻想，马匹供应数量增多，价格必然下跌，朴素供需经济规律。无所谓了，能收上五百万银子已经满意，海军建设正等着银子急用。 七月二十一日，南京城，骆养性的高光时刻！ 皇帝褒奖，群臣祝贺，恍惚间，他感到重回权力塔尖的第一梯队。 文渊阁，马士英单独约见骆养性。 “此次逼退景奴大军，宁远伯功不可没！”马士英微笑开口道。 “本伯不过略尽薄力，能逼退景奴大军，全仰仗阁老运筹帷幄，指挥大名数十万威武精兵。”官场老油条骆养性应对自如。 马士英捋须含笑，暗叹不愧是当年锦衣卫的当家人，说话得体。 “宁远伯起兵袭扰景奴京畿重地，功劳之巨，岂能以薄力论之，无须自谦。” 骆养性没有立马回话，沉默片刻后，一脸肃然说道：“本伯能重被朝廷启用，阁老一力推荐，余心中自知，当下无外人，阁老可否愿意听几句劝？” 马士英皱眉，不知骆养性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但说无妨。” “此事隐瞒不了多久，迟早天下皆知。” 马士英沉默，大脑全力开动，也算不出骆养性想谈什么。 “袭扰景奴京畿重地，本伯不过是策应，真正拿下大沽，攻克武清，出没宝坻、三河、平谷之地的，阁老可知是谁？” “是谁？” “铁敢！” 房间内长期间一片寂静，似乎能听到两人心脏的跳动之声。 “宁远伯，是来做说客的么？”马士英目光中透出犀利，直视骆养性。 骆养性会见马士英前，自是做足了功课，详细了解上元节铁敢大闹南京城的细节。 “实话实说而已，要不了一个月，消息自会传来，不只是天津，还有辽东。” 马士英脸色铁青，怒火即将爆发，但被其深深按下，原来还有辽东，消息不是震惊，是可怕！ “阁老，当初在帝都，先皇要用他，王承恩处处护着他，背景不简单的。” “指挥使大人，你们没查出什么线索么？”马士英阴冷询问。 “查了，深不可测！” “那他为何要去帝都当一个工匠？” “不知。”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两人皆是官场沉浮多年，大脑剧烈运转，均在回想各种细节，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终于，骆养性停住深思，劝道：“阁老，向皇帝请功吧！十八岁少年，深入景奴京城与旧都腹地，搅得天翻地覆，纵观历史，有几人能做到？ 又一个冠军侯重现世间！” 马士英仍然未说话，暗忖：骆养性在天津与铁敢并肩作战，明显是在做说客，可其说得没错，此等惊天动地的旷世奇功，朝廷能不表示么？ “不管怎么样，铁敢跟景奴之间仇怨极深，哪怕不用他，给个虚职也行，至少让景奴去对付铁敢，对朝廷有利。” 骆养性为了给铁敢请功，说的已经非常露骨，你们跟铁敢有矛盾，无法收编铁敢，那让景奴去对付他不就行了么？对你们多有利！ “铁敢与景奴有何仇怨？” “当时未查清楚，景奴曾派出刺客刺杀铁敢。” “原来在帝都，竟有如此多的内幕。”马士英慨叹，已经很重视铁敢，但还是严重低估了少年工匠。 骆养性告退，台湾之事，王吒叮嘱过他，不可泄露，骆养性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七月二十二日，弘兴帝万般不情愿，但不得不同意马士英，封铁敢为冠军侯！ 国家危在旦夕，江北四镇，两降一重伤，还有什么不情愿的？ 说不定此次示好，能拉拢铁敢，这是马士英的暗示，弘兴帝只好自我催眠，主动幻想。 第162章 史上最大扑买会(一) 八月八日，上海县浦东。 神豪会扑买大会即将盛大召开。（注：扑买就是拍卖） 近几日，松江府城与上海县，来宾如云！ 有勋贵高官，有衙内纨绔，有富商巨贾，更甚的是，外国人来了不少，倭国、朝鲜、暹罗、安南等国的贵族与商人。 当然，军阀们少不了，乱世最有钱的还得数军阀！ 扑买会从六月已开始造势，近两个月的时间辐射范围超出王吒的想象。 朝鲜和倭国是因为跨海远征辽东，六月份的时候已经传到两国。 暹罗与安南则是靠刘香、钟斌传递的消息，两国的商人并非从国内出发，而是从广州府与泉州府过来。 海盗这个职业，在古代，角色很多元，他们既是打劫者，又是商人，有不少人还是地主，把抢来的财富运回老家买地。 王吒不管扑买运营的事，扑买会基本由林度和钱运通负责。 他只是安静的在王炸兵器铺后院喝喝小酒，跟美人聊聊天啥的，战后应激症需要调养，修复心理障碍。 除非有大人物出场，要会晤，这躲不掉。 或者是资源分配，大笔银子花销，需要他盖章，也躲不掉。 “多多呀，我跟你们不是说过么？在浦东投钱，别花得太多，有风险。”王吒忍不住提醒道。 多多是钱卷怡的小名，大家拉近距离后，都喜欢叫她的小名。 钱卷怡领着无敌天真与孟小玲去浦东大肆购买土地，买就买呗，他们居然开始投钱建房子，修青石板街道，这是要做房地产开发商啊！ 此次神豪会的扑买会便定在新建的神豪楼。 神豪楼楼高三层，旁边还有花园与宅院，太过奢侈。 “老铁，你们不是刚打胜仗么！所谓北马南船，景奴不擅南方作战，还能打过来不成？”钱卷怡清脆声音响起，酥酥糯糯，让王吒逻辑瞬间混乱，不知该如何劝导。 由于天真与无敌喜欢叫王吒为老铁，慢慢的，一些与王吒亲近的年轻人均用老铁称呼他。 “你们投了就投了，下次别再投那么多银子，你看我的王炸兵器铺，主打一个简朴风，整个屋子的家当加在一起不值几两碎银，谁愿意过来抢？” “噗呲！”钱卷怡掩嘴巧笑，嗔道：“你又不是没钱，用土陶壶泡龙井，糟践好茶！” “这就叫惊喜！你想啊，外表低调，内部却是过硬的真材实料，一试谁还忘得掉。” 正值盛夏，钱卷怡身着轻衫薄裙，内心跳动的王吒，借着说话的机会主动贴近上去解释惊喜的奥妙...... “老铁！有人求见！”徐远山突然撞进来，大声喊道。 钱卷怡一脸羞红，闪身远去。 王吒邪火翻腾，瞥了一眼徐远山，冷声说道：“谁来了？” 徐远山啰嗦了一下，来得确实不是时候！ 他硬着头皮说道：“左梦庚的人，想买军火。” “握草！他还有脸派人来，投了景奴，还想要军火，不卖！”王吒火冒三丈，高声骂道。 二月份卖军火给左梦庚，是给这帮人多一些底气和勇气，谁曾想，烂泥扶不上墙，改变不了他们的汉奸本色！ “老铁，放心！我也是这个意思。”徐远山站明立场，绝不挣昧着良心的钱。 “不过，能带他去参加扑买会么？” 咕噜咕噜！王吒大口喝凉茶，压住狂涌的火气。 “有钱赚，不赚白不赚！想去神豪楼花钱，不用拦。就是景奴来的使者都可以去参加扑买会，嘿嘿！” 王吒邪魅一笑，打仗不妨碍做贸易，军事物资当然不能卖，要严格控制。至于奢侈品，哈哈！放开卖。 包括神驹宝马，卖几匹影响不了战场，而且几万两银子买的马，一般不会上战场，是拿来炫耀的，谁会买去打仗？ 至于培育良种马，应该没那么快，最多十年，以王吒的发展速度，即便不被打垮，骑兵也自然淘汰了！ 用卖神驹宝马的银子，去造战船，造军舰，怎么看，都是一笔超划算的买卖！ 刚打发走徐远山，林度却登门，告知朝廷来人。 扑买大会开卖在即，各路势力齐聚，没法清闲了！王吒无奈，只得更衣。 司礼监掌印太监韩赞周来了，带着圣旨，封冠军侯的旨意早已传开。 “冠军侯北征辽东，直捣黄龙，又奇袭天津，重挫景奴士气，堪比汉朝霍去病将军，咱家是打心底佩服的！”韩赞周由衷称赞道。 “公公客气了，小人哪比得上真正的冠军侯，还差得远！他是我的偶像！几年内，我要追上他的功绩！” 坦率的讲，朝廷封王吒为冠军侯，他还是很感动！天下男儿，谁不以少年将军霍去病为榜样！ 冠军侯的荣耀精准击中王吒的心中所愿！ 韩赞周有点懵，啥叫偶像，不明白，但是他听出来王吒依然自称为小人，明显保持与朝廷的距离。 他细思量，从收集的信息，以及与铁敢交谈，可以看出铁敢是少年郎，说话直接不圆滑，不擅长什么阴谋算计，与其沟通其实很容易。 于是，韩赞周屏退左右，掏心掏肺说道：“冠军侯，太子如今身在何处，圣上清楚，马阁老同样心中明镜。 保国公与卢九德那里，赔些宝贝与他们，认个错，此事便能过去。 景奴势大，国家危急，还望冠军侯能息事宁人。” 王吒沉思，三皇子逃离南京，能投奔的地方，三岁小孩也能想明白，此事已摆在明面，否认没必要。 但是，哥们就不承认。 朝廷的意思，他懂！ 不就是要他冲到对抗景奴的第一线么！ 你们鼓动与否，小爷都会冲锋陷阵打景奴，大家能缓和关系最好不过。 “公公，小子在帝都就与宫中的诸位公公交好，比如王公公，兵仗局褚公公，御马监冯公公，关系莫逆，称兄道弟。 为啥？不就是公公们讲话实在，待人真诚！” 话还没说完，王吒脸已微红，曹化淳和王德化可是他亲手干掉的，为拉近跟韩赞周的距离，自夸得是不是太过了点。 韩赞周不这么想，他很感动！从江湖传言知晓，铁敢确实跟宫中太监们称兄道弟，且抛开政治立场，他本人对铁敢是真有好感！ “您的好意，小子心领。打景奴绝对没有问题，配合陛下和马阁老对付景奴，我跟公公打包票，肯定不会拖后腿。 但要我向保国公与卢九德认错，绝无可能。 您回去告诉保国公，他最近的一举一动，我一清二楚，让他等着，我有空去找他。 至于卢九德，他不惹我，我不惹他，我跟他没啥仇怨，别给自己加戏。” 韩赞周没再劝说，保国公在南京城的政治地位，也就那样，景奴若打过来，他保国公能指望个屁！ 马阁老顶住的压力更多是在于卢九德，卢九德跟铁敢闹得越欢越好，韩赞周跟卢九德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戌正，韩赞周接受邀请，出现在神豪会扑买会场，亲手敲锣，宣布扑买正式开始。 会场一片安静，真正的大佬现身，对与会所有人震撼颇大！ 南名权力塔尖的人物啊！所有人内心激动！ “好茶！比宫里的差不了多少。”韩赞周敲完锣后，随王吒上楼在包间里坐下，夸赞起来。 这可是最隆重的夸奖，相当于权威鉴定，仅比皇宫差一些，比勋贵高官喝的要好。 王吒尬笑，自己的品茶水平入门都算不上，您老怎么说都行。 关键是请韩赞周出台敲一下，这一下绝壁能刺激今夜拍卖者狂热的心，让他们更疯狂！ “老韩，茶好不好我不知道，关键这端茶的人，你绝对想不到是什么人。” “什么人？” “黄台济的妃子海兰珠。” 啪！正在美滋滋享受龙井的韩赞周魂飞魄散，茶杯堕落在地。 站起身来后，瞬间又跪在地下，惊慌失措道：“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 太监一辈子服侍皇家，说到底最怕僭越一事，景奴再怎么野蛮，也出了祭天称帝的家族，皇权之威，一般太监哪能不腿发软。 王吒说出来的话太过突然，韩赞周慌了神，若是早有心理准备，断不会出现如此失态。 海兰珠柳眉微竖，侧身让开。 “老韩！怕啥，此事你知我知，谁能知道，放心喝茶，服侍人一辈子了，让一个妃子过来递杯茶，怎么了！没事的！” 韩赞周依然发抖，心想：玛德，你说没事就没事啊！这事你小子一捅出去，你是没事，我还能在皇宫里混么？ “海兰珠姐姐，是你们皇帝先让大名公主做宫女，别怪我，你先下去吧。” “哼！”海兰珠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 王吒来气，真想上去拍一巴掌屁股，傲个毛线，还不是欺负我尊重女性。 半晌后，韩赞周心有余悸，颤抖说道：“老弟，你太年轻，这等事情，别任着性子来，须提防别有用心之人，依老哥看，尽快处理。” 说完，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王吒暗笑，古代的人，对皇权太过惧怕，有啥可怕的，乱世之中，谁手里有兵，谁才是老大，乱世中的皇帝不过是一个傀儡！空架子！ “老韩啊！放心！我会处理，咱们先参加扑买，来，穿上黑袍。” 当初在帝都办了几次神豪会后，王吒发现古人对权力有天然恐惧，身份高的人出价，一般商贾必然不敢竞价。 这样势必影响出价的热情，所以王吒做了调整：蒙面匿名参加扑买。 套上一件只露眼睛的大黑袍，大家放开手竞价，刺激！ 他推开北面的门，赫然是扑买会场。 “咋样，规模还凑合吧？”王吒贴身低语道。 韩赞周频频点头，今日所见，真乃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铁敢确实是奇人！不佩服不行，他与铁敢的关系迅速拉近。 史上最大扑买会正式开扑！ 暖场的扑买品，从一件白熊皮开始。 王吒并不知道今日扑买的宝贝有哪些，他不会管这些具体运营之事，再说真正的惊天宝贝基本被他收入囊中，咋可能会出现在扑买会。 几次竞价后，被隔壁“神秘买家”以1100两拿下。 王吒脸皮抽动，当初回赠景奴一匹宝马，确实是炫富炫过头了，白熊皮没有想象中那么值钱。在这个时代，北极熊活动范围很广，数量也多。 所谓的神秘买家，其实是骚包争世王。 争世王是前天到的上海县，下榻于魔都客栈。 王吒见到其后，惊讶中抛出一句话：你是反贼，不怕来江南被官府抓了砍头。 这货是傲娇他爹，回了一句：别人会怕，某家偏不怕，都说江南富庶，某家要在江南好好耍一耍！ 耍一耍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大把花银子。 辽东征战，王吒按承诺分了他十几万银子的财货，赠送300匹战马。 辽西劫掠，王吒没参与，争世王抢多少都是他自己的。 由于辽东出现海盗，辽西早已戒备。所以，劫掠来的景奴不到600人，解放的包衣2000余人，按他与王吒达成的交易规则，赚不了多少银子。 真正的大头是重新夺回登州后，大量逃难的百姓涌入登州，争世王迎来泼天富贵，一个青壮百姓，不论男女，皆是十两银子。 争世王彻底疯批了，银子来得太容易，从六月到八月，他已经输送3万多人给王吒，未来只会更多。 最让王吒困惑不解的是，争世王老兄，你是军阀，拜托！能不能敬业一点，努力发展你的军阀事业。 这货偏不，非要来花钱。 在未回上海之前，王吒就以六万两银子的价格卖了一匹浑身雪白的神驹与他。 前天到上海后，又花六万两银子买了一匹全身黝黑的神驹，骚包啊！ 如此疯批，与现代土豪收集豪车的骚劲一模一样，主打有钱任性！ 拍下白熊皮后没多久，争世王又拍下一把阿巴泰使用过的顺刀，风头之盛，豪压全场。 扑买进入高潮，一颗人参王闪亮登场，重约一斤左右，号称五百年人参，以王吒的认知，不会超过两百年。 不过在古代，大家看大小就行，谁能鉴别出具体的参龄？吹牛没事！别吹是千年人参就行！千年是妖，没人敢买的。 韩赞周坐不住了，前面有几次下场竞价，皆未成交，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下。 第163章 史上最大扑买会(二) 韩赞周出手，从6000两起，不断竞价，直到两，打败全场。 扑到“五百年”人参王！ 若不是蒙着大黑袍，必将是大型尴尬现场！ 因为王吒的脸已经笑瘫，抢来的人参王，算上运费，成本几乎为零，居然卖出天价，利润高到羞天！ 啥叫羞天？ 简单来说，一件事情的奇幻程度和震惊指数超出常理，可叫逆天。 而一件事情，让天直接举手投降，说出一句你牛逼！然后羞愧不已，安静躲开！ 这就叫羞天！ 抢劫扑买金腰带！ 抢劫后再通过拍卖出货，是什么样的利润？ 想一想八国联军这帮贱人，抢完皇家宫苑，再拍卖出货。最后还要不断美化自己的抢劫行为，说是促进你国的文明进步。 能说啥？只有等你比他科技发达后，去抢他几次，让他也明白是在帮助促进他们，是在帮他们解决腐败愚昧的统治者。 这种事能有改变么？文明不是在快速发展的么？冰冷的真相告诉我们，不管文明如何进步，让他们自省很难！ 书归正传。 史上最大扑买会，第一天的扑买火爆结束，但参会者骚兴不减，斗志高昂。 神豪会筹办的扑买会，其实是一次大型商品推荐会！ 会期三日！ 第一日，以辽东特产和缴获为主的扑买； 第二日，辅以分会场的各种小扑买，重点推荐台湾省基地的制造产品，诸如军火武器、玻璃制品、香烟、铅笔、钟表之类； 第三日，白天仍然是商品推荐，晚上为此次盛会的压轴戏，神驹宝马、宝石和奇珍异宝的扑买。 八月九日，韩赞周离开上海县回南京。 他这样的大人物不会长时间在神豪会逗留，各路势力的大佬皆不会亲自现身，参会的多是大佬的子女、管家，或者心腹。 所以，韩赞周留下心腹太监继续采购，迅速回南京。 他要把所见所闻，以及铁敢的态度，赶紧传回给南京的权贵们。 来之前，南京城内的舆论争吵剧烈，很多权贵高官，以及士绅们，对铁敢北征辽东的壮举和战绩，质疑甚众。 认为骆养性是说客，故意夸大战绩，更大可能性是驾船在渤海转了几圈，于港口放了几炮而已。 骆养性泰然自若，根本不争不辩，你们去一趟上海就知道了，景奴俘虏近万，辽东财货堆积如山，事实胜于雄辩！ 韩赞周彻底知道了，骆养性的描述不是夸大，是踏马的太低调！ 真相太恐怖！妃子端茶，景奴士兵干苦力，辽东的财货宝贝全部上架扑买与销售。 王吒没挽留韩赞周，送给他，以及皇帝和首辅马士英，一人一套东北三宝，中老年养生佳品：人参、鹿茸、雪蛤。 神豪楼，各种商品展示，歌舞表演，商机洽谈，热热闹闹之时。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辽东，摄政王多额珲亲自查看各地，并于八月九日抵达金州。 “海盗为何不烧房屋，不毁城墙？” 多额珲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啥海盗如此客气，除了辽西有几处寨堡被纵火焚烧，以及辽东一些偏远的村庄与小城堡遭破坏。 城池与重要据点，没有大面积破坏。 尤其是盛京，南面城门和城楼被炸好理解，其他地方几乎保护得完完整整，皇宫仅搬空值钱的古董和物件，片瓦未损，一木未砍！ 仁义之师么？ 你大爷的！既然讲仁义，为啥要把人全抓走，整个辽东空空荡荡，野兽出没，百里难寻一人。 “是否是海盗逃得匆忙，尚未来得及破坏？”代善同样迷茫，如此劫掠风格，太有损劫掠者的威严。 大家同为劫掠者，你们这么做，不尊重劫掠行业！ “礼亲王，他们有的是有时间，分明是海盗头子下的命令，底下的人不敢违抗。” 多额珲摇了摇头，心里直接痛骂，你始终窝在锦州，不敢出兵一战，人家大把的时间，连人都能运空。 “亨九先生怎么看？” “王爷，恕卑职冒犯。” “说吧！” “海盗贼子很嚣张，他们不毁房屋，不毁良田，只抢人，同时拿走值钱的物件，完全不怕我们重新恢复辽东。” 洪承畴小心回答，他也难以理解海盗的行为，只好从结果上分析，很明显，海盗真心不惧景朝恢复辽东实力。 “海盗似是故意为之！”范文程听完洪承畴分析，思路打开，感叹了一句。 沿途庄稼，景军正安排将士打猎或驱赶啃食庄稼的野兽。 “奇哉怪哉！”代善觉得活了一把年纪，竟能碰见如此诡异的操作，海盗真是疯子。 “这是想让我们尽快迁人过来啊！”洪承畴逻辑严整，用反推法得出结论，房子完好，庄稼可产粮，用意之深，让他感到后背发凉，高人啊！ 多额珲对视洪承畴，两人瞬间明了！ 阳谋！ 八旗人丁不多，摆明了催你迁人来辽东，迁还是不迁？ 迁人过来，必然得派军队驻守，面对海盗，军队还须要学会防守，要加固城池，要建烽火台，一大堆事务等着景朝分配人手去做。 “海盗有高人相助，分明是要延阻我大景南下。”一向以毒士自居的范文程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布局思路严密高远，非一般谋士能比。 众人陷入沉思。 阴谋很多时候不过是让人愤怒，阳谋却是实打实能让人抓狂，让人无可奈何！ “礼亲王，派人往东去海西女真，往北去索伦部，抓人来辽东，新建正黑旗与镶黑旗，给他们土地。” 多额珲很果断，把野人女真引入局，给土地和旗人权利，辽东没法放弃，必须重建。 “同时，让科尔沁和喀喇沁迁人，并从北直隶和山东分几万包衣过来，还有朝鲜，也抓几万包衣过来，别乱杀人，让包衣能活下来。” 礼亲王代善，一脸铁青，已经准备好在帝都安享晚年，又得重回苦寒之地，心里甚是恼火。 “王爷，金州不好守，尤其是金州以南，海盗用兵灵活，只要掐住金州，南面之人逃无可逃。”洪承畴补充了一句。 金州以南，半岛狭窄，一旦被堵，三面环海，顷刻成为海盗的囊中之物。 良久，多额珲苦涩一叹：“金州只设军队，往南无须再派人，所迁之人最南到复州。” 随后，他又发狠说道：“三年内，我大景定要建水师，穷尽天涯海角，也要抓住这些海盗，通通凌迟处死。” 几年来，景朝顺风顺水，气运逆天，终于品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 “老十四，没有乌真超哈，辽东不好守啊！”代善接下辽东烂摊子，不得不为自己争取火器。 “放心，朝廷近期会加大火绳枪与火炮的生产，辽东很快能装备上。” 其实真相比多额珲等人所想更残酷！ 王吒的阳谋，不仅是算准景朝舍不得丢弃辽东，肯定要迁人。等你们迁完人，他再劫掠一次辽东。 就是明目张胆欺负你们水师很烂，欺负你们打不了海战，你们学会用火器能怎样？你们骑射天下第一又能怎样？ 小爷就是要通过海战，把你们按在地板上反复摩擦！ 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最后让你们不得不主动放弃辽东！ 道理很简单，你不放弃辽东，难道要放弃中原回辽东么？ 多额珲等人为辽东苦恼，而王吒在神豪楼玩得却很欢快！ 八月十日，扑买会依旧很热闹，王吒如今名满天下，若想近距离参与各种活动，只能重拾络腮胡经典造型，再当喽啰甲。 李强扮少当家，王吒和猴子当喽啰。 王吒声名太响，连带身边几大贴身侍卫同样江湖扬名，刀疤鹰三和巨塔铁熊，外形属于让人过目难忘的狠角，现在真没办法再跟王吒一起化装游逛城市街巷。 只能在外围掠阵。 特战队员们很紧张，他们不怕有人挑衅斗狠，当今天下能有几人是王吒的对手？怕的是暗算，现在想找王吒麻烦的势力一大把。 帝都景奴刺杀过，南京城有未知势力伏击过，所以特战队上上下下不怕战场厮杀，就怕在繁华城市，防不胜防。 神豪楼的东面，是一处跟神豪楼会场连在一起的庭院，庭院主楼挂了一个牌匾。 牌匾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恒巨房地产。 王吒游到此处一看，羞得满脸通红，尼玛！绝壁是无敌那小子弄的创意，这样赤裸裸的抄袭别人，以后我还好意思穿越回现代么？ 无敌！我要跟你断交，你不知道平行世界里有一堆穿越者么？ 如今在大名，谁不知道上海县外滩和浦东是我的地盘？ 关键是浦东我没投一两银子，却要由我来背锅！ 咦！怎么哪儿都有争世王。 王吒无语，两个青春靓丽的小姐姐，正忙前忙后在那里给争世王推荐户型。 “老蔺，快过来！”王吒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争世王扭头一看，眼中尽是茫然，心中不爽，谁踏马叫我？不会有人跟我是同姓吧？ 他没发现有认识之人，回过头去，继续看户型。 猛然间，他再次扭头，埋怨道：“你小子，装神弄鬼的，找我啥事？我正忙着呢！” “过来再说，别磨叽了！” 争世王一脸不开心，挪步过来。 “员外，临江的院子，仅剩三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后面的小姐姐穷追不舍。 “员外，院子可是浦东一带的院王，彰显身份地位，岂能让别人占了？”另外一个小姐姐一旁助攻。 “两位小姐姐，我们还有急事，待会儿再来。”王吒挡住两位妙龄美女。 小姐姐们齐刷刷白眼砸向王吒，扭身走人。 王吒叹服，钱卷怡学得真快，这才多久，便从无敌那儿学到了房地产销售神术，而且活学活用。 “老蔺啊！” “怎么？以前叫人家蔺哥，辽东打了一仗，就变成老蔺了！” “哥！这不是重点。” “说！啥事？别耽误我花银子。” 王吒想直接捶他一顿，如今功夫高，脾气渐涨，逮着看不顺眼的都想捶一顿。 算了！王吒努力平静内心之火，功夫高，更要以德服人！ “蔺哥，如今天下之势，咱们兄弟还是小角色，钱悠着点花。” “小角色，这话有趣。”争世王眼珠一转，听明白话中之意。 “无须担心，你那个会占卦的属下，给老哥我占了一卦，说我今年有泼天富贵，只会发愁银子该怎么花，不会发愁怎么去挣银子。” 王吒语塞，奇门遁甲真有这么准？ “蔺哥，那是我兄弟，不是我属下。” “哦！” “我给你透个底，浦东这一块的地，谨慎投资，要保证投资安全，去基隆城投资。” “投资？” “就是花银子。” “为啥要投基隆城？” “景奴已到淮安，咱俩的兵力不多，有可能照顾不过来。” “你为啥那么喜欢台湾省，松江府多好。” “松江府有官府，好个毛线。最关键的是，景奴没水师，在岛上，咱们能攻能守，抢景奴不用担心被人抄老家。” 争世王难得没反驳，开始长考。 “我再好好合计合计。” “哥，你先想，听兄弟一句劝，少花点银子。” 王吒建议完后，继续在神豪楼周边游逛。 天色渐暗，黄浦江上出现几艘楼船，灯笼一挂，红光在江水中摇曳，弥散着浪漫与繁华。 此情此景，王吒难免唏嘘不已，不到一年，自己狂投台湾省数百万两银子，上海外滩作为桥头堡与联络点，连带着繁华起来。 跨海远征辽东，战略上不仅牵制景奴，对铁杆团的发展同样收获巨大。 解放的包衣，外加八旗汉军，人数过十万。 俘虏的景奴近一万。 基隆城西南面的台北城，已经开建，今年台湾省的发展猛烈到要起飞！ 会超过所有人的猜想与预估，包括敌人！ 年底会不会有五十万人？不可思议的速度！ 除了台湾，王吒已计划派出船队，前往海南，将在昌化与临高设点。 如果单纯从钢铁产业的角度看，海南作为铁杆团的基地，要远胜于台湾，台湾胜在地理位置。 世间哪有资源都全集中在一处地方的道理？ 发展需要一步步迈进，台湾立足之后，为了铁矿石，海南是第二个目标。 因为海南的石碌铁矿，是另一个时空的全国最大富铁矿，占全国富铁矿储量的七成。 何为富铁矿，含铁量至少在50%以上。 第164章 穿越赚钱精髓 黄浦江东岸，王吒陶醉于夕阳到夜灯初上的江景。 江上，一艘楼船缓缓驶来，停靠在浦东码头。 船上，两人伫立在窗前，其中一位俊朗儒雅书生，眉头深锁，正是兴华会新会长司马建。 “真难以相信，他居然干成了跨海北征，一战成名。”另一个黑衣男人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疑问与不解。 黑衣男人，三十岁左右，八字胡，瘦高个，脸色疲惫。 “他有现代武器，此事不难。”司马建苦笑道。 “这个时代的大海，变数很大，一场风浪足以破坏所有计划，但不得不承认，他行动迅速，胆识过人，敢想敢做。” “是的，我承认，以前确实低估了他，他跟愣头青吴迪明显不一样，虽然大大咧咧，行为粗犷，但策划与组织能力其实很强。” “怎么说？”黑衣男人本就充满疑问，现在越发感兴趣。 “林芝鲨推崇他，冷动也向着他，不知道他给林度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林度这个老油条死心塌地为其效力。” 黑衣男人推测道：“钱还是权？亦或是穿越者自带的神秘光环？” “神秘光环多一些，就跟天师一样，古代人会把他们当成神仙下凡。”司马建耸了耸肩，无奈总结道。 “不过，必须肯定，他东拼西凑，竟然组织出来一支庞大的跨海船队，画饼能力不弱。” “都找了哪些人？” “我没让林芝鲨帮他，此事不知是对是错，他这支船队，我所知道的有李国助与钟斌。” “从基隆港传来的信息，他又开始建一座新城，恐怕从辽东运来的人不少于十万，李国助和钟斌有这运力么？” “所以说，我们严重低估了他的组织能力，他擅于鼓动各方势力入局。” 司马建的判断，让两人停住了对话，各自沉思。 擅于鼓动各方势力，妥妥的政治高段位玩家，平行世界正处于乱世，这样的人才，必将会游刃有余，翻云覆雨。 玩政治很复杂么？说复杂是很复杂，说简单也不神秘，无非是擅于借力找杠杆。 如同公司融资，高手总能吸引各路资金抢着投。 “不就是掌握虫洞入口，核心竞争力在手，啥合作不好谈？”黑衣男人打破沉默，愤愤不平说道。 司马建脸无表情，没有接话。 啪！黑衣男人用力拍了一下窗框。 “这帮虫洞特权阶级，虫洞婆罗门！ 比学历，比智商，比能力，比视野，他们哪一项比得过我们，不就是含着金钥匙穿越么！凭什么让他们在平行世界呼风唤雨！” “冷静！”司马建劝道。 吁！黑衣男人长吁一口气。 “司马，放心！我就想释放一下负面情绪，不会影响我们的事业。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咱们一步步来。” 司马建拍了拍黑衣男人的肩膀，说道：“掌握虫洞入口，更多时候是双刃剑，容易冒进，对自己迷之自信，比如天师。” 黑衣男人点头，道：“没错，当年天师便是如此，不听你的苦劝，非要北上，说什么意难平，不忍看北方惨遭景奴肆虐。” “哎！斯人已逝！此事无须再提。” “明白，你要下船见见铁敢么？”黑衣男人整理情绪，准备下船。 “你去看吧，多看看他有什么商品，有何特殊的资源，我还不方便与他会面。” “为何？” “林芝鲨一事，没有派船队助他，其心中恐生芥蒂，我已派军师前去解释。” “既然已生对立，不如捅一些消息给郑芝龙。” “都是穿越者，最好以和为贵，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到兴华会来做副会长，一起携手，共抗景奴。” 司马建心中并不乐观，铁敢的整体实力不比兴华会弱多少，当初在燕子矶船上，自己的操作是不是太急了些？ 哎！谁能想到，铁敢的实力会如此之强，严重误判！ 铁敢不仅有钱还有手腕，哪怕是对钱的预估，误判也很严重。 越了解越心惊肉跳，尼玛！到底多有钱，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好，那我先下船了。” 黑衣男人跨出几步后，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道：“柳白衣来了么？” “估计已到，柳家在松江府有产业。” “呵呵！这帮虫洞掌控者，吃人不吐骨头啊！走了！”黑衣男人挥了挥手，下船而去。 司马建看着黑衣男人远去的背影，表情黯然，感触颇多！ 是啊！凭什么？ 柳家掌握一处虫洞入口，号称什么只做历史的旁观者，不主动影响历史进程，不下场参与改变历史。 “玛德！狗屁的旁观借口，不过是一群只知道赚钱的利己主义者。”素来冷静的司马建破防了，低声骂道。 司马建一直苦口婆心，希望柳家赞助现代物资，助他改变历史、拯救华夏，共同完成前无古人的壮举。 可这个家族来历神秘，深不可测，回绝的理由是他们来到平行世界已经数百年，浮浮沉沉看得太多，不愿再介入。 要现代物资可以，但价格之惊人，分明是在盘剥底层穿越者！ 司马建心中的苦闷，向谁倾诉？ 更离奇的是，若想要技术，比如钢铁冶炼技术，现代栓动步枪制造技术，蒸汽机车技术...... 尼玛！完全不是狮子大开口！ 是啥？是未知生物开口，说什么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皆不要，要什么双鱼玉佩、金玲珑、玄铁牌！ 老资上哪里去给你们找这些东西？ 司马建苦闷，穿越后想做点事情，真心不容易！ 到处都有坑！到处都有狼！ 司马建苦闷的时候，王吒正开心到飞！ 李强把两天来的销售汇报表格给到他。 “团长，两天销售收入破两百万两银子，今天的销售尚未统计出来，还有，晚上的重头戏扑买最低得有五十万两。” 王吒眉开眼笑！妥了，海军第一期的经费超额到位！ 按王吒的规划，海军建设分三个阶段： 第一期要建300艘风帆战舰，且要建5000料的超级战舰至少九艘； 第二期同样是300艘，会尝试蒸汽与风帆结合的战舰； 第三期500艘，将装备铁甲舰。 目前，王吒手上的水师，以及商船，基本是东买西凑，即便是新建的战船也是钱运通联系的船厂所建。 王吒自己的船厂在基隆港，近期将下水第一艘自建的福船。 扑买会的销售额远超想象。 首先，两天来100匹宝马的扑买，销售额已近50万两银子，若加上今夜压轴扑买出场的10匹神驹，销售额过百万不是梦想； 神驹这种非理性消费品，价值全凭狂热程度决定。 神驹宝马的销售始终是占大头，神马星球贡献巨大，为王吒源源不断地提供财富！ 其次，各类刀剑、宝石、钟表、玻璃奢侈品的扑买，以及其他商品批发，销售额破百万两； 最后，辽东缴获品的扑买，大爆发！以人参王为例，缴获后的估值为3000两银子，实际扑买额两。 王吒认为，景奴打到扬州，让勋贵高贵、富商巨贾们，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亡国之危，因而对直捣黄龙后从辽东带回的战利品扑买，纷纷自发支持。 人心都是肉长的，是好是歹，大部分人明白。 跨海远征一战，所耗粮食辎重，战后奖励与抚恤等等，不在小数，多花点银子扑买，权当犒劳远征将士。 本来辽东一战的缴获，财货加物资，包括战马与挽马等牲口，估算总计为460万两银子。 但经过扑买会增值销售，轻松能过500万两。 当然，缴获的财货物资，只有一部分投入扑买，比如皮毛、人参、雪蛤、东珠、工艺品、海东青等等，其他物资，诸如粮食、马匹、耕牛等，也没法扑买。 为期三天的扑买会，销售额能到三百万两银子，何其恐怖！ 喝了几口庆功小酒后，回顾几年来的穿越赚钱经历，王吒心中升起凡尔赛，认为自己牢牢抓住了穿越赚钱的精髓！ 何为穿越赚钱的精髓？ 可以肯定不是蜂窝煤、铅笔、雪花盐、肥皂之类的大众消费品！ 为啥不是这类有广泛需求的消费品？ 很简单，在古代，普通百姓或者底层人民没有消费力，只有勋贵集团、官僚集团、以及官商集团有强大消费能力！ 插一句，小商人、小工坊主消费能力比普通百姓强不了多少。 利薄走量型产品，不会为穿越者带来雄厚发展银两，但赚点小钱没问题。 若想赚高额利润，不现实！ 除非在生产、流通、销售各个环节大幅降低用工薪水，这种事，作为现代人，王吒干不出来。 所以，目标客户群就是要鲜明找准三大类人群：勋贵、官僚、官商！ 问题来了，如何精准捕获勋贵官僚与官商的需求？ 他们会豪爽消费的需求是什么？ 很简单，解决两大需求： 一是炫耀装逼需求； 二是安全需求。 炫耀装逼需求类商品有哪些？ 奢侈品：镶金嵌玉，制作精美的工艺精品，如宝刀宝剑； 新奇潮流品：镜子、墨镜、香烟、钟表等古代从未出现过的新鲜奇特产品； 彰显绝对身份与地位的至尊极品：比如神驹宝马，足够买家反复炫耀！ 当然，这类极品，可遇不可求，若非王吒手握一颗资源星球，绝难供应，属于老天赏饭吃！ 最后，分析安全需求：安全是永恒的需求，军火生意是永恒的高利润，穿越者必搞军火贸易！ 燧发长枪与火炮不用说，军阀最爱！ 消费品环节，燧发手枪意外成为现象级商品。 现如今，燧发手枪卖断货，勋贵、官僚、官商目标客户群，家家必备，一经生产出来，立遭哄抢。 “团长，郑家公子来了。” 猴子进门传报的声音打断了王吒的自我总结，本打算写一篇《穿越赚钱避坑宝典》，下次穿越回现代，匿名共享给明穿基地的穿友，无奈！接待事务繁忙。 郑巨木前来拜会，王吒隆重接待。 “恭喜郑兄乡试高中举人！” “铁兄，说来羞愧，家父打点而来的举人，不作数！”郑巨木一脸羞红说道，今年春天的应天府乡试，要多乱有多乱，题目早就外泄。 “嘿嘿！早知道兄弟我也去参加乡试。”王吒无所谓，开起玩笑。 “哈哈！铁兄果然有趣！” 郑巨木先是一愣，随后爽快大笑，他现在是王吒的小迷弟，对远征辽东之举佩服得五体投地！ “郑兄，南安伯考虑如何？”开完玩笑，王吒直奔主题。 “不瞒你说，粮食没有问题，家父可以从广东广西筹集，甚至可以去安南、暹罗买，但柚木一事，对我们而言，至关重要，能否以银子支付。” 郑芝龙想购买燧发枪与火炮，但王吒不收银子，他要粮食、要柚木。货款为一半粮食一半柚木。 “郑兄，我不缺银子，库房里一大堆花不出去。” 王吒急需战略物资，南直隶粮食紧张，台湾省短时间内新增人口众多，他又面临粮荒期。 所以，王吒的近期策略，是军火换粮食，换柚木。 为何要柚木，柚木是造海船的最佳材料，没有之一。 郑芝龙焉能不知王吒要柚木的意图，但换位思考，王吒何尝不知郑芝龙要新火器的意图。 战略资源互换，我让你增加战斗力，你也得让我增加实力。 郑巨木做不了主，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王吒暗骂，郑芝龙真磨叽，明面上的事，谁不知道谁的想法？多简单！有啥可拖的？ 还指望着我会缺银子，然后接受你的条件，小爷我即便缺银子，也绝不轻易卖重要军火给你，比如火炮，除非战略资源互换。 “这样，此事既然需要向南安伯禀报，先放在一边，咱们去神豪楼看看扑买，好东西很多。” 郑芝龙不着急，王吒也不着急，粮食购买的渠道众多，他扛得住。 到会场之时，正好完成一单，“陨铁”环首唐横刀，刀鞘刀柄用了大量黄金与珠宝，尤其是环首处镶嵌了一颗硕大蓝宝石。 拍出了逆天价格，十一万两银子，看得郑巨木目瞪口呆，暗想：铁敢真不缺银子，他多的就是银子，父亲太过犹豫。 第165章 台湾战事将起 神豪楼内，张灯结彩，气氛烘托到高点，竞价激情拉满！ 一位高大英挺的工字胡帅哥，牵出一匹紫色长腿神骏！ “哇！”郑巨木脱口一声惊叹，完全失去稳重形象。 王吒暗笑，好歹是举人，神驹一出，居然只会哇，来几句诗词不行么？ “此等神驹，会卖到多少两银子？”慢慢平静心神的郑巨木透过黑色蒙头长袍，激动向王吒询价。 “不好说，一般六万两起步，如果碰到不在乎银子的神豪，八万两银子都有可能。”王吒如实回答。 “诸位！”牵马的帅哥一拱手，开始介绍神驹环节。 “此神驹乃东胜神州万里难寻的奇骏，机缘巧合之下，方才购得。 三大鉴马名家，一致认为，神驹品种正是消失千年的飒露紫！” 哇！......会场哇声一片，不少参会之人竟情不自禁站了起来！ 飒露紫啊！只在史书上出现过，今日传说撞进现实，参加扑买的买家怎能不激动，怎能不心动？ 王吒在黑袍内笑开了花，营销话术的精髓，神豪扑买会的运营团队已悉数掌握！ 前几次扑买，总结起来，简单粗暴，全靠扑买品惊世骇俗吸引买家。 王吒跟钱运通、林度等人开会商议过，将现代营销理念隆重传授。 神驹宝马是有强大杀伤力，但也得辅以创意包装，要会说故事！ 王吒的营销创意不复杂，正史野史多的是名马神驹的介绍，章回小说不会吝惜篇幅描写神骏的传奇故事，马是一种文化！一种深植于历史的文化！ 华夏大地，神驹宝马贯穿几千年历史岁月，素材堪称海量，拿出来营销包装用，怕啥？ 于是，开了窍的钱运通和林度，迅速包装出华夏十大名骏，三国八大神驹等等营销故事。 飒露紫，唐太宗李世民的六大坐骑之一，当然要被包装成太宗六骏！ 扑买团队会找来画师，所有扑买的神驹皆有画像，有名号！ 这点银子花不了多少，若三万两银子的神驹能涨到六万两卖出，只赚不赔。 “诸位来宾！诸位会员！飒露紫的速度，神豪会做过测试，二十一息之内跑完千步，在所有神驹中数一数二。 唐太宗曾赞曰：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三川，威凌八阵。真乃名不虚传也！” 哗！会场再度喧哗起来，疯狂指数爆表，就等着豪掷千金，扑下飒露紫。 王吒注意到身边的郑巨木，竟然在颤抖，尼玛！这得多激动！ 说实话，听完飒露紫的营销包装故事，自己都蠢蠢欲动，让王吒感到有些歉意，营销是不是猛了点？如此刺激古人，好像有点过！ 会场的一处角落，跟司马建同船到达的黑衣男人，低声暗骂：“我呸！黑心商家，就会骗纯真的古代人！” “六万两！” 在扑买主持人雄厚热情的报价声中，飒露紫扑买疯狂竞价！ 五万两底价，第一次叫价便加了一万。 “六万五千两。” “七万两！” ...... 最终，九万八千两银子，一位从暹罗来的富商，咬牙买下。 郑巨木也参与了竞价，开出七万两银子，后来被王吒拉住，说道巨木兄若喜欢，可送他一匹神驹。 “铁兄，无功不受禄，断不敢收下神驹。”郑巨木赶紧推辞。 王吒倒真没有什么动机，单纯欣赏和崇拜郑巨木！ “好吧，若是郑兄有相中的马，我给你打折优惠。” 就这样，郑家与铁杆团的战略资源交易未谈妥，郑巨木化身采购团达人，一通买买买，狂花三十多万两银子。 买下一匹神驹、两匹宝马，外加一堆新奇潮流商品和辽东特产。 王吒暗赞，海盗家族是真有钱。 接待完郑巨木，王吒前往淳厚子下榻的庭院，路过恒巨房地产。 “什么无敌江景，骗人的玩意儿！” 一个黑衣人的说话引起了王吒浓厚的兴趣。 “这位仁兄，临江的院子，有阁楼，能看江景，错不了！” 对方满含深意看着他，不屑道：“我不买期房，只买现房。还有，你们这个什么恒巨，名字取得太随意，我不喜欢。” 王吒灿烂一笑，黑衣人是穿越者！ “怎么说呢，恒巨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不想买就算了，现在也不是买房的时机。 相逢是缘，一起喝一杯，初秋凉夜，啤酒加烧烤！如何？” 黑衣人笑了笑，回道：“你旗下的产业，跟你没关系？” “真没关系，一个哥们创办的，我没投一两银子。” 王吒心里直喊，恒巨这口大锅，我不背！ “没你相助，他能拿到地？” “这......”王吒语塞！浦东跟我没关系呀。 可无敌他们顺利在浦东买地建房铺路，然后又高调售房，要说没有自己强大的实力影响和支撑，也不可能做起来。 “我晚上还有事，下次再喝酒。”黑衣人婉拒邀请。 “敢问仁兄高姓大名？” 黑衣人顿了一下，回道：“路人甲。” “呵呵，小号挺有创意。” “不知贤弟如何称呼？” “喽啰甲。” “哈哈！你的小号也不赖，挺洒脱！” 两人相视而笑，但大脑cpu飞速运转，均在回想对方话里隐藏的深意或细节。 黑衣人忍不住问道：“东胜神州在哪儿？为何会有神驹宝马？” 神驹宝马的确让黑衣人想不通，有虫洞入口的人，还有纯种赛马的路子，这可不是一匹两匹，怎么能有如此多的马进入平行世界。 而且，另一时空的纯种赛马不便宜，这种生意能操作么？他无法理解！ 但是，他不得不服，王吒对古代有钱人的需求，精确拿捏到位。 王吒微微蹙眉，为啥要打听自己的神驹宝马进货渠道？ “怎么说呢？运气好，赚点小钱。” 说是运气好，打僵尸打怪鸟，那能叫什么运气？神马星球的资源没那么好捡！ 若不是自己稀里糊涂，误打误撞，谁敢轻易穿越到另一个未知星球？ 黑衣人没再细问，拱了拱手，转身远去。 王吒没有过多的时间回味谈话的深意，神豪楼近两天高密度的会晤安排，让他连轴转，脑力与体力大强度消耗，吃不消。 是不是该引入天真与无敌，来分担谈判与决策的事务。 无敌的事情多，至少让天真更多参与，王吒暗下决定。 神豪楼东南，有三处庭院，专为铁杆团内部成员下榻小住而设。 将淳厚子安排入住于此，足可见王吒对兴华会的态度，真没当外人看。 但是，两人见面后的谈话，火药味却越来越浓。 “铁敢，兴华会与河间民团，皆是天师心血，组建不易，为何要分家？” 王吒心中憋火，你们要燧发枪要野战炮，经费不够，挂账即可，这支持力度不够么？ 昨日你们来人联络林度，又提到需要战马，我同意了，挂账即可，匀了200匹战马给你们，数量少么？ 我正在筹建骑兵营，同样急需战马，为啥不见你们支持支持我呢？ “道长，我是天师的师弟，可从没有加入过兴华会，何谈分家？”王吒冷言呛道。 淳厚子本是一脸心痛模样，听到王吒之言后一怔，这句话没法反驳。 “铁敢啊！你是天师的师弟，兴华会自然有你的位置，我们大家希望你能回来。” 淳厚子作为古代人，想当然认为天师的师弟也应该是兴华会的人。 “兴华会是不是自愿加入，自愿退出？”王吒反问道，作为现代人，他认为平行道人不可能创建一个限制人自由的组织。 淳厚子理解不了，天师是提及过自愿退出，可加入后，谁会主动退出？古代的价值观，退出即叛变！ 王吒见淳厚子脸色不悦，进一步说道：“作为平行道人的师弟，我清楚他创办兴华会的初衷，更清楚他制定的规矩，一个组织不能限定人的离去自由。”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淳厚子很生气，语气激动，他不可能凭一两句话就改变价值观。 “更何况，我并没有加入过兴华会。” 淳厚子回想帝都过往，他们初见王吒，有些一厢情愿地安排王吒的将来。 想一想，也对！一个有着庞大家业的人，告诉其，你是会长的师弟，就必须要加入兴华会么？就必须要听兴华会号令么？ 而且，当时兴华会拨给王吒与天真的三千两银子经费，王吒转手送给大家珍贵礼品，又一力安排兴华会成员的吃住行开销。 花在兴华会身上的银子，比三千两银子可多得多。 最豪爽的是，分给他们的银子，几次行动下来，让兴华会赚得盆满钵满！ “铁敢，天师呕心沥血，才有兴华会如今的规模，老道是诚心希望你加入，共同完成天师的心愿。” “道长，你们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需要我配合，都没有问题，为啥一定要加入呢？” “配合跟在会中做事，天壤之别啊！” “道长，这么说吧，我即便是加入兴华会，也跟现在没有多大区别。 不可能因为我加入了兴华会，我身后的铁家村，我创建的铁杆团，我的船队、工坊、商铺，就会加入兴华会。” 淳厚子满脸阴云，他认为王吒说得太冷漠，不满回道：“你是怨我等未推选你为会长么？” 话锋直接，双方濒临撕破面子。 王吒没有愤怒，大家有一说一，完全说开，其实挺好。 他正色回道：“即便大家看重我，推选我为会长，也是一样，公私分开，我的家产不会并入兴华会。 但还是那句话，我会投入更多的时间发展兴华会，让兴华会赚足银子！快速发展！ 我投入多少由我决定，不能因为我是会长，我的财产就成了兴华会的财产，这个原则一定要区别开，道长，你明白么？” 淳厚子逐渐平静下来，他与天师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天师一再强调公私分开，只是天师把所有时间与银子都投入了兴华会，让他忽视了很多天师坚持的原则。 “副会长一职，我们希望你继续担任，可否？”淳厚子语气缓和得多。 王吒摇了摇头，说道：“目前确实没有时间，要忙着打景奴。且台湾省近期，泰西红毛频繁骚扰，三个月内必有一场大战！” 他没有隐瞒淳厚子，台湾省高速发展，第二座城建设如火如荼，第三座城正在测绘，红毛显然会心急，必然要阻止铁杆团的发展，大战在即！ 王吒回信二营营长窦刚，对于一切敢于挑衅之势力，无须让步，坚决动手！ “铁敢，你还年轻，切忌冒进，凡事稳扎稳打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多谢道长提醒，但若是对方挑衅，无须忍！” “你加入兴华会，会中能人甚多，统一调度筹谋，岂不是更有胜算？” 王吒有些无语，统一调度？司马建调度么？ 铁杆团现在已经快速膨胀到两万多人，除了我，谁能调度？谁会听兴华会的调度。 当然，人数虽超到两万，但有战斗力的主要是二营和三营，不过新一连新二连去了趟辽东，脱胎换骨，战力已今非昔比。 王吒仔细思考过，铁杆团并非现代意义上的军队，目前严重依赖自己，其实并不利于未来军队建设。 全团派系山头众多，四营是帮派社团，除了王吒，谁能命令得了这批黑社会？ 刚反正过来的八旗汉军，处于磨合阶段，但凡觉得受到排斥，如同一罐火药，随时会爆，他们服的是王吒，不可能接受新的老大！ 可是，事务繁多，快速发展的阶段，只能靠王吒的个人绝对权威领导铁杆团。 未来，要解决铁杆团山头林立的局面，唯有建军事院校！ “铁敢。”淳厚子见王吒久久不语，不得已提醒道：“人多力量大，且泰西红毛实力不可小觑。” 王吒一阵头大，恨不得跟兴华会直接翻脸，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然而，天师的关系，让他不得不拉兴华会一把。 “道长，现在是一个机会，你们最好派兵跟我一起打泰西红毛，打败红毛，台湾省南面，兴华会有一席之地，可以建城。” “啊！”淳厚子大吃一惊，我是让你徐徐图之，不是让立马图之！ 第166章 李定国拳打岛津况 九月下旬，神豪楼扑买会，传遍天下。 景国按住贵族们如火山般的愤怒，没有任何军事行动。 其他各方大势力同样持续数月观望，有新势力入局，谁也没敢主动发起进攻。 原因很简单，摸不清楚王吒的实力，任何时代，领军将帅皆不会轻易打一场敌情不明的战争！ 从七月中旬起，小道消息传遍大小军阀，传遍景国和南名的控制区，景国辽东遇袭。 震撼各方！天下大势的走向，突然由清晰变为混沌。 要知道，景国年初以来气势汹汹，一路高歌猛进，打垮了天下第二大军事集团，张自成的数十万军队。 高速飙车之际，一个急刹车！ 景国部队的主力野战军，阿济格部快速回帝都，多铎部主动退到淮安防御。 八月初，景国收到准确情报，确定以及肯定，偷袭辽东与天津的势力，是那个工部摸鱼郎！ 而且，最要命的是，工部摸鱼郎收编了河间民团。 河间民团的两大悍将窦刚与秦彪，成为其麾下左膀右臂，闪击辽东必有此两将参与。 啪啪打脸！景国朝廷上下怒不可遏！ 阿济格愤怒之下，抓来100多河间府包衣，砍杀泄愤。 王吒闻讯，丝毫不忍，要比狠，他不弱天下任何一方势力。立即派手下驾船过扬州，在前线当着景军的面，砍了100多景奴俘虏。 还高调喊话，景奴曾在帝都刺杀过他，赶紧赔钱，若不赔，景国皇族，他见一个杀一个！先从阿巴泰开杀！ 景国朝廷惊骇，从辽东归来的多额珲认怂，立即严令禁止军队再虐杀河间府百姓。 九月起，整个天下逐渐知晓松江府神豪楼，王吒大张旗鼓卖战利品！ 不用王吒宣传，铁家军的名号一战扬名宇内，威震四方！ 甚至在民间，大量百姓将铁家军当作第二支岳家军！ 王吒顺势而为，亮出铁杆团大旗，正式走出猥琐发育阶段，于天下棋盘布局。 另一支部队，争世王跟着沾光，成为一方割据势力，亮相大舞台。 因为争世王受神豪楼启发，在登州府开了一家争世楼，也搞起辽东缴获品的扑买！ 战事暂停，天下迎来一段暂时的和平。 兵戈不动，不代表斗争不激烈！ 政治外交咄咄逼人，景国遣使南名。 质问南名朝廷，是你方主动要“联景平寇”，为何撕毁协议，骚扰辽东？如此恶劣卑鄙，天下难容，如不惩除铁敢，他们将“联寇平名”！ 此计乃多额珲与洪承畴等谋士精心策划，利用南名朝廷的软弱离间铁敢。 马士英虽无权臣的实力，但有权臣的硬气，他早已明白“联虏平寇”是何其可笑的策略，年初景奴以藐视景国之罪杀害南名使臣，还谈什么协议？那有什么协议？ 他怒斥景国使臣，指出景国招降江北三镇和左梦庚，是对名朝主动攻击，必须先还回江北土地，方可和谈。 景国使臣没指望有啥收获，出使的目的，不过是来投下一颗离间的种子。 双方没有达成任何共识，也不可能达成任何共识。 首辅马士英很是慷慨激昂强硬了一把，可南名朝廷的一盘散沙们，在西林党的策划下，开始搞事情。 西林党此时的主要特色，就是马士英干啥，他们便反对啥，主打为干而干，把马士英整下台是首要矛盾。 至于未来如何对抗景奴？马士英下台后，自然能理顺。 他们对天下大势走向的判断是，南名虽暂时无法与景国争雄，但守住江南一亩三分地，问题不大。 南宋能存活150多年，南名依据地势之利，还活不过三集么？咋也能挺100年。 迷之自信下，西林党坚信只要斗倒奸臣马士英，众正盈朝，政和民顺，天下必将归心，卧薪尝胆五到十年，可图北伐！ 钱谦益、吕大器、姜曰广等人一合计，铁敢无视朝廷，形如造反割据一方。对朝廷来说，如同鸡肋，没有必要为他跟景国交恶。 有道理么？ 也说得过去，铁杆团是民团，一不拿朝廷粮饷，二不听朝廷号令，有啥用？他们觉得迟早是祸害！ 于是，西林党上书皇帝，强烈反对马士英的对外政策，理应下旨让铁杆团释放景国俘虏，赔偿景国损失，促进和谈。 当务之急，乃是争取喘息之机，区区俘虏与财货算得了什么，冠军侯理应明大义，知利害，配合朝廷。 暗地里，他们还有一毒计，谋划诱捕铁敢，抓住其后，分解铁杆团，收获精锐部队与泼天财富，然后把吸干后的铁敢往景国一扔，示好迷惑景国，为朝廷赢得时间。 弘兴帝仔细一琢磨，舍小谋大，好有道理！他是没啥实权，可也能影响其他非西林党的官员。 卢九德、赵之龙、朱国弼等人自然附和，纷纷称赞西林党的策略，一时间朝廷局面倒向西林党一边，马士英独木难支。 马士英也不争辩，你们想下旨就下旨，可以去松江府试一试，铁杆团会理你们么？当初要铁敢回南京接受封赏，少年冠军侯连答复都懒得答复。 西林党的官员真可笑，去吧！去试试！ 八月初的时候，王吒对冠军侯的称号确实是很满意，可他不是钝感缺心眼之人，说什么受封要回南京，于朝堂之上隆重举行。 脑袋进水才去南京领封。 不就是一个非常好听的虚名嘛！朝廷给我啥？银子？粮草？战马？ 啥都没有，叫我去南京，一群病得不轻的朝廷高官，做什么白日梦！ 可想而知，西林党派去松江府的官员是何等尴尬，准备好一大通晓以大义、以全局为重的说辞，还未说完，王吒便直接轰人。 我很忙的！没时间听你废话！ 我抓的人，我劫掠来的财货，一道圣旨让我交出去，多么幼稚可笑。 现代人，讲实用重实利，咋可能被你们西林党忽悠，被你们pua。 王吒不再搭理西林党派来的官员，专心办自己的事，一个多月来，在上海县，他忙着会晤各方势力，以及购买粮食，购买柚木，招揽人才。 举人依然招不上来，手艺超群的工匠同样招不上来，除非生活窘迫没人愿意去海岛，这个时代的人对海岛有恐惧，因为海上有海盗，海船遇风浪易出事。 唯有重赏之下出勇夫的策略可用，先给一笔银子，让他们安抚家人，他们才鼓足勇气去海岛冒险赚钱。 想法均是拼命干几年，再回家过好日子。 一个多月，招了一百多秀才与童生，三百多工匠，工匠中有相当比例是造船工匠。 九月二十六日，王炸兵器铺后院。 王吒与铁战队十个贴身亲兵，正忙着收拾东西，准备近几日启程回基隆港。 台湾省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决策和处理，特别是两大要事，一是收拾荷兰红毛，二是改组铁杆团。 “团长，铺子里有人闹事。”高大柱进屋禀报。 嘿嘿！王吒笑了。 小爷现在是一方军阀，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盘闹事，懂不懂礼貌？也不打听打听，谁是这块地盘的话事人！ 况且王炸兵器铺还是王吒最喜欢住的地方，他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功成名就退休后，开一间兵器铺养老。 所以王炸兵器铺的安保，是上海县乃至松江府最严密的地方，数十个暗哨密布周围。 特战队直接住在兵器铺后院，铁杆团一营上千人的军营就在隔壁，这都有人敢闹事？ “走，去看看，究竟是谁有这胆子闹。” 王吒一招手，一壮一瘦一刀疤尾随而走。 走出后院进入铺子，铺子里除了两个店员，所有人都涌向外面看热闹。 起争执的人，最终没敢在铺子里动手，在铺子外打了起来。 “嘿！还是一挑多，过瘾！”王吒咧嘴一笑道。 只见一个年轻大汉，浓眉大眼，相貌英武，虎背狼腰，要力量有力量，要脚步有脚步。 一脚踢飞一人，再一招过肩摔摔翻另一人，大喊道：“有种单挑！” 对面一群小矮个，成扇形站位，中间领头之人，身着锦衣，腰挎长刀，操着半生不熟的名朝官话说道：“八格，贼人......休得猖狂。” “这帮倭国人，还敢闹事？”王吒不解，他给李国助打个招呼，倭国人若有欺辱名人的事发生，他会砍过人头滚滚。 事实也如此，两个多月来，王吒下令砍了六个，阉了三个。 嘭！游斗中，锦衣倭国人被年轻大汉逮着机会，一拳轰中面目，身体如残枝败絮一般飞了出去，眉骨开裂，鲜血直流。 “是不是有点欺负人？”铁熊忍不住发话，尼玛！年轻大汉一米八几的个子，而一群倭国人全是一米六左右，打个锤子。 “切！都是成年人，敢叫板就得做好挨揍的心理准备。”王吒不同意，揍倭国人，不用考虑欺不欺负。 “啊！”锦衣倭国人，痛声大叫。 噔噔噔！北面跑来一个一米七出头的倭国武士，目光锐利，弓步站稳后，右手按在刀柄上。 “哟！要动刀？”年轻大汉不屑说道。 伸出右手招了招手，不远处一名汉子迅速扔出一把雁翎刀。 倭国武士操着僵硬的官话回道：“打不过你，用刀。” 王吒觉得这个武士的武德不错，主动承认打不过你，要改用刀决斗。 “如何？”他扭头问向身边的刀疤鹰三爷。 “手很稳，眼神专注，距离控制得不错，高手。” 王吒点头，他看出倭国武士不凡，求证用刀行家，更加肯定其有很强实力。 “住手！”王吒叫停生死比武。 他担心年轻大汉的安危，大汉若披甲冲锋陷阵，绝对是王者，可跟江湖用刀高手一对一单挑，恐会吃亏。 “哪来的穷鬼，滚！”锦衣倭国人一手捂脸，一边怒吼。 王吒大部分时间穿着随意，粗布短衫，头发也懒得认真梳，确实像底层工匠。 “握草！找死，来人，掌嘴！” 王吒乐了，自寻死路，这不能怪我。 立即有两个特战队员上前去抓锦衣倭国人，倭国武士快步挡在前面。 “刀来！”王吒一声雷鸣大喝。 这是一个高手，既然敢闹事，小爷今日便干掉你。 唰！外星人打造的唐横刀出鞘，一刀光寒耀外滩！ “绝世宝刀！”倭国武士面如冰霜，压力如山，他深知对方实力高深，又有宝刀助阵，绝难取胜。 “铁大当家！有话好说！”李国助一路小跑赶到。 问明缘由后，他双拳一抱道：“不知者不罪，是岛津失礼，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随后贴近王吒身旁，小声说道：“铁大当家，给个面子，此人是萨摩藩藩主的儿子岛津况。” “李大当家，本侯乃天国上朝的冠军侯，纵是他们的幕府将军在此，也要礼敬，一个小小藩主的儿子，谁给他的胆子？” 王吒坚持要扇耳光，冠军侯的名头好使，虽然没有领封，但不妨碍他用！ 啪！啪！啪！猴子和李强上去，几个大逼兜狂扇岛津况。 最有意思的一幕是，岛津况挨扇后，依然对王吒不断躬身行礼认错，态度恭顺，而其转身离开前，却恶狠狠瞪了一眼年轻大汉。 这个时代，小日子还不敢张狂，毕竟曾经上过贡，对名朝有爵位的勋贵不敢失礼，挨打也认。 “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倭国人离开后，王吒抱拳施礼。 “在下李定国。” 王吒心中暗笑，当今天下，第四股称帝的势力出现，四川大西国李献忠的手下大将李定国来上海县，多半是要买军火。 兵器铺后院，王吒与李定国一见如故，两人年纪相差不多，又都尚武，相谈甚欢。 原来，倭国人想买燧发枪，店员当然不卖，王吒的规定，不卖倭寇。 岛津况等人死缠烂磨，欲加价购买，店员依旧不卖，李定国正好在一旁，说了几句店家不卖就别烦扰了之类的话。 岛津况骄狂，纯粹自找，藩主的儿子算个毛线？一个岛国有近三百个藩主，大部分藩还不如天朝的一个县大，来外滩还不老实，找抽。 “你们想买燧发枪和野战炮，没问题，要多少都行，可是，怎么运过去？”王吒有些疑惑，远在四川，要避开左梦庚和景奴，操作不是一般难。 “能否海船运到广州府，然后北上湖广，再经过贵州进四川？” 第167章 结盟大西军 “冠军侯，我大西军可出川打汉中，然后由汉中进陕西，助你一臂之力，东西两面攻打景奴。” 李定国豪爽表态后，又笑容满面说道：“能不能支援我们一些燧发枪和野战炮，都是为了打景奴嘛。” 王吒暗笑，你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壮汉，也想玩政治，估计是李献忠交待的。 “定国兄，小弟与大同皇帝关系莫逆，去年在帝都，高皇后更是对我关照有加，但他们同样要花钱买火器，而且还存了500万两银子在神豪钱庄，作为预付款。” “500万两银子？预付款？”李定国懵圈。 “简单讲，就是不用每次带银子来进货，随时需要多少货，随时拉走。” “啊！”李定国犹如菜鸟，突然看见琳琅满目的无人机，你们居然能这样飞！飞出花来了！ “我支不支援你们火器，你们都要打景奴，不是么？” “这......” “定国兄，最好的支援是我们呼应配合你们，一起占地盘！”王吒微笑点明政治精髓！ 互相之间要好处，这能成为啥好搭档？ 政治伙伴，乃至军事伙伴，应该是大家一起出去劫掠！ 劫掠这词用得狠了些，但真实的世界，其实没那么复杂，最好的结盟不是要盟友送东西，是大家一起去赚东西！ “有道理！”李定国像是打通奇经八脉，豁然开朗。 “最麻烦的是，如何把银子带过来，如何把火器运过去？” “目前只有从广东经贵州到四川这条路。”李定国摊手，没招，双方隔得太远。 王吒默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李定国一行十八人，扮成马帮，通过一个湖广商人的关系，一路艰辛走了两个多月才到上海。 他们也没法带银子，带了一个六层象牙宝塔，一千多两黄金。 大西国的李献忠，是通过以前的绿林朋友，知道大同军在上海购买燧发枪和野战炮，这才安排其义子李定国秘密潜入江南。 “铁杆团会在海南设点，运到广州没问题，从广州到四川，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船队也可到钦州，然后北上过广西与贵州，再到四川。” 王吒暗想，这一路上要经过不少土司管辖的地界，意外频发之地，在古代卖军火，运输是最大的瓶颈。 “没问题，走哪条路都行，我们会想办法。”李定国啃着猪蹄，喝着小酒，一脸不在乎。 他有心理准备，路途遥远，麻烦躲不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路运送火器，我会派人跟着进四川，沿途开辟商业点，如何？还请大西军多关照。” 王吒暗中评估，既然要运送军火，不如趁机开辟西南商路。 “哈哈！放心！有大西军在，冠军侯的手下绝不会吃亏。” 两人举杯相庆，铁杆团与大西军正式结盟！ 王吒派出四营副营长韩大担任西南商路领队，林志海副领队，负责广西、贵州、四川商路拓展。 韩大曾是平谷县斧头帮帮主，为加强神豪楼扑买会的安保，七月份从基隆港调来上海县。 林志海是林度的侄子，两人均是社团帮会出身。 社团的人走南闯北有经验，胆子也够大，遇到危险，小范围械斗他们有街头实战的丰富履历，不会吃亏。 西南商路一旦打开，沿途发展合作伙伴与渠道经销商，那台湾省的工业产品，诸如玻璃、香烟、钟表、铅笔等等，便能顺利进入西南市场。 西南山区，十万大山连绵不断，道路是硬伤，马帮成为唯一的商业运输手段，组建马帮，开辟新市场，想想都激动，王吒恨不得也想参与其中。 李定国带来的黄金和奇珍异宝，只能购买500把燧发枪、300把燧发手枪，火炮买了没用，走西南山路，马帮驮火炮太显眼。 第一次交易，王吒特意赠送了100把燧发枪，十副单筒望远镜。 生意的奥妙不在于打折，更不在于白送支援，而是在交易完成后给惊喜，送礼物！ 千万不能影响成交价，比如1000两银子的商品，想打八折，还不如赠送200两银子的商品，这才是销售精英该掌握的窍门。 李定国很受用，赞不绝口，打算回四川劝说义父李献忠，模仿大同军，存一些财货到神豪钱庄。 与大西军顺利结盟，大同军却断了音信，王吒难免愁闷，多好的大客户，数百万银子放在钱庄，怎么不见人来上海？ 张自成意外遇袭陨落，大同军群龙无首，陷于困境。 王吒得知遇袭消息，难以置信，历史居然还是向着那个方向在发展，说什么遭遇村庄团练袭击，意外身故。 反正王吒不信，这里面必有蹊跷。 真实历史，九宫山遇袭一事同样站不住脚，自成并非穷途末路，他仍有几万部队，咋可能会被几十人围杀？ 以他的韧性与威望，再流窜战斗十来年没什么问题，可惜的是，历史之诡异，让人难知究竟。 大同军不派人来，王吒只好派人前去寻找高一功、宋献策等人，也谈谈结盟一事，以前是商业交易关系，他打算进一步，在军事上互联互助。 铁杆团欲与大同军重新接头之际，景国在与南名争取大同军上，略胜一筹。 景国的野战部队撤出湖广战区时，在武昌留下新上任的湖广总督佟养和。 佟氏一族，是一个奇葩的家族。 在辽东，两百多年内，汉人与景人通婚，有许多家族早已难辨民族，到底是汉是景谁分得明白？ 佟氏发家的第一代是佟养性，在抚顺经商，面对驻扎在辽东的汉军将领，他强调自己是汉族，面对努尔哈赤，他说他是景族。 一边经商一边当双面间谍，日子过得滋润无比。 后来，景国起势，他娶了努尔哈赤女儿，正式加入景国，赐姓为佟佳氏，归为八旗汉军。 注意！这就是奇葩的地方，无论他怎么说自己是景族，景国依然把他当成汉族。 佟氏闹了很多年，才正式转正，抬至镶黄旗。 所以，景族得中原太容易，忘了自己是名朝臣子出身，非要搞什么国族，搞什么剃发易服，搞什么景汉不通婚！ 说到底，就是狂了、飘了！最初的他们在辽东是允许景汉联姻的，各种手段均极力笼络汉族。 湖广总督佟养和秉承家族的商业经验，擅于攻心与谈判，做思想工作。 他成功劝降大同军二把手权将军田见秀，田见秀号称为人宽厚，被张自成任命为提督军营事。 田见秀统帅的部队，不管是战斗力还是装备，肯定不如另一个权将军刘宗敏的中权亲军，但他名义上确实是仅次于张自成。 景国利用此事大做文章，不断向南名施压。 南名朝廷的西林党惊慌不已，景国已启动“联寇平名”，国之危矣，立即快信冠军侯，强调要以朝廷大局为重，释放俘虏，退还财货。 并允诺朝廷会供应粮饷，提供火绳枪。 被王吒一句：什么火绳枪，倒贴银子给他，他都不要。直接呛回去！ 西林党来上海劝说的官员发狠，以死相逼，王吒告诉他：远征辽东花费两百万两银子，朝廷把这钱补上，他就退财货。 西林党的官员没敢赴死，灰溜溜回南京。 王吒想不明白，朝廷这些官员是怎么思考问题的，智商为负数的人才会按官员们的指令做事。 而南名的湖广总督呢？ 当前的总督乃何腾蛟，原为湖广巡抚。左良玉东征清君侧之时，何腾蛟拒绝与之为伍，逃出左良玉军营，在长沙府新建行辕，意图夺回武昌。 张自成意外身亡，何腾蛟迅速向朝廷飞疏告捷，自称是去年以来，组织各地团练的功劳。 朝廷大喜，任命其为湖广总督。 此时的何腾蛟，事实上已是一方诸侯。 为啥会成这样？南名朝廷控制力太弱，基本没有直属的野战军队，也没有充足的银两粮食，各地有权有军队的官员或将领们自然各自为政。 何腾蛟对付大同军的策略是拉小冷落大，即拉拢大同军中职务低但手下军队多的将领，冷落曾经显赫一时的重要将领。 比如，他成功拉拢了郝摇旗与王进才等人，任命郝摇旗为督标总兵，封爵南安伯。而田见秀等人，他一概不理。 这策略有问题么？ 从瓦解大同军的角度看，没啥问题，挺毒辣的计策。 可大敌是景奴，你何腾蛟实力不够，别玩什么高级套路！ 群龙无首的大同军，已经有投奔南名打景奴的意思，还瓦解啥？先稳定军心，毕竟是一支多年征战的部队，比卫所军强得太多。 最关键的是，武昌景奴兵力空虚，左梦庚部不会拼命死战。多好的战机，大胆搏一把，收编大同军，挥兵一击，武昌唾手可得。 无奈！何腾蛟受限于分解大同军的谋略出发点，错失良机，且把田见秀推给了景奴。 好在，王吒派去的使者找到高一功，一句大同军在神豪钱庄尚有五百万两银子，粮食和军火不是问题，稳住了剩下的大同军。 高一功、张过等人征得高皇后同意，拥立张自成三弟张鸿山为主，盘踞岳州府与荆州府一带。 九月二十九日，启程回基隆港的王吒停靠岱山岛。 没办法，一心要倒斗的孟小玲正在岱山岛逗留。 岱山岛位于上海县南面两百多里，岛上有几个渔村，一处小镇。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我先探查周边环境么？怎么临到下墓的时候，要打退堂鼓。” 孟小玲很不满意，说好的事，让我先探查，你去辽东，结果从辽东回来就变卦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王吒语塞，当初是哄骗了孟小玲，现在却要她一起回基隆港，言而无信。 孟小玲已经是第三次来岱山岛，藏宝图描述的古墓在岱山岛东面两百里左右的一个未知小岛上。 她第一次来岱山岛，搜寻一个多月，未找到小岛的踪影； 第二次，海上遇到风暴，竟奇迹般发现与藏宝图描述基本吻合的小岛，但在岛上搜寻一整天，一无所获； 第三次，本打算带王吒天真一同来探墓，却被王吒以举办扑买会后，事务繁多为由推脱。 只好自己带人到岱山岛，可无论如何搜寻，再无小岛踪迹。 “你们有什么发现么？”王吒不得不改变态度，配合孟小玲。心想，藏宝之岛难以定位，找一找无妨，找不着就回基隆港。 “有重要收获，据传岛上有一个渔民，对附近海面了如指掌，经常带人出海。”孟小玲眼睛放光，异常得意。 王吒心中苦笑，来都来了，小爷陪你闯一遭。 “藏宝图，给我跟天真看一下。” 于是，王吒、天真、孟小玲，还有瞎子、螳螂刀、猴子、铁熊等人，在岱山岛小镇上的客栈里研究起来。 “水涨淹不着，水涸淹三尺，箭三枝，铃三个，金十八坛。” 王吒反复朗诵藏宝图上留下的密语，难以参透。 “应为谶纬之言、扶乩之语，而非藏宝提示。” 天真摇头，他不认为是藏宝密诀，无论是去头掐尾，还是各种拆开组合，怎么都不像有秘密的藏宝提示。 “切，我们参悟半年了，岂是你俩可比，绝非谶言。 水涨淹不着分明是指涨潮的时候水浸不到， 而水涸淹三尺则是指退潮了倒被水淹三尺。” “岛上可有这样的地方？”王吒问道。 “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既然退潮了，还能被水淹三尺，估计是指有淡水的地方，但小岛是一个荒岛，翻遍了也寻不着有淡水的地方。” “那你们的想法是？” “此次再去小岛，我们带足干粮淡水，哪怕在岛上待过十天半月，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孟小玲说到激动处，挥舞小拳拳，以示决心。 王吒没理会她的煽动，转向瞎子问道：“岛上还有啥奇怪的发现么？” 但凡跟虫洞有关，必然有奇异之处，他想从这个方向找找突破口。 “团长，小岛很怪异，罗盘会乱转，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且......” “而且什么？” “岛上全是沙地和怪石，没找到古墓。” 第168章 圈海古墓岛 箭三枝，铃三个，金十八坛！ 究竟是什么奇异怪诞的秘语？王吒百思难解。 为啥叫藏宝图？当然是因为秘语的最后四个字：金十八坛！ 那“箭三枝，铃三个”是啥意思？ 宝贝么？不像，没听说过有箭型宝贝，铃型宝贝，也不对，铃铛可做成工艺品。 数量为啥是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么？是不是太扯，反正王吒觉得三生万物不是啥规律，是古人对万物规律的礼仪与敬重。 目前看来，唯一有价值的是秘语前半段：水涨淹不着，水涸淹三尺。 “啊...哈！参一生参不透这条秘题！......欺山赶海，践雪径，已经绝望。” 王吒无奈哼起小曲。 “唱得不错！” 突然，客栈后院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孟小玲迅速抄起藏宝图，折叠收起。 “你是谁？” 王吒吃惊打量来客，三十岁左右，工字胡，中等个子，精瘦身形，不修边幅，头发胡乱一束，刘海遮住了小半边脸。 众人一直沉浸于破解藏宝图秘语，竟未察觉有人已走到了后院门口。 “我是你们要找的人。”工字胡吹起刘海，一双慵懒的眼睛，但说话语气很从容。 “我们要找的人？”王吒没反应过来。 “对，我是客栈掌柜小姑家三儿子的表弟的邻居，明白了么？” 大家面面相觑，对突然出现的怪人的自我介绍，皆听得一头雾水，能好好说话么？ “呵呵！我们有委托客栈掌柜小姑家三儿子的表弟找你么？”王吒一听对方奇葩介绍，顿时乐了，哥们就喜欢奇葩的人，越奇葩越好！ “咋了，委托完客栈掌柜小姑家三儿子的表弟找我，现在要变卦？” “那不会！我们讲信誉的。” “没看出来！” “看不出来不重要。” “咦！那什么才重要。” “付银子最重要。” 哈哈！工字胡与王吒相视而笑。 “哦！你是向导。”孟小玲被两人一通废话，听得云里雾里，在笑声中才猛然想起委托客栈掌柜请出海向导一事。 工字胡没再废话，领着众人来到岱山岛上的一处偏僻港湾。 “非要坐这条船么？” 孟小玲很是疑惑，眼前这艘两百料左右的福船，残破不堪，满是补丁，出海不等于是去送死。 “不坐可以，另寻高明。”工字胡淡然回道。 “这船莫非有什么独到之处么？”天真猜测道。 “无可奉告。” “呵呵！规矩我们懂，信息咨询费单算。”王吒笑道。 工字胡认真盯着王吒看了一会儿，嘴角一挑道：“该说不说，怎么看你都不靠谱，但规矩还是要遵守。” “那就好！给一个价。” “三十两银子。” “这不是抢钱么？我们找别人打听。”孟小玲不乐意，很是不满道。 “成交！” 王吒伸出右手，铁熊立马会意，掏出三十两银子递过来。 工字胡收下银子后，略微沉思，开口解释：“东面的海域，本来很正常。但八十多前，不知何故，你们要去的那个小岛，叫古墓岛，方圆百里，易刮风浪易起雾，诡异得很。 岱山岛的渔民都认为古墓岛被某个外来的妖怪相中，把洞府选在那里。” “这么扯！”王吒不以为然，随口说一句。 工字胡瞥了一眼王吒，眼神中充满内容，回道：“很扯么？世间何其广大，要敬神妖！年轻人！” 奇怪的是，工字胡发觉这个年轻人身边的人，丝毫没觉得年轻人不敬神妖有什么不对。 “你有点内容。”工字胡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后来，经过那片海域的商船和渔船，发现罗盘会失效，严重的时候，罗盘甚至会乱转。 所以，船只陷入那片海域后，天气如果是阴雨天，极其容易转圈，轻者迷失二三天，重则永远消失。 从此，那片海域便被人们称为圈海！” “有意思，兄台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吧？”王吒打断问道。 “你不是也猜得到么？” “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跟你一样。” “你们两个能不能说出来，弄什么玄虚。”孟小玲埋怨道。 “你问他就行。”工字胡回了一句，然后接着介绍：“这艘福船是三十多年前自己飘到岱山岛来的。 飘来的时候，船上空无一人，渔民认为其是鬼船，因而一直闲置在这片港湾。” “那你怎么敢用这艘船？”天真道人有些佩服工字胡。 “我穷呀！没钱买船，无主之船，不用白不用。”工字胡脸上浮现得意。 “你干向导，可没少挣银子。”孟小玲对三十两银子一事念念不忘，借机传达不满。 “大姐！花销大呀，要修补这艘船，要盖房子，要讨媳妇，都得花钱。” “哼！”孟小玲表示不信。 “那个小岛为啥叫古墓岛？”王吒整理思绪，开始打探小岛的信息。 “据老一辈的人说，岛上有一座小山，山头呈半圆形，像极了坟墓，因此得名古墓岛。” “不对，岛上没有你说的小山。”孟小玲眉头一锁，提出质疑。 “又得说回八十多前，妖怪选中古墓岛做洞府，那座小山便消失了。” “消失？别废话，说你的想法。”王吒直接问重点。 “好吧，银子给得痛快，我也得说点有价值的东西。”工字胡与王吒对视后，简明扼要陈述：“十有八九垮掉了，兴许是地龙翻身所致，也有可能是人为。” “你没仔细看过现场？” “我第一次上岛大约在十年前，离事发时间足有七十年来年，早已看不出什么重要线索。” “这船为啥管用？”王吒犀利发问。 工字胡无奈，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只好如实回答：“船上有一个罗盘，不受影响。” “开玩笑，你把罗盘取下来，换个船不就行了么？” “我去，瞅着你挺聪明，咋说出这么没智商的话。”工字胡笑骂道：“怎么可能没试过，没用的，明白么？离开这船，都不管用。” “啥叫没智商，讹你一下，你还当真了。” “切！” 了解到古墓岛与鬼船的信息后，最终交易达成，向导费六十两银子，携带的干粮与物资由王吒负责采购。 九月三十日，杨帆起航，倒斗小分队杀奔古墓岛。 王吒看着船艉楼，多处朽坏，为挡风雨，简单用木板打补丁，甚至于连船帆也满是补丁。 真是一次令人心颤的航行！ “敢问船家如何称呼？” 海上航行，大部分时间其实简单枯燥，不聊天会发疯！ 所以王吒走近工字胡，尝试聊聊天，一直忙着古墓岛的探秘，没顾得上问工字胡的大名。 “就叫带路者吧。”工字胡洒脱一笑道。 “带路者，这小号不好，听着像带路党。” “我去，你真够细腻的，好吧！我服了你，叫领路者如何？” 王吒郁闷，拉着领路者到没人的地方，直截了当说道：“穿越者见穿越者，不该两眼泪汪汪么？” 两人在昨日，哈哈大笑对视之时，就已经有默契。 “少来，三年前，也有一个穿越者带人来探岛，他可没安什么好心。” “后来怎么了？” “掉海里喂鲨鱼了。” “你干的？” “自找的。” “我不一样，没看出来么？”王吒生气说道。 “嗯，有些不一样。” “看出来了？” “早看出来了，你钱多，是我见过的穿越者里钱最多的一个。” “其他优点呢？别说你没看出来！多明显！” “好吧！你脸皮忒厚，不得不服你！” “那说说你吧，啥时候穿来的？” “哎呀！.......挺久的了，十一年了。” “这船真没问题？”王吒心里踏实不起来，任谁坐在补丁船上也踏实不起来。 “放心，这船看着破破烂烂，但龙骨和主要的结构是用上等柚木打造，是我见过最扛风浪的帆船。 严重怀疑不是这个平行世界的人造的，构造很科学，明显是精密计算后组装的，在海上飘个五六天没问题。” “我也服了你，没少挣钱吧，为啥不花钱修修船？” “我先得盖房子呀，哥们，我在平行世界苏醒的时候，是抱着一块木板飘在大海上，明白么？” “穿得这么惨！” “说出来都是泪！真搞不明白你为啥这么能赚钱，咋赚的？分享分享。” “赚钱还不容易，以后跟我混，一年挣上万两银子，不是梦想。” “你这话听着怎么像搞传销的骗子！” “我去，跟你说不清楚，回头带你去见另一个穿越者。” “好吧，我信你！怎么称呼？” “神豪！” “握草！忒屌！” “领路者，不开玩笑了，古墓岛经常有人来探岛么？” “不算多，也不算少，五十多前就流传岛上有泼天富贵的宝藏。” “你自己没探过么？” “废话，能不探么？谁会对宝藏视而不见。” 王吒沉默，宝藏一事绝对没那么容易。 “这些年来，你当向导，带过多少次？” “十几次，最密的一年，曾带过五波人。” “那这次有希望么？” “别抱啥希望，就当去旅游一趟。” 然而！万万没想到，宝藏一事绝对不容易的预估，完全不存在！ 什么叫旅游一趟？ 领路者恨不得捶胸顿足，指天大骂，老天不公平！ 十年来，他走遍古墓岛每一寸土地，挖过无数土方与石块，竟然被神豪第一次上岛便找到入口，仅仅是散散步啊！ 作弊！赤裸裸的穿越者作弊！领路者在残酷事实前欲哭无泪！ 王吒很无辜，跟我真没有半毛钱关系。 十月二日，众人到海岛后，首先是到传说中的“古墓”小山看了一圈，小山上到处皆是挖的坑，至少五十年的探宝发掘，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古墓小山没头绪，大家便沿着小岛绕了一圈，临近停船海湾不远处，一处浅滩，胸口铁牌开始发热！ 穿越虫洞经验丰富的王吒，立即明白，入口就在附近！ 说实话，铁牌在手，穿越我有！ 有铁牌相助，所谓的探险闯关，不过就是一路捡宝贝，一路刷有惊无险的经验积分！ 查看四周地形后，他交代几句， 便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海水里。果然，三米多深的地方，有一处幽暗洞口。 若非铁牌温度越来越高，很容易忽略海草掩盖的洞口。 从铁牌空间取出防水战术手电筒，循着灯光，他钻入洞中。 沿着洞中小路弯弯绕绕走了一百多米，豁然开朗，出现一处两百多平的石厅。 黝黑的石壁，手电筒一照，明明晃晃，恰是黑色的水晶。 箭三枝，铃二个，金十八坛！ 王吒恍然大悟！所谓的铃铛，原来是金玲珑，很显然，留下藏宝图之人，第一眼的判断，认为这是一个金铃铛。 石厅的正中间，有一个黑色的正方形方石台，高约一米，长约为两米，材质跟石壁的材质一模一样。 石台上面放有两个金玲珑，另一处圆形小凹槽为空，多半是画藏宝图之人取走。 取走的金玲珑几经辗转，现在跟藏宝图一起，已到孟小玲手上。 石台的中间放有三枝长条形银色金属物，顶部是尖头，犹如箭头，底部直径大一圈，好似箭尾，怪不得被画藏宝图之人形容为“箭三枝”。 金十八坛呢？ 环视四周，空空如也！ 无所谓了，能收获两个金玲珑，三枝箭，已足矣。 而且满屋的“黑色水晶”，价值不会低，跟与穿越虫洞有关的东西相比，黄金算什么，价值特定远超黄金！ 王吒走近金玲珑，拿出一个金玲珑，奇迹发生！ 说是奇迹，王吒其实已经麻木，见得太多，习惯了。 铁牌发射绿色光柱，注入金玲珑，金玲珑被激活，内部旋转，发出奇妙的声音，“铃三个”的确所言不虚。 画藏宝图写秘语之人，必定见识过激活的金玲珑，其取走一个金玲珑，似乎是当作钥匙之用。 那么十八坛黄金在哪儿呢？ 穿过虫洞，便知黄金下落么？ 王吒从身上取出自己的金玲珑，此处既然跟虫洞相关，他当然要带着双鱼玉佩和金玲珑进来。 唰！唰！两个金玲珑接连被激活。 第169章 出圈号扬威 黑石台上，三个金玲珑归位后，再次发出奇妙的声响。 咦！虫洞怎么没有出现？ 王吒诧异，该有的流程呢？虫洞死哪儿去了？ 虫洞没有浮现出来，地下却开始渗水。 咋了？操作不对，虫洞系统启动防御模式了？是不是跟三枝箭有关系？有关系的话铁牌理应注入能量激活？ 王吒心中嘀咕，难免有些恐慌。 他看了看通道，通道高于石厅，即便石厅全被淹没，逃出去应该无碍。 四下观察琢磨，苦无对策想拿走三个金玲珑撤退之际，渗水停止！ 水涸淹三尺么？ 王吒大脑犹如黑暗房间中摸到电灯开关，嗒的一声，房间明亮，找到答案！ 秘语全部破解，“水涨淹不着”指的是入口在水下，潜入后进入山洞，水当然淹不着。 “水涸淹三尺”是指渗水高度约为一米，正好与黑石台高度持平。 金玲珑的奇妙声响开始变换，变成充满欢快情绪的音调。 有意思！穿越还带背景音乐，充满仪式感和娱乐感！ 黑石台南面，浮现出金色方框，长宽相等，约为三米，金色方框内黑色水波涟漪，入口么？ 铁牌、双鱼玉佩、金玲珑三种穿越宝贝，竟然是三种不同穿越打开模式，是三家公司的不同产品创意么？还是三个文明的产物？ 王吒摇了摇脑袋，想不明白不用想，先穿越！ 唰！空间骚技出手，王吒瞬间全身披甲，乃是外星人打造的明光山文铠甲，连面甲也扣上，一手拿魔改大黑星，一手拿战术强光手电筒。 位面穿越充满未知，不知另一片平行世界有什么奇兽怪鸟等着自己，王吒启用最强保护措施后，带着满格好奇纵身一跳。 探险，吾何惧也！ 如同坠入深渊，遥远而又漫长！ 当王吒意识重新苏醒后，一片黝黑，不知身在何处？ 手电筒调焦改为泛光，大广角照耀。 什么情况？我从一个山洞钻到了另一个山洞？ 王吒彻底懵逼，我是在穿越么？ 冷静下来后，王吒确定真穿越了，他清晰记得自己是跳入方形金框的虫洞，如果是另一个山洞，那么他应该掉下来。 而现在，他立身于一滩小池塘中，同样是三尺水深，穿越后的山洞面积比穿越前的石厅大，约为三百平，一半水塘，一半石头陆地。 王吒走出金色方框水域并上岸，所谓十八坛黄金，一坛不少，就在眼前，还有大大小小三十来箱金银珠宝。 这一切无法引起拥有一颗星球的男人的注意，多看一眼都是在浪费时间，王吒内心是这么设计的。 但还是忍不住屌丝心情，四处查看完山洞环境后，他又回到黄金坛面前。 坛子里有金锭、金饼、金条，每坛起码得有五百斤，接近五吨的黄金，笑纳了！ 红光一闪，十八坛黄金收入空间。 再红光一闪，三十多箱金银珠宝已顺利收下。 王吒注意到其中一个箱子上留有字条，收之前取来查看： 有缘获此宝藏者，须杀三千倭寇！否则某家做鬼也不会放过尔等。漳州吴平立言为誓！ 哈哈！吴平老哥，别说三千倭寇了，三万小爷也能达标，多谢了！ 王吒心中大喜，杀倭寇还能拿奖励，这单活必须接。 吴平，去年在海船上听林度聊过，八十年前海盗霸主，地位堪比如今的郑芝龙。 实力嘛，差得多。王吒认为十八坛黄金并非吴平所有，其应该是机缘巧合寻到这处虫洞秘境，然后将自己三十多箱积蓄藏于此地。 山洞四周皆是封闭的，这让王吒很头疼，如何才能走出山洞，探索新的平行世界，难道要一锹接一锹的生挖出直达地面的通道么？ 往哪个方向挖？光想一想，脑袋就要炸。 算了，先返回，别人大家等得心急。 王吒探路无果后，重回海滩。 砰！......砰！...... 当他浮出海面时，海滩四周枪声不断，咋回事？等急了，互相打起来了？不可能的事，有敌人？可是哪来的敌人呢？ 王吒一头雾水，快速游上岸，抓住躲在礁石旁的一个国字脸船家。 “那个表弟，外面咋了？有外人来了么？” 旁边一个瘦高个尴尬回道：“公子，我才是客栈掌柜小姑家三儿子的表弟。” “啊！那他是谁？” 国字脸红黑色的脸庞泛起红晕，害羞说道：“公子，我是客栈掌柜小姑家的三儿子。” 王吒抚额，一对活宝。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了？” “黄毛人，踏马的，他们一来，就要抓我们，叽里呱啦的，听不懂说的是啥。”表弟愤怒描述道。 “我顶你个肺！当这是在蓝星么？当我们还是清朝么？小爷捶不死他们，走！跟我去砍人。”王吒暴怒！ 王吒一马当先，冲向枪声响起之处。 砰！一枪爆头，魔改191精准击中百米外一个头戴三角帽的黄毛。 “咋回事？” 事发地点，躺着三个黄毛，牺牲一个特战队员，曾巨基胳膊中弹，躺在地上哼哼，双胞胎兄弟古巨雕在一旁照顾他。 曾巨雕狠狠说道：“团长，这帮泰西人，有一个黄毛和尚说什么让我们做神的仆人，说什么是我们的荣幸！wctm。” “他们有多少人？” “六十多人。” “没事，先看着你哥，我去去便来，用不了多少时间。” 王吒边走边射，向黄毛聚集的地方攻过去。 “握草，突击步枪！这几年才列装的么？”领路者汇合过来后，眼睛一直盯着王吒手里的魔改191步枪。 “没错，近几年才装备的，你很懂枪？” 王吒疑惑看着领路者，其手里居然拿了一把56半。 “你手下的人枪法太烂，我先征用了。” “当过兵？” “海军，南海舰队，服役六年。” 砰！砰！五十多米外，黄毛利用一个小山头，不断射击，硝烟弥漫。 两人没再说话，查看周边地形。 领路者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用突击步枪火力掩护，我从右翼绕过去，洋鬼子是燧发枪，不经打。” “大哥，子弹不够，玩不了火力掩护。” “我去，你能弄突击步枪，却弄不来子弹，有毛线用。” “别埋怨了，你绕过去，我枪法准，能吓住鬼子。” 砰！砰！ 王吒没再废话，五十多米距离，只要露头，就是送菜。 由于船小，古墓岛探险队总共三十来人，造成泰西人自恃人多，想抓住当奴隶。 领路者神勇无比，领着两个特战队员，绕到右翼高地，一通点射，打崩了近五十人的泰西士兵。 而孟小玲、天真等人则堵在后路，武器代差巨大，泰西人不堪一击。 “跑，老资叫你跑！”螳螂刀在海岸逮着最后一个跑到海边的泰西人后，挥刀一顿虐砍。 “别玩了，结果他就行。”王吒是现代人，受不了古代黑社会的作风。 螳螂刀这厮是寻龙门的武力输出，战力惊人。身高175左右，臂展却超190，典型的天赋怪。 这种人，在古代被称作双手过膝，但凡练武，比绝大部分人更容易成为高手。 历史上的刘皇叔便是这种类型的人才，小说掩盖了他的真实战力，能被关二爷和张飞拜为大哥的人，功夫能差么？ 五百米外的海上，一艘庞大的战舰船艉，一位军官模样的人正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目睹了螳螂刀的虐砍过程。 “约翰，这就是你所说的野蛮愚昧的名国，我们的士兵在他们面前就如同小羊羔一样。” “上校，野蛮愚昧的描述，是政治的需要。”军官身边站着一位身着金边礼服的贵族，面无表情回道。 “无法理解议会和教会的想法，几十年前，我们的书籍，以及商人们一直都在称赞，遥远的东方大国，富裕文明，他们住在巨大的城市里，他们能制造上千吨的帆船。 实际上，我们的火器是源自东方大国，为何要自欺欺人？看到了么，这就是士兵们盲目自信贸然进攻的结局。” “所有一切发明都必须是源自欧洲，上校！这样才能让民众充满自豪。” “他们究竟使用的是什么火器？从未见过，好精致的做工！”上校更像是自言自语。 战舰艉楼的上校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的时候，王吒也在用望远镜审视着对方。 “三层甲板，估计有70多门火炮，大家伙。” “四桅盖伦船，三级风帆战舰，长约50米，排水量有1500吨，算不上大家伙。”海军出身的领路者在一旁专业解释。 “这个时代，他们能造出70门火炮的三级战舰？”王吒皱眉问道。 “你都能带现代武器过来，有什么稀奇的，指不定他们也有穿越者。” “这船一般能载多少人？” “短途的话，600到700人没问题，长途的话，超不过500人。” “好！今天定要拿下这条船。”王吒咧嘴一笑道。 “你疯了，起雾的话，出圈号能逃出去，靠步枪在海上干不过战舰的。”领路者眼睛瞪圆。 “他们不会让我们逃的，士兵。” “我不是士兵，神豪！我是中尉。” 三级战舰上，贵族率先开口道：“击沉黄皮猪的那艘破船。” “我们有俘虏在他们手上。” “这是战争，上校，先击沉他们的船。” 轰！上校与贵族在争论中一起升天见上帝。 魔改狙击炮海上扬威，船舶在海面上会晃动，500米距离不容易狙击，但狙击炮无所谓，只要击中五米内的范围，就能让他们消失。 轰！轰！狙击炮击中船尾舵。 轰！轰！打完船尾舵后又射击刚升起的风帆。 “魔鬼！”三级战舰上的泰西船员疯狂大叫，迅速收起船锚，操纵战舰逃向深海。 “中尉，上船，追他们。” 王吒射击完后，拿着狙击炮跑过来，叫上领路者。他刚才找到一处隐蔽地，从空间内取出狙击炮一通猛轰。 领路者的思维已经不在他的大脑里，他想不明白王吒怎么突然就有了一种新武器？新武器好像是榴弹枪，可在他的世界认知里，没有听说过如此强大的榴弹枪！ “别傻站着了！快点。”王吒催促道。 蓝天碧海，领路者平复满脑的疑问，驾船猛追三级风帆战舰。 “你刚才管这艘破船叫啥？”王吒回想起来，忍不住问道。 “出圈号。” “好拉风的名字。” “在圈海，出圈号无敌！” 出圈号确实无敌，它的速度非常快，半个时辰便追上船帆破裂的三级战舰。 “注意方向，不能跑到它侧面。”王吒焦急命令。 “这还用你说。”领路者鄙视道。 轰！轰！相距200多米，三级战舰船艉下层甲板的两门火炮开火，不过是想撞大运，或者是想威慑尾随者。 古代滑膛炮命中准确率随缘，尤其是在颠簸的大海上，所以才变态般想出一艘船装载几十门甚至上百门火炮，用密集火力弥补准确性差的弊端。 三级战舰一是船帆破裂，速度提不起来；二是尾舵破损，转向不便。 出圈号接近到百米左右，狙击炮开始还击，轰出第三炮的时候，击中对方炮窗，狙击炮弹在舱内爆炸，引发火药殉爆。 轰的一声巨响，尾部直接炸开一个大口。 菊花灿烂的笑！ 两船相距不到五十米，已经能清楚看见对方的容貌。 砰！砰！砰！56半猛烈射击，只要看到有人影就开枪。 轰！轰！狙击炮顺着船尾大口，又灌了两炮！ 弹药有限，即便在上海县，王吒命人从基隆港运来二十发狙击炮炮弹和五发火箭筒，也不敢再挥霍。 正想着派俘虏高喊劝降，三级战舰认怂，亮起白旗。 未知的恐惧大于一切，他们并不知道出圈号的弹药紧张。 圈海海战，以出圈号大胜结束战斗。 一艘排水量不足三级战舰十分之一的小船，成功小鱼吞大鱼，俘获三级风帆战舰！ 王吒领着二十一人登上战舰，先进武器形成的代差，让他享受了一次传奇的海上碾压。 第170章 中断的穿越虫洞 “天怎么说变就变，像小姑娘的脸。”王吒吐槽道。 出圈号追逐三级风帆战舰时，湛蓝天空，万里无云； 擒获战舰之际，白云朵朵，挂满碧空； 正忙着搬运缴获物资，海面浓雾骤起，几分钟内能见度从数百米变成不足十米。 “多新鲜！圈海不起雾，不波涛汹涌，能叫圈海么？”领路者晒然一笑道。 “怎么破？” “趁风浪未起，向古墓岛慢慢开过去。” “不怕遇到礁石？” “问题不大，出圈号的罗盘管用，而且一路追过来，我有印象。”领路者沉声说道，他有信心回古墓岛。 “战舰上估计还有一半的火药和燧发枪未搬到出圈号，咱们人少是个大麻烦。” 王吒脸色凝重，投降的泰西人有380人，21个特战队员控制难度巨大，俘虏不是普通人，是士兵，一个不慎，搞不好被别人反杀。 “神豪兄，帮不你了，我得去开船，记住，别手软！” 领路者与王吒对望几秒后，转身安排人用缆绳连上战舰，便回到出圈号，驾船缓慢穿行在浓雾里。 王吒唯一的控制策略，是分开关押，他将军官关入艉楼房间，其他士兵则关入下层甲板，仅留部分水手操纵战舰。 一个时辰犹如过了一整天，王吒在浓雾中煎熬，大脑高度紧张戒备。 “团长，那边有异样。”猴子一脸严肃，右手一指道。 浓雾中，一艘黑色战舰若隐若现，紧随而来。 王吒站立在艉楼甲板上，冷漠望着黑色战舰。 黑色战舰的艉楼，一位头戴三角帽的中年男人同样一脸严峻望着三级战舰，其头发上以及衣服上挂满装饰品。 “杰克，那是史密斯上校的船，要靠过去么？”身边一个胖乎乎的酒糟鼻老头问道。 “乔依，船好像不属于我们亲爱的上校了。” “啊！......” “你们看，船帆是破的，好像由一艘小船牵着。” 身边另一个大胡子说道：“名国人的船，他们称作福船。” 杰克船长没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望向三级战舰。 此行寻宝，是台湾省的荷兰人拉他入伙，在热兰遮，双方又拉拢了带英的史密斯上校和约翰子爵加入。 藏宝地点是十九芝海盗中的一芝，郭怀一提供。 郭怀一曾带人来探过岛，一无所获，便把藏宝地点卖给荷兰人。 杰克船长十几年来，不是干海盗，就是在海上寻宝，经验丰富，所以跟带英海军与荷兰海军顺利达成协议，一起探宝。 大航海时代，甭管是商人，还是海军，其实都干过海盗，大家没有啥身份顾虑。 谁曾想，进入圈海海域后，三艘船迷失浓雾之中，互相失去联系，杰克已经在这片海域转圈转了三天。 迷雾中的能见度也时浓时淡，有的地段不到十米，有的地段三十米也能看清。 双方在浓雾中时远时近，最近一次不过十多米距离，王吒与杰克彼此漠然对视，短暂对视后黑船迅速拉远距离。 “团长，为什么不开火？”铁熊扛着rpg火箭筒，疑惑问道。如此近的距离，他差点忍不住轰一发。 “对面的黑船很奇怪，他们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王吒想不透，黑船没有打开炮窗。 黑船长约四十来米，比三级战舰小，同样是盖伦船，但只有两层火炮甲板，不过船型线条流畅，长宽比更大，是一艘速度优异的战舰。 他一直观察对方的炮窗，以及上层露天甲板的火炮，如有装填或预备开火操作，他必率先开火，火箭筒与狙击炮会毫不留手轰射黑船。 “杰克，为什么不开枪？”大胡子不明白船长为啥不下令进攻，刚才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 杰克船长摇了摇头，冷然说道：“巴博萨，名国人不是非洲美洲的野人部落，我们过台湾海峡，都得跟郑芝龙交钱，没有万全的把握，开战是找死。” “名国人似乎人很少。” “那个头领旁边的壮汉，肩上扛的是什么？” “这......” “一直没见到史密斯上校和约翰子爵，说明船多半被这伙名国人劫了。” “该死的名国人，不允许自由贸易，可恶！” “少说废话，带英控制的海峡同样也收费。跟着他们，他们似乎很熟悉这片叫圈海的海域。” 王吒最终没决定开火，除了看到对方没有进攻的意图，也有弹药不足的顾虑，几发火箭筒和狙击炮击不沉黑船，黑船侧面的火炮必然会反击，混乱交战中，船上还有大批俘虏，隐患太多。 他没想动手，俘虏们却闹了起来，请求发放武器，进攻海盗。 “年轻的将军，黑船是海盗，请给士兵们发燧发枪，让火炮做好准备，不还击的话，我们都要完。” 传教士被带上来后，一脸惊恐模样，央求王吒发放武器。 “少给老子装，你们在海上可没少干过海盗，过去叫他们安静，否则别怪我无情。”王吒完全不搭理传教士，令其赶紧去安抚俘虏。 传教士过去后，没有起到半点作用，艉楼的军官依然在喧闹，还拍打木门。底层甲板的士兵受到影响，跟着大叫。 当俘虏还有小情绪？王吒怒火直窜，冲到门边。 “肖特法克阿普！”他高声大喊。 砰！砰！砰！ 紧接着魔改大黑星连发数枪，子弹穿过木门，干掉两人，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一场借口反击海盗的哗变被成功按住，艉楼房间内的军官，心中大骇，名国的将军懂他们的语言，而且其手上的火器威力奇大！ 一个多时辰后，出圈号牵着战舰顺利出圈驶出浓雾区，果然不愧是圈海王者！ 王吒惊叹圈海的诡异，冲出浓雾，仿佛从魔幻异域重回现实！ 蓝天白云大海，远处正是古墓岛，一切安详而又宁静。 王吒登岛后，远处海面的杰克船长鼓足勇气，领着五人，带着礼物，划着小船前来拜访。 “尊敬的将军，很荣幸认识你！”他摘下三角帽，躬身行礼。 王吒还礼后，微笑问道：“船长，不知所来何事？” “我们想留在岛上，还望将军同意。” “此岛是我的领地，不能接待人，你们赶紧离开。” “领地？” “对，我是大名朝的侯爵，明白么？” 翻译的传教士，以及杰克船长等人听后俱大惊，遇到名国的贵族了，怪不得其手下战力如此强大。 “尊敬的侯爵大人，此处海域如同魔海，能否允许我们跟随大人？”杰克船长试探询问，他的目的有二，一是借机登岛探宝，二是希望能跟随王吒的船。 转圈转了三天，让他不得不低头求援。 这也是他壮着胆子过来谈判的根本原因。 王吒扭头看向身边的领路者，领路者会意，立即说道：“浓雾刚散，正是逃离的绝佳时机，你们赶紧往南走，一天过后便能驶出圈海。” 杰克船长犹豫不决。 王吒蹙眉，严厉说道：“船长，我不喜欢杀人，现在俘虏很多，也不想再抓俘虏，看到那边的海鸟了么？” 他用手指向百米左右的一只海鸟，伸手一招，李强递来一支56半。 砰！一发命中，海鸟惨遭下线！ 杰克大骇，冷汗直冒！什么火器，居然如此精准？ 强大的实力面前，不存在任何算计和犹豫，杰克船长迅速撤离，驾船远走。 十月三日，确定黑船远离后，王吒带上领路者、天真和孟小玲，让他们见识金玲珑的穿越虫洞。 俘虏太多，没法带其他特战队员进虫洞。 “路断了？”天真穿越后，惊讶看着山洞四周，不解问道。 “是啊！好奇怪的仙界。”孟小玲睁着大眼睛，难掩失望，神马仙界多好玩。 王吒没回答他们，而是悄悄问身边的领路者：“有感觉到疲惫和倦意么？” “有一些淡淡的倦意，若是有床，上去便能睡。”领路者点头回道。 “老兄，即便现在能回现代，你也待不了一个月。” “为什么？”领路者明显慌了，不再是一贯的从容。 “不知道，这是我的经验，也是前辈的经验。”王吒郑重回答。 领路者沉默，真相给他的打击很大。 突然，水潭金光闪耀！ 握日！还认为虫洞很安全，穿越前没遇到僵尸，穿越后没遇到怪鸟，想当然啦！ 虫洞永远充满未知！平行世界不会平静！ 四人占据四个位置，忐忑等待未知登场。 咦！人形生物？ 王吒完全愣住了，水潭缓缓升起一个人。 什么奇怪装束？潜水服？我滴个神啊！ 王吒哭笑不得，水潭冒出的生物肯定以及确定是人，穿着黑色潜水服，头戴潜水镜，背着氧气瓶，手拿潜水专用水枪。 “别动，举起手来。”王吒一声厉喝。 来人一怔，立马听话举手，四把手枪对着自己，能不听话么？ 金光中，又冒出三人，依旧听话照做。 “王小友？”第一个冒出的潜水者惊讶说道，声音有些熟悉。 接着，潜水者摘下潜水镜，说道：“是我。” “田叔！” 王吒笑了，穿越又见熟人，田雨婷的叔叔，去年在明会所曾想收购他的金玲珑。 “把枪放下，熟人。” 天真和孟小玲放枪的同时，心中异常激动，仙界神仙？一身装束果然像神仙。 王吒热情跟田叔打招呼，恍然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带着阴冷的眼神。 黄耀武，第一次碰见田雨婷时，被自己用纸箱撞中的年轻人。 他摘下潜水镜，站在田叔身边，冷笑道：“没想到你能出来。” “什么意思？”王吒心中警觉，疑惑盯着黄耀武。 “没什么意思，就是简单想不到你能从那种地方出来。” “你怎么知道？” 王吒暗忖，警察局因为盗墓嫌疑抓自己，难道已经传开了么？ “你朋友？”领路者听出两人对话的冷意，主动上前几步问王吒。 “不是。” “呵呵！那就好！”领路者露出一贯的慵懒笑容，眯着眼睛看向黄耀武。 “耀武，别乱说话。”田叔皱眉训道。 然后，他迅速转移话题，问道：“王小友，你怎么也进来了？从哪里进的？” 王吒低头沉思，真不好描述。猛然，他想起一件事，嘿嘿一笑道：“田叔，我见着柳白衣了。” “啊！”温文儒雅见惯大场面的田叔瞬间破防，脱口而出。 半晌后，冷静下来的田叔搭着王吒的肩膀，走向一旁，悄声问道：“你从白衣所在平行世界过来？” “是。” “神奇啊！”田叔喃喃叹道。 “确实很神奇。” “走！出去看看，我年轻的时候来过一趟，一晃岁月如梭，好多年了！” 王吒笑了，魔都田家果然深不可测，早就穿行来往于平行世界。 “洞口在哪儿？”田叔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左右查看，没发现有什么山洞。 “没有洞口，这是一个封闭的山洞。”王吒摊了摊手。 “你们？”田叔眼睛瞪大到极致。 王吒用手指了指水潭，说道：“那里。” “什么！”田叔cpu崩溃，远远超出以往知识积累。 他双手扶额，用大拇指拼命揉太阳穴，这辈子见过无数神奇之事，没有一件比得上今天所遇，不科学！ “田叔，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虫洞，好像是一个中转站，但又不像。” 王吒说出自己的分析，他也很费解，若说是中转站，怎么会没有新虫洞通路的启动开关。 难道穿越者要在中转站一直苦等，等待下一个穿越者从另一个通道进来。 缓过劲来的田叔，说道：“王小友，你是穿越老手了，我也不掩藏什么，以前，我们遇到过中断的穿越虫洞。” “中断的穿越虫洞？” “没错！中断的，并不是所有穿越虫洞都能抵达新的平行世界，大约有80%的路是断的。” 王吒沉默不语，新的知识涌入大脑，他需要消化，原来穿越者的圈子很大，现实中有很多穿越者在不同平行世界探索。 只不过，自己以前并不在穿越者圈子里，世界远比看到的听到的要复杂得多。 “有没有可能这些路其实还能续上，并没有真正断掉。” 第171章 穿越行情与报价 “年轻人，想法不错，但是续上穿越虫洞显然不是蓝星科技能做到的。” 田叔慢慢平静，如实回答王吒的假设。 “蓝星科技到哪一步了？” “呵呵！王小友，咱就别给自己贴金，入门都没入，别指望登堂入室迈步了。” 王吒大脑快速转动，看样子穿越虫洞只是很多手里掌握类似金玲珑与双鱼玉佩的家族在尝试，谈不上研究，更谈不上山寨。 “田叔，要穿过去看看么？” “这......”田叔迟疑。 “怎么？有顾虑。” “穿过去之后，在哪儿？” “一个很小的海岛。” “离魔都有多远？” “三天。” 田叔沉思，半晌后试探问道：“王小友，我手上暂时没有合适的宝贝，而且我也没做好穿越计划。” “宝贝？计划？” 成吨的穿越新知识砸进王吒的大脑，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穿越套路深，不是我这种野路子穿越出身的人所能理解，王吒心里暗叹。 田叔满含深意笑了笑，拍了拍王吒肩膀，语重心长说道：“穿越耗费能量，没有哪个家族或者组织，会随意带人去穿越的，以后要记住。 还有，穿越倒腾古董，别大张旗鼓当显眼包，生意首先要安全，细水长流！” 王吒点头，穿越前辈的经验理应借鉴。 然后他大脑高速运转，寻找解决方案，思路打开后提议道：“我可以带田叔穿越过去，田叔也可用你们开发的通道带我们回现代，互惠互利，这样的交易不是很完美么？” “不错，好提议！很适合这种中转站式的穿越虫洞。” 田叔投来赞许目光，接近着又说道：“但是，实际操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猜想你们穿越过来的虫洞通道是由你做主，我们这边却不是由我一人做主，明白么？” “明白了。” 王吒心中越发清晰，蓝星穿越地下市场，估计已经形成庞大产业链，有一套独有的市场规矩。 “若我想带人走你们的虫洞通道回现代，需要什么样的宝贝与条件？” “小友，学得很快嘛！” “这不跟对前辈了嘛，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改天请您用蜀葵纹银台盏喝黄酒。” “哈哈！你的性格我喜欢！” 田叔开心溢满一脸，微笑指点起来：“所谓宝贝，金玲珑或者双鱼玉佩可遇不可求，也不瞒你，是至宝。 有这两样宝贝，你想穿多少次都没问题。” 王吒心中升起幽怨，尼妹！21吨银子就收了我的双鱼玉佩，你们田家没考虑补偿我么？要知道，哥们卖双鱼玉佩原石给外星人，三吨黄金加一大堆宝贝。 田叔完全不关心王吒的幽怨，旁若无事继续介绍道：“还有两类宝贝，若能寻来，想穿越也没问题，次数看宝贝的具体价值。” “两类宝贝？” “对！一类是能量型宝贝，可为穿越赋能； 另一类是矿产，平行世界的矿产，范围比较广，比如跟穿越有关的矿产，或者是蓝星上从未见过的矿产，具体价值交易前评估。” “用钱不行么？或者金银珠宝。” “呵呵！钱有啥用？在穿越市场没啥用，拥有穿越虫洞通道的家族谁会缺钱？” “十亿穿一次，行么？” “哈哈，年轻人，不用抬杠，钱多了真没啥用，你有100亿，1000亿，能干啥？能让你星际航行么？能让你去平行世界么？ 钱多了，花起来很累的，你会懂的！买一堆豪车和豪宅有啥意思？要投资还得花时间研究投资项目，你说是不是？” “一点用都没有么？”王吒较劲，他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堆满仓，难道用不上么？ “嗯，也不是一点没用，可以委托人穿越代购。” “穿越代购！”王吒笑了，若不是四周有人，他能笑抽！ 田叔也笑了，点道：“比如有人想买明朝字画，有人想买现代军火，穿越代购很火爆的。” “这个可以么？”王吒从一个小袋子里拿出一块核桃大“黑色水晶”。 “黑色水晶”是刚才穿越前，在古墓岛石厅撬下来的，他们四人，每人皆撬了十几块，王吒的用意是想看看穿越后，“黑色水晶”有没有激活作用。 田叔两眼瞬间放光，拿在手上看了片刻后，点头说道：“这个宝贝肯定可以，我跟其他两家商量一下。” “其他两家？” “对，此次探洞，有三家参与。” 金玲珑需三个方能开启穿越虫洞，王吒心中很快明白，但他对探洞一说充满好奇，问道：“田叔，去年你邀请我一起去探洞，组织者是一个魔都的协会？” “没错，你应该想到了，魔都洞穴探索协会，其实就是一个穿越组织。”田叔很直接，没再隐瞒，也无须隐瞒，在穿越的路上彼此碰面，还保持啥神秘！ 以前，他只是严重怀疑王吒是穿越者，现在，穿越身份确认无疑，而且是拥有穿越虫洞通道的人。 “魔都洞穴探索协会。”王吒咀嚼协会的深意。 “协会里的年轻人，都喜欢简称为魔探，你有空可以常来参加活动。” “年轻人叫魔探？” “是，我们这一辈老家伙们喜欢叫东协。” “嘿嘿！有趣，有时间我会去的。” “你过来的话，我给你引荐几个元老，批准你成为元老级核心成员。” “啊！我一个新人，能成核心？” 田叔微笑看着王吒，幽幽说道：“王小友，不用妄自菲薄，你不只拥有一条穿越虫洞通道吧？” 王吒与田叔“深情”对视后，抱拳谢道：“多谢田叔提携！” “你很有趣，还懂礼，我看好你！回头给雨婷父母推荐推荐。” 王吒尬笑，啥情况？这么直白，要给田家招女婿么？ 田叔高兴拿着“黑色水晶”跟黄耀武与另一个年轻人商量，很快全票通过，他开始吩咐三个同行者取样，并提醒王吒也取一些。 “田叔，这是很常见的花岗岩，有啥用？”黄耀武嘟囔抱怨。 “耀武，但凡是穿越过程中碰到的东西，皆要取样化验，绝对不可小看。”田叔皱眉批评道。 王吒觉得老穿越说得有道理，也跟着敲了几块岩石，取了一些土壤。 ...... “这就是仙界？”孟小玲疑惑看着四周环境，一处荒岛，植被稀少，哪有什么祥云瑞兽，大失所望。 她是跟着王吒从隶属于魔探的穿越虫洞中出来，王吒总算完成心愿带她与天真进入传说中的“仙界”。 “小玲啊，怎么说呢，我就是来自于这片天地，以前跟你说过，我不是神仙。” “这片天地，不能带枪，不能带管制刀具，对吧？” 王吒咧嘴一笑，孟小玲还记得当初的提醒。 “现在我们是在一个小岛上，没有人来管，但我们要进城市的话，就不能带了。” 孟小玲蹙眉，心里不乐意，觉得这片天地管得真宽，过分！ “老铁，那船是什么做的，不像木材，像钢铁。”天真的目光一直盯着田叔他们开过来探洞的游艇。 “不是钢铁，是铝合金。” “铝合金？”天真彻底懵圈。 “一种轻便的金属，重量只有钢铁的三成多，强度高、耐腐蚀，过几年我们也能冶炼这种金属。”王吒耐心解释道。 至于几年后能不能冶炼制造，这得看发电厂能不能搞起来。 “啊！”天真唯有张大着嘴看着游艇，认知艰难重构中。 “我很想回家看看，可确实如你所说，身体疲惫感更重了。”领路者仔细体会身体变化，忧虑说道。 “一个月的时间内，你得重新回来。” “你呢？” “我恐怕走不开，古墓岛上的俘虏太多，时间久了，我担心会出问题。” “食物和水不够你们撑一个月。” “是，所以不能抛下古墓岛的兄弟们。” “明白，没我的话，你们出不了圈海，这次穿越，我先不回家。”领路者深思熟虑，觉得只要有穿越虫洞，总能回到现代。 “中尉，多谢！我会尽快联系田家，安排下次穿越。”王吒很感动，领路者不愧是当兵出身，责任感很强，没有着急回家。 “矫情！”领路者笑骂。 “中尉，你怎么称呼？” “东方亮，你呢？”这次领路者很痛快，没有掩饰身份。 “王吒。” “啊！这么屌的名字。” 王吒耸了耸肩，开玩笑道：“没办法，我也想低调，实力不允许！” “切！” 正当王吒与东方亮、孟小玲、天真有说有笑喝啤酒聊天时，铁牌突然报警。 脑海里浮现出红色提示框：有监视，需要屏蔽麽？ 我去，才来蓝星两个多小时，这都能找到我？有关部门的能力难道比外星人还大？ 王吒此次穿越回现代，除了带天真与孟小玲见识“仙界”，最重要的是联系外星人全面失控。 因为全面失控曾说过，他们一年后会重回蓝星。 他穿越出来后，在岛上第一件事便是触发全面失控留下的联络器。 外星人没出现，有关部门先来了！ 他们是如何知道我现身的？卫星能识别人脸么？不可能的事，卫星覆盖全国监控，海量数据的n次方，王吒不相信会有如此强大的监控能力。 来不及多想，王吒迅速启动屏蔽。 “撤！” “有危险？”东方亮军人出身，看出端倪。 “是，有关部门要抓我。” “为什么？” “怀疑我跟外星人有关，老哥，估计你要回家的话，也会被怀疑。” 四人迅速向虫洞跑去，临走时，王吒跟刘莽通了次电话。 王吒穿越到现代后第二件事，是用田叔手机联系刘莽，其正好在杭城，说好租直升飞机飞来相见。 没办法，外星人可能不在蓝星，没人罩！一旦被抓，他就是要被全面检测的小白兔。 王吒快速告知刘莽，下次再联系，让他两个月后去躺平民宿仓库拿东西。 王吒有心想去一趟福州浮云观祖庭，然后穿越，把十八坛黄金运到现代，转换为白银。 最后，跟田叔告别前约定，通过柳白衣，确定下次穿越时间。 远处，黄耀武一脸阴云，觉得不可思议，王吒对危险的判断竟如此敏锐，其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一个多小时前他偷偷向警局举报发现王吒踪迹。 事实上，王吒最初被警局注意，也是黄耀武举报王吒乃盗墓团伙成员所致。 黄耀武恼火王吒在明会所撞他，更恼火王吒当天在会所大出风头后，拼命示好田雨婷。 而西北749局的监控屏幕，赵处长同样觉得不可思议，无人机的拍摄画面好像失灵了。 “什么情况？”赵处长极度不满，关键时候掉链子。 “奇怪，视频一直重放一分钟前拍摄的片段。”一位技术工程师目瞪口呆，生平从未见识过如此高超的黑客技术。 十分钟后，视频恢复，完全搜寻不到王吒的踪影。 “真是外星人么？”赵处长浑身毫毛竖立，一年多前，局里很多人突然昏迷，等重新醒来时，王吒不翼而飞。 用恐怖来形容此次事件，措词都太过柔弱。 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蓝星，对方科技遥遥领先，749局对他们来说相当于不设防，予取予求。 749局和其他有关部门一致认为是外星人所为。 “处长，至少可以肯定，举报人看见的确实是王吒。”一位科长分析道。 赵处长点头，能有这么强大的干扰能力，非外星人莫属。而且刚进入举报提及的区域，无人机监控立马被黑，如此巧合，不可能是其他原因。 “有外星人在其身边，想抓住王吒，无异于天方夜谭，而且外星人没有恶意，我们何必去招惹？”另一位科长直言不讳道。 “那怎么办？” “我的建议是，联系王吒的好友，比如刘莽，让其给王吒带信，明确告知我们不会抓他，让他恢复正常生活，以后我们再慢慢尝试联系他。” “哎！建议是很好，我只是担心王吒不会信任我们。”赵处长无可奈何叹息道。 第172章 穿漂第一专业 十月六日，宁波府，余氏造船厂。 余氏乃浙江首富，旗下有纺织、茶叶、丝绸与造船四大产业。 王吒通过钱运通与余氏来往甚密，在余氏订购了大大小小六十余海船。 造船厂东南面一处小山，海风猎猎，王吒与东方亮伫立山头，极目海天。 “很想回去？”王吒开口道。 “是，十一年了！我其实是孤儿，但想回去看看战友，看看同学。”东方亮有些伤感，穿越漂泊十一载，酸甜苦辣自己知。 “放心，魔都田家深不可测，实力逆天，他们看重黑色水晶，咱们能随时回去。” “呵呵，你小子就算了，有关部门重点关注，我单独回去，不会有啥问题。” “好吧，到时候你自己小心。对了，加入铁杆团么？我正在组建海军。” 王吒发出邀请，海军中尉，穿越人才难寻，必须说服！ 东方亮瞥了一眼王吒，略有些小情绪，说道：“搞不明白，你小子咋这么好的运气，穿越才几年，赚钱赚嗨了！” 离开古墓岛后，王吒拉着他来宁波府，豪爽帮忙修缮出圈号。 东方亮深深体会到王吒的实力，护卫其的船队，居然有十来艘，一千多人。 “嘿嘿！人品好！挡都挡不住。” “以前不信，现在不服不行啊，都是命！” “咋了？穿越过来不顺心？” “不是一个阶层，你理解不了，哥们是穿漂！开局一块小木板，漂在海上！历尽艰辛才得到岱山岛上乡亲们的认可。” “我开局也强不到哪儿去，一个赤贫小村庄，家里住的是泥巴房，漏风漏雨，同样是穿越过来打拼的穿漂一族。” “哟！你小子真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不是富二代、官二代！” “那是，全靠哥们的聪明勤劳创造出来的庞大家业。” “切，一点不谦虚。” “人生得意须尽吹！” 东方亮无语，脸皮厚的成功人士，浑身找不出一处能有效打击的弱点。 “东方兄，你没想开个工坊么？或者拉几个人海上跑运输？” “怎么可能没想过，说出来都是泪，跑船拉货被海盗劫过，看在是老乡的份上，海盗没要我们的命，也没要我们的船。 有酒么？整几杯。” 很快两人在小山头一处避风的地方，推杯换盏，无话不谈。 “老东啊！知识就是财富，哥们大学的专业，妥妥的穿漂第一专业，相当于现代的人工智能博士。”王吒借着酒劲炫耀。 原来，东方亮也想炼钢，然后造枪造炮，无奈岱山岛资源有限，且在岛上搞的小高炉炼不出钢。 “你小子能不能不吹牛。”东方亮郁闷，但按不住好奇，问道：“啥专业？” “钢铁冶金！” “啊！”东方亮无力反驳，不断大口喝酒，叹道：“该你小子发达！穿到古代，这专业无敌，牛逼啊！” 他是亲身体会，炼钢何其艰难！配方是啥？如何才能达到合格的温度？碳的比例是多少？ 一大堆专业知识门槛，横亘前方，挡住穿越者崛起之路。 “嘿嘿！老东，想好了么？跟兄弟一块儿干？” “没问题，你小子会炼钢，不跟你干，跟谁干？还有你那个搞机械的哥们，咱们一起在古代造铁甲舰，纵横四海，扬华夏海军之雄威！” 东方亮热血沸腾！曾经的海军中尉要在平行世界一展身手，圆自己海军元帅之梦！ 王吒同样兴奋，当天把自己喝趴下。 铁杆团的短板终于补齐！ 林芝鲨是兴华会的骨干，不方便挖过来，如今的铁杆团以海岛作为基地，但可笑的是，核心管理层没有一个懂海懂船懂海战！ 东方亮的出现，必然能在三年内带出一批海上军事素质一流的军官，让铁杆团如虎添翼，能真正发挥出海岛的战略优势！ 十月十九日，福州城东面的鼓山。 山腰有一处千年古道观，残破不堪，四周树木葱郁，有一条小溪从南侧流过，水声叮咚清脆。 “这就是咱们浮云观的祖庭？”王吒苦笑。 “师侄啊，咱们门派讲究风水不能妄动，尽可能维持原貌。”一位花白胡子的老道士平缓解释道，他是浮云观第一百零八代掌门！ 山脚还有一座道观，规模庞大，名日飞石观，道士们大多住在那儿。 “那为啥飞石观修得大气坚固、用材不菲？” “飞石观并非本门重地，随时可以弃之，所以修好点没关系。”掌门抚须淡然笑道。 什么逻辑，因为可抛弃，所以多花钱？王吒彻底语塞！ 昨日到飞石观，给他的印象便是浮云观这个门派没一个是正常人，不是神经病，就是奇葩。 但也有好处，奇葩道士欢乐多！ 门内没有太多俗礼，想说啥就说啥，想做啥就做啥，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天真去年已写信回观，浮云观内门成员上下皆知又出了一个堪比平行道士的奇才，所以非常隆重。 如何形容这种隆重呢？ 首先，掌门是天真的师傅，天真代师收徒，所以王吒已经准备好拜掌门为师傅。 结果，掌门不停摆手，坚决不收王吒做徒弟。 掌门的理由是王吒骨骼清奇、禀赋天成，比掌门自己的资质强百倍，必须由大长老师兄收徒，亲自教授。 更神奇的是，掌门问了几句后，便决定传位于王吒，让他做第一百零九代掌门人！ 被王吒严肃拒绝，他还想在外面多浪几年，不想当掌门。 “掌门，我决定赞助本门十万两银子，但有一个小心愿，能不能把祖庭修牢固一点，不用全部翻新，就是加固门窗。您看这门，能叫门么？” 王吒和掌门来到浮云观门前，天真跟在后面，大门残破到不能称之为门，仅剩一半老朽的木板。 “师侄，也不是不可以，前提你得做掌门。” 切！想诓骗我做掌门，我不接茬，王吒暗忖。 祖庭的飞升石在主殿的地下室，面积跟帝都的差不多。 唰！绿色椭圆光圈出现，王吒一个闪身消失于虫洞之中。 外面，掌门泪眼婆娑，喃喃说道：“四年了，又重见仙门！” “奇怪！怎么没有被监视的提示？”王吒自言自语。 穿越回躺平民宿仓库后，他将十八坛金，以及大海盗吴平的宝藏全部卸货，当然，吴平宝藏中的银子早已被取了出来，不会带银子回现代，这是赔本买卖。 仓库中铁牌一直很平静，难道有关部门撤销了监控？王吒很小心，没敢离开虫洞空间，在仓库内四处飘荡，确定没有监视后。 他开始运货，一年多来，仓库里的物资，刘莽依然按照王吒的要求补充，哪怕委托者进了警局，也不改初心，刘莽是个好同志。 白银、柴油、杂交水稻种子、土豆红薯玉米、无缝钢管、钛合金板、l6工具钢、1000w的电小二等等...... 银子不多，26吨，王吒来回三趟运完所有物资，仓库外的世界他没敢涉足，怕有关部门请他喝茶，怕怕！ 留了张纸条，需100套潜水装备，古墓岛“倒斗”，他蹭了田叔四套潜水装备。以后大海探宝，潜水服是门槛级装备，入门必备，至于氧气瓶充氧，他会跟无敌想办法制氧。 工业制氧半年内须提上日程，对炼钢同样至关重要，吹氧是大规模提高钢铁产量与质量的不二法门！ 吹氧不但降低了钢的含碳量，还有利于清除磷、硫、硅等杂质，明显提升钢的质量。 好处太多，在氧化过程中产生的热量还能维持炼钢过程所需的温度，因此，吹氧能缩短冶炼时间，提高产量。 穿越运货很顺利，王吒与天真在浮云观盘桓数日。 浮云观保密机制相当完善，分为内门与外门，外门弟子只知飞石观，不知浮云观。 内门中又分一般弟子和核心弟子，核心弟子上面是长老与掌门。 王吒第一次入观，众望所归，即刻拥有掌门最高权限，连带天真也沾光。 千年前已经有穿越者了？王吒感叹不已，他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在藏经楼查阅浮云观的顶级秘密资料。 初代掌门人，创建了浮云观，所谓飞升而去，自然是穿越后没回来，为啥没回来？王吒也很懵！不敢妄加猜测。 初代掌门人的梦想是在平行世界造飞机，这个梦想不是千年前的蓝星人所能具备的，到底哪一个时空的穿越者？ 上一代掌门人，原来是大长老，他当了两年掌门便传位给了自己的师弟，现任掌门。 大长老道号验知，有些追求，典型的穿越者，写了一本《化学集》，描述天地间的万物是由各种元素组成，包括空气。 《化学集》第一页提纲挈领，写有五个大字：实验出真知。 不过，大长老显然不是理工科毕业，描述归描述，没有写出具体的化学方程式，只进行了一些初级的量化实验。 最搞笑的是天师平行道人，写了一本《论道士自我修养》，显然是少年时期的大作。 王吒感受到浮云观的自由学术风气，也提笔写了一篇小文章《浮生三趣》：赚钱、求知、娱乐。 在内门弟子中反响强烈，因为浮云观不重利，几乎所有研究成果不谋利，他们崇尚追求思想的火花，看淡物质。 王吒不赞同这种观点，认为若不想着赚钱，有个毛线的应用成果！ 于是，他倡议召开浮云观长老会。 “《化学集》能进一步升级，我会教大家造玻璃，造肥皂，包括炼钢也可以传授，造出来的东西拿去买，提高浮云观的研究条件，一举多得！” 王吒侃侃而谈，屋子里除了掌门，还有另外五个长老。 “师侄，平行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我们浮云观讲究隐世，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 王吒能明白历代掌门人的苦心，他们不愿意过多介入俗世纷争，同时要严守浮云观穿越虫洞的秘密，若是被人知道有一条“仙路”，门派离毁灭不远矣。 “你们年轻人想挣钱是好事，但工坊必须开到外面去，不要在祖庭附近做，最好别在福州城附近做。” 掌门点头，赞同一名长老的提议，说道：“浮云观每年皆会组织门中之人外出云游，师侄此行可选几个内门弟子同行。” “各位师伯、师叔，我在台湾省建城，你们要不跟我一起去台湾省，那里研究东西更便捷，留几位师兄弟看守浮云观即可。” “祖庭留几个人看守，我们不放心，再说身为掌门岂可随意离开祖庭。” 王吒暗忖，浮云观不是主打随心所欲么？你们这几个老古董其实心里离不开祖庭，不过门派已传承千年，让浮云观大搬家，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最终，搬走浮云观的计划没得逞，王吒选了九个内门弟子，请了一位稍微年轻些的师叔长老同行。 于十月二十七日回到基隆城。 浮云观的内门弟子，包括一部分外门弟子，他们识字、会算术、具备一定化学朴素理论基础，是平行世界难得的优质生员，绝对能让实战理工学院活跃起来。 第一波人少了些，明年王吒谋划找个合适借口，至少要把浮云观三分之二的人拉过来。 一到基隆城，王吒头疼欲炸！ 整个台湾省如同高速奔腾的列车，发展之势不可阻挡！ 但粗犷的行政管理问题丛生，百姓们倒是没有任何不满与愤怒，但是充满抱怨。 农耕工具不足，钢铁工坊开足马力造枪造炮，还要造铁轨，造蒸汽机，没工夫造农具，不赚钱。 分配临时住房时，谁也不愿意住一楼，争吵连连。 建“土楼”，谁都想要好地段，开始出现行贿受贿！ ....... 行政之事铺天盖地，为此，王吒还把负责松江府店铺生意的黄文友大掌柜调到台湾省来干行政，其家里人意见尤其大，江南多繁华，不愿来台湾。 申仁虽然是举人出身，但明显更喜欢待在实战理工学院，缺行政人才，没办法，他也被顶到第一线。 张秀才倒是满心欢喜，他的人生愿望是当官，可他的人生经验里没有一分钟的当官经验，全凭一腔热忱支撑！ 第173章 鲲级风帆战列舰 基隆城外实战理工学院，一间北面的海景房。 夜已深，灯火依然明亮！ 房间为三居室，卧室、书房加客厅。 此刻，铁杆团台湾省基地的主要行政骨干汇聚客厅，吃完宵夜后继续爆肝开会！ “侯爷，小人......”黄文友揉了揉攒竹穴，准备开口说问题。 “老黄，你又忘了，咱们是朋友，不用叫小人。” 王吒对于冠军侯的称号满格陶醉，但属下们自称小人、卑职之类，他怎么也接受不了，但凡出现，他必纠正。 黄文友笑了笑，继续说道：“侯爷，属下认为当前最大的问题，是粮食。” 王吒苦笑，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大肆购买粮食，并在基隆城和即将建好的台北城推广耕种现代杂交水稻，但还是出现粮荒。 人口极速膨胀，远征辽东带回近十万解放的包衣和八旗汉军，通过山东登州府逃难来的百姓已超十万。 可最大人流不是辽东和山东，而是南直隶江北逃难的难民，五月景军兵临扬州，海量难民渡船涌入江南，正好为铁杆团基地提供充足人力。 截至十月下旬，东渡大海的江北难民接近十八万！ 铁杆团辖区内的人口，轻松过五十万！ “侯爷，百姓涌入剧增，不仅粮食跟不上，住房也成问题，目前尚有六万余人住在窝棚草房。” 申仁无奈摊手，按王吒的要求建设的“土楼”式民居，讲究坚固，用料实在，工期想快也快不了。 王吒无言以对，穿越不是风花雪月，谈笑间共同富裕！ 想做事的话，全都是尼玛实实在在吃喝住行的民生难题，要安排骨干一个个难题去啃下来。 目前，台北城即将完工，桃园城在建，竹堑城以及新港仔附近苗栗城完成勘探，正平整地基，半年内，铁杆团台湾省基地将是五城同耀，雄视东南！ 可傲人成绩挡不住人口激增。 “开垦荒地需要时间，现在仅开垦了两万多亩地，有仙稻，亩产虽高，但耕田两年内难上五万亩。”黄文友叹息说道。 杂交水稻如今名声大振，被老百姓称为仙稻，亩产平均高达500斤！ 在古代，河流众多、土壤肥沃之地，如江南，水稻亩产不过是300-400斤，这可是上等良田的亩产，贫瘠之地栽种的早稻亩产甚至到不了200斤。 可想而知，刚开垦的荒地有此神迹般的产量，对百姓来说，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命名仙稻不足为奇。 仙稻威名再响亮，两万多亩地，产量仅九万石，一年两季十八万石，远远满足不了五十万人的口粮。 即便土豆、红薯、玉米同时在大面积播种，也弥补不了巨大缺口。 五十万人，一年需要多少粮食？150万石！ “侯爷，属下一定努力发动乡亲们，三个月内开垦一万亩稻田。”张秀才自告奋勇揽活，他上岛后热情四射，累病两次，也不减活力！ “老张，你多注意休息！粮食我会考虑的。”王吒感叹，现代人太缺乏张秀才这样充满理想的工作狂，对工作狂必须要保护。 “无妨，乡亲们是真愿意种田的，工坊多造一些农具就行。”张秀才乐呵呵回道，如今台湾省一石稻米能卖二两银子，种田积极性直冲云霄！ 王吒按不住老张的激情，目前的局面，说白了，也是他一手造成。 他的规划，是将大量的人力投入到各类工坊、建城建房、修水泥路、采矿、练兵。 这样的重点偏向，农业自然瘸腿。 “物价如何？” 这是现代人王吒最关注的指数，他让黄文友安排数十人密切监视市场商品价格变化，特别是粮食、食盐、糖、猪肉、棉布等生活类商品的售价波动。 因为王吒废除徭役，干活必须要给钱，士兵们更是人均小土豪，辽东一战，按军功平均领奖金100余两银子。 铁杆团治下的军民不缺钱，最怕物资供给不上，造成通货膨胀。 而他对军事化管控生活物资，有一种天然的抵触，由专人负责分配粮食盐肉等生活必需品，短期有效，也不用担心通货膨胀，可长期是毒药！ 贪污滋生，市场活力尽失！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王吒不会实行物资军管分配，即便实施，也要尽量控制在最短的时间内。 “物价虽有涨幅，但问题不大，没有商家囤货哄抬价格。”黄文友信心十足，商家在铁杆团的地盘现在还不敢串联囤货抬价。 而且商家基本是侯爷的朋友，不会有人趁物资短缺而扰乱市场。 台湾省的商家主要以南直隶、浙江、福建为主，有钱运通、林度和铁家村，以及三方势力的商网合作伙伴。 “粮食都到二两银子一石了，老铁，你再没有渠道进粮食，很快就翻倍，光一船接一船的拉银子有啥用？银子又不能当饭吃。” 无敌发话，明显带着情绪。 王吒理亏，无敌在基隆城守家，老老实实搞科研，勤勤恳恳带学生，功劳巨大。 自己出门大半年，威风八面，是得让无敌也出岛拉拉风，浪一下，否则其心理不平衡。 “无敌，要不你出岛一趟，坐镇浦东，主抓粮食购买，如何？” “呃！.......虽然学院离不开我，但为了百姓，我勉为其难，去浦东一趟，正好一展我之所长。” 无敌内心已起飞，外表却装出无可奈何。 安抚完无敌，王吒分配任务，粮食问题半年内只能靠银子解决，由王吒承担补贴。 “李国助那边，接受他的加价，四两银子一石。” 人口爆增，需求暴涨，供应商不会客气，必然会有加价的举动，商场如战场，心中之苦含泪也得吃下。 李国助如今已经满血复活，船队数量大增，且拉拢了不少倭国人一块儿干，他的粮食采购渠道主要来自倭国和朝鲜。 “郑芝龙方面，枪炮换粮食与柚木的谈判终止，改为三两银子一石购买。” 郑芝龙在合作上过于谨慎，还流露出不满，想提高南面商船到基隆港的保护费，并警告铁杆团不得与刘香、钟斌往来。 王吒明确拒绝加钱，郑芝龙若强行加钱，那就是开战宣言，王吒不会惯着郑氏海盗豪门，合作可以赚钱，挑事的话他直接攻打泉州府。 “把加价购买粮食消息同样放给刘香与钟斌，让他们去安南去暹罗运粮，包括林芝鲨，只要运到基隆港，无论多少我们全要，三两银子一石。” 为对抗粮荒，王吒不惜豪掷白银，为期一年的高价购粮拉开帷幕。 无论如何不能停止吸引难民的步伐，赔再多银子王吒也愿意干，银子他有的是，补贴再多他也心甘情愿。 人口的猛增必然能快速推动工业革命！这才是王吒想要的成果！ 十一月三日，忙完粮食、住房、建城、商法、治安等各种问题后，王吒终于可以拉上东方亮干自己最想干的事。 打造铁杆团海军！ 无敌已高高兴兴去浦东，天真领着浮云观内门弟子在实战理工学院学习化学与机械，只有两个穿越者在一起商议海军规划。 “第一期，哥们要豪掷一千万两银子。”王吒霸气高呼。 “玛德！有钱真任性！”东方亮揶揄道。 实际上，现有海船的购买，以及舰炮的打造，王吒花费已不低两百万两银子。 “怎么样？海军策划方案可行么？” “当然可行，谁投资谁是老大。” “别捧了，一切策划要以实战为指导。” “首先，风帆战舰定级，实话实说，很有创意！我们没必要照搬西方的定义，鲲级、鲸级、鲨级的称号很有冲击力，文化也是战斗力，能增强将士的自豪感与荣誉感！” 王吒听得心花怒放，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风帆战舰定级的想法，他早已有之，昨晚埋头苦干，落实到纸上。 铁杆团海军的风帆战舰，规划为三个大级别。 三大级别：鲲级、鲸级、鲨级。 【鲲级】舰长60-100米，5000料以上，火炮100门以上，定位为战列舰； “料”是古代中国对船只大小的计算单位，相当于建一艘船需要多少木材，转化为现代计量单位，100料约为排水量50吨。 【鲸级】3000-5000料以上，舰长40-60米，火炮60-100门，定位为巡洋舰； 【鲨级】800-3000料以上，舰长30-40米，火炮20-60门，定位为护卫舰； “基隆船厂目前有30个干船坞，半年后扩充一倍。全部同时开建，只造战舰，不造商船，三年内商船统统外购。第一期至少要建三艘鲲级风帆战列舰！”王吒继续说出自己的宏伟构想。 所谓的干船坞，简单来说就是挖一个比战舰稍微大的坑，基隆船厂采用全水泥混凝土构造。 坑底浇筑一些土方墩，这些方墩叫龙骨墩，建造战舰的时候，可以将龙骨固定在上面。 船坞三面接陆地，一面临水，建造战舰时还能在周围搭建脚手架，方便匠人上下施工。 战舰造完，将面临水的一面水门打开，河水就会灌入坑内，战舰就会浮起来，从船坞出去。 “霸气侧漏，我喜欢！”东方亮两眼放光，高声附和。 两人已进入疯魔状态！ “船型上先采用u型软帆船为主，等船用蒸汽机成熟后再改为v字型。” “赞同，你小子还挺懂帆船的。” “嘿嘿！网上搜的。” u型船是西方的航海贡献，盖伦船便是这种船型。 其船身两侧自下而上向内倾斜，u字口逐渐收紧，明显的等边梯形，并且这种斜度一直延伸到艉楼。 此种设计是为了增加大海航行稳定性，犹如不倒翁。 u型船比中式v型船还有一大优势，就是能拉货，肚子大，装载量自然大。 大海航时代，中式帆船对比西式帆船，有三大软肋： 其一，硬帆； 硬帆比之西式软帆操作简便，但弊病在于受力面积比软帆小，速度自然比不上软帆，远航性能不如软帆； 其二，载货量小； 中式帆船有水密舱，水密舱是伟大的发明，能有效抵挡海浪，增加航行安全，现代船舶均采用水密舱设计。 但此发明超前了，不适用于大航海时代，它限制了船舶的载货量； 其三，火力弱。 这是很致命的弱点！线膛炮未广泛应用的火器时代，滑膛炮命中率低，全靠密集火力提高杀伤率。 西式帆船船舷两侧均有大量火炮窗口，不用跳帮就能摧毁对方船只，更加适应火器初期时代作战。 再次证明u型船在大海航时代的优势，船舱内空间大，自然能布局多层炮窗。 “对了，你小子要造百米长的帆船，还是得用v字形水密舱设计。”海军中尉东方亮补充道。 他退役后是帆船爱好者，对帆船的研究颇深。 “怎么说？” “木制帆船，它的承载有极限，如果用西方的船型，长度超过80米，船只承载不了如此大的强度。” “有在网上听说这样的结论，那为何要用中式结构？” “中式v字形水密舱类似于承载式车身，明白么？” 王吒瞬间秒懂！承载式车身没有大梁，但车身结构依然强健耐用。 顺便插几句，郑和下西洋的宝船，船型便是v字型加水密舱，即底尖上阔的船型。 很多人误认为中式海船是平底船，真有不少人是这样认为，因为大量插图画成了平底船，这是中国文化的悲哀，祖先牛逼，但被人为忘记或破坏。 同时广泛争论，最大的论点便是认为郑和下西洋的宝船没有文献记录的那么长，说不科学。 文献中提到最大的宝船长是140米，也有人说是120米，古代尺寸转换的问题，总之大量的人不相信木制帆船能超过100米。 实际上，采用v字型加水密舱设计，并使用硬帆，肯定能造出超过100米的庞大海船。 v字型加水密舱的船型在船身结构强度上要远胜于u型船，当然能造更稳更大的船，现代船型为什么采用v字型加水密舱？道理很清晰！ 而且硬帆速度比软帆慢，对船身结构强度的要求自然降低。 第174章 海军研武堂 十一月九日，海军研武堂正式挂牌。 铁杆团第一所军事院校，并非是陆军，而是给了海军。 铁杆团改组一拖再拖，事情分急缓，王吒先选择海军，陆军延后。 从军事战略看，铁杆团的第一个基地为台湾省，下一个基地是海南省，没有海军，意味着没有安全！ 安全是经济发展的根本，是王吒在平行世界立足的根本。 整个十一月，王吒三点一线，海军研武堂、船厂、实战理工学院，全身心练内功！ 每日上午，实战理工学院授课带学生，传授化学与机械； 下午，要么去船厂，要么去海军研武堂； 晚上，汇总问题、分析问题、开会讨论解决问题。 蒸汽动力船，已经在研发，无敌组织的研发团队，目前正在100料的小船上测试，蒸汽机加螺旋桨，思路没什么问题，重要在于积累经验和人才。 风帆动力的舰船，名朝拥有众多建造大型帆船经验的人才，且他们中部分工匠有建造夹板船的经验。 福船的船型跟西方卡拉克帆船有一些相同特点，即首昂尾高，船艏和船艉高翘。 卡拉克船是盖伦船的前辈，艏艉高造成重心偏高，抗风浪性能弱，易倾斜翻船，后来被降低艏艉高度并增加长宽比的盖伦船替代。 这不得不提及水密舱，正是因为有水密舱，同样艏艉高的福船抗风浪性能要优于卡拉克船。 所以，船型的更改，并不会太多阻碍工匠们的学习进度。 最关键的是，船厂摆着一艘王吒在圈海缴获的三级风帆战舰，现场不仅可观摩，还可上船动手操作，迅速让工匠们上手。 若有不解，帆船专家东方亮现场答疑解惑。 其实，u型船的结构比带水密舱的v型船更简单，龙骨加肋骨的组合，不复杂。 斜桅、软帆、船底贴铜皮防腐蚀等技术也很快被吸收。 十二月六日，戌时，王吒的海景房内。 “老铁，牛皮吹得震天响，柚木储备明显不够呀。”东方亮一边吃饭一边提醒道，跟王吒熟悉后，他也开始习惯用老铁的称呼。 王吒咧嘴一笑，任何商业计划画饼的时候夸张一些不过分，大方向对就行！ “郑芝龙这个老狐狸，死活不换枪炮，他应该是名朝储存柚木和栎木最多的势力。” “还有其他渠道么？” “有一些渠道，去年起，我已经在大力收购柚木和栎木。” “百年海军，此言不虚，想快真快不了。”东方亮感叹道。 打造风帆战舰，唯有两大顶级木材：柚木和栎木。 柚木是专门为航海而诞生的木材，顶级中的顶级！ 其材质致密，在日晒雨淋干湿变化较大的情况下不翘不裂，耐水、耐火性皆是木材中的翘楚； 栎木就是橡木，大海航时代西方以橡木为船身主要结构，建造风帆舰船。所需的橡木树龄须在八十年以上，还要经过十年以上的木材阴干处理。 以一艘一级风帆战列舰为例，约需要耗用约2500株优质橡木树，相当于360亩百年老林。 所以，筹划组建一支强大海军，确实需要举国之力，耗费近百年，方可雄起！ 这也是百年海军说法的由来。 “实在找不着阴干的柚木和栎木，能不能烘干？” 东方亮耸了耸肩，说道：“可以是可以，终归材质上要差一些，影响使用性能和年限。” “用钢铁做龙骨如何？” “你能忍受速度慢么？两军海战，速度慢了太致命。” “我能提升火炮的射程和准确度，你现在也知道，铁杆团装备有线膛枪，线膛炮工坊正在测试。” “老铁，你说得没错，线膛炮能弥补风帆战舰比对手慢的劣势，但仅是防守而已，你追不上别人，咋整？别人想打就打，想跑就跑，你心里受得了么？” 王吒语塞，玛德！军事上最恶心的局面就是敌人掌握机动性！ “看样子，只能向郑芝龙推荐钢制舰炮了！” “是挺麻烦！火药上尽量隐瞒颗粒火药，能保持一段时间的领先。” “难！我估计明年会有不少势力知晓。” 铁杆团辽东一战，威震天下，各方势力皆在打探情报，封锁不了多久，至少争世王、李国助等人已知铁杆团有威力强大的火药。 两人商讨无果，原材料不足，能有啥办法？ 如果风帆战舰生产暂停，唯有让船厂上万工匠转入学习蒸汽铁船制造，边学边造，相当于实战理工学院开设船舶制造专业。 “老东，海军研武堂学习气氛奇高，半年内能转换为战力么？”王吒转移话题。 “没问题，第一期学员不是菜鸟，全由现有船队的水手与将官组成，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学习掌握软帆的操控，六分仪与经纬知识不熟没关系，熟悉的海域作战能有啥影响。” 海军研武堂第一期学员，招生两百人。 课程主要为软帆船操控、天文季风、地理洋流、六分仪、经纬知识、火炮操作、跳帮作战、旗语。 学期为一年，对大部分学员来说，其实主要任务竟然是扫盲！ 现代海军，文盲没有任何发展晋升空间。 王吒希望学员一年后能自己写战报，会算术，最好能学会绘制海图。 “明年开年后，我打算带着学员们南下，去海南，铁矿石现在严重制约铁杆团发展！” 东方亮腾的一下站起来，兴奋嚷道：“那还等什么？这月就出发。你有一个观点，我举双手赞同，就是实战理工学员的建校宗旨。 海军研武堂同样如此，南下海南，让学员一边学习一边操作。” “东方哥，台湾省南面来了一帮红毛，盘踞好几年了，先得解决他们。”王吒笑呵呵回道。 “近期要打仗？” “没错，已经跟红毛打了一仗，这帮红毛居然让我们撤离苗栗，说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玛德，欠收拾！” “二营那边，没捞着打辽东，全营憋着火，想请战打下热兰遮。” 辽东一战，三营赢麻赚嗨！奖金过100两银子占多数，有部分一等功将士拿到的奖金超200两。 于是，家眷多的将士，要自己买地建“土楼”，为啥？银子多了想盖大房子！ 怎能不让二营艳羡，都是主力营，凭啥让我们守家？ 热兰遮位于新港社南面，地理位置优越，乃荷兰人在台湾省的立足点。 王吒计划拿下后，投巨资修建新城，将取名为：台南城。 原本的规划，他是想拉郑芝龙一起打，无奈郑芝龙一心投在南名朝廷上，想当权臣，恐怕还想争天下，无意与荷兰起纠纷。 大海不香么？ 王吒理解不了曾经的海上枭雄，视野竟如此狭小，海上是其根基，不壮大这个根基，想去陆地上捞利益，你有骑兵么？你手下能打野战么？ 哎！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既然郑芝龙不想插手，那铁杆团还客气啥，收下台湾省。 天时地利人和皆到位！ 铁杆团所辖人口已过五十万，原来是担心自己缺人吃不下这么大的地盘，现在是地盘小，限制铁杆团的扩张。 从发展趋势判断，明年台湾省人口保守一百万，过一百五十万不是幻想！ 作战计划已放在王吒的办公桌上，只待一声令下。 热兰遮伪总督府，荷兰人揆一的办公桌同样放了一份作战计划。 荷兰人很搞笑，从1626年起，在台湾省南面停靠探险，直到最近几年郑芝龙无暇顾及台湾，他们才开始在新港社南面建了一个城。 为啥？因为郑芝龙揍了他们两次，所以老老实实交过路费。 半年前，闻讯台湾省北面新到一股势力，投巨资建新城。 于是派使臣拜访过基隆城，感叹基隆城规模比热兰遮大十倍，且新势力在鸡笼山挖矿，在新港仔同样在挖矿，必定有宝贝！ 否则不会特意建城挖矿，让揆一内心燥动不已，起了非分之想。 一个刚建完的小城，主要目的为种植甘蔗，荷兰居然给了揆一总督身份，用意超明显，希望他努力开拓新殖民地。 揆一派三百人去正在建设的苗栗城挑衅二营，惨遭暴揍。 他竟然没有熄灭觊觎之心，反而认为对方兵力不足，否则怎么没有一路打过来？ 熊熊燃烧的劫掠之火让他迅速向巴达维亚总督韦恩写信，详细描述自己的进攻目的，以及未来的收获。 韦恩居然被打动，派出范德兰担任司令，率领30艘战船，共4500士兵，汇合热兰遮总督揆一的1600人，总兵力高达6100人。 这是巴达维亚总督所能集结的最强强力，对付名国，可不是巴达维亚的部落原住民所能比，他们高度重视。 “亲爱的范德兰，名国正在内战，无暇顾及台湾，只要我们打败新来的军队，台湾岛将成为荷兰的一颗明珠。” 揆一热情洋溢，描述宏伟构想。 “新来的军队，是名国的侯爵？”范德兰从来就不认为名国好打，他被郑芝龙收拾过，有心理阴影。 “无须担心，最新消息，名国的一半国土已被来自北方的草原蛮族攻下，自身难保，即便是个侯爵，名国也不会派兵支援。” 之所以知道新来势力为侯爵，是因为王吒发函正告揆一，自己乃名国冠军侯，台湾省是他的封地，明确勒令荷兰人三个月内离开台湾。 同时，名国已知晓揆一抓捕台湾省名国人做奴隶，种植甘蔗。此罪难赦，须赔三十万两银子！ 揆一当然不干，他回信强词夺理，声称台湾省已属荷兰，要求名军退出。 仅建一座小城，所辖范围不到台湾岛六分之一的荷兰人充满迷之自信。 “名军有多少人？” “新港仔附近有两千人左右，基隆约有三千。” “消息可靠么？” “可靠，且年轻侯爵的士兵，火器拥有率不会超过两成，我最亲爱的范德兰，名国军队火器数量低得可怜，两成火器已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水平，你知道的，郑芝龙的士兵火器拥有率不过一成。” “他们火炮多么？” “不多，大部分是小炮。” “这个侯爵的船队数量有多少？” “数量有限，100艘以内，而且都是商船，远远比不过郑芝龙的船队。” 范德兰总算消除疑虑，6100对5000，荷兰还有两艘三级战舰，优势在我。 其实，揆一所打探的情报，不过是王吒想让他看到的情报而已。 这个时代，外国人打探情报的途径很少，更多是靠惯性思维，比如郑芝龙的部队战力是什么样，那么年轻侯爵的军队战力基本上就是那个样。 而且，揆一的运气还很差，去圈海寻宝的荷兰船侥幸驶出圈海，回来后判断另外两艘船已遇风暴。 海盗杰克的船没有义务来热兰遮汇报，直接去了澳门。 即使杰克汇报名国有一个神秘又强大的侯爵，荷兰人也不会把二千多里外的神秘侯爵跟台湾省的侯爵联系在一起 十二月十日，王吒率军抵达苗栗。 铁杆团陆军依然未重组，参战的部队主力为二营。 二营跟三营一样编制为三千人，但二营的扩充已在进行，其直辖三千民兵，民兵的训练由窦刚亲自负责，不言而喻，民兵迟早会全员加入二营。 有心跟主力争锋的是新七连，连长田勇。 新七连乃反正八旗汉军组成，兵力一千，为啥他们想当主力，因为这支部队有500人是骑兵，一人双马。 在台湾岛，500骑兵基本能打穿南北，当然台湾地形多山，骑兵们也跑不欢，只能在西海岸平原与丘陵地带跑一跑。 辅助部队是从未打过仗的新三连、新四连、新五连，目前的编制皆为500人。 新三连连长左堂，其所率将士，有很多人为当初一路南下逃难的百姓，见过杀人流血，有一定战力。 新四连和新五连则是纯纯的打酱油部队，新四连由钱运通的侄子领军，新五连的组成为钱运通亲密商业伙伴的族人，比如浙江余氏、南直隶邓氏等这些大商贾，他们安排了部分族人迁到台湾。 王吒严重怀疑其中不少人，路上若碰见野狗挡道，估计连打都不敢打。 特战队此战仅有30人随行护卫团长，其他人正忙着训练新兵，特战队将在明年初扩充为900人。 第175章 蜜之自信荷兰人 “哈哈！荷兰人主动来进攻？” 王吒笑得合不拢嘴，铁杆团大军进驻苗栗城后第三天，竟然收到快报，荷兰人的军队出现在三十里外。 “末将不知，想不明白红毛为何要来打苗栗？” 高大壮硕的二营营长，美髯公窦刚一脸懵圈，即便让他想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荷兰人为啥要出兵？ 王吒在苗栗集结军队，自然是想收复台湾岛，同时也想视察石油开采与蒸馏的产量。 石油开采进展顺利，去年开始便在苗栗周边四处寻找开挖，已成功挖出五口油井，日产量近期突破3600斤。 王吒大喜，顾不上打荷兰人，而是重奖宋应星领军的技术团队。 确实顾不上，无敌早在三个月前和宋应星合作，推出了蒸馏釜分馏煤油。 这才是铁杆团台湾基地里程碑的大事，随着煤油与柴油的工业化分馏生产，聚宝盆华丽打开，银子如洪水奔腾而来不是梦想！ 视察石油产业耽误了进攻，敌人却主动送上门来，怎么能不惊喜？ “敌情如何？” “来敌约4000人，骑兵130人，火炮30门。”窦刚沉声回答。 二营来台湾省之后，常驻苗栗一带，附近哨探密布，毕竟团长吩咐过，石油是基地重中之重，不得有失。 “行啊，来了就留下吧，俘虏正好用来修路。”王吒邪魅一笑道，然后正色下令：“窦刚，此战由你指挥，我协助。” “喏，末将得令！”窦刚表情严肃，但浑身散发出来的都是兴奋与喜悦。 石勇在一旁有些失落，若是团长指挥，他不会有啥情绪，但由窦刚指挥，心里难免有些许不服。 可河间民团偌大的名声，他断不敢面上表露出来，窦刚的威望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不是新四连、新五连那些货色。 “新七连，负责左翼；” “喏！” “骑兵连，负责右翼；” “喏！” “团长率新三连、新四连、新五连坐镇中军，末将领四个连兵力作为前军正面迎战，五连留守苗栗。” 王吒一听，什么叫坐镇中军，分明是看不上新三连、新四连、新五连，觉得这三个连不过是来接管战俘的。 “窦副团长，本团长会领新三连两百人到前沿阵地，想看看荷兰人的战力，在中军能看个毛线。” “是，团长。”窦刚也不劝阻，王吒出了名的喜欢亲临一线，怎么劝都不会管用。 一场野战，在你情我愿中拉开帷幕。 双方皆认为对方脑子有病，如同疯子！ 野战摆开架势，如约架一般，寻一处地形上公平的开阔地，双方各凭本事干一仗，这种战斗在战争史上其实并不多见。 一定要各种条件皆具备，双方才会默契配合打一场。 首要条件便是彼此不服对方！自信对方野战实力不如己方。 但凡一方认为弱于对方，要么防守，要么袭击，要么野战中依托地形开战。 总之，正常战争中一般没有哪个统帅会打一场双方默契的决战，如果发生这样的决战，必定是满格自信！ 苗栗南面十八里处，正好是一片开阔地。 铁杆团与荷兰人相隔二百米，摆开阵势，双方统帅用望远镜互相观察。 “哦买噶！”满头黑线的揆一惊呼道：“名国军队怎么有这么多人？有这么多火绳枪！这么多火炮！” 情报严重误判！更让揆一想不明白的是名国军队为啥要在苗栗集结。 自己为啥要亲自率军前来，在热兰遮等消息不好么？ 揆一心中已无战意，明显误判名国军队实力。 他与范德兰商议的蜜汁自信军事计划，倾巢出动，分兵两路。 一路由自己领军4000人，走陆路，集中优势兵力快速消灭苗栗的两千名国军队。 然后北上迎击基隆城赶来的援军，要么野战击败名国有生力量，要么击退援军后包围基隆。 另一路由范德兰率领海军北上，直接清除基隆城港口的战舰，切断名军海上逃跑之路，最终逼降基隆城中的年轻侯爵。 到时候他要让年轻侯爵做自己的仆人，伺候高贵的荷兰总督。 计划很完美，但实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做仆人的会不会是自己？ 揆一畏战想逃，但箭在铉上，如何逃？ 来回奔跑的探马回报，名国军队左右两翼发现大量骑兵。 无论哪一个国家的军队，皆知两军交战逃跑是下下策，尤其是已经列阵对峙，两百米的距离，谁做后队掩护撤退？ 对方有骑兵，后队又能起到多大的掩护作用。 不管士兵，自己骑马跑么？揆一内心天人交战，如此逃跑，最终也难逃军事审判。 “总督大人，并非没有胜机。”揆一手下陆战队指挥官贝德尔看出揆一怯战，急忙献策稳住军心。 立马要开打，怯战晚了，此时唯有拼恨。 贝德尔眼露冷芒，说道：“名军不到八千人，有一个奇怪现象，他们长矛手很少，可见名国军队大多是平民。 他们的将军把火绳枪放在前排，估计想恐吓我们，后面的士兵说不好连弓箭都没有多少。” 贝德尔曾派出一个上尉领兵三百来苗栗骚扰试探过。 那时候的名军，见三百士兵来，足足列阵上千人迎战，火器不到两成，甚至还有两百多弓箭手，击退荷兰人后，名国军队胆怯，不敢追击。 虽然情报有误，但贝德尔坚信名军实力不如表面上这么强大。 可他哪里知道铁杆团主力营早已实现火枪配刺刀，完全淘汰了长矛，之所以让他看见有长矛手、弓箭手，那是在演戏。 演戏的策略乃王吒上岛后亲自制定，他很清楚要与荷兰人交战，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必然决战。 二营有三千民兵，练兵的时候，特意训练了一千长矛兵和三百弓箭手，就是要迷惑荷兰人。 战争在登岛的那一天，其实已经开始布局！ 所有伟大的胜利，绝大部分源自于远见与精心准备！ 揆一的对面，王吒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后，抛出一句话：“武器代差大，士兵没有拼命的狠劲与气质，荷兰人速败！” 荷兰陆军确实拉胯，士兵看见阵容齐整的名军后，脸露恐慌者甚众。 最关键的是，荷兰军队明显跟历史发展吻合，使用的是火绳枪，且没有刺刀，因此有长矛手。 他们的军队，一半是火绳枪手，三成是长矛手，二成是圆盾剑士，与铁杆团掌握的情报完全吻合。 王吒心里有些了然，圈海遇到的带英军队，基本全员配置带刺刀的燧发枪，明显超出历史进度，多半是带英有穿越者在推动军事升级。 “没想到红毛人这么弱！”窦刚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捞到打仗机会，结果团长来一句对方不堪一击，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老秦，命令士兵向前推进，他们有火炮，我助你一臂之力。” 王吒取出狙击炮，登上一辆楯车，推到一个小土坡上，准备点轰对方火炮。 轰！轰！轰！ 当铁杆团方阵启动推进后，荷兰人率先开炮。 揆一与贝德尔心中明了，拼死打完此仗，也该收兵回热兰遮，重新评估名国军队实力。 原本的打算，火炮的弹药大部分是准备用于攻打苗栗营寨和基隆城。 因为野战中使用火炮，浪费弹药甚巨，滑膛炮没有精准性，角度调整缓慢，射击频率有限，杀伤力一般。 对方军队不是没见过火炮的野蛮人，甚至于火炮的发明是来自于对方，绝无可能火炮一开，对方军心崩溃！ 而且名国军队方阵，30人一排，共三排，不会傻到十几排密集队列让火炮滚动杀伤。 轰！轰！轰！铁杆团火炮回击， 此次出征，铁杆团共出动8斤野战炮100门，12斤野战炮30门，火力远超荷兰人！ 荷兰军队的阵列为线形，采用排队枪毙法，每个阵列同样为三排，每排一百人， 轰！ 狙击炮轰中荷兰人的第一门青铜炮。 “什么！怎么可能！”揆一大骇，名国军队的炮弹能爆炸？这到底是什么武器？他心中的恐惧值已然爆表！ 轰！这次是巨响！ 狙击炮击中青铜火炮附近的火药桶，引发殉爆，数名炮手被高高震飞。 军心已乱！贝德尔一脸狠厉，拔出佩剑，高喊道：“冲上去，用长矛狠狠地捅这帮该死的名国人。” 作为职业军人，贝德尔明白，荷兰陆军相当部分是从其他国家雇佣来的士兵，他们国家是海上马车夫，擅于操船海战，海军强，陆军弱。 如果军心乱了，雇佣军极有可能主动溃逃，所以他驱赶着士兵冲锋，竭尽全力想稳住士兵。 贝德尔想得太简单！ 他不了解的情报太多太多！对荷兰军队来说太致命！ 砰！砰！砰！ 双方相距100米时，铁杆团火枪开火，荷兰线列队士兵大片被撂倒！ “哦买噶！”贝德尔声嘶力竭惊呼道：“该死！他们用的是燧发枪！” 他终于明白对方的阵列士兵为何紧密排列，遥远的东方也拥有传说中的燧发枪，不用火绳点燃，士兵可以紧凑列阵大幅度增加杀伤力。 火绳枪最大弊端就是士兵排列间隔大，无法形成密集火力，因为火绳是明火，士兵挨得近，会误点身边人的火药。 “该死的带英，为什么要封锁燧发枪技术？”贝德尔绝望了，败局已定。 事实上，贝德尔还是太幼稚，二营乃铁杆团主力营，线膛枪比例占火器的两成，用线膛枪对付火绳枪，纯粹是碾压！ 二营士兵方阵，第一排是线膛枪，100米距离时开火； 第二排为燧发枪，80米时开火； 第三排则是近战之神：喷子霰弹枪，50米时开火。 轰！王吒轰完六炮后，没再继续轰，弹弹的忧伤，不得不停。 辽东一战，为了达到快速挺进的战略目标，真正的战场主力是拥有现代半自动武器的特战队。 一仗下来，56半步枪平均消耗过300发子弹，按一把枪1000发子弹库存计算，相当于干掉特战队接近三成的弹药存货，这谁受得了。 所以，苗栗战役，30名特战队员仅是观战掠阵，目前为止未放一枪。 双方距离进入50米后，荷兰人仅有为数不多零散回击枪声。 砰！一颗子弹击中贝德尔的胸腔，最后的意识里充满苦涩，4000人的军队啊！是荷兰在东方所能集结的最大数量，是可以在东南亚灭掉一国的军队。 但跟东方大国军队刚接触交战，便如那怒海中的孤舟，被狠狠拍翻拍碎。 他死得不冤，如今的铁杆团主力二营与三营，每个连都会配备狙击班，挑选枪法精准的士兵组建，战场上专挑敌人军官狙击。 贝德尔闭眼前觉得自己点背，运气差，被流弹击中，实际上是被狙击手精准射杀，他至死不知战场上要注意隐藏。 可惜！三年后，欧洲人才逐渐明白战场真相！ 荷兰军队在伤亡率超过两成，军官大量死亡，士兵惊惧如潮，一泻千里，开阔原野上，四处布满奔跑的逃兵！ 踏踏踏！两翼近千骑兵如同飓风卷起，冲向逃兵。 完美的战斗，完美的骑兵收官，风吹麦浪收割逃兵！ 揆一骑着马，呆呆伫立在原野上，一动不动。 逃？往哪里逃？名国军队有上千骑兵，而且很多是高头大马的神骏，逃无可逃！ 耻辱！由于自己的冒进，没有搜集准确情报，幻想主动进攻，犯下巨大错误，将永远写进历史的军事笑话！ 郑芝龙不过是名国的海盗，当真正面对名国正规陆军时，盲目野战是多么愚蠢！ 揆一想回到欧洲，告诉所有人，名国并没有衰败，依然是两百年前的名国，欧洲陆军不可与名国野战！ 名国陆军拥有众多先进武器，落后的是欧洲！ 可笑的是，欧洲正全力从历史与文化上抹除东方大国曾经的影响！ 那些人不断宣传东方大国在腐朽、在沉沦，鼓动冒险者们去东方劫掠！ 第176章 基隆炮战 “新四连与新五连到哪里了？” “回团长，离双溪口恐怕有八十里地！”一位窦刚手下斥候班班长回道，满脸全是浓浓的鄙视。 “我滴个神啊！三天能拉开这么远？” 王吒苦笑，这两个少爷连队不是一般的拉胯！但是自己也有责任！ 严格的讲，从军装上便能知道战力，铁杆团真正发统一军装的部队只有二营和三营，真正能打仗的部队也是他们。 一营长期在松江府，着装多是黑衣劲装，主要任务是保证王吒在松江府的商业经营安全； 四营分成三股，老孟挖金矿，漕帮帮主边虎跑海运，斧头帮帮主韩大西南开拓马帮，士兵们服饰各异，主打自己喜好，延续社团风格； 五营绝大部分是工匠，一半时间练兵，一半时间干活，算是工人武装力量，想穿啥就穿啥； 新一连到新六连，实际就是民兵，平常也要干活。但相比其他民兵，他们有编制，每月领补助，练兵时间是普通民兵两倍以上。 新七连有些特殊，定位是职业军人，毕竟他们以前是八旗汉军，铁杆团改组后，他们将是第一批统一军装的部队。 至于铠甲，工部摸鱼郎的部队怎么可能会缺铠甲？铁杆团多的是当年工部制造铠甲兵器的工匠，这种脸丢不起。 铁杆团绝对是整个平行世界铠甲普及率最高的军队，只要被天真道人记录在册的编制士兵，皆发一套铠甲。 所以，无论是合作伙伴，诸如争世王和海盗们，还是打探情报的暗桩，对铁杆团的军队数量皆很迷惑。 铁杆团到底有多少人，这是一个秘密！ 明面上穿军装的二营和三营，共六千士兵，实际上铁杆团早就过三万。 但是，王吒事务繁多，军队训练并没有投入太多时间重点主抓，所以各部战力差距巨大。 二营和三营不用他抓，河间民团延续下来的风格就是魔鬼训练。 一营和四营，社团人士太多，主要任务不是打仗，王吒没投入精力。 五营全是工匠兄弟们，老熟人一大把，在基隆期间，他倒是投入很多时间训练士兵。 新一连到新六连，实在是没时间过问，特别是新四连和新五连，一旦参与实战，训练质量高下立判！ 新三连由左堂领军，训练上还算及格，仅被二营抛开约二十里。 新四连和新五连这样军队，是不是送人头、送装备的军队？王吒脑海里摆脱不了失望的判断！ “老窦，不用管新四连和新五连，让他们自生自灭，新三连和新七连的人跟上来后，休整一宿，明天拿下热兰遮。” “喏！”窦刚双拳一抱，立即安排扎营。 铁杆团于十二月十三日在苗栗大败荷兰军队。 十四日大军启动，贯彻王吒行军速度快的治军方略，1000人负责辎重和火炮断后，1000二营士兵（含500骑兵），加上“新三、新四、新五、新七”四个连队快速行军，直抵大肚。 十五日，到达南社，两天内未遇任何抵抗。 十六日，遭遇零星抵抗，进驻双溪口。 在双溪口，了解情况后的王吒，决定放弃新四连和新五连。 十七日，派出500二营骑兵和500新七连骑兵，率先出发，对热兰遮北东南三个方向的甘蔗种植园出兵接收。 申时，铁杆团围住热兰遮。 热兰遮作为军事要塞，自然以西方棱堡的样式修建。 棱堡不过是军事堡垒而已，完全没必要跟中式县城、府城对比，不在一个层面，中式县城、府城除了军事防守外，还是区域经济政治中心。 棱堡设计的主要目的，是让进攻方暴露在超过一个的棱堡面防守夹击下，通常为2至3个棱堡面，防守方可以使用交叉火力进行多重打击。 中式城墙的交叉火力防守设施有哪些？马面墙和瓮城皆是这种军事设计思路。 所以，棱堡就是一个大碉堡，没有什么值得过多夸耀的。攻克碉堡，王吒的策略是不费人，坚决不浪攻。 先劝降，劝降不成，围住棱堡，让线膛枪射手开心玩耍练枪法。 热兰遮棱堡分为内城与外城，内城还嵌套了一个棱堡。 若论规模，确实是一座大型棱堡，堡内尚有近千守兵，以及三百多商队船员水手助阵。 棱堡内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被近二千名国军队围住，还有大量骑兵游弋。 没人尝试去想北征的荷兰军队已经失利，因为难以接受失败的判断。可也没人认为取得了胜利，否则名国人为何会出现在热兰遮。 在焦虑与恐惧中，荷兰守军艰难度过一夜。 即便是晚上，枪声始终未断，不断有士兵在城墙上被射杀，名国军队有一种如同恶魔般的追命武器。 十八日酉时，押送揆一的马车抵达。 “尊敬的侯爵大人，我方愿意赔款，同时不再越过南社以北。”揆一依旧坚持最初被俘时的态度与主张。 王吒心里狂吐槽，你们从未在南社设过据点，居然惨败后还妄想得到南社以南的地盘。 真是多年来四处打土着部落打出迷之自信了，不让你们吃足苦头，不知道羞耻两字该怎么写！ “阁下，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说没用的废话，你越拖延，你们赔的银子会越多！”王吒一脸藐视，笑道。 “侯爵，您要知道，我们身后是强大的荷兰，我们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您这样做会为名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叫你来，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你亲爱的朋友范德兰基隆战败，光荣见上帝去了。” 中午，从基隆城传来战报，荷兰船队于十六日被击败。 “什么！不可能！”揆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脸不信，他不信荷兰的30艘舰船会败给名国海军，更不信范德兰会阵亡，名国战船速度慢，天下尽知。 “算了！我对你已经失去耐心，拉下去！”王吒手一挥，两个特战队员架着揆一离开，不愿再听其说一句废话。 打完败仗，还如此迷之自信，是谁给你们这些泰西人信心，17世纪也敢无视东方。 基隆的战报，在王吒意料之中，但也在意料之外。 他没想到荷兰人竟然集结了30艘战船，可见巴达维亚对此次妄图征服台湾岛做足了准备，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皆是顷尽全力。 十六日，荷兰船队强势进入基隆港海湾，五艘福船夺海而逃，港湾内停靠的30余艘商船，不断有船员弃船上岸。 和煦阳光下，范德兰得意飞扬，嘴角上翘，用手一指基隆城。 “这里的一切，都将属于荷兰！” 轰！轰！轰！ 重炮热烈欢迎不请自来的荷兰船队！ 基隆城北面，海港西侧的白米瓮炮台130门火炮尽情呼啸怒射！ 轰！轰！轰！ 海港东侧的和平岛炮台130门火炮呼应西岸，以最炙热的态度表达对荷兰船队的由衷喜爱！ “天了！40磅的岸防重炮。”范德兰脸色铁青，苦笑自语。 他说得没错，白米瓮炮台和和平岛炮台，分别隐藏部署了50门39斤和80门32斤岸防重炮。 不到一公里宽的海湾，东西两侧炮台交叉狂轰，顷刻间，五吨炮弹欢迎远道而来的海上马车夫。 滑膛炮时代，岸上交叉密集的重炮跟帆船舰炮对射，优势巨大。 因为海船是摇晃的，舰炮发射的误差极大，舰炮必须要抵近100米内发射，当船抵近的时候，已经默默承受很多轮的打击。 轰！轰！轰！ 荷兰船队距离炮台100米左右开始回击。 然后，更神奇的火炮出现！ 岸边约30门小炮开始加入炮轰，轰！轰！轰！ “什么情况？”范德兰用单筒望远镜死死盯住带轮子的小型野战火炮。 他不明白，这种五磅左右的小炮为什么会如此精准？ 炮弹是小，但是架不住它准啊！ 打十发命中五发，几十发下来，也能叫一艘战船瘫痪。 这个时代的大型风帆战舰很难被击沉，一是船身厚，战舰侧舷有二尺厚；二是实心弹不是开花弹，只打穿侧舷，并不会打烂船身，破破烂烂的帆船还能逃。 最怕的是实心弹击穿船身后又击中火药桶，点爆火药。 轰！最可怕的事发生，一艘五级风帆战舰殉爆！ 炸裂船身，海水疯狂涌入，战舰慢慢下沉...... “打旗号，退出海湾！”范德兰咆哮道。 不可战！与如此强大的岸防炮群对轰，纯粹找虐！ 这样庞大的岸防炮群，乃范德兰二十多年海军生涯第一次见。 此时，大量胆大的吃瓜群众涌向码头，欣赏壮观热血的基隆海湾炮战，看见硝烟弥漫中缓慢退出的荷兰战舰，心中溢满自豪：牛逼！炮台的大炮真牛逼！ 二十几轮狂轰生生把荷兰船队轰出港湾。 然而，基隆海战才刚刚开始。 三艘战舰被轰沉，六艘战舰被创，“受伤”程度不一，或桅杆断裂，或船舱进水...... 范德兰胸闷异常，离吐血不远，刚脱离东西炮台的攻击区域，迎面出现二十多艘战船挡路。 “哦买噶！那是什么，一艘三级风帆盖伦战舰！”他既惊骇又沮丧，名国海军船队领头的是一艘三级战舰，居然是盖伦船。 要知道，此次对基隆的海战，荷兰出动的30艘战舰，没有一艘是盖伦船，全是克拉克船型。 荷兰与带英在近几年海战中屡屡吃亏，带英的船型便是盖伦船，荷兰议会已经通过预算，开始仿造盖伦船。 谁曾想，欧洲吃够了苦头，在东方依然还要遭受盖伦船的打击。 出发前，范德兰充满自信，名国的水师或者海盗，若想攻击荷兰的舰队，必须以十倍的数量，方可一战。 因为名朝的海船有三大劣势：速度慢、船型小、火力弱。 “打旗语，先围攻名国的盖伦船。” 范德兰惊讶归惊讶，但并不怯战，对方堵路的船不到30艘，而已方仍有21艘可战之船，其中两艘主力舰是拥有60门火炮的三级克拉克战舰。 只要干掉对方的旗舰，其他战船不足为虑。 港口中停泊的30余艘海船，有商人，有海盗，他们最初纷纷逃离海船躲避荷兰战舰。 现在，犹如闻到血腥的鲨鱼，又纷纷上船出击。 在海上，什么东西值钱？海船也！ 尤其是战舰，一艘三级战舰，价值十万两银子以上，而且战舰上好东西大把，火炮、火绳枪、刀剑等各种物资，怎能不动心。 即便战利品最终由铁杆团分配，但以冠军侯豪无人性的作风，你只要参战支持铁杆团，银子只会多给，绝无可能少给。 这群鲨鱼首先攻击行动缓慢的六艘受伤战舰，没多久便跳帮上船，大肆劫掠，海盗作风展示得淋漓尽致。 坦率的讲，东方亮率领二十九艘战船堵路，有拼勇斗狠的决心，不想让荷兰人轻易脱身而走。 有三级风帆战舰，有rpg火箭筒，有线膛炮，他要干一票！ 而且他已经派人通知港口码头上的海船参战，只是没想到，通知还没送到，港口里的船早已嗷嗷狂叫地加入海战。 一挑二，东方亮的旗舰迎上范德兰的旗舰加另一艘三级战舰。 轰！轰！轰！ 东方亮杀得兴起，在艉楼甲板上扛着rpg，50米距离，一炮接一炮地猛轰。 每一炮皆是巨响！ 范德兰两眼发绿，为什么名国军队有各种各样见所未见的新奇武器？ 对方居然能射出开花弹，这还咋打？炮窗只要中一发，周围火炮全部哑火，杀伤力太大！ 这还没完！名国海军有几艘夹板船，露天甲板上有那种精准的小炮，顿时让这几艘船战力飙升，能追着己方五级或六级战舰打。 范德兰感觉喉头发甜，今日海战，各种未知战况爆发，胸中怨火猛窜，耻辱啊！ 一口鲜血即将吐出之际，东方亮的一发火箭筒提前轰到！ 轰！范德兰四分五裂，飘散在空中。 海战持续近一个时辰，荷兰战舰三艘逃跑，五艘轰沉，其余被俘虏。 铁杆团舰队九艘被击沉，八艘瘫痪，损失惨重，但打出了铁杆团第一场海战的无敌雄姿！ 尤其是东方亮的旗舰，虽然千疮百孔，但傲视群雄，击沉敌人旗舰，俘获一艘三级战舰，战果辉煌到极致！够吹一辈子！ 第177章 荷兰赔款 “铁杆团的训练要求是什么？” 军营帅帐内，王吒怒摔茶杯，高声斥问新四连和新五连两位活宝连长。 窦刚、左堂等俱心惊，一年多没见团长发火了。 石勇则有些诧异，原来年轻团长也会暴怒的，暗忖：天下数一数二的武将如果发怒，一拳能捶死人，千万要谨记，别触犯团长的治军要求。 武力值爆表的顶流武将，在历史上治军其实相对容易，前提是他愿意治军。 不要问为啥？古代军人的世界，相比社会，没那么多复杂与心计，你愿意跟一个战力满格的将军去征战沙场？还是愿意跟一个战力垃圾的将领去战场领盒饭？ 新五连连长余家祥偷偷给新四连连长钱桦广使眼神。 钱桦广是钱卷怡的堂兄，整个铁杆团上下皆知，钱卷怡是冠军侯未过门的妻子。 所以，余家祥让钱桦广回答，至少不会挨打。 钱桦广表面上一脸自责，实际上内心稳如老狗，妹夫能把我咋样？ 但是场面上一定要配合好妹夫，大道理他懂！非常懂！ “回团长，队列、射击、体能。” “新四连达到了么？”王吒冷着脸问道。 “没有。”钱桦广深埋脑袋，低声说道。 “按照军规，该当如何？” “罚三十鞭！”旁边军法官高声回应。 “鞭子，就不用抽了。”王吒冷笑一声道。 钱桦广内心雀跃，妹夫果然是疼我的。 “换个方式罚，新四连、新五连，连长排长每人背三把枪，绕军营跑十八圈，一边跑一边要高喊：我错了，我认罚！” 嘿嘿！王吒心里窃笑，我还治不了你们这帮少爷兵。 尼玛，苗栗到热兰遮380里，第一天轻装急行军走了100多里，少爷兵还算平常有训练，仅落后二十多里。 可第二天起，累屁了少爷再也无法高强度行军，彻底破罐子破摔，六天时间走完剩余的260里地，相当于游山玩水。 后勤辎重的车队抵达热兰遮，这帮少爷兵居然都没到。 惩罚的目的是要让每一位普通士兵皆能看见，军官与士兵在军纪面前一视同仁。 以前抽鞭子的惩罚模式，是河间民团的军规，王吒没来得及改组军队，所以一直沿用。 下一步要改组铁杆团的话，按王吒的创意，惩罚将变为两种方式，一是罚钱，二是罚军事项目。 要让受罚者练军事项目练到吐！ 轻装行军你不达标，小爷就让你改为重装行军，在所有士兵面前跑，跑不动了，鞭子伺候！ 王吒则请客，邀请窦刚、石勇、左堂等人，一边监督少爷连长排长，一边撸串喝啤酒。 后勤辎重已到，现场杀羊穿串烧烤，就着啤酒，开心到爆！ 为了实现平行世界撸串自由，王吒隆重推广啤酒。 啤酒厂如今在基隆和台北已开了三家，分别是：青岛、雪花和哈啤！ 至于热兰遮棱堡，王吒根本不在乎荷兰人投不投降，围住热兰遮后，他灵机一动，城堡不好攻，那正好拿来练兵。 从十九日起，各只部队轮番训练炮兵，包括新三、四、五、七连，虽然他们没带火炮参战，但他们是有炮兵编制的，正好现场实弹射击。 后勤辎重充沛，难得的练兵机会，敞开练！ 同时训练线膛枪狙击兵，位置由狙击手自己选，战术也由他们自己制定。 二十五日，收获到实战练兵的甜头后，王吒策划组织攻城新战术：堑壕+炸药。 棱堡很强么？强过毛线，有火炮和炸药，不过就是一个练兵场而已。 中国兵法有云，孤城不守，一个热兰遮，海军被灭，早已是座孤城，你们还倔强个毛线。 热兰遮城堡，坐落于较高的土丘上，周长600米左右，高9米多，分内外城。 外城地势低，内城高，内城还嵌套有一座棱堡，相当于三层结构的堡垒。 城墙由泥土夯筑而成，外面再包覆一层红砖，最外面包覆的是用混合沙石、碎贝壳、糖汁、糯米汁的砂浆砌筑的花岗岩。 很费了一番功夫，不过没啥卵用，因为没有救援。 孤城成了最好的练兵场！ 外城北面，铁杆团密密麻麻构筑了十多座炮台，100门火炮尽情倾泻，已轰塌外城北面一处城墙。 令守军困惑的是，铁杆团没有从坍塌处发起进攻，而是开始挖壕沟。 热兰遮内守军有简易的臼炮，能打开花弹，一直铆着劲，等铁杆团蚁附攻城时来几发。 但是铁杆团就是不接招，耐心挖壕沟，耐心用火炮轰城堡的棱角。 一个棱角接一个棱角的慢慢拔掉，就好比吃螃蟹，先卸腿！ 壕沟掘进到城墙十几米外，便开始挖洞，挖到城墙之后埋炸药。 二十八日，揆一崩溃，范德兰的舰队一直未归，反而来的是东方亮率领的名国战船，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荷兰舰队凶多吉少。 他再也无法矜持，主动求见王吒，申请劝降城内守军。 王吒回了几句：晚了 ！早就说过，越早投降赔的钱越少，偏不信，攻城不花钱么？打完后全都要算进去。 然后，任由揆一苦苦哀求，也不再搭理，一心练兵！ 多难得的练习机会，以后挖洞炸城的战术，将广泛使用，正好让士兵们积累爆破经验。 轰！一声惊天巨响，外城最后一个棱角被炸塌。 内城守军随着巨响，心理彻底崩溃，名国军队不跟他们耗人，就是慢慢折磨，步步推进，迟早会炸塌内城。 防不住，想谈判，铁杆团不搭理。 最终，热兰遮守军放弃幻想，亮出白旗，无条件投降。 西元1646年，大年初二，热兰遮城内，除了执勤部队，铁杆团全员吃春节大餐，庆祝收复台南！ 张秀才已率五千新六连南下，同时抵达的还有三万多百姓。 新的一年，将建新城：台南城！ 地盘扩大两倍多，王吒重新部署铁杆团。 大肚东面将新建城池，取名为：台中，由新四连负责守卫； 台中与台南中间修建新城，取名为：嘉义，由新五连负责守卫； 台南城则是新六连的驻扎地，台南附近有不少稻田与甘蔗园，将大力开垦良田，播种“仙稻”； 而在建的苗栗与竹堑两城继续由二营驻守； 新一、二、三连中有不少工匠，将与五营、特战队驻扎于基隆与台北两城； 桃园城是三营驻扎地，拱卫铁杆团团部所在地：基隆城； 新七连为预备野战部队，随时等候出征，同样驻扎于基隆； 一营与四营大量外派，剩下人员基本住在基隆城。 各个城池之间，若距离超过三十里，将在中间位置兴建驿站城堡，由所属辖区驻守。 庆功宴上，首功颁给了东方亮，窦刚、石勇等人一脸不服。 王吒豪爽比喻道：“荷兰人是海军远强于陆军，东方兄打的是对方主力部队，而咱们陆军打的相当于团练部队，大家明白么？” 窦刚、石勇等人心里虽然仍有嘀咕，但团长是权威，他们可不敢反驳。 东方亮凭借基隆海战，迅速跻身于铁杆团营级将领圈，获得代表至高荣誉的装备。 铁杆团有不成文的规定，营长与副营长，王吒会配备神驹、钛合金宝甲、防刺防弹服、“神铳”； 连长配备宝马、百炼钢铠甲、防刺防弹服、“神铳”； 副连长配备宝马、百炼钢铠甲、防刺防弹服。 这些装备本质上是王吒赠送，与铁杆团军队管理无关，但所有将领与士兵们把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当成了一种荣誉！ 为啥？装备的价值惊天动地！比如一匹神驹在市场上售卖得几万两银子，怎能不让将领们自豪！ 王吒没想到会形成为军队荣誉文化，当初分配这些装备，说白了，真是担心骨干们在战场出意外，才配备最好的装备。 其实东方亮一进入铁杆团，便拿到了钛合金宝甲、防刺防弹服以及“神铳”。庆功宴上，王吒想起奖励，便让李强记录，回基隆城后寻一匹神驹奖与东方亮。 对于下属们，无异于宣布东方亮正式成为营级将领，羡慕死了石勇，张秀才和左堂等人倒是无感。 紧接着，趁着酒兴，王吒宣布道：“新的一年，铁杆团会有巨大扩充与调整，第一步，军装须更换为铁杆团专属的军装，分为作战服和礼服两套，二营三营是第一批更换的部队。” 王吒的设想，作战服为军绿色，一切以实战需求为主，礼服则为黑金两种配色，怎么潇洒帅气就怎么来。 军人打仗在玩命，锦衣华服是嘉奖，是肯定，是荣誉！ 东方亮在一旁喝着小酒，心里直笑，王吒这小子搞出了作战服，是不是以后还要弄成迷彩服。 窦刚微微一笑，很正常，我们是主力！ “新七连的定位也是野战部队，同样为第一批更换军装的部队。” 王吒补充的一句话，彻底让石勇放飞自我，一个晚上飘得不行，四处敬酒，甚至半醉半醒中拍了窦刚的肩膀，夸海口，新七连能助二营一臂之力攻城略地！ 翌日，王吒允许投降荷兰人派出信船，传递战后赔款信息。 王吒的诉求很简单： 一、荷兰军队主动发起进攻，须承担所有责任，共计赔款一百万两银子； 二、荷兰占据台南期间，抓捕名国人为奴，罪责深重，作为惩罚，5000荷兰俘虏将为奴修建公路； 三、荷兰在巴达维亚以及附属管辖区域，礼敬名国人，名国人享有荷兰人同等的权利，如有欺辱，等同于向名国宣战。 信船出发前，王吒跟揆一亲切谈心。 “老揆啊，我理解你在国外开拓不易，跟你说几句心里话。” 揆一看过赔款公函后，一脸阴云，心里暗骂：恶魔啊！你必定要受到神的惩罚。 “尊敬的侯爵，赔款金额太多，我方承受不了。” 王吒知道揆一心里肯定在骂自己，但是无妨，你们挨打后要立正，很公平，这个时代以实力说话。 “嘿嘿！谁让你晚投降，我提醒过你。” “呃......” “打完这一仗，老揆，你要多劝劝你们的总督和议会，思路放开一些。” “侯爵，能说明白一些么？” “我国有一句古话，不打不相识，你们应该清楚，我们不是野人部落，别乱想一些不切实际的，贸易不一样能挣钱么？” 揆一沉默。 王吒继续说道：“你看，赔款没多少钱，我需要稻米、香料、柚木、糖、象牙、硫磺，你们能运多少过来，我全接！很快，银子不又回到你们东印度公司的腰包里了么？” 揆一心里狂吐槽，还想要柚木，你长得是帅，但你想得太美！ 至于贸易，是能赚钱，但有土地香么？当我是野人么？ 不过，揆一还是表露出商人该有的敏锐，小心问道：“侯爵，这些货，你都能吃下么？” “切，跟你打这一仗，我不过是想来台南旅游一趟。我的实力，你完全想不到，几百万两银子的货，对我而言不算啥，你们东印度公司有能力弄几百万银子的货么？” 一句话彻底把揆一唬住！ 为了这次谈话，王吒精心做了准备，穿上丝绸服装，镶满宝石的唐横刀挂在腰间，再让揆一见识一下自己的白马金鞍...... 平行世界数一数二的超级土豪形象显露无遗！ 揆一知晓东方大国的富庶，因此对王吒的炫富并不怀疑，年轻侯爵的行头的确惊人，连欧洲大陆的国王也比不上。 瞧瞧那宝刀上的硕大蓝宝石，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妥妥的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揆一认真思考后，写了一封信给上司巴达维亚总督，阐明名国正规军不可敌，武器远远领先于荷兰。 让总督尽快遣使过来赎人，赔款金额可谈，名国贸易需求量巨大，不会比欧洲本土少。既然打不过，就应该遏制住贪婪，少赚一些，通过正常贸易为东印度公司谋利。 有俘虏在手，赔款谈判进展顺利，三月初，荷兰接受战败条款，同意支付六十万两银子的赔款！ 第178章 基建狂魔 撵走荷兰人后，铁杆团台湾省基地全面进入基建狂魔时期。 公路、铁路、城市、工坊、堡楼疯狂建设！ 截至三月份，基建工人数量高达30余万人！ 荷兰俘虏们参与台南到嘉义段的公路建设，干了三个月，为台湾省做出了无私的贡献。 铁杆团清点完了赔款银子后，派人敲锣打鼓，美酒欢送俘虏们，有空常来看看。打了一架，双方充满情绪与对立，但情义不在，买卖在！ 王吒希望荷兰人牢记三个月的挥汗如雨快活时光，贪婪在明白人面前没有意义，互惠互利才是共赢的基础。 很多人总是错误认为自己不仅贪婪而且充满智慧，实际上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风险概率过大，算不上成功的决策！ 有蒸汽机助力，加上庞大的建设工人，公路进展神速。 基台高速公路全线贯通，指日可待。 【基台高速公路】：王吒的娱乐精神，他把基隆到台南的四马车水泥车道称为基台高速公路。 目前，基隆到台北，台北到桃园已经建成通车； 桃园到苗栗，建成过半； 苗栗到台中，台中到嘉义刚起步； 嘉义到台南段，有荷兰国际友人贡献，速度较快，已经修完三分之一。 【铁路】： 无敌去年的重点任务就是不断改进升级蒸汽机，同时带出大量蒸汽机生产维修工匠师。 于去年年底实现了金矿矿山的铁路铺设。 今年起，基隆到台北的铁路线正式动工！ 【城市】： 王吒的规划，基隆城是按名朝标准府城修建，城墙高9米，周长13里，四角设角楼，四面有马墙，四个城门皆修瓮城。 没有挖城壕，但离城墙100米内禁止修民宅。 整个台湾省，仅此一城按照古城墙模式修建，其他城市，诸如台北、桃园、苗栗、台南、嘉义等等，全部修建为军事城堡要塞。 行政、军队、钱庄、粮库等主要机构修建于城堡内，商业街道与民宅则分布在四周。 热武器时代即将到来，城墙防守夕阳落下，未来的军事防守将进入堡垒加堑壕时代。 同时，王吒全民皆兵，只要青壮年，不论男女，统统是民兵，七天一训练，人人会用燧发枪。 燧发枪在岛内，三折销售给民众，缺钱的，还可以分期购买。 【堡楼】： 去年在台湾省内，一直沿用福建土楼民居的叫法，如今，建材使用砖石加混凝土，老叫土楼确实不合适，新的一年铁杆团正式改用堡楼称号。 堡楼或者是一个大家族，或者是几个家庭一起组建，每楼设一个楼长。 堡楼的大小与形状，王吒没有限制，生活需要艺术，需要美！ 于是，堡楼百花齐放，有方型，有圆型，有六角型，有八卦型...... 堑壕+堡垒是对付大兵团侵略者，堡楼+民兵更多的是对付海盗。 【工坊】： 钢铁、化工、造船、军工、玻璃等大工坊集中在基隆，炼油工坊在苗栗，火柴、铅笔、酿酒、榨油、纺织、砖厂等小工坊分布在基隆、台北和桃园三个城市。 蒸汽机和机床正全面冲击古代经济生产，相当于提供了操作系统和开发工具，各行各业在生产工艺、流程和效率方面将迎来巨大变革。 为此，王吒掏出百万两银子，成立高科技投资商社，取名王炸投资，专注于投资王炸类产品也！ 凡是从实战理工学院出来的有志中青年，在各行各业中研发基于蒸汽机的机械生产设备，做出样机，或者画出结构图，阐明应用前景，王吒立即投资入股，新建工坊。 星星之火，燎原之势，工业革命在蒸汽机的轰鸣声中步入快车道。 若论成就感，让王吒最满意的，不是征辽东，不是打荷兰，是实战理工学院第一批工匠师，已经嗷嗷狂叫冲向各行各业，开启机械化大淘金！ 这批生力军懂机械原理，能组装蒸汽机，加工各种零部件，他们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会让整个天下目瞪口呆！ 作为现代人，用现代经验去梳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技术、规则、法律与投资，王吒很期待，想看看会以什么样的速度震惊世界。 历史上，第一次工业革命在短短百年内爆发，改天换地，那么平行世界，需要花多少时间？十年么？还是会更短？ 三月九日，王吒乘坐四轮马车，辰时基隆城出发，戌时到达桃园，一天之内跑百里路，很轻松。 古代马车的速度，取决于马与道路这两个主要因素，一般一天走五十里属于正常范围，毕竟马需要休息，不可能一直跑，一直走。 而改为水泥路面，王吒估计一天极限能提到120里。 如果四轮马车的车轮改为橡胶车轮，一天跑160里，不知道马能否承受？ 公路铺好后，橡胶成了大问题，倒不是王吒不想通过虫洞带橡胶树种子，奈何其生长周期太慢，七年左右才能产胶。 为此，他已经跟荷兰人洽谈，跟对方做橡胶贸易，让他们跟西班牙人接触，同时，他也让刘香在澳门跟葡萄牙洽谈。 王吒始终认为海盗不可怕，不管是泰西的海盗，还是本土海盗，不用黑化他们。 但也不用美化他们，自己的实力得过硬，否则在大航海时代干不了贸易，分分钟被海盗们吃干抹净。 内心深处，王吒其实有一颗骚动的海盗之心！ 机缘巧合穿越，岂能不搞大航海？大航海岂能不当海盗王？ 不造船，不航海，不搞洲际贸易，不当海盗，白穿越一趟！穿越人生不完整！ 当然，现代人，哥们有原则！以钓鱼为主，当平行世界老六，逮住敢先动手的海盗往死里薅！ 基隆船厂第一批鲨级风帆战舰二月中旬下水，两艘八百料，一艘一千料。 八百料战舰配26门火炮，一千料战舰配32门火炮。 战舰相当于泰西的六级风帆战舰，单层炮窗，也就是名国的夹板船。 王吒本打算去海南一趟，顺便在海上钓钓鱼。 可台湾省基建进入关键阶段，需要他留下来协调处理，还有炼油蒸馏设备的改良，无敌不在，只好他顶上来。 于是，海南之行，改由东方亮领队，老孟和燧石哥跟随，二月下旬出发。 主要任务是去海南昌化县东面八十里的石碌镇寻找铁矿，那地方不仅有铁矿，还有铜矿，且矿藏不深，品位高，杂质少，品质一流。 是任何一个穿越者必须要提前占据的宝地！ 谁占据此地，未来争霸天下，将手握战略资源！ 昌化县将成为铁杆团在海南的第一个基地，打造港口，并修建港口到矿山的铁路。 老孟的黑虎帮先挖金矿，又去挖铁矿，王吒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威震天下的寻龙门，一身专业倒斗功夫，从寻墓挖洞，变成了寻矿挖矿！ 身份变化是大了些，好在金矿已经开始稳定产出，黑虎帮社团成员们是晒黑了一圈，但银子却没少赚，比倒斗安全，还比倒斗挣钱，他们开始慢慢适应了挖矿的角色。 三月十日，王吒视察到竹堑城，桃园到竹堑，公路已完成三分之二，工程进度如同插上翅膀。 人多力量大，且有蒸汽机辅助，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相信南名和景国的皇帝无论如何理解不了，偏远的海岛即将成为华夏土地上最现代化的地盘。 快得超过了他们梦中想象的最高速度！ 打败荷兰，第一个得到消息的自然是郑芝龙，其心里之酸，早已堪比陈年老醋。 本想通过荷兰拿捏铁杆团，不开到他满意的条件，绝不出兵。 郑芝龙最想得到是燧发枪和野战炮的制造技术，天了！王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幻想的，根本不可谈。 拿不到技术，年后他派使者过来接触，只要铁杆团给他30门野战炮，1000支燧发枪，他便同意出兵，且地盘上没有过多要求，台南这个港口即可。 郑芝龙的出发点是，郑家现在没有精力组织人过来发展，能得一块港口便满足，正好能与澎湖互相呼应。 最重要的是，郑芝龙很自信，即便赶走荷兰人，铁杆团也消化不了偌大的地盘，他判断，五年内，铁敢最多经营好北面基隆一带的地盘。 台湾岛南面迟早是郑家的，等他在南明朝廷确定了地位后，再派人去接管。 王吒让人回了一句：不用了，仗已经打完！ 使者石化，久久不愿接受现实。 郑芝龙得知台湾岛被铁杆团全部吃进后，同样石化，两个时辰内没跟任何人说一句话，呆呆看着书房外的小池塘。 怎么就打完了呢？不是你死皮赖脸求着我一起打的么？这样做厚道么？ 王吒是真厚道，因为他想拉着郑巨木一块儿打，分给郑巨木一块蛋糕，可郑芝龙不接收。 时代发展很快，通知你了，一块儿前行，你反应不过来，未来别怨时代！ 随着铁杆团的名声响彻天下，南名朝廷慢慢回过味来，一经探访，铁杆团原来已在台湾岛立足建城。 等于在东面出现一块新势力，朝廷的北面、西面、东面全是不跟朝廷一条心的势力，全是反贼逆臣。 朝廷于年后派出官员到基隆城试探虚实，王吒以外出不在岛内为由赶走官员，回道有什么事情去联系松江府的铁杆团。 朝廷官员到上海浦东一联系，才知道坐镇松江府的铁杆团大佬是天师的义弟无敌，曾经备受先皇“器重”的吴名宗师。 随着铁杆团的崛起，各方势力自然要收集铁杆团重要骨干的情报，无敌没过多掩饰身份，因为他现在正在发展自己的“无敌团”。 他没好意思挖二营、三营的将士，只是在基隆时聚集了一批河间的工匠和百姓，在浦东的时候又四处招募人才。 年后，形成了上千人规模的无敌团。 官员迅速通报朝廷，马士英与西林党纷纷尝试拉拢无敌。 正好，景国自去年十二月份频频骚扰，扬州城不好打，景军将领李成栋便从东面入手，攻下如皋县，直扑海门县。 如皋与海门等地，逃难者甚巨，根本无心抵抗。 所以，朝廷希望无敌能一起发兵攻打李成栋。 无敌合计，海门县与苏州府崇明县隔江相望，直线距离浦东不过140多里，视同挑衅。 于是，率兵坐船出击，军队集结了三千人，一千人为无敌团，一千人为一营三连，一千人为三营二连。 三营二连，是王吒下令随同无敌一块儿去松江府的护卫连，专职保护无敌，王吒可不敢相信无敌团有战力！ 三千人抵达海门县后，亮出无敌团、铁杆团、河间民团的旗帜，然后一顿炮轰。 铁杆团与河间民团旗帜，当场震慑李成栋，他不过是一个为保存实力的降将而已，当然不会跟闻名天下的铁杆团拼命，不战而退！ 捷报传来，朝廷欢声雷同动，不管真相如何，无敌此次愿听朝廷号令，多好的将军，值得培养和拉拢。 马士英与西林党难得想法一致，他们弄不清楚无敌与王吒的真实关系是否和睦，冲着无敌一心要自建队伍，他们断定无敌是一个有想法有野心的年轻人！ 极有可能跟王吒不同心，因为多方情报汇总，无敌是天师的义弟，王吒曾经被人称呼过小天师，多半是天师的徒弟。 所以，一道圣旨，放了几炮撵走景军的无敌，火箭速度进爵，封为河间侯。 朝廷心机可谓到至极，河间侯，暗戳戳直指河间民团，无敌乃天师的义弟，河间民团是不是该由无敌领军？ 此计之妙，内阁大学士们非常得意，认为堪比二桃杀三士。 铁杆团必然分裂，一切尽在掌握，年轻人太嫩，凭火器犀利就想争天下，幼稚！ 无敌被侯爵之位砸懵、砸飘！ 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景军没杀几个，咋就混成侯爵？ 但不管怎样，他也天下扬名了！心满意足接受河间侯爵位。 如果是王吒在上海县，断然不会主动出击打李成栋，从小便是深度军迷的他，有一套独特的战争逻辑：打仗必须赚钱，不赚钱的仗不打！ 第179章 煤油灯成爆款 “沈括曾言，石油必大行于世，自予始为之。真乃人杰也！”宋应星捋须笑道，膜拜沈括的同时，自己也成就感满格。 石油一词出自沈括的《梦溪笔谈》，沈括预言石油必将在世界普及应用，何其伟大的预言！ 西方人看到后，牢牢记住，但是从不提及谁给他们指的路，喝水必须得忘打井人，一切发明和学说必须且唯一是西方！ 王吒同样感叹，沈括的远识与睿智，史上绝对能进前十，他准确预估石油的广泛应用前景，还亲自去尝试，用石油制墨。 了不起！牛人！ “老宋，煤油灯能快速普及，全仰赖于您老。”王吒真诚奉上称赞。 “铁敢，我就是一个干活的老头，若没有你和小吴宗师，蒸汽机怎么会用在打油井上？蒸馏釜又如何能用在提炼煤油上？”宋应星正色说道。 蒸汽机提升打油井效率十几倍，蒸馏石油竟能分馏出煤油！这一切，真乃奇才也！宋应星佩服不已。 王吒脸直发烧，我俩不过享受穿越者福利，老宋才是真正的时代前瞻者，没法比，他赶紧转移话题。 “基隆、台北、桃园，煤油销售一空，我过来便是跟您老商量如何扩大产量。” 煤油提炼出来，自然是在王吒意料之中，他早已成立煤油灯生产工坊，玻璃罩和煤油，全新煤油灯时代闪亮进入市场，真真正正的闪亮登场！ 煤油灯有三大优势： 一、便宜：价格比动物油、植物油和蜡烛便宜，植物油目前市场上约为50-60文一斤，煤油却只有25文一斤，一半的价格，杀伤力极强； 二、亮度高：比动植物油灯或蜡烛亮度高2至3倍； 三、异味少：煤油从石油中通过蒸馏出来的轻油成分，点燃后不像动植物油那样味大、烟大。 三大产品优势，精准击中照明市场的痛点！ 煤油灯，光速普及成爆款! 又亮又省钱！异味还少！ 消费者迅速口碑传播，铁杆团管辖的区域，百姓普遍收入高，消费力旺盛，划时代消费品一经推出，快得让王吒震惊，没怎么打广告啊！ 王炸型产品根本不讲什么营销道理，唯一要做的便是：提高产量！ “小吴宗师，太年轻啊！非要去松江玩，打油井的人不缺，蒸汽机跟不上，想提高产量，有心无力。” 宋应星有些沮丧，可年轻人好玩好动，他也不想过多干涉，又不是自己的儿子，管不了。 “蒸汽机改进方面，我现在还没太多想法，但我带了三十个实战理工学院的学生过来，半年内能投入各种型号蒸汽机五十台，四十台蒸馏釜。” 蒸汽机升级方面，无敌已经玩得很溜，极大提高了热效率。 “好，有工匠师，有蒸汽机，半年内，我们一定把煤油日产量提高到两万斤。” 王吒低头心算，一斤煤油大约够普通家用煤油灯烧五十个时辰，古代睡得早，一天亮灯时间在一个时辰左右，一斤够用五十天，一年所需不超过八斤。 台湾岛截至三月份，人口接近七十万，半年后，照现在的人口迁移速度，十有八九过百万。 以五十万个家庭计算，一年400万斤。 日产量两万斤煤油，年产量过700万，300万斤外销，煤油贸易有得赚。 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基建、海军、陆军、新工坊，以及购买粮食、铁矿、煤炭、柚木...... 处处要花银子，即便是拥有一颗星球的男人，也快扛不住了！ 银子与物资一到手，立马花光，这就是两年来王吒的真实写照，月光族！ 原本有一个梦想，想在平行世界建一座宫殿型豪宅，始终没银子。 可以说，台湾岛如今的高速发展，所需资金几乎是王吒一力投入或补贴，急需有新的收入渠道，回流资金。 煤油以及煤油灯，毫无疑问会成明星销售产品，为台湾岛发展补血。 心算完后，王吒的野心更大，豪迈说道：“老宋，我会尽一切人力与资源支持，两万斤不算，我们要达到四万斤。” 日产量四万斤煤油多么？20吨而已，一年不过区区7300吨。 转换为石油大概吨，目前蒸馏的效率约为一吨石油分馏出400斤。 老宋一听，乐了！你是东家，你想多投银子扩大生产，行啊，老夫陪你玩。 “沈括说过，盖石油至多，生于地中无穷，不若松木有时而竭。人力够，机器够，石油多的是，四万斤没问题。” 王吒吓了一跳，老宋啊，你跟沈括一样，太乐观！石油不是无穷的！ “这个石油，怎么说呢！数量是很多，但若是亿万人用，恐怕也有穷尽时。” “啊！”宋应星认知超标，大脑短路。 “挖空之事太远，不用考虑，有的是地方挖。”王吒赶紧找补，别给老宋留下什么顾虑，这个时代敞开挖！ 王吒是三月十二日到的苗栗，一直干活干到四月中旬。 现在的石油分馏工艺，算是第一代工艺，蒸馏釜蒸馏。 王吒曾与无敌讨论过多次，利用书本上的知识，准备尝试多蒸馏釜串联的连续工艺。 所谓的串联，实际上就是让石油依次连续通过三个温度不同的搅拌釜，串联搅拌釜内温度逐渐升高，油品成分不断变重，提升分馏效率。 试验非常顺利，铁杆团的炼油技术推进到另一个时空的19世纪80年代水平。 效率提升后，一吨石油能分馏出500斤煤油，技术是提高产量的妙方！ 工艺若想再升级，便是现代石油化工行业的精馏塔了，第一步常压精馏塔，再进一步减压精馏塔。 内燃机发明出来后，需提炼合格优质的柴油和汽油，那么还得考虑裂解催化剂。 这些技术，王吒和无敌显然搞不定，也不是现阶段铁杆团要干的事。 真想要开发出来，不找到详细技术资料，闭关两三年闷头试验，铁定搞不出相当于二战时期的柴油和汽油。 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迈大了对淡影响大！ 先带出几千个机械工匠师和化学小专家，这才是重中之重。 五月初，东方亮返回基隆城，带来好消息，石碌镇找到铁矿石，而且铜矿石也相当多。 老孟打出冠军侯旗帜，顺利贿赂昌化县县令，朝廷的招牌管用。 海南第一座基地开建，陆续会有大批船队运人运机械设备过去。 王吒直接上大手笔，五万采矿大军将云集昌化与石碌镇。 蒸汽机的出现，采矿效率大幅提升，因为挖出的铁矿，需进行加工处理，包括破碎、筛分、磨矿、浮选等环节。 借助蒸汽动力，王吒与无敌已开发出破碎机、筛选机等矿山机械设备。 若靠纯人力，效率对比矿山机械，百分之一不到。 五万人，排除护卫军队，外联人员，将是恐怖的挖矿存在，年产数十万吨不成问题。 东方亮的回归，主要是为了穿越回老家一趟。 王吒暂时结束手上研究工作，他本想搞出无烟火药和tnt再出去浪。 但是，此次穿越是跟魔都田家打交道，对于田家，王吒感觉还不错，正好借此机会，与田家谈穿越贸易合作。 王吒自从被警局请去喝茶，然后又被749局拉去西北做全面体检，没法再回现代露脸，他想寻找新的穿越渠道，打开穿越带货的规模。 那么，与魔都田家合作，或者与神秘的魔都洞穴探索协会合作，是一次值得期待的接触洽谈。 北上松江府的主力将由扩充改组的特战队担任，另有100海军研武堂学员跟随。 出动一艘鲸级风帆战舰，八艘鲨级风帆战舰，外加出圈号！ 铁杆团船厂，如同下饺子，到五月份，总共下水二艘鲸级风帆战舰，十六艘鲨级风帆战舰。 有蒸汽机强力赋能，造船厂的制造速度比传统造船快两倍不止。 特战队如今编制扩充为900人，下设五个连。 【一连为城镇巷战连}：当然，这是明面上叫法，实际上是倒斗专业连，连长由副队长孟小玲兼任，编制200人，人员来源于四营和一营； 【二连为钢甲连】：编制200人，连长为铁熊，全连由整个铁杆团选上来的膀大腰圆型壮汉组成； 这些壮汉确实不适合铁杆团高机动性作战打法，他们耐力差，但力量大，爆发力超强，特别适合做重甲刀斧手。 也可兼做人形迫击炮，当掷弹手。 【三连为斥候连】：编制200人，连长为猴子，斥候连挑选准则：强调灵敏、体能一流、分析判断能力强； 斥候连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训练培养斥候人才，然后向全团输送斥候班长。 相当于从全团选取一批斥候尖子再培养，然后再返回各营。 【四连为狙击手连】：编制100人，连长为李准，全员神枪手； 【五连为贴身护卫连】：编制200人，连长为高大柱，挑选队员没有固定标准，只要有一技傍身，皆可入选； 不管你是刀法出众，还是精于暗器，或者是擅于交际，口活好，都可有机会入选。 因为贴身护卫队，王吒其实只要需100名功夫高手，其他人，百艺齐放，众技争鸣。 猴子与铁熊不愿当连长，只想干贴身护卫，被他一顿臭骂，明确告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特战队辽东一战，伤亡率高达三成多，要知道他们拿的是现代武器，可见特战队的高危性。 王吒的朴素军事理论：士兵干危险的活越多，奖励和上升空间必须成正比。 他要亲自把这帮勇士培养成铁杆团中层骨干，甚至能从这帮人中催生出几个领兵打仗的将军！ 特战队已经升职了三十多个队员去一营、四营、五营和新六连。 尤其是新六连，翻身包衣们不缺拼命勇气，缺的是军事才能，所以一半的升职队员去的是新六连，提升该连战斗力。 鹰三爷是特例，也是特战队yyds，他死活不愿离开团长身边，坚持做贴身带刀侍卫，对当连长没兴趣，对带兵打仗更没兴趣。 他是纯粹的刀客！ 出刀！杀人！ 收刀！看人！ 所以，王吒给予他连长待遇，铁杆团独一位，手下没有一个兵的连长。 此行，王吒还拉了两个老朋友。 锦衣卫千户严树，和锦衣卫百户阮忠营。 本想把百户童武也带上，但长公主和太子身边总得留下一两个老护卫。 严树等人，一身本领，长期待在基隆，太闲，会把功夫和反应闲废了。 长公主和太子的堡楼，就挨着铁家村的几个堡楼，安全得不能再安全，几个大内高手该出来练练手。 童武、阮忠营、严树三人，严格讲是特战队元老级人物，帝都时候就跟着王吒大杀四方。 严树功夫高，办事细腻，能说会道。阮忠营反应敏捷，打法阴狠，做斥候同样专业老道。 锦衣卫体系培训出来的尖子，当年皆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 两人加盟进来，王吒封为荣誉连长，贴身跟随。 五月十八日，庞大船队抵达上海，战舰出航，怎能浪费战力？这不是穿越者王吒的风格。 顺路护送六十多艘商船一同到上海，商船带来了最新产品：煤油灯和煤油。 鲸级风帆战舰一进入黄浦江，瞬间引爆舆论，人山人海涌向岸边观看。 此艘战舰若是进一步细分，可算巨鲸级战舰。 它长57米，宽14.3米，主桅杆高达51米，拥有78门火炮。 名朝已经一百多年未造如此巨大的帆船，因为造巨型帆船超级费钱费顶级木材，经济效益不成正比的话，必然备受诟病。 这也是郑和下西洋后，名朝停止造巨船的主因。 起初一部分人从船型和软帆上，认为是泰西人来访，驶近后方知乃名朝自己的风帆战舰，惊喜万分。 吃瓜群众纷纷猜测谁是船主，围向码头。 王吒却笑呵呵地从另一艘小船下来，并非不想拉风炫一把，是他真心喜欢乘坐出圈号！ 第180章 风云际会上海滩 “卧槽！帅！” 无敌在神豪楼看到码头边的鲸级风帆战舰，情不自禁喊出声来。 “奈何直男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王吒笑骂。 王吒一行人下船后，正值午时，神豪楼内点上几桌好菜，酒过半巡，无敌才睡眼惺忪过来。 最近，他很忙，应酬排满每一夜！ 落座后，看到战舰，精神一振，大脑终于正常启动。 “我也想弄一艘，这船逮劲！” “一艘三十多万两银子，你现在有钱买么？”东方亮揶揄道，大家都是穿越者，虽然跟无敌相处时间较短，但不妨碍他俩关系亲如兄弟。 “不败兄，借我点银子。”无敌喜欢叫东方亮为不败。 “想得美！一边凉快去。”东方亮扭头转身，跟天真喝酒，懒得搭理。 “你银子呢？”王吒问道。 无敌在军工厂、蒸汽机厂等工坊有股份，一年多下来，分成不低于百万两银子。 “投资搞房地产，又要组建无敌团，基隆那边还有我的无敌理工学院，处处都在花钱，早花光了。” “你小子，没银子了，为啥还出兵打李成栋？”王吒邹眉质疑道。 “为国为民，我辈英雄豪杰，理当出兵。” “我去，大道理一堆，挺能喷。”东方亮忍不住回了一句。 “不是不能出兵，是不该打李成栋这穷鬼。你组织船队往北打，比如去山东青岛，劫掠那边当官的，然后带百姓回来，有奖励，多划算。” “你不早说。” “切，我就没建议你打景军，是你自己要出手，我这是帮你复盘。”王吒瞪了无敌一眼。 “呃......”无敌词穷。 “算了，这次东方兄穿越，我试一试能不能带几十吨银子过来，你跟天真那件宝贝虽然还没拍卖，但上亿是肯定的，我再分给你和天真一人五吨银子。” 王吒手上同样没银子。 “过分啊！你们这个小团体，银子是论吨的，让屌丝们情何以堪！”东方亮开起玩笑。 “不败兄，倒斗挣的，想不想去玩一票。” 东方亮、天真与王吒三人对视，默契一笑，没再说话，圈海古墓岛，他们三人每人敲了一小麻袋黑色水晶，那玩意儿是顶级重宝。 圈海的收获，王吒挺大度，共享黑色水晶，还补给孟小玲五万两银子，毕竟宝藏归了他。 坦率讲，入口是王吒找到，没他也打不开穿越通道，收下宝藏不过分。 王吒回想近两年的梦幻穿越经历，没倒斗的话，穿越大业真没有充足的资金！发展问题不大，但想高速发展绝对不可能。 倒斗寻找穿越虫洞通道，是在寻找发财之路，所以他现在竭力支持孟小玲的倒斗事业。 得到情郎的支持和看重，孟小玲一心扑在倒斗事业上，年后便先到上海，倒斗天分终没被埋没，她要扛起寻龙门的大旗。 “团长，孟队长和柳先生到了，在伴月轩。”一个无敌团的排长进来禀报。 神豪楼近一年的时间，向北扩大了一倍，北面的院子，亭台楼榭、假山盆景，一应俱全。 伴月轩位于北面院子的一处圆形小湖旁。 孟小玲怎么会跟柳白衣熟识？ 王吒带着一头疑问，与无敌、天真、东方亮一同前往。 伴月轩热闹非凡，瓜果珍馐，美酒佳肴，糕点小吃，琳琅满目，不断有贵宾涌现。 业主酒会？ 尼玛！王吒头炸！ 原来是无敌和钱卷怡、孟小玲策划的恒巨业主酒会。 “你们业主聚会，我就不掺合了，我回王炸兵器铺。”王吒抓住无敌，准备告辞。 “老铁，你赚钱的时候对兄弟们很关照，还指点浦东财路，我们几个股东早商量好了，给你一个惊喜。” “啥惊喜？” “恭喜你成为恒巨房产的期房业主。”无敌笑吟吟地说道。 “我去，没银子，别找我。”王吒赶紧摆手，哥们是月光族，没钱在魔都买房。 “你这话说得，啥叫惊喜？我们送你一套临江院子，浦东院王，无敌江景。” 无敌眉飞神舞，搂着王吒肩膀，不断喷口水。 王吒抹了下脸上的口水，说道：“我谢谢你啊！送房就送，喷我一脸口水干嘛？” “呵呵！用你的话说，人生得意须尽喷嘛！口水不是重点，送房子才是，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亏你还想得起我，以前没白疼你。” “嘿嘿！你小子，说话就是俏皮。说个事，浦东发展起来了，外滩交给我们恒巨开发，如何？专业的事应该由专业的团队操盘。” “哎！我都让你们少投银子，非不听，还一个劲猛投，投台湾省不好么？” “担心啥，你到辽东一通暴揍，辫子军早吓瘫了。魔都地理位置多霸道，不是台湾省能比的。” “嗯！形势确实比较好，铁杆团发展很快，但......” “景军士气已失，必将进入一段长时间对峙状态，他们现在很惧怕我们。”无敌打断王吒。 “这位青年将军，莫不是大名鼎鼎的冠军侯？” 突然，传来一声询问，七步外一位青衫儒生盯着王吒。 “正是本侯，请问阁下是？”王吒抱拳回道。 “白马金鞍摸鱼郎，拥兵一方的冠军侯，果然是威风八面，睥睨天下。” 王吒冷脸，犀利目光对视，儒生说话明显阴阳怪气。 “张兄，今日乃业主酒会，不谈国事，走，小弟带你去看一件宝贝。”无敌也听出了儒生有挑事之意，立马拉着青衫儒生离开。 王吒无奈耸肩，名声太响，想偷偷来魔都，看样子很难。 “铁兄，他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张溥之侄，你在整个南名的儒生中，名声很差哟！” 唰！柳白衣一抖白扇，信步走来，微笑调侃。 “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笑话，我是业主，咋不能来参加酒会。” 王吒扶额，浦东的房地产到底卖了多少套？ 临江的豪宅院子究竟有多少名流巨贾撒钱热捧？斜对面的争世王正对他频频招手，他还看见建阳卫徐远山的二哥...... “咦！房子卖得好，你还烦恼？”柳白衣笑问。 “我没股份，不是我弄的。” “装穷，你连大型风帆战舰都造出来了，还没钱入股？” “嘿嘿，就是因为把钱投在战舰上，我才没钱搞房地产的。” 柳白衣大眼扑闪，似乎不相信王吒所说。 “不说房地产了，穿越的时间确定了么？”王吒岔开话题，魔都田家只是传信说近期可启动穿越，但没明确具体时间。 “六月三日如何？九日后出发。”柳白衣谨慎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 “好！没问题。” “铁兄，先跟我来，那边有一些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行，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王吒转场到争世王身边，小声说道：“蔺哥，你疯了，这是常驻浦东了么？” “老弟，是为了等你来，吴宗师说过你五月下旬会到。”争世王赶紧扯借口。 “山东那边，人怎么少了？” “景军封锁，不让百姓逃到登州。”争世王苦丧着脸，转移人口让他争得盆满钵满，他也不想停啊！ “活人还能给尿憋死？派兵搞准塔呀。” “准塔不好弄，打过几次，占不了便宜，他们骑兵厉害。” “我不是让林度给你带信么？野战不好搞的话，你可以派船队南下攻青岛和日照，那边的响马有熟人，比如半只耳、孙老三。” “半只耳联系上了，放心，我手下的人会办妥。”争世王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满不在乎回道。 “那你咋不回去坐镇？” “浦东也能挣钱啊，我在这儿买了十几套院子加商铺，现在行情天天在涨！” “老哥啊，听兄弟一句劝。” “说。” “咱们专业是打劫，别荒废了！” 王吒丢下一句掏心窝的话，便抱拳告辞，留下若有所思的争世王。 哎！争世王被房地产搞废了，居然不争不抢，还是争世王么？骑兵玩不过景军，不会花钱买马么？怎么把大笔银子用来买房！ 王吒没有立马去找柳白衣，而是走出伴月轩，在一个幽静小院，听取手下汇报。 “好教团长知晓，近几个月松江府风云剧变。”汇报人是一营一连连长邹密。 邹密乃林度手下得力干将，社团出身，负责松江府的监视与安保。 “有哪些重要变化？” “松江府知府已换人，新来的是太平府当涂县县令姚黎岷。” “呵呵，有意思。”王吒笑了，朝廷分明是派人来恶心他，前任知府跟铁杆团走得太近。 内阁的大学士们，见拉拢不了冠军侯，原知府又故意装傻不配合朝廷，索性开始换人下绊子。 “新来的知府，对我们办事影响大么？” “回团长，姚黎岷上任后没敢对付我们，但其始终不搭话，还故意拖延吴宗师他们在浦东的土地过户。” “行啊，来活了！”王吒心想，小爷早就不是帝都时代的小工匠，处处忍让官员，跟我耍小脾气，我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小知府。 “猴子，你带一百人去一趟松江府城，把姚知府家抄一遍，哪怕是家中的瓷器也给全抄了。” “喏！”猴子欣然领命。 “邹连长，还有啥重要的事，继续说。” “史明法和张世泽已来上海县。” “嗯？他们不可能知道我来上海。” “团长，他们是来找吴宗师的。”邹密有些不自然，担心是在说无敌坏话，但他又不得不说，团长才是他们的老大，位置必须要摆正。 “明白，让他们联系，过两天他们会来找我的。”王吒点头回道，找无敌没啥关系。 朝廷的人，以及各方势力随便联系无敌，即便无敌跟他分家，又能有啥影响？事实上，无敌一直想自己干一番事业，该分的银子，王吒从不会少分。 古代人不理解现代人的合作方式，无敌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去做呗，真要有势力对铁杆团下手，无敌会袖手旁观么？必然不会！ “西林党重要人物钱谦益，马首辅的心腹吴中声，京营千户费仁，何腾蛟的心腹，瞿式耜的心腹......” “这么多，全跑到上海来。” “是，团长。景奴还派出使臣，想谈释放俘虏之事。” “哼！一直想威胁朝廷，现在知道没招了，放人可以，银子必须给足。” 王吒冷笑一声，多额珲呀，叫你别入关，非不听，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近期上海县生面孔尤其多，团长应尽可能少露面。”邹密提醒道，景奴可是曾经刺杀过团长，全团上下皆知的事。 而且去年上元节，应天府同样有神秘势力出手暗杀，负责安保的他，现在压力山大。 王吒沉思，名满天下的后遗症，想对付他的势力和个人数不过来，明的暗的皆有。 “严千户，阮百户，你们怎么看？”王吒问向身边的两位大内高手，安保之事，两人是专家。 “侯爷，属下明日带一些人，化装成商人，到上海县城探查一二，阮兄弟带人在浦东暗查。” 严树思维清晰，率先开口。 两人是皇宫侍卫出身，尤重礼仪，王吒本想让他们称呼团长即可，但两人坚持侯爷称呼，王吒也只好作罢。 “好，两位先暗查，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交待完任务后，王吒起身走回伴月轩。 邹密却主动跟了上来，低声汇报：“团长，兴华会的人也来了。” 王吒会意，邹密很细腻，兴华会是机密，必须单独密报。 “司马建来了么？” “不知，但淳厚子、冷动已到。” 王吒嘴角一挑，好家伙，各方势力汇聚上海滩！ 这里有军火、情报、军事物资，还有各类新奇商品，以及频繁涌现的新理念。 这里充满商人、政客、间谍暗桩、野心家、冒险家、军阀采购团...... 全因铁杆团的推动，上海县成为贸易重镇，不单单是台湾省的贸易，更活跃了南洋、西洋的贸易。 上海滩风云际会，各方势力角逐，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择机而噬！ 第181章 穿越者商战 伴月轩二楼，十几个年轻人，如众星捧月，围着一个飒爽英姿的红衣女子。 倒斗青年才俊聚会？ 王吒上楼后，终于弄明白年轻人们的来历路数。 他们讨论神秘奇珍，憧憬天外异宝，不少人对古董字画如数家珍，明显是家学渊源。 柳白衣热情为他介绍了几个才俊，居然包括黄耀武。 青年才俊里到底有多少人是穿越者？ 王吒无法判断，至少已经有两人。 “能认识直捣黄龙的冠军侯，荣幸之至！在下澹台镜，出自五奇堂。”一位容貌清秀的青年男子彬彬有礼，自我介绍道。 “澹台兄，幸会，能认识五奇堂的高人，小弟同样荣幸之至。”王吒抱拳回礼。 几句没有营养的客套话后，王吒贴近柳白衣，小声问道：“这也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美女么？” “想什么呢！澹台是如假包换的帅哥。” “有你这个先例，看谁都像女扮男装。” “少乱扯。” “澹台是穿越者么？” “不是，他是古人。” “你们跟五奇堂有什么关联？”王吒突然发问。 柳白衣抬眼对视，似乎想从王吒的眼神中发现询问的动机。 “二叔跟你说了什么？” “田叔没说过五奇堂，他只是邀请我加入魔探。” “他很看重你哦！” 王吒嘴角一挑，耸了耸肩，开玩笑道：“没办法，太优秀！” 柳白衣白了王吒一眼，调侃道：“你的小玲没告诉你五奇堂的事么？” “说了，当今倒斗天下，北门南社，东堂西派，中原会！” 关于倒斗圈，孟小玲曾详细介绍过，北方乃寻龙门，南面为觅古社，东边是五奇堂，西面则是在埙山激战过的定山派，中原为历史最悠久的掘金会。 寻龙门是技术流，擅长勘察定穴，但已式微，技术失传大半； 觅古社喜欢搞研究、做学问，频出古董鉴定大师，用现代人观点看，他们是一群极具考古精神的学者； 定山派最初是由一帮营造墓室的工匠组成，属于知墓盗墓，先天优势极强，对各种墓的机关暗道了然于胸，专业对口，干活质量充分保证； 五奇堂其实是古董字画商人，买卖宝贝多了，自己也向上涉足供应链，进入倒斗圈，追求利益最大化； 掘金会年头久，涉足广，啥类型的人才都有，还有一手造赝品的精绝手艺，巧夺天工，难辨真伪，能勉强称得上竞争对手的也就是五奇堂而已。 对平行世界倒斗圈，王吒自认分析很透彻。 “你知道的内幕很多，又经常穿越，其实没什么可隐瞒你的。”柳白衣平静说道。 “我知道的并不多。” “你怀疑五奇堂跟我们的关系？” “这还用怀疑么？看看今日到会的才俊，五奇堂跟你和黄耀武异常亲密，其他门派好像更看重孟小玲。” “嘻嘻！不愧是穿越者，很敏锐。” “别夸了，你们在江南建穿越基地，必然需要平行世界的代理人，我说得没错吧。” “你既然对魔探感兴趣，我也不瞒你，平行世界跟另一时空的历史很接近，我们当然会跟五奇堂合作。” 王吒暗忖，果然有关联！ “另一个时空也有五奇堂么？” “有，历史上曾出现过，留下一些传承和几个家族，江湖传闻的五脉不过是一个小分支，冰山一角。” “有意思，那摸金校尉也是真的了？” “江湖事，你说真便是真，你非说是编的，圈内人也不计较，摸金校尉跟寻龙门渊源很深。” “呵呵，越来越有趣，老九门是编的么？” “谁有那脑子，凭空编出一套体系？老九门有觅古社的传承，也有掘金会门人南下，来源比较复杂。” 涨姿势！王吒心中暗赞，今日收获很多，对魔探已有足够认知，便转移话题，问起穿越之事。 “六月三日穿越，九日后出发，会不会太赶？” “放心，时间充裕。” “我们能不能先去岱山岛？” “不用，这次穿越不在海岛上。” 王吒一惊，不走古墓岛上的穿越虫洞么？ 柳白衣看见王吒吃惊模样，耐心解释道：“金玲珑那条路，能量不足，所以换一条路。” “那去哪儿穿越？”王吒蹙眉，不解问道。 “保密！这是行规！” 王吒呵呵一笑，穿越圈真神秘，哪有自己这种散修痛快，说穿就穿。 痛快是痛快，王吒转念一想，自己穿越遇到麻烦，好比是新手墙，穿回现代不自由，明显是经验缺乏造成的，穿越圈的规矩应多借鉴。 两人正你来我往试探，孟小玲那边传来惊喜叫声。 “黑水晶，古书曾有记载，不想竟能亲见实物，不枉江南一行。”一位觅古社的瘦高个惊呼道。 原来，孟小玲跟同行聊得开心，拿出黑色水晶，给众人鉴赏。 “古代前辈真有记载？”她同样惊喜，一直不知黑色水晶的来历和用途，今日终可拨开云雾。 “不会有错，黑水晶，光滑如镜，质地如铁，阳光下璀璨夺目，其价十倍于黄金！” “书中可有记载用途？”另一位旁观者迫不及待问道。 “书中有言，黑水晶专破虚妄，携之避邪。” “老兄，能说得明白些么？比如在什么场景能用？”王吒忍不住开口问道。 “愚兄也不知，没用过。” 王吒恨不得过去扇他一耳光，故弄玄虚，江湖骗子。 “不过，愚兄认为，所谓专破虚妄，应是指进入地下秘境时，若被幻术所惑，黑水晶能破除幻术迷阵，至于真伪，有待考证。” 王吒内心暗笑，觅古社的瘦高个很有学者风范，讲解严谨，误会他了。 众人频频点头，皆认可瘦高个的观点。 柳白衣与王吒快速对视，心里不约而同感叹，倒头圈能人异士果然层出不穷，真有前辈用过黑水晶。 现场立马被引爆，甭管能不能破除虚妄，谁下墓的时候不想带一块？ 宝贝千千万，小命就一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王吒细思索，所谓幻术迷阵，应该是攻击大脑的手段，诸如脑电波什么的，而黑水晶多半有屏蔽作用，抗干扰。 看现场的热烈程度，以后下墓专业人士，估计都要人手一块带着，十倍于黄金，贵么？ 恐怕二十倍，也有人收购。 古墓岛黑水晶矿洞，黑水晶有大有小，小如指甲盖，大如拳头，若要开采，弄出几千块出来不成问题，赢麻了！ 求购踊跃，孟小玲没把话说满，仅是说偶然得之，下次再去寻探。一旦有货，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老铁，赚大发了，没想得黑水晶竟如此值钱。”孟小玲贼兮兮把王吒拉到一旁，兴奋说道。 王吒灿烂一笑，值钱是肯定，否则像魔探这样的穿越者组织不会收下来作穿越交通费。 但需要如此旺盛，倒是意外收获。 矿产足够丰富，先挖一千块左右出来销售，一点不影响储备。 “小玲，没问题，你可以先卖，下次再扛一麻袋出来。” “老铁，不是我说你，宝藏是你发现的，不用再跟大家分。” 王吒心中甜蜜，小玲果然向着我。 “没事，你们再拿几麻袋，也没关系。” 两人开心密谈之际，柳白衣走了过来。 “黑水晶是宝贝，你们少卖一些。”柳白衣明显有些担忧王吒卖黑水晶卖得过多。 因为她总觉得王吒花银子如流水，双鱼玉佩说卖就卖的主。 “嘿嘿，放心，我会留一些，这宝贝，我们自己也要用。” 倒斗青年才俊聚会，很快演变为黑水晶现场售卖会，王吒把天真和东方亮也叫来，四人一共卖出二十多块约指甲盖大小的黑水晶。 每块三千两银子左右，更大的黑水晶，四人没打算现场友情售卖，走扑买会估计收益更高。 青年才俊估计均是所在门派大佬的子侄，出手阔绰，银子不够的，也能用宝贝交换。 黄耀武买了一块黑水晶后，挨近王吒，略带嘲讽说道：“同是穿越者，格局就是不一样，你运气好，总能弄一些奇珍异宝，别人却是靠硬本事干实业赚钱。” 握日！王吒内心火起，这个黄耀武，不就是第一次见面撞了一下他么？每次相遇，总喜欢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几个望之生厌的人，完全不想搭理，但又总会出现，制造不愉快！ 你不知道老资在平行世界干得风生水起么？钢铁、化工、石油、造船、军工，哪一样不是实业，哪一样不是平行世界的行业巨头？ 算了，懒得理这种无聊且无趣的人，多看他一眼都是对时间的不尊重！ 王吒没有搭话，扭身走人。 深夜，王炸兵器铺后院，林度匆匆赶来。 “团长，兴华会的人太过分了。” 林度一进屋后，便愤愤不平，大骂兴华会。 “咋了？他们干了啥？” “蜂窝煤和铁皮炉的销售，我们发展平稳，南直隶、江西、浙江、福建，乃至广东，皆已铺开。 浙江、江西和广东走的是特许专卖，南直隶是我们跟钱家一块儿做。 可从去年冬天起，兴华会也插足进来，迅速在南直隶和浙江设点售卖。 浙江的合作者对此很是不满！” 王吒一愣，当年在帝都，便觉得蜂窝煤的门槛不高，所以卖点子，快速赚银子。 但在南方，自己势力庞大，除了偏远的县城村镇，有哪个商家敢仿造？ 毕竟铁杆团威名太盛，这年头谁敢惹军阀？ 况且，兴华会主要骨干，谁人不知蜂窝煤是王吒在经营？ “他们是何说法？未免太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王吒脸色铁青，沉声说道。 “故意装疯卖傻，说蜂窝煤是司马建发明的。” “确实太过分了！” 王吒心中升起鄙视，兴华会先推出肥皂和雪花盐，小爷我便不再涉足，还大肆购买，鼎力支持。 大家同是穿越人，又有缘相识，理当互相支持。即便做不到互相支持，也不能互相拆台啊！ 平行世界没有什么专利法，更多靠默契，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司马建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点默契都没有么？ “团长，不能不给他们一点颜色，除了蜂窝煤外，兴华会正在弄香烟，浙江已经开始销售。” 我去，穿越者商战啊！ 王吒心里很不爽，司马建正加快布局穿越者常用的杀手锏新产品。 “玛德！他们要枪要炮，说银子紧张，我们接受挂账，他们要马，我们依然接受挂账。竟然投钱开工坊买商铺跟我们抢市场！” 王吒怒火上涌，直接爆粗口。 “团长，司马建太阴，说是没钱，实际是在占我们便宜！口口声声说没钱，却掏银子在浦东买院子。” 林度同样忍受不了，他厌恶司马建，觉得其不厚道，为人阴险。 “老林，你派人去兴华会催钱，告诉他们，以后不接受赊账。” 王吒雷厉风行，司马建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必须要明确通告他。 “喏！” “浙江的合作伙伴，可以退一部分银子，市场没控制好，我们有责任。” “这......” “退吧，没事，合作伙伴卖蜂窝煤本来就利薄，别让他有怨气，以后合作的商品多的是，把关系处牢。” “好吧！” 屋子陷入沉默，王吒与林度正在盘算如何应对。 王吒猛然回忆起下午黄耀武奚落之言，柳白衣与司马建关系密切，黄耀武必然也认识司马建。 有穿越世家的支持，司马建发展速度会起飞。 为啥他没有搞出玻璃？为啥没有炼钢？ 王吒疑惑的同时，远在几百里的杭州城，司马建头大欲裂，钢和玻璃何尝不是他梦寐以求的穿越神品。 无奈，捣腾半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想从柳白衣那里买技术，可这帮穿越虫洞垄断者要什么金玲珑之类的宝贝，臣妾做不到啊！ 司马建心里千万头草泥马飞奔。 王吒没再多费时间细想，森然说道：“司马建想玩商战，咱们就陪他玩。 首先，以后不再购买兴华会的肥皂和雪花盐； 然后，我会尽快弄出肥皂和雪花盐，跟他们打擂台抢市场，看谁更会做生意。” 第182章 从肥皂开始反击 五月十九日，上海外滩社牛茶坊。 三个穿越者齐聚，他们要反击，迎接商战！ “司马建这小子，想钱想疯了，居然要抢我们的市场，不能忍！忍还能叫男人么？” 无敌听明缘由后，虎躯一震，怒火奔腾。 “你俩以前说的这个兴华会，怎么脸皮这么厚？旷古未有，挂账买枪买马，占了这么大便宜，还要搞小动作。” 东方亮眉头深锁，觉得真是活久见，让人难以接受。 “兴华会让我太失望，我已下令不再接受挂账，买军火必须付现银。”王吒严肃说道，兴华会的举动必须要有回应，否则对方只会不断玩小动作。 “还有，我想造肥皂，如何？” “造肥皂其实不难，关键是降本增效，才能在竞争中取得优势。”东方亮建议道。 “咦，不败兄，你造过肥皂？”无敌好奇心大起，问道。 东方亮苦笑道：“造过，赚了些银子，回岱山岛时被海盗抢了。” “东方说得没错，一是降本增效，我们有蒸汽机，这是巨大的竞争优势；二是要开发新产品，把肥皂升级为香皂。 据我所知，司马建已经推出了几款香皂，我们要迅速跟上。” “没错，以后还要开发洗发水。”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产品研发会热烈碰撞。 王吒大学所修专业乃穿越第一专业，钢铁冶金专业。 穿越者之间的商战，凭此专业势必在竞争中拥有先发优势！ 冶金专业虽然是重型工业，但冶炼本质上须得掌握无机化学，有无机化学理论基础，王吒发展三酸两碱化工产业得心应手。 熟悉理论的巨大好处在于，只要从现代带回相关技术资料，如工艺流程、配方，他能很快上手，且能带出大量徒弟！ 司马建明显低估了他的实力，肥皂不是不想搞，是以前没有时间去发明，钢铁与玻璃已经占据了大量时间。 没有谁是三头六臂，但如今实战理工学院培养了大量机械与化学的学员，理顺肥皂工业生产流程，便可以让学员们不断是试验各种香皂配方。 司马建开发的肥皂，王吒体验过，很原始的方法制作。 其制作流程估计是将猪油过滤，加热后倒入由草木灰水浓缩制作的碱水，然后再加酒精，搅拌加热。 最后加入食盐水进行“盐析”，溶液沸腾后，皂化反应，淡黄色沉淀出现，沉淀便是肥皂。 一旦王吒介入肥皂与香皂市场，他会用化工技术和贸易碾压司马建。 首先，草木灰制作太过手工作坊，且效率低下。 王吒会采用石灰加盐酸制作烧碱，基隆城已初具三酸两碱的工业规模，烧碱生产不是问题。 甚至于几年内，如果火力发电厂建造出来，将采用盐水法电解生产烧碱。 其次，猪油必被王吒淘汰，转而用植物油，诸如橄榄油、棕榈油、椰子油。 福建、广东、台湾皆产橄榄，橄榄油不存在原料压力，橄榄油制造的肥皂，柔和舒畅，又能保湿，无情碾压猪油肥皂！ 还有，海南产椰子，现有的资源，正好全派上用场。 最后，搅拌环节可以使用蒸汽机动力，生产能力将成倍放大。 三个穿越者下定决心反击，会后，王吒立即挑灯夜战，修书一封寄往实战理工学院，让学院成立肥皂研发小组。 他将肥皂生产流程与配方详细描写，并给学员们提供想象空间，提示他们可以添加各种花香的精油，或者添加牛奶、蜂蜜等。 甚至提示研发小组，肥皂模具要多创意，可刻上花纹诗词，提升产品竞争力。 肥皂是铁杆团应对兴华会的第一波反击。 五月二十日，王吒马不停蹄启动第二波反击，制造雪花盐，也就是精盐。 他上次穿越回现代时，曾看过制造精盐的文章，不管是海盐、还是矿盐、湖盐，制造出来的粗盐含有很多不溶于水的杂质，如氯化镁、氯化钙、硫酸钠等。 所谓精盐，便是去除这些杂质。 添加什么试剂能去除这些杂质？ 三酸两碱又能大显身手，可以通过添加氯化钡、氢氧化钠、碳酸钠去除杂质，过滤出来，最后，加入盐酸除去试剂的过量影响。 所以说三酸两碱是现代化工基础，铁杆团的强大优势在于已经有三酸两碱化工雏形，无数的可能，大量的化工产品将应运而生！ 从肥皂生产可以推断，司马建的兴华会并未建立三酸两碱化工产业，估计制作精盐所需要的碱，还是草木灰！ 精盐制作三步骤：溶解、过滤、熬制。 司马建的解决方案应是在熬制中加入草木灰，静置后再过滤，将不溶物杂质过滤出来，结晶后研磨成细细的精盐。 王吒心中默默鄙视：嘿嘿！小样，青铜选手也敢跟白银选手叫板？ 铁杆团若是制造精盐，每个环节均将碾压司马建。 蒸汽机动力能让粗盐溶解效率数倍提升，熬制过程完全采用现代制造精盐方法，生产出来的精盐会更白，口感会更好！ 因为含有杂质的盐，口感偏苦。 最关键的是，王吒拉上无敌，熬制精盐将采用19世纪末的真空蒸发法。 真空蒸发制盐，是一种现代制盐工艺，利用卤水在蒸发系统内处于低于外界大气压（负压）状态下蒸发。 真空蒸发的机械设备并不复杂，用真空泵能做到抽吸真空，蒸汽机的发明，各种机械设备在铁杆团快速研发并启用。 无敌已经承诺，六月回基隆城，三个月内研发初真空蒸发机械设备。 毕竟，要应对司马建的挑战，必须发力，在生产制造中引入蒸汽机，提升制造效率。 不知道司马建是怎么想的？大众消费类商品，在这个时代，其实销量并不理想，百姓消费能力太弱。 以肥皂和雪花盐为例，消费主力其实是台湾岛。 在长江以南，肥皂只有士绅、地主、商贾等有钱阶层在用，雪花盐同样如此。 普通老百姓哪里有钱买肥皂和雪花盐，他们依然还在用胰子和粗盐。 而台湾岛不同，因为王吒大力发展工业，以及财富分配合理，劳动阶层哪怕是修路挖矿的纯体力活，每月依然能挣约一两多银子，且女性也大量进入劳动市场。 军人、工匠、农民更是收入不菲，每月三两银子以上不稀奇。 所以，台湾岛的百姓，几乎家家在用肥皂和雪花盐，人口虽然不到百万，但人口增长速度惊人，百万，两百万，都将会一两年内达到。 司马建看不到么？ 王吒不认为作为穿越者的司马建看不到。 每个月肥皂和雪花盐的订单皆在大幅度增加，如果这些销售数据都分析不出来答案，司马建的智商堪忧！ 他为何要过界搞商战？王吒有些想不通。 王吒不管司马建的决策动机，他已经启动商战还击。 安排完肥皂与雪花盐的研发后，他联络钱运通与南直隶邓家的家主邓泽夏。 五月二十一日，同样是在社牛茶坊。 所有针对司马建的商业行动，皆是由社牛发动！ “钱叔，邓叔，关于肥皂与雪花盐的生产，还有什么疑惑，尽管问。但生产一定要放在台湾岛。” 王吒在生产制造上引入钱运通与邓泽夏，他投机械设备、土地与制造工艺，两位商家负责生产。 肥皂由邓泽夏负责，雪花盐则交给钱运通。 钱运通心里乐开花，他有制盐产业，可算为淮南盐商集团的一分子。 雪花盐已经冲击了他的市场份额，而且景军南下，江北的熬盐工坊几乎“全军覆没”，王吒的生产合作无异于飞来横财。 “没问题，此次景军南下，钱家准备充分，大量盐工逃难到江南，正逐步运送到台湾岛，盐工不缺。 甚至不用等你说的那个什么真空蒸发设备，立马能开工。” “好！可以先用老方法熬盐。” “侯爷，肥皂可否在南直隶也开设工坊？”邓泽夏很礼貌也很小心提出不同看法。 “为何要在南直隶开设工坊？”王吒有些不解，台湾岛明显消费旺。 “老朽的意思，台湾岛自然要建工坊，但南直隶同样也可建，这边工人的工钱少，只会赚钱，不可能赔钱。 若是侯爷有顾虑，我邓家愿意花钱买设备，股份不变。” 王吒心中一惊，资本家果然对成本算得清清楚楚，肥皂是成长型市场，毋容置疑，邓泽夏对前景看得很清晰。 在台湾岛，王吒的命令比朝廷好使得多，他规定了各个行业与各个工种的最低工钱标准。 跟他合作的商人，目前不敢玩任何心思，所以在台湾岛工人用工成本比南直隶高得多。 邓泽夏心中快速合计，南直隶开工坊有得赚，这边工人成本能降一大块，他看好肥皂的成长。 且台湾岛生产之后，要运过来，运费也是成本。 最关键的是王吒所描述的香皂，这玩意儿可以卖高价呀！ “邓叔，先在台湾岛开，此事容我再想想。” 王吒给出答案，先满足岛内的需求，他暂时不想暴露蒸汽机，民间可以小道消息传，但毕竟比蒸汽机实物出现在江南影响小得多。 至少现今各大势力还未重视蒸汽机。 邓泽夏明显很失望，但他不敢多发言，邓家已经往台湾岛迁去三分之一家族人口，家族后路全仰仗冠军侯，怎能忤逆青年侯爷的意思？ “团长，淳厚子求见。”高大柱进来后贴耳禀报。 “不见，让林度跟他们谈。” 冠军侯出现在上海县之事，已经迅速传开，各方势力争相求见，王吒一概不理，全由当红炸子鸡河间侯接待。 反正就说冠军侯没在上海县，你们怎么解读体会，我不关心！ 三人继续商讨工坊事宜，包括未来在江南的销售。 半个时辰后，高大柱又进来禀报，这次是张世泽过来。 王吒无奈，提前结束肥皂与雪花盐的商战布局会议。 “铁敢，现在要见你，真是难如登天！”张世泽一见面，便猛倒苦水。 “国公爷，我让手下给你传信去台湾，你不想去，怪谁？” “躲在岛上，有甚意思？在扬州城能直面景奴，岂不快哉！” 王吒无语，在扬州，你除了能招兵买马，还能干啥？能筹集到银子么？没银子，你怎么练兵？ 张世泽和史明法在扬州倒是招了近五万人，可五万人能有多强战力？ 真正打仗靠的是精兵，尤其是在热兵器还未主宰战场的时代，堆人数有多大意义？ 将士吃不饱，穿不暖，武器装备简陋，还不如将五万人消减为一万人。其他人组织他们从事种田，或者工坊生产。 但如此操作，他们的掣肘更大，因为一旦组织人耕作生产，便涉及到交税，不交税则说明你们乃割据一方。 张世泽和史明法以忠臣自居，断不会在税收上截留，一切还是由朝廷主持。 “铁敢，有何看法，不妨直说，老哥我不会介意。”张世泽见王吒沉默不语，主动问道。 王吒笑了笑，说道：“江北局势如何？” “很不好，江北百姓苦啊！” “景奴骚扰劫掠很多？” “很多，景奴如今也不攻城占城，就是派兵劫掠。” “我们为何不出兵？” “野战打不过，攻不下城池，出兵有何意义？我们是光复，不可能像景奴一样劫掠。” 王吒暗叹，南名朝廷军队有各种制约，且普遍没斗志，急需一两场胜利稳住士气，可又缺乏胆魄，恐惧景军野战之威。 “这样，台湾岛需要人，你们只要能去景奴占领区带百姓回归，我可以付银子，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能乱抓人充数，百姓不愿意去台湾岛的不能勉强，我的人接收时会查访，若有违反，我不会出银子。” “这......” 张世泽刚提上兴趣，一听到具体条件，瞬间蔫下来，这如何好操作，乱抓人一旦被发现，形同冒领赏银。 王吒向来说一不二，可不好糊弄作假。 “我试一试，攻打景奴地盘，再带人回来，没那么容易。” “我的用意，是让你们去进攻，把财货抢过来，把人带回来，这样能不断蚕食景奴。” “明白，我会说服史阁老。对了，你那个煤油灯，本公能否进货卖一卖？” 王吒眼睛一亮，好家伙！煤油和煤油灯真乃王炸爆款！ 第183章 复社与经济社 煤油的迅速火爆，一点不让王吒惊讶！ 煤油销售价格定在36文，比台湾省高，但依然比江南的植物油便宜。 时代潮流滚滚覆盖，植物油与蜡烛来不及伤感，终将迅速被煤油替代！ 煤油灯有普通款，还有带玻璃罩的奢侈款，奢侈款材质多样、造型各异，青铜、瓷器等琳琅满目，以及各种金银雕花版本。 三天不到，随船队运来的第一批煤油灯光速售罄。 “国公爷，来晚了，煤油灯全部卖光，要不你先进一批煤油。” 王吒原来豪爽应下，结果让手上去拿货，方知已卖空。 现场尴尬无比，夸下的海口，当天便被啪啪打脸，王吒体会到脸红的感觉。 “我不管，你答应的事，总不好赖账吧？”张世泽嬉皮笑脸，仿佛早已料到。 “要不，我这儿还有几个煤油灯，你先拿去，下一批到货优先供应。” “嘿嘿！那本公就笑纳了，煤油你还有多少斤？” “几千斤应该还有。”王吒学老实了，船队运来近十万斤，估计还有万余斤。 “好，都给我，煤油比豆油便宜，火力更足，不仅可以自己用，军队还能用来火攻，好东西！” 王吒点头，古代有猛火油柜，且火攻是军队重要作战方式，煤油显然是极佳的助燃军事物资。 “谢了，过几日，史阁老想见你一面。”张世泽临走前抛下一句话。 王吒头疼，老史不是一般难缠，过来总要跟你说大道理。 “史阁老为何来松江？” “不知道，他们文官的事本公懒得掺合，阁老这几天跟西林党的钱谦益、复社的张溥频繁见面。” 王吒没过多关注史明法与西林党之事，而是专注商战布局。 史明法口碑天下数一数二，虽出自西林，但傲然处世，不愿参与党争。 至于西林党，一心倒马，前不久竟操作大范围罢官。 有能耐还行，就怕没能耐，上位后远不如当朝首辅马士英。 对于党争，王吒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奇葩逻辑。 教员引用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结社结党，很正常！有党争，也很正常，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进步。 名朝的内阁与结党，其实比皇帝一人说了算要先进，皇帝这类生物，明君出现概率很小，昏君是常态。 但党争必须要有法律制约，要有道德仁义底线，没有法律与道德，争啥？你死我活的斗争，没有安全感的斗争，能推动啥进步？ 所以，王吒的奇葩逻辑，主要是看党争胜利的官员们具不具备两大能力，一是发展经济能力；二是组织民众的能力！ 不具备两大能力者，争个毛线争？ 争来后，不是输给敌人，身死官消，就是主动投降，能干出啥惊天动地的事？ 只会被世人鄙视：一帮垃圾！ 五月二十三日，社牛茶社迎来一位尴尬的拜访者。 晋商王登库。 他随同景国使臣孙之獬前来，先去了应天府，又来到松江府上海县。 孙之獬，王吒根本不见，由无敌去处理。 王登库算是帝都故人，估计也是景国深思熟虑的安排。 “王大当家，一别两载，生意还好否？” 王登库听出话里嘲讽之意，苦笑道：“冠军侯威震天下，令人折服！当日初见，便知侯爷不凡，如今看来，还是低估了。” “晋商子弟，王家和范家与我有过往来，你领回去便是，对外可宣称已交了银子，放心，他们在铁杆团吃得好，玩得爽，没吃一点苦。” 远征辽东，盛京的俘虏里，王吒一直没留心，原来有十几个是晋商子弟，盛京有晋商的商号。 最有意思的是，范正堂居然在其中，他掩藏身份，谎称是商号小厮，直到押到基隆城后才暴露。 山西总共有八家晋商跟景国交往甚密，保持长期贸易关系。 “多谢侯爷念旧！我代表范家感谢，永记侯爷恩情！若以后有需要王某与范家协助，尽管开口，能做到的，王家与范家定当竭尽全力。” 王登库激动抱拳表态，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冠军侯一如以往，为人洒脱仗义，从不拘泥任何世俗规则。 “其他家族子弟，五百两银子一个，杂役仆人等统统五十两银子一个，王大当家过来，这个面子我肯定给。” 王登库眼睛湿润，感慨说道：“当今天下，唯有两人最知商人艰辛，能体谅商人之不易。” 咦！啥意思？王吒一愣，王登库怎么会如此感性？ “怎么说？” “当今天下，冠军侯善战，无须小人多说。但当世少有人知，侯爷乃商业奇才，精通商贾之道，广纳能工巧匠。 侯爷工坊所造商品，不仅在江南风靡，在北方同样销售火爆。” 王吒笑了笑，商人的视角并不逊于政客，某些方面比当今政客更敏锐，王登库明面是在奉承，实际指明铁杆团不缺银子，自然装备精良。 “另一位是谁？” “好教侯爷知晓，小人近来发现江南又出一个奇人，他不仅发明肥皂和雪花盐，还才华横溢，文章有大家之范！” “都有啥文章？” 王登库从怀里掏出一本皱皱巴巴的书，可见钟爱至极，携带在身，时常研读。 《经济社文编》？ 王吒傻眼，古代有能人在研究经济学？ 再细看，心中吐槽！ 尼玛，署名司马建，这货开始逐渐占领思想领域了！ 王吒翻开书，一目十行，快速浏览起来。 《商富论》、《供应与需求》、《何谓剪刀差？》、《人口增长》....... 怎么说呢？虽然相处不悦，已成竞争对手，但司马建传播现代经济学思想，王吒还是很佩服的。 自己在铁杆团专注于发明创新建造工坊，没时间去鼓捣新思想传播，行政管理粗犷，商业人才培养原始。 既然竞争对手在做，那自己理应跟进，敌人有好东西就拿来用，王吒没那么狭隘，不会傻到盲目诋毁。 “商富论写得不错。”王吒称赞道。 王登库彻底激动，犹如碰见知音，颤抖说道：“书中言，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真乃圣人之言。 自古皆骂商人唯利是图，实乃世人粗鄙陋见，殊不知运输货物成本巨大，且商品卖不出，赔钱风险由谁承担？” 王吒见王登库一副苦怨相，心中难免有些不爽，别的商人吐露苦衷，他能接受。你们晋商，还是算了吧，典型的唯利是图！ 八家晋商被景国封为皇商，以前哥们不清楚你们为何金子那么多，现在哥们心里可是门清。 远征辽东，让他清楚，晋商在辽东的生意规模有多大。 当初拒绝卖军火给景国，但不拒绝其他商品贸易，又让他惊奇，跑到上海县来采购的晋商人数可不少。 这些人偷偷行贿，想买军火与军用物资，铁杆团铁腕惩罚后才让他们规矩些。 于是，王吒忍不住打击道：“老王啊！要改变唯利是图形象，自身也得有底线！” 王登库何等人物，当然听得出言外之意。 “身不由己，为了家族上下，几百口老老少少有条活路，不得不替景国效力，望侯爷明鉴。” “你们愿意剃发易服？”王吒直击要害。 王登库羞愧难当，低头不语。 “你们跟景国做生意，有多久了？”王吒继续严肃盘问。 “回侯爷，晋商跟关外做生意，已有数百年历史，关外需要茶叶、铁器、瓷器，商队带回皮毛、山珍、马牛羊。 景国发展太快，远超我等判断，我等也想控制，奈何有心无力。” “屋里没外人，你我有什么心里话就直说，无须遮掩。我方才所说，要有底线，守法知底线，其实也是护尔等家业长青。 宁可少赚，也要懂控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定要清楚，明白么？” “是，侯爷教训得对。”王登库没敢再为自己辩护。 “哎！八大皇商，踏错一步，以后恐难善了。” 王登库大惊失色，哀道：“侯爷，我等草民，不过随波逐流，为何要问罪于我等。” “别贬低自己，当初大名朝廷，你们影响力小么？你们的势力小么？” 王登库脸色苍白，王吒是明白人，他无力反驳。 “一个让你们剃发易服的新朝，以后会让你们继续影响朝廷么？ 一个不允许景汉通婚的新朝，你们有机会进入八旗勋贵阶层么？ 现在先养着你们，景国国库吃紧局面艰难的时候，你们就是第一批挨宰的肥猪！” 王吒丝毫不留情面，王登库心里也很明白家族的处境，但能怎么做？刀在别人手上。 王登库当然清楚，在名朝，家族可以培养族人去考功名，也可培养尚武青年辈去建立功勋，有上升通道，但在景国，基本没有！ “还望侯爷指点明路！” “多额珲远不如他八哥，迟早我会收拾他，你们若能看得清大势，早表明态度早好，临到景国大势已去，想反正也晚了，明白么？” “侯爷所言，小人一定谨记！” 王吒劝说完后，送走王登库与范正堂，相同的道理在台湾省早已告知范正堂，他临走时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八大皇商，当年必然没少干买卖违禁军事物资与传递情报，如今换为景国统治，他们是否心有不满？或心有不甘？多少会有，至少最初几年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王吒目前的布局，对他们要求并不多，就看日后能否主动表现。 有心之人，他会视功劳大小减免惩罚，甚至分一些利益，无心之人，则等着历史的审判吧！ 五月二十五日，王炸兵器谱后院。 “老林，查得如何？”王吒有些急不可耐，问道。 “团长，经济社确是司马建所创，目前在应天府和杭州府很活跃，苏州府也有人结社聚会。” 林度不知为何要查经济社，他年初曾听人说过，但完全没在意，毕竟未在松江府活动过。 况且，他的主要任务是打探朝廷和景国消息，以及销售台湾省制造的商品。 对儒生们的追捧热点，了解并不多。 “司马建的一些观点，没受到大儒的批判么？” “属下不知，但有一点，复社张溥非常看重司马建。”林度有些为难，不太明白经济社所表达的观点为何会被大儒批判。 王吒点头，表示赞许近几天林度的情报搜集工作。 江南儒生，一直是铁杆团的弱项，连举人都招不进来。 只能招收对功名无望的落魄秀才。 林度能在短时间搜集到足够的经济社情报，说明铁杆团的耳目眼线效率极高。 “没想到，司马建的能量挺大，跟复社有交集。” 王吒不免有些佩服，穿越者能混到顶级大儒圈，实力相当显眼，起码四书五经须烂熟，理学心学得通透，否则大儒岂会搭理你一个小小举人。 “听闻前几年，张溥身患疾病，卧床不起数月，家人已准备后事。是司马建献药，得以康复，故而力挺司马建。” “有意思，书生司马建，在江南经营多年，关系圈很庞大嘛！”王吒呵呵一笑，心中暗赞，穿越者不缺见识，只缺机会！ 比如海军中尉东方亮，在岱山岛备受村民拥戴，他登高一呼，轻松拉出两百多人跟随南下台湾省，加入铁杆团海军。 开局一块小木板的他，穿越初期确实历尽艰辛，但机会一旦出现，有见识有准备的穿越者立马便能脱颖而出，崛起于平行世界！ “团长，复社在南直隶与浙江，势力甚至要强于西林党。”林度一脸严肃，在松江府常驻近两年，对复社名望早有深刻体会。 “无妨，朝廷无力，西林党与复社难有借力的平台，掀不起多大的波浪。”王吒一语中的，直击大儒士绅们的软肋。 古代中国循环史，有两个鲜明特点： 如果是治世，文官手中权力会越来越大，掌握税收与分配，话语权自然强劲。 但是在乱世，军阀才是老大，拥兵一方，控制地方，中央朝廷有心无力，多是妥协，管不了！ 第184章 舌战群儒 “朝廷无力？” 林度思维有些散，脱口而问。 “对，无力调度，从买军火就能看出，郑芝龙和湖广总督何腾蛟皆是自己出银子购买，现在广东巡抚瞿式耜也自己买，谁也不愿意听朝廷的。”王吒举例说明。 “团长高见，属下佩服！” 林度本就清楚南名朝廷的掌控力弱，经王吒分析，思路瞬间通畅。 儒生们若想借朝廷发号施令，纯粹是一厢情愿，除非自己做权臣，手上控制有地盘和军队！ “经济社多派人盯住，搜集他们的文章。” “喏！” “搜集的文章，以及他们的讨论，送到台湾省，组织刊印。” “啊？” 林度彻底懵圈，为啥呀？司马建坏得狠，我们为啥还要刊印他的书，为他做宣传。 “我们要对付的是司马建这个人，又不是他的思想，更不是经济社整理的文章。” 王吒笑着解释，作为现代人，他不可能干以偏概全的事，况且这些思想绝大部分是司马建抄过来的。 也不会做一桨打翻一船人的事，经济社的儒生，如果愿意加盟铁杆团，他举双手欢迎。 理念太新，林度有些消化不了，低头沉思。 王吒不再多说，开口安排道：“明日，史阁老要过来，地点定在社牛茶坊，提前安排一下。” “喏！” 翌日，史明法与江南大儒张溥，以及罢官在野的钱谦益联袂前来。 “冠军侯，煤油真乃神油也，价格如此低廉，造福于民，其究竟产自何处？可否告之？” 王吒听到史阁老称呼煤油为神油，差点笑喷！ 不得不努力压制自己体力狂放的笑意。 “阁老所言极是，于民于兵，皆可广而用之，还望冠军侯心怀天下，告知产地，可是台湾否？” 张溥见冠军侯不回话，疑是有顾虑，便摆出大道理。 王吒看着张溥，有些不好意思，张溥大病一场后，瘦如枯槁，四十来岁，头发已花白，身体不好，却一同前来当说客。 “天如先生，这次运来的煤油是产自台湾。”（注：张溥，字天如。） 王吒如实回答，但暂时不想说出煤油是由石油提炼，技术保密思想得有。 三位大儒默契对视，略微颔首，心中俱震，一向认为台湾不过是孤岛，原来竟蕴宝藏。 “台湾孤悬一方，未受教化，谁曾想，岛内蕴含煤油，实乃宝岛也。冠军侯开拓有功，朝廷理当重赏。”钱谦益微笑说道。 王吒菊花一紧，啥意思？朝廷看到好处了，也想插一脚？ 他淡然回道：“牧斋先生，台湾虽有宝藏，但煤油储藏量不多，开采不了几年。”（注：牧斋是钱谦益的号。） “哎！可惜！”史明法听到后，明显很失望。 “阁老，台湾的储藏量的确很少，煤油储藏量多的地方不在台湾。” “何处还有？” “辽东最多。” “什么？”史明法一阵胸闷，大江以北皆成景奴之地，更遑论辽东，早丢了十多年了。 “岂不是对景奴有利，为何不见景奴使用？”张溥皱眉问道。 “不好开采，景奴没那能耐挖出来。”王吒不屑一笑道。 “除了辽东，何地还有？” “听闻嘉峪关西面也有。”王吒回道。 三位大儒沉默，好东西捞不着，两处产地皆不在南名管辖范围，难免失落。 短暂沉默后，史明法开口说明来意。 “冠军侯十八岁北击辽东，直捣盛京，此等战绩，千年罕有，国之脊梁也。” 王吒明白，该来还是要来，三个说客联袂袭来，谁不知道你们想干啥！ 他腼腆一笑道：“阁老，谬赞也！小子不过是找到景奴的软弱部位，搞一下！打的不是他们野战主力，打的相当于卫所兵。 嘿嘿！取巧而已，当不起夸奖，比起历史上的冠军侯，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王吒的话，倒真非谦虚，历史上那个冠军侯专灭匈奴主力，实打实的战绩，枪锋之下谁敢不服？ 三个大儒尬笑，什么叫搞一下，武将太粗鄙！ 但王吒表达出的意思，他们也很清楚，辽东一战对景奴没有实质性的大伤害，但战略意义重大。 再迂腐的人，也看得明白，景奴后方不稳，若倾其精锐部队南下，难免首尾无法兼顾。 彻底放开打么？又不是流寇，景国皇帝尚小，关键是已有偌大家业，后方家业不要了？ “冠军侯无须自谦，辽东战绩，天下谁敢轻视？况且冠军侯少年扬名，前途不可限量，国公爵位板上钉钉。”张溥豪言说道。 “多谢天如先生鼓励，小子定在三年内，攻打燕云腹地。” 三位大儒再次对视，心里不由感叹，这个年轻人好生狂妄！ 可他说的话，你还真不能不信，有胆识有战力，史书上必然有他浓厚的一页！ “景奴南下受挫，敌我双方进入对峙，朝廷得以卧薪尝胆，奋发图强！冠军侯，老夫有一言，不知能讲否？” “但说无妨！”王吒回道，其实史阁老要讲的话，他能猜到，不会有啥意外。 “天下形势已逆转，还望冠军侯以大局为重，不管朝廷过往有何亏欠，能否暂放一边？待到北伐收复故都之后，天下自有公论，谁敢非议？谁又敢抹杀冠军侯之功？” 王吒一愣！这是一个阁老说的话么？朝廷真要非议和抹杀，啥罪名不好罗织！莫须有的罪名都能安上！公论与历史还不是随便改、随便写。 莫说古代信息不畅，即便是现代互联网时代，白的变成黑的，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人类历史上，舆论从来就没有真正真实过，真真假假而已！ 老史说得太理想化了，想让我去冲锋陷阵，不是不可以，但小爷绝不听命于朝廷去冲锋陷阵。 小爷自己选战场，自己定方案，自己冲锋陷阵！ “阁老，北伐没问题，小子一定倾尽全力，到时候铁杆团专打景奴主力。” 王吒表明态度，北伐支持，至于你们三位大儒即将要说的话，抱歉！小爷肯定不跟！ 三位大儒也非平常人，顶层政治场上历练过的官员，焉有不知利益是何物的道理。 他们听出了王吒的铉外音。 “冠军侯，一根筷子易折断，一把筷子易折断否？”钱谦益试着打比方。 王吒郁闷，穿越者对历史的了解，以及获得的信息量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有什么就直说吧，非要试探引导。 “牧斋先生，有话请直说。” 钱谦益表情明显不爽，但他按住脾气，说道：“当下朝廷，政令不畅。我朝欲收复失地，唯有诸位摒弃前嫌，携手与共，则北伐大事可成。” “朝廷之事，我不懂，也不想参与。只要诸公想北伐，告诉小子一声，我必配合！” 王吒脆生生回了一句，直接将三位大儒整破防！欲哭无泪！ 天下竟有你这样的人！说的是什么话！你当朝廷是什么？ “天下最悲哀之事，莫过于不和！各怀心思各顾各，一盘散沙难成事，这也是景奴最愿意看到的啊，冠军侯！”张溥掏心掏肺，只求打动王吒。 张溥很着急，他觉得王吒还是个孩子，过于心高气傲。 但他对王吒第一印象颇好，其对煤油之事并不隐瞒，可见是一个坦荡之人，并非唯利是图之辈！ “天如先生，成为散沙跟我没有关系啊！”王吒微笑反驳。 “呃.......” 三位大儒突然有种感觉，年轻冠军侯不是孩子，贼精贼精的，说话谈不上才高八斗，但总是直击核心，不敷衍，更不会模棱两可，道理很清晰。 天下再难找到如此清晰明了的直言。 党争，冠军侯从来没参与过。 争皇位，年轻人明显是三皇子的人，但其从未出头过，没有半句出谋划策，只是护三皇子周全，典型的亲卫角色。 朝廷利益，从未去争取过，不要粮饷，不要封赏，冠军侯的爵位是马士英硬塞给他的。 整场交谈，年轻人始终未称呼自己为本侯，而是谦逊自称小子。 “老夫知你对朝廷失望，然行军调度，统一号令，方是取胜之根本。战场上，你比吾等更清楚，一句配合，如何能保战机不失？” 史明法说出心中不满，你说配合，太轻巧，没有号令与约束，谁能保证你真正配合到位？ “那阁老认为，该怎么配合？” “河间民团回归朝廷，当然，依旧由你领军，不会夺权。战事一起，河间民团须听朝廷号令。” 王吒摇头，毫不客气回道：“铁杆团不会听从朝廷号令。” “你 ！.......”史阁老火冒三丈，用手直指王吒，差点就要骂出乱臣贼子，心怀不轨之词。 但三人前来说服冠军侯，早已反复评估判断，若说冠军侯是乱臣，好像说不着，他没有当过朝廷重臣，也未拿过高薪俸禄。 最多只能算是民间不听话的军事武装，且此军事武装从未劫掠骚扰过地方郡县。 所以，史阁老强行按住怒火，咽下将吐之言。 “阁老，有几句话，希望你们能明白敌我局势。” 三位大儒看向王吒，眼神中写满不明白！ “战事若起，铁杆团要打的必然是景奴精锐主力，景奴要攻的重点也必然是铁杆团，朝廷的兵马，呵呵！胆子放大一点，有得赚的！ 我的话说明白了么？” 房间内长时间寂静无声！ 三位大儒脸上发烧，本希望说服冠军侯为朝廷所用，以后统一调度用兵。 可年轻冠军侯寥寥数语，让他们羞愧难当！ 说得太直白了！朝廷军队拿不出手！ 拿不出手的军队居然要收编战力一流的铁杆团？ 要铁杆团接受统一号令，是不是太过分？太异想天开？ 若论实力与战力，好像应该是铁杆团说服朝廷军队，接受安排，做好配合！ “朝廷可以保证，北伐由史阁老挂帅，你为前锋大将，绝对不会再出现以往将领互相猜忌，互相倾轧。史阁老领军，你总信得过吧？” 钱谦益打破僵局，妄想做最后努力。 王吒暗骂，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史阁老是重点么？跟你谈话真是浪费时间。 “阁老，两位先生，多说无益，打景奴没有任何问题，什么时间打，如何打？我自会择机而动。 若景奴攻打扬州与应天府，请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理！” 王吒的话说得清晰明了，大方向一致对付景奴，立场没有丝毫条件。 双方等同于联盟，朝廷被攻，他会相助，且铁杆团很大度，没有要求朝廷许诺相助。 “冠军侯，如若北伐，老夫力荐你挂帅平北。”史明法亮明心迹。 “阁老，此事须再议。”钱谦益有些不满，允诺王吒为帅一事，他们从未商量过，怎能贸然说出？ “阁老无须再费心，朝廷若把北伐大军交与我统领，恕我直言，小子管不了他们， 我给不了他们满意的粮饷，给不了他们丰厚的军功奖赏，没法让他们听我指挥，这样的军队只会添乱。 北伐开打后，阁老放手干就行，地盘只管占，好处只管捡，在下绝不干涉。” 王吒的策略很清晰，战事一起，他不指望朝廷军队去打硬仗，你们去干一些骚扰的活即可，别龟缩一旁观战。 如果连捡漏占便宜都不敢做，他也无话可说，但别怪他以后不讲情面，即便是史阁老与张世泽，一样对待。 “哎！”史明法叹息，百战雄师河间民团终难为朝廷所用。 “冠军侯，先皇器重于你，军工厂交由你主管。还望念及先皇之恩，重新担负起燧发枪与野战炮制造之重任。”钱谦益说出最后的打算。 如今工部军器司，朝廷上下早就看明白，王吒的技术远远高过宋铭仁、刘俊彦等人。 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因为王吒在松江肆无忌惮卖军火，不仅卖燧发枪，也卖火绳枪。 高调嘲讽军器司生产的火绳枪，给同样铸铁材质的火绳枪取名为“丐版火绳枪”，价格居然比工部生产的火绳枪成本低。 啪啪打脸工部！ 第185章 抹黑冠军侯 “牧斋先生，有一点恐怕您不知道。” “什么？” “先皇一直不喜欢我，从未器重过我，更没有任命我主管军工厂！” 王吒精彩澄清，当年先皇三连否：不喜欢，不器重，不让管！ 钱谦益在一间没有风的茶室里，感受到风中飘零，一筹莫展！ 刚开句头，试图拿大义劝王吒替朝廷做事，重回工部，传授新火器制造技艺。 结果被王吒一句话怼得无法反驳。 朝廷官函或邸报，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王吒曾主管军工厂。 事实上，据帝都南逃的官员反馈，王吒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工匠！ “新火器事关北伐，事关收复失地，事关直捣辽东，惩办景州乱臣！”张溥凛然说道，句句紧扣大局大义。 “还望冠军侯能传授工部军器司工匠制造新火器，重振华夏，必当被万世谨记，何须在意过往的误会！” “此事我早跟马阁老说过，我们制造的燧发枪与野战炮皆可卖给朝廷，售价比朝廷自己打造要便宜。 对朝廷来说，新火器的质量有保证，节约的银子用于发军饷，多完美！为啥朝廷不接受呢？” “这......”张溥语塞，王吒回复的逻辑超出认知，太过新奇，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论。 “火器乃国之重器，理当由工部主造，以免泄露机密。”史明法不甘心，强调朝廷主管的重要性。 “铁杆团指着火器，养活几十万人，怎会泄露，砸自己饭碗么？阁老放心，我们的防范力度远比工部强。” “这......”史明法紧跟张溥语塞。 “阁老，两位先生，在下绝对不会去工部主管新火器打造。成天找户部要银子，好不容易要来的银子，一半被漂没，没那时间去扯皮，去管这些事。 所以，去工部一事无须再谈。” 王吒相当于下逐客令。 “冠军侯，朝廷已计划推出国债，国库银子不再紧缺。老夫保证银子绝不会漂没，所有物资采买，皆由你负责。”史明法仍不放弃。 “国债方略，复社已上疏朝廷，推荐国子监司马建筹划，此子在筹措银两、转运调度物资上，乃百年罕遇之俊才，一定会协助冠军侯办妥新火器制造。”张溥配合史明法劝说。 “先皇在位之时，国债推行过于匆忙，提出方略者对国债理解过于幼稚，此次朝廷统筹，必定解决国库紧缺。”钱谦益补了一句。 王吒黑脸，冷声回道：“那个提出国债方略的人是我！” 钱谦益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踏马的知道你们在帝都有这么多故事！ 史明法和张溥内心俱震，一直以来的印象，王吒的人设在他们分析中已经定型，武夫加工匠、同时还是一个孩子，很聪明的孩子。 当年国债居然是一个少年人提出的，少年不仅是武夫加工匠，还懂得治国之策，何其震撼！ “三位无须再劝，请回吧！ 铁杆团不需要朝廷支持，朝廷若遭景奴攻击，我们一定会出兵，遍寻天下，打着灯笼都难找！” 王吒心累，谈一个下午也谈不出啥有建设性的合作或共识，朝廷这些高官只一味的想招安，想占便宜，懂不懂换位思考？ 只知道讲大道理，有毛线用！ “太子现今年幼，但迟早要继承大统，冠军侯一有拥立之功，二有北伐战功，未来封王，想必不难。 马士英嫉贤妒能，把持朝政，阻挠冠军侯为国效力。只要弹劾其下台，则政通人和，文武同心，何愁天下不平？” 钱谦益直接挑明。 哟！王吒心里暗笑，总算上干货，不谈虚的了。 钱谦益的话他懂，西林党认为铁杆团是太子的人，因而表明态度全力拥立太子登基，换取铁杆团协助西林党掌权。 政治家嘛！合纵连横，协调资源，勾兑统一战线，没必要藏着掖着，如此直说也算在谈合作。 三人联袂前来拉拢铁杆团，想必是为了借铁杆团推倒马士英，西林党派系全面控制朝堂。 史明法比较超脱，但出自西林党，并不会阻挡西林党执政； 张溥的复社，严格讲，是西林党在江南的一个派系，西林党执政后，复社会有更多的人冒出来； 史明法、张溥和钱谦益近几日的反复磋商，恐怕早已达成共识。 “牧斋先生，太子跟我有缘，我会护其周全。至于太子以后能否继承大统，我不介入，铁杆团不参与。” “哼！”钱谦益彻底怒了，不参与，谁信？好一个狼子野心之辈。他冷哼一声，甩袖走人。 最终，会谈双方一无所获，不欢而散！ 王吒复盘，坚持认为自己立场明确，应对没有任何不妥。 西林党与马士英之间的党争，铁杆团绝不站队，爱争不争，与我无关！ 西林党掌权后，对铁杆团有什么好处？ 能给粮食？还是能给银子？ 恐怕是倒贴的时候多，因为西林党不管如何改良，贪官必定占多数，改不了，根子决定他们的执政风格。 况且，即便西林党咬牙从朝廷拨出几百万两银子、几十万石粮食，铁杆团也压根看不上。 没有任何合作基础！ 西林党居然妄想铁杆团以后听从朝廷号令，纯粹是想拿铁杆团当枪使。 说什么王吒继续领军，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打仗，要由朝廷统一调度，这种事情太扯，西林党必然会各种利用、各种下套。 尤其是让王吒在工部军器司传授新火器制造技术，分明是西林党想控制军火生产与分配，控制住军火，就为他们控制军队提供重要筹码。 西林党想法太幼稚！太一厢情愿！ 你们能提供啥？赚钱不行，筹粮一般，行政治理么？ 算了吧，目前台湾省管理虽粗犷，但民心稳定，建设热情如火！消费旺盛如潮！ 你们西林党派人来管，只怕会适得其反，民众苦不堪言。还会以各种大局大义，插手煤油、金矿这些资源。 完全可以预见，火器制造须交与工部，造船必然也须交与工部！ 其实，西林党若想拉近与铁杆团的关系，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实力。 可以尝试一块儿军事行动，建立互信，再投入银子合作建工坊做贸易，等等之类循序渐进的操作。 西林党政治上太不自知，缺乏见识与创新。 远不如张世泽、建阳卫、镇海卫、金山卫等这些武将与卫所势力！ 随后几日，江南儒生群起而动，各种文章诗词、小道消息铺天盖地而来，明里暗里痛批冠军侯： 冠军侯挟功自傲，少年无知，藐视天下英才； 奢靡无度，花费数百万两银子修建神豪楼，终日酒池肉林，不知民间疾苦； 为支撑其奢侈花销，肆意克扣军饷，任意打骂下属，广大将士苦不堪言； 异心已起，无视朝廷，割据一方，搜刮民脂民膏，涂炭生灵； 工部摸鱼郎粗鄙不堪，昔日以摸鱼为生，市井小人，一朝得志，喜羞辱儒家学子； 传闻秦淮八燕之寇白门、李香君，已被冠军侯金屋藏娇！ ...... 得知各种离奇到逆天的舆论后，王吒一笑置之！ 西林党和复社恼羞成怒而已，自持舆论话语权握在手上，决意抹黑搞臭冠军侯。 若在治世，还有些效果，但在乱世，能有多大作用？ 识字的百姓终占少数，西林党高估自己的发动组织能力。 而且，影响不了江北逃难之人涌向台湾省，逃难的人有地方安顿，能吃上饭，说句不好听的话，谁还在乎冠军侯的名声？ 又没有另一个名声好的人收留他们，倘若有，听到小道消息后的百姓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所以，西林党若想实质性打击冠军侯，应该阻拦涌向台湾省的逃难百姓，应该抵制煤油，抵制玻璃器具...... 五月二十七，王吒的护卫舰队扬帆出航。 近几日，他没有任何回击谣言的举动，也不羞恼气愤，权且当作现代网络黑粉，听之任之，没时间搭理你们。 对于各方势力求见，他全部推掉，由无敌去应酬，包括闻风而动的马士英心腹吴中声。 柳白衣派人传信，穿越地点位于湖州府德清县的莫干山。 王吒的安全，如今是铁杆团头等大事，众人反对直接走陆路过去。 于是假借出海回基隆之名，绕道浙江海宁卫，从海宁卫登陆去莫干山。 海宁卫跟镇海卫关系不错，现在也逐步加入海运船队，指挥使、指挥同知盛宴招待冠军侯。 江南沿海的几个废材卫所近一年来，荷包渐涨，日子越过越红火！ 根本不用费脑筋琢磨如何做生意，两大策略足够脱贫。 一是跑运输，二是多余人口迁移去台湾省。 王吒已安排徐远山联络浙江沿海卫所，跟松江附近的卫所互帮互助，共同成立“废材猥琐（卫所）联盟”。 反正如今朝廷乱得一批，任凭各个卫所苟延残喘活着，不如大家联合在一起找出路。 南名朝廷几年内不可能去管底下卫所的出格行为，毕竟时代变了，现在有兵就是牛掰，完全不用惧怕文官，甭管是什么兵，卫所兵也是兵！ 刀生锈了也是刀！ 对敢过来指手划脚的文官一样能砍。 王吒没有参与“废材猥琐联盟”的搭建，大致跟海宁卫指挥使和指挥同知描述一番，让他们跟徐远山联络商讨，便启程前往莫干山。 六月二日，王吒一行人抵达莫干山澹台山庄。 铁杆团的布置分为三部分： 第一，特战队九百人，全员化装为商队、标行、江湖帮派尾随王吒同行，或明或暗护卫； 第二，三营二连一千人伪装成海宁卫卫所兵，在海宁卫指挥同知带领下去德清进货； 第三，一营三连一千人驻扎海宁卫，为后备队，如遇紧急状况，将会全军出动，血战到底。 澹台山庄依山傍水，鸟语花香，实乃幽静避暑圣地。 规模极大，约有六十亩。 “魔探大手笔啊！”王吒入住后，不免感叹，江湖无奇不有，很多大势力暗中潜伏，来历神秘！ 魔探的事，王吒已跟穿越者兄弟们详细介绍过。 “有点意思，穿越过来闷声发大财。”无敌同样惊讶不已。 本来是东方亮的回家探亲之旅，无敌听闻后，自然也想回现代一趟。 王吒无所谓，正好顺路，无敌探完亲后，直接回基隆城就行。 “我心中一直有疑问，相关部门不知道魔都有这么一个神秘组织么？”东方亮越发觉得魔探深不可测。 “估计知道一些，但肯定不全，更不会知道他们能穿越，顶多当他们是古董圈的神秘组织。” 王吒笃定，从749局对他的询问可知，有关部门应该对穿越的信息了解有限。 “小心一些，搞不好有窃听或者监控。”东方亮军人出身，比较警觉，四处查看。 他们十几个人入住的是山庄内的一个院子，其他特战队员则住在山庄外。 “有这么牛么？古代也能搞监控？”无敌笑着反驳。 “真不好说，他们掌握的虫洞搞不好能运输大量物资。”王吒认真回道。 “有这能耐，魔探早就派人过来当皇帝了，完全控制平行世界不香么？”无敌依然反对。 “不知道，我接触过田叔，跟柳白衣也是旧识，他们很谨慎，不愿张扬。” 王吒内心很矛盾，有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水深才有趣，说明人的智商高，充满各种各样套路，各种各样变化。 可有时侯又很厌世，水被搞得如此浑，还有没有真诚和道义？ “澹台山庄的人来了。”东方亮提醒道。 王吒迅速从胡思乱想中跳出来，微笑迎向走过来的澹台山庄之人。 “澹台兄，一别数日，风采依旧，小弟有礼了。” 来人正是清秀斯文的澹台镜，和煦笑道：“山庄地处偏远，除了清幽之外，跟神豪楼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侯爷可还习惯？” “带兵征战四方之人，风餐露宿，刀头舔血，其实更喜欢清幽之地，不愿意长住喧哗富丽的神豪楼。” 第186章 古代社团完虐现代社团 六月三日。 原本认为穿越虫洞在澹台山庄，结果想简单了！ 王吒、东方亮等人蒙上眼睛，乘坐马车，走了近一个时辰。 才进入外圈！ 然后，由人牵着手，上上下下，徒步约半个时辰。 盛夏季节，一路闷热如炉，当传来滴水的声音，好似进入空调房，凉爽异常。 终于来到目的地。 熟悉的双鱼圆石台，熟悉的穿越氛围。 “一人一颗黑水晶？” 王吒忍不住吐槽，上次一颗核桃大的黑水晶，够四个人穿越一次。 现在，他想借此机会，也带着孟小玲和天真道人穿越，如果联系不上外星人全面失控，他自己返回，由无敌带他们转一转现代社会。 居然坐地涨价，五个人要五颗核桃大的黑水晶，啥意思嘛？分明是知道我们黑水晶多，不赚白不赚。 “王同学，这次用的能量多，所以价格高。”柳白衣妩媚一笑道。 王吒身体抖了一下，柳白衣每次妩媚，他必大亏！ 唰！光幕呈现，虫洞开启，大家都是老穿越，心态平稳，犹如上车。 穿越后到达一处地下室，房子乃是江南乡村常见的二楼独栋房，白墙青瓦。 无敌找到机会，小声跟王吒吐槽柳白衣。 “这妞，半年来，我还认为跟她交情莫逆，几乎无话不谈，没想到尽杀熟。” 王吒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回道：“算了，人家是明着赚钱，又不是暗地里抢钱，下次我送你一袋黑水晶。” “王哥，给力！人长得帅又仗义，当代大侠！” “你小子，总算说句真话。” “我去，还是你脸皮厚！” “行了，我试一下联络器。” 王吒旋转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戒指是全面失控给的联络器，上次没联系上，不知此次外星人有没有重回蓝星。 戒指上绿宝石发出亮光，有戏！ 众人走出民房，前往村口，等待外星人。 半个时辰后，一辆红色仰望u9潇洒开来。 剪刀门打开，走出戴着墨镜，高大健硕的外星人全面失控。 “控哥，大老远跑来，还给我送车，多不好意思。” 全面失控表情瞬间凝固，很懵！没接住王吒的特有热情！ 停顿几秒后，他笑骂道：“王老弟，哥们的各种宝贝，都被你顺走了，车也不放过么？” 王吒凑了过去，嘿嘿一笑回道：“主要是控哥手艺高，看到后不顺走，是对高级文明工匠大师的不尊重！” “我去，哥们忍了，你这次要没啥宝贝，别怪我把你送回749局。” “没宝贝不能叙叙旧么？” “叙啥旧，你现在是通缉犯。” “我请你撸串。” “真没宝贝？” “没有。” “哎！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我陪你几天，别在蓝星待久了，哥们还有事要忙，你赶紧回平行世界找宝贝去，干活不积极，你啥时候才能成为星际贸易商？” “嘿嘿！”王吒怪笑一声，掏出黑水晶。 “哟！不错嘛，管制矿产也弄到了，这玩意儿虽然比不上青铜牌，不过用途很广。” 全面失控接过核桃大的黑水晶，仔细观察，点头称赞道：“一等品，卖得动价。” “控哥，出个价。” 全面失控瞥了一眼王吒，说道：“这样大小的黑水晶，九十公斤黄金一块，别跟我还价，头疼，还来还去的浪费时间。” 王吒心中大喜，价格比平行世界高不少，关键是外星人黄金多。 交易达成，王吒卖出三块黑水晶。 全面失控手眼通天，半天时间，给五人弄了五个身份证，三辆黑色3.0tv6坦克330。 他的意见是，王吒要低调，别太招摇，不适合开红色u9超跑。 东方亮老家散装省，无敌老家天府省，众人相约三周后莫干山澹台村见。 现代时空是澹台村，另一头平行世界是澹台山庄，王吒有冲动，想立马加入魔都洞穴探索协会，弄明白这个协会到底有多少个穿越家族？ 好奇终被按住，王吒须得带孟小玲与天真游玩“仙界”。 三人开车直奔h市，孟小玲与天真彻底迷失在现代社会的各种消费中。 早上从小笼包开启，中午本帮菜，晚上涮火锅，一路零食不停，冰淇淋能与辣条齐飞，薯片与奶茶共舞..... 深夜还要泡酒吧，不醉不归！ 一周下来，手机配上，银行卡办完绑定，轻松玩转手机支付。 说实在，王吒认为古人没有想象中那么腼腆，不会被现代社会的各种工具与物品唬住，七天内玩得明明白白，包括开车。 自动档的车真心不难，启动、走、停车、倒车，有啥难的？区别在于，新手会狂野一些！ 所以，王吒只敢让天真开车，没人的地方才会让孟小玲玩玩，马路杀手定律，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通杀！ “老王，警察叔叔说了，对你的怀疑已经全部取消，不会再干扰你的生活。” 穿越回来第九天，王吒头戴棒球帽，架着大墨镜，与刘莽和通州分蕾约在西湖曲院风荷边一家瑞幸咖啡馆碰头。 “有意思，还说了啥？” “说你要有空，可以去找他们喝喝茶，聊聊天。” “卧槽，还要去喝茶？” “别误解，人家没强制要求必须喝，你的银行账户、房子、车子啥的，全部解封了，古董也能随便卖，警察叔叔说来路正的东西他们不会干涉的。” 王吒嘀咕，来路正么？咦，平行世界贸易多正大光明，凭啥要怀疑自己？ 他思想自洽，不再精神内耗。 “躺平民宿没受影响吧？” “没有，怀柔工厂与明会所的合同没变更过，全在老马名下，从头至尾没有影响。 对了，躺平民宿上市申请已通过，两个月后将正式上市，恭喜你！今年十佳青年企业家，必定上榜。” “这么不真实，我立马就是上市公司董事长了？”王吒很羞涩，虽然戴着墨镜，眼光还是不自觉躲闪。 躺平民宿上市，哥们是真正的躺赢啊！ “很正常，有我这样的青年才俊出手助你，所以让你产生了不真实的错觉，你可知，成功的背后有多少辛勤的汗水，以及难以向人诉说的委屈。” “我呸！”通州分蕾忍不住制止刘莽吹牛逼。 “咳咳！”刘莽停住放飞自我，转而问道：“旁边这两位真是古人？打死我也不信。” 通州分蕾睁大眼睛，一脸困惑，补了一句：“那位小哥真是古代道士么？” 孟小玲与天真坐在旁边一桌，正埋头玩手机。 孟小玲不喜欢现代的裙子和高跟鞋，穿着宽松的圆领t恤加工装裤，脚蹬运动板鞋，颇有几分说唱歌手的范。 天真则跟王吒一样，大裤衩加拖鞋，屌丝形象入木满分。 “道士追求随性而为，最忌讳道心被困，你们不懂！懒得跟你们讲，正好有机会，你俩做好准备，跟我去一趟古代。” “啊！”两人同时张大嘴，一直期待的穿越，陡然要实现，他俩无论如何难以平静内心！ 王吒很耐心，在瑞幸喝着咖啡，聊了一下午穿越古代注意事项。 夕阳西下，通州分蕾提议去夕照山雷锋夕照景点散散步，众人响应，分坐两车，驱车前往。 停车场不可避免爆满，停车场的常态。 王吒开着坦克330转了一圈，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开出车位，刚想倒库停车。 后面一辆白色阿尔法窜了过来，一个右拐，直接抢占车位。 “握日，脑袋进水才买阿尔法，果然素质太差。” 王吒爆粗口，推开车门，直奔阿尔法，打算教训对方几句。 哗！阿尔法下来四个人，为首之人高约一米九，膀大腰圆的壮汉，身着小背心，两条大花臂，一身纹图案！ “公共停车场，不是你的私人车位，怎么，想耍横！” 还没等王吒开口，对方就大嚷起来。 “哟！戏精附身啊，我还没开口，你叫唤啥？”王吒一点不示弱。 开玩笑，哥们现在去参加自由搏击，拿过金腰带什么，易如反掌，居然有人要叫板！ 大花臂愣了一下，王吒体格健美，个子比他矮一些，但气势不弱，他心里有些打鼓，来者不善。 “车位谁先停，就是谁的，你有意见？”另外一个瘦高个帮腔。 “先来后到，不懂么？” “车位我们早就等上了。”大花臂仗着人多，强词夺理。 “有监控，不服一起去看视频。” 王吒说完，对方也不管啥有理没理，逻辑不逻辑，主打输出不高兴，就不让。 天真站在一旁插不上嘴，只好保持警惕，随时开打。 是的，他以古代的思维，觉得对方是泼皮，看样子要出手。 其实，天真想多了，现代人嘴巴骂得震天响，轻易不会动手。 “你知道我是谁么？赶紧给老资滚！”大花臂讲烦了，用手指指着王吒，携带着大量口水，高声威胁。 啪！ 停车场一片宁静！ 大花臂挨了一耳光。 王吒扶额，完了，古代社团帮派的人出手了！ 孟小玲气不过，她不明白王吒今日为啥这么怂？ 她更不明白一群大男人，瞎比比啥？ “你！......你踏马的......”大花臂怒极，瞪眼看向孟小玲。 啪！又是一耳光！ “啊！”大花臂扑向孟小玲。 王吒伸脚一绊，大花臂失去重心，双手撑地。 哐！孟小玲一个窝心脚狠踹大花臂胸口，疼得大花臂眼泪花直转。 古代社团打起架来，的确比现代人狠得多。 “他们先动手的，抄家伙。”瘦高个大喊。 另外两人立马回车，一人拿出棒球棍，一人舞起双截棍，哼哼哈嘿！ 孟小玲习以为常，双手从后腰拔出单锋剑，几个剑花后，摆出架势，准备厮杀。 瘦高个与拿棍子的两人眼睛彻底瞪圆，尼玛！管制刀具！ 然后，没有什么然后。 三人迅速认怂，扔下大花臂，光速逃跑。 “哼！”孟小玲不屑，转向地上大花臂，伸剑一架，问道：“你们是本地什么帮派，姑奶奶不杀无名鼠辈！” 大花臂哭了，这姐们太恐怖，威胁人不是说打，是说杀！ 还有，纹身不一定就是帮派成员啊！ 他哀声说道：“大姐，我们是安保公司，不是帮派。” 他们一伙人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专门替人看场子、催债什么的。 喝酒吹牛皮的时候，也号称是江南铁掌帮。 “什么安保公司，名字真土。” 孟小玲很生气，哐！哐！哐！又给了大花臂几脚。 “大姐，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大花臂一边哭一边认错。 不好！王吒看向四周，大量吃瓜群众正拿着手机拍视频。 以孟小玲的身手，而且打哭一米九的壮汉，必然是头条！ “走！”王吒一声低喝，必须赶紧撤。 刘莽也跑了过来，停车场太大，他过来时，架已经打完。 “出事了，警察肯定要把我们抓到警局询问，我得先撤了，等我电话。” 王吒冲刘莽快速交待几句，便拉上孟小玲与天真，开车直奔莫干山方向而去。 孟小玲吃过穿越不带武器的亏，所以死活要带单锋剑来现代。 由于一路是开车，王吒也没有限制，如今单锋剑一亮，尤其是大美女玩管制刀具，网上必爆！ 刚出市区没多久，全面失控喊住他们，将三人一车带入飞碟。 “处座，他们三人身份暴露，得重新更换证件。” 紫发美女笑吟吟地再次出现，全面失控简明汇报缘由。 王吒暗忖，上次见面时，可没听全面失控称呼紫发美女为处座，看样子升官了。 “王吒，你太能惹事了，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紫发美女调侃道。 “处座，我能在蓝星活蹦乱跳，多亏你跟控哥帮忙，多谢啊！” “呵呵，谁是你处座呀，别乱拍马匹，我叫紫羽。” “紫羽，真好听的名字，但是我觉得正式场合还是该叫处座。” “你小子，忒能说，是做星际贸易的料，控哥这个称呼我很满意，以后会成为我的常用小号。” 紫羽没再反对，微笑说道：“这次我们带来两艘飞船，你若想做星际贸易商，可以卖给你一艘，贸易商的资质也可以帮你申请。” 王吒眼睛一亮，心里暗笑，处座有意思，分明是催着我去找宝贝。 第187章 星际贸易商资质 “星际贸易商资质？” 王吒强行按住自己内心的强烈好奇，微笑问道。 “对！你的梦想不是想做星际贸易么？没资质的话，你只是一个走私客。”全面失控表情有些浮夸，用走私客刺激王吒。 王吒暗笑，星际走私风险有多大，他搞不清楚，没概念。但在平行世界倒货，能有啥风险？ 平行世界倒货走私本身没有风险，风险在于倒货后赚钱成为显眼包。 不管用什么方式成为显眼包，一旦成为，风险自来！ 谈不上倒货走私专属风险，因为穿越虫洞的过程，没人监管！ 好比你在虫洞中优雅穿越，哐唧一下，有身着制服的人堵在虫洞出口，不交罚款不让过。 全面失控发觉王吒的不正常笑容，鄙视说道：“你小子，别抱侥幸心理，你现在穿越的路段没人管，等以后有人管，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咦！还有这事。” “废话，莫干山的穿越虫洞跟你没关系吧，交钱了么？” 我去，王吒不得不佩服，整个蓝星，对于外星人来说，没有任何秘密！ 紫羽自信从容，补充道：“除了穿越虫洞通道，你用飞船跨越星系，交易商品，都可以受星际贸易法律许可与保护，安全贸易赚钱，不香么？” “呀，处座，您还会网络热词。” “开玩笑，都说了，我们是一脉相承，有共同始祖，有共同文化！你现在还不相信么？” 王吒点头，两个外星人除了个子比z国人高大，其他真没啥区别，连表情都很亲切，一点没有类似于西方华裔变异了的表情。 而且各种梗均听得懂，大家文化同频道！ “我当然信，只是蓝星人能拿到这个资质么？” “不能！” “切！” “因为蓝星并没有加入星际贸易联盟，不过，可以给你办一个我们星球的暂住证。” “抗议，暂住证是歧视！”王吒一听，脆弱的北漂心理被刺痛。 “好吧，给你办居住证。” “切，换汤不换药！” “哇塞，你的事真多！”全面失控受不了，吐槽道。 “控哥，处座，帮个忙呗。” “好吧，给你办一个荣誉国民，专门颁发给成功人士的，满意么？” “处座，你对我太好了，以后属下一定鞍前马后，誓死效力，以报处座知遇之恩！” “胡说！我们不搞封建帝国那一套。”紫羽笑嗔道。 “嘿嘿！刚从古代穿越过来，角色没来得及转换。” “真拿你没办法，蓝星盯上你的势力很多，我们不一定照顾得过来，你早点回古代吧。” 王吒了然，这是催我去干活了。 其实，你们不知道，哥们是拥有一颗星球的男人！ 你们认为是重宝的东西，哥们有空拿着小榔头在自家后山上随便敲。 王吒与处座及全面失控相谈甚欢，友情值拉满！ 蓝星上有外星人做靠山，王吒三人在现代社会潇洒自如，敞开浪！ 重新更换了身份证，坦克330喷成毒液绿，人脸用仿生皮肤易容...... 当然，最重要的是，即将获得星际贸易商资质的王吒，能从外星人手上采购到几乎一切物资与设备，除了星际贸易法律限制的技术与武器！ 王吒毫不客气，大肆采购，迅速填满铁牌空间。 军火方面，补充56半与大黑星的子弹，以及火箭弹、迫击炮炮弹、手榴弹，暂时缓解弹弹的忧伤。 魔改版现代武器，只补充弹药，没有单独下单，因为魔改版后座力太大，一般人使用不了。 设备上，王吒采购了一台小型机床和柴油发电机，并配了一些钨合金钻头。 机床和发电机作用巨大，无奈20吨空间有限，很快塞满。 此外，王吒又顺走了全面失控刚打造的十八般冷兵器，几套铠甲，和一堆七色外星神药。 相比魔探穿越世家，外星人做生意，豪爽大方，半送半卖，主打让大客户王吒满意。 而魔探这边，且不说当年的双鱼玉佩，此次虫洞穿越，收费奇高。 若是想带物资与设备回古代，同样是开出天价： 首先，重量限制为10吨； 其次，品种报价表，厚如一本字典，机械设备价格最高，种子、药品、合金材料等次之，各类消费商品最便宜； 最后，军火与技术资料，不在报价内，需单独协商谈判。 幸好魔探穿越世家不知道王吒有空间，否则一定会要求把物资从空间里倒出来，称重计价。 格局上，天地之别。 当然，王吒能理解，魔探的穿越业务运营，成本奇高。 而外星人，对各种物资，哪怕是黄金，明显觉得不值钱，不放在心上，敞开给！懒得在上面花时间谈价格。 不管如何猜测外星人的做法，有一点让王吒很认可他们，即外星人没有动手打劫，毕竟真要抢东西，王吒只能乖乖奉上。 为了表示感谢外星人给自己办星际贸易商资质，他分别赠送紫羽与全面失控一人一颗核桃大的黑水晶。 至于魔探的虫洞物资运输，王吒又支付一颗核桃大的黑水晶，运送五吨杂交水稻种子，一吨橡胶种子，四吨橡胶。 橡胶种子，王吒打算拉到海南去种植，短期见不到效益，算是对未来的投资。 六月二十三日，穿越小分队汇合澹台村。 民宿中，众人自助烧烤，就着冰啤酒，七嘴八舌分享近期经历。 “小玲彻底火了，全网发动，寻找会武功的说唱女歌手！”无敌咧嘴笑道。 王吒头大，从未见过一个新闻事件的热度能持续十多天，段子铺天盖地，小玲的抽剑动作与扇耳光动作被做成表情包，疯狂转发。 霸屏传奇！只要打开手机，全是西湖女侠的段子，连带自己也出名了，以面瓜怂货的人设享誉全网。 西湖惊现说唱女侠，一挑四，暴打四大壮汉； 他哭了，他被打哭了，身高一米九的他被女生打哭了； 两个大男人认怂，小女生不服，挑战恶势力； 现在的男人肿么了？长得人模狗样，却还要小女生保护，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西湖女侠双剑出鞘，大花臂跪地求饶！ ....... “哎！咱俩的形象全毁了！”王吒无助看向天真，仰头喝下一口闷酒。 天真一言不发，表情痛苦，只要一提到此事，他就恨自己当日太窝囊，咋没出手呢？以后在“仙界”如何混？ 孟小玲笑靥如花，每天但凡有空，皆要不断查看各种段子，乐此不疲，享受一夜爆红的成就感！ “西湖的水，壮汉的泪！哈哈！小玲，哥敬你一个！”东方亮哈哈一笑，举杯敬酒。 谁也没想到，王吒三人会闹成全网头条。 王吒郁闷，以后咋回现代，名声臭了，还有美女会搭理我么？ 玛德，受限第二十条，不敢主动上手，古代多好，胆敢叫骂挑衅，定能捶个痛快。 “行了，不谈西湖的泪，你俩回老家，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大麻烦没有，小麻烦不断，哥们被警察请到派出所，聊了一下午。”无敌耸了耸肩，苦笑道。 他跟东方亮的策略，早已商量好，就说遭遇事故失忆，近期才记起一些往事。 好在全面失控不愧是控哥，控场一流，为他俩准备了相关记录，问题不大。 六月二十四日，刘莽与通州分蕾赶到，众人穿越回古代。 事实证明，现代人的适应能力不如古代人。 刘莽与通州分蕾穿越到古代后，不是新奇狂热，是安全感缺失，战战兢兢的。 又想接触古代，又充满担忧惧怕，复杂矛盾一起绽放。 “老王，你现在成为枭雄，真有很多人要暗杀你？”刘莽小心问道。 “废话，零和博弈，存量竞争，我抢了他们地盘，占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当然要对付我。还有一些是奇葩，纯粹犯红眼病。”王吒满不在乎回道。 “哎！为挣点钱，古代现代哪儿都不容易，还是法律社会好啊。”刘莽感叹。 王炸头晕，来都来了，感叹个毛线！ “你看我手下，足有上千人，怕个锤子。” “就是你手下人多才担心，你要是默默无闻，我担心个锤子。” “咦！你说得蛮有道理啊！” 逻辑无敌，王吒竟无言以对。 上千人保护，足见敌人很强大，刘莽如此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王吒带着两现代人，先在德清盘桓两日，体会县城风貌，又带着他们继续往南走，到杭州府城。 手下很紧张，德清县的一千士兵，继续装着采购商品，一起抵达杭州府。 冠军侯在浙江停靠海宁卫一事，已经传开，风帆战列舰是巨大显眼包，同时也是南名独一份的存在。 很多势力猜测他的去向与目的。 对海宁卫来说，跟冠军侯打得火热，他们一点不担心朝廷不满。 因为光脚不怕穿鞋的，卫所穷得叮当响，朝廷拨款根本指望不上。 五军都督府若是不满意，要撤销海宁卫，无所谓的事，大不了整个卫所搬迁去台湾省。 南名朝廷的威严，所剩无几，对地方的掌控与影响难见起色，尤其是各地卫所。 杭州城西北角，武林门内一处茶馆。 “你已暴露，出手吧，尚有二成胜算。”一个青年男子走进茶馆，对一位坐在茶馆喝茶的矮胖中年男人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威严。 “不可能，那人在茶馆喝了一盏茶，并无任何异常。”矮胖中年男人反驳道。 “他是高手，在上海县见过你，觉察后并不会立马走，而是稳住你，再安排人跟踪，他们的人立马就到，我时间不多，只能言尽于此，告辞。” 矮胖中年男人脸色铁青，沉默片刻，一咬牙，起身离开。 他们说的人，正是严树。 王吒如今不会轻易入住城内，如遇封城，等同于“瓮中捉鳖”。 他手下野战凶悍，人数众多，住在城外反而更具机动性。 所以，到达杭州后，自然会在城外寻一客栈，然后派出手下查探杭州城。 严树、阮忠营和猴子从特战队斥候连，以及一连，挑选出一百余人，提前一天进城。 这些人会去酒楼茶馆，青楼赌坊，打探消息，巡查可疑人物。 严树作为锦衣卫系统培养出来的高手，精于此道，对有异常之人，会强化记忆，数月不忘。 不远处，青年男人与另一个高大同伴，透过客栈二楼窗口，看着矮胖中年男人的背影远去。 “两成胜算，亏你说得出口。”高大同伴摇头说道。 “没办法，不给他们信心，他们怎么敢动手！”青年男人双手一摊，回道。 “别说两成了，一成都没有，冠军侯霸王再世，神勇无敌，矮脚熊那些人不过是去送人头。” “已经暴露，希望冠军侯心高气傲，认为已剪除危险，好放松警惕进城。” “他并非自负刚愎之辈。” “不断的胜利，人会变的。” “这样撞大运，不是办法。” “那如何接近？其虽年少，但不近女色。来上海之后，只会大人物，从不见一般人。住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精锐亲兵，苍蝇都别想靠近！ 不赌一赌，半点机会也没有。” “好不容易高薪招揽矮脚熊一伙人，就这么浪费了。” 青年男人不再说话，冷漠望向远方。 杭州城外，西湖北岸。 “侯爷！有刺客。” “奇怪，他们是如何知道我的行程的？”王吒深锁双眉，迅速回忆近期所遇人与事。 澹台家族之人么？不应该啊，他们跟魔探关系密切，没理由涉足政治争斗。 海宁卫，倒是有可能，但是他们只是知晓大概行程方向，具体地点与时间一概不知。 旁边的刘莽眼睛瞪圆，穿越原来如此凶险，步步惊心啊！ “他们的来历有线索么？” “回侯爷，尚无线索，属下曾在上海县见过刺客，那时未曾露出马脚。” “刺客有多少人？” “十来人，已派人盯梢，正在筛查，刺客有书生、商贾、货郎、妇人。” 突然，远处传出喊杀声！ 刘莽心中翻腾如海，我的妈呀！这不是电影，是你死我活的真实古代厮杀！ 第188章 枭雄大佬的烦恼 五十米外，明晃晃长刀追逐劈砍。 刘莽心惊肉跳，冷兵器时代厮杀，残酷、震撼！ 王吒拍了拍他肩膀，沉声说道：“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规则，谈不上野蛮与文明，在名朝待一段时间后，你会适应。” 刘莽没回话，默默点头。 两刻钟后，严树和高大柱走来汇报。 “侯爷，刺客已肃清，但属下不建议进杭州城，这伙刺客的后面有人，实力只高不低。” “怎么讲？” “简单问了几个抓住的刺客，他们所知甚少，仅是拿钱办事。” “带头的刺客抓住了么？” “受伤后，抹脖子自尽了。” 王吒明白，幕后指使者来头甚大，道理很简单，刺客失败后主动求死，必然是有把柄被掌握，心甘情愿做死士。 能豢养死士的，唯有大势力！ “兄弟们怎么样？” 高大柱脸色不好，低声回道：“三人受伤，一人中毒箭，恐难活下来。” “走，回客栈。” 王吒手一挥，众人立即前往客栈，探望中毒箭特战队员。 天真道人摇了摇头，他已经做完伤口处理，十字放血法，外加吞服蛇药。 王吒在无人处，从空间掏出绿色外星神药：活力丹。 辽东征战，他做过试验，活力丹能增强生命活力，对重伤者恢复有一定效果。 死马当活马医，就看中毒队员命够不够大，能否挺过此劫。 王吒长吁一口气，接过酒壶，喝闷酒。 穿越到古代，踏上政治舞台，拥兵一方，光芒四射，各种暗杀不请自来。 没办法，权力与利益面前，人性很毒！ 古代枭雄大佬的烦恼，暗杀是常态！ 王吒很理解古代的皇帝，长居深宫，不是不想视察民间，是不敢，暗杀防不胜防。 他甚至有些许共鸣，皇帝为啥要在民间禁止火器、炸药、火炮，有现代热武器，暗杀手段与方式数十倍增加，安保成本数十倍增加。 “老王，你在这边真不容易。”刘莽过来，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招，慢慢改变平行世界吧。”王吒无奈答道。 随后他正色说道：“老刘，这次穿越，不能带你去杭州城逛了，我这边麻烦比较大，即使化装陪你们，也不能保证其他人不被认出来。 更不能保证，你们不被人暗中记住。” “明白，我俩已经过了一把穿越的瘾，不用多为我们考虑。” “好，只能先回莫干山，下次我再找另一条穿越虫洞，悄悄带你们穿越。” 王吒现在对魔探的穿越虫洞有些怵，价格高得离谱，且参与的人多，指不定哪个环节，有人泄密。 反正两次走魔探的虫洞，都不顺利，总有事情发生。 七月三日，湖州府德清县。 刘莽与通州分蕾已回现代，穿越旅游一趟，虽提心吊胆，但他们非常满意。 不过，旅游纪念品走虫洞回现代，收费太高！ 两人没买什么古董和字画，就买了一些工艺品和日常生活品，诸如刺绣、木雕、漆器、玉器之类的，买东西的银子不到300两，却花了320两黄金的虫洞运输费。 你想用银子替换黄金支付，抱歉！穿越不接受银子。 王吒哭笑不得，有关部门能不能管一管，穿越路上收费多，黄金仅是小儿科！ 穿越虫洞生意，钱景辽阔，一片蓝海！ 他有些心动，以后是不是也介入穿越行业？收费全凭自己定，爱给不给，多牛逼！ 别人的虫洞，王吒倒是可以卡bug，用空间带东西。 可别人的虫洞哪有自己的虫洞香？ 外星人回到蓝星，他又可以横着走了，抽个时间去福州浮云观，自己带货，何必求人？ 最关键的一点，多次使用铁牌空间，他已经找到规律，空间禁止一切硅基智能产品，凡是带芯片的东西，诸如手机、笔记本等，进入空间都得成废品。 王吒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空间与虫洞皆排斥硅基类生命，不管初级的，还是高级的，通通被击毁，高等级的直接禁止入内。 有可能是空间与虫洞自身的规则，也有可能是能量的辐射。 而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能通关，是一个秘密！一个惊天秘密！ 所以，通过笔记本携带海量技术资料的方法，走空间不行，要被击毁，走类似魔探的势力带入笔记本，更不行，无异于暴露巨大惊天秘密！ 只能通过铁牌，自己随身携带！ 王吒在琢磨虫洞业务的时候，南名朝廷的五军都督府生出自己的想法。 原提督南京军务，现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忻城伯赵之龙率领京营三千人向德清县逼近。 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保国公朱国弼率两千人跟随。 名义上朱国弼是勋贵之首，实际上赵之龙在五军都督府的实力更大一筹。 他们快马下令，松江府金山卫、湖州府海宁卫、绍兴府临山卫的船队堵住杭州湾。 名朝卫所的治兵权为五军都督府，但调动权是兵部，在战时会推荐任命总兵指挥卫所兵，所有总兵皆要由皇帝批准方能统帅。 很有意思的一套军政体系，练兵治兵由五军都督府管，什么时候打以及打谁，兵部有很大发言权，但谁统兵必须由皇帝拍板。 三方制衡的模式。 但如今的南名朝廷乱得一批，五军都督府的两位实权人物赵之龙与朱国弼要求金山卫、海宁卫和临山卫配合行动，也不存在合不合规的说法。 两位勋贵遣使前往德清县，表达诉求。 首先，表达出同舟共济的想法，国家危难之际，希望勋贵们能团结一致，共同对敌； 其次，先皇早就下旨将河间民团并入神机营，赵朱两人殷切盼望河间民团回归神机营，并承诺继续由冠军侯或者河间侯统领； 建议非常有技巧，冠军侯或者河间侯谁统领都行，你们两人自己掐。 最后，希望冠军侯顾及大局，将原工部打造燧发枪和野战炮的技术还与工部军器司，新火器应由军器司统一打造，而非在市场上肆意售卖。 肆意售卖必然会让新火器流入景奴。 王吒从信使处了解赵朱二人意图后，哈哈一笑，让信使带信回去：想切磋一下，没问题，过来一战，你们人带得太少。 他的回话就是这么直白，两个废材，也想参与分一杯羹，一点不掂量自己有多大实力。 江北四镇仅剩的黄得功可以在桌面上说几句，福建的郑芝龙也可以说两句，就你们两个二货，上得了桌子么？ 赵朱二人想干掉冠军侯么？ 当然想，分分钟都在想！ 干掉冠军侯，瓜分河间民团与其治下的工匠，是他们做梦都在幻想的终极目的！ 但是，他们心里有数，难度很大。 若不是得知消息，冠军侯出现在德清县，他们哪敢出手。 两人此次出兵，目的在于逼迫，他们想试一试，再不济也能增加一些谈判筹码。 所谓逼迫，自然是没信心，要有信心还派什么信使，直接偷袭围猎冠军侯就行。 王吒领兵从德清往海宁方向走，不急不缓。 一千九百精锐，且刚从外星人处采购大量弹药，他丝毫不把对方五千人放在眼里。 来吧，看看还有哪些势力会下场？ 铁杆团一直往东，轻松进入崇德县辖区，在崇德县东十里处安营扎寨。 一夜无事，赵朱二人的五千人始终不敢挨近到五里的范围。 翌日，铁杆团行进至海宁卫西三十里处。 赵朱二人再派信使，想当面谈一谈。 铁杆团营地西面三里处，双方搭好了简易凉亭，王吒如约而来。 “冠军侯，以前老哥多有莽撞，大家不打不相识。景奴势大，你我携手共抗，勋贵之间互相支持，共享富贵，岂不甚好？” 朱国弼率先发话，姿态放得很低。 “老朱，以前的误会休要再提，携手打景奴没有问题，小弟一定鼎力相助，专门负责打景奴主力，如何？” 王吒其实没那么计较以前恩怨，一起打景奴，什么都能放下，统一战线嘛！ 再说，跟朱国弼有啥好计较的，废物一个，计较是对时间的不尊重！ “好！冠军侯少年英豪，果然深明大义。”赵之龙拍腿大声说道。 “忻城伯谬赞，小弟愧不敢当。”王吒礼数周到。 “贤弟啊！应天府防守薄弱，急需你率河间民团回归神机营，还望不要推辞，靖国公也是这个意思。” 赵之龙说罢，拿出靖国公黄得功的亲笔信，递了过来。 王吒仔细看完，心中明白黄得功的真实想法，靖国公希望铁杆团驻扎应天府燕子矶。 观点很明确，景奴兵锋直指大江，随时能渡江攻击应天府，他希望与铁杆团一西一东共同拱卫应天府。 王吒命人取出笔墨，没让幕僚润色，大白话直接回复黄得功： 承蒙靖国公看重，本侯打景奴之心不会变，然驻扎之地，燕子矶远不如松江府。在松江府上海县，铁杆团可率水师北上直接攻击景奴腹地，景奴若敢打应天府，铁杆团就敢打帝都。 王吒说的不是托辞，景奴集结兵马南下，若是南名能倾力抵抗，铁杆团不会是打辽东那么简单，他会打山东，甚至打天津，直逼帝都。 分兵行动，是王吒坚持的军事战略方针。 铁杆团不会跟南名的军队一起行动，这帮人，心思太多，皆想自保，谁都想摘桃子，战力还差。 所以，铁杆团必然是自己寻找战机，南名军队肯拼，自然会获利，不肯拼，也不会影响铁杆团的战斗。 我打我的，你们打你们的，别有怨言，看得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铁杆团肯定会跟景奴主力大战！ 赵之龙和朱国弼面色难看，冠军侯不好忽悠，态度坚定，他俩一点办法没有。 “老弟，应天府不容有失，你想围魏救赵，能否让河间侯带领5000人驻守燕子矶？”赵之龙说出心中的妙计。 “这个我管不着，你们可以联系河间侯。”王吒微笑回道。 你们尽管去忽悠河间侯，无敌又不是二憨。 赵朱二人前一段时间已派人送重礼求见无敌，无奈无敌对这两人不感兴趣，你们送金银珠宝，我就回赠镜子墨镜钟表之类的礼物。 谁也不欠谁！ “冠军侯，工部军器司打造的枪炮，多次出现爆膛，没法用啊，还望你出手相助，有枪炮才好打景奴，对大家来说，都有好处。” 朱国弼说出心里话，真是心里话，你冠军侯有好武器，给兄弟们一起用，提升战力，多好的事。 “老朱，你想买，我一定卖给你，价格公道。” “你！......” 朱国弼差点暴起怒骂，这钱你冠军侯都想挣，心太黑！ “咋了？不想掏银子么？” “冠军侯，朝廷国库空虚，没银子啊！”赵之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两位，都这时候了，保国也是在护家，景奴打过来，你们的家产保得了么？要舍得掏钱，把家里窖藏的银子拿出来。 好钢用在刀刃上，银子花出去了，以后打景奴还能挣回来。” 王吒耐心开导，两个废物，怎么就没勇气去抢景奴？ 玛德，只知道盘剥百姓赚钱！ 盘剥百姓风险低，收获高，一帮勋贵就想安稳保家业长青，没脑子么？景奴打过来，你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 “铁敢，国难财你也发，不怕天下人骂你么？”朱国弼忍无可忍，怒道。 “朱国弼，你踏马的有银子，不愿意花，在这儿跟我讲什么大道理？ 我造枪造炮没成本的么？工匠不给工钱的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年买下英国公的神驹，花了多少银子？七万两，对吧？” 朱国弼秒怂，即便现在已方有五千人，他也不敢发飙。 “姓铁的，你想坐山观虎斗，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赵之龙眯起眼睛，厉声喝问。 王吒冷漠直视赵之龙，明面上的虚话套话谈不拢，赵朱二人终于挑明，说出真实态度。 “赵之龙，我观不观虎斗，你没那实力就别去琢磨，明白么？” 第189章 海运卫所联盟 赵之龙彻底怒了！ 好歹他麾下也有十万京营，王吒的话直白又扎心！ “好个黄毛小儿，大言不惭，去辽东捏软柿子，真认为自己能比肩霍去病？当我们不敢动手么？” 赵之龙眼神好似喷火，狠辣盯着王吒。 “笑话，小爷会怕你们动手？你骂我图谋不轨，我还不能说你本事不够么？” 王吒轻蔑一笑，对视赵之龙，就凭你？ 赵之龙肥脸抽了抽，身上的杀气比不过王吒，对视败下阵来。 朱国弼安静的怂在一旁，一言不发。 “铁敢，你不会幼稚到认为我们只有五千人吧？” 赵之龙没有甩袖而走，气势比不过，但他没完全放弃，依然想为谈判争取一些筹码。 他的想法很简单：冠军侯你现在是出尽风头，可别狂！花花轿子人抬人，给点面子。 好用的军火分些给大家伙，你即使不想驻扎应天府，怎么也要派一支偏师过来，共同防守。 这样的话，勋贵们会接纳你，共富贵！大战开启，也会配合你！ 否则，一拍两散，今后绝对不会助你，甚至会踩你！ 王吒基本想明白赵朱二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勋贵团体到底想要什么？ 分解铁杆团，是他们的至高目标。 分解不了，铁杆团必须要给好处、匀战功，否则大家势不两立！ 有了好处，勋贵们会放下偏见与矛盾，暂时接纳冠军侯加入到勋贵团体。 但是，勋贵们看不清大势，铁杆团完全无须借力朝廷，自成一股势力。 所以，想谈好处，应该是合作，而非要求！ 一帮庸才，想不清楚这些道理！ “呵呵，除了你两的五千人，还有谁？卢九德么？郑芝龙么？” 卢九德手下千户费仁长期待在松江府，铁杆团能不清楚？估计费仁带着几百个手下，正候在海宁卫附近。 另外，黄得功跟卢九德关系莫逆，黄没派兵，但写了一封亲笔信，算是支持此次逼迫冠军侯的行动。 郑芝龙也想插一腿，王吒不惊讶，台南收复，郑家没有得到半点利益，明显不开心。 郑芝逵率领六十余艘大小船只，正在海宁卫东面海域游弋，但不敢贸然攻击冠军侯的护卫舰队。 金山卫、临山卫也遵令派出船队，不是来参与行动，更像是过来跟铁杆团叙旧和谈生意。 郑芝逵派出近千人在海宁卫南面的凤凰山登陆，迎接他们的是一营三连的一千将士，双方对峙，郑家的军队没敢再跨出一步。 “不怕告诉你，南安侯也出兵了，是打是和，你看着办。”赵之龙顶住王吒的压迫感，继续说狠话，但语气明显柔和很多。 “我接到手下传信，郑芝逵来了，正在海上漂着，我也不催他，看他敢不敢动手，若敢动手，我必打到他老家泉州去。 去年，我邀他们郑家一起打红毛，一直磨叽，现在胆肥了，哼！” 赵朱两人心中震荡，面面相觑，啥叫磨叽？啥叫胆肥？词太新，意思没太听明白。 但精髓把握住了，瞧不上郑芝龙呗！觉得郑家没那个胆！ 两人大受刺激，心中快速思考：郑家太滑溜，原来跟冠军侯早就眉来眼去，故事太多，会不会以后黑我们一刀？ “老弟，我们会出银子买一些燧发枪和野战炮，你家大业大，也支持我们一二，可否？” 朱国弼瞅见赵之龙放狠话吃瘪，开始当和事佬，一个唱红脸，一个白脸。 “老朱，你们只要买火器，我会给你们一些优惠，但兄弟我缺银子，你们应该明白，江北难民太多，铁杆团四处买粮，得熬过今年。 如今，江南粮食纷纷抬价，想必你们也赚了不少银子。 大家都困难，你们赶紧练好兵，明年一起打景奴，景奴那儿有的是金银珠宝、牲口粮食，这才是出路，别惦记我。” 王吒的风格，就是别跟我玩横来硬的，我会比你更硬很横！ 若愿放下身段谈合作打景奴，一切好商量，大家喝着小酒，一起努力推进。朱国弼唱白脸示弱，他也不过分，会给一些优惠。 比如，买火器，送火药送弹子之类，都可以操作。 大局上，王吒是现代人，不迂腐不偏执懂变通，什么仇怨不满都可放一边，先搞掉景奴。 江北难民潮涌入铁杆团，现今也不是什么新闻，铁杆团缺粮，举世皆知。 半年来，南名朝廷勋贵高官们当然不会放过限制与打击铁杆团机会，不断串联，联合抬高粮价，已经到四两银子一石的行情。 王吒使尽浑身解数，没做过激的事，银子不好买粮食，就用神驹宝马、用军火、用宝刀宝剑换，钛合金材质的“陨铁”宝甲他都拿出好几套换粮食。 所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对得住铁杆团上上下下高昂的干活热情！ 人的本性有享受享乐的需求，上下团结一心，疯狂发展的激情，一般来说持续了不了几年，铉崩太得紧，谁也受不了。 因此，王吒竭尽全力保证粮食、保证工钱，一定在几年大发展阶段，对得住大伙的激情！ 粮食四两一石购进，二两一石在台湾卖，他认！他心甘情愿掏银子补贴！ 赵朱二人很失望，冠军侯油盐不进，他们真没什么办法，威逼明显不好使，铁杆团景奴都没招，他们哪敢动手。 至于冠军侯的提议，一起出兵打景奴，两人没有一丁点动心，南名还剩半壁江山，人口众多，打仗的事情，自有铁杆团这样的军队去干。 他们断不会冒生命危险去赚利益，现在平平安安，不缺赚银子的来源和手段，谁会犯傻去拼命？ 你铁杆团有实力，去打吧，未来摘果子的时候，能少得了我们这些勋贵？ 冠军侯够猛够强势，打赢后，大头我们不跟你争，小头总要分一些给我们吧？ 王吒见两人陷入沉思，不再多说，你们自己想不明白，到时候别怪我强硬，不出力，想从我这里分好处，想得美！你们太不了解穿越者了！ 谈判无果，勋贵们不愿出力打仗，却又想让冠军侯分利益，让冠军侯参与守应天府，没有共识。 半个时辰后，赵朱二人领兵打道回府。 消息传到郑芝逵处，郑骂了一句：一帮没卵子的勋贵！ 然后，立即叫回一千登陆的将士，率船队迅速东撤，冠军侯是真敢动手的主，千万别被他抓住机会。 郑家的目的很清晰，如果勋贵们敢动手，他们必然支持！ 但郑家绝不挑头，主动攻击冠军侯，他们不希望河蚌相争，让渔翁得利！ 海宁闹剧，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勋贵的算盘打得乒乓响，却当别人是傻子！ 这样的玩法，太平时期，会有效果，乱世时期，怎么可能奏效？ 你不去打几仗，谁会瞧得上你？谁会跟你谈？ 把军队拉过来，摆上阵势，能唬住久经战阵的军队？ 血都没有流，光喊两嗓子，有毛线用？ 这是经常打仗的军队，和从不打仗的军队，或者是没有打过一次硬仗的军队，最本质的区别。 天下的精兵，怎么可能被人数多吓倒的？ 十倍有可能会压力较大，但二倍、三倍的数量，那是一点压力没有，精锐部队最喜欢虐没经验缺斗志的软弱之师，一打一个准，满山遍野追着砍！ 事后，王吒也觉得好笑，军队开过来，至少挑衅一下，小范围打一下，看看效果。 尼玛，一箭不放，一枪不打，轻轻的来，挥挥手走了。 铁杆团全部傻眼，就没见过如此怂的军队！ 京营的部队彻底烂透了，前年的江北四镇，为争利益，确实敢大打出手，高杰部和黄得功部曾你死我活干过，刘泽清的部将也曾动手抢过铁杆团的货。 京营与江北四镇相比，差距显而易见。 随后二十几日，王吒趁热打铁，在杭州湾拜访金山卫、临山卫、观海卫、定海卫，扶持海上运输团队。 江南一带，他需要的物资不少，粮食、煤、铁矿等等，同时会往江南输入大量工业品。 杭州湾包括海宁卫，共五个卫所，他给出诱人的合作政策，提供船只入股。 船只入股政策，他同样会给到镇海卫和建阳卫。 卫所不缺人，临海的卫所不缺水手，缺船而已，尤其缺大船。 他们资金不够，那王吒便提供船只，三七分成，成立海运船队，七成利润给卫所。 可想而知，反响强烈到爆，卫所干劲十足要起飞！ 徐远山前期一直奔波联络，“废材猥琐联盟”已经有一定基础，合作洽谈过程顺风顺水。 海运卫所联盟正式启动！ 王吒的海运规模迈出坚实的一步，运力如果发展起来，算上建阳卫和镇海卫，七个卫所，运力一年后能达到以钱家、余家等巨商为首的商船船队的三成左右。 可以预见，海运卫所联盟一旦扬名，赚钱效应很快会波及浙江其他卫所，福建的卫所估计没戏，郑家地盘。 广东的卫所也可尝试拓展，前提是船厂木材存货能否跟得上。 王吒预估，卫所联盟的海船，有相当部分只能用松木、杉木、榆木打造，橡木和柚木必须用在风帆战舰上。 松木、杉木、榆木的优势在于便宜，但更多用于短途海运，且年头不长，五、六年过后就得淘汰。 海运卫所联盟发展顺利，且前景巨大，但弊端同样很大。 一旦成立，根本无法掩瞒，卫所势力与朝廷千丝万缕，消息很快便会传至五军都督府，未来会有何影响？暂时不好判断。 朝廷会有何对策？王吒也只能见招拆招。 反正各地卫所半死不活，谁敢挡他们的财路，相信卫所自己都会拼命。 王吒敢于成立海运卫所联盟，敢于投银子，出发点在于乱世中朝廷影响力和实际管控力有限。 顶多有一两个卫所心向朝廷，当当奸细什么的，但跑海运挣钱，奸细也没有理由拒绝。 七月二十六日，观海卫。 王吒打算回一趟基隆城，把无敌送回去，原本无敌早该返回，但被勋贵们一闹，顺势跟卫所洽谈合作，便一拖再拖。 中间，大家还驾驶出圈号去了一趟古墓岛，挖了几麻袋黑水晶。 “什么，司马建约我在杭州见面？” 王吒听到消息后，有些无奈！ 跟卫所谈合作，真没法封锁消息，卫所犹如筛子，根本无法控制得住。 海宁，赵朱二人与冠军侯对话，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朝堂上下皆知。 加上自己接连拜访卫所，对外界来说，高调得不能再高调。 杭州府一带，是司马建的大本营，他获得消息的途径众多，显然已经掌握王吒的具体行踪。 甚至于，观海卫里面就有兴华会的暗桩。 兴华会强调，一定会封锁消息，兴华会除了六个巨头，无人知晓双方会面安排。 “兴华会的承诺能信么？我们催他们还钱，早撕破脸皮了。”无敌认为不用搭理司马建。 “老铁，要不我去一趟，你不要再涉险。”天真道人沉思过后，提出方案。 铁杆团树敌太多，王吒是很多人的眼中钉，枭雄不好当，政治斗争充满阴谋与暗杀。 “哎！” 半晌过后，王吒一声叹息，面带苦笑道：“大家都是穿越者，能和好最好不过。” 东方亮不屑一顾，吐槽道：“穿越者就一定能成为朋友？醒醒吧，别做梦了！” 他可是亲身经历，有穿越者想杀人灭口。 “去一趟，我有外星人给的仿生易容皮肤。”王吒说出理由。 仿生易容皮肤算是王吒手中一张底牌，平行世界目前无人知晓。 “若是魔探的人泄露，你怎么防？”东方亮严肃说道，军人出身的他考虑安保时思维很周密。 王吒耸了耸肩，真要是如此，实在防不胜防。但若要猎杀他，可没那么容易，补充弹药后，魔改狙击炮和191突击步枪是大杀器。 外加空间骚技，当年在帝都，去年在应天府，七进七出，战力逆天。 “魔探泄露的可能性极小，我们坐船潜入杭州。”王吒拍板，打算认真跟司马建深谈一次。 众人见王吒主意已定，只得依他。 第190章 既生瑜，何生亮 七月二十九日，酉时，杭州涌金门。 王吒跟猴子一组，跨入涌金门东百米外的赵氏酒楼。 酒楼生意奇佳，人来人往，王吒几乎一头撞上一位高大魁梧壮汉。 两人相视一笑，拱手侧肩相让。 “兄台身手不错，方才鲁莽之处，还望勿怪！”王吒先开口道歉。 “你身手也不错，些许小事，无须在意。”高大壮汉摆了摆手，豪爽回应。 “没想到赵氏酒楼生意这么好，兄台可知缘由？” 王吒与猴子选中赵氏酒楼，无外乎是想挑一处装修普通的酒楼，此处离兴华会约见的会谈地点涌金楼约五十米。 谁曾想，破旧不堪的赵氏酒楼生意火爆，餐桌全满。 “他家烧鸡是杭州一绝，配上两壶绍兴黄酒，那滋味，啧啧！”高大壮汉一脸陶醉样。 “多谢兄台指点。” “江湖相逢，谈不上指点，不过是一个贪嘴之人的胡诌罢了，快进去抢位置吧。” “江湖有缘再会！” “江湖有缘再会！对了，记住，点两只，吃一只，打包一只，容易卖断货，哈哈！” 王吒会心一笑，高大壮汉身边的同伴，一位英俊的青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显然是打包了一只烧鸡。 苦等近三刻钟，才轮到位置，王吒与猴子边吃烧鸡，边聊起遇到的两个汉子。 “东家，那两人明显是高手。” “是，他们也看出我们的身手，江湖侠客初见，英雄惜英雄，有意思！以后全国各地，要多走一走。” 王吒江湖情绪拉满，经商赚钱、领兵征战、逐鹿天下，似乎是每一个穿越者必做之事。 可他也想做一位江湖侠客，游历大好河山，畅快闯四方！ 就如同现在，身穿粗布短衣，头戴竹编斗笠，一根齐眉棍，一把雁翎刀。 棍扫拦路人，刀问不平事！ 潇洒随性，何其痛快，人生当如是！ 穿越前，王吒在现代是狂热户外爱好者，资深老驴。 穿越后，除了跟孟小玲去了一趟埙山探险。 居然，再没有一次户外游历，没有一次背包漫无目的瞎游瞎逛！ 玛德！王吒心里笑叹：出名太早！ “东家，铁杆团上上下下离不开您，等打完景奴，属下再陪你游历天下。”猴子听完王吒感慨后，吓了一跳，心想您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乱转呀。 “无妨！如今台湾海南发展走上轨道，玩几天没事。”王吒笑道。 古代人过于追崇玩命干，人是需要放松的，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大柱过来了。” 两人正聊游历之事，猴子眼尖，发现高大柱。 王吒此次潜入杭州，胆大逆天，仅带108人进城。 大部队于七月二十七日到临山卫，风帆战舰没有出动，弄了五条商船，悄悄驶向杭州。 五条商船，一条留在沥海所，一条留在龛山，三条到杭州。 东方亮坐镇临山卫，随时待命。 其实，如此部署非常危险，古代交通受限，一百多人完全是孤军深入。 临山卫走水路，距离杭州府城近180里，沿途虽设两个联络点，但如遇攻击，两天后消息才会传到临山卫。 王吒之所以力排众议，胆大自信的来源在于现代热武器，还有对手完全不知道的空间骚技。 他相信经过易容，低调进杭州，不会引起各方注意，且一旦隐藏身份汇入人海，各方势力很难找到他。 所以，潜入杭州的人员分配，王吒一改大量特战队员随行的风格，仅留猴子在身边。 猴子外形普通，稍加化装后辨识度很低，且多次与王吒一起玩刀尖上跳舞的行动，配合默契。 王吒与猴子一组，其他人或三人、或五人分头按计划进入杭州城，在涌金楼周边二里范围内入住客栈。 王吒看到高大柱后，使了一个眼色，猴子起身出去接头。 杭州城北面，武林门附近的某处客栈。 高大壮汉和青年男子在屋内密谈。 “奇怪，近几日城内涌入大量江湖人士，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么？”高大壮汉眉头深锁。 他们两人正是上个月谋划刺杀冠军侯的幕后主使，由于王吒一直在杭州湾谈合作，所以二人并未离开杭州，而是派出手下打探消息。 高大壮汉姓金名复，青年男子姓颜名康安。 颜康安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具体情况不知，江南有一个庞大势力，我们目前了解甚少，多半跟那个大势力有关系。” “大势力？” “是，有一个尚未证实的消息，十九芝中的林芝鲨便出自这个势力。” “南方能人异士不缺，缺的是组织他们的枭雄。看样子，除了冠军侯之外，得多加派人手，查出这个势力的带头人。” ...... 赵氏酒楼，王吒吃鸡吃爽了，拿着油纸包，与猴子直奔客栈。 他们入住的是涌金楼南面一里外的吴山客栈。 猴子带回消息，计划一切顺利。 王吒杭州之行的计划当然不是化装潜入这么简单，筹划的重要步骤，是告知兴华会，王吒有事来不了，由天真道人全权负责与司马建的见面会谈。 而他则一直处于暗处，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才会在最后时刻出现。 天真已入住涌金楼，涌金楼乃是杭州城最奢华的酒楼，餐饮住宿一体。 兴华会的人明显很失望，但天真的身份尊贵，平行道人的师弟，兴华会岂敢怠慢，回复明日戌时司马建将过来详谈。 王吒很逍遥，易容给他带来在平行世界前所未有的轻松，于危机四伏的杭州城欢快玩耍。 晚上宵夜继续黄酒加烧鸡，还出去逛了一趟吴山夜市，剁手狂买各种工艺品和消费品，诸如扇子、烟斗、皮包、螺钿器具、美酒...... 说实在，当名人很有成就感，叱咤天下，挥斥方遒，权谋的棋盘上出招拆招。 但不可避免，失去很多，比如普通人的出入随意，逍遥自在，无须考虑安保。 七月三十日，戌时。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也看不出杭州城有除兴华会的大势力在布局。 司马建准时赴约，王吒没再隐藏，先到涌金楼，然后去茅厕取下仿生易容皮肤，进入会谈包间。 “副会长，何必如此谨慎？”繁门总舵主范密笑道。 笑归笑，范密心中惊骇不已，王吒年纪轻轻打下偌大基业，绝非偶然，手段太多，竟能瞒过杭州城内所有兴华会耳目眼线。 王吒最初对始终笑呵呵的范密颇有好感，但现在难免心中不满，一进包间，他便感受到浓郁的火药味！ “范总舵主，如果你最近在杭州府，差点跟七千多官兵打一仗，你会比我更谨慎！” 范密始终保持招牌式笑容，但脸部肌肉不自觉抽了几下。 火将军霍元锋没等范密回话，大声说道：“副会长，兴华会拿到燧发枪与野战炮，是去打景奴，不是当摆设，何故终止？” 好家伙！兴师问罪么？王吒内心火起，我终止军火供应并催欠款，你们心里没数么？大呼小叫的，当小爷不会怼人么？ “铁敢，你主动出击辽东，我们很钦佩，但兴华会在打景奴上何曾掉过链子，在河间我们可是硬碰硬跟景奴打过的。” 淳厚子对断供军火一事，显然也很有意见，且王吒在上海县拒见他跟冷判官，让他很憋火。 面对劈头盖脸的语言轰炸，王吒铁青着脸，冷声回道：“我为什么中断供应，林度与无敌没给你们说么？难道还要我当面再说一遍！” 王吒自帝都起，见惯大人物，加上两年多征战沙场，早已练就强大威严的气场。 如今气场一开，全屋顿时鸦雀无声！ 范密笑脸僵硬； 火将军心生波澜，冠军侯乃当世猛将，一言不合打起来他也怵； 淳厚子有些感慨，王吒不再是当年帝都初见时那个爱笑的少年； “副会长，蜂窝煤是会长与您先后发明的，况且蜂窝煤为兴华会赚了不少钱，也是替会中兄弟着想。” 司马建手下柴通温和发言，主打感情牌。 王吒也温和下来，他的脾气就是如此，别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质问，否则他同样会毒舌猛怼，一点情面不讲。 “诸位，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你们生产的肥皂和雪花盐，两年来，我买得少么？不就是为了支持兴华会。” 屋子内立马尴尬起来，王吒买得确实多，而且支付现银。 因此，铁杆团停止购买后，兴华会的库房立马堆满肥皂与雪花盐。 一百多万人的大市场，且是消费旺盛的大市场，兴华会承受不了损失，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找到新的替代市场。 “会长是自己发明蜂窝煤的，可没找你们要配方，你们需要肥皂和雪花盐，也可以自己发明。” 忽然，嘀咕声传出来，兴华会的一位骨干抱怨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声声入耳。 作为古人，他无法理解王吒的做法，为啥你们先做蜂窝煤，就不让别人染指，太霸道！ 他是古人，可司马建不是古人，立即呵斥道：“休得胡言！” 司马建有些急了，乱说什么，都是穿越者，肥皂和雪花盐，门槛并不高，他不认为王吒和无敌弄不出来。 兴华会众人大愕！几时见过温文儒雅的会长发火？ 王吒呵呵一笑，心中暗道，你们等着，看铁杆团能不能造出来，绝对会在价格上打爆你们！ “贤弟，愚兄才疏学浅，为会中发展殚精竭虑，力有不逮。今日约你见面，是想说一句心里话。” “司马兄，但说无妨。” “我愿辞去会长，由贤弟担任，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哗！屋内一下子气氛悲壮！ 司马建的能力，会中上下有目共睹，不仅才华横溢，诗词歌赋犹如文曲星下凡，让大家觉得骄傲。 毕竟在古代，儒生的地位很高，即便是一群三教九流的行业精英，也由衷佩服司马建，谁赚钱后不想让自家的娃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而且，司马建擅于理财生财，点子众多，为兴华会赚了大量银子，会中兄弟们是真念他的好！ 咦！这下把王吒难住了，司马建一脸真诚，不管是不是以退为进的策略，王吒绝不可能接受会长一职，三观不允许。 坦率说，司马建在会长职位上做得不错，作为穿越者，他有眼光有见识，文采口才俱是一流。 平行世界的各个阶层，他均能自如交流，左右逢源。 比如儒生与文官圈子，他能影响和拉拢大量人才，并创办经济社，在思想上改变儒生。 这点王吒自愧不如，就连方以智与安吴阳跟王吒关系相当亲密，两位进士也不会投奔铁杆团。 “司马兄，您是大家投票推选的，不必礼让，我相信您一定会带领兴华会快速发展！” 司马建心中长吁一口气，他在赌，赌王吒是现代人，必然会承认投票的结果，不可能接受禅让。 “贤弟啊！外敌虎视眈眈，你我皆应担负起振兴国家的责任！” 王吒语塞！这话太大，咋接？打景奴没问题，贡献力量振兴国家更是责无旁贷。 至于，你想让我做啥，你就直说嘛！ “希望贤弟不要推辞副会长一职，你我携手，共同发展兴华会。” 王吒暗忖，这是非要拉着我入会啊！ “兴华会是师兄跟诸位兄弟一手创立，而且兴华会的宗旨我也认可，做副会长没问题，但我现在事情非常多，不可能跟兄弟们常碰面。” “可以，但愚兄建议你分出一半兵力，在上海或者杭州长期驻扎。” 司马建更渴望的是铁杆团势力完全并入兴华会。 可他有一种内心极力想排除的无力感，因为铁杆团的势力远比兴华会强大，了解越多越沮丧。 大家都是成年人，让一个远比你强大的人做副手，何其痛苦！让一个远比你强大的势力加入到你的麾下，何其不现实！ 铁杆团每年赚的银子到底有多少，兴华会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至少十倍兴华会的收入！ 所以，近期司马建一直被一种情绪困扰：既生瑜何生亮！ 去年在秦淮河边的荟贤阁初次见王吒，他便心生挫折感，当时的王吒主角光环耀眼，是连李香君都倾慕的存在！ 时间越往后推进，挫折感越强！ 第191章 天师宝藏 “司马兄，铁杆团的兵力不足，没办法分出一半驻扎上海或杭州。” 王吒心累，各方势力拉拢他，都想要铁杆团这把尖刀。 西林党想要整把尖刀听从史明法指挥，什么时候打、打谁由他们部署； 勋贵们同样也想要尖刀加入他们，利益共享，硬仗尖刀上； 兴华会委婉一些，估计心里合计过，要整把尖刀难度大，因而提出想要一半配合他们。 “兵力不足？” 司马建心生疑惑，他收集到情报，铁杆团在台湾省，人口估计已过百万，打造一支三万至五万的军队，应该绰绰有余。 “是，铁杆团真正有野战实力的不过一万二千人，能担任辅助作战的不超过六千，其他跟团练民兵没啥区别。” 王吒说的倒是实话，铁杆团精锐是二营、三营，两场战役下来，带动新一、二、三连成长不少，再包括石勇的新七连，确实在两万左右。 不过王吒有所保留，五营以工匠兄弟们为主，没出征过，但他们的训练可不少，擅用火器，战力就等着一两场大战来检验。 新六连基本由翻身奴隶组成，人数众多，别看没战斗经验，可他们真打起来，血性十足敢拼命，曾经在辽东以身体堵战马，是一支恐怖的潜力股。 “两万人分出一万驻扎上海或杭州，不行么？此两地皆临海，配合你的船队，灵活机动，能有效牵制景奴。” “估计得一年后，才能分出一万人，你们不知道我出兵打红毛么？” “出兵打红毛？”林芝鲨惊骇，不由自主插话道。 兴华会二月份收到消息，荷兰人试图进攻基隆城，被铁杆团的岸防炮轰走，且在海战中失利。 但他们还没得到消息，铁杆团主动攻打荷兰人。 “是的，年初我带兵收复台南。” “啊！”，“什么！”...... 兴华会众位当家人，骤然听到铁杆团出兵收复台南，瞬间表情各异，全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诸位，新打下的地盘需要军队驻防，一年内在下确实有心无力，派不出精锐部队。” 司马建心情糟糕透顶，再怎么努力提醒自己要镇静，也难以驱散负面情绪！ 收复台南意味什么？意味铁杆团已经占领整个台湾省，有足够的土地消化迁入人口，势力必将猛增。 为什么发展得如此快速！有没有天理？ “贤弟，景奴半年内必有大动作，尽快练兵，江南局势需要你相助。” 司马建明白自己的打算落空，只能厚着脸皮催。 王吒暗忖，司马建所言不无道理，景国当前经济一团乱麻，养不起数目庞大的军队，唯有出兵劫掠。 但是，他的军事战略方针不会因此改变，铁杆团不能分兵，除了留守台湾省的一半部队，所有精锐必须捏在一起。 景奴若开启战事，铁杆团会择机攻打，不用在乎南方一城一池的安危，专选景奴主力干，一次干掉一支景奴精锐，看他们以后咋办？ 景奴承受不了主力精锐的损失，损失大了后，内部必自崩，各路降军会毫不犹豫反正！ “司马兄，从军事角度看，铁杆团不应留守某地，而应该像一把尖刀，寻找战机，直接捅景奴精锐主力。” 王吒侃侃而谈，淳厚子与林芝鲨尚能认可，但大部分兴华会的人却认为铁杆团独立桀骜，不管会中兄弟死活，包括司马建。 根源上在于兴华会众人先入为主，把铁杆团当作下属武装部队。 火将军心中不满，发难道：“当年，天师与大伙儿商议，对付景奴，一是坚城固守，消耗景奴；二是依托山区游击作战，袭扰景奴，积小胜为大胜。 景奴主力野战部队，必有精锐骑兵，副会长不会认为铁杆团偷袭辽东，打的是景奴主力吧？” 王吒郁闷，尼玛！任何讨论，别带情绪，理性思考，但凡心中有怨气，各种解读层出不穷，沟通成本巨大！ 他有些后悔，不该解释这么多，副会长一职真是个坑，大家定位为合作伙伴多好！哪有那么多破事？ “诸位，我希望兴华会把铁杆团当成合作打景奴的伙伴。当副会长，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参与会中事务，其实对兴华会发展帮助不大。” 王吒想明白了，当副会长是在和稀泥，没那时间成天跟话事人们讨论这讨论那。 “贤弟，愚兄是希望把兴华会的所有力量汇聚到一起，共同对付景奴，铁杆团有水师船队，能出其不意，奇袭景奴。 这是优势，以后作战会重点考虑谋划，大家携手与共，何愁景奴不克。” 王吒头疼，团结在一起没问题！关键在于谁指挥，彼此没有互信的话，很难统一行动。 “行！兴华会如有行动，我铁杆团必会全力配合，但战机瞬息即逝，我们会根据具体形势出击。” 王吒提前打预防针。 司马建心里再不爽也得忍着，想拉铁杆团入伙，必须得循序渐进，他心里反复提醒自己注意态度。 “可以，贤弟有何决策，及时传信相告即可。” 王吒无语，行吧，副会长推不掉，先当着。 “副会长，肥皂和雪花盐能否恢复购买？工坊的兄弟们等着工钱啊。”柴通见缝插针，当下兴华会处处等着用银子，他很急。 “你们把蜂窝煤的工坊和店铺先停了。”王吒蹙眉，当了副会长就得让利么？不符合我的风格。 “这.......”柴通哑口无言。 “铁敢，多少会中兄弟靠蜂窝煤养家糊口，能否宽容一二。”淳厚子以长者姿态提议道。 “道长，铁杆团要养活一百多万人，小子我每月都在四处筹银子，我们不容易，你们知道么？”王吒回复道。 兴华会不清楚，王吒是氪金狂人，疯狂赚银子，然后当月花光！ “蜂窝煤涉及数千人，能否缓一缓。”司马建使出缓兵计。 “也可以合作。”王吒沉思片刻，提出解决方案。 “如何合作？” “兴华会以现有的工坊和店铺入股，由我安排人经营，这样兄弟们不至于丢了饭碗。” 方案一提出，司马建能理解，古人却无法理解，顷刻间，屋里如同炸开了锅，觉得王吒的提议太过贪婪，相当于强行分兴华会的资产。 关键就在于，古今认知差异巨大，蜂窝煤没有偷配方，凭什么不能做？ “副会长，你口口声声说铁杆团不容易，为何在上海县浦东大兴土木，奢侈无度？” 终于，义愤填膺的责问响起！ 王吒定睛一看，原来是冷判官的弟弟冷摩。 此人在当初会长选举时，就是激进分子，非常看不惯自己。 “冷摩，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退下！”冷动一声断喝，制止冷摩继续发言。 “大哥，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今日纵是违反会规，我也要说出来！铁敢，你得了天师的宝藏，还不满足么？” 王吒肺都要气炸了！什么玩意儿？今日终于见识诬陷的天花板！ 铁杆团发展太快，快得超出兴华会所有人的理解，由于王吒是天师的师弟，很自然，所有人都认为是天师留下了宝藏。 否则无法解释铁杆团的逆天发展速度！ 司马建无数次分析，以他对穿越虫洞的了解，也判断铁杆团不可能快到如此变态，所以他怀疑天师在北方有奇遇。 冷摩很快被人架出会场。 “副会长，冷摩口无择言，还望勿怪。兄弟们只是认为，副会长既然是兴华会的人，为何不愿支持兴华会？” 范密表面责怪冷摩，但话锋一转，直指王吒。 王吒冷漠看向范密，看得范密心里发颤。 “我有数千万两银子的家产，支撑起铁杆团和一支水师，我加入兴华会，都要算作师兄的宝藏上交么？” 王吒说完后，身旁天真心中一凛，气氛不对，他握住椅子扶手，随时准备开战。 兴华会成立至今，天师与各位话事人投入大量银子，个人资产与会中资产已经搅合在一起。 虽然不是天师的初衷，但发展初期，资产不明晰无法避免。 况且古代人的认知，带头大哥的钱就是兴华会的钱，你王吒继承了天师的宝藏，理当交给兴华会来分配。 当然，兴华会的人认为自己分配上懂分寸，王吒必然一生衣食无忧，不犯错的话能当一辈子重要话事人。 “副会长，息怒！您的家产若是跟宝藏无关，无人敢动！”林芝鲨一直很少说话，见形势不对，赶紧发言缓和气氛。 他与王吒接触最多，非常欣赏王吒，会长选举之时，强力支持王吒出任新会长。 “贤弟，冷静！天师的宝藏交与你，愚兄绝无异议，同时也会约束会中兄弟。”司马建沉声说道。 王吒是年轻，可冠军侯的名声威震海内，方才冷漠质问范密之时，众人已感受到怒气与杀气！ 岂能随意乱捋虎须？征战沙场的将军，别当一般人对待。 范密眯起眼睛，他乃江湖人士，也曾经历无数厮杀，可王吒的冷漠直视，让他切身体会到江湖厮杀跟数千数万人的战场厮杀相比，确实是小儿科！ “师兄何曾留下什么宝藏？你们想干什么？”天真实在气不过，大声问道。 王吒举起右手，叫停天真，平淡说道：“让猴子把无敌叫来。” 无敌不喜欢跟兴华会议事，带人出去逛街。 很快，无敌来到会场，听明情况后，勃然大怒！ “平行哥有个屁的宝藏！我们在北直隶，一直穷得叮当响！” 无敌一通输出，骂得整个会场无人敢吭声。 “老道士，你也在场，你来说说，兴华会真是想钱想疯了。” 淳厚子脸露难色，当时银子确实很紧张，大家过得很清苦。 可要说宝藏，天师与无敌多次拿出上千两银子和一堆物资，很神秘，他不便打听。 “吴迪，当初每当民团缺钱之时，天师总能想到法子弄银子，这是实情。”淳厚子回道。 “那点银子能叫宝藏？平行哥不会挣钱，他跟铁敢相比，一个是小商贩，一个是首富，明白么？” 无敌几乎贴着淳厚子的脸怼，口水飞溅。 淳厚子懒得理他，不再发言，他仔细回想，天师创建兴华会以来，投入的银子不过三十几万两，跟王吒数千万两身家相比，确实悬殊巨大。 “还有，浦东投的钱跟铁敢没关系，是我跟几位朋友一起投的，我不是兴华会的人，你们别打我的主意。” 无敌一番话，让屋内的人哭笑不得，我们兴华会是这样的小人么？ 会场气氛稍缓，但兴华会众人仍然认为天师有宝藏，即便王吒背景通天，也必然得到宝藏的助力，他们坚信不疑！ “诸位，都散去吧，我与铁贤弟单独谈一谈。” 司马建决定与王吒摊牌。 “司马建，你什么意思？居然打起我的主意来？不怕我翻脸么？”王吒冷言质问。 今日兴华会突然发难，已经触碰到王吒的底线，真当哥们好说话么？ “误会！古代人的想法跟咱们不一样，铁杆团发展太快，会里的人难免有猜测。” “你是会长，为什么不制止？” “我有几句话，你别介意。” “说。” “宝藏一事，并非空穴来风，天师手握一条穿越虫洞，对么？” 司马建目光犀利，像是看穿了王吒。 王吒对视，淡然回道：“师兄的是师兄的，我的是我的。” “两条穿越虫洞？” “你无须知道太多，你只要明白，我能穿越是我自己的机缘，与师兄无关。还有，把欠我的银子还清，兴华会从此别再来找我。” “铁敢，何必如此，打景奴是大家共同目标。” “你们想法太奇葩，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合作伙伴。” 屋子陷入寂静，半晌后，司马建开口：“兴华会是天师的心血，你有自己的穿越虫洞，能把天师的穿越虫洞交给兴华会么？ 兴华会上下必将感恩不尽，你但有所求，无不鼎力相助。” 王吒暗叹，司马建啊，你想得太美！ 第192章 穿越旁观者 “司马建，你对天师的穿越虫洞不了解么？” 王吒的眼神犹如寒芒，直透司马建内心。 司马建内心破防，黑着脸回道：“是，天师未将秘密告知我等。” 王吒大脑cpu高速多线程运转，天师知道司马建是穿越者么？如果知道，为啥没给司马建铁牌试一试开启虫洞？ 如果不知道，为何司马建知道天师是穿越者后，不主动告诉天师自己是穿越者？ 天师与司马建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穿越者之间很容易发现对方的现代痕迹，司马建出了那么多名满天下的诗句，天师会不知道么？ 他们之间是亲密的合作者，有啥必要隐瞒？ 算了，别干烧cpu了，回头查一下司马建的“名诗”具体时间就清楚。 王吒暂缓推测，满含深意正告司马建：“我是天师的师弟，他能穿越，我也能穿越，你别乱打穿越虫洞的主意，兴华会也别乱想什么宝藏，你别把兴华会带偏！” “为什么不给兴华会穿越虫洞，我们在对抗景奴，我们在改变落后的时代，我们会让百姓富足！” 司马建很激动，越说声音越大！ “你这样的情绪没法跟你谈，我有穿越虫洞是我的机缘，你在对抗景奴，我没在对抗景奴么？你在让百姓富足，我没在让百姓富足么？ 说几句大道理，我就得把穿越虫洞让给你？而且我说了，可以配合你们，可以跟你们合作，啥意思？连踏马的合作都不愿意么？” 王吒怒气上脸，直接回怼！ 哥们可不是那些鳖精政客，谁要敢道德绑架，敢夹枪带棒，敢占我便宜，我必回怼！ 谁要敢侵犯我的利益，我不仅要怼，还要打！ “铁敢，我是希望你让出天师的穿越虫洞，你已经有一条虫洞，何必要占两条？兴华会是天师的心血，你不知道么？” 双方火药味十足，只差没上手对打了！ “你什么智商？给你说了几次了？穿越虫洞是机缘，师兄有，我也有，想不明白么？” “什么意思？” 王吒郁闷得要骂人，智商是负数么？一天到晚，以才华横溢自居，咋就想不清楚？这智商，虫洞给你能有毛用？ 其实，倒不是司马建智商问题，是他日思夜想太渴望拥有穿越虫洞。 “我们是师兄弟，有师门，你要不是兴华会的继承者，我都懒得跟你说。算了，到此为止，恕不奉陪，告辞！”王吒起身要走。 司马建头脑冷静下来，他已清楚穿越虫洞是天师师门的秘密，这可是一个大机缘。 “且慢！” “还有啥事？” “我想求见你们的师父，可否通传？兴华会的发展很重要，大家都是穿越者，能帮忙么？” “你们都这样了，还要我帮忙？” “我承认，兴华会做得太偏激，大方向你我观念是一致的，我会约束手下。” “约束？”王吒一声冷笑。 “别在意这些词，我会告诉手下天师没有什么宝藏。” 王吒犹豫，兴华会毕竟是天师的心血，要不要联系一下浮云观。 突然，柴通门外求见。 “老神仙来了。”他进门后，神色慌张说道。 什么情况？司马建和王吒同时一脸懵圈。 “天师的师父。”柴通赶紧补充道。 王吒惊讶，怎么这么巧，想见师父，师父就出现了。 随柴通到大堂后，又把王吒惊得不轻！ 白发白须的老道士高坐太师椅，正是浮云观大长老验知道人。 冷家两兄弟正在磕头，乖得想像两个小朋友见长辈。 “哎！冷兄走得太早，老道我长年游历天下，寄情山水，对你们照顾不够。偌大的家业，竟让你们两兄弟败得差不多了。” “老神仙教训的是，我们兄弟俩资质鲁钝，但为了兴华会，愿倾尽所有。”冷动态度恭谨，小心回话道。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不管，但别影响家里人。老嫂子的娘家是名门望族，岂能跟着你们两兄弟吃苦，你们安排一下，把家里人都迁到台湾去。 铁敢，这事一定要办好，知道么？” 王吒赶紧过去磕头，他听出几分深意，没见过面的师父在为他化解跟兴华会的冲突。 “小林子，你师父还好么？”验知道人转向林芝鲨问道。 “回老神仙，师父他老人家在南洋旧港，身体硬朗，顿顿酒肉。”林芝鲨立即回答。 “这老不死的，从来都是天塌下来也影响不了他喝酒吃肉，是不是又纳妾了？” “呃.....是。”林芝鲨脸瞬间暴红，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有南下的船队，给老家伙带个信，说我一年内去找他喝酒。” “喏！” 王吒心中一阵翻腾，原来兴华会的几位话事人是世交，兴华会的源头是几个老家伙。 “这位想必便是司马会长？” 验知道人起身，拱手见礼。 “老人家折煞小子了，当不起会长称呼，您老喊我名字即可。”司马建赶紧行大礼，说道。 “也是，称呼会长有些见外。今日一见，司马小友果然是人中龙凤，气宇非凡！” 司马建此刻内心跟王吒一样，波澜顿起，他是想见天师的师傅，可没想到天师的师傅跟兴华会有如此大的渊源。 繁门范密、火将军霍元锋同样心中大惊，担忧不已。天师的师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与王吒起争执之后来，没有一点关联显然不可能。 司马建、范密等人小心翼翼接待，等待验知道人说明来意。 验知道人也不多说没营养的废话，微笑道：“宝藏一事，老夫已知晓，我们门派向来神秘，难免让人猜测。 其实敝派主张遁世，不介入俗世纷争，哪有什么宝藏？ 平行徒儿有自己的理念，当师傅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他虽一腔热血，想为国为民做一番大事，但知徒莫如师傅，他没有经商才能，赚不了什么钱。 本派几百年来，总算出了一个能挣钱的弟子，你们应该想得到，那便是老夫的关门弟子铁敢。” 兴华会骨干们一脸黯然，老道士讲的话，谁敢反驳？ 以后谁再敢扯什么天师宝藏，恐怕要被撵出兴华会。 再说天师的师傅还在，你要问他的师弟要宝藏，当人家师傅不存在啊！ 验知道人见众人低头沉默，停顿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我们几个老家伙，活不了多久了，老夫现在只剩一个关门弟子。 他师兄走得早，还望你们多帮衬一下铁敢，他还是个孩子。 当然，兴华会以后如有需要，铁敢也会竭力相助的。” 此言一出，兴华会众人岂能不明白，就是明确告诉兴华会要护王吒周全，且王吒从此以后退出兴华会。 兴华会骨干们纷纷表态，铁敢的事就是他们的事，林芝鲨更是激动承诺，尽全力维护小老弟。 无敌眼睛一亮，做老道士的徒弟有这么多好处，顿时来劲了，高声说道：“老道长，还有我，我也还是孩子，我也是你的徒弟啊。” “你小子，不是嫌弃道士么？咋的，现在想通了？”验知道人笑骂道。 “想通了，早想通了，这不一直没遇着您嘛。” “嘿嘿！晚了，先得考验你三年，三年后再说。” “老道长，过分了啊，心胸能不能放宽一些。” “滚！滚！你跟着铁敢，他会考察你，少来烦我。” 兴华会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天师总一直带着无敌，亲如兄弟，原来是当年拒绝拜师老道士的存在。 王吒扶额，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好哥们！ 一场天师宝藏争夺的闹剧，因为天师师父的突然降临雨停云散。 深夜，涌金楼天字一号房。 验知道人、王吒、无敌、天真围坐一桌。 “你们年轻人，心系天下，总想改变这个世界。可知世界水很深，要懂得保护自己。”验知道人语重心长说道。 “当年，我劝过平行，穿越者不一定非要逐鹿中原，还有很多事情可去探索，哎！权力面前，人心难防啊！” 三个年轻人没敢吭声，老道士眼睛已经湿润。 “你们现在实力已经很强，无须兴华会帮什么，也不用想着照顾兴华会，世间之人，多是白眼狼，你帮他们，他们总觉得是应该的。” “是，师父。”王吒点头，姜是老的辣，老道士明显对兴华会很失望。 “不过冷动这孩子，话虽然不多，但从小就忠厚，能替别人着想。” “明白，冷哥以后若有求助，我们一定出手。” 王吒立即承诺，然后求证道：“是冷动传信的么？” “自然是他派人送信，我正好在括苍山，所以赶了过来。” 王吒暗叹，兴华会已经魔怔了，若是老道士不来，搞不好，兴华会内部激进派会用武力逼迫自己交出天师宝藏。 “司马建也是穿越者。” 老道士听闻后，紧锁双眉，想不明白天师为啥没有告诉自己。 “平行从未提及过司马建是穿越者。” “这么怪异？”王吒想不通这其中的秘密。 “我也没听平行哥说过，多半司马建潜伏得很深。”无敌插话。 “他为什么要潜伏？” “老夫观司马建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穿越者之间有戒备心，本来很正常，但其身居兴华会高位，却不主动相告，恐怕他的身后还有势力。” 王吒瞬间想明白不少事，一个人闭门闷想，永远不如一个团队集思广益，尤其是这个团队有个老江湖！ “看样子，以后得多戒备司马建。”王吒定下基调。 “没错，这哥们就喜欢装穷，还喜欢赚名声。”无敌彻底瞧不上司马建。 “你们几个年轻人，以后成长遇到的事还多着呢，如果忍受不了这些龌龊，不妨退出来，世间还有许多有趣的事。” “师父，你真洒脱。”王吒佩服有趣的人，他们总会去寻找世间有趣的事。 “铁敢，你不觉得穿越虫洞很神秘么？”老道士开导。 “是很神秘，我接触过外星人，按他们的科技似乎也解释不了虫洞。” “什么，你小子居然见过外星人。”老道士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是啊！我还有星际贸易商资质，受星际法律保护。”王吒吹起牛逼，事实上紫羽只是答应帮他申请，但不妨碍他炫耀。 “天了！不可思议！你竟然能走到这一步。”老道士傻眼，徒弟见识比师傅高得太多。 于是，王吒简明扼要介绍了自己跟外星人接触的过程。 “小子，你们在平行世界高调出手，我管不了，但穿越虫洞这事值得研究和探索。” “师父，主要是意难平，受不了景族张狂，得了天下后还搞什么剃发易服，搞什么国族，他们太飘。” “想改变就去改变吧，注意保护自己。其实平行世界有很多穿越者，你们知道么？” “是，越来越清楚，各种势力都有大量穿越者。” “你们能清楚最好，大部分穿越者不会入世，他们只会当穿越旁观者，明白么？” “穿越旁观者？” “对！好比是来历练，不影响历史进展，只在旁边观察体会。” “这么高端！” “你以为呢，只有你们这种小年轻，热血上涌，一心想出名！” 说罢，他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桌子上四个茶杯缓缓升起，悬浮于半空。 展示完后，老道士自豪说道：“怎么样，这是本门多年研究玄铁牌的心得，感兴趣么？” “玄铁牌？”王吒其实心中早有判断，但还是问了出来。 “嗯，玄铁牌和浮云观皆是本门最高机密，不可外传。” 王吒点头，其实他更乐意叫铁牌，亲切！ “我在帝都附近的埙山看到个这种说法。” “啊！”老道士没法淡定，脱口而出。 王吒立即把埙山的经历详细告诉老道士。 老道士久久待坐，遇到一个见识和经历远超自己的徒弟，生无可恋，不能在徒弟面前装逼，当师父有毛线意思！ “你小子，赶紧回浮云观当掌门吧。” “为啥？” “你现在是我们浮云观对穿越虫洞认识最深之人，有可能比祖师爷了解都多，老夫做不了你师父，别说老夫了，祖师爷都当不了你师父。 我会跟长老会建议，让你做祖师爷的师弟。” “师父！别乱开玩笑！” 第193章 五鼎山 千年浮云观，一部穿越史！ 王吒啼笑皆非，浮云观从来不强调什么权威，不会为各种俗规困扰自身，崇尚探索与研究。 居然要把自己抬到跟祖师爷相当的地位，这如何了得？到时候道士们，不管年龄身份，皆喊师叔祖。 我是穿越大拿不假，浮云观不迷信资历只论水平挺难得，可我会脸红的啊，一帮老爷爷喊我师叔祖，谁受得了？ 最终，王吒说什么也不愿意当师叔祖，老道士只好勉为其难继续当师父。 翌日，老道士飘然而去，临走前提醒他小心提防五奇堂，说这个组织在三百前跟浮云观有过交集，想谋夺玄铁牌。 兴华会没有再提天师宝藏一事，但也不愿在蜂窝煤上合作运营。 王吒告别前，与司马建开诚布公交谈。 “为什么不愿合作？” “你知道，会内很多人对你怨言很大，短期内不可能在蜂窝煤上让利，恐生哗变。”司马建给出理由。 “我去，本来兴华会就跟我没啥关系，非要拉我入伙，到头来还是我欠兴华会的么？”王吒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明说。 “主要原因你是天师的师弟。” “那吴迪跟天真道人呢？” 场面极度尴尬！ 司马建明白，都是宝藏惹的祸！ 可他又不可能告诉兴华会其他人，天师是穿越者，没有什么宝藏，只有一条穿越虫洞通道。 而且他自己非常渴望拥有这条虫洞通道，但他已经很清楚，想要虫洞通道，得找天师师父，可老道士根本不愿跟他多交流，早已留信远去。 “老弟，你耐心等一段时间，我慢慢向会中兄弟解释。” “好吧，此次我只能先购买一千两银子的肥皂与雪花盐，司马兄，我们都是现代人，信任是双向的，我不可能还如以往那样大肆采购。” 王吒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但要他如以往那样采购，必须先要看兴华会的实际行动。 同时，他也提出香烟的运营模式，司马建全是拖延型应对，愈加让王吒不爽。 “哎！为打景奴，兄弟们节衣缩食，吴迪却在上海浦东纸醉金迷，你们就不能少投一些钱，多用在备战上？毕竟给我们支持，就是在帮你们对付景奴。 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意见，你别多想。” 王吒真想立马翻脸，这是什么话？钱是别人的，你们凭啥管别人怎么花？难道你们认为花出去钱是在用你们的经费么？ “司马兄，我说过，浦东的投资跟我没关系，你们怎么就不信？还有，吴迪的钱，他怎么花是他的事，我不会干涉，你们有想法去找他。” 司马建迷惑看着王吒，一脸写满不信。 王吒很郁闷，亏你还是现代人。 “在铁杆团，参与者都是我的合作伙伴，他们的收入我不会拖欠一分钱，他们的钱怎么花我从来不过问。 有好的项目，需要投资，都是入股的形式合作，财务上分得清清楚楚。 你是现代人，你应该明白组织内产权与财务清晰的好处。” 王吒平静对视司马建，坦然讲述铁杆团的组织原则。 目前，铁杆团除了新四连与新五连，其余部队完全可以算是王吒的私人军事武装。 新四连和新五连成立之初，主要是以淮扬钱家为首的商人集团想给铁杆团投钱，王吒不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毕竟商人集团要找安全感。 所以，新四连和新五连的军饷和装备，王吒与商人集团各出一半。 而一营到五营，新一连到新三连，新六连与新七连，所有部队的一切花销全由王吒自己负责。 至于铁杆团管辖的地盘，所有工坊、商社、钱庄、客栈酒楼等，要么是王吒与人合资，要么是商家自己独资。 王吒从建城初期开始，从未打算要垄断，包括军工厂的股份都分了不少给无敌、冷锋等人，他坚持认为创新的动能主要来源于财富。 当然，随着地盘扩大，人口激增，未来在教育医疗等公共福利行业，会灵活对待。 管辖地盘内的商业实体，王吒已经开始收税，随着税收收入的增加，他会逐步推进公共福利投资。 ...... 司马建听完后，长时间沉默不语，他很难相信王吒能做到产权清晰这一步。 “你还不信么？难道没听说过吴迪自己组建的无敌团？” “这个......前些时候有所耳闻，只是不知无敌团跟你没关系。”司马建终于想清楚其中环节，确实如王吒所言，吴迪有很大自主性，这两人是合作关系，非领导与下属关系。 谈话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王吒退出涌金楼，重新易容后回到吴山客栈。 “什么？还要去探险？”王吒头晕。 刚回到吴山客栈没多久，易容后的孟小玲跑了过来。 这妞就是一个超级不稳定因素，思路与大家永远不在同一频道。 “孟队长，我们在杭州来回两趟，太危险了。”天真在一旁劝解。 “没事，我们三人都易容了，什么兴华会，还有朝廷的人不会知道我们的动向。”孟小玲说出理由。 “我们真不能在杭州再待了，岛上有大量的事需要处理。” “耽误不了几天，来回不超过七天，让无敌大张旗鼓出城，麻痹敌人。” “这个什么五鼎山在哪儿？” “在莫干山南面三十里。” 最终，王吒与天真拗不过孟小玲，仅带三十人北上五鼎山。 而无敌则郁闷充当显眼包，带着鹰三爷和铁熊等人离开杭州城，鹰三爷的刀疤和铁熊的块头太明显，已经成为众多势力辨别王吒动向的标配。 五鼎山位于德清县西面，天目山的余脉。 孟小玲当初于杭州附近倒斗，便是在五鼎山附近，那次下墓她得到了圈海古墓岛的藏宝图。 八月四日，酉时，五鼎山外围，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王吒与猴子、李准两兄弟、以及两位特战队员，一路游山玩水，来到碰头地点：山神庙。 此行探险队分为三组，一组是孟小玲和天真带队，消息从五奇堂澹台家传出来的，各路倒斗门派会齐聚五鼎山，孟小玲将负责明面上的一切合作与谈判； 另一组由严树和阮忠营带队，他们无须到山神庙，而是去徳清县探查，会亮出锦衣卫的招牌，明日再单独进五鼎山； 最后一组则为王吒领队，表面上跟孟小玲的队伍互不认识，实际两队会暗中携手，关键时候给潜在的敌人致命一击。 计划可谓天衣无缝！ 小小山神庙，竟已汇聚一百多号江湖人士。 王吒暗惊，熟人一堆！ 有澹台家的澹台镜和黄耀武，以及当初在伴月轩见过的倒斗界青年才俊。 最神奇的是，前几日在赵氏酒楼指点他吃鸡秘籍的高大壮汉也在其中。 两人目光相视，默契点了点头。 高大壮汉金复同样吃惊不小，吃鸡遇上的汉子真来了一次“有缘江湖再会”！ “他果然是江湖上有一号的人物，不知属于一个倒斗门派？”一旁颜康安小声说道。 “未必是倒斗门派之人，更可能是某个门派请来的帮手。”金复思维缜密，提出不同看法。 颜康安点点头，接着使了个眼神，暗道：“那个红衣女子，跟铁敢关系亲密，要不要拿下做人质。” 金复沉思数十秒，回复道：“江湖倒斗门派轻易别下手，此等奇门暗手段太多，搞不好沾染一些摆脱不掉的东西，得不偿失。” 颜康安身体抖了抖，江湖行事，最怕招惹的就是倒斗门派和杀手组织。 真不是开玩笑的，这两类人作风诡异，喜安排后手，特别难缠。 再说敢在地下世界讨生活，离奇事情经历之多远超各种江湖行业，跟倒斗圈的人斗狠，心得先虚三分，未知恐惧影响太大。 “据可靠消息，此女子的父亲是铁敢的得力干将，其带着好几个江湖帮派投奔铁杆团，战场上没他们的名声，估计专干见不得光的事。” 金复继续分析，铁杆团发展太快，估计少不了这些人暗中杀人劫财。 尼玛！专门劫财的山东沂蒙响马都被这帮人劫哭了，可见手段之狠！ 倒斗圈的几位负责人进入山神庙内商讨合作事宜，对其他人不搭理也不过问。 这些非倒斗圈的江湖人士多半是倒斗门派请来助拳的，或者纯粹是某些人故意泄露消息想搅浑此次下墓。 天色渐晚，山神庙内，以及庙外，陆续升起十多堆篝火，每处篝火泾渭分明，偶尔一两处有串门，更多是各怀心事各顾各。 王吒暗呼过瘾，原滋原味的江湖生活呀！穿越以来头次体验，不虚此行！ 易容效果一流，即便有一次黄耀武从身边路过去小溪取水，也没看出半点端倪。 宽松的衣服，头上搭着竹编斗笠，一根齐眉棍，一把雁翎刀。 工字胡，嘴里叼着一片竹叶，慵懒江湖刀客形象，标准江湖人士，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身份。 江湖能人异士众多，篝火内容丰富，有的队运气奇佳，竟然打了一头野猪，好不热闹。 王吒小组也不乏高手，李准带着两人出去转了一圈，打了一只野兔，带回一堆野果子。 “兄弟，有缘江湖又相会，来，整一个。”金复拿着葫芦过来，主动敬酒。 王吒压低声音，微笑回道：“兄台，人生何处不相逢，整起！” “怎么称呼？” “王海。” 王吒再次启用去年武昌之行的小号。 “在下金复，此行难得遇见有缘人，还望多多关照！” “金兄客气！小弟还要靠您多照顾呢。” 两人相谈甚欢，竟至深夜才意犹未尽结束畅聊。 金复暗示，他有一笔大买卖，如果王吒感兴趣，以后可以详谈。 王吒无所谓，江湖事按照江湖规矩谈就是，自己刀客形象太逼真，真有生意上门。 入睡前，王吒离开篝火，寻到一处小树林，嘘嘘！ 咦！王吒舒爽后刚抖了抖，月光下，右手边十米外同嘘客让他错愕不已！ 又是一个熟人！去年神豪楼拍卖会，在恒巨房地产售楼处，偶然碰见的穿越者：路人甲。 路人甲礼貌性一笑，赶紧离开，心里直嘀咕，这哥们是不是有那嗜好，为何盯着我看？ 王吒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这个号称路人甲的穿越者到底属于何方势力？ 五奇堂么？ 有这个可能，但为何不与澹台家的人在一起？ 其他倒斗门派么？ 伴月轩倒斗才俊聚会之时，并未瞧见他的身影。 只得带着疑问沉沉入睡。 八月五日，卯时。 倒斗大军，皆非常敬业，早早起床，简单吃些干粮，便往深山出发。 沿途山清水秀，让王吒唏嘘不已，仿佛又回到以前蓝星户外徒步穿越的美好时光。 穿过两处山涧后，队伍缓慢爬升，上到山脊，开始沿着山脊行走，视野开阔。 “东家，正东面那座山峰应该就是木鼎峰。”猴子查看四周，用手指向其中一座山峰。 目的地，孟小玲在杭州时便已告知，五鼎山的木鼎峰。 五鼎山共有五座山峰，分别是金、木、水、火、土。 从现场地势看，布局讲究，不似天然形成。 王吒心中了然，没白来，多半是一处与穿越虫洞有关的地方。 他现在可以算是真正的穿越虫洞专家，地形古怪蹊跷之地，超出蓝星文明认知范围，十有八九便是高级文明遗留的穿越基地。 为何叫五鼎，孟小玲的解释是，传说有古人在五座山峰炼鼎。 至于炼鼎，是炼制宝鼎，还是用宝鼎炼丹药，无人知晓。 顺着山脊，倒斗大军抵达木鼎峰下，一帮专业人士开始四处查探地形。 王吒也认真观察，木鼎峰不仅暗合五行方位，山峰的外貌同样吻合木字属性，树木葱郁。 按孟小玲的说法，其他四座山峰也各自吻合五行属性，水鼎锋有瀑布，火鼎锋是暗红色沙石山，金鼎峰为坚硬青色岩石山。 土鼎峰则是高山草甸风格，没水少树少石头。 这种地形地貌凑在一块儿，王吒难免暗笑，布局过于明显。 但孟小玲提醒，五鼎山数百年来，东南西北中各大派系的倒斗高手来此处探查，从未有过收获！ 典型的明确告知你有秘密，但你就是找不出秘密在哪儿，是什么？ 第194章 充电桩 对于穿越虫洞的探索，王吒有一种傲视群雄的心态！ 为啥？ 因为有铁牌。 几次探险，总能化险为夷，总能寻找到隐藏的虫洞秘密。 王吒没闲着，花了两个多时辰，四处探查，但找不到任何线索与收获，铁牌没有发热。 他并不沮丧，秘密多半在地下，铁牌没反应很正常。 戌时过了没多久，木鼎峰山脚又迎来近六十人。 新来的人分为三组，一组是严树与阮忠营率领的特战队，一组来了之后立即汇聚到澹台家旗下，另一组很神秘，没与任何人打招呼，自己搭建营地。 越来越有意思，木鼎峰下，各路人马，约有一百八十人，各倒斗门派居然合作探密。 不过，一旦到了地下世界，合作根本不现实，那是一个没有规矩的世界，就看几个倒斗门派如何谈判分配。 按孟小玲的说法，五奇堂最先发现木鼎峰的异常，但他们试探过，觉得水太深，所以愿意分享。 毕竟五鼎山，所有倒斗大势力都曾来探查过，彼此交流，胜算更大。 可消息放开的结果，便是人满为患，引来未知势力，这些未知势力是谁泄露的消息？根本无法追究。 木鼎峰下，篝火四起，但再无山神庙的江湖气，无人出去打猎，大家只是默默啃起干粮。 月夜，木鼎峰散发着邪诡，时不时传出奇异撕心的怪叫，似鸟非鸟。 很多人一夜难眠，对第二日的行动忐忑难安，恐惧值满格的时候一般不是面对，是等待！ 有过打僵尸和怪鸟的经历，王吒、猴子和李准两兄弟该吃吃该睡睡，心态稳得一批， 另外两个特战队员却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陷入精神自残中，没办法，再怎么做思想工作也起不了作用，缺经历，属于打鸡血都打不进去的状态。 翌日卯时，王吒没行动，让两个特战队员补觉。 各倒斗门派分成三组，五奇堂在澹台家的带领下爬到山腰，寻到一个洞口，开始组织人员探洞。 孟小玲跟觅古社合作，爬到接近峰顶的地方，同样分配人手探洞。 另一组是掘金会和定山派联手，他们的洞口离山脚较近，所以是最先入洞探索的队伍。 三个洞口是近一年来才出现，五奇堂内有两大家族总部在杭州城，近水楼台，率先发现异常变化。 孟小玲转述，木鼎峰新出现的洞乃石洞，绝非动物打出来的洞，明显是怪物所为。 所谓的怪物，古代人或者大部分现代人，会理解成妖怪，对穿越老司机王吒来说，很简单，外星生物！ 迄今为止，他已经见过十来种外星生物，有寄生的、有变异的，还有蓝星从未出现的物种。 午时，掘金会和定山派联手的小组，先爬出五个眼斜口歪之人。 掘金会和定山派外围保护者迅速用葫芦装凉水，猛泼眼斜口歪之人。 金复站在王吒身边，两人在等待的过程聚到一块儿谈心。 “这是中邪的症状。”金复解释道。 “金兄果然见多识广。”王吒恭维道。 其实，王吒有心理准备，为啥倒斗门派纷纷想尝试，因为他们前段时间买下黑水晶。 五奇堂的人透露，黑水晶能有效避免中邪。 很快，掘金会和定山派的人便传出消息，桃木、辟邪符、青玉、五彩绳、朱砂等物品对木鼎峰邪物无效。 王吒暗赞，倒斗门派还挺仗义，没故意隐瞒。 “王兄，刺杀一事，考虑如何？” 金复昨晚曾找王吒谈过买卖，王吒说要考虑一二。 “我们门派接活，有三不杀！” “愿闻其详。” “一不杀老弱妇幼，二不杀有德之人，三不杀为国为民之义士。” 金复无奈，他本意是想重金邀请，刺杀冠军侯。 王吒的表态让他明白，刺杀冠军侯不太请得动，灵机一动，提出一人。 “此贼乃该杀之人，国家有难，多少江北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卖儿卖女。 他却在上海县浦东大兴土木，奢靡无度，穷尽一切手段敛财！ 王兄觉得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王吒一愣！这个形容好像有点熟！ “是谁？” “真名不知，他自称吴名，朝廷懦弱无能，封他为河间侯。” 王吒心里笑开了花，无敌你也今天，江湖义士们恨不得剥你皮吃你肉。 “好！按江湖规矩，我会派人去核实，一旦属实，这单我接了。” 金复郑重抱拳，哽咽赞道：“江湖尚有王兄这样为国为民的大侠，何愁天下贼子猖狂！” “除尽天下恶人，乃我辈习武之人的己任，金兄过奖了！” 王吒爱死江湖了，倒个斗的功夫，还能接一单六千两银子的大单！ 申时三刻，五奇堂的人退出，有人受重伤； 没过多久，掘金会和定山派的人出来，神情悲伤，他们折了三个兄弟； 接近酉时，孟小玲带人下山，同样是有人重伤，还有中毒的队员。 “大四脚蛇？”王吒眼睛瞪圆，木鼎峰地下世界竟然有这等生物。 难道在蓝星上传说的蜥蜴人，真的存在？ 整个木鼎峰营地已经传遍，进洞的人遇到了大型怪物，是能变色的四脚蛇，而且血很怪异，是绿色的！ 据描述，大四脚蛇很聪明，能用叫声呼唤同类，攻击很有章法，唾液有毒。 中毒之人，一炷香内便会四肢无力，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营地一片惊恐，晚上拉起了铃铛，四处狂洒雄黄、石灰。 很多人抱着大蒜睡觉，反正大仙过海，各显神通，也不管神通有没有作用，全都用上。 八月七日，清晨，第二波探洞人马开始重组。 首先，营地里大片熊猫眼的睡眠不足者铁定淘汰； 其次，身手一般的人自然只能当外围留守人士； 最后，谁是高手？现在基本一清二楚。 王吒、金复、路人甲等人悉数登场。 有点让王吒惊讶的是，阮忠营这货居然软了，成了熊猫眼，阮肯定是不怕死的猛将，可没想到他怕妖怪。 妖怪这东西，没经过实战训练，还真容易让人恐惧，实力大打折扣。 严树心理素质确实过硬，没影响睡眠。 金复想邀请王吒同行，但被婉拒，点子扎手，他得护着孟小玲，所以王吒带着猴子与李准加入到觅古社的队伍。 李强与另外两个没经验的特战队员留守。 现在，谁跟谁有关联，几乎水落石出。 金复与定山派关系匪浅； 路人甲原来跟五奇堂是一路的； 由于王吒出手探洞，严树与阮忠营没有行动，留在木鼎峰下接应。 但金复却疑心大起，不得不重新思考王吒的身份，因为王吒跟随觅古社，而觅古社与孟小玲是同盟。 且颜康安认识严树，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王吒不在乎，他只是娱乐江湖，又不是非要在江湖潜伏，利用伪装身份搞事情。 对于他这种级别的枭雄，没那时间去做这些虽然有趣但下属绝不同意的事！ “大四脚蛇怕火，怕火药，爪子很锋利，犹如钢刀，留心它们喷唾液。” 精干小分队进入山洞后，天真开始讲解注意事项。 王吒仔细观察山洞，入口以及通道直径在一米到一米五之间，非常狭窄，仅靠一人爬行。 瞎子打头阵，一边爬一边扔摔炮试探前路，硝烟弥散，行进速度极慢。 小分队共有九人，王吒、猴子、李准、孟小玲、天真、瞎子、螳螂刀，另外两人是觅古社的骨干。 孟小玲第一次探洞，没有出现中邪之人，主要在于人手一块大小各异的黑水晶。 “这山洞是四脚蛇挖的？”王吒摸了摸坚硬的岩石，表示不相信。 “应该不是，尚不清楚是如何挖出来的山洞。”觅古社一人沉声回道。 王吒冲他点了点头，这哥们正是当初在伴月轩说出黑水晶出处的高人，学识渊博，说话相当严谨。 高人姓周，单名一个博字。 半个多时辰后，山洞逐渐变宽，能并排三人直立而走。 “前面没多远，便是我们遇到第一只四脚蛇的地方。”瞎子看了看旁边的标记，汇报道。 王吒掏出魔改大黑星，走上前，与瞎子并肩而行。 周博感叹，大侠也！有担当，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 “记住，我们所使用的武器，以及各种宝贝是秘密，千万不能说出去。”孟小玲再次叮嘱。 “孟香主，您放一百个心！道上的规矩我们懂，出去之后什么都会忘记。”周博拱手说道。 砰！一声脆响，在山洞里久久回响。 一只呲牙咧嘴的大四脚蛇被王吒一枪爆头。 “这怪物的确大，得有四尺吧？”王吒看着尸体，感叹道。 “王大侠，这只算小的，昨日我们见到有六尺长的。”瞎子回道。 此次行动，约定的身份，王吒是刀客，名叫王海。 砰！砰！砰！ 探洞小分队推进速度极快，因为王吒与李准是神枪手，天真的枪法也不赖。 山洞越来越大，已经够六人并排行走，高有三至五米，且频繁出现分岔路口。 “怎么走？早过了昨日经过的最深处。”瞎子询问道。 王吒蹙眉，铁牌不发热，他也不清楚啊！ 奇怪，铁牌怎么没动静呢？不应该啊，王吒内心郁闷。 嗒，王吒取出强光手电筒，调到散光模式，查看四周环境。 周博不再兴奋，开始不自觉担心会不会被灭口，尼玛！这是什么宝贝？比火把以及最近市面上流行的煤油灯亮多了。 小分队也带了两盏带玻璃罩的煤油灯。 王吒把散光模式的强光手电筒交给猴子，孟小玲则取出战术手电筒，开启远光模式，她如今玩各种户外装备玩得贼熟。 分岔口大同小异，无法判别，只好沿途留下标记，一个接一个的探路。 但凡被战术手电筒照住的四脚蛇，一枪一个准。 “有意思！大四脚蛇怕强光，哈哈！”王吒打嗨了，大蜥蜴一旦被强光照住眼睛，就好比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等着挨枪子。 探完几条死胡同后，大伙儿终于找到主路，进入一个大厅。 咦！铁牌还是没动静？王吒哀叹，今日真是邪门了！ 大厅足有几百平，高十多米，中间是一个棕黑色的圆台。 符合一切穿越要素，但是铁牌对棕黑色的圆台没有任何反应。 棕黑色圆台高约一米，材质似乎是一种极度结实的木材。 没办法，铁牌没发热启动，王吒只能仔细查看大厅四周。 砰！砰！砰！....... 王吒的魔改大黑星足足打完两个弹匣，李准的56半同样也换了两个弹匣，总算清空从其他通道窜出来的四脚蛇。 大厅东西两侧石壁上各有十几个高两米宽一米的石格。 奇怪！王吒盯着石格看了又看，每个石格均是同样结构，有一根犹如野藤似的手腕粗软管，软管头部好像是金属材质。 他走上前去，拽了拽“野藤”，哗的一下，金属材质的软管头部被拔出。 我滴个神啊！ 王吒恍然大悟，木鼎峰是个充电站，大厅内的每个石格是一个个充电桩！ “可惜！”王吒自言自语。 贪吃能量的铁牌没有一丁点动作，原因很明了，充电桩没电，没能量。 白来一趟么？ 五鼎山的秘密，王吒基本弄明白，估计是五座星际能量充电站。 为啥是五行属性，这个他搞不清楚，有可能是指五种不同类型的能量。 各种能量王吒有经验，几次穿越，他接触到的能量至少有三种。 “撤吧，没啥值钱的玩意儿。”王吒耸了耸肩说道。 铁牌没反应，啥宝贝对他而言，都没有吸引力！ “等等！圆木台不简单。” 周博突然发言，他一直在研究棕黑色的圆木台。 甚至于还吐口水，用手指去摩挲。 “怎么讲？”孟小玲很激动，觅古社的这个门派没啥战斗力，但出了名的博闻强识，对古董以及各类奇珍异宝研究深厚。 “孟香主，圆木台的材质有些类似铁力木，但比广东的铁力木更加细密结实，在下从未见过如此结实的木材，此乃奇木也！价值连城！” 第195章 铁牌被盗 “你们先走，我跟猴子断后。” 王吒果断命令，孟小玲与天真心领神会，王吒要用“仙术”收圆木台。 周博心痛不已，被人生生拽着拖走。 王吒暗忖，这是个人才，出去补他几千两银子，好歹算是发现宝贝之人。 实际上，周博说不说不重要，王吒都会用空间收走圆木台，他还用全面失控打造的唐刀劈断两根野藤。 以后去神马星球，问问马哥，这些东西值不值钱。 一刻钟不到，王吒与猴子追上小分队。 “咦，奇怪！那个洞口的四脚蛇不攻击，也不跑。”孟小玲用强光手电筒照向一个回程路过的分岔口。 光线中，绿光闪耀，有五六只大四脚蛇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香主，我们没走过这条通道。”瞎子看了看四周，确定此岔路口没有标记。 “是不是在守护什么？”周博摸了摸下巴，冒出一句话。 天才啊！王吒感叹，世间之大，各行各业总有奇葩怪才，周博这哥们以后得把他拉进组织。 听口音是广东仔，以后让渣渣辉当说客，一定要说服他。 唰！王吒从空间掏出魔改191突击步枪。 哒哒哒....... 191火舌喷涌，看得周博心惊肉跳，他想找机会开溜，绝壁要被灭口！ 一路横推，小分队沿着石洞挺进。 约莫半个时辰后，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喜悦，终于来临！ 铁牌发热！ 大伙儿来到一个小石厅，面积约有六十多平。 石厅一角，堆了几十个四脚蛇蛋。 “原来是孵化老巢，怪不得四脚蛇反击剧烈。”天真总结道。 “小心戒备！那边还有两个入口。”王吒没有先动手，四处查看地形。 他缓慢走进孵化巢，胸前铁牌的温度也缓慢提升。 能量罐？ 王吒心中判断，四脚蛇蛋的下面铺了一层棕黑色长方形扁能量罐，大约有十来个。 长约八十厘米，宽约二十厘米，一端有把手。 他抽出一个能量罐，还挺沉，三十多斤重。 “兄弟们！大宝贝！动手，李准护卫，瞎子负责领路，其余的人，一人拿一个。” 一声深入灵魂的呼喊，众人欢呼雀跃，纷纷动手，丰收的喜悦！ 大获成功，此次探险未折一人，赚得盆满钵满！ 依然由王吒和猴子断后，王吒启动铁牌空间技能，然而剩余五个能量罐却无法收进去。 他不遗憾，空间拒收各种高级文明的智能装备，显然能量罐里面有芯片。 “有人来。”猴子率先示警。 王吒也听到凌乱脚步声，迅速切换为燧发手枪，不想暴露现代热武器。 先窜过来的不是人，是一只大四脚蛇，它看见王吒手中的能量罐，发出凄厉尖叫，噌噌噌扑了过来。 嘭！王吒左手抡起能量罐砸飞四脚蛇，三十多斤的坚固重物不是开玩笑的，砸中的四脚蛇非死即残。 “好身手！” 一声高喝，来人正是路人甲。 他举起左手，示意不用紧张。 地下世界，财宝动人心，没有任何规矩，杀人夺宝后出来，照样跟死者的其他同伴谈笑风生。 反正谁也不知道地下发生了什么？ 双方高度警觉，保持二十米左右距离。 “哦！我明白了，宝贝在四脚蛇的老巢。”黄耀武惊喜喊道。 他们队伍出发时有十六人，折损近半，大部分人挂彩受伤，终于杀到此地。 作为魔探青年一代，他穿越经验充足，瞬间明白四脚蛇孵化地有宝物。 “放下你们手上的东西，它不属于你们。”黄耀武骄傲蛮横宣布道。 路人甲皱眉，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方是高手，虽然仅有两人，但不是那种随便能拿下的角色。 而且，对方敢闯木鼎峰，必有所恃。 “凭什么，我们先发现此处，应该是你们退出。”王吒冷酷对视，丝毫不让步。 突然，他大喝一声：“跑！” 随即扔出能量罐，接一个侧滚翻，然后开火。猴子则扔出火把，丢掉能量罐，迅速后退。 能量罐太重，仓促甩出，发不上力，速度快不了，仅是干扰对方。 燧发手枪二十米距离，不可能有啥精准度，随缘。 砰！砰！枪色四起，王吒与猴子连滚带跑，迅速躲入另一处岔道口。 “误会！都是误会！”路人甲对着岔道口的黑暗深处大声喊话，他不认为这两个反应敏捷的高手会撤，必然是躲入暗处猎杀他们。 “误你大爷！”王吒高声回骂。 黄耀武手上拿的是现代武器，他抬起手来，王吒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必然是想杀人越货。 “王吒，居然是你！”黄耀武本来就觉得声音很熟，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这笔账我记下了。” “你化了装，谁踏玛的知道是你！” “别装，你个王八蛋，踏玛的又阴又坏！” 两人对骂，真正表达出各自心中对于对方的厌恶。 路人甲大惊，对面的人也是穿越者，沉思片刻后开口劝道：“大家都是现代人，还互相认识，有什么不好放下的，宝贝要紧，没必要斗嘴。” 他虽然明白了王吒是现代人，但他不知道黄耀武口中的王吒是冠军侯。 “你们先退出去，宝贝足够多，我们拿完，你们再拿。” 王吒想出对策，只要对方退出，他启动铁牌，把能量全吸光，尼妹！跟我斗，哥们是星际贸易商，不是你们几个小卡拉米能对抗的！ 路人甲和黄耀武没再说话，大脑高速评估。 “王吒，没必要对抗，我有手枪，你斗不过，你还是退出去吧，出去后我会分给你宝贝。”黄耀武思来想去，说出方案。 “开玩笑！你认为就你有手枪，我会没有么？” 双方沉默，进入僵局。 王吒有冲动想拿出魔改191突击步枪，突突突！解决这批小卡拉米，但狠不下心，真要杀了黄耀武么？ 况且路人甲是穿越者，两人没啥仇怨，他下不了手。 时间一秒秒流逝，另一个洞口传出声音。 “前面是哪一路朋友？” 我去，王吒心中暗叹，金复来了，三路倒斗小队全凑在一起。 金复他们本来转不到此处，木鼎峰地下岔路众多，他们已经想打道回府，但是听见枪声，这才循着声音过来。 “大侠！可有麻烦？”瞎子冒了出来，小分队队友们听到密集枪声后杀了回来。 “没事，有些不愉快。”王吒回道。 “小黄，别争了，拿宝贝要紧。”路人甲做出决定。 他举起双手，走了出来，局势己方已经不占优，没必要再死磕。 黄耀武一咬牙，也举起双手出来，他笃定王吒不可能会有杀自己的想法。 王吒很警觉，即便自己身穿战术防弹背心，依然不敢大意，手握魔改大黑星出来，眼睛始终盯着其他人。 “看清楚了么？没唬你们吧。” 黄耀武一脸阴鸷，低声说道：“田叔说过，要吸收你加入魔探，别做傻事。” 他现在相当明白，王吒是穿越老司机，装备不会比他差，所以提到田叔，希望缓和紧张气氛。 “猴子，过去拿两个宝贝出来。” 王吒没有放松警惕，抓住黄耀武做人质。 拿完后，王吒推开黄耀武，冲另一个洞口高喊：“金兄，小弟有要事，先走一步，就不陪你了。” “王兄，客气了！出去后再喝酒。”金复一伙人同样高度警觉，不敢现身，地下世界危机四伏，人心难测，你先撤那是最好。 ...... 小分队走出木鼎峰时，已是夕阳西下，山谷中一片宁静。 整整一宿，三方人各怀心事，高度戒备，互相的营地全部相距百米之外，宝贝到手，最紧张的时刻反而是出来后担心被劫。 严树率领的队员没有表明身份，依然远远观望，另一伙神秘人同样如此。 八月八日，卯时，金复一伙人率先离开，他们昨日与路人甲达成协议，没在地下世界火拼，获得一个能量罐。 虽然知道己方是得到宝贝最少的，但也算有自知之明。 卯正，王吒所属队伍开拔，没有走金复队所走的方向，而是沿着东方山谷前往德清县。 随后，路人甲、黄耀武一群人也出发，尾随王吒的队伍。 期间，路人甲和澹台镜主动过来示好，希望化解木鼎峰洞中的冲突。 酉正，队伍来到德清县西面十里外的一处客栈。 王吒没打算进县城，便在客栈住下。 客栈紧挨山谷，别具匠心，借山谷中的温泉造势，类似于现代温泉酒店的经营模式。 温泉分为九个大小各异的池子，纯天然的山野风韵，没有任何园林布局修改。 王吒大呼过瘾，初秋夜晚已有凉意，温一壶黄酒，带两三果盘，拎着煤油灯，直奔温泉池。 微弱灯光中，树影婆娑，热气氤氲，倒斗激战的疲劳一扫而空！ 路人甲热情贴了过来，主动聊天。 都是穿越者，且路人甲至始至终没有过分表现，与黄耀武的阴损风格截然不同。 “汪兄，没想到你也是程序员。”王吒逐渐放下戒备，跟路人甲热聊，两人有相同职业经历，又穿越来到新世界，自然易拉近关系。 路人甲已经自我介绍，他姓汪名新。 “程序员穿越来到平行世界，是最没用的一个职业。”汪新自嘲道。 “哈哈！别急，很快就能搞出发电厂，到时候自己造电脑，弄操作系统，你就是信息时代的奠基者。” “五十年内没希望，我大学学的是软件工程，硬件玩不转。” “穿越者多，一定能找到帮手。” 咦！不对！王吒猛然起身，赤条条跃出温泉池，大喊一声：“谁？” 尼玛，盗圣再世啊！一根细铁丝从树林中穿了出来，一头勾住王吒放在石头上的衣物，慢慢拉动。 光线暗淡，水汽弥漫，加上王吒与汪新正在交心深聊，竟然没有注意身边四米外动静。 王吒大喊后，不管不顾冲了上去，附近三名站岗的特战队员也跟着凶猛扑了上去。 嗖！嗖！ 两把飞刀从树林中飞出，十米左右距离，王吒反应极快，侧身躲开，飞刀划过右臂，拉出一道血痕。 冲在前面的一名特战队员却没能躲过索命飞刀，插入咽喉，痛苦倒地。 树林中的“盗圣”飞速拉起衣服，一个滚翻，消失于黑暗之中。 铮铮铮！铿铿铿！ 外围刀剑响了起来，很明显，“盗圣”有人接应。 赤条条的王吒跑入树林，脚板生疼，没法跑快！ 客栈沸腾，严树等人不再伪装，十来人迅猛增援。路人甲穿上衣物，招呼手下，也过来相助。 王吒穿上衣服和鞋后，战斗已经结束，“盗圣”逃入深山中。 “出手的是那伙神秘人，他们一共十四人，偷东西的贼子跑了，抓住三个受伤的，其余被击毙。” 天真满脸严肃，汇报战况，他已经知道王吒被盗走的是什么。 损失空前巨大！ 王吒的铁牌放在衣服中，一同被盗！ 王吒按住心中奔涌的怒火，问道：“兄弟们怎么样？” “二人牺牲，六人受伤。” 王吒心痛，倒斗无人牺牲，回到客栈却付出两条性命。 他关怀下属，让大家分批泡温泉，第一批五个人，在附近的池子，闻讯后，操起兵器，赤身裸体投入战斗，怎能不吃亏。 而且对方十来人皆是江湖人士，不乏高手，若不是有现代武器，伤亡人数必然翻倍。 “咱们人太少！”孟小玲情绪低落。 特战队仅三十来人，没法大面积布置岗哨，更没法大面积搜捕。 严树和猴子已经领上十几人进入深山，但以“盗圣”的身手，抓到的希望很渺茫。 盗圣这批人同样入住客栈，他是从客栈偷偷摸到王吒的附近树林，避开外围岗哨，防不胜防。 到手后，还有同伴接应，王吒此次出行，吃亏就在人手不足上。 铁牌被盗，对王吒在平行世界的高速发展可谓是当头重击。 首先，穿越虫洞中断，大量物资设备运货就此终结，穿越最大福利消失； 其次，铁牌空间内，外星人全面失控给的各种魔改现代武器，以及二十多把冷兵器与五套铠甲丢失，王吒不再具备强大恐怖的战力； 最后，空间内有价值逆天的各种珍宝，宝石、黑水晶、双鱼玉佩原石、圆木台、近两百斤黄金等。 大量户外装备与备用的火器、滑轮弩等东西与魔改武器和珍宝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第196章 穿越者也拼学历? 八月九日，清晨。 严树与猴子领着疲惫的搜捕小队回归，仅找到“盗圣”丢弃的衣服，其他一无所获。 王吒安排他们休息两个时辰后，不告而别，没再搭理五奇堂和汪新的人。 目前，客栈内的人皆是怀疑对象，三个俘虏全部招供，然并卵，他们不过是拿钱办事的江湖刀客。 神秘队伍的两个带头人，一个逃跑，一个战死，死无对证！ 八月十日晚，众人回到杭州城，东方亮已率风帆战舰驶来接应。 王吒当晚便登船，遭遇偷盗，他的心情跌落至冰点。 一路梳理与思考五鼎山探险的全过程，同时不得不接受没有铁牌的现状，台湾海南如何保持高速发展？ 十四日，舰队没有回基隆港，而是北上再次来到上海。 十六日，浦东神豪楼，王吒与无敌等来了约见的柳白衣。 “此事与黄耀武有关系么？” 王吒开口便问出近几天一直困扰的疑问，但凡黄耀武出现，他总是会倒霉运，不由得不怀疑。 “你在德清被盗一事？”柳白衣蹙眉，反问道。 “是，想必你已清楚。” 短暂沉默后，柳白衣表情严肃回道： “我不知道你跟耀武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据我所了解的情况，他绝无可能去偷你的东西。” 王吒与柳白衣对视，能感受到对方的坦然。 “五奇堂参与这件事了么？” “澹台镜很欣赏你，平行世界的澹台家多半不会这么做。” “平行世界的澹台家？”王吒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你知道的，魔探跟五奇堂有渊源，魔探的成员里有澹台家。” 王吒点头，现代时空也有澹台家族。 “今天请你过来，还想商讨一件事。” “什么事？” “穿越虫洞的事，我想通过你们的穿越虫洞运送物资与设备，还有技术资料。” 王吒之所以没有回基隆，而是来上海找柳白衣，目的主要有二点： 第一，判断黄耀武及魔探是否策划偷盗铁牌； 第二，如果他们没有下手，为了台湾海南的高速发展，王吒想大量使用魔探的虫洞，因为他有足够多的筹码。 “黑水晶可不能换设备和技术资料，你应该明白。”柳白衣有些诧异，不知王吒胃口为何突然变大？ 王吒淡定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玲珑。 “金玲珑！”柳白衣惊呼，王吒给她的惊喜太多，什么穿越神器都能弄到。 但随后，她神色变得苦涩起来，试探道：“我们可以用别的东西跟你交换，如何？” “怎么了？”王吒暗呼不妙。 “是这样的，你们俩要有心理准备。” “说吧，没事！” “魔探已经与合作伙伴达成协议，未来五年，魔探的虫洞穿越通道将只服务于一家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谁？” “抱歉！客户资料保密！” “汪新，是么？” 王吒瞬间想通五鼎山与温泉客栈的所发生之事，极有可能是穿越者汪新一手策划的偷盗！ 柳白衣无奈摊了摊了手，安慰道：“老王，别激动，事情已经发生，冷静下来，考虑你下一步的发展。” “金玲珑和能量罐不能让你们改变协议么？” “不能！已经达成的协议不可能更改。” “为什么不能？对方给的宝贝同样很重要么？是不是玄铁牌？”王吒猛然怒问道。 “玄铁牌！”柳白衣彻底失态，惊声尖呼起来。 “天了！你竟然拥有过双鱼玉佩、金玲珑和玄铁牌。你......你......”她有些语无伦次。 王吒困惑，深锁愁眉，柳白衣的表情不似演戏，魔探没有收到铁牌么？ “老王，怎么说你才好，你可知道，在魔探的历史上，从未有人有家族收集齐双鱼玉佩、金玲珑和玄铁牌这三大穿越神器，你竟然轻松实现，却......” 王吒不语，继续思考，魔探的合作伙伴不是汪新么？不好判定，那又会是谁？我认识么？ “哎！镜中花，水中月，你太高调，弄丢了重宝。”柳白衣感叹道。 “高调？” “你不知道你高调么？在现代，古董不是这样卖的，自己招惹麻烦，相关部门不找你才怪，是你拿着大喇叭喊快来查我。 在平行世界，高傲自大，仗打得是精彩，可你能整合各方势力么？整个朝廷上下跟你都不对付。” 王吒没有反驳，我按的自己节奏做事，可以调整，但不全盘否定。 “魔探的穿越虫洞，还有得谈么？” “五年后没有问题，你宝贝多。金玲珑是否可以考虑出售？银子黄金都行，你现在的事业也需要资金。” 资金？王吒心中不屑，我有金矿，还有神马星球的战马、神石、宝石等资源，我会缺资金么？我缺的是现代物资、设备和技术资料。 “那好，五年后再谈！”王吒接受现实。 柳白衣看见王吒落寞与冷谈的神情，心中生出几分不忍，主动解释道：“老王，有一点你要知道，评估过程，我们田家是支持你的。” “评估？”王吒立即抓住重点。 “是，五年合作伙伴的选择，魔探内部有一次评估会。” 这么复杂？不单纯是提供宝贝？王吒暗忖，所谓合作伙伴不简单。 “为什么要评估，是有几个竞争者么？” “你很敏锐，我们搜集过你的资料，呃......还有无敌的资料。” 无敌在一旁耸了耸肩，皮笑肉不笑，心中埋怨，我很重要么？现在才想起我来。 “魔探想干嘛？要扶持平行世界的势力？”王吒目光犀利，直视柳白衣。 柳白衣心累，说得越多越麻烦，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几百年前，魔探的前身有过想扶持世俗权力的动作，但是失败了，损失惨重，所以一直秉持穿越旁观者的原则。” “穿越旁观者，有意思，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王吒笑了笑，不介入世俗权力争斗，不失为穿越者自保的好方式，千年浮云观便是明证。 “乱世已至，枭雄崛起，魔探做出改变，愿意扶持一位明主。” “明白了，我和无敌被淘汰了。” 王吒一拍大腿，起身站在窗边，眺望黄埔江江景。 无敌有些哀怨，吐槽道：“啥叫淘汰？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俩别多想，你们的组合优势点突出，但弱点也特别明显。”柳白衣坦率直言。 “啥弱点？”无敌好奇问道。 “你俩都是工科生，在平行世界有很强实际动手能力，优点明显。但你们俩缺乏宣传能力、组织能力、谈判能力。” “谈判能力？”无敌很不满意这个评价。 “别抬杠，我讲的谈判能力，范围更广，包括有博弈、合纵、离间等各种能力。” “我不知道，还有谁能跟我们比？”无敌不服。 “现在你们确实很拉风，但有多少是你们本身的实力？更多的是靠穿越虫洞带来的优势，你们打仗靠现代武器，如果别人也装备了现代武器，会比你们差么？” “这.......”无敌卡壳，底气不足。 “呵呵，他们懂炼钢么？”王吒靠着窗前，自豪说道。 “是，你学的是钢铁冶金专业，但你毕业后可没进钢厂，而是干程序员，吴迪同学倒是专业对口，毕业后去了一家拖拉机厂。” 王吒头炸，转向无敌喷道：“你咋什么都说？没点保留的么？” “哥，你跟老柳是好朋友，我咋知道要保留啥？”无敌郁闷辩解。 王吒扶额，无敌这货必然是在上海时跟柳白衣来往频繁，嘴没把门，几乎啥底细都说出来了。 “老王，你别不服气，你们的竞争对手是985头部，北清毕业，还留过学，在国外读完硕士，你俩呢？一般本科学院。”柳白衣精准数落两人。 “啊！穿越者也拼学历？”王吒和无敌几乎异口同声喊道。 “多正常，学历是智商与综合素质的重要体现，当然要作为评估的几大要素。” 王吒和无敌同时埋下头，学历不代表什么，但高考是公平的！ “好了，你俩也不用沮丧，选择台湾省做基地，不可否认是一流战略，虽然对江南以及内地影响小，但其他势力五年内真拿你们没办法，可以安心发展五年。” 王吒嘴角一挑，这小妞看问题还比较全面。 “我说老柳，有个问题问你？” “别叫我老柳。”柳白衣柳眉一竖，叱道。 “好吧，小柳，你学的啥专业？” “国外名校，金融硕士毕业，毕业后在投行干了三年，还能入你老王的法眼么？” “嘿嘿！你等着看吧，三年内，魔探会明白我们的实力。” 王吒坚信无敌并不会把所有底牌都告诉柳白衣，比如神马星球、浮云观，这些重大机密是绝无可能透露的。 但这些不是王吒认为的最大优势。 他认为的最大优势是铁杆团军民，上上下下迸发出来的激情！ 这是一种对未来的殷切憧憬，是对美好生活的充足信心！ 是时代发展的巨大车轮，轰隆隆向前转动，能碾碎一切敢于阻挡的势力！ 在台湾和海南，王吒自信拉满，军队与百姓不敢说没有摸鱼现象，但可以打包票，95%以上的人，均在竭尽全力投入。 什么组织的发展速度最恐怖？充满激情且信心十足的组织！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主动学习，不遗余力去改变自己，去努力干活。 王吒不敢保证这种激情能维持五年以上，但他会尽最大的力量去搭建公平的环境，去输入先进的技术。 柳白衣和她背后的魔探，没有实地感受过这种发展的激情，他们永远无法理解这种速度！ 他们也无法理解群体心理充满信心对每一个个体的巨大影响力！ 柳白衣有些迷惑，不太明白王吒为啥会如此自信。 “老王，你手下铁杆团的确骁勇善战，但其他人会是麻烦，看看聚在你周围的骨干是什么人？社团帮派、海盗、流寇，如何改造他们？改造不妥当，必会反噬。 你身边缺乏高层次的骨干。” 王吒灿烂一笑，这帮人要说好管是真好管，要说难管，换一个人绝对要崩！ 为啥？ 要让这帮社团帮派、海盗流寇服你，认为跟着带头大哥能吃香喝辣，那管起来很轻松，且执行力超强。 带头大哥好当么？ 显然不好当，武力值要逆天，带领大伙儿打仗得赚钱，还需经常打胜仗...... 其实王吒没指望他们能当军队主力，特殊才能特殊用途而已。 河间民团后的下一支主力，他更看好翻身做主人的原辽东包衣们！ 当然，这些情报，柳白衣知之甚少！ 柳白衣越发不解，王吒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但其笑容里满是自信。 谈判无果，王吒没有在上海浪费时间，迅速启航南下。 在船上，他努力调整心态。 以前有多傲娇，以后就得有多低调！ 以前有空间特技加持又浪又骚，以后军事行动得多花时间筹划与准备。 无所谓！哥们心态好！ 银子他基本上月光，但他缺的是银子，不是黄金！ 前期积累的黄金，以及金矿开采的，估计不会低于十吨。 没法穿越虫洞搞黄金走私，那就在平行世界花呗。 还有神驹宝马、宝石等资源，这些资源不可能全都投入到扑买会，投入的多，价格会降下来。 如今台湾省工坊全面铺开，钢铁、石油、玻璃、水泥、军火等等，收入正在直线上升，利润回报越来越丰厚。 穿越虫洞的中断不会让他断掉收入，更不会出现资金荒！ 正好！不用再出去浪，专心致志搞发展。 蒸汽火车、转炉炼钢、无烟火药、tnt、栓动步枪、开花炮弹、铁甲舰...... 大量的新产品等着研发、等着批量生产，几年内不能穿越有什么影响？ 穿越虫洞是能让铁杆团快速达到二战时期的武器装备水平，但没有穿越虫洞，王吒同样有信心让铁杆团在五年内达到二十世纪初的军事实力。 不能双穿有啥可怕？凭知识开挂！ 第197章 凭知识开挂 南名，弘兴二年，西元1646年，深冬。 实战理工学院，三居室海景房，整个铁杆团的指挥总部，团长官邸。 王吒一直没时间建自己的豪宅，当然在铁家村，铁敢爷爷居住的奢华堡楼里，他有一套大三居室，但一年过去住的时间不超过七天。 所以，实战理工学院的海景房成了总部。 “十二月二十六日，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日子，今日第一座转炉正式投入使用，钢铁年产量以后将会是数十亿、数百亿斤！” 王吒激动宣布，基隆城钢厂的转炉炼钢试验成功！ 直接跨过第一代酸性转炉炼钢，成功推出第二代碱性转炉炼钢。 穿越者福利，就是这么傲娇！该规避的坑，一定要避开。 何谓转炉炼钢？ 实际上坩埚炼钢就是转炉炼钢的前身，转炉可以看作是一个超大坩埚，再在外面包一层铁壳而已。 转炉内衬为一层厚厚的耐火砖，安装在旋转的水平轴上。将熔融状态的铸铁从上方倒入其中，然后通过底部的特殊管道向内部注入加压的热空气。 原理很简单，就是把空气从转炉底部吹入熔融的铁水中，利用空气中的氧和铁水中的碳发生反应来降低铁水的碳含量。 实战理工学院已经培养了大量机械人才，在知道原理后，并且有从现代带来的技术资料作辅助，第一座炼钢的转炉容积造得足够大，每次产钢量高达六吨。 转炉炼钢，是真正意义上标志着由铸铁和青铜时代进入钢铁时代！ 坩埚炼钢法，或者搅拌炒钢法，产量有限，钢的价格昂贵，并不能算作进入钢铁时代。 铁杆团现在用坩埚炼钢法产钢，产出的钢主要用于军工枪炮制造，可蒸汽火车从机车到铁轨皆需要大量钢材，产能严重跟不上。 第一次工业革命，实际上是转炉炼钢法诞生后才正式开启，没有钢铁的支撑蒸汽动力普及不了。 准确描述第一次工业革命，叫蒸汽时代并不是很妥帖，应该叫蒸汽钢铁时代！ 动力与材料缺一不可！ 缺掉一块，都是残疾，推动不了工业革命！ 问题来了，什么叫碱性转炉炼钢？ 转炉炼出钢是一次重大飞跃，但这种炼钢法对铁矿石的要求高，硫磷杂质必须得少，炼出的钢的质量才高。 另一时空的例子非常有说服力，英国的铁矿石和煤炭品质优良，所以他们炼出来的钢材质量处于领先地位，造出的枪炮质量自然要强于其他欧洲国家。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天赋，让英国在工业革命初期获得竞争优势，对于殖民地抢占意义重大。 碱性转炉炼钢法的发明，给德国带来机会，他们炼出的钢终于能跟英国媲美，甚至超过，于是德国逐渐成长为军工强国！ 言归正传，第一代转炉的耐火内衬是酸性的材料，严重影响钢的质量，由白云石和焦油混合而制成的碱性耐火砖应运而生。 白云石这个东西在古代并不罕见，陶瓷匠烧制陶瓷的时候便会用到，所以这不是问题。 而焦油就是闷烧焦炭的副产物，让工匠闷烧焦炭的时候收集就行，这个也不是问题。 因而，这次基隆钢厂的转炉炼钢工业不必再走一遍酸性炼钢的错误道路！ 直接跨越！ 海景房客厅内，除了东方亮、无敌与天真外，坐满了铁氏钢铁集团和左氏钢铁集团的大佬，以及几个行政官员。 左家现在的钢铁产量虽不足铁家的十分之一，但左堂是王吒当年在帝都工部摸鱼的亲密战友，曾合作一起炼钢与造玻璃，左家至今的发展相比潘家园时期可谓是火箭速度腾飞。 铁敢的大伯异常兴奋，回味王吒说的豪言。 “数十亿斤百炼钢，我的乖乖，一斤钢至少卖二两银子，数十亿两银子！不敢想啊！不敢想！” 王吒暗笑，产量大幅提高后，每斤钢的价格当然会大幅下降。 “大伯，产量提高后，钢的价格要调整，第一步会调到一斤一两银子，然后逐步降到两钱银子左右。” “啊！铁敢，可不能这样廉价卖，亏大方了。”铁敢大伯一脸慌张，价格一下子降到十分之一，平白少赚数十亿两银子，如何能接受？ 帝都时期的雁舍书斋掌柜黄文友，现在就好比是铁杆团管辖地的户部尚书，他微笑解释道： “老哥，生意不是这样计算的，二两银子一斤百炼钢，买的人少，销量上不来。 变成二钱银子一斤，买的人多出百倍，销量不是降了，是涨了十倍！赚的钱会更多！” 铁敢大伯愣了一会儿，随即一拍大腿，乐道：“黄老弟，还是你脑袋瓜好使，不愧是做生意的。” 王吒笑了笑，继续说道：“年后我会去一趟海南，石碌镇的第一批铁矿石已经运到基隆，炼铁炼钢将迎来大爆发。” 他已扩建高炉炼铁，转炉炼钢测试成功后，很快会造出几十个转炉投入生产，年产百万吨粗钢不是梦想。 因为转炉炼钢的效率远超过坩埚炼钢，转炉炼钢包括补炉和铸锭的时间在内，冶炼每炉钢水只需一小时，而坩埚炼钢每四至六小时炼一次。 转炉炼钢的每次产量为六吨，坩埚每次五十公斤左右。 两者相差巨大犹如大学生和小学生比较！ 很多人对百万吨钢产量没有概念，因为现代华夏年产超过十亿吨，百万吨算个渣渣，零头的零头！ 但真实历史，1850年前后英国钢的产量不到6万吨，1875年全世界的钢产量飙升到190万吨。 转炉炼钢法是1856年发明，可见转炉炼钢法对钢铁产量飙升的贡献！ 按照王吒的预估，三年后，铁杆团辖区的钢材年产量将突破千万吨！ “一定得去海南么？台湾的事很多，你说的无烟火药，还有tnt啥时候才能搞？” 无敌反对，栓动步枪他已经造出样枪，实际上有现代机床，他甚至能造半自动轻武器。 可王吒光弄出一个火帽，以当下的工艺，造子弹还有许多环节要突破。 比如无烟火药，总不能用黑火药当子弹发射药吧？ 当然，用黑火药当发射药也不是不可以，抗战时候，我八路军兵工厂就用黑火药当过发射药！ 但威力差得太多，而且硝烟弥漫，严重影响射击和战斗部署。 “无敌，得往后排了，海南发展同样飞快，老孟在海南已经打通琼州府知府的关系，购买了大量土地。 海南的铁矿石储量巨大，我打算去石碌镇建钢厂。” 王吒感叹，分身乏术，别说无烟火药和tnt了，连陆军研武堂的创建都往后排。 “行吧，快去快回。” “蒸汽机升级如何？” 王吒一直埋头搞转炉炼钢，对蒸汽机进展了解甚少。 “钢产量上来，以后的铁轨会全部换为钢轨，蒸汽机已经研发出来升级换代的火车头，不会拖后腿。” 无敌鄙视一笑，哥们的速度比你快多了。 铁轨的承重有限，远不如钢轨，钢轨全面应用后，提升蒸汽机的功率和效率尤为重要，能更大程度的提升运力。 “三胀式蒸汽机研发进度如何？” “大方向没问题，明年五月份能试航。”无敌傲然回复，有技术资料，对于学机械的他来说，在原理上不会被困扰。 最初的蒸汽船当然是以往复式蒸汽机为主机，但既然是穿越者主导蒸汽船研发，肯定要采用效率更高的蒸汽机。 所以，王吒、东方亮与无敌在八月末回到基隆港，便定下三胀式蒸汽机的发展方向。 简单讲，三胀式蒸汽机在工作时不是通过往复运动来带动曲柄旋转，而是通过将蒸汽分为三个级别，逐步扩压，从而输出高速高效的机械能。 其拥有能源利用率高、效率高、占地面积小的优点，很明显，船舶空间有限，必然更适合用三胀式蒸汽机。 虽然结构相对复杂，需要高精度制造，同时维护难度也较大。但都不是问题，工程人员可以培训，实战理工学院的蒸汽机人才已经比比皆是。 凭知识开挂！ 王吒如今浑身是劲，战意高昂！ 谁说没有穿越神器，铁杆团发展会滞后？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铁杆速度！ 转炉炼钢加蒸汽机，三年后台湾海南将会大变样，处处是蒸汽朋克的粗犷与浪漫！ 更为可喜的是，机械和化学方面的人才成长迅猛，实战理工学院注重实操，一边干活一边学习，学员动手能力极强，热情冲天。 尤其是浮云观招来一群好苗子，如今在理工学院，浮云观的学子突破六十人，他们基础明显高于同时代的工匠。 tnt的研发王吒试着让天真带领几个同门师兄弟干，天真曾经和他一块儿造过颗粒黑火药。 前期让他们熟悉三酸两碱的制造，完善化学知识。 近期已经放开，允许他们试验苦味酸，苦味酸的主要原料是苯酚和硝酸，是黑火药之后被人类率先发明的炸药，即人们常说的黄火药。 苯酚是一种常用的化工原料，采用蒸汽蒸馏法就可以从煤焦油中分离出苯酚。 炸药的研发，安全最重要，王吒希望研发小组能慢慢进步。 “风帆战舰进度如何？”了解完蒸汽机的进展后，王吒转向东方亮问道。 “别提了，柚木与栎木已经用完，只得用铁力木，大部分干船坞已经转为用松木杉木之类的木材造商船。” 东方亮郁闷无比，无米下锅，情绪低落。 “目前海军已下水的风帆战舰有多少艘？” “新建成的风帆战舰共四十一艘，一艘鲲级，三艘鲸级，三十七艘鲨级。” 王吒心中合计，加上以往缴获的带英和荷兰的战舰，以及各种夹板船、福船等大小船只，铁杆团海军战船已超两百艘。 若算上随时能征调的商船，在海上，毫无疑问铁杆团海军已是东亚海域第一战力，郑芝龙家族被抛在了身后。 可超过郑家，根本没多大兴奋感，铁杆团海军的目标是海上之王！ 不会局限于东亚海域，是要雄霸全球！ “有两艘测试用的蒸汽船，一艘往复式蒸汽机，一艘三胀式蒸汽机，小是小一点，不过也能用。”无敌突然补充了一句。 “嘿嘿！好好维修一下，去海南我会带一艘，看看效果。” “估计跑不了那么远，我得改一改。”无敌先摇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王吒暗忖，蒸汽船最初是用作牵引，因为风帆战舰的机动灵活性较差，转向调整是弊端，有蒸汽船牵引，战力将大幅度提升。 “好！诸位，铁杆团实力增长数倍之多，节后我去一趟海南，回来后可以琢磨再打一次辽东，或者在山东打一打。” 哈哈哈！全场一阵欢笑！有海军，铁杆团确实是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打哪儿也是铁杆团主动选择。 景奴全面被动，一如当年他们纵马入关时名朝的处境！ 会议散场后，王吒整理思路，此行去海南，有几件事情要着手去做： 第一，迁移三十万人口； 前期去开拓的采矿大军为五万人，初步已在海南石碌镇与昌化县扎根。 当前台湾省的人口早过百万，接近130万人，分出30万，影响不大。 第二，石碌镇建钢厂； 古代矿石运输的运力有限，在矿产地建钢厂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麻烦在于煤矿，需要去解决焦煤的问题。 况且海南也是铁杆团的重要基地，能在海南承接部分军工生产，成本划算。 哪怕一段时间内不在海南生产热武器，仅制造刀剑铠甲，也能节约不少运费。 第三，发展农业； 新迁过去的人口，将开垦农田，种植杂交水稻，还要种植橡胶。 从事农业的人口，王吒规划在十万左右。 第四，拓展贸易。 在海南设点后，将重点开拓南洋市场，与安南、暹罗、南掌建立联系，购买柚木、粮食、香料以及各种矿产。 最后，为了保护海南的权益与发展，王吒决定派出三营五千人前往海南昌化县驻扎。 第198章 苦味酸与tnt 大年初五，迎财神。 王吒昨日刚从新铁家村回到实战理工学院，子时后，打开门窗迎五路财神。然后跟东方亮、无敌、孟小玲吃路头酒，吃到大天亮。 未时，最近一直忙着研发苦味酸的天真跑来。 “老铁，成了！苦味酸成了！” 王吒睡眼朦胧，听到苦味酸成了，立即清醒。好家伙！终于让这帮浮云观道士们捣腾出苦味酸。 “走！去看看效果，正好初五放大鞭炮！” 苦味酸，王吒提供了原料来源指导，并给出相关技术资料，以及注意事项，让他们筹办炸药研发组，去琢磨配方比例，去合成，去练手。 炸药研发组，一是为了保密，二是为了安全，没有设在理工学院内，而是放在学院的东南五里外。 轰隆！ 苦味酸大鞭炮顺利引爆，平行世界正式进入第一代炸药时代。 为什么说苦味酸是第一代炸药？ 因为严格来说，黑火药并非是猛炸药。首先它需要点燃，其次暴露在外燃烧并不会引起爆炸，必须在相对密封的环境内点燃，空气极剧膨胀，造成压力，形成爆炸。 两相对比，苦味酸则很不稳定，撞击就能引爆，威力巨大，用数据说话： 黑火药的爆速约500米\/秒，苦味酸的爆速则为7000米\/秒以上，差14倍之多！ 所以，黑火药时代，类似手榴弹之类的单兵炸药武器始终难以列装。 道理很简单，若想在相同重量的手榴弹里填装黑火药，爆炸效果不到现代手榴弹的十分之一，有啥杀伤力？ 而想达到同等的杀伤力，以苦味酸的爆炸威力为例，填装的炸药重量得增加14倍！ 手榴弹超过五斤，能扔多远？实战效果太差。 可以说，苦味酸的发明，对现代战争来说，是划时代的重大变革！ 手榴弹、炸药包、炮弹会彻底改变战场！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穿越者能作弊！不服不行！ 苦味酸作为炮弹填装炸药也就二十来年的时间，它的弊端太大，其容易与弹体金属反应，产生感度很高的苦味酸盐，所以时常发生弹药的意外爆炸，造成爆炸事故。 这谁受得了？打个仗而已，死于自己武器装备，太冤！ 因此，第二代炸药迅速发明诞生！ 也就是王吒相中的tnt，学名叫三硝基甲苯。 tnt的威力不如苦味酸，但胜在稳定安全！ 不会与金属反应，磕磕碰碰也不会爆，潮湿、高温高寒的恶劣气候条件下仍然非常稳定，甚至于被子弹击穿一般也不会燃烧和起爆。 试问天下军队，有谁不爱稳得一批的安全炸药？ 所以很快用于装填各种弹药和执行爆炸任务，一直是综合性能最好的炸药，赢得 “炸药之王”的美誉！ 王吒当然要跨过苦味酸，选择tnt。 说到第二代炸药，不得不提硝化甘油，其爆速为8000米\/秒，tnt爆速是6920米\/秒，综合爆炸威力只有硝化甘油的80%左右。 为啥仍然要选择tnt，两大原因： 第一，成本低； 第二，安全稳定性更强。 tnt原材料中的甲苯，可以通过煤焦油和石油精馏获取，量大管饱！ 自然比甘油的成本低得多。 硝化甘油是脾气暴躁的合成物，轻微震动便会引发爆炸，危险性巨大。即便诺贝尔老兄发明用硅藻土吸附硝化甘油，生产出易于运输的达纳炸药，其安全性依然不如tnt。 军队使用的炸药是海量，成本、安全与爆炸威力均需要综合考虑，找出最优性价比的炸药，tnt无疑是最佳选择。 tnt研发出来后，王吒不会放弃达纳炸药的研发，因为其威力巨大，搭配雷贡雷管与安全导火索，能安全运输，除去炸弹装填外，应用范围照样广阔，特别是采矿。 “各位师叔，师兄弟们！炸药研发迈出第一步，下面就将进入tnt的研发！”王吒兴奋宣布。 炸药研发组的成员绝大部分来自浮云观道士，同门师叔师兄弟一块儿干活，不仅效率极高，而且极其保密，因为保密是浮云观的千年传统！ 炸药研发目前是铁杆团的最高机密。 “踢摁踢，名字太古怪。”一位师叔吐槽道。 王吒赶紧解释：“名字不重要，关键是好用！” tnt乃伟大发明，王吒不忍心用别的名字替代，这是它理当得到的历史地位！ “师叔，好用是硬道理！师弟说了，用从煤焦油里提取出来的甲苯，跟硝酸和硫酸合成，能得到这个踢摁踢，比苦味酸安全。” 天真跟着补充，让师叔不要在意名字。 “三酸两碱果然强大！”师叔右手一捋长须，感叹不已。 王吒也很欣慰，各种化学术语已经在道士中普及，越来越专业。 从初六开始，王吒投入炸药研发组，跟道士们一块儿筹备、试验。 正月十九日，第一批南下海南的船队准备齐全，扬帆出海。 船队由八十余艘商船，十九艘风帆战舰组成，浩浩荡荡挺进。 运送上万人前往海南，其中有三千人是三营主力战兵，秦彪亲率。 新二连两千人也一同出发，他们将在海南长期驻扎，护卫铁杆团海南基地。 铁杆团建制经过近一年扩充，兵力再称作团确实太过分，实际上称作军团都低估了铁杆团的战力。 主力二营、三营，变态扩展到一万人的规模！ 两个营在王吒的规划中，不仅是负责野战，还负责钢铁与石油两大产业的保卫。 二营主要是负责保卫石油产业，三营负责钢铁产业，所以会分出一半的兵力驻扎海南。 新二连以山东和广东为主要兵源，因而驻扎在海南，也是希望广东兵能发挥地域亲近的优势参与管辖海南基地。 一艘四百料杉木材质的三胀式蒸汽船随同远航，用无敌的话说，凑合用，实在经不住风浪，也算功德圆满。 二月十六日，船队抵达海南昌化县。 王吒到达后，接见昌化县令，见面礼赠送其一匹肩高1米65的宝马，县令受宠若惊，恨不得全程陪伴。 二月十七日，王吒没在昌化县多逗留，直接进驻石碌镇。 去年抵达海南的五万采矿大军有四万人住在石碌镇，镇子如今的繁华早已超过县城。 镇子到昌化县的铁路地基进展飞速，基本完成，就等着基隆运过来的钢轨与火车。 王吒明白，火车一旦开通，用不了多久，应天府南名朝廷必然知晓。 挖矿一事，瞒过半年问题不大，瞒上一年两年几乎不可能！ 这也正是王吒领兵前来驻扎的理由，目前海南的驻兵主要是老孟的四营，以及三营的一千先遣兵。 铁矿绝不容有失，更不会与南名官员分享！ 想过来占便宜者，不管是何方势力，得问问冠军侯手中的枪答不答应，得问问当世百战雄军铁杆团三营答不答应。 没有五万人的军队别过来招惹铁杆团！ 不过，王吒想多了，南名朝廷可没空搭理海南的变化。 平行世界历史发展线被他彻底打乱，但趋势仍在景军手上。 景军两年来收复的降军过于庞大，撤军意味着逼反这群军阀，不撤军景朝也无力养活他们，迟早还是个反。 唯有劫掠，险中求发展，扬州慑于铁杆团的威名，不敢攻。 那就模仿历史上的原朝进攻南宋的套路，攻打四川，再拿下云南，可以从云南进攻广西，大范围斡腹，先让投降的军阀动起来。 去年，顺制三年（1646年）初，景朝派肃亲王豪格为靖远大将军，和吴二桂等统率景汉大军，全力向大西军扑来。 五月，豪格率景军攻占汉中。 李献忠在四川正与南名军队反复拉锯，互有胜负，闻讯景军出兵，腹背受敌，不能坐以待毙，决定主动出击攻打景军。 九月中旬，李献忠率部离开成都，北上迎击景军。十一月，李献忠大军扎营于西充凤凰山。 关键时候，原大西军将领刘进忠叛变后，先在合州（重庆合川区）同南名军曾英勾结，后又出保宁（四川阆中）去，投降了南下的景军统帅豪格。 景军以刘进忠为向导，带领大军进入川北。 双方上来第一仗，便如针尖碰麦芒，一场激战，景军右翼将领格布库被大西军击毙，大西同样受损惨重。 战罢，两军进入对峙期。 1647年1月2日，诡异的事情，突然发生，李献忠视察前线时，中暗箭身亡。 历史的好运再次向景军倾斜，近二十年征战四方的李献忠，就这么憋屈中箭，骁勇善战的他一向谨慎多谋，屡次化险为夷，就这么陡然下线了。 即便大西军处于劣势，但景军要想吃掉大西军，也断无可能。 谁也没料到，大西军与景军的第一次交手，竟然如此戏剧化的结束！ 大西军领袖陨落，四个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汇合冯双礼等将领率领军队向南撤退，于重庆击毙南名守将曾英后，向贵州方向转移。 至此，景军豪格拿下四川。 三月十九日，石碌镇。 “什么？李献忠中暗箭身亡？” 王吒正忙着在石碌镇建高炉，打造石墨坩埚，准备炼铁炼钢，听闻消息后觉得难以接受。 林志海刚从贵州返回，带来惊天情报。 王吒已经努力在改变历史进程，东面局势彻底扭转，西面怎么还是回到最初，李定国前后两次，从自己手上购买近两千多支燧发枪，竟然没能扭转局面。 “是，确认无疑，李定国他们已攻克贵阳府，正在休整部队。”林志海沉声回道。 林志海与斧头帮帮主韩大一年多来，开拓西南商路，初见成效，于广西、贵州建立了五处贸易联络点。 林志海去年押货的时候，在贵州遭遇一个小土司打劫，额头留下刀疤，差点升天。 但也因祸得福，率领四营一百多人干掉对方三百多人，一战名扬贵州，如今贵州各大势力皆知冠军侯的商队惹不起，他们火器凶猛，杀完人后还要抄家。 经此一战，林志海成为铁杆团第二个声名显赫的刀疤脸，王吒重奖他三千两银子！ “景军火器装备如何？”王吒想寻找大西军失败的原因。 “李定国说景奴也有少量燧发枪，同时装备大量火绳枪，还有野战炮。”林志海仔细汇报景军情报。 “大西军缺野战炮，是挺难扛住景奴进攻，但李献忠中箭一事太过离奇，有什么线索么？” “有，李定国分析，他认为景奴也有一支跟咱们特战队类似的亲兵卫队，战力极强，擅偷袭。” 林志海习惯于特战队队员的身份，哪怕他现在是西南商队的副领队，依然以特战队队员身份自豪。 谁能不自豪？铁杆团特战队是冠军侯亲兵，武器装备逆天，吃喝用度待遇超一流。 王吒蹙眉深思，擅于偷袭？专门猎杀主帅？什么样的亲兵才有这样的能力？ 装备要好！情报得准！功夫够高！ 三者缺一不可，景军还真有高人在为其效力！ “李定国那边，在神豪钱庄存了多少财货？” “回团长，核算下来近百万两银子。” “好！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商队一年多来辛苦了，韩老大现在何处？” “还在贵阳府，与李定国商议下一步的合作重点。” 王吒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苦思对策。 “哎！”王吒难免叹息，若是铁牌仍在，他真想去贵州会一会景军的神秘部队。 北上贵州，带的人多，超过千人，必然会引起朝廷地方官员注意，同时后勤补给也是一大麻烦。 带得少，几百人的话，手下将领估计没有一个人赞同他去涉险。 “把老金叫来。”王吒无奈，只得另做安排。 老金，大名金灿，乃应天府金蟾帮帮主，近期带领帮中兄弟与江湖好友投奔铁杆团，一来便送上二万石粮食。 前年上元节大闹应天府时，机缘巧合与王吒结识，一直保持商业合作。 没想到，去年年底，变卖家产，主动要求加入铁杆团！ 第199章 倭寇来袭 难道我是社团之友？ 江湖帮派好汉们的偶像？ 王吒在等待金灿之时，回想半年多来铁杆团的发展，哑然失笑！ 难怪柳白衣吐槽铁杆团的组织发展，铁杆团确实尽吸引江湖社团、响马海盗加盟。 应天府金蟾帮帮主金灿，自从前年王吒大闹上元节，英雄惜英雄互相结识，便主动寻求商业交往，金蟾帮在应天府以及南直隶颇有势力。 传统社团三大基础产业：标行、赌坊、青楼，金蟾帮干得风风火火。 没想到他们在商业上，几十年来竟也织起一张庞大销售网，涉足粮食、丝绸、药材、私盐等商品，他们的商业模式核心在于物流。 古代物流运输成本惊人，一是慢，二是危险，容易被抢劫或者损耗，所以控制住物流，自然是财源广进。 打个比喻，现代跑运输，一个司机开大货车就能干起来。古代，一个人驾马车跑运输，纯粹是找死，货物一般都得一票人押送。 铁杆团出产各类新奇商品，玻璃、香烟、铅笔、钟表、刀剑、煤油等，很容易商业对接，金蟾帮进货批发，甚至在应天府自己开店做零售。 交流频繁后，金灿越来越佩服冠军侯，打仗天下无敌，赚钱同样也是天下无双，明主也！ 帮中兄弟们一合计，要不投奔冠军侯得了，好家伙！群情汹涌，全票通过，江湖好汉哪个没有扬名天下的理想和抱负，谁愿意一直干社团。 金灿没有留一点后路，知道铁杆团需要粮食，于是变卖田产，筹集二万石粮食，还购买兵器铠甲，带领大伙儿，连同家眷一千多人加盟。 王吒欣然接收，商业合作伙伴投奔，怎能不同意，新八连就此诞生。 此次海南开拓，金灿带上了近二百人的新八连。 除了金蟾帮，一年来主动来投奔铁杆团的人才，王吒细整理，大部分是社团帮派、海盗响马等江湖豪杰！ 冠军侯在平行世界的人设到底是啥？ 王吒有时候很懵！他的名声为何在江湖如此响亮？ 山东响马半支耳和孙老三近两年跟争世王一样过得特别滋润，帮助铁杆团迁移人口来台湾省，银子赚嗨了。 半支耳和孙老三屡次三番哭诉要加入铁杆团，去年年底王吒终于同意他们的请求，暂时归林度的一营管理，相当于铁杆团在山东的暗桩。 海盗方面，钟斌是第一个跳出来，不想当十九芝海盗，要加入铁杆团，他的实力比不上李国助和刘香，有抱大腿的想法不奇怪。 王吒暂时还没同意，但给他发了“金牌海运合作伙伴”荣誉称号，稳定住他干活的热情。 王吒只能感叹，自己特别能被社会人认同，武力盖世、英雄豪杰的人设备受江湖好汉们追捧。 近两年，在江南以及山东一带，他的故事被编成了演义说书，广为流传，少年英雄，什么山东收服响马、辽东横扫景奴、上元节大闹应天府等等情节脍炙人口。 太适合当民间爽文演义的主角，传播速度远超正常人理解范围，深入江湖好汉之心！ 对！王吒终于找到重点，他成了平行世界演义类爽文的主角！ “团长，有啥任务？尽管吩咐，新八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金灿进屋后很是狂热，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老金，这次任务挺危险，兄弟我本想去，但是事情多，去一趟得花三个多月，实在抽不开身，只能拜托哥哥你出山了。”王吒笑道。 任务一词，如今在铁杆团全面普及。 “放心，我手下几个兄弟的身手，团长也见过，绝对不会给团长您丢脸。” “此次行动，是去贵州，山高路远，贼人甚多，一定要小心，切不可大意，你看志海的脑袋就知道了。” 哈哈哈！屋子一阵狂笑，林志海脑袋上的疤如今是铁杆团的焦点话题。 “去贵州，两件事，一是押货。” 金灿爽朗笑答：“没问题，兄弟们干了多年，熟悉这买卖。” “二是替我留意景奴的一支杀手队，有机会干掉他们，没机会切忌妄动！收集他们的情报即可。” 金灿立马严肃下来，沉声应喏。 “滑轮弩和喷子练得如何？” 王吒给了新八连十支轮弩和二十支喷子（霰弹枪），因为金灿手下有一帮江湖高手，很适合干江湖格斗刺杀的任务。 这些江湖高手打几千上万人的大仗显不出能耐，但干小范围击杀，却是个中好手。 “哈哈！滑轮弩和喷子好使，兄弟们天天练，早已烂熟。” “我会派十个特战队精兵跟着你一块儿行动，听你指挥，你再于新八连挑出五十个高手，一同北上。” “喏！”金灿激动回应。 关于十个特战队精兵，王吒的思路是按二三五配置。 即二个线膛枪神射手、三个斥候、五个格斗高手组合而成。 金灿乃社团帮派帮主，八面玲珑，心思活泛，江湖经验丰富，由他指挥，只会占便宜，不会吃亏！ “志海，你多休息，过几天后，带上老金，押送军火，还有肥皂、煤油和雪花盐走一趟贵州。” “嘿嘿！团长，休息一天就行，后天出发。”林志海如今豪气贯云，敢闯千军万马。 安排妥当后，王吒继续海南钢铁产业大建设，煤炭的供应已敲定，从安南采购，安南的煤矿资源丰富，品质不错，正好适合炼铁。 坐镇海南，除了建立军事堡垒，开荒种田种橡胶，推广冶炼技术，协调产业发展，最大最直接的好处，便是促进贸易。 到六月上旬，安南、暹罗、南掌等国，甚至于泰西诸国，皆开始在昌化县设点，开展贸易。 南洋各国与泰西人运来粮食、香料、木材、煤炭、白糖、咖啡、可可、棉布等商品，运走生铁、铜、肥皂、煤油，以及各类奢侈品。 这些贸易商品有相当部分运往基隆港，也有在昌化县卸货结款，由王吒的船队再运输，昌化起到中转的作用，毕竟基隆港更远。 荷兰人贸易实力出众，真从西班牙手上买来橡胶，开启了泰西与铁杆团长达数十年的橡胶贸易。 王吒第一次向海上各方势力发出贸易需求，购买石油！ 让各大势力的船队去阿拉伯采购石油，运到基隆港，石油贸易跟橡胶一样登上世界贸易舞台，从此经久不衰。 阿拉伯的石油几乎等同露天，挖个十几米，就能汩汩冒油，老天赏饭吃！不得不服！ ...... 在石碌镇，王吒意外收获飞来横财！ 因为此地不仅有铁矿，还有铜矿。 当年在帝都，一两银子能兑换八百文左右的铜板，谁曾想，短短几年后，一两银子只能兑换四百文，甚至三百多文！ 巨大的利差，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现代人很难想象，为什么会发生如此重大钱荒？ 很简单，乱世到来，战争需求所致！ 南名与景军当前疯狂铸造青铜炮，铜的需求自然如同火箭速度般飙升，大量铜钱被融掉造炮，战争需求之下，民生统统让路。 正好，基隆附近的金矿也产铜，石碌镇同样矿藏丰富。 王吒抓住机会，大量炼铜铸币，投入市场。 他有信心，到今年年底，把兑换比例打回到一两银子兑五百文。 这其实就是以贵金属作为货币的严重弊端，战争铸炮需求造成金融混乱。 王吒正在规划神豪钱庄发行纸币，但货币使用习惯没有强大的金融安全背书很难实现，第一步只能在铁杆团辖区内实现，想在贸易上使用根本不现实。 六月二十九日，坏消息接二连三。 “狂妄鼠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基隆港！” 王吒怒了，倭寇居然集结了两百多艘船只，上万人军队偷袭台湾，是谁给他们这个胆子？ 倭寇去年八月份，曾有十几艘船几百海盗，在基隆东面三十里处登陆，打算抢劫矿山，被轻松击退。 王吒实在想不明白，倭寇们为啥打上铁杆团的主意，由于李国助的关系，在海运上，曾有倭国的船队参与辽东一战的运输。 同时，基隆港也有倭国的商船前来贸易。 虽然，铁杆团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完善，来基隆港贸易的船队水手和商人，只能在基隆城入住、洽谈与采购，不能离开基隆城。 但有心的势力还是能打听到不少情报，况且倭寇可从海盗口中探知消息，基隆城东面有金矿一事逐渐被传开。 因为多年前基隆的东面山脉曾发现过黄金，这片地域早被很多探险家盯上。 黄金的优惠实在巨大，在明知铁杆团战力强大下，倭寇依然想偷袭劫掠。 事后，王吒委托李国助，发出通牒，必须赔款！否则铁杆团大范围将劫掠倭国！ 恶心的事来了，倭国幕府回复，是海盗所为，他们愿意出兵协助铁杆团共同剿灭海盗。 王吒今年重点是海南，没法继续跟进此事，而是让李国助交涉。 “老二，倭寇上次来抢黄金，虽被打退，但他们在一处淘金地抢了上百两黄金，必是念念不忘，贼心不死。” 铁勇特意从基隆城过来汇报此次侵袭大战。 “拿地图。”王吒吩咐贴身亲卫。 “此战，倭寇甚是狡诈，他们先派出五千人从淡水上岸，劫掠村庄。”铁勇指着地图的具体位置，仔细讲解战斗过程与细节。 王吒冰冷注视地图，心中怒火升腾，淡水在台北城北面四十里处，临海聚集七个村子，约二千多人，在铁杆团进入台湾前便已形成居住点。 随着铁杆团不断迁移人口，王吒对淡水的村民优惠很大，免费给杂交水稻种子，帮村民改善住房、修补渔船等等。 希望村民们慢慢融入铁杆团的发展大潮。 七个村庄已经有三个建成堡楼，另外四个村子正在修建。 “声东击西！屠戮百姓，当诛！”王吒恨不得将来犯之贼，通通砍头，筑城京观。 “桃园三营驻军，台北新一连，已及基隆城五营，闻讯后火速增援。其中三营出兵三千，新一连两千，五营两千。” “海军呢？” “海军出东十六风帆战舰，汇同一百余艘商船在淡水北面海域围堵倭寇船队。” “淡水一战，倭寇早有准备，见我援军敢来，未全力交手，发觉火器差距巨大后，便缩回海船。” “海战如何？” “他们船队分成三股逃窜，其中一股被风帆战舰截住，击沉七艘贼船，俘获四艘，抓捕贼寇近五百人。” “淡水一战发生没多久，贼寇另外五千人从基隆城东面三十里处登岸，直接冲向矿山。 矿山驻军顽强阻击，五营随后派出三千人过来协防，爷爷听到倭寇来袭后，勃然大怒，也带着三百铁家村民兵助阵。” 铁勇骄傲描述，铁老爷子重披战甲，再次大杀四方。 铁家村民兵表面上叫民兵，实际上有一百多人装备现代热武器，可以说是除特战队外，铁杆团装备最为精良的部队。 他们甚至带上了三门迫击炮，王炸当初从现代购买了十门迫击炮，有五门是留在铁家村，家人们的安全对王吒来说是头等大事。 本来倭寇就难以攻破千人防守的金矿库房，铁家村护卫队一出手，战事立马一边倒。 正好五营的三千人进入战场，漫山遍野追着倭寇打。 总共歼灭倭寇二千余人，俘虏上千人，其他倭寇仓惶逃回战船。 铁老爷子再次一战威震四方，台湾省的百姓们争相传颂，原来铁杆团还有一支隐藏在暗处的强大部队！ “东面的倭寇船队，有没有堵住。” “没有，这些船很是滑头，全部分开跑，风帆战舰数量少，只抓住六艘。” 王吒摇头，风帆战舰数量不够，倭寇明白战船劣势，避而不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玛德！这帮倭寇真是活腻了，回基隆城，准备出战，这次必须要打到倭国去。” 铁勇赶来汇报的前两天，另一个消息传来，景军由阿济格率领，左梦庚辅助，发兵进攻长沙，与何腾蛟部激烈交战。 王吒本打算出兵攻打山东，看样子只得暂缓！ 第200章 伐倭总动员 七月十六日，离开基隆城半年的王吒率舰队返回。 三营五千人继续留守海南，但营长秦彪却随同舰队回到基隆，按王吒的筹划，打倭国之仗，一定要雷霆出击，彻底打服倭国。 实战理工学院海景房客厅内，除了在外的一营营长林度和四营营长孟大勇，铁杆团几乎所有高级将领会聚一堂。 “他们居然装备了燧发枪。” 王吒拿着一把缴获的燧发枪仔细观察，怪不得倭寇敢集结上万人，发动偷袭，原来是燧发枪给了他们底气。 “据俘虏交待，此次偷袭，倭国共装备了1000支这个型号的燧发枪，还有不少燧发手枪，材质为精铁，做工不错。” 五营营长冷锋补充解释，他不仅是营长，同时也是铁杆团军工厂的宗师级工匠大咖。 “colt？玛德，丑国的柯尔特公司出品。”王吒看到枪管上刻的标记，不禁爆出粗口，平行世界到处皆是穿越者，丑国大踏步提前发展了。 房间内迅速热烈起来，议论纷纷，倭国有第三方势力相助，大家难免好奇。 “他们用的是颗粒火药么？”东方亮询问。 “不是，还在用粉末火药。”冷锋答道。 王吒细琢磨，能造燧发枪，估计也能造颗粒火药，当初在圈海古墓岛，特战队俘获一艘带英的三级风帆战舰，战舰上的士兵用的便是颗粒火药。 丑国兜售燧发枪给倭国，必定是有所保留，没有附带颗粒火药。 “诸位，丑国比荷兰强，但他们既然入局，这次一块儿收拾了。”王吒豪言笑道。 哈哈哈！屋子里众将领齐声大笑，如今的铁杆团气势如虹，不惧任何势力。 “挂地图。” 王吒命人取来倭国地图，穿越不灭倭国，等同白穿越一趟！ 他早就从各方渠道收集倭国的地图，还积累政治、经济、军事等大量情报。 并派人跟随李国助去过多次倭国，长崎、大阪、京都、江户等城市皆实地探访。 说实话，一直积蓄力量，等待合适借口出兵倭国。 没曾想，倭国居然主动偷袭，这不是提着灯笼上茅厕，找死！ 只是不巧，内陆大局忽变，景军没法消化投降部队，再拾劫掠老本行，选择四川与湖广两处突破口南侵。 的确让王吒左右为难，两线作战，铁杆团兵力有限，难以支撑！ 以海岛为基地，掌握进攻主动权，铁杆团对景军作战是占据优势，可凡事有利有弊。 如今的东海与南海，泰西诸国全面介入，还须防着郑芝龙。 海岛能攻能守，灵活机动，可也得面对四面受敌的弊端，景军是没办法打过来，但有船队的其他势力，却可趁机骚扰劫掠。 铁杆团不得不部署一半的军队驻防，断无可能倾全团兵力出动，岛上的工坊良田，村庄城镇，那是铁杆团发展的基石。 “诸位，我决定下月发兵攻打倭国，第一步，拿下抠朽岛，逼迫倭国赔款一亿两白银，如若他们的幕府将军不接受，那我们会继续打，打到他们接受为止。 大伙儿先拿回倭国的各种情报资料，思考如何攻打，七日后商讨具体作战方案。” 抠朽岛（kyushu），即是九州岛的倭语发音。 因为王吒非常反对倭国地名使用中文，同理，还包括大量被倭国盗用的中文，比如：天皇、东京、四国岛、本州岛、刺身、剑道、柔道等等。 华夏人过于大度，为啥要把有限的中文资源赠与倭国？ 中文资源能有多少？多么巨大的财富被他人占据？到底是谁干的？为啥要让出中文名称？ 所以，穿越来到平行世界的王吒，首先从大的地名开始，全面禁止倭国使用中文词语，只能用音译！ 以后他要在倭国全面禁止使用中文！！！ 将领们拿到情报资料，兴奋回到自己房间，立即思索作战方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王吒全面盘点军队战力、武器装备、粮草后勤...... 当前，铁杆团总兵力已过八万人！ 其中，主力部队二营和三营各为一万人，每个营均设一千骑兵连； 特种作战队九百人； 野战部队新七连三千人，含骑兵八百； 一营、四营、五营偏防守或经商，每个营六千人； 新一连到新五连，编制皆为三千人； 新六连最为夸张，有编制的战兵高达一万人，属于连直辖的民兵有一万三千多人。 新八连属于招兵买马阶段，已有五百士兵。 铁杆团海军已有四十九艘风帆战舰，两百余艘大小船只，兵力接近两万人。 近三年发展，从战力上评估，铁杆团俨然成为平行世界令人生畏的强军，目前仅受限于军队数量。 数量不是招人就能解决的，必须要通过实战去淬炼！ 兵不在多，在于精！ 如果面临生死大战，王吒能迅速动员台湾海南的民兵参战，部队数量可轻松翻倍。 此次征伐，王吒规划出动三万大军。 二营五千人出征，另外五千人留守竹堑和苗栗； 三营有五千人在海南，不能动，桃园的五千守军会全部参战，五营将分出两千人去桃园驻防； 五营调派六百人参战，他们多为工匠，可当工兵，还能修补兵器； 新七连三千人全军出击; 新一连与新三连共六千人同样倾巢出动； 新二连在海南，任务艰巨，没法调动； 新四连、五连、六连此次留守； 特别是新六连，主要担负台南的防守，王吒预估，以西方人的尿性，战事一起，包括荷兰人、西班牙人均会打台南的主意，新六连的防守任务其实非常重。 特战队不用说，王吒无论去哪儿，至少有700人会跟随队长征战； 海军方面，王吒跟东方亮已商量完毕，海军会出动二十六艘风帆战舰，一百艘普通战船，约一万余人，配合陆军作战。 外围友军，王吒的惯用套路，会鼓动海盗参战。 两大海盗，刘香与钟斌估计没有问题，他们将是两条饥渴的鲨鱼，冲出去撕咬倭国腹地防守薄弱的地方。 李国助与倭国幕府以及各藩关系密切，王吒不清楚其究竟会站队何方，但他认为战争到了后期，李国助必定会下场参与掠夺倭国。 至于新晋北方大海盗争世王，其部队须牵制景军，无法参与掠夺盛宴。 伐倭总动员一经发布，三年来台湾省工业大发展的强劲实力爆发，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别说支撑三万人出征，就是十万人也毫无压力！ 蒸汽机早已推广到各行各业，生产效率与生产量非手工作坊可比。 从枪炮弹药、兵器铠甲、马车、长矛弩箭，到军服军靴、帐篷、干粮、营养品等等，现代战争后勤已初具规模。 半个月时间，所有物资到位！ 八月三日，铁杆团开拔，基隆港白帆如云。 二十六艘风帆战舰，一百艘普通战船，外加近百艘商船，浩浩荡荡。 带上商船，是王吒的奇特军事作战思想，一是协助拉军用物资，二是一边打仗一边做贸易，包括战利品运送。 打仗绝不能亏钱！ 整个铁杆团，排级以上军官被王吒全面灌输战争赚钱思想，不赚钱的仗，能不打坚决不打！ 舰队出发后分为三支。 左翼是秦彪率领的三营，将执行战略骚扰计划，前往山东登州，与争世王合作，攻打山东莱州府； 右翼为窦刚领军的二营，进攻抠朽岛（九州岛）东南面的日向藩； 中军由王吒亲率，先去一趟琉球，收拾在琉球的萨摩藩倭寇，再北上重拳直击萨摩藩。 作战方案最终采纳的是三营营长秦彪的方案。 谁能想到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居然心细如发，秦彪对现代军事的理解，连穿越者东方亮都惊其为天人！天生的将军啊！ 别的将领关注士兵操练、武器掌握、勇猛与韧性锻炼，秦彪却已经关注到装备细节，火炮有多少种类？有效射程如何？各类火器如何协同攻守？后勤如何支援配合作战？ 初期是王吒与东方亮给他关于现代热武器作战的建议与提醒，后期秦彪则已启动各类针对性的实战演习。 一位成天疯魔般琢磨战术与装备协同的军事天才！ 左翼之所以要先去山东，是王吒的战略要求，即在全力攻打倭国的同时，要能吸引景军的注意，拖延景军南征的步伐。 所以，秦彪的想法是打莱州府的即墨县，大张旗鼓的打，亮出铁杆团和河间民团旗帜，但不会再深入往西进攻，吸引景军扬州北面的主力撤回到山东济南府一带布重兵防守。 达到战略目的后，虚晃一枪，再乘船攻打倭国抠朽岛（九州岛）的长崎。 倭国目前处于德川幕府统治时代，全国大大小小有二百六十多个藩国。 所谓的幕府，即是由大将军德川掌握实权治理国家，倭国国王仅为吉祥物，名义上君主。 倭国国内是真正意义上的封建制度，并未形成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统治。 其实这样的国家，非常适合被劫掠，一个个小藩国，彼此之间长期充满村庄级别斗殴，互相有恩怨，很难快速集结互助。 不过是因为其孤悬海外，外来危险较小，所以他们集结兵力一般为外出征战劫掠，或者内部竞争成为大将军，缺乏统一防守部署与协作。 只要五千精锐登陆，很快就能灭掉一个小藩国。 二营先对日向藩下手，抠朽岛其他藩国必然会有反应，但集结速度有限。 萨摩藩不仅是抠朽岛的大藩，也是整个倭国的大藩，多半会派兵支援。 等萨摩藩出动，王吒的中军将直捣萨摩藩的政治中心鹿儿岛。 鹿儿岛沦陷后，整个抠朽岛的藩国会集结八成的军队决战于岛的南面。 三营则抓住机会，攻打抠朽岛的大后方，诸如岛上北面的肥前、筑前、筑后等藩国。 为什么王吒所率的中军要先去琉球一趟？ 因为铁杆团在出征前几天，得到一个惊天消息！ 琉球国实际上已被萨摩藩控制，琉球如今天朝要上贡，萨摩藩也要忍气吞声上贡。 原来三十多年前，萨摩藩经济窘迫，恶向胆边生，干了一件极其僭越之事，他们出兵攻占天朝属国琉球国。 这是一个天朝属国的藩主对另一个属国发起侵略战争，僭越到什么程度？妥妥的藐视天威，还完全不把德川幕府放在眼里。 萨摩藩纯粹是仗着海岛远离天朝上国的地理优势，豪赌一把。 让这些逆贼赌中了，天朝名国国内乱一塌糊涂，无力顾及，萨摩藩军队攻进琉球王都首里城。 烧杀抢劫后，竟然把琉球国国王尚宁、王弟尚宏和王子尚朝仓、尚熙，以及琉球各地君臣百余人押回鹿儿岛。 这还没完，萨摩藩藩主岛津家族居然逼迫尚宁签署“誓表”宣誓对倭国永远忠诚、永远听命，同意由萨摩藩控制琉球对名朝贸易、官员任命、外交政策等。 最后，更过分！直接将抵抗的大臣郑迥斩首。 以至于德川幕府都看不下去，让萨摩藩送尚宁去江户，并安抚尚宁，表明倭国无意吞并琉球，以他姓取代尚家中山王之位。 什么样的胆子，让萨摩藩敢行如此狂妄？ 唯一的解释，便是欠收拾！历史明明白白给你记着，狂妄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吒自然要助琉球国讨回公道，不仅要在军事上，还要在政治上狠狠教训倭国！ 八月十三日，舰队抵达琉球国首里城。 五千铁杆团登陆后，冠军侯旗帜、铁杆团旗帜飘扬，士兵铠甲鲜亮，无人敢挡。 “中山王，吾乃冠军侯铁敢是也，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王吒进入王府，恭敬拜见琉球国王尚贤，尚贤是尚宁的侄子。毕竟是一国之主，王吒礼数须到位。 琉球国虽小，但也曾分成山南、山北、中山三个小国，后来统一，天朝册封尚氏，一直沿用中山王称号。 “冠军侯无须多礼，不知带天兵莅临，是为何故？” “萨摩藩兴兵作乱，罪不可赦，本侯此来是要彻底清剿乱贼！” 尚贤本是疾病缠身，形容枯槁！闻听冠军侯要征伐萨摩藩，瞬间两眼放光，精神大振！ 第201章 琉球国出兵助战 “冠军侯打算如何清剿萨摩藩？” 琉球中山王尚贤虽然内心乐开了花，但还是很谨慎，委婉询问，没有立即附和王吒一起行动。 “王爷勿忧，本侯前来谒见，是恐生出误会，铁杆团只剿萨摩藩，绝对不会骚扰琉球百姓。 铁杆团已派出一百余艘战舰封锁海上，下一步全岛抓捕倭贼。” 王吒出于礼节，先来拜会中山王，随后五千人精兵将雷霆出手。 尚贤继续小心问道：“不知需要本王如何配合冠军侯抓人？” “小事一桩，不劳王爷费心，只需将岛上倭贼居住之地告知在下。” 尚贤心中大喜，这多容易，而且不用当恶人，当即命令他的兄弟尚质全力配合，提供信息。 五千精兵分出三千人，按尚质的指引开始无死角抓捕。 王吒则亲率二千人直奔倭寇在琉球的大本营：崇元寺。 崇元寺位于王城西五里处，半个时辰后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萨摩藩自从出兵偷袭基隆未果后，迅速收缩，已经撤走一半的琉球驻兵，目前仅留五百人。 “冠军侯大人，不知是何故围住崇元寺？” 萨摩藩驻琉球守军头领桦山光二带着一名翻译出来，故作疑惑询问。 “嘿嘿！装！你给劳资继续装！”王吒丝毫不惯着，直接嘲笑。 桦山光二费了半天劲听懂后，脖子青筋凸现，满脸涨红，用生硬的汉语高声叫道：“吾乃萨摩藩国将军，不可辱也。” “狗屁将军，见你是让你和你的手下立即缴械投降，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翻译随即回复道：“吾等是萨摩武士，从不投降。” “把刀给他！”王吒下令，然后轻蔑指着桦山光二道：“你既然是武士，本侯给你一个机会，来，与我一战！” 其实冷兵器时代，全世界习武之人，排除掉奇葩，谁心里都是有数的，差距就是差距，对方远远强过自己，谁会轻易去送死？ 一对一单挑决斗，好歹得能让对方看到点机会，一点机会没有，有病才决斗！ 桦山光二愣住了，他身高一米六二，仰望着高大健壮的名扬天下超一流武将冠军侯，怎么可能敢出手？ 一番天人交战后，桦山光二低头，双手献刀，选择投降。 原因有二：一是明显打不过冠军侯；二是萨摩藩藩主有令，尽量不要与名国人起争执，强调是海盗作乱，萨摩藩一定会给冠军侯一个交待。 尚质在一旁佩服得五体投地，双眼呼呼往外冒小星星，一向骁勇不畏死的萨摩藩武士，在真正强大的将军眼里，犹如黄毛小儿一般！ 王吒冷笑，什么武士道精神？都是花钱雇人去美化的，真正实力不行的时候，所谓武士集团会明白该如何取舍。 铁杆团在琉球岛四处抓倭国人之时，三千多里外，倭国关东平原的江户城，德川幕府大本营，也就是以后的东京。 德川幕府第三任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光召集重臣与相关各藩商议应对之策。 倭国大量使用华夏文化，不仅是政治、军事、文字、建筑、艺术等，甚至于将军称号也套用华夏，躲在倭国自称中央，未开化之地称蛮夷，所以，德川被倭国国王封为征夷大将军。 “名国台湾岛之战，完全出乎所有预判，乃吾国对华夏出兵的第三次惨败！诸位，想一想如何才能平息名国冠军侯之怒火？” 德川家光川字眉深锁，面色凝重，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听从抠朽岛萨摩、筑后、丰前、肥前等藩的鼓动，出兵名国台湾。 基隆城不仅做贸易赚得盆满钵满，旁边还有一座金矿，他知道，他眼馋，他无时无刻不想据为己有。 名国大乱，百姓起义，东北的景州将军反叛，庞大帝国即将土崩瓦解，按华夏帝国规律，乱世极有可能会持续百年。 百年乱局的机遇！ 朝鲜啃不动，早被东北反叛的景州军拿下，那帮幕府眼里的野蛮人，曾经交过手，陆地野战倭国没有一丝一毫胜算。 琉球太小，还是萨摩藩禁脔，幕府所得利益刚够塞牙齿缝。 往北拓展么，虾夷倒问题不大，再往北打库页岛，苦寒之地，所得有限，还没人愿意去。 就剩下台湾了，以前想跟西方人争一争，跟郑芝龙抢一抢。 可突然横空出世一个少年将军，连东北景州军的老巢都敢掏，武力值顶天，麾下部队火器强劲，怎敢捋虎须？ 好巧不巧，西方来了一个国家，叫丑国，用帆船大炮敲开倭国国门，强行要求通商，通商无所谓啊，可这帮野蛮人要占大头。 但没办法，打不过，幕府只得同意。 两年多的交往，丑国似乎有意要扶持倭国去攻打名国。 德川幕府觉得是个机会，有燧发枪，有火力凶猛的大炮，当个马仔不是不可以，拿到好处后，悄悄躲着发育，以后再搞丑国。 于是，德川幕府出动了1500人，跟抠朽岛九个藩国一起行动，凑了上万人，趁冠军侯南下离开之际，偷袭基隆城。 首要目标是金矿，如果战事顺利，拿下基隆城，那此次偷袭堪称完美，会成为倭国军事历史上最为亮眼一战。 得到基隆城后，顺便将周边城镇一并纳入管辖，从此占据台湾岛北面区域。 若冠军侯打回来，可拉丑国入局，一同对付少年将军。 然而，现实很残酷！ 跟铁杆团的差距不是一丁半点，以前错误认为铁杆团不过是强在燧发枪和大炮上，焉知对方火器层出不穷，士兵剽悍敢战！ 铁杆团不到五千人，完胜己方五千人！ 海战同样是不堪一击，铁杆团大帆船，一次炮击足有几十门大炮齐轰，想接近跳帮都来不及，很容易被轰沉！ 费尽千辛万苦，跳帮上船，铁杆团船上的水手人手两支燧发手枪，且钢刀远比己方锋利。 打不过！不在同一个实力范围内，全方位被碾压！ 幕府的一位老中语音低沉，充满无奈道：“找一些囚犯当替罪羊，告知名国的冠军侯，吾国一定会配合他剿灭海盗，赔款是难免的了，听闻少年冠军侯喜欢经商，贪财！嗜好奇珍异宝！” 老中是什么东东？直属于德川将军，负责辅助管辖政务的最高责任者，政务总理的幕府官员，共四名或五名，由食禄二万五千石以上的世袭诸侯中指派。 “拖！一直拖！”肥前藩藩主强硬开口道：“华夏从来无法有效组织舰队侵犯吾国，即便来，也必被神风毁灭。” “锅岛说得对，不用赔款，冠军侯的使者若来，好好招待则可，若问缘由，全推给海盗。”水户藩藩主力顶肥前藩藩主锅岛胜茂。 “哼！上万人出征，被俘士兵不会低于两千，如何掩盖？”大名瞥了一眼水户藩藩主。 “就是不认，名国国内乱成一团，冠军侯不在国内争雄，却集结重兵攻击吾国，怎么都不划算。” “拖可以拖，但赔款迟早免不了，幕府与各藩与冠军侯管辖的地盘贸易量巨大，一旦封锁，我们如何弥补贸易损失？ 况且被俘武士不要了么？能赎回来就赎回来吧。” 另一个老中开口，提醒与会诸人认清现实。 “如何赔？”德川清楚现实，不想再听强硬藩主放没用的狠话，询问赔款事由。 “按参战各藩的俸禄，确定赔款的比例，且每个藩贡献一件珍宝。” “可！” 德川同意后，想到一事，面向沉默不语的萨摩藩藩主说道：“岛津，从琉球退回来，奄美岛、大隅岛都还给尚家，不能再让冠军侯找到借口。” “哈依！” 萨摩藩藩主点头回应，攻打台湾是他力主推动，现在战败，他无言以对，该退得退，忍过十几年，再找机会夺回来。 奄美列岛、吐噶喇列岛和大隅诸岛等五大群岛已被萨摩藩强占三十多年。 德川幕府醒悟太晚，王吒早已动手，萨摩藩侵占琉球的僭越重罪完全坐实。 琉球国王尚贤隆重祭天，痛诉倭国及萨摩藩十九条大罪，祭天的时候说了整整一下午，然后发布檄文，讨伐倭国！ 铁杆团上上下下听完后无不义愤填膺，倭国之人无耻无信贪婪到极致，琉球与世无争，安安静静生活在东海之上。 萨摩藩为了填补经济困境，劫掠一空后，继续鸠占鹊巢，利用琉球的朝贡身份，寄生于琉球的招牌之下赚朝贡贸易的利润。 作为天朝属国，名国礼部会评估发放勘合符，琉球的勘合符是三年一次的朝贡贸易。 注意：勘合符明显有亲疏，琉球是三年一贡，倭国呢？倭国是十年一贡。 所以，朝贡贸易的高额利润，让萨摩藩冒天下之大不韪，僭越入侵琉球，抢完财货，霸占岛屿土地，还要寄生吸血，让琉球尚氏王朝做傀儡！ 不要碧莲的天花板！ 非文明时代，吞并小国并不少见，说白了就是，你踏马的够强大，有种就把琉球划为自己的领地，萨摩藩不这样，他们玩阴的，内部全霸占，外壳保留去赚钱。 王吒越想越来气，命人用生铁铸岛津家久和桦山久高两人的跪像，跪于首里王城城门处。 此举深得人心，琉球全国沸腾，尚贤任命尚质为征倭将军，挑选出1500青壮随同出征。 九月一日，征倭联军君临抠朽岛西南萨摩藩，在鹿儿岛城南面十九里外的一处小港湾停泊。 抠朽岛以山地丘陵为主，平原分布在沿海地区，尤其是萨摩藩，平原少得可怜。 敌军溃逃时，很容易逃进山林，因而骑兵难展开追击，只能辅助。 更多时候作运输大队使用，而且还是驮负能力很差的运输大队，战马不能负重太多，易累垮。 所以，即便是骑兵碾压倭寇，新七连骑兵与特战队骑兵也并未率先出击。 新一连为先锋，新三连殿后，新七连、尚质的琉球军随同王吒的特战队作为中军一起向北出发。 树林众多，大军谨慎缓慢推进，避免无谓伤亡，傍晚时分抵达鹿儿岛城外，安静扎寨。 倭国内各藩的城市，绝大部分没有城墙，分为“城下町”和“天守阁” ，城下町是平民居住区，在町中央的便是天守阁。 天守阁是藩主居住的堡垒型建筑，平常相当于的政府大楼，战时为堡垒，收容城下町的避难平民。 鹿儿岛城自然不例外，天守阁虽不高大，但建在几十米高的小山坡上，易守难攻。 九月二日清晨，几个月代头武士簇拥一个带帽子的官员出城求见。 “不知将军来自何处？此来萨摩藩所为何事？” 王吒哈哈一笑，还在装傻，他指着“冠军侯”大旗，问道：“看得懂么？” 官员点头，内心虽然恐慌，冠军侯果真发兵打过来了，但他依然保持平静，说道：“冠军侯大人，不知是否从天朝而来？” 这个时代，倭国没有像另一个时空工业革命后瞧不上天朝上国，认为自己的文化母国是劣等民族，是东亚病夫，他们如今还充满恭敬。 王吒懒得废话，冷酷说道：“别在这儿浪费时间，赶紧回去，让岛津家久一个时辰内出城投降谢罪，不投降，抵抗者杀无赦！” 官员狼狈逃回天守阁，藩主去江户还未返回，怎么办？ 鹿儿岛城尚有守军两千人，五天前日向藩的宫崎城被打着铁杆团旗号的海盗攻破劫掠，南面各藩皆已知晓，为此萨摩藩紧急派出一千人去增援。 投降不可能，守军开始部署防守。 王吒见完使者后，也立即展开包围，经典战略，围三阙一，放出北面的口子，新七连的一千骑兵，将在鹿儿岛城北面的小平原上追击，能追杀多少算多少。 新三连围住城西面，其余部队由王吒亲率，从南面攻打，城的东面是大海。 肃清南面城下町的民居后，王吒的攻阁部队推进到天守阁南一百五十米处。 “新一连火炮排准备，特战队迫击炮准备，听我号令，开炮！” 轰！轰！轰！ 王吒一声怒吼，进攻开启，尚质在一旁比王吒还兴奋！他现在的偶像是冠军侯！ 男人当如是，从不废话，两三句话就讲清楚，不听话者，立马轰！ 第202章 横扫萨摩藩 轰！轰！ “团长，他们有将军炮，射程能到400步，连长让您往后撤。”一名传令兵快步跑来。 王吒点头，作为主帅，理应接受前线将官的建议。 原本认为倭国各藩的火器薄弱，顶多是碗口铳，没想到他们已经快速装备大炮。 所谓碗口铳，是一种喇叭口的小型火炮，重六十斤左右，常用于战船上，有效射程在100步左右，准头误差极大。 王吒领着尚质退后到200步外一处掩体，古代喜欢用步来表述距离，他曾试着在铁杆团中推广米的概念，但觉得费力不讨好。 西方可以习惯用码，为啥东方的部队就不能把步一直延续下去。 平行世界的1步约为1.3米。 下午申时，炮战暂停，铁杆团从早上到下午一共轰了三十多轮，迫击炮炮弹有限，五门迫击炮轰了五轮。 “战壕挖得如何？”王吒询问攻城进度。 铁杆团目前的攻城理念，绝不堆人蚁附架云梯登城，会用火炮压制，掘进战壕推进。 王吒判断，以铁杆团当今的名声，没有哪一股势力，尤其是倭国，敢随便跟自己开启野战，多半会选择守城。 因而，征伐倭国的战役会有大量的攻坚战，这也是他要带上五营六百工兵的原因。 平行世界新兵种正式踏上舞台：工兵！ 六百工兵带领一千新七连步兵从早上一直挖，当前已经挖到萨摩藩天守阁城墙南面二十米处。 天守阁守军先用火炮阻止，再用火枪和弓箭，皆是徒劳无益，他们没见过如此攻城的方法。 战壕是对付火炮攻击最有效的手段！ 开花弹拿战壕都没啥办法，更别说铁炮弹。 防守一方要想瓦解战壕进攻，目前这个时代，只能是守军冲出来，可他们不敢，人数不够，火器不利，怎能贸然出击？ “他们挖壕沟有什么用？”天守阁内部，藩主的儿子岛津况一脸懵逼，搞不明白铁杆团是啥用意？ 他参与了四月份偷袭基隆城，一败涂地回到鹿儿岛，终日借酒浇愁，梦中时常惊醒，因为他曾经在上海差点被冠军侯砍头，深知冠军侯的虎威，绝对会报复！ “没见华夏军队有梯子，他们难道要攻城门？”一位将官猜测道，实在弄不明白铁杆团下一步的手段是什么。 而在200多米外，一名随时观察敌情的特战队队员回复王吒道：“回团长，战壕已挖好。” “好！带上炸药，开整！” 王吒战意顿起，抄起56式半自动步枪，要见证第一代猛炸药苦味酸的威力！ “李准，带上狙击连，火力压制，为爆破组创造机会。” tnt其实已经在实验室制作成功，但大规模生产尚需一段时间，此次大战带的是黄火药苦味酸。 萨摩藩天守阁内的将军炮与碗口铳早就哑火一半以上，铁杆团有线膛炮与迫击炮，轰掉不少炮台。 天守阁南面的木制城门已被轰烂，但倭寇用石头瓦片之类的东西堵住了城门。 “师兄小心！” 王吒看着两个身穿全身铠甲的浮云观同门，忍不住叮嘱。 两人带着面甲，看不清表情，但其中一人回话的声音还算冷静：“无妨，但叫贼子们尝尝猛炸药的厉害！” 砰！砰！砰！ 王吒也参与火力压制，虽然是仰射，但现代热武器的精准，给天守阁的倭寇带来极大的压制，轻易不敢冒头。 两个浮云观道士在八个手持盾牌士兵的掩护下，顺利将苦味酸炸药包放到城门下。 轰隆！城门楼被炸飞！ 平行世界历史上第一次苦味酸爆炸，在一声巨大怒吼中，宣告其改变世界战争规则的强大实力！ 岛津况与身边的人彻底被震傻，什么火药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天神下凡么？ 一名家臣快速反应，高声喊道：“少主，快撤，守不住了！” 岛津况不敢主动去打野战，但守城的信心还是很足，在他的军事观念里，补充了五门将军炮的天守阁，怎么也能守住半个月，等待援军汇聚，于鹿儿岛大决战。 谁曾想，一日不到，鹿儿岛竟被攻破，哪有什么鹿儿岛决战，从此以后，萨摩藩的武士们只能进入山林中打游击。 一千多守军和二千多平民涌出天守阁，疯狂向北面逃跑。 岛津况翻身上马，骑着从上海神豪扑买会买来的暗红色神驹，一骑绝尘，跑在最前方。 岛津家族近几年与铁杆团做贸易，财富爆涨，咬牙买下一匹神驹和一匹宝马，宝马肩高1米66，相较神驹而言，低调一些，由藩主骑着去了江户。 “吹响冲锋号，老铁们！随我收割倭寇！” 王吒一声令下，“滴滴哒哒滴滴”响彻云霄，铁杆团新一连涌入天守阁，新七连与新三连追击逃兵。 他没有进天守阁，而是骑上白马，率领五百特战队追击萨摩藩逃兵。 白马金鞍冠军侯，银甲唐刀荡萨摩！ 马蹄踏踏踏，宝刀哗啦啦！ 唰，王吒挥舞唐刀劈掉第三个母衣众，神驹白马，纵横萨摩藩小平原。 “嘿嘿！有意思！骑着短腿马，背个小书包。” 王吒嘿嘿一笑，笑评倭寇的骑兵，肩高1米2几的小马，根本跑不过铁杆团骑兵。 哈哈哈！十几特战队员们被逗乐，开怀大笑。 母衣众是倭国古代战场上身披母衣的精锐武士，通常由身份较高的武士组成，他们在战场上的职能多样，包括侦察、联络和指挥作战。 所谓的母衣，有黑色，有赤色，实际上是一种用竹质骨架支撑的布制大球，旨在提供一定的防护作用，同时也在战场上作为身份和部队的象征。 要说防卫性，能挡住一些流矢，勉强说得过去。 王吒也不全盘否认，倭国人，包括任何地方的人，在漫长岁月中发明的东西，总有值得借鉴的地方，没必要厌恶倭人而厌恶一切。 “天色已近黄昏，传我的令，团部入住仙岩园，各连连长以及尚质将军，晚上在园中开庆功宴！” 王吒马鞭一指仙岩园方向，骏马奔驰，滚滚尘土，特战队骑兵如风一样卷过去。 仙岩园位于城下町东北面六里处，挨着海湾，是萨摩藩藩主刚建成不久的园林型别墅，园林基本沿用中式风格，借助自然地形地貌，颇具匠心。 仙岩园三面环山，一面临海。 山多是小山丘陵，树林密布，铁杆团数千士兵排查一遍后，王吒进入园中。 半个时辰不到，石勇纵马赶到，牵着一匹神驹邀功。 原来他带着三百骑兵狂追岛津况，岛津况只有十余骑，无法摆脱，无奈弃马逃入山林深处。 王吒大手一挥，将神驹赐予石勇，石勇就此成为铁杆团第一位骑上神驹的连级将领。 当夜喝醉，翌日吃了一顿鞭子！ 众将士一夜狂欢，虽有军令，不得喝高，但酒场气氛拉满，又唱又跳！ 尚质最为疯癫，琉球军跟着铁杆团追击，砍了上百人，估计有不少是平民，但全军上下收获到炽热士气。 要知道，萨摩武士在倭国号称战力最猛最能打，在每一个琉球人心中留下沉重的阴影，琉球军面对萨摩军始终无法雄起，未战先怯。 这一战，一千多琉球军彻底翻身，战意高昂，两军交战，士气决定韧性！ 王吒看在眼里，安慰在心里，好了，这支兵终于敢于一战，不用担心他们崩盘。 他一向最惧怕与别的军队合作，说白了就是怕崩，一崩后泻千里，冲散己方阵型，扰乱军心，宁可人少，也不愿带着乱军心的友军！ 九月四日，铁杆团基本肃清鹿儿岛周边的抵抗者，准备运送财货，运送俘虏与男女青壮平民。 王吒的军队管理一向严格，不嗜杀，不奸淫。但俘虏与男女青壮平民必须运往台湾与海南，男的修路挖矿，女的纺织养殖。 对倭国，他心中意难平，绝不手软，赔款与劳工，一定要贯彻到底！ 若不是处于平行世界17世纪，生产力不足，否则王吒定要索赔十亿两银子！ 九月六日，第一支外围军团开进萨摩藩，大海盗钟斌杀来，王吒分配给他的地盘为鹿儿岛南面的枕崎、指宿与南萨摩； 九月七日，二营攻到三股町，与东进的新三连会师，随后接连攻破都城市、曾于两地； 九月九日，另一个声名显赫的海盗王刘香率三千余人到位，接到王吒指令后，劫掠大隅藩的鹿屋、大崎、肝付郡。 抠朽岛海岸线曲折，多优良港湾，非常便于海盗们攻击。 九月十三，从江户回来的肥前藩藩主锅岛胜茂，于熊本聚集各藩藩主，商讨应对之策。 抠朽岛（kyushu）主要是筑前、筑后、丰前、丰后、肥前、肥后、日向、萨摩、大隅等九个小国，其实就是九个县城或者乡镇，便号称“九州”。 九藩底下还管辖着众多更小的藩国，反正王吒也不想费脑记，倭国屁大的地方有近三百个小藩国，谁吃饱了没事去全记住它们。 萨摩藩藩主还未回来，岛津家久有些小算盘，顺路去拜访了烘朽岛（honshu，本州岛）上京都的倭国国王。 锅岛胜茂认为不得不战，全力劝说各藩聚集士兵到熊本，因为冠军侯的军队战力逆天，不能硬碰，必须要在军队数量上数倍领先，方可围攻。 肥前藩和萨摩藩在王吒北征辽东时，便有过接触，他们派出船队参与运输，对铁杆团有一定程度了解，知晓铁杆团的剽悍战力，但也知道铁杆团人少。 王吒没有理会北面的倭寇，专注横扫萨摩藩和大隅藩，日向藩扫荡大半后，二营已转至曾于。 同时，运送二营的舰队则汇合到鹿儿岛港口，目前二营胜利完成军事任务，舰队没必要迎战北面过来的倭国船队。 他的军事战略很简单，绝对不会走陆路，穿山过岭，去攻打抠朽岛北面诸藩。 抠朽岛面积虽然不大，跟台湾面积相当，但大部分是山地，尤其是中部，山多林密，没必要跟倭寇在山林中打消耗战。 目前，萨摩藩的军队要么被俘虏，要么躲进山林，人数不算少，估计有上万人。 精锐不多，可山林中火器难以发挥作用，且易受熟悉地形的萨摩人偷袭。 因此，王吒过得很嗨，坐等北面诸藩，尔等要想过来，那就在鹿儿岛决战，迟迟下不了决心，哥们继续搬运，把财货物资与劳工不断运回基隆港。 这才叫打仗，高级战术。 铁杆团军力强大，但不浪攻，到山里去作战，费力不讨好，成本高收益低！ 九月十七日，二营与新三连的队伍从曾于抵达雾岛，通过战船传回信息，部队在通过曾于与雾岛之间的丘陵地带遇到大量偷袭。 近五十里地段，发生大大小小三十多次激战。 损失不算大，就是烦人，因为队伍需要运送战利品。 “收获怎么样？算出来了么？”王吒询问身边的李强。 李强在特战队的身份更像是一个账房，计算战利品与战功，为此王吒还给他配了两个秀才。 他没有李准的射击天赋，刀法练得让他叔经常爆粗口，但办事执行力强，跟王吒配合越来越默契。 “团长，金银收获不大，鹿儿岛这边有九十余万两银子，一万六千两金子；窦营长那边缴获二十多万两银子，三千两金子。 但物资收获巨大，有军火、木材、粮食、丝绸、棉布、瓷器等等。” 李强笑得已经合不拢嘴。 王吒细看报表，嘿嘿直笑，鹿儿岛居然储存了大量橡木，有很多橡木阴干多年，数量能直接造二艘鲲级风帆战舰。 萨摩藩注重海贸，囤积橡木，野心甚巨。 而且奇珍异宝能装满几十箱，王吒就意外在宝库里发现一块双鱼玉佩。 三十多年前曾疯狂劫掠琉球，又以贸易立藩，多年经营下来，宝贝确实璀璨夺目！ 作为倭国的强藩，在众藩中富裕排名绝对前三。 岛津家久有雄心壮志，从天庆阁和仙岩园搜出的银子不到六十万两，他把金银大量投入购买军火、刀枪铠甲、橡木等物资。 但有什么用？老巢都被端了，全部成为战利品！ 第203章 劫掠如火 九月末。 萨摩藩被虐一事传遍全倭国。 岛津家久于京都获悉，惊惧交加，一口老血喷出，差点挂掉。 休养两日后，他不顾内伤，迅速前往希考扣岛（shikoku，四国岛）的土佐藩，游说土佐出兵。 萨摩藩四月初偷袭基隆，损失惨重，尤其是他们的船队，折损过半，此番被冠军侯抄家，萨摩船队基本不复存在。 岛津心中怎能不痛，鹿儿岛存储了大量的橡木，倭国第一海军强藩的美梦如烟似幻，飞灰飘灭，几十年内难振雄风。 江户，德川幕府愁云压城。 “孙子曰：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动如雷震！华夏又出一员旷世神将！虚岁才二十一啊！” 德川家光一脸愁容，反复翻看抠朽岛传来的战报，哀叹自语。 二十一岁的青年战将，三十年内，谁能与他争锋？ “将军，此子断不可留，倾全国之力除掉他，否则吾国必将被他抢劫一空，永远衰败下去。”一位老中厉声说道。 战报让他心发颤，快速攻占鹿儿岛，然后抢钱抢人抢物资，啥都抢，统统运走，一路抢下去，国家不得被抢成刀耕火种的部落时代。 “为何到处都有冠军侯的军队，日向、大隅、枕崎全被劫掠，不是说铁杆团仅有两万人么？而且冠军侯的地盘人口不过百万，能养活这么多军队么？” 德川家光无法理解，责问起来，情报必然出现大问题。 一位旗本恭敬回道：“将军，属下已经核实，一是琉球国出兵助战，二是可能有海盗参战，名国东海南海的海盗，大多与冠军侯关系深厚，愿意跟随其作战。” 何谓旗本，能面见将军的直属家臣也。 “我们低估冠军侯了，他能征善战，自然有很多势力会追随他出征，想捞好处。如此年轻且聪明的贵族，真可怕！”另一位老中感叹道。 屋内陷入无奈的沉默！ 众人听懂了老中的感叹，年轻善战已经够头疼了，可怕的是这个年轻人还善于利用人心、煽动人心，能造势借势！ 这可不只是行军打仗的谋略，这是纵横天下的谋略！ “贪心的萨摩藩！真该死！” 德川家光愤然拍桌，萨摩藩背着幕府攻占琉球，现在东窗事发，冠军侯抓住这个政治机会，罪上加罪，必然会狮子大开口要赔偿！ 问题是侵占琉球的锅，要由幕府去背，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将军息怒。”幕府众臣立即劝道。 “传本将军令，第一，长州藩、周防藩、依予藩、土佐藩调兵前往熊本，增援抠朽岛； 第二，幕府战船集结，并征调各藩的战船，不与冠军侯的战舰海上决战，专门攻击来回运输物资的商队，切断铁杆团的海路辎重； 第三，侧用人速去长崎，联系李国助作中间人，议和！” 侧用人是啥？幕府将军的近侍最高职，向老中传达将军的命令，将老中的呈报传达给将军，若外出办事，相当于钦差大臣。 “哈依！” 幕府众臣应诺，各司其职，幕府迅速运转起来。 众臣散去后，德川独留下侧用人，满含深意问道：“如何议和，最后条件清楚么？” “将军，必要的时候把岛津家久推出去，承担罪责。” 德川点头，侧用人深合吾意，手一挥，说道：“去吧！” 远在土佐藩的岛津家久并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条件之一，不过他自己也很清楚未来的命运，如果不能把铁杆团击败，剖腹自尽将是唯一选择。 十月初，岛津家久成功劝说土佐藩出兵，五千军队进驻熊本。 十月十三日，抠朽岛（kyushu，九州岛）、希考扣岛（shikoku，四国岛）、烘朽岛（honshu，本州岛），大大小小三十多个藩的军队集结到熊本，人数接近五万人。 “我军五万之众，什么铁杆团不过两万余人，还分散在数地，为何不能兵分两路，东路从日向南下，肃清大隅之敌，西路沿着海岸线进入萨摩。” 长州藩藩主第四子毛利纲广年轻气盛，自持人数众多，觉得岛津家久和锅岛胜茂太保守。 此次长州藩接到幕府命令，调集六千将士南下，长州藩素来强硬，善打硬仗，战力在倭国各藩中处于头部位置。 “不可！冠军侯不在大隅，先不用管大隅之敌，全力合兵对付冠军侯，只有打败他，抠朽岛才保得住。” 岛津家久头疼，长州藩藩主不来，派一个黄毛小儿过来，不知天高地厚。 “岛津说得没错，冠军侯是关键，打败他，其他部队不足为虑。”锅岛胜茂耐心补充。 “哼！”毛利纲广不服，他刚从幕府买到丑国制造的三百支燧发枪与六门九磅炮，战意正盛。 “毛利，山内，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四月份攻打过名国基隆城。”岛津家久沉声说道。 “知道，你们大败而回。”毛利纲广嘲笑道。 “名国冠军侯，当世猛将也，他的军队火器一流，战马高大，士兵凶悍，一万人打我们三万人绰绰有余，分兵是自寻死路。”岛津家久严厉对视毛利纲广，郑重说道。 岛津家久心里那就一个气，长州藩很强么？几时在我们萨摩藩面前讨得过便宜？ “他既然敢来，这次一定要他知道真正的武士是如何作战的。”毛利纲广嘿嘿笑道。 “毛利，不要蛮来，合兵出击是大家的意思，你要自己单干么？”锅岛胜茂不耐烦，直接挑明道。 毛利纲广脸上横肉抽动，本想单领一支军队，从东面日向藩打过去，过过将军的瘾，树立起自己的威望与名气，现在看来没人附和他，只得作罢。 北面熊本倭国军队集结缓慢，作战部署争吵不断。 而南面鹿儿岛仙岩园，王吒苦苦等待，郁闷不已。 二营窦刚的五千人早就与他会师，盼着抠朽岛各藩联军过来一战，结果却动静全无，任由铁杆团搬运劫掠物资。 抠朽岛山多林密，尤其是鹿儿岛北面，大山阻断南北，往北的道路多是小平原和丘陵，铁杆团不可能放出探马进入岛的北面查探敌情，太过凶险。 完全不知倭国的下一步军事动作，大海盗李国助也未来鹿儿岛报到，估计是打算置身事外。 只得在四周山林边缘地带，让老兵带新兵战斗历练，包括琉球军，谈不上激烈，互有伤亡，战果不大。 十月十九日，王吒正在仙岩园御居间外的小院练刀。 充分利用近一个月来悠闲时光，看书练武，提升自我。 对练之人为锦衣卫童武，此次征伐倭国，锦衣卫轮换为千户卫定忠与百户童武，基隆城护卫长公主与三皇子太过枯燥，让他们多出来战斗，调剂调剂。 童武当年身中数刀，依然热血搏杀，韧性极强。且为人特别专注，几年下来，练功不辍，终成大高手。 卫定忠是个老滑头，但手上功夫也不遑多让，技艺了得，皇家贴身护卫，基本没有庸才。 坦率说，王吒的刀法确实不如童武与鹰三爷，他强在力量与速度，能弥补刀感不足。 “团长，好消息！三营已打下长崎。”高大柱兴奋跑来，大喊道。 “哈哈！老秦这么快就杀来了。”王吒哈哈大笑，讨伐倭寇的铁杆团三路大军全部登场亮相！ 三营九月一日到的山东登州，随即亮出铁杆团大旗，攻打莱州府即墨，景军大骇，放弃整个莱州府，全线收缩，在青州构筑第一道防线。 山东各地景军迅速集结在济南府，准塔严阵以待，不给铁杆团各个击破的机会。 淮安驻守的多铎部同样北撤至济宁一带，不主动去攻打即墨的铁杆团，军事目的很明确，放进来，让铁杆团远离大海，用骑兵拖垮对方。 天津同样一片兵荒马乱，为了全力攻打四川与湖广，多额珲实际上已策略性放弃辽东，同时景军也没有攻打扬州的计划，而是重点防守帝都东面临海的几处重镇。 景军之所以分兵去打四川与湖广，他们军事战略上想得很透彻，水师是玩不过铁杆团，但骑兵有巨大优势，防住重点城池即可。 一些边边角角的地盘，铁杆团爱抢不抢，不管了！ 三营见战略目的达到，便抽身离开山东，渡海东击长崎。 只要威慑景军，让其一半主力部队防守山东与北直隶，缓解南名压力，等收拾完倭寇后，再回来打山东，或者拿下辽东。 “传我的命令，全军集合，坐船北上，打肥前藩！” 王吒大手一挥，豪迈下令，抠朽岛北面这般怂货，一个多月了，都不见来，那哥们勉为其难北上亲自去劫掠你们！ 鹿儿岛很快旌旗招展，大军纷纷上船。 “告诉刘香和钟斌，南面没什么可抢的了，随我北上，去抢肥前、筑前、筑后、丰前各藩。” 登船后，王吒命快船去传信两大海盗。 劫掠如火，让倭国人也尝尝被劫掠的滋味！ 其实，王吒有些冤枉倭国集结的军队，他们只是小心谨慎而已，在岛津家久的率领下，五万余人已行进到萨摩郡，离鹿儿岛仅八十里。 如果王吒不离开鹿儿岛，三日后必将迎来大战。 就这样，平行世界军事历史上，王吒神机妙算戏耍倭国五万大军的辉煌战绩被载入史册，无数专家点评用兵如神，许多年后大量军事迷们津津乐道。 可真正的历史很有趣，所谓的神机妙算，确实是一次擦肩而过的意外。 王吒没有卫星监视，没有侦察飞机，山多林茂，斥候的覆盖也很有限，他真不知道敌情，异国作战情报渠道有限。 巧合而已，但也印证了军事作战方略的合理性！ 十月二十五日，大军抵达长崎。 南面的两大海盗接到信息后，内心狂喜，欢呼道：好嘞！老大！这就赶过来。 三年来，他俩满血复活，靠运输赚了不少银子，可跑运输挣的银子哪有抢劫来得痛快！ 王吒的规矩太多，让他俩束手束脚，尤其是刘香，暗地里多次表达不爽，现在终于可以放开手脚。 海盗们在长崎短暂停留后，将继续北上，按王吒的指令，从平户、玄海町一路劫掠到福岗。 王吒当然不会闲着，长崎港靠岸后，连李国助求见他都懒得搭理。 迅速攻打东北面的太良町。 王吒的军事思想其实很简单，将士们平常战术训练花费时间最多的项目，就是一个字：快！ 疾如风，劫掠如火！ 十月二十七日，将太良町留给后军。 王吒率领二营与新七连高速挺进，七个时辰后，先锋部队直插到七十六里外的佐贺，插得又深又狠！ 抠朽岛多山，特别是南面的萨摩藩与大隅藩，骑兵很难展开。但岛的北面有两块平原，分别是佐贺平原与熊本平原，正好适合王吒训练了两年多的骑兵大展身手！ 新七连有一千骑兵，二营则带来了五百骑兵，特战队七百人全员骑兵。 按王吒的骑兵规划，训练五十个时辰算入门，三百个时辰是及格，而深入到佐贺平原的二千多骑兵，训练时长基本没有低于三百个时辰的。 尤其是新七连石勇手下的骑兵，有二百多人是骑兵教练。 此时的抠朽岛倭国联军在哪儿？ 联军二十一日收到确认消息，铁杆团坐船撤走，二十二日至二十三日，联军陆续抵达鹿儿岛。 岛津家久目睹偌大家业被劫掠一空，再次口吐鲜血，卧病在床。 二十二日晚，鹿儿岛的联军刚放松戒备，长崎失陷的消息传来。 联军彻底失控，到底有多少海盗在攻打抠朽岛？怎么四面八方都有？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还有铁杆团下一步会干啥？会回基隆港么？ 倭国联军无法下定论，可领军的岛津家久被气吐血，怎么办？各藩将领再次召开全员大会，推选锅岛胜茂为新的统帅。 二十四日，短暂休整的联军决定北返，夺回长崎。 二十九日，五万人心情低落回到熊本，谁没事愿意玩折返跑？ 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传来，冠军侯犹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佐贺平原上，已经拿下佐贺！ 第204章 燧发枪方阵 弘兴三年，十月三十日。 铁杆团攻克大牟田，距熊本七十里。 三天时间内，铁杆团分兵三路，陆续扫荡吉大町、野里町、山峰町、广川町，以及筑后所在的天庆阁。 “报！” 十余骑骏马奔腾而来，为首的正是特战队斥候连连长猴子。 “猴哥！南面敌情如何？” 王吒喜欢叫猴子为猴哥，如今在整个特战队全面传开。 “团长，南面发现大批短腿马斥候，抠朽岛北部诸藩的联军估计已回到熊本。”猴子汇报过程中充满兴奋。 铁杆团进入佐贺平原后，探马开始活跃起来，能探到十里，甚至十五里外，若不是王吒严格控制距离，斥候们能撒出去三十里外。 倭寇的斥候基本奈何不了他们，为啥？倭寇的马太矮，肩高1米至1米2，没法追。 “这么说，倭国的怂货们终于回来了。”王吒嘴角一挑，嘲笑道。 哈哈哈！身边将士，纵声大笑。 最近两天，抓到不少俘虏，铁杆团总算弄明白敌情，约三十来个大小藩在熊本汇集五万余人，十四日南下，意图围攻鹿儿岛。 “传令，二营、新一连、新三连迅速集结过来，随我南下熊本灭倭寇！” 王吒豪情万丈，主动寻找倭国主力决战，一战扫清抠朽岛敢于野战之兵！ 十一月二日，铁杆团多人，外加1300多琉球军，气势如虹，推进到玉东町。 兵锋直指二十六里外熊本。 截至十一月初，大大小小近百场战斗，铁杆团不过牺牲近五百人，受伤士兵与水土不服病号留在长崎，其余将士，除去三营留守长崎，全部抵达玉东町。 全军上下士气旺盛，决定在熊本一战定乾坤。 在古代，双方过万的军队交战，同样是学问非常大。 首先，要寻找适合作战的地域，地形地貌不能吃亏； 其次，气候条件不影响战斗，诸如刮大风、雷雨、暴雪等等恶劣天气，皆会避免迎战；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到底打什么样的会战？是双方列阵互搏打野战？还是打攻防战？ 铁杆团推进速度并不快，沉稳移动，一步一步逼近熊本。 目的就是让熊本的倭国联军出动，双方野外决战。 但熊本的倭国联军始终未主动迎战，而是原地驻守，等待铁杆团。 “玛德，这么谨慎，是想在熊本坚守么？” 王吒来气，可倭国联军不过来，他也没办法，目前的战场局面，发生不了遭遇战，双方在磨性子。 “团长，再往前推进十里，给倭寇压力。”窦刚信心十足，两个多月来，就属二营跟倭国人打得多，他对倭军的战力很清楚。 “团长，让新七连的骑兵先去熊本附近袭扰，乱其军心。”石勇求战热情很盛。 熊本平原利于骑兵出击，倭寇的骑兵完全不堪一击，石勇的战术很有建设性，完全是草原游牧民族的战法。 骑兵大范围穿插，见到机会就上去咬一口，直到拖疲拖残倭军。 王吒沉思，两种方法皆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铁老弟，我来了。” 王吒正在思考中，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矮油！王吒头要炸，争世王蔺养成居然跑来凑热闹。 “蔺哥，登州离不开你，赶紧回去吧。”王吒苦笑劝道，其实在长崎获悉争世王在附近劫掠，他已派人通知争世王速回山东。 争世王这厮，见山东成对峙状态，得知铁杆团要劫掠倭国，便率三千人跟着三营一块儿攻打长崎。 长崎附近的时津町、大村、岛原劫掠一通后，听闻王吒到了长崎后便马不停蹄打佐贺。 争世王瞬间嗅到发财的机会，于是跟着赶过来。 当年王吒在济南的一席话，让他彻底开窍，人生从此开挂，马匪变海盗！ 这几年赚钱赚嗨了，相比当初的张自成部下，他是活得最富贵舒畅的一个。 帝都拷饷的钱分到手，然后跑到登州挖金矿，跟王吒打辽东，做贸易兼职海盗，名国土地上这些年，最赚钱的大事件，他一个没落下！ 完美得一批！ 有时候，通过一些奇葩的人，你不得不相信命！ 这些奇葩真的有泼天富贵的命，不用太努力，历史大事件上跟对人就行！ 先跟张自成打帝都，再跟王吒打辽东，每一步走得都精准无比！ “咦！为什么要我走，是不是有发大财的机会？你让我走，我就要走么？某家偏不！”争世王嚷了起来。 王吒一寻思，坏球！争世王这种人，不能跟他讲道理，得软言诱惑他，可当前能有啥能诱惑他？ “立马就要跟倭国联军大战，熊本比较危险，你要不去北边劫掠一番？” “不去，你们不是刚扫荡过么？再说，北边还有刘香与钟斌那两个鸟厮，不可能留下什么好东西。” 没办法，赶不走争世王，王吒只得留下他的两千五百人，以及跟着一同过来的三营二千人。 铁杆团整体兵力近两万人。 十一月三日，铁杆团向南继续推进十里地，新七连一千骑兵启动袭扰战术，在熊本北面、东面八里左右四处穿插巡探。 最大胆的一支骑兵小队，甚至逼近熊本城三里外，吆喝叫阵，好不畅快！ “欺人太甚！就这么任由名国骑兵在我们营地外叫阵么？”毛利纲广气急败坏，长州藩的武士什么时候受过如此丢人的挑衅？ “毛利，别叫了，叫有什么用？我们的母衣众与探马三日来，损失了七十余人，还要让他们去送死么？” 土佐藩藩主山内忠义很郁闷，近来听到的全是坏消息，还要忍受身边的年轻人逞能瞎叫唤，他忍无可忍下，直接呵斥毛利纲广。 “那我军怎么办，坚守不出，等着冠军侯抢够了，然后带着金银珠宝，青壮女人回名国么？” 毛利纲广说的也有道理，你不寻求跟对方决战，死守熊本，对方也可以不理你，劫完了就撤，谁愿意消耗士兵攻打你。 锅岛胜茂两眼通红，佐贺被铁杆团抄老窝，还能剩下啥？鹿儿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两天他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不敢去想，又不可能不去想，妻妾儿女，难道要被抓去当奴隶么？ 倭国自建国以来，除了遭遇海盗，便是原朝时期有过二次入侵，但被神风所阻，登陆的军队人数有限。 所以，倭国各藩从未有过在本土应对上万大军的经验，不知道去提前躲避军队，只晓得带着财货躲进天守阁。 结果，很悲剧，全被包圆，人财皆失！ 多么痛的领悟！ 以后再有大军来犯，妻儿老小、财货物资全部要往山里转移啊！ 锅岛胜茂的心在滴血。 “打可以，但要说出怎么打？没有良策，就别叫唤了。”他厉声吼道。 熊本天守阁议事堂里，一片静声，整个倭军郁闷与憋屈妥妥的满格，可要说应对战术那是零！ “尊敬的藩主大人，先生们！骑兵不是没有办法对付。” 突然，角落里有人开口说话，语气平静，成竹在胸。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长州藩的火炮教练，丑国克鲁斯上尉，旁边的翻译立即转换为倭文。 克鲁斯作为丑国火炮售后，带着三位助手跟随长州藩军队来到抠朽岛。 一段时间交往，毛利纲广对克鲁斯信任有加，便把他叫到议事堂旁听议事，必要时候给自己提供火器攻击策略的建议。 没想到，克鲁斯竟然主动跳了出来，要在大场面展示自我。 毛利纲广心里怨气蒸腾，瞎显摆什么，不会先给我说么？等着，找机会砍了你。 “有什么办法，说！”锅岛胜茂一脸阴云说道。 这个时代，倭国还不是丑国的狗，也没有丑国的驻军，对丑国更多的是敌意，因为其开着风帆战舰来威逼倭国达成不平等贸易条件。 “骑兵可以用燧发枪方阵对付。” “纳尼？” 议事堂里，倭国藩主和将领就差拔刀把克鲁斯剁了，群情不爽，谁不知道火枪阵，要你说。 “先生们，冷静！” 克鲁斯觉得气氛不妙，赶紧补充道：“燧发枪比火绳枪，或者说比鸟铳，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能密集射击！” “密集射击？”锅岛胜茂有点懵。 “是，密集排阵射击。” 很快，一堆藩主们叫上克鲁斯到城外现场演示。 克鲁斯说得没错，燧发枪为什么能取代火绳枪，不在于威力，威力与射程两者差不多。 燧发枪的核心优势在于密集射击！ 同时，它的射击频次也领先于火绳枪。 打仗，关键在于武器装备，你拿着木棍，纵使斗志再高昂，你也打不过拿铁制长矛与利剑的军队。 而拥有同样装备的的军队交战，胜负在于合理高效使用武器装备！ 注意，合理高效使用武器装备！谁能更早发现合理高效的秘诀，那谁就是那个时代的卓越军事家！ 战神级将军！ 丑国虽然卖燧发枪与火炮给倭国，但他们没有义务去传授军事战术，当然，也有意要隐藏先进军事理念。 有很多军事战术理念，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 试验成功，克鲁斯被众星捧月，洋洋自得，骄傲说道：“我听说名国的军队也有燧发枪，但他们不过是仿造泰西传教士带过去的燧发枪，不懂得真正的燧发枪战术。” “铁杆团打败过荷兰人。”岛津况脱口而出。 “呵呵，荷兰人用的是火绳枪，他们的船是克拉克船，在遥远的泰西，荷兰已经被带英多次打败，丢掉了大量殖民地，赢荷兰人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战绩。” 岛津况哑口无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翌日，倭军集中了所有燧发枪士兵，演练方阵，阵型不难，以往倭军就常用排队阵型打鸟铳。 说到鸟铳，它是倭军以前使用的主要火器，单兵用鸟铳，火炮大部分是碗口铳。 为什么倭军能迅速接受燧发枪，重要原因在于他们的鸟铳质量差，易炸膛，易哑火。 所以，丑国若是推销质量好的火绳枪，照样大卖！ 倭军总共拥有两千六百支燧发枪，被克鲁斯快速编成六个大型方阵训练。 北面的王吒并未着急出兵，派出探马不断观察敌情与地形地貌。 耐心等待熊本的倭国联军出来迎战。 十一月五日，倭军仍然无动静，王吒堵心，好家伙，不敢过来打，是吧？那我可要释放争世王了。 于是，争世王先往北退，攻打和水町，之后向东拿下山鹿，纵情肆虐熊本东北面的平原地带。 争世王的旗帜四处飘扬，最后竟然毫无顾忌打到熊本东北面22里处的合志。 十一月九日，倭国联军无法再忍受，试着用燧发枪方阵打头，六百短腿马骑兵两翼保护，五万多大军紧跟，缓缓向北推进。 “这就是倭军近几天演练的燧发枪方阵么？”石勇一边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一边自言自语道。 团长曾经在战术演习中强调过，密集燧发枪对付骑兵的效果比长矛方阵要强得多，能有效打击骑兵的冲锋。 “谁去试一试倭寇的方阵？” “连长，末将愿前往。”一个中年汉子高声应道，请缨出战。 “马进贵，好样的！注意距离，别冲得太近，密集燧发枪不是好惹的。”石勇提醒道。 石勇的新七连，三分之一将士是当年辽东反正的八旗汉军，至今仍保留八旗骑兵的作战风格。 跟草原游牧骑兵风格雷同，狼性战术，喜欢从各种角度出击，来回游弋，逮着机会就扑上去咬两口。 韧性不强的军队，遇到狼性军队，很容易崩盘。 两百劲骑冲了上去，不断吆喝，冲近后一马三射。 新七连骑兵，有不少人具备骑射本领，王吒不反对有射术基础的骑兵继续练骑射，在骑步枪没有发明之前，骑射技艺依旧有用武之地。 新七连的一千骑兵，约有一半是骑射，另一半是线膛枪。 线膛枪的弊端很明显，骑兵需停下来填装弹药，但优势在于，能远距离射击。 砰！砰！砰！ 三名骑兵的马匹被击中，翻身落马，一名骑兵运气不好，头部中弹。 第205章 熊本之战(一) “无需再试，对方的燧发枪方阵，轮换很迅速，保持百步距离。” 石勇高声下令，并安排传令兵上报团长。 倭国联军群情振奋，哇哇乱叫。 唯独在方阵中的克鲁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身边一位倭国护卫竟然被名国骑兵一枪爆头，什么火器如此精准？ 硝烟中，克鲁斯大致判断，对方骑兵是在两百米左右一处小土坡上开的枪。 忐忑不安中，克鲁斯硬着头皮跟随倭军向北前进。 没办法了！人已上船，下船想跑会被倭国人砍成肉泥。 说服藩主们退兵？主啊！克鲁斯心中充满苦涩，大军已往北推进了七里地，如何退？一退泻千里，名国军队的骑兵会开心收割。 有序撤退，谁当殿后，倭国是踏马的联军，撤退哪有那么容易？试问哪一个藩愿意献出自己掩护其他藩撤退？ 克鲁斯大脑cpu疯狂干烧，也想不出说服的方法和措辞。 北面的铁杆团得到消息后，欣然应战，大伙儿等的就是今日，不怕你跳出来想当虎，就怕你当乌龟死守熊本。 一声令下后，铁杆团旌旗飘扬，斗志高昂，轰隆隆开拔出战。 双方于熊本城北面九里的平原上，进入决战地！ 相隔三百步距离，两军停下脚步，布阵应战。 “侯爷，两军野战，胜了也是惨胜，不划算啊！” 两军对望之际，李国助领着几十人飞马赶来，意图劝阻开战。 王吒灿烂一笑，豪迈道：“这个世界上，敢于在野战中跟铁杆团对攻的军队，本侯一定陪他打！ 以后记住我这句话，铁杆团不允许任何一支军队挑战我们的虎威！ 世间任何军队只能守，我们攻，守住了，算你们赢！” 身边的将领们，听到主帅的豪气宣告，顿时热血沸腾，拔出腰刀，纵声高喊：“铁杆无敌，名军威武！” 刹那间，一万五千多人齐声大喊：“铁杆无敌，名军威武！” 呐喊声山呼海啸，振动对面倭国联军将领们本就信心不足的意念，无不暗叹，当世强军也！今日必将苦战。 东面一里外，急速赶到战场的争世王部队和三营两千人备受鼓舞，同样激情高喊：“铁杆无敌，名军威武！” 熊本平原东北面的劫掠，王吒也让三营两千人跟着争世王，决战打响后，他们将负责大军的左翼。 “侯爷！一亿两白银的赔款委实超过倭国所能支付的能力，一千万两不少了，足够弥补侯爷在台湾的损失，和此次出征的费用。” 李国助几乎带着哭腔劝解，尼玛！一亿两太过骇人听闻，倭国将数百年难以翻身。 王吒微笑道：“一亿两不算多，本侯已经很仁慈！此次索赔不只是台湾省，还包括琉球国，以及东南沿海的诸省。 况且我说过，倭国境内的银矿山，铁杆团会派人协助开采。 十年内还清赔款不过分，挖出的银子只多不少，他们还会有富余。” 李国助是前天带着德川幕府将军侧用人过来的，寻求议和。 一亿两赔款，侧用人哭诉无论如何倭国也没法接受，议和不到二刻钟就匆忙结束，王吒没时间废话。 甩下一句，拖的时间越长，赔款会越多，荷兰人便是例子！ 倭国不接受，在意料之中。 王吒不惜决战，哪怕痛失一半将士，也要彻底打垮倭国军队，这是国战！ 倭军自然不会甘心士气被扰，各藩主纷纷擂鼓，数千人出列拿着折扇在阵前跳起舞蹈。 倭寇的折扇又被称作修罗扇，扇面学习华夏文化，绘有天干地支、二十八宿的图案。 此时已过午正，阳光下，不少修罗扇的扇面贴有薄铜片，闪闪发光，提振倭寇士气。 王吒通过单筒望远镜密切观察，不知道这种舞蹈是不是阿波舞，反正此战过后，小爷倒要看看尔等还敢不敢在野战战场前跳舞。 “李兄，请回，大战一旦开打，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王吒下逐客令，让李国助从北面远走，身为现代穿越者，在军事保密上，他至始至终坚持最高防备措施。 所有现代武器，以及滑轮弩、喷子（霰弹枪）、线膛枪，从不对外人展示，军事作战时也尽量不让外人观看。 请走李国助，王吒纵马跃出，亮出唐横刀，在阵前奔驰，检阅军队。 “名军威武！”王吒挥刀高喊。 “名军威武！”将士气壮山河，纵声高喊。 “披甲！” 阵前，王吒开始下令。 铁杆团中，没有披甲的士兵纷纷穿上铠甲，已经披甲的将士戴上面甲。 最为亮眼的是，特战队的两百重装全身甲的钢甲连，人人身材高大壮硕，犹如两百座钢塔！ 对面的倭军瞬间被比下去，各藩藩主眼神复杂。 神啊！这是什么样的军团？富贵军团啊，全员披甲，看材质竟然全是百炼钢，要花多少两银子才能装备得起如此奢华的军队？ 冠军侯白马金鞍银甲，在阵前奔驰，作为将领，若能拥有如此装备，哪怕只穿一天，今生无悔！ 人比人，气死人！ 倭国将领们心中哀叹，以前他们去东南诸省抢劫，接触到的是名国的团练部队以及卫所兵，今日终于大开眼界，见识到名国贵族率领的军队。 这才是真正的名国正规军！ 几十年前在朝鲜，跟他们交战的名军，估计是名国的二线部队。 披完甲后，王吒继续高声下令：“唱列阵战歌！” 近两年，王吒倾力打造战歌文化，前两年穿越回去，他便选中了好几首战曲，无敌和东方亮也给出不少建议。 “我列阵在东，挥锋刃生杀。 百里玄策，冲冲冲！ 我列阵在西，噬鬼魅命煞。 百里沙场，战战战！ 我列阵在南，守心底约法。 棒三狗，打打打！ 我列阵在北，镇长城无涯。 杀倭寇，杀杀杀！” 铁杆团将士的战斗基因全面点燃！ 百战成诗，战歌嘹亮！王吒同样激情绽放，扯着喉咙高唱！ 心中狂喜，当初在明穿基地听到摇滚版百战成诗，便认定要用于自己组建的军队，战歌的创意昊天！此战将士们必将勇往直前！ 倭军士气彻底荡然无存，文化母国的碾压，让他们充满沮丧。 天朝上国无论装备、军容、士气，还有文化，无一不胜出，未战已经败意尽显。 倭军阵中，丑国人克鲁斯上尉沮丧到崩溃，法克西方的虚假宣传，说什么东方大国落后愚昧，必将被西方征服。 倒是说对一点，东方大国富裕有钱，可这帮傻瓜怎么不想一想，有钱的国家，军队装备会弱么？ 克鲁斯已确认，西方的军队，至少在陆军上，没法跟名国打！ 要想劫掠东方大国，必须联合所有西方国家。 “向前推进五十步！” 王吒挥刀，铁杆团中军，在脚步轰隆声中沉稳推进。 熊本之战，王吒的军事部署，以争世王部及三营为左翼，二营为右翼，其他三个连，与琉球军和特战队为中军。 新七连的近一千骑兵分为两股，分配到左右两翼。 二营和三营的炮兵则加入到中军。 轰！轰！轰！ 倭寇率先开炮，此战倭军总共配备了丑国进口的二十六门九磅青铜野战炮。 “停止前进，阵队之间拉开二十步。” 铁杆团步兵为三叠阵排列前进，阵队每排三十二人，每个阵队相隔不到十步，对方火炮轰击下，加大间距，降低火炮攻击杀伤。 这个时代，滑膛炮命中率太低，野战中最有效的炮击方式是两百步内使用葡萄弹。 “这般怂货，不敢打肉搏战，想先用火炮消耗我军。”新三连连长左堂嘲笑道。 王吒无奈摇摇头，战场上弱势的一方，不会轻易接触血拼，野战列阵并不意味着两军会迅速投入激战。 倭国联军，从近一段时间观察到的情报看，已经集结了近六万人，估计是萨摩藩和日向藩逃入山林中的武士和平民不断加入进来。 六万人面对两万人，他们依然不敢在野战中全力压上。 可见倭军已有自知之明，铁杆团是全员披甲，而倭军不过是一成将士披铁甲，也就是说，所谓的六万大军，其实只有六千人是精锐。 还有二成，约一万二千人披的是皮甲、竹甲，显然是二线部队。 剩下的三万多人，更多是辅兵与民夫，相当于辅助战兵的辎重部队。 今日铁杆团阵前披甲列队，倭军藩主们彻底清楚，铁杆团的两万人皆是战兵，哪有什么辅兵？ 铁杆团的战兵居然比倭军要多，藩主们当然不敢立即进入决战。 这也难怪敌人会错误预估，铁杆团没有辅兵和民夫一说，二线部队会承担运输辎重的任务，但他们也是要轮换去前线战斗历练的。 不过有一点，铁杆团迄今为止还没有打过大纵深的战役，他们均是依托海船运输辎重补给。 “命令，野战炮开火，线膛炮练练准星，打倭寇的炮军阵地。” 王吒下令炮击，一百七十门野战炮猛烈还击，期望给倭军强大压力，迫使其阵前撤退最好。 要知道，铁杆团二营是主力，此次携带的野战炮高达一百门，新一连和新三连也各带三十门，新七连骑兵多，仅带十门。 真要阵前撤退，这乐子就大了去了！ 六万人，在平原四处乱逃，多么壮观的一泻千里！ 天照大神，保佑您的子民吧！倭军各藩主心中祈祷，知道铁杆团火炮多，但完全想不到竟然这么多。 “快！快让他们把火药分开放。”克鲁斯冲着翻译咆哮。 铁杆团的火炮是什么火炮？精准度高得吓人，几颗铁炮弹轰到火炮阵地后，克鲁斯完全慌了。 他已经从指挥燧发枪方阵回到老本行，指挥青铜野战炮射击。 哦买噶！克鲁斯心中哀嚎，今日凶多吉少。 王吒通过现代军用双筒望远镜，能清晰看到倭军将士恐慌的表情，开心下令：“左右两翼骑兵出击袭扰，让他们离远些，用线膛枪打。” 两匹快马迅速启动，传递战令。 砰！砰！砰！ 左右两翼的骑兵冲到百步左右的距离，执行袭扰战术。 密集燧发枪阵对百步外距离无能为力，被动挨打，不断有人中弹倒地，或者受伤哭嚎。 “八嘎牙路！” 倭军统帅锅岛胜茂怒砸从名国上海买来的昂贵单筒望远镜，愤怒大骂道：“没有骑兵，打什么平原野战？” “什么狗屁燧发枪方阵，完全没用。”岛津况跟着怒骂，心中恨意顿起，我说过荷兰人打不过铁杆团，偏不听，该死的丑国人，忽悠我们。 “克鲁斯这个混账，我要杀了他！”毛利纲广怒不可遏，拔出倭刀，要去砍克鲁斯，老资叫你狂，想出风头，砍不死你！ 可怜的克鲁斯上尉，燧发枪方阵没有错，错在他不清楚有线膛枪这种武器，超出认知。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准确的对手武器装备情报，你瞎表现什么？ “拉住毛利，现在不是杀克鲁斯的时候，打完仗再说。” 锅岛胜茂愤怒归愤怒，头脑还是很清醒。 清醒是清醒，可是对问题清醒，解决对策却没有，照样是然并卵！ 怎么办，撤么？谁殿后掩护大伙儿撤退？ 任何时代的战争，撤退其实比进攻难，一支军队的成色如何？有相当环节是看其能不能有序撤退。 倭军是各藩临时拼凑的军队，想做到有序撤退，根本不现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锅岛胜茂打过不少战役，虽然是岛国级别的内部战争，但该明白的战场规律还是明白的。 “诸位！今日唯有拼死一战。” 众人沉默，没招了，火炮消耗不了铁杆团，对方反而能不断蚕食消耗自己，两个时辰内，联军必然崩溃。 良久，土佐藩藩主山内忠义沉重开口：“集中精锐猛攻冠军侯中军，冠军侯败阵而逃，我们才有胜机。” “冠军侯会逃么？”岛津况不相信。 “岛津，冠军侯多半不会逃，他是勇士，无容置疑，那就阵斩冠军侯。”锅岛胜茂冷冽说道。 第206章 熊本之战(二) 呜！...... 倭军号角吹响。 前军缓缓向北压过来，大量平民推着火炮与碗口铳跟进。 “武器装备落后，骑兵主导权完全丧失，却妄想靠燧发枪方阵在野外决战，愚蠢！”王吒平静注视倭国联军的变阵，冷然说道。 对倭国来说，面对现实是最好的选择。 规模大的藩，依托城下町和天守阁，构筑工事，打防守战消耗对手是明智的操作。 规模小的藩，则直接放弃城镇，逃入山林，打袭击战、夜战之类的战术。 最后，倭国人却选择了最不靠谱的打法：集结数万军队打野战。 火器少、火炮少、铠甲少、战兵少！ 以为靠码人就能吓住对手么？就能围攻对手么？ 幼稚！缺乏大型战役的经验，上万的人战争，人数多而不精有啥用？ 一半多是临时拼凑的平民，虽然保卫家园能激励斗志，但武器差战力弱，连军事号令都不太清楚，只能做炮灰。 倭国各藩主事实上已经明白，野战选择极其愚蠢，可是已经拉出部队野外决战，退无可退。 锅岛胜茂下令藩主们鼓动平民组建一万人的敢死队。 说白了，就是让敢死队当炮灰，冲击冠军侯的中军，消耗弹药。 两个燧发枪方阵打头，后面是一千精锐将士带领一万头缠白带的平民。 队伍中的平民奋力推动青铜炮车，藩主们的目的很清晰，要把火炮推到一百二十步左右，改用葡萄弹攻击名军。 丑国造的九磅青铜炮，炮身重达950斤，加上500斤左右的炮架，全炮重达近1500斤。 这个时代，炮架上没有任何反后座措施，大部分后坐力都需要靠炮架本身来吸收，因此整个炮架必须做得非常坚固，重量轻不了。 炮架结构很简单，大致可分成车轮、主轴、炮尾架和俯仰装置四大部分。其中，除了俯仰装置是全金属部件之外，其他部分大都使用厚实硬木制成。 相比之下，铁杆团八斤野战炮的炮身重量才350斤重，灵活机动性远胜倭军进口的九磅青铜野战炮。 顺便说一句，一磅的重量约等于0.91斤，所以九磅炮的炮弹跟八斤炮基本等重。 “哈哈！丑国估计造不出钢炮，青铜炮太笨重，射击间隔大，真落后。”左堂鄙视说道。 倭国在大量购买丑国的青铜火炮，早已不是秘密。 “不好说，丑国说不定有高人，只是不愿意卖给倭国。” 王吒心中基本认定，丑国以及带英有穿越者出没，否则在17世纪中期不可能普及燧发枪，也不可能普及盖伦风帆战舰。 “嗯？”左堂没想到团长会如此重视泰西人，他理解不了。 “没关系，以后自然会水落石出，火炮排准备射击！” 倭军已推进到一百五十步距离，铁杆团的火炮率先开火。 轰！轰！轰！ 一百七十门怒吼射击，击中人群后，立即能拖出一道血痕，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岛津况带着敢死队督军，一起行进在队伍中，心惊肉跳！ 火炮将完全改变战争规则，倭国以后必须要大力演练步兵炮兵协同作战训练，否则队列无法成型。 地狱一般的战场，平民敢死队开始出现慌乱，督军们大喊着，挥刀砍翻乱窜的平民，维持队伍行进秩序。 萨摩藩率先被劫掠，且攻打基隆港是萨摩藩极力鼓动，岛津家族责无旁贷，只能主动请缨，担任敢死队统领。 “迫击炮，第一轮试射，一定要拔掉倭寇的青铜炮。”王吒阵前大吼道。 倭军青铜炮已就位，正准备发射葡萄弹，一旦打过来，百步距离，势必大范围杀伤铁杆团。 轰！轰！轰！ 迫击炮第一轮试射，就轰翻一座青铜炮，一百七十步距离太近，迫击炮炮兵很容易找准位置。 迫击炮阵地距离铁杆团最前排队伍仅五十步，因为是小口径迫击炮，机动性非凡，可以随时部署在合适位置。 轰！轰！轰！.....轰隆！ 五轮过后，倭军二十一门青铜炮成废铜，还轰中一个火药桶，形成殉爆。 “fire!”克鲁斯疯狂大吼，打红眼了，他只想回击一两炮，一直被轰太憋屈！ 轰！ 倭军青铜炮终于轰出一炮。 然而，第六轮迫击炮再次袭来。 克鲁斯眼前一黑，身边助手被气浪轰起，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八十步距离，开火！” 铁杆团前排指挥官大致评估了敌人的距离，大声高喊命令。 倭军燧发枪方阵压了过来，他们的将官并未下令开火，因为丑国上尉克鲁斯说过，要走到五十步距离才能开枪，燧发枪枪阵越近杀伤力越强。 砰！砰！砰！ 为什么？一个倭军将官胸部中弹，仰面倒地，临死前心中发出不甘的疑问。 为什么名国军队的火器隔八十步就先开火，命中率还如此之高？ 不能完全弄明白对方武器装备，贸然决战，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比较重要的原因在于，基隆一战，面对面遭遇现代武器的倭寇不是被击毙，就是被俘，对神铳认识不足，对线膛枪的认知也不多。 铁杆团攻入抠朽岛这段时间，给倭军印象最深刻的是名国军队有开花弹，有威力巨大的火药。 也有将士反馈，名国的火器犀利，似乎很有准头。 但藩主们的评估，名国的开花弹火炮很少，火器比例也不算高。 而且他们学到了燧发枪密集射击，明白了燧发枪打开的正确方式，提升了野战的信心。 事实上，评估很到位，迫击炮总共只露面二次，一次鹿儿岛，一次佐贺。 至于火器比例，王吒一直在精心伪装，风风火火四处劫掠的战斗，火器比例不会超过三成。 线膛枪、喷子等火器被大量隐藏，装在四轮马车上。 这是两年来，王吒悟出的钓鱼战术！ 辽东一战后，他敏锐发现，景军以及跟他有矛盾的南名勋贵，全部避战，绝不主动挑战铁杆团。 道理很简单，铁杆团火器强大，打得远、射得准，还有能连发的神铳，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打仗的学问，说简单也挺简单，目的就是要消灭敌人的主力，可敌人不主动应战，躲着打，或全力防守，没啥好机会一战大面积歼灭敌人。 来到全新的战场，敌我双方了解不全面，不通透。 王吒自然要玩钓鱼战术，把大鱼钓出来打。 以铁杆团军工厂目前的生产实力，要实现主力营、以及几个加强连的全员线膛枪问题不大。 可军工厂有赚钱任务，一边接订单赚钱一边生产自用火器，力有不逮。 况且线膛枪加工工艺复杂，圆锥弹制作繁琐，耗时，成本大。 种种原因，让铁杆团主力营并未全员列装线膛枪和喷子。 当前，二营三营的火器配置比例为：线膛枪三成、喷子三成、燧发枪三成，滑轮弩一成。 新一连、二连、三连的火器配置为：线膛枪二成、喷子二成、燧发枪五成，滑轮弩一成。 攻入倭国以来，一直执行钓鱼战术，线膛枪与喷子会尽量隐藏，改为长矛兵与刀牌手。 就这样的配置，照样横扫抠朽岛的大小诸藩。 如果钓鱼战术能成功，诱敌野外决战，花多少银子投入装备都是值得的！ 砰砰砰！ 倭军燧发枪线性队列付出伤亡五成的代价，冲到五十步距离，开始还击。 还有一百多倭军，每两个人扛着一个碗口铳，经过炮火和火枪的冲刷后，也进入射程，支架一撑，打出碎铁子。 这样的伤亡，显然无力动摇铁杆团的昂扬斗志。 士兵们快速填补上伤亡的位置，保持三叠阵轮换射击。 中军的前阵由新一连和三连构建，三叠阵采用王吒独创的射击组合，第一排为线膛枪，第二排为燧发枪，第三排乃喷子。 砰！砰！砰！ 倭军燧发枪队列，最后一批冲到三十步到二十步之间的士兵，遭遇喷子无情喷射后，无人再能迈出一步。 敢死队中的岛津况心在淌血； 敢死队后面，率领三千精锐武士的山内忠义心也在淌血； 倭国联军中军统帅锅岛胜茂同样心在淌血，冲在最前面的九百多燧发枪士兵，有近五百是精锐武士，损失巨大，竟然未能冲到铁杆团十步内。 “啊！”岛津况嘶喊：“勇士们！替亲友们报仇的时刻到了，杀名狗！冲啊！” 敢死队尚有九千人，一百步左右的距离启动快跑，乌乌泱泱，杀气腾腾。 “葡萄弹。”王吒高声下令。 轰隆声中，他抄起56半，带上一百名拿着现代武器的特战队投入战斗。 来吧，等的就是这一刻！ 王吒心里闪出复仇的念头，让尔等也尝尝武器落后的苦痛。 “不用留子弹，敞开打！” 砰砰砰！....... 一百把现代半自动步枪的火力，足以碾压一千支燧发枪。 熊本平原化身为巨大绞肉场，二刻钟后，成片成片的敢死队倒在冲锋的路上，尸体大量堆积。 “玉碎！”山内忠义痛苦大喊，为了岛国，他心生狠意，倭刀一挥，带领三千披甲精锐发起最后的冲锋。 三千披甲精锐是倭军部署的最后杀手锏，旨在一击制敌，打溃冠军侯。 “钢甲连，随我来。” 王吒看见右侧的新三连已经进入肉搏战，当即纵声大喊。 手一伸，接过李强递过来的，l6工具钢打造的五尺陌刀。 选择陌刀做自己的冷战兵器，一是致敬唐朝！ 二是陌刀非常适合力量与速度并重的武将，人马俱碎，不是说着玩的。 陌刀相当于是长柄重剑，双刃皆可砍杀，还能利用速度刺击，冷兵器战场上大杀器！ 两百个人形钢塔冲入倭寇阵中，瞬间犹如一把巨斧，生生劈开一条血路！ 沙场大战，没有什么你来我往的招式互搏，全部都是肾上腺激素剧烈刺激的勇武。 只一招，山内忠义的薙刀便被磕飞。 山内头一缩，接一个侧滚翻，狼狈逃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冠军侯不可敌！ 世上的武将，绝大部分不是冠军侯的对手，整个岛国能与他捉做对厮杀的武士不超过三个人。 “鼠辈，哪里跑！”王吒怒吼，怂货，只接一招就跑。 一个侍卫跳了出来，为了掩护藩主逃跑，挡住王吒。 王吒抡起陌刀，全力劈下去。 人间惨剧！侍卫刀断身裂！ 一道大口子，从侍卫的头部到躯干被深深切开，鲜血喷涌！ 王吒浴血冲出，厉声大喝：“杀倭寇！” 三十步外的岛津况被催心裂魄的巨大声音震撼欲倒，略微定神后，脚底抹油，转身就跑。 冠军侯不是人，是恶魔！ 王吒身先士卒，陌刀一指，全军出击，收割时刻到了！ 嘹亮的冲锋号直破云霄！ 杀啊！铁杆团中军，新一连、新三连、新七连步兵，包括后方的琉球军，全部沸腾，战斗激情燃烧，蜂拥而上，追击溃兵！ 锅岛胜茂脸色刷白，一万平民炮灰，四千精锐武士，一把梭哈后分文不剩，冠军侯简直不是人！ 左右两翼正在被蚕食，还打个啥？跑啊！ 各回各藩，自求多福吧！ 北面二里外一处小土坡上，李国助放下望远镜，叹道：“战力恐怖如斯，冠军侯不可力敌也！倭国完了！” 西南诸藩，尤其是萨摩、肥前、土佐、长州，皆是倭国声名显赫的强藩，熊本一战尽墨，倭国还有什么兵力与冠军侯对战？关东平原的幕府亲藩么？ 能比西南诸藩强么？照样会丢盔弃甲，一战即溃！ 铁敢不仅有谋，更是勇猛无双，能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汉家儿郎千年后又出一个睥睨群雄的冠军侯，这样年轻的武将，与他同时代，是将军们的悲剧！ 接下来怎么办？ 幕府将军待自己不薄，该牵线搭桥议和的地方，还是尽力去帮助。 但冠军侯这边，若有需要，更应该竭力去做。 对了，长州藩有不少奇珍异宝，财货也足，几年前曾对自己下过手，这笔账到清算的时候，干得隐秘些即可。 落水狗，不打白不打！ 李国助脸上浮现出畅快的笑意。 第207章 众海盗瓜分长州藩 “那个穿什么大铠的藩主抓到了么？” 王吒手提陌刀，银铠浴血，巡视战场，想起那个战场上临阵脱逃的怂货藩主。 倭国的铠甲源自中国，一个分支而已，叫什么大铠，过分！玛德！在另一个时空不要脸疯狂商业包装，被认为是世界几大铠甲之一。 握草！ 王吒心里暗骂，唐朝过后，历代统治阶级禁止民间私藏铠甲，造成铠甲文化严重流失，还一点不知心痛。 多么伟大的文化，多么庞大的产业！没发展起来，只能说是蠢界天花板！ “团长，没找到那鸟厮，只找到他的水牛肋立兜。”高大柱拿着一个头盔禀报道。 倭国的兜，即是沿用中国兜鍪，将领头盔的意思。 王吒接过水牛肋立兜，仔细看了一下，有点意思，牛头盔的变形，能延续中国铠甲文化，并有些小创意，比南朝鲜强。 “丑国人抓到了么？”王吒继续询问，斥候早已发现倭国军队中有丑国人。 “报告团长，只抓到一个受重伤的丑国人。”新三连一位排长回禀道。 克鲁斯上尉命大，被迫击炮震晕后，喊杀声惊醒了他，毫不犹豫翻身跳起，拔腿就跑。 都挺能跑的么？看样子骑兵数量还是不足，王吒心中思量。 其实他的要求太高，三万多人在平原，往四面八方跑，且倭国联军普遍带有保家卫国的念头，被追上后也拼命反抗，不好抓。 “团长，李国助求见。”高大柱小声说道。 “这哥们还没走啊，胆子挺肥！”王吒笑着调侃道。 随后，特战队几名队员，拿出两个小交杌，铺上一个地毯，王吒豪迈在沙场接见李国助。 古代的交杌，俗称马扎，几百年过后样式并没多大改变，乃四方征战的将军必带品。 “嘶！......好酒！”李国助喝下一口茅台酒后，不禁赞道，冠军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连随身携带的酒自己都从未喝过。 茅台酒存量很少，每次穿越带过来，很快便会被酒鬼无敌大量蹭喝。 今日大获全胜，王吒才拿出一壶畅饮，李国助好运连连，得以跟着喝两杯。 “怎么？李大当家还想要议和么？” “侯爷！吾也是华夏儿郎，侯爷大胜倭国，一展国威，在下与有荣焉。 不过是幕府在长崎颇为照顾，欠了份人情而已，还望侯爷多体谅。” 王吒微笑不语，李国助这样的海盗枭雄，确有几分人格魅力，他们心中拎得很清，至始至终只当说客，不出手助倭寇。 基本盘在哪儿，自己理得清清楚楚，不像很多现代人，谁给点好处，就跳出来做带路党、恨国党！ 美其名曰靠近文明，自己的基本盘有问题，促进改革即是，非要去帮别人打自己的基本盘，沙币界的顶流！ 李国助见王吒不语，也不敢再多说，心中盘算如何搭上冠军侯的战车。 “团长，那个怂货藩主找到了。”高大柱听到一个士兵汇报后立马高喊。 “把他带上来。”王吒瞬间来了兴趣。 “呃！......团长......找到的是尸体。” “高大柱你小子，以后说话能不能别说一半。”王吒笑骂道。 哈哈哈！将士一阵哄笑，高大柱脸色涨红，尴尬不已。 “侯爷，这是土佐藩的山内忠义。” 尸体抬上来后，李国助心有灵犀，立马主动介绍。 “何以见得？” “这是他们土佐藩的图标。” 王吒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国助，这是一个倭国通，以后有大用，就看你如何表现了？ 李国助何许人也，心有七窍，还没等王吒试探，便主动开口，滔滔不绝，将抠朽岛（kyushu、九州岛）、希考扣岛（shikoku,四国岛）、烘朽岛（honshu，本州岛）的各大强藩逐个详细禀明。 包括强藩之间的亲密疏远与矛盾，以及跟幕府的关系，通通细说。 “侯爷，长州藩历来是强藩，四处劫掠，往北打过朝鲜，也曾干过海盗，多年积累，珍宝少不了，财货在倭国首屈一指，当前正是打长州的最好时机。” 嗯？王吒琢磨，有意思，李国助想下场了，长州藩的财货能比萨摩藩多么？更不可能有幕府多。 这是想拉铁杆团一块儿搞事！ “可打！长州藩此战敢出兵，正好去教训一下他们。” 王吒金口一开，李国助开心到起飞，妥了！毛利家族，老资整不死你们！ “传本团长令，大军打扫战场，就地驻扎，休整一日，杀猪宰牛，犒赏三军！” 十一月十一日，铁杆团短暂休整后，再次踏上征程！ “窦钢，你率二营、新一连、新三连、新七连，与琉球军清理熊本平原，然后带上战利品和劳工返回长崎。” “喏！” “三营跟着我，陪争世王北上，先收拾筑前藩，再打长州藩，丰前、丰后两藩此次暂时放过。” “喏！” 号令一出，手下大将各司其责，纷纷行动，新七连并不在大营，前日乘胜追击，已拿下熊本。 此次往北杀回马枪，王吒考虑到三营的二千将士，仗打得少，体力相对充沛，便决定带上三营。 熊本大战，铁杆团伤亡不过三千多人，倭国联军却高达三万余人，接近1：10的战损比，战果辉煌，足以载入史册！ 三营二千人，牺牲与重伤的将士不到百人，争世王部队同样伤亡不大，再加上六百特战队，总共4700人，精神抖擞向北开拔。 十三日，筑前藩早已学乖，放弃天守阁，躲入山里，铁杆团收获不大。 十四日，大军抵达福冈。 福冈已成刘香的大本营，其部队最远霍霍到芦屋，一直没撤兵，在城里逍遥快活。 王吒懒得跟海盗们成天看衣衫褴褛舞，喝春情四溢酒，带着三营与特战队去东面山林打猎，顺便观察挑选合适的山地作战精英。 等钟斌与李国助过来汇合。 十七日，钟李二人陆续赶到，一同前来的还有铁杆团海军旗舰，“冠军侯号”巨鲸级风帆战列舰，以及四艘鲨级风帆护卫舰。 东方亮没过来，倭国的战船不断骚扰攻击商船，他忙于护航，已与倭国船队打了大大小小十几次海战。 铁杆团结束打猎，回福冈商议攻掠长州藩。 “争世王，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有种单挑。” “广东佬，某家怕你不成！” “都是兄弟，切磋切磋就行，千万别下狠手。” 王吒刚走进天守阁本丸，就听见海盗大声争吵，要动手干架。 所谓本丸，是藩主本人及正室居住的地方； 本丸后面是二之丸，居住的是藩主的侧室、子女、血亲； 三之丸在外围，居住的是各种各样的家臣。 王吒微微一笑，这帮社会人，当初在辽东盛京搞起地域黑对骂，然后差点打了起来，跑到倭国还不消停。 要打架的自然是争世王与刘香两个猛人，在一旁明为劝架，暗为拱火的必然是钟斌与李国助两个老六。 “哥几个，要切磋么？我也参加！”王吒嘿嘿笑道。 刘香和争世王无奈分开，心里皆在暗骂，有病才跟你切磋，功夫高了不起啊！ “怎么了？啥事不能好好商量？” “侯爷，长州藩怎么分？谁都不愿意打下关。” 钟斌已经下定决心加入铁杆团，一见老大回来，赶紧解释事发原因。 王吒秒懂！这踏马是在瓜分长州蛋糕，谁都想要想最大的一块！ “这事好办，长州藩老巢荻城，还有长门，我跟李大当家去打，剩下地盘划为三块，抓阄最公平！谁也别跟天意争！” 王吒的威望如日中天，战力傲视群豪，谁敢不服？ 很快，抓阄结束，刘香运气倒霉，分的是下关一带；争世王次之，分到小野田和宇部周边的地盘； 钟斌鸿运当头，分到最肥的一片，山口城与防府。 十八日，海盗联合舰队出发。 王吒考虑到钟斌人少，且在最东面，有可能面对烘朽岛各藩的攻击，分出一千人协同其劫掠。 二十一日，铁杆团风帆战舰与李国助船队如同从天而降，猛然出现在萩城海岸。 萩城建在海岸边，南面有一块长八里宽七里的袖珍平原，平原外三面群山环绕，不过山不高，且多是丘陵。 其位于烘朽岛北侧，并远离岛上的三大平原，可以说是岛国的偏远地界，从未发生过大战，防守松懈。 加上王吒与李国助分成两队，在萩城东西两面几乎同时登陆。 萩城的长州藩藩主与守军猝不及防，仅有少数人跑向山地，大部分很快被围在城内。 轰！轰！轰！ 铁杆团五艘风帆战列舰猛烈炮轰港口内六艘朱印船，其余战船则靠岸登陆。 朱印船是什么东东？ 真实历史上，朱印船是倭国在前往明朝进行朝贡贸易的基础上，推行的海船管理措施。 朝贡贸易的船，明朝中央礼部会堪合，然后发行勘合符，这是一种长80多公分、宽20多公分的纸片，用朱墨印着“本字壹号”或“本字x号”。 倭国幕府一琢磨，我也要登记管理，于是给这些朝贡船颁发\"异国渡海朱印状\"。 这些海船除了去明朝朝贡，还被许可前往安南、暹罗、吕宋、柬埔寨等东南亚国家进行贸易活动。 本质上倭国幕府与明朝朝廷的想法一致，即政府要掌控海贸的船只数量以及贸易数额，好方便收税收费。 事实证明，这样的政府管理初衷，并不适应原生态的大海航时代，大海是法外之地，你管制得严，海商自然会偷偷干走私，还不如放开让海商野蛮生长。 反正赚到钱，都会在国内消费，还促进工坊发展，何乐而不为？ 非常遗憾，天朝上国与和他的朝贡属国皆错过了大海航时代的高速发展。 书归正传，六艘朱印船岂是风帆战列舰的对手，无论是块头，还是船上火炮数量，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 六艘朱印船中仅有一艘两桅夹板船，遭到“冠军侯号”重点关照，三轮近距离炮轰后，凄惨下沉，其余五艘的船员纷纷弃船而逃。 长州藩藩主毛利秀就慌乱中做出这辈子最后一次误判。 他看见东面围攻之敌，约有一千五百人，而西面却是三千人之巨，于是下令向东面突围。 萩城尚有1500人左右的守军，其中五百人是精锐武士。 谁曾想，一头撞到铁板上！ 毛利秀就也不仔细看清楚，东面的一千五百人，亮的是铁杆团的旗号。 王吒对付敌人密集冲锋，毫不吝惜子弹，立即安排一百名手持56式半自动步枪的特战队员参战。 现代步枪、喷子、线膛枪一阵砰砰砰，突围队伍很快崩溃，四散而逃，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快得令人咋舌。 “握草！守都不想守，竟然想突围，脑袋里面装的啥？” 王吒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快速送人头么？ 他懒得审问被俘的毛利秀就，直接交给李国助，李国助这家伙，居然蒙面前来，一堆手下也是黑色蒙面劲装打扮，典型的老六！ 根本不用多想，肯定是来报仇的。 “你是谁？”毛利秀就蹙眉问道。 “毛利秀就，你也有今天，李家的财产是那么好占的么？”李国助摘下蒙面，目光喷火。 “毛利家族愿意赔偿，李桑，一切好谈！”毛利秀就惊惧，他从未想过老巢会被仇家杀上来，不可思议！ “晚了，毛利桑！”李国助冷笑道。 “这位小将军，请帮忙劝劝李桑，毛利家族会全力报答。”毛利秀就转向王吒，哀求道。 “看到那面旗帜了么？”王吒用手一指，让李国助翻译。 “铁杆团。”毛利秀就低头回道。 “你派兵来打我，本侯是好欺负的么？” “啊！你是冠军侯？”毛利秀就彻底崩溃，冠军侯居然杀到萩城来了，太恐怖！ 王吒一挥手，让李国助带走毛利。 “冠军侯，是幕府将军让长州藩出兵的，我们也不想啊.......” 毛利秀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远方。 第208章 倭国屈身投靠丑国 李国助带走长州藩藩主毛利秀就后，非常知趣，将萩城留给了铁杆团。 当日便马不停蹄，快速乘船进攻西面三十多里外的长门。 由于毛利秀就的冲动操作，铁杆团几乎不动用武力，便顺利穿过萩城的城下町，进入天守阁。 三天过后，先通过审问毛利家族成员，再地毯式搜查，必要时掘地三尺挖宝。 毛利家族的巨大财富，一扫而空，拿到财货清单的王吒再次眼睛一亮。 我勒个去，秦始皇到底摸了多少次电门？不断赢麻了！ 长州藩相较萨摩藩，毛利家族更保守，更喜欢存钱，银子足有一百六十余万两，金子不多，仅一万八千两。 粮食储存充足，高达十五万石，够十万人吃半年。 橡木存量比肥前、筑前这些藩多，但远不如萨摩藩，仅到萨摩的三成。 奇珍异宝、古董古玩，确实如李国助所说，藏品丰富。 王吒慨叹，倭国的强藩之间虽有征战，总体来说，没有改朝换代的大战乱，不像华夏总在经历大周期战乱，文化被大面积摧毁。 像萩城此类偏远藩城，的确能存留大量的宝物。 藏品中，有近一半来自中国，宋朝、名朝居多，竟然有三十多件唐朝的宝贝，什么唐三彩、乐器、漆器、小件家具，以及王吒钟意的明光铠、横刀、障刀。 遗憾没有陌刀和仪刀。 还有十多件让王吒感兴趣的宝贝，西方的长剑、银杯、金币...... 据说是从西班牙船队劫掠而来，长剑和银杯皆做工考究、图案精美，尤其银杯上有十字架的标志。 毛利家族的人说，船长为保护银杯，不惜抱重物跳船沉海，终究躲不掉，被打捞上来。 “回福冈。”王吒心情舒坦，抢嗨捞足，下令打道回府。 杀人放火金腰带，抢劫作为第二古老职业，魅力无穷...... 王吒快速给自己一耳光，贪婪思想要不得，以后一定守住心底约法，只抢敌人，不能凭借强大武力乱抢！ 钓鱼抢劫如何？我去，王吒暗叹，抢劫上瘾，赶紧回馈祖国，这是家园，是基本盘。 以后大力促进工业革命大发展，少出来劫掠！快被这帮海盗带坏了，对！就是海盗们带坏我的。 王吒想通了借口，瞬间不再精神问责与内耗！ 五艘风帆战舰，加上五艘战利品朱印船，以及三十多艘李国助的商船，先到长门与李汇合，满载而归，浩浩荡荡回福冈。 十一月二十九日，王吒回到福冈。 福冈因为海盗们的劫掠，居然成为一个繁荣的贸易转运港口。 刘香不甘心在下关劫掠，主动进攻下关南面的丰前藩，大车小车地往福冈拉财货。 争世王越劫越大胆，竟深入山林，往烘朽岛西南面的腹地用兵，吃够苦头，但也捞着不少好处。 钟斌在山口城与防府劫得很轻松，继续沿着海岸往东试探，打到了下松，所获甚丰。 王吒没再出手，坐镇福冈，协调物资，应对突发事件，关键时刻能支援海盗们。 几大海盗很感恩，也清楚谁是带头大哥，知道王吒尚武，竞相送礼，各类铠甲、宝刀、匕首等军事相关宝贝堆满一屋。 王吒笑纳，无比渴望穿越回现代，打造冷兵器与铠甲博物馆，藏品足以傲视全国，以后再去劫掠泰西，藏品之丰富，必将冠绝全球。 同时，几天来的观察，他惊讶于倭国的强劲购买力！ 因为战利品中，居然有很多铁杆团旗下商品，玻璃器具、钟表、煤油灯具、秋水刀剑、神驹宝马等等。 以往的认知有偏差，总认为岛国资源贫瘠，实际上不公平，怎么能拿它跟中国比？如果拿它跟朝鲜、安南等国相比，资源显然丰富得多。 最关键的是，倭国银矿储量惊人，世界数一数二。之所以购买力强劲，就在于他们银子多，能满世界买东西。 所以倭国的海贸很活跃，以与天朝朝贡贸易为例，他们购买生丝、布、药材、砂糖、瓷器、书籍、字画、铜器、漆器、金缕、铜钱等等。 销售倭刀、硫黄、铜、扇、苏方木、屏风、漆器工艺品、砚等物品。 但倭国的海贸与手工经济严重依赖天朝，若是天朝一搞海禁，倭国立即承受巨大经济创伤。 本来一衣带水的邻邦，互相贸易前景巨大，以后竟成世仇，倭国心贪了，还易受西方鼓动与怂恿，自作孽！ 十二月二日，江户幕府。 铺天盖地的失败消息，连续十数天摧残幕府将军德川家光。 铁杆团再这样劫掠下去，迟早要把倭国全抢光，名副其实的家光！ 不被抢不知道，一被抢吓一大跳！ 倭国的地形，没有多大纵深，四面透风，铁杆团的舰队可以从任何方向攻打，不存在什么后方前方。 长州藩的萩城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城池建在海岸边，建在平原上，等同送到嘴边的肥肉。 若不是冠军侯要教训的是萨摩藩，以及抠朽岛诸藩，换作江户，一样的进攻套路一样的效果！ 躲无可躲！除非放弃德川家族花巨资打造的江户城。 难道以后要全部放弃平原么？举国之民跑进山里，回到渔猎时代。 至于侧用人议和回来提到了赔款，两亿两银子，怎么可能赔得起，还要不要人活了？ 赔款在熊本一战之后，王吒兑现承诺，拖得越久，赔得越多，直接翻倍变为两亿两！ “冠军侯提到的共同采挖银矿是什么意思？”一位老中顶着两个黑眼圈问道，这段时间来压力山大、寝食难安，无法入睡。 “听闻，冠军侯有一种能冒黑烟的铁家伙，可以加快挖矿的速度。”侧用人如实禀告打探来的消息。 李国助守口如瓶，说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侧用人还是从其他海商口里探到一些消息。 “他就是用这种铁家伙挖金矿么？”德川家光突然想起金矿一事。 “将军，十有八九是。” “哎！冠军侯真乃奇人也，悔不该当初听岛津的主意，贸然攻打基隆港。”德川家关抱怨起来。 众臣不敢发言，抱怨这种情绪，对议事无益，附和只会让德川更沮丧！ “都说说，下一步如何应对？” “将军，当务之急，找外援。”另一位老中开口，显然已是深思熟虑。 “哼！外援，丑国么？无异于与虎谋皮！”黑眼圈老中痛心疾首道。 “权宜之计罢了。” “割肉的权宜之计，跟冠军侯的劫掠有何区别？” “别吵了，至少火器与火炮，我们需要向他们购买，除了他们，能找谁买？”第三位老中插话，说出不得不面对的现状。 德川家光痛苦点头，倭国当前的困境他最清楚。 “将军，属下有一计。”侧用人在归途中，反复琢磨，认为可以试一试。 “说！” “名国国内正处于乱世，为何不能在名国寻找冠军侯的敌人？” “不错，接着说。” “名国东北的反叛将军，乃名国当年收服的蛮夷，已经在帝都称帝，吾国当遣使前往，奉其为新的天朝上国。” 倭国已经获悉，景军占据半壁江山，于帝都称帝。 “关键是让这个反叛将军出兵打基隆城，否则无法解除吾国之危，”黑眼圈老中摇头说道，他何尝没有想到景军。 “大人，冠军侯真正的封地是上海。”侧用人沉稳回复。 “哦！台湾省不是他的封地么？” “台湾省毕竟是海岛，上海乃江南富庶之地，商贾云集，远胜基隆城。据说冠军侯在上海的浦东大兴土木，亭台楼阁，修建得富丽堂皇。 岛津家族买的神驹宝马，便是在浦东的神豪楼购得。” 侧用人去了趟长崎，疯狂打听冠军侯的消息，打听名国的消息，所获甚多。 “你的意思是，让反叛将军攻打上海。” “是！上海一旦被攻击，冠军侯必会带兵回援，名国内战，少则七八年，多则十几年，才会打完，吾国正好能趁此机会发展风帆战舰。” 经历抠朽岛大战，以及近期与铁杆团舰队的海战，幕府上下一致认同，倭国的战船与铁杆团差距巨大，必须在六年内完成战船的升级换代。 “如何能让反叛将军尽快攻打上海？”德川家光指出关键点。 “将军，使臣应强调冠军侯正与吾国鏖战，铁杆团损失巨大，在烘朽岛无法抽身。”侧用人嘴角一挑，阴鸷说道。 德川家光没有犹豫多久，严肃下令道：“当前是国战，诸君当全力以赴。 首先，与丑国谈合作协议，购买火器，并说服其放开风帆战列舰制造技艺； 其次，立即带上贡品，派出使臣前往景朝帝都，劝说景军出兵上海； 最后，江户的财货与人口迁出至少一半去西北面的山区，江户加固工事，应对铁杆团海上登陆偷袭。” “哈依！” 三日后，江户西南面200多里的下田港口，丑国海军准将佩里一脸阴云，眉头紧锁。 “将军，我所说的一切绝无半句夸大，名国陆军非常可怕！”克鲁斯上尉语气坚定说道。 熊本一战，死里逃生的他，可是亲身感受到名国军队火枪与火炮的精准。 “听说带英正在研发一种燧发枪，能大幅度提高命中率，且射程增加30%以上，但装填弹药非常缓慢，难道名国人也有类似的燧发枪？” 佩里觉得难以置信，东方大国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军工技术。 “极有可能是同一种燧发枪，将军！而且名国军队燧发枪的射速很快！” “什么，射速很快？” “是的。” 佩里感到一股寒意在身体内蔓延开，整个西方的宣传均在嘲笑东方大国落后与愚昧，结果真相是东方比西方的技术还要高超，情何以堪？ 佩里走向窗口，眺望大海，心情异常复杂、 克鲁斯上尉不仅提到命中率高的燧发枪，更可怕的还有命中率高的火炮，以及开花弹。 发射开花弹的臼炮，丑国也装备了一些，但是不稳定，安全性差。 丑国在东方的殖民布局，并非想象中的一帆风顺，横亘在前方的，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神秘大国，丑国对其知之甚少！ 总统与议会太想当然了，必须要重新调整策略，但最重要的是，首先得深度接触，了解情报！ 突然，敲门声响起。 副手阿博特船长兴高采烈进来。 “将军，倭国使臣来访，他们同意我方设立租界的要求。” 佩里会心一笑，倭国在熊本大败，对丑国来说，其实是巨大的商机。 他欣喜说道：“先生们！丑国的机会来了，今天是历史性的一天，我们迈出了进入东方的一小步，未来会是丑国入主东方的一大步。 克鲁斯，你也一起参与会谈，更全面了解倭国人。” 会谈非常顺利，达成了三项主要协议： 第一，军火采购，丑国在两年内供应一万支燧发枪，三十门十二磅野战炮，五十门九磅野战炮，一百门六磅野战炮； 第二，合资开办造船厂，制造五级风帆战舰，同时，以二十万至三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向倭国销售六艘三级风帆战列舰； 第三，在下田和横滨划出租界，倭国无权管辖租界内的丑国人，丑国商船与战舰可自由停靠。 目前，整个西方，只有带英和丑国能够生产燧发枪，丑国苦于带英的限制，无法在西方销售燧发枪，所以偷偷跑到东方来销售。 丑国军方认为，燧发枪是过渡产品，无须控制技术，所以想抓住时间赶紧销售赚钱。 抠朽岛，王吒无法获知幕府的策略，以及江户的变化。 十二月七日，他回到长崎。 对于幕府未接着派议和使臣过来，铁杆团内部其实有不同意见。 “团长，两亿两银子的索赔，倭国根本无法接受，对铁杆团而言，末将认为当见好就收，不妨降低赔款金额。” 三营营长秦彪，考虑问题比较全面，主动劝说王吒。 众将纷纷附和，他们想不明白，团长为何如此憎恶倭国人！ “老铁，过几年再征讨倭国，如何？江南形势不妙，不宜在倭国久战。”东方亮说出顾虑。 王吒不为所动，斩钉截铁说道：“倭国经此一战，必定会从丑国那里大量购买火枪火炮，不能拖，一定要打到他们赔款！ 打到他们没有银子去买丑国的军火！ 队伍休整五天，下一步，我们打到倭国京都去！” 第209章 奇葩大阪师团 世间的决策，无论是大到国家与军事决策，还是小到一个社团或者商社的决策，分析的角度不同，决策自然不同。 只要是正常的决策建议者，自己努力分析与判断，皆值得借鉴。 因为他们从自身的角度出发，认真提出自己的见解！ 秦彪认为长途征战，将士会有疲惫期，而且所获巨丰，没必要再打，劝阻统帅，很合理； 东方亮担忧王吒被仇恨冲昏头脑，陷入情绪化，不顾一切用兵，不够理性，很合情！ 但王吒的评估：值得打！ 首先，倭寇主力至少已被干掉一半，倭军威胁不大； 其次，铁杆团伤亡不大，总共不到四千人，这还是包括了琉球军，仍能继续作战； 最后，倭国有银子，购买力极强，燧发枪兵的训练，远比冷兵器时代的弓箭手容易得多，倭国能很快武装出一支火器军队。 同理，他们还能购买风帆战舰，升级战船。 必须要打掉倭国的战争潜力！ 这就是王吒继续对倭国用兵的战略出发点！ 十二月十二日，轮换的部队，遇到风浪，未能如期抵达长崎，王吒只得延后。 针对将士远征疲惫，同时也为锻炼军队战斗力，王吒此次征讨倭国，早有规划，即是在铁杆团推行前线轮换制。 二营结束熊本之战后，便经长崎回台湾，然后由原留守苗栗与竹堑的五千人轮换，新的五千人依然是铁杆团的杀手锏部队； 新一连替换为三千新六连，这支在辽东组建的铁血无畏战队终于登上对外征战的舞台； 新三连则由铁杆团人缘最好的高级将领冷锋亲率五营三千工匠兵出征，同时原六百工兵也跟随新三连回台湾； 新七连步兵回台湾，但骑兵没法替换。三营的另外五千人驻扎在海南，同样无法替换，他们将继续征战倭国； 新八连连长金灿去了趟贵州执行任务，回到台湾后，带着五百人北上参与打倭寇。 最让王吒感到意外与欣喜的是琉球军，他们伤亡超三成，但分到了近三十万两银子的财货，又再次派出一千五百名精壮，替换老兵。 病人膏肓的琉球中山王尚贤收到战利品后，泪流满面，琉球立国多年，第一次对外作战，战利品赚嗨了！啥也别说了，继续跟着冠军侯打天下！ 十七日，铁杆团远征倭国京都将士全员到齐，且养精蓄锐，总计人，虎威震天，直扑大阪平原。 其中二营五千人，三营二千人，五营一千人，新六连三千人，新七连骑兵一千人，新八连和特战队各五百人。 三营三千人与五营两千人留守长崎，由秦彪负责坐镇指挥。 外围兵团，琉球军、争世王、刘香、钟斌激情迸发，兵力约九千多人，欢天喜地，跟着铁杆团参与劫掠盛宴。 为什么打京都？而不是直接去打江户？ 王吒的战略考量，是要打掉倭国的战争潜力区域，所以铁杆团将会由西向东，依次攻打烘朽岛（honshu，本州岛）的三大平原。 即大阪平原、浓尾平原和关东平原。 三个平原，相对而言，是倭国三大人口密集，农业与手工业发达的区域。 提醒一点，江户所在的关东平原，虽然平原面积最大，但德川幕府掌握倭国刚几十年，其所把控的关东平原并不如现代发达。 当前倭国最发达的区域是大阪平原，这里有大阪、神户、奈良、京都等倭国繁华城市。 还有一个关键的战略意图，王吒想攻下京都，抓住倭国国王，挟国王以令诸藩！ 二十五日，联合舰队军临大阪湾南面数十里外的海域。 大阪湾是一个呈东北至西南向的椭圆形海湾，长轴60公里，短轴20公里。西经明石海峡通濑户内海，南经纪淡海峡与纪伊水道通太平洋。 “传令，刘香部往东，在和歌山登陆；争世王部往西，于板野郡上岸；钟斌部去西北面，拿下淡路岛。” 大阪湾地理位置奇特，如果船队进入海湾，容易被倭国堵住南面和西北面的海湾口。 战船他们打不过铁杆团海军，可在海湾内，利用夜间或者浓雾天气，聚集数量庞大的小船围攻，要么跳帮上船肉搏，要么火攻。 是一处打海上包围伏击的绝佳海湾。 所以，王吒若要进攻大阪与京都，必须先在大阪海湾附近布局，三大海盗占据东西北三个要点，形成品字型防御。 若倭国船队通过海上支援大阪，首先要面临三大海盗三个方向的袭扰，同时也能预警。 二十六日，大阪港口，白帆云集，铁杆团两百多艘由战舰和商船组合的豪华船队，震撼降临。 大坂城城代刚接到快马传来的消息没多久，说是南面有大量战船，疑是铁杆团打来，正准备部署城防，谁曾想，舰队会攻得如此快，如此果决！ 城代是啥？ 德川幕府驻大阪的最高行政长官，负责大阪城的城防，监视关西各藩，手握符节，掌控关西紧急时的军事指挥权。 京都、大阪、长崎皆是幕府直接管辖的城市，不过长崎比起大阪，级别要差一等。 长崎是由奉行管理，奉行的权力当然不如城代，奉行只不过是行政与司法长官，没有调动大军的权力。长崎的奉行还兼外交，因为长崎是海贸港口，有很多名国和泰西的海商。 为啥铁杆团进攻如此果决，自然是因为有李国助的助力，无须再侦察地理与城防布局，上来就直接开打。 港口内朱印船以及各类大小船只四处乱窜，风帆战舰依靠速度纷纷出击抓捕大的海船。 运兵的商船很快靠岸，登陆战一帆风顺。 二营五千人与石勇的新七连骑兵按照王吒的策略，不理会大阪城，上岸后，迅速向北挺进，目标围住京都，不能放跑倭国国王。 大阪的城下町相比其他藩城，要大好几倍，足见其工商繁茂。 王吒留下三营二千人看守港口，亲率剩余将士，全员披甲，目标直指大阪城天守阁。 大阪城乃丰臣秀吉老巢，其儿子竞争不过德川家族，曾在毁战火中被毁过半，但大阪位置过于重要，德川幕府在原址上投钱重新修复。 因而规模依旧，城墙周长约13里，城墙高8米，四周挖有护城河，河宽60米左右，防守确是王吒远征倭国以来最强的一座城池。 整个大阪城，据李国助所说，能调动近万军队，精锐约有三千，驻扎在城墙内的武士就号称有近千人。 铁杆团还未推进到城墙下，竟有数百武士求见。 “啊！有将官求见？” 王吒吃惊不小，抠朽岛征战，倭国抵抗颇为强烈，哪有主动投诚的，毕竟是攻打他们的家园。 领头之人被带过来问话后，王吒破防，太踏马意外了。 “你说你是汉家儿郎？” “冠军侯，如假包换的汉家儿郎啊，在下先祖刘阿知。” 原来，领兵过来投诚的将领，名叫高桥秀坊，是一个微型小藩主，一边在大阪守军中当一个将官，一边做生意。 冠军侯兴兵问罪抠朽岛诸藩，萨摩、肥前、长州等强藩全部沦陷，已经传遍倭国，大阪、京都、江户、名古屋等城市必然是满城皆知。 铁杆团开炮轰击港口，再登陆攻城，高桥秀坊闻讯后，心思活泛，主动求见。 王吒心里有些矛盾，哥们是来灭倭的，结果有华夏后裔，总不能抓他们去干劳工吧？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能不认一家人。 顺便插一句，真实历史上，华夏周边国家，有历史脉络可查，肯定有大量华夏人为避战乱迁移到朝鲜、安南、日本。 可你无法搞明白，这些国家为啥如此仇恨华夏？诚然，古代华夏居中自傲，是挺歧视周边小国，可这种仇恨大到要抢文化，要灭族么？ 甚至于认为华夏是劣等民族，你踏马的文字都是用汉字，真无法理解为啥会有这种心态。 这是华夏文化传播的一个巨大失败！ 书归正传，王吒理不清头绪，问道：“高桥兄，你来见本侯，有何高见？” 听完翻译转述后，高桥秀坊连连摆手，诚恳回道：“侯爷，在下只是不知，本国一向礼敬天朝上国，何故要对本国用兵？” 嗯？高大柱不是说有人过来投诚，怎么是过来问责的？ “幕府兴兵攻打本侯封地，劫掠村民，难道只许你们打我，不许我打你们么？”王吒怒道。 “什么？大将军派兵攻打天朝，真有此事？莫不是被小人栽赃。”高桥大惊失色道，幕府严控内幕，只说冠军侯兴兵侵略，未说缘由，内幕果然见不得光。 “本侯没时间跟你废话，跟我一块儿来的还有琉球军队，萨摩藩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吞并琉球，岛津家族必将被送往琉球问罪。” “这！......”高桥理亏，萨摩藩吞占琉球一事，作为小藩主的高桥还是很清楚事情原委的，就这一条大罪，天朝冠军侯带兵前来，理由充分。 王吒没再理会，手一挥，大军继续推进。 “侯爷，在下还有一事。”高桥快步跟上，他是来投奔的，咋还没说完，冠军侯就要走？ “说。” “在下是汉家后裔，仰慕冠军侯盖世神威，愿追随侯爷征战四方。” 王吒心里一乐，还真是来投奔的，就是话忒多，非要问这问那，还替倭国考虑，不过，其家族在倭国待久了，若不替倭国着想，倒显得无情无义。 “你何以证明是刘阿知后裔？” “侯爷，家里尚保存有族谱。” “我若让你攻打德川幕府，你可愿意。” “若是德川将军失德在先，兴兵作乱天朝，在下愿意。” “好！你可先领兵退到一旁，等本侯拿下大阪城天守阁。” 高桥秀坊瞬间一脸崇拜，冠军侯果然非凡，说打天守阁，像是出门散步一样轻松。 “侯爷，在下愿当说客，劝说天守阁大阪城城代放弃无谓抵抗。” 就这样，高桥主动请缨，两个时辰后，虽未劝说成功，但大阪城周边守军，倒是有一半选择投降。 按高桥指引，铁杆团选择从大阪城的西南角发起攻城。 大阪城分内外两层，皆有护城河。 冷锋率领一千工匠兵，加上高桥秀坊发动的三千余人，前往护城河上游开挖缺口，引导河流。 围城的日子里，王吒发觉各种趣事不断袭来。 王吒军营四周，大量高桥的手下，以及投降的部队居然在做生意！！！ 尼妹！活久见。 一块地摊布一铺，就地贩卖各种小工艺品，什么扇子、木制品、小刀之类的东西，琳琅满目，甚至还有各种药材山货。 最前线的部队，几个关口，临战气氛浓烈，不敢摆地摊，就从怀里掏出小物件兜售。 这是什么兵团，我去，不愧是美名远扬的大阪师团！ 全军皆是生意高手，也难怪，这些人出身基本都是大阪的小商小贩或工坊工匠，并不像萨摩藩和长州藩那样，有大量职业武士。 最神奇的是，有一个高桥的手下，竟然冒着天寒地冻，冬泳游过护城河，进入大阪城，带出城里的一些宝贝出来售卖。 “你知不知道，两军交战，你这是在传递情报，不怕被砍头么？”王吒喝问道。 “侯爷，小人也是汉家后裔啊！”冬泳健将用生硬名国官话哀求说道。 “你会说官话？” “小人家族也曾有封地，被德川家族的人抢走了，我们家族以前与名国海商经常做生意，因此能说一些官话。” “你叫什么名字？” “杨六郎。” “我去，好好说话。” “侯爷，小人名叫江上六郎，但祖上姓杨，是杨贵妃的后代。” “胡说八道！杨贵妃的后代应该姓李，别乱攀亲戚。” “侯爷，祖上是杨贵妃兄弟的后代。” 王吒扶额，大阪守军真乃奇葩，特别会说故事，营造联想，卖东西属实牛批。 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探听出铁杆团将士有钱的，两日来，打鸡血似的各种进货，各种找宝贝过来兜售。 第210章 军临倭国京都 十二月二十九日，河水截流，护城河变成壕沟。 铁杆团步步为营，开始填充壕沟。 大阪城内，城代跟一帮文官与武将一筹莫展，必受心理煎熬。 冠军侯不浪战，不蚁附攻城，有条不紊的展开攻城步骤，倭国守军宁可铁杆团立即攻城，一番厮杀，不必费心思考虑如何应对。 这就是王吒的军事思想，运动战如疾风，闪电出击！攻城战则稳如老狗，绝不用士兵的命去拼去填。 大阪城是铁杆团在倭国难得一见的坚城，正好由工兵主导，火炮压制，炸药破城！ 轰！轰！ 大阪城守军完全看明白铁杆团的攻城意图，护城河失去作用，于是开炮阻止填壕沟。 此时，城内聚集了五千多军人和平民，一千武士，一千多辅兵，对倭军来说，可以选择向北突围。 但城代不是一点不懂军事，铁杆团故意敞开北面通道，显然是要让守军逃。 天人交战后，他最终选择苦守，等待援军。 铁杆团拉了近五十门野战炮，持续对轰。 三十日，大阪城西南段壕沟填平，铁杆团攻城套路，全面展示。 沙包隆重登场！ 在冷峰的指挥下，工匠兵与降军用麻编袋子填充沙土，然后使用沙包构筑工事，错落分布，层层推进。 “大阪师团”大开眼界，无论是城内的守军，还是城外投诚部队，心中皆在感叹，攻城居然能这样操作。 “迫击炮，五轮轰炸，重点是城墙上的火炮与碗口铳。”王吒下令。 迫击炮轰炸完，野战炮跟进，爆破组出动，准备炸城墙。 炮火洗礼下，大阪城西南角的千贯橹，已是千疮百孔，塌了一半，千贯橹的火炮完全哑火。 王吒带着特战队的狙击手神枪连投入火力压制，分布在半圆形的沙包工事里，不断点射。 浮云观的两个道士，驾轻就熟，穿着铠甲，在士兵们掩护，淡定埋置苦味酸强力炸药。 轰隆！ 古代的城池无力抵挡现代炸药，大阪外城城墙被炸塌一截，宽度约有十来米。 很快，铁杆团攻入大阪城的西之丸，并向南与北慢慢蚕食。 “城代大人，冠军侯军队没法打，迟则一日，多则三日，内城必破。”一位将官憋闷发言。 是逃是降？ 将官们逼着大阪城城代做决定。 城外有近四千“大阪师团”已投降，对军心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 完全没有守城的必要了，冠军侯对投降军队并不杀戮，早降早获利，降得越晚越麻烦，任何一个常胜将军对待顽固不降的军事力量，从来不会客气。 不想投降，那就赶紧往北跑，各凭运气。 轰！轰！轰！ 内城外的铁杆团火炮开火，新一轮攻城按节奏再次开启。 大阪城分为内外两层，外城是西之丸、二之丸、三之丸等建筑，内城为本丸与天守阁，还有重要的钱库粮库。 城代依然犹豫，部分守军绝望，向北夺路而逃，等待他们的将是骑兵和降兵的联合追剿。 铁杆团的进攻犹如铁锤，精密规划，每一锤皆是按部就班，每一锤皆砸进守军的脆弱小心脏。 一锤接一锤，捶灭了倭军的守城斗志！ 最终，城代接受现实，领军走出内城投降，战前投诚与城破前投降，待遇天壤之别，投降的守军将作为劳工南下台湾海南，修路挖矿。 “饶你不死，去江户告诉德川，赔款增加到四亿两银子。 他可以继续抵抗，带兵来大阪与我一战，运气好赢了，可以不用赔款，输了赔八亿两！ 去吧，一个月内我希望听到答复，否则铁杆团继续攻打名古屋，直到江户。” 王吒叫人唤城代过来，一句询问没有，直接霸气让其带话！ “冠军侯，吾国乃小国，实在无力赔偿啊！”城代欲哭无泪，倭国真要亡国么？ “我还要吃年夜饭，没空听你说废话，赶紧走！” 王吒手一挥撵人，庆功宴正好赶上年夜饭，杀猪宰牛，鸡鸭鱼肉，一定要好好犒赏将士。 照样是老规矩，三分之一将士轮换休息，休息者可喝酒，但对外征战，严禁喝高。 因为高桥的劝说，“大阪师团”大面积投诚，大阪成为征讨倭国以来，第一个免受劫掠的城池。 高桥部将士整宿兴奋到起飞，跟对新的将军，想都不用想，以后肯定不断胜利，四处做生意！ 高桥、六郎等人在新年钟声中，纵情歌舞，开怀畅饮，投诚部队大范围喝倒！ 弘兴四年，西元1648年，元月二日。 大阪城内金银不多，银子不到十五万两，但粮食储存丰富，超过十万石，毕竟大阪城目前仅是幕府的行政机构，不可能有大量金银财货。 有粮食打底，铁杆团只要伤亡不超三成，会持续用兵施压倭国。 留下三营二千驻守大阪城，铁杆团北上倭国京都，将于京都汇合六千先头部队。 高桥秀坊自然想露脸表现，率领两千“大阪师团”参战，据他所说，两千人中有五分之一是华夏后裔。 王吒诧异，华夏后裔在倭国真有这么多？ 这些后裔被称作“渡来人”，有的从事文字工作和工艺制造，有的则成为地方豪族。 发展最好的渡来人，目前还未投诚过来，据高桥介绍，他祖上有分支，与倭国女国王结婚，生有三子：坂上、大藏、内藏，三人的后代成为倭国显赫的贵族。 王吒暗叹，17世纪的倭国，不少人对华夏依然充满好感，以及亲近的情感。但发展到19世纪末，一切将彻底改变，歧视华夏人会成主流，以至于曾经的华夏身份逐渐淡去。 窦刚率领的先头部队，去年二十七日攻下交野，短暂休整后，二十八日放弃周边小城小镇，直接围攻倭国京都城。 倭国国王虽是傀儡，但奇异的倭国，千年之秘！王族被视为神族，无人敢推翻其地位，最多只是控制。 所以，铁杆团先头部队遭遇周边大量勤王增援，相当于一直在围城打援。 元月三日，铁杆团快速行军，抵达京都城御所南十三里处。 御所是啥？倭国国王的王宫也。 “前面集结大量倭国军队，约有二千余人。”一位斥候禀报道。 “倭国的京都，现在真是乱成一锅粥。”王吒蹙眉自语道。 六千先头部队围攻京都，显然力不从心。 倭国京都，以及各大城池，不像华夏的城池，会修建庞大城墙，没城墙是容易被劫掠，但也容易逃跑，且若是抵抗坚决，四面八方皆可乱战。 他们国内没有大的战乱，也没有因为王权更替的残酷争夺，更没有游牧民族的骚扰和掠夺。 所以，当权者不会耗费巨大人力财力去建城墙，把平民与商人也保护起来。只有各大藩主会修城堡保护家族，大阪城其实就是一个大的城堡。 倭国京都乃仿造长安和洛阳而建，甚至连建筑的比例都是完全一样的。 这种模仿不仅体现在城市的整体布局上，还包括了坊市功能的区分、街道的笔直整齐划一的棋盘形布局等方面 六千先头部队围住京都的主要目的，是王吒的命令，一定要抓住倭国国王， 京都虽无城墙，但街坊众多，不可避免陷入城镇巷战。 “团长，京都街道房屋众多，不好施展，大军不如先驻扎城外，联络上窦刚，再考虑下一步作战方略。”冷锋建议道。 他认为大军开进城区，房屋多，意味着敌人的掩体多，时不时有冷箭冷枪，军队伤亡难免过大。 “冷兄所言极是，大军就地驻扎，左翼由赵龙率领，领一千人往西北方向清扫倭军，右翼由高桥领兵一千，往东北方向攻。 记住，最远攻击范围不超过五里。 卢虎带一千人，老金带新八连，跟我去打前面的二千倭军，其他人由冷兄统率，留守大营。” 王吒快速下令，左翼和右翼更多是肃清大营周边之敌，而他带两千人攻击倭军，是想先试一试京都倭军的战力。 赵龙乃新六连的副连长，当年辽东战场上勇敢站出来杀景奴，是王吒的重点培养对象，卢虎是其同乡，现为排长。 “披甲！”王吒高声大喊。 二千人迅速披甲进入作战状态，结成一个个方阵，向前推进，巨大压迫感，让空气中充满杀意！ “团长，倭寇学精了，再不往枪口撞。”猴子叹息道。 倭军躲着打，尤其是躲到建筑物里，很难快速打垮。 王吒点头，铁杆团一往前压上，对面的二千倭寇便后撤，躲入街道房舍，依托地形，负隅顽抗。并不会幼稚认为双方人数相近，而主动扑上来肉搏。 “猴哥，高大柱，准备手榴弹。” 巷战大杀器，手榴弹将再现神威。 目前，王吒手头上，手榴弹的存货堪忧，数量仅剩一千余颗，所以征讨倭国，用得较少，京都一战，战略重要性不言而喻。 王吒自然要舍得投入手榴弹改变战局，心中期望无敌在台湾能用tnt快速研发出手榴弹，补上大杀器的数量。 如若不使用手榴弹，以铁杆团当前的战力，也能在巷战打败倭寇，但伤亡率必然会翻番，王吒一向的作战策略，强调用最小代价获取战场胜利。 轰！轰！ 但凡遇见大的房屋或院子，特战队即扔出手榴弹。 对于倭军来说，从未领教过手榴弹的威力，哪会什么针对性躲避，半个时辰内伤亡惨重，余者不敢再做抵抗，四散而逃。 战局进展顺利，王吒略作沉思，继续领兵深入，一直向北直插七里，攻到东本愿寺。 “团长，二营目前占据东本愿寺，同时在北面四里设有营地，并在御所东面三里外也设了一个营地。石勇的骑兵在西边游弋，防止倭国国王西逃。” 原来，东本愿寺已被窦刚占据，控制御所南面，并分出两支部队扼守北面和东面。 “我来时遇见近两千倭寇，京都的倭寇怎么这么多？” “确实多，就像一堆苍蝇，赶都赶不走。” “伤亡如何？” “一堆苍蝇而已，挺招人烦，但对我军杀伤力不算大，伤亡从京都大战到现在接近二成。” “倭国国王可曾出逃？” “团长，末将未能完成任务，愿接受责罚。”窦刚面露郁闷，沉声回道。 先头部队，去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攻到京都，但遭遇顽强抵抗，对方依托街道房屋打巷战，非常难缠。 激战三日，才将五千守军扫清。 谁曾想，刚打完京都的守军，元月一日，四面八方窜来大量勤王武装力量，虽然战力参差不齐，平民甚多，但总数惊人，约有上万人。 这些武装力量涌入京都街道，白天黑夜不停袭扰，窦刚很是头疼，只得放弃攻打御所，先率兵打倭寇援军。 “无需自责，我说过，不能以大量牺牲士兵为代价，抓捕倭国国王，你们伤亡不到两成，已是顺利完成任务。”王吒安慰道。 “团长大度，末将羞愧！”窦刚遗憾说道。 王吒能理解窦刚，京都倭寇的抵抗剧烈在预料范围内，他转开话题，询问御所状况。 “按你所述，只是未能快速攻破御所抓倭国国王，其是否逃走，尚无定论，是么？” “是，我们的骑兵，一直巡视京都周边，提防倭国国王逃跑。但战斗数日，末将判断，倭国国王完全有机会趁着夜色逃出京都。” “有这可能，但没有出现大批侍从护卫其撤退的情况，我的判断对么？” “团长判断无误，但是不能在第一时间攻破御所，倭国国王岂有不逃之理。” 王吒点头，窦刚这批将领，战场经验已经很丰富，从他的角度分析，只要不是傻瓜，或者患得患失的犹豫之辈，皆明白倭军无法抵挡铁杆团。 一旦出现逃跑机会，必然会轻装迅速逃出京都，躲入山林。 铁杆团受限于人数有限，劫掠倭国以来，对山区基本是放弃，所以躲入山林，便是脱离危险，再择机去江户。 “卢虎。” “末将在。” “你带三百人回营地，告诉冷锋，让他放弃营地，来东本愿寺汇合。 窦刚，你挑五百人出来，随我攻打御所！” 第211章 琵琶湖岸追倭王 京都御所，作为京都古城的核心部分，南北长约450米，东西宽约250米，四面围有高6米左右的墙垣。 按王吒最初的想法，是由他率军攻打京都，而窦刚打大阪。 但麾下将领们强烈反对，铁杆团向来是依托海军作战，港口城市没有平定前，怎能让团长涉险深入腹地攻打一国之都？ 王吒不好反驳，二选一又不是唯一答案。 将领们希望主帅更安全一些，无可厚非，毕竟大战要靠主帅决策，你老想当先锋，我们还能越级当主帅不成。 所以，改为窦刚为先锋大将打京都。 不可避免，窦刚部的攻坚火力会弱很多，因为迫击炮和特战队肯定是要拱卫团长的。 京都御所南面是御苑，御苑内有众多园林、建筑以及神社。 从地理布局上看，御所其实是御苑的一部分，整个御苑东西宽700米，南北长1300米，四周皆是土木围墙。 只不过，御所位于御苑北面，可以算作独立建筑群。 御所是倭国国王的行宫，原本是国家政治行政中心，但幕府掌控实权，御所仅是国王的居所，再难于此发号施令。 窦刚攻入京都时，没有理会御苑，直接从北面围攻御所，但武士反抗激烈，同时外部不断涌入勤王军队，只能暂时放弃攻打御所，转而在京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攻打援军。 王吒合计，窦刚的判断十有八九正确，倭国国王已趁夜偷偷逃走。 因此，他率领部队，从东本愿寺向北出发，直接从御苑南门开始攻打。 南门叫界町御门，真是一个门，跟华夏宫城的城门楼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轰！轰！ 八斤野战炮两炮便将界町御门的木制大门轰烂。 “团长，王室护卫的箭术不错，末将愿为先锋。”窦刚见团长要率队冲锋，着急挡在前面，主动请战。 倭国武士使用的是长弓，铁杆团几个月来与倭军交手，遇到多次弓箭手攻击，有一定威胁，但弊病太明显。 射程短！ 三个字足以点评也！ 全世界冷兵器时代，弓弩制作技艺的最顶峰唯有中国，没有之一！ 弓弩的种类，特别是复合弓与劲弩，华夏远胜其他国家，不同箭矢的应用，同样是顶流，各种创意基本都在华夏战场上出现过。 倭国弓为了增加弓箭的杀伤力，只得不断加长弓的长度，这样能射出重箭破甲，变态的弓甚至长达2.2米，远远超过射手身高。 冷兵器时代，弓箭的制作技艺高，并不能带来碾压性的代差优势，因而倭寇的弓箭手在古代历史上的几次交战中，也能跟华夏射手互射，战场上倒不至于完全被动挨打。 王吒嘿嘿一笑道：“无妨，就他们的几把破弓，伤不了本团长。 传我令，手榴弹先开路，刀牌手打头阵，喷子跟在刀牌手身后，见到倭寇，就给老资打！ 李准带狙击手，寻找制高点，自主射击。” 有王吒冲锋的地方，特战队便是尖刀，狠狠捅入敌寇要害。 轰隆轰隆！ 十几颗手榴弹顺着被轰烂的界町御门投进去开路。 随后，高大柱领着数十名刀牌手随即涌入御苑，王吒拿着56半跟在刀牌手身后冲了进去。 叮！叮！叮！ 弓箭对于全身钢甲的铁杆团作用微弱不计。 砰！砰！砰！ 喷子与56半，那可是实打实的杀伤。 喷子乃城镇巷战的利器，目标若在二十米内，躲无可躲，非死即伤。 “团长，御苑没有鸟铳手，护卫人数也偏少。”窦刚发觉问题，及时汇报。 王吒与窦刚隔着面甲对视，心里皆叹，倭国国王已逃，铁板钉钉。 火器手消失，仅留的护卫不过障眼术，让铁杆团误认王室仍在抵抗而已。 铁杆团穿过御苑的拾翠亭、黑木梅等园林，稳步推进。 御苑守军数量不多，几百个武士，难以抵挡涌入御苑的两千多铁杆团精锐。 “窦刚你带一千人搜查各处房屋与神社，其余人跟我攻打仙洞御所和大宫御所。” 大宫御所和仙洞御所是退位的倭国国王居所。 倭国王室情报，铁杆团自然全面掌握，当前的倭国有两位退位的国王，分别是后水尾国王和明正国王。 德川家光掌权之后，幕府与王室之间矛盾突显，后水尾国王不堪操控，让位于其女明正国王，明正是一位女王。 明正国王在位十几年，又将王位传给其同父异母的弟弟后光明国王，也就是当前倭国的国王。 不出所料，大宫御所和仙洞御所里，王室成员早已消失，只留下众多侍女与奴仆。 “团长，问了几个侍女与奴仆，无人知晓王室成员去向，只知道三天前便再未见过王室的任何一个成员。”猴子探查一遍后，前来禀报。 “天色已晚，传令将士，今夜先驻扎在御苑，等明日军队汇合再围攻御所。” 王吒并不着急攻打，天黑视野有限，士兵易遭遇负隅顽抗的武士拼命搏杀，既然倭国国王已逃，没必要无谓牺牲。 元月四日，南东北三面的铁杆团部队陆续向御所汇拢，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截至今日，增援京都的倭军，零星几处有残军在城区躲藏，绝大部分被击溃，再也无法掀起多大波浪。 很明显，外围过来增援的勤王部队似乎也得到了国王逃出的消息，不再向京都汇聚。 午时过后，王吒命高桥劝降，御所近九百年传承，铁杆团不忍激烈攻打损毁房屋建筑，破坏园林亭阁，摔烂古董器玩。 “大阪师团”征战京都，基本不打仗，专职劝降，昨日劝果辉煌，竟劝说一千多京都军民投降。 倭国王室消失，御所抵抗意志不强，加上王吒的政策，只要投降，放下兵器，铁杆团会放降兵从北面进入山区。 未时，六百多武士卸甲弃刀，王吒兑现承诺，由高桥部押送至北面山区释放。 至此，千年传承的王室珍宝藏品，除了王室随身携带的重宝，尽归铁杆团。 亥时，经过审问，猴子等人终于发现倭国王室消失之谜。 暗道！ 在御所紫宸殿与御池庭中间，有一处叫小御所的屋舍，正是暗道隐秘入口。 紫宸殿相当于太和殿的作用，是国王即位、元旦节会、立王子、让位、修法等重大国事的场所。 御池庭是王家园林，具有浓厚中式书院庭园设计的特征，小御所可算为御池庭的一处建筑。 暗道规模庞大，岔路错综复杂。 攻到御所，王吒已清楚，纵然是由自己领兵，有火力强力的特战队，抓捕倭国国王依然机会渺茫。 除非数万大军出动，彻底围住京都。 翌日，经过特战队小心探查，找到暗道出口，京都东面七里外的如意岳山区。 居然挖了七里长的暗道，不枉盘踞京都九百年，倭国王室在逃跑上舍得大力投入。 元月六日，猴子搜查如意岳，带回重要信息。 “倭国国王逃往京都东面的滋贺？” 王吒不由大喜，滋贺离京都不过二十一里，骑兵出击，必能攻其不备。 “团长，末将愿前往抓捕。”石勇一听消息，瞬间来劲，只要抓住倭国国王，必是攻打大阪与京都的首功。 “嘿嘿！本团长要亲自去抓。”王吒挥手制止住石勇后，说出令所有将领大吃一惊的决定。 “万万不可，滋贺距离不远，但要穿过一个山谷，恐有埋伏。”窦刚不得不立即发声劝阻。 “是啊！团长，末将去就行，无须您亲自出马。”石勇也吓得不轻，冠军侯无论是战力还是计谋，天下无双，唯一让手下提心吊胆的便是喜欢冲锋陷阵。 高桥也觉得冠军侯太疯狂，不过他是降将，不敢发言。 新六连的赵龙卢虎，不善言辞，只知道听团长和张秀才的命令，号令一出，哪怕天上下刀子，绝不会动摇半分。 高大柱、猴子、铁熊等将同样担心主帅安危，支持窦刚。 “无妨，京都四周倭寇，基本已被打垮，构不成多大威力，此次出击，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倭寇根本没时间集结兵力搞埋伏。” 此次攻打大阪与京都，仗没有打够打爽，王吒执意要领兵追击倭国国王。 他战意升腾，快速部署。 带领新七连一千骑兵，加上三百特战队，以及十几个新八连的江湖高手，还让赵龙和高桥各领一千人跟随出击，辅助进攻。 铁熊的钢甲连骑术一般，与二营、琉球军、以及新六连与新八连的其余士兵留守京都，由窦刚坐镇指挥。 留守的将士，最大任务是保护京都到大阪的运输线路安全，将战利品和劳工顺利运送到港口。 当然，王吒也不全是头脑发热，他有自信，倭寇骑兵烂得一批，对铁杆团骑兵根本构不成任何危险。 古有冠军侯千里纵横，大漠深处擒拿匈奴王子，今有新冠军侯，直捣倭国京都，快马抓捕倭国国王，完美！ 王吒想给此次战役画上完美的句号！ 大军快速运动到东面的山谷，再怎么热血沸腾，该谨慎还是须谨慎，骑兵深入山谷是大忌。 赵龙和高桥的两千步兵先行探路，并在山谷易伏击地点布置战兵。 山谷长约四里，穿过后即到滋贺。 申时，骑兵穿过山谷，犹如出笼猛虎，君临琵琶湖东岸平原！ 琵琶湖位于倭国烘朽岛（honshu，本州岛）中偏西的腹部区域，湖岸周长足有480里，是一个烟波浩渺的大湖。 其形状似琵琶，南北长东西窄，西岸多山，东岸多平地，东岸平原适合骑兵驰骋作战。 滋贺是一个小城，根本无法抵挡如狼似虎的铁杆团，三下五除二便被轻松拿下。 倭国国王，以及前任国王和老国王，二百多人三日前从山里狼狈逃到滋贺，休息一日继续向东逃亡。 人数众多，这样的消息自然无法隐瞒。 元月七日，一千三百多轻骑，纵马奔驰湖岸，直指草津。 白马金鞍冠军侯，琵琶湖岸追倭王。 军人最大的荣耀乃灭国，灭掉罪行滔天的敌国！ 石勇、高大柱、金灿等将士壮志凌云、豪气冲天，追捕倭王这事太爽太刺激，深感作为铁杆团的一员，此生无憾，够吹一辈子牛逼！ 草津收获到的消息，更令追捕队振奋，离倭王逃亡距离只差一天。 轻骑如洪流一般，继续向东北方向追击，四处搜查。 “金爷，咋了？觉得冷？”石勇看到用布包脸的金灿，打趣说道。 他是辽东人，祖辈几代皆为辽东边军，琵琶湖的冬天对他们而言，风太过柔和。 金灿则不同，应天府人士，骑马奔腾中，寒风如刀，冷冽透骨，只能用布裹脸。 “老弟，不服不行，你们辽东人真不怕冷，北面去龙王町的路查得如何？” 两日来，铁杆团轻骑分成三队，四处筛查，搜寻踪迹。 从草津北上过栗东后，有三条路，北面为野州方向，东北是龙王町，东南为甲贺。 王吒虽然判断倭王会走甲贺去名古屋，但不敢大意，让石勇和他的副将分成两队，各率四百人，前往野州和龙王町查探。 自己则率五百多人往甲贺方向追查。 “金爷，确实如团长所料，北面两条路没有任何痕迹，你们这边如何。” “有十几辆马车的车辙印，十有八九是倭王车队留下的，就等着你们汇合过来打甲贺。” 两人纵身大笑，车辙印清晰，倭王近在眼前，大功唾手可得。 咻！一声口哨声传来。 两人扭头望去，一骑白色高头大马领着十余骑疾驰而来，马上之人同样高大健壮。 “哈哈！高大柱这货来了。”石勇笑道，高大柱出现，团长必然在不远处。 高大柱为啥骑白马？因为他是王吒的铁粉，全面模仿，很可爱的一个壮汉。 当然，他也是整个铁杆团的团宠，为人厚道且热血冲动。 “老石，金爷，团长有令，围攻甲贺！” “得令！” 石勇和金灿兴奋大喊，九百余骑欢声雷动，吆喝着冲向甲贺！ 第212章 冒牌倭国国王 元月十日，未时。 天空飘起片片雪花，小城甲贺孤独坐落于一条小河北岸。 铁杆团一千三百多骑，从北面与西面涌来，马蹄声踏踏响起，小城似乎在晃动！ 甲贺藩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藩，藩主面如死灰，骑兵后面必有步兵。 骑兵只会围，不会攻打城下町与天守阁，但步兵一到，必死无疑。 所以藩主与倭王侍卫统领毫不犹豫，簇拥着王室成员通过小桥过河，逃向南岸的丘陵地带，那里有树林。 甲贺藩三百多武士与平民拼凑而成的部队殿后，妄想阻挡骑兵，为倭王赢取逃入山林的时间。 “呵呵，倭国腹地的小藩与萨摩和长州相比，差距太大。”王吒笑道，三百多人连抵挡一刻钟的时间都无法做到。 倭国军队的层级很鲜明，萨摩与长州这样的强藩，以及大阪平原一带的军队，武器装备明显领先一大截，这些地方的战兵有铠甲，有火器。 而像琵琶湖东岸这样的地区，武士的铁甲比例极低，大多是竹甲与皮甲，连新七连骑兵的弓箭都无法抵挡，更遑论线膛枪。 嗖！嗖！嗖！传统骑射先来第一轮； 砰！砰！砰！骑兵下马后，线膛枪抵肩站立射击第二轮； 注意：坐在马上射击的准确率远低于站姿或者卧姿射击，而所有步枪站姿射击，唯有抵肩三点一线最为高效精准，没有第二种站姿射击能比。 踏！踏！踏！骑兵们挥舞马刀冲锋虐杀！ 三百多殿后的倭军被弓箭与线膛枪一通怒射后，早已四处溃逃，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悲剧。 三百多人中，有长矛的不过五十来人，连长矛方阵都无法组织起，想阻挡骑兵，无疑于痴人做梦。 铁杆团骑兵快速通过两座小桥，追击倭王。 河的南面是土坡与小山，地形无法限制骑兵展开。 “左骁骑，右特战，棉甲笠盔，千骑卷平岗！” 哈哈！王吒有点飘，吟诵起诗词！ 麾下新七连和特战队的骑兵作战干脆犀利，让他畅快大笑！ 马鞭一指前面逃窜的一群人，命令道：“围住他们，先别动手。” 二百多逃亡王室成员与侍卫被分割成三块，骑兵嚣张围住，来回奔腾，马刀挥舞，吆喝声不断...... 南面密林尚有一百多米，无奈轻骑杀到，望林兴叹！ 后水尾国王面色铁青，终究是无法逃出冠军侯魔掌，唯一办法只能是躲在山里不出来，一旦到平原，如何抵挡高头大马？ 他艰难举起右手，示意侍卫们放下兵器，冠军侯没有杀意，那还抵抗啥？ 王吒仔细端详老倭王，五十岁出头，两鬓头发已白，额头爬满皱纹，傀儡国王的生活，不由本意，是易催人老。 现任国王，十来岁的少年，满脸惊恐，躲在其父身后。 “先回甲贺，休整一宿，明早卯正起床，辰时出发。”他没过多唏嘘，大功告成，该回大阪了。 上一任女王以及王室女眷压根就没跑，留在甲贺，当然她们也跑不动。 一网下来，尽数擒获。 元月十二日，滋贺，申时。 楼台上，王吒远眺琵琶湖，雪后湖光山色，犹如水墨山水画，心旷神怡。 旁边烧烤架，滋滋麋鹿肉香四溢，美景美酒配烧烤，人间至高享受！ 他有两大嗜好，全团皆知，好军事，好烧烤！ 所以，石勇特意出门打猎，带回两只麋鹿。 “团长，可惜今日没碰着黑熊，否则今天能吃上烤熊掌了。”石勇打倭国以来，越发傲气，他的骑兵终于派上用场，今后铁杆团新七连就要成主力了。 “老石，你还打个熊。” “打过，不止一次。” “打过大虫么？” “呃！......团子，那个难度太大，林子里面一般遇不着大虫，我曾远远看见过。” “嘿嘿！啥时候回辽东，咱们到林子深处去找，这辈子，不打一只老虎，对不住军旅生涯。” 哈哈，一众将领开怀大笑，豪情四射，军旅生涯的痛快，是绝大部分男人的终极梦想。 王吒命人将烤好的麋鹿肉送给旁边的后水尾老倭王和后光明国王，并倒了两杯茅台酒。 “中土神州，地产丰富，美酒让人惊叹。”后水尾抿了一口，细细品味，心悦诚服称赞。 “角盆王，您中文说得很流利，我能问一个问题么？” 王吒的观点，日本为中文字，不能被占用，必须要用音译，即角盆。 “冠军侯请说。” “你们是华夏后裔么？” 后水尾脸部抽了几下，避开王吒的目光，低声回道：“不知，历史久远，早已没了记载。” “你们一直想占据华夏么？” 王吒的直白提问，简直是送命题，让现场气氛充满杀意，后水尾久久未能回话。 终于，老倭王苦笑道：“冠军侯，这天下之人谁不想逐鹿中原？” “谢谢您的直率，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 “既然要使用汉字，为何不让华夏后裔用祖先的姓氏？” 后水尾再也无法回答，这也是倭国非常扭曲且矛盾的地方。 你有占据神州的野心，你也大量使用文化母国的文字、建筑、饮食、服饰等等，为何不允许华夏后裔沿用最初的姓氏。 目的何在？你不能自己创造一种全新的文化去征服，却幻想征服。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操作？最后篡改历史么？抹去一切的联系，首先从祖先姓氏的传承开始抹去么？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么？” “冠军侯，风俗已成，恐难改变。” “呵呵！” 王吒呵呵一笑，不主动面对，是吧？小爷有的是方法让你们面对。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冠军侯，孤有一个请求。”后水尾艰难开口道。 “请说。” “萨摩藩作乱，本国一定会将岛津家族交出，但求冠军侯收手。孤看得出，冠军侯很喜欢这里的风景，琵琶湖地区宁静无争，何必让这些地区陷入战乱？” 王吒点头，湖光山色，他是喜欢，不否认，但战争的目的没有完全达到，铁杆团不可能收手。 “本侯不嗜杀，不滥杀，但德川幕府不同意赔款，铁杆团绝不会罢手。” “两亿两银子，不是一个小国能承担的。” “角盆王，现在不是两亿，是四亿，如果德川继续要打下去，还会更多。” “啊！.......” 王吒淡然一笑，补充道：“本侯说过，没有银子，可以一起挖银矿，如果这也不接受，那就接着打。” 后水尾没再说话，长时间看着远处的湖与山，表情很复杂。 王吒能体会，老倭王说啥也没用，他做不了主。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国王，笑道：“后光明王，别客气，来，喝一杯！” “少年国王”彻底惊恐，手不停发抖，不知该如何应对。 老倭王瞥了一眼，平静用倭语说道：“冠军侯要与你喝酒，喝吧。” “哈依！” “少年国王”大幅度鞠躬，颤抖着拿起酒杯，老倭王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又快速平静下来。 不对！王吒猛然站起，严重不对！ 王室子弟，且后光明王已经当了四年多国王，再是少年，表现也严重不符。 王吒可不是刚穿越来古代，一国之君他见多了，王室或者皇室，高高在上，有一种独特的尊贵气质，哪怕是朱三皇子那种小屁孩，也具备这种气质。 面前的“少年国王”有一种卑微的感觉，老国王让他喝酒，他竟然如此回礼，而且恐慌，尊贵的人，不会如此卑微与恐慌。 野外被抓之日，恐慌在所难免，能理解。两日来，铁杆团礼数周到，“少年国王”早应该平静下来，怎么还抖成这样？ “后光明王，你不会说中文么？”王吒气场全开，眼神凌厉，声音虽不大，但字字如刀，征战沙场的将军若是要质问一个人，普通人必然接不住。 哐当一声，酒杯掉地，“后光明王”瘫软在地，说不出话。 “冠军侯，后光明年纪尚幼，还未学习汉语。”老倭王赶紧找理由解释道。 王吒侧头，直视老倭王，目光似剑，寒芒中释放出巨大压力。 老倭王平静对视，但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两下。 “传令，除担任警戒的将领，排长以上的全部过来，开会！” 王吒一声令下后，转身快速下楼，疏忽了，“少年国王”是一个冒牌货！ 原因很简单，一是假冒者没有尊贵的气质；二是在这个时代，天朝语言是属国国君必修，倭王一点不懂汉语，问题太大。 还有一点，传说中的倭国国王三宝，草薙剑、八尺琼勾玉、八咫镜，老倭王说已失传，显然是漏洞。 王吒几处疑点一对照，恍然大悟，不可能如此巧，全部凑在一块儿。 后水尾看着王吒下楼，叹息一声：“终究是瞒不了，但两日时间足够逃走。” 会场上，将领们依次发言，回忆前日追捕的种种细节。 “当时，本团也看见甲贺东面有平民逃窜，还派出百人骑兵过去查看。” 王吒苦笑，有倭国军队在掩护，所有人都理所应当认为南逃的二百多人中必有倭国国王。 “团长，末将失察，甘愿领罪。”猴子自责说道。 “跟你们没关系，是我在领兵。”王吒一揽全责，小看倭国王室了。 “把侍卫与内臣全部拉来，分开一个个的审。” 他快速决策，分开审问，必然会有收获。 元月十三日，拂晓。 王吒亲率六百精锐，一人双马，沿着琵琶湖东岸直奔百里外的米原。 昨夜审讯，得到准确信息，后光明王没有往东面翻山去名古屋，而是往北到米原，打算沿着山区边缘穿过浓尾平原，从富士山的北面去江户。 为何如此波折？ 倭国王室不能确定名古屋是不是会被铁杆团攻击，所以要避开名古屋，避开海岸，走山路去江户。 被骑兵追怕了，一定要贴着山区走，如果东面的两处大平原皆受到攻击，后光明王就会一直待在山里等合适时机。 其他将士的安排，赵龙押送老倭王的王室成员回京都，剩余骑兵与高桥部做后队接应骑兵。 元月十四日，六百精锐如神兵天降，快速攻破米原天守阁。 “侯爷，没有查到任何踪迹。”李国助派来协助的翻译，一脸苦相禀报。 他和江山六郎目前跟随在王吒身边，担负探查、审讯、翻译的职责。 “在米原的城下町四处搜查，比如有没有租马车的，买衣服的等等。”王吒略微沉思，说出思路。 元月十五日，后队赶到，众将士加大搜查范围，终于在一个小镇，打听到有京都口音的三个年轻人，购买衣服与干粮，还买了一匹矮马。 “多半是后光明王，继续往东追。”王吒马鞭一挥，众将士向东进入山谷。 从米原到浓尾平原，将穿过一段三十余里的山谷与丘陵。 他没有太多犹豫，倭国腹地的军队战力太弱，一触即垮。 但是，大千世界，复杂多变，倭军是不堪一击，丑国陆军却火器精良。 一场遭遇战，在元月十六日陡然发生。 事情的经过非常离奇，可战后分析，却顺理成章。 去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和歌山的倭军发现大量战舰，处于备战状态的他们当然知晓是铁杆团要攻打大阪与京都，立即快船禀报江户。 元月四日，德川幕府收到军情，当即向城中的丑国佩里准将求援助。 元月五日，丑国与倭国的第一波联合舰队驰援大阪。 联合军队清楚铁杆团海军的实力，所以第一波联合舰队不是去大阪海湾，而是先到东面的伊势湾，准备从陆路向大阪方向出击。 他们明白，大阪多半守不住，陆军增援，更多是想保住京都。 元月十三日，联军刚抵达旭市，便得知惊天消息，京都失守。 当初随后光明王化装成平民的侍卫一共是四人，他们分工明确，两人随倭王北上米原，两人先往东查探浓尾平原的虚实，如果没有铁杆团的军队，则往菰野町、旭市一带搬救兵。 第213章 冠军侯重伤 “哇！大人物！感谢主，荣誉勋章在向我们招手。”通过望远镜，克鲁斯少校兴奋说道。 他因为提供军事情报立功，已经升级为少校。 丑倭联军十三日获知倭国京都已失，国王正在逃亡，立马派出一千五百人去接应，其中有丑国陆军五百人。 他们于十五日进入米原到浓尾平原的山谷。 十六日，接应的王室侍卫带着上百个武士率先找到后光明王。 “克鲁斯，开什么玩笑？”丑国领军是马丁上校，他带着三分怒气回道。 荣誉勋章乃丑国军人的最高奖章，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么？ 因为要接应倭国国王，所以丑国派出了五百精锐，直接由丑国的陆军上校带队。 “上校，如果我没有看错，骑高大白马的年轻人，应该就是那位神勇的名国贵族。” “什么？堂堂侯爵会带兵深入倭国腹地来抓人？”马丁无法接受。 “这位年轻的侯爵很喜欢带头冲锋厮杀，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将军！”克鲁斯带着崇拜描述。 名国这位年轻贵族很喜欢出风头，不过作为军人，胆量非凡，令人钦佩！ 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哪一个军人会不崇拜英勇无畏的将军？ “准备臼炮！”马丁迅速下令。 机会难得，稍纵即逝。丑国人此行共带出六门臼炮，上百发开花弹。 对面约一里处，王吒收到猴子派人传来的消息，发现倭国国王，对方有接应，已经穿过一片树林，往南面山坡逃窜，人数不详。 “高大柱和金爷何在。”王吒问道。 他让高大柱和金灿领着六十几个高手打头阵，有斥候的消息，立即会行动。 “回团长，他们已尾随追赶。” “哈哈，还真有人来接应他，看样子前几天逃出甲贺的人数不少。” 他翻身下马，大步向树林而去。 “团长，可骑马绕过树林，山坡不算陡，能爬上去。”石勇高声建议道。 “无妨，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往哪里跑。” 王吒头也不回，快步穿进树林，身后跟随六十余名特战队员。 “马进贵，你带三排绕过树林，其他人下马，进树林。”石勇无奈，拦不住团长，只得率领三百人跟着进树林。 由于是轻骑出来追捕倭王，王吒没有穿全身重甲，穿的是钛合金棉甲，头戴飞碟盔，速度能提上来。 “山坡上方有人。”刚穿过树林没多久，卫定忠指着山坡上几块大岩石，低声说道。 王吒立马举起右拳，示意暂停。 卫定忠这老哥眼睛特别贼，喜欢四处查看，不在皇宫干侍卫，把他甩到九边的任何一个边关当斥候，绝壁是一把好手。 “没人啊。”王吒身边的李强有点懵。 王吒笑了笑，李强确实没有打仗的天赋，一百六十多米处的几块大岩石是一个制高点，视野良好，说哪儿有人，多半错不了。 “老卫不会看错的，石勇带一百人往右翼包抄上去，老卫带五十个人，往左翼去，支援高大柱他们。 其他人跟我慢慢摸上去，分散开，小心他们的长弓。” 左翼的高大柱、金灿、猴子等人也发觉敌人，立即布置，避免被埋伏，同时还派人去禀告团长。 “大鱼上钩了，听我命令，所有臼炮，全往一个位置打。”马丁按捺不住狂喜，天上掉馅饼呀！ 他心里不断念叨：感谢主！感谢您的赏赐！ 王吒领着众人缓慢推进，密切注意山坡上的动静，山坡不陡也不高，零星长有杉树，扔滚石之类的作用不大。 “停！” 王吒喊停，推进了五十米，没见山坡有啥动静，气氛很诡异！ 倭王跑了么？跑是肯定的，但留下伏兵阻挡也必然是肯定的，不留伏兵掩护，铁杆团的骑兵迟早会追上。 踏踏踏！ 远处，本来要绕过树林往南包围的骑兵，正快马加鞭赶过来。 有敌情！ 王吒瞬间明白！倭国接应的军队人数少不了。 轰！轰！轰！ 王吒一行人停下来没多久，炮身轰鸣，弹子落地后轰然爆炸。 我去，开花弹！王吒大惊，立即高喊：“卧倒！” 轰！轰！轰！ 又是一轮轰炸，有特战队员被震飞。 砰！砰！砰！山坡上方，猛然冒出大量士兵，燧发枪密集射击。 燧发枪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没啥准星，但目的很明确，就是专门射击王吒所处的位置，不让他从容后撤。 “火炮射击位置正确，适当微调即可。”马丁接连不断下令，火枪火炮全往一个地方打。 砰！砰！砰！铁杆团的56半与线膛枪开始还击。 他们按照王吒所说，散得比较开，六门臼炮覆盖面有限。 砰！王吒猫腰着身体，一个滚翻，蹲着举枪射击。 轰！轰！轰！炮声再次响起，一颗开花弹落在王吒身侧不远。 “团长！” 一个高大的特战队员奋力扑倒王吒。 轰隆过后，王吒翻身，伸手一探特战队员的鼻息，心痛不已！ 这个时代的臼炮，需要先点燃引信，为了防止开花弹在炮管内爆炸，使用的都是大口径短身管的火炮。 而且，黑火药时代，开花弹威力弱得一批，若是tnt，王吒已经领盒饭，全剧终！ 鲜血模糊视线，王吒觉得头疼欲裂，肾上腺剧烈分泌，让他能翻身，但伤痛袭来，身体临近崩溃。 他依稀听见山坡上有人高声乱喊，似有人冲下来。 轰炸效果明显，名国的贵族将军好像被炸中，马丁看得很清楚，随后一声怪喊，率队冲锋，他要趁热打铁，吃下追捕的名国军队。 童武迅速爬起来，扶住王吒，不远处李强哭了起来，鹰三爷不省人事。 “传令！不能退！开枪还击。” 王吒下达完命令，便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他视线再模糊，伤痛再严重，大脑深处尚存一丝意识，一退泻千里！不能让敌人撵着打！ 砰！砰！砰！ 特战队火力超一流，猛烈开火。 现代半自动武器不是燧发枪能比的，乱了方寸逃跑，那是暴殄天物，浪费先进武器。 “法克！”马丁怒道，心中大骇，名国军队有现代武器！ 没错，马丁是一位穿越者，三年前穿越来到平行世界，不到三十岁便成为上校。 他还带来了一把现代武器，m1加兰德步枪。跟另一个穿越者麦克莱恩中校一同率领五百人支撑倭军接应。 麦克莱恩此时正站在他身边，愁容满面说道：“麻烦大了，这支军队吃不下。” 砰！马丁一咬牙，一边端起加兰德步枪射击一边冲，冲锋命令已下达，不好打也得打，覆水难收，况且人数优势在我。 砰！ “哦买噶！”麦克莱恩惊恐大叫。 勇猛冲锋的马丁被一枪爆头！光荣领盒饭，三年穿越的传奇经历到此结束！ 结束其穿越辉煌的正是特战队狙击连连长李准，团长昏迷前下令还击，铁杆团疯狂大爆发，迎着丑倭联军反冲锋。 刺刀见红！杀疯了！ 遭遇战打的就是硬度，谁够硬够狠，谁就是真正的胜者！ 左翼和右翼铁杆团不要命的冲过来，很快进入肉搏。 丑倭联军临时指挥马丁，刚斗勇冲出来，头部便开花，联军士气大挫，无心纠缠，四散而逃。 铁杆团再无追击的心情，用简易担架抬着王吒迅速后撤。 返回米原，王吒依然昏迷，将士们心情极度低落，找来马车，继续向倭国京都撤退。 元月十九日，队伍回到京都。 军医束手无策，王吒昏迷三天，全靠士兵稀米粥续着命。 深夜，王吒终于苏醒，但右脑疼痛难忍，脸色苍白，说话口齿不清。 元月二十日，铁杆团大撤退，全部退出京都，移向大阪。 军队无心战斗与劫掠，阴云笼罩铁杆团上上下下！ 若是团长有三长两短，台湾海南基地恐将四分五裂，谁还有心继续征讨倭国？ 元月二十六，王吒总算清醒，头部虽时不时疼痛，但思路已经清醒。 外围几大海盗同样停止劫掠，纷纷赶来探望。 “诸位，先回到各自的位置，防止倭军来犯。”王吒虚弱开口。 当前，倭国有丑国相助，实力大增，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收缩到大阪，很容易被丑倭联军包围。 刘香、争世王、钟斌不是傻瓜，尤其在军事上，皆是老江湖、老司机，很清楚地形的重要性，忐忑中各回岗位。 此时的丑倭联军经过不断试探，谨慎出兵，移动到京都。 “冠军侯真的被炸了？” 尾张藩藩主德川义直完全不敢相信有这种狗屎运，疑惑问道。心里暗忖，难道神风再次显灵，重创了冠军侯？ 尾张藩居城即是名古屋，德川幕府御三家之一，藩主皆为德川家族的人担任。 “中校，当日交战，是否看清楚领军之将？”阿博特上校侧头问向麦克莱恩。 “应该是他，否则铁杆团怎么会撤退？克鲁斯少校曾经在熊本之战中，看见过这位年轻的冠军侯。”麦克莱恩自信满满回道。 事实太明显不过，铁杆团在米原东面的山谷，击溃了联军，却不乘胜追击，连倭王也不抓了。 “能确认被炸死了么？”德川义直询问道，内心不断祈祷天照大神。 “哦！我的朋友，恐怕你要失望了。”阿博特上校立即点明道：“如果冠军侯被炸死，铁杆团此时早就离开大阪了。” 第214章 东海王 “老铁们，别苦丧着脸了，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大阪城本丸内，王吒灿烂一笑，安慰屋内众武将。 “团长，以后可不能再上战斗第一线了，您是统兵大帅，岂能随意涉险？”窦刚严肃说道。 河间民团的老班底，都有心结，天师没保护好，现在小天师再出意外，他窦刚只好拔刀抹脖子了，没脸回基隆。 “说到这儿，我要颁布一道军令。” 王吒回想自己受伤的过程，全团指挥几乎瘫痪，山谷遭遇战大胜，却没有继续追击，一举擒拿倭国国王。 随后一路后撤，连京都也放弃了，可见将领们根本无心恋战，对战局影响太大，再不能因为主将的伤亡影响部队指挥。 他郑重宣布：“铁杆团，从今以后，主帅阵亡或重伤，由窦刚负责陆军，东方亮负责海军，窦刚与东方亮阵亡，按职位高低依次接管指挥。 一切按既定计划实施，不得随意放弃。 除非战局不利，伤亡率过百分之三十，方可考虑撤退。” “老铁，你这样的安排没问题，军队就该如此纪律严明，保证阵前指挥不乱。但你是主帅，别再干敢死队长的活了。” 东方亮开口，随着海军的逐渐壮大，而且海战战果辉煌，如今在铁杆团，他的威望直追窦刚、秦彪、林度等人。 建议说出来后，众将纷纷点头，此话在理，老大你是团长，咋就这么喜欢冲锋陷阵？ “兄弟们！打仗怎能没有危险？难道每一次危险都要你们上，我看着，没这样的道理。不过，我向大伙儿保证，以后本团长会更多收集情报，绝不冒进，如何？” 王吒定下基调，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又勇又猛。 但是，拒绝再浪！ 战场瞬息万变，切不可犯经验主义毛病，一路胜利就能保证次次胜利？敌人也会变化的，对倭军的判断没半点问题，可你想不到他们会有外援。 一次想不到，就可能全军覆灭。 米原山谷的行动，在不能准确判断敌情的情况下，主帅确实该谨慎，那时的战斗环境并不适合主帅冲到第一线，主帅冲到第一线是为了激励将士，不是为了嗜战。 曾经，他有铁牌傍身，空间骚技加持，敢在钢丝绳上玩花活，敢在常人无法想到的场景中犀利一击。 现在，变回普通人，踏踏实实打仗，做好细节准备与谋划，才是正道！ “北面的丑倭联军有何动态？” “回团长，他们只是占据京都，没敢继续往南推进，东面的山林中，有大量倭寇活动，同样不敢在平原再进一步。”石勇沉声回答。 新七连骑兵在大阪四周平原上放出众多探马，三十里内，任何风吹草动，皆逃不掉探马的巡查。 “有意思，从大阪到奈良，丘陵多而已，骑兵能展开，窦刚，石勇。” “末将在。” “窦刚主攻，石勇骑兵配合，先围住奈良，各部做好准备，看倭寇敢不敢在奈良跟我军再来一次野战。” 王吒豪爽下令，大阪到奈良，直线距离不过五十里，大阪能随时增援。 就要看丑倭联军敢不敢加兵，双方不断向奈良集结，最后形成一次大会战。 二月六日，铁杆团突然发兵，攻打奈良，因为王吒遭遇炮击受伤，短暂平静半个多月的的倭国，再一次战火升腾。 王吒没有随军出发，依然在养伤，开花弹的弹片击穿头盔，有一块小弹片留在他的右脑里，这个时代无人敢做开颅手术取弹片。 铁杆团与倭国之战，因为第三方丑国的介入，越发扑朔迷离，王吒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奈良如果对方不敢决战，那么下一步铁杆团必定将战火烧到浓尾平原。 数千里外，大海的西面，神州大地。 元月十九日，倭国使臣抵达帝都，带来的惊天消息，让景朝皇室与朝廷大臣目瞪口呆的同时，又举朝振奋不已。 天意！上天要让景朝一统天下，从张自成攻破帝都开始，景朝的泼天大运，一次接一次，推动着景朝坐收渔翁红利。 铁杆团的震慑力过于巨大，对付冠军侯的海船与火器军队，多额珲苦无良策，不敢针对铁杆团，挑起任何战事。 但铁杆团的发展却一天比一天迅猛，战略上景朝可谓严重被动，他们的水师进展缓慢。火器上，青铜火炮倒是大量装备，可真要打，五成胜算都没有。 谁能想到，倭国居然跳了出来挡枪，多额珲爱死倭国人了，当即接受倭国的属国地位的请求，开通天津港朝贡贸易。 多额珲的智囊团，被他们视作惊天神运的利好刺激，全速运转，计策频出。 首先，多额珲采用洪承畴的离间计，利用冠军侯与南名对立的局势，猛加一把大火，昭告天下，册封铁敢为东海王。 计策很高明，属于阳谋，的的确确是由景朝册封，东海王为亲王级别，享有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且上海、台湾以及东海诸岛皆为东海王属地，不用向朝廷纳税。 主打一个搅乱天下人心，让你真假难辨，有没有效果无所谓，看南名如何拆招。 其次，四川与湖广已拿下，江西大半尽归景军，阿济格部与左梦庚部正驻扎南昌，以前畏惧铁杆团，不敢攻打南直隶与浙江，现在放开手脚打。 尤其是一堆降将，必须让他们劫掠，不劫掠养不活数十万大军。 再有，多铎部也可放开手脚打山东登州府，打完后继续南下吃掉扬州。 最后，大面积招降，该允诺的允诺，只要能瓦解南名朝廷，皆可使用。 景朝上上下下，军队与使臣全面开动，他们要抓住难得的历史空窗期，期望一举拿下整个天下。 最先起作用的便是东海王册封，南名朝廷与铁杆团不对付的势力上蹿下跳，大骂冠军侯卖主求荣，天下第一汉奸！ 马士英认为是机会，一边安排人煽风点火，一边派心腹去争取王吒手下，以国家大义为由策反。 他眼馋啊！王吒的手下有能征善战的猛将，有精通火器的工匠宗师，有富得流油的商人。 最最关键的是，河间侯！ 只要能拉拢到河间侯，何愁火器不利？何愁户部缺银子？ 一时间战事骤起，江西与山东率先打响。 上海县暗流涌动，大量说客蜂拥而至，意图找到门路劝说林度与河间侯。 倭国大阪，王吒不知国内形势剧变。 他正关注奈良会战，一点不意外，丑倭联军闻风而跑，高举免战牌，遁入山林。 “即便有丑国陆军相助，熊本野战，加上米原遭遇战，统统大败，他们不敢再跟我们硬碰硬。” 王吒无奈一笑，铁杆团的威慑力是野战打出来的，没有巨大兵力优势，以及强悍骑兵，世间真没有哪支军队敢执意一战。 但凡做到军队统帅，就没几个是傻瓜、是奇葩，会选择一头直接撞铁板！ “倭寇不想投降，也不敢战，多半还是要在海上寻找战机。”东方亮沉思片刻，说出自己的判断。 房间里，铁杆团几个重要将领汇聚一堂，有东方亮、冷锋、赵龙等人。 “东方说得在理，不如把陆军的线膛炮改一改，都放到战船上。”冷锋很少开口，不过讲出来的策略皆很有建设性。 “老冷的主意不错，线膛炮口径小，炮身轻，方便改。”东方亮赞许道。 他越来越欣赏冷锋，这哥们的思考角度与其他将领不一样，他更多是从武器装备的角度出发，不像其他将领思考的是战术、人员安排。 “好！” 王吒豪气顿生，海战铁杆团照样能把丑倭联军打残。 “传我的令，让刘香、争世王与钟斌做好准备，同时高度戒备，在纪淡海峡多布置快船，严防被偷袭。” 按王吒与东方亮的预估，丑国在倭国估计有十艘至十五艘风帆战舰，以三级战列舰为主力，二级和一级应该未出动。 对丑国来说，美洲的利益争夺目前才是其主要战略方向，东方仅为开拓，并不会投入最高战力的海军。 丑国思路挺二憨，他们于去年十一月开着三艘风帆战舰拜访基隆港，提出通商要求。 无敌和钱运通还亲自接见，无敌挺晕！说通商好啊，没人不让你通商呀，互惠互利的事，你有啥好东西就拉过来卖呗，搞这么隆重干毛线。 丑国的领队彻底懵逼，敢情名国这里是自由贸易，收的关税很少，还告知粮食、大豆、橡木等物品是免税的。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谈，只好僵硬执行佩里准将提出的要求，希望有租界，便于丑国人居住，方便贸易。 无敌一听，怒了！骂了一句有毛病，便赶人！ 钱云通倒说了几句客气话，言及租界没必要，外商可入住基隆城，以后可随时拉东西过来交易，基隆港也有很多好东西值得买。 王吒伤好后，第一重点要抓的，便是丑国的情报。 丑国去过基隆一事他已清楚，丑国曾去过江户，带队之人名叫佩里，是一个准将，他也已收集到相关信息。 从米原山谷一战看，丑倭双方毫无疑问，全面达成合作协议，估计倭方让利让主权让得很巨大。 丑国的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王吒判断其战力强劲，不可轻视。 因为，特战队包括金灿、石勇等人开过几次复盘会，对战场每一个细节皆深度解析。 对方有现代武器，这是王吒通过李准的描述得出来的惊人判断，与穿越者第一次战场交手，就发生于米原山谷遭遇战。 现在，他还不能肯定被李准爆头的丑国将官是不是穿越者？不过其手拿现代步枪是无容置疑的。 纪淡海峡，海战一触即发，丑倭联军明白，偷袭难度太大，掩盖不了什么，不在纪淡海峡打，再拖延，估计会转到伊势湾。 道理很简单，铁杆团劫掠完大阪平原，下一个目标便是伊势湾所处的浓尾平原。 有没有可能铁杆团直接干到江户湾去，丑倭联军不敢保证冠军侯会先打浓尾平原，毕竟关东平原也是打击目标。 海战不可避免，要不就投降，要不就放弃各大海湾与港口，举国躲到山林中去。 丑国的佩里准将十来天内，愁容满面，这场躲不过去的海战，他没胜算！ 丑国目前在倭国有十三艘风帆战舰，其中三艘主力舰为三级风帆战列舰，加上一百多艘倭国朱印船级别的船只，以及数量众多的小船。 似乎有能力一战，可哪一个主帅不希望打胜算在握的仗。 陆军野战已被证明不现实，根本打不过名国陆军，只能主动寻找战机打海战。 咋整？是不是该战略放弃？ 先回丑国，让倭国独自撑一年，丑国再集结海军舰队重回倭国一战。 麻烦在于，一年后，倭国会不会主动投降？现在获得的各种利益与好处，全部打水漂。 王吒倒是胜算在握，铁杆团海军有基地有船厂能全力支撑倭国海战。 半年多来，海战很频繁，海军损失五艘鲨级风帆战舰，十多艘战舰受创过大，返回基隆船厂修理。 好在倭国缴获橡木数量丰足，基隆船厂不仅能从容维修，还新造了一艘鲸级风帆战列舰，九艘鲨级战舰。 原本征战倭国共二十六艘风帆战舰，一百艘普通战船。 铁杆团海军反而越打越多，当前已有三十一艘风帆战舰，一百三十艘普通战船。 其中一半要执行护航任务，包括大阪与长崎的运输护航。 可以集结出十六艘风帆战舰，六十艘普通战船。 十六艘风帆战舰中有四艘鲸级战列舰，相当于西方的三级风帆战列舰。 陆军方面也没闲着，丑倭联军既然避战，二营拿下奈良后，一路南下，劫掠斑鸠町、上牧町、葛城，然后向西，扫荡松原、巴尾。 投诚的“大阪师团”在高桥秀坊的领军下，南攻高石、泉南、岬町，打通了与刘香部的联系，刘香部一直在和歌山劫掠，最南打到白滨町。 “大阪师团”前一段时间军心浮动，幸亏高桥意志坚定，抗住压力，随着冠军侯康复的消息传遍全军，“大阪师团”重新活力拉满，一边劫掠一边做生意，快活无边！ 第215章 纪淡海战 纪淡海峡，和歌山与淡路岛之间的海峡，大阪湾南面的咽喉要道。 二月十六日，一艘快船驶入和歌山港口。 和歌山藩又称纪州藩，德川幕府的御三藩之一，另外两藩分别为水户藩及尾张藩。 王吒此时已驻扎于和歌山城，坐等纪淡海战的来临。 “诸位，丑倭联军出现在纪伊水道，大战在即，准备好了么？” “侯爷放心，丑国的风帆战列舰既然敢来，老哥我就干一票大的。”刘香大手一挥，叫嚷起来。 此次纪淡海战，他决定拼上家底打一场。 他买过三艘基隆船厂制造的风帆战舰，不过都是鲨级，想买鲸级风帆战列舰，一是贵，十五万两银子起步；二是冠军侯现在不卖，铁杆团海军也缺风帆战列舰。 怎么才能拥有一艘鲸级风帆战舰？ 抢！唯有从丑国手上抢一艘！刘香早已打定主意。 “好！刘大当家豪气不减当年，我已让人去通知钟斌，东方亮会和争世王杀过来。” 丑倭联军的计策，几乎是打明牌，他们分出一部分船队在纪淡海峡南面的纪伊水道骚扰袭击商船船队。 意图吸引铁杆团的风帆战舰，大家都心知肚明，能吸引多少是多少，反正铁杆团不会不加强护航舰船。 “赵龙，你领新六连驻守和歌山城，密切关注东面山脉的倭寇。” “喏！” 大海盗刘香的战法是海盗战术，去年十二月登陆和歌山，只是尽情在四周劫掠，不费人攻打和歌山城。 毕竟是御三家之一，和歌山城修建得比较大，在整个倭国的藩城中能排前五。 藩主德川赖宣知晓铁杆团的厉害，让一个家臣坚守，自己则躲入纪伊山脉的深处的高野町。 一个月后，家臣没办法，海盗不攻，他们也不敢出城，最后只得放弃，也狼狈跑入山林。 所以，和歌山藩的武士与士兵损失并不多，躲藏于大山之中。王吒安排新六连驻守的用意，是要谨防倭寇趁海战攻打和歌山城。 和歌山乃战略要地，不仅是藩城，还是一处能提供船队补给的港口。 如果和歌山港口失守，相当于大阪的南大门被攻破，大阪也就没有必要再驻军。 十七日午时，多云。 纪淡海峡偏东面，和歌山港口西面十九里处的海域。 名国海军一挑二，白帆如云，迎上丑倭两国海军。 名国由铁杆团海军和刘香船队组成，其中鲸级风帆战列舰三艘，鲨级风帆护航舰十一艘，普通战船一百余艘。 刘香投入了三艘鲨级风帆护航舰，以及四十多艘普通战船。 丑倭联军，出动三艘三级风帆战列舰，十艘五级风帆护航舰，八十余艘朱印船级别的战船，一百多艘单桅小船。 双方在广阔的海面，皆是多纵队海战阵型，进入视野后，便拉开纵队间的距离。 风帆战列舰的出现，改变了海战模式。 以往的海战，重点是接舷跳帮战，船队阵型多采用雁形阵、轮形阵。 要么用舰艏强壮的“撞角”撞击敌船，造成严重破坏；要么没撞上后，两舷接触，跳上敌船肉搏。 当然，具体的地形海况，会衍生出大量的攻击战术，比如纵火烧船等等。 而大型风帆战舰的巨大威力，便是火炮众多，在船舷两侧安装了大量火炮。 为发挥出一半以上的火炮力量，不惜以增加被炮轰面积为代价，用船体侧面迎敌，接舷跳帮战术无法承受侧面数十门火炮轰击，慢慢退出主流战术。 至此，风帆战舰的海战使用频率最高的便是纵队阵型作战。 纵阵的战术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应用上大名鼎鼎的“t”字战术。 两支纵队阵型舰队互相追逐，理论上最终能形成“t”字形，实战中，若是形成不了，那只好平行相对互轰。 双方都想抢到t字一横的位置，谁占据了谁就有优势，1竖的位置自然要被动挨打。 因为火炮主要分布在船舷两侧！ 纪淡海峡海面上，名国海军组成六个纵队，丑倭两国海军则是五个纵队，纵队后面游弋着一百多艘单桅小船，随时准备抓住机会靠近跳帮。 铁杆团的海军旗舰“冠军侯”号一舰当先，率领十艘风帆战舰直指敌方的旗舰纵队。 丑国海军没啥可躲的，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试一试名国海军的成色。 道理很简单，两支舰队是整场海战的胜负手，可以说只要消灭对方旗舰意味着海战将获得巨大优势。 铁杆团海军旗舰纵队与丑国海军旗舰舰队皆是盖伦船型，同时皆拥有风帆战列舰，数量上丑国13比11领先。 但铁杆团有自信，在平行世界，他们的武器装备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从来都是以少打多！ 打个比方，相当于三国吕布的地位，太强，世间没有人能单挑，只能数量上领先方可挑战！ 两支舰队彼此充满默契，都选择对方为攻击目标，开始在海面互相追逐，努力寻找形成t字一横位置的最佳时机。 这时候比拼的就是操船技术与经验，谁技术好经验足，谁就能抢到船位。 丑国海军的舰队指挥正是佩里准将，关键一战，事关丑国能否在东方打开局面，他必须出马。 冠军侯号的舰长是东方亮在岱山岛的邻居，瘦高个陈四海，海军研武堂第一期学员。 陈四海渔民出身，又长期给东方亮当大副，指挥操控西式帆船的技术在海军数一数二。 可对比远渡太平洋而来佩里准将，经验上还是略有不足，而且船上的水手同样比不过丑国海军。 丑国战舰纵队率先抓住机会，抢到t字一横位置，不过想完全占据一横位置，对于经历多次海战的铁杆团海军来说，并不现实，仅是快一步展开船舷，相当于半个一横位置。 轰！轰！轰！ 双方旗舰相距在百米左右，位置占优的丑国旗舰“萨拉托加”号抓住机会先开火。 萨拉托加号是一艘标准的三级风帆战列舰，长49.6米，宽13.8米，舰炮70门，船员530人。 为啥双方战舰要拉近百米左右再开炮？ 因为滑膛炮时代，风帆战舰的火炮命中率，跟燧发枪阵一个道理，即是：精度不够，全靠密集火力来凑！ 舰炮的射程是能超千米，可距离超过两百米，准确度靠撞大运，不拉近打，浪费弹药可耻！ 弹药是有限的，不是让你撞大运的！ 而且海船随波摇晃，海浪越大，准确率越低，意味着拉近的距离需要越短！ 这就是为啥要拉近到一百米打的原因。 ...... “握草！海战的炮轰太粗鲁！再不能说海军兄弟奖金高了。”趴在船长室木地板上的高大柱诚恳反思自己。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同样趴在木地板上的童武感叹道。 王吒心中暗笑，一帮特战队，包括陆军很多中高层将领经常吐槽海军军费高，拿的奖金高，现在知道厉害了。 一定要让这帮武将亲身经历大海战的残酷，才能闭嘴。 海战中两方舰队互射，说白了，就是拼血值厚度，拼运气！ 冠军侯号操船技不如人，慢半拍，不得不先挨一顿炮火揍，萨拉托加号一侧34门火炮齐发，近十发炮弹击中，其中一颗打在艉楼上，木屑纷飞。 “开炮！”船长陈四海一声嘶吼。 冠军侯号已经与对方平行，长57米、宽14.3米、拥有78门火炮的冠军号要比萨拉托加号大一圈。 即便有三门火炮被轰废，依然有35门火炮怒吼还击！ 古典风帆舰船海战，以滑膛炮为主，没有填充tnt强力炸药的开花弹，是很难击沉一艘战列舰。 大多时候都是轰到战船千疮百孔，桅杆断裂，丧失机动性。 炮弹有实心弹、链弹、葡萄弹、开花弹、钉弹等。 葡萄弹好理解，是霰弹；钉弹像钉子形状，穿透力极强；链弹是两个实心弹用铁链连在一起，主要作用是攻击桅杆。 桅杆只要被链弹的铁链缠中，巨大的动能就能扯断桅杆。 两船平行对轰时，多用实心弹和链弹，目的是打残对方。 轰！轰！轰！ 纪淡海峡激战的海域，硝烟四起，战船犹如在雾中穿行。 黑火药时代，浓郁的硝烟是最大的特色，32斤火炮射出的浓烟能喷十几米远。 铁杆团与丑国的风帆战舰，平行行驶中，一刻钟内，双方皆轰出十几轮火炮，差不多一分钟一发。 这让王吒惊讶不已，丑国穿越者极大提升了青铜炮性能，要知道17世纪不可能做到一分钟射一发。 必然是标准化生产火炮的结果，火炮的身管和形状调整到最佳，同时炮兵的专业训练也得跟上。 才能实现快速射击，是火炮制造技术与炮兵操控技术的完美结合。 不过，王吒是惊讶，对面的佩里准将则是惊骇！ “汪得发！”他大声爆粗口。 为了打纪淡海战，丑国海军做足了功课，知道荷兰曾跟铁杆团打过一次海战，铁杆团惨胜。 很自然，他认为铁杆团海军的实力比荷兰海军强不了多少，就荷兰海军的克拉克船，以及火炮技术，佩里打心里鄙视。 他也清楚铁杆团有二十多艘盖伦型风帆战舰，但操控一般，这是他敢于打纪淡海战的底气。 但面对面交战，他终于彻底体会到名国海军的真正实力。 火炮比不过名国海军！ 青铜炮在每分钟一发速射的情况下，十五发之后需要停下来散热。 而铁杆团海军的钢炮在同等射速下，三十发之后才需要停下来散热，两倍的差距！ “他们这是疯了么？不怕炸膛？不怕殉爆？”佩里骂骂咧咧。 魔鬼一样的名国海军！ 他无法理解对方为啥还能放炮，多一两轮就算了，你们想玩命自己玩去。 然而！事实是冰冷且残酷的，对方仍在不断轰击自己的舰队，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对方的火炮比己方强得太多。 “左满舵，快！快撤出这片海域。”佩里咆哮道。 愚蠢呀！佩里内心深深自责。 敌方情报不明的时候，盲目应战是多么愚蠢！ 佩里在此次海战中，策略是快速出击，寄希望于摧毁名国海军的盖伦型风帆战舰，确定海战领先优势。 因为，对方还有一支拥有风帆战列舰的海军在纪伊水道清除倭国战船的袭扰，一旦清除完毕后，必定会来堵截丑倭联军。 所以，丑倭海军的时间有限，必须快速解决纪淡海峡的名国海军船队。 哪怕打残对方也是战术胜利，是撤还是继续攻打和歌山港口皆可。 最怕的是被牢牢缠住。 可如今，还有更可怕的事即将发生，丑倭海军几乎铁板钉钉要被消灭于纪谈海峡！ 悔呀！佩里心中充满了懊悔！ 他们的帆船操控技术要强于名国，完全可以多在海面上追逐，有可能找到一次绝佳的t字一横的位置。 太早选择接触炮战，对轰拼血条时才发现火炮实力不如人，情何以堪啊！ 一旦接触炮战，想要撤离没那么容易，铁杆团海军的操船技术是不如丑国，但差距并不大，死死咬住，不断炮轰。 交战海域，其他纵队彻底打乱，很容易理解，这些船只大多是福船、朱印船、夹板船，侧舷火力不够强大，很容易形成撞船或跳帮肉搏。 风帆战列舰领衔的两支舰队，战况惨烈，铁杆团海军操船技术偏弱，依靠强劲火炮挽回劣势，付出一艘战列舰，三艘护航舰的代价。 摧毁对方一艘战列舰，四艘护航舰。 刘香的三艘鲨级风帆护航舰一直关注两个舰队的战况，看到铁杆团海军占优后，摆脱几艘朱印船，参与追击，成功截下一艘丑国战列舰。 而铁杆团擒获四艘护航舰。 佩里准将的旗舰带着两艘护航舰，伤痕累累逃出交战海域，啥也不顾，直接回下田港口，那里是丑国的租界。 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派出使团去接触名国这个年轻的贵族，一定要设法弄清楚名国为什么会拥有高性能的火炮？ 这些火炮不仅能承受高频率速射，还有些小口径的火炮，跟倭军曾经遇到的火炮一样，精度极高！ 不弄清楚名国陆海军的准确情报，谈什么东亚殖民策略？丑国的议会是一群傻瓜！ 第216章 中倭名古屋条约 “手榴弹招呼！” 王吒一声怒喊后，三十多个特战队员纷纷出手，一阵弹雨倾洒倭国朱印船。 本来冠军侯号一直在追丑国旗舰“萨拉托加”号，但被一艘风帆护航舰拼死阻挡。 刚轰沉护航舰，倭国一艘朱印船带着两艘单桅小船趁机靠过来，朱印船上的倭寇扔出铁钩钩住冠军侯号，意图爬船。 倭寇想多了，堂堂铁杆团海军旗舰，岂是想玉碎拼命就能登船的？ 轰轰轰！想多了的朱印船被炸得破破烂烂。 砰！砰！砰！56半和线膛枪居高临下点射。 船艉方向扑过来的倭寇单桅小船更惨烈，被两门12斤火炮发射葡萄弹，甲板全是残肢断体。 甲板清扫器，葡萄弹绝对当之无愧，面对装备有强大炮火的战列舰，小船柔弱得犹如小羊羔，怎能挡得住猛虎的铁掌横扫！ 纪谈海峡的大海战逐渐进入尾声，王吒站着旗舰冠军侯号的艉楼顶层甲板，纵览整个交战海域。 四面弥漫硝烟，到处是枪炮声，到处是喊杀声...... “倭国抵抗的确很强烈，哼！哪怕是铁杆团牺牲一半战友，哪怕是爷爷战死沙场，爷爷一定要叫你们赔款还债！”王吒自言自语道。 内心热血沸腾，来吧，继续打！不把你们打残打服，绝不收兵！ 丑国舰队并没有必死信念，发觉实力不济，主动退出。 但倭国的大小船只，打鸡血般拼命，幻想赌上一切。 “世间没有一支军队能跟铁杆团拼狠！绝对不允许！ 传我令，冠军侯号冲上去，手榴弹不用留，子弹可劲打，杀倭寇！” 王吒杀红眼，挥刀一指，传令巨鲸级风帆战列舰加入到乱战海域，庞大的舰身，恐怖的火炮，犹如一支海上巨兽，撕碎一切敢于挡路的倭国大小船只。 ...... 二月二十七日，和歌山城。 纪谈海峡一战，可谓空前激烈。 倭国自知事关国家存活与否，拼死顽抗，纪伊水道，倭寇近百艘船只不要命地缠住东方亮舰队，为丑倭海军赢得了时间。 但最终螳臂挡车，两处海战皆大败。 铁杆团损失也不小，总共付出一艘战列舰，五艘护航舰的代价，普通战船也被拼掉三十余艘。 刘香部付出二艘风帆护航舰，九艘普通战船。 争世王部付出六艘普通战船。 同时，其他战舰与战船大面积受损严重，战后一直在港口修补。 陆地战场上，海战当日，倭军集结了一万三千多人猛攻和歌山城，然并卵，新六连的线膛炮虽然贡献给海军，但王吒留给他们三百颗手榴弹，轻松打退倭军。 倭军对于攻打城池要塞，办法不多，采用蚁附攻战，可想而知有多凄惨，阵亡三千多人，连城头都没上过，只得撤军。 十日来，大阪周边一片宁静，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 双方皆在疗伤，尤其是丑倭联军，已被打成重度残疾，疗伤换不来回血。 纪淡海峡大海战，标志着倭军在海面再无可能集结出一支能战的海军，甚至于数年内也没法去骚扰袭击商船。 他们现在的海军实力，连商船都打不过，全国海上不设防，欢迎铁杆团和各大海盗从任何一个港湾、任何一个港口，登陆劫掠！ 丑国佩里准将没有去江户，回到下田修补船只后，迅速回国。 临走时留下六百陆军，由阿博特和克鲁斯率领，协助倭国军队，自己则带上要求回国的穿越者麦克莱恩中校。 对于德川幕府，他的忠告是：往山里撤，如果投降条件合适，暂时先投降，半年后，丑国将派出大量军队和舰船支援倭国。 和歌山城本丸，王吒战后头疼症爆发，休养数日，方才召开第一次战后会议。 “老铁，要不你先回基隆城，这里交给我跟窦副团长。”东方亮关心说道。 “是啊，团长，大伤初愈，需要静养，不宜再战。”窦刚忧心忡忡。 “无妨！倭寇的陆军与海军已被打残，丑国远隔万里，无力支援，今后不会再有大的战事，剩下来的事，主要是让倭国赔款。” 王吒灿烂一笑，安抚手下将领。 “他们会不会全躲进山里，拒不投降？”石勇没打够，倭国骑兵太菜。 “有这个可能，如果最后攻打到关东平原，他们全撤到山里，那我们就撤回来，舰队封锁希考扣岛（shikoku，四国岛），把岛上城池全拔了，然后锻炼打山地战。” 王吒侃侃而谈，不投降，好呀，劫掠的战利品足够丰厚，能弥补战争开销，正好锻炼山地作战，补齐铁杆团的短板。 边劫掠希考扣岛边炼兵，一举两得。 希考扣岛面积不足抠朽岛（九州岛）的一半，适合布置军队清剿。 众将领，除了东方亮，皆想不明白团长为何执着于打倭国，对他们来说便宜已经占够，怒气也出够了，为啥不收兵？ 王吒既然出手，肯定是不会收兵的，不能灭掉倭国，也要彻底打残倭国，几百年内翻不了身。 “老铁，要接着打没问题，身为部下自当竭力而战，再休整数日，把战舰修补好，这次打到名古屋去。” 东方亮想清楚了，王吒不顾伤病也要干，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就是了！ 三月二日，铁杆团带上三大海盗，劫掠天团又一次换地方，开劫！ 目标浓尾平原！ “大阪师团”没有带出来，王吒让其驻守大阪，三营的二千人驻守和歌山城。 三月八日，劫掠天团雄风冲天，军临伊势湾。 “传令，刘香往东，打渥美半岛的田原、小坂井、湖西； 争世王往西，攻打纪伊半岛东岸玉城町、松坂、津市； 钟斌往北在南知多町登岸，一路往北打到阿久比町； 铁杆团与琉球军随本团长直插伊势湾深处。” 一声令下，三大海盗门清，左右翼张开嘛，熟悉的战术，熟悉的节奏，开干！ 三月九日，铁杆团抵达距名古屋三十里海面，兵分两路，左路由窦刚率领二营攻打旭市，右路则是王吒亲率于知多登陆。 最终，两路兵马将汇聚名古屋。 铁杆团兵锋所指，倭军一路望风而逃，没法打，所有大小藩主的念头就是带着金银财货与粮食往山里跑。 三月十日，左右两路先后攻到名古屋城。 王吒伤势复发，没再行军，新七连骑兵放出三十里范围巡查，特战队、五营、琉球军留守名古屋。 二营继续往西北方向攻城拔寨，新六连则往北扫荡。 浓尾平原的劫掠乏善可陈，收获甚微，平原上的藩主和有钱人早已将财货转移至山区，只好四处抓青壮劳工。 三月十一日，国内坏消息开始传来，登州府失陷，王吒赶紧让争世王回去主持大局，他就不该来攻打倭国。 王吒恨不得抽争世王一顿，这厮眼馋倭国，连自己大本营都不管。 不过，王吒仔细一想，争世王当流寇多年，被他发现一个妙招，以前保存财货很困难，现在有神豪钱庄，他的身家大多半放在钱庄，后路无忧，所以有恃无恐。 当自由劫掠者多爽，反正他又不懂如何经营地盘，哪儿有抢劫的活他肯定会出现在哪，对守地盘重视不够，心痛会有，但不至于撕心裂肺。 在和歌山城时，基隆港也传来信息，留守大佬们联名写信，劝说王吒，言及团长既然受重伤，理当回来静养，倭国摆在那里，什么时候征伐都可以。 他们是真提心吊胆，最初的信息说重伤，生死难料，这是天要塌了！ 后来，第二艘送信的船报平安，基隆城才安定下来，大佬们甚至请出了铁敢的父亲与爷爷，一起署名写信。 王吒不为所动，打倭寇，是天底下最重要的头等大事，绝不能半途而废！ 三月二十三日，劫无可劫，王吒命令麾下士兵拆大户人家的房子，铁杆团以往从不乱烧房子，乱杀平民，军纪严明。 可实在没财货劫掠，铁杆团只能拆房子，把木材、门窗拆下来能值些钱，木料结实的家具也通通打包运走。 德川幕府明白，议和是唯一的缓兵之计，否则关东平原就须着手开始安排撤入山区。 毫无疑问，铁杆团一路碾压过来，关东平原的江户一个月内必将被铁杆团收入囊中。 议和使臣由幕府老中松平信纲和水户藩藩主德川赖房负责，一同乘船抵达名古屋。 “冠军侯大人，吾等实在不知台湾是大人的封地，误认为是海盗盘踞，这才犯下弥天大罪，望大人明察。”黑眼圈松平信纲大幅度鞠躬，卑微开口说道。 他的黑眼圈愈发浓郁，从铁杆团攻入萨摩藩开始就从未消失过。 “弄明白和没弄明白不重要，擅自发兵就是大罪，况且台湾是天朝福建省治下府郡，是随便出兵的地方么？”王吒冷笑回道。 松平信纲心里不满，然而倭国一败再败，没有半点谈判筹码。 “大人，吾国自知已铸成大错，愿意赔偿大人一切损失，请大人念及天朝太祖遗训，怜悯吾国百姓，休战止戈。” 王吒听到赔偿一词，不再多说场面话，凛然开口道：“八亿两银子，一分不能少，回去告诉德川，若十三日之内不回复，本侯自会提军前往江户找他，在江户再谈赔偿，将是十亿两银子。” “冠军侯，吾国虽小，但也非肆意欺凌之国，玉石俱焚，对大人有何好处？”德川赖房虽然鞠躬回话，但话里充满悲愤感，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啪！王吒怒拍桌子，轰天气场顿开！ “一亿两银子你们不同意，非要打。两亿两银子，本侯说过荷兰就是例子，别跟我斗狠，非要拉上丑国一起来暗杀本侯，天下有谁敢暗杀我？ 灭掉汝国都不过分！ 竟然又在纪淡海峡联合丑国海军与铁杆团决战，赔八亿两银子算少的！” 松平信纲与德川赖房心中全是哀嚎，米原山谷能叫暗杀么？ 可联合丑国确实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没法反驳，引入第三方，这是两国交战的大忌，意味着败者大概率要被灭国。 “八亿两银子，对天朝算不了什么，但对吾国来说，无疑于天文数字，还请冠军侯体谅小国难处。”松平信纲硬着头皮还价。 “这样，五十年内还清，本侯安排人与你们一起挖银矿。” 王吒给出解决方案，八亿两银子，倭国砸锅卖铁也赔不出。 他心里早就合计过，分期赔偿，让倭国一直背负债务，一百年内休想再蹦跶。 “一年一千六万两，吾国也赔不出来。”松平信纲快哭了，真没法赔偿啊，心里痛骂冠军侯奸诈贪婪。 “你这脑袋瓜，太不灵通，我出技术帮你开采，还怕缺银子么？你们只会有多的，不会赔不起。” 王吒郁闷，古代人转不过弯来，不知道自家银矿有多大产量，另一个时空，角盆17世纪初年产银200吨，估计平行世界也差不多是这产量。 蒸汽机出马，冶炼技术升级，王吒估计年产银能轻松过3倍，一年600吨应该不难。 600吨，转化为两，1920万两，光银矿就足够角盆支付赔偿。 于是，王吒耐心给松平信纲和德川赖房讲解赔偿方案，主要有几点： 第一，合作开采银矿； 第二，组织人力砍伐橡木，橡木乃造船战略资源，价格不菲； 第三，租界的租金也可算为赔偿金额，五十年的租期，大阪一千万两银子，和歌山、白滨町、鹿儿岛、长崎五百万两； 第四，铁矿、煤矿、铜矿、铅矿等矿产也可采用银矿的模式。 最后，粮食、棉布、硫磺、漆器等商品可以按市价折算为银子赔偿。 松平信纲和德川赖房内心剧烈挣扎，苦不堪言，但的确被王吒打开了思路，赔款居然能这样赔，天下无难事，重在思考方法也！ 至此，王吒高效解决赔偿事宜，双方达成《中倭名古屋协议》草案，松平信纲和德川赖房将带回幕府商议，十三日之后回复。 王吒的强势与威压，绝无可能在金额上让步。 至于还价，他给出了方案，比如承诺在长崎和大阪出资修建学堂和医馆。 所谓顶级怀柔，不过如此，当年丑国也干过！ 第217章 国内剧变 三月二十六日，名古屋。 浓尾平原几乎没有任何战事，铁杆团也无训练山地作战的急迫感，以休整和搬运为首要任务。 自攻下倭国京都后，王吒受重伤，伤好后，紧跟着组织纪淡海战，一直没时间仔细查阅战利品。 为啥要重视战利品？ 因为王吒近几年的经验，明确犀利地告诉他，跟穿越相关的神器，一是可通过倒斗找到；二就是战利品，级别越大的对手，越容易收藏有穿越宝贝。 两大渠道交相辉映，稳定产出，成就平行世界是穿越王者地位！ 倭国王室果然有遗落的重宝，虽然追击擒到老倭王，得一批古董字画与名器，诸如：汉委奴国王金印、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曜变天目茶碗、《丧乱帖》、《潇湘卧游图》等等。 但是御所仍有大量未带走的古董与奇珍异宝，王室收藏果然非同凡响，成功在清单中找到线索，喜获一颗金玲珑。 还是两个类似能量罐的金属长方形盒子。 对于这些战利品，大件的宝贝以及字画书籍等一般会直接运回基隆，王吒只会看清单，心理有数即可。 军事相关的兵器铠甲、暗器、地图、书籍，手下会收集起来，让冠军侯亲自过目，然后装箱运走。 最后，剩下的奇珍异宝，各种金银木玉等材质制作的工艺品与器具，也必须由他亲自过手察看。 由于受伤，这批大阪平原收获的珍宝与奇异品，近几日才抽出时间仔细筛选出来。 还有更神奇的淘宝方式，三大海盗一般只会把金银和粮食带走，各类艺术品与工艺品，他们出货渠道有限，还不如存入神豪钱庄，或直接现场定价倒手卖给王吒。 争世王撞大运，居然不知从哪一个藩主的家里搜到一块双鱼鱼佩，王吒一高兴，给了他十万两银子。 王吒心里感叹，倭王收藏如此丰厚，可想而知当年张自成从皇家宝藏里不知道捞了多少宝贝？大监宫女不知道带出了多少奇珍？ 正在神游感叹中，国内坏消息袭来。 “什么？封我为东海王？脸皮够厚的呀！”王吒苦笑道，尼玛！这操作忒毒！ “团长，黄得攻在江西战败，应天府危在旦夕，多铎也打到扬州，上海那边林副团长已经撤走大半人手和财货。”林度的心腹干将邹密一脸担忧禀报道。 林度的想法很简单，特意派出邹密过来，希望劝说王吒回来主持大局。 王吒陷入两难，已经将倭国打残，却要班师回大本营，就差临门一脚了，岂能半途而废？ 上海，在他当年的计划里，不过是一处经商的窗口，从未想过要死守，是无敌他们非要在浦东投银子，现在好比是鸡肋。 “传令，让长崎的秦彪带领三千人去上海协助林度，五营的二千人到和歌山城。提醒林度与秦彪，不用死守上海，只求威慑，记住，让他们千万别拼命！ 人口与财货先全部运回基隆，不用贪恋江南，人失城在则人城皆失，人在城失则人城皆在。” 王吒无奈，只得分兵，把长崎委托李国助打点。 如果不是台湾与海南发展快速，初见规模，他真不想管上海，那地方不好防守，何必分出兵马，不值当。 铁杆团对付景军，就得从海上做文章，在沿海各地出击，打完便走，带走财货与人口，不断消耗景军。 好在，倭国的陆海军已无危险，丑国远在万里，可以分出部分兵力回援。 四月七日，黑眼圈松平信纲哭丧着脸过来。 战败赔款，当然没那么容易一次谈成，王吒心里早有准备。 “松平，回去告诉德川，之所以是八亿两的赔款，是一百多年来，尔等多次侵略东海沿岸，五十年前，丰臣秀吉出兵朝鲜，后来，萨摩藩又吞并琉球。 此次赔款，本侯要为东海沿岸百姓、朝鲜与琉球伸张正义，别想拖，丑国若想增援你们，没有一年的时间，它过不来。 一年内，本侯能推平江户，能把希考扣岛和抠朽岛彻底扫荡，别认为躲到山里就没事，本侯有的是时间慢慢抓人。” “冠军侯大人，容在下回禀将军。”松平信纲心里很清楚，与王吒的谈判，不可能得到任何让步，不过是例行公事来拖延。 “不用了，咱们一起到江户，本侯也想见见德川。” “啊！”松平信纲惊恐，冠军侯太强势，没法拖延时间。 四月十三日，王吒率领铁杆团、琉球军、刘香部与钟斌部，气势如虹杀到下田。 名古屋没有驻兵的必要，王吒全军出击！ 早已有人将消息带到江户，德川赖房生无可恋，垂头丧气前来。 倭国没有底牌可打，不投降赔款，冠军侯真干得出清扫抠朽岛和希考扣岛的事，到时候丑国能增援过来，但青壮被杀光抢光，还能重组军队么？ 四月十六日，《中倭名古屋协议》正式生效！ 协议有一个小插曲，倭方坚持日本的称呼，被王吒拒绝，国名只能音译，不得使用汉字。 后来，倭方觉得角盆不妥，王吒倒是无所谓，没必要在正式文件中用带有歧视性的音译，同意改为交彭。 协议中，倭方接受五十年八亿两银子赔款，用于赔偿东海沿岸、基隆港的损失，也接受赔偿琉球与朝鲜的损失。 西面几千里外的朝鲜，做梦也没想到，躺着也能把赔偿拿到，王吒没觉得是过于示好朝鲜。 五十年前，朝鲜为对抗丰臣秀吉，确实很尊重名军，至今还记得名朝的好，冲这一点，王吒愿意扶持他们。 至于未来会不会成为白眼狼，他不担忧，给朝鲜的银子同样分期给，且是由铁杆团分银子，给与不给，主动权在自己手上。 关于分赔款的方案，王吒对合作伙伴非常大度。 赔款均按十年分期给： 琉球分到一千万两银子，每年一百万两； 刘香部出力较多，得到三百万两； 争世王损失比钟斌大，分到两百万两，钟斌一百万两。 朝鲜躺赚三百万两。 四月二十六日，第一笔赔款到账，倭国凑齐了银子六百万两，金子五万两。 王吒暗忖，倭国是一个严重被华夏低估的国家，实际上其实力非常强，他们有的是银子，每年的财政收入很惊人。 藩主们大量购买华夏的书籍、乐器、兵器、艺术品、工艺品，从战利品便能清楚，唐朝、宋朝、名朝的宝贝数量众多。 如果你不把倭国按在地板摩擦，他们迟早会从丑国购买军火、购买技术，几年内能迅速武装十万战兵，数十艘风帆战舰。 不让倭国赔巨款的所有军事行动，其实皆是在养蛊，迟早倭寇还要来骚扰侵略！ 庆功宴上，众将领与劫掠天团合作伙伴们喜逐颜开，做梦都不敢梦，世上真有赔八亿两银子的。 钟斌喝高了后，情真意切，酒宴上当场请求加入铁杆团。 王吒不好推迟，同意钟斌，一年内组建北海舰队。 东海舰队与南海舰队目前皆由东方亮负责指挥，暂时不会变，三年内，王吒有意组建太平洋舰队！ 刘香脸上挣扎，猛灌一口酒，开诚布公道：“侯爷，小人乃一介莽夫，不受拘束惯了，就喜欢守着自己的几十条船，在海上自由自在。 若侯爷不喜，今日便是砍了在下，也绝无怨言，这几年的快活日子，全仰仗侯爷，值了。” 王吒爽快大笑，古代人对权力的看法过于激进，没办法，古代的权力争夺全是你死我活，剩者为王！败者物理消失！ 刘香如此直白，是冒着极大勇气表明立场。 其实大可不必，现代人王吒对大航海时代的看法，可以说是奇葩，也可以说是站在特定历史时期的理性。 大航海时代，没有钢铁汽轮机战舰，没有飞机，没有电报，没有tnt炮弹，任何一个王朝或国家，无法管理或控制茫茫大海。 没有国家机构的实控，意味着没有法律或官府规矩，这是一个野蛮生长、各凭本事自由劫掠的大海航时代！ 王吒不会去控制所有海盗，合作即可，唯一的要求，不能劫掠自己母国！ 底线确立，互相合作，一起发财，何乐不为？ 海盗难道不想成家立业盖大房子么？不想自己的子孙读书么？不想自己的后代封侯拜相么？ 绝无可能的事！ 他们赚到的钱，会花在自己的国家身上，促进消费，这符合大海航时代的规律。 在古代，国家权力与法律管控不了地方，适用的就是原始部落的生存法则！ 没必要去试图控制，去向海盗收取管理费，海盗们白帆一起，转眼便能消失于茫茫大海，管得了个毛线！ “刘大当家！加入铁杆团会安稳一些，但确实规矩会多一些。 今日趁着大伙儿高兴，我说几句心里话。 海上的各位大当家，包括李大当家。” 王吒暂时停顿，冲李国助派来的心腹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将来你们实力壮大了，哪怕想当皇帝，只要能让铁杆团和台湾海南几百万人过得比现在好，我就支持你当，决不食言！” 哗！全场将领和合作伙伴，除了东方亮，齐唰刷脸色大变！ 天啦！这话能随便说么？ 刘香也大惊失色，心中翻江倒海，老哥我顶多不过梦想当一个快活王爷而已，当皇帝，真没想过啊！冠军侯，你可别害我！ 王吒灿烂一笑，古代人，太忌讳皇权，都做海盗了，一提到当皇帝，吓成这样，当哥们是试探么？ “所以，请各位大当家放一百个心，大海浩瀚，我等不过是在其中很小一片海域，还有更多更辽阔的海域等着我们驾船过去。” 说到驾船过去四字，王吒特意加重，满含深意，全场一片开怀大笑！ 你说的“驾船过去”，我们懂！ “铁杆团不会跟大家抢地盘，合作才能去更多的海域！” 王吒郑重表明态度，他相信今日酒宴过后，此番言论必会传遍东亚海域的大小海盗头子耳中。 二十七日，刘香领到第一笔倭国赔款，三十万两银子，心满意足且顾虑全无地开着他的风帆战列舰，载着劫掠的财货回老巢。 倭国干一票，抵得上他前二十来年海盗生涯的收入，爽翻了！ 回到自己的地盘，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联络周边海盗，不管过去有没有仇怨，也要把刚学到手的合作理论传达开，这理论大气！ 五月八日，铁杆团驻扎下田，接收倭国冲抵赔款的各种物资。 国内再传来坏消息！惊天坏消息！ 以保国公朱国弼和提督南京军务勋臣赵之龙为首的数十个勋贵和大臣不战而降，应天府失陷，马士英带着弘兴帝逃跑。 史明法与张世泽不敌多铎，退出扬州，撤到上海。 王吒无语，扶不起的阿斗，卖给他们这么多军火，怎么还是一战即溃！ 最恼火的是，居然有大量高官被景奴轻而易举策反，不知道有冠军侯在一旁么？贪污就算了，连天下大势也看不明白，一群废物！ 其实，倒是有些冤枉这批高官，真实情况是投降官员听到冠军侯重伤的消息，生死未卜，铁杆团在征倭战争损失巨大。 倭国抱着一线微弱希望，将冠军侯被炮轰中的消息传到了帝都，景奴焉有不用之理。 而且当时的局面，林度感到天要塌了，安排撤离，动静很大，这批官员两相对照，自然觉得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倭国这边，接收赔款到了最紧要关头，王吒怎么都要把第一年的赔款和物资拿到手，否则倭国会各种借口推辞。 再分兵回去么？ 景奴两路大军，数十万兵力，火枪上是比不过铁杆团，但他们打造了大量青铜炮，同时有令王吒头疼的精锐骑兵。 说实话，铁杆团的骑兵当前还真打不过景奴的骑兵，且骑兵数量远远落后。 景奴远比倭国强多了，再增加几千兵力作用不大！ 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铁杆团的现代武器弹药耗尽大半，迫击炮炮弹和步枪子弹无法支撑打大规模战役。 弹弹的忧伤！谁人能体会？ 第218章 南海一挑四 五月二十一日，倭国第二笔赔款到账。 白银一百六十万两，黄金二万两。 物资方面，粮食约一百一十万石，棉布一万多匹，硫磺、硝石、铜、橡木、松木、杉木等足足装了六十多艘商船。 还给了一批奇珍异宝当赔款。 至此，倭国减去租界的租金，一年1560万银子的赔偿，已完成约1300万两。 国内局势一边倒，王吒不得不决定提前返回基隆，临走前通知德川幕府，剩余赔款移至明年，半年内铁杆团会派人到石见银山和佐摩银山开采银矿。 租界的驻军，王吒暂时安排为： 大阪与和歌山由高桥秀坊代管； 白滨町交给江上六郎看守； 鹿儿岛则是琉球国负责驻防； 长崎是李国助的大本营，租界暂拜托其看护。 六月十六日，历时近十个月的征倭之战，铁杆团押着岛津家久，重回琉球首里城。 倭国战败，萨摩藩藩主岛津家久躲不过战犯身份，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等待他的只能是琉球公审。 “冠军侯为琉球讨回公道，吾国上下将永远牢记于心！正在首里城南面修建新城冠军城！还请冠军侯莫要嫌弃。” 琉球国王尚贤按王城的同等规模修建新城，发自内心感谢！ 王吒看着去年形容枯槁，今年面色依旧蜡黄，但眼神开始有光彩，感叹生命奇迹，一个病入膏肓的国王居然活了下来。 尚贤半年来，数次闭上眼睛等待下线，无奈好消息太多，反复强行把他拽回来，攻下鹿儿岛，运回多件琉球国国宝，第一次把他救活。 随后，熊本之战大胜，倭国京都被破，让本已心满意足的他接连亢奋，不愿进棺材，整天等待各种好消息。 终于，倭国战败投降，尚贤三分之一血复活，竟能下床走路，开启新的人生。 战利品不断运回，现如今又拿到一百万两银子的赔款，国运复苏，琉球成为富国指日可待。 “中山王，城可以建，别花太多银子，首里城周围要建几个军事城堡，港口要建炮台，北面大隅群岛，也须建城堡，都需要花银子。”王吒微笑回应道。 他这是提醒琉球国，赔款拿到手要舍得投资到军事上。 “冠军侯放心，本国经此大难，军费支出以后只会多不会节省。”尚贤彻底想明白了，一千万两银子的赔款，一半拿出来买军火，建堡垒。 顺理成章，琉球国成为铁杆团的军火大客户，还拿下建设军事堡垒的订单。 “好！尚质是本侯的好兄弟，讨伐倭寇，琉球军成长惊人，以后名国与琉球结成军事联盟，继续征战四方。”王吒趁热打铁，敲定联盟合作。 尚贤一愣，琉球国人口单薄，没想去征战四方啊，安静享太平不好么？ 一旁的尚质笑容则如花一样绽放，当将军过瘾，没当够。 他深受王吒大海开拓思想熏陶，种子已经生根发芽，琉球理当组建风帆战舰海军，挺进远方蔚蓝海洋，不负年华！ 尚贤虽然思想传统，心里追求偏安一隅，但冠军侯鼎力支持过琉球国，无论如何都要配合冠军侯，即便赔掉一国，所有琉球国国民均会跟冠军侯站在一起。 名琉军事联盟没有任何阻力，水到渠成！ 为了解决人口稀少的制约，尚贤沿用祖先之法，计划引入华夏人口，同样以郑姓、蔡姓、林姓、程姓和金姓为主。 二十六日，军情严峻，铁杆团仅在琉球待了两天，便回到基隆城。 为何要着急赶回台湾，当前形势，南名崩盘，王吒近一年时间一直在征战倭国，荷兰联合西班牙和葡萄牙，四月下旬再度进犯台湾，妄想夺回台南。 西班牙发神经，想浑水摸鱼，叫嚣曾于基隆建过房子，要求在基隆划一块租界给他们。 所以，王吒在没能拿完今年赔款的情况下，提前回师。 五月上旬，西班牙和葡萄牙联合海军试图攻入基隆城，好在有荷兰的案例在前，他们没敢深入，被基隆港火炮轰走。 不甘心，在淡水登陆，与新一连交手，溃不成军，这才真正体会名国陆军的真实战力。 海战可以跟名国玩一玩，陆军交锋，只有脑袋不正常的将领才会选择。 西葡两国陆军远在泰西，就凭海员水手组织的陆战队想跟正规陆军开战，病得不轻。 而病得更重的是荷兰，他们国家从来不以陆军出名，甚至于招不齐陆军，唯有大量雇佣其他国家的士兵。 丑国传过来的准确情报，冠军侯重伤，铁杆团陷入倭国战争泥泞，让荷兰想入非非，再次犯错，出动三千人，加一万多奴隶部队。 台南城坚炮猛，攻不下来，于是向腹地侵略，意图劫掠台湾南面的庄园和工坊。 甚至于向北攻到了嘉义，嘉义驻守部队为新五连，连长余家详见红毛人多势众，不战而逃，丢弃嘉义。 荷兰人军心大振，继续向北劫掠。 铁杆团主力二营出动两千人南下增援，新五连一下找到主心骨，连长余家详胆量瞬间肥了起来，竟然敢于在嘉义北面跟荷兰军队对攻。 不试不知道，一试把少爷兵们吓一大跳，卧槽！世上真有比我们还烂的军队！ 全连终于在菜鸟身上找到蓬勃自信，一战歼敌千余人，夺回嘉义，并大胆派出一千五百人跟随二营增援部队穷追猛打。 主要是铁杆团的几个野战部队太强，让类似新五连这样的防守部队缺乏信心，一向以躺平蹭赢为主。 金子肯定是要发光的，不过铜板某些场合也能大放光芒。 新五连装备并不差，士兵饮食营养各方面也都不错，王吒治军严格，逼着他们练兵，所以他们拥有远超过他们想象的战斗力！ 荷兰一败再败，台南东面的庄园有大量武装民兵，民兵居然装备燧发枪。 荷兰将领崩溃，你们管这样的部队叫民兵，太欺负人了！ 一万三千多庞大登陆队伍，半个月内便被反杀，留下一千多荷兰人和七千多奴隶做俘虏，补充到筑路劳工中，为台湾基建作贡献。 基隆城，阅读完战报的王吒，接见战斗英雄。 “郭兄，您是农庄地主？” 王吒仔细打量站在跟前的壮汉，壮汉名叫郭怀一，身上很明显有一股枭雄气质，普通人会看作剽悍，但对王吒这样的老司机，一眼便知，壮汉当过带头大哥。 “不敢隐瞒侯爷，小人做过海盗，算是十九芝的一员。”郭怀一抱拳沉声应答。 冠军侯天下名将也，辽东打过景奴，刚远征倭国，只要是带过兵的人，谁会不服？ 再说隐瞒也没必要，冠军侯如今在大海上威名赫赫，跟十九芝来往甚密，想打听曾经的海盗，手拿把掐。 “怎么，不想在海上跑生意了？”王吒调侃道。 “侯爷，小人厌倦了打打杀杀，金盆洗手，经营几十亩田地，了此余生。”郭怀一苦笑道。 你想金盆洗手，可天下之大，哪有什么桃源，两年前，郭怀一就差点爆起攻打热兰遮。 谁曾想，刚过两年舒心日子，狗日的红毛鬼又再一次打来，郭怀一怒火冲天，带领民兵重拳猛揍。 他有不少手下跟随他一起归隐田园，一群见惯生死的海盗，战斗力自然不俗，打得荷兰人满地找牙，战果惊人。 “郭兄，我不勉强你，若想继续当富家翁，可继续打点你的农庄，如想重出江湖，兄弟我给你三艘战船，五艘商船，重新招揽旧部，再竖大旗。” 承蒙当世战神看中，郭怀一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单腿下跪，朗声说道：“承蒙侯爷赏识，末将愿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哈哈！郭兄豪爽！快起来，铁杆团不兴下跪。” 王吒开心大笑，一场抵抗侵略仗，意外收获一员海上猛将，喜上加喜！ 随后，他又嘉奖了数位将领，包括新五连连长余家祥，功大于过。 余家祥这段时间很飘，富商联盟重赏了他，还拿到战功奖金，让他终于不厌倦枯燥军旅生活，军人的荣誉在铁杆团管辖地是至高荣耀！ 别小看军功荣誉，在台湾海南投资泡妞谈买卖，事半功倍！ 六月二日，基隆城。 铁杆团几个营长与海军诸将领齐聚一堂，筹划复仇行动！ “老铁！带英下场，海南断了联系，咱们损失惨重啊！”东方亮双眼喷火，沉重说道。 台湾防守战，铁杆团应付荷兰、西班牙和葡萄牙三国联军，应对自如，打了一次漂亮的防守仗。 但是，海南却遭到重击。 海南的舰队凶多吉少，近日来，陆续有逃回的战船和商船，特别是一艘千疮百孔的鲨级风帆护航舰，传回来悲愤战报。 以带英为主，荷兰、西班牙和葡萄牙为辅，挑起昌化港西边海域的大海战。 要知道，铁杆团海军在海南长期驻守一支舰队，部署一艘风帆战列舰，九艘护航舰，三十来艘战船，战力可谓强劲。 却遭到庞大的泰西联合海军偷袭，最终战况尚未得到准确消息，不过按逃回来的舰船反映，鲨级护航舰至少被击沉四艘，瘫痪三艘，战列舰遭遇重创，生死未卜。 “玛德！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真会抓机会。”无敌怒气冲天，这般泰西人，两年来，跟铁杆团生意往来频繁。 可突然间，默契走到一起，妄想吞掉铁杆团在台湾海南的地盘。 “本就是海盗，逮着机会，就想干老本行，贸易赚钱，他们觉得太慢！”王吒冷笑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张秀才愤愤不平。 王吒暗叹，传统书生对大海航时代认知不足，海上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几个泰西国家应该是跟丑国有往来，认为出现难得的战机，于是主动出击。 这帮海盗消息挺灵，胆子更大，好比是海上的狼，有机会必然要咬两口，至于吃不吃得上肉，要咬过才知道。 对付这帮海盗，以后必须要到他们家门口去劫掠一番，才会真正坐下来好好做贸易。 否则，始终会在一旁狼视眈眈。 就好比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你打不到他们的老巢，或者抓不住他们，他们必然会到处游击劫掠。 在这个时代，很难去评价对错，评价是否文明？ 既然都是劫掠，那就各凭本事，看谁劫掠手段更高更狠更猛！ “嘿嘿！想抢铁杆团，也不看看谁是劫掠的老祖宗，有他们哭的时候。”王吒嘿嘿一笑道，透着刺骨寒意。 “东方，你认为此战，我们该出动多少战舰？” “至少三十艘，外加百艘普通战船。”东方亮略微沉思，说道。 “团长，末将有一计。”新近加盟的郭怀一谨慎开口。 “老郭，尽管说。” “泰西人两百多年来，跟我们打过无数次海战，规模有大有小，他们在东海和南海讨不着便宜，才会老老实实交保护费。 现在敢联手袭击我们，不能惯着他们，末将认为可在南海发英雄令，集合海上的帮派，下死手搞他们。” “好！老郭此计甚妙！泰西人胆肥了，必须要让他们赔到心流血，敢不赔款，兄弟们先拔掉他们在柔佛、吕宋和爪哇的据点，再打到锡兰与天竺去。” 六月九日，短暂休整的铁杆团海军再次出征。 南海，铁杆团一挑四，霸气回击。 复仇舰队共出动三十一艘风帆战舰，其中有五艘鲸级风帆战列舰； 一百余艘普通战船，另有一百三十多艘商船跟随，大海航时代的商船其实也是战船，不过是火炮数量不足的战船而已。 基隆船厂疯狂下饺子，橡木从倭国缴获充足，自然开足马力造船，而且普通战船可以用杉木打造，战争最终拼的就是生产力！ 南海一战，主要是海战，王吒点兵二千跟随海军作战。 二千陆军乃是主力精锐三营的战兵，另外他通知上海驻守人员回撤，秦彪将带领三千三营将士赶到海南汇合。 对于上海，王吒只能选择放弃，海南的战略重要性要远强于上海，是铁杆团的第二个基地。 而且，台湾与海南的海上通道必须打通，事关两处基地的经济发展，不容有失！ 第219章 中葡条约 盛夏，澳门潮湿炎热，酷暑难耐。 下午，日头甚毒，很多人躲在树荫里、凉棚中、屋檐下，海风吹拂，缓解燥热。 “主啊！海面上有帆船！”一个意大利商人港口货栈的凉棚中，指着海面大喊道。 凉棚中的另一个人，是一个葡萄牙商船的二副，他悠闲扇着中式蒲扇，半躺在竹椅上，眼睛微闭，懒洋洋说道： “保罗，这是一个繁华的港口，船来得多很正常，别惊慌。” “达尼洛，我打赌，你这一辈子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帆船。” 葡萄牙二副睁开眼睛一看，腾的一下跳了下去，数百艘帆船呈扇形慢慢靠拢过来，他一边跑一边祈祷：“我的主啊！请拯救我吧。” 很快，葡萄牙总督佩德罗带着数百士兵赶到港口。 “总督大人！投降吧！”一名上校沉重说道。 没法打，港口内仅有三艘克拉克型战舰，十三艘商船，把澳门所有人组织起来，不过二千来人的火枪队。 对于庞大舰队来说，他们连正餐都算不上，顶多算开胃菜。 “是谁？郑芝龙么？” “大人，估计是台湾海南的那位年轻名国侯爵，他从倭国回来了？现在看来，他的船队损失并不大，丑国人欺骗了我们！” “能否组织士兵们，利用岸防炮守住三个月？” “大人，这不现实，名国陆军战力一流，火炮众多，他们可以从北面香山县登陆，然后一路打过来，我们二千来人根本无法阻挡。” 佩德罗满脸铁青，后悔不已，为啥要贪心？名国陆军强大，海军这几年那位侯爵发展势头迅猛。 显而易见，只要侯爵的大军从倭国班师回来，澳门的葡萄牙人必然是第一个报复对象。 澳门作为一个贸易桥梁，不香么？ 非要参与瓜分，理该中立，佩德罗哀叹，投降后，自己总督的职位也当到头了，告别大把挣钱的港口。 中立多好，其他泰西国家来东方贸易，基本都要在澳门补给，大量的商机汇聚于此。 名国确实在内战，北方反叛将军已拿下大半疆土，凶狠的年轻侯爵又身陷倭国战争泥潭，各方面看，机会绝佳！ 可葡萄牙没必要参与呀，就不能再耐心等待么？让带英和荷兰等国先去打，以后再捞机会，名国如此大，不愁没机会。 “该死的丑国人！狡诈的带英人！他们在名国没有港口，我为什要跟他们去冒险？为什么这么愚蠢？” 佩德罗确实太蠢，愚蠢界顶流！ 王吒舰队封锁港口，大军登陆后，很快全面控制每一条街道，每一栋重要建筑物。 葡军很明智，没有做任何抵抗，乖乖投降。 “尊敬的侯爵大人，我们被丑国人欺骗，犯下大错，愿意赔偿您的损失。” 佩德罗做好被痛宰的准备，只求能保住澳门的租客身份。 年轻侯爵势力庞大，尊贵身份不是广东那些官员能比的，是真敢下手的强人，荷兰就是最好的例子，被赶走不说，还得老老实实赔款。 “你是谁？” “澳门总督佩德罗。” “好大的胆子！尔等不过交租金的租客罢了，也敢妄称总督？” 佩德罗脸色唰白！自称习惯了，而且广东官员也懒得较劲，突然被冠军侯点明，他无言以对。 “佩德罗先生，妄自窃取澳门，这可是重罪，理当问斩。”王吒冷漠直视。 佩德罗后背冷汗直冒，不知道为何，能言善辩，自诩为中国通的他，在冠军侯面前处处被动，被拿捏得死死的。 王吒见他说不出话，淡然说出决定：“鉴于葡萄牙的侵略行为，澳门租用将被取消，所有人暂时扣押，贵国需要支付一百万两银子赔款。 你先下去，是要现在赔付，还是回国禀报再赔付，一日后回复本侯。” “侯爵大人，赔款我们支付，绝无异议，但贵国皇帝亲口允诺，澳门租用于我国，请大人宽容！” 佩德罗急了，近乎祈求的语气，恳请冠军侯能收回命令。 “我们欢迎朋友，但对尔等过于宽容，换来的却是不知感恩，何必要继续错误！” “我对热拜勃起誓，绝不会再冒犯名国。” 王吒没有理会佩德罗，却眼神如刀直视一位做翻译的传教士，一字一句警告道：“the bible是贵教经书，传教应以音译为主，今后不得擅用中文的圣字！ 明白么？这其实对贵教来说，也是一种错误表达。” 传教士惊恐，侯爵大人居然懂拉丁文，不是一个粗鲁的武将。 佩德罗不知发生了什么，想做最后的争取：“大人，澳门为名国销售了大量的瓷器丝绸，能带来丰厚的白银呀！” 王吒笑了，有意思！最算能说几句靠谱的话，不是一个无用又贪婪之辈。 “亲爱的佩德罗，贸易我们一直不反对，你们可以买名国的商品，也可以卖泰西的货物，利润丰厚，为什么就利欲熏心，要干出这等傻事？ 别跟带英与丑国那些流氓海盗国家为伍。” “是！大人！恳请大人能让我国继续租用澳门。” “互惠互利，互相平等，才能是长久的贸易，明白么？” 嗯？佩德罗懵逼，啥叫平等？大海谁火炮威武，谁就掌握最大的利润，咋能平等？ 王吒暗叹，一群野蛮人，搞不明白平等的意义，只好耐心引导：“你们花五百两银子租下澳门，我们也必须花五百两银子去葡萄牙租一处港口。 互相对等，以后谁也不会觉得对方占了便宜，清楚了么？” 王吒打小就思维清奇，从不按常理思考，奇葩一个。 所以他的解决方案总是让人觉得是神经病，异想天开，可你若是仔细琢磨，咦！逻辑没毛病！ 佩德罗的大脑已瘫，跟不上王吒的节奏。 “亲爱的佩德罗，下去好好想一想，扣押的人，赔款到位后，他们就自由了。澳门租用的解决办法，你做不了主，可以回国一趟。 记住倭国的例子，不想赔款，继续对抗，每打一次仗翻一番，本侯从不食言！” 六月二十六日，佩德罗没有过多纠结与犹豫，发动澳门议会以及商人，凑了价值六十万两银子的金银财货。 签署《中葡条约》，接受赔款一百万两银子，并同意过去七十五年的租用协议作废。 澳门被葡人盘据，始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每年交500两白银为租金，1557年，名国开始视葡萄牙为朝贡国，同意贸易。 其实对葡萄牙来说，乃天大的机会，官方认可，贸易少掉不少麻烦，无奈不珍惜，正好被王吒逮着时机一把撸掉。 佩德罗领回两艘克拉克战舰，五艘商船，一刻不耽误，立即启航回国，禀报澳门现状，并尝试与国王沟通互相租用港口的合作模式。 铁杆团则利用两天的时间，清查出不少带英、西班牙和荷兰的商人与水手。 先把葡萄牙摘开，拿回澳门，王吒判断葡萄牙国王很难同意互租港口的提议，即便同意，来回商量，没两三年谈不下来。 澳门将作为南海大战的重要基地之一，担负战争初期的桥头堡，一步接一步瓦解泰西四国。 重点是要打残带英，必要时远征天竺，既然带英想跳出来，那就抽它！ 二十九日，刘香介绍的南洋海盗陈继祖正式加盟，加上郭怀一拉过来的老友何斌，足有六百多艘大大小小种类繁杂的船只。 当然，海盗的船只大多吨位不足，但胜在声势浩大。 陈继祖在南洋被带英打掉一半船队，躲到新安县一带（香港），对带英怨恨极深，誓要报仇。 刘香势力壮大后，他的手下也想扩展地盘到柔佛、爪哇，同样被带英当头一棒，损失颇大。 何斌则被西班牙和荷兰不断欺负，处境堪忧。 现在，真正的海上老大从倭国胜利回归，众海盗备受鼓舞！ 除了四大海盗外，尚有十数支小海盗纷纷闻声而动，跟着龙头老大，不求吃肉，但求喝汤。 一时间，南海风云雷动，海盗们战意激昂！ 毫不夸张，王吒今日的地位，早已超过曾经的十九芝老大郑芝龙。 王吒从基隆出发前，六月初曾广发英雄令： 林芝鲨遗憾不能参与，他被兴华会约束，不便参与铁杆团的海上军事行动； 郑芝龙忙着扶持新的监国，根本不搭理王吒； 李国助还没回信，但他在基隆的十几条商船自告奋勇加入，因为他们的大当家打过招呼，冠军侯若有差遣，一定要配合。 七月九日，庞大舰队路过琼州海峡，琼州府（海口）知府直接被吓晕。 七月十三日，复仇舰队抵达昌化港。 带英与荷兰、西班牙的联合舰队早已退出昌化西面的海域，海战他们惨胜，但登陆部队一败涂地！ 开玩笑，一千多带英远征军，领着近五千印度仆从军，妄想拿下昌化港。 不知道是怎么设想的，可见这个时代的情报能力极其有限，错误认为燧发枪加青铜炮军队能跟铁杆团扳手腕。 海南昌化港至石碌镇，部署有五千铁杆团王牌野战部队，三营的傲娇战力不是带英能想象的。 况且，还有五千新五连，这帮历经苦难，曾屈辱做过包衣的将士，玩起命来二营三营都得脱帽致敬的铁血兵团，几年下来，军事素质提高迅速，战力越来越强。 昌化战役，带英登陆部队被两支凶悍铁军左右开弓一通暴揍，完全可以用瞬间崩盘形容。 溃逃首先从印度仆从军开始，一千多带英远征军根本控制不了惊恐的印度人，原因很简单，仆从军向来是打顺风战，谁会真正给殖民者卖命。 一个时辰不到，铁杆团打完收工，击毙二千多人，俘虏近三千人，挖矿修路劳工添加足量新人。 “老弟，你总算来了，海军吃了大亏！”四营营长老孟心疼不已。 昌化的港口、商铺、工坊以及矿山，没有任何损失，但海军几乎全军覆没，铁杆团从未吃过如此巨亏！ “子豪兄有消息么？”王吒语气低沉。 老孟没说话，摇了摇头。 从目前收集到信息，海南舰队顽强抵抗，但操船技术弱于泰西人，数量更是悬殊，差不多一比三。 张子豪是海南舰队队长，东方亮当年在岱山岛的老搭档，陈四海的表哥，同样为海军研武堂第一期学员。 他的牺牲，是铁杆团成立以来，折损的第一位连级将领。 东方亮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西面的大海，他心里很清楚，两个多月过去，不可能有奇迹。 八月九日，王吒坐镇昌化，港口贸易全面恢复，台湾至澳门再到海南的海上通道重新回归铁杆团掌控。 带英、荷兰和西班牙战船与商船被彻底驱逐出此航道。 期间，发生数次小规模海战，泰西三国频频吃亏。 东方亮统率十三艘风帆战舰，加上一百多艘战船商船，最远巡弋到真蜡国海岸，海盗们也频繁活动，收集情报，劫掠商船，南海战火四起。 大战在即，带英的思路很离奇，竟然派出使臣前来昌化。 “尊敬的侯爵大人，带英帝国对昌化一战深表遗憾，深感于双方缺乏彼此的信任与管控，真诚希望能加深双方的了解。” 带英使臣詹姆斯中校轻描淡写，他认为带英陆军虽大败，但海军却打出了实力。 “别说套话废话，直接说明来意，本侯没时间陪你闲聊。”王吒心生厌恶，冷声说道。 詹姆斯心中不满，如此粗鲁的侯爵，以后定要剪除这个傲慢的名国贵族。 “大人，带英一向推崇自由贸易，愿意与侯爵发展尊重契约的各种交易，望名国能在基隆城提供租界，方便我方商船往来。” “贸易，好事呀！本侯与泰西交往，向来鼓励自由贸易。” 詹姆斯笑了，年轻侯爵有妥协的意思。 “不过，带英必须先赔款两千万两银子，赔完了再谈。” “什么？” 詹姆斯大脑一阵缺氧，年轻侯爵表情轻松，仿佛在谈生意，却说出了最狠的话！ 第220章 目标马尼拉 “尊敬的侯爵大人！此次战争是贵方无故扣押我方的货品，责任在贵方，该赔款的理应是贵方。” 詹姆斯愣了一会儿后，开启胡编乱造。 王吒冷笑，商船运一批货，故意不让检查，制造争执，带英很擅长玩这种把戏。 “你是军人么？” 詹姆斯又愣住了，年轻侯爵不按对话逻辑来，他再伶牙俐齿，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是，帝国海军中校。” “在座的都是军人，别玩什么外交话术，要谈场面话，我会安排人跟你谈。下去吧。” “尊敬的侯爵，带英帝国是带着诚意过来谈判......” 王吒双目寒意刺骨，直接打断詹姆斯，说道：“下一次谈判会在谈马锡，记住，敢放第一枪，就得做好赔款的准备。” 八月十九日，崖州东面八十里，铁杆团最近一年修建的新城，三亚。 “带英派使臣过来，多半没指望达成什么贸易协议，更多是在试探，想了解我方海军是否还能一战。” 东方亮说出自己的判断，一场大战过后，派使臣过来谈贸易，显然非真正意图，摆明是刺探军情。 “没错，说的全是废话，没有一点谈判的诚意。”王吒点头。 “带英实力强劲，放眼平行世界，毫无疑问，它是海上第一强国。” 王吒沉默，带英海军素质高、经验足，比丑国海军厉害，且风帆战舰数量庞大，铁杆团海军刚发展没几年，难以震撼带英海军。 “东方，现在的局势，你怎么看？” “打是肯定的，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还是主动挑衅，不能不打，打的过程中谋求和谈时机与筹码。” “那就是怎么打的问题。” “对！” “从昌化海战来看，带英并未出动一级和二级风帆战列舰，说明在平行世界，其发展虽远快于另一时空，但他们在泰西依然面临挑战与威胁，不可能在东亚投放海军主力。” “老铁，你说得不错，除非他们能理顺泰西，才有可能派出主力舰队，距离太远，没有苏伊士运河，他们下不了这个决心。” “淡马锡防守如何？” “固若金汤，舰炮打不过岸防炮，强行拿下淡马锡，我军伤亡小不了。” 两个穿越者陷入沉思。 “东方，先打马尼拉如何？” 东方亮认真评估一番后，赞同道：“可行！葡萄牙已经被劝退，泰西在东亚的联合行动本就各怀心思，以后他们很难做到快速互相支援。 第一步打疼西班牙，逼迫他们签投降协议。 下一步再去爪哇打荷兰，最后收拾带英。” 王吒与东方亮相视一笑，带英是跳得最狠，但真没必要先跟它较劲，慢慢来，先易后难！ 南海是东亚的主场，军事补给铁杆团明显强于泰西三国，带英很难在短期内再主动进攻。 你们想防守，大海广阔，通信困难，总不可能我们去打西班牙的时候，其他两国能第一时间增援过来。 第一个目标：马尼拉。 劫掠天团再次出击！ 南海劫掠天团的规模远超征讨倭国之时，十几家大小海盗放弃恩怨，联袂行动。 大量帆船，犹如热带风暴席卷向马尼拉！ “哟呵！西班牙也有盖伦型风帆战舰了，还是一艘三级风帆战列舰。” 冠军侯号上，王吒一边用望远镜看，一边乐呵呵的调侃。 泰西发展很快，带英在大西洋打败西班牙，收拾荷兰，泰西诸国吸取教训，迅速模仿新船型，估计其国内海军已经装备一定数量的盖伦型战舰。 战争推动海陆军军备技术发展，此言不虚，战胜国获利巨大，必然能极大刺激整个区域国家的战备竞赛。 “追！” 王吒兴奋高喊，距离马尼拉大约200多里，发现一支西班牙舰队，近十艘船只。 数百艘劫掠天团船只，一拥而上，在湛蓝海面追逐猎物。 “屈辱，这是军人的屈辱，给我还击！”西班牙舰队主将佛朗西斯准将嘶吼，肺已经被点爆，我们是殖民者，怎么成了猎物？ 几个手下赶紧架住疯批状态准将，对方不仅有福船、广船，还有数艘风帆战列舰，名国那个侯爵杀过来了，不可力敌，先躲回马尼拉。 接近两日的追逐，劫掠天团俘获六艘克拉克战舰。 盖伦战列舰领着两艘克拉克战舰狼狈逃入港口，港口拉响警报，所有船只全部龟缩于港口内，岸防炮严阵以待。 菲律宾总督迪亚兹面色凝重，这是西班牙殖民菲律宾八十年来，遭遇的最大一次危机。 对名国，西班牙不是没有殖民的想法，甚至于制定了详细征服计划，无奈数次试探交手，海军可以占一些优势，陆军没法打。 自己使用的火炮火器都是神秘东方大国发明的，名国一点不弱，除了造船技术领先之外，他们无多大优势，不得不打消殖民名国的念头。 几十年间倒也相安无事，该交保护费，如数上缴，贸易利润比不上劫掠，但照样丰厚。 鬼使神差，带英的鼓动，丑国的怂恿，让西班牙觉得机会来了，名国是很庞大，可已经生病，此时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台湾海南的那位侯爵去打倭国，倭国可不是弱小的国家，有舰队有火器，必然两败俱伤，对西班牙来说，开心得梦想起飞。 因为倭国偷师东方大国，无论在国家治理，还是军事装备上，皆具备较强实力，泰西诸国在倭国身上没少吃亏，传教士被灭掉一堆。 王吒的军事思想，从来不粗鲁耗人耗装备进攻。 你有岸防炮，我有陆军！ 马尼拉南面北面多的是登陆的地方，铁杆团会从陆地进攻。 你有棱堡，我有炸药！ 慢慢围慢慢炸，折磨不死你，能守一个月算你赢。 马尼拉南面十九里处，铁杆团三营两千人，以及冠军侯的王炸，七百特种作战部队，顺利登陆。 构筑防线后，曾经的大海盗郭怀一带领二千战兵也踏上陆地，同时跟着上岸的还有一千多海盗。 “哼！炮灰！”王吒轻蔑看着从北面涌来的近万菲律宾殖人，鄙视说道。 菲律宾土着，也即是原来的吕宋人，非常容易被西方人挑拨，曾对华人犯过屠杀罪行。 华夏人跟你友好相处千年，做贸易，推广农耕技术。 而西班牙人新到没几年，却能轻松鼓动，西方人过来是殖民你，你还上赶着舔西方人，真是病得不轻。 “不用节省弹药，给我狠狠打。” 王吒怒下命令，弹药用完，大不了下次再打马尼拉，想当炮灰，成全尔等。 轰！轰！轰！ 迫击炮率先开火，第一波就肆虐五轮。 驱赶殖人的西班牙指挥官面色如灰，名国陆军的开花弹，威力巨大，怪不得带英陆军饮恨海南昌化。 “三营方阵，前进！”高大柱纵声大喊。 砰！砰！砰！ 两军相隔进入百米之内，第一排线膛枪怒射。 炮轰过后，六神无主、阵型大乱的殖人军队，权且叫军队。大面积哗变，四处窜逃。 这就是用殖人拉扯出一支部队的恶果，吓唬本地土着可以，一旦遇到正规军，一万人还不如一千能战敢战的军队。 殖人是容易被鼓动，但毕竟是人，是人就会恐慌，就会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替高高在上的殖民者卖命？ 脆败，败得一塌糊涂！ 反噬来得又快又猛，七百多西班牙士兵很快被溃兵冲得七零八落。 哪怕他们开枪震慑逃兵也无济于事。 铁杆团与西班牙士兵一起动手，干掉二千多殖人，最终西班牙军队加入溃逃大军。 没有骑兵收割，铁杆团也没想狂追，追杀不到半个时辰便放弃，打扫战场后，稳步向北推进。 马尼拉所处的岛屿，为吕宋岛，岛屿地势北高南低，山多平原少。 马尼拉位置优越，在中央平原南端，地形平坦，正好利于铁杆团行军，十九里路，谨慎行军，三个时辰即到。 九月十一日，兵临马尼拉。 铁杆团与海盗们，从容在马尼拉南面扎营，并不急着进攻城墙。 马尼拉的北面和东面，完全放开，爱跑不跑，自己看着办。 对于17世纪的西方殖民者，放弃港口城堡，带着商人平民逃向岛屿深处，还不如投降。 唯一有寄托便是棱堡，期望能守到进攻部队主动撤退，或者等到援军。 可问题来了，海面有数百艘战船，西班牙人面临不只是海盗，还要对一个庞大的帝国。 援军？ “算了吧，亲爱的迪亚兹，别指望援军。我们唯一的办法是放弃马尼拉城，往北逃。” 佛朗西斯准将早已冷静下来，他苦笑说道。 等待援军么？恐怕援军到来的时候，高兴的不是城内的西班牙人，而是城外的名国人。 当你的对手足够强大，围城打援必然是对方最开心的战术。 孤城能守，指的是对付海盗之类的小股敌人。在庞大正规军面前，孤城绝不能守，任何国度的将领皆明白这个朴素的军事原则。 “怎么逃？城内的商人、工匠，还有妇女儿童如何带？”迪亚兹明知佛朗西斯说得有理，还是忍不住抱怨道。 “目前的处境，总督大人，清醒一下吧，只有军队能逃，其他人投降。” “该死的丑国人，假传消息！ 倭国不过是名国的属国，名国的陆军主力有的是办法收拾那帮倭国佬，我们兵力不足，不该招惹名国出动陆军。” 迪亚兹激动加愤怒，止不住抱怨的嘴，佛朗西斯无奈，不再插话，想抱怨我也不拦你。 五日时间，铁杆团不急不躁，指挥殖人俘虏挖堑壕，不断逼近城墙，还挖了一条近五十米长的地洞，直通城墙地基。 同时从战舰上撤下来三十余门四斤线膛炮。 一切准备就绪，攻城开启。 轰！轰！轰！双方对轰。 爆破组带着新制造的tnt炸药包钻进地洞，目前，浮云观道士们已经能小规模生产安全炸药tnt。 轰隆！ 一声巨响！平行世界tnt炸药第一次应用于实战。 轰塌城墙，也轰塌菲律宾总督最后残存的信心！ 几日来，备受煎熬的迪亚兹不再犹豫，与佛朗西斯准将领着两千多人迅速出城，向北逃窜。 三营将士与一千海盗通力协作，穷追五十里，抓住迪亚兹。 佛朗西斯侥幸逃脱，不过，菲律宾的腹地，殖民者势力难以统治，最终这位准将死于菲律宾土着的毒箭。 九月十九日，王吒满脸春风，亲自将迪亚兹送上一艘商船。 “亲爱的迪亚兹，两百万两银子赔款一两不能少，以后你们还可以继续在东方做贸易，菲律宾很大，有的是适合你们的港口。” 迪亚兹面容憔悴，心里暗骂，名国侯爵极度贪婪，马尼拉丢了，港口的船全成你们的战利品，我回西班牙，国王不杀了我才怪。 “侯爵大人，我方愿意赔偿您的损失，可马尼拉城，我们花费三十年才完工，能不能留给我们？ 以前的误会，全是丑国人挑唆。西班牙帝国愿意与名国永远友好，贸易能让两国更加繁荣，我相信名国并不希望让西班牙成为敌人。” “呃！.......”王吒一脸为难，半晌后方才回道：“也不是不可以，得加钱！” “啊！” 迪亚兹被无法理解，堂堂侯爵，怎么如此贪财！马尼拉城的财富还没有填饱你么？ 菲律宾马尼拉是西班牙在东方的贸易中枢，他们将墨西哥的银子，以及南美的金银，运到马尼拉。 然后购买名国的瓷器、丝绸和工艺品，再带上香料、柚木等东南亚的特产，满载回到西班牙。 利润丰厚到爆！ 所以，马尼拉城的战利品点燃王吒爽点，满面春风。 秦始皇再次加班按电门，赢麻了一次又一次。 倭国劫掠盆满钵满，拿下马尼拉，金银财货之多，五十艘船装不完。 世间为什么会有殖民者，这就是答案。 “亲爱的迪亚兹，马尼拉的重要性相信你也清楚，再加一百万两银子，马尼拉依然属于西班牙。 赶路要紧，别耽误启程时间，本侯等待你的好消息！” 第221章 劫掠殖民者 “郭老大，收获满满啊。” 何斌看着港口内的西班牙风帆战列舰，垂涎欲滴，恨不得晚上偷偷抢了开走。 “何老弟，这趟没白来了吧？”郭怀一笑容满面道。 攻下马尼拉后，王吒一如既往，豪爽分赏劫掠天团成员。 除了银子外，众海盗还分到了战船，郭怀一战功显着，领走一艘盖伦型三级风帆战列舰，傲视群盗！ 其他大海盗，刘香、陈继祖、钟斌、何斌、李国助手下均分到一艘克拉克型战船，按西方的标准属于五级或者四级战船。 小海盗们，按贡献，有的分到了商船，有的规模实在太小，三五艘小破船跟着过来喝汤的，没法奖励商船，但在财货上，王吒不吝啬，让他们也吃上了几口肉。 “嘿嘿！冠军侯义薄云天，佩服！” 何斌不得不服，冠军侯人如其名，能打善抢，霸气且大气！ “怎么样，听老哥一句劝，以后跟随冠军侯征战天下。” “这......” “怎么？看不上冠军侯？” “不...不...绝无此意！” “还想当你的逍遥大当家，无拘无束？” “郭老大，你我兄弟相交十多年，官府，老弟真信不过。” “荷兰人信得过？”郭怀一反问道，何斌跟荷兰人走得近。 “红毛如何能信？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何斌苦笑道，实力不如荷兰，数次被下套，怎么可能会投靠荷兰人。 “那郑芝龙你信得过？” “郑家就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郭怀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何斌，拍了拍何斌肩膀，话中有话道：“冠军侯从来不理会朝廷，自己单干。” 何斌自然不是傻子，冠军侯威震四海，他可没少打听冠军侯的消息。 他隐晦试探道：“听说朱三太子也在基隆城？” “是的，但三皇子很少见人，长公主倒是经常出现在基隆城，开工坊，建商铺，规模很大，听说银子赚得堆成山。” 长公主、孟小玲、钱多多、杨玉等美女们，深受王吒和无敌影响，成为平行世界强大的女权团体。 谁说女子不如男，她们纷纷抛头露面，活跃在铁杆团管辖地域。 杨玉继承家族事业开酒楼，长公主跟她共患难过，铁杆闺蜜，自然投资一起做餐饮与食品行业。 王吒建议她们做巧克力、甜品等新奇食品，长公主牵头，孟小玲、钱多多、杨玉跟投，一群娘子军成立了一家品牌为“长公主”的糖业商社。 巧克力、奶糖等食品闪亮登场，根本不用担心市场，一经推出，火爆捞金。 何斌陷入沉思，自己当大当家，多爽！谁踏马愿意成天小心谨慎伺候人，伴君如伴虎。 可自己的几个儿子逐渐成人，总得为子孙后代谋前程。 继续干海盗？万万不行，刀头舔血的日子不适合儿孙们。 郑芝龙上岸接受招安，当上勋贵，荣耀乡里，儿子都成举人了，说不羡慕，那得多违心。 马尼拉一役，跟何斌一样，内心佩服，开始起了投奔念头的海盗不在少数。 郭怀一与钟斌就是最好的例子，钟斌早一步领到三级盖伦型风帆战列舰，当初圈海缴获的带英战列舰，从倭国回基隆后，王吒已经奖赏给他。 当然，也有如刘香一般，愿意快活自在做海大王的海盗，只要跟冠军侯交好，一起行动，好处捞得着，还自由。 王吒不强求，大海航时代，强行兼并海盗，不是什么好策略，活跃海运市场即可。 即便已投靠的钟斌和郭怀一，他的管理模式其实很宽松，相当于承包制，铁杆团提供舰船与武器，赚到银子后一起分。 最好的管理是适应时代的生产力！千万别用力过猛！ ...... 攻下马尼拉，金银财货，各项物资包括粮食，估算下来价值近六百万两银子。 王吒与东方亮不得不感慨，西班牙是真有钱，无论是在平行世界，还是另一时空，其均是殖民历史上捞到第一捅金的显赫存在。 葡萄牙与荷兰加在一块儿，殖民劫掠的财富估计还没西班牙的一半。 西班牙和倭国有一个相同点，即是银子多，购买力强劲，倭国远比我们认知中要有钱得多。 西班牙还有一点，倭国则完全比不上，那就是黄金。 马尼拉的收获，白银两百六十万两，黄金十一万两。 这批金银原本是打算购买名国瓷器、丝绸、茶叶，以及铁杆团的新奇商品和奢侈品，包括神驹宝马、精美刀剑、煤油等。 战事一起，贸易中断，黄金白银暂时堆积在马尼拉，让王吒捡了个大便宜。 “嘿嘿！西班牙太热情，咱们笑纳了。”王吒开起玩笑。 “哈哈！这帮殖民者真踏马有钱，中央大国太短视，看不到大海的天量财富，说句大实话，名国末期真不如西班牙有钱。”东方亮笑道。 华夏一向自诩古代gdp世界第一，实际上，工农业产值是第一，但赚到的钱，特别是朝廷和勋贵们拿到的钱，真比不过殖民者。 “东方，你说西班牙咋就没弄起工业革命，他们不缺钱啊！” 西班牙是捞着大海航时代的泼天富贵，可随后的操作让人大跌眼镜，工业居然没发展起来，世界老大的位置还没坐热，便灰溜溜让位给带英。 “不好评价，并不是所有有钱的国家都能进一步发展，有制度问题，有运气成分，还有社会风气的关系，西班牙的贵族太奢靡。” “呵呵，咱们都是马后炮！事后评价头头是道，真要自己操作，指不定是各种迷糊。 国家治理一事，咱两都不擅长，不扯了！没有比抢劫殖民者更赚钱的操作，明日出发，接着奏乐接着抢！” 劫掠天团抢疯了，四个多月时间，不断劫掠婆罗洲岛、苏门答腊岛、苏拉威岛上的荷兰与带英的港口据点，庄园农场。 平行世界，带英的殖民发展更加迅猛，势力范围已经扩展到婆罗洲岛与苏门答腊岛。 西元1649年，二月三日，苏门答腊岛旧港。 荷兰选择议和，深感利欲熏心，得不偿失，东亚及东南亚，己方本就有不少地盘与捏在手上的利益。 为什么要听带英与丑国的怂恿？ 他们在东亚及东南亚并没有多大的利益，特别是丑国，刚到的新手。 名国陆军无解，海军舰队越来越庞大，更重要的是，海盗们奇迹般地团结在一起。 怎么打？冠军侯有众多军火工坊，荷兰却要从远隔万里的欧洲提供军事物资，本地支撑有限，越打越被动，不出一年肯定会被撵出东方。 揆一代替巴达维亚（雅加达）总督，签署两百万两银子的赔款协议，反正丢过一次脸，再来一次，伤害承受力强。 “侯爵大人，这是第一笔赔款，请查收。”揆一面无表情说道。 他让人递上了一个清单，上面有三十万两银子，以及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的物品，诸如香料、象牙、檀木、珊瑚之类。 “老揆啊！名国有句老话，不打不相识，一回生二回熟，别光顾着说话，咱们喝两杯，这酒只剩三瓶了，没交情的，我不会拿出来请他喝的，比如马尼拉的迪亚兹。” 揆一被茅台酒的酱香熏得头晕，真不想喝，强忍抵触喝了一口。 咦！下口很柔，好酒！ 不过，再美的酒，也换不来好心情，他喝完后一言不发。 “荷兰如果还要想入非非，等你们巴达维亚总督回国述职后，明年还可以接着打，赔款也不算多，下次是四百万两。”王吒似笑非笑道。 对于荷兰和西班牙，他索赔金额并不高，战略意图是让这两个国家置身事外，别再卷入名英两国之战。 揆一听完翻译后，脸皮抽动，心中极为恼火！ 王吒看着其不服气的表情，更加扎心地说道：“带英就是搅屎棍，你们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美洲、非洲、亚洲的地盘和利益？” 揆一心中大惊，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年轻侯爵，名国人对欧洲了解并不少，知道荷兰与带英的恩怨，荷兰前些年败于带英，丢失了美洲和非洲不少地盘。 “老揆，不是我笑话你们荷兰，为啥要跟带英联合？宗教？种族？以后带英会分给你们什么？丢掉的利益恐怕会更多吧？” “侯爵大人，你不觉得这是低劣的挑拨么？” “你认为是挑拨的话，就当是吧，至少是可以放在桌面上的挑拨，你我两国之间完全可以敞开说，台湾不是你们能染指的！ 这次战争，你们也该明白，本侯对荷兰在东南亚的地盘并不感兴趣，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你们会想，是不是为了全力对付带英，才暂时放弃进一步激化矛盾。 其实不对，本侯只对贸易感兴趣，互惠互利，双方才有源源不断的利润。 你们也许无法相信这句话，但我可以负责任的提醒你们，除非你们像对付印第安人一样对付东南亚的土着，否则，迟早这些地盘都会被土着重新夺回来。 与他国联合准备去瓜分另一国，前提是能获胜，荷兰本就分不到多大的利益，若是战败，丢掉的肯定会更多。 置身事外不好么？两败俱伤后，你们获得的利益会少么？” 王吒滔滔不绝，直白露骨的同时，讲述带有现代思维的观点，揆一似懂非懂。 王吒不在乎荷兰人现在能否想明白，亦或是未来想明白，他就随手下一招，看荷兰人的悟性。 揆一神色恍惚离开旧港，他不认为年轻侯爵说得对，但总觉得隐约间有几分道理。 荷兰人有些许困惑，但带英人却依然顽固，不甘心！ 旧港北面八百多里，淡马锡（新加坡）的带英总督官邸内。 “带英帝国是当今世界第一强国，我不能容忍赔款的事发生在带英身上。” 带英马六甲总督泰勒勋爵大声表白态度，西班牙与荷兰相继赔款，不再联合行动，带英内部开始有人提议和谈，先赔付一笔银子，再谋划以后的行动。 “勋爵，我们的远东舰队当前处于劣势，无法抵抗那位名国侯爵。”带英远东舰队准将埃文斯提醒道。 “埃文斯，我不认为名国军队能攻破淡马锡，这不仅是一个岛，更是一座坚不可摧堡垒。” “能守多久，三个月，半年？” “半年没有问题，把印度的舰队全部调过来，与名国决战。” “印度舰队调过来，只会两败俱伤，我们不可能全胜，印度怎么办？葡萄牙、荷兰，以及其他欧洲国家会错过抢印度地盘的机会么？” 埃文斯准将陈述完观点后，屋子里一片沉默。 “能不能再去和谈一次？双方罢兵，恢复贸易。”一位刚从带英过来的议员提出建议。 “议员大人，不赔款，那位年轻的侯爵不会收手的。 名国是一个古老而庞大的帝国，即便现在内战不断，虚弱无力。 但身为高贵的侯爵，荣耀感促使他骄傲、强硬，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怎会停手？” 曾去过昌化的詹姆斯中校赶紧说明情况，心里来气，不了解名国别乱发言，名国人不傻，忽悠这种事费力不讨好。 议员蹙眉，冷声说道：“这样强硬的贵族，必须要想办法除掉。” 总督头疼，除掉？谈何容易！ 埃文斯准将心中郁闷，后悔对名国下手过早，总督眼馋海南昌化港的财富，以及传说中的铜铁矿山，就不能等名国跟倭国的战争结束么？ 谁胜谁败，出结果之后，再决定动不动手，着急什么？ “詹姆斯，那位名国侯爵索要多少赔款？”议员想更进一步了解名国的诉求。 “呃......”詹姆斯窘迫万分，尴尬说道：“白银137万磅。” “汪得发！”议员忍不住爆粗口，怒道：“绝对不能接受，这是一个疯子。” 泰勒总督语气沉重，说道：“先生们！我们该清醒了，名国其实远比我们认为的要强大的多，这样的大国，我们退让一步，他们会更进一步。 无论如何不能退第一步！准备应战！” 第222章 马六甲大战(一) 西元1649年，二月十三日，马六甲海峡。 淡马锡城南面的巴淡岛，王吒率领铁杆团将领与各大海盗云集于岛的北侧，视察地形。 “依老夫看，战船分为两队，一队绕到海峡西边去，堵住黄毛的战舰。 若黄毛要动手打西边的船队，另一队从东往西杀过去，一举歼灭黄毛舰队。” 身边一个白胡子老头豪迈说道，老人身材不高，但很厚实，古铜色的皮肤配上雪白的胡子，目光威严，气场十足。 “陈伯，黄毛的风帆战舰数量大约有四十艘，商船十来艘，战列舰有五艘，不好堵，分兵后，我们发挥不出数量多的优势。 即便堵住了，西边的船队损失也会非常巨大。” 王吒耐心解释，老人乃是师父验知道人的铁杆哥们，林芝鲨的师父，南海骨灰级大海盗陈自强。 老陈在旧港的老巢去年年初被带英抢占，一直处于海漂状态，劫掠天团攻到旧港，他闻讯赶来，加入天团，成为年龄与资历最老的天团成员。 他加入后，所有军事行动，必须他先说话，其他人才敢发言，毕竟资历老，关键还是冠军侯师父的哥们，这尼玛！再横的海盗都惹不起。 “你小子，跟你师父一样，顾虑太多！打仗能不死人么？西边交给老夫，我带队，拼到最后一条船，也要把黄毛堵住。”陈自强慷慨说道，自告奋勇要当敢死队。 刘香心里暗骂，你个老流氓，打仗是这么打的么？不到退无可退，谁轻易拿全部身家出去赌？瞎拼什么？ 刘香、钟斌等人跟冠军侯一起打过很多仗，高度认可冠军侯的各种战术，灵活善变，绝不堆人死拼。 “陈伯，没到那一步，咱们能慢慢玩死他们，何必一开始就全拼上去。” 王吒头晕，陈老伯人虽老，但猛得一批，上来就要大决战。 马六甲海峡又不是海湾，三处地方能跑，不好围。 关键是带英实力强劲，论大海战经验要强于己方，分成两队后，任何一队真干不过对方。 惨胜是效率最低的一种取胜方式，不到最后一步，王吒不会采纳。 “能慢慢玩死黄毛？”陈自强有点懵！真有这好事？ “前辈，有的是办法，放心！”刘香忍不住开口说道。 “咦！你小子不是被郑芝龙撵得到处跑么？这两年缓个劲来，就狂起来了。” 刘香怒气上灌，差点大骂回击，无奈陈老头资历太深，没法喷。 “陈伯，办法有。”王吒赶紧化解，海盗土匪们开会，最大特色就是容易一言不合干架！ “啥办法。” “逼他们跟我们海上决战。” “不好逼呀，他们开船跑了，咋办？” “黄毛舍不得跑，淡马锡对他们至关重要。” 王吒信心十足，从现代人的历史经验，带英舍不下淡马锡，咽喉要道，一个小岛能抵一个国家。 尤其是带英海军为世界超一流，淡马锡港口的价值，不仅是贸易，军事同样至关重要。 控制住淡马锡几乎就等于控制住东方与印度洋的贸易。 种种迹象表明，带英有穿越者，那么，其国策更不可能接受放弃淡马锡。 “怎么逼？”陈自强一头雾水，询问道。 “第一步，在淡马锡岛东面登陆，那里没有岸防炮； 黄毛没有像样的陆军，阻止不了我们登陆，他们只会把更多的兵力放在守城堡上。 第二步，修工事，层层推进； 南海海上通道由我们控制，粮草辎重不存在问题，大家伙就守在海峡东面，看黄毛怎么应对。 第三步，如果黄毛不跟我们海上舰队决战，我们就攻下淡马锡城。” 陈自强点头，但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问道：“这样的话，黄毛舰队还是消灭不了，他们可以跑。” “陈伯！在大海上，黄毛的舰队船快炮利，若他们不想决战，堵不住的。” 大海宽阔，围堵一支舰队，成本太大，不现实，除非你的船速快于对方。 “船快炮利！”陈自强喃喃重复，心中感叹，老式福船的硬帆确实硬伤，海战唯快不破！ 二月十六日，劫掠天团出现淡马锡岛东面海峡，很快占据德光岛和乌敏岛。 带英有心无力，陆军表面上他们有上万人，可70%是印度仆从军，打不了硬战。 十九日拂晓，铁杆团特战队与三营于淡马锡岛东岸樟宜登陆， 岛的东岸发生过数次登岸试探，让带英三日来疲于奔命，17世纪，没有碉堡与战壕防守思想，东岸数十里海岸线，真没办法应付得过来。 轰！轰！轰！ 迫击炮轰隆炮声响起！ 居然不是铁杆团的迫击炮！ “握草！黄毛也有神炮。”高大柱大惊失色，团长一再告诫众人要注意分散，要注意对方火炮，真乃神算也。 “他奶奶的！有点东西。”王吒用望远镜搜索，口中骂道。 老海盗头子陈自强提及过，在旧港遇到过黄毛的一支部队，人数不多，但有能连发的神铳。 陈老头有铁哥们是穿越者，见识颇广，主动避战，才躲过一劫。 验知道人前年来旧港拜会老友，展示过神铳，平行道人曾送老道士一把大黑星，王吒则送了一把56半。 所以，王吒登陆后，很谨慎，采用现代步兵战术，分散行进，遇到火炮找掩体，带英三轮迫击炮造成的杀伤有限。 嘿嘿！王吒冷笑，暗忖：带英的穿越者跟自己一样，弹弹的忧伤，炮弹奇缺，三轮后便停止轰炸。 “法克！法克！法克！”穿越者邦沙连骂三声，他的对手明显是东方的穿越者带队。 邦沙为带英帝国军情四处少校，带领一支由他组建并训练的特工小队，到远东协助带英军队开辟殖民地，小队共有四十四人，配备m1917李-恩菲尔德半自动步枪。 昌化一战，特工队只派出的四名参战特工，数量有限，不足以改变战局。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他们发现名国军队装备大量线膛枪，还有线膛炮。 邦沙再傻也明白名国有穿越者。 他平静下来后，右手挥了挥，下令道：“让印度人上。” 战术很简单，炮灰印度人出场，消耗名国穿越者的子弹。 砰！砰！砰！枪声大作，硝烟四起。 印度仆从军畏缩不前，各种划水，带英督军尉官不断叫喊，挥刀驱赶。 砰！一位中尉头部开花，特战队狙击手专挑带英军官打。 没多久，数名军官被点杀，200-300米距离，历经大小战役锤炼的神射手们，枪法精纯，命中率极高。 狙击手战术精准瓦解带英驱赶炮灰的战术，没有督军，印度仆从军根本不愿冲锋，大量横窜，就是不前进。 邦沙冷汗直冒，幸亏有戒备，没敢暴露自己的位置，否则被爆头的必然是自己，名国穿越者组织的现代武器部队，居然有枪法一流的狙击手，今日必定是一场苦战。 平行世界东西方穿越者的第一场交战，在迫击炮与狙击手先后登场后，正式拉开帷幕。 倭国米原山谷一战，丑国穿越者仅有一把加兰德步枪，而且勇敢跳出来后便快速下线，算不上东西方穿越者正式交战，权且当作第一次交手。 “不愿冲锋的印度人，当场枪毙，让他们冲。”邦沙狠声大喊。 他明白阻挡名国军队登陆不现实，但一定要消耗对方的子弹，最好是能消耗掉一些名国军人。 “迫击炮，三轮炮轰，往印度军队密集的地方轰。每轰一轮，换一个地方。” 王吒看见战场划水的印度人嘶喊着发起冲锋，立即下令五门迫击炮开火。 轰隆声中，印度士兵内心崩溃，大量出现逃兵，往两侧乱跑。 “该死的名国穿越者，他们也有迫击炮，给我轰他们的迫击炮。” 邦沙恼火不已，但心中清楚对方的火力与武器要强于特工队，他们处于劣势。 登陆战役波澜不惊，铁杆团登陆后没多久，郭怀一与何斌率领三千海盗逐渐上岸。 特战队匍匐前行，阵地不断压上。 砰！砰！砰！ 铁杆团特战队与军情四处特工队相隔150米左右，开始交火。 “笨蛋！卧倒射击，找掩体，别乱窜。” 邦沙怒不可遏！一群笨猪，作战方式呆板愚蠢，简直是送人头，一刻钟不到已挂了四人，伤六人。 这真不能怪特工们，从来打的都是碾压局，头次碰到同样装备的对手，要我们瞬间掌握应对战术，臣妾做不到啊！ 而铁杆团，从倭国作战已经收获教训，进行了不少有针对性的训练，这得感谢丑国穿越者马丁，虽然其活不过一集，但影响力覆盖数十集！ “撤退！”邦沙感受到战场已经失控，立即下令。 特工队心生恐慌，情绪不稳，印度炮灰临阵乱逃，这样的战役再打下去，自己可能走不掉。 印度仆从军发觉带英大人们撤退，纷纷就地一跪，双手高举，给谁当仆从军不是当，干嘛要反抗？ 二十一日，邦沙与埃文斯准将视察前线。 “名国军队有非常聪明的军官，他们战术先进，同时也装备有类似于神骑士武器的火器。”邦沙详细解释道。 穿越者的重大秘密，他不可能告诉埃文斯，目前在带英，穿越者将现代武器称作神骑士武器。 埃文斯准将脸色沉重，现有的陆军真打不过名国陆军，除非帝国将欧洲与美洲的精锐陆军派过来。 印度仆从军就算了，这种级别的硬战，垃圾部队要么负责后勤与外围，要么去当炮灰。 “少校，这就是你说的堑壕战术？” “是的，将军。” “名国人已经推进到离棱堡三英里处，我们该如何应对？” “方法跟名国军队一样，在棱堡50码外也挖堑壕，构筑第一道防线。” “为什么？” “将军，我们从西班牙人那里得到情报，名国军队有威力强大的炸药，不能让名国人挖地洞埋炸药。” 埃文斯若有所思，虽然他是海军将领，但心中升起一种急迫感，武器发展太快，十几年内，新的战争模式、战术思想轰隆而来，旧有的一切将被颠覆。 劫掠天团没有着急发起进攻，先在淡马锡东面十里外构筑营地，依托营地，王吒要跟带英慢慢耗。 二十一日后，双方援军先后抵达。 三营营长秦彪亲率三千人赶到，去年上海撤离，海量难民涌入，林度与秦彪一拖再拖，去年年底才彻底退出松江府。 好在景军不敢招惹铁杆团，而且明面上王吒被册封为东海王，是自己人，没有必胜把握不会攻打上海。 随秦彪过来的，还有船厂新建造的一艘鲸级战列舰，五艘鲨级护航舰，以及十六艘普通战船。 铁杆团远征海军扩充为三十七艘盖伦型战舰，其中鲸级战列舰共有六艘。 普通战船一百三十余艘，这里面包含有七艘克拉克型战舰，俱是最近缴获的战舰，王吒为了有效区分战力，已经把克拉克型战舰归为普通战船。 带英方面，从印度增援了十三艘盖伦型风帆战舰，六艘克拉克型战船。 其中增加了四艘三级战列舰，三艘四级战舰，六艘五级护航舰。 舰队总兵力达到五十三盖伦型战舰，八艘克拉克型战船，二十一艘商船。 尤其是三级战列舰高达九艘，守住淡马锡的意图十分强烈！ 平行世界，带英无论是舰船的操控，还是舰载火炮的操作，均是顶流水准。 所以，带英海军有信心应战舰船数量庞大的劫掠天团！ 王吒当然不惧，劫掠天团的船队不分兵，守在海峡东面，补给通道源源不断，就看你带英敢不敢决战？ 等的就是你！ 不敢！那好，增援部队与舰船还会再来，带英你加不加筹码？ 陆军你们铁定打不过，淡马锡迟早守不住，你们如何化解？ 马六甲海峡不决战，至少要攻打补给海路通道吧？ 可问题是带英你敢分兵派舰队到南海么？ 海上决战不敢打，海路补给线不敢攻击，你们还能做啥？慢性死亡么？ 印度的陆军全运过来，那铁杆团准备吃席，开心吃掉。 欧洲的精锐陆军不远征过来，三瓜两枣就别在铁杆团面前丢人现眼！ 带英骑虎难下！ 第223章 马六甲大战(二) 二月二十六日，淡马锡城。 “嘿嘿！有意思！” 王吒笑了，平行世界越来越有意思，在众多穿越者共同干预下，无论科技发展，还是战争变革，全都是大踏步往前狂奔！ 铁杆团屡试不爽的挖堑壕炸药破城术，终于遇到见招拆招的穿越者。 “传令，继续往前挖，挖到离他们战壕四十步距离。” 王吒一声下令，二千多印度俘虏与一百多带英俘虏不敢摸鱼，奋力干活。 名国与带英的堑壕战，最有趣的情景出现，交战的双方不挖，基本都是印度人在挖。 城外双方热火朝天挖战壕，城内，带英几位官员发生激烈争吵。 “为什么有我们的士兵在名国军队干苦力？带英帝国是世界第一强国，为什么成为俘虏后要受如此侮辱？” 从带英本土过来的议员近乎咆哮，质问淡马锡总督和埃文斯准将。 一旁的詹姆斯中校赶紧替上司解围，说道：“议员大人，名国那位侯爵拒绝我们赎回战俘，扬言不赔款，就不释放战俘。” 议员怒气未消，稍微停顿后，继续输出：“为什么不交换战俘？” “呃......”詹姆斯瞬间哑口，算了，两位上司，属下只能帮到这儿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埃文斯硬着头皮解释道：“舰船食物有限，只留下十几个俘虏审问，其他的就地解决了。” 昌化海战，带英缴获三艘盖伦型战舰，十来艘中式帆船，根本没有关押俘虏的打算，被击沉战船的水手，他们也丝毫不作营救。 “你们太过自负。”议员叹道。 “名国是落后愚昧的国家，他们是低等民族。”泰勒总督辩护道。 “总督大人，这是对普通民众宣传的需要，官员们应该清醒。”邦沙突然发话。 泰勒总督眼神充满怒火，一个小小的少校也敢批评他，可终究还是得咽下这口气。邦沙二十岁出头就已经当少校，而且是帝国最神秘的部门，背景极深。 争吵其实是焦虑的最直接表现，带英官员们逐渐认识到淡马锡城真的守不住，哪怕补给与增援可以通过海峡西面过来，陆地上他们也守不了半年。 别说半年，一个月都困难。 二十八日，淡马锡城东面一段，劫掠天团壕沟已经挖到带英堑壕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对带英来说，他们可以选择进攻，可他们哪敢冲锋，冲锋必然是三换一，或者五换一。 防守防成这样，战损比远远高于进攻方，还能叫防守么？ “铁熊，安排掷弹手，扔手榴弹，炸他们的战壕。”王吒下令攻击。 为什么要挖到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就是为了让人形迫击炮大显身手。 轰！轰！轰！ 铁熊的钢甲连，除了披重甲执刀斧屠杀外，还有一项任务，便是做人形迫击炮扔手榴弹。 “法克！”邦沙在城墙上目睹发生的一切，束手无策，己方没有充足的重武器，挡不住名国陆军。 平行世界第一次堑壕战，带英完败！ 三月二日，轰隆一声巨响，震撼整个淡马锡城所有带英人，tnt炸药降维打击。 东面城墙被轰出宽近五米的缺口。 轰！轰！没多久，又传出两声巨响，棱堡的两处棱角遭遇tnt肆虐，大面积坍塌。 古代城墙，不管是东方的马面墙，还是西方的棱堡，遇到现代炮弹或者tnt炸药包，形同摆设，远不如战壕加碉堡管用。 “侯爷！下令吧，冲进城去。”何斌兴奋喊道，古代人的攻城认知，城墙破了即是蜂拥进城劫掠之时。 “不慌！这才刚开始。传令，狙击手占据有利位置，攻城士兵保持分散阵型，别密集在一起。” 王吒很冷静，对方有现代武器，巷战中搞不好有什么大杀器在等着，稳步推进，层层剔肉，磨死这帮带英军队，才是最佳战术。 城内，城墙缺口西面八十米左右距离，邦沙沮丧万分，对面名国军队耐心到变态，就是不发动密集冲锋，再厉害的大杀器也徒叹奈何，始终没有大面积杀伤的机会。 他身边，一个被黑色帆布盖着的大杀器，正静静等待掀开黑布的时机。 “开火！”他一声吼叫，只能暴露了，名国陆军先扔手榴弹，然后开始占领缺口，慢慢推进。 哒哒哒！....... 黑布掀开，大杀器火舌喷涌。 “我去，马克沁！”王吒眼睛瞪圆，果然有大杀器。 “撤回来，让他们撤回来！” 带英军队借助重机枪火力，很快夺回缺口，用沙包填充，构筑防守工事。 何斌直接傻眼，什么火器，好猛！瞬间便造成十数人伤亡，好在没有密集冲锋，否则谁能挡得住？ 战斗暂时停歇，王吒不着急，准备用tnt炸药包继续炸城墙，倒是要看看带英有多少马克沁，有多少子弹可供马克沁挥霍？ 带英现在的工业若是能制造马克沁和金属定装子弹，那王吒认栽，绝无二话，立马撤军。 很显然，马克沁是穿越者带到古代的，数量有限，尤其是子弹。 所以，王吒真是一点不慌，准备小刀慢慢喇！ 城里的带英官员则相反，慌得一批。 邦沙第一个跳出来，准备跑路，他明确告知总督和议员，淡马锡守不了两天，打巷战，带英逃不出被蹂躏的命运。 “要撤之前，海军也该出击，给商船争取逃跑时间。”议员心虽慌，逃跑的思路还是清晰的。 “不用绝望，我们的海军未必会败，若是取胜，名国失去补给，陆地上还能反败为胜。”总督仍有幻想。 海军准将心中苦涩，昌化一战，他很清楚，名国海军帆船操控弱，海战应变差，但对方火炮要强过带英。 且名国人战斗意志极其坚韧，即便胜，也是惨胜，改变不了淡马锡城失陷的局面，几个月后，名国的增援舰队必然会赶来。 邦沙不废话，不抱任何幻想，会议未结束便回到自己的帆船上，准备海战一起，立马扬帆开逃。虽然这是一艘商船，但完全可以算做一艘四级盖伦型战舰，速度极快。 他来远东，明面上是协助带英军队，实际上是为了旅游，想多看看平行世界的风光地貌，犯不着跟一帮古代笨蛋一起去顽抗，穿越者的命多金贵！ 海战一触即发，王吒将攻城指挥权交给秦彪，回到风帆旗舰，郭怀一立功心切，也抛下何斌，驾船跟随。 马六甲海峡的海面上，王吒赶到时，已经激战近一个时辰，战况空前惨烈。 邦沙果断跑路，走时还带上了议员，以及四艘商船。 带英虽然抵抗强烈，但并不迂腐，海峡西面往印度洋的海路顺畅，他们已经把该疏散撤离的人员和金银财货运走。 因而，一起跑路的商船数量并不多。 不过，劫掠天团的船只数量充足，商船想跑，并不容易，钟斌驾驶战列舰，领着三十余艘帆船穷追不舍。 马六甲海战是铁杆团海军与带英海军的硬碰硬。 王吒对海盗很仗义，不会逼迫海盗去当炮灰，大部分海盗的船只速度慢、火炮少，只适合掠阵。 何谓掠阵？ 带英船只若被打残，或者受创，行动迟缓，一群如饥似渴的海盗鲨鱼们便蜂拥而至，跳帮厮杀。 别小看这种震慑力，对带英海军的心理杀伤力极大，意味着受伤无活路。 即便最后击败铁杆团海军，如何抓捕数量庞大的海盗船只？海盗四散而逃，绝对是有心无力。 胜必然是惨胜，败则被团灭！ 怎么办？一些战舰杀红眼，跟铁杆团海军拼命死战，但铁杆团海军同样强硬，不惧玉石俱焚。 另一些战舰则心生畏惧，躲着打，对整个舰队的影响可以说是致命的。 带英海军准将埃文斯此刻心里充满悔意，对大国千万不要随意动嘴去咬，去占便宜，政治外交一定要先行。 一旦被大国报复，损失太惨重！甚至会动摇国本！ 马六甲海战，带英出动五十三盖伦型战舰，八艘克拉克型战船，十一艘商船。 而东方亮所率，为三十四艘盖伦型战舰，七艘克拉克型战船，三十多艘夹板船，外加刘香的五艘盖伦型战舰，二艘克拉克型战船。 带英是占据优势的，可铁杆团是真凶悍。 埃文斯心颤！咬下对方八两肉，自己得掉六两。 况且，名国受创的战舰可以安全撤离，而带英受创的战舰只有死路一条。 海战的天枰，在王吒率领五艘盖伦型战舰加入混战后，开始向劫掠天团倾斜。 最后一根稻草，则是狂暴的老海盗陈自强。 他看见冠军侯号加入混战，心中担忧，老兄弟验知道人仅剩一个独苗徒弟了，不能折在这片海域，要死先死我们老一辈。 他一声暴喝：“儿郎们，跟我冲！” 两艘夹板船，十几艘大小不一的海船不再掠阵，直接冲入战场。 双方的海战，初期是在大海上互相追逐，寻找“t”字型战术的最佳炮轰位置，但随着战局胶着，双方战舰速度不断降低，开始拼血条值。 中式硬帆的优势顿时彰显。 为啥？ 操作简便啊！ 缆绳数量只有软帆的三分之一，近海作战非常灵活，尤其是陈自强的船队中有几艘是桨帆船。 桨帆船在近战中转向快，调整快，爆发力强。 火炮是少，但可以追着落单的带英战舰屁股打，还可以射火箭。 刘香傻眼，笑骂道：“这老王八，真踏马的硬，小的们，打旗帜，让咱们的福船开过来。” 刘香此人，有一股传统江湖豪气，敢打敢拼，浑不吝！ 就是那种你瞅啥？瞅你咋的？不服？不服干一架的类型！ 在十九芝中，他不如郑芝龙有城府，管理也很粗犷，做不了主帅，但打起仗来，没有一个主帅不喜欢。 海战的惨烈，从某种角度看，要甚于陆战。 为什么呢？因为互相拉近炮轰中，炮弹不长眼，是死是生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轰！冠军侯号上木屑纷飞，一块碎木块击中王吒的头盔，顿时头痛欲裂，几欲摔倒。 “格老子，靠过去，跳帮，干这帮黄毛孙子！” 嘭！巨大的响声中，冠军侯号与一艘带英三级战列舰船舷轰然相撞。 钩子飞舞，锁住船舷，肉搏战即将开启。 若论风帆炮战，铁杆团海军不敢称第一，但若是跳帮作战，毫无疑问，当世第一！ 他们的手段太多！ 轰轰轰！特战队手榴弹飞出，紧跟着，砰砰砰！喷子怒喷！最后，工具钢打造的锋利宝刀劈砍。 喷子（霰弹枪）乃近战之王，适用于巷战、跳帮战、堑壕战等近身作战。 “呸！跟老子玩跳帮，你们太嫩！” 王吒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下令打扫战场。 战场信息差，带英如果知道铁杆团特战队在船上，无论如何不能选择跳帮厮杀，这纯粹是送人头。 另一艘带英三级战列舰，埃文斯准将所在的旗舰，为掩护泰勒总督逃跑，惨遭重创，亮起白旗投降。 东方亮登上战舰。 埃文斯面如死灰，说道：“尊敬的将军阁下，你们比我们更勇敢！更应该获得胜利，请善待我手下的将士。” 东方亮冷漠回道：“昌化海战，指挥官是我的兄弟。” 埃文斯脸直抽搐，努力平静自己，说道：“很遗憾，他选择了自杀。” “哼！其他人呢？” 埃文斯再无话说，下令屠杀的是他，事实无法回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很多道理，你们不懂！只有知道痛了，你们才会懂！” 东方亮厌恶瞥了一眼后，手起刀落！ 此战，没有战俘，格杀勿论！败即是死！ 东西方最为惨烈的一场海战，在夕阳中逐渐降下帷幕。 未来，东西方是否还会发生更惨烈的海战？王吒毫不怀疑，肯定会更惨烈。 但马六甲海战足以轰动世界，相信西方殖民者会重新评估在东方的战略。 带英几乎团灭，仅逃掉一艘三级战列舰，三艘护航舰。 铁杆团海军惨胜，海战双方一共沉没五十余艘盖伦型风帆战舰，十一艘克拉克型战舰。 第224章 催婚 三月三日，庆功宴。 各大海盗，欢天喜地，开怀畅饮，有带头大哥领军，打红毛打黄毛，近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扬眉吐气的时候。 南洋，就该是名国说了算。 但是，宴会过半，海盗们意识到不对劲。 冠军侯一直未现身，酒宴是由铁杆团的二当家东方亮主持。 翌日，更有惊天消息传出，冠军侯因身体不适，提前返回海南三亚，淡马锡一切事务交予东方亮负责。 仗，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仗！ 脑海中却有一团阴云飘过来，海盗们虽然完全认可并接受铁杆团指挥，可总舵主才是灵魂。 以后，东亚这片大海，没有冠军侯当总舵主，将何去何从？ 海盗们心中充满不安和疑虑，带着丰厚战利品，各回各家。 铁杆团内部可不是不安这么简单，是彻底慌了！ 冠军侯进驻淡马锡城后，竟然晕倒。 海战中，有木块打中王吒的头盔，他是忍着剧疼，坚持战斗，晚上放松下来后，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 铁杆团将领们封锁消息，苦守床边，三个时辰后，王吒才清醒过来。 忍着疼，命令东方亮率舰队，秦彪领三营五千人，驻守淡马锡，可降低赔款条件，接受带英议和。 马六甲海战是惨胜，战船受损严重，更关键的是水手伤亡极大，铁杆团海军无力继续西进，攻打印度。 缴获的一半战舰分给海盗们，陈自强与刘香功劳最大，各获一艘三级战列舰。 交代完命令后，没多久，王吒又陷入昏睡。 四月初，返回三亚的王吒病情仍不见好转，将领们彻底乱了心神，赶紧拉着冠军侯回基隆。 四月二十六日，王吒经历海上颠簸，体重掉了三十多斤，面色蜡黄，形容憔悴，出现在一众家人朋友们面前。 基隆再次感到天要塌了！ 他们没法劝得住，偌大基业的话事人，热衷打仗，受过一次重伤后，依然马不停蹄，继续征战四方。 诚然，话事人打仗赢麻了，金银财货一船接一船的往回拉。 但是，台湾海南的基业，若有一个闪失，恐怕很快会分崩离析。 倭国受重伤之后，王吒获悉上海、台湾、海南出现恐慌，便明确告知手下将领，倘若他出事，由无敌接任。 问题来了，王吒再一次重伤，而且是抬着担架回来，继承人的选择，基隆城内，暗流涌动。 无敌的资格遭遇空前质疑！ 政治远比王吒和无敌两个小年轻想的要复杂百倍千倍。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再小的组织都会有政治，何况铁杆团已经发展成庞然巨兽，能影响天下局势的武装大鳄！ 铁杆团中的老河间民团自然会支持无敌，但他们其实也不反对铁家的人。 铁家的人当然不愿意把这么大的地盘和产业交给无敌。 林度、老孟、冷锋这些高级将领跟老河间民团的窦刚一样，无敌或者铁家的人接任，他们均无意见。 道理很简单，铁敢的爷爷和父亲出面，他们能翻脸么？武力扣押铁家的人？实在是做不出来，恐怕无敌本人都做不出来。 而以钱家为代表的富商集团，还有以建阳卫为代表的卫所集团，表面上不会质疑无敌，实际上必然会拥护铁家的人继任。 无敌很尴尬，他没有铁杆支持者！ 此时的台湾，基隆城和台北城，云集了大量南名朝廷的官员与名士。 病榻上，一些重要人物王吒不得不见，诸如张世泽、史明法、骆养性等。 长公主与朱三皇子当然也会过来探望。 消息很快如长了翅膀般，飞速传播至整个台湾，乃至景军控制的地盘，再到全国各地。 台北城内，望西酒楼。 一群逃难至此的高官和名流齐聚。 “哎！汉家将星，天赋千年难遇，终归过于狂傲。冠军侯，当世猛将也！基隆城缺一位运筹帷幄的智者，知轻重，明急缓！” 一位大儒，借着酒兴悲愤直言。 在南名的官员与名流中，基本认同一个观点，即冠军侯因小失大，意气用事，征倭国，打泰西人，却丢掉神州大地。 “基隆这帮文官在做什么，竟然不知劝阻冠军侯？”一位曾经的高官怒道。 “哪有什么文官？不过是两个工部的举人，八品芝麻官而已。”另一个高官内涵道。 如今，逃难而来的官员们，已经知晓，冠军侯手下几位文官，有两个举人，宋应星和申仁，还有几个商人。 “十八岁渡海，辽东一战直捣黄龙，二十岁征伐倭国，擒拿老倭王，逼其赔款议和，二十一岁下南洋，横扫泰西诸国，何等惊艳！可惜！可叹啊！”最先发言的大儒隐约间已经有泪光。 “小不忍则乱大谋，倭国弹丸小国，太祖明训，乃不征之国，不过是倭寇于基隆登岸劫掠而已，冠军侯年少，血气方刚，全军出击。 亲率窦刚秦彪两员大将，发动灭国之战，舍本逐末也。”吴中声点评道。 吴中声，马士英之心腹，此次酒局便是由他发起。 突然，他发现，马士英早已进入包间，正立于屏风之侧，仔细聆听众人议论。 “阁老！” 一声阁老，包间内众人纷纷行礼。 “无须多礼，坐，坐。” 马士英坐下后，同样感慨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冠军侯不发兵倭国，就不是冠军侯。 冠军侯这样的盖世猛将，之所以战无不胜，靠的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敢战也，谁敢挑衅虎威，追至天涯海角也必斩之，我朝缺的便是这般一往无前的猛将。将是兵之胆，将如此，兵岂有畏战之人。” 众人频频点头，不愧是阁老，眼光独到。 “哎！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老夫此次相邀，乃是请诸公一起上书，劝冠军侯同意换回圣上。” 弘兴帝没有逃出包围，被景军所俘后，押往帝都。 景军本欲杀之，范文程献计，用弘兴换回阿巴泰等人，弘兴帝到台湾，必然会引起南名内斗，让弘兴派与朱三太子派的故事继续上演。 多额珲立马想通透，弘兴帝是一个废物皇帝，杀他有何用，正好把麻烦交给逃到台湾去的那批南名官员们。 其实，马士英等人多虑了，王吒肯定会换，弘兴帝接着当皇帝，无所谓！ 基隆城可不是应天府，在这儿你们没有收税的权力，没有委任官员的权力，更没有指挥军队的权力。 哪怕大臣们要扶持三皇子登基，也无所谓！ 谁当皇帝，都使唤不了铁杆团，也命令不了大海上的海盗们！ 这些悍将枭雄，只会听王吒的，换个人真不好使。 所以，谁去当皇帝他根本不在乎，特别是在台湾，你们能做啥？ 当然，他会劝长公主，三皇子年纪太轻，没必要这么早去当皇帝，对三皇子的成长没好处。 基隆，铁家的宏伟堡楼。 王吒回基隆后，一直在堡楼内养伤。 病情始终没有好转，病房内，无敌、天真与孟小玲焦急万分。 “我本来想在三亚养伤，你爹着急得不行，趁我昏迷，抬着我回基隆，海上把我颠得够呛。” 病床上的王吒虽然瘦脱形，但跟老友们在一起，很高兴，开起玩笑。 “你病重，怪我爹咯！”孟小玲生气。 王吒暗笑，是得怪老孟，头疼病犯，还非要做帆船，古代的帆船，在海浪中，那可不是一般的给力和酸爽！ 说实话，王吒认为自己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老铁，这么静养，没用啊，治病得治根。”无敌忧虑不已。 “咳咳！”王吒很虚弱，咳嗽两下后，有气无力说道：“唯一的办法，便是回去，我已让林度派人去莫干山，找柳白衣。” “必须要回仙界？”天真吃惊问道。 “嗯，师兄，我脑袋里有一块弹片，要切开脑袋取出来。” “啊！切开脑袋？”孟小玲失声叫了起来，她理解不了，切开了，还能活回来么？ “没事，手术不大。” “老铁，我相信你的体质，能挺过手术。”无敌知道王吒是在安慰孟小玲，开玩笑，切开脑袋的手术咋可能是小手术。 “或许不用切开脑袋，找那个叫全面失控的神仙，他有仙术。”孟小玲眼睛一转，提议道。 王吒开心一笑，孟小玲和天真本来对“仙界”很失望，觉得到处都是凡人，但他们见识飞碟后，重新膜拜神仙，外星人对他们而言真是神仙。 回到现代，自然是先找全面失控这外星哥们，外星科技毋容置疑，由他们做手术，肯定手到病除。 “行啊，赶紧回去治病，省得我在基隆，处处被人盯梢，烦不烦。”无敌抱怨起来。 王吒病重后，无敌惊讶发现，到处都有暗桩，小爷我不接铁杆团行不行？我有无敌团，不需要接手王吒的事业。 王吒郁闷，低估权力的诱惑了！ “哎！这些事，我会跟爷爷他们说，咳咳！” “没用的，铁家的人那么多，你爷爷管不过来的。” 无敌从去年王吒倭国重伤后，也看明白了，多少人过来跟他语重心长谈话。 屋内一阵沉默，王吒心里暗叹，铁敢的大伯和堂兄铁勇他们其实很实在，不会在暗里玩动作。 可今时不比往日，他们会不会变？王吒没把握。 铁家富可敌国，身边围过来人，越来越多，架不住这些人分析利害关系，讲历史，出主意。 “对了，钓鱼岛很神奇，我已经派瞎子和螳螂刀去探路。”孟小玲猛然想起一事。 “什么？钓鱼岛？” “是的，去年我就弄到一个藏宝图，标注的地方是钓鱼屿，也叫钓鱼岛。” 哈哈！王吒灿烂一笑，孟小玲如今是倒斗业界大拿，且手上资金雄厚，各种消息与藏宝图不断，经过探查筛选之后，可靠率极高。 如果钓鱼岛有穿越通道，那就省事得多。 景军挥兵南下，夺取江南，柳白衣与澹台家的人绝壁会隐匿踪迹，不好找。 钓鱼岛离基隆不远，360多里，颠簸影响小，值得一探。 随后几天，王吒勉强能下床走路，但每天头疼之病必会发作一次，似乎跟振动有关，除非身体一动不动。 “敢儿啊。” “爷爷！您说。” 王吒小心回应，身体刚好一些，铁家长辈倾巢而出，铁敢的爷爷、父亲、大伯全来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为国征战沙场，但不能不尽孝道。” 王吒懵圈！啥意思，这天下我不孝顺的话，还有孝顺的人么？铁家村整村不仅脱贫，还彻底暴富。 “咳咳！”铁敢爷爷干咳了几声，郑重说道：“老辈人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嗯？”王吒没反应过来，啥叫后，想抱重孙了么？人家还是孩子啊！ “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孟家的女娃儿，我喜欢！钱家的姑娘，大富人家出身，要是六年前，咱们铁家可是不敢想！” 王吒暗笑，催婚！ “老二家里，就你一个独苗，你爹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能抱大孙子。” 王吒心里彻底乐开花，铁敢他爹，从未想过什么孙子，一天到晚痴迷于打造各种东西，这几年迷上造钟表，哪有时间考虑这些事。 “敢儿，爷爷说的，你要听进去，可不能再随便出去打仗了，把你娘担心坏了，成天偷偷哭。”铁敢的爹终于开口，情真意切，看得出来，充满关心。 “哼！大好男儿，岂能老憋在家里。”铁敢的爷爷反对。 “是，爹！” “但是，敢儿，先把媳妇娶了，以后再出外征战。” “爷爷！没谱的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还是一回事。”王吒找借口推辞，心中打定主意，小爷正是青春少年郎，还没浪够，婚万万不能结。 “啊！钱家和孟家逢年过节都来串门，你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 王吒无语，老钱是人精，于世事人心谙熟，他从来不忌讳说曾经想嫁女给铁敢一事，在铁杆团内几乎是人尽皆知的趣事。 而老孟也不遑多让，一众兄弟给他出主意，借着与铁家村的人认识，很早就拜会过铁敢的爷爷和父亲，表明联姻的想法。 若不是两年来王吒一直在外打倭国、打泰西，早就催婚了。 第225章 钓鱼岛虫洞 我滴个天啊！ 王吒被铁家村，以及铁杆团手下将领，还有富商集团、卫所集团的操作惊呆了！ 哥们重病在身，刚能下床散散步，透透风。 居然被逼婚！光速操办婚礼！ 要拜天地，进洞房！ 就我现在的这小身板，瘦骨嶙峋，风吹欲倒，每天头疼发作，进洞房激动兴奋之余会不会头炸？ 王吒要炸！ 惊吓之下，病情加重，再次昏迷一整天。 清醒后，王吒没敢轻易下床，说什么也不想结婚。 两大美女： 一个是长腿女侠，英姿飒爽，一言不合，就会动刀动枪，当年自己迷得不行，接触多了后，发觉当女哥们挺好； 另一个表面温婉，实则情商智商超一流，肤白身媚，像蛇精一样，再怎么刚猛威武，也挡不住蛇精的缠绕必杀技。 而且控制欲极强，一旦结婚，蛇精秒变蜘蛛精，吐出大网，密密麻麻，势必将自己牢牢网住。 穿越到古代，什么都好，就是结婚太早。 王吒不傻，细细品味其中缘由，铁家与自己的手下，对于继承人问题，非常担忧，极力促成婚礼。 以往，开拓台湾海南，征讨四方，做事雷厉风行，从未有人着急恐慌过，为啥呢？ 王吒太年轻，没人想过继承问题，而且开拓期，初创团队士气如虹，全力以赴打江山，团队中的大佬也没时间琢磨。 突然，战场凶险，二次重伤，团队大佬不得不认真思考，铁杆团若是没有团长，该怎么运转？ 说实话，即便是现代人，也担心带头大哥下线，群龙无首。 更别说是古代人，没有太多民主意识，且大佬们各有势力，无人在能力上傲视群雄，很难服众。 最复杂的是，有铁家，还有皇家，以及一大堆南名朝廷的高官名士，全都盯着王吒万一下线后，铁杆团的地盘和产业该如何洗牌？ 古代人的解决方案，大伙儿谁也别争，扶持带头大哥的子嗣。 所以，铁杆团内部一致通过，团长赶紧成亲，生儿子！ 这种方法弊端极大，但在避免纷争上，确实有一定作用。 明流起波澜，暗流频涌动！ 王吒病情加重，洞房没法实现，但是婚还是结了，冲喜。 五月六日，王吒头疼频次稍减，正在病床上休息。 “相公！” 王吒听到声音后，猛然惊醒，郁闷说道：“小玲啊！以后别这样称呼，叫我老铁就行。” 尼玛！名朝结婚后，没有老公的叫法，一般叫相公，听得王吒浑身不自在，以后还能不能愉快打麻将了。 孟小玲柳眉一竖，生气道：“不叫相公叫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想跟我成亲。” 啊哟！王吒头疼，这都那跟那，完锤子！我的快乐单身生活就此结束！ “乱想什么，仙界不叫相公，明白么？” 孟小玲瞬间雨过天晴，兴致勃勃问道：“那叫什么？” “爱人。或者像以前一样称呼，以示亲密！” 王吒耐心解释，绝口不提现代的老公叫法，反正他接受不了老公的称呼，尤其是知道在名朝，称呼老太监为老公，他就无法再平静且公正对待老公一词。 他硬撑病体，口沫横飞，才把社团女老大安抚好。 累，实在是太累！婚姻是快活少年的终点站，我还想做少年啊！ “这么晚过来，有啥事？” “呀！差点忘了，瞎子和螳螂刀他们回来了。” “怎么样？”王吒希望迅速点燃，艰难坐起身来。 孟小玲扶着他，开心说道：“那地方极其诡异，有埙山那样的圆石台。” 妥了！绝对是新的虫洞，王吒当即下令，让特战队做好准备，再探钓鱼岛！ 铁杆团的势力越来越大，如今的台湾早不是一个封闭的地盘，已过了猥琐发育的阶段。 出发前，王吒让林度封锁消息，政务外交由林度全权负责，军事则由窦刚统一指挥。 两位副团长担任，镇得住场面。 自王吒回基隆养伤以来，窦刚亲率二营三千精锐从苗栗赶来，驻扎于铁家堡。 执行铁杆团最高警戒，严密封锁各个路口。 五月九日，特战队神兵突降，抵达钓鱼岛。 钓鱼岛驻军将官魏排长着实吓一跳，好在他本人是第一批特战队队员出身，跟特战队几位大拿关系铁，配合默契，迅速安排好虫洞探路的一切准备。 如今的钓鱼岛，俨然成为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乃王吒东部岛链的重要组成部分。 前年铁杆团征伐倭国，部署了一条军事岛链，从南到北，依次为钓鱼岛、琉球岛、奄美群岛，最后是大隅群岛。 岛链沿途将修筑五座城堡，链在一起，犹如一根利矛，直指倭国。 五座城堡除了钓鱼岛之外，目前皆是重兵把守，军用物资储备丰足，随时能进攻，也能为大军提供休整与后勤。 堡垒是修建了，那为啥钓鱼岛没有重兵守卫，仅由一个排长领两百士兵驻扎？ 因为钓鱼岛缺水！ 两三百人还行，上千人绝对水荒！ 王吒确定修建城堡时，团内将领一致反对，他丝毫不理会，钓鱼岛修城堡是情怀，花多少银子都要建。 所以，城堡很大，足够容纳特战队的到来。 特战队此行，一共出动五百人，五艘舰船，其中二艘鲨级护航舰，一艘哨船，加“出圈号”，以及一艘蒸汽船。 何谓哨船，这是王吒与东方亮的舰船制造思路，哨船乃当今平行世界船速最快的帆船，船型为飞剪船。 铁杆团打造的飞剪船，最显着的特征，船首尖削，犹如剪刀劈波斩浪，船身为v字，带水密舱，船的长宽比高达6:1 ，远超过盖伦型舰船。 放弃船舷炮窗，不求进攻，只求速度！ 船速高达12-14节，也就是每小时44-51里，一天理论上能跑约一千里左右。 当然，理论速度是一句广告词，千万别当真。 真实船速，受制于天气、海况、航道、人力疲劳度影响，一天跑六百里就相当惊艳了。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盖伦型舰船，正常一天跑三百里为优秀，克拉克舰船能跑到两百五里，中式硬帆福船也就两百里。 注意，是指正常平均值，如果天气海况合适，发起狠来爆肝快跑，上面的数值能翻倍。 铁杆团管辖的海域，北到倭国，南到马六甲。 大海辽阔，古代通信困难，因而从去年前，基隆船厂接到新的造船订单，飞剪船。 迄今为止，船厂共生产六艘飞剪船，被王吒命名为哨船，传承中华水师文化。 六艘哨船，往返海南、澳门、淡马锡，定时传递消息与情报，同时也覆盖琉球、倭国。 至于船队中的蒸汽船，按无敌的说法，已经进化到第二代，为三胀往复式蒸汽机驱动的蒸汽动力船。 三胀式是啥东东？讲开了，很简单！ 其最大特点是利用了高中低蒸汽压的能量来驱动机器运转，主要有三个缸：高压缸、中压缸和低压缸。 当高压蒸汽进入高压缸时，它推动活塞做功，过程中的热能被消耗，产生一部分压力低的蒸汽，然后进入中压缸，以此类推。 三胀往复式蒸汽机的好处在哪儿？当然是效率高，如果只有一胀，会浪费蒸汽的热能。 船速无敌试过，达到惊人的18节，什么概念？比飞剪船快50%，广告宣传可以号称一天航行1500里。 凭这速度，一天之内发飙，真可能从基隆飙到上海去。 当然，是指发飙状态。 蒸汽船跟着来钓鱼岛，意味着无敌也跟着来了。 两年时间，他在基隆憋坏了，按他的说法，他真不是做科研的料，静不下心来，干一个月研究，必须得在外面玩一个月补充研究能量。 “老铁们，下一步怎么办。”王吒艰难坐起来，喝了一口参茶后，开口问道。 他养病以来，铁家堡楼内药材堆积如山，尤其是补脑的药材。 “团长，钓鱼岛有两座山峰，最高的是高华峰，低一点的为神农峰，两座山峰内皆有复杂庞大的山洞，我们在神农峰发现圆石台。”瞎子赶紧详细介绍。 王吒病重，仅知道钓鱼岛有虫洞，具体信息，以及探路的过程，不可能会向他详细禀报，病人没时间听报告。 王吒看了下藏宝图，并听取瞎子与螳螂刀的介绍。 大致弄明白，钓鱼岛主要是山峰与丘陵，地形偏陡峭，中央山脉山脊线呈东西走向，连接主峰高华峰(海拔362米)和神农峰(海拔320米)，位于岛屿中南部，形成了北坡稍缓、南坡陡峭的地形格局。 钓鱼岛的军事堡垒修建于岛的南面，集中在汇鱼湾内的东龙尾与西龙尾。 另外，岛的东、西、北角还修建有碉堡与灯塔，但目前岛上军力有限，无法分兵驻守，只能是巡查。 “洞里有埙山那样的僵尸么？”王吒顺口一问。 “嘿嘿！大粽子正好给兄弟们壮胆练手用。”螳螂刀个性张狂，得意之色溢满全屏。 “你小子挺狂，不过我喜欢！”无敌笑骂道。 螳螂刀身手确实不错，胆大心细，效率奇高！ 不过嘛，就是个人品性太狂野，除了老孟和孟小玲还有王吒之外，少有人管得住。 年少时加入社团帮派，打手出身，非要用现代观念理解他，黄暴类风格，恐怕没有现代人会认可。 “团长，煤油特别好使，打僵尸变得很容易。”瞎子为人实诚，讲话不夸张，直接说重点。 “好，兄弟们，今晚休息好，明日探洞。” 王吒很满意，手下将领，人才济济。 翌日，探洞小分队，一共近百人，先爬到神农峰山腰处，然后进洞。 洞里充满标记，特战队倒斗高手早已探过两次，一路轻松而过。 这里没有机关？ 王吒躺在担架上，心里有些不解，神农峰与埙山区别非常大，埙山可以说是一台巨大的机器，里面杀机四伏。 也没有岩画？ 说明什么？难道此处通道过于偏僻，很少有高等文明的人穿越么？ 神农峰内的圆石台，依然是直径2米高1米5，典型的同一品牌同一加工厂生产制造。 王吒振作精神，从担架上坐了起来，吃下一片以前从现代带来的去疼片。 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天真立即扶着他。 “诸位，有危险立马靠拢我，明白么？” “喏！” 王吒吩咐完后，在天真搀扶下颤悠悠爬上圆石台。 之所以要由他操作，是担心其他人会遭遇机关，从埙山经验看，双鱼玉佩后面的文明，似乎对王吒很友好，不会攻击他。 咦！怎么会如此顺利？王吒心中越发不安，两块残存有能量的玉佩放入双鱼图案后，蓝色圆形光圈如约浮现。 没有激活的铁牌在身，他心中始终没底。 铁牌被窃后，浮云观又送来一块新铁牌，但铁牌再也无法激活，遇到闪电没任何反应，今日进入山洞来到圆石台前，也没有发热。 估计一个人只能激活一个铁牌。 蓝色圆形光圈，冷冷悬挂，幽幽如深渊！ 王吒感到一股寒意，这踏马的不会是一处钓鱼虫洞吧？ 轰！突变快如闪电，王吒听到众人的惊呼，圆石台轰然下坠！ 大伙儿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想到围上来一看究竟之时，下坠之处已经被青石封上。 王吒与天真掉入石洞，借助蓝色光圈的荧光，他俩能看清四周，石洞面积不大，顶多三十平。 直觉真踏马准！王吒暗骂，过于容易不像双鱼玉佩虫洞的风格。 “师弟，此地没有出口。”天真跳下圆石台，仔细查探了一遍。 “玛德！系统，你给老资出来！”王吒怒了，高声大骂起来。 不就是双鱼玉佩的穿越虫洞么，跟老资玩什么高深？ 当然，如果是伪装成双鱼玉佩虫洞钓鱼，那认栽，领盒饭之前骂过痛快！ 噼里啪啦一阵痛骂后，熟悉的咔咔声响起。 王吒大喜，尼玛！摄像头终于晓得上班工作了。 石洞上方，一个小口打开，探出一个与埙山一模一样的琉璃球，琉璃球慢慢靠近王吒，球体内蓝色光芒闪耀。 第226章 重回神马星球 正当孟小玲、无敌等人一筹莫展之际，咔嚓......咔嚓...... 地面上的青石缓缓分开。 圆石台从洞中升起，王吒微笑着向大伙儿挥手致意。 他已然清楚，神农峰与埙山一样，内部是一台大机器，但不知何故，绝大部分机关失效。 望着闪烁蓝光的圆形光圈，王吒感觉温和了许多，再无幽冷寒意。 估计刚浮现之时，是一个陷阱通道，虽然不敢确定，但穿越多次虫洞后，他能感受到最初的光圈没有虫洞特有的能量辐射。 “老铁们，披甲，出发。” 众人一阵欢呼，随即按照既定计划，披甲，并携带各种武器装备。 铁熊背起王吒，瞎子和猴子开路，孟小玲、天真、无敌、螳螂刀跟随，鹰三爷伤愈归队，重出江湖。 鹰三在倭国，与王吒一起被丑国开花弹偷袭，重伤后一直在基隆休养。 高大柱哭丧着脸，目送穿越探险小队钻入虫洞，他总是担负外围任务，现在意见很大。 每一次新虫洞穿越，皆是未知！ 不知另一个位面，有什么奇异发生，怪兽？虫洞节点？亦或是...... 双鱼玉佩能连接蓝星，这是肯定的，柳白衣他们的魔探组织，便是通过双鱼玉佩的虫洞在古代与现代之间来回双穿。 就看有没有运气？ 尼玛！王吒心中不爽，盲开位面，运气不佳，显然不是蓝星。 探险小队进入新位面，依然是一个山洞，好在有出口，不是一个中断的虫洞通道。 “啥地方？忒热，不会到热带雨林吧？”无敌嘟哝。 洞口出来后，不远处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河水浑浊，四周丛林密布。 “河对岸的树林少得多，估计得渡河，才能走出这片森林。”猴子爬上一棵树，用望远镜四处查看地形后，得出结论。 王吒点头，山洞口的树林茂密，且土地潮湿，搞不好有沼泽，很难在丛林中开辟道路。 “这儿也像神马星球一样，能跳很高。”螳螂刀说完后，稍微下蹲，纵身一跳，离地轻松过1米2。 王吒暗忖，有意思，重力比蓝星小很多，不会是回到神马星球了吧？ 众人走到河岸边，眺望对岸，河宽足有千米。 “河水不急，扎木筏能过去。”无敌建议道。 “这河不对劲，看着缓，你们看那边，有漩涡，说明河底下暗流众多。”天真用手指向一处，提醒道。 “别动！”鹰三爷突然发话，提醒无敌别靠近河岸，然后用手示意大家往后退。 噗！浑浊河水中猛地腾起一只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无敌。 唰！鹰三爷挥刀，刀光闪过，划过怪兽的下颚，带出血雨。 众人迅速倒退，怪兽吃痛，翻滚几下后，潜回河里。 “握草！鳄鱼！”无敌惊魂未定，颤声说道。 “块头很大，皮厚得惊人。”王吒评判道，要知道，鹰三爷的刀乃是l6工具钢打造，锋利无比，居然没切下鳄鱼的嘴。 “咋办？热带雨林，河里鳄鱼绝壁少不了，没法渡河。”无敌垂头丧气，新位面太凶险。 “这地形，铁定过不去，要不爬山，看看有没有路可走？” 王吒略微沉思，给出方案，山洞出口位于山底，山不算高，约三百多米，植被丰富，少有岩石裸露。 气温太高，探险小队纷纷脱下铠甲，仅穿单衣，准备爬山。 噗通！噗通！河里声响，不时冒出鳄鱼的身躯。 我去！王吒放眼望去，受伤鳄鱼流出的鲜血，吸引来数十只鳄鱼，凶狠攻击同类，大自然竞争法则之惨烈！让人触目惊心！ 桀！桀！桀！ 河里冒出一只独角鳞甲怪兽，发出瘆人的叫声。 “我滴个妈呀！这是什么东西？”无敌惊恐大叫。 “不好！快往山洞撤！”猴子惊呼。 尼玛，独角怪兽发出的声音仿佛有魔性，数十只鳄鱼哗哗钻出水面，围向探险小队。 砰！砰！砰！56半和大黑星开火，众人且战且退。 “打独角怪兽！”王吒大喝，鳄鱼明显是听令于那只长相怪异的独角兽。 砰！砰！ 一个子弹击中怪兽头部，鳞甲碎片四溅，怪兽吃痛，几个滚翻后，躲到鳄鱼群后方，不断发出怪叫。 卧槽！鳄潮！ 王吒惊叹！河里的鳄鱼不要命般，纷纷涌上岸，被鳄鱼缠住后，探险小队凶多吉少。 “团长，你先走，我们断后。”猴子高喊。 “要走一块儿走！”王吒摇头，小爷干不出抛弃战友的事！ “嗷呜！” 众人绝望之际，山洞里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咚咚咚！ 大地似乎在晃动。 一只钢甲猛兽从洞中窜出，立起身来，足有三米多高。 双爪！不！更像是带爪子的双手，手抓脚踢，十几鳄鱼惨遭蹂躏，级别太过悬殊！ 钢甲猛兽手撕一条鳄鱼后，冲着独角怪兽怒吼！ 独角怪兽阴森目光扫过探险小队，好像是在记住众人，然后扭头就跑，跳入大河。 怪兽一跑，鳄鱼们群龙无首，四散而溃。 钢甲猛兽在众人瑟瑟发抖中，转身直接走向王吒，单腿一跪，眼中蓝光闪烁，翁声翁气说道：“尊敬的两仪文明人类，我是神兽乙，今后听从您的指挥！” 我滴个神！王吒瞬间明白，真是穿越回神马星球了。 神兽乙跟上次见过的神兽辛说话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老乙！我马哥呢？”王吒很开心，立马询问道。 无敌在一旁，心里直吐槽，有这么称呼机器人的么？受不了！ “属下不知马哥是谁，属下感知到危险，启用应急能源激活。” “哦！”王吒也不在意，反正到神马星球就相当于到家了，他好奇问道：“那只独角怪兽能指挥鳄鱼，为啥不冲过去干掉它？” 是啊！大家心里同样跟王吒一样，神兽乙冲出来后，如老鹰捉小鸡，为啥不去抓那只怪兽。 “那是智慧生物，不能杀。”神兽乙回道。 嗯？王吒略微思索，顿时明白，机器人有程序控制，严禁杀害智慧生物。 如今的他，对于宇宙认知远超蓝星人，高等文明是有星际法律存在的，不能使用高等文明武器杀戮低等文明，不能随意传播高等文明的科学技术....... “何谓智慧生物？” “有语言，有社会组织。” “独角怪兽会说话？” “是的，他们有自己简单的语言。” “那岂不是说他们是神马星球的土着？神马星球属于他们？” “他们还很初级，没有国家和民族的概念，也没有法律诞生，没有道德礼仪产生，星球目前不能算做他们国土。” 王吒跟神兽乙私下询问了一番后，安排通讯联络马哥。 “老铁们，这是神马星球，又可以套神驹宝马了，先回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套马得等几天，四周都是丛林，路不好开辟。” 王吒心情愉悦，轻松很多，神马星球是哥们的资源星球，以后不用再担心安全，先把他准备的各类奇异宝贝，带过来给神马看看。 里面有五鼎山寻到的能量罐，还有倭国淘的宝贝，以及他认为跟穿越有关的物件。 至于脑袋里的弹片，他相信对神马来说，都不是事！马哥身后的文明远比全面失控更高级。 然而，他想简单了。 “咦！你小子居然没领盒饭？” 神马的出场很夸张，抓着一只机器大鹏的爪子飞过来，见面问明情况后，他眼睛红光扫射王吒的脑袋。 “马哥，你啥时候学会的领盒饭？” “开玩笑，你以前意识里闪现过领盒饭一词，要记住不是很容易么？” “算了，别扯闲篇，每天都会发作，没看兄弟我瘦脱形了么？” 王吒郁闷，催促神马医治。 “手术是很简单，可在这蛮荒星球，得先造一个手术室，然后提炼麻药，哦！还得炼钢造手术刀具......” “需要能量，我懂！” “我去，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低级文明人类！” “尼妹！是夸人，还是骂人？” “唉哟！要控制情绪，减少精神内耗，老是玻璃心，以后还能不能愉快说话了！” 王吒无语，神马这个老流氓，一天不口嗨，他就活不下去。 他挥了挥手，特战队的精兵扛着大包小包的宝贝走过来。 神马彻底疯魔，开心得手舞足蹈，不对，蹄舞蹄蹈！ “不得不说，小子！你是个人才，别人几百年干的活，你几年就能干完！” “如何？能量够用么？” “治你的病没问题，但要激活神马星球的堡垒和机器军团，远远不够。” 神马对五鼎山倒斗弄来的能量罐尤其满意，一是数量多，足有七个；二是储量高，剩余能量皆在80%以上。 至于倭国淘到的两个能量罐，聊胜于无，储量也就10%左右。 “这个是我在一个叫古墓岛的地方弄到的宝贝，是干啥用的？”王吒指着古墓岛里捣腾出来的“箭三枝”问道。 “能量罐呗，还能是啥，不过里面的能量只剩一些残渣了。” 王吒点头，穿越宝贝，基本就是两种，一种是能打开虫洞，一种是能量储备。 “可惜，还有不少宝贝，我放到铁牌里面了。” “咋了，瞅你一脸心疼欲绝的模样，铁牌丢了？” 王吒捂脸，哀声叹道：“不是丢，是被偷了！” “我滴的乖乖！刚夸你能干，原来这么蠢，吃饭的家伙什都守不住，败家子！” “我去，扎心没你这样扎的狠的。” “算了，不刺激你了，铁牌那哥们有思想的，估计是他不喜欢你，自己找机会溜了。” 嗯？王吒一愣！真的么？我没怎么骂过铁牌啊！当然，有时候是我不对，一着急了就开骂。 “你身上不还有一个铁牌么？咋了，一直激活不了么？”神马突然又补了一句。 “我去，你能看见？”王吒不免一惊，铁牌用绳子穿着，挂在脖子上，外面有衣服。 “多新鲜，对我来说，你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过分了呀，马哥。” “害羞个毛线，我对你身体不感兴趣。” 王吒头疼，是真头疼，说不过神马，这老江湖，忒能调侃，着急之下头疼复发。 “得嘞！不瞎聊天了，你让你的朋友们退出神马星球，山洞附近比较危险，我们先回神马山。” “修路的事情咋样？”王吒吃了片去疼药，问道。 他还惦记着从此处虫洞，搬运神马星球的马匹和物资。 “这片热带雨林很广阔，几万平方公里，往北出雨林，最近的一条路修到这儿，也得近两百公里，没一个月搞不完，一个月后他们再过来不迟。” 王吒回到神马山后，有能量，神马带着几个机器神兽，效率奇高，不到两天，手术室备妥。 “手术前，你要有心理准备。” “马哥，你可是高等文明出来的守护神，别告诉我你没信心。” “手术的事谁说得准，碳基生命很脆弱的。” 沉默一会儿后，王吒无奈说道：“好吧，我有准备，哥，动手吧。” “就是提醒你一下。” “好！说吧。” “弹片取出后，你被挤压的神经，有可能会起变化。” “啥变化？” “嗯，不好形容，有可能你会失忆，行为举止低龄化。” “啥锤子的低龄化，我有心理准备，不就是会变成傻子么？” “好心态，放心！你马哥我特别会照顾小孩子，以后马哥养你！” 王吒崩溃，真想暴起捶一顿机器马！ 平静下来后，王吒心忧，问道：“真会忘？” “有可能。” “不行，我还有好多古董财货放在埙山，得取过来。” “我滴个天，你第一念头想到的居然是你藏的宝贝，让我怎么说你好。” “有问题么？我挣点钱不容易。” “好吧，我陪你过去拿。” “能不能把圆石台也搬过来？” “可以，安排一只机器神兽留守埙山，把圆石台通过虫洞扔过来。” 开玩笑归开玩笑，王吒难免心情惆怅，穿越到名朝没多少年，说忘掉就忘掉了么？多少欢乐多少离奇？ 以后，难道要无忧无虑地在神马星球了此残生么？ 第227章 穿越虫洞磁暴 “穿越虫洞的挂神啊！” “马哥，带几个机器神兽穿越而已，至于这样感叹么？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王吒与神马说干就干，带着六个机器神兽穿越到埙山。 穿过虫洞后，神马全面检测两个机器神兽的身体指标，竟然毫无损伤。 “你以前能带智能手机穿越，这里面包含的信息非常多，说真的，每次见你，都想切片研究。” “哥，你别吓我，但凡是智慧生物，没谁能忍受得住好奇！” “要不，你授权我，让我们好好研究一下你。” “我能反抗么？”王吒面容严肃道，神马越说越像真的。 “呀！抵触心理这么大，哥真要动手，你逃得了么？” 王吒瞬间如泄气的皮球，一声不吭，与高等生物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抽点血化验之类的。” “不行，迈出第一步之后，谁能保证你不好奇。” “哎！懒得跟你说，一点科学精神都没有，你很不正常，知道么？” “啥不正常的，不就是体质适合穿越么？” “穿越虫洞有那么简单么？高等文明中的高段位文明才能制造，而且穿越位面需要遵循星际法律，怎么能让你携带智能机器。 高等文明穿越到低等文明，最重要的准则便是不能干扰低等文明！” “就我们那个星球生产的手机？也能被星际法律禁止？”王吒诧异，蓝星不过是低等文明，至于这么严格么？ “技术确实是太差，但已经初步具备硅基生命的一些特征，被禁很正常。” “马哥，你的意思是虫洞其实很智能，它能检测穿越的人和物？” “废话，不能检测，怎么会出手摧毁。” 王吒瞬间如临深渊，深渊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我难道真是虫洞bug？” “嘿嘿，你清楚就好！要不怎么会说你的背景很深。” “这个背景怎么理解？” “呃......怎么说的？粗浅的解释是，你的权限很高！” 王吒哆嗦了一下，马哥现在智商恢复很快，分析问题一针见血。 “抖个毛线抖！你自己明白就好，以后聪明些，别乱炫耀，小心被人盯上。” 王吒危机感汹涌袭来，以后要严格警示特战队员，不得外泄虫洞秘密。 “我去，你收藏的都是啥宝贝，家具、瓷器一大堆。” 两人谈话间，六大机器神兽已经把王吒寄存在埙山的宝贝全搬了过来，主要是当初在帝都打劫嘉定伯和王德化所得的古董字画家具、瓷器玉器工艺品等，以及平谷邹志平的家财。 王吒脸一红，小声回道：“兄弟我刚穿越时，主要业务是倒腾古董，利润奇高，所以见着家具瓷器就会打包带走。” “穿越不耗费能量的么？短视！” “哥，教训得是，下次兄弟会评估。” 王吒越来越明白穿越虫洞的成本，但舍不得啊，哪怕是一个小茶杯，那也是自己辛苦打劫来的，绝不能丢！ “对了，看着你这些宝贝，让我想起一件事，有一个人曾经想打你这批宝贝的主意。” “谁？又有人进入埙山？”王吒吃惊不小，埙山在倒斗门派中知名度极高，难道近两年有高人来访？ “不是外面的人，是内部的人？” 王吒懵逼，半天才反应过来，试探问道：“太空冬眠舱里的人？” “答案正确，恭喜你的智商更进一步。” 王吒懒得理神马，说话从不一口气说完，就喜欢故弄玄虚，美其名曰促进智力。 “那岂不是说，那些冬眠舱内，全是活人？” “大多半早领盒饭了，一小部分还活着。” “我打开冬眠舱的那个人，还活着么？” “猜得不错，就是那个人。” “我滴个神啊，燕北云居然还活着，好几百岁的人。” “冬眠舱内，身体机能休眠，严格讲，不算是活了几百岁。” “多大年龄的人了，为啥还想贪我收藏的宝贝。” “刚复苏，缺钱呗。” 咦，好有道理，王吒点头，继续问道：“马哥，你没教训他一顿么？” “你这话说得，我像那种随便欺负低等文明的人么？我警告他后，那哥们很知趣，赶紧跑路，从此再没来过。” “马哥，谢了啊！回头我送你一些有趣的宝贝。” “嗯，算你有良心，再提醒几句，那哥们知道我后，不是很慌张，种种迹象表明，也是一个穿越者。” 王吒陷入苦思，燕北云留过墓碑，明显是平行世界的人，难道其穿越过另外的平行世界，古代？还是现代？亦或是未来？ “别瞎想了，走吧，该回去做手术了，希望做完手术后，你能变聪明点。” 过分！王吒心里暗骂，但身体老老实实跟着神马穿越。 神兽戊受命驻守埙山，将圆石台扔入虫洞。 为啥要埙山的圆石台？ 因为钓鱼岛的圆石台有裂缝，经神马确认，神农峰的穿越虫洞应该遭遇过入侵，破坏严重。 所以，神马同意把埙山的圆石台换过来，埙山毕竟离基隆港太远。 “不好！闯大祸了！”神马直接开口惊呼！不再通过意识传递信息。 圆石台刚穿越到神马山，片刻间天昏地暗，黑云密布。 神马山附近，方圆几十公里内，风沙走石。 末日来临么？ 王吒呆呆看着天上黑云，黑云内银色闪电时隐时现。 “穿越虫洞不可妄动，大意了。” “马哥，一个虫洞而已，能破坏啥？” “笑话，虫洞是一台精密庞大的系统，建造者预先配置好各种参数，咱俩把一块重要零件拆掉，引起连锁反应。” “啥连锁反应？能弄出闪电出来。” “虫洞运行需要海量能源，闪电算个球！” 神马话音刚落，银色闪电开始变密，成为不规则网状，充满整片黑色天空。 “我勒个去，极光！”王吒大开眼界，闪电不仅变密，还由银色逐渐转为橙色！ “极个锤锤，是磁暴！” 一人一马抬头看着天空的磁暴，渺小得犹如宇宙的尘埃。 一刻钟后，磁暴慢慢消退。 王吒仰看壮观磁暴之际，平行世界一百多处神秘区域同样黑云涌动，包括钓鱼岛，橙色磁暴闪耀天空！ 莫干山，澹台山庄。 “白衣，走吧，天生异象，通道光圈闪烁不定，恐会中断。”澹台镜忧心忡忡，小声劝道。 “他受伤了，急需回到现代做手术。”柳白衣神色黯然。 铁杆团派人来莫干山，已经联络上澹台山庄之人，但魔探组织的黄家极力反对违反协议让王吒使用虫洞，组织内各个家族正反复商量，寻找解决方案。 “冠军侯当世豪杰也，令人佩服，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澹台镜安慰道。 柳白衣无奈离开，穿越而走。 承德，双塔山。 “卧槽，星球要崩了么？”颜康安望着满天密密麻麻的橙色闪电，惊骇不已。 “不好！虫洞本就不稳定，这下要断。”金复看着天空，猛然想起虫洞。 两人跑进秘密地洞，三颗金玲珑一摆，顿时傻眼，虫洞没有半点反应，彻底断了！ 丑国第五十一区。 麦克莱恩与另外两个同伴，站在一处印第安人古祭坛边，无助看向天空，又看着虫洞光圈忽强忽弱地乱闪。 “先生们！虫洞断了，我们未来该怎么办？” “麦克莱恩，别灰心，我们还带来了不少纸质资料，线膛枪和线膛炮能制造出来。” “汤米，我们急需冶金方面的人才，没有钢材，什么都是空话。” 三人不再言语，虫洞一断，打击太大，以后全要靠自己去研发、去制造。 带英巨石阵。 “法克，你们这群家伙，说什么有虫洞，虫洞在哪里？”一个大胡子怒吼道。 “弗兰克，冷静！若没有虫洞，分给你的那把左轮枪从哪里来？这个时代能生产么？”一位绅士模样的人劝道。 “我退出，军情四处的工作太危险，我宁可回家养牛。”弗兰克沉思数秒后，举手说道。 “你是穿越者，有责任帮助带英帝国征服世界。”另一个高大军官很不满，斥责道。 “别跟我讲什么帝国，以后大概率是丑国人的世界。” 弗兰克说完后，把左轮手枪还给绅士，大步离开，留下绅士与军官风中叹息。 平行世界各处古老神秘圣地，比如埃及、伊拉克、天竺等等，均出现磁暴天象，或大或小，亮度不一，引发大量信徒朝拜。 ....... 始作俑者，王吒与神马完全没料到波及范围会如此之广，他俩简单认为虫洞改变后，引发能量爆炸，造成神马山磁暴。 手术顺利，七日后王吒已能下床缓慢走动。 手术是在曾经迫降的星际战舰内进行的，上一次他和神马误认为战舰已坠毁，实际上只是破损严重，主体并未断裂。 战舰内部装潢，并非王吒所想的充满科幻与金属风格，而是以大量名贵木材软装。 比如地板、天花板、家具，皆是木材，以檀木为主，样式与雕花颇为接近中式风格。 “马哥，战舰里有不少宝贝吧？” “俗！你已经是拥有一颗星球的男人了，为毛老想着淘宝贝赚钱，格局要打开。” “切，四处寻宝是一种境界，与钱无关，个人爱好！” “与钱无关么？” “好吧，你赢了，有那么一点关系，数钱，摸金银珠宝，有一种成就感。” “伤势恢复不错，你这体格，碳基生命中，恢复速度属于顶流。说到宝贝，走！去一趟你说的基隆港，看看你的收藏。” 手术成功，并未出现痴傻行为，王吒答应要送一些宝贝给神马。 神马难得感兴趣，他认为王吒的经历神奇得一批，藏品中指不定有外星异宝。 “咦！这边的圆石台怎么裂缝更大了？” 王吒、神马与机器神兽乙，一人一马一神兽从穿越光圈出来后，发觉神农峰内的圆石台破损加重。 “马哥，有人入侵么？” “没有战斗痕迹。” 一人一马一神兽迅速走出山洞，来到钓鱼岛南岸的城堡。 “我去，老铁，还认为再见不到你了。”无敌笑容灿烂，很是高兴。 “咋回事？” “师弟，你不知道，七日前，天怒！狂风大浪，天空中布满橙色闪电......” 王吒和神马四目相对，心中巨震，闯的祸捅破天了，表情却依然淡定自若，破坏虫洞通道这口大锅坚决不能背！ 原来，天怒过后，天真无敌他们觉得不对劲，拿着双鱼玉佩进入洞中，尝试打开虫洞，可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可想而知，虫洞中断，王吒消失后，铁杆团内部会引发多大的震动，不得已，王吒立即带上神马与天真无敌等人回基隆。 好在，基隆获知消息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三天。 王吒再次现身后，铁杆团领导层迅速恢复正常。 政治，以及行政管理，其实并不适合王吒的年龄阶段，其重点在于须花时间沟通，不断的开会，不断与各位负责人交流探讨。 不沟通、不开会，带头大哥不负责拍板决策，组织内必然会慢慢人浮于事、缺乏动力。 王吒拍板完几件大事后，留下无敌与天真坐镇，自己回神马星球调养身体。 铁杆团内部的各项大事，会定期通过哨船传递。 五月二十六日，神马星球，星际战舰。 “马哥，这些宝贝如何？有发现么？” 王吒目前收藏的奇珍异宝，数量惊人！修建了三座堡楼才能存放完，在基隆，他事务繁杂，加上身体未康复，没有时间陪神马看藏品。 “你小子有大气运，宝库里的好东西确实很多，比如这件银杯，跟双鱼玉佩的作用一样，是打开虫洞的钥匙。” 神马挑选出八件宝贝，有银杯、古琴、青铜面具、玉琮、阿拉伯神灯等。 银杯？王吒拿起来细细观察，他有印象，此杯是在倭国长州藩搜罗的，号称倭国人劫掠泰西商船而得。 “西方的虫洞？有意思，用银杯打开，往里面灌酒么？” “非也，另外一种体系，所需能量与东方的不一样，步骤也不一样，肯定不是酒。” 第228章 神马星球大开发 “玉琮和阿拉伯神灯呢，是虫洞钥匙么？你别告诉我古琴和青铜面具也是。” 王吒看着神马挑选一堆异宝，好奇心顿起，玉琮和阿拉伯神灯挺像，古琴和青铜面具不搭边。 “给你做完开颅手术，我前几天有一种感觉，认为你智商没倒退，反而大幅提升，现在看来，这是一个错觉。” “我顶你个肺！老马，你一天不强调自己聪明，会死呀！” “你小子，文化差，但是骂人的花招确实挺多，不得不服，极大扩充了我的骂人数据库。” “哥，别扯了，说重点。” “神灯是钥匙，玉琮不是。” 哟！神奇，阿拉伯神灯真能连接虫洞呼唤神仙过来，然后实现三大愿望，很多古代传说有靠谱的地方。 王吒拿着神灯，来回摩挲，暗赞，神器也！ “钥匙而已，瞧你激动成这傻样，玉琮才是神器。” “啊！比钥匙还牛笔，那得是啥？得多值钱，要知道，一块双鱼玉佩的原石能换一艘星际战舰。” “首先，那是准中等文明的星舰战舰，没可比性。咱们现在住的是高等文明星际战舰，如果能修好，别说原石，就是一块完好的双鱼玉佩也换不来。” “马哥，渲染这么多，那玉琮值多少艘高等文明星际战舰？” “十艘起步，看具体行情！” “我滴个神啊！玉琮这么牛逼。” 王吒瞬间把神灯扔掉，抱着玉琮，可劲摩挲。 “咋了，送出去的宝贝，还想收回来啊。” “哥，宝贝这么牛逼，您得允许我心里有想法。” “人品这么差！” “哥，说送您宝贝，随便拿，有哪个兄弟像您一样，一次性拿八个。” “想反悔？你也得有实力才行，你有实力么？” “我去，扎心！您看您，开个玩笑，至于么？” “嘿嘿！” “不扯了，说回重点。” “玉琮应该是一个便携式穿越虫洞，不知要靠什么能量激活它。” “啊！果然牛！”王吒吃惊不小，便携式穿越虫洞在手，穿越痛点全解决！ “所以，得承认你小子气运逆天，特别能寻宝，奇珍异宝好像长了腿似的，一个劲地往你宝库跑，青铜面具也是虫洞钥匙。” 王吒实在盖不住，脸自己红了！这也能叫气运？ 满天下到处抢劫，还创造性的开办钱庄，让一大票枭雄与海盗把抢到手的宝贝存进来当银子花。 说实话，奇珍异宝别说有腿能跑，就是长翅膀也躲不掉，铁定被抓下来，扔进王吒的宝库！ “古琴呢？如果不是钥匙，难道说又是一件神器。” “很遗憾！事实证明手术对你的智商影响很大，退步明显。” “我忍！哥，你为啥看重古琴？” “单纯喜欢艺术品，不行么？” “老马，实力高了不起啊，我代表广大低等文明的兄弟们，打算揍你一顿！” “好吧！你成功威胁了我，让我明白确实不能对低等文明的生物太过压制，负作用很大！ 古琴非常罕见，肯定不是机器，仅从琴身材质来看，就瞧不出来历。” “咦！瞧不出来历，有意思！瞧不出来历的必然是重宝！”王吒赞同道。 “哟！智商触底反弹，你这智商忽高忽低，让我不好把握节奏啊。” 王吒强按怒火，转移话题：“马哥，我在名朝那个位面拉起了一支军队，还要解决数百万的人生存发展，现在能量够么？我想运牲畜和物资过去。” “能量当然不够，神兽才激活九个，一半不到。” 神兽乃高智能机器人，天干地支总共有二十二个。 机器神兽数量少，但普通机器人，王吒倒是看见不少，据神马介绍，已启用三千多个，形状各异，功能多样。 “那边急用，比如马、牛、羊，柚木、橡胶、钢铁、铜之类的，若是能造军火那就更完美了。” “小子，人类发展，最笨的办法就是用战争去解决。” “我懂！” “你懂个锤子，算了，星球的资源你本就有权使用，现在麻烦的是构建整套工业体系，需要的能量极大。” “哟，能在神马星球快速发展工业？” “只要有能源，普通机器人能大量复制，采矿、冶金、化工、军工，搞起来，快到超乎你的想象。” “能量的事，我想办法去搞，放心！” “这点我对你有信心，工业受限，但牲畜和物资可以往你的地盘运。 目前的能量，高等级能量少，但低等级能量足够启用一万个机器人。” “高等级能量指的是能启动虫洞的能量，对么？” “不算笨，低等级能量，我在神马山北面500公里发现一个保存完好的堡垒，里面有核能，一万普通机器人足够用上一年。” “有上万机器人，除了核能外，风能、水能、太阳能也能搞啊。” “没错，但建筑材料、机械设备与零件生产制造，这些不耗能么？没有百万机器人，速度慢得跟龟爬。 而且，我所储存的工艺流程与配方极少，需要花时间去研究。” “咦！你不是说麻药是你提炼的么？手术刀也是你冶炼打造的？” “小子，老哥我吹几句牛，不行么？” “切！” “麻药确实是在神马星球上找的，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浓缩，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王吒扶额，机器马喜欢吹牛，但理论知识还是足够用的。 “明白了，按优先级别，先运送牲畜和物资。” 王吒定下基调，先开发自然生长的资源，下一步再逐步挖矿建厂，发展工业。 神马星球大开发！ 半年后，王吒重新生龙活虎。 在星球上，与神马四处探险寻宝，过了一段逍遥的梦幻异世界生活。 “能量不够，没法再通过虫洞传送牲畜与物资了，这样的操作，说实话，是天大的浪费。” 神马难得严肃，在他看来，虫洞通道，只能用于人类的传送。 哪怕是机器神兽，也是在浪费能量。 “没办法呀，现在投奔台湾海南的人口，过千万了！” “说明你的治理能力差，用神马星球的资源去补贴，你不能让你的地盘运转起来制造财富么？” “哥，想要快速发展，唯有用资源补贴。”王吒争辩道。 他大力推动蒸汽机、钢铁冶金、化工等产业发展，生产力的提升可以说是奇迹！ 但架不住人口剧增，短期内，上千万的人，要吃要喝要消费，没有神马星球资源的补贴，可以肯定台湾与海南到处是食不果腹的百姓。 “你的那些属下，有不少财富惊人吧？” “呃......哥，得有利润，才能鼓励他们的投资，建厂开商铺。” “哥送你两句话，一是分配要公平；二是利益集团要有远见和道德。 没远见，经济没增量，消费提不上来。没道德，财富迟早如过眼烟云。” “哥，你对社会与经济的理解，见识非凡，深刻！” “嘿嘿！低等文明那些事，谁不了解。” “我去，老马，没道德，兄弟是会起来反抗的。” “小子啊，开玩笑嘛，别上纲上线。” 半年来，神马星球对台湾海南的资源补贴，若折算成银子，可谓天量！ 战马：三十一万匹； 挽马：八万匹； 牛：七万头； 羊：六十七万只； 木材：九百万方，包括柚木、楠木、杉木、榆木、桦木； 橡胶：八千吨。 因为台湾粮食紧张，还从神马星球收割了三十多万石的野生稻米、十余万石野生小麦，以及六十余万石野生燕麦与大量草料。 当然，资源补贴，并不是以赠送方式去运作。 铁杆团军用的马匹与物资，不用支付银两，会记在账务小本本上，不打亏本的仗，这是王吒的军事原则，投入多少军费，就必须要捞回来。 民生民用上，则是以市场价销售。 说是市场价，如果没有这批虫洞传送的资源，台湾海南的物价必然会暴涨，资源补贴最大的作用在于稳定了物价，避免通货膨胀。 更灵活的是，很多资源为分期付款，比如牛，大部分以耕牛和奶牛投入市场，养殖户没有足够的资金，最合理的方式便是分期支付。 赠送并不能促进经济充满活力，就业才能促进经济健康成长！ 王吒虽然是工科直男，但也积累不少经济知识，他的手段往往奇葩直接。 别跟他讲什么大道理，他的操作，目的就是要促进就业、提高收入、活跃消费！ 他有足够的资源与资金去做他想做的事，当然换作另外一个人，有可能不好使。 ....... “马哥，跟我一起去名朝转转，省得你一见到我就话痨。” 台湾海南发展矛盾突出，王吒决定回基隆，临行前邀请神马。 “小子，保护你的安全没问题，但别指望我除掉你的敌人。” “放心！我知道星际法律。” “你知道就好，以后别浪费能量传送物资，神马星球的能量罐全被你祸祸了。” 王吒暗笑，神马非常心疼，他跟神兽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三处堡垒，一百多个能量罐，全部用在虫洞传送上。 “别偷偷笑，成本巨大，明白么？包括以后在神马星球生产制造的低等文明工业品，传送到名朝，全是赔钱生意！” “知道啦！我们出发。” 十二月三，基隆，实战理工学院，王吒的海景大三居。 铁杆团领导层，除了东方亮与秦彪驻守淡马锡，基本汇聚一堂。 “侯爷，账上没银子了。” 会刚开始，黄文友立即开火抱怨，他现在相当于铁杆团的财务大臣。 王吒郁闷，自己是月光族，铁杆团小政府是月光组织。 “要不，我发动商人们捐一些银子。”钱运通非常体贴，目前，他在台湾海南的地位相当于“国丈”，振臂一呼，百万两银子小事一桩，筹款上比当年帝都的老皇帝强多了。 “岳父，不用，大不了多花一些金子。” 实际上，王吒开拓台湾海南这些年，并不缺财富，缺的是银子。 黄金以前几乎不用，储存起来打算穿越换银子，近一年买粮食才开始启用; 再有，大量的奇珍异宝、古董字画，三座堡楼装不下，正在修建第四、第五座堡楼。 现如今，穿越回现代的路全断，黄金无所谓了，花吧！ “赔款到账如何？”王吒问向林度。 林度作为副团长，在当下的铁杆团辖区，权力可说一手遮天，他不仅负责安全监控、情报，还负责外交。 “葡萄牙的赔款已付清，但他们的国王还未回复互设租界一事； 西班牙和荷兰年底前会有一笔赔款到账； 倭国回复，今年遭遇旱灾，希望能延后赔款。” 王吒点头，银子虽然缺，但有收入来源，不愁。 至于葡萄牙租界，估计他们的国王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事关尊严，他们只会拖，拖到时局起变数，老老实实赔了银子，铁杆团总不会赶人吧？ “去倭国挖银矿一事，如何？” “蒸汽机早已运过去，但截至上月，仍未有银子运回来。”林度苦着脸回道。 老孟不高兴了，大声说道：“这两个少爷，办事太不利索，过完年，我去一趟倭国。” 老孟负责挖矿，各种矿，在台湾海南名头极大，人送“黄金营长”的称号。 让人唏嘘，曾经擅长挖洞的倒斗界大佬摇身一变，成为挖矿界的扛把子。 钱运通脸色有些挂不着，他跟老孟近两年一直不对付，两人的闺女是铁杆闺蜜，但两人相处犹如水火。 “桦广和家详这两孩子，太不知轻重，老夫一定多加责罚。” “算了，他俩远在天边，你如何罚得了。” 王吒暗呼不妙，两位岳父斗嘴在升级，只好开口缓和道：“倭国不甘心，看样子挖矿的事，他们不配合，我写封信给李国助，让他给德川家光一些压力。” 由于去年新五连表现尚可，富商联盟有意让新四连和新五连出去立些功勋，因而主动请缨。 王吒的军事思想，向来是轮换外出征战，主要是新四连和新五连太阿斗，他不敢用。 没想到新五连打荷兰人时扬眉吐气一把，王吒顺水推舟，大手一挥，新四连钱桦广部去佐摩银矿，新五连余家详部去石见银矿。 两支部队负责保护与监督开采银矿。 第229章 一千万人就业 “团长，粮食告急，库存不到一个月。”张秀才沉重说道。 银荒刚议完，粮荒袭来！ 王吒半年来，三次回钓鱼岛，次次都听闻粮食采购告急，粮食紧缺。 从神马星球运过来的野生水稻与小麦，杯水车薪，难灭火！ 根源在于人口剧增，一百万人口时，台湾海南的规划是一年内再承接一百万人口，可实际上猛增到三百万人。 三百万人口后，领导层一咬牙大量购买高价粮储存，做足六百万人的准备，这下该安枕无忧了吧。 谁料，南名朝廷崩盘，南直隶与浙江难民疯狂涌入台湾，六百万不是梦想，几个月内冲破八百万关口！ 各种渠道拼命弄粮食，刚有所缓和，人口破千万。 预测规划就是个笑话，没招了，彻底躺平！能撑多久是多久！铁杆团领导层上上下下很沮丧。 王吒是现代人，人命大于天，绝对不允许拒绝难民，而且来了，必须要安排住所，安排吃饱。 这也是他结束神马星球的探索生活，回到基隆的主要原因，困局不是铁杆团管理层能解决得了的，必须要董事长亲自出马。 知道粮荒，但听到张秀才的最新汇报，王吒还是觉得如同晴天霹雳！ “现在有多少人口？” “台湾有一千一百万左右，海南有三百万，且每个月皆在猛增，福建那边，九月，监国唐王战败，郑芝龙投降，大量福建人涌入。”张秀才赶紧禀报。 时局动荡，以前是南直隶和浙江的逃难百姓，现在福建后来居上。 张秀才目前在铁杆团，主要负责农业和人口管理。 我滴个妈呀，不到一个月的储量，一千多万人要断粮了，咋整，伤病养好，重出江湖，主持政务，竟然是这样的开局？ 王吒头要炸！人要疯！ 还让不让人愉快穿越了？ 主持政务为毛就不能像打仗一样，一路高奏凯歌，所向披靡！ “团长，咋整？要不狠点心......” 林度有些绝望，当初从帝都逃到南直隶，他们也是一路狂收难民，被饥饿困扰的日子又要再次来临么？ “不行！绝对不行。”王吒听出林度的意思，坚决不同意。 “海南的三百万人，问题不大，可以花银子到当地农户家里家买。台湾真没办法，要不将一些逃难百姓往琉球迁，他们不是要人么？” 林度不死心，继续出主意。 “琉球多余的粮食都卖给咱们了，如何还能再养活人？”张秀才反驳道。 琉球可以说是唯一不加价卖粮食给铁杆团的地方，一直在支持台湾渡过粮荒。 “秀才，你不懂！”林度不屑，迂腐秀才，你懂过啥。 王吒听出林度的弦外音，把即将要爆发的饥荒转嫁给琉球，人过去了，死活就不用管了。 “团长，除了琉球，倭国、朝鲜，都可迁入。” 朝鲜，去年铁杆团曾派出使团，告知有倭国赔款，可把朝鲜王室高兴疯了，天下竟有这种好事！不愧是天朝，大气。 所以，一年来，铁杆团跟朝鲜的贸易频繁，贸易量远超以往。 王吒沉思不语，咋办？ 第一个想到的是神马星球，可马哥警告过，能量严重不足，若想大量运物资，恐怕只够运一次。 显然不行，能量罐不是说想找到，就能找到的，以后若不能穿越神马星球，损失更大。 房间内，钱云通、老孟、黄文友等人开始支持林度的建议，不得已而为之，成大事者不能被仁慈所困！ 窦刚没发言，标准军人，不掺和政务。 冷峰不赞同但也不反对，没有更好办法前，他开不了口反对。 申仁跟冷峰一样，皆是稳重之人，想不清楚就当听众。 张秀才义愤填膺，坚决反对把人送出去，他很硬气，要饿大家一起饿，车到山前总会有办法。 天真插了两句，说还没到山穷水尽，别人反问，他只得傻眼。 无敌最近很有脾气，铁杆团的几个领导层明显疏远他，对他有抵触。 一烦之下，啥铁杆团，大爷不高兴陪你们，大爷专注于搞好自己的无敌团。 所以，无敌不再参加铁杆团的会议。 “诸公，我也没啥能立竿见影的办法。”王吒终于开口说道。 林度、钱运通等人心中大石头终于落地，王吒听进了他们的建议。 谁知，王吒接着豪气干云宣布：“前前后后，打了多次粮食战，我就不信，此战打不赢！传我令： 首先，全岛进入战争管制！ 粮食全面实行配给制，从明天起开始喝粥，所有人不得有特权，包括我，直到粮食恢复安全储备； 第二，军队出动，去打渔，海军研武堂休学，跟着去打渔； 第三，加快推行纸币流通，至少军队将士、行政部门、以及诸位的工坊，全部用纸币发月薪，银子回笼后都拿出去买粮； 第四，金库里的黄金，可以拿出一半去买粮； 第五，往海南迁一百万人过去，石塘屿迁二万人，淡马锡迁一万人； 第六，带英若明年年初不赔款，发兵打天竺，随我去抢粮！” 房间内的人听到王吒掷地有声的话，特别是说到打天竺，皆心中激荡，那个生龙活虎的冠军侯又回来了！ 又可以大船小船的拉战利品回基隆港了！ 石塘屿即纳土纳群岛，位于南海最南端，乃三亚与淡马锡航道的咽喉要冲，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中华故土，王吒当然要在岛上建军事基地！ 粮荒虽无明显的好解决办法，但大家已经冷静下来，冠军侯只要健康，就意味会有奇迹！ 冠军侯总能创造奇迹，他们坚信！ 讨论完银荒与粮荒，会议其实才刚进入高潮。 “三百多万人没活干？”王吒又一次被晴天霹雳击中！ “是的，耕地到了极限，没法再分了，除非大量砍林烧山。”张秀才苦笑着解释，难民众多，就业安排不过来。 “工坊都招满了，景奴禁海，商品卖不过去，商人们不敢扩大工坊。”钱运通立即补充道。 他不仅是富商联盟的话事人，也是铁杆团小政府的“工商部长”。 “侯爷，这还不算是最麻烦，更麻烦的是，逃难的百姓正在大量涌入台湾，照今年的人口增长速度，明年至少会再增加七百万百姓。” 黄文友插了一句，人口增长之猛，小政府里主管经济与行政的领导层心里都推算过，形势严峻。 我滴个乖乖哟！王吒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要解决一千万人的就业！ 足以载入史册！ 一千万人啊！ 这得新开多少家工坊？新增多少亩耕地？ “景奴禁海，走私即可，他们管得过来么？”王吒询问道。 “哎！景奴勒令内迁，沿海三十里内房屋捣毁，田地一律撂荒，船只除水师所用全部烧毁，百姓片板不得下海。”钱运通叹息道。 王吒无语，另一时空清朝同样出现惨无人道的禁海，清朝的禁海与明朝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和等级！ 清朝禁海是要防反清复明势力，因为有大量明朝遗民逃到海岛与南洋，最大的势力就是广为人知的郑成功。 明朝的禁海，主要原因是防倭寇，以及朝廷想禁止民间海贸，以达到官方控制海贸的目的。所以不会大量内迁沿海百姓，更不会禁止渔民出海打渔。 更何况明朝沿海走私盛行，所谓的禁海其实是句空话，当然禁止民间海贸，极大限制海船技术发展，恶果严重！ 原因很简单，偷偷搞走私，和朝廷大力扶持民间海贸差别巨大，偷偷走私自然不会花大钱，明目张胆造大船！ 书归正传，景奴禁海，对台湾海南的工坊冲击很明显，急需寻找新的销售市场，否则增加工坊产量无从谈起。 王吒决定给大家打打气，说道：“诸公，要对市场有信心，新增一千万人，意味着新增一千万的消费者，我们的内需从来都是很强劲的。” 市场、内需、消费、投资、就业等等，这些新词，早已在铁杆团小政府里传播开，沟通无障碍。 众人客气配合，皆笑了笑，明显心里没底。 不过，大家对台湾海南的消费还是蛮认可，市场旺盛，早两年迁入的百姓兜里有钱，敢消费敢买东西。 盖堡楼、买马车、让孩子进学堂，这样的家庭比比皆是，比例相当高。 “老百姓消费信心足，敢花银子，我们不妨扩大消费贷款的品种。 让他们大胆去盖房买车，还可贷款买火枪、买玻璃用品、买工艺品，甚至想出去玩，比如坐船去海南，去淡马锡，都可以贷款。 至于推广上，百姓不愿意借钱消费，可以找托，演戏给百姓看，找托的事让老林帮你们。” 王吒挥斥方遒，他要让台湾海南消费升级。 林度目瞪口呆，堂堂负责监控和情报的副团长，竟然要我安排特工演戏骗百姓么？ 钱运通眼睛一亮，黄文友会心一笑，张秀才有点懵，窦刚在听天书...... 王吒在台湾已经开展贷款买房，分期付款买马车，不过除了房子外，民众普遍对借钱消费不感兴趣。 而且房子消费上，借钱盖楼，也是尽量少贷银子，不敢借多。 “我会在台湾和海南投资新建工坊，扩大产能，至于商人和工坊主要不要跟，他们自己判断。”王吒抛出一个王炸级的解决方案。 哥们有黄金，投资金额巨大，你们要不要行动？别到时候晚了，新市场份额被占，赚钱机会转瞬即失，是保守还是大胆梭哈？ 全在一念间！ “放心，钱家、余家、邓家没问题，会加大投资，其他商家，老夫会竭力劝说。” 钱运通毫不犹豫支持，钱家以及各大富商已经跟王吒牢牢捆绑，不会在就业的节骨眼上有保留。 若是出现想保留的大家族，钱运通不会客气，女婿的基业事关钱家全族安危！ 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几大富商家族对冠军侯充满信心，因为冠军侯总有方法化解危机，然后大家一起盆满钵满！ 富商联盟对王吒的迷之崇拜，但此刻的王吒，心中却暗吁一口气，所谓的王炸级解决方案是投资方案，不是销售方案！ 生产出来的商品终归要能销售出去，这是最朴素的商业逻辑。 渠道在哪儿？ 内需最多只能解决三分之一！ “泰西的商船恢复了么？”王吒问道，去年开启的战争，几乎中断了与泰西诸国的贸易。 “葡萄牙最活跃，已经超过战前贸易金额，荷兰与西班牙正在恢复。”钱运通回道。 泰西诸国的贸易量远超南洋各国加朝鲜，倭国的购买力本来很强劲，但现在等同于零。 下一步开拓市场，将是重中之重。 论完投资后，王吒又抛出一个王炸级方案： “扩军，将现在的军队规模再扩充一倍。” 王吒话音刚落，一直不吭声的窦刚心花怒放，暴喝一声：“末将领命！” 黄文友瞥了一眼窦刚，没好气说道：“窦副团长，你一个士兵的全套装备要花一百两银子，从哪儿去弄银子？” 他貌似调侃窦刚，实则提醒王吒，谨慎扩军，慢慢来，步子别迈得过大！容易扯着！ 窦刚装傻，咧嘴笑道：“银子的事俺不懂，全仰仗黄大掌柜了。” 在一旁，有一位铁杆团小政府的新人：卫所联盟话事人，建阳卫指挥使徐途。 如今，卫所联盟从偷偷与铁杆团合作赚钱，正式明确追随冠军侯，南名朝廷崩盘，皇帝虽然被铁杆团换了回来，但来到台湾的弘兴帝非常低调，随时准备将皇位禅让。 徐途听到单兵武器装备值上百两银子，馋得眼珠都快掉地上了，无奈卫所联盟不是铁杆团编制，分不到军费这块大肥肉。 “老黄，无妨，装备先记在账上，泰西诸国与倭国的赔款到账后，划过去就是。” “是，侯爷。”黄文友恭敬回道，铁杆团的装备，基本没有对外采购，全是王吒占大股的工坊生产，王吒既然执意要大规模扩军，黄文友自知没那能力劝说得了。 王吒余光瞟到徐途，明白卫所联盟的渴望，但现阶段不可能提供一样的待遇和装备给卫所兵，即便要提供，顶多是建阳卫，其他卫所成分太复杂。 第230章 十万铁骑 “徐伯，继续运百姓到台湾海南，记住约束其他卫所，不能强迫拉人。” 王吒给徐途定心丸，卫所联盟的主要财路是海上运输，景奴搞海禁，对他们影响极大，但可以接着运人，财路仍在。 “团长，已经惩罚了几个卫所，以后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事件。” 徐途不再称呼王吒为贤侄，而是按军队规矩称呼团长，此举意味深长。 他要强调卫所军也是冠军侯的军队，不奢望装备军饷与铁杆团一致，但军费如能有主力营的一半，他们卫所军便能原地起飞了！ “徐伯，运输的生意迟早会爆发，你们还可以分出一些船去打渔，钓鱼岛附近鱼多，以后还可以去倭国的北面，那里有一个大渔场，甚至可以捕到鲸鱼。” “嗯？”徐途懵圈，在场的一众领导层也懵圈。 原来，冠军侯说打渔不是应急对付粮荒，是要大干一场。 王吒暗笑，古代人对渔业的前景认知有局限，犹豫倒也正常，其实有大船再加上拖网，海洋捕捞业将粗暴大发展！ 不妨投资渔业，既解决粮荒，又能增加就业，一箭双雕！ “徐伯，我再投些船只给你们，老规矩，三七开，你们组织水手，先在浙江福建海域打渔，绝对有得赚，赚到手的钱，足够卫所发军饷，购买武器装备。” 王吒从神马星球弄来大量木材，柚木乃战略物资，需阴干存放，未来造战舰用，诸如杉木、榆木则可以造商船和渔船。 “末将听令。”徐途不太看好打渔，但王吒说要干，他照做就是。 船队数量能扩大，这是天大的喜讯，足够他回去跟那帮卫所指挥使们炫耀，看！老夫出马，必有收获！ 林度、窦刚听得有些腻味，自称啥末将？就你们卫所兵，能打仗么？ 谁不知道建阳卫跟铁家联姻？你徐途要徐徐图之，染指铁杆团！ 王吒不了解政务的细节与数据，所以会议漫长，从未时一直开到戌时，启动烧烤加美酒模式，边吃边谈。 促进内需消费、投资、渔业、扩军，四张王牌打出！ 但王吒依然没底，千万人级别的就业，压力山大！ “诸公，我能想到的法子，暂时就是这些了。耕地方面，接着开拓，烧山砍林建水利，明年务必要新增百万亩耕地。 另外，去年搞的马车客运商社，我会扩大规模，投入四万匹新运来的挽马，能增加十几万人就业。” “团长，不可！”窦刚一听，急了。 团长新弄来的挽马，高大强壮，奔跑能力一般，但拉东西着实霸道。 总共才七万匹，军队自己都不够用，要是自己今日不劝住团长，往后铁杆团的将领们不天天指着我鼻子骂？ 冷峰终于发话，劝道：“团长，当前铁杆团装备辎重数量庞大，若要扩军一倍，后勤可不只是一倍。 光工兵运输所需，没三千匹挽马，支撑不了十万军队规模的大仗。粮草、军械、火炮弹药所需挽马会更多。” 王吒耸了耸肩，技术型将军，分析有理有据，没法反驳。 窦刚投来感激的眼神，铁杆团里还是老冷最靠谱，没有之一！ 沉思片刻后，王吒妥协让步：“先匀出两万匹挽马，以后再购买普通挽马换回来。” 最好的挽马还是应该用于战场，战争的胜负关系着铁杆团的生存与发展，打赢了，资源与土地会源源不断到手！ 深夜，马拉松会议终于结束，小政府领导们散去，王吒拖着疲惫的身体做拉伸。 身体很疲惫，但大脑超级兴奋！ 扩军让他兴奋！ 坦率讲，所有措施齐上，军民一起喝粥过半年没问题，能挺住，但就业真解决不完，能让五百万人有活干，已经是极致。 缺口在五百万人以上，而且到明年秋季，会达到最高峰！ 咋整？ 扩军为了啥？单纯解决十来万人的就业么？ 非也！ 扩军后，是为了去抢地盘！抢粮食！抢女人！ 哇咔咔！想着就带劲！伤养好了，血值满格，是该出去转转了！ 随后，王吒赶紧自责一句，近几年仗打多了，太飘！怎么能想到抢女人呢？ 况且自己结婚了，不能再想其他女人！抢地盘和粮食就行，别乱想！罪过！ 真正解决台湾海南困局的方法，必须扩张地盘，这一点，王吒看得很清楚！ 在古代，台湾根本承受不了两千万人口，说那么多解决方法，不过是给领导层们打气。 新增劳动力全进工厂？不现实，生产出来的富余商品卖给谁，两三年内不可能有大的消费市场能消化！ 台湾多山少平原，耕地极其有限，新增劳动力去种地，显然也实现不了。 哪里有肥沃的土地？ 王吒把目光投向地图上的东北！ 当下神州大地，哪里地广人稀？哪里有肥沃的耕地？哪里有丰富的矿产？ 没有第二选择，唯有东北！ 黑土地、石油、煤矿、铁矿.......还有海量的木材！ 当然，扩军后也可以有另一种选择，不是解决就业的选择，不是地盘的选择，而是直接光复神州的选择，是军事与政治方面的选择。 第一步，出兵江南； 第二步，北上打山东，收复帝都； 第三步，往西，攻下山西、陕西，清剿关内景军； 最后，出关打景军和草原部落。 景军有数量庞大的陆军，有平行世界最强的骑兵，最终要打垮他们，恐怕铁杆团也折损大半。 然后，一大堆坐山观虎斗的政治势力，纷纷下山摘桃子，接着再打下半场！ 被俘后重新回归的弘兴帝很低调，首辅马士英同样也很低调，但架不住底下不安分的人，逃难而来的官僚与士绅们，以何腾蛟为首的高官煽动串联下，在台湾异常活跃。 干掉他们么？ 王吒真不想杀人，杀的还是自己人，政治权力交接难道就摆脱不了人头滚滚么？ 他有一个梦想，要实现华夏权力交接的新时代，即终止杀戮上台的历史循环。 外面的国家正在高速发展，为啥要自相残杀？军队出去打倭国，打带英，打丑国，不好么？ 与自己关系亲密的政治集团，张世泽、史明法、三皇子，他们必然会鼓励与支持铁杆团去攻城掠地，反正他们也打不了仗。 打败景军后呢？估计还没到第三步出关打景军残部与草原部落，这帮亲密朋友们就开始要瓦解和接管铁杆团。 关系再亲密，历史告诉我们，皇权思维下，他们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口号也会喊得震天响，为了天下黎民的安稳。 还远不止这两派势力，兴华会、郑巨木、大同军余部、大西军余部，这些军事集团会拥护三皇子么？还是会拥护我当皇帝？ 亦或是自己想当皇帝？ 是不是要打几仗，才能确定？ 南名的政治真踏马的乱七八糟！ 王吒不免爆粗口，弘兴帝被俘虏后，浙江和福建居然冒出两个监国，一个鲁王，一个唐王。 两个监国战败后，广东更疯狂，两派人拥护两个皇帝登基。全国皆知，台湾这边有一个朱三皇子，你们就这么想当皇帝？ 当皇帝要有实力的啊！大旗一竖，志士能人就会蜂拥而至么？太想当然！ 名朝的政治体制与官僚体系，在国亡之时，表现得何其可笑！ 愣是出不来一个领袖，各个派系还互相拆台。 能不能先打下江南，以应天府、松江府、杭州府以依托，整合各方势力？ 算了！光一个兴华会，自己就整合不了。 王吒明确铁杆团战略，打辽东，占东北！ 人口充足，正好种田大发展！ ...... 铁杆团在王吒养伤的大半年内，发展缓慢，毕竟人心不稳。 野战主力部队，二营增加两千人，达到一万二； 三营驻扎在海南与淡马锡，所以人数不变，依然是一万人； 新六连两万人数量不变，但底下训练的民兵数量惊人，张秀才最擅长发动民兵； 新七连随着大量新战马运至台湾，三个月前已先一步扩充，目前超过五千人。 其他非主力部队，一营和四营皆为六千人； 五营涨了一千人，已到七千人规模，台湾海南的工匠越来越多，四营军源充足。 新一连、二连、三连没变动，同为三千人； 新四连与新五连由于出外执行守卫银矿任务，加上富商集团倾力支持，是两支大量增员的部队，都已达到五千人。 新八连金灿部本来就处于招兵买马状态，因为增长同样较大，已接近两千五百人。 合计下来，铁杆团陆军达到人，海军接近3万人。 扩军之后，陆军将超过17万，海军至少5万。 扩军的构想，王吒在神马星球早就谋划好。 最重要的扩军思想，便是构建十万铁骑！ 对于一个拥有整颗星球的男人，他不缺马！ 他要让所有敌人瑟瑟发抖！ 铁杆团将要打造平行世界最庞大的骑兵军团！ 要打造出一支高速机动的地表最强军队！ 优秀的骑兵很难训练，但全员骑马不难实现，达不到骑兵作战要求的士兵，会整合成为骑步兵。 王吒为十万铁骑，准备了三十万匹战马，一人三骑，纵横天下！ 三十万匹战马并非是神马山附近的神驹宝马，神马山附近所产骏马为赛马类型，高大矫健，爆发力强，极擅加速冲刺，但耐力较差。 这批战马产自神马山往北两千多里外的另一处草原，个头要矮得多，肩高在1米5至1米6之间，少数能到1米63左右。 它们最大的特点：耐力强！耐寒！好喂养，无须精饲料！ 真正恐怖的骑兵，是能大范围斡腹，拖垮拖疲敌人，而非列阵靠高大体型战马冲锋击溃敌人。 以后任何一个对手遇上铁杆团，三百公里范围内，皆在铁杆团覆盖之下，随时可能会成为攻击目标！ 就问你们怕不怕？胆不胆寒？ 后勤辎重还能有保障么？还敢打野战么？ 以往铁杆团的野战，对手没有强大骑兵，一旦铁杆团十万铁骑练成，那么铁杆团将不惧星球上任何一支骑兵队伍。 同时，铁杆团的野战范围，也不再局限于沿海，而会大纵深挺进内陆！ 首先，主力野战部队，二营、三营、新六连将全员骑马，二营、三营人数分别扩编为两万五千人，新六连扩编到三万人； 其次，新七连将改为纯骑兵连，规模高达一万人； 最后，特战队扩编到三千人，毫无疑问，必须全员骑马。 剩余的战马将分配到其他队伍，按人数比例均分。 一营、四营、五营扩编为一万五千人， 新一连、二连、三连、八连全部扩编为六千人。 新四连与新五连先驻守银矿山，轮换回来后再扩编为六千人。 扩军计划，大量新兵加入，势必会影响战斗力，好在老兵多，王吒安排半年的练兵时间，同时启动陆军研武堂。 半年后，将再次兵临辽东！ 这一次，占住地盘就不会再走了，他要让景军痛哭，要让各方势力震惊，原来东北不是苦寒之地，是一块宝地！ 十二月六日，王吒确定完各项应对粮荒与解决就业的政策，悄然返回钓鱼岛。 老六心态，促使他继续装病。 基隆开会加处理政务，全在实战理工学院的海景房办公，连铁家堡楼都未回去。 并严令领导层不得外传他的消息，老六得领导层产生错觉，冠军侯并未完全康复，时不时会有头疼。 如若有战事，一定要劝阻冠军侯莫要挂帅出征，派出大将即可。 王吒的用意其实很简单，让敌人信息不对称，让敌人轻视，让敌人犯错！ 战争靠的是实力，靠的是后勤，但不妨碍使用诡道。 掩盖自己的真实战力，最先进的武器装备用在最关键的一击。 故意称病，迷惑对手，让对手认为冠军侯已经凋落，或者认为是半废，突然领兵出现，必有奇效。 有没有作用，或者作用有多大，王吒不敢打包票，毕竟他回到过基隆，而且以后也会常回来，难免会有人知晓。 不过，真真假假，能让对手猜测犹豫，已经获利！ 第231章 待业官员要上岗 “喝粥令”颁布后，全岛一片哗然！ 恐慌在所难免，尤其是刚逃难到台湾的百姓，三百多万人等待就业，集中在基隆、台北、桃园、台中、嘉义、台南等城市周边。 本来有白米饭，有馒头，陡然换成粥，换谁都会觉察到，粮荒将至。 粮荒，在农耕时代意味着什么？动乱、抢劫、杀戮、人性沦丧...... 铁杆团驻扎在各地的军队，以及小政府的大小官员们，四处灭火，维护秩序。 十二月二十七日，王吒打渔归来。 近期，他带领特战队和海军研武堂学员，在钓鱼岛附近海域试验拖网，效果喜人，准备大力推广。 无敌也没闲着，他正带领几十个工匠师和造船专家，研发蒸汽动力渔船。 目前，台湾海南的各式帆船，尤其是战舰，其实并不适合打渔，不方便拖网作业，王吒与无敌规划，开发吨位在300吨至500吨远洋渔船。 远洋打渔行业利润丰厚，虽比不上军火毒品之类的暴利行业，但比种田养殖强得多。 特别是平行世界，所谓的远洋渔业可以说为零，没有专门的渔船，各大渔场的巨量海产等着王吒去喜提第一桶金。 “卧槽！你们逮着鲸鱼了。”无敌眼睛瞪圆，王吒这厮运气向来逆天，一出海就能捕着大家伙。 王吒嘿嘿一笑，说道：“四条，而且是抹香鲸。” 无敌摇头，接受不了现实，努力有什么用？某人天生鸿运。 王吒脸微红，觉得不能太打击无敌，小声说道：“外星高科技，特牛逼，神兽辛出手，发出一种奇怪的声波，深海里的鲸鱼群没多久就冒出海面。” 现如今，机器神兽辛寸步不离，辛是跟着神马一起穿越过来的。 神马利用星际战舰遗留的材料，更换了神兽辛的身体，变成一个身高1米9的人形机器人。 “变态，这些外星人的科技没法想象，恐怖啊！” 王吒点头认可，神兽辛的芯片里储存大量动植物特性数据，简直就是一本行走的动植物百科全书。 “你还没见识更变态的，我们三艘船，只干掉一只鲸鱼，另外三只全是神兽辛出手拿下的。” “啊！他一个人干的？” “对！” “不可思议！” 王吒瞅了一眼不远处的神兽辛，感叹大杀器的恐怖，这帮神兽如果接收到攻击指令，能灭掉一个星球！ 按神兽辛的说法，更换身体后的战力仅剩10%，但就这10%战力的身体，从船上纵身一跃三十多米，然后一钢叉下去，便能干掉一只18米长的抹香鲸。 “不说了，我去一趟台北卖鱼，顺便看看喝粥令实施后，百姓生活怎么样。” 王吒没有多聊，迅速安排手下，将一半的渔获运往台北。 戌时，台北，望西酒楼。 王吒与猴子点了一桌酒席，边吃边倾听周边餐桌的谈话。 神兽辛戴着斗笠和面纱坐在屋内角落的餐桌，他的形象太过吓人。 从基隆到台北，王吒特意坐的是火车，基隆到台北不过四十多里，早已通火车，如今台湾的火车，已经修到台中，明年开通到台南问题不大。 火车上，神兽辛坐在他旁边，对面座位上的百姓无人敢说话，气场摄人心魄，谁敢开口。 望西酒楼，从其前几年开业的第一天，就在铁杆团挂了号，朝廷的暗桩。 不过，现在暗不暗无所谓，应天府朝廷已经垮台。 鲸鱼的肉卖不出去，华夏儿女验证过，不好吃，但黄鱼、鲳鱼、墨鱼、对虾等海产，酒楼进货不少。 卖鱼第一天，王吒进账丰厚，数百吨的海产，赚几千两银子不成问题。 鲸鱼肉运到台北来，他也没打算卖，全送到简易棚户区，难民们吃不上白米饭，但肉可以保证。 抹香鲸体型巨大，成年后一般能有18米长，重约50吨。 四只鲸鱼200吨，相当于王吒一次性拉回来560头700斤重的牛，基隆和台北各分280头，足够棚户区难民吃一阵。 其实鲸鱼肉做成肉干或罐头，不难吃，中国人嘴太叼。 这就是发展渔业的重要性，粮荒不用愁，有肉！ “东家，打渔真赚钱。” 高大柱手里拿着一摞银票走了过来，递给王吒。 “嘿嘿！回头拿给大家分了。” 王吒数了数，六十一两银票，足见望西酒楼生意不错。 银票是王吒近期重点加强的举措。 他的模式是以银子为锚定，发行小面额银票，一两银票即为一两银子，面额有二两、一两、五钱、二钱、一钱五种。 大面额银票早就有，钱庄发行，兑换模式与小面额银票不同。 毫无疑问，这种模式有风险，银子价值下跌，则百姓的财富也跟着跌。 但在纸币发行初期，不捆绑银子，谁敢用？ 纸币本身是张纸，没任何价值，价值全凭担保，要让百姓放心使用，别说冠军侯担保，就是玉皇大帝担保，都不可能迅速取代金属货币。 所以，初期一定要锚定捆绑银子，且可随时去钱庄兑换，才会让百姓放心，慢慢培养使用习惯。 啪！突然，拍桌子之声传来。 “为何一瓶黄酒如此之贵？这价钱，松江府能买十瓶！”邻桌一位青年儒生愤然大声喝问，他觉得店家在宰客。 “客官，景奴禁海，缺货！黄酒当然贵。”店小二从容回复，并建议道：“本店还有倭国米酒、朝鲜烧酒、泰西葡萄酒，要不客官换换口味。” “蛮夷岂会酿酒，吾不喝！”青年儒生拒绝。 王吒听完暗笑，名朝人在平行世界是鄙视链顶端存在，有点过分！依他看，朝鲜烧酒是难喝，但泰西葡萄酒和倭国米酒还是不错的。 至于黄酒贵，没办法，台湾粮价一直居高不下，本地酿酒业绝迹！ 所需黄酒以及白酒，全是从南直隶、浙江、福建等地进货，禁海后价格不暴涨才怪。 台湾不产酒，商人们自然精明，纷纷从国外进口各种酒，因而台湾市场上的酒品类繁多，冠绝整个平行世界。 黄酒太贵，在其他几位儒生劝解之下，青年儒生强忍不满，憋屈喝起了泰西葡萄酒。 “经济社司马建曾言，无商不富，无工不强，但无农不稳！农为万业之基也！”青年儒生终于爆发，谈论时局： “冠军侯勇则勇矣，实乃一介武夫，焉知经济之理？焉知治理地方之道？可叹台湾海南，富饶肥沃之地，终将昙花一现，民生困顿！” “岗静兄！慎言！” “甄卞，修得胡言！” “别乱说！” 身旁的人大惊，赶紧拉住他，收收性格，这不是在应天府。 大嘴书生，是一个举人，姓甄名卞，字岗静，前两日刚坐小船逃到淡水，今日在望西酒楼，一众同窗好友，为他设宴接风。 王吒心中冒火，尼妹！好一个键盘侠！ 台湾海南在名朝咋就成富饶肥沃之地了？ 海南是经典发配圣地，台湾连官员几十年前都撤走了，咋在你眼里就成了宝地，直追江南么？ 不过，他也品出一个关键点，司马建这货，在儒生中彻底打响名气，穿越者没几个是差等生，果然有两把刷子！ 啪！又一声拍桌子响起。 “百无一用是书生，台湾海南如今富饶肥沃，是谁的功劳？没冠军侯，台湾海南能有今日么？” 另一桌怒气冲天，一个三十多岁的商人不满甑卞之言，拍桌而起质问道。 “哼！冠军侯靠的是四处劫掠，当前台湾海南工坊几乎是铁家、钱家、孟家、余家、邓家五大家族的，平民百姓能分到什么好处？农民能得到什么？天天喝粥么？愚昧！” 五大家族？王吒惊骇，比四大家族还多一族，台湾海南的百姓难道真是这么看的么？ “老刘，你来说一下，让这个废物书生见识一下。”商人转向同桌另一人。 顿时，整个酒楼一层，十几个餐桌之人皆望向老刘。 老刘，古铜色的皮肤，额头爬满皱纹，但气色很好，两眼有神。 成为焦点，他有些局促，结巴说道：“俺......俺也不知道......不知道说啥？” “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咋成结巴了。”商人郁闷道：“那个书生，你看老刘这打扮，像农民么？” 众人立即注意到老刘的服饰，人长得是土气了一些，但衣服料子却很光鲜，居然还在腰带上挂了一块玉佩。 甄卞疑惑问道：“你是种地的？” “好教公子知晓，俺是种地的，三年前从山东莱州府过来的，呃.....是王爷送我们过来的。 王爷其实是好人，他说台湾有金山，俺们没见到金山，但种地是个好活计。” 王吒差点要笑喷，老刘说的王爷是争世王，那厮当年为骗百姓来台湾，没少用歪主意。 “老刘，别说那些题外话，就说你种田挣到银子没有？”商人有些嫌老刘啰嗦。 老刘憨厚笑了笑，道：“俺跟俺弟都分到三十亩地，是挣到银子了。” “你是种地的，跑到台北来做甚？”甄卞认为找到重点。 “哈哈！老刘有车！”商人大笑。 哈哈哈！酒楼一层内，食客们哄堂大笑。 “有车？”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儒生搞不明白，全屋的笑点是啥？ “有，还是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商人补充道。 “什么意思？”甄卞脸涨红，实在整不明白，众人为何发笑？ “公子，现在城里人在买年货，俺跟村里人寻思，弄些山货进城来卖。”老刘如实回答。 社死现场，甄卞等人哑口无言，着实没想到一个农民有马车，还是四轮马车，妥妥的江南地主才具备的财力。 几分钟后，嘴硬的甄卞挖苦道：“有银子又如何，还不是得喝粥。” “冠军侯说了，如今逃难的老百姓多，要大家拿出多余的粮食，乡亲们都支持。”老刘不再局促，恢复正常，争辩道。 王吒暗自称赞，百姓能理解，小政府的大小官员工作也到位。 “哼！上面无能，却要老百姓节省口粮来支持，五大家族会喝粥么？”甄卞冷哼道，依旧嘴上不服输。 商人眼神凌厉，说道：“冠军侯说过的话，无人敢违反！” “岗静，冠军侯为国征战，身受重伤，不可乱言。” 不知何时，甄卞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青衫儒生，他出言打断争论。 然后叫上甄卞等人上了二楼包间。 王吒一怔，大儒张溥之侄，他也跑到台北来了？ 张溥身体极差，去年病逝，没能跟着史明法等人一块儿来台湾。 王吒迅速吃完酒菜，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去客栈。 客栈是林度在台北布置的点，子时，邹密连夜赶来汇报。 “团长，这帮儒生，以张治为首，多次对团长言语不敬，理当......”邹密说完后做了一个手势。 王吒呵呵一笑，道：“无妨，不过是说我几句，不能因言治罪。” 近期，以林度为首的铁杆团多位大佬，主张严惩一年来蠢蠢欲动、不断生事的南名官员与儒生。 官员和儒生为啥要闹？ 道理相当朴素：待业官员们要上岗！ 有理想有抱负的儒生也想要上岗！ 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官员儒生们，要当官！ 曾经的阁老和各部尚书侍郎忙着选皇帝，要么把太子，即以前的朱三皇子推上大位，要么让弘兴帝别灰心，出来主持大局。 但大量中小官员，以及大批有功名的儒生，他们还到不了推动政局的层面，可他们想当官啊。 新的内阁迟迟出不来，中小官员和儒生们等不及啊，台湾海南这么多新城，冠军侯你不用我们，用谁？ 这些地方的官员不都是你冠军侯一句话的事么？内阁成立后必然会给你面子的。 可让待业官员和儒生大为失望的是，冠军侯不搭理他们！ 脆弱的小心脏如何能承受得了失落的巨大情绪？ 从年初到年底，失落的情绪愈发蔓延，一个个小团体频繁串联，针砭时弊。 王吒从来不限制言论，甚至鼓励言论，小团体们不断试水后，言论自然越来越猛，胆子越来越大！ 几乎什么话都敢说，敢指点评论！ 第232章 各路使臣汇基隆 “团长，不能过于仁慈啊，您看看他们说的是啥，大逆不道！” 邹密异常激动，拿出一张纸递了上来。 王吒一看，哟！这帮儒生很有冲劲嘛！ 他们要去基隆朱三皇子的堡楼，冒死上书。 还明确组织的诉求，大致意思有四点： 第一，无农不稳，各地逃难百姓食不果腹，怨气甚重，台湾即将大乱，恳请三皇子出面，以监国身份重新分配田地； 应将当前农民的田地分出一半，也就是说每户只占十五亩，多出来的田地重新分配给逃难而来的百姓，解决难民的生存，维护政局安定。 第二，恢复内阁，以便于主持朝廷政务，国不可一日无朝廷主持大局； 第三，内阁之外，还须组建枢密院； 冠军侯乃一代名将，攻城拔寨自不待说，但身边缺乏深谋远虑之谋臣，易因小失大，以至远征倭国身受重伤，又带伤南洋战泰西，终卧床不起。 足见枢密院之重要性，何时发兵？攻打何处？辎重准备等等，皆由老成之重臣筹划，方为上策。 第四，尽快开科取士，并广纳贤才。 让台湾海南恢复正常吏治，积蓄国力，以备北伐景奴。 王吒觉得这帮待业官员和儒生特别可爱！ 为啥呢？ 幼稚得可爱！ 四条泣血上书内容，主要表达出两点意图，一是下山摘桃子，冠军侯打理的台湾海南不错，正好接手； 二是，当官的想法尤其强烈，一日不给官做，就一日不消停，斗争到底！ “张治这波人跟史明法有联系么？”王吒平静问道。 “史阁老不参与，一心给三皇子当老师，但他曾经的手下很活跃。”邹密赶紧回复，语气中充满愤意。 “老邹，没事的，咱们要允许别人有不同政见，提建议。” “团长，不可纵容啊！” 王吒摆了摆手，古代权力斗争太深入人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时间真没办法给手下扭转过来。 而且，林度、老孟这些强硬派，时不时表露出让王吒做皇帝的意愿，他们属于会强行给王吒皇袍加身的派系。 王吒无意在四十岁以前当皇帝，打仗没打够，他要继续领军征战四方。 另外，他还有武侠梦，一人一骑，潇洒行天下，看遍世间美景，饮遍红尘美酒。 皇帝有啥意思？天天看报告，天天开会，除了美女自由外，有啥自由可言？ 他规划的皇帝模式，不能搞终身制，搞家族继承制，干够年份，就该让位。 “让他们去，别拦着。”王吒沉思约有一盏茶时间，最后决定。 “啊！”邹密彻底石化，愣住了。 我的团长啊！你太过仁慈，把这些文官想得太知书达理，文官可是出了名的阴恨，他心里哀叹。 王吒冲邹密笑了笑，说道：“放心！他们折腾不起什么浪花。” 我倒要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浪花起来，一没兵，二没钱！ 事实上，王吒对政治并不是三岁小孩，古代没有安全感，该抓在手上的资源他半点不会松手。 对所有逃难来岛上的人，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乃至前几个月到来的弘兴帝，一视同仁，统统住进为难民盖的筒子楼。 弘兴帝以及高官们唯一的特权，筒子楼再紧张，也不会让他们住棚户区。 弘兴帝已经躺平摆烂，筒子楼就筒子楼，他没有半点意见，后来钱运通腾出了一座自己在台北的堡楼给皇帝住。 钱运通给王吒的理由是，毕竟为九五之尊，礼数应到位。 王吒很现代，不会拨半钱银子给所谓的朝廷，哪怕跟他关系不错的史明法和张世泽。 两人上岛之时，还带来了一万多人的军队，抱歉！军饷一文没有，想维持军队，自己筹钱筹粮。 台湾的粮食二两一石，如何养得活一万多人？ 张世泽曾求助王吒，王吒给的建议，是安排军队去干活，修路挖矿，不想当兵的可以去种田，去当工匠。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铁杆团是我自己投钱组建，从未要过朝廷一两银子、一斤粮食，你们要维持军队，也应当向我看齐！ 更绝的是，官员岗位和土地！ 逃难来的官员，除了王吒熟悉的，以及铁杆团几个大佬推荐的，一概不理不管不分配，台湾海南哥们说了算。 比如，方以智和小鹌鹑等原工部熟悉的官员，全部上岗，跟着申仁管城镇规划，建军事城堡、建水利、建筒子楼等等事务。 其实官员和儒生们想挣钱，在台湾海南很容易，铁杆团管辖地界，正在搞轰轰烈烈的扫盲，学堂和扫盲班缺先生，只要肯放下身段，收入不菲！ 土地方面，别说是逃难来的朝廷，就是铁杆团一众手下，谁也没有土地的分配权。 台湾、淡马锡、石塘屿（纳土纳岛）的土地所有权，如今全捏在王吒手上。 农民的耕地、工坊主的厂房用地、商人的店铺用地、百姓的住房用地等等，没有王吒和铁杆团的两个章，就不会被承认是私人财产。 道理很简单，铁杆团是王吒出钱组建的，土地是王吒夺来的，自然要由他分配。 海南的情况特殊，一些土地是王吒投钱买下来的，一些土地是荒地，跟当地府县官员疏通关系，拿到所有权。 土地分配，官员任免，朝廷一样没有，更别奢望税收！ 所以，他不惧政治势力掀风作浪，相当于在钓鱼，你们敢动手，我就敢出手，物理消灭！ 权且看作一个社会变革试验场，或者是政治试验场，别动不动为了争权夺利就要妄动干戈，不死不休！ 十二月二十八日，以张治为首的儒生，约有一百三十人，涌到朱三皇子的堡楼请愿，众人齐声痛哭，台湾危矣，国家危矣。 长公主和史明法接见并安抚了儒生们，告知众人，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三皇子呢？ 三皇子正在实战理工学院，亲自动手打造出自己人生的第一把线膛枪。 他实现了儿时的大部分梦想，两年前造出了燧发手枪，一年前完成蒸汽机组装，下一个目标是造出人生第一门八斤野战炮，还要继续造线膛炮。 三年来匿名在实战理工学院学习，有泪水，但更多的是收获了信心！ 虽然老被无敌骂太笨，但有王吒提供温暖的情绪价值，信心总算守住。 王吒的情绪价值很简单，安慰话术为：无敌的眼里，除了他自己谁都笨，别管他，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小朋友！ 史明法不迂腐，没有阻挡三皇子去实战理工学院学习，因为现实无情告诉他，王吒就是要比他和张世泽强，不服不行。 他只是抓住空闲时间，给三皇子教授四书五经，讲诉历史，练习作文，抓娃娃方面，史明法特别狠。 公元1650年，元月十三日。 喝粥令颁布一个月以来，三百多万逃难百姓基本情绪稳定，各地骚乱得到有效制止。 而有工作的人，情绪虽有波动，但并不会去参与闹事。 铁一样的事实摆在人们眼前，没人再有什么担忧。 是过了一个喝粥的年，蔬菜、豆类等农产品也确实涨价了，但肉蛋的价格没涨，甚至于大量海鲜涌入市场，肉价还出现微降！ 何不吃肉糜！居然成了铁杆团小政府的宣传口号，据说是冠军侯所定。 鼓励台湾海南的百姓多吃肉，多喝牛奶！ 官员和儒生惊讶发现，攻击粮荒问题再难奏效，以前去煽动逃难百姓很容易，但现在真煽不动。 铁杆团小政府的大小官员，过年仅休息一日，便继续开始分流工作。 首先，抽签选人去烧山砍林，开荒几乎是所有逃难百姓最想得到的工作，开完荒之后，意味着他们能分到田； 在台湾，对普通百姓来说，干啥最赚钱？ 三大方向：参军、进实战理工学院、种地！ 农民的富有，在逃难百姓中一传十，十传百，原因嘛！众所周知，粮价贵，种粮利润惊人。 其次，铁杆团招兵，新增兵源，一半会分给新逃难来的百姓； 最后，工坊开始恢复招工。 三个招人政策，虽说初期解决的人口不到10%，但难民们看到了希望，有希望喝点粥算啥？况且还有鲸鱼肉干可以下粥，生活并不差。 官员和儒生们很沮丧，很气愤！大家竟然还能到餐馆酒楼聚会，喝进口闷酒！ 酒楼硬是没有一家倒闭，全部艰难挺着，你说气不气人！ 不能卖米饭和馒头的酒楼，能活一个多月，他们理解不了。 酒馆酒楼老板不傻，反正海鲜多，纷纷打出宣传招牌，主推海鲜，蒸的、煮的、炒的，包括鱼脍（生鱼片），应有尽有。 待业官员和儒生们想不通，其实很正常，因为他们看不到台湾海南的经济基本盘，民众收入高，底气足。 以前一直有白米饭，有馒头，价格偏贵，但通货膨胀被牢牢控制住，百姓真没有紧张过，紧张和发愁的是铁杆团的领导层。 百姓看不到，自然认为理所应当。 危机释放出来，恐慌难免，但持续一个多月后，生活质量并未下降，肉类品种多，价格没涨，很稳定，那就多吃些肉呗。 还能怎么招？改变以往膳食习惯，适应粮荒时期。 王吒近期越来越忙，大年初三先出海打渔，带回五条鲸鱼，紧跟着处理一堆对外事务。 这些对外事务，可以用密集来形容。 各路使臣云集基隆城！ 泰西诸国、倭国、朝鲜、琉球、安南、真腊、暹罗纷纷派出使臣，洽谈贸易是顺带手做的事，最主要是探查冠军侯的伤情。 还能不能再披挂上阵、叱吒天下？ 除了国外使臣，景朝也派来使节，还有各大海盗，甚至于远在广西的南名新皇帝都派人过来。 林度应付不过来，等着王吒批示。 荷兰的赔款全到位，他们希望赶紧运回俘虏； 西班牙的两百万两银子赔清，着急洽谈马尼拉的赎回事宜，马尼拉是西班牙的贸易重镇，不能丢； 东方亮年前已回基隆，一起过来的不仅有带英使臣，还有一百万两银子赔款； 铁杆团按王吒当初指示，接受妥协，同意三百万两银子赔款，但想要回淡马锡，必须给一千万两银子。 倭国佐摩银矿总算开采，使臣带着两百万银子，以及价值一百万两银子的物资前来基隆； 琉球则是由尚质率团过来拜年，朝鲜是遣使来答谢天朝； 各大海盗，诸如李国助、刘香、争世王等人，当然是关心冠军侯伤势，一起劫掠出感情了，不夸张，确实是真爱！ 各种各样的目的，基隆城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如今，贸易往来剧增，前年在基隆城西面修了一座与老城同等规模大小的新城，与老城连为一体。 王吒保密意识极强，外国人以及外部势力来人，全部活动皆限制在基隆城内，不得外出探访。 基隆城更像是一个巨大贸易商场，城内多为商铺货栈、茶坊赌馆、客栈酒楼、勾栏瓦舍...... 民居较少，且民居也多是行政管理人员的家眷住所。 ...... 实战理工学院，王吒的海景房内，林度、东方亮、钱运通围坐一桌。 “景奴来人，还是那个李康。”林度无奈笑了笑，李康跟他打了多年交道，从铁杆团低调发展到如今雄霸一方，一路相陪。 “他们要干嘛？”王吒有些诧异，这时候跑来干啥。 “团长，他们抓住了在广州称帝的朱聿鐭，想要跟我们换军火。” “确认了么？” “错不了，广东那边传来消息，广州已被景军所破。” “谁传的消息？” “石壁、马苦玄，此二人乃海盗，曾跟团长一起打过马尼拉、淡马锡。” “咦，他们怎么会知道消息？” “朱聿鐭四处招兵买马，给了石壁和马苦玄水师提督官职。” 哈哈哈！屋内除钱运通微笑外，其他三人皆哈哈大笑。 两个小海盗居然被朱聿鐭招安为大将，这样的海盗，在劫掠天团开会时，连座椅都没有的角色，只能站在大佬们身后旁听。 第233章 对等原则 “告诉李康，军火不换，想要银子的话，十万两，老林你可以灵活掌握，最多三十万两。 若谈不拢，让李康转告多额珲，一年内我抓一个王爷跟他换。” 王吒没多想，很快拍板。 “团长，何需管朱聿鐭？” “无妨，多额珲无非就想给我们添堵，咱们这儿不缺皇帝，再多一个有啥关系。” 王吒无所谓，景朝那边的小算盘，再明显不过，想制造混乱，若制造不了，也得意一把，前几年阿巴泰被擒，让他们丢尽脸面。 “喏！” “还有啥难题？” “团长，属下无能，全是难题。” “老林辛苦了，没关系，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说说看。” “广西那边，朱由榔派人过来，说是要劝团长将功抵过，回头是岸。”林度苦笑说道。 王吒一愣，这都哪跟哪？咋这么大口气？ 钱运通笑了笑，问道：“可曾有其他允诺？” “使者大言不惭，提出只要团长反省自己，朝廷既往不咎，若立新功，朝廷不吝封赏，封王指日可待。” 王吒惊呆，典型的深度幻想症患者，自己啥实力没有，还不愿礼贤下士，大义与口嗨俱占，占完后要你干活！ “使者可曾有带什么礼物？”钱运通眉头微皱，继续问道。 “啥也没带，就带几张嘴，过来蹭吃蹭喝。”林度鄙视道。 王吒彻底服了朱由榔的骚操作，目前南方各省，在官员和儒生的推波助澜宣传下，冠军侯不顾国家安危、因小失大的形象，被万夫所指，骂声震天！ 所以，朱由榔和他的大臣们，在大义和道德上要站在至高点，强烈训责冠军侯，可他们又急需冠军侯的军队和财富。 既要白嫖，又要面子！ “就说我病重，难以担当重任，打发他们回去。”王吒厌恶，打算撵人。 “团长，使者脸皮太厚，他还想见几位营长。” “啊！”王吒彻底被征服，一点底线都不讲，这可是史上大忌！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上门来挖人，当带头大哥不存在啊？？？ 也许，他们误判冠军侯重伤，手下大将有想法。 “使者说各位营长多年征战沙场，有功于国，皆已封侯，他此行的目的，便是传达圣旨。” “他们给你封了啥侯？” “封了一个长乐侯。” 王吒哭笑不得，广西那个皇帝，以及他的内阁是什么样的存在？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啥？ 古代封侯封官，是朝廷笼络人才的惯用手段，是临时搭建政权最经济的政治手段，可你也得有实力，没实力迟早是傀儡！ 算了，因为他们影响情绪，人生不值得。 “直接撵走，无需再跟这个使者废话。”王吒定性，多花一个铜板招待广西皇帝使者都是浪费。 “喏！” “接着往下说。” “泰西诸国，尤其难缠，除葡萄牙外，均想在基隆或在台南设租界。” “嗯？他们还不死心？我们的条件说了么？” 王吒曾多次提出互设租界，对等原则，林度在外交上也一直贯彻这个原则。 “说了，他们强调我们从未有船只过去，在他们国家设租界没有意义。” 王吒深度沉思，半年后出兵辽东，包括以后痛扁景军，外部环境需要相对融洽。 “葡萄牙方面继续催，荷兰可以放俘虏，西班牙想赎回马尼拉，打个八折给他们。租界的事情，必须对等原则。” “团长，带英与丑国也派使臣来了，他们同样也想要租界。” “有意思，我去会会他们。” “团长，还有很多使臣。” “还有谁？” “琉球、朝鲜、暹罗，很多。” “琉球的使臣，麻烦岳父带他们在基隆和台北玩一玩，对他们的限制可以放宽，除了实战理工学院、军事禁地这些重点区域。” “朝鲜想干嘛？” “他们想买火器，甚至要火炮。” “燧发枪可以卖，没问题，火炮的话，卖给他们青铜炮，老林，你掌握就行。” “南洋诸国呢？” “一样想买火器，还想买神驹宝马。” 王吒琢磨片刻后，定下基调：“以前卖给他们的是一些铸铁的燧发枪，现在不如直接卖燧发钢枪，价格降低一些没关系，包括钢炮。 神驹宝马也一样，前提是用粮食来换。” 三年来，南洋的米商似乎形成一个联盟，统一抬价，背后必然有泰西诸国的参与，因为南洋米商的运输能力有限。 而且荷兰、西班牙、带英的殖民者们也开始种稻米，不再是单一的甘蔗。 打破米商的抬价，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能去收粮，或者跟南洋诸国国王合作，他们的领土被泰西诸国蚕食，甚至于一些国家已经消失，比如吕宋、满喇加。 南洋诸国想要武器，那就卖，以前是中间商过来采购火器，现在这些国家想直接过来，那就好谈，而且铁杆团也可直接上门去找他们。 神驹宝马以往基本只走扑买会的渠道，如果能换粮食，王吒不介意少赚些。 想到军火换粮食，王吒继续补充道：“过些天，我去一趟海南，把南面的海盗发动一下，让他们不仅搞运输，还可做米商，去农户家里收购粮食。 对了，再鼓励他们去种地，岳父，有熟悉耕种的商人或士绅，发动他们去南洋买地，或者开荒，当地主去种稻米。” “不容易发动，有家有业的，一般很少下南洋。”钱运通一脸苦相，说道。 “没关系，新逃难的百姓也可发动，马尼拉附近是大平原，还有婆罗洲、爪哇这些地方，一年三熟，种仙稻绝对是好买卖。 我们增加在南洋的驻军，保护南洋华夏同胞，增强他们的耕种信心。” 王吒很激动，找到一条解决就业与粮食的途径，鼓励百姓去南洋干种植业，南洋诸国的领土之外，有大量无主的土地，先占先用，有主的土地可以搞合作。 以前台湾海南人口不足，如今人口爆增，是时候开拓南洋！ 团长愿意下本钱，其他三人心中一喜，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完善南洋种植业，除了种稻米，甘蔗、可可、橡胶全是机会...... 翌日，基隆城社牛茶坊。 基隆城跟上海外滩一样，延续魔性风格，同样有王炸兵器铺、货多多百货店、钱多多钱庄、内库仓库、永远的神酒楼、社牛茶坊的基隆分号。 “王海，我非常喜欢东方大国，古老而又充满活力，人们彬彬有礼，聪明勤劳，发明了很多技术。” 丑国使臣彼此介绍后，便滔滔不绝夸赞起来。 王海，王吒的常用小号，今日特意化装，以林度手下的身份过来跟丑国谈判。 “我亲爱的朋友，麦克莱恩先生，谢谢你对华夏的热爱，希望我们的发明能被你们写进书里，你们的发明，东方大国从来不会掩盖。” 麦克莱恩一愣，有这么直白的么？我在说客套话，你在干嘛？上来就表达不满，我能改变啥？整个西方都这样，重大发明必须在西方。 王吒看他的吃瘪样，暗爽，继续说道：“我同样欣赏丑国勇于开拓和勤劳创业的精神，咱们不用说客套话。 赔款一两银子也不能少，否则丑国的任何船只无论在何地，都将是我们的攻击目标！” “王，这一切全是倭国的蛊惑，我们被他们骗了，认为是海盗入侵。” “麦克莱恩，仗打完了，再说这些没用，开战前鉴别对手，是你们的责任，而且我们不认为倭国有蛊惑你们的能力。” 谈判陷入沉默，麦克莱恩明白对手很强硬，编理由没用。 王吒则暗自鄙视，倭国的角色在丑国看来，除了挡枪，就是卖掉。 “我方有一定责任，愿意赔偿贵方三十万两银子。” “麦克莱恩，我提醒你，你们的舰队主动在纪淡海峡攻击我方，并在琵琶湖炮轰侯爵大人，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据我所知，侯爵大人正在筹备远征贵国西海岸的计划，你们就等着承受他的怒火吧！” 麦克莱恩眼露凶光，心中怒气翻腾，威胁伟大的丑国么？你们尽管来，我们一定奉陪。 王吒同样凌厉对视，双方坚持近两分钟，各自揉了揉眼睛。 “你们提出的两千万两银子，完全不可能接受，希望贵方理智一些。” “麦克莱恩，我的朋友，犯了错就该认，两千万两银子可以分为三十年赔付，如何？以后你我双方的贸易空间巨大，两千万两，贵方很快就能挣回来。” 麦克莱恩怒极，两千万两银子，我们得白干多少年贸易，才能填平？ “两千万两银子，我方真的无法接受。” “好吧，我的朋友，你我投缘，侯爵大人和林大人给了一些让步空间。” 麦克莱恩心中长吁一口气，总算迎来对方让步。 然而，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认知崩溃，情绪坍塌！ “两千万不能少，但我们可以拿出一千万银子反馈贵国，投资慈善，盖医院，建大学，促进两国友谊！”王吒微笑描述前景。 “什么？”麦克莱恩嚎了起来。 什么操作？这不是我们丑国最喜欢用的操作么？ 拿着赔款，或者抢来的财富，投资对方扶危济困，建医院和大学，收买人心。 培养代言人和走狗，多么美妙又划算的操作！没有花自己一分钱！ 麦克莱恩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他无法忍受屈辱，是的，他认为这是屈辱！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最后提醒贵国一次，别介入一个大国的内政与内战！” “什么意思？” “你们要介入，我们也会介入你们国家！”王吒霸气警告！ 麦克莱恩脸部肌肉甚至拉扯着眼睛在抖动，他有一种感觉，对方是穿越者。 没错，麦克莱恩正是前年在倭国，与马丁一起行动的中校穿越者，如今已提拔为上校。 回到客栈的麦克莱恩冷静下来，丑国迫切需要了解冠军侯，了解冠军侯管辖地盘的一切。 所以，他的任务是尽量与冠军侯建立贸易，培养线人，哪怕吃点亏也认。 最后，麦克莱恩再次求见王海，表达能接受的条件为一千万两银子三十年赔付，三十年赔付正好给丑国时间，以后再连本带利夺回来。 王吒接受一千万两银子，但必须十年付清。 双方你来我往数次后，丑国签署战败赔款协议，十年内每年赔付一百万两银子。 租界请求无法达成，对等原则，以麦克莱恩的穿越者见识，都认为不可思议，只得说回国向总统汇报后再答复。 王吒给他的认知冲击巨大，居然说只要丑国同意，冠军侯会立马派船队前往丑国西海岸选租界。 至于带英使臣的谈判，同样是剑拔弩张。 “阁下，贵方从来没有船队到过我国本土，为何非要租界呢？即便要了，贵方也没有人能去，有什么用？” 王吒明白对方的意思，船队能安全到得了泰西么？带英显然不会保证铁杆团船队的安全。 而且，两万多公里的距离，不可能一次航行就能抵达，必须要分成一段接一段的航程，意味着铁杆团在印度洋要有基地，在非洲西部也要有基地。 这个时代可没有苏伊士运河！ “威尔逊先生，我相信名国的船队几年后便能到达贵国，对等原则很公平，我们能到达贵国的那一天，就是你我互开租界的那一天。”王吒坦诚回答。 威尔逊乃带英使臣，子爵爵位，五十多岁，胡子花白。 他目瞪口呆，前几天名国冠军侯的另一个属下也曾说到对等原则，可今日碰上的这个年轻人，应对自如，竟挑不出一点毛病。 关键是话语中暗含威胁，冠军侯的船队很快将出现在泰西。 恶魔一般的冠军侯，你若对其部下残酷攻击，那么必将会承受十倍的残忍回击。 “年轻人，我方可以在印度挑选一处租界给贵方，泰西过于遥远，不利于你我双方近期的贸易与交流。” 威尔逊思索片刻后，找出应对办法，带英跟丑国一样，迫切需要接触冠军侯，刺探一切有用的情报！ 第234章 无烟火药 “威尔逊先生，您的建议不错，我方也可在吕宋选一块租界给你们，对等公平，这是一个完美的方案。” 王吒微笑回应，如果带英能答应，在印度洋有一个基地，对铁杆团海军来说，将是一个机遇，一个进入非洲东海岸和阿拉伯的跳板。 但是，带英会答应么？ 显然不会，他们认为吕宋、婆罗洲岛、柔佛这些地方，抢就行，何须交换？ 威尔逊耸了耸肩，客套回复需要回国商议，然后试探问道： “我们的船员和商人，每次来均要找客栈，非常不方便，能否在城内买一块地皮，我们自己盖一栋楼？” “可以，不过我要提醒的是，基隆城的地价很贵哟。”王吒同意。 带英的提议，相当于建使馆，王吒并不反对。 “为了常驻人员的安全，我们申请携带武器。”威尔逊进一步试探，如今的基隆城，禁止外来商人和船员携带武器。 “呵呵！是不是觐见冠军侯时，你们为了安全，也要携带武器？” “阁下，这是两回事，怎么能联系在一起？” “一回事，为了安全，就不遵守名国的规矩了么？” “面见侯爵大人，不能携带武器，这是世界各国都会遵守的规矩。” “威尔逊先生，为了安全，是不是要驻扎你们的军队？为了安全，是不是要把火炮搬进城？” “阁下，我们仅仅是想携带自卫的武器，不会带火炮。” “来到一个国家，要遵守这个国家的规矩，这是两国交往的基础，当然，一些规矩双方可以谈。 但是，在基隆城，外国人不得携带武器，这个规矩对任何国家都一样，没有例外，也不用谈！ 如果贵方接受不了，那请回！ 贸易交往，互惠互利，平等自愿，对等公平！ 你可以在基隆城多待几天，看看安全不安全，不安全的话，你们可以不来做贸易。 自愿交易！没有逼迫的交易才是世间最公平的交易，明白么？” 王吒言语直白，道理清晰。 威尔逊听得脸涨红，自愿交易，没有逼迫的交易才公平，这些话让他心在颤，谁不想拿大头？谁不想逼迫对方签署协议？带英几十年来基本都是这样的操作。 他无计可施，今日面对的年轻人逻辑一流，道理讲不过，要动武的话，目前在东亚的海军打不过冠军侯，只能接受规矩。 几天后，第一座外国贸易点挂牌，并开始重新修建房屋。随后的一个月，消息传开，丑国、西班牙、荷兰、葡萄牙陆续购房设点。 基隆老城的房产，全在王吒名下，以前只租不售，泰西人乐意过来购房，他不反对，两万两银子一亩地，正好赚一笔。 以后他将出售老城一半的房产，捂热了，是该放盘销售。 基隆新城房产，王吒没有独占，林度、钱云通、老孟、徐途、无敌等人都一起投了银子，房价涨起来，大伙儿跟着一起收获。 元月十八日后，处理完泰西诸国外交事务的王吒，对外依然以养病为借口，隐身于宜兰。 宜兰是一座新城，建好投入使用不过一年多。 位于台湾东海岸，基隆东南面，走修好的马路过去，约150里。 纯粹军事要塞，没有任何民居。 陆军研武堂、养马场、武器试射场等等皆设在此处。 包括铁杆团最高机密的火药研究所！ 自从三酸两碱化工的成熟，火药研究犹如开挂，打个比方，好似一个筑基的小修士，四年内贴脸开大，一路飙升境界，连破金丹、元婴，奔化神而去。 以浮云观道士为主力的研究小组，加上王吒的穿越作弊，进度惊天动地。 苦味酸、tnt、硝化甘油连续攻破。 现如今，道士们跟王吒一起，准备攻克无烟火药！ 无烟火药，药如其名，即是在使用上不会像黑火药那样硝烟弥漫，只会有淡淡的几缕而已。 火帽、tnt加无烟火药，现代热武器的三大支柱！三大杀手锏！ 加快三大杀手锏全面工业化生产的目的，是要确保铁杆团在军事技术上的领先，至少确保领先5至10年，哪怕领先一个身位，战场上也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在平行世界，穿越者不断冒出来，尤其是西方，穿越者之间的竞争，刺刀见红，东方输了，毫无疑问，必将被殖民！ 西方穿越者崇尚殖民，认为那是祖先的荣耀。 唯有战场上打败西方穿越者，他们才会坐下来谈判。 所以，东方亮与无敌也来到宜兰，穿越三人组深知当今局势紧迫，群狼环伺！ “怎么样？老铁，这个月有戏么？”无敌惦记着回基隆弄他的蒸汽机铁甲舰。 王吒来宜兰已经近一个月，他冲无敌得意笑了笑，说道：“小事一桩，试验室早弄出来第一代无烟火药，现在正完善配方，造更稳定的第二代。” 所谓无烟火药，其实就是硝化纤维添加稳定剂，道理很简单，硝化纤维不稳定，不稳定意味着军队没法使用。 硝化纤维的制备在化学本质上是酯化反应，在浓硝酸与浓硫酸中加入干燥处理后的脱脂棉，棉花纤维素中游离的羟基与硝酸反应生成纤维素的硝酸酯。 硝化纤维跟绝大多数现代火药一个德性，即易燃易爆！因而要寻找合适的稳定剂。 真实历史上的第一代无烟火药，于1884年，法国人维埃利把硝化纤维溶解在乙醚和乙醇里，使它成为一种胶状物。然后通过压成片状、切条和干燥硬化等一系列工序，最终制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军用无烟火药。 但是，大部分初代产品，总难免有巨大弊端。 由于采用的是乙醚和酒精作为溶剂，可想而知化学性质十分不稳定，很容易自燃。 穿越者的优势在于，一般不搞第一代产品！ 确实就是这么傲娇！能作弊，你能奈我何？ 王吒计划生产制造的乃第二代无烟火药，以二苯胺作为稳定剂的无烟火药。 二苯胺的生产，所需原料为烧碱、硫酸和甲苯。 甲苯如今不是事，铁杆团的石油炼制已成规模，甲苯来源充足。且制造tnt也需要甲苯，甲苯的工业化生产早已成熟。 三酸二碱、石油化工再加上煤炭化工，铁杆团的化工产业实打实的20世纪初水平，足以让其他穿越竞争者艳羡到吐血。 “牛逼！”无敌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金属定装子弹如何？”东方亮成天在海上跑，但凡登陆，见着无敌，总是逮着问子弹的事。 子弹一旦搞定，现代栓动步枪将在一年内列装铁杆团。 “以蒸汽为动力的机床，不如电力驱动的稳定，加工精度有限，而且基隆军工厂的机床也需要改进。” “你的意思就是不行呗。” “不败兄，机械加工技术可不像化工技术，没法快起来，缺工程师，明白么？”无敌有些恼火！ “不败兄，无敌讲的是实情，下一步我们得搞火力发电厂，没电真做不了高精密机械加工。 蒸汽机动力的机床造出来的枪和子弹，精度有限，子弹容易卡壳。” 王吒赶紧帮无敌说话，无敌半年来，已经快崩溃，研究项目一大堆，还要带学生。 东方亮搂住无敌肩膀，安慰道：“哥特别急，多谅解！下次一定借你银子。” “特别急的话，可以用柴油发电机，在现代机床和冲床上造一些子弹。” “多少？” “几千颗。” “我去，太少了！” ...... 二月二十一日，火药研究所，浮云观道士们一阵狂吼！ 平行世界，第二代无烟火药配置成功，即将开始大规模生产。 王吒同样欣喜若狂，不敢相信，太踏马梦幻了！ 短短五年时间，他以及师叔、师兄弟们，接连拿下雷汞火帽、tnt和无烟火药。 说是梦幻，其实是顺理成章。 凭知识开挂，再加上穿越者先知福利，五年不算短。 真实历史上，雷汞火帽、tnt、硝化甘油、无烟火药这些革命性的火药，也是在19世纪中期到20世纪初，短短几十年飞速发展。 西方的火药大踏步进化革命，正好是清朝碌碌无为，拼命防民防汉的几十年，怎么可能不被八国联军蹂躏。 书归正传，无烟火药的核心用途，不是炸药，更不是击发药，而是发射药！ 是填充子弹、炮弹的发射药！ 取代黑火药作发射药的划时代大跃进！ 革命性的里程碑发明！ 简单讲，有三大优势： 首先，无烟火药的爆速为2000米\/秒左右； 啥概念？黑火药爆速一般在500米\/秒，调整优化配方极致能摸到700米\/秒。 无烟火药的爆速是黑火药的3到4倍！ 直接体现在战场的数据便是射程，黑火药时期弹头初速基本在400米\/秒左右，而无烟火药亮相之后，初速直接飙到600米\/秒以上，射程最低提升50%。 其次，黑火药因为燃烧时产生硫化钾，因此会冒出大量白烟； 火绳枪、燧发枪时代，最典型的战场特征，即是硝烟升腾，遮天蔽日。 二次瞄准效率极大降低，敌我双方对射时，第二枪开始大量盲射。 更关键是，影响指挥官视线，影响炮兵视线，仗容易打成混战乱仗！ 还有一个致命点，一旦开火，硝烟一起，暴露位置，线膛枪狙击手在这一点上特别吃亏。 最后，烟雾颗粒是固体，这就会导致枪管和枪机里头打多了会沾上一堆脏东西，不清理的话指不准啥时候出故障，甚至是炸膛。 “下一步，搞火力发电厂、水力发电厂。” 王吒豪迈宣布，工业发展优先级别放在发电厂上。 “老铁，不是我打击你，要搞的东西太多，铁甲舰是不是最优先级别？内燃机是不是优先级别？还有远洋渔船。 对了，钢铁龙骨的焊接是一大难题，钢铁龙骨再整不起来，你的柚木、橡木库存又要告急了，几万名船厂工人没活干，咋整？” 无敌慢悠悠的在一旁数落道。 东方亮神情一蔫，无奈叹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呃......此情此景，容不得我不张狂一下！”王吒自嘲笑道。 “栓动步枪看样子一两年内难以列装，铁甲舰更应该先造出来。”东方亮沉思片刻，做出自己的选择。 “不败兄！”王吒被无敌彻底带偏，如今也常称呼东方亮为不败兄。 “后装步枪可以造一批，数量不用太多，装纸弹，应付一阵子。” “子弹？”东方亮愣住了，没听明白。 “报纸的纸啊。” “哈哈！好主意！”东方亮眼睛一亮，哈哈大笑。 “走，咱俩合计一下，整多少数量合适，还有陆军研武堂的教材，也需要不败兄协助。” “没问题！说到后装步枪，左轮枪是不是该研制了？” “嘿嘿！好说！” “等等，我跟你俩一起合计，我也想搞一个陆军学校。”无敌笑嘻嘻跟了过来。 “卧槽，连军校你也想搞？无敌团咋样啊？”王吒笑骂道。 “别提了，要不是帮你搞武器，搞蒸汽船，无敌团我早就扩编成上万人的精锐了。” “你有银子么？” “没有，但不败兄刚才答应借我。” 东方亮脸立马一垮，快步往前走，不搭理无敌。 王吒心里琢磨，无敌团听说已经达到五千人，不过训练不足，找个机会拉出去配合主力打几仗，锻炼锻炼部队的战斗力。 穿越三人组，在宜兰的快活研发时间，没持续多久。 基隆城来人，泰西诸国外交事务暴增： 其一，丑国人想见冠军侯，抱怨铁杆团没有遵守协议； 其二，有一个传教士，自称叫南怀仁，带着教皇的信，求见冠军侯； 其三，新来了一支西班牙船队，领头的名唤阿方索，特意强调是冠军侯的老朋友。 ...... 王吒无语，阿方索这哥们看样子混得不错，在泰西诸国发了一笔横财，带着船队荣回名国，打算做大生意。 至于传教士到访，也让王吒很好奇，意欲何为？ 第235章 单一宗教 “麦克莱恩，第一笔赔款没到之前，我们不会放俘虏。” 回到基隆城，王吒了解大致经过后，心中清楚，哪有什么协议问题？分明就是丑国人想打探冠军侯的消息。 对他们而言，冠军侯伤势如何至关重要，如果下线了，他们能举国欢庆。 “王，我们不能接受，在我们的国家契约最大，请遵照契约执行协议。”麦克莱恩信誓旦旦反驳。 “我说老麦，咱俩之间就别说场面话了，契约谁来解释？恐怕在丑国人心中，解释权永远都得属于你们，对吧？”王吒瞥了一眼麦克莱恩，笑道。 “王，契约确实是说协议签订后，贵方释放俘虏。”麦克莱恩脸微红，声音缓和下来。 “好！你非要说契约，释放俘虏有说具体日期么？” “呃......” 麦麦克莱恩哑口无言，协议说签署后释放，可真没说具体释放日期，签署后一天和签署后一年，都是签署后，他的脸开始涨红。 本来协议纷争是由头，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见到冠军侯。但争不过对方，咋闹？蛮不讲理么？名国实力强，真不好蛮不讲理！ “这样，你们想要回俘虏，赶紧把第一笔一百万两银子送过来，我会向冠军侯申请，我承诺拿到银子后会立即放人。” “你知道，丑国离贵国很远，半年后才能把银子送过来，能不能先放人。” “不能！” “你......” “你什么你，见钱放人，世界惯例！” “我们丑国最看重契约，绝无可能拖延。”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信任的就是丑国人！” “你这是污蔑！”麦克莱恩眼睛瞪圆，气极之下，脸由红变紫。 王吒一看，乐了，紫薯脸！ “怎么了？亲爱的麦克莱恩，我的朋友，你嗑药了？” 麦克莱恩愣住，心中暗想，我嗑药了，你咋知道的？ 最近，在基隆城打探的情报有限，他深度郁闷加焦虑！ 没什么好招数，便想到利用协议纠纷闹事，若是遇到小国弱国，他可以发飙，无奈面对的是巨无霸，他只好耍赖。 天天去基隆城铁杆团管贸易的办公大楼闹，要见冠军侯，一诉委屈。 天天去闹，累嘴累心累身体，体力扛不住，他开始吃穿越带过来的现代兴奋剂。 兴奋剂这玩意儿，在丑国好弄，说自己有哮喘即可。 磕了药后，果然立竿见影，郁闷缓解，焦虑消失，体力强劲。 王吒见麦克莱恩情绪激动，劝道：“老麦啊，注意身体，先回去休息，我等你的好消息。” 打发走麦克莱恩后，王吒接见南怀仁。 “这是教皇的信？” “是的，阁下。” 南怀仁谨慎答复，教皇的信是敲门砖，他手上捏了好几封，反正都是一堆赞美之词，然后表达意愿，来名国进行交流文化之类的意思。 “南先生，我全权代表冠军侯，教会来基隆，所为何事。”王吒平静开口道。 “听闻冠军侯仁义无双，待民如子，敝人受教会所托，前来台湾，欲创建教堂，向百姓传播神的关爱，让世间宁静，再无纷争。” 南怀仁面如止水，同样平静回复。 王吒笑了笑，让世间宁静、再无纷争这些大道理，每一个宗教开创者会有这样的胸怀，但宗教慢慢组织化之后，大部分信徒都不具备这样的胸怀。 名朝时期，主要是基督教的分支天主教，试图进入东方大国。 另一个分支，即基督新教，也就是带英信奉的宗教，刚稳定自己的地盘没多久，暂时没有传播到名国朝的计划。 为什么呢？道理很朴素，传播是花钱的，投资得有收益。 天主教出资派遣传教士到名朝，起初也试探过，以澳门为依托，在广东建教堂收信徒。 但遭遇巨大的抵触，原因是啥？教会要求信徒不得再拜孔子，不得拜祖先，能不剧烈抵触么？ 教会花钱，见不到收益，当然得及时止损，于是暂停广建教堂收信徒。 天主教的收益是什么？ 传教与殖民结伴而来，相辅相成，传教是表，殖民是里，收益来自殖民！ 传教有抵触，如若实力强大，自然能用枪炮教育抵触的异教徒，强行传教，可东方大国名朝时期太强大，他们打不过。 不是没试过，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纷纷出手试探，纷纷败下阵来而已。 别说东方大国他们打不过，就连倭国他们也奈何不得。 殖民不了，传教也传不了，咋整？ 教会很灵活，改变经营策略，不能铺开建教堂，先开一个小教堂，不求传教，只求当间谍，收集名朝情报，窃取华夏思想、文化和技术。 为啥要这么做？而且是放低身段这么做。 当然是有利可图，你见过传教士在世界传教，会专门在一个国家潜心学习这个国家的语言，潜心研究这个国家的哲学，然后按这个国家的文化大量修改教义么？ 而且精心包装，取这个国家文字的姓名，穿这个国家的服饰，有这样传教的么？ 甚至于真神的称呼竟然都要改，胆子大到这一步，限制放宽到极致，图啥？ 原因很简单，东方大国先进！窃取来的思想文化和技术收益大！ 否则谁愿意花巨资来中国，学中文，收集中文书籍，贿赂中国官员？ 传教么？传授先进技术？有病！技术若先进，早殖民了！ 崇尚殖民的时代，会如此温和的过来交流文化，传播先进知识？ 现在的历史书，乃至百度百科仍然在美化名朝中后期传教士的形象，过分到无语。 从马可波罗时期，到名朝中后期，西方头脑很清醒，自己落后，该学得学，该窃取一定要窃取，反正摇身一变，都是西方的。 有一点得佩服，西方在大海航时期，学习能力确实强，吸收和窃取过来的思想、文化和技术，能充分消化，并彻底爆发，率先点燃科技树。 王吒对教会套路再熟悉不过，淡然说道：“南先生，开教堂，可以啊！华夏向来包容，欢迎朋友们过来交流文化与技术。” 南怀仁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传闻冠军侯崇尚贸易、喜欢科技，果然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他立即献上彩虹屁，道：“阁下思维深邃、目光远大，令人钦佩！” 王吒暗笑，我还没说完，马屁功夫一般，不善把握时机。 “不过，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 “冠军侯跟泰西做贸易，讲究对等原则，这个原则也适用于传教。” “何意？”南怀仁目光中闪出一丝诧异，不解问道。 “教会在基隆建教堂，本着平等且对等的原则，我们会安排人去教皇管辖之地建一个道观，还可以再附加赠送一个儒家学堂。” “啊......” 南怀仁张大嘴，再也无法闭合，他的认知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世间竟有如此离奇的原则。 “南先生！” 王吒见南怀仁大脑cpu已经宕机，出言唤醒。 “阁下，这个原则教会无法接受。”南怀仁回过神来，立即拒绝。 王吒一点不急，微笑说道：“南先生，这是世界的潮流，未来你的国家一定会允许多个宗教并存。” “这......这......这绝不可能！”南怀仁毫不犹豫否定。 “那你什么意思？我们允许你建教堂，是不是同时要把道观、寺庙，乃至儒家学堂全关了？”王吒怒问。 南怀仁心里一激灵，对呀！就是要统统关掉，但我们现在想低调，想猥琐发育，不想惹事！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们什么意思？”王吒穷追不舍，喝问道。 南怀仁崩溃，怎么会出现一个如此较真的年轻人。 无言以对，真的是绝望，换成教皇过来也回答不出来这个送命题。 王吒摇头，单一宗教！从来都是这么虚伪，为了击垮所谓异教徒，各种手段齐出，什么愚昧啊，什么你们没有信仰啊之类，疯狂输出，急了还要搞圣战。 甚至于内部出现分支，比如新教，简直是水火不容，不惜一切压制。 原因就在于单一宗教，有强烈的排他性，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其先进性，谎言与造假在所难免。 “南先生，你先回去吧，自己好好想一想，对等原则很公平。” 南怀仁犹如没有灵魂的躯壳，回到西班牙的基隆贸易点。 他无法回答王吒的提问，更无法同意在泰西建道观，于是几日后北上帝都，求见景朝皇帝，景朝好忽悠，有适合低调发育的土壤。 送走南怀仁后，还有一个难缠的阿方索，听说成了上校，跟一位少将率船队从西班牙出发，又在智利、秘鲁、西班牙等美洲转了一圈，最后横跨太平洋来名国。 阿方索是一个贸易奇才，若不是要诈伤钓鱼，他肯定会好好招待阿方索。 无奈，时机不对，王吒只好安排钱运通接待阿方索，告知铁杆团需要橡胶，看其有没有能量把南美橡胶贸易做大。 橡胶、石油、粮食、柚木、铁、铜是战略资源，多多益善，只要有贸易商想做，铁杆团一定会给予丰厚的利润。 对于贸易商来说，运来战略资源，再带回瓷器、茶叶、丝绸、工艺品、军火、铅笔、刀剑、骏马等商品，要多赚就有多赚。 仅次于打劫，足以养活并壮大一支远洋船队。 打理完基隆的外交事务，准备回宜兰，一条重磅消息传来。 “姜镶要反正？” 王吒不算太惊讶，他曾经穿越回现代的时候查过历史，知道南名会有大量将领反正，但历史早已因为铁杆团改变得面目全非。 没想到，姜镶仍然要反正，看样子是实在没法忍气吞声终老。 不对，谈不上面目全非，应天府确实多挺了几年，但结局依旧。 还是一堆监国与皇帝跳出来，始终没法有一个领头的大臣能立得起来，更没有一个雄才伟略、善于整合各方力量的皇帝出现。 景朝可以轻松地一个接一个的灭。 姜镶乃山西大同总兵，先投张自成，再投景军，王吒曾在帝都一次酒宴上见过小心谨慎的姜总兵。 “确认无疑，姜镶此次并非联络各地抗景势力商议举事，而是直接告知他要起兵，已有决死一战之意。”林度沉声解释道。 “消息从何而来？” “骆养性在山东的线人。” 王吒点头，骆养性听劝，不再想着重回朝廷，做锦衣卫指挥使，而愿意协助铁杆团利用他的人脉发展线人，打探情报。 “原计划必须得变。” “团长，您想出兵相助？” “没错，得出兵。凡是有反正的将领，我们都应该助其一臂之力，呼应他们，不能让景奴一个接一个的分散击破。” “什么时候出兵？打哪里？” 王吒并没有把攻打辽东的计划告知众人，只是提及半年休整期。 “七日后出发，打辽东，威胁天津，这是最能牵制景奴的方法。” “团长，谁挂帅？”林度从王吒语气已猜到谁挂帅，但忍不住问一句。 “本团长亲领大军，讨伐景奴！” “团长，不可！万万不可！您伤势刚好，不宜远征。” “老林，放心吧，我已痊愈，战场上，无人能挡我陌刀之威！” 王吒豪迈拍板，决定提前进攻辽东！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核心将领们与铁杆团小政府的几个大佬一致反对，甚至请出了铁家的人。 王吒第一次震怒，没想到底下的管理层竟然跟自己意见相左。 发完火后，王吒平复心情，宽慰众人道：“凡攻打景奴，本团长必出手，我是将军，不是文官，诸公无须担忧！ 台湾海南发展按既定计划执行，如遇难题无法决断，可派哨船传信，三千多里，六日即到。” 众人第一次体会到青年冠军侯的怒火，不让冠军侯打仗，显然不可能，这是一个酷爱上战场的主公。 气氛稍缓后，王吒下令：“新六连出兵一万，新七连全员出动，七日后作为先头部队出发。 半个月后，窦刚率二营一万五千人，四营五千人，五营五千人，新六连一万人，新一连三千人，新三连三千人，作为中军出发。 海军由东方亮指挥，钟斌为副指挥，并通知争世王与李国助。 最后，传令海南秦彪，可择机在广东骚扰试探景军，做出攻打姿态，攻打地点由秦彪根据战场情报选择。” 第236章 北伐遇阻 北伐！ 王吒一声令下！ 铁杆团庞大的战争机器，轰隆隆开动起来。 相关工坊甚至不用加班，库房充足，四轮马车昼夜不停，海量的军用物资被运送到造船厂所在的港口。 军事保密原则，如今的铁杆团出征不会再从基隆港出发，而是从基隆港东南面十三里外的船厂港口出发。 各地接到命令的军队，迅速向基隆集结，有走水泥路过来，有坐火车过来，还有骑马过来的...... 百姓们察觉到一丝大战前的气息，但这种念头没能发酵扩散，铁杆团的军事演习和换防很频繁，普通人很难理解为真的是大战在即。 王吒是现代军事思想，出征之前不会发什么慷慨激昂的檄文，更不会搞阅兵、祭天祭旗、文武百官相送等排面拉满的各种古代战争仪式。 檄文嘛，出征后，或者政治压制上用一用，都不错！ 但铁敢团真要动手，绝不会张扬，雷霆出击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此次北伐的檄文，王吒已命方以智等进士们协助撰写，在他出征半个月后才发布天下，传至各方势力，共同声援姜镶。 目的是让天下枭雄与军阀知晓，凡是抗景，皆是铁杆团盟友！ 三月七日，临出发前三日。 北伐消息封锁很严密，但不可能不告知无敌。 “老铁，你要打辽东？”无敌一进门，便劈头盖脸发火道。 王吒看着一帮亲友，一阵头大，无敌、孟小玲、钱卷怡，还有路过的天真。 “不打辽东，打哪儿？” “上海呀！” “为啥要打上海？” “上海地理位置，全中国独一份，那儿有你的外滩，你不想收回来么？” 王吒苦笑道：“让你们别投浦东，非要投，上海的资源不如东北。” “夫君，打下上海，收复江南，一能解决粮食危局；二能发展工坊与商业，远超北方苦寒之地。” 钱卷怡有备而来，陈述两大理由，意图劝说王吒改变战略方向。 王吒站起身来，说道：“来，我带你们看看地图。” 巨大的悬挂地图下，无敌有点懵，孟小玲和钱卷怡则是彻底凌乱，想不明白王吒想表达什么？ “你们看，上海位于大江出海口，对吧？”王吒拿起一根齐眉细木棍，指向上海。 “这还用你说，老铁，别整虚的，上干货！”无敌不耐烦，催道。 王吒也不恼，依然慢慢解释道：“只拿下上海没多大用，要发挥上海桥头堡的作用，关键是要控制大江沿线，而不仅是江南。 这样，长江沿线的物资，诸如粮食、铁矿、煤矿、木材等等，才能顺江而下，运至上海； 而我们生产的商品，比如煤油、香烟、玻璃器具等等，才能通过大江运到沿线府县。” “一步步来不行么？先控制江南，再沿着大江往西打。”孟小玲越听越懵。 王吒微笑道：“首先，江南一地人口众多，控制江南，并不能解决粮食危局，说不定在头一年，我们还得倒贴粮食； 如此，我们势必仍要四处去买高价粮食。 其次，打下上海，我们很难掌控江南。” “啥意思，以铁杆团的实力，还打不赢江南的景军？”无敌不赞同。 “无敌兄，江南可不止景军，江西南面、浙江西南面、福建北面，山区里有兴华会，还有鲁王的部下。 另外，福建的郑巨木不会闲着，台湾岛上张世泽更不会闲着。 他们会来分地盘，铁杆团该怎么对付？干掉他们？” 屋内立刻沉默，亲友团答不上来。 “家人们，你们再看东北。”王吒心里暗笑，三个政治小白。 三个小白加天真，整齐划一，抬头看向东北。 “这里有万顷良田，不逊于江南，且人口稀少，打下之后，没人跟我们争土地，台湾新来的数百万逃难百姓全都可以安排北上。” 王吒举起细木棍，在地图的东北位置敲了敲，兴奋说道。 “你小子心里的算盘打得够响，狡猾大大的。”无敌不得不承认王吒所说。 “东北不仅有万顷良田，还有石油，有铁矿、煤矿，和海量的木材！天选之地，景奴太傻，看不明白，我们焉有不取之理。” “有石油？”孟小玲和钱卷怡异口同声惊呼道，煤油灯如今深入到家家户户，石油资源重要得一批，两个美女早已认同。 “哎！可怜我在浦东投的两百多万两银子，都是泪！”无敌自然知晓大庆有超大油田，无奈叹息道。 “叫你别投，即便要投，也得少投，非要搞房地产，搞实业不香么？”王吒笑骂道。 然后跟两美女解释：“东北有石油，储量是台湾的百倍千倍。而且东北一地没有景奴主力驻守，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亲友团的战略分歧，就这样轻松被王吒化解。 三月十日，北伐先锋部队由王吒亲率，目标辽东！ 二百三十余艘帆船，全是盖伦船型，最大航速8节，平均日行能到210里，速度上远超第一次北伐辽东。 其中鲸级风帆战列舰三艘，鲨级护航舰六十艘，飞剪船型哨船一艘，商船一百六十多艘。 三月二十三日，北伐檄文传开。 原本檄文仅是高层传看，三日后才发布天下，送往各方势力，可檄文所提，北伐辽东，声援姜镶，内容太过惊骇。 且基隆集结数万大军，整装待发，种种迹象表明，铁杆团即将在数日内出征。 待业官员和儒生们奔走相告，怨气冲天！ 打景奴，没问题，绝对政治正确，没有任何待业官员和儒生会反对，哪怕铁杆团出兵前不知会流落在台湾的皇帝，以及大学士和勋贵们，没有人会有怨言。 可问题来了，铁杆团要打辽东，这下捅穿马蜂窝！ 打福建没问题，好理解！毕竟离得近。最好是打江南，全员支持，为毛要打苦寒之地辽东？？？ 何腾蛟闻讯后，当即拉上隐居状态的前首辅马士英，直接上门找一段时间来明争暗斗的史明法，必须得阻止铁杆团的愚蠢战略。 待业官员和儒生们则大量涌到三皇子的堡楼前请愿，希望三皇子主持大局，纠正铁杆团之无脑行动。 至于弘兴帝，大家懒得去找那位已经躺平不问世事的皇帝。 “想我大名堂堂战神，千年一出之冠军侯，麾下竟无一可用之谋臣，悲乎！” 张溥之侄张治，复社领头人，高声疾呼，声泪俱下。 马士英心腹吴中声，捶胸顿足道：“糊涂啊！冠军侯糊涂啊！大江以南，数以千万百姓翘首以盼，王师能收复失地！为何要逆天下民意而行？冠军侯，你好糊涂啊！” “恭请太子监国！”一位儒生激动大喊！ “恭请太子监国！”数百名儒生和待业官员纵声附和，声浪震天！ 三皇子并未在堡楼，焦急万分的长公主，派锦衣卫速去把史阁老请来，局面她控制不了。 堡楼外请愿众人情绪愈发失控！ 忽有一人冲出人群，高声骂道：“冠军侯昏庸！既已身受重伤，何不交出兵权？让知兵之重臣统领铁杆团！” 张治、吴中声等发起人大骇！ 大家逃难来到台湾，地盘可是冠军侯打下来的，不管以往对冠军侯有多么不满，这份情得承，怎么跳出一个浑不吝？ 众人定睛一看，发声之人不是什么小卡拉米，而是近期大名鼎鼎的敢言斗士，举人甄卞甄岗静也。 “岗静，不可胡言！”张治急忙跟上去，按住甄卞。 很快一堆人上去，堵住甄卞的嘴巴，强拉着他往回走。 “你们堵得住我的嘴，能堵得住天下人的嘴么？”甄卞拼命挣脱，继续喊出热血之词。 吴中声不再顾及什么形象，双手齐上，牢牢捂住甄卞的嘴，心中暗骂，你这个雏，冠军侯和他手下的骄兵悍将不是吹出来的，是杀出来的。 你没见过冠军侯当年在应天府大杀四方，是真敢杀人的，激怒他的手下，大家伙小命难保，请愿也要个有度！ 吴中声确未虚言，不远处监视的邹密差一点就带人冲过来砍掉甄卞的脑袋，即便要他一命抵一命，他也愿意为团长，为林大当家除掉恶贼。 半个时辰后，曾经的南直隶巡抚黄家瑞赶来，安抚众人，告知史阁老、马首辅与何督师已前去军营劝阻铁杆团，让大家耐心等待。 船厂西南面军营。 “窦将军，为何发兵辽东？”史明法质问道。 “阁老，末将接到侯爷军令，北上攻打辽东。”窦刚抱拳沉声回复。 “将军近期见过冠军侯？” “末将没见过。” “既未见过冠军侯，为何要发兵？” “有铁杆团和侯爷的印信。”窦刚手一挥，一名亲兵迅速掏出信函。 “你家侯爷人在何地？”何腾蛟实在忍不住，发问道。 “末将不知。”窦刚乃耿直之人，不善说谎，脸已涨红。 林度瞅见，立即圆场：“何大人，侯爷养伤，我等确实不知，有可能在琉球，也有可能在三亚。” “别人不知冠军侯在何地，林副团长会不知么？”何腾蛟怒视林度，你个贴身爪牙，冠军侯的心腹，干着类似锦衣卫的勾当，会不知道冠军侯在哪里。 林度神色自如，一副“你懂的”表情，大家都是千年狐狸，你玩什么抱怨，需要我解释么？ “密之，檄文是你写的？”史明法转向方以智。 方以智目前被王吒调入军中，协助处理公函。 “阁老，檄文乃是按照冠军侯书信要求所写。”方以智委屈说道，我只是个润色的，檄文的目的与内容，冠军侯交待得清清楚楚。 方以智进士出身，翰林院待过，先皇曾器重，根红苗正，与江南东林党和复社颇有交情。 在台湾海南名声渐隆，毕竟冠军侯向来只用秀才和举人，难得会看重进士。 然而，檄文一出，两天内方以智承受人生中最大一次舆论风暴，遭遇集火攻击：空有才华，难当大任，冠军侯身边谋臣不过如此...... “你为何不劝劝冠军侯，北伐辽东，此乃下下之策。”史明法痛心说道。 “阁老，实不相瞒，下官也反对打辽东，无奈冠军侯不在基隆。”方以智诚恳解释。 “好个方密之，洋洋洒洒上千字，说什么凡反正将领，皆既往不咎，铁杆团会倾力相助。 姜镶什么人，你不知道么？三姓家奴也，有奶便是娘之徒，何需助他，让他跟景奴狗咬狗便是。” 何腾蛟怒火越来越旺，对着方以智就是一顿喷。 跟马士英风格雷同，何腾蛟是权臣类型，喜控制权力，政治手腕狠辣，但抗景之志坚决，对反复投降的姜镶的确很厌恶。 “何大人，这是冠军侯的意思，非下官之意。”方以智还击道。 檄文重点强调的是北击辽东、威慑天津，支援姜镶举事。 史明法举手，示意无须再争，关键是阻止北伐。 “窦将军，烦请禀报冠军侯，停止北伐，此事尚有转圜之地。” 窦刚心里也苦，打不打辽东无所谓，主要是大家伙不想让冠军侯再涉险。 如今冠军侯已经北上，天下谁人敢阻挡他领兵跟上，他会毫不犹豫率兵踏过去，不管是谁！神挡杀神！ 他严肃回道：“阁老，军令已下，纵使天上下刀子，末将亦率众将士前往。” “窦刚，好大的胆子，你不过是一个千户，要违背朝廷么？”何腾蛟官威顿起。 史明法、马士英、张世泽等人俱惊，何腾蛟你耍什么威风，铁杆团不吃这一套的。 “何大人，在下只听侯爷军令，想阻止铁杆团，除非取下某家这颗项上人头。”窦刚丹凤眼一睁，杀气四溢！ 腾腾腾，数十个亲兵听到项上人头后，立即向前跨步，手按刀柄。 林度一看事情要僵，常年战斗在一线的野战部队别随意威压，尤其是这帮人要赶过去护卫冠军侯，不是开玩笑的！ 立即喊道：“史阁老、马阁老、国公爷、何大人，北伐一事已不可改！不可改了！” 第237章 不盖章皇帝 一众大臣与勋贵被请出军营后，齐聚史明法之家。 在台湾，三皇子住在堡楼，冠军侯住在实战理工学院，所以，任何高官显贵，没有府上之说。 更何况史明法没有带多少金银细软到台湾，他与黄家瑞、张世泽等人如今合住在一个堡楼。 史明法之家位于堡楼三层，并不小，乃是一个五居室，格局很现代，正厅、卧室、书房、厨房、洗手间一应俱全。 台湾海南发展日新月异，史阁老家的洗手间刚刚重新装修过，换上了陶瓷抽水马桶。 坦率讲，史明法、张世泽，包括何腾蛟，到台湾后，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处处眼花缭乱。 头上冒黑烟的铁牛在铁轨上轰隆隆奔驰，运力惊天！一次能拉数百人； 四轮马车随处可见，要知道四轮及以上的马车，多为皇家，高官勋贵都少见； 玻璃器具、香烟、钟表等新奇商品价格极其便宜，仅为江南的三分之一； ....... 他们的认知遭遇巨大冲击，很多事物看不懂，不得不感叹冠军侯汇聚了天下能工巧匠，当年工部奇才摸鱼郎，绝非浪得虚名！ 当然，也会有令他们不满意的地方，比如食物除了肉禽之外，皆偏贵，尤其是米价，二两一石！ 何腾蛟已平静下来，回想争执，他也在反省自己，冠军侯能打仗，战绩傲天，善发明，推动工坊大发展，让大量百姓富裕起来，政绩显着！ 有很多地方，再对其不满，也万万不能不敬，威压其手下之事断不能再做。 战绩与政绩摆在那儿！ 担得起千年难遇奇才之美誉！ 相比之下，何腾蛟不得不惭愧，治理一方，政绩相差犹如天地之别。战绩更是拿不出手，湖广兵败，一路逃窜，寄居于台。 “阁老，林度不断重复不可改，究竟是何用意？”他放低身段，请教史明法。 史明法摇了摇头，道：“难明深意，然其点明北伐已定，提醒吾等莫要阻拦铁杆团北上。” “太子与长公主出面，也不能阻止么？” “军令如山，铁杆团向来只听冠军侯的，除非找到冠军侯，否则跟他麾下这帮悍将说什么都没用，更别想用强。”张世泽插话，表情很严肃，有警告何腾蛟别乱打主意的意思。 何腾蛟没回话，心想，张世泽你着急啥？又不是让你出兵去绑窦刚。 他还不至于傻到用强，一来在台湾谁敢跟铁杆团用强？ 二来在内心深处，他认为冠军侯虽然对事强硬，但对人宽容大度。 亲身体会，由不得他不佩服。 冠军侯从不限制曾经的朝廷重臣自由，能聚会，能出书，能印刷出版类似于朝廷邸报，铁杆团称之为报纸的刊物。 起初，何腾蛟很谨慎，跟马士英一样，来台后处于隐居状态。 后来，弘兴帝回归，台湾海南因难民暴涨，民生问题突显，再到喝粥令，出现各类骚乱，才让他越来越活跃。 究其原因，不过是久居高官，放不下对权力的渴望，依然想掌权而已。 “仆以为，铁杆团已经动手！” 一直惜言慎语的马士英突然开口，打破屋内的沉默。 啪！张世泽一拍大腿，嚷道：“马阁老所言极是，铁杆团先锋早就出征了，窦刚是中军。” 史明法细琢磨，对照林度当时说“不可改了”的表情，顿时豁然开朗。 不由感叹马士英洞若观火，在判断上的确很独到。 “冲然明见，一语点醒，只是不知冠军侯伤势如何？” 注：冲然，马士英的字。 “宪之，冠军侯伤势如何，仆难判断，但其必去辽东。”马士英再次抛出重磅结论。 注：宪之，史明法的字。 马士英在台隐居，很少抛头露脸，一门心思钻研冠军侯如何治军如何打仗，以及冠军侯如何治理台湾海南。 近期，他的结论是：工坊工匠对民生和军工的推动甚巨，关于工匠师的作用，朝廷以前明显低估； 至于物资方面，他看不透，铁杆团简直如有神助； 军事上，冠军侯打仗从不大张旗鼓誓师，等百姓知道的时候，冠军侯早就在攻城掠地。 最后一点，尤为重要：冠军侯从未正式接受朝廷的封爵，但各种渠道了解，曾经的工部摸鱼郎特别钟爱冠军侯的称号！ 也就是说，千年前的冠军侯是王吒的榜样，每逢大战，其必亲至，从不缺席！ 很有意思的是，冠军侯养伤的这段时间，铁杆团再未大规模出征。 所以，一旦铁杆团挥师北上，十有八九，冠军侯就在大军之中，哪怕有伤，不能亲赴最前线，也必然要指挥作战！ “对啊，以铁敢的性格，他肯定要去辽东。不过，去年我等去看望时，他瘦如枯槁，伤势极重，非要去辽东，岂不是......” 张世泽恍然大悟，认同马士英分析，但说了几句后，难免担忧。 冠军侯对朝廷一毛不拔，但对他英国公，确实念旧情，不仅又送了一匹黑色神驹，还安排他麾下将士，去采石场干活，薪水丰厚。 “诸公，不能再等了，北伐阻止不了，但北伐规模必须要控制住，朝廷早该运转起来。” 何腾蛟声音洪亮，明确表达心中真实态度！ 史明法犹豫，马士英闭目静思不搭茬，张世泽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今日，诸公一同前往陛下住所，请旨册封太子为监国。”何腾蛟继续鼓动，政治上他的风格向来大胆激进。 “太子今年即将年满十八，早已成年，完全能胜任监国。”原南直隶巡抚黄家瑞旗帜鲜明赞同道。 今日在座的重臣高官，除了马士英和何腾蛟，俱是当年拥护三皇子的派系，而且跟冠军侯有些交情。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撤退到台湾，期待太子登基。 不像赵之龙、朱国弼、钱谦益那些人，要么不是太子派系，要么和冠军侯矛盾深重，只能投降景奴。 何腾蛟在皇帝回归后，一度劝说皇帝重振朝纲，无奈弘兴帝摆烂，近期只得转向太子。 事实上，对他而言，谁当皇帝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进内阁！ “哎！太子深受冠军侯影响，喜研究工匠之道，盼披挂上阵征战沙场。”史明法一声叹息。 “阁老勿忧，太子聪慧，在您严加督促下，必能改变。”原漕运总督路振飞倒不在意，年轻人难免理想化，当上监国后一切都会变。 “本部堂与长公主，倾尽全力，然收效甚微，太子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读之犹如嚼蜡。”史明法言语之中满是沮丧。 高官们一阵沉默，此事堪忧。 “阁老多虑了，太子监国后，自会知民间疾苦，国事艰难，再读圣贤书，收获更大。”何腾蛟不在乎太子好不好学，继续鼓动道。 张世泽乃顶级勋贵出身，对四书五经不感冒，太子喜欢军工，喜欢打仗，其实是好事，且何腾蛟说得有道理。 于是，他附和道：“何大人言之有理，有阁老在旁辅助，何愁太子的学问不涨？” 史明法再犹豫，也挡不住高官们要重立朝廷的冲天激情，三月二十四日，一众高官勋贵涌入弘兴帝所住堡楼。 谁料，迎来大型尴尬现场。 捡条命回来的弘兴帝，早已看淡皇权富贵，一切皆是浮云！ 玉玺一抛，你们爱干啥干啥，别跟我解释。 他能做到的最后倔强，就是不盖章！ 想盖的话，你们自己盖！ 话说，当初你们拥立我登基，我有自己做主的一天么？有按照我的心意盖章的事么？ 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做皇帝唯一遗憾的一件事，当年错过冠军侯。 那一年，他的确很欣赏冠军侯，亲自颁发锦衣卫百户职位。 那一年，他不该心有顾虑，用人何须要疑？ 那一年，他应立即安排新任务给冠军侯，以冠军侯的能力，很快便是千户、同知，最后成为锦衣卫指挥使。 多么磊落的一个人，重情重义，不掺和政事，不附庸任何派系，当年只是受先皇所托，护卫三皇子和长公主而已，自己为何要猜忌？为何不能去争取？ 高官勋贵们傻眼，没见过这样与世无争的皇帝。 你发发火，摔摔东西也好！我们一阵哭泣，劝导陛下以国为重，多么完美的一段佳话！ 程序不合适！ 拿着玉玺的史明法第一个念头闪出来，绝对不能这么干，世人怎么看？历史如何写？ 岂不是要背负胁迫皇帝的骂名？ 史明法干不出这种事，何腾蛟再着急也没用，他级别不够。 第一次请旨，无疾而终，众臣散去。 三月二十五日，铁杆团中军，白帆如云，士气如虹，向北碾压而去！ 随后，檄文传檄天下，从台湾，到海南，再到广东，逐渐蔓延。 铁杆团出兵！ 为啥要北伐？ 原来，铁杆团要给天下人看，只要有反正的将领，一定会倾力相助！ 犹如往景朝内部埋种子，想反正，速来联系铁杆团。 王吒提前北伐想要达到的效果，正是一箭双雕！ 东北我要占，占的时机刚刚好，因为占的同时能助姜镶一把。 南名各自为政，互相扯皮内耗，是南名速败的最大原因。 有军队在反正的时候，各个势力一定要出手，别想渔翁得利，等是得不了利的，出手的势力多，才是得利最大化的绝佳操作方法。 所谓的渔翁得利，更多是指实力差不多的三家相争，一堆势力远不如景军，还不赶紧站出来，等什么？ 二十六日，铁杆团先锋舰队大摇大摆出现在辽东金州中左所南面的海域。 一时间，狼烟燃起，一路燃到金州。 金州立即派遣八百里加急快马往盖州传信，同时启动最新传报方式：快船，快船将把铁杆团入侵战报传至六百八十里外的天津卫。 金州中卫所释放狼烟的小城堡，怎么可能敢抵抗挂着铁杆团旗帜的庞大舰队？放完狼烟后立马往北逃窜。 “此港以后命名，旅顺港！建设标准为甲级军港！” 王吒登岸后，边走边说，身旁的记录官乃特战队李强，拿着小本本，随时记录团长的各种想法与命令。 李强心潮澎湃，铁杆团新的军事据点建筑标准年后刚出台，已有五个甲级军港，旅顺为第六个，前五个分别为：基隆、高雄、三亚、昌化、淡马锡。 李强是中层军官，并不知晓东北战略，今日听到旅顺港规划消息，怎能不激动？意味着辽东将成为铁杆团辖区！ “传我令，安营扎寨，石勇。” “末将在。” “探马放到三十里外。” “团长，要不再来一次闪电战，今日直取金州，明日新七连保证能拿下复州。” “哈哈！这次不是打闪电战。” 王吒哈哈大笑，五年前攻打辽东，在铁杆团内部被定位为闪电战，石勇激情四射，想再来一次闪电。 “放心，大仗有得打，而且是打景军主力。” “喏！”石勇有些遗憾，但不得不接受军令，转身下去布置探马。 王吒灿烂一笑，铁杆团战意高昂，一到战场嗷嗷叫请战，这是好事！哪有将领不喜欢信心十足的手下。 但，铁杆团的实力变了，翻天覆地大改变！ 如今二打辽东，不是为了骚扰和劫掠，是为了占地盘！ 占地盘当然得有占地盘的打法。 二打辽东，将会是慢慢的打，一步一个脚印往北打！ 一步步地压迫景军，让他们不得已，只能选择大决战，否则放弃辽东，放弃东北。 原因很简单，如今的铁杆团不惧在大陆纵深地域打野战，骑兵会是一个短板，但能消耗景军骑兵。 景军骑兵将再无压倒性的优势！ 稍微有遗憾的是，北伐提前了三个月，后装线膛枪不能装备骑兵。 不过，战事哪能完全顺自己心意，提前打能收获战略效果，促使景军内部矛盾激化，毕竟景军有大量绿营汉军。 所以，王吒更要放慢进攻脚步，修路、建碉堡、建城堡，慢慢向北蔓延！ 随先锋舰队而来的，有第一批工人，总共五千人，全为新逃难到台湾的百姓。 下一批，将随窦刚船队而来，人数翻番。 以后，数百艘商船将往来于辽东与台湾，不断运人、运武器、运物资...... 第238章 会移动的陆军研武堂 三月二十七日，新六连分出两支各三千人的兵马。 一支由赵龙领军往北，然后沿着北岸东进至木场驿； 另一支跟随王吒，加上特战队与新七连，沿着南岸往东北方向进军青泥洼。 剩余四千人则由张秀才统领，连同五千工人，开始修建旅顺军港。 第一期工程，于港口位置修建一个周长七里的城堡，城堡高九米。 南面城门上将修建铁杆团辖区目前最高的城楼，三层楼上还要建一座高39米的了望塔。 连同城墙，总高59米，将采用最新的钢筋混凝土结构。 整个军港的所有布局与建筑由申仁和安吴阳负责设计与督造。 两人自然随同舰队一块儿来到辽东。 申仁当年在工部是个多面手，知识面极宽，到台湾后，从造堡楼和筒子楼开始，逐渐走出自己的建筑大师之路。 安吴阳乃进士出身，多才多艺，喜丹青，尤擅工笔画，终于在建筑设计上找到适合自己的跑道！ 在两位的建筑大师的推动下，名朝的建筑将向高层发展，向天空要空间！ 旅顺城堡是什么概念？ 周长七里相当于紫禁城，也就是修建一座跟故宫面积大小相仿的城堡。 同时，在城堡北、东、西三面约五里处，修三座周长约一百三十米的大型碉堡，高九米。 碉堡顶部再修一座19米高的小塔楼，总高28米，用于了望。 碉堡同样为钢筋混凝土结构。 二十八日，赵龙部与大军会师南关驿。 “卧槽，南关驿越来越破，景奴就不晓得修一下么？” 王吒吐槽，景朝根本没打算经略辽东半岛的最南端，金州中左所、木场驿、青泥洼加上南关驿全都破破烂烂，没几个人，早就闻风而逃。 事实上，五年前铁杆团劫掠辽东后，景朝确实打算放弃辽东半岛。 直到三年过去，听闻冠军侯倭国重伤，生死未卜，才重新在金州设军事据点。 然后迁移人口发展辽东半岛，目前仅发展到复州，也就是说复州以南没有平民。 五年后再次打到南关驿，没遇到抵挡，王吒兴致全无，马鞭一挥，道：“留一千人驻防，其他人随我打金州。” 南关驿离金州，约二十里，铁杆团北伐军两个时辰后，缓慢行军至金州城南面。 辽东半岛最南端，金州（大连）区域，地貌多为山地丘陵，骑兵跑不欢，王吒也没要求急行军。 金州城守将镶红旗甲喇额真索图心存死志，紧闭城门，动员士兵，一定要坚守一个月。 “咦，金州城的城墙倒是重新翻修，挨打之后学聪明了。”王吒放下望远镜，调侃道。 五年前的一幕重新浮现，景军狂妄至极，自信野战无敌，让他们从不注重守城，认为没必要。 居然自己攻出来，让铁杆团省去攻城的步骤。 现在终于知道人数处于劣势下，不可再擅自跟铁杆团野战。 所以，努力学习修城守城！ 正好用来练兵！ 铁杆团扩军以来，新兵众多，攻城能让他们体验战争的味道，熟练武器操作，熟悉战术配合。 此次北伐辽东，铁杆团并不求快，第一个战略目标是金州，拿下后开启基建狂魔操作。 修碉堡、修城堡、修水泥路、修铁路...... 以后的战略目标，就是一路修过去，修到盖州、盛京、大庆、鞍山、锦州...... 最后，当铁路修到山海关外，那是一幕多么壮观而又有趣的画面。 画面太美，景朝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美如画的震撼？ “挖战壕，然后安营扎寨，骑兵巡逻。” 王吒按部就班发布军令。 在金州守城将领索图诧异目光下，铁杆团有条不紊地完成作战部署。 随后五日，彻底让索图崩溃到自闭，铁杆团太踏马不尊重人啦！ 金州城南面三里，铁杆团营地旌旗招展，军容严整，一点漏洞都没有。 战马在城池北东南三面，四处奔腾，张狂吆喝声，声声入耳！ 每天一堆炮兵在测距试炮，然后轰城门，轰城楼。 再有一堆枪手在练枪法，砰砰砰地打，搞得守城士兵全龟缩在女墙下，不敢露头。 但是，铁杆团偏不攻城，搞得誓死守城的索图死不掉，他很委屈！ 弃城而逃，是唯一选择，可问题来了。 啥时候铁杆团有这么多骑兵？ 战马看过去，得有几万匹，太尼玛了恐怖了！ 咋跑？没法跑，拼死一搏，跑到金州城东面的大黑山去，算是仅存的一丝活路。 轰！一声炸响。 正在巡查的王吒没在意，营地南面有新兵训练场，他巡查到的地方是手榴弹练习的区域。 tnt研发出来后，手榴弹是第一个被攻克下来的王炸产品，以后若能穿越回现代，可以自豪宣布平行世界不再被手榴弹卡脖子，铁杆团能量产啦！ “我去，巨基巨雕，你俩为啥打新兵？” 王吒怒了！曾巨基、曾巨雕两兄弟正在暴打一个新兵，关系户是不是太张狂了？ 特战队此次北伐，刚成立的陆军研武堂，没法再授课，团长、副团长皆要出征，大量教官随队打仗，留在宜兰，他们能学啥？ 所以，王吒大笔一挥，陆军研武堂学员并入特战队，随军作战，然后由王吒与教官们现场教学。 曾巨基、曾巨雕这些关系户，原本在特战队副队长孟小玲麾下办事，跟着大姐大干活，银子没少赚，但仗打得太少，以后升迁缺履历。 因而，陆军研武堂一成立，他们的父辈立马游说孟小玲，然后纷纷加入研武堂第一期。 研武堂是培养军官的学院，自然要学习如何带兵。 今日，两兄弟的任务便是带新兵练习投掷手榴弹。 “团长，不是我们兄弟俩故意违反军纪，只是这鸟厮太可气！他拉完引信后，慌得一批，竟然脱手。 玛德，气死我了，若不是巨雕反应快，把他扑进壕沟，这鸟厮能把自己炸死！” 曾巨基情绪很失控，骂骂咧咧回复。 受王吒影响，铁战队出身的队员各种网络热词说得特溜，什么慌得一批之类脱口就能出，王吒已然习惯古人讲现代俏皮话，一点不违和。 “我勒过去，打，接着打！呃......记着别打脸！下手轻一点。” 王吒一听也气坏了，扔个手榴弹，慌个毛线慌，该打！ “喏！”曾家两兄弟欢快回应，继续打，一定要让这个新兵长记性。 巡查一圈后，王吒很满意。 练兵方法数十种，实战练兵最高效！ 低烈度战场对练兵效果好到爆！ 苦仗、硬仗对新兵很难有收获，只有恐惧。 刚出新手村，就给整地狱难度，不是一个合格将帅的应有操作。 同理，低烈度战场对陆军研武堂第一期学员，一样是宝贵的练级涨经验良机！ 陆军研武堂第一期，共设五个专业，步兵、工兵、骑兵、炮兵和高级军官。 步兵招收学员两百人，工兵、骑兵和炮兵均为一百人。 高级军官专业三十人，因北伐暂停，军官要回到各自部队指挥作战。 除高级军官外，其他学员均是从各自的部队精选出来的尖子，机缘巧合，并入特战队参加北伐。 移动实战教学，将成为他们军旅生涯最为难忘的记忆。 王吒对搬空陆军研武堂参战的决定颇有几分得意，恐怕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军事学院，都无此先例。 会移动的陆军研武堂！ 四月四日，帝都摄政王府。 “咳咳！” 摄政王多额珲收到从天津传来的军报，怒极攻心，不断咳嗽，他的身体近一年内愈发虚弱。 啪！他狠狠拍了一下桌案，询问身边谋士，但更多的是在发泄怒意。 “放着福建不打，浙江不打，南直隶的松江府不打，铁杆团想干什么？” 当一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局中人的预想和理解范围，这个人会情绪失控，乃至爆发。 多额珲爆发了，他很想亲自去辽东，抓住此次领兵的铁杆团将领的衣领，贴脸暴问：你们图什么？ 中原的花花世界不吸引人么？ 我们拼命积攒实力，为的就是入关逐鹿中原，占据富饶江山。 你们为啥偏要去打辽东？ 过分啊，五年前像穷鬼一样劫掠搜刮一通，如今又要来，有什么好劫掠的？ 人口么？没多少人啊！ 金银财货？不是被你们劫掠光了，就是已经转到关内。 大军挺进苦寒之地，你们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主子，铁杆团此次侵犯辽东，多半不在于劫掠，在于牵制。” 沉思片刻后，范文程说出自己的判断。 “若想牵制的话，打山东岂不是更有效果？”多额珲反问。 范文程无语，摄政王的理由很充分，无从辩驳。 “主子，牵制是必然，至于为何选辽东弃山东，仍需更多情报。”宁完我说出自己的分析，虽不犀利，但无毛病。 想到见解犀利，多额珲一阵头疼，洪承畴去了江南，身边缺能一针见血分析的谋臣。 洪承畴目前官封江南总督，坐镇于应天府，梳理吏治，征收钱粮。 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任务，配合驻防江南的多铎，严防铁杆团来犯。 严酷的禁海令已经实施，谋划慢慢扼杀铁杆团的生存空间。 洪承畴的计谋很毒辣，一要造成台湾缺粮，二要断绝铁杆团贸易收入。 “铁敢康复了？” 多额珲大脑内猛然划过一道闪电。 范文程和宁完我互相对视一眼，终由范文程开口答道：“铁杆团内，窦刚与秦彪皆是猛将，但从未独自领兵打过一场大战。 林度干的是锦衣卫的事，十有八九，铁敢已康复。 攻打辽东，即便不是铁敢亲临战场，也是由他布局指挥。” 多额珲心中一叹，入关这些年，总是在他感到天意在景，泼天鸿运降临之际，被铁杆团迎头猛浇一盆凉水。 在内部躁动，绿营汉军难以管控之时，老天又一次站向景朝一边，铁杆团居然要去打倭国。 紧接着，能让景朝帝都放三日鞭炮庆贺的消息传来，铁敢重伤、生死未卜。 一切又重回到天运相伴，景军出手即有，轻松收下江南膏腴之地。 南名数次再立皇帝，均无关大局，景军势如破竹，将南名的残余势力赶到广西云贵这些偏远地方。 更加让多额珲笑得合不拢嘴的好消息又传到帝都，铁敢带伤下南洋，大战泰西诸国，惨胜回台，据说是抬着回来的。 自从大量南名官员和百姓逃难到台湾海南，台湾海南便不再是与世隔绝的宝地，各方势力，尤其是景朝的暗桩已顺利潜入，稳定传输情报。 “哎！传令阿济格，十日内攻下大同，然后撤回帝都。” 无奈之下，多额珲只得催促正在围攻大同的阿济格。 姜镶以及他的兄长姜让和姜瑄，年初换旗反正，姜家三兄弟投降有一套，打仗则很一般。 很快，发动反正的十余座城池被攻陷，只得死守大同。 大同乃九边重镇，墙高城坚，景军一时奈何不得。 “主子，不可！大同固如金汤，只可围，不可强攻，否则将士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范文程急忙劝阻，景军精锐数量有限，切不可打消耗战，特别是攻城的消耗战，理当用于关键野战。 多额珲愁眉紧锁，道理他何尝不懂，好钢用在刀刃上，景军的主力怎能消耗在姜镶这种不入流的军队上？ 但是，当前局势如何解？ “辽东之围，不妨调科尔沁部和喀尔喀部进入辽东。”宁完我献计道。 “喀尔喀部乃养不熟白眼狼，数次反复，如何能让他们听令？”多额珲郁闷，喀尔喀部哪有那么好调派的？ “先给喀尔喀部二十万两银子，十万石粮食，允诺取胜后再给同样的银子和粮食。” 宁完我面带苦色说出策略，景军向来拉拢草原部落的方式是一起劫掠，胜利后分战利品，从不先给好处，即便给，也是一些礼品而已，绝不大出血。 “主子，局势危急，只能出此下策了。” 多额珲闭目沉思，良久后吐出一字：“准！” 第239章 升级为海王 四月八日，丑时，月夜。 甲喇额真索图，从坚毅到自闭，再到清醒，心路历程可谓坎坷。 多么打击人的所谓攻城！ 犹如一只猛虎半睁着眼睛，在一旁看着一只蠢鹿，任由一群小老虎，频繁练咬。 伤害性不算大，侮辱性太大！ 索图，带着七百多人，没打火把，借着月光，悄悄从北门出逃。 如今，东门外三里，已被挖壕沟，建营寨围住了，唯有向北逃一段距离，再遁入大山深处。 当！当！当！ 铜锣声响起，北面有铁杆团巡逻，发现是迟早的事，就看追兵有多快。 东面铁杆团兵营早有预案，数千士兵飞快出击。 卯正，王吒练完武，洗漱一番，正啃鲸鱼肉干，喝着米粥，吃早餐。 “团长，昨夜金州城守将向北逃窜，我军追击，歼敌四百余人，俘虏近二百人，贼首熟悉地形，领一百多人跑入大黑山。” 石勇进入大帐，抱拳禀报追击战况。 “无妨，让他们跑，赶紧跑回去摇人，我们等着他们集结军队过来一战。”王吒轻描淡写笑道。 哈哈哈！ 大帐内，群雄开怀大笑，主帅豪情万丈，底下将士自然信心百倍！ “赵龙，你带一千人往东北方向，去望海埚转转。石勇，你挑一千人跑一趟石河驿，清除掉景军即可，无须驻防。 未来一段时间内，探马只须放到金州城三十里外即可。” “得令！” 石勇与赵龙领令而去。 金州城南面，北海岸到南海岸，最窄处仅十里，王吒计划建三个碉堡，与金州呼应，防住北面与东北面来犯之敌。 然后倾力发展辽东半岛最南端，金州到旅顺这块地盘，以此为北伐基地，择机向北用兵。 景朝想不明白，全天下各方势力也想不明白，声势浩大的北伐，竟是这样一种打法。 铁杆团究竟意欲何为？ 谁也看不清，推演不出来。 四月十七日，窦刚率领的庞大船队抵达旅顺港，船队有不少是福船，速度慢，虽晚半个月出发，但到达辽东却比先锋舰队晚了足足二十一天。 四万大军，以及一万多百姓立马进入状态。 建城、练兵、种土豆！ 四月份，已过种植水稻与小麦的时间，土豆成了唯一选择，以后辽东战场，土豆将会成为北伐军一段时间内的重要主食。 金州往南，到木场驿与青泥洼这一片区域，三百多平方公里，有丘陵，但相对平坦，将会全面拓荒，开垦耕地，兴建筒子楼。 还可放牧，会运来大量牛羊与战马。 此时，南面三千多里的基隆与台北。 史明法面对不盖章皇帝一筹莫展，何腾蛟却不甘心，依然在扑腾。 某个深夜，煤油灯下，何腾蛟突然政治灵感迸发，想出一妙招。 景奴为拉拢冠军侯，曾封其为东海王，为何不仿效？ 冠军侯对外征战，东讨倭寇，南挑泰西，所获赔款甚丰，大壮国威。 又赎回皇帝陛下，何等功劳？ 朝廷为啥一直不表示？ 诚然，现如今谈不上有什么朝廷，但皇帝和官员都在，怎么就不利用这些功劳，让朝廷运转起来。 有封赏，需圣旨，皇帝要盖玉玺，并派出钦差大臣。 一套操作搞起来，岂不是证明朝廷重新运转？ 于是，何腾蛟迅速拜访各位落难大臣，没费多大口舌，便轻易获得众人支持。 重臣们逃难到台湾，寄人篱下，有啥好说的，异姓封王以前断无可能，但现在什么时候了，顾不得那么多。 大臣们再次求见皇帝。 不盖章皇帝一听缘由，兴奋不已，这章必须得盖！ 你们叫我退位也罢，禅让也好，要封谁当大学士进内阁，等等，我都无所谓。 不反对，不反抗，没意见，摆烂三连！ 但要我封冠军侯为王，好啊！这章朕一定要盖，谁也别跟我抢，尤其不能让三皇子监国之后去做。 历史将记载，是寡人提拔铁敢，从锦衣卫百户，到冠军侯，再到海王！ 是的，何腾蛟提议封为一字并肩王：海王！ 比东海王，少一字！ 但身份可高得多，相当于亲王级别，最为关键的是，允许建牙开府。 何谓建牙开府？ 开设府署，树立旗帜，来处理自己辖区的军政事务。 建牙是啥东东？古代大将军的军旗，旗杆上用象牙装饰，慢慢演变成一种尊贵象征。 建牙开府，相当于有属于海王的小衙门，可招诸如“长吏”、“丞”、“参军”、“主簿”等官员。 对于中央集权皇朝，建牙开府自汉朝以后一直是慎之又慎的授权选择，开府已经是极致，允许你有幕僚，建牙意味着你可以拥有军队，无疑是培养你做曹孟德。 曹孟德不管是不是真心向汉，但他的儿子的的确确逼汉献帝禅让。 不过，现如今的南名，一切都可用上，先把疆土夺回来再说。 更何况，冠军侯早就是事实上的建牙开府，台湾海南朝廷哪插得上手。 盖章之后，朝廷运转起来，前首辅马士英隐退，不问政事，史明法当然众望所归，成为钦差大臣，寻找“铁敢”封赏。 没错，大臣不知道王吒在哪儿？得先找到，才能传旨。 铁家的人磨不过，终于吐露实情，王吒在辽东。 实情并不惊讶，何腾蛟、史明法这些人不是傻瓜，大致能推断。 有了封赏的由头，钦差大臣牵头，开始类似于“内阁”的运作。 内阁虽未法理上正式成立，但大臣们基本明了，史明法必然是新一任内阁的首辅，毋容置疑的事实。 何腾蛟也必然要入阁，成为大学士。 于是，钦差大臣要见王吒，传达朝廷旨意。 无奈之下，铁家把压力传给林度，甚至于铁敢的大伯连同卫所联盟与富商联盟，施压林度。 林度没办法，派出哨船禀报台湾最新变化。 王吒收到消息后，想打人！ 叫啥不好？非要叫海王，多招人恨的称号！ 我乃良家少年，长期有色心没色胆，你们给我这个称号，合适么？ 他一直想借养伤钓鱼，但泰西诸国和倭国不接招，主要是古代通信不发达，很难在一两年内起效果。 再说泰西诸国是真被打怕了，他们的策略是接触为主，要掌握全面的情报才会动手，不可能再犯错，知己知彼，全世界军事通用法则！ 王吒细分析，始终不见史明法与张世泽等人，也不是相处之法，想封就封吧，都在台湾，总不可能不搭理他们。 统统抓起来？他没有当皇帝的激情，也对有交情的人下不了手。 顺其自然发展，反正王吒会终结皇权，但不会用暴力终结！ 他一纸书信，让铁家的人代为接受封赏。 实际上，王吒低估了大臣的政治动机。 封海王是表象，以“钦差大臣”运作的重臣们，要实现政治意图。 他们的目的是要面见海王，夹带自己的政治主张，争取自己的政治权力。 首先，最为政治正确的主张，是劝说铁杆团收兵。 辽东没有战略价值！ 五年前，铁杆团打辽东，收获政治声望，鼓励民众抗景，威慑景奴，让其不敢南下，打得好，打得正确。 然，时过境迁，如今打辽东，不过是徒耗国库，所获甚微。 当然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国库，可耗费你海王的家财，我们也心痛，这些财富说不定以后朝廷能分一杯羹。 至于姜镶，自生自灭吧，能消耗一些景朝国力，便是他的价值。 其次，提醒海王关注民生，先稳定台湾海南，再考虑对景用兵。 道理很明显，新涌入台湾海南的难民有数百万之众，得解决他们的生计，得有活干，否则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怎么解决？ 落难大臣们多次聚会，深入分析，反复辩论，他们得出解决方略： 土地变革！ 具体说，就是土地重新分配。 最早来台湾海南的百姓，铁杆团统一按每个成年男丁三十亩分配。 大善之政，落难大臣与大部分儒生均承认，冠军侯爱民！ 但是，所有政策都应该要解决现实问题。 数百万人如何安置？ 最为稳妥的消化方法，便是原来每位男丁的三十亩地，分出一半出来，问题迎刃而解！ 最早来台湾海南的农民已经很富裕，田产减半影响不了他们什么。 是的，大臣就是这么认为，反正已经脱贫了，有银子了，减少一半收入，这些人饿不死，且比江南的农民过得好。 他们有抱怨，但不会反抗，不至于出现民变，这便是新土地政策的重要立足点。 而且，各地地方官员可以做农民思想工作，共渡难关，打完景奴再变回原来的三十亩。 完美得一批的土地解决方略！ 落难大臣和儒生们，觉得没有比这个更直接且快速见效的政策了。 最后，委婉表达朝廷设立枢密院的优势。 枢密院是帮助海王，分析时势，寻准战机，确定战略的好帮手！ 要想让王吒支持枢密院工作，这样的描述，必不可少，枢密院是帮海王打胜仗的部门。 至于以后如何发展，权力如何制约，那是以后的事！ 反正，枢密院会做好海王的好谋臣，好后勤！ 四月二十三日，李国助率二千人前来助拳。 争世王最积极，他比窦刚还早到两天，军队规模高达六千人。 李国助与争世王是王吒出发前派人通知的。 最令王吒感到欣慰的是琉球国，尚贤和尚质看到檄文后，毫不犹豫出兵，由尚质领军，领三千琉球勇士于二十五日抵达旅顺。 二十六日，青泥洼，曾经的村庄，如今的大工地。 “铁老弟，真不往北打？” 争世王很郁闷，带兵前来，不就是想再创辉煌，再次打到盛京去，一车接一车的拉财货么？ “蔺哥，今日不同往时，打法不一样，而且辽东没啥好抢的了。” 王吒微微一笑，开导争世王。 “不打景奴，那我等干啥？”争世王懵逼。 “不知侯爷下一步有何打算？” 没待王吒进一步解释，李国助平静开口问道，近些年，其成长明显，谈话做事越发有气度。 “诸位，兄弟我请大家来，当然是要一起发财！ 第一步，蔺哥，李大当家，还有尚将军，先帮铁杆团跑运输，从台湾运人运物资。 然后从辽东运木材，运山货去台湾，不会跑空船，一来一回，稳赚！ 第二步，找时机，我们干一票，打到盖州去，或者打到景奴老巢赫图阿拉去，赫图阿拉有宝贝，不会白打。 第三步，暂时没有敲定，诸位等我好消息。” 王吒发言沉稳自信，鼓动力超一流！毕竟名声和声誉摆在那里，谁会不信？ “侯爷，无需财货宝贝，我琉球国也愿意出手相助。”尚质诚恳回道。 此言一出，争世王和李国助均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尚质，心中皆暗骂，你不想发财，别说出来啊，跟我们混在一起干嘛？ “哈哈！尚兄，多谢相助，帮兄弟我，同样能赚钱。”王吒不说场面话，很直白，也很真诚。 这种风格配合战绩，让合作者们浑身舒畅！ 豪杰枭雄聚一块，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随后的日子，北方海域大小船只，白帆点点，穿梭往来，一派繁荣。 五月十七日，帝都西北面的大同，苦守大同数月，姜家三兄弟度日如年。 多额珲派出心腹劝降，告知姜镶若能悔罪归诚，仍将照旧恩养，官职不变。 姜家三兄弟一是由于阿济格骑在他们脖子拉屎拉尿，欺压过盛，心中大恨。 二是深知再投降，不会有好结果，这点眼力劲，他们还是有的。 拒不投降，想攻城，拿士兵的命来填。 景军不仅有阿济格，还汇合端重亲王博洛、承泽亲王硕塞、多罗亲王满达海，四王同围大同。 无奈，大同城墙之坚，城防布局之深，四王始终无攻城良策。 姜家三兄弟抱有的一线生机，便是拖！拖到海枯石烂，全国起变数！ 能不能出现奇迹，山东起民变？江南铁杆团杀回来？广西南名大捷！ 三兄弟靠幻想维持着守城的意志。 底下将领却没啥幻想力，他们不想跟着陪葬，被姜镶封为总兵的杨振威派人联络景军，准备背刺！ 还没来得及刺，奇迹发生！ 围在大同城外的景军，如退潮海水一般，消失于远方。 城墙上，杨振威风中凌乱...... 第240章 天策上将号示威天津 大同城墙上，姜镶忍不住高声大吼。 奇迹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等来了！ 他很清楚，景军绝不会发善心，也绝不会半途而废。 集结近十万大军，攻不下来，放弃掉，如果是入关前的景军，尚有可能。 几乎已经得到整座天下的景军，是不会放弃大同的，九边重镇，北据草原游牧部落，南接山西腹地，还可随时往东南面攻打帝都。 如此战略要地，怎会放弃？ 到底是哪里出现变数？想破脑袋他也想不明白，景军撤退一日后，姜镶立即派人南下，打听变数源头。 时间拉回到五月十一日，天津卫，大沽港。 “哦买嘎！” 看着海上一百多艘风帆战舰，带英詹姆斯中校失声喊出。 他是作为使臣常驻天津，往来于天津与帝都之间，近一年与景朝沟通顺利，还卖出了第一笔军火订单，两千支长短燧发枪，十门九磅青铜野战炮。 “不可思议，名国有这么庞大的帆船，究竟是什么船？” 丑国麦克莱恩上校瞠目结舌，港口东面海上，名国舰队的旗舰太过庞大，犹如一只海洋巨兽，居然远超一级风帆战舰。 作为穿越者，他认为不真实，木质帆船不可能造得出来如此巨大的船体。 “哇！这是宝船！” 西班牙阿方索猛然醒悟，大声说道。 “宝船？”詹姆斯和麦克莱恩扭头看向兴奋的阿方索，脱口问道。 “对！此船为名国的福船船型，名国人把巨大的福船称作宝船，教会有书籍记载，两百多年前，有一位叫郑和的名国官员曾带领宝船船队到过非洲。 先生们！这不是传说！他们真能造出巨大的宝船！” 阿方索在名国待的时间比较长，熟悉不少名朝历史。 他在基隆没见到冠军侯，只得跟着船队北上天津，并觐见景朝皇帝。 正如阿方索所说，铁杆团舰队的旗舰乃是历史上显赫一时的宝船。 王吒有一个情怀，穿越不造几艘宝船出来，白穿越一趟！ 大沽海面上的宝船，毫无疑问，乃17世纪平行世界真正的巨无霸！ 西方所谓的一级风帆战列舰，长不过60多米，在他面前就像小学生！ 船型变动不大，同样使用硬帆，因而船速比不上软帆战舰，降低速度是木质结构船体的一种妥协。 宝船主要使用柚木打造，长109米，宽26米，船员多达1180人，五桅杆福船船型，主桅杆高达69米！ 以铁杆团海军的划分标准，宝船属于鲲级风帆战列舰！ 船体改动较大的地方，是火力配置，三层炮窗，共有176门火炮，两侧船舷各分布85门，船艉配有六门。 举个例子，西方的一级风帆战列舰火炮约为100-110门。 每次对轰，宝船火力多出60%，两轮超过对方三轮，而且铁杆团的火炮更猛更强，完全能达到两倍火力输出！ 试问天下，谁敢上来对轰？ 嫌领盒饭不够快么？ 当然，宝船有弊端，由于使用水密舱，载货能力一般，出动时，需两艘补给船伴航，随时提供弹药、食物与水的补给。 宝船命名为“天策上将号”，还有一艘在建，将命名为“天可汗号”，很显然，致敬唐太宗！ 天策上将号是随窦刚大军一起抵达旅顺港。 王吒理顺金州与旅顺的建设和运输之后，迟迟等不来景朝决战军队。五月三日，调集六十多艘战舰，外加近七十艘武装商船。 亲乘天策上将号，横跨渤海，直逼天津！ “咦，天津居然有如此多泰西帆船。” 宝船上，王吒蹙眉，穿越者的出现，让平行世界贸易与技术大跃进。 “这帮殖民者，眼馋东方，可以肯定，他们将利用我们内战之际，大肆介入，卖军火，卖战略物资，甚至会主动下场。” 东方亮两眼喷火，看着大沽港主动避让的三十余艘泰西舰船，恨不得开船过去全部轰掉。 东方亮的判断，完全可以说是泰西诸国的明牌操作，趁你乱，趁你病，要你命！ 比如，丑国麦克莱恩在基隆吃了亏，也打探不了多少情报，便北上天津，他们与景朝接触已经一年多。 租界上景朝没有松口，贸易上却飞速发展，丑国在天津租房，设了一个据点。 “景军在大沽修了炮台，青铜炮数量不低，放几炮示示威，换个地方玩。” 王吒用望远镜反复观察，得出结论。 “好！”东方亮沉声赞同。 轰！轰！轰！ 铁杆团海军舰队，以一字形队，划过大沽港南面炮台，于两里距离处，32斤重炮开火。 舰队当然不会傻到进入港口的火炮交叉覆盖区域去对轰。 仅在南面边缘试探一二，岸防重炮转向困难，回击有限，对轰几下后，铁杆团已抽身驶离火炮射程之外。 观战的麦克莱恩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没细琢磨，詹姆斯和阿方索连疑惑都没有。 疑惑什么？ 铁杆团舰队，火炮产生的硝烟少！ 天策上将号以及几艘风帆战舰，炮手们在实战测试无烟火药的发射威力，硝烟自然少。 穿越三人组，王吒、无敌与东方亮，并没有立即升级更换舰炮的打算，无烟火药更应该以金属定装炮弹的形式亮相于平行世界。 没必要生产适用于无烟火药的过渡型滑膛炮，线膛炮可以少量生产。 为啥？ 道理很简单，无烟火药的发射动能至少三倍于黑火药，要想发挥无烟火药的威力，可以增加炮壁厚度，提升膛压，自然能提高射程。 但是，穿越三人组一致认为，滑膛炮没必要升级！ 因为，以铁杆团目前的发展速度，后装线膛炮时代即将来临，哪怕金属定装炮弹延后，也不妨碍后装炮使用。 所以，无敌牵头，正在研发后装线膛炮，暂时不大量更换现有舰炮。 小口径线膛炮可以先升级。 铁杆团海军的庞大舰队轰完后，扬长而出。 港口内，一批人泰西人纷纷打开话匣，点评海上巨兽。 “如此庞大的战舰，华而不实，速度太慢，甚至比不过克拉克船型。”一个荷兰人评判道。 “真正的海战下，带英的一级风帆战列舰能把这艘海上巨龙打爆。”詹姆斯自信满满。 阿方索思考片刻，给众人泼了一些冷水：“福船确实慢，远海作战吃亏，但近海作战不弱，火炮数量太多，很难有战舰挡得住。” 另一个西班牙人不解问道：“为什么？” “福船是硬帆。” “硬帆已经落伍，还能有优势？” “不，先生们！硬帆操作简单。” “简单也能叫优势？” “近海作战，风小，硬帆操作简单，所以反应速度快，有护航舰掩护，宝船的巨大火力会发挥作用。” 众人听完阿方索的分析，皆不断点头，有理！ 但是，他们一致认为，宝船威胁不大，速度是硬伤，泰西的舰队不会在近海乖乖钻入被动挨打区域。 宝船作战范围偏窄，且不敢追击，弱点大于优点。 连旁听的麦克莱恩也赞同此看法，宝船远没有跟他庞大身形相匹配的作战能力！ 五月十三日，铁杆图海军沿着海岸线，往东北面寻找打击目标。 乐亭县，在劫难逃！ 猴子带领三百特战队员，以及两千新六连，神兵天降，轻松拿下乐亭。 景朝再次面临五年前的窘境！ 景军精锐，三分之一需留守江南，防范铁杆团登陆； 三分之一得监督投降过来的绿营汉军在西南打南名； 最后的三分之一，又要分出一半去平定山西大同的姜镶。 徒叹奈何也！ 能守住帝都和天津，已属不易，哪还顾得上京畿其他府县。 曾经，景军很注意北直隶的防务，毕竟铁杆团的海军，只要临海，便是他们的劫掠目标。 然而，铁杆团打倭寇，打泰西，顾不上景朝，且盛传冠军侯重伤，景军两年来逐渐松懈。 “咳咳！......” 一众大臣觉得摄政王的肺都要咳出来了。 多额珲阴郁布满一脸，对于铁杆团发泄怒火，没有任何意义，他迫切需要的是解决良策！ “都说说吧，如何击退铁杆团？” 景朝不是没想过发展水师，五年前，辽东遇袭，他们投了不少银子造船。 可有什么用？ 铁杆团海军耀武扬威开到天津大沽来，水师全部灰溜溜躲进内河避战，船厂工匠水平差，水师造的船不仅小，而是船型严重落伍。 出去就是送菜！ 如今，多额珲和手下景人大将也懂软帆战舰的厉害，更明白三层炮窗的火力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以前的海战规则彻底变了！ 贴舷跳帮肉搏，火船攻击，基本不管用，靠近不了对方战舰。 所以，这几年景军水师发展了个寂寞。 负责水师的尚可喜与耿精忠，已被派往西南打南名。 海战唯一可堪一用的是郑芝龙，可郑是被诱降押解到帝都的，其手下不满，尤其是他的儿子郑巨木，目前正在福建跟景军激战。 “主子，可封郑芝龙为王，让其去打铁杆团。”范文程献上毒计。 “难，郑芝龙本就没有降意，只会在福建做他的逍遥王爷，坐山观虎斗，怎会去跟铁杆团拼命？” 多额珲一反往常，不待众臣深入商讨，直接下定论。 “主子，不如向泰西诸国购买风帆战舰，然后承诺将台湾割让给他们。”宁完我心中忐忑，说出拉泰西入局的策略。 “割让？以后再夺回来？”豪格反问道。 这个时期的景朝，处于往上发展期，还不至于病急乱投医，打败铁杆团，泰西人以台湾为跳板，照样威胁景朝。 多额珲本想剪除豪格，但铁杆团越来越强，景朝内部的权力争斗不再突出，豪格至今依然活着。 “算了，无须再议！” 多额珲心烦，冷言制止，然后下令道：“速派人去大同，让阿济格回京。” 众臣低头无语，事已至此，哪还顾得上平定姜镶。 以辽东半岛为基地的铁杆团，随时可打帝都，景军精锐必须回防，部署于京畿。 “多罗亲王满达海驻防居庸关，承泽亲王硕塞守紫荆关； 封郑芝龙为平东王，但人必须留在帝都，让其手下去打铁杆团； 与泰西诸国商议，购买风帆战舰，多收集情报，找机会让他们再与铁杆团打起来。” 多额珲迅速说出各项指令，大臣们让他很失望，没有什么眼前一亮的妙策。 铁杆团海军继续向北骚扰劫掠，五月二十六日，甚至打到山海关南面十六里处。 铁杆团骚扰是真，攻打为虚，但却着实让景朝王公贵族们惊出一身冷汗。 拿下山海关，是要打通与辽东的联系，这还了得。 当然，铁杆团不过是吓一吓对手，探到景军有大量骑兵增援，便放弃劫掠，于六月四日，返回旅顺港。 靠岸没多久，王吒获悉，钦察大臣史明法，以及张世泽与何腾蛟已到辽东三日。 不仅人来，还带着当今时局的三策而来！ 哪三策？ 暂停北伐、土地变革、枢密院！ 对于暂停北伐和枢密院，王吒无所谓，你们讲什么都可以，反正影响不了我。 让他感叹的是，土地变革的论述竟有十几页，足见落难高官们之用心，可也反映出他们的局限。 高官重臣们看问题的角度，看社会运转的逻辑，有其敏锐与独到之处。 怎么说呢？毕竟他们接触和管理过一方府县，乃至于一省一国之地，理政经验丰富。 但，终归是有思维局限！ 政策一要讲时效性，二要看施政者的能力。 时效性的意思是，在当前内外环境下，提出有效解决方略。 以当前环境论当前事，落难大臣们的方略貌似可用，弱点在于螺蛳壳里做道场。 别管螺蛳壳是大是小，他们的思维只会在一个限定的螺蛳壳内做文章，跳不出螺蛳壳之外。 一切皆是向内，向内求，向内压！ 落难大臣的政策时效性上看似没毛病，可他们的能力有限，不具备向外拓展的视野，如此能力还想啥争权夺利，官海逐浪？ 王吒的解决方略明显比他们强得多、高明得多，是向外，是去发展增量，是去拓展土地！ 以此来解决就业！ 第241章 骑兵大战在即 六月五日，酉时，青泥洼。 王吒宴请钦差大臣一行人。 何腾蛟初次见王吒，眼神复杂，好一个年轻的将军！ 俊朗容貌，剑眉星目，英姿勃发！如果身体无碍，放眼天下，谁能与其争锋？ 生子当如冠军侯！ 史明法有些许唏嘘，王吒应已痊愈，身板挺直，浑身散发出活力。 当年少年郎，如今青年将！ 不变的是笑容，不羁中充满自信的笑容！ 张世泽思想剧烈起伏，到辽东几日来的见闻，可用震撼来形容，他心中天平慢慢向王吒靠拢。 铁杆团北伐，哪是什么打仗？分明是在建设！ 最初，他们几人忧心忡忡，一致断定，铁杆团多半已打到盛京，一定要让海王撤回来。 谁曾想，两个多月，铁杆团丝毫未北上，就待在金州。 酒过三巡，大臣们看到的事，和想象的事有天大的出入，内心反复斟酌后。 史明法率先开口，问道：“不知海王屯兵不动，是何用意？” 王吒脸抽了一下，每个细胞都在抗拒，海王称号难道要伴随一生么？ “阁老，小子年纪轻，无须称呼海王，您还是如以前一般称呼我即可。” 史明法摆手，严肃说道：“朝廷礼仪不可废！” 王吒放弃沟通，史明法是典型的老古板，千万别跟他较劲。 “威逼景奴，解困姜镶。”他言简意赅，总结道。 “大同与辽东相隔大海，过了大海还有近千里，如何能解困？”张世泽说出众人疑惑。 “嘿嘿！我去了趟天津，然后打乐亭、昌黎，最后到山海关南面转了一圈。” 王吒灿烂一笑，宴席一侧，铁杆团将领个个喜形于色，与有荣焉。 张世泽、史明法、何腾蛟皆错愕！ 好一个海王！景朝京畿重地如若无人之境，肆意劫掠。 “水师运用之妙，老夫佩服！”何腾蛟的确打开了军事思路与视野，收获尤丰。 他作为湖广总督，军政一把手，自诩知兵，今日看来，当世名将确有高人之处，以前小看军人了。 坦率讲，这批失败的落难高官，在台湾待了一段时间后，进步很大！ 一是有充足时间反思自己，二是台湾海南新奇的东西太多，蒸汽机带来的变化翻天覆地！ 人这种生物，学习能力超乎想象，就像古代人孟小玲和天真去现代旅游十几天，手机玩得特溜，还会开车...... “不知姜镶那边如何？”史明法有些担忧，铁杆团战术是打出来了，效果如何仍未知。 “景奴已在北直隶，从山海关到天津，集结大量精锐，几乎可以断定，他们没有足够的兵马去打大同。”王吒自信定论。 何腾蛟使了一个眼色，身边一位中年官员会意，试探道：“海王，既已解困大同，何不班师回台？ 北伐靡费甚巨，台湾海南数百万难民生计维艰，急需钱粮，望海王三思！” 王吒淡定微笑，该来的还是会来，史明法和何腾蛟估计有些疑问，便由他们的心腹先跳出来。 “各位大人，难道没看出来么？此次来辽东，不会再走了！ 金州、旅顺一年内将迁入百万人，这是一块宝地。” “辽东金州，孤悬一地，靠近景奴腹地，距基隆数千里，首尾难顾。若以地形论，不如先取福州，经略福建，再逐步北伐，岂不稳健耶？” 中年官员侃侃而谈，这些论断，他们在台湾无数次推演辩论，讲起来信心十足，他不信会有比此更稳妥的方略。 王吒懒得辩解，铁杆团的意图已点明，能悟则悟，不能悟拉倒。 官员们的方略，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四平八稳。 但，最主要是看谁操作？什么样能力的人操作？ 海军强大、视野广阔、手握蒸汽机、更看重矿产资源的铁杆团，操作方式能跟官员们一样么？ 你们的方略，自己认为合适，自己去做，关我何事？小爷才懒得跟你们辩。 况且，铁杆团在景朝的腹地给你们顶着，吸引最大的火力，你们操作起来不是更容易么？ “各位大人，铁杆团已经北伐，不会再变方略。”王吒一句话封死辩论。 “这......”中年官员整不会了，海王太霸道。 史明法与张世泽前些年曾多次劝说王吒，有经验，一旦王吒决定的事，无人可改变，没再试图辩驳，想改变得用别的方法迂回。 何腾蛟没这种经验，忍不住上场，一述主张。 “海王，大军北伐，钱粮辎重，长途转运，不可不察；一年内迁入金州百万人口，吃穿用度，耗费甚巨，台湾海南经济面临困境，难以再承担。 此时北伐，非地利人和也，宜缓两至三年，钱粮充足再筹划北伐，方为上策。” “何大人，我在辽东牵制景奴，你们可以打福建。 至于钱粮问题，无需诸公担忧，辽东能自给自足。” 王吒轻描淡写化解，何腾蛟强调钱粮，是一个有经验的文官，知道后勤重要性，可他看不通透铁杆团的经济运作。 何腾蛟卡壳，心想，海王说得太直接，我们有兵么？ 好吧，也算有，张世泽那里有上万人，自己发动发动也能凑几千，可我们没有钱粮啊，我们去打福建，铁杆团能支持钱粮么？ 还有，说什么辽东能自给自足，苦寒之地，且得面对景奴，草原部落目前臣服于景奴，在辽东开垦耕地，防得住劫掠么？ 史明法也忍不住了，询问道：“海王，辽东如何能自给自足？” 王吒自信一笑道：“阁老，辽东有木材、有山货，还有铁矿。” “有这些，不能种田，怎么能养活百姓？现在台湾就缺粮食，要解决的是粮食。” “阁老，小子自有妙招，等着看，三年后，辽东经济说不好会超过台湾。” “什么妙招？” “诸公，我旧伤复发，头疼，由窦刚和东方亮陪诸位大人，在下先行告退。” 王吒是真头疼，要跟落难大臣们解释清楚，相当于上一趟经济课，还得配合补充行政治理课。 只得遁走！ 翌日，落难大臣又双叒叕来拜访海王。 王吒一看不妙，谎称前线吃紧，有大批景奴杀到，赶紧逃离青泥洼。 金州以北，倒确实有战况。 探马大战，斥候大战！ 从草原调来的科尔沁部和喀尔喀部已到辽东半岛，一路上，他们不是懵，是很懵，非常懵！ 本来，景朝调动两个部落，是准备在盛京大战！ 结果，人呢？铁杆团在哪儿？ 两个部落一路南下到盖州，半个铁杆团的人影都见不到。 整个辽东平原的景人全傻眼，他们前一个月拼命藏金银财货，迁老弱妇幼躲进深山。 一切准备都表错了情！ 消息传到关内，帝都的景朝朝廷一片迷茫，实在看不出铁杆团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只得下令再探。 科尔沁部和喀尔喀部从盖州推进到复州，再派探马南下。 原来铁杆团只占据金州，无意北攻！ 科尔沁部五年前吃过亏，并不积极，三千骑兵到栾古关后，便偃旗息鼓，等待阿济格大军汇合。 喀尔喀部是愣头青，听闻探马禀报，铁杆团马匹众多，装备精良，物资充足，有心想闯进金州，纵马劫掠。 汉人不善骑射，这不明摆着的么？ 汉人送马送物资，天上掉馅饼，为何不取？ 铁杆团强在海船和火器，骑兵是羔羊，喀尔喀部的首领二楚虎尔从景朝给的消息，做出判断。 是的，景朝懒得跟喀尔喀部讲清楚，实际上，有意无意地怂恿着二楚虎尔去跟铁杆团打一仗。 喀尔喀部三年来跟景朝反反复复，摄政王多额珲早就不满，一直想找机会搞喀尔喀。 科尔沁部跟景朝皇族是联姻，当然装傻，该说的夸张地说，不该说得绝口不提。 于是，打定劫掠主意的喀尔喀部，继续挺进到石河驿。 草原部落心大，但打起仗来，大部分战役，其实很胆小！很谨慎！ 数百年来，一脉相承的草原狼式作战风格！ 这种打法，适用于人少的草原部落，他们不会轻易消耗自己的人马，只会很小心谨慎的探查与试探，然后不断地袭扰、袭扰，再袭扰，彻底将对手拖垮，再下手。 从了解的情报，到探马查探，二楚虎尔明白，金州城北面，一直到石河驿，再到栾古关，西边是大海，东边为大黑山、小黑山。 过于狭窄，对骑兵不友好，他们无法大范围穿插、斡腹，袭扰战术大打折扣。 所以，喀尔喀暂驻石河驿，未冒然进攻。 石河驿往南的探查，不可避免，与铁杆团探马激烈交锋，战役不大，但领兵的人皆知，探马与斥候是军队精英。 不是精英，干不了侦察的活！ 连续五天，血腥追逐，互有死伤，但草原部落占优。 “我军阵亡近百人？” 王吒脸现怒容，北面有草原部落杀到，王吒无惧，让骑兵动起来，与对手打探马争夺战。 如果不敢放出探马，则意味被对手战场遮断，将不得不龟缩于金州防线。 显然不是王吒的志向，从神马星球弄来三十一万匹战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建立一支剽悍骑兵。 一人三马的豪配，马好！武器装备好！ 如果这都不敢去练，去战斗，铁杆团永远出不来精锐骑兵。 “团长，属下无能！”石勇脸上无光，沉声回答。 “对方阵亡多少？”王吒继续追问。 “不到七十人。”石勇越说声音越小。 王吒长吁一口气，草原游牧部落，从小骑马，哪怕马差武器差，照样能虐铁杆团。 无他，唯骑术精湛也！ 如果，草原部落全员换为铁杆团的战马，铁杆团骑兵将完全是砧板上的肉。 “战马丢了多少？” “八十六匹。” “武器也丢了么？” “是，团长，有四十三人的线膛枪、燧发手枪皆被缴获。” 探马巡查，并非一人三马，仅为一人双马，一人三马是长途奔袭战的配备。 王吒清楚，以往景朝有猜测，但无样枪，此次北伐，线膛枪的秘密多半捂不住。 另一边，石河驿的二楚虎尔心已起飞，即便损失近七十名草原勇士，也无法熄灭他攻打金州的决心。 铁杆团的装备太诱人，战马不仅耐力好，而且比蒙古马更高大。 光战马就能让二楚虎尔冒险一搏，如果以后勇士们全部换为铁杆团的马，那他将是草原的新大汗！ 更何况还有能精准射击的火器。 可惜，正在做大汗梦的二楚虎尔，不清楚铁杆团的作风。 野战相逢，狠者胜！ 人不狠，站不稳！这是每一个铁杆团士兵牢记的铁律！ 我们骑兵是处于劣势，那就拼吧，一百个人拼掉你七十人，我们认！ 倒要看看新来的草原部落，敢不敢拼？ 二楚虎尔敢么？ 当然不敢，他带出的四千骑兵，损失超一千，便会毫不犹豫撤退，草原部落打不起人员消耗战。 若损失二千人，二楚虎尔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草原的肥料，被别的部落吞掉，草原什么都不相信，只相信实力！ 王吒认准草原游牧部落的弱点，决定亲自出马，干掉这支猖狂的骑兵。 新七连，乃纯骑兵部队，编制一万人，目前训练出能上战场的骑兵为五千人，将全军出击。 另外，他安排四营的山地部队配合李准的狙击连，沿着东面大黑山的山林摸向北面的石河驿附近，择机依托地形狙击或者伏击草原骑兵。 所谓四营的山地部队，乃是曾经的倒斗界俊杰，近五年来的寻矿高手们组成。 老孟请缨，将带队参战。 特战队的扩军编制刚开始为三千人，但扩军的过程中，王吒野心很大，扩充了海军陆战队。 目前的特战队编制为三千六百人，其中山地特战队一千，骑兵特战队一千人，海军陆战队一千人。 三百钢甲连，二百狙击连，一百贴身近卫。 特战队的编制，相当于是一个特战大队，按作战环境下辖三个特战队。 六月九日，卯时。 新六连五千骑兵，加特战队一千骑兵，和一百贴身近卫，强悍出手。 辽东半岛，骑兵大战在即！ 这将是铁杆团首次超过千人规模的骑兵大战！ 第242章 后装线膛骑步枪 马作的卢飞快！ 骑兵，古代冷兵器时代，每一个热血男儿最向往的兵种！ 劲风扑面，两侧画面快速往后拉，王吒一行人，快速通过一处山谷，又越过一个山坡。 视野终于开阔。 “团长，前面三里处，就是喀尔喀部近期探马活跃之地。”新七连一位骑术精湛的探马禀报道。 此次铁杆团骑兵倾巢出动，王吒一马当先，担任先锋箭头，他要会一会草原探马。 去年在神马星球，四处游历，狂练骑术，信心倍增。 麾下将领劝说无效，没人能改变得了他们的冠军侯，执行军令是王吒对他们最严厉的要求。 表达看法可以，别一直逼逼叨叨，影响执行力！ 铁杆团内部文化不反对讨论，但讨论完后，符不符合你的看法，都必须要倾力执行，这也是王吒最为自豪的管理模式。 “猴哥，你带十五人去左翼搜查，阮忠营，你带十五人去右翼，剩下的跟着我。” “喏！” 王吒军令一下，两股精锐骑兵，瞬间分流，直插前线。 再马鞭一指，三十余骑奔腾冲下小山坡。 作为大军的先头部队，王吒率领的六十余骑，需担负探马的责任。 铁杆团骑兵的探马编制，以五人为一伍，每人二匹马，一伍为一个探查小分队。 所以，王吒带领的三十余人，乃十二个探查小组。 进入双方探马交错的区域后，会细分为十二个小组，搜查与巡视。 半个时辰后，王吒所带的小组来到一条小溪旁。 “穿过前面树林，北面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小驿站，名唤三十里堡。”新七连的探马介绍道。 两个月来，他曾多次到过此地，王吒要亲自当探马，石勇当然很紧张，派出了手下最冷静骁勇的探马跟随。 探马姓李，名贵，辽东人，军户出身，五年前跟随石勇一块儿反正，熟悉辽东地形地貌。 “血未干，离开小溪不超过二刻钟。” 严树领着一个特战队骑兵下马巡查，发现小溪旁一块大青石上有血迹。 “新七连在此区域，还有多少探马？”王吒面色凝重，询问道。 “回团长，三十里堡周围，约有三十人。” 十来天的探马战，铁杆团最远干到石河驿南两里外，而草原骑兵则嚣张跑到金州城北门三百米处。 “都下马，穿过小树林。” 王吒跳下马，五人加上李贵，慢慢顺着林中小道谨慎往前摸。 树林不大，也不密，前进路上陆续发现血迹，还有一支钉在树上的箭。 王吒与严树对视，不用说，两人皆已明白： 箭不是铁杆团的箭，制式不一样，草原骑兵在追杀铁杆团探马。 “李贵，你带两人牵马跟过来，老严，我们摸过去。” 三人迅速从马背上取下后装线膛骑步枪，寻着脚印快步追踪而去。 后装线膛骑步枪，铁杆团最新武器！骑兵专用！ 目前，仅生产五百支，全部装备于特战队，进行实战测试，测试完后才会大量列装骑兵。 枪长99厘米，重3公斤，后装闭锁采用栓动式闭锁。 所谓的骑步枪，设计需兼顾步兵和骑兵的作战需求。 对骑兵来说，最直接的需求是不用拼刺刀，射程可以降低，但一定要便于在马上操作枪械。 所以，缩短枪长，降低重量，单手也能在马上射击，成为骑步枪的设计初衷。 有效射程缩减到300米，足够对付对方弓箭手，王吒一度想再缩短一些枪身，有效射程到150米，变成长手枪，同样能适用于平行世界骑兵作战。 不过得等到金属定装子弹上线，再测试效果。 当前铁杆团使用无烟火药的线膛枪，有效射程能在600至800米。 栓动式闭锁，典型穿越者福利！ 后装枪发展史，闭锁是关键，因为涉及到气密性，气密性决定射程！ 道理很简单，枪管膛压高，子弹才能射得远，漏气的枪膛，子弹能远个毛线！ 后装枪发展初期的闭锁结构，五花八门，脑洞之大，足以叫现代枪支爱好者们瞠目结舌。 简单粗暴的为后膛向上翻起，装完弹药再放倒； 花式复杂的是旋转螺栓实现后膛开和闭，华丽得一批； 构思巧妙的有侧翻打开，然后闭合，等等...... 最终成为主流的，是王吒和东方亮一致选择的栓动式闭锁。 栓动式闭锁怎么理解？ 好比高压锅的锅盖，旋转锁死，带不带劲？ 忒带劲，栓动式闭锁的闭锁性能极高，对提高射程和精度作用甚巨。 如果铁杆团的机械加工精度再上一个台阶，搭配金属定装子弹，铁杆团的武器装备完全能达到一战时期水平。 ...... 三十里堡的驿站，荒废过久，房屋塌了一多半。 驿站南面破门外，有两个草原兵，并不着急进攻，手持弓箭，占据有利位置。 东面能看见一个草原兵，王吒在树林里观察了足有十分钟，东面另一位置应该还有一个草原兵。 西面是墙壁，北面估计也有敌人。 意图很明显，围而不攻，等待后援。 草原人崇尚狼性进攻，喜纠缠，不冒险，死死缠住你，逮着机会咬一口。 王吒正准备往前摸过去，干掉南面的敌人。 严树一把抓住他，低声说道：“草原人奸诈，小心有暗哨。” 王吒一愣，自己很少干斥候，毕竟没有哪个主帅会经常去干斥候这种高危兵种。 但他当然知道有暗哨，摸过去的时候自然会谨慎试探。 严树和阮忠营乃锦衣卫高手，十来人以内小规模接触战经验丰富。 锦衣卫轮换历练，他们俩此次北伐替代童武，再次参加特战队作战。 严树说完后，低身窜出去，他很清楚自己的职责，视野之内无法找到暗哨，第一个冲出去的不能是王爷！ 没错，锦衣卫已经开始称呼王吒为王爷，他们对礼仪非常看重，绝不会逾矩。 另一个特战队员枪法准，狙击手角色，也跟着窜出树林，寻找一处狙击位置，匍匐卧倒，为严树打掩护。 王吒无奈笑了笑，严树这种人，特别细腻，是个称职的属下。 嗖！一支暗箭冷冽射来。 但作用不大，老江湖不会冒失冲上去，而是不断移动位置，慢慢靠近南面的草原兵。 距离远，角度差，严树轻松躲过，他的判断没错，必有暗哨钓鱼。 嘘！一声口哨响起，射完箭的暗哨警示同伴。 他躲在一棵粗大的红松树上，若不动手，确实很难发现。 暗哨很无奈，新来的名国军人，有意躲避他所在的位置，再不射箭试一试运气，同伴可能要被干掉。 视野范围内，有可能隐藏暗哨的几个地方，严树心里有数，没那么容易中招。 南门外的草原兵立即大声叫唤，通知其他方向的同伙。 砰！王吒冲出来，一个滚翻后，单腿跪射，向暗哨所躲位置开枪。 射击完后，又是一个侧翻，躲到事先选择好的掩体后。 他相当谨慎，注意防范另外的暗哨。 砰！摸到最前面的严树抓住暗哨躲枪的机会，一枪击中一个南门的草原兵。 嗖！暗哨还击。 然而，狙击手正等着他，暴露位置后还不知道换位置，不知死活的二货！ 砰！一枪毙命。 弓箭手最大的弊端，就是射击时容易暴露上身，相比步枪射击，弱势明显。 砰！王吒再次开枪射击，一枪入魂，干掉南门外露头查看的敌人。 神枪手不是开玩笑的，阎王店最强业务员，敢露头，送你见阎王！ “里面的人，怎么样？” 严树冲到废弃驿站南门外，一边观察四周，一边高声问道。 “没死，还能拉一个鞑子垫背。”里面的人兴奋回复，战友终于来了。 王吒三人，皆是顶尖高手，尤其是王吒和严树乃兵王级别，再配合一个狙击手，恐怖！ 战斗快速且高效，东面的一个草原兵丢下同伴尸体，仓惶向北逃窜，北面的人知晓厉害，同样不敢再围，顷刻间遁入北面山林。 进入驿站后，王吒眉头皱起，一个士兵带着两个伤兵，其中一伤兵还是重伤，动弹不得。 “团长，属下无能！”士兵低头说道。 “什么情况？” “我们小组，昨日遭遇鞑子探马，不敌后退到三十里堡，鞑子尾随而来。” “伤亡情况如何？” “牺牲了两个兄弟。” “对方呢？” “我们也干掉对方两个探马。” 王吒点头，一比一战损，就是胜利。 十来天的探马大战，主动攻击方其实是铁杆团，王吒意欲练兵。 但交战下来，现实让王吒清醒，马好武器装备好，依然不能对草原骑兵形成作战优势，更别提碾压。 古代冷兵器时代，最难训练的两大兵种：骑兵和箭手！ 骑兵和箭手要想成才，没个三年五载，难以见效。 近几天，王吒改变战斗策略，执行以往骑兵作战策略，尽量拉开距离打，发挥线膛枪优势，不围追草原骑兵。 骑术不如人，就别想一接触便要吃掉对方。 策略调整后，初见成效，战损比开始向铁杆团有利的方向发展。 耐心！探马大战打得的是耐心！ 草原人尤其擅长耐心，不断挑逗、迂回、设陷阱...... 这时候，骑术高低，逐渐展示，草原人会走路就会骑马，不得不叹服，他们在转向、控速、骑射、过障碍等骑术方面，优势明显。 而且，草原人骑术均衡，小团队配合娴熟，反观铁杆团，骑术参差不齐，团队配合差一个档次。 所以，摆正位置，耐心防守反击是正解。 “团长，鞑子又来了。”负责警戒的李贵进来禀报道。 “哟！胆子不小，准备应战！”王吒笑道。 驿站内，众人休息不到两刻钟，对方又杀了回来。 再次围上来的草原兵也就十来人，他们的判断是铁杆团人数不超过十人，人数优势在己。 十来天的交战，草原人虽然惊讶铁杆团骑兵的战力，但对战马和火器的贪婪让他们不肯退去。 砰！砰！砰！ 重新杀回来的草原人终于明白，踢到铁板，遇到铁杆团探马的顶尖高手了！ 枪法太准，他们已经注意躲避，还是被干掉三人，伤两人，只得选择撤退。 想走？ 王吒杀得兴起，率队紧紧缠住这支贪婪的草原部队。 马匹速度的优势显示出来，王吒的探马小组追得上，而且打得准，他甚至动用了大黑星和56半。 不是不想用，是子弹太少，需最大限度减少现代武器的使用。 草原骑兵伤亡过半后，自知不敌，改变策略，化整为零，四处逃窜。 王吒无奈，探马小组不可能也化整为零，单独追击，只得选择一个鞑子追。 扑通！ 追击的过程中，一个草原探马逃窜中被绊，人马俱倒。 王吒定睛一看，帮手赶到，猴子带领小组队员用绊马索放倒一个。 “猴哥，你那边战况如何？” “遇到两拨人，干掉一个鞑子，听到这边有枪声，便赶了过来。”猴子微笑回复。 虽被分配到左翼，但他选择带队靠近中路的一组，当然是想能在关键时候支援团长。 “继续往北压，剪除沿路鞑子。” 王吒战意正隆，后装线膛骑步枪实战效果不错。 原来铁杆团骑兵使用的前装线膛枪，装填弹药很费事，特别是在马上装填。 造成很多骑兵更愿意练习骑射，毕竟弓箭的射速优势明显，还能在奔跑时射箭，适用范围更广。 而新推出的后装枪，装填效率提高数倍。 试想以后，将骑兵们目前装备的燧发手枪换为左轮枪，再搭配后装线膛骑步枪。 画面太美！骑兵战力将会大踏步提升，也宣告弓箭彻底告别骑兵战场，以后只会出现在杂技表演场。 更期待的还有，金属定装子弹。 因为现阶段后装线膛骑步枪使用的是纸壳弹，也就是在纸壳包发射火药，底部放火帽，前部放弹头。 如果改为金属定装子弹，王吒会上弹匣和桥夹，射速又将大踏步提升。 现代战争，不远了！ 第243章 团灭喀尔喀部 六月十日，巳时。 探马激战一日后，王吒率领的精锐骑兵，已压迫至石河驿南五里的区域。 石河驿内，二楚虎尔勃然大怒！ 草原上的苍狼，怎么能被中原的绵羊欺负？ 还是在骑兵对决中被欺负！ 如何能忍？ 我们草原上的英雄不过是看中你们的战马和火器，你们居然敢跟我们拼命？ 二楚虎尔昨夜失眠。 一是三十里堡探马损失大半，十来天探马战以来，败得最彻底的一次，跑回来的人惊恐汇报，名国军队来了一批枪法神准的高手； 二是石河驿东面，小黑山山区，前日有士兵去洗马被狙杀，有士兵进山去打猎，一去不回。 昨日他派了一百多人，进山去追杀，我们草原人虽说马上无敌，但也无惧山林，难道不敢跟你们中原人在山林中打一仗么？ 然而，派出去一百多人，直至夜深，依然杳无音信，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回来！ 二楚虎尔怎能不震惊？一夜辗转难眠。 卯时才好不容易睡下，辰正，竟然被战报叫醒，名军打到石河驿南面来了。 他怎能不怒？名朝军队什么时候敢在野战跟草原骑兵叫板了？丢不起这个脸！ 怒吼一声，召集一千骑兵，出营应战。 两百六十米距离，喀尔喀骑兵们勒马站住。 远处一百余骑探马已打算调头回撤，不好追。 二楚虎尔一挥手，让人押出被俘的铁杆团骑兵。 他带兵前来，并非剿灭铁杆团探马，上千人的骑兵，动静太大，基本不可能逮得住回撤的探马。 二楚虎尔是为了示威，为了打击名军的军心，他要当着这批探马的面，虐杀被俘的名军。 王吒同样勒马回望，对方没有追击的意图，两翼未展开。 双方将领望远镜互望。 二楚虎尔眼馋，对方年轻小将的胯下坐骑真乃神骏也，肩高估摸着快有五尺，在善于长途奔跑的草原马中，这可是极品！ 如此神骏，理当属于伟大的成吉汗的子孙。 王吒皱眉，对方究竟是何意？ 猛然，王吒眼神冰冷至极，多年来少有的冷冽杀意，狂暴释放！ 喀尔喀部骑兵用绳子拉出五名被俘名军，只见五人衣服破烂，赤脚蹒跚行走。 然后，骑兵起速慢跑向王吒所处位置。 一百五十米距离后，分成两股，拉着被俘名军来回跑，边跑边纵声怪叫...... 数千年来，草原游牧民族崇尚用暴力血腥展示武力，尤其是针对农耕民族，屠城、虐俘、劫掠..... 他们的用意简单直接，就是要摧毁你的抵抗意志。 臣服，交出钱粮女人，可活！不臣服，屠杀！ 怎么解读草原？ 蛮夷？野蛮？没有道德礼仪？亦或是生存法则？ 王吒的逻辑有一条，北方草原部落有很多原始部落特征。 对于原始部落，谈不上什么野不野蛮，他们既然要用暴力威胁，很简单，找机会砍回去！杀过人头滚滚，看谁狠？ 每一个民族，皆是从原始部落慢慢发展而来。 原始部落如何生存？畜牧、捕鱼、打猎、打劫！ 没错，就是打劫，原始部落的生存法则。 打劫，一为抢夺物资女人，二为兼并。 北方草原，地理环境更为艰苦，只能流动畜牧，即为游牧！ 辽阔的北方大草原与大海相似，很难行政管理，除非科技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 没有行政管理的地方，没有秩序与律法，就是原始部落的环境，哪怕你从文明的地域进入，也得遵守草原的法则。 一切以武力为尊！ 喀尔喀部既然来到辽东半岛，王吒清楚，讲什么道理都是废话，唯有看谁拳头硬。 你一点不忌惮我的拳头，敢当我的面用虐俘来威慑，那就别怪我残忍，二楚虎尔，你将再也看不见草原的牛羊，听不到草原马头琴的悠扬。 王吒一咬牙，扭头策马撤退，自己身边不过百余骑探马，不可能硬碰对方一千多骑兵。 现在扑上去营救，不现实，草原人控制着距离，他们对名军火器很忌惮，距离一百五十米左右，且来回快跑，奔跑中的骑兵几十米外就很难打中，更别说一百五十米。 冒险冲上去，很可能形成纠缠，对面一千多草原精骑转瞬即至。 这不是去营救，是去送死。 往南奔跑不到一刻钟，南面烟尘漫天，大地颤动。 铁杆团三千骑兵杀到！ “杀回去，砍鞑子！” 王吒调转马头，马鞭一指，杀意沸腾！ 喀尔喀部！老资今天让你见识铁杆团的狠辣与残酷！ 这天下没有谁能跟铁杆团拼得过狠，一个破落的草原旁支部落而已，连拼狠的资格都没有，居然在老资面前玩虐俘，脑袋进水了！ 二楚虎尔觉得展示完自己的暴力，心情舒畅些。 没想到，铁杆团的骑兵大军杀了过来，不是探马，是大军！ 他想不通，敢打探马战，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要骑兵决战，铁杆团的将领是不是一个傻子？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铁杆团骑兵杀到后，推出四个被俘的草原探马。 同样是让俘虏把鞋脱了，但没有用绳子拉着跑，而是放俘虏自己跑。 什么意思？ 二楚虎尔不懂，但知道绝不是示好，放俘虏回来。 四个俘虏一脸惊恐，不知将要面对什么，不顾脚板疼痛，拼命往回跑。 砰！ 清脆的枪响划破旷野。 二楚虎尔和喀尔喀牧民终于明白，铁杆团是要当着他们的面，狙杀俘虏。 第一个俘虏倒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上。 砰！ 第二个跑了约一百三十米。 砰！砰！ 第三个幸运躲过一发子弹，但第二发依然追命。 “啊！啊！啊！” 二楚虎尔怒不可遏，草原勇士何时受过如此屈辱挑衅。 “冲，杀南蛮！”他拔刀大喊。 一千骑兵逐渐提速，发起冲锋。 “杀鞑子，杀！”王吒热血沸腾，高声猛喝。 “杀！” 三千精锐骑兵齐喊，凶猛扑上！ 石河驿骑兵大战，就这么突然爆发，双方没有半点迂回与试探，轰然较劲相撞。 王吒短暂有些意外！ 骑兵对冲，不是草原骑兵的常规战术，他们擅长的是袭扰骑射，迂回运动放血战术。 不到绝境，绝不会如此拼命，可见二楚虎尔已经丧失理智。 两百年来，草原人忘记了名军曾经骑兵肆虐过漠南漠北，潜意识里固执认为名军挡不住一次强有力的冲击。 然后溃败，任由草原勇士追砍。 现实是块铁，碰了会淌血。 铁杆团乃富贵兵团，装备豪华到平行世界任何一个对手，皆会羡慕嫉妒恨！ 凶狠骑兵对冲？ 王吒笑了，双方轰然相撞后，很快便形成一边倒局势。 首先，被激怒的二楚虎尔，过于迷之自信，他仅以一千骑兵冲击铁杆团三千骑兵。 喀尔喀部的另外三千人，还未赶到战场。 其次，装备精良的铁杆团骑兵可不是探马的装备。 探马讲究轻骑风格，追求速度与灵活，一般着皮甲，带马刀，以及线膛枪或弓箭。 正规的铁杆团骑兵则是皮甲加钢制胸甲，还有三分之一的骑兵配九尺长枪。 为啥要配九尺长枪？王吒的战术意图极具针对性，搞的就是草原骑兵。 对付草原骑兵，少迂回游斗，并排紧密列阵，上去就是长枪一通刺，把他们阵型切割打散，让草原人无法形成骑队密集抛射。 追击游斗时，再用后装骑兵枪和线膛枪射击。 所以，骑兵对冲，是王吒梦寐以求的交战方式，没想到二楚虎尔上来便主动配合。 马刀如何能跟长枪对决？被捅是必然的。 骑兵发展的历史，轻骑骑射成为平行世界近几百年的主流，但，并不是说轻骑没有弊端。 骑兵冲锋，轻骑若遇上重甲具装骑兵，肯定会惨遭无情碾压。 遇上介于重骑兵和轻骑兵之间的骑兵，同样逃不掉被虐的命运。 喀尔喀部很穷，四千骑兵除了少数将领有锁子甲外，其他皆是皮甲，纯轻骑部队。 二楚虎尔头脑发热，不仔细观察评估铁杆团骑兵的装备，惨败再所难免。 “杀鞑子！一个也别给老资放过。”王吒怒吼着，也加入追砍战。 铁杆团三千精骑冲散一千草原骑兵后，又凶猛冲击新加入的三千草原骑兵。 两次冲锋，皆大胜！ 喀尔喀部被切割成数块，进入乱战。 乱战只要不是追逐骑射，长枪骑兵依然占据攻击优势。 战斗正酣中，西面传来马蹄震动声，西边的三千骑兵在石勇的带领下，加入战场。 铁杆团骑兵分为两路，一路在西边扫荡，一路走正南，最后两路合攻石河驿。 方圆十平方公里内，近万骑兵，人喊马嘶，追逐砍杀。 草原骑兵放弃骑射优势，陷入混战，只能在局部区域有骑射空间。 大部分骑兵不得已挥舞马刀，斗狠搏杀。 但是，若论斗狠，草原骑兵斗不过铁杆团。 而且他们的装备太差，铁片刀哪能砍得过钢刀，运气差的，没机会跟钢刀对砍，便被长枪刺个透心凉。 长枪刺不着骑兵，还能刺马，骑兵对决中，一但摔落下马，不是被砍死，就是被马踩死。 “撤！撤！” 二楚虎尔终于清醒，撤出战场，迂回游斗骑射才是胜利之法。 呜！...... 号角响起，草原骑兵纷纷退出战场，多年马上生活，锻炼出草原人化整为零、然后又能快速化零为整的强大战斗生存能力。 “分成百人小队，追！” 王吒战场下令，铁杆团骑兵也不是雏，老兵带新兵，参战的五千骑兵和一千多特战队员，没有谁低于一年的密集训练。 尤其是老骑兵，三年以上经验的近一半。 老兵坐镇，战斗组织不会乱。 石河驿骑兵大决战，一个时辰不到，迅速变为从石河驿到栾古关，六十里范围内的追逐战。 王吒紧紧咬住二楚虎尔，杀气蒸腾，今日必手刃此獠。 小小的喀尔喀部，不称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瞎冒头，认为草原很安全，打不过可以躲么？ 即便是逃回草原，三年内铁杆团必将扫荡草原，让尔躲无可躲！ 二楚虎尔没那运气能再活三年。 砰！砰！砰！ 他带领的两百余骑，路过石河驿北面两里的一处山谷，密集枪声响起。 二楚虎尔坐骑被击中，重重摔倒在地。 一个亲卫回身想拉起他，惨遭爆头，鲜血喷溅二楚虎尔一身。 活该他命丧辽东，往北逃有两条路，西边的路宽敞得多，东边临近小黑山，地形相对复杂，障碍多。 二楚虎尔思路没啥毛病，铁杆团骑兵马好，因而不能向宽敞平坦的地方逃，要往障碍多的路段跑，利用骑术优势抛开追兵，甚至能反杀。 可是他忘了，为啥派去东面山林的一百多人没回来，能轻松干掉一百多人，铁杆团在山林中的人数能少么？ 四营三日前，率先出发，由四营营长老孟带队，麾下一千山地部队，外加李准的一百多狙击手。 早就在东面数处山谷设下伏兵，专捡跟二楚虎尔同样战术思路的蠢货们伏杀！ 数十名亲卫发疯似地要救回统帅。 根本没有意识到，也不可能有经验意识到，他们进入到经典的狙击战术圈套。 砰！砰！砰！ 添油而已！ 踏！踏！踏！ 王吒亲率两百精骑赶到，雪白的马刀挥舞，顷刻间解决三十多个负隅顽抗的草原骑兵。 极度血腥，没有半点劝降的举动，只有钢刀在追砍。 二楚虎尔嘴角溢血，呆坐着，目睹自己的亲卫被无情屠杀，犹如绵羊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团长，这次干得咋样？” 曾家两兄弟从树林窜出来，激动邀功。 他们本就是从四营出来做孟副队长手下，老孟要出手，作为陆军研武堂的学员，自然要归队助营长一臂之力。 这次的伏击点，是由两兄弟带着十个狙击手，外加一百士兵布置而成，路上设有绊马索、铁蒺藜，制高点有狙击手，完美的一次伏击！ “哈哈！干得不错，生擒贼酋，记首功！”王吒哈哈大笑，大方奖赏。 “卧槽！给力！”兄弟俩两眼喷光，五年了，终于立下盖世奇功！ 第244章 赶不走的英国公 “将军，喀尔喀部受景州人蛊惑，犯下大错，愿上贡三百头牛、一千只羊，重归天朝管辖。” 二楚虎尔低头，单腿跪地，右手放于胸前，以示臣服。 “晚了！” 王吒冷然回道。 “你这样做，没有一个草原部落会重新臣服名朝。”二楚虎尔眼露凶光道。 王吒拔出马刀，踏步向前。 “喀尔喀部虐俘在前，当诛！” “你是谁？” “冠军侯！” 唰！刀光闪过，人头落地！ 王吒要给国内的战争立规矩，不得虐杀俘虏，否则必屠之。 在古代，效果如何？他不管，他就是要把这条规矩放出去，告知天下各方势力！ 连续两日，辽东半岛的骑兵追逐战，不断在栾古关到石河驿的地段上演。 科尔沁一众将领拿到二楚虎尔人头和一纸檄文，怔怔不语。 檄文杀气腾腾：凡胆敢当铁杆团面，虐杀俘虏者，尽屠之！ 没什么可说，铁杆团做到了！ 喀尔喀部四千人于石河驿一战崩溃，剩余骑兵被一路狂追，仅逃回一百余骑。 草原部落罕有的大败，人头堆满栾古关外。 科尔沁部很干脆，当即拔营退回复州，避开铁杆团的怒火与锋芒，不再派一个探马南下过沙河。 喀尔喀部自找的，铁杆团拳头硬，还敢耀武扬威，太不把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军当回事，科尔沁不会瞎出头，一切等待阿济格大军到来。 六月十六日，铁杆团骑兵凯旋而归。 南关驿，史明法、何腾蛟、张世泽等人一直蹲点，终于守来海王战罢回营。 “战况如何？来将是谁？” 张世泽急不可耐，第一个发言追问。 “喀尔喀部，二楚虎尔。”王吒微笑回应道。 “喀尔喀部的骑兵？辽东地处东北，边患不断，近三十多年来，景奴坐大后反叛，胁迫草原臣服。海王，辽东难守，现今收手，为时不晚啊！” 何腾蛟忍不住，苦言相劝。 王吒无语，这帮高官，念念不忘，就盼铁杆团撤回台湾，然后按他们所谓枢密院的战略规划用兵。 “何大人，喀尔喀部不用再担心了。” “打败喀尔喀了？”张世泽眼睛一亮，想知道答案。 “我把喀尔喀的骑兵屠了！”王吒轻描淡写道。 “啊！” “啊！” ....... 营帐内高官，啊声一片，震惊之下，哪顾得了什么仪态。 “海王，切不可戏言。”史明法老成持重之人，对超出认知范围的事，很谨慎。 战绩太逆天，不是战胜，是屠灭，难以置信！啥时候草原骑兵能成羔羊？ “阁老，就来四千人，还挺别狂，我带六千人出战，估计漏网一百多人，其他的都砍了。 科尔沁部有三千人，很老实，如今退回复州。” “这.....这是真的么？我朝两百年来，对鞑子作战，前所未有的大捷！”史明法语音颤抖，仍难相信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何腾蛟等人彻底惊呆！ 做梦都不敢梦的战绩，要知道，名朝自太祖、成祖以后，对草原用兵，再无此巨大战果。 阵斩四千人，战果巨大么？ 当然巨大，干掉四千骑兵，效果等同于干掉四万具备一定战力的步兵。 战绩确实震撼！ 复州的科尔沁部已经确认，此次出战，喀尔喀部编号取消。 科尔沁部和复州守军愁云笼罩，军心难振，一旦沙河南岸出现铁杆团大军，他们会毫不犹豫逃跑。 为啥？ 铁杆团升级了！以前的铁杆团强于海军和火器，骑兵极弱，如今铁杆团的骑兵快速成长起来，景军危矣！ 怎么打？ 以前可以靠骑兵制衡，铁杆团只要远离海岸线，景军有信心在大陆腹地击垮对手。 但是，铁杆团骑兵如能跟景军骑兵对攻，意味着铁杆团可以在任何地域作战，其精良火器必能大发神威。 何腾蛟哑口无言，其他高官默默细嚼此战过后，辽东的未来。 有如此战力，还怕什么景奴派大军过来。 “海王，能否分兄弟一些战马？”张世泽思路清奇，不走寻常路，他丝毫不怀疑王吒的战绩，厚着脸皮要战利品。 四千草原骑兵，按草原远征的惯例，一人三马。 那么，此战缴获的战马该会是多少？上万么？ 上万到不至于，铁杆团近期作战，一共缴获九千余匹，战况激烈，有近三千匹草原战马伤亡。 “国公爷，马肉管够。”王吒爽朗大笑，巧妙拒绝。 王吒没那么傻，怎会去当辅助系做奶妈！把你们一帮人喂肥喂壮，然后我还指挥不动。 兴华会至今还欠着购买军火和战马的银子，张世泽同样没少欠钱。 他再不会随便送张世泽军事物资，赊欠也不行。 都啥朋友？挣钱能力忒弱，远不如海盗兄弟们。 刘香、钟斌、李国助这些人曾经或多或少赊欠过军火与帆船的银子，但人家能挣钱，早就还清了。 啥叫境界？这才叫真正的境界。 五年来，王吒心目中的优质合作伙伴，一是高一功、张过这批大同残余势力；二是李定国；三是海盗劫掠天团成员。 诸如兴华会、张世泽等势力，王吒恨不得拉黑！ “铁兄，先欠着，我打算让五千人过来，帮你打景奴，如何？”张世泽的厚脸皮早就练到至高境界，丝毫不乱阵脚，笑眯眯说道。 呀！王吒心中一惊！ 好个张世泽，铁了心要搭顺风车。 “小公爷，想来也行，得干活。” “我手下的兵，其实能打硬仗。” “先干活，把船费挣出来，再打仗。” ...... 营帐内，高官们很崩溃，两个勋贵在讨价还价，成何体统？ 宴席散场后，史明法等人特意绕路，查探虚实。 营寨一角确实有大批战马，比铁杆团骑兵的马要矮，典型的草原马。 海王之言，确实不虚！ 近期在金州的见闻，由不得他们不信，铁杆团的战力之强，装备之精良，战马之多，彻底颠覆了他们的判断。 抛开台湾海南的民生危局，辽东并不是不能打，不能守，铁杆团兵强马壮，必能应对。 战马一事，属于铁杆团头等机密。 隐藏很深，明面上的马场，是两处小马场，在桃园和台中两地。 所谓的小马场，已经让官员们惊叹不已，名军早有如此数量的战马，天下岂会乱？ 然而，一到辽东，才知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他们所见的铁杆团将士，基本一人双骑，人人有战马，跟草原部落一样的配置，恐怖如斯！ 真正规模庞大的马场，官员自然无从知晓。 铁杆团除去桃园和台中的小马场，在宜兰、大隅群岛的种子岛、济州岛有三处庞大马场。 济州岛的土地有王吒购买，也有租用。 实际上，五处马场已经拥挤不堪，无法承载二十多万匹战马。 正好，北伐辽东，马场窘迫处境瞬间大为缓解。 翌日，自知劝说无效的高官们，带着复杂的心情，坐船回基隆。 唯独张世泽不肯走！ 一到旅顺后，他的想法很快彻底改变，与官员们早就不是一条心。 辽东的发展再明显不过！ 一帮腐儒，懂个啥？ 别的不说，单论火车，张世泽在台北时，可是亲自上手摸过钢轨的。 真正的好钢啊！铁杆团暴殄天物，如此好钢，拿去造火炮火器，造刀剑铠甲，何愁天下不平？ 造价惊天动地的火车与钢轨，如今已从旅顺铺设到木场驿，王吒显然是要经略辽东，否则砸那么多钢铁干嘛，这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里投啊！ 所以，英国公张世泽打定主意，要跟王吒一起干，一起北伐！ 自己这些年，曾拉起过几万军队，加上民夫，号称十万雄师。 可是，要啥没啥，兵器差、铠甲少、火器火炮少，士兵还吃不饱饭。 跟朝廷要钱，永远以一句国事艰难搪塞！ 国事既然艰难，应天府那帮勋贵高官们为啥依旧灯红酒绿、日日歌舞？ 总认为江南一地，北人不擅舟船，打不过来，南宋的历史将再现。 反观铁杆团，将士们面色红润，体格强健，个个生龙活虎，且装备之奢华，皇家侍卫过来都得跪！ 为啥铁杆团吃得好、穿得好？ 为啥铁杆团士兵人人有铠甲？个个配战马？ 为啥铁杆团将士练兵时，能肆意消耗火器弹药？ ...... 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铁杆团的统帅是王吒！ 跟着铁杆团打仗，必然会越打越富裕，越打装备越好。 张世泽想得通通透透，决定如膏药一样贴上铁杆团，别想甩开我，我要抱大腿！ 曾经的张世泽，求才若渴，总想将王吒招入麾下。 如今的他，一门心思，要抱王吒的大腿。 王吒无奈，高官走了，张世泽却坚持要留下，赶都赶不走！ 彻底懒上了，王吒没想到五年多的颠沛流离与战事不断，终于把风流倜傥的小公爷锻炼成脸皮厚度达到顶流的人间清醒！ 除了张世泽的头疼事，基隆捎来了两封信。 一封是铁敢的大伯，一封是卫所联盟的话事人建阳卫指挥使徐途。 两人很委婉，但用意跃然纸上，是想让王吒给铁勇和徐远山多一些立功机会。 这让王吒很郁闷，铁杆团是轮换制，谁都有机会到一线立功，铁勇作为新一连连长不缺乏机会。 徐远山是卫所联盟的人，并不属于铁杆团的编制，卫所以跑运输为主。 虽很少参与战斗，但赚钱赚得很嗨，徐远山跑运输，做生意，开店铺开工坊，很多项目王吒还参与投资。 不挺好的么？ 徐远山和铁勇一样，是王吒穿越后发展的第一批铁杆小迷弟，王吒怎会不给他们机会？ 长辈跳出来干预，是啥意思嘛？ 王吒苦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铁家五年来发展巨大，很多铁氏旁支纷纷前来投奔，俨然成为铁杆团辖区内的第一大家族。 铁家逐渐在有意无意地介入铁杆团辖区内的政务军务。 首先，他们在王吒受重伤期间，明显表现出排挤无敌的举动； 其次，在钢铁工坊、玻璃工坊等产业想拥有更多的资金支配权； 最后，欲安排铁氏家族的人做行政管理职务。 王吒是现代人，不可能让能力不达标的铁家人去担当行政官员，更不可能把旗下产业集团的大头利润交给铁家人支配。 处处缺银子，咋可能让铁家人去乱花钱。 一番深思熟虑后，铁勇的新一连必然是按铁杆团的原定计划，不会改变。徐远山若想打仗，不反对，王吒还会尽力相助。 正好，卫所联盟的船可以运五千张世泽麾下将士过来。 张世泽如牛皮膏药，想赶还真黑不下脸来赶。 五千人既然要来，先干铺路的活，有机会带出去劫掠一番，让张世泽的部队快速自给自足，升级武器装备。 送走高官们，王吒全身心，投入到练兵中。 骑兵大捷，但铁杆团上上下下皆清楚，骑术有差距，骑战必苦战！ 石河驿骑兵互相冲锋，乃二楚虎尔盛怒下的昏招，这种战场指挥失误以后将再难重现。 整场骑兵大战，歼敌三千九百多人，重伤和牺牲的将士高达一千六百余人。 战损比粗看高于1：2，实际上，喀尔喀骑兵的伤亡约有两千七百人，是在骑兵对冲中损失，吃了装备差的亏。 王吒与将领们总结下来，若对阵草原部落骑兵，两军数量相当的情况下，战损比能控制在1：1。 骑术不如人，就得多练，且要有针对性设计利用武器装备优势的战术。 一场血战下来，铁杆团骑兵脱胎换骨，战力显着升级。 除了骑兵的收获，石河驿一战，让王吒惊喜的是：山地部队战绩斐然！ 山地作战部队，一直是他渴望发展的军种。 除了山地特种作战部队外，常规山地部队也在王吒的规划之中。 四营是一支奇葩的队伍，当初由几大江湖帮派组建，什么兵种都有，甚至于有原漕帮老大边虎率领的海运船队。 当然，亮点最大的是，倒斗世家出身的老孟，招揽了大量倒斗人才，又有多年探矿挖矿经验，山林野外生存技能拉满！ 一向被认为是边缘部队、辅助部队、关系部队的四营，原来山地作战如此犀利！ 第245章 阿济格大军压境 七月十九日，金州东面，大黑山山区。 “猴哥，如何？” 王吒站在一处山峰上，一边眺望西面风景，一边询问赶过来报信的猴子。 “景军来了，我们抓到一个景奴探马，说是阿济格亲领十三万大军杀来。”猴子抱拳汇报敌情。 王吒点头，景军的主力部队终于集结过来，等这场大战，快等到花儿都谢了！ 当前，辽东军民建设大军，人数已超百万人，疯狂基建，铁路铺设到南关驿，很快到金州城。 如果景军再不来会战，铁杆团将北上推进到复州与得利赢城，然后改造复州与得利赢城的城防，修路大军随即跟进往北修。 阿济格五月二十六日从大同撤回帝都，休整不到三日，振作疲惫精神，与端重亲王博洛一起率军出征辽东。 由于要带上近三百门各种型号的青铜野战炮，景军行军速度极慢，平均每日三十里。 “走，吃烧烤去，刚抓住一只狍子。” 王吒一招手，带着猴子吃烧烤大餐。 骑兵大战后，他仅花三天总结与分析骑兵战术，便将骑兵训练交给石勇。 然后全身心投入山地部队训练，目前辽东的山地部队核心是两支队伍，一是四营的倒斗加寻矿部队，另一支是特战大队的山地部队。 各为一千人，两千余人近一个月来的时间，活跃在大黑山与小黑山的山区密林中。 捕猎为主，采集山货为辅。 古代的自然环境数十倍于现代，尤其是辽东半岛南端，近十多年，人烟稀少。 山地部队野外生存的同时，实现了创收，完全可以养活两千人的开销。 动物皮毛上，鹿皮、熊皮价值一般，但紫貂、虎皮那可是价值千金！ 山货方面，榛子、黑木耳、香菇产量甚丰，还能收获人参、鹿茸、乌拉草、林蛙油...... 这就是王吒最推崇的军队模式，打仗、训练皆能赚钱。 好汉们围坐在篝火旁，就着烧酒，大快朵颐，快活乐无边！ 看着山地部队的将士们，王吒底气十足，他现在敢叫板景军中渔猎部落出身的斥候。 凭啥这么狂？ 兵源强！装备好！ 铁杆团的山地部队，同样不缺乏猎户出身的勇士，还有倒斗界的英才，这些人野外生存能力剽悍。 以老孟麾下爱将燧石哥为例，顶级猎户，属于把他一个人扔到燕山山脉深处过一个冬天，依然会活得很滋润的怪才。 六年前就深受王吒喜爱！ 打喀尔喀部时，实际上在山林猎杀与伏杀上，燧石哥所带领的小队是战绩最为耀眼的团队，不过是曾家两兄弟狗屎运好，拿了首功而已。 兵源有保证，装备能碾压，王吒很期待会一会渔猎部落出来的精锐斥候。 吃得正酣畅时，燧石哥的一个手下身披树叶，脸部涂抹绿色和黑色组成的油彩，贴近后低声汇报。 山地作战训练，重点科目练习为伪装、隐藏、击杀、侦察。 王吒非常满意，这位士兵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燧石哥面色一凝，好汉们立马会意，无须言语，迅速用土掩埋篝火，抄起武器，有序赶赴事发地点。 山地部队的装备绝对是平行世界独一号的装备，以喷子（霰弹枪）和滑轮弩为主，身着军绿色棉布衣服，脚蹬橡胶底高帮皮鞋，并配有半身皮甲。 橡胶底高帮皮鞋，已全面装备特战大队和四营山地作战部队，在铁杆团属于高档货。 丛林作战，能见度相比平原，要低得多，经常在五十米范围内发生战斗，没必要配线膛枪，喷子乃近战神器。 当然，狙击手除外。 滑轮弩则是老六暗杀的一流利器，斥候最爱！ “北面，一里外，来了三个景奴。” 燧石哥移动到王吒跟前，悄声汇报敌情。 王吒微微点头，伸出右手一挥，一群人消失在丛林中。 三个景奴异常警觉，发现脚印后，立马放弃侦察，准备回撤。 嗖！嗖！嗖！ 滑轮弩追命而来，其中一个景奴右肩中箭，挣扎着继续逃。 另一个转身逃窜中，后背中箭，栽倒在地。 最后一个窜进白桦林。 砰！ 一发入魂！ 我去！牛逼！王吒不得不折服！ 移动靶，且已进入树林，两百米左右距离，一发子弹解决问题，狙击连的绝顶高手开火，名不虚传！ 不过，狙击连的绝顶高手不是李准，另有其人。 目前，在狙击连，李准很自豪！他教出了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弟。 如果说李准和王吒，是铁杆团狙击手中的狙王，那么，此人乃是狙神，只能膜拜，万难超越。 狙神，姓张名陶方，南直隶扬州府兴化县人。 长相极其普通，扔在人堆里很快能销声匿迹。 但架不住天赋怪的先天圣体，玩线膛枪不过才三年，准得让人绝望！ 王吒特批，允许他使用56半现代步枪，当前全团仅三人有此权利，王吒、李准和张陶方。 另外，王吒送给他一个现代双筒军用望远镜。 张陶方作为狙击手，跟随燧石哥的小组行动，强强联手，战绩想不拿第一都困难！ 近一年，王吒处于极度兴奋期，为啥？ 铁杆团营养好装备好收入高，又有一大批百战老兵传帮带，全团军事人才井喷！ 处于一支成熟军事武装部队发展的高潮期，六年来的心血没白费，大丰收！ “告诉他，老实交待，在铁杆团可以活命。” 右肩受伤景奴自然被轻松擒获，王吒安排人审问后，立即部署大黑山作战方略，大黑山斥候大战即将开启。 大黑山，包括部分小黑山区域，三个月来，铁杆团山地部队部署了大量隐藏点和补给点。 在大黑山打斥候战，谁来都不好使，这里是铁杆团山地部队的主场！ 金州城北二十里，阿济格大军安营扎寨，绵延六里。 中军大帐内，与景军气势如虹的营寨不同，阿济格愁眉不展。 打的是什么仗？景军主力的野战何时如此被动？ 探马不敢深入查探敌情，喀尔喀的例子摆在那儿，铁杆团早非吴下阿蒙，骑兵已能与景军掰手腕。 东面的大黑山南端，是最好的探查敌情地段。 可是派出的斥候，损失惨重！ 与探马谨慎不同，渔猎民族有独属于自己的自豪！ 北方丛林是他们的地盘，即便听闻喀尔喀在山林中全军覆没，他们也敢于派人进入大黑山。 谁曾想，铁杆团在山林中的战力比骑兵可强大得太多。 这仗还能打么？ 战场被遮断，没有哪一个统帅愿意打被蒙上双眼的仗！ “他们能造猎人的陷阱，弓弩强劲，火器精准，没法打。”一旁的端重亲王博洛哀叹道。 “哎！没法打，也得打，召集众将，让他们把手下斥候都派出来，全部进山。”阿济格别无他法，先得把斥候优势夺回来。 “十二叔，此战不可再打，处处被动，撤吧。”博洛劝道。 他是阿巴泰的三儿子，阿玛被铁杆团擒获，但身体本来极差的阿巴泰在台湾居然过得很舒畅，反而赎回后，不到一年便去世，原因是景朝没有好药。 所以，他并不是很怨恨铁杆团，人家真给好药养着阿巴泰。 阿济格沉默，撤么？摄政王临行时交待，即便付出惨重代价也要把铁杆团赶出辽东。 因为摄政王已经深刻领悟到铁杆团的战略意图，更明白有强大海军是多么可怕，一旦让铁杆团占据辽东，迁都是必然。 辽东半岛的金州与山东半岛的登州乃帝都的海上大门，大门被敌人占据，不迁？等着被虐么？ 可是，迁到哪里去？摄政王与众大臣不是没商议过，一是洛阳，二是西安。 目前，景朝根基不稳，迁都是下策，除非万不得已。 七月中下旬，北伐檄文广为传播，全国各大势力，几乎全部默契暂缓攻伐，目光皆聚焦于辽东。 闽北的群山中，兴华会临时总部，汪新与司马建发生争执。 “司马，此等良机，理当进攻，拿下南昌，左梦庚部必将不再摇摆，竖起反正大旗。”汪新涨红脖子，据理力争。 “不可，铁敢是否痊愈仍未知，坐观其变，两败俱伤，对我们有利。”司马建平淡解释道。 表面平淡的他，其实内心激荡，铁杆团再次发兵打辽东，号称什么声援大同姜镶，估计是借题发挥。 穿越者的视野看，辽东乃战略重地，拿下后，景军除了拼命夺回外，别无他选。 铁杆团如此胆大，是不是那位已经康复，哎！可惜！ 广西桂林，李定国与孙可望同样意见相左。 “冠军侯，有勇无谋之辈，不顾国内百姓死活，非要去打倭国。如今想打辽东，别管他，河蚌相争，我们先看戏。”孙可望讥笑道。 “大哥，冠军侯重情重义，别的不说，我们存在他那儿的财货，只要商路恢复，便组织马队运输军火物资过来，真乃一诺千金！” 李定国面露不喜，冠军侯在乱世之中如此守信，去哪儿找这样的盟友？不论如何都该响应一二。 “辽东一战，是不是冠军侯指挥，尚难判断，多半是台湾那批阁老高官，想捞名声，进而劝降左梦庚、李成栋，甚至吴二桂。 别忘了，我们现在拥护的是永立帝，不是台湾那位曾被俘的皇帝。” 孙可望不为所动，坚持己见。 李定国心中长叹，南名的皇帝太多，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先打景奴么？ 福建金门，郑巨木心中甚怒，你施琅以前不是很佩服冠军侯的么？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我说什么，你就反对什么，究竟想干啥？ 郑巨木与施琅一样，父辈皆是十九芝，且年龄相仿，打仗本领也相仿，隐约中出现一山二虎的局面。 “施琅，吾意已决，配合冠军侯，即日发兵攻打福州，不用再议。” 施琅脸色极度难看，冷言道：“延平郡王，我们是隆胜帝的臣子，不是冠军侯的手下。” “你！” 郑巨木勃然大怒，挥袖而去。 去年，监国唐王于江西，被兴华会所救，司马建以冠军侯生死未卜、太子孤悬海岛为由，联合郑巨木拥立唐王登基，年号隆胜。 郑巨木与司马建在国子监时相识，关系莫逆，自是支持司马建。 再说，郑家本就拥立唐王作监国，唐王登基，顺理成章的事。 因而，唐王登基后，封司马建为越王，郑巨木为延平郡王。 与以上三家势力不太一样，吴二桂、左梦庚、李成栋等人，俱小心翼翼等待大局进一步发展。 前年，他们之所以动手打南名，主要原因在于听闻冠军侯打倭国受重伤，铁杆团即将分裂。 现如今，铁杆团又出手打景军，未来会演变成啥样？他们有点晕！ 既然看不明白，那就等铁杆团和景军互掐打完再说。 山西大同的姜镶终于明白，是谁救了他，感激流涕，随即派出死士前往基隆，表达忠心，从此愿听冠军侯号令。 同时，希望冠军侯拉一把，大同缺粮缺火炮火器。 林度得知消息后，哭笑不得，大同相距数千里，隔着大海，隔着多方势力，咋可能给你运送军火物资？ 想得太美！ 各方势力举棋不定之际，辽东金州东面的大黑山，斥候大战残酷激烈。 大批景军精锐，从大黑山西面、北面，甚至于东面涌进山里。 大黑山东面，目前有一支军队汇集过来，乃是景军新成立的镶黑旗部队，兵源为部分海西女真，以及大量抓来的野人女真。 海西女真与景州卫多年恩怨，但随着联手数次入关劫掠后，逐渐走到一块儿。 而所谓的野人女真，又称东海女真，主要指分布在极东地方，即黑龙江以北和乌苏里江以东地区的女真人。 这些部族相对于海西女真和景州卫来说，与中原的联系较少，朝贡不常，社会经济和文化比较落后，因此被称为野人女真。 人数约有五千人，同时，强迫朝鲜派出五千军队和上万民夫参战。 镶黑旗接到调动军令后，一直不敢越过金州东北面的归服堡。 近期与阿济格取得联系，才派出精锐猎人参与大黑山斥候战！ 第246章 黑山斥候大战 “什么？张陶方被打散，不见踪影？” 王吒听完燧石哥汇报，一阵揪心，狙神一人的价值，至少能抵五百人，必须得营救。 关键是狙神格斗能力一般，落单后极其危险。 “团长，当时窜出来十来个野人女真，打起仗来不惜命，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干掉这群人。 打完后，发现张陶方不知所踪，没发现他的遗体，应该是躲到北面去了。” 燧石哥一脸自责，讲述战斗过程。 “为何判断躲到北面去了？” “北面在小黑山，有我们的一处补给点，名唤黑龙潭。” “严树，你留下来陪老孟，猴子和阮忠营，跟我一块儿去救狙神，不能让他丢了性命。 玛德，不给我杀够五百人，不准离开兄弟们！” 王吒当机立断，组织队员营救狙神，战场大杀器，一定得救，他能帮助队伍极大杀伤和震慑敌人！ “老弟啊！你是军队的统帅，不可亲临一线，让我去。”老孟急了，赶紧制止。 老孟也是一个奇葩，坚持认为在家叫他岳父，出来打仗办事，得叫他老孟，然后他叫王吒老弟，这样才舒坦！ “老孟，老弟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 “哎！.......螳螂刀，曾家两个娃。” “在！” “你们跟着团长，切不可让团长再受伤。” “喏！” 老孟知道劝不住，只好再给王吒配高手。 “不用了，我们三十来人，足够！大本营需要人手。”王吒推辞道。 “嘿嘿！没一千人，别到老妖洞来找不自在！” 老孟嘿嘿一笑，身边倒斗界英才们也跟着阴恻恻笑了起来。 王吒听得都一哆嗦，在山洞与地下，倒斗群英们是无敌的存在，他们手段太多，摸到此处的景军斥候，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吓死！ 大本营地处大黑山北面，乃一处庞大的山洞群，错综复杂，仅开发10%不到，被王吒命名为老妖洞。 “好！” 王吒不再啰嗦，手一挥，三十六名山地特战精英快速向北面密林挺进。 两个时辰后，他们进入小黑山区域。 窸窸窣窣！ 燧石哥叫停，左前方三十多米，有人在爬动，夹杂着摩擦树叶的声音。 然后迅速起身，一个滚翻，顺着山坡疯狂逃命。 “好家伙！隐藏得很深。” 王吒赞叹，这帮渔猎部落出身的野人女真，山林战的优质兵源，如果有同样的装备和训练，平行世界数一数二的存在。 “他一个人蹲点，能几个时辰一动不动，很难发现。”燧石哥低声解释道。 王吒明白，若不是一个人，必然会偷袭，发觉铁杆团人多，立马按早已选择好的逃跑路线撤离。 “兄弟们，这片区域，有他们的人，打起精神。”燧石哥提醒众人后，带着二人，于前方探路。 铁杆团山地部队熟悉大小黑山，当即分成两个小队，一队燧石哥领头，另一队则是猴子领队，左右呼应，慢慢摸进交战山区。 二千余人的山地部队，有五分之一足以胜任合格的侦察兵，标准的斥候！ 道理很简单，山川丛林里摸爬滚打锤炼出来的精兵，就好比是斥候生产线，批量制造。 因而，铁杆团与景军在大小黑山的战斗，乃典型的斥候大战！ 斥候大战主战场在大黑山，如今蔓延到小黑山，只能说明一点，景军发现大鱼，调动人手围杀。 近十日的山林激战，狙神声名震天，不仅在山区内的制高点伏击，还时不时游荡到山区边缘，狙杀两百到四百米内的目标。 令景军胆寒，找到狙神的踪迹，肯定想除掉心腹大患。 啾啾！ 燧石哥发出麻雀叫声，表示安全。 吱吱！ 这边，王吒身边的阮忠营回应，意思是收到。 王吒笑了，这帮家伙学得都挺溜，自己有空得多练。 “团长，穿过山谷，再翻过北面那个山坡，就到咱们的补给点。”燧石哥汇合过来禀报道。 “山坡那边有景军。”王吒远眺，对面山坡发现两三个人影。 “是，人数不少，二十来人。” “他们发现补给点了？” “多半已发现，现在团团围住，估摸着在想办法攻进去。” “怎么打？” 王吒蹙眉，山谷宽约百米，树林稀少，若想穿过去，很容易暴露。 “三刻钟前，我们碰到的那个蹲点，应该早把消息带回去了。”燧石哥沉思片刻，说得：“不如我们佯攻，让猴哥找到机会摸上去。”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从对面山坡的北面传出来。 “上！” 王吒没犹豫，枪声是后装线膛枪的枪声，近一个月，他从骑兵特战队分出一百支给狙击连练习，因此，枪声必然是狙神在反击。 十八人小分队扇形展开，蛇形走位，冲到山谷，主动攻击北面山坡。 砰！砰! 小分队率先发难，线膛枪开火。 装备领先的优势展露无遗，双方斥候交战，铁杆团一方可以先攻击，线膛枪与滑轮弩射程均优于弓箭，哪怕是喷子，也要强于弓箭。 景军有火绳枪与燧发枪，但这两种火器，在丛林，远不如弓箭威力大，景军斥候基本没人用。 他们之中有小部分人装备有燧发手枪。 武器装备的劣势，让景军斥候率先出现伤亡，山谷仰攻的铁杆团依然对他们造成巨大压力。 嗖！嗖！ 小分队进入五十米内，景军弓箭还击，收效甚微。 斥候作战讲究的是轻便快捷，景军重弓配置不多。 两刻钟过后，原本的佯攻，竟然要变成真攻了，景军挡不住小分队的锐利进攻。 砰！砰！砰！喷子怒射！ 猴子的小队趁双方交战之际，顺利摸到山坡，攻防战变成夹击战。 嗖！ 一根短标枪袭来，王吒操起手中后装线膛枪隔开，再躲过一把飞斧。 近战肉搏开启，野人女真的杀手锏，非弓箭手，一般手持短标枪，上来先投掷，紧接着配合短柄斧头。 狠辣无比！ 不过，遇到肉搏格斗界的天花板，不够打！ 王吒何等身手，侧头躲开飞斧，甩手就是一飞刀，干掉一个，暗器不是野人女真独有，铁杆团照样五花八门，格斗行家皆有趁手的暗器，王吒用的是飞刀。 然后单手抡起线膛枪，用枪托砸在另一个与曾巨雕缠斗的野人女真头上，力量奇大，脑浆四溢。 说实话，一帮所谓保护团长的贴身护卫，重点是防暗器、防冷箭，真正进入到近身厮杀，他们反而是最安全的。 因为，王吒的武力值远超常人，霸王再世，杀几个虾兵蟹将易如反掌。 苍啷一声，唐横刀出鞘！ 王吒杀得兴起，战神挥刀，砍瓜切菜，瞬间劈倒两人。 一人慑于虎威，转身就跑。 横刀掷出，直接对穿！ 又一个拿着匕首的野人女真，已经疯魔，竟狂吼一声扑过来。 王吒微微一侧身，轻松躲过刺来的匕首，右手抓住对方手腕，扯翻在地，抬脚踩住肩膀，反关节一拧，喀嚓一声，折断手臂。 然后抬头环视，战斗已经结束。 螳螂刀正在用嘴舔他左手臂的伤口，嚣张无比，身下一个肚子被划开的景军斥候痛苦扭动。 “身手不错，够劲！” 燧石哥有些看不下去，抬手一刀解除景军斥候的痛苦。 轰！ 补给点传来手榴弹的轰炸声。 “快！” 王吒迅速从景军尸体上拔出横刀，一马当先，冲向补给点。 “牛逼！够猛够聪明！” 补给点内，王吒看着张陶方等五个虚脱的手下，忍不住夸赞起来。 张陶方上了景军斥候的必杀榜，重金悬赏追杀，十一个人被近两百人围追堵截，终于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过硬的本领，撑到了援军赶到！ “团长，你们终于来了！”张陶方不会说话，但真情流露。 “你小子，不能死，以后还要当教官。”王吒安抚道。 说话间，猴子打扫完战场，进来汇报道：“团长，大胜，共歼敌八十七人，俘虏六人，景奴以后断不敢再进大小黑山。” 王吒大喜，看向西南面，心中豪气迸发：阿济格，你还敢不敢跟我打斥候战？ 十日内，铁杆团的山地部队，总共歼灭景军斥候超五百人，己方不过伤亡六十多人，1：8战损比。 试问天下，谁能打出如此逆天的斥候战？ 金州北面，景军大营内。 暴跳如雷多次的阿济格沮丧无比，打不过，没法打！斥候损失五百多人，比伤亡上万人还让他心痛。 都是景军的精锐啊！白甲巴牙喇折了近百人，能有多少白甲巴牙喇如此消耗？ 野人女真直接罢工，不愿再进山，遥想前些日子，这帮人还挺自负，认为在辽东山林，名国军队不过是小鹿，等着被猎杀。 如今，他们疯狂抱怨，武器装备太差，不给他们同样的火器，坚决不打。 开什么玩笑，那种奇准的火器，景军八旗嫡系同样没有！ “十二叔，让人把这些缴获的武器送回帝都，看看摄政王能不能安排人仿制。” 博洛仿佛衰老十岁，虽然这场战役不可能用得上仿制的武器，但为了景朝的未来，必须要尽快送回去。 一刻都不能耽误，事关景朝生死存亡！ 阿济格点了点头，仿制铁杆团武器刻不容缓，再蠢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了。 “博洛，你说这玩意儿为啥能这样准？” 阿济格拿着后装线膛枪反复摆弄，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不知，枪管不一样，弹子也不一样，火药更是不一样，真想不明白铁杆团是如何制造的，难不成全天下最聪明的工匠都在铁杆团么？” “还有这种弩，这鞋子，鞋底不是木板，但比布要硬百倍，究竟是何物？” 营帐内，阿济格与博洛简直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斥候大战是败得一塌糊涂，但还是缴获了后装线膛枪、滑轮弩、喷子和高帮橡胶底皮鞋。 对景军来说，算是一次彻底的认知颠覆！ 上次铁杆团打辽东，阿巴泰手下曾缴获过神铳，却得而复失，景军没收获到什么有价值的武器。 因此，第二次辽东大战，摄政王有密令，一定要第一时间把缴获武器送回帝都仿制，此乃景军头等重要的大事。 九日后，帝都，摄政王府。 多额珲遇到跟阿济格一样的迷茫与认知颠覆！ “主子，要不把汤若望叫来共同参详？”宁完我小心建议道。 大家谁也看不出门道，不妨问问泰西人，宁完我如今频繁接触泰西人，很震撼泰西人的奇技淫巧。 “哼！汤若望连燧发枪都造不出来，火炮只会造青铜炮，给他看，岂不是暴露机密？荒唐！” 多额珲劈头盖脸一顿骂！ 宁完我脸羞红，不敢再发声，范文程赶紧替他解围，献策道：“主子，我大景已占天下富饶之地，剩余的不过是一些偏远山区。 铁杆团的工匠既然能造出此等利器，我朝为何不能造。 奴才以为，当广招天下能工巧匠进京，重赏之下必有高人。” “准！切记不可再威逼工匠，如能寻到宗师级工匠，赏美女豪宅！所需银两，直接呈报本王。” 多额珲前几年不是没试过仿造燧发枪与野战炮，还模仿天师成立军工厂，可全无进展，哪怕砍了几个工匠，也造不出来。 汤若望总是巧言令色，推搪说铁杆团所用铁料是什么东胜神州铁料。 如今，泰西来使频繁，多额珲旁敲侧击打听过，无人听说有什么东胜神州！ 暗桩近两年打听到不少台湾海南的情报，听闻铁杆团在两地皆有数量众多的冶炼工坊。 两相对照，多额珲愈发肯定，所谓的东胜神州铁料，分明就是品质一流的百炼钢。 极有可能，冠军侯掌握机密的冶炼配方！ 若不能在武器装备上拉近与铁杆团的距离，景军真的只有西逃一条路可选，喀尔喀四千精骑被屠，铁杆团的骑兵已经迎头赶上景军。 骑兵没有优势，武器装备落后，结局可想而知！ 辽东金州，时间回到八月三日，阿济格最后一搏，将大营迁到大黑山南面，切断大黑山与金州的联系。 第247章 钢筋混凝土城堡 轰！轰！轰！ 景军刚扎好营，西南面的铁杆团小城堡，火炮齐射。 阿济格头大！ 铁杆团太狡猾，扎营前不轰，一直耐心等待，等你把营扎好，他们再轰。 “十二叔，铁杆团的火炮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打得远。” 博洛叹息说道，处处被动，处处被算计。 景军无法忍受大黑山斥候战的失利，一咬牙，十几万大军往东南方向移营。 阿济格的意图很明显，切断大黑山与铁杆团的联系，然后派出六千人进大黑山清剿。 不求彻底清剿，但求把铁杆团的山地斥候部队赶到北面的小黑山去，否则成天骚扰，搞得景军将士人心惶惶。 景军的青铜火炮，以及十来门当初缴获大同军的野战炮，最远射程不超过四里。 因而他们把大营扎在铁杆团小城堡北面五里外。 谁曾想？铁杆团的火炮能打到五里外！ 准确度确实不高，但有两点让阿济格和博洛抓狂。 其一，铁杆团弹药充足，犹如在训练炮手，时不时来十几发，谁受得了？ 其二，大营内不可能太分散，密集意味着被轰的机率高。 外围还要设木栅栏、拒马、了望木楼.....皆是被轰击目标。 已经给景军造成杀伤，最关键的是，严重打击军心。 试想，大营在对方射程之内，对方又是一支富贵兵团，炮轰不断，能安心睡觉么？ 当然不能！ 还击！阿济格怒了，就你们有火炮啊？ 五月底，大军出发前，阿济格心气蛮高，入关以来，景军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何曾如此谨慎过？ 他们有资格睥睨天下各方势力，唯一心中的刺，是铁杆团！ 五年前辽东惨败，虽不是景军精锐主力，二线部队都谈不上，但得到的军事战报，犹如一根锋利的刺，直刺骄傲的心，让他们苦无破解之策。 火器犀利，震天雷威力巨大，还有强大的水师。 这让号称满万不可敌的景军精锐八旗，不敢出兵打江南。 道理再浅显不过，景军没水师，火器差距大，江南作战，骑兵威力大打折扣...... 近几年，能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拼命造青铜火炮，总数高达一千多门！ 炮多，自然心气高。 既然挨轰，那也该展现一下景军的实力，我们有炮，有很多炮。 大军出兵辽东，阿济格知道铁杆团不好啃，但在帝都时他有信心，打算好好教训一下铁杆团，把其赶出辽东半岛，哪怕付出几万人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可当他得知，喀尔喀四千骑兵被屠后，信心再无，不得不谨慎，抵达金州后，一直没有攻城，光在大黑山打斥候战。 挨轰后的阿济格好斗秉性爆发，立即下令对轰，他也想试一试铁杆团于金州部署的怪异防线，到底有何玄奥？ 持续一个时辰的炮轰，硝烟散去。 阿济格与博洛恰似两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老老实实挪营，大营全部后退两里。 中军大帐内，将领齐聚，沉默不语，弥漫着浓厚的沮丧，挥之不去！ “都说说，可有应敌之策？”阿济格打破沉默，沉声开口道。 帐内，除了博洛，还有祖大寿、石廷柱、刘泽清、翁爱等将领。 将领们心中郁闷，有个屁的对敌之策，将帅无能，累死三军，扎营前能不能把情报搞准确些。 扎个营都得扎两次！ 而且大黑山与铁杆团的小城堡相距仅十里，要远离火炮射程，空间只剩下四里地。 如此狭窄的区域，士兵们需防范大黑山里铁杆团的袭扰，于是派出大量人力去大黑山南面山坡砍树，然后在山坡和几处制高点部署数千将士。 “三个月的时间，铁杆团竟在金州修筑了三座石头城堡，野心甚大，分明是想经略辽东！” 博洛见众人不语，只好率先发言。 大帐内依然沉默，诸将心有不爽，这还用你说？ 傻子都看出来了，冠军侯大兴土木，这次就不是来打劫的，是踏马的来占地盘的！ 博洛有些尴尬，开了个头，没人发表看法，沉着脸接着说道：“他们从哪儿采集的石料？如此坚固，十二斤火炮轰一个时辰，难动分毫。” 他想不通，很正常！ 铁杆团制造的水泥确实已传开，但结合钢筋，打造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目前在台湾海南等地，只应用于军事要塞，还未向民用普及。 景朝暗桩自然无法知晓，铁杆团有远超平行世界各方势力的土木建筑实力，崭新的军事防御体系，强大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将傲视群雄！ “究竟是什么石料？如此巨大的石块，铁杆团用的是什么法子修筑？”翁爱很困惑，他用望远镜观战，城堡与其说是用石块搭建，更像是一整块巨石。 翁爱，乃科尔沁部骑兵头领，科尔沁与景军深度融合，其已隶属于镶黄旗，算是最早一批的八旗草原军。 话题总算被打开，将领们好奇心顿起，纷纷参与讨论。 “似乎是三合土？”石廷柱觉得不像石块。 石廷柱原为辽西广宁守备，早在1622年便已降景，辽西辽东的土地上，景州卫戍边两百多年，与驻防边军交往甚密。 汉人之中，有相当部分很难说得清究竟是不是汉族，石廷柱便是如此，他说其祖上是瓜尔佳氏，顺理成章归为正白旗。 “三合土能挡得住重炮轰击？”祖大寿不信，活了一把年纪，没见过这般坚硬的三合土。 他已经是七旬老汉，景军入关后，相当于软禁在帝都，如今辽东再起战事，因其熟悉辽东地形，被重新启用。 一同被启用，随军出战的，还有刘泽清，他也曾在辽东宁远驻防过。 五年前的刘泽清，南名江北四镇之一，可谓风光一时，却选择降景，说实话，降了一个寂寞！ 降完后没多久，即被解除兵柄，困在帝都，麾下大将全被打散，并入其他部队。 “听闻冠军侯手下有一员大将，乃是一个盗墓贼，极有可能是其调配的三合土。”刘泽清对铁杆团了解颇多，毕竟以前闹过矛盾。 帐内众人听完后，皆有些不自在，这年代谁愿意跟盗墓贼打仗？ “绝无可能，再硬的三合土也比不上石头。”祖大寿继续反对。 众人确实好奇，在帐内八卦起来，阿济格见话风诡异，不得已敲了敲桌案。 “诸位，三座城堡一字排开，锁住南下之路，如何破阵？” 帐内瞬间噤声，破阵？想什么呢？如此坚固的城堡，除了围困之外，别无他法。 三座城堡，即为铁杆团定义的大碉堡，周长足有四百米，称作一座小城堡也不为过。 形状酷似古代城池的箭楼。 五层结构，每层皆有十个炮窗，犹如三艘巨舰，矗立在金州城东南侧。 彼此间相隔三里，与金州城呼应，扼守住辽东半岛南端，南北海岸间仅十一里宽的狭窄通道。 若想围困，必须得有一支与铁杆团海军对抗的强大水师，在城堡西南面登陆，东西夹击，方可奏效。 “唯今之计，只能从两座城堡间强行穿过去。”博洛无奈，尔等没有良策，那就强攻。 众将脸色俱变，强行冲过去，那得搭上多少人性命？ 城堡两侧同样有炮窗，两座城堡之间，交叉火力之下，冲过去的士兵，还要面对城堡西南面的铁杆团。 通过望远镜，能观察到，城堡西南面，分布有铁杆团的营寨。 这就是一个铁桶阵！ 只能坐船绕过去。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帐外传来人声，有紧急军情呈报。 “复州已失，意料之中。” 阿济格并不慌乱，简明扼要，通报军情。 十几万大军南下攻打金州，早有推演，铁杆团五年前在盖州玩过这种招数。 跟铁杆团在辽东半岛打仗，是一件极其痛苦的战役。 没有后方可言！ 铁杆团有庞大船队，能随时攻击辽东半岛上任何目标。 怎么解？ 必须得在盖州至金州一线，三百多里地段，分兵驻守。 驻守的人少，铁杆团并非一般军队，他们人数若占优，打起来简直是在虐菜。 驻守的人多，金州大战，如何攻坚？ 阿济格和博洛商议，放弃复州，重点在盖州，留下了一万精锐。 所以，听闻复州陷落，阿济格很镇定，对景军而言，铁杆团分兵反而是好事。 任你几路围，我集中兵力只选一路打！ 经典破围战术！ 但是，啥战术都得靠实力，金州这一路，景军咋打？ 打不过去，慢慢会被围住，到那时，败可就是惨败！败得裤衩都输光！ “铁杆团攻打复州之将是谁？”祖大寿沉声问道。 “窦刚！”博洛吐出两个字。 嘶！众将倒吸一口凉气。 窦刚是一员悍将，当年在河间便是出了名的坚韧，跟他打，要么输，要么惨胜，不存在击溃他。 现在想撤兵，估计不能走回头路了，得往东北面的九连城撤。 “金州的守将又是谁？”祖大寿处于半退休状态，对铁杆团的情报知之甚少。 “打出的旗号是冷字，估计是那位当年名震帝都的工匠。”刘泽清担当解说嘉宾，冷锋在工部时确实很有名气。 “难得的能工巧匠，听说善造弓弩机括，并不比冠军侯差多少。”博洛附和道，对铁杆团的重要将领，各方势力逐渐熟悉。 “古有墨家门人守城，今有工匠宗师出手，看样子是一个精于防守的将领。”祖大寿叹道，打了几十年仗，其经验丰富，熟知军事典故。 帐内诸将再次体会到寒意，工匠宗师担任防守将领，机关能少得了么？ 窦刚既已攻克复州，景军也不再犹豫，要么撤，要么攻，没多少时间徘徊思考。 八月六日，景军发动强攻。 企图从最南面的城堡和中间的城堡之间，突破过去，东西夹击三座城堡。 轰！轰！轰！ 阿济格调动近三百门火炮，炮轰两座钢筋混凝土城堡。 石廷柱麾下八千乌真超哈一分为二，攻打城堡外围的战壕。 城堡外围秉承铁杆团的防守策略，会修两道战壕，内战壕高于外战壕一到两米，形成叠加火力。 内外战壕之间有通道互为联络。 乌真超哈即是景军的神机营，火器部队，其中三千人是燧发枪部队，五千人是火绳枪。 景军的燧发枪与火绳枪没有刺刀，军事思想是传统的冷热兵器混合时代作战模式。 火枪手作为远距离火力输出部队，肉搏战交给刀牌手和长矛兵。 城堡中间的通道，则交予炮灰冲锋。 首当其冲的炮灰，乃是五千朝鲜仆从军。 本来朝鲜跟铁杆团有交往，想骑墙观望，两不相帮，但景朝不可能惯着他们，一纸令下，只得乖乖出兵出劳力出粮食。 古往今来，仆从军得有仆从的觉悟，当敢死队是必然，朝鲜心里也有准备。 他们嘶喊着，冒着炮火冲进城堡之间通道。 两座城堡间的狭窄通道就是一个陷阱！ 由东往西，两侧的战壕呈喇叭状，路越跑越窄。 最窄处仅为六百米。 朝鲜仆从军面对的可不只是两侧战壕的火枪，还有野战炮。 交叉火力，野战炮轰出的是葡萄弹，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哐哐哐！阿济格下令鸣金收兵，打法不对！ 即便是仆从军，是炮灰，也不能这样赔进去。 景军中军大帐内，一帮将领愁眉不展，什么防守阵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想冲过去，必须得先攻下两侧战壕。”祖大寿观战后，得出自己的结论，曾经的他也是挖壕沟守城的高手。 但壕沟结合火器部队防守，祖大寿还是头一次见，大开眼界！ 对于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将，很快便能琢磨出双重战壕的妙处。 他隐约间觉得城墙都不如战壕好使，多挖几重战壕，扼守重地，攻方难有针对性妙策。 事实上，没有开花弹的火器时代，战壕的确无解。 “铁杆团的火枪火炮不仅有准头，还能靠战壕防弹子，乌真超哈压制不了他们。”石廷柱一听到打战壕，立即跳出来诉苦。 诉完苦后，他还补了一句：“除非我军也挖战壕。” 实战悟真知，石廷柱情急之下蹦出的一句话，指明了未来战争的发展方向：堑壕大战！ 第248章 金州大捷 挖战壕？ 阿济格脑海里一道念头一闪而过。 但是，出主意的人，石廷柱不过是随口之言，并非郑重提议。 听到主意的人，简单琢磨，工程量太大，北面复州已失，很快铁杆团会大军会压过来，没时间挖！ 怎么攻？ 乌真超哈的火力压制不了，若想拿下两侧战壕，军队必然损失惨重。 阿济格根本不愿再花时间去思考破解之法，而是粗暴下令，将民夫驱赶到前线。 北方游牧渔猎部落的解决方式，攻城从来舍不得手下士兵，他们会驱赶百姓做炮灰，残忍！野蛮！ 消耗守方的弓箭弹药、滚石擂木，最后再破城。 野蛮部落发动的战争，暴力威压、漠视生命、血腥杀戮，这是野蛮部落的战争和生存方式，是其未走向文明前的一个阶段。 那么，中原皇朝文明么？现代角度看，确实有太多的欺压和剥削。 但中原皇朝与北方游牧渔猎部落相比，显然文明得多！ 若不文明，为何北方游牧渔猎部落入主中原，要继续使用汉字？ 为何要采用中原皇朝的吏治，中央设六部，地方设府县，官员选拔用科举？ 景州卫做了两百多年的名朝臣子，文明了么？ 文明了不少，至少采用卫所制来管理军政，换个名字，叫八旗制。 且他们做臣子时有很大的自主权，他们的发展扩张是游牧渔猎部落的发展模式，兼并部落，劫掠壮大，驱役奴隶！ ...... 民夫中有大量包衣，从北直隶与辽西辽东过来，推着楯车，缓缓压向战壕。 六百米后开始加速，没有推车的民夫，有的手中拿着木棒，有的拿着石块..... 西南面战壕后的一处了望木楼上，冷锋放下望远镜，一声叹息！生灵涂炭！ 铁杆团纪律严明，日常训练中早就演习过敌人的各类进攻手段，将领没有下令停止射击，他们便会严格执行防守策略。 民夫们进入五百米后，遭遇第一轮炮击。 随后，三百米、两百米，炮火不断。 一百米内，燧发枪、线膛枪响起，大批民夫倒在冲锋的路上...... 即便百米内，民夫高喊：“军爷，我们是汉人啊！” 回击的仍是冰冷的子弹。 战场上，被驱赶做炮灰，就该明白是不归路，唯有反抗奴役者，没有第二条路。 铁杆团不可能会心软，民夫队伍混杂着不少景军，一旦心软，这些人会暴起，在战壕内肉搏厮杀。 防线若被撕破，后方可有上百万百姓，坐船而来的第一批辽东建设者，已经有家眷入住筒子楼和简易木棚。 景军杀过去，意味着什么？ 负责防守的几位将领心里很明白，下不了手，只会带来更多的屠戮。 民夫的后面，有景军跟随，他们想尝试在民夫推进到百米后，看有没有机会能冲到战壕内。 砰！砰！砰！ 乌真超哈开火，硝烟升腾。 在为数不多的楯车掩护下，数百刀牌手顶着最前面，冲进五十米区域。 轰！轰！轰！ 三十米至五十米内，手榴弹飞出战壕，无情收割。 硝烟弥漫中，有一百多个刀牌手看不清战场环境，终于冲到战壕边，很兴奋，嘶吼着跃入战壕。 等待的却是刺刀，还有喷子！ 刀牌手们拼命死撑，期待随后跟进的大部队，然而，直到躺在血泊中，他们依然未等来同伴。 他们只不过是运气好，冲进战壕，后方的部队早已溃退，他们成了一小撮孤军。 景军大帐内，阿济格想砍掉刘泽清，其手下已经摸到战壕边了，最终胆怯，溃败下来。 “十二叔，息怒！”博洛制止道。 “王爷，非战之罪，铁杆团的火器上装有短刀，一两百人冲上去，没什么用。”祖大寿说了句中肯之言。 刘泽清心中怨恨，我的手下被你们打散，临时启用我，北直隶仅有李化鲸部五千人可用，一次攻击几乎折损过半，如此付出还不满意么？ 说实话，他早有反正之意，听到铁杆团北伐，即秘密派出侄儿刘之干与麾下副将郑隆芳、姚文昌潜往江南，联络隆胜帝。 没料到，还未返回消息，景朝便启用他出征辽东，谁踏马的愿意来跟铁杆团打仗？ 场面稍缓，阿济格命人松开刘泽清。 五年前的辽东战，刺刀不显山露水，现在刺刀的威力展露无遗！ 在堑壕战，在大黑山斥候战，景军已沉痛领悟。 阿济格怒火消去，祖大寿一言击中要害，不得不不承认。 石廷柱尤其赞同祖大寿的分析，乌真超哈，此战过后，一定要在火器上装上短刀，谁踏马想出来的主意，真乃奇才也！ 博洛沉思，火器上装短刀，还有没有必要单独设立乌真超哈？ 所有部队全改为火器加短刀，岂不是更具战斗力，远攻近战皆适宜！ 失败是最好的老师，尤其是战争。 战场上获得的经验教训，是最大的改进动力，毕竟付出了大量士兵的生命。 心太痛！由不得你不改变！ “可还有妙策？”阿济格追问道，若无良策，明日继续驱赶包衣民夫攻战壕。 沉默半晌，祖大寿献计：“实在没办法，夜袭！” 帐内无人响应！ 古代战争，夜袭战就是乱战，不可控。 而且古代士兵营养差，夜盲症比例甚高，所以统帅们很少开启夜战模式。 乱战不好么？ 这要看交战军队的强弱，素质高战力强的军队不愿意打夜战，乱战显着特征就是混乱，难以发挥精兵的作用。 怎么理解？ 所谓精兵，不是指单兵战斗力强悍，是指士兵作战经验丰富，擅于三五一组配合，或者十人乃至百人以上的战阵。 这才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举个例子说明，戚家军打倭寇，大小战阵娴熟，鸳鸯阵威震八方，打出1：10，甚至于1：100的夸张战果，让你怀疑人生，怀疑历史！ 冷兵器时代，乃至热兵器时代，士兵最应该学习的战斗技巧，不是单兵格斗，是配合！ 是配合！是配合！是配合！重要事情说三遍！ 乱战混战，其实对弱势一方军队有好处，反正战场全乱了，看谁意志强，不崩溃，咬牙挺住也能给强大的对手造成杀伤。 不过，前提得摸到对方营寨去。 景军的精兵乃白甲巴牙喇，极擅小组配合，若这样的精兵去打夜袭乱战，岂不是浪费战力？ “好！现如今，唯有此法破敌，由祖将军部担任前锋，今晚出击。” 阿济格没有多想，景军目前处于劣势，夜袭战乱就乱，能扭转战局，多赔一些军队，也值得。 祖大寿想骂娘，献计而已，咋变成献出自己的嫡系部队？ 投降后成下等人，半点不由己！ 曾经双方同朝为臣，景州卫地位远低于辽东边军，如今颠倒过来，祖家军得低三下四迎合景军。 怪谁？当年非要养寇自重赚辽饷，景人坐大后再难压制。 当晚，乌云蔽日，未能如期夜袭。 八月八日，寅时，月亮在云彩中，忽隐忽现，正是夜袭的最佳时机。 太黑！点着火把行军，还能叫啥夜袭？ 月光太亮，两座城堡间的通道过于狭窄，容易暴露。 祖大寿之子祖泽清不得已，带着五千祖家军，意图穿过通道，打到金州防线的后方去。 烧粮食、烧火药库、烧军营，搅乱铁杆团。 后方只要红光冲天，景军即可趁乱攻打战壕。 叮叮当当！ 祖泽清无语，连两座城堡间都拉得有防夜袭的铃铛，这些铃铛由黑色的线勾着，一旦触碰黑线，即会发出声响。 铁杆团太富有，各种装备充足得可怕。 寂静夜晚里，清脆的铃铛声异常响亮！ 轰！轰！轰！ 两侧八斤火炮轰出葡萄弹，每发葡萄弹，含有数十颗铁弹珠，铁杆团向来不在乎节约弹药，看见隐约的人影就是一顿轰！ 典型火力富贵症！还是晚期！ 视力好的士兵，瞅着人影，同样一通射击。 远处，景军一侧，祖大寿急了，高声大喊道：“王爷，请立即下令攻打战壕！” 阿济格无奈，手一挥，既已暴露，只好提前攻打战壕。 博洛和石廷柱立即指挥正蓝旗和乌真超哈冲锋。 乌真超哈和正蓝旗弓箭手掩护，正蓝旗刀牌手和长枪手冲向战壕。 八旗部队依然有大量弓箭手，弓箭射速快，景军不舍得放弃。 夜色中，视线受阻，当数千景军涌上来时，已近百米。 砰！砰！砰！轰！轰！轰！ 火枪与火炮齐射，景军临近时，手榴弹如雨而下。 乌真超哈和正蓝旗弓箭手还击，但对有战壕掩护的铁杆团而言，杀伤力弱得一批！ 铁杆团修筑的第一道战壕，乃是一个斜坡，高约两米，能有效减缓火炮铁弹的冲击。 第一道战壕并不难冲进去，难在第二道战壕。 壕沟深一米四，宽两米，第二道战壕比第一道陡得多，若进入壕沟，再想爬第二道战壕，高有三米左右，不可能一纵而上，难度极大。 尤其是披甲的八旗军精锐，只能进入到第一道战壕，想爬第二道战壕，不借助梯子，基本不现实。 世间之事，唯有经历过，方能切身体会设计者的初衷。 惨遭毒打后，才明白差距有多大。 两层战壕的防御能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其中一截战壕内，景军付出近一半伤亡，终于占据，发愁如何翻越第二道战壕之际。 手榴弹从第二道战壕内扔下来，轰轰轰！惨不忍睹！ 拼命想通过两道战壕间的通道攻进去，天啊！ 面对的是什么？ 战壕清道夫：喷子（霰弹枪）。 砰！砰！....... 战壕近战大杀器怒喷之下，神仙来了也得跪！ 夜战还有一个关键点，是所有将领最心痛的点：没法止损。 上万乌真超哈和正蓝旗的将士冲过去，指挥官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只能等待传令兵来回传递信息，前线作战的将官同样也无法掌握四周的战况。 接近卯时，天已微亮。 阿济格看到对面战壕上，依然飘扬的铁杆团战旗！ 心在滴血，夜袭可是八旗的精锐，消耗不起。 “撤回来！撤回来！”他咆哮着下令鸣金收兵。 可是，撤回来的人不足三千人，空前惨烈的损失！ 很少有哪支部队能承受住70%的战损，惨败！正蓝旗算是残废了。 巳时，大帐内，阿济格与博洛相坐无言，也无心睡眠。 三日来，未有丝毫战果，己方却折损惊人。 此次出征，从帝都发兵，汇集辽西辽东军队，共有十三万人，再加上东北面赶过来的镶黑旗与朝鲜军，合计高达十五万人。 当然，十五万人并非是指十五万战兵。 如此规模的大军，在古代需要征用大量民夫。 特别是景军有攻城的计划，所带辎重可谓巨量。 有近三百门火炮，以及楯车、云梯等器械，共征用了七万多民夫和包衣。 战兵近八万人，阿济格镶黄旗一万，博洛正蓝旗一万，祖家军一万六，石廷柱一万二（含八千乌真超哈），翁爱科尔沁部六千人，刘泽清五千余人，镶黑旗和朝鲜军皆为五千人，其他为辽东辽西各地抽调过来的部队。 三次攻打下来，朝鲜兵伤亡近半，刘泽清挂掉两千多人，祖家军损失两千余人，石廷柱折掉三千多。 最为痛心的是正蓝旗，本想好钢用在刀刃上，不想却伤亡四千多人，博洛回帝都后估计旗主之位难保。 铁杆团有多大损失？ 阿济格和博洛根本不愿意去估算，伤亡能有三千人么？恐怕没有，二千人？天啊！扎心啊！ 实际上，另一边，冷锋已经统计出战损，牺牲八百余人，重伤退出战场的将士为三百来人，也就是说伤亡一千一百多人。 虽说依托城堡与战壕的守方，占据地利优势，伤亡率必然低于攻方，但1：13的战损比，太过骇人！ 毫无疑问是大捷！金州大捷！ 尤其是，攻方付出惨重代价，却寸步难进。 这样的战役，还有必要打下去么？ 阿济格和博洛，内心其实已经清楚，下一步，他们要考虑的不是进攻，而是如何撤退！ 如何以最小代价的撤退！ 第249章 东岸大逃亡 八月十日，战鼓擂动，鼓声震天！ 景军驱赶着民夫，推着楯车，再次缓缓压向战壕。 西南面，铁杆团了望楼内。 “咦！景奴怎么不开炮了？” 张秀才看不懂，景奴这一波攻击图啥？继续逼迫民夫和包衣们当炮灰么？ 冷锋眉头深锁，他同样不知道景奴想干啥？是在认真进攻么？是不是所带的火药不够？ “必是等我方火炮降温之际，再轰打。” 张世泽也在了望木楼内，他略加思索后，得出结论。 殊不知，铁杆团的火炮数量庞大，是轮番射击，不存在火炮炮管发烫，没有火力支撑的问题。 “我去大碉堡上看一看。”冷锋想挨近观察。 “冷营长，你是金州总指挥，不可涉险，我去吧。”张秀才立即制止。 金州防线，冷锋为指挥官，负责部署与指挥，张秀才协助。 “秀才，放心！防线固若金汤。”冷锋微微一笑，抛下一句话后，直奔前线。 张世泽看着冷锋远去的背影，心中竟有些邪恶，真希望防线被攻破，他好率领五千手下扑上去，倾力堵住景奴，立下金州大战的奇功。 随即，又暗骂自己一句：想立功想疯了！ 张世泽麾下五千人已到辽东，除了参与构建工事，还与徐远山的六千卫所联军承担后备队职责。 一旦整条防线有缺口出现，他们便会补上去。 可三天过去，景奴连第一道战壕都没有突破，让张世泽有些恼火，怒其不争。 半个时辰后，刘泽清和朝鲜军的领军将领正在组织士兵进攻，突然接到命令，让两人断后，尽力防住铁杆团反扑。 若能守住一个时辰，必有重赏！ 刘泽清怒了，玛德！阿济格要跑路！ 他和朝鲜军皆是残军，能打之人不到五千，外加一万多包衣和民夫，哪能挡得住虎狼之师的凶狠出击。 一个时辰？开什么玩笑，一刻钟都挡不住。 该往哪儿逃？刘泽清没想过投降，跟冠军侯矛盾太深，他不愿意对冠军侯低头。 战场画风大变，包衣和民夫们止住了脚步，没有军队在恶狠狠逼迫他们往前冲。 “什么情况？” 钢筋混凝土小城堡内，冷锋很懵！ 上万包衣和民夫的后面，一支约两千来人的队伍，正向东北面逃窜。 另一支两千多人的部队，是朝鲜军，原地不动，望远镜里，他们好像很开心！ 景军要撤退？冷清说啥也不信，刚攻三日，就偃旗息鼓，完全不是景军的风格。 北面大黑山山区，王吒同样很疑惑，故意卖出破绽么？ 原本大黑山南面的几座山头，阿济格部署了五千多人，突然间放弃阵地，全部下撤。 什么样的破绽有这么大，如此豪迈敞开？ “探，再探！”他大喊道，命猴子再派人去侦察。 半个时辰，斥候回禀，景军大营已空。 “下山，快！阿济格要跑。”王吒猛然警醒。 城堡内，冷锋也终于明白，有朝鲜军使者用棍子举着块白布挥舞，阵前投降！ 阿济格咋就跑了呢？ 冷锋很郁闷！我还有很多手段没用啊！ 譬如大杀器：地雷！ 此战隐藏的杀手锏是地雷，刚到金州时，王吒与冷锋仔细研究，决定一直藏住地雷不用，要用在关键一击上。 tnt量产后，手榴弹和地雷即成为铁杆团重点攻关研究项目，去年底陆续成功拿下。 在两座城堡之间的通道，两侧的战壕后面，西南面的营寨前面，皆设置了雷区。 一旦景军突破战壕，欲加码增兵，疯狂涌入时，便是攻防战的高潮大幕展开之际。 轰隆声响起，地雷大展神威，多么完美！ 计划很周密，奈何敌人实力差！ 第一关都趟不过，这样的玩家，你给他准备大礼包，有毛线用？ 下山后，得知地雷没派上用场，王吒直摇头，地雷在平行世界的发布会只能延后了！ 我们很用心设计，你们就不能用心来攻？ 什么满万不可敌，胆小如鼠，根本不敢倾尽全力攻。 王吒的埋怨，多少有些冤枉阿济格，其确实尝试过不惜兵力奋力血战。 无奈实力悬殊，不得不跑路。 哪怕智商为负数的统帅，都明白该撤退了！ 首先，大军未到金州，喀尔喀部骑兵被团灭，气势与军心顿时消失大半。 己方的骑兵优势，不再是优势，这还没完，近三百火炮没能取得半点战果。 骑兵与火炮，均不能形成威慑，咋打？ 金州大决战演变成大逃亡，只能说明铁杆团凭知识开挂，在没有迫击炮、火箭筒等现代武器的加持下，依然通过近几年工业的飞速发展，远远抛开了景军。 阿济格与博洛，唯一的念头，即是迅速回帝都，尽举国之力提升武器装备，否则无法抗衡铁杆团！ 断后的科尔沁骑兵离开时点燃大营，然后再点燃剩余的楯车和大量攻城器械，这些木制器械散布在一路。 能挡追兵一刻是一刻，逃亡时间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阿济格和博洛敲定撤退很果决，刘泽清和朝鲜军为第一批抛弃对象，且要用尽最后的价值。 投降分先后，刘泽清的地位乃最低档的绿营军，炮灰加挡箭牌是常态。 火炮是重要资产，能拖走一定要拖走。 至于营帐、攻城器械则皆可抛，逃命要紧。 祖家军和镶黑旗是第二批抛弃对象，将在东北四十里处设一个伏击点，狙击追兵。 逃亡计划层次很丰富，但是，距离太遥远。 辽东半岛东岸，一直要逃到五百里外，鸭绿江出海口的九连城，才算安全。 否则就是将军队编制打散，逃入群山峻岭之中。 那可是什么也不要了，火炮不要了，战马不要了，铠甲也不要了...... “传令，新七连全军出动，新六连赵龙领军一万，随我追击阿济格，不割几块肉下来，不能让景奴轻易跑掉。” 王吒汇合众将后，当即调兵遣将。 “海王，本国公麾下五千，愿听号令。”张世泽急不可待，要把自己的部队推销出去。 “铁敢，还有我。”徐远山同样嚷了起来，卫所联军大刀饥渴难耐，痛打落水狗的事，谁不想抢着干？ “好！你们跟在骑兵后面。” 王吒不啰嗦，跟着追阿济格，正好是让张世泽部和卫所联军涨信心的最佳操作方式。 “还有，卢虎领五千新六连，去找东方亮，坐船到鸭绿江出海口堵景军。让传令兵快马通知窦刚的二营跟上来。”王吒快速安排追击方案。 窦刚率二营和新一连、新三连攻打复州，新一连将留守复州，新三连驻防得利赢城。 窦刚的二营则继续南下，目前已到石河驿。 半个多时辰过去，一切调度安排妥当，该交代的交代，该叮嘱的叮嘱，王吒高喊一声：“上马！” 立即有亲卫，给他牵来战马，披戴铠甲。 隆隆隆！ 一万新六连，五千新七连，加上两千多特战大队，一人三骑，五万多匹战马奔驰，如山洪一般向东北方向卷去，地动山摇！ 铁杆团主力部队恐怖如斯！ 高机动性！高昂斗志！高配武器！ 三高劲旅，世间谁能挡？谁能敌？ 张世泽当场羡慕到眼红，就差要拜王吒当干爹了！ 卫所联军们看得口水直流，铁杆团是真有钱啊，啥时候能把我们编入到团里去，苦盼，求编制！ 八月十一日，巳时，董家沟。 铁杆团三千骑兵前锋追至此处后，只得暂停，查看地形。 遇谷慎入！ 古来军事常识也。 景军是撤退，并不是溃败，野战依然有一战之力，铁杆团上下并未傲娇。 董家沟，位于大黑山东南面与金狐山北面之间的峡谷出口处，一条小河从峡谷内蜿蜒流出。 山谷一处制高点上，阿济格与祖大寿一前一后，透过树丛，查看军情。 “一人三马，短短几年，铁杆团的骑兵竟已扩展到如此规模，他们到底从哪儿弄来的战马。”阿济格憋屈抱怨道。 祖大寿一声不吭，老夫一直在养老，谁踏马知道这些消息。 另外一个镶黄旗将领小心回复道：“主子，铁杆团靠卖骏马，赚了很多银子，他们在海外有战马购买渠道。” “哎！”阿济格一声叹息，他的坐骑来源便出自于铁杆团。 千年以来，北方势力靠战马卡中原皇朝的脖子，战略优势明显，如今的世道，中原势力自己有马，这以后咋打？ 游戏规则大变样，没法玩！ 西南面，烟尘又起。 祖大寿瞪大眼睛，三千前锋已经足够震撼，真正的骑兵大军席卷而来，这得多少匹战马？五万不止！ 怪不得喀尔喀被全灭，骑兵数量差距太大。 前段时间的战报，说是铁杆团有超过六千的骑兵，且一人三马。 事实胜过一切估算！ 远不止六千，是六千的三倍！ “大敌！我大景的心腹大敌！”阿济格面色铁青，一字一句说道。 其实，铁杆团真没有那么多骑兵，主要是王吒的军队建设思想使然，对于拥有一颗星球的男人来说，他玩得起主力部队步兵一人三马！ 史上最豪华的骑步兵！ 突然，三千前锋精骑，振臂高声欢呼。 一匹神骏奔腾而来，马上将领，威风凛凛，银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阿济格、祖大寿等人立即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好一匹白马，真乃神驹也！”祖大寿感叹道。 阿济格脸皮抽动，喃喃说道：“白马金鞍银铠甲。” “好年轻的将领，气宇轩昂，如此年轻，统帅数万精骑，究竟是谁？”祖大寿继续感叹，年轻真好。 阿济格想抡起望远镜打祖大寿，哪壶不开提哪壶。 镶黄旗将领脸色阴沉，哀叹道：“冠军侯来了！” “什么？”祖大寿当场怔住，传闻冠军侯重伤，原来已经康复，大势不妙。 从将士的欢呼可知，冠军侯气场太强大，有他在，其麾下将士必将锐不可挡。 冷兵器时代，包括冷热兵器混合时代，一个战功彪炳、声名远扬的战神级将军，对军心的影响极其逆天！ “前面山谷，地形如何？”王吒勒马挥鞭，问道。 “团长，此谷呈蛇形蜿蜒，长约五里，极易被伏击。”石勇回禀道，金州往东北方向五十里范围，铁杆团骑兵早就勘察过地形。 王吒点头，蛇形蜿蜒，即是s形山谷，不仅容易被伏击，还可能被切割，首尾难顾。 “哈哈！这种地形，肯定有埋伏。” 王吒咧嘴一笑，景军要拉炮拉粮食逃跑，必须得派军队断后，为逃跑争取时间。 此处山谷，想都不用想，必会设埋。 “我记得沿东南面走，再往东北，有一处较为开阔的山谷。” “是，这条路走出山谷，约有三十二里，我军攻打望海埚时，曾查探过。” “石勇。” “末将在。” “你领五千人走这条路，绕过去，到东北面堵他们，记住，多放探马，不要着急攻，他们走不远。” “喏！” 山谷制高点上，阿济格一看冠军侯分兵，知道自己该先撤了，铁杆团打仗很老到，不会骄横冒进，一头钻进埋伏圈。 他之所以留下来，让博洛带大队人马先走，不过是想给祖大寿打气，同时也想借助地形反击一拳。 铁杆团不上钩，只得赶紧跑，对方骑兵太多，别真被缠住，那就玩脱了。 “祖将军。” “在。” “由你统兵，依托有利地形，在此地坚守三日即可，本王到东北面山谷堵另一支骑军，完成任务，绝不吝惜封爵厚赏。” “喏！” 祖大寿打了几十年仗，自是知晓祖家军如今的地位，撤退时掩护景人主力，是降将必须要干的活。 不想干，反正么？ 家眷在帝都，即便到山穷水尽，也难以走出这一步。 八月十二日，辰正，又是一大片烟尘翻动，上万骑兵拍马杀到。 铁杆团的骑兵到底有多少？ 祖大寿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若是当年，朝廷有如此庞大数量的战马，何愁北方难以平定？完全可以再来一次封狼居胥！ 窦刚二营率先赶来，竟比张世泽部和卫所联军先到。 第250章 活捉祖大寿 董家沟s形山谷西侧的大黑山，斥候战斗正频繁交火。 二营增援到位，斥候战随即升级为山坡争夺战。 铁杆团步兵主力，面对攻坚战，永远值得信赖，三千人如猛虎扑进山林。 五千人仍然作为骑步兵，被王吒分配前去支援石勇骑兵连，潮水一般涌向望海埚方向。 他们得到的指令是打通东北面的另一处山谷，然后往西折回，包围祖大寿部。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干掉景军断后部队。 然后，再继续追赶阿济格，一人三马骑步兵的速度，景军不抛弃火炮辎重，注定逃不掉。 祖大寿绝望中，最后一次在制高点观察铁杆团用兵，一刻钟后不得不转移观察点，铁杆团火器凶猛，很快将攻占制高点。 s型山谷，山势并不险峻，阿济格为了打赢狙击战，留下一百门火炮。 可是，有毛线用！ 火炮分布在山谷中间段的东西两侧山坡，为的是炮轰进入山谷的军队。 铁杆团压根就不接招，从西侧山坡开始攻。 山地战，就连现代军队也无法发挥火炮覆盖优势，更何况，这个时代的青铜火炮轰出的是实心弹，不是开花弹。 景军青铜火炮成为摆设！ 战斗激战正酣中，张世泽部和卫所联军姗姗来迟。 什么推进速度？一天走三十里？王吒不得不服。 张世泽部和卫所联军是典型的古代军队，要带粮草辎重，要拉火炮，速度没法快。 卫所联军这些年积攒了不少钱财，为打好第一次出征，配置了五十门大小野战炮，志向不小。 张世泽部除了十来门野战炮，竟然还带着不少子母炮、碗口铳。 最有趣的是，王吒还看到他们军中有士兵使用三眼铳，活脱脱的军事博物馆！ 三眼铳乃是一种突火枪，算是第一代单兵手持热武器，外形为三根竹节状单铳联装，每个铳管外侧都有个小孔。 使用时在铳管内添加火药，最后装填铁弹或者铸铁块、碎铁砂等，在小孔处添加火绳，开火时点燃火绳，引爆装填火药将弹丸发射出去。 火绳枪与燧发枪普及以前，名朝军队，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大量装备三眼铳。 皮实耐用，但缺点太致命，射程短，没扳机，击发时步骤多，难以瞄准目标。 道理很好懂，没有哪一个目标会傻站着不动两到三秒，等你放三眼铳。 扳机是热武器发展的里程碑，这一点毋容置疑。 “国公爷，远山，你们各挑两千身手好的士兵，随我上山。” 张世泽激动得不停搓手，徐远山两眼放光，脑海处于大杀四方状态...... 好家伙！队伍进山前，王吒被亮花眼。 卫所联军旌旗招展，十来面旗号威风八面，什么建阳卫、镇海卫、金山卫、海宁卫、临山卫等等。 “猥琐”联盟的军队，以往装备差、口碑差，一战即溃类型，但这次精神饱满，排面拉满，双满军队！ 相比之下，张世泽部士兵竟有不少人穿着草鞋，按理说他们到台湾后，王吒相助，安排去干活赚钱，不该如此寒酸。 可见张世泽为攒钱买火器买战马，对士兵关怀不够，以后找时间得劝一劝。 出发！ 王吒一声号令，二千张世泽部和二千卫所联军，跟随铁杆团一千多精兵冲入山林。 “远山，到辽东来参战，是你的主意？还是伯父的主意？” 进入山林后，王吒与徐远山并肩前行，忍不住问道。 “呃......我爹的意思，不过，我也想成为将军。”徐远山尴尬回复。 王吒点头，徐远山这几年很充实，一直忙着挣钱，也对航海充满兴趣，若想打仗建功立业，应往海军方向发展，毕竟每个热血男儿都有将军梦。 但，他搞不明白，为啥徐途会来信，非要自己的儿子带领陆军到辽东参战。 看样子，徐远山本来没有到辽东打仗的想法，但对领军作战热情很高，他爹一提议，立马兴高采烈上任。 “远山啊，我认为你要有打仗的方向，比如，是想干海军，还是陆军？或者是骑兵？” 王吒忙于打仗，很少跟铁勇、徐远山等穿越第一批密友谈心，借着机会，尝试军旅生涯规划引导。 “都行啊，我都想干。”徐远山没多想，脱口而出，心中有些懵，你不是啥都干么？我为啥就不能啥能干？ 失败！第一次军旅规划引导被徐远山的逻辑无情浇灭。 王吒顿觉挫败感袭来，看样子，人生领路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去，快！叫你那个手下别冲得太猛。” 两人说话间，王吒看见前方几十米处，一个卫所联军校尉，穿出树林，领着十几个人，要爬上一个小山坡。 这么招摇，找死啊！ 该怎么说卫所军？以前胆小得惊世骇俗，装备好了后，见铁杆团摧城拔寨如风卷落叶，产生胜仗很容易的错觉，瞬间变得豪情万丈，胆大包天，猛冲猛打。 “罗富贵，回来！”徐远山高喊。 罗富贵一愣，停住脚步。 嗖！嗖！嗖！ 十几支利箭，从数个角落射来。 叮！罗富贵一缩头，头盔被射飞，吓得他魂飞魄散，一个滚翻滚落下来。 砰！砰！砰！ 王吒身边的亲卫开枪还击，掩护罗富贵一行人下撤。 “还好，只有两人受伤。” 幸亏喊得及时，仅有一人被射中大腿，另一人肩膀中箭。 王吒立即现教学，讲解道：“打仗最重要的判断地形，地形不利，就磨，磨一两天都行，磨死他们，依然是大功一件！ 千万别拿士兵去填，去猛攻，人再多都不够填的。” 徐远山涨红着脸，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 王吒心中暗叹，铁勇算是成长了，足以领兵数千，但徐远山完全是一个雏，让其担任几千人的大将，简直是送人头将军。 “你看，这个地形，冲上山坡，容易陷入敌人的交叉射击点。记住！交叉射击的杀伤力，不是正面射击简单翻倍，是数倍杀伤力！” 王吒倾囊相授，战场之上，一定要明白的道理，千万不能陷入到敌方的交叉射击点内。 “老铁，你懂得真多！” 徐远山一如既往发自内心佩服，以前总认为是铁杆团火器先进，冲上去突突突，就打完收工。 把战争想得太简单，里面的学问原来这么多。 “没事，慢慢学，你可以进陆军研武堂或者海军研武堂，花过一两年时间，再出来领兵绝对没问题。” 王吒及时输出情绪价值，稳固徐远山信心。 随后，耗时一个多时辰，王吒的特战队现场演示，啥叫磨！ 地利处于劣势，就得慢慢磨，一寸一寸地夺取主动权。 打仗若是连耐心都没有，还不如赶紧卸甲归田，因为肯定活不过三集！ 王吒所率大军，沿途并未遭遇过多抵抗，重要的战斗，二营与新六连早已打完。 剩余的部队，自然会随着山谷西侧的进度，逐步在山谷里推进。 穿过山谷西侧景军火炮阵地，休整一夜后，铁杆团继续强悍进攻。 士气低迷的祖家军如何扛得住？ s形山谷，西侧山坡全线失守，东侧山坡虽无战事，但西侧已破，东侧有啥坚守的必要？ 东面的四千祖家军与两千镶黑旗野人女真，尝试协助西侧防守无效后，自寻生路，四散溃逃。 有的逃入金狐山密林，有的逃往西北面，打算翻山越岭，逃回盖州。 山谷一破，铺天盖地抓俘虏！ 从山谷出来，不算平坦，辽东半岛东岸，地势多矮山丘陵，但足够让骑兵跑起来。 祖大寿年岁已高，让儿子先逃，索性在山谷北面五里处停下来，坐在石块上，接受被俘现实。 踏！踏！踏！ 白马金鞍冠军侯，破风而至，勒马跃下，踏步走进。 祖大寿站起身来，表情释然，抱拳说道：“败将祖大寿，见过冠军侯。” 输给冠军侯，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相反还有一丝骄傲，我抵挡了两日。 王吒略微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祖大寿当年不得已降景，能做到坚守两日，对景朝已算仁至义尽。 “当初，辽东军养寇自重，落到这般下场，可曾后悔？” 祖大寿低头，叹息道：“哎！人在棋局中，在下不过一棋子，行事不由己。” 王吒暗骂，辽东自李成梁家族衰落后，你祖家可是辽东边军执牛耳者，让景州卫爱新家族坐大，没有一点责任么？ “此次战败，你可服！”王吒傲然问道。 “败将心服口服，汉家千年后再出冠军侯，老朽由衷欣喜！” 祖大寿发自肺腑，冠军侯必然是史书上单开一页的千古名将，他是打心眼高兴，景朝搞什么剃发易服，自己羞与为伍，第二个安禄山家族而已，太飘！ 王吒看其表情，的确真诚不作假，倒是心里有些发虚，哥们是一个穿越者，占尽穿越福利，若与千年前的冠军侯比肩，是不是脸皮太厚？ “辽东成这样，武将有责任，文官责任更大，他们贪的辽饷比你们多。” 王吒算是回应祖大寿的棋子论。 名朝辽东，数十年边关糜烂，根源在制度，但凡当官的，手中有权的，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谁都想在自己的权力平台上利益最大化！ 不想着去赚钱，去开拓，去发展经济增量，只知道吸血。 为了吸更多的血，肆无忌惮加税，变着法子的另类收税加重百姓负担，总认为窟窿会有人去补，甚至于幻想自己壮大后，能控制全局，推倒重来。 祖大寿惊骇！ 二十出头的冠军侯，武冠天下，横槊立马万人无敌，足以傲世群雄，最难得的是熟知兵法，用兵如神，猛将加帅才，让人叹服到嫉妒！ 但这不是让他惊骇的原因，这只是让他佩服。 真正让祖大寿彻底惊骇的原因，是方才冠军侯的寥寥几句话，直指人性，洞悉世事。 一个百战百胜的年轻统帅，知晓官场运转之玄奥，那还了得？ 站在现代视角，如此直白结论，算不上什么，但在古代，高高在上的朝廷，平常人只有敬畏和迷茫，哪懂得其中的逻辑。 若是一个身居高位的年长者说出这番语言，祖大寿能理解，为何一个年轻将军能说出问题所在？ 恐怖！ 祖大寿震惊到说不出话，王吒没再纠缠，给辽东高官武将们定性定罪，已经是马后炮，没啥意义了。 “祖家可愿降？” 祖大寿一愣，半晌后方回过神，黯然回道：“家眷在帝都，没法降，甘愿做俘虏。” 王吒也不强求，祖大寿掣肘太多，暂时还不可能替铁杆团办事。 “好生招待，不得怠慢！”王吒安排手下，祖大寿当年乃是抵抗到山穷水尽后再降清，他愿意给祖家一个反正的机会。 至于祖家的未来，也别想什么大富大贵了，踏踏实实做一段时间平头百姓，才是最好的结局。 “林志海。” “在！” “你领三千人，打扫战场，照顾伤兵，并协助英国公和徐远山搜捕俘虏，记住！山高林密，不用再追。” “喏！” 林志海，林度的侄子，第一批加入特战队，第一批进陆军研武堂，中间还有一段时间去西南跑商路。 可谓是每一步皆紧跟铁杆团发展的步伐，还曾独当一面历练过，隐约间成为年轻一代将领的领头羊。 他如今作为陆军研武堂步兵的带头者，暂时统领未来的将官们边学习边实战。 王吒安排他打扫战场，一是其跟徐远山是老朋友，能配合；二是担心徐远山和张世泽的部队，在搜捕俘虏中自身伤亡过大。 如有紧急军情，林志海能协助一二。 卫所联军和张世泽确实打不了硬仗，还是在辽东东岸的丘陵地带抓俘虏吧，低烈度战场才是这两支部队的练级战场。 烈度高，他们真承受不了，如若崩溃，那可是辽东半岛东岸追击战的最大笑话！ 王吒纵身上马，扬鞭而去。 他将带领二营一万四千人，新六连六千人，新七连四千五百人，加上特战大队，穷追不舍，痛打逃亡景军！ 第251章 生擒阿济格(一) 八月十六日，黄骨岛堡北面。 战马追逐，烟尘滚滚，铁杆团三千多精骑正与科尔沁部近三千草原骑兵纠缠厮杀。 三日来，双方骑兵，从红咀堡起，到归服堡、萧家岛关，最后到黄骨岛堡，反复袭扰撕咬。 损失均等，谁也打崩不了对方，谁也不服谁！ 战场一角，一个矮壮八字胡草原骑士，露出得意的笑容，拔出弯刀，收割就在前方。 前方，铁杆团落单骑兵，战马臀部中了两箭，体力不支，噗通倒地，士兵跌落下马。 弯刀闪耀，草原骑士俯身，借助马的速度，只要轻轻一划，战利品到手，铁杆团骑兵的好东西实在太多。 快速逼近中，那名跌落的士兵扭头冲他狠厉一笑。 “额休特！”草原骑士勒马欲躲。 对方已经侧身，右手举起一支燧发手枪， 砰！ 科尔沁骑兵战马身躯中弹，颓然倒地。 这就是三日来骑兵大战的常态之一，双方势均力敌，各有所长，没法击垮对方。 铁杆团骑兵武器领先，有线膛枪，可以远距离攻击草原人，有燧发手枪，挨近后能防身，难以收割。 科尔沁骑兵，骑术领先，奔跑追逐，转弯绕圈过障碍，容易捕捉战机；骑射精湛，可以中距离威慑铁杆团骑兵。 骑战虽打得你来我往，但科尔沁骑兵心中苦闷，铁杆团骑兵的战马比他们的要好，速度快、耐力强！ 他们要执行拖延铁杆团追击景军的任务，不得不主动出击，一旦交战，草原人想摆脱出去，总得损兵折将。 曾经想打就打，想撤就撤的草原虐中原快活战斗模式，一去不复返！ 八字胡草原人怒火中烧，爬起来，要追砍那个开枪的铁杆团骑兵。 咦！有战马临近！ 八字胡侧头看向左前方，烟尘中钻出一匹神骏非凡的白马。 我滴个天啊！战马已挂的八字胡目眦欲裂，扭身就跑，他被白马上的将军锁定了！ 跑？ 王吒的神驹白马，相当于八缸超跑，别说你用腿跑，就是你骑上普通战马，在神驹面前不过是三缸轿车！ 一样轻松碾压！ “第三个！”王吒默默暗数，神驹搭配丈八马槊，杀人效率逆天。 增援的铁杆团骑兵已杀到，他亲率三百精骑冲在最前面。 17世纪，重甲具装基本退出江湖，战场乃轻骑兵的天下。 作为破甲的重兵器马槊，鲜有露面的机会。 何谓马槊？汉代古书记载，槊，矛也，矛长丈八谓之槊，马槊即是战马上所用的矛。 丈八马槊，非沙场猛将不可用也！ 马槊不是普通的矛，原因有二，一是槊重，接近六米的长度，且锋刃一般在五十公分以上，臂力不达标的人，举都困难。 二是槊头为剑型，两侧开刃，可刺可劈，变化多端，操作难度高。 “第四个！” 白马风驰电掣，转瞬间追上一名胆寒转弯跑的草原骑兵，一槊下去，直接对穿。 幸好新七连前锋骑兵缠住这批科尔沁骑兵，马槊方有用武之地。 王吒杀得兴起，一夹马肚，起速接着追杀下一个目标。 迎面冲来一个悍勇科尔沁小头目，紧盯槊锋，要玩刀尖上跳舞的技术，躲过刺击，然后挥刀。 他的选择很冷静，被白马将军锁定，跑无可跑，只能搏一搏，单刀变“摩托”！ 电光火闪中，王吒的槊技可不差，准确刺入对方腹部，然后迅速撒手。 对冲力量大，不用较劲应挺。 “嘿嘿，第五个。” 王吒嘿嘿一笑，勒住马头，将军特权，自有亲卫会递上新的马槊。 此时的战场，越来越多的骑兵看见冠军侯杀到，欢声雷动！ 人的名，树的影！ 冠军侯既已杀到，不跑还待何时？等着被虐么？ 翁爱毫无犹豫调转马头，疯狂向东北方向逃窜。 “追！” 王吒一声令下，上万精骑咬住不放。 铁杆团一人三马，战马耐力优于科尔沁部落，不追岂不是浪费豪华氪金装备！ 五里后，王吒换马，白马神驹爆发力强，冲锋犀利，但耐力差，长途追击，白马不用背负任何装备。 作为平行世界氪金部队的氪金主帅，他的装备可不是一人三马，而是高达一人六马！ 被追五十里后，科尔沁部放弃幻想，转向北面山区。 跟铁杆团没法比，对方装备好到让人绝望，想要逃命，唯有弃马遁入群山密林。 说出去，没人能信，草原骑兵纷纷弃掉赖以生存的战马，选择丛林逃命！ “科尔沁部倒也果决！”王吒远眺连绵大山，忍不住点个赞。 形势比人强，什么游牧民族，马背上民族，那都是虚名！ 该进山进山，该下水下水，逃命不丢脸。 至此，祖家军、科尔沁部先后被剪除，阿济格现在是裸跑！ “窦刚！” “在。”窦刚傲然应答。 “安排三千人，抓俘虏，打扫战场，其余将士，随本团长抓阿济格。” 王吒话音刚落，上万将士，山呼海啸，高喊响应：“抓阿济格！” 声震旷野，气势冲天！ 王吒自豪望向东北面，这样的部队，士气如虹，试问天下有哪一支军队敢野战对决？除非对方主帅疯了！ 八月十七日，酉时，黄骨岛堡东北面160里处的一处平坦地域。 数万民夫与包衣，战战兢兢，拥挤在一起。 旁边是近两百门火炮，以及大量来不及烧毁的马车。 离九连城仅剩八十里路，但阿济格不得不丢掉火炮辎重，铁杆团数万骑兵杀到，没有科尔沁骑兵护住两翼，火炮没啥用。 平原地带，骑兵不会傻乎乎跑到炮口前，等你轰！ 绕过去就是。 冷热兵器混用时代，火炮主要用于攻城。 两军野战，得依托地形布置火炮阵地。 阿济格略加评估，便放弃留兵狙击的策略，要狙击也得放到东北面四十里的地段，那里西面靠山，东面为鸭绿江。 时间来不及，火炮拉不到狙击位置，只得弃炮。 扎营！王吒平静安排，不会激动到星夜去追赶景军。 战略意图基本达成，没那么容易全歼八旗精锐主力，干掉朝鲜军、刘泽清部、祖家军、科尔沁部、镶黑旗野人女真，已是大胜！ 翌日，卯时，王吒分出三千人，带领包衣和民夫，拖上火炮回金州。 包衣和民夫们昨夜已经安抚，新六连有大量解放的包衣，沟通不成问题。 辰时，东北面，距离铁杆团追兵约四十里地段。 阿济格、博洛、石廷柱情绪崩溃，欲哭无泪！ 我们一路风尘仆仆，逃命至此，离九连城仅有三十里不到，居然碰到铁杆团阻击，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么？ 华容道，阿济格脑海飘出三个字。 景州卫，做了两百年的名朝臣子，阿济格父兄熟读三国演义，着名桥段景军将领们耳熟能详。 尼玛！疯了！铁杆团这支部队是疯了，不怕九连城的守军南北夹击么？ 哎！阿济格长叹，九连城没几个人，夹击办不到，只能硬闯了。 阻击景军的正是新六连卢虎部，他们按照王吒的部署，前日抵达鸭绿江出海口。 原本的阻击地点，是在当前地段往南二十里处。 但卢虎派探马侦察地形后，往北挪到此处。 此地西面临山，东面为鸭绿江，宽仅为五百米左右。 “翻山绕过去，西面还有一条山谷。”博洛沉思片刻，提议道，随同逃亡的景军，有九连城的部队。 可是，古代将领怎么会轻易舍得丢掉战马，而且爬山的话，行军速度慢，铁杆团会很快追上，没马如何能逃到九连城？ “冠军侯离我们有多远？”阿济格询问。 “三十多里地。” “前方阻拦的铁杆团有多少人？” “不会超过六千人。” “打！” 阿济格一咬牙，拼了。 五百来米的防线，不过是一些拒马，和部分战壕。 如果五百米防线是金州那样的双层战壕，阿济格不会废话，立即弃马爬山。 景军一上来就是梭哈式进攻，没时间玩试探。 三千乌真超哈列阵，冲在最前面，后面为五千镶黄旗加上辽东集结的五千八旗军。 轰！轰！轰！ 卢虎部十门四斤野战炮怒射，一百步距离，葡萄弹杀伤力巨大，火炮之威彰显无遗，哪怕是最小的野战炮，也是炮！ 四斤野战炮，两百多斤，从船上运下来并不难。 半个时辰后，石廷柱满脸是灰，哭诉道：“王爷，铁杆团有火炮，伤亡惨重，唯今之计，只有爬山绕道了。” “山不算高，派五千人上山，从四面的山坡杀下来，灭掉这支部队。”阿济格狠辣说道。 的确如他所言，西面的山并不陡，但要花时间啊！追兵即将杀到，时间不等人。 “十二叔，来日方长，等我们的新火器火炮造出来，再跟铁杆团决战。”博洛苦劝。 “王爷，往南五里处有山谷可通马，能到西面的路。”一位九连城的甲喇额真特意跑来提醒。 阿济格闭目沉思半刻钟后，带领军队折返五里，改走西面的路。 时间，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巳正，景军冲到西面道路的山谷口。 西面的路离卢虎部阻击点不过二里地，卢虎已知景军动态。 他吼道：“老子与阿济格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一定要留住他，团长有令，不用拼死阻挡，有不愿打的兄弟站出来，不算违抗军令。” 卢虎此举确有违背王吒安排之处，但他的老家当年正是被阿济格的镶黄旗劫掠，妻离子散，自己也被抓到辽东当包衣。 而且，从景军焦急的进攻方式，不难判断，团长率领的追兵就在不远处。 “副连长，兄弟们听你的！”手下纷纷表态，没人退缩，新六连有大量被掳掠到辽东的苦命人，同仇敌忾，杀景奴从不惜命。 “杀景奴！”卢虎一声高喊。 轰！轰！轰！四斤野战炮应声开火，阻截景军。 西面的路，比原阻击点要宽阔得多，且没有预先布置防御工事，全凭火炮与火器的优势阻挡。 砰！砰！砰！ 将士们排成数个三叠方阵，持续输出火力。 景军已无退路，凶狠攻击。 他们尚有一千余支燧发枪和二千多支火绳枪，同样以三叠战对射。 山谷成为巨大的绞肉场，铁杆团葡萄弹打光后，控制区域大幅降低，景军的弓箭手加入对射。 踏！踏！踏！ 阿济格瞅准铁杆团火炮威慑降低的机会，出动骑兵冲锋。 “扛住！”卢虎嘶吼着。 铁杆团火枪皆配备刺刀，少量骑兵冲过来时，会用枪托抵地，刺刀45度倾斜，以一换一，拼死扛住战马，让骑兵无法破阵。 博洛在不远处，看得心惊肉跳，铁杆团真乃铁军也，悍不畏死。 更要命的是，他们军事素质远超乌争超哈，三叠阵轮换速度极快，很少有士兵出错，射击频率是己方的两倍多。 且士兵们彼此间隔窄，火力密集，杀伤力又能翻倍。 不打不知道，一打方知火器使用，有如此多的战场秘诀！ 乌争超哈很快被拼掉，景军骑兵冲锋损失也是空前巨大，对方有火炮啊！阿济格心如刀绞，八旗精锐伤不起！ 突然，后队传来致命消息，冠军侯杀来了！ 卢虎部的弹药，正以惊人的速度迅猛消耗，火炮熄火。 阻击部队被分割成数块，局部进入肉搏，铁杆团的伤亡率开始飙升。 若没有手榴弹，队伍已被冲垮。 王吒在一处山坡，用望远镜观察战局，山谷内杀声震天，战场之惨烈，让他心忧。 景军的后队，竖起盾牌，盾牌后为长矛方阵，弓箭如雨射来。 铁杆团追击部队是骑兵，没有火炮破阵，只得以步兵作战方式进攻。 “张陶方。”王吒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狙神。 “在。” “看到大纛下那位穿黄色铠甲的将领了么？” “看到了，团长。” “你啥也别干，盯着那个人，我们的部队往前推进后，找机会打他的马。” “喏！” “特战队！披甲，随我下马破阵。”吩咐完狙神后，王吒召集特战队。 当前战局，每一分钟都要争取，前方有铁杆团的兄弟在硬扛，王吒决定不惜代价猛攻！ 第252章 生擒阿济格(二) “阿济格！你逃不掉！” 山谷出口，卢虎浑身浴血，单刀拄地，冲着五十多米外的阿济格狂傲大喊。 阿济格一脸阴沉，博洛眼神满是不解。 金州一战下来，包括五年前搜集的战报，景军众将对铁杆团有明确的认知，铁杆团打仗灵活狡猾，喜利用自身火器优势，不断蚕食对手。 从未有一个如眼前的怪物将领一般如此拼命！从天而降，堵住路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拉着你一起赴死。 “你是谁？”博洛忍不住问道，这个将领风格跟其他铁杆团将领大不相同。 “你爷爷我叫卢虎，阿济格，七年前你毁我家园，掳我妻儿，今日爷爷便是战死此地，也要拉你一块儿下去，团长就快要杀到了，哈哈哈......” 哈哈哈..... 剩余十几个新六连勇士，一起畅快大笑，冠军侯杀到了，景奴，你们跑不掉！ 阿济格心颤，这伙人是来报仇的，怪不得六百多人的方阵，挡住乌真超哈对射，挡住骑兵冲击，最后又拼死挡住白甲巴牙喇肉搏。 卢虎铁了心要堵住阿济格，身先士卒，亲领八百人列阵死战。 “拔了他的舌头。”阿济格恼羞成怒。 几十个镶黄旗亲卫跟着三个白甲巴牙喇，凶狠扑上来。 一个巴牙喇霸道抓住身受重伤的卢虎，准备拔掉舌头，他心中恼火，绵羊一样的汉人在我们景人面前发什么狠？他要好好教训这个汉人。 猛然间，他觉得不对劲，卢虎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滋滋的声响从卢虎腰间传出来。 手榴弹！ 巴牙喇眼珠子快鼓了出来，转身要跑，却已被卢虎双手牢牢钳住大腿。 哈哈哈！卢虎纵声大笑。 啊！巴牙喇绝望嘶吼。 轰！ 阿济格和博洛吓得立即翻身下马，躲到亲卫身后。 费尽九牛二虎打垮一个铁杆团方队，但仅剩的十几个颤颤巍巍伤兵，又再一次把景军给吓住，到底有多少手榴弹在等着他们？ 西侧的另一个方队打退景军后，正分兵靠拢过来。 谷口堆满一万多具尸体，战马想启速都已无空间。 景军后方，战局同样惨烈。 王吒不惜伤亡，两侧山坡各派出三千人仰攻，压制对方山坡上的弓箭手，减轻正面强攻所遭受的交叉箭雨。 特战大队，有专职战马驮载三百副备用全身钢铠甲，队员们迅速披甲，组成三百敢死队，正面强攻。 景军竖起了两排盾牌，长矛加弓箭阻挡，其实挡不了多久燧发枪加线膛枪的集火攻击。 但王吒等不及，他需要更快突破！ 如何才能更快凿穿景军的防守？ 手榴弹加钢甲兵！ 叮！叮！叮！ 箭雨射在钢甲上，难以造成杀伤，仅有数人运气差，箭矢钻入缝隙，受伤而已。 五十米距离，钢甲敢死队中的王吒率先扔出手榴弹。 四十米之后，其他队员陆续扔出。 三十米时，队员们如人形迫击炮，纷纷发射。 轰隆声不断！ 景军再怎么拼命，也无法挡得住手榴弹清场。 后方轰炸声越来越近，前方尚有一千多不要命的铁杆团将士堵路，博洛当机立断建议道：“十二叔，非战之罪，乃是我大景火器差距过大，赶紧上山。” 阿济格面部发僵，眼神空洞，惨败啊！ 景朝发家以来，最惨重的一次大败，败得彻彻底底，八旗精锐所剩无几。 本来曙光照耀，九连城近在眼前，总算把主力保住。 保住八旗主力，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金州一役，镶黄旗基本无碍，正蓝旗还有近三分之二战力，乌真超哈仍有一半火器兵。 谁曾想，遇到一个疯子，几个时辰内硬拉着两万多八旗精锐葬身山谷！ 博洛见劝说无效，直接上手拉着阿济格跑路，十二叔已经傻了！ 砰！ 混乱的山谷中，完全听不出狙击的枪响从何处射来，阿济格大腿中弹。 张陶方三百米外，一枪命中，团长的命令原本是打马，可景奴要爬山跑，那就打腿！ 博洛大骇，立即撒手，不能把自己赔进去，转身就往山里跑。 跑时不忘留下一道命令，让亲卫背上英亲王阿济格。 砰！亲卫脑袋开花，一阵混乱，亲卫们不知子弹从何方来，围住阿济格，四处张望。 张望的结局，就是错过逃跑黄金时期！ 王吒手持七尺陌刀，带着钢甲敢死队，如狂暴天神，一路劈砍。 他打仗所带的冷兵器装备，马上为丈八马槊和丈二长枪，马下为五尺、七尺以及九尺陌刀。 短兵器则为唐横刀和铁杆团制式马刀。 “阿济格，本侯来了，你还跑得了么？” 王吒豪气干云之时，特别喜欢以冠军侯自居，挡不住的冲天傲气！ 三个阿济格身边的白甲巴牙喇不服，领着十几人，冲上来。 王吒的左右两侧由高大柱与另一个特战队队员担任刀牌手，配合攻防。 只见陌刀一刺一挑，再抡起来当头劈下，二十六斤的重型陌刀犹如利斧劈裂一个巴牙喇的钵盔，鲜血横流。 势不可挡，箭步前冲，凌厉刺入另一个巴牙喇胸膛。 然后，回身支援落下风的刀牌手，右手抓住第三个巴牙喇的后领，一把扯过来，左手抓住腰带。 大喝一声，高高举起，重重摔在阿济格跟前。 战场已经接近尾声，上千人团团围住阿济格和他的几十个亲卫。 目睹冠军侯如此神勇，将士们怎能不兴奋，扯开喉咙，高声喝彩！ “几个巴牙喇，也敢出来挑战本侯？自不量力！” 王吒大步向前，阿济格手下无人再敢冲出来，差距太大，自知之明得有！全世界军队通用。 “阿济格，你不是很狂么？屠城，抓包衣，驱使平民当炮灰，有想到过今日么？” “冠军侯，成王败寇，你用不着假惺惺讲什么仁义道德！”阿济格忍着大腿疼痛还击道，对他而言，只有杀才能立威，才能让百姓如绵羊一般听话。 “好，够狠！”王吒懒得再说，阿济格这样的将领，早已变态，只认暴力为尊。 那么，就让你尝尝暴力，杀人者人恒杀之！ “除了阿济格，其他人，屠！”王吒冷漠开口。 钢甲兵立即如同饿虎一般扑上去，当着阿济格的面，一通劈砍。 阿济格双眼由愤怒变为无力，身边的镶黄旗亲卫与将领，有亲戚，有多年征战的挚友，全部如猪狗一般被屠。 再回望山谷中，铁杆团将士正在执行冠军侯的冷漠军令，一片哀嚎！ 此战无俘虏！ 良久，阿济格不死心，打起精神说道：“冠军侯，有胆量放本王回去么？按你的规矩来，换人赎金皆可。” “哼！” 王吒一声冷哼道：“若是个豪杰，本侯可以放，你不配！” “你！......” 王吒不想搭理阿济格，转身迈步走开。 前方谷口，赵龙颓坐在地，抱着卢虎的头盔，泪水流满一脸。 “三哥啊，你怎么先走了...... 阿济格迟早被抓，为这只贱狗搭上性命，不值得......” 王吒站在赵龙身后，久久无语，不知如何安慰，赵龙和卢虎五年前，于战场上不甘为奴，奋起反击景军，情谊深厚如亲兄弟！ 两刻钟后，他拍了拍赵龙的肩膀，温言说道：“有一个任务，必须由你完成。” 赵龙腾地一下，挺直站立：“团长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 “好！由你押解阿济格，坐船回金州，在金州防线处，亲手砍掉阿济格的脑袋，以慰卢三哥在天之灵，也给枉死的平民百姓一个交待！” 九连城南面山谷的阻截战，战斗极其惨烈，铁杆团伤亡高达五千多人，历年来损失最大的一场战斗。 所以，王吒杀心甚隆，没有留一个俘虏，而且下定决心，要在数万百姓的面前砍掉阿济格。 砍完后，他要宣告天下，如若有哪支军队胆敢在铁杆团面前，驱使平民百姓当炮灰，当挡箭牌，必屠之！ 他不断给平行世界战争立规矩，有没有作用？ 无需去想，不可能立竿见影，但会慢慢影响平行世界的战争...... 安排完任务，王吒召集将领，当众宣布。 “新六连，此战后，升级为铁杆团六营，张信为营长。 新六连编号保留，归六营指挥，连长为赵龙！” 新六连在铁杆团最为奇特，部队人数众多，竟超过主力二营和三营。 之所以一直未升级为营级单位，缘于王吒的顾虑，一营到五营，全是铁杆团的创业班底。 提升张秀才跟各营大佬同级，会不会引来一些人的嫉妒和排挤？ 但现在不用再担心，新六连作为铁杆团多年征战，打出来的主力部队，打仗坚韧凶悍！ 军队最看重的就是战绩，没有战绩，一切皆是无绩之谈！ 辽东半岛歼灭阿济格大军，新六连居功至伟，谁会不服？ 八月二十日，铁杆团休整一日后，从战船上补充弹药，继续北上，意欲再下一城，拿下九连城。 九连城，又名镇江堡。 乃辽东东岸的重要城堡，极具战略价值。 为啥？ 说来话长，此堡地处鸭绿江西岸，为名朝长城的最东端。 大部分人不知道，名朝的长城从山海关起往东，还包括了一段2300多公里的辽东长城。 景朝皇族的父辈，其实就是辽东长城东北段的一处戍边将领，景州卫指挥使。 申时，九连城内，疲惫不堪的博洛，正召集两日来聚拢的逃亡将领开会。 商讨如何应对攻过来的铁杆团。 轰！轰！轰！ 炮声传来，将领们脸色大变，铁杆团拖着野战炮而来，没法防了。 其实铁杆团拖来的不过是十门四斤的野战炮，但逃亡到九连城的将领们早就是惊弓之鸟！ 三千多逃入山林的八旗景军，一路丢盔弃甲，方才摆脱追入山林的铁杆团。 一无火器，二无铠甲，如何应战？ 说到火器，九连城还残留着名朝的三门老铸铁炮，一百多岁的年龄，谁敢轻易开炮？ 别把自己给炸上天！ 另外有十多门碗口铳和小型子母炮，似乎能算是火器，但火药还不够打一轮。 九连城守军参与了金州之战，派出一千将士，带走城中绝大部分火药与火器。 “王爷，撤退吧！如若铁杆团围住城堡，那就无路可撤了。”石廷柱一点不隐晦，手下士兵无心恋战，军心至此，还商讨啥应对之策？ “撤！” 博洛看到众将一脸苦相，不再啰嗦，继续逃亡。 他深刻体会到占尽优势的铁杆团是如何打仗的，穷追不舍，最大化消灭景军。 九连城，依山而建，倒是方便逃入山林。 近四千景军逃跑不含糊不拖拉，也不考虑带上啥财货，仅带上一些吃食，便窜入山林。 铁杆团追击了一个多时辰，效果不大，天色渐晚，撤回九连城。 摆在王吒面前，两个选择？ 继续打还是就此收手。 “窦钢，石勇，你们领军回金州，休整三日后，攻打盖州，视景军抵抗程度，若景军无心作战，可向北占据梁房口关，向西北拿下娘娘宫。” 王吒没有思考多长时间，作出了选择。 “团长，您还要继续往北打？”窦钢蹙眉，问道。 “对，我手上还有新六连三千人和特战大队，已快马传令，让四营开拔过来。”王吒微笑道。 他如今对山地部队充满信心，准备挺进长白山山脉，林海雪原战一战。 石勇惊得不轻，无论如何也不愿撤回金州，他以自己身为辽东人，熟悉地形为由，挑选出五百辽东人，弃马加入山地部队。 窦钢无奈领兵返回，他没办法，还有打盖州的重大任务。 但走前，强烈建议新六连再派三千人来九连城，王吒应允。 八月二十一日，用王吒的话说，是要给博洛一个惊喜！ 他留下两千新六连驻守九连城，带上一千新六连、五百新七连，加上特战大队，钻入山林，目标凤凰城！ 凤凰城乃是名朝定辽右卫的所在地，一座浪漫的卫所城堡，位于九连城西北，约一百余里的群山之中。 第253章 左轮枪 “空无一人？” “是，团长，斥候四处搜遍了，没发现一个人，从痕迹看，昨日离开的。” 王吒听完猴子汇报后，暗笑！博洛这是被追出巨大心理阴影了，于汤站堡收拢残兵后，马不停蹄，星夜兼程逃向凤凰城。 汤战堡位于九连城与凤凰城的中间，景军觉得离九连城太近，睡不踏实。 “传令，天色已暗，进汤站堡，今晚吃野味烧烤！” 五十来里山路，多是山谷穿行，爬升不算多，但没必要走夜路，保证体力是王道。 王吒心情愉悦，追逃兵，追出现代户外徒步的感觉。 山色多姿，一路山风相伴，时有小溪潺潺，偶遇呦呦鹿鸣！ 哪是在追杀，分明是带领麾下将士秋游团建。 翌日拂晓，秋游部队继续踏上征程。 酉时，凤凰城内，博洛泡着热水澡，紧绷的心神彻底放松！ 铁杆团再怎么穷追不舍，也绝不会追入山林深处，凤凰城距离鸭绿江足有百里，没有补给，进山食物吃光，弹药打光，还能张狂么？ 不仅博洛如此判断，逃亡的景军上上下下同样坚信，铁杆团不可能追到凤凰城。 九连城挨近鸭绿江出海口，已是铁杆团追击和占据的极致。 哼！博洛冷哼一声，顺手举起木桶旁的酒杯，一饮而尽。 冠军侯，你够狠！占据辽东半岛南端的金州，仍不满意，是想经营整个辽东半岛么？ 我景人乃是天生的猎人，白山黑水间纵横，铁杆团确实火器犀利，士兵勇猛，但你们守得住辽东半岛么？ 我们会从任何一片山林钻出来，劫掠平民，烧毁庄稼...... 轰！一声炸响，惊落博洛刚斟满的第二杯酒。 声音再熟悉不过，手榴弹！ 紧跟着，砰砰砰！轰！...... 枪声与手榴弹声此起彼伏，交相呼应。 “冠军侯！*%#&%#*”博洛怒骂一句后，哗啦跳出木桶，赤条条破门而出。 另一个房间内的石廷柱正在烤肉，一个激灵，快如脱兔，直往北面山林跑，反应比身边亲卫快数倍。 南面，王吒放下望远镜！ “这仗，打得太轻松，景军完全不设防，哈哈！” 确实太轻松，猴子带着特战队，用滑轮弩解决南面哨卡，哨兵们正围坐在一起烧饭，猝不及防，顷刻被灭。 然后三千人从南西东三个方向攻入残破的凤凰城。 曾经的定辽右卫早已闲置几十年，城内仅居住着一百多户刚迁入的野人女真。 景军逃兵们散乱分布在城内，没有丝毫戒备。 手榴弹炸响后，近四千逃兵犹如四千惊弓之鸟，扑腾乱窜，很多人连兵器都忘拿。 还打什么打？ 铁杆团半个时辰内，毙敌七百，抓住二千余人，实在是人手不够，让一千多人逃入北面山林。 博洛胡乱罩着一件袍子，蹬着两只大小不一的鞋子，颓然站在俘虏中。 太憋屈，太惊讶，太郁闷！ 铁杆团竟然追进了大山深处，还是冠军侯亲自带队，胆大如斯！ 野战、海战、骑战皆能打，出其不意的袭击战同样也能打，找不到一处短板，一代战神，不得不服！ 王吒进城后，安排捆绑俘虏，清点战利品，部署城防，转眼天色尽暗，一弯月亮挂上山谷。 “凤凰城内，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 烧烤加烧酒，王吒大喜！ 仗打得如此顺利，安排妥当后，他拉上几位将领，并让博洛作陪，在石廷柱曾住过的房间开庆功宴。 烧酒乃是景人钟爱的高粱酒，自然是源自汉人的酿酒工艺，他们用果松木板镶嵌发酵窖池，使高粱烧酒夹杂果松松脂的香气，别有风味。 博洛哭丧着脸，暗骂，显摆什么诗文，谁不知道你是一个工匠出身。 他按住愤怒，酒过三巡后，问道：“冠军侯，我十二叔可在九连城。” “阿济格太狂，本侯把他砍了！” “你！......你认为这天下会是你的么？” “阿济格驱使平民当炮灰，罪不可赦，当斩！争天下，大家各凭本事，败了无话可说，但胆敢在铁杆团面前视百姓如草芥，尽屠之！” 王吒直视博洛，强硬回复。 博洛语塞，生平第一次听闻这种奇怪道理。 枭雄夺取天下时，谁在乎杀戮？ 杀戮完后，自会怀柔。 但冠军侯的话，竟无从辩驳，“各凭本事”四个字在博洛脑海里不断回响，是啊！战神的傲气，你咋反驳？不服？ 前提是你得把冠军侯打败！ 王吒见博洛无言以对，不再为难，直白说道：“博洛，既已被俘，就别多想不该想的事，该吃吃，该喝喝，等着你十四叔把你赎回去。” 他心里已有主意，博洛乃亲王，地位尊崇，正好赎回一些关键人物。 比如，郑芝龙！ 这老家伙，玩政治的水平太差，丢尽海盗的脸！ 竟然被景朝诓骗，绑到帝都，从此生死不由己，蠢得一批！ 把其赎回来，整合郑家的海上势力，彻底断掉景朝图谋水师的计划。 “冠军侯，我大景上下皆佩服你乃当世豪杰，诚意十足，封一字并肩王，辖区内官员任免朝廷不过问，税收不用缴。 何必要逐鹿中原，致生灵涂炭。” 博洛缓过神来，想当一回说客。 咦！王吒错愕！好言劝你喝酒，居然又逼逼叨叨。 “博洛，我曾经让人给多额珲带过话，别入关！ 尔等非不听劝，若不是倭寇作乱，泰西生事，两年前本侯早就打辽东了，得了便宜别卖乖，明白么？” 石勇、高大柱、猴子等人，听到侯爷的豪迈之言，俱哈哈大笑，景朝太把自己当回事。 博洛惊呆，后背冷汗直冒。 对啊！冠军侯这几年在海上征战，没功夫搭理中原之事而已，景朝上下为何总认为天意在景？ 王吒与众将领不再与博洛说话，自顾自喝了起来，当然，有军令，不能喝高。 随后三日，铁杆团巡查凤凰城周边，景军早已远逃，再无战事可起。 八月二十六日，奇袭凤凰城的铁杆团秋游大队，押着俘虏，启程回九连城。 二十八日，回到九连城的王吒迎来惊喜。 东方亮和天真道人，率军拉来数十吨军用物资。 原来，二十三日，从基隆运送物资的天真道人抵达金州后，听闻冠军侯坚持要深入长白山山脉打景奴，立即动用战船，将物资运到九连城。 此次运抵的物资主要为铁杆团的冬季装备。 东北天寒地冻，王吒早与几位穿越兄弟有详细的预案。 将士们将统一配备内衬为羊绒的棉大衣，冬帽、手套、棉靴、墨镜等一应俱全。 特战队甚至还配备有防风雪镜、白色掩护外套、滑雪板等特殊雪原战斗装备。 氪金铁杆团，不是一般的氪金，而是神豪级别氪金！ 其实，之所以是天真道人亲至，除了冬季装备外，还有神秘的铁杆团最新武器装备。 后装线膛枪和左轮枪！ 后装线膛枪和左轮枪是在年初敲定的研发计划。 其中后装线膛枪是标准长度的步枪，非削掉一截的骑步枪，第一期生产了600支。 由于使用的是纸壳弹，此批次的后装线膛枪乃过渡产品，生产数量不会太多，如果未来有销量，再生产也不迟。 而左轮枪，则是重点新武器装备，单动式击发，同样使用纸壳弹，弹仓六发，相当于另一个时空19世纪中后期的水平，首批到货共300把。 何谓单动式击发？即是影视作品中大量出现的牛仔左轮。 每次射击，必须要拉下击锤处于待击状态才能射击一次，拉击锤这个操作同时也带动棘轮转动弹仓。 不算复杂的机械结构，转轮的创意早已有之，受限于气密性与击发装置而已。 中国的迅雷铳便是早期转轮火器的代表，西方人有没有借鉴？不用辩论，肯定借鉴了！ 但是以西方的尿性，一切原创必须是西方，他们不会在历史上做任何记载，即便是后期西方点燃科技树，创造辉煌，也不愿意承认初期的学术造假。 底火的出现，后装枪自然应运而生，转轮手机也必然会大放光芒。 既然已经开始制造左轮枪，为啥不享受穿越者福利，直接上双动式左轮枪？ 王吒和东方亮是铁杆团的武器专家，他俩在单动与双动的取舍上出奇一致，均倾向于单动。 取舍的关键点：单动同样能快速连发！ 左轮枪比起其他初期后装枪，最大的优势在于转轮既是弹膛又是弹仓，有六发子弹，拉下击锤再扣动扳机，双手配合可快速射击。 速度并不比半自动手枪慢多少！ 这就是左轮手枪的魅力。 所谓的双动左轮手枪，是指射手在扣动扳机时，发射机件会把原来降下的击锤拉至待发位置，跟半自动武器的效果雷同。 增加双动发射机件麻烦么？ 不算麻烦，工业化大量生产，配件标准化，多一个套件不是什么问题。 但时间紧，合格的工匠少，第一批左轮枪没必要增加工序，因为应用场景足够。 且武器设计与生产有一个原则，能达到近似的效果，结构越简单，配件越少，战场上使用，出现的故障就会越少。 故障少，成本低，何乐而不为？ ak就是结构简单、故障少、成本低的经典代表！ 顺便提一句，为啥只造左轮手枪，不造左轮步枪？ 左轮步枪历史上是有人造过，但转轮实现连发，有得必有失，气密性比起栓动步枪，差得太远。 子弹发射火药装多了，能喷射手一脸！ 热武器的设计考量，取舍很多，诸如气密性、射程、威力、连发、射速等等！ 每一件热武器，都是综合考虑它的应用场景，再平衡做出选择。 最后的小心思，王吒料定，未来左轮手枪必定会大卖，推向市场销售的将为单动左轮手枪，铁杆团特战队内部使用的则会是双动左轮手枪。 领先一点是一点，先用单动左轮枪打出威名，等客户们在使用时，他再更新铁杆团装备。 当然，这点小心思，有可能会被半自动手枪取代。 ...... 新装备开箱，最为兴奋的是五百新七连骑兵，个个喜逐颜开。 骑兵与海军在铁杆团比较拉风，装备多、奖金丰厚。 但比起特战队来说，不够看。 铁杆团绝大部分新装备皆由特战队率先测试使用，而且物资是顶配供应，整个铁杆团，梦寐以求就是被特战队选中。 不当骑兵，留下来配合特战队山地作战，英明！ 石勇也是乐得合不拢嘴，跟在团长身边，风险大，但收益更大。 王吒惊喜之余，笑道：“早几天到，就不用折回九连城，现在都能在赫图阿拉喝酒了！” 哈哈哈！九连城内爆发出阵阵将士们粗犷放肆的大笑。 九月三日，三千新六连，三千四营陆续抵达，四营的三千人全为适合山地作战的部队。 特战大队的山地队补足到一千人，骑兵特战队在山地作战没有意义，已被王吒安排回金州。 特战大队钢甲连，一直待在金州，实在没必要让一群膀壮腰圆的大块头去穿山越岭。 钢甲连不适合山地战，也不适合当骑兵，适合坐着四轮马车，带着豪华装备去砍人！ 九月五日，准备工作全部到位。 铁杆团向大山进发！ 两千新六连留守九连城策应，并与海军保持联络； 一千新六连驻守汤站堡，可进可退； 三千新六连顶在前线，以凤凰城为基地，向北可辐射到通远堡，向东北可攻打新安堡。 三个据点间，王吒征用一千匹刚从景军缴获的驮马运输粮食与弹药等后勤物资。 此次山地主力作战部队，由一千山地特战队、三千四营常规山地部队和新七连的五百辽东兵组成。 外加两百狙击连和一百贴身亲卫。 九月七日，铁杆团重回到凤凰城。 立即构筑工事，修补城墙，设置明暗哨。 半个月过后，凤凰城华丽转身，成为一座坚固的铁杆团基地。 王吒意气风发，望着连绵群山，誓要搅翻景军的发家之地，打破其山林神话！ 林海雪原，铁杆团来了！ 第254章 野人女真起义 寂静的山谷，铁杆团前锋队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天。 一只黑白相间的猎鹰在山谷盘旋，发出穿透力极强的高亢啸声。 “海东青？” “是，团长！”石勇点头，眼神中充满警觉。 “我们被发现了？” “是，海东青发出这种刺耳的啸声，代表发现危险。” “嘿嘿！老石，你懂得蛮多。” 三十多岁的石勇，脸微红，有些扭捏地说道：“十年前养过一只，飞走了。” 王吒笑了笑，没再调侃石勇，伸出左手对着天空指了指。 砰！ 张陶方抬手就是一枪，鹰落山谷。 石勇身体不由一抖，暗赞，太踏马准了，特战大队尽出一些神人！ “速度放慢，五人一组，别乱阵脚，告诉斥候无需纠缠，增加人手后再放开手脚打。” 击落海东青后，王吒迅速发令，战斗即将打响，凤凰城周边有刚迁入不久的野人女真部落，猎手众多，山林是他们的主场。 凤凰城修补完工后，铁杆团启动北上。 北攻，有两个方向。 一是正北面的通远堡，然后打连山关，破关后即可取下辽阳； 二是东北面的新安堡，拿下此堡，便能沿着辽东长城东北段，一路收下叆阳堡、孤山堡、碱场堡、一堵墙堡，直至鸦鹘关。 鸦鹘关乃是原辽东长城重要关隘，其东北面五十里正是景州卫赫图阿拉！ 一般操作，肯定是打通远堡，破连山关，因为破完后就是辽阳和盛京。 但是，王吒不想搞一般的操作，而是想搞非同一般的操作，搞大事情！ 他要攻新安堡，最后搞赫图阿拉！ 景人数百年来的老巢！ 盛京已经为鸡肋，这是王吒的判断。 阿济格十五万大军辽东半岛大败，逃回去的残兵败将不会超过一万，辽东平原上的景朝守军得知消息后，会怎么想？ 五年前盛京就守不住，五年后十几万大军被灭，还守个毛线守。 盖州以北，什么海州、辽阳、盛京、铁岭，必会人去城空！ 景人们估计将一分为三，一部分往西逃到锦州，依托大凌河，坚守宁锦防线； 一部分往北跑到科尔沁草原，最终绕路入关进北直隶； 最后一部分人往东，钻入大山深处，以赫图阿拉为根据地，伺机袭扰劫掠辽东。 确如王吒所料，九月三日，当窦刚的大军开到盖州城南面的熊岳驿时，盖州一万守军快如闪电，瞬间跑路。 紧接着，早已获知阿济格大军惨败的海州、盛京等城，毫不含糊，执行预案，往北进草原的进草原，向东钻大山的钻大山。 整个逃跑过程，井然有序，高效快速！ 九月五日，铁杆团按照王吒吩咐，占据娘娘宫防守辽河口，驻防梁房口关盯住北面游骑。 便停止行军脚步，不再北伐，开始金州至盖州的大基建，修水泥路，架铁路，建城堡...... 这可急坏了争世王和张世泽！ 争世王没赶上辽东半岛东岸的追击，他也不看上辽东半岛东岸，那里人烟稀少，没啥捞头。 一听说打盖州，担心反应慢，连热乎的那东西都吃不上，当即率领五千人同行。 五年前打到盛京，所获甚丰，可铁杆团咋就停止脚步了呢？ 他心闷，他不甘！ 于是不听窦刚劝阻，派骑兵查探海州，一探吓一跳，空城一座，不行啊！再不动手，人与财货全没有了！ 就这样，争世王自己带队，一路向北挺进。 张世泽倒是不求财，也不对，不那么求财！ 他求的是名！直捣黄龙，攻入盛京，名振天下，青史留名！ 谁也别拉我，我要干一大票。 张世泽领五千人不遑多让，针锋相对，誓要做第一个打进盛京的军队。 他在辽东半岛抓俘虏，没功劳也有苦劳，王吒在战利品中分了一千匹战马给他。 所以，英国公部有自己的骑兵，九月十三日，几乎前后脚，与争世王攻入盛京。 当然，攻了个寂寞，啥也没有。 两人在盛京发愁之际，正是王吒在辽东长城东北段搞事情的时候。 离新安堡约五里处的山谷，以及四周山林里。 铁杆团斥候与野人女真部的猎人激烈交手，谈不上惨烈，人数规模也不大。 不过，凶险频频。 野人女真弓箭不断，铁杆团弩箭还击，时不时还有左轮枪清脆的枪响。 随着前锋部队的众多五人小组加入战团，人数绝对领先的铁杆团，缓慢蚕食推进。 前锋队总共900人，由王吒亲率，后队3900人，则由老孟领队，还带得有300匹驮马。 第一个墩台！ 王吒从树林中走出来，前方小路百米处，矗立一座约9米高的四方形青石墩台。 何谓墩台？ 跟长城烽火台结构几乎一模一样，若有城墙相连，习惯叫烽火台而已。 用现代大白话说，就是碉堡。 新安堡这一截长城，大部分城墙已经消失，残留一些低矮土垣。 几十年光阴，城墙的砖石，成了附近村庄搭房子的最好建材。 墩台能保留，是因为一可以住人，二能当军事小堡垒。 “喊话。”王吒按计划令。 攻取辽东长城沿线城堡，他计划劝降野人女真部落，否则在山林中一直缠斗，确实让人头疼。 渔猎部落的猎人，野外生存能力爆表，他们能数十天游窜在树林里，瞅准机会射冷箭。 既然是被景朝连抓带哄从奴儿干都司迁到辽东，为啥不能劝降让他们重投名朝？ 嗖！嗖！嗖！ 劝降喊话迎来的是阵阵利箭。 “后装枪压制。”王吒高喊，不想投，那就攻。 砰！砰！砰！墩台的箭窗的射手如何对付得了后装线膛枪，再不敢露头。 “巨基、巨雕，看你们两兄弟的了。” 四营山地部队抵达九连城后，王吒挑了些特长突出的好手跟着自己。 曾家两兄弟手榴弹投得奇准无比，在众人艳羡目光中加入王吒的贴身亲卫连。 十米左右的距离，只见两兄弟，弹无虚发，轰轰两声，两颗手榴弹通过箭窗精准扔进墩台内，力度妙到巅毫！ “卧槽！牛逼！”王吒欣喜狂叫。 世间总有一些天赋怪，让人望尘莫及，练了十几年飞斧的两兄弟，换条赛道竟然如此恐怖！ 手榴弹被玩出花来，王吒估计，不管平行世界军事科技如何大踏步前进，凭这一手绝活，能纵横十几年没问题。 一招鲜、吃遍天的顶级怪才。 实际上，王吒同样有这手绝活，但一个优秀的将军，理应去培养出更多的高手，让他们一波接一波地从铁杆团士兵中涌出来。 两个时辰后，五座墩台被拔除，投降六座。 景朝管辖新安堡的方式，是在此设置了一个牛录，一个牛录三百男丁，不算小。 从九连城到赫图阿拉的山脉，皆是这种管辖模式，区别在于较大的城堡会设两到三个牛录。 说实话，战力一般的名军，譬如张世泽，带5000人进山征讨，攻打一处城堡真会损失惨重。 若进入山脉深处，被数个牛录偷袭围攻，恐将不测。 但野人女真碰上同样擅长山林作战的铁杆团山地部队，装备差距又如此巨大，若不迅速调整，城堡肯定会一个接一个地被拔掉。 新安堡的牛录额真丹达，住在一个周长近百米的城寨中，外墙乃土木搭建，本想拼死抵抗。 最终，五颗手榴弹炸响后，彻底被炸醒！ 名朝又重新回到辽东了！ 丹达在野人女真中，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他没接触过名朝人，但其父曾经去过锦州进行过朝贡贸易。 野人女真又称东海女真，主要指分布在“极东”地方，即黑龙江以北和乌苏里江以东地区的女真人。 虽曾属奴尔干都司管辖，但朝贡不常，景州卫崛起后，更是彻底断绝与朝廷的往来。 炸醒后的丹达选择投降，如今的名朝军队，与他父亲描述的差别太大，不可敌。 他属于野人女真瓦尔喀部，部落有一半的牛录被征调参加了金州大战，名朝军队的强大已传遍整个部落。 “尊敬的冠军侯大人，瓦尔喀部丹达此后愿听从您的差遣。” 丹达单腿跪地，拜见王吒。 “起来吧，以后无需下跪。”王吒微笑回道。 丹达一愣！啥情况，不用跪，好奇怪的冠军侯。 “还有，从此以后，在本侯管辖的地域，不允许再称呼为野人女真。” 丹达大脑一片迷糊，理不清头绪，野人女真的称呼，哪个部落愿意接受，但以前名朝这般称呼，景州卫也如此称呼。 “来，喝酒吃肉。” 王吒发挥自己擅于在酒桌上拉近交情的本领，主动邀请丹达喝酒谈事。 “瓦尔喀部落可以分到土地种田，可以去工坊干活，还可以做生意赚银子。” 王吒见丹达喝开放松心态后，开始描述未来前景，辽东和奴儿干都司有的是黑土地，缺的是人。 把交通和城镇搞起来，他愿意与瓦尔喀部这样的部落分享。 “未来，本侯会建学堂，开医馆，瓦尔喀部的小孩能进学堂，老人生病能有郎中诊断。” “冠军侯，您说的这些，是真的么？”丹达再怎么喝酒，也难以相信，谁会无缘无故给人分好处？ “丹达，侯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石勇不高兴，居然敢怀疑冠军侯。 丹达没敢再说话，冠军侯能干掉景朝十几万大军，岂是他一个小小牛录该质疑的？ “哈哈，无妨！从新安堡开始，你们既然愿意加入铁杆团，明日起，即可下山，去九连城，或者黄骨岛堡居住，每个男丁分三十亩地。” 王吒向来不在意别人质疑，丹达不相信，多正常的事！ 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都没用，得看到实实在在的效果。 丹达既已降，冠军侯还亲口允诺，其实他谈不上什么质疑，只是觉得太过离奇，脱口而问罢了。 当即应承下来，部落中的人不做奴隶也是万幸，投降的人听凭安排。 九月二十六，铁杆团休整一日，准备继续攻打下一站：东北方向，约八十里的叆阳堡。 摆在丹达面前，有两个选择。 其一，带领新安堡的人，全部迁往九连城，冠军侯兑现承诺，分田给他们； 其二，当说客，前往叆阳堡劝降。 昨日一宿难眠的他，思绪难定，忐忑不安，冠军侯描述的前景，一个刚投降的人，不可能会全信。 但铁杆团的恐怖战力，他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 所有士兵，不是拿着他没有见过的火器，就是拿着一种威力奇大的弩，人人强壮矫健，全是精兵。 叆阳堡的同族守军，万难抵挡。 冠军侯很大度，没有强迫他去当说客，但新安堡必须要搬走，这好理解，铁杆团在前方攻城，谁会放心在后方安置一支刚投降的部队？ “大人，丹达原当说客，劝降叆阳堡。” 想不明白道理的丹达，至少不愿意看到叆阳堡同族守军惨败投降，少死一些人，终归对部落是帮助。 “好！我给你一支神铳，名唤左轮枪。” 丹达瞪大眼睛，双手颤抖拿着左轮枪，神器啊！这就是让他手下伤亡惨重的神器！ “你去给叆阳堡守将演示，问他能否抵挡得了左轮枪的攻击，提前投降算起义，本侯有赏，瓦尔喀部以后将设为瓦尔喀卫，与景州卫同级。 抵抗不敌投降，必罚！去吧。” 王吒心里很清楚，描述未来前景只是种一颗种子而已，若想要瓦尔喀部归顺，靠的是武力与实力震慑！ 道理很简单，瓦尔喀部要权衡，因为归顺冠军侯，必然会承受景朝的愤怒。 丹达不再患得患失，跟高大柱学习左轮枪的使用，一个时辰后踏上策反起义之路。 没错！这就是王吒的策略，凡是提前投降，皆是起义，跟着铁杆团一块儿打景军。 是成为功臣好？还是被迫投降好？古代人并不傻，即便是古代的部落也明白这个最简单的政治道理！ 景朝在辽东和奴尔干都司，并不是铁板一块，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相反，野人女真部落跟景朝的矛盾，其实很大！ 第255章 氪金部队的震撼 十月十一日，新安堡。 入冬第一场雪，新安堡银装素裹，一些低矮避风的山腰山窝还尚存红叶黄叶，颜色分外多娇。 王吒顶着黑眼圈，正在熬鹰！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想出来法子，王吒想捶他一顿。 两天两夜熬着，不让鹰睡觉，直到鹰虚弱无力跌倒在地，王吒救起来之后成功收下鹰小弟。 过程简单粗暴，熬过去了就当老大，熬不过去鹰兄拍翅远走，再不相见。 “恭喜团长，熬成了！”石勇欣喜恭贺。 王吒大脑有些糊，甩了甩头，现在只想大吃一顿，然后抱头大睡。 熬的鹰是石勇送过来的一只海东青，王吒大喜，奋战二天二夜，眼睛盯着海东青，终于盯垮了这只小鹰。 铁杆团众将当中，石勇最擅长拍冠军侯马屁，提供优质情绪价值。 王吒并不介意，情商高的人，蛮好相处，前提是石勇别乱拍马屁。 进入长白山山脉以来，石勇以及新七连战力不显，但其熟悉辽东，会女真方言，对劝降推动出力不小。 熬鹰后睡了不到三个时辰，终于等来好消息！ 丹达圆满完成任务，瓦尔喀部首领图温亲到新安堡拜访冠军侯。 半个月来，王吒除了在新安堡附近查看地形，就是打猎，然后熬鹰，等得心焦！ 迷糊中听到消息，王吒迅速冷水洗脸，安排石勇设宴款待。 野人女真主要是三大部落，瓦尔喀部、窝集部、虎尔哈部，瓦尔喀部乃势力最大的一支。 景朝新设两旗，分别为正黑旗和镶黑旗，瓦尔喀部和窝集部被编入镶黑旗，旗主为代善，图温担任梅勒额真。 虎尔哈部以及北面外兴安岭的索伦部被编入正黑旗，旗主乃豪格。 所以，如今的景朝，不只八旗，实为十旗，但正黑旗和镶黑旗并不参与攻打中原。 图温一行人从进入第一个哨卡起，眼睛与大脑全被震撼！停不下来的震撼！ 冠军侯得多有钱？ 图温少年时期跟随父辈见识过名军，以前的明朝边军肯定没法比，肉眼可见的巨大差距。 哨兵全员戴墨镜，手拿新火器，身穿统一的羊绒棉大衣，头戴一种奇特的翻毛帽。 要知道，图温参与了金州大战，跟着博洛一路逃到九连城，再从凤凰城逃回叆阳堡。 他见识过墨镜，阿济格、博洛、石廷柱、刘泽清等人皆神气活现戴过，如此勋贵才能炫耀佩戴的宝贝，为啥铁杆团的士兵人人戴在脸上？ 这就是冠军侯的亲卫么？ 太过于奢靡，银子多得没地方用么？ 氪金部队对于古代部落的冲击力，直接且猛烈！ 逐渐走进新安堡，看到教场练刺刀和扔手榴弹模型的士兵，让图温等人在初冬时节后背冒汗。 瓦尔喀部的勇士很多人就死于刺刀之下，更多人被手榴弹炸得四处逃窜。 名朝的工匠一如既往高水准，总能推出各种新武器新装备，何必要跟随景州人反叛呢？ 一路上，新奇的东西随处可见，眼球被轰炸。 某处山坡上，铁杆团士兵脚踩两块窄木板，滑雪？ 这玩意儿有用么？仔细一琢磨，速度很快，是能派上用场，他们脑袋瓜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咋想到的？ 来到寨子正屋前，王吒亲自出门迎接。 高大柱带队的三十名贴身亲卫也跟着涌了出来，左右站列，眼神犀利，让图温等人感受到强大的压迫与局促。 亲卫们身材高大壮实，人人皆是百里挑一的猛士，身着皮毛一体中长大衣，头戴名军经典飞碟盔，腰胯左轮枪。 正是左轮枪，彻底震撼了图温等人。 能连发的神铳！ 丹达十日前曾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演示过六发连射，十米破铁甲。 山林里如何能敌？速度远快于弓箭，且有准头，威力巨大，弓箭完败！ 山林战中，能全面压制弓箭的左轮枪，大量装备于冠军侯亲率的铁杆团精锐，瓦尔喀部要么投降，要么往东逃，没法守。 图温主动向前，单腿跪地，沉声说道：“瓦尔喀部图温，见过冠军侯大人！” 哗啦一下，其余部众跟着跪下。 什么阿济格、博洛这些景朝王爷，在金光灿灿的冠军侯面前，完全不够看！ 武力冠绝天下，财力富甲天下！有钱又能打仗的带头大哥，哪个小弟不喜欢？ 关键是带头大哥才二十来岁，未来三十年内，天下谁能与之争锋？ 跟着常胜冠军侯，不香么？图温的一切顾虑在见到冠军侯的一刹那间全部打消，铁了心跟随冠军侯。 不能再跟着景朝干了，绝对没前途。 金光灿灿的效果，正是王吒展示实力的套路！ 他同样穿着皮毛一体中长大衣，浑身上下，金头盔、金腰带、金护腕、金靴子......还有腰间左右斜挎的两把黄金雕花左轮枪。 武力上，金州到九连城，相信瓦尔喀部已经切身体会； 财力上，黄金套装一亮眼，平行世界首富排面拉满。 武力财力双力齐下，再犹豫不决的部落也能被彻底震撼，铁杆团与景朝谁的实力更强？答案不言而喻！ 其实，黄金套装这类奢华的服饰与装备，王吒很少穿，尤其是领兵征战，但外交上，该展示必须得展示，促进谈判效率。 几杯酒下肚后，谈判正式开启。 随同图温而来的，有一位花白胡子的部落长老，还有一位是萨满祭司，丹达级别过低，站立一旁。 “冠军侯大人，瓦尔喀部愿意重回名朝管辖，部落将迁回数百年来祖先居住之地。” 图温阐明意图。 王吒微笑，预料之中。 瓦尔喀部不愿趟浑水，铁杆团是强，不过一时半会还灭不掉景朝，你们打你们的，大人打架，小孩离远点，免得受伤。 “可以，三年内，奴尔干都司会恢复，本侯先收拾叛乱的爱新家族，然后再跟瓦尔喀部继续向北面开拓。” “三年内奴尔干都司要恢复？”图温吃惊，这么快么？ “极北面？那儿非常寒冷，大人！”长老开口，完全没想到冠军侯还要继续打下去，终年苦寒之地，有何必要去管辖？ 哈哈！王吒朗声一笑。 “高大柱，拿地图来。” 既然有招降东海女真诸部的计划，王吒有精心的规划，描绘一起赚钱，描绘教育医疗，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地图拿出来后，他还要描绘开拓挣大钱的宏大钱景。 “数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建立了商朝，朝代更迭，一部分子民，也就是你们部落的祖先，迁到辽东，迁到奴尔干都司，再到苦兀岛、流鬼国。 然后从这儿，跨过海峡，就是这里！有黄金，有很多黄金，多到在坐每一个人都能跟本侯一样，穿满黄金。” 王吒指着地图上的阿拉斯加，激情昂扬！在座的人几乎人人双眼放光！ “大人，我们的祖先？”萨满祭司是中年人，皱纹爬满一脸，疑惑望着王吒。 “大祭司，你看我们的容貌、头发，是不是很相像？” “呃......” “不知大祭司有没有见过西边来的人？” “西边？” “对，罗斯人。” “今年年初，听过索伦部的人说过，来了很多高鼻深目的黄毛，四处抢东西。” 王吒一惊，好家伙，平行世界的历史进程太过迅猛，罗斯人提前打过来了？ “诸位，我们跟西边来的人，不一样，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爱新家族野心大，想当皇帝，倒也无所谓，但必须得有本事，能守护好我们的土地。” 瓦尔喀部明显有触动，跟汉人是不是同样的祖先，搞不清楚，部落能记得几百年前的事就不错了，哪能记得住几千年前的事？ 谈判很顺利，瓦尔喀等东海女真部落能够脱离景朝，就是战略胜利！ 至于参不参加打景朝，他没有抱太大希望，阵前起义，一起分好处，是要交投名状的，没有哪个势力会给坐山观虎斗的人分好处。 “下一步，本侯要打景州卫的赫图阿拉，景州卫反叛，此地将不再属于爱新家族。 若瓦尔喀部随我打下赫图阿拉，可按战功大小分景州三卫。” 王吒的最后一句是关键，拿下赫图阿拉，分金银财货、分女人、分土地。 就看瓦尔喀部接不接？ 屋内长时间沉默，动手有收益，但也有风险，冠军侯的军队是强大，但不会长久驻扎在赫图阿拉，一旦离开，以后的麻烦不会小！ 王吒很耐心，知道一个晚上的时间，瓦尔喀部不可能会立即下决心。 宴会回到大碗酒肉氛围，图温献上礼物，东北三宝，一株数百年的老山参、一颗硕大的东珠，一堆鹿茸。 王吒豪爽掏出一把黄金雕花左轮枪回礼，图温差点当场载歌载舞，礼物精准击中他的心灵深处。 翌日，太阳升起，王吒正在洗漱。 图温兴冲冲跑过来，言简意赅：瓦尔喀部愿意一起打赫图阿拉！ 他们部落多年来受尽景朝压制，上交了大量山货宝贝，得到的却很少。 特别是金州一战，损失大量男丁，却啥也没捞到，这样的带头大哥谁愿意跟？ 且阿济格被砍头、博洛被俘的消息，铁杆团已明确告知。 景朝实力太弱，值得干一票。 铁杆团诸将和瓦尔喀部大小首领，迅速围坐在一起，拟定作战计划！ 新安堡内丹达牛录的部众，已经迁到九连城，分到土地，所以丹达将作为向导跟随铁杆团行动。 叆阳堡有三个牛录，大部分人会分批往北去抚顺所，抚顺所乃镶黑旗的大本营。 叆阳堡北面的孤山堡、碱场堡、一堵墙堡同样的操作，转移大部分兵力到抚顺所。 瓦尔喀部的任务，是拿下抚顺所东面的抚顺关，然后向东南方向进攻。 而铁杆团将攻打鸦鹘关！ 抚顺关和鸦鹘关的守军，负责指挥的将领是由原来的八旗抽调到镶黑旗，劝降不现实。 所以，鸦鹘关南面这几个堡，不可能让瓦尔喀部有军队留守，一来他们的目标是抚顺关，二来该有的防范得有。 初次合作，铁杆团必须谨慎，免得攻打鸦鹘关时，有人从后面背刺！ 三日后，铁杆团如出笼猛虎迅猛扑向东北面，终极目标赫图阿拉。 新安堡，从凤凰城分出一千人留守，高大柱负责指挥。 大柱人高马大，快速在山林运动作战有些吃亏，因而带着十几个魁梧的亲卫当接应。 十月十九日，铁杆团山地部队，四千八百余人进驻孤山堡。 按约定，他们将于七日后发起总攻！ 古代没电台，一切作战计划全凭战前预估，七日是留给瓦尔喀部集结的时间。 为什么会选择孤山堡？ 因为铁杆团不能离鸦鹘关太近，隔九十里山路，在飞雪连天的冬季，几乎不可能被察觉。 七日的时间，部队很煎熬，尤其的大战在即！ 初冬攻赫图阿拉，要么很轻松，要么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四千八百人深入林海群山，孤立无援。 孤军转战林海雪原，不是开玩笑，攻不下景军老巢，随身携带的粮食弹药有限，陷入敌人的围追堵截。 咋整？ 王吒站立在孤山堡一处制高点，训练海东青，心绪有些许不宁，孤山堡？啥暗示？有天意么？ 但负面情绪随即被轻松打消，笑话！铁杆团冲天豪气，我命由我不由天，就不信邪！ 定要孤军深入，打一场酣畅淋漓的经典战！ 遇到麻烦，本侯的山地作战部队，就当一回原始部落，四处劫掠，为生存而战。 孤山挡不住，雪原破奴巢！ 十月二十六日，一场大雪袭来，但没能阻止铁杆团的步伐。 经过三日艰苦跋涉，队伍穿过苇子谷，鸦鹘关近在眼前。 瓦尔喀部的起义，也为此次奇袭助力不少，至少沿途几个城堡，可夜晚歇息，有后勤补给。 “侯爷！末将先出发了！”丹达抱拳说道。 “一切小心，不可擅动，等我们进攻后，再出手放火。” “明白！” 鸦鹘关内，有一支东海女真小部落驻扎，丹达认识其中一个小头目，自告奋勇带着十几个族人潜入作内应。 第256章 奇袭赫图阿拉 鸦鹘关，风雪天，四千精兵从天降！ 枪声响，景奴慌，残破城墙弓箭乱。 王吒咧嘴一笑，鸦鹘关地势险要，扼守山谷，奈何景军想不到，铁杆团竟然真敢杀过来，仓惶应战，自然乱成一团！ 张世泽和争世王九月十三开进盛京，随后十来日，曾在抚顺所和威宁营（本溪）西面展示军威过。 不过，仅仅是展示而已，这两货还没傻到冲进山林深处，对他们来说，周边试探一二即可。 因而，鸦鹘关的守将想当然，铁杆团不会打进山区，哪怕是冠军侯深入凤凰城抓博洛，抓完后也不可能长久驻扎。 之所以如此笃定，最关键的判断依据：寒冬来临！ 想当然么？ 在景军的传统认知里，漫长冬季，深山老林是禁区，没有任何军队会愿意在凛冬打仗。 最近的一次大规模战争，是三十年前的萨尔浒之战，选择的交战时间为三月份。 汉人谁会在寒冬发起战争？除非疯了！ 鸦鹘关对名朝来说，是防范羁縻地区的重要关隘。 可对景朝来说，这里不过是辽阳到赫图阿拉的山口而已。 三十年前那场大战后，无人再修缮城墙，鸦鹘关成为周边村庄部落的行政管辖地，以及集贸市场。 铁杆图狙击手精准点射城墙上的弓箭手，掷弹手从容扔出手榴弹炸开木制城门。 鸦鹘关共有三个牛录，甲喇额真在一片混乱中，凑齐约五百人，堵住城门后的街道。 命人抬出六门碗口铳轰，还有三十几支三眼铳辅助，暂时挡住铁杆团士兵拥入城内。 但是，前门正堵，后院失火。 鸦鹘关内城东火光冲天，紧接着城北十几处屋子纷纷起火。 城内有人叛变？到底有多少人？究竟谁叛变了？ 这种念头不能想，越想越崩溃！ 甲喇额真与手下将士们俱大骇！这还了得，再不跑，内外夹击，要被包饺子了！ 守军瞬间一哄而散，甲喇额真被盯上，仅跑出北门三百步，一枪击中后背，强忍着转身，回望一眼鸦鹘关，仰天倒在雪地上。 内心里充满怨恨，大冬天的，猫在家里不好么？非要打仗...... 战争不会顾及个人的想法，一旦开启，跟随爱新家族造反的大小部落都得有倒下的心理准备。 “丹达，干得不错，大功一件。” 王吒大喜，军旅生涯第一次打有内应配合的攻城战，爽嗨了！大致清点战利品后便召来丹达。 “侯爷！这是我的好兄弟，伏里起部的亦巴火，他手下有两百六十多人。” 丹达喜形于色，介绍身边一位瘦高个，丹凤眼，山羊胡，一脸凶悍。 “好！分景州卫，伏里起部有一份。” 王吒不吝分享，游牧渔猎部落跟海盗一样，得有劫掠动力。 “老铁们！趁热打铁！老孟领二千人留守鸦鹘关，其他人填饱肚子，休整半个时辰，随我拿下赫图阿拉。 亦巴火，可敢跟本侯一起去？” “侯爷，伏里起部愿听差遣。”亦巴火隆重单腿下跪，归顺铁杆团。 鸦鹘关是块大肥肉，财货虽不多，但守将囤积了过整个冬天的粮食、熏肉、烧酒...... 这些物资足够老孟两千人吃两个月。 王吒重新分配军事装备与物资，四千八百人的山地部队总共有后装线膛枪600支，左轮枪300把，后装线膛骑步枪500支，驮马300匹。 骑步枪是在九连城时被征用，特战骑兵队回金州休整，不再参战。 老孟的二千人分到200支后装线膛枪、200支骑步枪、100把左轮枪、100匹驮马。 其他武器绝大部分为喷子和滑轮弩，以及人手三颗手榴弹。 300匹驮马载的主要是弹药和干粮，以及一些常用军事物资。 最后，王吒把严树留下来，严树这哥们冷静善权衡，绝对能成老孟的好助手。 老孟则一如既往，把四营第一刀手兼打手螳螂刀派给团长，做贴身护卫。 五百新七连乃骑兵连，大部分留在鸦鹘关，仅石勇带领五十个山林好手随军行动。 午时，二千八百铁杆团山地部队，加上丹达和亦巴火近300人的女真丛林战士，带上200匹驮马，直奔赫图阿拉！ 十月二十六日晚，铁杆团摸到一处山寨外。 “从鸦鹘关逃出来的人，进了这个山寨？”王吒低声问道。 “错不了，方圆二十里内，就只有这一个寨子，逃出的人要找吃的，必定会在此处落脚。”亦巴火拍胸脯保证道。 “老阮，上！其他人，围住寨子，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 王吒下令，斥候行动，一般是猴子和阮忠营两人带队轮番干活。 “好嘞！” 阮忠营声音刚落，人已窜出几步外，很快便消失在几十米外。 清冷月光下，数十人如鬼魅一般靠近山寨。 狗吠声响彻山谷，没多久，一片宁静。 仅十几户人家的山寨再怎么有警觉，也无法抵挡正规军队的进攻。 “除了这条路，还有其他路到赫图阿拉么？” 寨子中一处屋子内，将领们围坐在一起，喝烧酒御寒，讨论袭击计划。 “回侯爷，还有一条路，绕得比较远，就这条路最近。” 队伍中有熟悉地形的亦巴火，讨论起来事半功倍。 “寨子中搜出几个鸦鹘关的溃兵？” “三个？” “交待了么？” “全交待了，他们前面应该没有人。” “好！兄弟们赶紧休息，明日寅时起床，寅正出发。” 亦巴火和丹达听完冠军侯的安排，佩服得五体投地，铁杆团行军速度快，决策快，打仗下手狠又快，各种快！ 这样的军队，世间谁能挡得住？ 二十七日，三千人继续高速挺进，晚上攻破一个寨子歇息，果然再没有搜出从鸦鹘城逃出来报信的景军溃兵。 二十八日，申时。赫图阿拉呈现在王吒眼前，好似不着寸缕的绝世美女！ 他暗笑，只要冬季装备精良，袭击渔猎部落的城池和堡垒，绝对是一打一个准！ 赫图阿拉做过一段时间的景朝都城，分内外城，外城周长十里左右，内城周长四里，依山而筑，垒土为廓，地势南高北低。 在广袤的奴尔干都司，这样的城池算得上是一座大城，放在中原就排不上号了，跟一座县城的规模差不多。 比如，平遥县城，周长12里。 赫图阿拉城墙上仅有屈指可数的哨兵，城门大开，稀稀拉拉站着十几门卫，躲在避风的地方聊天。 没有任何准备的城防部队，岂能防得住大军攻打？ 顶多就能防住几百人的袭扰。 “亦巴火。” “在。” “有没有胆子混进去？” “侯爷，在下定能完成放火任务。” 亦巴火眼露狠色，值得博一把。 王吒在鸦鹘关尝到内应的巨大甜头，打算照方抓药，由亦巴火谎称鸦鹘关被铁杆团攻破，赶来报信。 不过计策有风险，首先混进赫图阿拉的人不能多，多了容易被怀疑。 还有一个危险点，鸦鹘关溃兵可能会星夜兼程，提前到达报信。 如果有，那么就看报信人知不知道亦巴火投降，当时鸦鹘关一片混乱，逃跑时不见得清楚是谁在内部搞事。 王吒想多了，在冬季，部落出身的溃兵，没有那么急切到要拼命赶过来。 毕竟雪夜山谷，人少的话，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亦巴火领着三十来人进城后，旋即被带入内城，豪格须详细询问细节。 肃亲王豪格为啥会在赫图阿拉？ 他也不想，但跟摄政王从来不对付，一直在争权夺利，且丝毫不认怂！ 所以打完四川后，基本处于闲置状态，前年被排挤到辽东，担任正黑旗主旗主。 虎尔哈部和索伦部皆不是善茬，让他伤透脑筋，好在一颗雄心仍然在支撑他，一切在慢慢改善。 谁曾想，逃回盛京的石廷柱告诉他惨败消息，该死的冠军侯又杀回辽东，把阿济格十五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 还能咋办？跑路呗！ 石廷柱绕道科尔沁草原回帝都，豪格却毫无回帝都的打算，他想在父辈发家的福地赫图阿拉重振雄风。 临近酉时，夕阳西下，白雪皑皑的山林抹上一层红晕，景色醉美！ 砰！砰！砰！再醉美的景色，也无法缠住战士们的冲天杀气。 铁杆团三千人分别从北东西三门，几乎同时发起进攻。 天色已暗，且人手不足，不可能封锁得了南面的山脉。 游牧渔猎部落联盟有一个显着特点，劫掠时，士气高涨，勇于争先，但势弱防守时，号令容易失效。 特别是当部落联盟刚经历惨败，大小部落心里会活泛起来。 凭啥要给带头部落卖命，逃跑不香么？ 尤其是进攻方为中原军队，跑才有未来，反正中原军队逮不着。 广袤森林，辽阔草原，我就不信你能找得到我？ 善劫掠者必定善跑！ 说来也巧，防守西门的将领，乃是五年前的逃跑俊杰，复州甲喇额真索必隆，他五年来郁郁不得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熟悉的手榴弹炸响声，勾起心中难以消除的恐惧。 对手榴弹、迫击炮、神铳，他有清醒认知，那就是不可抵挡。 冷静倾听四周枪声后，随即扭头，第一个往南门跑。 西门溃败之时，外城城北区域才刚点上火，亦巴火欢快干起老本行，点火泼油。 同样的剧情，从鸦鹘关到赫图阿拉重复发生。 守城将士慌了，他们有野战经验，却无守城经验，不知该如何有效集结和配合。 而且，最要命的一点，城里有他们家眷，有内奸捣乱，谁不担心家里出事？ 赫图阿拉城中乱成一锅粥。 唯一的亮点，是豪格，有巨大威望，且狠辣！ 内城城墙上，他迅速下了两道令。 第一道令，派出大将前往城北失火处，肃清内奸； 第二道令，命鳌拜带五百亲卫，无论如何将铁杆团赶出西门。 赫图阿拉的战兵并不算少，足有三千多人。 鳌拜率领的五百亲卫，有两百把燧发枪，配上弓箭，火力够强，西门的巷战打得有来有往。 不过北门和东门，确实挡不住铁杆团的凌厉攻势。 问题就出在城墙守兵极少，城门被轻易攻破。 而巷战中，铁杆团的喷子和左轮枪，大发神威！ 负隅顽抗躲入民房的守军，正中手榴弹下怀，轰轰声中，一波接一波被清除。 “主子，铁杆团人数不低于三千，火器如石廷柱所说，精准无比，不可硬挡。 再不走，内城一旦被围，逃无可逃。” 半个时辰后，鳌拜自知不敌，回到内城苦劝豪格。 “冠军侯，你欺人太甚，来日本王必双倍还回！”豪格怒击咆哮！ “主子！息怒！”鳌拜急了，别再骂了，是战是逃，赶紧拿主意。 片刻后，豪格一转身，说道：“随我来。” 在数百人簇拥中，王吒进入内城。 透过火把的光芒，能看出曾经的王宫虽然简朴，但修建得很结实，当初的景州卫指挥使很务实。 “战况如何？” “回团长，歼敌七百余人，俘虏不多，仅五百来人，大部分人已从南门逃出去。“石勇禀报道。 王吒咧嘴一笑道：“就是把他们往南门赶，看样子景军根本无心恋战。” 有意思！游牧渔猎部落对守城没信心，快速溃逃。 鸦鹘关和赫图阿拉，己方伤亡极小，遇到的抵抗可以用柔弱无力来形容。 为何以前的名朝边军不考虑在冬季发动偷袭？ 王吒随即叫停自己的轻狂，若没有强大的工业制造能力，提供远超这个时代的冬季装备，仗不可能打得如此轻松！ “豪格的家眷可有抓获？” “团长，很奇怪，我们封锁南门前，未发现豪格的亲卫与家眷，按道理，不应该逃得这么快。”石勇一脸失望，没抓住几条大鱼。 王吒沉思，半晌后，说道：“搜！连夜搜内城，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搜出来。” 全世界的王宫都不会简单，这是常理！ 不修条地道，不留些后手，敢随便称王称帝么？ 景朝在赫图阿拉，到底留下了什么后手？ 第257章 林海雪原追豪格 咦！内城有工匠！ 六十多个工匠能住内城，待遇很高嘛！ 王吒闻讯前来，六十来个工匠体型正常，就是精神状态极差。 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吃得好、穿得暖，但睡不好觉。 为啥？ 天天被豪格逼着造手榴弹，造能连发的神铳...... 这些铁杆团的杀手锏，是我们小工匠能造么？ “呵呵！豪格有想法，是一个追求进步的青年！” 王吒开起玩笑，铁杆团各种火器，给景朝皇族带来了巨大的生存压力，不过也让他们近乎变态地重视工匠。 豪格三天两头，亲自跟工匠交流，甚至威胁，规定时间造不出来，剁手砍头。 石勇、猴子、丹达等一众将领们没回话，不知道怎么回团长的冷笑话，啥叫进步青年？ 天真道人拿起一个形似手榴弹的震天雷，鄙视道：“想造手榴弹，形状有啥用？火药才是最关键的环节。” 将领们眼睛放出海量小星星，心中俱膜拜，团长的师兄真乃高人也！ 天真送冬季装备过来后，很久没打仗，经不住王吒诱惑，跟着一起深入雪原山林。 王吒与天真相视一笑，铁杆团的武器制造已经大跨步升级，不像以前的燧发枪和滑轮弩，景军能仿造。 手榴弹这类武器，不懂tnt，想达到同样的战斗效果，根本不可能。 震天雷可以从传统的点火式改进为拉索式，但爆炸的威力达不到，若想达到一样的威力，你得填充十倍的黑火药，重量大，体积大，士兵如何携带，如何投掷？ 王吒感慨，铁杆团自己制造的武器，从手榴弹、后装枪、左轮枪开始，到以后金属定装子弹、加农炮、迫击炮等等，彻底抛开景军，想仿造都做不到！ “团长，找到了！” 一个特战队亲卫兴冲冲跑来，他们搜到一处地宫。 “走，去看看！” 王吒右手一挥，一群悍将紧跟其后。 原来这就是景朝的后手？ 地宫里摆满铠甲兵器、粮食、药材..... 统计下来足有三千余副铠甲，其中全身重铠高达一千副。 很有危机感！王吒暗赞。 景朝皇族清楚，他们在踩钢丝，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最后退到赫图阿拉，凭借铠甲兵器，依然能在白山黑水雄霸一方。 考虑很周密，不过金银珠宝呢？ 仓促逃亡，能带走多少财货？理应留下大量财货才对。 “团长，找到暗道了。” 阮忠营派人过来通知，王吒心中佩服之词顿时泛滥，抄家这门高技术手艺，还得靠锦衣卫出马，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才！ 众人涌到暗道旁，只见阮忠营贼兮兮地狂使眼色。 王吒秒懂，吩咐道：“石勇，你带一百人探一探暗道，记住，别走远，暗道里肯定有机关。其他人等候在暗道旁，如有异常，立即支援。” 然后，他立即带着天真道人与猴子，跟着阮忠营七拐八拐，来到一处不显眼的小院子。 “王爷，错不了，就这儿！”阮忠营言辞凿凿打包票。 没办法，锦衣卫封建礼仪思想太严重，王吒不喜欢当海王，锦衣卫兄弟非要认他当海王。 “这么肯定？” 阮忠营也不废话，摊开右手。 “金沙！” “是，王爷，在暗道口就发现有几粒，顺着遗落的金沙一路搜过来，这个地方也有金沙。”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仔细查看院子中的石桌。 哈哈哈！王吒纵声大笑！ 奇袭赫图阿拉，一举拿下。 至此，打完收工，开始数战利品，都到碗里来！ 藏宝库谈不上有多逆天，银子三万多两，珠宝玉石屈指可数，亮点是黄金，金粉、金锭、金饼闪闪发光，足有五吨多。 景朝计划战败后复国的黄金，还没来得及启动复国，就被提前没收。 比黄金更闪亮的是：能量罐。 三个暗红色能量罐，跟五年前在盛京搜出来的一模一样，神马哥这回有口福了！ 王宫中，烛光下，王吒一边喝着高粱烧酒，一边复盘辽东之战。 打下赫图阿拉，算是给第二次北伐画上完美句号。 金银珠宝收获不算少也不算多，重要是占地盘。 不过，击败阿济格大军，收获的军事物资则是爽爽的满格进账！ 缴获的战马，包括喀尔喀部，泼天富贵一般的惊人数量，超过二万五千匹！ 三年内，战马资源，景朝别想缓过劲来。 另外，各类驮马、挽马、骡子等牲口近六千匹。 牲口大丰收，正好用于东北基建。 大兵团的物资可用海量形容，火枪火炮、铠甲、冷兵器堆满山。 青铜火炮必然要融掉，铁杆团不缺火炮，缺铜。 火枪、铠甲与冷兵器交给张秀才组织民兵，老张最擅长两件事，一是开荒种田，二是发展民兵。 战马分享上，王吒神豪作风延续，只要跟我一块儿打仗，必须得让你们赚到盆满钵满。 在九连城时就已拍板，张世泽和卫所联军均分配到一千匹，争世王和琉球军各得到五百匹，李国助也领到两百匹。 金银财货少，那就给战马，估计拿到战马，对他们来说更舒爽。 二打辽东，收获满满，地盘、战马、黄金拿到手软。 赫图阿拉是打辽东的收官战，该班师回朝了么？ 不！ 王吒现在信心爆棚，原来冬季装备精良，打渔猎部落会如此犀利，鸦鹘关和赫图阿拉就是明证。 九天前，在孤山堡，他曾有过顾虑，有过压力，如今，胜利说明一切！ 孤军么？哪得看是谁在治孤、谁在领军？千年前的冠军侯，纵横大漠，横扫千军，你能管他的军队叫孤军？ 妥妥的大军！ 铁杆团军事装备远远领先，部队机动性又极强，渔猎部落在冬季不可能集结，若有反抗者，碾压过去便是。 打完辽东，他要接着打，打奴儿干都司！ 主要目的，一是在林海雪原中追击豪格，二是告诉奴儿干都司各部落，名军回来了！ 白山黑水的大小部落，目前只知道景朝入主中原当皇帝，领军追豪格，抓不抓得到无所谓，政治意义更为重要。 要在大小部落中广为宣传，爱新家族叛上作乱，朝廷打过来了，要抓爱新家族的人。 这消息绝对是王炸！ 干！ 王吒一拍桌案，定下战略！ 铁杆团休整两日后，他先奖赏丹达和亦巴火，手下每人五两黄金，两位领头人各五十两黄金。 然后宣布，继续追豪格！ 众将大惊失色，我的团长啊！苦寒之地，有何打头？ 他们纷纷劝说王吒，包括刚拿到黄金的丹达与亦巴火，反复强调奴儿干都司冬季险恶，难以行军。 “老铁们，无需顾虑，我们有驯鹿，有驮马，此去抓豪格，就好比是旅游！” 旅游？啥玩意儿，一堆人全傻了，是不是游玩的意思，看表情像。 王吒力排众议，在铁杆团，冠军侯的决策很像一言堂，但这些决策事后看，又总是正确无比，众将不再纠结，跟着干就行。 赫图阿拉的战利品丰厚，源于豪格从盛京和辽阳等地迁来大量人口和物资，战马再添三千余匹，驮马骡子等大牲口超一千头，其中就有惊喜： 两百多头驯鹿！ 缴获的驯鹿更加坚定王吒追击豪格的信心。 十一月一日，追捕豪格大队出发！ 总共九百多人，一百五十头驯鹿，两百匹驮马，浩浩荡荡消失在赫图阿拉东北面的林海雪原中。 王吒安排猴子和李准带两千余人留守赫图阿拉，分给他们200支后装枪、200支骑步枪、100把左轮枪。 并授意两人从三千多包衣里挑选信得过的汉人组建民兵，可发铠甲兵器。 赫图阿拉储存的食物，足够让两千多铁杆团，以及城内百姓过三个月。 丹达和亦巴火留下一百手下，用于联络瓦尔喀部和其他小部落，双双跟随他们心目中的大豪杰征战奴儿干都司。 九百多人够么？ 王吒权衡过，奴儿干都司的各部落若不能集结兵马，九百好汉能横着走，见谁都敢上去扇耳光的那种横和狂！ 冬季山林，部落们能集结么？几乎不可能！ 真能集结，广阔天地，机动性强的部队，哪儿不能跑。 在古代，北方大漠、草原、山林，一千人左右，特别能跑的军队，确实能横着走，四处劫掠！ 还不用担心粮草补给，一千人的食物远比一万人好解决得多。 唯一的瑕疵就是弹药储量，弹弹的忧伤无处不在！ 王吒的解决方法，只能是日常捕猎尽量不用火器，他从地宫兵器库取出三百副弓箭、三百支短标枪、一百支九尺长枪。 铁杆团追捕豪格之时，瓦尔喀部刚攻入抚顺关。 图温的策略，没什么毛病，他不可能倾尽全力打抚顺关。 他反复摆事实、讲道理，劝降窝集部、虎尔哈部和索伦部。 劝降不成，至少告诉对方，名军与景军的大战不要介入。 最终，虎尔哈部和索伦部犹豫，选择观望，瓦尔喀部才动手打抚顺关。 十一月五日，瓦尔喀缓慢推进到马儿墩寨，方才知晓，赫图阿拉七天前就被冠军侯雷霆一击而破。 很快，消息传至抚顺关以北，窝集部立马冒着严寒举族往东北迁移。 虎尔哈部和索伦部按兵不动，但心中再已打算好，开春后，重回故里，不再掺合名景之间的战争。 东北的天变了！ 短暂辉煌的景州卫爱新家族，将失去东北带头大哥地位。 从十月到十一月，东北的山林雪原战事频繁，但辽河的西面，景军与铁杆团之间再无任何规模的战斗，哪怕是斥候战，也没有发生过。 铁杆团最前线的娘娘宫，往西北去，百里之内，杳无人烟，景军全线龟缩于广宁和锦州一带。 金州，领军将领们得知冠军侯要打赫图阿拉。 “他疯了！”一心想蹭军功的张世泽脱口而出，难以理解这样的军事行动。 “吃错药了！”一直秉承冠军侯吃肉他喝汤的争世王目瞪口呆，当年在帝都相识的少年郎，胆子大到没边！ 徐远山来回踱步，焦躁不安，提议道：“不行，绝对不能让铁敢冒险，我们得去接应他。” 众将领默不作声，心中皆鄙视，就凭你，就凭你们卫所兵？ 冷锋无奈，制止住徐远山：“团长打仗，向来筹划缜密，他没有安排我等去接应，我等不可擅动。” 不过，这仅是开胃菜，真正匪夷所思的硬菜，于十二月中旬轰然炸响！ 各路将领们大脑彻底开锅沸腾，天啊！这是真的么？ 冠军侯打下赫图阿拉，不算啥，其一向神勇。问题是，他仍然不满足，要接着打奴儿干都司，还踏马的是在凛冬时节打！ 图个啥啊？ 金银财货么？苦寒之地能有多大油水？ 皮毛药材么？大冬天的，累不累？ 难道真想抓豪格？偌大的奴儿干都司，咋抓？ “这家伙特别喜欢冒险，是觉得一般的仗没意思了么？非要到生死一线间的地方去打仗。”争世王难得哀叹道。 与王吒、无敌、柳白衣这些穿越者接触多了后，他的思想变化很大，看问题的角度越发独特。 “咋整？去奴儿干都司，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张世泽情绪平静下来后，开始担忧。 冷锋同样认为不可思议，团长太天马行空，完全跟不上节奏。 但是，仔细一想，该干嘛干嘛，团长早已规划好。 “诸位，团长的想法，我等猜不透，也不用猜，如今天寒地冻，暂时停工，天气暖和后，接着干活就是。” 辽东无战事，张世泽、争世王等人的手下将士，纷纷加入到铺路、修房子的建设大军。 不干活，按王吒的脾气和规矩，吃饭得掏钱。 而干活的话，管吃管喝还发薪水！ 所以，各路将领对干活一事很积极，毕竟手下将士能赚钱，对军心稳定作用巨大。 十二月中旬，王吒到哪儿了？ 追捕大队一路寻觅，已经杀到兴凯湖南面的双城。 双城是景州卫的传统领地，也可算是一处老巢，双城再往南，便是海参崴！ 第258章 金城暴揍罗斯人 唳！ 雪原上，尖利的海东青啸声响起，惊空遏云！ 随后，海东青的主人王吒冲出白桦林，高声大喊：“呔！景州鼠辈，哪里逃。” 八十多米外，阮忠营的前锋小队正跟三十多个景军厮杀在一起。 豪格舍弃家眷，一路向兴凯湖方向逃窜，铁杆团穷追不舍，终于在三日后发现人影。 王吒听到枪响时，正在白桦林搜索，立即领着追捕大队的好汉们冲出来。 鳌拜撞倒阮忠营，刚想上前补刀，听到高喊声，扭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冠军侯杀到了？ 当即转身，迈开双腿，高速逃窜。 赫图阿拉丢失后第三天，在赫图阿拉东北面收拾残兵的豪格，收到窝集部的传信，瓦尔喀部投靠冠军侯，欲打抚顺光和鸦鹘关，且是冠军侯亲自领兵。 豪格对迟到的传信哭笑不得，但至少清楚攻打赫图阿拉的是冠军侯本人。 不再抱任何幻想，直接躲到虎尔文部。 没想到，千里大追踪，冠军侯追杀上瘾，先追到虎尔文部，又杀到合兰城，最后干到双城，凶猛一击，歼灭六百景军。 豪格彻底成了野人女真，仅带两百余人仓惶北逃。 铁杆团追了半个时辰，砍翻十多个景军，只得停下来休整，不能跟后队脱节过大。 “好快的速度，这要是脱掉皮毛大衣，搞不好能跑到十一秒内。” 王吒开口称赞，鳌拜身材高大，但不臃肿，爆发力超强，万里挑一的绝顶高手。 “厉害，顶级运动员。”天真道人突然来了一句。 王吒哈哈一笑，拍了拍天真的肩膀。 天真也是名副其实的穿越者，是古代穿越到现代的穿越者，能玩手机，能开车，对现代文化很了解。 “豪格跑入山林，这下不好抓了。”天真叹道。 “无妨，本就没打算真能抓到他，此行目的已达到，咱们准备准备，回赫图阿拉。” 王吒追捕的意图，更多是做给奴儿干都司大小部落看，一路上，铁杆团没有攻打沿途的虎尔文部、毛怜部、牙鲁部等部落。 而是宣告名朝的回归，并友好进行贸易，用黄金购买了一些食物与皮毛山货。 追捕大队寻到一处猎人废弃的木屋，迅速在木屋周边构建简单营地。 队伍中伤员颇多，需要休整两到三日。 零下二十几度，原始森林穿越，打仗不是最大的威胁，气候环境造成的非战斗减员才是队伍最大的威胁。 小木屋内，烧酒早已喝光，好汉围坐在篝火旁啃鹿肉。 “那厮好生了得，三五个人近不了身。” 右脸红肿且被崩掉两颗牙的阮忠营，回想今日遭遇战，依然心有余悸。 “是个大高手，不过以后估计碰不上了，否则本侯真想会一会他。” “团长，要回赫图阿拉么？” “对！休整几日，不用再抓豪格，让他自生自灭。” 哈哈哈！小木屋传出汉子们得意的大笑！ “回赫图阿拉，本侯不想走回头路，打算往西到甫儿河卫转转，然后到纳邻河卫后往南，经兀也吾卫和吉河卫，回赫图阿拉。” 王吒大致将想法说了出来，铁杆团内讨论行军路线，依然采用名朝的奴儿干都司卫所地图。 好汉们一阵狂喜，终于可以回家了，路线无所谓，向南走就对！ 王吒之所以想去甫儿河卫转转，没别的原因，就是单纯喜欢黄金！ 甫儿河卫，即是大名鼎鼎的金城，牡丹江穆棱河西镇所在地。 穿越者福利，王吒早已将重要矿藏资源牢记于胸，尤其是黄金矿区。 三千里黑龙江流域，黄金镶边！ 北伐打辽东，进军东北，看中的正是丰富的矿产和木材资源。 黑龙江流域，多处富含砂金矿，属于河流冲积砂矿。 其中有三大矿区，穆棱河西镇、萝北太平沟镇、漠河老金沟。 明年开春后，铁杆团将入驻盛京，向北在亦东河卫（长春）、剌鲁卫（哈尔滨）设点。 毫不夸张的说，1651年，将是铁杆团的黄金年！ 以四营为主，并向普通百姓开放，点燃淘金热！ 谁说汉人没有冒险精神，铁杆团得支持，提供军火，让他们去淘金、去开拓、去冒险。 外部势力，谁要是胆敢抢淘金客的黄金，铁杆团必定会出征讨回公道，军队是干嘛的，不就是维护国民利益的嘛！ 黑龙江淘金点燃后，还要继续往北，到西伯利亚去淘金，到阿拉斯加去淘金。 带着黄金梦，三日后，铁杆团又再次踏上征程。 十二月二十八日，甫儿河卫。 王吒领着一个五人小队，在一处山谷缓慢推进。 铁杆团往甫儿河卫，没想到豪格一行人也是同样的方向。 鳌拜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双城与兴凯湖南面山林两次交战，牺牲在其手上的铁杆团士兵不少于六人。 他甚至抢了一把左轮枪和两颗手榴弹。 所以，发现豪格百人队的踪迹后，王吒接手前锋队的指挥，想亲手除掉鳌拜。 “从痕迹看，他们应该是三日前到的甫儿河卫。”阮忠营判断道。 五人小队全是铁杆团的顶级精英，除了阮忠营，还有亦巴火、螳螂刀和两个擅于掩护警戒的贴身亲卫。 “昨日是大雪，他们极有可能离我们不远。”螳螂刀补充道。 咯吱！咯吱！ 雪地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右前方一条小路传出来。 说豪格，豪格就来了么？ 王吒握拳举起右手，五人小队立马呈扇形围住小路出口。 啥情况？小跑出来的是两个少年加一个小孩，脏兮兮的脸，看不清容貌。 “站住！”王吒喊道。 两个月来，他已掌握几十个女真方言词汇，连说带比划，勉强能跟亦巴火和丹达交流。 “你不要过来。”一个少年尖声叫道，三人齐唰唰举起削尖的木棒。 我滴个天啊！ 是一个少女，王吒苦笑，摊开双手说道：“别怕！” 然后，招手让亦巴火过来沟通。 少女依然很紧张，双眼满是惊恐。 没办法，原始部落之间征伐不断，很难消除戒心，文明发展的必由之路，生产力低下，避免不了劫掠。 咯吱！咯吱！ 小路又传来脚步声，从声响判断，来的人不低于十个。 “黄毛！”少女颤声向亦巴火说道。 王吒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亦巴火的翻译，十来个黄毛已经走出小路。 仔细查看，有五六个是黄头发蓝眼睛，不用多想，罗斯人！ 好快的侵略速度！已经深入到兴凯湖西面的牡丹江，到底来干啥？ 十来个罗斯先是一怔，冒出来两个大汉，什么来路？ 但随即放下心来，对方人手少，优势在我。 桀桀桀！ “跪下！”领头的罗斯人张狂喊道。 尼玛！叽里哇啦的，谁球知道是啥意思？王吒听不懂罗斯语，模仿对方的喊话，回了一句：“跪下！” “啊！” 罗斯人怒了，该死的野蛮人，他拔出燧发手枪，准备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砰！ 罗斯人仰面倒下，两个大汉究竟是谁？居然也有火枪，而且这拔枪速度太快，生平从未见过。 砰！砰！砰！ 王吒快速拔出左轮枪，先干掉最嚣张的一人，再一通连发，干掉三人，隐藏在两侧的队友也纷纷开枪。 燧发枪哪能跟左轮枪较劲，尤其是十多米的距离，一边倒的大屠杀。 枪声停止后，只剩下一人在风中瑟瑟发抖，再笨的士兵也明白，不是子弹打偏了，也不是子弹打光了，是要留下他问话。 扑通一声，他主动跪下！ 王吒一挥手，五人小队没管跪下的人，而是去补刀，雪亮的刀锋冷冽无情。 左轮枪在平行世界再怎么强大，也是手枪，手枪子弹比不上步枪，很难致命，一定要补刀。 补刀是为了节约子弹，王吒新定的规矩，子弹没补给，严禁用左轮枪补枪。 没多久，大部队听见枪声，迅速汇合。 通过石勇与少女的沟通，王吒担心的事果然发生。 罗斯人来了，很明显，他们不是无意中发现金城，是有穿越者提供了准确位置。 为了黄金，为了皮毛山货，历史进程因为穿越者，东西方正飞快加速飙车！ 罗斯人去年三月下旬到的，有七百多人，将四周部落的人全部抓到河西镇淘金、建房子。 少女约16岁，其部落刚被抓到甫儿河卫，他们的母亲趁罗斯人不注意，让三个孩子向南跑，永远别回来。 王吒心中一酸，16岁的少女带两个弟弟，其中一个七八岁的样子，如何能在冰天雪地的山林中生存下来？ 逃亡路也是一条死路！ 20世纪前的世界，西方科技爆发，四处劫掠殖民，非洲的黑人、美洲的印第安人、西伯利亚与外东北的部落，不得不承受一场血腥的灾难。 ...... 王吒掏出巧克力，巧克力是铁杆团冬季装备的重要物资，高能量食物。 撕开包装纸后，自己先掰下一小块送入嘴中，然后递给小朋友。 小朋友看到王吒微笑演示，鼓起勇气接过巧克力，尝了一口后，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不能放过这批殖民者，王吒让亲卫带姐弟三人去吃东西，便立即召集将领，商讨攻打方略。 二十八日，辰时，天微亮。 麦兰河西岸，未来的河西镇。 西面的山中，王吒亲率一百勇士，已摸到一处山坡上，静等战斗打响。 南面开阔地，借助土坡与稀疏的白桦林，六百人扇形分布，慢慢靠近罗斯人搭的寨子。 剩余的一百来人，则守护驯鹿与驮马，必要时作为后备队应战。 嗖！嗖！嗖！ 铁杆团袭击的常规操作，滑轮弩先冷冽偷袭，能不引起动静，就尽量不引起动静。 寨门木楼上的四个岗哨迷糊中，被利箭没入脑袋。 清晨，大部分窝在木屋中的罗斯人依然呼呼大睡，即便有起床者，也不愿出门，在屋内烧水，做早餐。 零下二十多度，谁会大早上出门溜达？ 汪！汪！汪！ 狗窝里的猎犬开始狂吠。 有人察觉不对劲，透过木窗四处观望。 轰隆！ 寨门处，一声巨响，木屑纷飞，六颗手榴弹捆绑在一起，足够炸开一扇并不厚重的木门。 敌袭！ 寨子中的罗斯人高声大喊，睡梦中的士兵被惊醒，一片慌乱。 伊万诺夫中校同样被巨大的轰炸声惊醒，快速穿戴中，他无法接受现实，谁在进攻他们？ 那帮山林部落，不可能有炸药？ 谁？究竟是谁？伊万诺夫中校怒不可遏！ 砰！砰！砰！密集枪声如炒豆子一样，从南面传来。 愤怒的伊万诺夫中校不再暴躁，劲敌来袭，从枪声足以判断出，一支不低于八百人的庞大军队正在攻打寨子。 没错！八百人，在奴儿干都司的寒冬，就是一支庞大的军队！ 轰！ 挨近寨门的几处木屋子，成为先进武器的第一批牺牲品。 想依靠木屋还击的罗斯军人，对手榴弹没有认知，第一时间不分派出人手冲出屋子，而是填充弹药，打开木窗，妄图用燧发枪还击。 每一个木屋，都是一个悲剧！ 天啊！这是哪来的军队？ 伊万诺夫中校崩溃！ 他召集了近两百人，从寨子北面赶过来，组织好类似于名朝三叠阵的线列阵。 寨子场地有限，每排仅十人，密集站成三排，准备开始排队枪毙战术。 对方却完全不讲规矩，不懂阵法。 只见对方士兵全是散兵作战，但交手下来，伊万诺夫中校当兵十几年，迅速明白。 对方看似散乱，实际上极有章法。 有人掩护，有人推进，有人在扔恐怖的炸弹。 全部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且来犯之敌，着装统一。 天啊！正规军，比起自己这支远东探险队来说，正规得太多。 砰！砰！砰！ 密集线列阵，在这支正规军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他们要么匍匐射击，要么找掩体射击，全是自由射击，无须军官指挥。 初看之下，认为是在乱射，火枪不密集，能有杀伤力么？ 事实迅速啪啪打脸罗斯人，伊万诺夫中校绝望！ 线列阵士兵还没打出一轮，已经伤亡过半。 第259章 淘金热点燃台湾 打不过！ 咋办？逃！ 伊万诺夫中校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无论在什么时代，一个将领得有基本常识，两军差距过大就得跑。 保住有生力量，以后要么选择天时偷袭，比如夜袭。 要么依托地利打埋伏。 总之别正面较劲，特别是人数不占优，武器差距大的情况下较劲，纯粹送人头。 十几年军旅生涯的伊万诺夫中校决定很正确，但是，正确的决定不代表会有正确的结果。 他遇到的对手，早布有后手。 伊万诺夫中校向北溃逃，猛然听到鹰啸长空，向左扭头一看。 神啊！这是什么样的一支军队！ 近百人从西边的山顶上，顺着东北向的山坡，踩着奇怪的装置，比他见过的雪板先进得多，风驰电掣冲了下来。 来人正是冠军侯！ 他在西面山坡上，有两个选择，一是根据战局发展决定是否支援攻打寨子；二是可通过滑雪板的速度追击逃兵。 战争，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要靠武器装备，要靠高技术装备。 滑雪板在当前时代，谈不上有多大领先性，但不可否认其就是高技术装备，打开军事将领思维的一扇窗，原来仗也能这样打！ 滑雪板，王吒采用的是双板，单板玩起来很潇洒，但应用场景远不如双板多，借助手杖，双板能执行广泛雪地任务。 砰！砰！砰！ 滑雪好汉们，冲下山坡后，先来一轮喷子。 紧跟着，雪地追逐战开始，伊万诺夫中校没法从北面逃入山林，只得选择往东穿过滑溜的冰河。 东面虽是开阔地带，但别无出路，只能往东跑。 一百多罗斯人连滚带跑在麦兰河冰面上移动时，那支神奇的军队，却快速追了上来。 负隅顽抗的罗斯人，被强大到让人无力的连发火器，快速消灭。 铿！铿！铿！ 伊万诺夫中校绝望看见一位高大年轻的东方军官，英姿勃发，笑吟吟地越走越近。 什么鞋？竟然能在冰面上奔跑？ 伊万诺夫中校今天败得一塌糊涂，可也算大开眼界，涨知识！ “哈哈哈！想跑？跑得掉么？” 王吒得意炫耀，装备，懂么？装备决定一切！ 此次孤军深入奴儿干都司，他不仅带了一百副滑雪板，还带了一百双冰爪防滑鞋套。 王吒是户外老驴，曾从现代用虫洞运来全套户外装备，当然包括有十齿冰爪防滑鞋套。 何谓冰爪防滑鞋套？ 就是用钢爪做鞋底，配上鞋带，套在鞋上，冰面作战神器！ 十齿冰爪防滑鞋套不难仿造，基隆的工坊已造出简朴版，没有锰钢，百炼钢也能用。 伊万诺夫中校低下头，无论是武器以及装备，还有战术，他全面落后，此仗败得心服口服。 “罗斯人？哥萨克？”王吒试着用英语问话。 伊万诺夫中校猛然抬头，惊讶万分，面前的这位英俊潇洒的军官，竟然会说英语，不是说东方都是野蛮人么？ “罗斯人。” “为什么要来这里？” “#%@%@#@.....” 王吒晕菜，自己的英语水平太烂，说快说复杂后，就进入盲区，算了，押回基隆，无敌的英语水平还凑合。 他招了招手，冰爪好汉们押着几十个俘虏凯旋回寨。 北面山坡，某处密林，豪格和鳌拜看得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良久，鳌拜先回个神来，说道：“主子，赶紧往北撤，躲开冠军侯。” 豪格与鳌拜五日前到甫儿河卫，饥寒交迫中偶遇一处罗斯人打猎用的木屋，干掉木屋里五个人，算是暂缓燃眉之急。 罗斯人发现后，甚怒！大规模搜山抓捕，也正因为抓捕行动，顺便将王吒遇到的姐弟三人所在部落劫掠一空。 豪格与鳌拜没被罗斯人抓捕吓住，燧发枪谁没见过，罗斯人是条大鱼，得干掉，否则他们很难渡过这个冬天。 于是，豪格与鳌拜一直游荡在周围山林，打算找机会蚕食，逐步积累好处，最后夺取寨子。 天杀的冠军侯，上来就一口吞掉大鱼，豪格与鳌拜欲哭无泪。 豪格苦涩说道：“撤！顺着忽儿海河往北走，到兀剌忽部去，本王就不信，冠军侯还能跟上来。” 另一边，王吒在寨子安排人手清点战利品，以及甄别被罗斯人抓来当奴隶的部落青壮，看有没有豪格的手下。 “团长，没找到豪格的手下，但塔娜所在的部落确认，三日前是有一伙人到他们部落附近。”石勇禀报道。 他断定豪格肯定在附近不远处，塔娜是王吒昨日遇到的那位少女。 “不用管，先在寨子休整几日。” 王吒不在意，寨子修缮一下，足以挡得住豪格的偷袭，而且豪格敢偷袭么？逃跑才是这位景朝亲王的正常操作。 没过多久，阮忠营再次带来好消息。 “团长，发了，黄毛淘的金子足有六千三百多两！” “我去，这么多，一年不到，金城果然名不虚传。” 王吒狂喜，截胡的酸爽爽透全身，罗斯人靠穿越者精准定位，想提前捞黄金，没门！ “传我的令，破例一次，提前发奖金，每人发黄金五两！头领们回赫图阿拉再分。” 九百多的好汉，转战千里，在奴儿干都司，不仅要跟景军残部斗，跟罗斯人斗，最重要的是要跟天斗！ 艰苦卓绝，理应让好汉们收获黄金，也能激励他们走回到赫图阿拉。 命令一下达，寨子里欢呼声响彻雪原！ 西元1651年，元月二日，铁杆团启程，踏上归途。 回程之路，不再轻松，得带着解救的部落百姓一起走。 因为甫儿河卫开春后，必然会有罗斯人过来收黄金，为了百姓的安全，王吒一咬牙，主动担任部落首领，带着大家勇闯雪原。 要知道，豪格的家眷，铁杆团也未押解着一起走，冰天雪地，根本无法押着俘虏和老弱妇幼行军，仅让他们开春后去赫图阿拉投案，可能性几乎为零，但王吒展现了仁慈。 被俘罗斯人倒是押上了两人，不是不想押，是因为其余人在攻破寨子的当天，统统被屠，王吒没有制止部落百姓，殖民者得有这个觉悟，承受已解放奴隶的怒火。 直接留在寨子里等罗斯人不行么？ 答案显然不行，一是弹药需要补给，二是要摇人！ 二月二十三日，纵横奴儿干都司的追捕大队，回到赫图阿拉。 此时，大部队已扩充到六千余人，为啥人越走越多？ 原因很简单，队伍行进到吉河卫，窝集部起了贪念，想打劫风尘仆仆的追捕大队。 王吒一怒之下，在弹药不足的情况下，统帅六百人，杀穿窝集部，枪挑部落首领兀哈术，兼并了窝集部。 随后将窝集部残余部众一分为二，分给亦巴火和丹达。 赫图阿拉休整两日后，铁杆团近一万两千人，四千余匹战马，一千五百头大牲口浩浩荡荡赶赴鸦鹘关。 战马与大牲口乃是赫图阿拉和窝集部的战利品，一同运走的还有大量金银财货与皮毛药材。 赫图阿拉城则交给瓦尔喀部，站对队伍的红利，瓦尔喀部吃得肚肥嘴流油。 三月一日，大队人马进入鸦鹘关。 把王吒吓一大跳，老孟已经瘦脱形，大量士兵软弱无力，在城墙上晒太阳。 一个冬天，把老孟的两千人饿得够呛，周边山林全霍霍个遍，若不是赫图阿拉的兄弟部队趁着天气好转送来一批食物，鸦鹘关守军不敢想象。 花了三日安抚鸦鹘关守军，一万四千人往西挺进，过威宁营，奔辽阳而去。 新安堡的守军将撤回凤凰城，然后凤凰城兵力削减一半，九连城不变，预防朝鲜趁空虚占地盘。 大队人马没必要再走山路去新安堡与凤凰城，且王吒心急如焚，他要在辽阳休整半月，然后率兵重新杀回奴儿干都司。 为啥？截胡黄金！ 黑龙江三大金矿区，铁杆团仅截胡了金城一处，还有太平沟和老金沟两处地方。 三月十一日，一万四千人走出山林，入驻空城辽阳。 新七连骑兵，如鱼进水，迅速驰骋于辽河平原与辽东半岛。 冠军侯发出的指令飞快传至盖州，再到金州，三月底通过哨船抵达基隆。 指令大致有四点内容： 第一、铁杆团冬季出兵，扫荡奴儿干都司景军残余部队，歼灭窝集部，奴儿干都司可逐步恢复管辖治理； 第二、奴儿干都司发现三大金矿，凡铁杆团辖区，辽东、台湾、海南、纳土纳、淡马锡的百姓，加入民兵，即可前往淘金； 第三、征战奴儿干都司之际，发现西方罗斯国入侵白山黑水，劫掠黄金、皮毛、药材。 为反击罗斯国，将加快东北建设速度，新设三城，将原亦东河卫改为长春城，原剌鲁卫改为哈尔滨城，并在双城卫南面建一个海港，取名海参崴城； 第四、扩军。 主力野战部队，二营、三营人数分别扩编为三万五千人，六营扩编到五万人； 纯骑兵部队新七连，提到一万五千人； 一营、四营、五营扩编为二万人； 新一连、二连、三连、四连、五连、八连全部扩编为八千人； 特战队扩编到六千人。 九连城南面阻截阿济格，卢虎部打得惊天动地，意志坚韧到逆天，幸存下来的一千多人全部进入特战队。 王吒很动容，这批将士军事素质是达不了进入特战队的要求，但这种坚韧完全达标，可以多安排训练，提升将士的军事能力，等待他们的成长。 ....... 一石激起千层浪！ 冠军侯传到基隆的消息与指令，除了扩军内容保密之外，其他三点内容迅速引爆台湾舆论。 大街小巷、酒楼茶坊，皆是第一话题，毫无争议！ 台北，望西酒楼。 张治、吴中声、甄岗静等人第一时间聚在一起，讨论冠军侯传来的消息。 “有勇无谋，有勇无谋啊！打赫图阿拉，已属失策，更遑论打奴儿干都司，恢复中原，国家安定之后，何时不能打？” 甄岗静气极拍桌，从去年阻挡北伐开始，他一直活跃在舆论第一线，骂了一年。 攻下赫图阿拉一事已传至台湾，但冠军侯继续北征，孤军挺进奴儿干都司，这事太过惊骇，林度与铁家严密封锁消息。 包括张世泽与徐远山等人全下封口令，不得私自写信传回来。 不到千人的部队，冬季去奴儿干都司，在古代没人能理解此种疯狂行为，王吒的安危对整个铁杆团管辖区至关重要，所以一直压着。 “海王刚伤愈，便领军涉险，谋臣大将为何不阻止？”吴中声摇头叹息道。 “哼！一帮庸才，岂能指出利弊，劝住海王？”甄岗静不屑回道。 “诸位，所幸海王得胜归来，无须再论攻打奴儿干都司一事，且论当前该如何制止建新城。”张治较沉稳，把议论引到关键点。 “奴儿干都司真有黄金？”一位儒生突然插了一句。 “有，古书有记载，黑水出砂金！”另一位儒生自信回道。 张治蹙眉，今日聚会，乃议论政事，怎么说起黄金来了，圣人学子，书中自有黄金屋，真是丢脸。 然而，黄金话题一起，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余有一同窗，自幼习武，已收拾行囊，择日渡船前往辽东。” “去淘金么？” “是，三大金矿，储量惊人，听闻海王北征奴儿干都司的将士，人人皆带出丰厚黄金。” 此事倒不假，但实际上，将士得到黄金封赏的消息还未传至台湾，黄金容易让人们充满幻想！ “诸位，金矿摆在那儿，何时去挖不成，非要现在鼓动百姓去挖么？”甄岗静也觉得议论有些变调，吐槽了一句。 “岗静兄，此言差矣，罗斯国垂涎，岂能袖手旁观。” “奴儿干都司苦寒之地，罗斯国几年之内，能挖多少？”甄岗静不满，居然有人跟我杠上来，看我怎么治你。 “本就是我们的黄金，为何要拱手相让？” “挖来的黄金能充盈国库，即可用于征伐景奴，又可改善百姓生计，一箭双雕之策，此事利国利民，怎能等几年再去挖？” “岂止一箭双雕，这是一箭多雕。” ....... 瞬间，一群儒生激情发言，甄岗静应接不暇，有种杠不动的感觉。 第260章 哈尔滨成为淘金城 一嘴难敌众舌！ 饶是坚韧如甄岗静，契而不舍，他的辩驳终被口水淹没。 张治见场面失控，平静情绪，想把话题给掰回来：“诸位，年后喝粥令再次颁布，余认为民生为重，因淘金而新建三城，乃舍本逐末之策。” “此话怎讲？有黄金不就能购买海外之粮食么？” 张治话刚落音，立即被一儒生反驳，张治邪火直冒，怎么又扯到黄金了？我说的是建城劳民伤财。 “海外粮食何其昂贵，若想喝粥令不再重演，唯今之计，当发动难民开垦荒地，给他们发放农具耕牛，而非用钱去建新城。 凡事有轻重缓急，无农不稳，农为重！” 吴中声响应张治，担忧儒生误陷贪念，一心想直指利弊。 “吴兄可曾见过有一人饿死？可曾见过有一家酒楼倒闭？喝粥令不过是应急之策，跟去年一样，下半年农田有收成后，自然会正常。” 儒生的反问顿时让吴中声语塞。 是啊！他们喊了一年的无农不稳，痛声高呼，要解决难民吃饭问题。 可实际上，街上确有难民在乞讨，但真没见有饿死的，最匪夷所思的是，酒楼饭馆没倒闭的，现实让他们完全看不懂。 王吒的策略其实不复杂，就是三板斧： 第一斧，去开拓新地盘，解决就业难题，同时也在增加耕地； 第二斧，多渠道购买粮食，捕捞海产，扩大畜牧，让食物多样化； 第三斧，财政支持，餐饮行业免税，让酒楼饭馆活下来。 百姓手里有钱，消费力旺盛，餐饮业调整食谱，艰难廷住了！ “难道以后，年年皆要上半年喝粥，下半年吃饭么？”甄岗静斗志尚存，讥笑道。 “非也，有黄金后，自能迎刃而解。”某个儒生笑道。 这其实有些不搭题，但此儒生讲啥都是黄金论，黄金就是一切，黄金就是王者！ 不服，黄金砸死你。 “黄兄所言甚是，有黄金后，可以买粮食，买农具，买耕牛，甚至去买土地，何事不能解决？” “对！黄金绝不可让罗斯人抢了。” ...... 张治、吴中声、甄岗静最终放弃发动儒生，心中郁闷无比，新一届儒生带不动，一群被黄金哄骗的蠢材。 不过，眼前所见的一切，让三人困惑，台湾的经济与民生没有崩，这是什么原因？ 王吒的雷厉风行、锐意开拓，效果很显着，真让他解决了一千万人的就业，辽东已经涌入六百万人。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至于台湾依旧有难民，住窝棚、喝粥、穿得破破烂烂，甚至有人乞讨。 没办法，解决了一千万，又来三百万。 但新涌入难民的增量已经大幅度下滑，张治与吴中声等人还看不出就业向好的变化。 淘金热点燃台湾，必然会吸引海量青壮投身淘金事业，三百万人的就业不出三个月自会解决。 人类去开拓，形成大规模群体激情，类似乌合之众的行为。 乌合之众是人性，谈不上好坏善恶！ 关键在于引导者，在于领袖。 引领者如果是奸邪之辈，是枭雄，又深谙人心鼓动之道。 成为乌合之众的百姓，可能到头一场空，至死赤贫，甚至赔上性命！ 王吒不同，他是有理想有情怀的青年，而且是一个拥有星球的男人。 让大家富起来，让国家强大起来，是他的动力，是他的成就感！ 当然，以他的性格，做这些事很带劲，可以满世界炫耀，看，哥们就是牛逼！ 王吒担得起称职的引领者！ 第一次点燃大规模群体激情，是刚到台湾的时候，同样带着几十万从北方逃难的百姓。 人们拼命干活，拼命挣钱，盖房买车，效率高到逆天。 不过，在第三年达到巅峰后，这股激情慢慢在消退，毕竟挣了钱后，讲究起来，生活内容多了起来。 如今，在东北，王吒再次点燃第二次大规模群体激情！ 四月六日，六千铁骑，一万八千匹战马，轰轰隆隆，傲然开进哈尔滨。 铁杆团新七年加特战队骑兵连，共六千人，由王吒亲率，一路无人敢叫板。 科尔沁部的翁爱心里苦，彻底被打怕了，远远避开，岂敢争锋？ 刚逃到科尔沁部的豪格与鳌拜，闻讯后相视一叹，侥幸啊，若不是提前两天走出山林，说不好要被冠军侯截住了。 四月十六日，老孟率领二营两千人、六营六千人、瓦尔喀右卫和伏里起卫各一千人抵达哈尔滨，并拉来六百车物资。 在辽阳时，王吒大笔一挥，封图温为瓦尔喀卫指挥使、丹达为瓦尔喀右卫指挥使、亦巴火为伏里起卫指挥使。 还给自己封了个甫儿河卫指挥使，统领在金城解救的部落百姓。 丹达和亦巴火跟着王吒打赫图阿拉，又深入奴儿干都司，炙手可热，原地起飞，由原来的中层头目一跃升级为首领级人物。 三个卫的家眷喜欢盛京，同样是王吒大笔一挥，全部分到土地与房子，留在盛京城。 窦刚的二营呢？ 推进到海城、鞍山驿、辽阳与威宁营（本溪），且窦刚常驻鞍山驿，因为王吒要在鞍山驿和威宁营建两座钢厂：鞍钢和本钢！ 四月十九日，两支精兵各三千人，斗志高昂，跃马出征。 截胡黄金，能不高昂么？ 一支往西北，两千里之遥，去木河卫（漠河）老金沟，石勇担任主将，丹达为副将； 一支往东北，千里距离，直奔五屯河卫东南面的太平沟，燧石哥当主将，亦巴火为副将。 两个地点的具体位置，王吒均有准确描述，至于为啥会知道得如此清楚，穿越者编的理由是，拷打伊万诺夫中校获取的。 按王吒酷爱远征的性格，本来应由他带队去老金沟。 问题是他把台湾的淘金热彻底点燃，理当负责任，坐镇哈尔滨。 哈尔滨将作为淘金大本营，迎接八方淘金客！ 把群体激情点燃，不负责引导，不制定规则，不提供安全支撑。 只让其野蛮生长，野蛮淘汰！ 不是一个合格称职的引领者。 老孟也留下来，担任淘金大本营的营长，四营本就是黄金营，大本营正是为老孟量身打造！ 王吒则暂时当上哈尔滨这座淘金城的城主。 在淘金客还未如浪卷到哈尔滨前，他熬夜暴肝，制定规则条例。 规则主要有三点： 第一、探险队； 四面八方赶来的淘金客，首先要申请当民兵，已经是铁杆团民兵的则可跳过此步骤。 然后，自由组团，成立探险队，王吒的初期构想，至少需100人的队，方可去三大金矿区淘金。 第二、淘金大本营选拔考核； 淘金客会有考核，要想成为民兵去淘金，得会使用火器，身体要健康，体能需过关。如果会功夫、会骑马，那最好，这些作为加分项。 甚至于铁杆团的现役民兵也会筛查，不达标的同样不放行。 第三、后备队。 筛选淘汰的人，不必灰心，依然有机会。 留下来当民兵，当后备队，一边干活一边练枪法练体能。 点燃群体激情，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个能憧憬未来的行业，淘金无疑是最合适的易燃物！ 好比现代的互联网时代初期，疯狂吸引大量青年蜂拥而上。 把数十万、数百万的人力吸引到东北，其实是王吒的一个布局和策略，大部分不会真去淘金。 剩下的人，如何安排？当民兵干活，去铺路、建房、打猎、砍伐木材...... 不出三年，从盛京到长春，再到哈尔滨，以及哈尔滨北东西三面，会有上百万充满活力与干劲的开拓者。 淘金实际是一个巨大产业链！ 淘金的工具、武器、马车、服装...... 淘金的消费，客栈、酒楼、娱乐场所、钱庄...... 王吒已经写信回基隆，计划在哈尔滨兴建工坊区，以后淘金相关的工具皆直接在哈尔滨生产。 前景一片广阔，哈尔滨将成东北重镇，以目前地位来看，远超盛京。 这还没完，最初的计划，实际上是石油钢铁为主，黄金甚至排在煤炭、木材和皮毛等产业之后。 但平行世界的进程，因为穿越者深度介入，罗斯人来抢黄金，王吒绝对不能忍！ 小样！我的黄金是你们能觊觎的么？拍不死你们！ 所以，他提前发展哈尔滨，原本的规划是一路修铁路修到哈尔滨，再到大庆，然后开采石油。 石油是重工业，特别需要火车运输的支撑。 既然提前，那就先修水泥路，修到哈尔滨，再往西280里修到大庆！ 宋应星的侄儿，已经率领千人勘探队在路上，到时王吒将派出两千精兵护卫，前往大庆。 五月中旬，第一批淘金客来到梦想之城：哈尔滨！ 之所以来这么快，是由于铁路已修到得利赢城，水泥路到了海州。 目前，有近两百万人在修路，基建狂魔进入辽河平原和松嫩平原后，修路速度会更恐怖。 哈尔滨城的淘金大本营正式开始运转。 大本营被修建为一座大寨子，木头围墙加木屋，粗犷原始，充满活力。 残酷遴选完成后，安抚人员上场，哈尔滨不相信眼泪，兄弟，努力练一年，你会成为一位合格探险队队员。 鸡汤一灌，瞬间干劲十足，开始修路，第一批后备队民兵将参与修建哈尔滨到木兰驿的公路。 木兰驿位于哈尔滨东面两百里处，挨着木兰河卫，周边部落已重回名朝怀抱，同样可以参与修路干活，拿一样的银子。 甫儿河卫来了一百青壮，协助他们的指挥使联络并传递赚钱信息给周边部落，并担任工头。 王吒能轻松成为部落首领，并广受狂热拥戴，案例不可复制。 原因有三： 第一，部落的部众全是王吒从罗斯人的手上解救，救命之恩，恩重如山； 第二，新首领战力惊天，犹如神仙下凡，部众顶礼膜拜，这点对渔猎部落尤其重要； 第三，跟着新首领，要房子有房子，要土地有土地，赚钱机会还特别多。 有甫儿河卫部众协助，铁杆团管理哈尔滨附近两百公里范围的大小部落轻松许多。 六月上旬，奇葩淘金客开始出现。 “你是举人？” 王吒惊掉了下巴，亲卫跑来禀报，来了两个读书人，居然是一个举人，一个秀才。 读书人也来奴儿干都司淘金，天下奇闻！ 王吒略感自责，是不是自己忽悠得有些过了？ “回王爷，学生黄一飞，弘兴二年，浙江举人。” “呃.....这样，你俩先在大本营做秘书，秘书怎么说呢，相当于赞画的职责。” 在古代，能写会算是高级人才，哈尔滨缺人才，王吒没多想，先留在身边当秘书，归档、算账、整理文书这些活先干起来。 黄一飞俩人眼睛顿时一亮，海王拥有开府建牙的权力，这是当官了，幸福来得太突然！ 原来给海王当官如此容易，以前怎么从未想到过，只要到最前线，必被重用！ 赞画是一种官职名称，意为赞襄谋画，可理解为谋士。 虽未有固定品级，但作为天下第一战神的谋士，去哪儿都可以横着走。 安排完举人秀才，没过几天，更奇葩的事降临。 太监组团来淘金！ “大哥，兄弟绝不骗你，去矿区淘金，一年顶多淘十几两到头，您缺金子银子么？” 王吒不解，一年多未见的章进居然带着一帮太监到哈尔滨，要去淘金。 “王爷，不缺金银......就是觉得闷得慌！” 章进脸微红，结结巴巴说出内心想法。 他跟冠军侯是拜把子，在太监圈和锦衣卫圈众所周知，因而长公主给他很大的自由度。 而且王吒五年前投银子入股，两人合开了一间工坊，生产火枪和滑轮弩的配件。 蒸汽机进入大众市场后，章进顺理成章当上第一批吃螃蟹的工坊，生产配件，并能组装和维修蒸汽机，后来还承接长公主食品厂的机器管理与维修。 毫不夸张，他的个人财富按现代人的定义，实打实的亿万富翁。 亿万富翁去探险，图啥？ 显然是寻求刺激，章进成为古代亿万富翁第一批想通过户外探险寻求刺激的潮人！ 第261章 郑和探险家联盟 “大哥，你想去淘金探险，我不拦着，但肯定会遇到打劫的，会遇到黄毛。” 王吒放弃情感疏导，找刺激的人，激情上头，没法劝，就直接挑明淘金路上可能会九死一生。 章进嘿嘿一笑道：“王爷，咱家当年跟着你，从帝都逃出来，打过山东响马，宿迁见过兵匪，基隆来倭寇的时候，整个工坊的青壮全都杀出去了。 些许劫道的毛贼，有甚可怕？咱家这次带足了弹药，淘金路上要闯一闯。” 咦！太监兄弟，竟然有这份豪情！ 王吒刮目相看，当年还打过倭寇，章进胆子是练出来了。 太监和锦衣卫一个德性，特别重视朝廷规矩，一口一个王爷的讲，王吒扭转不过来，只好你叫你的，我喊我的，谁也别限制谁。 “好！不愧是当年杀穿山东淮扬的兄弟，老弟我也不劝你了，给你配一些新装备，安排一些老手给你当向导和保镖。” 亲手点燃的淘金热情，必然会有一些奇葩闪亮登场！ 他们并不是特别在乎黄金，而是在乎探险！ 这也是王吒希望看到的社会新现象，且愿意倾力鼓励的行为：去探险！ 华夏男儿需要涌现一大批冒险家、探险家，四处去探索寻找资源，去体验新的人生乐趣。 王吒送给章进十匹战马、五匹驮马，外加一把左轮枪。 左轮枪和后装枪绝对的非卖品，市场上不可能出现，算是王吒给他一把保命的枪。 为什么会送马匹？ 因为马匹市场是哈尔滨淘金大本营的一项重要销售举措，大本营从战利品中选出三千匹战马和二千匹驮马与挽马，投入淘金客和探险家市场。 鼓励大家去淘金，不是让大家去送命，装备必须到位。 章进乃土豪也，本就想大把撒银子去淘金探险，没想到冠军侯一如既往的豪爽，那当大哥的不能吝啬。 于是，他豪掷万银，给淘金大本营，以及哈尔滨的所有将士发红包，一人一两银子。 老孟、猴子、高大柱等将领皆送上丰厚礼品。 王吒惊呆，一万六千将士啊，这红包忒豪！不过日子了？ 章进淡然回复，他如今手上现银有二十多万两，再加上工坊、豪宅、马车、珠宝古董等资产，稳稳的百万两银子身家。 不就是一万八千两银子嘛，我愿意我高兴！ 一万八千两银子的提取，瞬间干崩溃刚入驻哈尔滨的神豪钱庄。 紧急从盛京调入六千两银票才解决银荒囧境。 红包一发放，章进成为淘金大本营最闪耀的显眼包！ 章大土豪去淘金，一定要安排好，这是所有将官对手下人的严格要求。 想去钓鱼，安排上，黑龙江钓过够； 想挖山参，安排上，一定要让章大土豪挖到嗨； 想亲自淘金，安排上，最好的地段，最好的助手，保证淘满筐。 处处备受照顾的章进高高兴兴进入探险队培训班。 王吒精心准备了三门课程，是希望淘金客和探险家们以后形成一种学习氛围与文化。 黄金属于有准备的人！ 这句王吒的淘金名言，乃第一堂课的第一句要求，淘金热推动下，以后传遍了大江南北。 第一门课：地图与攻略； 第二门课：武器使用； 第三门课：淘金工具使用与注意事项。 地图配攻略，淘金客和探险队必修技能，王吒还特意添加了一项内容，等高地形图。 当然，现有的等高地形图仅有河西镇，且简单粗放。 老孟迷上了等高地形图，山谷、山脊、悬崖、鞍部一望即知，天啊！寻龙探穴的必备技能。 他很自豪，丰富了寻龙门的倒斗秘籍！ 开创了罗盘结合等高地形图寻穴的新流派。 课程中的淘金工具使用，乃老孟倾力奉献，由他口述，文书记录润色后完成。 最后，武器使用上，已经是民兵的探险队队员，课程偏向于实战技巧传授，射速提升、团队配合等等。 六月下旬，东北方向的截胡队满载而归。 截胡3900多两黄金！ 带回来两条消息： 其一，五屯河卫东南面的太平沟，罗斯人还未来得及收金子，截胡队按计划留下一千人守株待兔。 由燧石哥领军，一边淘金，一边等着收拾来取黄金的罗斯人。 其二，甫儿河卫的河西镇，截胡队从太平沟南下巡视了一道，也未发现取黄金的罗斯队伍，估计太平沟至河西镇是同一条收取黄金路线。 按既定计划，截胡队同样在河西镇留下一千人，淘金加守卫。 截胡队的回归，意味着第一批淘金客和探险家们启程！ 此时的哈尔滨已汇聚了数万立志于淘金的青壮，不过，第一批选拔出来的仅有千人。 在向导带路下，他们奔赴第一个淘金点：金城河西镇。 哈尔滨淘金装备销售火爆！ 因为第一批探险队队员，大部分人有些家底，马匹、武器、冬季服装、食物、淘金工具等店铺大旺。 章进没有参加第一批探险队，仍然学习中，而且在学习中，又找到了以前跟王吒一起在兵仗局的短暂快活时光。 因为，王吒玩疯了！ 他在穿越前，户外运动和探险本就是最大兴趣爱好。 轰轰烈烈的淘金热，激发了穿越者无穷的活力与创意！ 首先，王吒拉老孟、章进等人合伙，开办户外产品制造工坊，并创建户外装备品牌。 生产户外鞋帽、服装、水壶、口哨、罗盘、刀具、背包、滑雪板、登山工具、攀岩速降等等。 很多是军用品，改改设计，推向民用。 驻扎哈尔滨和三大金矿区的军官也都有股份，投银子即可参与。 然后，他建议章进给探险队取名，设计队旗、队徽、口号等等。 于是兵仗局探险队成立，平行世界户外探险第一家拥有自己专属文化的探险队。 一发不可收拾，王吒又成立第二家：王炸探险队。 跟风者云集，老孟弄了一个黑虎探险队，如雨后春笋，大大小小有名号的探险队纷纷组建。 队伍多了后，王吒趁热打铁，在淘金大本营旁边又建了一个寨子，取名：郑和探险家联盟！ 不言而喻，致敬郑和！ 郑和毫无争议是中国探险家的顶流，第一探险家称号，估计几百年内无人能撼动。 郑和探险家联盟的成立，也彰显王吒的野心，将不再仅局限于淘金。 联盟初期，实际上就是大会所，有洗浴中心，有娱乐场所，有学堂，有酒楼茶坊等等。 不仅王吒玩疯了，老孟、章进、高大柱等人，包括刚回来的亦巴火也玩疯玩嗨了！ 新认知、新思想在大脑剧烈翻滚，新创意层出不穷。 某天，好汉们泡完澡，抽完烟，吃着烧烤配小酒，半醉半醒中，又搞出了个金腰带联盟。 最意想不到的是，创意出自螳螂刀，一个江湖刀客，打手出身的大老粗，居然蹦出金腰带联盟的想法！ 他连郑和探险家联盟的精神都搞不太明白，可能是想到江湖门派联盟，竟然抛出金腰带这么响亮的名号。 在他看来，金腰带的逼格顶破天，以后江湖行走，联盟中有身份的头领人人一根金腰带，多拉风！ 王吒听完后，酒醒大半，内心陷入自责，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把古代人彻底带偏了。 大海上，搞了个海盗劫掠天团，如今陆地上又弄出个金腰带联盟！ 天啊！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联盟名能随便叫的么？ 但是，群情激昂，大伙儿纷纷拍案叫好！ 王吒不忍拂了好汉们的兴致，默默含泪接受。 自己约的炮，怪谁？思想文化培训迫在眉睫，手下这般军伍悍将，必须得赶紧安排上课，通通进研武堂回炉。 七月上旬，第二批探险队出发。 分为两支探险队，每支皆为千人队伍，目前在奴儿干都司，人少了，真可能被部落打劫。 一队去太平沟，这条路是三个金矿区里最好走的路，勉强能通马车，有家底的探险队员可以带上充足的装备。 最为亮眼的是，有一支豪华两百人小队，合资买了三架四轮马车。 五屯河卫位于三江平原，松嫩平原跟三江平原结合处的山谷较宽阔，一年内必能通硬土公路。 另一队仍然去金城河西镇，章进的兵仗局探险队在其中，太平沟更接近罗斯人活动范围，王吒先让其去金城练级。 兵仗局探险队的装备最为土豪，甚至有滑轮弩和线膛枪，这两种武器铁杆团正陆续解封，不久将推向市场。 七月中旬，大庆的石油勘探队早已出发，先去设点，建寨子。 去木河卫（漠河）老金沟的截胡队，总算回来，截回五千多两黄金，但损失三百余人。 木河卫地处大兴安岭北面，进入山区后，行军困难，且到老金沟时，罗斯人已取走黄金。 石勇与丹达大怒，狂追三百多里，歼灭罗斯人的取金部队，拿回属于华夏的黄金。 老金沟距离哈尔滨两千多里，补给困难，特别是冬季，几乎不可能补给，所以今年王吒没打算在老金沟设点。 明年随着大庆的勘探，会继续往北设齐齐哈尔驿、嫩江驿、塔河驿，倒要看看罗斯人是否还敢在老金沟淘金？ 王吒在哈尔滨玩疯玩嗨之时，台湾基隆城却忧心忡忡。 特别是铁家和钱家，一个敢在冬季孤军深入奴儿干都司的狂人，不担忧显然不可能。 冠军侯拥有庞大的财富，和恐怖战力的铁杆团。 继承者何其重要，铁钱两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朗，反对无敌接盘！ 老孟倒没这些想法，他在哈尔滨同样玩得很嗨，夸张到派人去打听金朝的古墓。 并非贪念财物，乃技痒也！ 钱云通与铁敢大伯一合计，借铁杆团部队换防之际，以考察哈尔滨为名，带着宝贝女儿和孟小玲坐船北上。 铁杆团换防是王吒一直强调并推行的军队管理模式，不能让将士长久处于前线，需要回台湾放松。 花再多银子他愿意掏，将士们得花时间陪伴家人，否则容易心理有阴影。 哪怕是海南的三营，也会在台湾与海南进行三营的内部换防，包括淡马锡的驻军。 但主将却没法换，秦彪能独当一面，几年来，始终负责海南防务。 随着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大，设立军区已迫在眉睫！ 换防的安排，越来越复杂，台湾是后方，海南算是准前线，东北则被定义为前线。 倭国无战事，目前未算作前线。 二营跟三营一样，皆为内部分批换防； 四营很特殊，山地部队暂不换防，淘金任务重，得留下，辅助部队内部换防； 五营全员回台湾，冷锋的责任向来是看家，没有他呆在基隆，一堆大家族和皇族心里不踏实； 新三连不换防，在台湾的另一半汇合到东北，新二连从海南直接换防到东北； 新二连和新三连跟五营的建队思想一致，即是承担工兵职责，队伍以工匠为主。 六营人数众多，也是内部分批换防，但此次换防会分出一支五千人队伍去海南，一支三千人去倭国； 新一连与新二连三连有相似的地方，初期也有不少工匠，但随着铁家的宗亲与亲戚加入，已经变为铁家嫡系部队。 东北战事频繁，新一连不换防，在台湾的部队全部投入东北。 新四连跟六营的三千人轮换，然后派出三千人前往东北； 新五连跟新八连轮换，同样派出三千人到东北参与驻防。 新四连乃是钱运通侄儿钱桦广领军，神采飞扬到东北来刷军功。 他的驻扎地为铁岭，所以钱运通才出此计。 听闻两位王妃与钱运通到来，张秀才皱眉，新四连能打仗么？ 显然不行，当即派出六营两千人参与护卫。 钱云通一行人坐火车抵达盖州，目前火车已修到盖州。 窦钢获悉，三千新四连？少爷兵也能打仗？ 开什么玩笑，王妃和老丈人的安全绝不能出半点意外，在他的意识里，三千新四连跟三百人没啥两样。 点齐二千最精锐的铁骑，亲自披挂出马，护送前往哈尔滨。 第262章 户外品牌天花板 八月初，木兰驿。 木兰驿是最早一批修建的驿站，初现规模。 淘金大本营于此处有一个联络站，站内刚入驻了一批郑和探险家联盟的大佬。 王吒领着大佬们来木兰驿消费，并带他们深入北面的鸡冠山原始森林拉练。 淘金热浩浩荡荡，势不可挡，哈尔滨目前涌入了三十多万淘金客。 章土豪刚走，一大波优质土豪大佬杀到！ 什么争世王、张世泽、李国助、尚质等，几乎全部聚齐。 徐远山去了海参崴，王吒苦口婆心写信劝说，若想海陆双修，去海参崴建城是最佳选择。 建完城，往北修路到兴凯湖，再往西便能到达梦想之城：金城！ 远山终于被打动，不再执迷于在辽河平原寻觅战功，满怀雄心跟东方亮一起前往海参崴开拓。 联络站内的大澡堂，土豪们拉练归来，泡着热水，侃侃而谈。 “什么探险家联盟，哪有金腰带联盟响亮，某家偏不加入探险家，只进金腰带。” 争世王了解完两个联盟后，大咧咧发表看法。 王吒黑脸，尼妹！标题协会的粗人，关键要看探险家联盟的内容以及愿景，凭标题凭名号选择，太俗！ “哈哈！本公也觉得金腰带好，淘完金后，打一根金腰带，爽快！”张世泽附和道。 张世泽和争世王，如今成为新一代卧龙凤雏，铁了心抱住冠军侯金大腿，冠军侯在哪里就一定要跟到哪里。 只求喝汤，不求吃肉！ 张世泽来东北彻底悟了，跟史明法那堆老古董混，越混越穷，没钱途。 没钱拿什么养军队？ 那帮儒官动不动就讲大道理，家国情怀什么的，有认真为士兵们考虑过么？ 吃不饱，穿不暖，拿着工部粗制滥造的武器上战场，打个锤子的仗。 王吒继续黑脸，张世泽这厮是厚脸皮，混进土豪圈的伪大佬！ 其手下的淘金队，装备还是管自己借的，哎！交友不慎！ “王爷，明年开春去木河卫么？若能确定，在下愿意出银子组建一支五百人的探险队，去北面开开眼界。” 李国助是标准大佬，有钱有船有人马，谈话办事稳重多思。 王吒展颜一笑，回道：“李兄，放心！铁板钉钉的事，明年三月上旬出发，八月下旬返回。 若想在老金沟待一个冬天也没问题，兄弟我已决定在老金沟设驿站。” “多谢王爷允诺，在下回哈尔滨后立即办妥此事。” 王吒微笑点头，李国助、争世王这批老合作伙伴，如今富裕起来，进货或者合作发财，从不付定金！ 直接付全款！ 张世泽在一旁镇定自若，脸皮厚的境界，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必定是你们。 尚质神色激荡，豪情说道：“王爷，琉球也参与，三百人的探险队，北面的土地广袤壮阔，吾心向往之。” “哈哈！尚兄，不愧为探险家！” 王吒脱口热捧，尚质多好的兄弟，金腰带联盟是喜欢，加入了，可冠军侯主推郑和探险家时，其也毫不犹豫加入。 如今已是八月份，土豪大佬们的手下加入探险队，去了金城与太平沟，但他们不可能今年去金矿区过冬，不过明年的远征，倒让他们心动，因为冠军侯会前往。 “王爷，末将也加入。”高桥秀坊忍不住，要报名参加淘金大队。 准土豪大佬，高桥秀坊和江上六郎在大阪听闻东北出金矿，毫不犹豫组织六百人坐船到金州。 王吒感概，忽悠淘金之策略，杀伤力乃王炸级别！ 连倭国大阪都知道消息了，这么快就组队过来，黄金的魅力，难以估量。 高桥秉承大阪军队的风格，在哈尔滨盘下一个店铺，专门销售倭国的工艺品和特产，淘金卖货两不误。 “倭国人也想到华夏土地上淘金？”张世泽刚见到高桥，不太了解其身份，不满说道。 “国公爷，他是汉朝老刘家的后代，汉家儿郎的身份，没有比他们老刘家更风光的了。”王吒赶紧解释。 高桥秀坊腼腆一笑，刘姓招牌多牛逼，在座各位服不服。 他已经重新恢复刘姓，取名为刘高桥。 张世泽傻眼，没法比，说道：“喔！......原来姓刘啊......没问题，没问题。” “诸位探险家联盟的兄弟，今夜不醉不休！鹿茸泡烧酒，熊掌管饱！”王吒煽起情来。 哈哈哈！澡堂里，土豪大佬们放肆大笑。 “淘金是主业，一路上，探险队还可以打猎、挖山货，皮毛和药材的利润不比黄金低......” 王吒趁着土豪大佬们情绪高涨，正准备再加把柴，推动东北市场红火起来。 高大柱急急忙忙闯进澡堂，凑到王吒耳边禀报。 “什么！” 王吒腾地一下，赤条条从澡堂池子里站了起来。 土豪大佬们眼睛一闪，我去！不免自惭形秽，精壮的冠军侯，体格长处，傲视群雄，人比人气死人！ “兄弟们，有急事，我得先回哈尔滨，猴哥会照顾好诸位。” 王吒无奈，必须得赶回哈尔滨。 结婚太早，麻烦啊！ 我本少年！穿越到古代，为毛要逼婚？ 现在咋办？媳妇加老丈人，上门兴师问罪。 成家之后，出外征战，一年半不着家，是有点过分。 两位花容月貌的娇妻，要温柔有温柔，要狂野有狂野，还想要啥？还不满足么？ 王吒不占理，乖乖回到哈尔滨，安排迎接。 “金矿是我们的，为啥要开放出来？让这么多人去淘金？” 孟小玲见面没多久，发起脾气来，气势汹汹，想不明白，为啥要把三大金矿开放，最不济也要留一座给自家。 王吒与老孟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劝说道：“黄金，咱们家太多了，现在罗斯人要跟咱们抢，发动百姓去淘金，能避免被人挖去。” “多，哪里多了？” “呃......你看我这把左轮枪。” “咦！还是镶金的。” “闺女啊，你要想要黄金，跟爹说，咱多的是。”老孟帮忙化解道。 “没见你黄金多啊？” “来人。” 老孟现场展示，叫人取来一块六斤多重的狗头金，乃是从老金沟带回来的，王吒让人放在淘金大本营的正厅，鼓励淘金客。 孟小玲和钱运通等人内心皆是一震，奴儿干都司黄金之多，果然名不虚传。 尤其是钱运通，暗想，你们到底挖了多少？难道要全投在军队上么？ “我也用不着黄金，只是觉得亏。”孟小玲语气变缓。 “亏啥，都跟你说过，百姓富了，消费起来，工坊能更赚钱。”王吒批评道。 “哦！......” “夫君，天花板是做啥的？”钱多多转移话题。 王吒的住所挨着淘金大本营，按他的一贯操作手法，喜欢前店后屋，黄金地段，人潮如织，岂能浪费巨大的客流量？浪费可耻！ 一排店铺，重现上海外滩风格，什么王炸兵器铺、货多多百货店、社牛茶坊、冰城客栈。 在王炸兵器铺旁多了一个钱多多不知道的新铺子：天花板户外店！ 不免好奇心顿起，借孟小玲语塞之际询问。 嘿嘿！王吒得意非凡，天花板是他近几年最为满意的一次创意。 试想以后，别人问你，你买的是什么品牌的衣服？挺酷的。 不好意思，户外品牌天花板！ 你买的是什么品牌的鞋子？挺结实的样子。 还是不好意思，户外品牌天花板！ 我去，无敌的创意！ 天花板专注打造户外产品，致力于技术的天花板、功能的天花板、面料材质的天花板！ 王吒专注于得意傻笑，猛然发现大家盯着他，于是清了清嗓子。 “天花板是一个品牌名。” 品牌的思想，王吒与无敌早就传播给钱多多、孟小玲等人，大家对此一点不陌生，只是天花板太怪异，这种名字能用么？ 太疯癫！ 没错，钱运通就是这么想的，他这个女婿打仗开疆辟土、工匠技术等方面没得说，举世无双。 但开店铺运营，尽搞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和哗众取宠的推广，不正经！ “啥叫户外产品，比如我脚下的这双鞋，还有背包、水壶、罗盘、军用冬装等等。” 王吒滔滔不绝介绍，众人仔细思考。 最先发言的居然是以前的透明人，钱运通的长子，王吒的大舅哥：钱云舒。 “橡胶底做的鞋，确实适合远行与爬山，天花板能大卖。” 钱云舒不是不懂经商，他干过一段时间，但越干越排斥，还是沉浸于老庄之道，心情舒畅。 一心向道之人，多半乐山亲水爱自然，钱云舒时常远游。 橡胶底的鞋是军队专用，还未推向民间，不过钱家铁家的核心成员当然能享受。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钱云舒，从来抱着你们谈话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的人，破天荒发言，太过意外。 钱云舒一愣，只得接着再发表观点：“所谓户外用品，大多能与军队装备共用，可对否？” “正确，大哥所言，一针见血。”王吒深感遇到知音。 钱运通抚须点头，品牌名正不正经无所谓，铁杆团的军队装备那是一等一的好，这生意靠谱！ “我也要入股。”孟小玲想通后，高声宣布。 军人的装备，不也就是倒斗专业人士的装备，这买卖值得做。 “哈哈！一起做，大哥也加入，大哥喜欢爬山，有发言权。”王吒热情拉拢大舅哥，正好把即将要发生的家庭批判会带偏方向。 钱云舒推辞不掉，无奈应允。 他跟随钱云通来哈尔滨，是想领略北国风光，一览奴儿干都司的山与水，顺便带两个发小来淘金。 淘金他不感兴趣，在乎的是风景！ 王吒觉得低估了自己亲手掀起的淘金狂潮，形形色色的人，不同阶层的人，犹如万马奔腾而来，潮流不可逆。 钱云通此行主要目的为劝说冠军侯回基隆，不过他办事向来滴水不漏，考察是真考察，因为同行的人中有钱贵，钱家的专业投资评估师。 结论很振奋，冠军侯要在东北大力发展石油钢铁等重工业，还有淘金这个热门行业吸引人流，不仅要大投而且要快！ 重点选金州、鞍山和哈尔滨三座城市。 钱云通一动手，意味着南直隶和浙江系的家族会纷纷跟风投。 八月下旬，王吒依依不舍离开哈尔滨，启程回基隆，哈尔滨交给老孟打理。 后院起火，不得不回。 而且，还要去安抚无敌。 无敌托孟小玲与钱多多，带来一封信，措词强烈，控诉王吒和东方亮，出外征战一年多，让他独守基隆搞科研。 后来，又把天真道人拐走，如今想喝酒都找不到人！ 可怜的孩子，科研遇瓶颈，身边无好友。 九月下旬，截至王吒回到基隆之时，东北如火箭速度发展，人口激增到八百多万，预计到渤海冰封的十一月上旬，人口能达九百万。 接近两年的时间，创造平行世界的发展奇迹！ 三百多万人在修路，三百多万人在建房，恐怖的基建狂魔。 铁路修到鞍山，水泥公路到铁岭，鞍山钢厂第一座高炉开始炼钢。 淘金城哈尔滨人口窜至五十余万，成为东北第一大城。 淘金后备队的民兵数量，竟然快要达到铁杆团正规军的规模，哈尔滨东南西北的驿站如蛛网一样迅猛拓展。 西北面最远到离大庆260里的齐齐哈尔驿站； 东面在木兰驿的基础上又往东前进约250里，设置依兰驿站； 南面，在长春与哈尔滨之间，部署两个驿站，分别为：扶余驿和徳惠驿； 东南面，去金城的方向，建立第一个驿站：五常驿。 长春与铁岭之间加了一个四平驿。 东北的城市，金州已经启动铺设暖气管道，明年将会逐步在所有砖瓦房、钢筋水泥房内装暖气片。 全新的东北，生产力将摆脱冬季的制约，工厂在寒冬腊月同样可以生产制造。 恐怕中原大小势力做梦都想不到，不可思议的新局面出现，东北华丽变身，成为工业与农业的重要战略地域。 第263章 福州进入视野 “无敌哥，喝两杯鹿茸酒，消消气！” 实战理工学院海景房内，王吒借酒安抚无敌寂寞的心。 “哼！几杯酒就想打发我，哥们一个人守家，青灯相伴，苦思发电机，容易么？” 无敌重新不修边幅，络腮胡搭配乱蓬蓬的头发，像极了醉心于研究不问世事的科学家。 “你看你，喝酒是为了聊天，东北的礼物，早给你备好了，你最喜欢的貂皮大衣，配金腰带。”王吒笑道。 “滋！这酒辣口，不过胜在淳朴粗犷。”无敌一口酒一口肉，进入状态。 “别苦着脸了，我弄了件北极熊的皮毛送你。”东方亮哈哈一笑道。 “我去，你干到北极去了？” “哪能？最远只到黑龙江出海口，库页岛北面。” “库页岛北面有北极熊？” “不是，拿燧发枪跟东海女真部落换的，他们跟北山女真有联络。” “北山女真？” “对！他们养驯鹿，能进北极圈打猎。” “哇去！听说你们搞什么探险队，我也要弄一支，取名无敌探险队，去北极圈转转。” 王吒与东方亮无语，默契对视一眼，无敌这文化水平，啥都要冠名为无敌，忒俗！与之为伍，脸容易红。 “你俩咋了，无敌探险队名号不响亮么？” “哥，你这是要凑齐一整套的无敌啊，无敌团、无敌舰、无敌理工学院、无敌军工厂、无敌火器铺，现在又弄无敌探险队。” “不行么？” “来，喝酒！”王吒放弃吐槽，脸皮厚的人没法攻击。 三人喝了几杯后，无敌大声宣布：“我决定了，未来三年，哥们要纵马山河，征战四方。” “啊！”王吒和东方亮同时张大嘴，兄弟啊，你步子迈得有点大！ “还有，你俩留下来看家，搞科研，好好磨磨心性，别一天到晚在外面浪，做点利国利民的大事！”无敌甩出大道理。 良久，王吒劝道：“你没领军打过仗，先练练级，积累作战经验。” “我也是这么想。”无敌点头同意。 王吒长吁一口气，这哥们还能挽救，没到精神病后期！ “那你是怎么计划的？”东方亮试探问道。 “没想好从哪儿动手，你俩参谋参谋。” “你不是一直想打回上海么？”王吒有些诧异。 “想归想，不过你去年分析得蛮有道理，上海得依靠长江中上游的资源，光占上海，没啥用。” “除了上海，你觉得哪个地方适合打？” “这个嘛，太多地方可以打，广东湛江、广西北海、福建福州都行，挨近海南台湾的地方皆可进攻，步步为营，层层推进。” 无敌说得口沫横飞，说到层层推进时，右手激动一挥！ 王吒无语，这哪是计划，是规划，停留在梦想阶段的规划。 “广东广西有些远，海南的工坊比台湾少得多，而且那边还有朝廷的官员，你就打福州吧，先从占岛开始练级。” 王吒指明方向和策略，海南的管理很复杂，原来遗留的官员并没有动，甚至发生过广西的永历朝廷派出官员来接收的奇葩事件。 打福州，有两大好处。 其一，辽东歼灭阿济格部对中原大地，推动不明显，各方势力几乎都在观望； 铁杆团斩首阿济格，并发出檄文后，今年上半年才开始在南方慢慢发酵，可以打一打福州，加快汉军绿营反正。 其二，福州地理位置临近台湾，方便协助和增援无敌团。 王吒给的建议是先打福州东南面的海坛岛（平潭岛），以此岛为基地，择机攻打福州，促使汉军绿营反正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 “好！干了这杯酒，明天我开始准备出征。” 无敌豪气冲天，恨不得立马点齐兵马，杀奔福州。 嘭！嘭！嘭！ 敲门声响起，高大柱神色慌张而来。 王吒郁闷，但凡高大柱这个表情，皆是麻烦事！ “呵呵！”王吒轻松一笑，总算不是太麻烦。 原来，处于叛逆期的青年三皇子，拉着王小六，偷偷跑去东北，淘金之狂热，席卷台湾，影响之大可见一斑。 三皇子和王小六从小就是王吒的迷弟，幻想统帅十万大军，平叛景州军，然后北打罗斯，南挑泰西，东揍倭寇。 如今的台湾海南武德充沛，冠军侯的影响和榜样作用极其显着。 “猴哥，你分出六十个特战队员给阮忠营，让老阮跑一趟东北，把三皇子接回来。 若想感受东北的山林，可带到大黑山去玩一趟，奴儿干都司就算了，太危险。” 年轻人想去探探险，多好的事情，应当鼓励，王吒不反对进山玩一玩，唤来猴子，安排侍卫。 只是苦了阮忠营，刚回基隆，又得跑东北，没办法！锦衣卫里面，唯有他最熟悉东北的山川森林。 “喏！”猴子领命而去。 王吒安排完后，发现酒桌的氛围变得有些严肃。 “老铁啊！你不想当皇帝，我们理解，哥们虽然想当皇帝，但怕你俩有情绪。” 本来很严肃的事情，经过无敌的嘴，总显得不正经。 王吒和东方亮乐了，我们能有啥情绪，要推翻你搞封建独裁么？ 乐完后，东方亮整理表情，认真说道：“咱们三人，都不去搞政治，可总得面对，摆脱不掉的。” 王吒沉思，自己跟东方亮长期不在岛上，四处征伐，无敌又忙着理工学院和科研的事，对岛内各种政治势力和发展，几乎不控制，很宽松。 “三皇子想当皇帝，准确点说，是三皇子身边的人在推动三皇子当皇帝，我也没想好如何应对。 我把他们姐弟两人从帝都带到应天府，又从应天府救到基隆，结果不让三皇子当皇帝，是不是有些无情？” 王吒说出心里话，反对三皇子当皇帝，为啥要救？古代人估计理解不了，想法会很多。 可王吒真就是为了情谊而救，从未打过三皇子的旗号做任何事。 但天下人不是这么想，你打没打旗号不重要，三皇子人在你这儿，必然对你有好处。 “跟无情没什么关系，个人情感不能带到国家大事上来，要想国家健康发展，不该重立皇帝。 如果说推翻帝制目前有难度，至少要建人民代表大会，让人大掌握立法权。”东方亮表明态度。 王吒点头，东方亮思路清晰。 一个晚上，三个穿越者激烈交流，始终难以形成政治路线与策略。 论到国家安危，王吒豪气说道：“平行世界你俩也看出来了，西方穿越者同样众多，危机重重，两年内，我们必定会跟罗斯人在东北打一仗。 带英、丑国现在跟景朝走得很近，他们的海军对铁杆团威胁极大，不好对付。 我所能做的，就是应战！ 各种资源倾斜，稳定农业，全力发展工业与军工科技，把殖民者打疼打怕！” 然后，他双手一摊，无奈说道：“谁当皇帝，要不要皇帝，该如何组建国家，我没时间去思考，去组织，铁杆团成长太快，规模已经超三十万，一堆问题等着我。 要不东方兄去搞政治？改变民众思想，组织政党，引领社会变革。” “别！头大，我的人生目标是做海军元帅，先干好这件事。”东方亮直摆手。 “那无敌兄去做？想当皇帝也行，先搞君主立宪制。”王吒转向无敌。 无敌一口闷掉杯中酒，耸了耸肩说道：“我不过是口嗨，这几年太累，只想好吃好喝好玩，没功夫天天见陌生人，天天开会。” 王吒语塞，怪不得当初柳白衣背后的虫洞控制者势力不看好我们，两个工科直男，一个海军中尉，确实看不出在思想领域和政治领域有啥出众的能力。 实际上，王吒在所控制地盘的管理很粗放，问题不少，不过是发展机会多，掩盖着很多矛盾。 最后，王吒总结道：“不管政治如何变，我们所控制的地盘，用我的政治理解来描绘未来的发展，很简单，三个方向。 第一，人人如龙！遇到困境与挫折，不是被社会淘汰，而是有学习机会，去调整人生，改变命运； 第二，赚钱机会多！不管是就业，还是做生意、办企业，给民众搭建好舞台，拓展舞台面积，促进消费，压制垄断； 第三，推动科技发展！办教育，执行好专利法，保护并扶持科技企业等等。” 无敌听完，忍不住赞道：“我去，老铁，你思想很深邃！以前没看出来。” “嘿嘿！大道理而已，实际的操作方法，反正就一条，不会让朝廷的官僚插手我们所占的地盘，其他的，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折腾，不干涉。 话说这几个阁老是咋回事？来台湾快三年了吧，怎么还没有把三皇子推出来做监国？” 王吒表述完自己的构想，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现状，躲到台湾来的朝廷高官们，没形成内阁。 难道是慑于冠军侯的兵威？ 没限制他们呀！ 其实，真不能怪官僚们没有组织力，是他们看不懂冠军侯！ 冠军侯的想法和诉求到底是什么？ 挟天子以令诸侯，曹丞相第二？不像！ 自己当皇帝？暂时看不出来！ 所以，在逃亡官僚的眼中，王吒才是真正的怪异奇葩！ 冠军侯治理一方，和其沙场凶悍的风格完全不同，很宽松，宽松得逃亡官僚们皆觉得不可思议，远超认知。 不笼络，不赶人，更不杀人！ 哪怕是曾经有极大矛盾且对立的前首辅马士英，在冠军侯的地盘上完全自由，即便是其去年开学堂，也不过问不限制。 你若是想抨击冠军侯的治理政策，随便说，随便写，发表到报纸，也无人抓你，杀你。 起初逃亡官僚和儒生们很温和，小心试探，慢慢地大胆起来，越来越主动抛头露脸。 但是，抨击归抨击，官僚和儒生也明白一点，除了少数跟冠军侯有交情的官员，其他人没法当官，路被封住了！ 罢免冠军侯，收下他的地盘、财富和军队？ 我滴个天，冠军侯的军队谁敢惹？ 而且密不透风，渗透不进去。 鼓动难民闹事，一小部分被激怒的难民是挺身而出，可旋即被抓去铺路挖矿。 另一小部分人好不容易鼓动起来，刚准备闹事，咦！有活干，有发财机会，立即高高兴兴去东北。 小火苗还未燃起来，就被倾盆大雨浇灭，咋闹？ 台湾海南，包括东北，逃难官僚和儒生不是本地士绅，皆是外来客，没有威望，没有佃户，没有宗亲势力，或者说宗亲势力很小。 他们搞不了事，光凭一张嘴，煽动与组织没有想象中那么犀利！ “这些阁老们也不是一点事情没搞起来。”无敌喝着酒，回想片刻，说道：“他们搞了一次乡试，准备明年搞会试、殿试。” 王吒笑了，这事在东北时，看过林度的详细汇报，后来又听钱多多提及。 钱多多的二哥，钱运通次子钱云逸喜中举人，还有铁敢的堂姐夫曾磊，同样中榜，两人皆痴迷科举，参加过乡试并名落孙山。 今年的乡试却能轻松中举，不用猜，谁敢不让他们两人中举？ 还想不想在冠军侯地盘待了？ 尤其是此次乡试，乃何腾蛟等人的试探，必须要把冠军侯的家里人安排好，引进到圈子里来。 如果明年会试如期开考，王吒断定，两位家里人必然也会高中进士，跨入科举圈的顶流！ 林度在汇报里已详细禀报，是长公主出面让弘兴帝盖章，由太子，也就是三皇子主持乡试，完成台湾府的第一次乡试。 明年筹划去海南搞一次乡试，且正在与林度接触，希望在台湾海南和东北，建立县学府学，选取童生与秀才。 推动科举的官僚是何腾蛟。 按林度的意思，是想要何腾蛟消失，并限制长公主。 要搞科举，也应该由主公的手下去搞，比如方以智。 王吒制止了林度，继续宽松，收集情报即可。 “现在，读书人对理工学院的看法如何？有了解么？”王吒对科举话题没继续，反而向无敌问起了两座理工学院的进展。 “举人、进士来听过课，但绝大部分举人进士依然不愿进学院。”无敌不屑一笑道。 第264章 来自未来的穿越者 燧发枪与野战炮的制造，几年前曾在应天府，狠狠打脸了一批读书人。 事情经过相当轰动，因为刘俊彦在国子监乃风云人物。 结果，风风光光去工部担任火器与火炮的督造，生产出来的火绳枪与青铜火炮，却黯然无光！ 根本无法跟当年的工部摸鱼郎如今的冠军侯所督造火器相提并论。 连内阁的大学士都对刘俊彦相当失望。 国子监内，一片迷茫，也有学子在反思，冠军侯的辉煌战果摆在那儿，质疑贬低皆不好使。 况且，国子监内，同样为风云人物的司马建与郑巨木，宣传工匠的作用被低估。 所以，儒生圈子，不乏有举人进士去基隆的实战理工学院和吴笛理工学院旁听，想一探究竟。 为啥叫吴笛理工学院，而不是无敌理工学院？ 因为无敌脸皮还没厚到机枪打不透的地步，说是要创办无敌理工学院，实际上挂牌的时候，还是老实改为：吴笛理工学院。 办教育，不比组建军队、创立工坊店铺，脸会红的！ 举人进士听课归听课，却不愿动手干机械活、搞化学试验！ 王吒对此秉承宽松政策，来听终归是好事，举人进士一心奔体制，想当官，扭转难度之大，堪比改天换日。 年龄大的童生和一部分秀才就好得多，主动积极性强，愿意在实战中琢磨，是理工学院的优秀生员。 “举人进士愿意亲自动手干活的凤毛麟角，唯有万里挑一的奇葩才会真正去钻研，童生好得多，秀才将就。” 无敌嘲笑了一番，突然若有所思，插了一句：“说奇葩，理工学院最近还真出了一个奇葩，不是举人进士，连童生秀才都没考过。” “啥意思？”王吒好奇问道。 “这个奇葩不愿意动手干活，懒得一批！” “懒得成为了奇葩？” “对！没错！不管是古代，还是把他放到现代，都是一个奇葩。” “别卖关子了，懒得动手，却能在理工学院当奇葩，不就是聪明呗！” “老铁，厉害！一语中的！”无敌竖起大拇指，夸赞王吒。 “别拍马屁，直接说重点。” “嘿嘿......这奇葩哥们学啥都快得逆天，动手的课程却经常考六十来分，实在考砸了，突击几天，补考总能过。” “他是怎么通过入学考试的？” “识字，写文章有逻辑，最关键是算术能力在入学考生中，绝对的王者，没有人能比肩。” “有意思，古代不乏高手。”东方亮点赞道。 “最奇葩的是啥？”王吒直接问重点，懒得听已有醉意的无敌吹牛批。 “微积分！” 啊！王吒与东方亮惊讶，属实是奇葩！不服不行！ 三个穿越者，给理工学院学生上微积分课，从来都是生搬硬塞，讲不出花来。 没办法，数学功底有限，做不到活灵活现诱发学生思考。 “本科的微积分知识，半年通关，估计还故意藏巧于拙，在演戏。”无敌笑道。 “他现在干啥？”王吒有心见一见奇葩。 “一边上课一边教微积分课，学生去干活挣钱时，他去当老师赚钱。” “明白了，他不想干工匠活，没银子了就主动去当老师，对吧？” “老铁，这几年，你是真练出来了，洞悉人心！”无敌再次竖起拇指。 “你没试探过？”王吒琢磨片刻，询问道。 “你的意思是，奇葩是穿越者？” “不像么？” “有点像，不过我比较忙，没时间去试探。” “明天去探探！”王吒微笑建议。 “好！” 三个穿越者大感兴趣，穿越队伍扩员，值得期待！ 翌日下午，三人堵住刚教完微积分课的奇葩。 “同学，您好！” 王吒满含深情，率先打招呼，眼神中传递出你懂我的奇异情绪。 嗯？奇葩先一怔，然后满脸愕然！完全没传递回我懂你的任何信息。 同学一词，古代虽有，但并不会用于相互间的亲切称呼，没有这样的语境。 “小陈，加个微信？” 无敌见奇葩没反应，放出加微信大招！奇葩姓陈，名算。 陈奇葩更加茫然，不知道出啥情况了，两位学院的院长一起出马，到底想干啥？ 东方亮是军人，见王吒和无敌相继试探无果，放出自己的杀手锏：“陈同学，一起去喝一杯。” 他的招数，简单直接，酒后吐真言！ 就这样，陈奇葩被三位穿越者架走，不容拒绝。 王吒的海景房内，酒过数巡，肉吃满肚！ 王吒激情上头，高喝起：“青岛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飘我不飘！” 无敌挺配合，反串嗲声嗲气配合道：“只要哥哥长得好，一句在吗我就倒！” 陈算哈哈大笑，但依然没有过多表示。 东方亮眼睛一转，站起身来，边比划边唱起好汉歌：“嗨呀依嗨哟！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陈算笑得眼泪直流，拍着桌子附和。 三人招数用尽，见陈奇葩丝毫不主动，难免有些郁闷。 “来，陈同学，啥也不说了，尽在杯中酒，走一个。”王吒暗忖，我们一通演戏，你不接招，那就喝吐你！ 看你吐不吐真言？ “院子！不行啊！学生喝不动了！” “不行，喝完这杯，最后一杯！” 陈算硬着头皮干掉，但是，酒桌套路深，少年太单纯！ “最后一杯，干！” “东方将军，刚才已经是最后一杯了。” “那是跟你们院长的最后一杯，这是咱俩之间的最后一杯。” “啊！.......” 酒场惨败是注定的，一挑三，能挑翻王吒和东方亮两大公斤级选手的人，平行世界不存在。 当然能挑翻王吒和东方亮，自然就挑翻了无敌。 哇......哇...... 酒后是吐了！ 但是，吐的是肉和酒，没吐出真言！ “我说兄弟，别演了，忒累！我喊同学时，你先一怔，然后再装愕然，演得不细腻。” 王吒服了奇葩，早暴露了，何必一直装呢？ “几位大哥，你们干你们的，当我不存在，不行么？”陈算终于吐出真言。 “啥态度？觉得我们很low？”无敌不高兴了。 “low？” “啥情况？low你不懂？”王吒蹙眉，这个细节好像不是演的。 “不懂！” “怎么说呢，这是外语，意思是我们能力差。” “哎！你说你们这一代人，用啥词不好，非要用外来词。”陈算半醉半醒中吐槽道。 咦！王吒猛然间抓住关键句子：你们这一代人。 无敌不满，反驳道：“用得着这么保守么？好用好玩的东西，拿过来用一用有啥不可？” 陈算愣了一下，没争执，说道：“好！好！好！能用，能用。” 王吒起身，去洗手间用毛巾浸冷水，敷了一下脸，然后拿着毛巾走出来，递给陈算。 “啥叫你们这一代人？” 陈算敷完脸后，喝了杯王吒递来的温水。 斟酌良久，坦诚说道：“院长，看不懂你，您的阅历似乎很不简单。” 王吒暗笑，哥们这几年，来回穿越，见过的人和事，平行世界估计再难找出第二个类似的人。 “小陈，不用客气，我姓王名吒。” “王炸？” “就用你理解的意思。” “哦！” “这位是东方亮，他是吴笛。” “三位好！陈算就是我的本名。” 四人寒暄几句后，王吒继续追问“你们这一代人”是啥意思？ “怎么说呢？你们三人跟我不一样，我们应该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陈算一句话惊呆另外三个穿越者，消息来得太突然，消化需要时间。 “所以，你不想主动表明身份？” “是。” 王吒大脑高速运转，理清逻辑，继续提问道：“你见过跟你一个时代的人么？” “三年多前见过一个，他说他有要事要办，后来再没有见过。” “你见过司马建么？” “在杭州见过，你们认识司马建？” “不只认识，还很熟。” “但你们不来往？” “是。” “我承认我胆小，所以没去找司马建，而是躲到了基隆。” “你从哪儿来？” “浙江温州。” “一直待在温州？” “大部分时间在，去过杭州和南京。” 屋内一阵沉默，王吒唤来侍卫，泡上醒酒茶。 “兄弟，我有一个问题，你说我们不是一个时代，难道你来自未来？” 无敌敷完脸，喝了几口茶后，认真琢磨陈算的话，想确定自己的判断。 陈算耸了耸肩，说道：“各种证据看，我们的时代是你们的未来。” “你们是哪一年？” “7070年。” “我去！7070年，得发展成什么样！”无敌惊骇，太不可思议。 东方亮也被惊得不轻，恐怖啊！ 王吒倒很冷静，直觉告诉他，陈算没有神马以及全面失控的气质，那种气质说不清道不明，一种高等文明独有的气质。 陈算想了想，补充道：“我们用的是黄帝纪元，跟你们不一样，你们用的是西元，是么？” “对！”王吒沉声回复道。 无敌心算一番，感慨道：“那也领先很多，不得了啊！” 陈算看了看身边的三人，问道：“你们是哪一年？” “西元2023年。”王吒答道。 陈算笑了笑，说道：“没有领先那么多，实际上我们很接近。” “多接近？” “2136年。” “嗨！这么近！”无敌松了口气，7070太唬人，不敢想象的领先。 王吒也在寻找心中的答案，坦言说道：“陈算，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不是你认为的过去。” “嗯？”陈算懵了一下，整理思路，反问道：“真实历史跟历史书上的记录必然有不同，你认为呢？” 王吒没有回复，而是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抬头仰望满天繁星。 几年来的穿越经历，接触到的人和事，足以让世界观坍塌数次，然后再试着重建。 不过有一点，来自高等文明的神马，从未提及过虫洞穿越过去与未来。 他提及的星际法律，难道还适用于过去与未来的穿越？ “算了！不想了，忒费脑细胞。” 王吒自嘲一笑后，转向陈算道：“陈兄，你考虑考虑，不用着急答复，可以加入我们，也可以继续过你想过的生活，没人会打扰你。” “好！我会认真考虑，很高兴认识你们！” 陈算微笑伸出右手，跟三人一一握手，便告辞离开。 房间内，三个穿越者相视一笑，奇葩人奇葩事，今日总算碰到了。 “不管是不是来自未来，反正跟我们不同。”王吒笑着总结。 “老铁，你认为陈算会加入我们么？”东方亮有些遗憾，没能说服一位穿越人才。 “不好说，但他不会离开理工学院，过几天，我再跟他聊聊，不加入，也可以合作嘛。” 王吒有信心与陈算合作。 随后几日，三位穿越者得不可开交。 无敌团整装待发，各类物资正快速运往基隆船厂的港口。 无敌既兴奋又紧张，按照王吒和东方亮的建议，恶补福建地理知识，制订作战计划。 具体出征日期，王吒交待过，需要等一个人。 等谁？秦彪也。 王吒从哈尔滨启程时，便令信使快马加哨船前往海南，命秦彪借部队换防之际，回台湾商议海南之事。 没想到，无敌想出征打仗，正好可以让秦彪暂缓回海南，先去福州转一圈。 无敌出征，需要大将辅助，秦彪无疑是最佳人选。 东方亮仅在基隆待了三日，便北上济州岛，调度海军与物资，明年开春冰融后，海参崴将是他的工作重点。 目前，铁杆团海军在济州岛、琉球、倭国长崎与石见均设置有驻扎点，以济州岛的规模最大。 王吒则忙者见人，一波接一波见，苦不堪言！ 十月三日，逮着空闲，他回到实战理工学院，再次与陈算喝茶聊天。 “陈兄，在未来从事何业？” “穿越前还在读书。” “学的是什么专业？” “生物学。” “具体一些。” “王兄，怎么说呢？我还没有具体选择专业，没拿到举人学位。” “举人学位？” 王吒有些凌乱，未来又重新启用举人的称号了？ 第265章 轻松拿下海坛岛 “王兄，在未来，重新启用了童生、秀才、举人和进士。” 陈算微笑解释，自豪感溢出屏幕。 “不可能跟科举一样，定期考试吧？”王吒被惊到，疑惑问道。 “怎么说呢？” 陈算思考片刻，组织言语说道：“考试当然要考，但不是定期，比如你现在感觉良好，那就可以立马去考。” “明白，电脑考试嘛。” “对，意思差不多。” “意思差不多？是不是机器人考评？” “哈哈！王兄果然阅历深厚，反应一流。” “举人也是机器人考评？”王吒好奇蓬勃而起，进一步问道。 “举人不是。” 陈算摇了摇头，详细说起来：“童生相当于你们这个时代的小学，秀才为中学，童生和秀才的考试多为机器人考评。 但举人不一样，我们的举人要比你们的大学难得多，考评的方式很多。” “明白了，我很好奇，进士相当于什么？硕士么？” “可以这么说，但远比你们的硕士难得太多。” “博士这个级别呢？” “当然是翰林院学士。” 王吒点头，有趣！而且传承华夏的知识体系，未来比现在明显有文化！ “点赞！未来让人期待，人才划分的级别甚合吾意。”王吒竖起大拇指。 陈算灿烂一笑，很是享受。 “另外，我还很好奇，未来在历史书上如何评价我们这个时代。”王吒好奇心越来越大。 “呃......这个嘛......内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就说说你们常提及的评价，一两句即可。” “我说了，你别介意。”陈算表情有些怪异。 “没事，我心理素质好。” “我们私底下常说，文化傻漠时代。” 王吒苦笑，果然不是啥好评价。 “哎，我承认，确实是文化沙漠，大量国人不自信不自豪！多自卑多自残！” 陈算表情更怪异，想了想后，安慰道：“凡事有巅峰，必有低谷，你们运气不好，正好处于低谷时期。”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我们这个时代，在下喜欢赚钱，文化产业多么庞大，影视、旅游、建筑、音乐、游戏、服饰、武术......多少赚钱机会，没搞起来。 确实是沙漠！没能产出粮食蔬菜水果，守着金山不用。” “你们是有点二，批判自己批判得连根拔起，自废武功，啥也不要了，简单粗暴，没有改良思维，容易被有心之人影响。 大量东西被别人拿去用，拿去申请什么世界文化遗产。” 王吒脸红，无法反驳。 怅然间，他在酒柜取出酒，自斟自饮起来。 为啥是自斟自饮？陈算再不敢跟他喝酒，怕怕！ “王兄，时代如潮流，一叶扁舟如何能改变潮流走向？别多想了，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王吒暗笑，陈算长得白白胖胖娃娃脸，二十来岁的人，看着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人老气横秋讲世事如潮，画风有些怪异。 “陈兄，在下不绕弯子，想跟你合作赚钱，我们前期发展积累了些家底，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一个方向。 资金、点子、运营，皆能入股，可有兴趣？” 陈算不再拒绝，对于加入穿越三人组，深度捆绑，政治军事同进退，非他所愿，但合作一起赚钱，谁会拒绝跟值得信任的人一起做事？ 一段时间观察与上次接触，王吒坦率、真诚、气度非凡，且阅历惊人，陈算相当认可，只是未来人的自我保护意识使然，希望彼此有边界感。 两人取得共识，一夜畅谈！ 陈算最想干的是制药，聊天中王吒惊叹未来穿越者其实动手能力超强，以前的懒，不过是理工学院的课程不是他喜欢的方向，且太简单！ 有机化学是王吒的弱项，即便从现代搬来大量书籍，也需要花时间去研究消化理论知识。 陈算则不然，已经形成知识体系与逻辑框架，能立即动手实验，弄配方与工艺流程。 完全可以预见，青霉素、麻药等军队急需的药物，半年内必能工业化生产。 制药合作谈完后，王吒也提出几个方向，让陈算考虑是否合作，比如柴油与汽油的提炼与调配、发电厂、焊接等等。 没办法，穿越者在研发上都得身兼数职，当多面手！ 以柴油和汽油为例，铁杆团石油化工的发展遇到瓶颈，煤油乃初级产品，显然不是穿越者所愿。 但是，汽油易挥发、易燃易爆，当下直接蒸馏出来的汽油，燃烧产生的震爆极大限制内燃机的推广使用，柴油同样有类似的弊端。 改进提炼与调配的工艺，生产出安全的汽油柴油，才能迎接内燃机时代！ 陈算承诺花时间研究，有思路与方法后再谈合作。 王吒心花怒放，终于又能当将军跃马出征，还能组建探险队去探险。 原本的安排，无敌不想干科研，想领军三年，攻城掠地，那铁杆团的研究所自然得由王吒主持。 如今，成功引入未来穿越者陈算，王吒顿感轻松，哼着小调筹划起三年内的军事行动。 十月六日，秦彪抵达基隆。 休整三日后，王吒、无敌、林度、秦彪、天真、冷锋等人汇聚一堂。 福州行动进入倒计时！ 无敌从上海回归后，一直在基隆教书和搞科研，所以无敌团发展速度缓慢，目前仅六千人。 团内士兵以工匠为主，将领则是实战和吴笛两座理工学院的毕业生，几乎没有领兵作战经验。 从无敌团的人员组成特点来看，跟铁杆团冷锋所统领的五营极其相似，其实，以工兵作为发展方向更靠谱。 但无敌志向远大，王吒不忍泼冷水。 “第一步，大军攻打福州东南面的海坛岛，我们有庞大舰队，问题不大； 第二步，以海坛岛为跳板，向西登陆，拿下福清； 第三步，视景军反应，决定在福清跟福建绿营汉军决战，还是往北挺进，渡过闽江，围攻福州。” 无敌对着地图，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作战方略。 “吴宗师，福建绿营汉军的情报可摸透？” 秦彪已接到军令，辅助无敌进攻福州，正在整理相关军事资料与情报，所以出言询问。 “老秦，请叫我团长，军队中不用再叫宗师。”无敌傲娇纠正。 秦彪愣了五秒，立即抱拳回道：“吴团长，末将疏忽。” “无妨，目前，福建的绿营汉军主要有两股人马，一是由福建巡抚张学圣掌握的抚标，有三千人； 二是福建总兵马得功，有一万。 在本团长看来，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无敌简要介绍了绿营汉军，战意高昂，信心十足。 王吒没有什么异议，三步走本就是他的建议。 福建的军事情报相当准确且详尽，浮云观在福州，林度又是福州本地社团大佬，对福州的了解比景朝朝廷还要详细。 “吴团长，铁杆团将增援你部三营三千人，一营二千人，由秦彪营长负责指挥。”王吒发言，鼎力支持。 “好！多谢兄弟部队支援！战利品有你们的一半。” 无敌豪爽表态，心中畅想，打福州妥妥的，然后整合福建抗清力量，一年内向北收复江西，向东北取下浙江，夺回上海指日可待！ 随后，众将领开始讨论，所谓的讨论，几乎都是秦彪在不断问问题，回答问题的几乎不是无敌，是林度！ 开完战前筹划会，无敌宣布三日后，十月九日出兵福州。 回到基隆以来，军政发展一切顺利，但王吒却非常头疼。 天天见人，快把他见吐了！ 铁家和钱家长辈频繁发起聚餐，席间不断暗示，两位新进举人的仕途，是不是该重点安排？ 家中难得有人科举光宗耀祖，自家的优秀人才，怎能闲置？ 事实上，谈不上闲置，钱多多的二哥钱云逸不想管工坊管商铺而已，搞不懂钱二哥的理想，以铁钱两家的势力，在工坊做出成绩多简单。 而铁敢的堂姐夫曾磊，一直忙于辅佐铁敢大伯管理宗亲事务，还经常跟流落至台湾的儒生聚会，没闲着啊。 王吒的态度很明确，想做地方行政管理，没问题，先去东北历练。 但铁钱两家的很多长辈却颇多微词，钱运通很有眼光，他同样觉得去东北蛮好，无奈二儿子对东北不感兴趣。 家事头疼，朝廷的阁老高官们更让人头疼。 史阁老，一如既往，担忧粮食，担忧民生，担忧辽东防务......各种担忧！ 何腾蛟，让王吒都有些后怕，似乎在试探什么，好像不反对海王挟天子以令诸侯，且竭力游说出兵福建； 弘兴帝那边，不盖章的倔强慢慢消退。 他真是在躺平，绝对没有任何权力的念头，但官员希望盖完太子监国的章再躺平，这让他很不理解，你们想干什么皆可以，为何一定要让我走这么一个形式？ 长公主对皇族相当照顾，不管是弘兴帝，还是用银子赎回来的绍武帝，均大方接济银两，让两位皇帝过得很滋润。 十月八日，王吒实在头疼，直接点齐一千八百特战队将士，前往基隆船厂港口。 待在基隆事务太多，不如交给林度、方以智等人，他要随军收复福州。 特战大队扩编为六千人，大量新人加入，福州一战，正好拉练磨合。 一千八百人中，没带特战骑兵队，以八百海军陆战队为主，五百钢甲连为辅，再加三百贴身护卫，二百狙击连。 十一日，午时。 铁杆团海军数百艘风帆舰船出现在海坛岛东面海域。 没有引起一丝恐慌！ 为啥？海坛岛没有景军驻扎，景朝严格的海禁政策，致使岛内人烟稀少。 仅有数百流民，以及属于十九芝郑家旗下的海船和小股部队。 二艘郑家的小帆船迅速离开岛屿，前往金门禀报军情。 “按计划行动，东美村留下二千人，其余开赴苏平镇。”无敌大手一挥，豪迈无比。 东美村位于海坛岛东面，是一处小港口，将留下三营和一营各一千将士。 苏平镇则是岛的北面，渡过海峡即可攻打福清。 海峡最宽处约五十里，窄的地方也就二十里，可登陆地点众多。 铁杆团和无敌团的大旗飘扬在海坛岛苏平镇，此时的福清却无任何反应。 休整一日后，大军登陆福清东面四十来里的一处小港湾。 说是登陆，更像是军队演习。 王吒还特意参与海军陆战队的十里泅渡，训练效果显着，八百陆战队情绪饱满，体力充沛，登陆后明显能投入激战。 但是，无任何敌人可攻击。 海禁，其实就等于放弃海岸线，郑巨木能在福建泉州府一带积蓄力量，壮大队伍，便是源于景朝的海禁政策。 当然，景朝没有能战的水师，这是无奈之举。 海禁的好处在于扼制贸易，掐断物资往来，最显着的效果便是粮食！ 郑巨木的武装力量跟铁杆团一样，粮食短缺。 二月份还从铁杆团买了五万石粮食应急，之所以能买到粮，是王吒出征东北前，特意交待林度的特例特办。 友军中，郑家有的是钱，可以按铁杆团收购粮食的价格卖给他们，数量不得超过五万石； 而浙江的张煌言，可借，但数量不得超过三万石； 至于兴华会，必须得见到银子才能发货，数量也不能超过三万石。 台湾同样缺粮，能帮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数量再大，恕难支持！ 为什么自己困难也要援助？道理很简单，军事武装力量一旦缺粮，再纪律严明的部队也会成为兵匪，四处抢粮劫掠，无差别的抢。 即便同是抗景部队，照样内讧！ 郑巨木去年年底就发兵广东潮州府，不打不行，没粮了！ 铁杆团与无敌团，双团组合，一万余人登陆后，向西挺进十多里，福清守军终于明白谁来了。 妈呀！铁杆团来了！跑啊！ 福清、长乐两县守军没有任何抵挡的念头，高速向福州逃窜。 福州城内，巡抚张学圣和总兵马得功等一众军政官员紧急开会，商量如何逃跑。 不商量逃跑，商量守城么？ 阿济格都一败涂地，绿营哪敢应战！ 第266章 斜杠青年的头衔 十月十三日，申时。 无敌团与铁杆团，双团组合，近万大军开进不设防的福州城！ “就这？望风而逃！这帮辫子军，全是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鼠辈也！” 无敌装作不开心，口沫横飞骂了起来。 王吒、秦彪、林志海等人，在一旁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无敌，心里皆笑，吴宗师啊，你打过啥仗了？是因为你，让清军绿营望风而逃的么？ 无敌不在乎众人的表情，继续叹道：“哎！敌军慑于我无敌团之雄威，竟无一将敢出来应战，麾下新兵何时才能得到历练？” “无敌哥，勿忧！” 王吒主动配合，献计道：“福州之北的宁德，西面的闽清，尚有宵小盘踞，待福州安顿好之后，可派精锐老兵配合新兵前去历练。” 无敌投来赞许目光，点头道：“铁团长此计颇妙！甚合吾意！” 王吒眼睛瞪圆，我去，太入戏了吧！ 他赶紧把无敌拉到一旁，叮嘱道：“哥，打仗真不是开玩笑，无敌团充其量是一支工兵团，遇到紧急军情容易乱。 装备好不一定打仗就无坚不摧，切记勿要想当然！” “哎呀！知道了，放心，我又不傻！”无敌反向安慰王吒。 王吒无语，说啥都没用，打仗只能靠实战方可积累经验！ 福州巡抚衙门内，王吒喝着顶级乌龙茶，拿着支铅笔写写画画，理清思路。 首先，北伐辽东所期待的全国大小军阀与势力反攻连锁效应并未爆发； 其次，福州巡抚和总兵为何没有选择投降，而是不战而逃？ 最后，清军当前如何打算？他们的应对之策是什么？ 全国局势奇诡也！ 投降清廷的大小军阀，挟私观望从来都是他们的不二策略，看到清军辽东大败，怎么不跳出来捞好处？ 阿济格大军可是真正的八旗主力精锐，其中阿济格的镶黄旗，博洛的正蓝旗遭受重创，对清军来说，绝对伤筋动骨的损失，短期内很难弥补。 还有清廷重点新建的正黑旗和镶黑旗，东北扫荡后，基本报销，多尔衮心在滴血，这都没让各大势力动心思。 什么样的原因和手段，让清廷安抚了一批不安分的明朝降军？ 清廷有这个能力么？ 没有的话？是谁给了清廷的能力？外部势力么？泰西人在介入？ 王吒经历多年的军事与政治摸爬滚打，判断八九不离十。 六日后，八百里加急快报送至帝都。 摄政王府，多尔衮虽然时不时仍在咳嗽，但气色已好过去年。 两个月前，摄政王确认奴儿干都司有三座大金矿后，第二次吐血昏厥，第一次吐血是去年得知阿济格被斩首。 这可彻底吓坏了皇太后布木布泰，皇帝年少，绝不能让摄政王早逝，清朝的江山还得先让他扛着。 于是悉心照料，多尔衮的病情总算好转。 “冠军侯动手了，亨九先生怎么看？”多尔衮让人将八百里快报递给洪承畴。 洪承畴是从江南总督的位置紧急召回帝都，因为多尔衮觉得身边谋臣不给力，需要其协助理清战略，然后再外放。 “冠军侯亲率兵马攻打，非战之罪，福建巡抚张学圣和总兵马得功的丢城失地之责，无须再问罪。”洪承畴看完快报后，苦笑道。 多尔衮点头同意。 八百里快报上所说，张马二人发动军民，拼命守城终不敌，被冠军侯攻入福州城，然后张马二人收拢残军退守宁德。 纯粹子虚乌有的快报！ 冠军侯大军杀到，张马二人敢守城？骗三岁小孩玩呢。 关键是力扛不敌，城破了，两个垃圾还能逃得掉？阿济格和博洛都逃不掉，就凭你们两个的水平，能逃？ 编吧，反正大家都明白你们两人弃城而逃。 事实上，张马二人考虑得也很周密，快报肯定要这么写，不战而逃怎么可能写到快报里去。 就看清廷如何定论，要治罪的话，那就抱歉！我们只能投降冠军侯了！ 不是他们不想早投冠军侯，近几年，哪个官员没有仔细打听过冠军侯地盘发生的种种新奇变化？ 冠军侯管辖之地，科举出身的士绅们当不了官！！！ 对官员们来说，天大的打击！ 没有仕途，我们干啥？当咸鱼么？ 清廷这边虽说经历惨败，好歹还能当着官，不到生死攸关，他们不会投降！ “当前局势，诸位有何良策？” 众人看完快报后，多尔衮特意留了一盏茶的时间，方进入主题，询问应对良策。 “冠军侯战线拉得过长，所辖地盘民生吃紧，粮价居高不下，已连续两年推出喝粥令。 卑职认为，攻福建只是铁敢之试探，冀此搅动中原风云，断不会继续北攻江西与浙江。” 老谋深算洪承畴率先献言，判断一出，屋内众人皆觉有理有据。 “那亨九先生判断，冠军侯会何时发兵北攻？”多尔衮温和问道。 “二年内不会北攻，且卑职认为冠军侯最想攻打之地不是浙江与江西。” “会是何地？” “山东登州府。” 洪承畴再次抛出关键判断，三年来，在江南，他可以说是倾尽全力，几乎不过问永历帝、兴华会、郑大木等人。 一心搜集情报，研究台湾和海南，研究冠军侯所有军事行动。 “亨九先生高见，冠军侯拥有强大水师，辽东和山东一旦被其控制，帝都危矣。” 范文程立即附和，冠军侯去年攻打辽东，清廷内部起初想不明白铁杆团的意图，如今已彻底清楚，水师与野战部队配合，何等犀利！ 水师原来可以这样用，完全打开了清廷将领与谋士的思考之门！ “冠军侯已经有数万骑兵，可不单只是一个进攻选择。”多尔衮提出新看法。 “王爷纵观全局，令卑职佩服，水师、骑兵与步兵，三者合力，最能发挥战力的地域，除去辽东，唯有山东、北直隶一带。”洪承畴从容应对。 “好！亨九先生之言，令本王茅塞顿开。” 多尔衮甚喜，洪承畴这几年在江南当总督干得不错，海禁初见成效，税收尤为亮眼，为朝廷收上了丰厚的粮食与银两。 关键是，在全局把握上，依然敏锐，对山东与北直隶的防务与他不谋而合。 正因为山东的重要，多铎才一直驻扎在济南，严防冠军侯。 而且多尔衮不仅大肆购买泰西军火，还同意带英租借登州府的威海，天津的港口租借正在谈判中。 “王爷谬赞，卑职愧不敢当。” “国事艰难，亨九先生不必过谦。 冠军侯已染指福建，本王欲将江南、浙江、江西、福建四省军政统一调度，交由先生经略，望先生勿要推辞。 三年内一定要在福建浙江拖住冠军侯，使其难以北攻山东。 兴华会、郑大木能招安则招之，不能招安尽快剿灭。” 注：江南省即是明朝的南直隶，包括安徽、江苏、上海。 洪承畴一愣，还认为此次来京，是要协助山东与北直隶的防务，没想到仍然是在南方。 但也没什么好疑惑的，四省总督，实乃能割据一方之重臣，那就继续在南方制约冠军侯。 至此，清廷最为耀眼的汉臣正式出炉，且为实权最大的汉臣。 巡抚、提督、总兵由其节制，兵马粮饷悉听调发，文官五品以下，武官副将以下有违命者可直接军法处置，一应抚剿事宜，不从中制，事后上疏即可。 众臣散去后，皇太后布木布泰从屏风内走了出来。 “把这么大的权力交给汉人，恐有后患。” “无妨，阿济格辽东战败，我大清根基有损，不可再派兵去南方征战，让他们汉人自己打去。 洪承畴已无退路，不会投奔南明任何一个皇帝，除非他能自立为王。” “只能如此了，洪承畴此人倒还可用。” “玉儿，你难得来一次，不谈国事了，先陪我喝两杯。” ....... 洪承畴新官即将上任，他的对手却并非王吒，而是无敌。 王吒协助无敌布防福州、福清与海坛岛之后，留下秦彪辅佐无敌半年，准备先代替秦彪去海南。 原本的打算是能在福州打一仗，但福建绿营军主动逃窜，躲避铁杆团锋芒，一万余人的军队也不宜拉长战线，继续攻城掠地。 先让无敌在福州府自己发育，打多少地盘看他的本事。 海坛岛成为钢筋混凝土打造福州府军事设施的第一个防区，从战略先后顺序来说，海坛岛是首位。 王吒花了三天时间参与前期规划，无敌则选择闽清和连江两县，以练兵为目的，小规模发动袭扰战。 铁杆团在基建上，向来高效到恐怖！ 此时的海坛岛已涌入三千多建设大军，至十一月初将达上万人。 将在岛上建三个军事区：东美村、苏平镇、金井镇。 每个军事区皆会建六座小城堡，然后依托小城堡建立居民区，并设码头，按规划海坛岛平常驻扎九千部队，战时最多可容纳五万大军入驻。 卫所联盟最先响应，徐途第一时间派出快船，表达请战意愿，王吒同意，并将金井镇区域划分给卫所联盟。 福州离台湾近，以后卫所联盟做起走私生意将更加得心应手，促进台湾海南东北的工坊产品输入内陆。 铁杆团与无敌团联袂出击福州的消息，按王吒的指令，出发后三日解封，所以卫所联盟获悉后立即挺身而出，强烈要求参加收复福建的军事行动。 消息解封的当日，犹如舆论王炸，逃难到台湾的官员与儒生群情振奋，冠军侯终于不再固执，采纳了他们的策略。 实际上，王吒选择打福州跟他们真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官员和儒生坚定认为是他们的推动与影响！ 何腾蛟兴奋得要腾飞！尤其活跃，再度发动官员和儒生们请愿弘光帝，让太子监国。 这次长公主甚至请出原首辅马士英，传闻马阁老单独与弘光帝见面时，老泪纵横，主动揽责。 弘光帝是真的不明白官员们要这个形式干嘛，玉玺放在那儿，谁想用谁拿去用，非要来烦我！ 但是长公主近些年的照顾，让他无法再倔强下去，主动盖章，至此太子（三皇子）正式监国。 不过，在盖最后一次章之前，他要按自己的心愿去盖几次章。 奇葩的行为让官员们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皇帝原来是如此喜欢盖章！ 弘光帝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唯一关心的是冠军侯四处征战的消息，砍掉阿济格的头，直捣赫图阿拉，皆能让他开心大醉一场！ 他知道王吒特别崇拜千年前的霍去病，并不喜欢海王的称号。 那朕就让你好好高兴一番！ 册封王吒为上柱国、五军都督府大都督、骠骑大将军，兼锦衣卫指挥使！ 骠骑将军和冠军侯皆是霍去病的荣耀，而锦衣卫指挥使则是弘光帝最想封给王吒的职位。 当年如果没有三皇子，弘光帝坚信王吒用不了多久就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 史阁老和何腾蛟惊呆，纷纷劝阻，盖章岂能儿戏？ 弘光帝懒得搭理，盖完就走，你们传不传圣旨，无所谓！ 我盖完了，你们随意！ 圣旨由史阁老亲自坐船到海坛岛交予王吒。 王吒笑了，弘光帝挺有娱乐精神！ 他合计了一下自己的头衔，把崇祯帝的封赏也加上，不列不知道，一列吓一大跳！ 牛掰！妥妥的斜杠青年！ 冠军侯\/海王\/上柱国\/五军都督府大都督\/骠骑大将军\/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百户\/工部摸鱼郎。 若要加上自己给自己的头衔，比如：铁杆团团长\/特战大队大队长\/甫儿河卫指挥使，我滴个神阿，斜杠青年天花板！ 史阁老之所以过来，自然是因为高官们没法不传圣旨，但希望王吒主动辞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和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 这两个跟上柱国和骠骑大将军不同，是有权力的职位，不可能让弘光帝任性而为，国家机构还要不要了？ 王吒无所谓，圣旨我看过了，你们随意！ 他没有过多分心，安排妥当海坛岛的基建后，下令基隆其他特战大队将士前往海南三亚汇合。 而斜杠青年的舰队则先去钓鱼岛，他要把能量罐送给神马，并邀请神马和机甲神兽辛一同前往三亚度假。 第267章 与吴三桂齐名 十一月九日，海南三亚，申时。 30度的天气，下海裸泳一趟，然后大裤衩加人字拖，戴上墨镜，躺在凉伞下的藤椅上，喝着椰汁，悠哉乐哉！ 身体是愉悦了，但心情有些郁闷！ “你说过不过分？哥们四处征战，打下大片疆土，养活三千多万人，在世人眼里，居然跟吴三桂齐名？” 王吒抱怨，自从出兵收拾倭国，南明崩溃，中原大地，江南江北，冠军侯的名声继续暴降。 去年声援姜镶打辽东，同样被讥笑臭骂，说什么去救一个三姓家奴，却置神州大地黎民百姓于不顾，脑袋进水了。 若不是砍了阿济格，恐怕坏名声要力压吴三桂，雄霸误国误民榜首！ “别哀怨了，伟大的人，总被世人误解！”另一个凉伞下的神马传来意念安慰。 “马哥，您看问题真是高瞻远瞩，这么一解释，感觉心里舒坦多了。” 王吒心中一喜，但随即叹道：“跟谁齐名，也别跟吴三桂放在一起，绝对不能忍，马哥，出出主意，咋能扭转民意舆论？” “低等文明的政治游戏别烦我，老夫要看海景！”神马受不了，不过安慰你一下，结果顺杆爬，还想让我出谋划策。 我去，又玩高等文明的鄙视链，王吒一扭头，转向身后的神兽辛：“辛爷！老马架子太大，你来参谋参谋！” 跟高冷神兽相处久后，王吒觉得辛爷的称呼符合他的高手范！ “不用理！”神兽辛简单明了三个字。 “咦，好有道理，但说什么北奸南蠢，心里不舒服啊！” “别在意！” 王吒狂晕，神兽的逻辑，太简洁！ “意难平啊，辛爷！” “什么难平不难平的，少贫嘴，神兽没升级政治计算力，给你出不了什么主意。 再说你的脑神经粗大得一批，晚上喝顿大酒，这事就翻篇了。” 神马吐槽，让王吒消停点。 “好吧，喝酒去。”王吒起身回屋。 上个月打福州，让他很惊讶，福建的巡抚与总兵不应战也不投降，全跑了。 后来，是有了一小部分人投诚，但没有一个八品以上的官员和武将。 所以，王吒不得不反思！ 政治是铁杆团的弱项，北伐未能引发中原反正狂潮，兵临福州，也未出现大小官员打开城门迎接王师的局面。 铁杆团不乏情报来源，在间谍暗桩上投入的活动经费，每年不会低于两百万两银子。 各地的潜伏人员也很给力，源源不断提供各种情报与信息，王吒很清楚自己的名声如何。 对中原大地、大江南北的现状他不是不清楚，稍加分析与反思便能找出很多原因，问题在于如何破解？ 近期，王吒也抽出时间数次与林度、骆养性沟通商讨，绿营有意反正的军阀，一直在抗清的大小势力，铁杆团均有接触。 但这些绿营军阀与反清势力，几乎皆把铁杆团当奶妈，当辅助输出营养的专精。 接触谈判的条件无外乎是要钱粮武器装备，让冠军侯喂奶，然后他们再行动！ 这不扯淡么？ 你们要有行动，我们才会有配合，互相支持合作，可以军事行动互助，可以打折买装备给你们，特别勇猛的可以考虑赊借，白给，凭啥呀？ 支持大义么？ 谁知道你们拿着钱粮装备后会如何行动？表演一下，然后诉苦编理由么？ 说白了，穿越者势力跟这些军阀与抗清势力其实不合拍。 王吒吹着海风，喝着闷酒，在三亚这两天，反思下来，得出一个结论： 政治短板严重，统一战线能力太弱！ 究其原因，有两点： 一是王吒名声太差，都尼玛跟打开山海关卖国的吴三桂齐名了！ 二是铁杆团能给予合作者和投降者的条件没有吸引力！ 名声问题，起源于当年与西林党交恶，大量儒生与士绅攻击抹黑冠军侯！ 什么少年无知，挟功自傲且目中无人，什么贪婪奢靡挥霍无度，什么有异心，割据一方不顾天下百姓死活...... 深受影响的普通百姓众多，即便很多百姓逃难台湾海南，这些观念一段时间也很难扭转。 在这样的舆论氛围中，中原内陆的百姓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引导。 条件没有吸引力的问题，王吒与东方亮、无敌其实深入探讨过。 这个问题涉及到一个关键点，即铁杆团是一个政权么？ 这个政权不管是自立为王，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都得明确告诉各方军阀与抗清势力，他们好做判断与选择。 同时，也好给接触者开出条件，作出给得起的承诺。 什么样的条件？ 无非就是文官能进行政中枢，或者继续担任地方官员； 武官能封爵位，拿到钱粮军饷。 所以，铁杆团的政治非常薄弱，合作方式很初级，开出的条件仅是合作赚钱。 可想而知，绿营军阀和抗清势力会啥反应？ 他们不是海盗，不是渔猎部落，一起赚钱的吸引力没想象中大。 对他们来说，文官给行政权，武官给兵权，不就能赚钱了么？ 多简单直接，很快便可进入接受与否环节，谈判省时高效。 不过，在王吒看来，这种合作赚钱方式其实非常高级，可明末的人理解不了你的高级。 当然，一起赚钱，没有人会拒绝，前提是你得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算了，神马说得对！神经粗大就行，有啥可烦恼的？ 名声问题，无需强行去扭转，冠军侯不断痛扁清军，辖区内的百姓生活持续富裕，一切流言自消，自有大儒帮你说话，百姓为你出头！ 条件没有吸引力的问题，三皇子已经监国，他们自会去联络和发动。 铁杆团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殖民者上，放在打击有严重落后思想的清廷，放在消灭残暴变态的军阀...... 王吒半醉半醒中，找到逻辑自洽，酣然大睡！ 翌日，特战大队出发前往昌化县，昌化才是铁杆团在海南的行政与经济中心，三亚是军港。 三亚到昌化，并未规划修建铁路，仅通了水泥公路，科技生产力限制，寒冷与炎热是发展的巨大阻力。 电气化时代没有来临之前，王吒不会大力投资海南岛北纬18度以南的区域。 “马哥，有收获么？” “没有，穿越级别能量辐射的波动信息，咋可能会轻易捕捉到，小子，要多去全国各地转，要组织人力去搜集世界奇异现象。” “你那个发到天上的探测器靠谱么？” “哟！上山的人去质疑下山的神仙，高等文明的科技实力你见得还少么？” “呃......” “小子，一天到晚别老想着四处征伐，过打仗的瘾，平行世界发展最关键是什么？知道么？” “找到穿越虫洞呗。” “错！” “我去，老马，能不能直接说，别老问问题了。” “切，咋了，名声在平行世界臭了，心态就变了？” “哥，说重点吧。” “好吧，看在你前不久弄来的三个能量罐的份上，告诉你最准确的答案，虫洞是重要，但能量更重要！ 特别是你这种大手大脚的耗能土豪！” 王吒点头，找到再多虫洞通道，没能量也是摆设！ 铁杆团地盘的火箭速度发展，离不开神马星球的资源，若没有这些资源，穿越者们想要达到现在的规模，至少要晚十年。 而最大一次资源的输出，正是依赖于从五鼎山弄来的能量罐。 有了这批能量罐，神马才能发掘出散落在神马星球上的更多能量罐，才有三十万匹战马，以及海量的物资。 赫图阿拉的三个能量罐，促使神马决定，在平行世界搜寻穿越级别的能量，因为神马星球已经探测遍了。 神马和神兽辛碍于星际法律，不会介入战争，在战场上帮助王吒赢得胜利，但可以帮助王吒去获取资源！ 一起去游历江湖，寻找能量，不违法！ “好！马哥，我们花一年的时间全国各地转一转。” “一年就想有结果，你想的美。” “没时间啊，北面的罗斯人，最迟两年就会爆发大战。” 截胡黄金一事，铁杆团与罗斯之间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大战一触即发，想都不用想，罗斯人正在向奴儿干都司集结兵力，准备后勤物资。 当然，也不可能有回旋，罗斯人胆肥，跑到华夏地盘上挖黄金，欠抽！ 王吒也在做准备，一是增加东北兵力，二是大力发展民兵，探险队与后备队毫无疑问会迅速成长为合格的士兵。 正因为奴儿干都司大战在即，铁杆团才没有将重点放在福建，再说福建的各方势力太复杂，兴华会、郑大木皆占据有地盘，政治棘手。 “你手下不是有大将么？为啥不放权让他们去领军作战。” “这个嘛！打罗斯人，我想亲自领军。” “懒得劝你，到昌化后，老夫琢磨一下，再发一颗探测器。” 探测果然是漫长且枯燥，两颗探测器依然没有实质收获。 平淡的搜寻日子淡出了水，对于过惯了跌宕起伏生活的主角来说，度日如年！ 一人一马一神兽，带着一千特战队，在海南瞎转悠。 他们先到昌化，然后向北流窜，儋州、临高、琼州、文昌四处搜，又退回琼州。 “马哥，都一个多月了，啥探测器？要不会神马星球的战舰上再造一个搜集能力更强的探测器。” “少烦我，一点耐心都没有，你能啥大事情？” “主要是没故事，碳基生命没法像你和辛爷一样，一动不动能待一整天！” “有那么一点点故事，否则老夫怎么又返回琼州。” “你昨天不是说很微弱么？即使找到估计能量也泄露得差不多了。” 神马在文昌总算有发现，北面偏西方向，2000多里的地方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 于是，搜寻队赶紧往北偏西的琼州方向走，可走了100多里，波动信号消失，只得在琼州暂时歇息。 “真是低等文明意识，缺乏洞察力。” “老马，咱哥俩相识多年，能不能别摆高等文明的谱了。” “你看你，多大个事情，不至于，开点玩笑嘛！难道要我像神兽一样安静？” “呃......” “好吧，老夫不摆谱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别大呼小叫！” “我去，逆天级别的大发现么？” “对！从搜寻到的能量波动上判断，极有可能是从未见过的高品质能量，能量的级别肯定要高于埙山和五鼎山。” “我滴个神啊，那还等什么？粗发！” “急个毛线，我还说完！” “啥意思？一般这样转折的语气，都不会有好结论。” “幼稚！老夫的话岂是你能判断的？” “话痨哥，说重点！” “此处的能量不仅是级别高，而且能量储备之高，匪夷所思！难以置信！让老夫看不懂，想不通！” “卧槽！好期待！接着说。” “有可能不存在。” “老马，但凡我打得过你，我绝不会手软。” “我也是！”神兽辛突然冒出一句，感觉苦大仇深，忍了千年！ “嘿嘿！两个小卡拉米，哥要是不能轻松收拾你们，我会这样说话么？” “好吧，我们忍！” “别憋屈了，赶紧准备出发，目标北偏西，两千一百里左右。” 哈哈！王吒情不自禁欢呼大笑，神马话痨且喜欢瞎炫耀，但所给出的建议和方案向来靠谱！ “团长，何腾蛟来了。” 王吒满心欢喜，着手准备探险方案时，高大柱敲门进来后直接给好心情降温，就好比股市一片大旺时，总有几只股票逆势而降！ 海南跟台湾一样，汇集了一批逃难的官员士绅与儒生，他们绝大部分都滞留在琼州城。 这批人，大多对冠军侯充满抱怨与抵触，不愿去台湾。 无外乎就是因为冠军侯与吴三桂齐名，北奸雄南蠢将！ 在他们看来，王吒要么是无脑战神，要么是有私心，反正误国误民，是神州沦陷的罪人！ 所以，王吒在琼州，不想见知府，更不想搭理这一批人。 何腾蛟这一来，势必热热闹闹大聚会，各种人物齐出，王吒是真不想见！ 第268章 四龙同台 十二月十九日，弘光朝太子监国的最新广东总督，何腾蛟如愿以偿抵达琼州。 他之所以能来，得益于铁杆团哨船的大量增加，飞剪船速度远超盖伦船，阮忠营在十一月上旬将偷跑去东北的三皇子带回基隆。 三皇子监国，新一届内阁终于启动。 史可法、黄家瑞、何腾蛟、路振飞入阁，史可法地位无人能撼，成为首辅。 锦衣卫紧跟启动，骆养性早已退出政坛，崇祯朝的指挥同知蒋蔚正式升级成为锦衣卫指挥使。 王吒的一众锦衣卫兄弟，全部提职。 卫定忠当上指挥同知，楚千户、严树成了指挥佥事，童武、阮忠营当上千户。 王吒的粉丝，济南府的周一飞、周小婉顺利升为百户。 周小婉在基隆一直担任长公主的贴身护卫，王吒鼓励男女平等，长公主、孟小玲、钱多多等一帮新时代女性频频抛头露面，活跃于商界政界。 所以，长公主坚持给周小婉官职，算是新一期朝廷不大不小的轰动性新闻。 不过，最大的新闻不是周小婉，而是张世泽。 英国公迎来家族的最新荣耀，当上了王爷：平北王。 去年，他率军第一个攻入盛京城，别管是不是空城，够吹一辈子的牛批！ 但是，弘光帝对他知根知底，玉玺一甩，你们想盖就盖，我是不会给张世泽盖的，就凭他？ 不就是跟着冠军侯去捡战功么？好意思吹嘘？ 三皇子监国，滞压一年的盖章终于盖下，张世泽攻没攻入盛京不重要，必然得封王，当年的扶龙派，不可能不封。 新内阁里面最为活跃且最有规划的当属何腾蛟，他近一年早已筹谋好两个发力点，一是福建，二是海南。 海南必须要安置自己的亲信，要扩充卫所的规模。 必要时，他将以内阁大学生的身份担任广东总督，因为现在看来，福建总督一职他没机会，必定是当年扶龙三人组的原南直隶巡抚黄家瑞。 黄家瑞当然不肯让出福建总督的位置，何腾蛟刚入阁，争不过，主动放弃，心态极好，迅速到海南，欲大展身手。 海南的发展很奇特，铁杆团的土地是通过一边买一边占获取。 尤其是南明朝廷崩盘后，铁杆团胃口大开，占据了大量无主的山林荒地。 这些山林荒地只要去琼州府办个手续，便能成为冠军侯的私人土地。 土地拿到手，开山挖矿建工坊，开垦耕地种植杂交水稻，砍伐原始森林，换种橡胶树...... 所以说，海南是个缝合怪！ 这里依然原封不动保留朝廷的体系，府县官员与卫所将领们享受着难得的滋润生活。 为啥？ 安全由铁杆团撑着，无人敢来抢占地盘； 税收不用交，新内阁一直没有成立，没有上司的日子是快活的日子。 有朝廷的体系存在，铁杆团不可能采用台湾与东北的管理模式。 某种角度上来说，始终存在隐患。 但王吒不想赶人，更不会去杀人！发展机遇共享！ 铁杆团没来之前，海南的人口很少，朝廷登记的人口约三十万，实际人口不超百万。 随着王吒大把撒银子投入，各大家族的跟进，理工学院毕业生兴办的大小工坊，海南大踏步发展，几年内新增六百万人口！ 曾经高官眼中的盲区，官员流放圣地，彻底变为明珠！ 新内阁运转，何腾蛟进驻琼州府城，逃难官员和儒生们必将寻找政治机会，顺带捞钱。 到琼州后，新任广东总督，惊喜得知海王竟然也在琼州，立即设宴请年轻王爷过来一叙。 海王的行程与军事行动向来保密，逃难高官们无从得知。 王吒不得不来，不管承不承认，名义上他是明朝的海王。 关键就在于，铁杆团始终未成立政权，还接纳了大批逃难官员和儒生，且不限制官员和儒生。 官员和儒生们很费解，但费解归费解，我们要当官！ 要争政治权利，哪怕是史可法也想争，新内阁的成立就是要理顺内部组织，组团去争。 “海王百忙之际，赶来赴宴，略备薄酒，望勿怪。”何腾蛟亲自出门迎接。 “阁老不必客气，我正好在琼州，不知今日请我过来，是为何事？” 王吒的直接并未让何腾蛟尴尬，新内阁的高官早摸透了海王的行事风格。 “经略广东之事，还望海王相助。” 何腾蛟不绕弯子，倒让王吒有些惊讶，何阁老执行能力的确很强，当然权力欲望也很强。 进入宴会后，王吒甚至看到了卢九德，几年前提督京营的大太监，因为王吒当初绑了他侄儿，矛盾很大，不愿跟着马士英去台湾。 对卢九德，包括跟他同桌的诚意伯刘孔昭等人，刚逃难到琼州时，铁杆团便准确掌握他们的行踪。 不想下手而已，这些人至少不愿投清廷。 只要想抗清，王吒一律不在乎以往恩怨，先把落后思想严重的清廷赶下台，私人恩怨放一边。 酒过三巡，宴会热络起来。 铁杆团老朋友，琼州府知府叶景程春风得意，先跑到海王与总督的桌前敬酒，然后又频频与其他桌互动。 王吒感叹，老叶啊！这些年合作赚钱多实在，新内阁给你升官当广东巡抚，就开心成这样！ 古代人，对官太执着！ 有多年的梦想在作怪，也是安全感使然，认为官越大越安全。 官，铁杆团给不了叶景程这些人，政治上明显缺乏吸引力。 “本部堂决定近期遣派官员，去贵州安隆劝说桂王重归朝廷，不知海王有何部署？” 何腾蛟毫不保留，态度诚恳。 王吒没觉得意外，新内阁的动态，林度早就派人乘坐哨船传递过来。 广东总督主要任务是劝说桂王退位，招抚吸纳永历帝的文臣武将； 福建总督黄家瑞的任务是让唐王放弃帝位，接纳隆武帝的文武班底。 能说服永历和隆武么？ 王吒不看好！当了皇帝的人，会舍得让位？ 皇帝舍得让位，底下的人也不会同意。 历史的进程因为穿越者而改变，此时的神州，出现了四个皇帝，包括北面清廷的顺治，加上南明的弘光、隆武、永历，一起登台亮相，奇迹见了都得暴汗！ 四龙同台！ 坦率讲，王吒、无敌、东方亮实在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历史局面。 “何阁老，铁杆团没有什么部署，阁老放手去做。”王吒明确回复，你坦诚，我也不玩手段阻挠。 没必要！因为打着崇祯嫡子、弘光朝监国的旗号，新内阁在统一战线上，肯定比铁杆团更有效率，更能被抗清势力认可，更能聚拢抗清志士。 何腾蛟的话中之意，王吒听得懂，新内阁或者何腾蛟本人不想影响铁杆团的拉拢进程。 你们有能耐，你们就去把清廷搞下台，我没理由去阻止。 至于你们能不能让百姓富裕，让国家强大，让殖民者赔款认错，就看你们能不能进步？ 何腾蛟表情复杂，没料到海王会如此直白，且不在乎！ 他理解不了，为啥不在乎？ 海王你有利益需求，内阁或者我本人会考虑的，毕竟现在的朝廷其实是仰仗海王存在，大家是成年人，都懂的！ 何腾蛟是成熟的政治工作者，理解不了他不纠结，该推进接着推进。 “海王来海南，可是要对广东下手？” 王吒有点晕，我不过是视察海南，近期最大的重点是想找穿越级别能量，广东真没想打。 但显然没法给何腾蛟讲能量，他神秘一笑道：“打又如何？” “还请海王暂时按兵不动，桂王手下能战之兵，不过是大西军余部孙可望和李定国，铁杆团动手，他们只会趁机占便宜。” 道理王吒懂，在南方动手，浙江、福建、广东皆要面临其他抗清势力占便宜摘桃子，如果大家没能达成地盘协议，只会越打越麻烦！ 这也是前年王吒选择打东北的原因之一。 “孙可望与李定国不和，如能拉拢两人中任一人，海王再动手不迟。”何腾蛟见王吒在沉思，继续补充道。 我去，王吒暗赞，这帮玩政治的，对时局看得挺准，不过他们缺乏军队与优秀工匠！ “多谢阁老点明，铁杆团静候佳音。”王吒微笑回应。 何腾蛟也笑了，心中略有几分得意，海王且等着，看本部堂手段！ 一夜融洽，散席时，王吒唤来卢九徳，抛下几句话：“卢公公，你想招兵买马，不用藏着掖着，尽管去做，只要打清军，山西大同姜镶我都支援，同样会支援你。” 然后潇洒而走，留下一脸懵逼的卢九徳。 五日后，王吒回到昌化，没法待在琼州，何腾蛟三天两头会来找你，政治工作者喜欢沟通，没时间跟其纵论天下大事。 尤其是何腾蛟对铁杆团的训练、装备以及以往战例抱有浓厚兴趣。 而且，更重要的事等着王吒去做，要筹划寻找新能量，组建探险队。 北偏西两千多里，在哪里？ 从地图初步判断，贵州贵阳府北面与四川播州宣慰司南面一带。 可惜老孟在哈尔滨，燧石哥在太平沟淘金，孟小玲成了海王王妃，倒斗队伍的精英不好聚齐。 跟能量相关的地方，比如埙山、圈海、五鼎山和钓鱼岛，离不开这群拥有丰富地下战斗经验的精英。 螳螂刀和瞎子正在陆军研武堂第二期学习，可以让他们从基隆赶过来。 曾经隶属于孟小玲倒斗特战队的队员，在基隆的也可以招唤过来。 探险队的主要成员必然由山地特战队为主，高大柱和铁熊这类块头大的壮汉不在考虑之列。 深入敌后，人数不宜带多，两百人足矣。 准备工作万事俱备，王吒安排山地特战队和几个贴身侍卫进行针对性训练。 他要等两波人汇齐再出发，一波自然是螳螂刀等倒斗精英；另一波乃西南商队负责人，原平谷斧头帮帮主韩大。 两波人还未到，却等来第三波人！ 锦衣卫指挥使蒋蔚居然乱入，王吒哭笑不得。 锦衣卫重开张后，接到的第一项重大任务，即是配合朝廷说客，去福建与贵州。 指挥使蒋蔚带队去贵州拜会桂王，指挥同知卫定忠带队去福建见唐王，指挥佥事严树留守基隆。 蒋蔚这些年很少外出办事，到琼州后，听闻海王在海南，狂喜不已，毫不犹豫追到昌化。 蒋指挥使对海王佩服得五体投地，若想办成事，脸皮须够厚，一定要缠着海王问方略、找攻略！ 锦衣卫体系跟海王走得近，几大高手长期跟海王一起行动，熟悉内部消息。 虽然王吒会有一些叮嘱，注意保密，但或多或少，蒋蔚能印证不少判断。 海王向抗清大小势力售卖军火，大西军肯定买过铁杆团生产的武器。 多简单的判断，去贵州找海王，绝对错不了！ 当前永历帝的地盘，为云南、贵州南面以及广西西面，至去年年中得知铁杆团打辽东后，一直按兵不动，安心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攻打永历的清军，也默契收手，特别是辽东惨败，清军更无战意，忙于新一轮的调整与武器装备升级。 双方都不攻，广西意外获得一年多的短暂和平。 要去贵州，两条路，一条是乔装打扮进入清军控制区，在广东廉州府登陆，一路向北； 注：明朝广西没有出海口，廉州府为现代的北海。 另一条是走安南，然后到广西西面的归顺州，再北上。 锦衣卫的求助，王吒没法拒绝，关系太好！ 而且蒋蔚的队伍，有童武和周一飞，都是多年好友，没理由不帮。 于是，锦衣卫留在昌化一起过年，等斧头帮帮主韩大。 西南的商路，在清军攻下广东后，断过一段时间，后来，通过引入安南的贸易商，打通了一条新的商路。 进入广西永历帝的地盘，问题不大，只要韩大回来带队即可。 王吒有意让蒋蔚先走，寻找能量的探险队不宜让锦衣卫知晓。 西元1652年，元月二十一日，韩大回来的第三日，锦衣卫满心欢喜离去，韩大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常年跑西南商路的排长。 二十六日，探险队全员到齐，韩大亲自出马当向导，目标贵阳府！ 第269章 穿越者涌入贵阳 二月二十六日，贵州安隆。 锦衣卫指挥使蒋蔚挥泪告别海王，依依不舍！ 远处担任说客一职的吴中声，脸露疑云，那位戴着斗笠，翻身上马远去的背影，好熟！似曾见过！ 王吒有苦说不出，老蒋多年没在江湖走动，退步忒严重。 提前五日走的锦衣卫居然在安南与广西交界处，跟安南守军发生矛盾，被别人堵在关口内，禁止出关。 大抵原因，锦衣卫这帮家伙天朝上国思想严重，瞧不起蛮夷，自己被撵到台湾省了，还傲娇得很！ 王吒懒得了解啥细节，使些银子疏通，大国傲慢毛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但骄傲总比当舔狗殖人好！ 同样是病，但一个是毛病，一个是要命！ 就这样，探险队跟锦衣卫队汇合，一路走到安隆。 分别时，蒋蔚忍不住泪花涌现，海王被真情感动，允诺下一次一起行动。 蒋蔚是真情流露么？ 非也！跟着海王吃香喝辣，安全无忧，一想到没有海王在身边，蒋指挥使心里空落落的！ 广西西面以及贵州，十万大山，连绵不绝！ 直线距离不远，实际道路遥远。 从安隆到贵阳，探险队足足走了十九天，好在春光旖旎，杏花、桃花、杜鹃花......漫山遍野，争美斗艳。 醉美山色，探险队变为春游队，好不快活！ 王吒心满意足，秋天在辽东，春天在贵州，皆是颜色绚烂时节，没白穿越，远甚在蓝星户外徒步时所遇的景致，人少，纯天然！ “东家，客栈爆满！” 韩大郁闷不已，尼玛！活久见，贵阳乃西南偏远府城，啥时候成了热门焦点了？ “什么情况？” 王吒也懵圈，明末难道也有旅游热点一说么？ “不知，东家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找贵阳的几个朋友。” 自从大西军从贵州撤到云南，铁杆团西南商队几乎很少到贵阳，一年顶多不超过两次，且是小型马帮商队。 折腾一下午，韩大一个开客栈的贵阳老朋友，将客栈中的关系户接到家中，腾出一间天字号客房，五间普通客房。 并在客栈旁，租了几户民宅。 “来了很多江湖高手？想干嘛？” 天字号客房内，探险队骨干汇聚一堂，王吒听完韩大打听到的消息，吃惊不小。 江湖高手来贵阳干嘛？反清复明么？ “具体情况不知，属下继续派人打听。”韩大摇头，目前搜集情报有限，尚难判断。 “若是要对抗清军，我们可否出手相助？”天真道人问道。 倒斗行动怎能缺少敢于直视邪魔外道的天真，正义感向来爆棚的他，很想出手助反清义士。 “没问题，有机会放手干，但得先弄明白事情原委。” 探险队队长王吒定下基调，又派出十几人协助韩大打听消息。 没想到贵阳会如此热闹，若是探险队后队赶来，还真没地方住宿，两百人探险队分前后队。 超出百人的队伍不容易通过安南的关卡，所以，后队一百人交予猴子统领，晚七日出发。 猴子、铁熊、高大柱这批老战友，逐渐成长挑大梁，王吒也乐于给他们机会做将领，乃至以后做将军。 客栈名唤群英楼，乃贵阳城繁华地段，隔河相望甲秀楼。 客栈集酒楼与住宿一体，名字一听便知，老板出自江湖，旗下有马帮商队，跟韩大多年相交，清军未攻入贵阳前，双方业务量一年轻松过三万两银子。 上至军火、玻璃器具，下到肥皂、雪花盐、煤油、铁锅等等，台湾海南工坊产品基本覆盖。 王吒晚餐前去甲秀楼转了一圈，名胜古迹沾沾文气，甲秀楼建于万历年间，取“科甲挺秀”之意。 贵阳虽处西南边陲，科举倒不乏挺秀之才，当然跟苏杭、南昌、福州这种变态科考城市没法比。 马士英马阁老老家便是贵阳，甲秀楼还有他的题词。 马阁老退出政坛，前年开办瑶草学堂，意外火爆，曾经的首辅办学堂，轰动一时。 最有趣的是，马阁老的学堂有格物课程。 所以，王吒认为儒家是思想，非宗教。 儒家思考人性、社会、教育、组织管理，不剧烈排斥其他文化思想。而宗教，尤其单一宗教，为了传教，为了利益，有强烈排他性，不接受者皆为异教徒。 很多人认为儒家有宗教属性，不过是西方有意为之，所谓的儒教属性，更多是一些儒生为了当官，吸取儒家思想，创办科考，形成了一种独特官场文化，可以叫官教。 王吒溜达一圈，思考社会，思考哲学，结果回到客栈，依然是俗人一个！ “你那个手下，脑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啥？” 进入客栈后，王吒去马厩看神马，见到奇葩的一幕。 马厩另一侧，螳螂刀正在大献殷勤，帮美女卸马鞍缰绳，还贴心喂马料，不时跟美女说笑比划。 “那个美妞是谁？”王吒意念一动，着急问神马。 神马套了一身自制的黑色紧身皮衣，制作彰显外星高科技，以假乱真！ 腿部也自己动手调整，降低了十公分，不改不行，肩高1米7几，太显眼。 “刚回来，应该是前几天住进客栈的客人。” “螳螂刀这货胆子挺大啊。” “胆大个毛线，激素刺激而已，真搞不懂，说他傻憨吧，动手时候挺机灵，善于用脑思考。 说他聪明吧，脑袋里装的不是打架就是女人！” 神马吐槽，螳螂刀在埙山时就给他留下过印象。 “男人喜欢美女，多正常！” “怎么，你也想上去？” “想！” “渣男！” “马哥，你数据库里居然有这词？” “少扯。” “我是被逼结婚的。” “哟！你左搂右抱时，没见你苦恼啊！” “好吧！不开玩笑了，我是为了打探情报。” “谁知道你想打探什么！” 王吒郁闷，不被人理解好苦恼，真心是想打探情报啊。 神奇的贵阳群英楼，美女居然是一位身材窈窕的红发泰西美娇娘！ 啥情况？ 西南边陲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泰西人都吸引过来了。 “马哥，你不觉得奇怪么？” “有啥奇怪的？碳基低等文明人类，引不起我的兴趣。” “话痨哥，我们来找新能量，会不会别人也跟我们一样。” “有可能！” “你不慌？” “慌个毛线慌！哥现在恢复了百分之一的实力，这片宇宙有啥值得我慌的？” 王吒想捶马！ 骄马必败，多少影视小说告诉我们铁一样的故事情节！ 王吒懒得跟话痨聊天，直接去酒楼喝酒。 酒楼里人影流动，呼朋唤友，热闹非凡。 他找了一处角落，独酌。 反清复明么？好像有不少豪杰！ 新能量之争？似乎初露端倪。 连泰西人都来了，平行世界怎么了？ 这个时代，从江南到贵州是什么概念？从帝都到贵州是什么距离？ 千山万水！ 泰西人无利不起早，组团前来，必有大阴谋！ 这让王吒想起蓝星往事，清末民初，大批西方人，涌入华夏大地，各种文物，大量宝贝，他们利用金融货币的优势疯狂买，买不到就疯狂掠夺。 铁杆团的情报网，有些过于自信，坦率讲，不过是南直隶、山东、福建能掌握各种消息，全国各地，大了去了，难以覆盖！ 神马能监测到能量波动，其他穿越者就不能么？ 自己有奇遇，其他穿越者就没有么？ 两相对比，思路越发清晰，小爷的智商又不是负数，如此简单的联想，岂能想不到？ “老铁，怎么了？” 天真道人拿来一壶酒，坐了过来。 “这次倒斗，麻烦大了去。” 王吒苦笑，虽然是寻找新能量，但他习惯叫倒斗，每次找到虫洞和能量，都与倒斗密不可分。 “你觉得这些人，也是去北面。”天真压低声音问道。 “几乎可以肯定。”王吒有一种直觉。 没过多久，在外打听消息的韩大火急火燎地回来，第一句话便是：“东家，大事不妙，盛传播州有大墓！” 王吒冲天真笑一笑，天真无奈摇了摇头，师弟，谪仙也！料事如神！ 韩大知道主公要去贵州北面与四川交界处，交界处是哪儿？播州！ 他心里大惊，赶紧回来报信，是不是内部出了叛徒，把消息泄露了，韩大面露怒容！ “老韩，无妨！想跟我们抢宝贝的人，还没生出来！”王吒安慰老韩道。 韩大一口闷掉一碗酒，心情总算平静，是啊！天下谁人能挡主公之威？ “这位兄弟，咱们好像在那儿见过面？” 王吒、天真、韩大喝得正嗨之时，一位路过的大汉突然止步，盯着王吒看。 “金兄，相请不如偶遇，好久不见，一起喝两杯！” 王吒乐了，主动打招呼，西南贵阳，竟然能遇见多年前杭州相识的江湖朋友，说是江湖朋友，此人跟泰西人打得火热，非友乃敌也！ “王海兄弟，果然是你！兄弟的易容神术，江湖一绝！”金复灿烂一笑，热情坐下。 灿烂归灿烂，金复菊花一紧，好家伙，冠军侯的人来了？ 王海兄弟即便不是冠军侯手下，也必是合作伙伴，上次五鼎山再明显不过。 酒楼人来人往，觥筹交错，但很快，酒楼的各方豪杰，皆已知晓，酒楼的一处角落，才是客栈的焦点！ 红发泰西女人，身体夸张扭动而来，盈盈坐下，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打招呼：“我，格丽丝，你？” “王海！” 双方心照不宣，举杯之时，眼神深邃似刀。 王吒感叹，卓尔不群，坐到任何一个角落，也挡不住光华四射。 咦！我为啥学神马的臭毛病？ 都是神马潜移默化影响我，我应该冷静！ 趁热情似火的螳螂刀过来找格丽丝喝酒之际，王吒靠近金复低声说道：“金兄，宝贝可以跟你分，但我不会跟泰西人分。” 金复表情极其复杂，沉默许久后，回道：“我是我，她是她，你想干啥，我不干涉！” 就这样！纷乱酒楼里，各路势力中，王吒初步达成第一个协议！ 至于乱世中的贵阳，一个晚上，到底有多少势力在沟通，在妥协，在欣喜！王吒不知。 相距不过数百米，贵阳府城另一处大客栈的天字号房间内。 汪新很疲惫，泡了一个热水澡后，才出来听取手下汇报打探的消息。 “冠军侯的人也来了？” “是，将军！群英楼内部打探的，这座酒楼的东家前几年与冠军侯的人来往密切，生意做得很大！” 汪新听完汇报后，面色严肃得要吃人：“到底是谁透露的消息？” 繁门总舵主范密难得一脸肃穆，长吁一口气，建议道：“能不能跟他们谈谈，合作干这笔买卖。” 不是他胆小，繁门总舵主表面笑嘻嘻，实际上非常自负，因为他的麾下，汇聚太多江湖能人异士。 但数年前五鼎山一战，总算明白一个道理： 天师师门深不可测！ 他派出盗圣去偷铁牌，并辅以十多个高手，结果仅有盗圣在内应配合下侥幸逃脱。 天师很随和，当年没有限制繁门扩张，现在他越来越明白，不是不在意，是不屑！ 若真想使手段，绝对能把繁门上下治得服服帖帖。 汪新琢磨片刻，点头同意。 播州有大墓的消息，是五奇堂澹台家族放出来的，虫洞控制者虽然最终选择了司马建与自己，但很明显，这个幕后大势力并不想与冠军侯搞僵关系。 消息能放给兴华会，自然也能给到冠军侯！ 酒未喝高，王吒已无喝酒之兴，起身告辞后回到天字号房间。 “有人来。”屋子内的辛爷提醒了一句。 王吒听完后快笑喷，哥们没点手段，敢亲自闯龙潭虎穴？ 神马和神兽辛不介入低等文明战争，也不会动手杀智慧生物，但有两大宇宙高手相伴闯江湖，谁敢找小爷麻烦？ 太搞笑，竟然有势力派人潜入房间，想找啥？能找啥？ 另外一间天字号客房，翻译正跟带英军情四处少校邦沙汇报打探过程。 他们请的梁上高手，潜入对方房间内，兴奋四处寻摸，背后突然有人平淡问道：“想找啥？” 吓得梁上高手魂飞魄散，丝毫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尼玛，纵横江湖十几年，头一次遇到如此恐怖的顶级江湖至尊！ 回来复命后，立即收拾包裹回老家，贵阳的水太深！ 第270章 超级粉丝李来亨 贵阳城南门二里处，黔途客栈。 客栈南面的小溪，一位工字胡高大壮汉，身着深蓝色宽松粗布中长衣，坐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含着一片竹叶。 嘘！...嘘！ 无论壮汉如何尝试，总吹不出清脆的哨音。 “老哥，竹叶不是这样吹的。” 一位精瘦年轻人实在看不上去，走了过来，接过竹叶讲授要领，并数次示范。 “老弟！谢了啊！晚上一块儿喝酒。”壮汉抱拳感谢。 精瘦年轻人豪爽应下，提着水袋进入客栈。 “好像在哪儿见过？”壮汉陷入沉思。 帝都？我滴个天！壮汉猛然想起八年前右安门，自己带领好汉们杀回帝都，痛击霸天虎余部。 大顺军有一支热血精锐部队跟他们携手作战，而刚才热心指点的年轻人曾有一面之缘，大顺军的士兵！ 壮汉正是化了装的王吒！ 群英楼人潮汹涌，成了贵阳城风口浪尖。 冠军侯作为一方大势力的话事人，若有人认出，恐怕西南免不了一场大范围围堵，清军会发疯，集结数万人搜山。 盛名所累，江湖不属于超级大佬！ 因而，王吒带了两个侍卫退出群英楼，在城南寻得一处幽静小客栈。 安全问题？ 不存在，有辛爷在！特战队没有一个人担心！ 傍晚，黔途客栈，四条长凳加一个方桌，六个人围坐，羊肉火锅，加酱香白酒，气氛满格。 “侯爷！谨慎选择谋士，莫再听那些小人的鼓动。” 一位与王吒年龄相仿的青年将领几杯酒下肚后，很替冠军侯担心！ 王吒头大，一帮粉丝，在替自己担心，咋办，骂又骂不得！ 小溪旁偶遇的精瘦年轻人，将自己的疑惑禀报了客栈内始终躲在房间内的将军。 什么疑惑？高大壮汉像极了八年前的工部摸鱼郎，如今的冠军侯！ 喝酒之时，一堆当年孩儿营的青年将士聚拢过来，天啊！真是他们当年崇拜的少年猛将！ “李兄，倭寇百年内跟建奴一样，经常劫掠东南，前几年，居然想打台湾的主意，出兵上万劫掠基隆，你说该不该打他们？” 王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出兵倭国，大顺军得到的消息，认为冠军侯被人鼓动去打倭寇，致使建奴捡了个大便宜。 古代的舆论基本靠嘴，没个一两年，难以改变，特别是当前南方的舆论，王吒清楚，这里面有东林党和兴华会司马建在推波助澜。 姓李的青年将军，听到当事人的描述，大脑一片混乱，谁对谁错？ 一直躲在房间内不出来的青年将军，乃是李过的养子李来亨，张鼐战死沙场后，他成了大顺军孩儿营的领军头领。 李来亨跟随李过与高一功转战湖广、四川，目前驻扎在夔东地区。 清军攻入应天府后，江南、浙江、福建、广东、湖广、江西相继沦陷，铁杆团与大顺军断了联系。 八年前的帝都，十八岁的李来亨还是一名都尉，因作战勇猛，王吒奖励了一颗硕大的蓝宝石。 “侯爷，倭寇欺人太甚，该打！” 李来亨理不清楚道理，但是倭寇先动手，这绝对不能忍！ “来来来！兄弟们！整一杯，下次倭寇还敢滋事，我带大伙儿去打他们，连带他们的爸爸丑国人一块儿打！” 哈哈哈！ 大顺军孩儿营是冠军侯在平行世界第一批强大的粉丝群，听完心目中的大英雄豪迈发言，俱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发兵打过去。 笑完后，教王吒吹竹叶口哨的精瘦年轻人，突然问道：“侯爷，您跟丑国人打过仗？” 王吒一愣，国内消息太闭塞，铁杆团勇挑泰西诸国的战绩，竟然没人传颂，是没人关注泰西？还是有人故意漠视？ “打过，丑国人胆肥，敢在倭国对铁杆团动手，收拾一顿后，让他们赔了一千万两银子。” “什么？一千万两银子？” 李来亨激动不已，冠军侯威武！ 其他孩儿营头目内心满格崇拜，这才是爷们！这才是军人！...... “侯爷，末将斗胆问一句，不知来贵阳是为何事？” 精瘦年轻人犹豫数分钟，终于问出心中疑问，他识字，能说会算，这支孩儿营的外联由其负责。 “本侯要去播州。”王吒没有迟疑，他对孩儿营印象极佳。 “播州大墓？” “对！” 一片沉默，人人表情扭捏，一个个像是犯了错，羞于见人！ “你们咋了？” “侯爷，我们也要去播州。”李来亨红着脸回复，说完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啥关系，找到宝贝，大伙儿一起分，害羞啥？”王吒出言安慰道。 “还有一件事，侯爷听完后，莫要生气！”精瘦年轻人想主动坦白，表情充满自责。 “啥事情？” “是丑国人，要我们帮他们忙，先来贵阳办事，再去播州探墓。” “我去，丑国人跟你们有合作？” 王吒惊呆！平行世界是怎么了？ 发展成这样！四年前出兵讨伐倭国，见到丑国军队，三年多时间，丑国人深入到清廷腹地，还跟反清势力搭上线。 泰西人的情报，是铁杆团谍报机构重点收集方向。 从现有情报来看，泰西人，尤其是带英和丑国，跟清廷的接触与贸易直线飙升。 清廷大量购买军火、风帆舰船。 带英拿到威海租界，天津与上海，多尔衮还没有开租界的口子，模仿铁杆团的模式，高价卖一些房子给泰西人。 未来会如何？王吒打包票，爱新觉罗家族不会在乎与珍视土地，偌大的神州土地，得来太容易，必定会割地，会接受租界..... 没想到，丑国更进一步，竟然两头通吃，向清廷卖军火，反清势力同样也卖军火。 王吒惊叹之后，详细询问精瘦年轻人和李来亨。 丑国号称什么敬佩大顺军是为自由而战，除了售卖军火外，还玩起资助军火套路。 尼玛！这帮丑国穿越者，警告他们别介入华夏内政，当耳边风！ 王吒火起，播州之事一了，回基隆第一件事，便是组织太平洋舰队，扶持丑国印第安人和黑人，乃至西班牙人！ 老资整不死你们！ 口头上说什么敬佩为自由而战的大顺军，那为毛你要卖军火给清军？为啥想要租界？ 满嘴自由民主，好词全用上，实际上全是赚钱套路，说什么资助，成本而已，最终是要拿到利润的，还要限制你，且必须一直保持优越感，你们得一直落后，不落后我咋整事？ 贸易多好，互惠互利，心非要黑，要弄政治，成天想的都是我惠我利，你听话干活，当好世界三等公民。 “李兄，大顺军还有钱。” “有钱，侯爷此话是何意？” “前几年，你们放在神豪钱庄的钱没花完。” “啊！” 李来亨了解不多，但知道高皇后、养父与铁杆团关系密切。 “具体还剩多少，本侯不清楚，四百万两银子估计有。” “什么！” 李来亨和青年孩儿营的几个头目大脑一阵晕眩，原来我们不穷啊！ 为啥要给丑国人当打手？ “各位兄弟，铁杆团会找机会通过永历帝的地盘，给大家伙运一批军火和物资过来。” 王吒郑重承诺，大客户一定要服务好。 大顺军流落到四川夔东地区，生存艰难，这样一支斗志顽强的军队，无论如何也要服务好！ 打通广西和贵州的商路，是关键环节，孙可望与李定国为啥还不动手？ 恶补过南明历史知识的王吒同学，预感西南大战将至！ 历史时间与事件再怎么变化，大西军势力只要存在，必然会出手打地盘。 三月二十三日，探险队后队抵达贵阳。 苦于客栈爆满，住进了黔途客栈北面一里，群英楼东家的庄园内。 六天的打探，探险队基本摸清了贵阳城的几大外来势力： 一、队伍最为庞大的当属金复，能使唤绿营汉军，有定山派协助，还招揽了一伙神秘人士，瞎子判断为掘金会的人； 二、兴华会由繁门总舵主范密带队，队中有五奇堂的人，主动到群英楼联系铁杆团，想合伙去播州，王吒让李强回复，合作可以，但不合伙； 三、红发泰西女人，跟几个带英人一起过来，雇佣了一批江湖好汉，还与金复有同盟关系； 四、丑国分两批来了十几个人，有绿营汉军当向导，暗自拉大顺军势力当帮手； 五、孙可望的手下，重金请来觅古社的高手。 其他小势力，粗略统计有十几家。 王吒完全想不到，播州大墓能迅速传遍全国，这个时代没互联网啊，这帮人是咋得到消息汇聚于此的？ 贵阳城越来越乱，本就是永历帝与清军交战的前线，突然来了如此众多的势力，械斗频起，命案频繁。 当下的贵州省，仅是因为铁杆团出兵辽东而引来短暂一年多的观望期，清廷还没来得及任命贵州巡抚，军政暂由贵州总兵马化豹负责。 马化豹常驻于贵阳东面的镇远，贵阳府的驻兵是一支四川投降的绿营军，三千来人，据韩大打探的消息，贵阳的绿营军有反正的意愿，目前摇摆不定。 探险队人马到齐，短暂休整两日，准备出发。 二十六日，酉时起，偏僻的黔途客栈，不断涌来江湖豪杰，能人异士。 王吒和李来亨苦思不解，啥情况？暴露了么？贵阳城内的绿营军没啥动静啊？ 客栈大堂很快塞满人，逐渐向院外扩展。 王吒远离人群，坐着南面小溪石头饶有兴趣旁观难得一见的江湖大聚会。 宽松的衣服，头上搭着个竹编斗笠，腰挂雁翎刀，一根齐眉棍放身边。 慵懒江湖刀客形象，让不少聚会的江湖豪杰心中暗赞：超一流大高手！ 天色渐暗，瞎子悄悄靠了过来，禀报韩大打听到的消息。 “有意思，他们要干掉马化豹！”王吒佩服，热血江湖好汉，敢想敢干！ “东家，错不了，本来贵阳城就聚集了一批湖广、四川、贵州的好汉，想找机会刺杀马化豹，孙可望的人听闻消息，愿意出头相助。” “好事！晚几天去播州没多大影响，能帮江湖豪杰就帮一把。” “啊！东家，带英那个骚娘们前天已经出发了，若是让他们先发现宝贝，岂不麻烦？” 王吒沉思片刻，重新安排道：“你跟猴哥带一百人先走，把觅古社的几个人也带上，我们过几天再去追你们，播州见。” “喏！”瞎子一脸郁闷，但冠军侯向来言出必行，没人劝得了。 客栈太小，容不下气势如虹的好汉们，聚会挪到院子里。 王吒跟着韩大进入头目议事圈外围。 “诸位好汉，在下赵步铸，忝为秦王麾下副将，听闻马贼已在都匀，近日内将到贵阳，愿尽绵薄之力，替天行道，剪除此贼！” 孙可望已被永历封为秦王，李定国则封为晋王。 “不才吴王麾下范密，马贼残暴，所做之事人神共愤，兴华会愿助西南英雄们一臂之力！” 范密一番慷慨陈词，掀起聚会高潮！ “天下豪杰，本就该先联手打建奴，何须在意是永历还是隆武。”王吒身边一位络腮胡大汉热泪盈眶，激动万分。 王吒暗叹，江湖好汉都明白的道理，南明各个朝廷却始终整不明白！ “当今天下，汉家英才辈出，但各自为政，早该如此多好！”另一个花白胡子瘦高老者感叹。 咦！王吒惊喜！江湖清醒之士何其多！ “这些个皇帝，若能联手，由司马建挂帅，孙可望当军师，冠军侯为左前锋，李定国当右先锋，郑成功统领水师，何愁建奴不灭？” “孙可望挂帅比司马建更合适。” “谁挂帅都可以，别让冠军侯挂帅。” “是啊！只要有人告诉冠军侯该怎么打，不出三年，建奴必亡。” “冠军侯，勇则勇矣，锐不可当，哎！误听小人谗言！” 王吒黑脸，刚夸你们人间清醒，转瞬间便脑袋进水！ 谁杀清军最多？你们咋这么容易人与亦云，偏听偏信？ 好汉们啊！你们真该去东北台湾好好看看，老百姓多富裕！ 算了！王吒快速调整情绪，不再纠结，古代的信息传播，局限性太大，没法扭转舆论，时间终会证明。 现在，先干掉马化豹！ 第271章 枪挑马化豹 三月二十八日，未时。 清廷贵州总兵马化豹，率六千兵马至贵阳府城南三里，即安营扎寨，并派人快马传令贵阳守将武大定出城相见。 堂堂总兵，为啥不进贵阳城？ 开玩笑，当下四川、贵州大小军阀势力乱得一批，武大定曾跟袁韬合伙做掉秦蜀提督杨展，马化豹焉敢相信贵阳守军？ 想当杨展第二么？ 再说，早有传闻，孙可望和刘文秀欲招降武大定。 孙可望与刘文秀、李定国、艾能奇四人，皆为张献忠义子，张献忠与李自成一样，麾下尚有勇猛大将，无奈离奇中箭身亡，命运也！ 武大定收到马化豹军令，也不含糊，点齐三千军队，出城相见。 王吒在远处山林目睹这一切，不得不叹服南明之乱象，清朝的江山得来太容易！ 不知道马化豹与武大定两人关系的旁观者，第一反应是两军列阵、大战在即，可实际上是上级召见下级！ 明末乱世，出不来领袖能收服这些大小军阀。 拥兵之势力，谁也不相信谁，连抗清都难以形成统一目标，世道之恶劣，皇族与官僚当负主要责任！ 马化豹与武大定有大志向么？ 显然没有，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拥兵不过自保，并想方设法在乱世投机，捞利益。 比如武大定，本事没有，却设计干掉能打仗的杨展，就不能先跟着有能耐的人干一段时间么？ 答案是不能，他没啥判断力，仓促上位后打不过清军，便选择投降。 至于原刘泽清部下兵匪马化豹已彻底变态，没有任何底线，人伦尽失，成为吃人狂魔，这样的军阀已不是人，必须得除掉。 “武大定，某家收到消息，你与孙可望眉来眼去，可有此事？” 两军阵前，马化豹与武大定各带一员随从，策马走近，马化豹厉声斥责。 “将军，冤枉！末将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武大定话音刚落，轰！轰！马化豹后营传来爆炸声响。 “卑鄙小人！某家剐了你！” 马化豹拔出腰刀，高声大骂。 “不是我！有人挑拨离间！” 武大定同样拔刀，郁闷不已，真不是我呀！我比窦娥还冤！ 他确实冤枉！ 这是昨夜锄奸同盟商量的计策，偷袭马化豹后营，逼迫武大定阵前反正，让高度紧张的两支军队打起来。 繁门总舵主范密提供了一种新型震天雷，用绳子捆绑，如同扔链球一般，扔向敌营。 不愧是穿越者领导的抗清势力，火器制造颇有创意，可惜黑火药威力有限，难以造成大面积杀伤力！ 马化豹军队主力须列阵应对武大定的三千人，后营防范薄弱，锄奸同盟聚集了五百多好汉，轻松攻入后营。 贵州为喀斯特高原地貌，多山多林，地形复杂，实乃埋伏偷袭的圣地！ 计策虽妙，无奈遇到外厉内荏的两支兵匪！ 两支部队虽然高度紧张，主将拔刀对骂，但就是打不起来，谁也没勇气先冲锋！ 劫掠百姓可以冲锋，阴谋诡计可以下黑手，两军对垒，有病才冲锋！ 马化豹毕竟打过正规的大战役，骂完后觉察到蹊跷，命手下副将继续列阵严防武大定，自己则勒马后转，带着近千人前往后营查探。 “燧发枪列三叠阵站中间，十人一排，挨紧站，火绳枪站两边，听我号令再开枪。” 看到远处列阵踏来的马化豹绿营军，汪新不再隐藏，纵声高喊，组织锄奸同盟列阵应敌。 赵步铸一愣，我才是带头大哥，怎么是你在发号施令，你是谁呀？ 带头二哥范密赶紧喊道：“赵将军，来不及解释了，快！让兄弟们列阵！” 战场紧迫，赵步铸没时间争权，立即让手下火枪手听令。 王吒注意到，兴华会与大西军的燧发枪型号基本一致，不用说，皆出自铁杆团军工厂。 但也有小部分样式雷同，木制枪托颜色不一样，估计是两大势力自己打造的燧发枪。 毕竟军火靠购买，始终被卡脖子，他们的野心都不小。 火绳枪则如同火器博物馆，大小各一，一眼望去，得有十几种型号！ 砰！砰！砰！ 双方八十步距离，马化豹的火绳枪队列率先开会，硝烟顿起。 “都别开枪，听我号令！”汪新声嘶力竭喊道。 另有几个他的手下，也不断靠近好汉们提醒火枪手。 穿越者的优势彰显无遗，汪新深谙火枪阵列战术。 砰！砰！砰！ 五十步距离，锄奸同盟火枪手开始出现伤亡。 “兄弟们！不要怕，撑住！”汪新嗓子几乎都快喊哑了。 赵步铸怒容满面，很想过去指挥，再不还击来不及了，但被范密死死拽住。 三十步距离时，汪新扯开喉咙怒吼：“开枪！” 王吒暗自点头，汪新经验比较丰富，马化豹的火枪手缺训练，开火时稀稀拉拉，还有不少出现哑火。 汪新显然是有意让绿营军靠得更近。 砰！砰！砰！ “快！快！轮换快起来，边打边往推进！” 仅仅三轮射击，马化豹的绿营军已经出现逃兵，汪新抓住机会推进，战斗意识很敏锐。 “子母炮！散开阵型。” 好汉们正往前推进时，汪新瞳孔地震，绿营军抬出三门子母炮。 锄奸同盟本就是想制造混乱，引发马武两支军队对攻，江湖好汉们不可能有火炮，也没打算强攻。 而马化豹部则携带有小型火炮，贵州是山区，绿营军自然带不了重炮，但子母炮与虎蹲炮还是配备了十多门。 火枪手阵列后面，王吒没多想，手一挥，向西而去，探险队和李来亨小分队立即紧跟战神！ “临阵脱逃，该杀！” 赵步铸怒喊，心中气极，江湖好汉不听带头大哥号令，频繁私自做主，悔不该挑头组织。 江湖多是心高气傲之辈，焉知军纪之重要！ 难道今日要丧命于此？ 秦王啊！末将对不住你的重托！ 王吒要干嘛？ 偷袭前，他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过马化豹的扎营布局。 营寨西侧有大量民夫，马化豹凶残无度，在贵州肆意烧杀劫掠，抓捕青壮。 如果有猛将能带头，杀入营寨西侧，激发民夫反抗，必有奇效！ 马化豹部六千余人中，有近一半是民夫，复仇烈火一旦被点燃，三千多绿营军今日铁定得崩！ 轰！轰！轰！营寨西侧，探险队先扔出一波手榴弹，然后喷子与滑轮弩密集喷射！ 由于是深入敌后，为避免暴露，探险队仅携带少量喷子和滑轮弩，但人手一把左轮枪。 近战依然能提供密集火力，瞬间攻入营寨！ 砰！王吒左轮枪十来米距离一发撂倒一个千总，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把九尺长枪。 一声炸喝：“挡我者死！” “杀！”探险队高声应喝，虽不足百人，但气势震天动地！ “杀！”李来亨等人热血上涨，八年前帝都一边倒的冲锋场景再现。 王吒挺枪冲入营寨，十几个贴身侍卫默契护住左右。 天啊！一声雷鸣般的大喝，把营寨西侧看管民夫的参将吓得心惊胆战，这哪是江湖好汉？分明是百战沙场的铁军！ 纪律严整，队伍厮杀阵型配合烂熟！ “滚开！爷爷今日要杀了马化豹，谁挡谁死！” 王吒一枪捅穿一个头目，然后捡起其掉在地上的朴刀，边砍边喊！ 西侧绿营军没有火枪兵，探险队火器凿开营寨后，开启肉搏战。 绿营军打仗从来不死战，陡然遇到一群猛虎冲来搏命，纷纷后退，无人肯拿命去堵。 “老乡们，有仇报仇，随我抓住马化豹，剐了他！” 营寨西侧绿营军已被冲散，无法组织反抗，王吒带头大喊，发动民夫拿起武器报仇。 探险队与李来亨小队同样高喊。 民夫眼见来了一群猛人，三下五除二，便干翻绿营军，开始有人响应，至少跟着猛人们，不打仗，也可以找机会逃出去。 “剐了马化豹！” 第一个人喊出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 很快形成怒潮！ “我滴个神啊！”汪新张大嘴巴，古代的江湖豪杰威武！一百来人竟然敢陷阵破营！ 对面的马化豹傻了，什么情况？营寨西侧被破，这也太快了吧！ “马贵，带二百火绳枪兵过去，堵住他们。” 然并卵的事，绿营军伤亡过一成就会军心大乱，过二成必然四散而逃，或者抱头投降，谁会愿意卖命？ 赵步铸是从大西军底层杀出来的将领，历经百战，该明白的战场道理，他懂！ 此战士气已成，马化豹必败！ 那还等什么？ “好汉们！杀啊！” 赵步铸终于喊出带头大哥应有的豪气！ 败得太快，犹如四处漏水的船，马化豹不断下令，妄想去堵住漏水的洞，却发现船已在下沉，再不跑没机会跑了。 “马化豹，下马投降，给你个痛快。” 冲锋速度之快，王吒率领数百人，已迫近马化豹。 “你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袭本将军？不怕诛尔九族么？”马化豹怒极而问，今日竟然败给一个无名小辈。 “八年前，你想暗算小爷，这笔账该算清了。” 马化豹懵逼，八年前的仇人，是谁？没印象！ “你究竟是谁？” “你跟高进忠想在扬州动手，高杰全跟我说了，滚下来！” 马化豹浆糊一般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我滴个妈呀！ 怪不得今日，这个高大年轻人，陷阵斩将如履平地！ 跑啊！冠军侯杀来了！ 至于么，我马化豹子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犯得着亲自出手么？ 战场一片混乱，加上贵州多山，后路被堵，东北面武大定已抢先围住。 马化豹速度还未提起来，便不得不勒马转身，寻找另一个逃命出口。 “休走！” 王吒举起一根丈二长枪，一枪刺去。 马化豹侧身，枪尖穿过铠甲，未能致命，王吒顺势一挑，贵州总兵带着深深郁闷被挑落下马！ 我又不是阿济格，不是豪格，不远数千里追杀我，你没正事干么？ “高进忠的主意，跟我没有关系！......” 话未说完，愤怒的民夫一拥而上，吃人者恒被吃！ 山谷中久久回荡马化豹凄厉的喊声，生生被一群复仇者活剐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这位好汉！如何称呼？” 赵步铸不在意马化豹是该擒还是该杀，今日之战，他感觉捡到宝了！ 高大年轻人，剑眉星目，英武挺拔，冲天豪气，陷阵夺旗的猛将也！ 一定要不惜重金招入秦王帐下！ 他没自负到觉得自己能收服千里马，但他有信心替秦王当说客。 “赵将军客气，在下王海。” “不知王英雄，在何方高就？” “江湖刀客而已，哪谈得上高就。” 赵步铸大喜，天啊！不虚此行，猛将还无下家，赶紧动手。 “建奴残暴，屠戮中原，秦王求才若渴，誓要直捣黄龙，惩除叛臣，还望王兄弟以天下黎民为重，出山相助。” “赵将军，在下闲云野鹤惯了，从军只会坏事，秦王如有差遣，只管吩咐，定当竭尽所能。” 王吒心中暗笑，一不小心，成了职场香饽饽，真想听听待遇如何！ “小兄弟，从何方来。” 赵步铸尴尬之际，早已来到一旁的武大定迫不及待套近乎，军旅生涯多年，头一回见到如霸王般的猛将，想招入麾下的心停不下来。 “广西。” “小兄弟可不像是广西人。” “回将军，老家南直隶太平府，建奴打来后，跟朋友流落江湖。” “既然到了贵阳，不妨多住几日，为兄也好招待一二。” “无功不受禄，不敢劳烦将军。” “马化豹一直想对本将军下手，多亏小兄弟出手相助，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赵步铸暗骂，脸皮真厚，王海兄弟你武大定留得住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两人争抢人才之时，却不知汪新与范密已走近。 兴华会的两位领导层，震得呆站一旁，说不出半句话！ 居然有人想招揽冠军侯？尤其是武大定，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这样的人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第272章 海龙屯 夜深人不静，黔途客栈庆功宴，群雄欢声笑语，久久不愿散场！ 武大定本想在贵阳城设宴款待，无奈王海兄弟不接招，只得跟着众好汉蹭酒混饭。 王吒心里雪亮，战势危急，忍不住出手，枪挑马化豹，身份已然暴露。 但他心情舒畅，马化豹这样的兵匪，其恶等同于清军，乃乱世毒瘤，见一个必杀一个！ “汪兄，范总舵主，我来贵州一事，不可外泄，如若故意泄露，休怪我无情！” 王吒态度冷冽，话中含有威胁之意。 范密心中不爽，笑容僵硬。 汪新皱眉，两人曾经有短暂的友情，如今却如此冰冷，是当年玄铁牌之事么？ 他也清楚，但凡冠军侯复盘，自己必然是头号怀疑对象。 “铁敢......” 汪新刚开口，便被王吒伸手阻止，立即会意，改口道：‘“王海，这事你放一百个心，我们绝不会泄露。” “你们不用保证，我只看结果！” “杀建奴，打清军，我们是一致的，没必要彼此猜疑。” “话说得再漂亮也没啥用，要看怎么去做，你们没少宣传我误国误民吧？” “副会长，江湖谣传而已！会中兄弟从来没认为您误国误民，只是认为您错听谋士之言。”范密话中有话道。 王吒想动手捶一顿范密，这个笑面虎，说话总是含沙射影，让人很不爽。 他长吁一口气，忍住冲动，武力值高的人容易动怒，一定要克制，非要出气，打沙袋是个不错的项目。 “范总舵主，我早就辞去副会长一职，无须再提，记住，我叫王海。” 王吒寒光扫过范密，笑面虎必须得提醒，这家伙是个戏精，会故意不着痕迹地泄露。 三人谈话间，武大定又再次凑过来。 王吒无语，这货一晚上过来敬酒多少次了？ “将军！马化豹已被除掉，无论是继续佯装为清廷办事，还是易帜反正，马化豹的地盘都得赶紧抢在手上。” 武大定愣住，完全没想到如霸王重现的顶级武将，竟然几句话讲得如此通透。 “还等什么，快去办吧。” 王吒受不了，话都说得如此直白了，还傻愣着，庆功宴喝两杯即可，一个小军阀还不赶紧去干正事！ “多谢王老弟提醒，某家告辞，改日再聚。” 王吒点醒支开傻将军后，继续与兴华会协商，赵步铸代表秦王也参与进来。 好汉们毕竟携手剪除马化豹，他不愿因寻宝而动手互博。 “诸位，播州寻宝，各凭本事，如若一起闯关，宝贝平分！”王吒开门见山。 “兴华会没意见。”汪新坦诚表明态度。 “我们也没意见，不能因为宝贝而伤了大家的和气。” 赵步铸招揽王海之心虽然不变，但也明白王海代表一方势力前往播州夺宝，若能和和气气分宝贝，他能接受。 问题是，能和和气气分宝贝么？ 王吒明知很难，但寻宝的好汉多数参与了袭杀马化豹的行动，能为国为民挺身而出，不该因为寻宝而枉送性命！ 提前把话说开，未来如何，无须多虑，但行好事，莫问对方接不接受，服不服从！ 人心很难经得起财宝的诱惑！ 翌日，寻宝势力分批分期出发，但贵阳并没有恢复偏远城镇原本的平淡节奏。 马化豹之死，一石激起千层浪！ 西南多米诺骨牌，第一块意外推倒，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闻风而动。 湖广与广西的清军，一年半后终于重启原本的军事计划。 武大定易帜反正，重回明朝怀抱，投奔永历帝。 他派兵接收了马化豹都匀府的地盘，但镇远府和思州府没敢动，过于靠近湖广，怕怕！ 四月七日，探险小队变成探险大队，浩浩荡荡抵达播州。 为啥？ 贵阳城外一战，三千多民夫有近二千人愿意跟随王吒，还有数百民夫约定先回家，然后再来播州投奔。 王吒不觉得是烦恼，办法总比困难多，他让李来亨先接手二千民夫，并承诺提供钱粮。 播州守将曹纯忠，已获悉马化豹被一名叫王海的骁勇悍将所杀，城门紧闭，等待重庆救援。 探险大队完全不在意播州城，直接进驻播州城西北五十多里的海龙屯。 曹纯忠目瞪口呆，搞不明白是啥操作？ 前几日，帝都有人带着公文前来，征用了几个向导，便从城中消失，再后来，带英与丑国之人同样拿着公文，要向导，要粮食，然后消失。 现如今，一帮江湖豪杰领着两千余人，过播州而不打，消失在西北群山之中。 曹纯忠不傻，搞不明白是啥操作，但必定有吸引各路势力的东西，否则谁没事往深山跑。 找师爷一询问，我滴个乖乖。 原因直指曾经的播州杨家！ 播州杨家是中国历史上的传奇家族，统治播州，历经唐宋元明，流水的皇帝，不变的播州！ 七百多年的荣耀，终于万历二十八年。 播州城是杨家管辖地盘的城池，而西北面的海龙屯则是杨家的城堡。 海龙屯建于龙岩山巅，屯上最高海拔1354米，屯下海拔974米，相对高差300~400米左右。 三面环水，一面衔山，地势险要，城墙周长约6公里，城堡内平阔，面积约1.59平方千米。 试想一个足球场是7140平方米，两个多足球场位于山巅之上，规模宏大！奢侈豪华！ “马哥，看看海龙屯，人潮人往，游客如织，你那个探测器是高等文明的技术么？” 王吒探路来到海龙屯东面的铁柱关下，欣赏山景与人流，忍不住向身旁的神马吐槽。 “别转着弯问，不就是想说其他势力也有类似的探测器么？” “播州大墓绝对是一个借口，穿越者感兴趣的地方，必定是虫洞，或者有穿越资源。” “分析得不错，有进步。” “你是不是装着不慌？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说得好！”一旁的神兽辛突然发言，似乎深有感触。 “我有必要装么？”神马很傲娇。 “哥，释放出来就好，别一直绷着，怕不丢脸！” “别贫嘴了，去吧！领人四处转转，看有没古怪的地方。” “还看过毛线，早被人翻了十几遍。” 王吒不免想念铁牌，以前探险，有铁牌在身，根本不用动啥脑筋，铁牌会一路指引，一路捡宝贝！ “要有耐心，探测器其实只是指向播州这个区域，并没有定位海龙屯，不一定是找虫洞相关的东西，看看有没有线索。” “如果探测器只探到一个方向，为啥江湖会传言播州有大墓？”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怎么讲？” “你看看别人，多用心琢磨，哪像你一天就想打仗，找能量的路上都能干一仗。” “别抱怨，说重点。” “还不明白么？别人是根据探测到的区域，进行联想思考，虫洞多与古迹古墓相关，播州出名的古迹是啥？” “你是说，播州有大墓，是探测到能量的势力推断的。” “行了，你终于进入正常的逻辑，去干活吧。” 王吒转身，准备下山。 “咦！小子，你咋还有抵触情绪呢？以前的厚脸皮粗神经优点去哪里了？” “马哥，搜寻线索跟炒股一样，别跟风，一堆人蜂拥而上干的事，没必要跟。” “有点道理！” 王吒下山，回到营地。 如今，不仅要找探险寻宝，还要为二千多人的口粮琢磨良策。 “铁老弟，咱哥俩先认识，争世王过的是锦衣玉食的逍遥日子，你再看看老哥过的是啥日子？” 正在苦思解决方案的王吒，被一名进入大帐的汉子劈头盖脸一通数落。 我滴个天，改世王！ 曾经膀壮腰圆的大将，现在骨瘦如柴，瘦脱型了。 “刘哥，坐坐坐，螳螂刀，吩咐厨子上酒肉。” 王吒看着改世王刘希尧的模样，心中一叹，夔东地区太艰辛，但长江上游，铁杆团力不从心。 “老弟啊，不是哥哥说你，为啥要听信谗言打倭国，你打南直隶不好么？” 改世王牢骚满腹，喝上酒后，更是一顿数落冠军侯。 王吒无语，我又不是你们的皇帝，也不是你们的带头大哥，为啥国内大小势力，民间百姓纷纷对我充满怨气。 咋就不怪弘光帝，不怪南明高官勋贵？ 算了，现在出名了，大家希望你担起更多责任，虽然我没有花朝廷一两银子，没用一分纳税人的钱。 但大家认为你是希望，你是光，那么就去发光发热吧！ 不求你们记住我，只希望你们自强起来！ “刘哥，倭寇打到我家门口来了，我能不打回去么？ 江南崩溃跟我没关系，朝廷那帮垃圾半年都扛不住，而且铁杆团从来没拿过朝廷的粮饷！” 嗯？垃圾？改世王有点懵，但脸先红了，我是不是也是垃圾？ “倭寇打你的地盘了？”改世王小声求证道。 “当然打过来了，上万人，想劫掠基隆城。” “那是该打回去！” 改世王理亏，低头吃肉，不敢再发牢骚。 王吒也不再辩解，改世王和李来亨一样，常年征战四方，谁能忍受老巢被人偷袭？ 道理一讲就通，比跟儒生交流容易得太多。 “夔东没法待，缺粮缺银子，得打下重庆，择机取下成都。”王吒略加思考，提议道。 “老弟呀，士兵吃不饱饭，打仗没力气，李国英是个人物，试过几次，讨不了便宜。 若是你的铁杆团打下广西就好了，我们可以南下进湖广。” 李国英，原左良玉部下总兵，现为四川巡抚，降清后尽职尽责，步步蚕食夔东十三家。 夔东十三家以大顺军余部为主，包括李来亨、刘宗敏、高一功、郝摇旗等部。 王吒摇头，大顺军这帮朋友目前已知晓铁杆团占据海南，但广西没想象那么容易。 “铁杆团若打广西，李定国和孙可望必然要来抢地盘，麻烦事一堆。” “老弟啊，不如你当皇帝算了！”改世王没啥顾忌，直接表露内心真实想法。 “刘哥，怎么说呢？当皇帝更麻烦，而且我跟三皇子关系很好！” 王吒愣住半晌，也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改世王猛地灌了一杯酒，苦笑道：“当年，皇后、李过、高一功他们心里不服气，想依靠自己实力打出一片天地，直接投奔你多好！” 王吒吃惊不小，改世王估计跟争世王关系铁，了解到争世王这几年的快活日子，心里有些失衡。 “刘哥，你们当初在湖广，位置所限，难以挥师东进，跟争世王不同。” “是啊！老哥想多了，此次来播州，有啥要老哥出力的，尽管开口。” “我想对丑国人下手！” “啊！” 改世王眼睛瞪圆，说道：“老弟，没法干，他们现在正在帮我们打建奴。” “别被丑国人忽悠，我收拾过他们，警告过，以后别介入明国内政。” “内政？” “就是别四处煽风点火，一边卖军火给建奴，一边又卖军火给你们。” “这......” 改世王很为难！ 王吒不废话，直接说道：“我问过李来亨，说是丑国人送过一些燧发枪给你们。” “是，两批军火，三百把燧发枪，一百把燧发手枪，外加一些火药弹子。” “这些军火算我送给兄弟们的，丑国人欠我银子，扣掉一万两银子就行，不用欠丑国人的人情。” “啊！”改世王惊呆，唯有张大o型嘴。 信息太多，消化不了！ 王吒也不管他消化能力如何，继续说道：“等李来亨回来，咱们就动手，抓住这批丑国人。” 改世王是按约定先到播州，跟丑国探险队汇合，李来亨则是在贵阳等候。 丑国人不仅跟清廷找人手协助，还找夔东十三家帮忙。 他们的想法很周密，贵阳与播州过于危险，比如贵阳武大定，时局有变，立即易帜投明。 完全依靠清军，很危险！ 所以，丑国人打的是如意算盘，局势怎么变，我都有部署。 王吒谈话间，计上心来，想要找大墓线索，为啥不能从竞争对手身上找？ 丑国人胆敢不顾警告，肆意售卖军火，不敲打一顿，说不过去。 第273章 中等文明穿越者 “王海，是你！” 麦克莱恩眼中怒火直冒，王海这个可恶又难缠的家伙，出现在海龙屯，寻找能量的计划十有八九要泡汤。 丑国探险队由麦克莱恩和另一位中年男人领队，共十一人，并从帝都找了八十个清军相助。 暗地里还联络夔东十三家帮忙，请出了三百多人队伍。 “嘿嘿！麦克莱恩，好久不见，冷静些！” 王吒笑嘻嘻走进丑国人的大帐，自从见到李来亨，丑国探险队的一举一动，全在铁杆团探险队眼中一览无遗。 丑国探险队比铁杆团探险队早到一日，在海龙屯没找到什么线索，继续往北搜索，刚驻扎到蜂子坪。 王吒现在最大优势就是人多，二千余人，要对付任何一个势力，皆易如反掌，连播州城守军也不放在眼里。 出动一千人，围住丑国人营地，轻松拿下麦克莱恩一行人。 “我们已经议和停战，难道冠军侯的部队要违背条约么？” 麦克莱恩仅会入门汉语，确认是王海后，让翻译提出正式交涉，深入华夏腹地探险，且遇到的是冠军侯手下，他不敢张扬，老老实实寻求和解。 “我提醒过你，别介入大国内政与内战，你们既然不当一回事，肆无忌惮在明国售卖军火，扶持势力。 停战协议今日起作废，恭喜你，麦克莱恩！现在你是铁杆团的俘虏！” “我们卖给清国军火，而非明国。”麦克莱恩狡辩道。 “第一，你们应该知道，所谓的清军，是明国东北的叛乱军队； 第二，麦克莱恩，你喜欢说谎，让人生厌！ 你们不仅向清军卖军火，也向明军卖军火。” 王吒丝毫不客气，直接驳斥麦克莱恩。 麦克莱恩脸色铁青，无言以对，夔东十三家的李来亨和刘希尧跟随在王海左右，很显然，已经将丑国所作所为悉数告之。 夔东十三家曾经是起义军，但现在的的确确是明国军队，铁一样的事实。 再说，冠军侯可不是清廷，可以骗，可以唬，但凡被抓住小辫子，少不了又得赔巨款。 “你们跟叛军做贸易，冠军侯有干预过么？ 贸易互惠互利，我们从来不反对，该让你们赚，不会限制你们，为啥非要起贪婪之心？ 麦克莱恩，我怎么说你，你的见识可不低，大国内政一旦干预，几百年的麻烦会等着你们！ 东方大国不是印第安部落，不是非洲，怎么就想不明白？” 王吒严肃正告，麦克莱恩眼色闪躲，心中自问！未来会有麻烦么？没觉得啊，我们一向如此操作，不对么？ “哼！” 王吒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挥手屏退大部分人，留下天真道人面对麦克莱恩和他翻译。 “哟，还是西格绍尔m17，麦克莱恩，咱们之间，你懂我懂，我问你，别想着故意隐瞒。” 王吒拿起缴获的丑国探险队武器，其中麦克莱恩和另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携带的是现代手枪西格绍尔m17。 而且，所有丑国人皆装备杠杆步枪，当铁杆团围过来时，他们还试图突围，但见到56式半自动步枪与左轮枪，不得不缴械投降。 麦克莱恩心里没多大波动，在基隆与王海交涉之时，便认定王海是穿越者。 “现在，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播州有宝贝的？这两天你们找到什么线索？”王吒直视麦克莱恩，冷声问道。 “没找到什么线索，你不是已经仔细搜查了么？”麦克莱恩深知，面对穿越者没法掩盖关键信息。 “还有呢？” “在丑国，我隶属于一个组织，只告诉我播州有宝贝，至于怎么知道，我不清楚！” “你这样说有意思么？你是什么身份？会给组织干苦力？” “怎么说呢？组织里的负责人跟我们一样。” “什么组织？” “共进会。” “怎么找宝贝，是这个么？” 王吒指着两块双鱼玉佩旁边的一块水晶头骨问道。 丑国人居然有双鱼玉佩？关键还是一对，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用双鱼玉佩穿越过。 王吒越来越感受到穿越者组织之庞大，之神秘，是否在丑国也有一个类似于魔探的虫洞控制组织？ “你既然......已经知道，何须......再问？” 翻译满头冒冷汗，浑身瑟瑟发抖，他强烈预感活不过这一集！ 哎！王吒摇头，现代人意识总让他下不了狠手，翻译是泰西人，回去生死难料。 “你留下来吧，去给我们的商队做翻译，能不能活命看你的表现。” 说完后，冲麦克莱恩微微一笑：“你的手下，明天就可以回去，而你，我的老朋友，将作为俘虏见证下一次协议的签署。 丑国违背约定，擅自卖军火给叛军，并想扶持自己的势力，罚款不多，三十万两银子。 如果不接受罚款，丑国在东方的所有贸易将被禁止，并要面对进一步的制裁。” 麦克莱恩气得抓狂，七窍生烟，恨不得扑上去跟王海拼命。 可实力不允许，再大的苦与闷，都得自己吞下去，只叹太低估冠军侯的实力，贸然到明国腹地，想盗取穿越级别能量。 搞定丑国后，王吒开心到起飞，食髓知味，准备明日再出手搞带英。 “马哥，咋样！现在知道为啥不在海龙屯瞎搜索了吧！” “不得不说，干得漂亮！”神马同样开心，仔细观察水晶头骨。 “大聪明！”神兽辛发自内心称赞。 “哈哈！” 王吒得意的笑声，响彻在夜晚的山谷中！ “水晶头骨有啥用？” “能感知能量，头骨眼睛的位置会发亮。” 神马双眼出能量束，现场演示，水晶头骨眼部位置果然亮起幽蓝的光芒。 “嘿嘿！万里送宝贝，这份情谊，咱们得收下！明天继续搞下一个，大老远的跑到中国来，不知道这帮人是咋想的。” “去吧，明日回来，若还剩条裤衩，算你有本事！” 王吒愣住！大脑里各种信息多线程运算，但算不出啥结果。 “那个泰西红发女人，不就是穿越者么？有啥手段？” “是穿越者。” “那怕什么，丑国的麦克莱恩被哥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还怕一个娘们不成？” “去吧，勇敢点。” “哥，不厚道啊！发现什么，分享分享呗。” “你需要去锻炼，想抢宝贝，也得做好被抢的准备，这是宇宙定律。 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吃了你！” “什么态度，辛爷，明天咱俩一起动手。” “没问题！” “嗯，挺好的，你们俩一起行动，正好一起去锻炼，对你们未来有好处。” “马哥，敌情不明，怎能擅自动手？能有啥锻炼效果？只有受虐效果！” “不错！敌情不明这个说法很有道理，凡事预则立，你俩先搜集情报做准备。” “你总得告诉我们你观察到的情报啊。” “好吧，对方是穿越者没错，但她跟你不是一个星球的。” “我去！宇宙真奇妙！” 王吒惊呆！外星穿越者？平行世界丰富多彩，远超蓝星！ 呆了半晌，他进一步问道：“红发女人所在星球，是什么级别文明？” “中等文明。” “中等，不是很高啊。” “有可能处于一条腿迈进高等文明的中等。” 王吒长吁一口气，果然任何事情，皆有迹可寻，丑国为了保证安全，绞尽脑汁，又是清军，又是夔东十三家。 而带英就雇了三十多个江湖好汉，不是别人不重视，是别人有实力！ 翌日，正准备放人之际。 奇葩事情再次光临！ 西南的大小军阀们上演新的剧情！ 王吒很无语，怎么理解呢？ 一是西南各方势力，突然听闻北面冠军侯跟清军对攻，颇有观望的想法，造成西南这片本该混战的区域短暂和平，警惕性极差； 二是西南的局势很奇特，能打的两个带头大哥，运气极差，张献忠遭遇暗箭，杨展被暗杀。 群龙无首的一帮军阀，很多将领视野与判断力上不了台面，李国英算高手，能有效遏制住夔东十三家。 播州守将曹纯忠则很奇葩，没有将海龙屯发生的怪异事件上报给李国英，而是暗怀心思，竟然带领九百人出来，也想寻宝！ 要知道，寻宝里面有夔东十三家，有孙可望的人，还有一支两千多人队伍，他的信心是啥？ 机会难得，王吒果断出手。 让猴子化装成丑国人手下的清军，混进播州城。 两千多人的口粮，即将告罄，曹纯忠愿意送出播州城，不收对不住这份绵绵情意！ 播州城守备松懈，居然开放了西门，仅在西门重兵布防。 之所以开放西门，是因为曹纯忠坚定认为，外来的数千人根本不在乎播州城，一心要寻宝。 成天关着城门，城中百姓受不了。 丑国人也很配合，猴子等人顺利混进播州城，不配合不好使，丑国探险队队长麦克莱恩在对方手上。 当二千人出现在西门之外时，守军大骇！ 欲关城门，可怎么可能关得上，猴子率领内应在城内，拿起十一把杠杆步枪，子弹毫不保留倾泻。 城外之人抓住混乱，喷子在前开路，56半狙击手点射将官，摧枯拉朽一般冲入城内。 一个时辰不到，播州城恢复平静，日月明字旗飘扬在城墙上，播州光复！ “刘哥、李兄，速派人去夔东，增兵播州，占住地盘。” 播州衙门内，王吒着手安排下一步部署。 “痛快！你小子打仗就是干脆利落，里外夹击，老哥自愧不如！” 改世王终于明白铁杆团为何能全歼阿济格大军，冠军侯的战场触觉太敏锐！ “播州有良田，比夔东强，再拿下北面娄山关，挡住李国英没问题。”王吒进一步分析道。 “南面呢？”李来亨有些疑惑。 “南面的武大定已易帜，孙可望他们必然会派出一支大军往北挺进，夔东十三家赶在他们前面控制播州就可。 孙可望等人现阶段不至于翻脸占地盘，南面无忧。” 越分析，王吒越觉得播州是一块宝地，曾经的杨家经营七百多年，最显着的优势便是地理位置一流，播州城四周有不少坝子，不缺良田。 东西两面群山连绵，难以用兵，若想攻击播州，唯有从北面重庆、西北面泸州、南面贵阳出兵。 海龙屯，赵步铸听闻播州易主，兴奋得一拍大腿，高呼：“王海兄弟真乃猛将也！秦王若得此人，何愁天下难平！” 汪新得知消息，发呆十分钟，脑海内反复在问自己，冠军侯究竟有什么魔力？ 为啥能把一群刚捏合在一起的江湖好汉和民夫，带成一支精锐之师？短时间内便士气沸腾，攻无不克？ 播州守将曹纯忠痛骂：“王海，小人也！趁人不备，偷袭城池，是英雄所为么？有本事摆开阵来，与某家决一死战！” 骂归骂，第二日，王吒率领一千人出播州城，曹纯忠立马开溜，逃往娄山关。 王吒鄙视，哥们只带一千人，就是怕你跑，结果你还真跑了，怂货！ 只好让改世王带一百人回播州城，负责带领民夫们守城。 播州城内的粮食足够两千多人吃三个月，粮荒解除，正好安心海龙屯寻宝。 李来亨等年轻将领雄赳赳气昂昂，多年失败的憋屈一扫而光，只要跟着冠军侯，我们就是天下第一雄军！ 军队开到海龙屯，赵步铸与汪新，包括前不久一同诛杀马化豹的江湖好汉，再次聚在一起，大碗酒肉，庆贺王海又立功勋。 王吒留意到，带英的探险队果然不惧，没有离开海龙屯。 金复很有意思，也派人过来祝贺，有试探的成分。 金复究竟是什么身份？王吒目前还拿不准，不过有一点，其跟清廷走得很近。 “王海老弟，愚兄已派人上报朝廷，为老弟请功，不管想不想做官，该拿到手的赏银别嫌烫手。” 赵步铸敬完酒后，高调宣布。 他担心隆武帝派系会下手抢人，也担心夔东十三家抢功。 实际上，汪新和范密没有任何表示，虽然让赵步铸觉得有些许诧异，但却没有深思，只当是汪新范密会偷偷去拉拢。 第274章 四川光复受阻 四月二十九日，海龙屯。 大半个月过去，各路寻宝队，丝毫没有半点线索与进展。 海龙屯方圆百里范围内，但凡有些关联的古迹，什么养马城、养鸡城、养鹅池、瓦厂坝等等，寻宝队皆搜查过。 优秀政治委员天真道人在海龙屯探查几日后，便去播州城训练民夫、整顿纪律、沟通群众。 天真很耐心，非常适合做群众工作，十来天的功夫，播州城重新恢复秩序，口碑远超曹纯忠治理时期，百姓交口称赞！ “你小子，成天打猎，有没有点正形？”神马埋怨。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干，我负责安全就行。” 王吒乐呵呵回复，一天到晚，游山玩水，打猎打嗨了，真应该把海东青海爷带过来。 海龙屯搜查，他交给瞎子和觅古社的周博负责。 瞎子已经放弃，周博却有滋有味，成天东敲敲、西摸摸，乐此不疲，瞅着他的兴奋劲，能在海龙屯待一年。 觅古社的周博，当年跟铁杆团一起勇闯五鼎山，本以为知道的秘密太多要被灭口，谁曾想，毫发无损出来，还发了笔大财。 十万两银子一个能量罐，王吒豪爽收购，并且不强买，让周博留了一个自己研究。 觅古社从此跟铁杆团频繁往来，清军打到广东时，大量成员拖家带口迁到海南昌化。 铁杆团探险队北上播州，寻龙门和觅古社的高手自然纷纷出马。 “哎！你小子，荒废天赋，可惜可叹！” “马哥，别灌鸡汤了，我早已安排手下，四处盯着其他寻宝队，一有情况咱们就出手。” “你要打开思路，播州周围，还有没有古迹？” “重庆、贵阳、泸州有古迹，是不是太远了点？” “不好说，第一次穿越级别能量波动，肯定是播州，第二次很微弱，在播州西面。” “不早说，还等什么，西面有赤水和毕节，粗发！”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得把播州整明白，找出些线索。” 一人一马商量下一步行动时，赵步铸兴奋小跑过来。 “王老弟，好消息！” “赵将军，但说无妨。”王吒翻身下马，抱拳回道。 “老弟真乃奇人，骑马不用缰绳，愚兄头一次见。” 赵步铸还没来得及说消息，就被眼前所见惊住，王海兄弟胯下黑马，只有马鞍，没有缰绳，认知遭遇巨大挑战。 “在下自由散漫，天下之大，无处不逍遥，马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何须缰绳？” “啊！” 赵步铸更懵！什么意思？当今天下可是乱世，能随便逍遥么？ 王吒吹完牛批后，也觉得有些过，提醒道：“赵将军，有何消息？” 赵步铸回过神来，露出老大哥似的笑容：“秦王惜才，破格提拔老弟为参将，赏金百两！” 孙可望得知贵阳有一江湖侠客仅率百余人，冲入敌阵，枪挑马化豹，震撼之余，难以相信赵步铸书信，派出哨探求证。 确认后，不吝封赏，让一个平民直接升为游击，并赏银五百两，乱世之中，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千兵易招，猛将难求！ 同时，急令刘文秀集结六万大军北上，接收贵阳及周边地盘。 封赏发出不到三天，震撼再袭，孙可望都有些坐不住，想亲自来播州，见一见猛将！ 不可思议的战绩，陷阵斩将破城！假以时日，军队四大传奇军功：陷阵斩将先登夺旗，这位青年猛将必将全部集齐！ 立即再发封赏，升为参将，赏金百两！ 无论如何，也要收揽王海，不仅喜获一员猛将，还可收下一座城，外加两千精兵。 “赵将军，在下闲散惯了，做不来参将，多谢秦王美意！” “无妨，蜀王即将率兵来播州，老弟见过之后，再拒不迟。” 咦！王吒心中一惊，好快的速度，夔东十三家真拖沓。 翌日，北面传来捷报，娄山关守军曹纯忠听闻夔东明军南下，毫不迟疑向东北方向逃窜，娄山关面临南北夹击，再是雄关也扛不住。 李来亨部和改世王部终于争了口气，饿着肚皮疯狂赶路，在刘文秀之前占住播州地盘。 而且，坐镇夔州的永历帝内阁大学士川湖督师文安之，得知消息，也立即动身，在前往播州的路上。 五月二日，刘文秀大军抵达播州，无奈感叹，播州这块肥肉已到嘴边，却错失吃下去的机会，好在收下贵阳，不至于一点收获没有。 永历帝的两大势力，原大西军与原大顺军，尴尬会师于播州！ 西南局势，因王吒枪挑马化豹、智取播州城，犹如强力催化剂，一搅合之下，全面爆发。 李定国从贵阳出兵，八万大军势如破竹，先取镇远，然后攻湖广沅州（今湖南黔阳）、靖州（今湖南邵阳）。 刘文秀在播州苦等三日，文安之刚到，便开诚布公，提议攻打四川。 “阁老，冠军侯已动手福建，贵州全境基本光复，本王欲攻西北面叙州、泸州，然后拿下成都府。” “蜀王的意思，是让夔东军打重庆？” 文安之一路消化信息，一路思考，还是跟不上突然大变的西南局势。 “正是，两路夹攻，李国英必败！” “仓促出兵，操之过急，能否等到三个月后，夔东粮草备齐，再兵发四川。” “阁老，战机难寻，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汉中的吴三桂必会出手。” 此时的吴三桂，正老老实实与八旗汉军李国翰镇守汉中。 文安之语塞，犹豫难定，陷入沉思。 “贤弟，你来说说！”刘文秀出人意料地发话，让站在刘希尧身后的王吒说两句。 王吒本不想参与今日议事，但李来亨和刘希尧非要拉着他过来，说是关键时候给这两人出主意。 谁曾想，不是给李刘两人出主意，是给两支部队出主意。 刘文秀赶到播州第一日，立即召见王吒，一见面就如疯魔一样，狂赞王吒气宇轩昂、英姿雄伟，非要当场摆香案义结金兰。 王吒傻眼，什么操作？被逼结义，我们大家彼此还不了解啊！ 最后，推辞不掉，与刘文秀成了八拜之交。 身为穿越者，他并不反感这个结义大哥，打仗勇猛，做人坦荡，并非奸恶之辈，也非野心勃勃之人。 结义可以，天天陪绝对不可以，王吒随后几天一直躲着刘文秀。 没想到，今日再见面，又被热情似火的刘文秀给“盯”上了。 “阁老、蜀王，军国大事，小人一介莽夫，怎敢乱言？” “贤弟莫要谦虚，大哥这六万人交给你指挥都可以。”刘文秀摆了摆手，让王吒无需担忧，敞开说。 我滴个天，咋回事？ 王吒有点方！ 乔装江湖客，意在海龙屯，深藏身与名，豪气终难掩。 不就是行侠仗义，一枪挑落马化豹么？王海盛名已经挡不住了，明天赶紧换马甲！ “这位壮士，可是王海！”文安之看向高大健壮的青年，不禁问道。 “回阁老，正是小人！” “有勇有谋，义薄云天，难得！你有什么看法，直说无妨。” 文安之同样甚是喜爱高大勇猛且谈吐得当的年轻人，乱世之中，良将难寻！ 王海既与李来亨、刘希尧交好，自要收入夔东军旗下，最好做自己标营大将！ “阁老，蜀王，战机确实难得，当先取下四川，特别是拿下保宁府，切断清军汉中与四川的联络。” “此计甚妙！说到大哥心中了！”刘文秀拍案叫绝。 王吒不得不努力挤出笑容，大哥啊！反应夸张了点吧，蜀道之重要，天下谁人不知？ 我的计策哪是什么妙策，不过是强调而已。 保宁府对于当前的四川清军，相当于的生命线，宁可弃掉重庆，也会死守保宁。 道理很简单，从汉中入川，有三条古道，即闻名天下的金牛道、米仓道与荔枝道。 保宁扼守其中两条：金牛道与米仓道。 特别是金牛道，川陕咽喉，天下险关剑门关便在此古道之上。 “王壮士之策，直指此战之关键，重要不在于重庆，而在于保宁府。”文安之抚须赞道。 我滴个天！一个王爷，一个大学士，你们俩要干啥？ 王吒心里吐槽！我今天就是放个屁，你们是不是也说是香的，保宁府之重要，你们不知道么？ 不就是想让我出战么？估计还想拉我到麾下！ 行了，你们再问啥，我绝不多嘴，哥们真的没时间，打下重庆与成都估计不难，难点在于汉中的吴三桂，你们估计打不过那厮。 吴三桂的战力怎么评价呢？像他这样的选手，遇到高端局，感觉很平庸，但要打二线选手，确实挺威风，显得游刃有余。 蓝星历史上，刘文秀刚星光四射，便被吴三桂按在地板上摩擦，从此再难重现光华。 “贤弟，不用顾虑，你乃大将之才，尽管畅所欲言。”刘文秀继续鼓励道。 少来，我说啥都是妙策！王吒心中暗道，但表面上还是礼数周全，谦虚回应：“小人不过是喜爱看三国演义，临时瞎诌，再往下说，肚里实在没货了。” “哈哈！贤弟至诚之人，不骄不躁，难得。”刘文秀依然夸赞。 王吒暗笑，这是尬赞么？ “王壮士，我军攻打重庆，若粮草不济，可有妙策？”文安之抛出话题。 王吒连连摆手，“慌乱”回道：“难煞小人！此等军机要务，小人想都没有想过。” 一个晚上，从议事到接风宴，王吒苦不堪言，难以摆脱大学士和蜀王的纠缠。 翌日一大早便逃出播州城，待在海龙屯，不再下山，谁来召见，皆让李强以进山寻宝为由打发走。 蜀王和文安之同样对海龙屯发生的怪事充满兴趣，是何宝贝吸引大批江湖侠客云集古迹？ 他们也派出了心腹前往探查。 两日后，两位永历帝朝廷的大佬达成口头协议，刘文秀兵发泸州。 临行前还让人传话王吒，找到宝贝后，一定要联系他。 文安之则立即传信夔东十三家，从东面出兵涪州，南面则让李来亨领兵攻打綦江，并着重提醒李来亨，拉上王海一起打。 李来亨与改世王信守承诺，始终未暴露王吒身份。 四川战事果然如王吒所言，两支部队达成所愿，刘文秀大军一路横推到成都。 李国英担心重庆成孤城，打退夔东军三次猛攻后，便策略性放弃，夔东军付出惨烈代价，拿下最重要的据点！ 若李国英死守重庆，夔东十三家毫无疑问将面临苦战，甚至攻不下坚城。 粮草不足，士兵羸弱，兵械奇缺，夔东的军队，其实最重要的是休整回血。 想攻保宁，打重庆损兵折将，早已力不从心，往北一百多里，先得拔下钓鱼城，难度可想而知。 刘文秀的大军攻下江油后，也难再推进，蜀道上作战本就难，两支部队的后勤还乏力，如何能攻下保宁府？ 王吒自然明白攻打保宁府的困难，早就授意韩大开启贸易通道，给夔东十三家补血，特别是李来亨、高一攻等部，神豪钱庄有他们的钱。 对于刘文秀部，采购标准等同李定国，至于孙可望，王吒没有回避，想采购同样放开。 如何看待孙可望？对恶补过南明历史的穿越者来说，其治理地方的才华，以及军事才能，在当下各方势力中，确实属于拔尖者。 未来他会不会跟李定国、刘文秀分裂，且看且行。 “马哥，能不能动用些手段，再没有线索，我们得回海南了。” 探险队苦无头绪，播州辖区已经转遍，找不出半点穿越遗落线索，王吒收到台湾传来的催促信，铁杆团不能没有主帅。 从信中得知，全国形势大变，战火四起，广东李成栋已经反正，江西左梦庚、金声恒跟进，辽东一战的效果开始显现。 清廷已势弱，这是各方势力的一致结论，之所以效果延迟，大家都在等时机，福州光复的火力还不够，贵州光复这把火正好到位，点燃了反攻与反正的热潮。 急需王吒回台组织下一阶段的进攻筹划。 “线索不是没有，还得等一段时间。”神马老神在在，意念中传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第275章 西南新基地 六月二十九日，神马难得兴奋，激动提醒，海龙屯西偏南方向，150里处有微弱穿越能量波动。 王吒立即召唤播州城天真，探险队整装待发，苦苦追寻近三个月，终于等来波动信号！ “王后，你们怎么来了？” 王吒目瞪口呆，天真是过来汇合了，但还领着一大票人过来，里面有多年未见的高王后、刘宗敏、李过、高一功、宋献策等人。 “往事已矣，不可再叫我王后，你若念旧情，可叫我大姐！”高桂英一脸疲惫，眼神无彩，华发早生。 “铁老弟，当年把金银财货放你那儿，是我们这些年做对的唯一之事，义薄云天摸鱼郎，仗义！” 李过同样花白头发，沧桑刻满一脸，全无当年进入帝都时的意气风发！ “二狗兄弟，你说你打啥倭国，穷乡僻野的，有啥油水可捞？” 刘宗敏嚷了起来，眼神中虽仍有不屈的光芒，但身形暴瘦，再无猛将雄姿。 “权将军，休得乱言，小老虎不是已经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么？有人抢到你家门口，焉有不还手之理！”高桂英厉声制止刘宗敏抱怨。 小老虎是李来亨的小名。 王吒苦恼，东面打倭国，南洋打泰西，国内评论一边倒，不顾神州百姓死活，穷兵黩武形象深入人心。 再说，倭国可不穷，银子一挖一大把，若是刘宗敏知道倭国每年赔款一千多万两白银，还会埋怨么？ 天朝上国思想要不得，把海量刘宗敏这样的人完全带偏，倭国在平行世界可是实打实的富裕国家， 论金银数量，天朝也不是最多的国家，西班牙才是。 找个机会，得好好重塑大顺军将领们的世界观！ “怎么说的，以后再给大家讲打倭国之事，其实收获很大。” “啊！倭国那地方，还有收获。”刘宗敏大感兴趣。 “是，那地方有银山，银子特别多。”王吒微笑回复。 “权将年，先说正事，倭国之事，以后再聊。”高桂芝再次制止多嘴的刘宗敏。 随后，宋献策将来意详细说明说透。 原来，高桂芝他们，有意搬到播州来，高桂英是曾经的皇后，李过疾病缠身，刘宗敏当初捡了条命，但右腿已瘸。 三人淡出权力层，不愿再介入乱世争伐。 “播州比夔东好得多，安心在此地发展，如今西南商路已通，铁杆团的军火与物资会源源不断运送过来。 你瞧瞧，你们这些年过得太苦，实际上你们银子大把多，是真正土豪！” 众人皆会心一笑，曾经的少年摸鱼郎豪爽大气！神豪钱庄及时雨啊！ “二狗兄弟，能遇到你，是上辈子修的福气，啥也别说，喝酒，今晚一醉方休。”刘宗敏眼中似有泪花。 随后几日，王吒只得将探险延后，跟原大顺军大佬们谈合作、划地盘。 为啥要划地盘，王吒枪挑马化豹，收拢二千多民夫，紧跟着智取播州城，名声大震，一炮而红，两炮红得发紫，慕名投奔者如云！ 目前麾下增至近五千人！ 在西南，迅速成为现象级的英雄人物！ 不仅孙可望与文安之想招揽，连永历帝都暗戳戳派人过来，要任命王海当锦衣卫指挥佥事。 地盘划分，没遇到任何阻力，原大顺军大佬们对王吒言听计从。 播州城以及湄潭县、绥阳县、娄山关等地盘，王吒全给了大客户，只留下海龙屯，以及周边的养马城、养鸡城、瓦厂坝等。 有地盘有队伍，他不得不筹划开垦荒地、创办工坊、修建房屋。 工坊的顺序，先搞烧砖烧瓦烧水泥，房屋建好后，再考虑根据本地资源，上火柴、黑火药、蜂窝煤等项目。 至于玻璃和钢铁，需台湾海南支援人才过来方能启动。 当然，最重要的工坊是酒坊，坐拥播州（遵义），怎能不酿酒？ 明末清初，播州地区的酿酒业已经非常发达，即便自己不酿酒，也可投资酒坊，扩大产量，然后拓展渠道做销售。 恍惚间，好似又一次穿越，到一处新地方，认识新的一群朋友，开启种田发育模式！ 恰如打游戏，换了个地图，发展工农业，盖房修堡垒，暴兵暴装备...... 西南商路运输的第一批货物，顺利到达播州，有军火，更有土豆红薯玉米，以及杂交水稻的种子。 高桂英、李过等人没什么意见，运来什么就要什么，不挑食，脾气一流的大客户！ 另一个客户则截然不同，大西军曾经存了一百多万银子的财货在神豪山庄，今年年初就已花光。 嘴特叼！只要军火，顶多加上煤油、火柴、单筒望远镜之类与军用物资密切相关的产品。 向他们推广土豆玉米、杂交水稻，还不开心，认为套他们的银子。 估计是孙可望治理云南比较成功，粮食供给有保证，对新农作物需求不迫切。 花光存款后，孙可望很鸡贼，不想再存金银财货，反而想拉赞助！ 王吒很恼火，以前同李定国打交道，很顺利，孙可望干预后，把财权捏在手上，总想着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铁杆团，送装备送物资，一起打建奴。 想得美！也不打听打听，不是铁杆团编制，谁能不花钱拿武器装备？ 张世泽么？多好的关系，不照样拿不到，顶多赊欠部分装备。 连铁杆团合作伙伴卫所联盟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最近一次洽谈，孙可望知道忽悠不了，改了策略，寻求挂账进装备。 好家伙，狮子大开口，燧发枪六千支、野战炮一百门、战马八百匹...... 王吒懒得回复，一切按照老规矩办，原大西军是老客户，可享受一千支燧发枪挂账，火炮、战马想都别想，不在赊借清单里。 不过，秦王孙可望政治眼光不凡，抢先一步占据广东廉州府（包括北海和钦州）。 如今，在平行世界，铁杆团利用强大水师，屡战屡胜，深刻影响了各大势力当家人，对海港的军事战略认知飞速飙升。 谁叫王吒要来播州寻宝，反应慢一拍。 当然，铁杆团的战略规划，是先打福州，扩展福建，尚未计划对广东下手。 广东的局势更具故事性，李成栋反正后，也想玩政治，待价而沽。 海南的何腾蛟气得暴跳如雷，我派人规劝你反正，你动手了，却向三方示好！ 哪三方？弘光、隆武、永历！ 李成栋全部派人联络，要封赏，要武器，要钱粮！ 封赏好办，如今的各个朝廷，国公拿不出手，全是王爷！ 亲王没法给，郡王三方皆应允。 问题出在武器钱粮上，站在李成栋的立场没啥毛病，奇货可居，我是要反清，随便哪个南明皇帝都可以投靠！ 那么，是不是可以加价？ 乱世生存，军阀唯一的目标就是为了扩军！ 有实力才能活下去，才能活滋润，当不当皇帝先不去想，实力是自己最值得依靠的砝码。 何腾蛟傻眼，他没有财权，谈判谈不下去，只能爆肝写信，给史阁老、太子、长公主、冠军侯一封接一封的写。 强调广东的重要性，强调李成栋的重要性，然后要钱粮武器。 长公主很理解，给了太子十八万两银子，但冠军侯一毛不拔！ 王吒态度很明确，直接让人给李成栋写信，想挣钱想壮大实力，一起合作没问题，想我先给你掏钱掏粮赠装备，不现实！ 就看李成栋自己的领悟能力。 事实证明，其领悟能力很烂，最后竟然没有选择有司马建和郑成功的隆武帝，而是选择了有孙可望和李定国的永历帝。 王吒无论如何复盘，也弄不明白李成栋的奇葩决定。 有可能，他认为孙可望和李定国比较弱，自己好发展。 还有一个原因，李定国刚在桂林打一个漂亮仗，重挫清军定南王孔有德部。 并围困桂林城，最终，城中孔有德见大势已去，自杀身亡。 这是自清军入关以来，第二个被干掉王爷级别清军将领，第一个是阿济格。 李成栋觉得广西与广东连在一起，东北有福建顶着清军，广东会有一个相对轻松的发展环境。 江西的左梦庚、金声桓比不上李成栋，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北东西三面皆是清军，只能投靠南面福建的隆武帝。 其实左梦庚一心想投铁杆团，因为他曾跟铁杆团做过生意，非常认同铁杆团，与徐远山关系密切。 但江西位置使然，只得偷偷把小心思埋藏，以后找机会再跳槽。 他能到江西来，已属不易，原本被清廷控制在帝都，给了汉军正黄旗的名份，跟刘泽清一样，清军受挫，不得已启用降将，才将他放回江西。 王吒没觉得错失李成栋与左梦庚是遗憾，能有啥遗憾？这些军阀无法整合进铁杆团，还不愿意合作。 求着你们进来，你们能听令？给再多粮饷武器，真到打仗时，首先想到的绝对是保存实力活下去。 要钱粮武器，又不想冲锋陷阵，给再多也没用。 七月五日，王吒理顺播州后，留下天真道长领一百特战队，协助高桂英等人发展工农业。 然后带着另外一百人，往西出发，继续探险路！ 其他几支探险队，早已挺进西边的深山密林。 探险队离开方三日，矛盾爆发！ 孙可望叫停西南商路，因为他注意到，去往播州的铁杆团商队大密度增加。 凭什么大顺军这帮残兵能得到冠军侯的支持？ 大顺军与大西军当年就不对付，互相攻伐，如今同朝称臣，依然彼此看不顺眼。 孙可望此人，有才华不假，但性格有些偏激，跟很多人闹矛盾，文安之当初去夔东，路上竟然被他扣留。 一起打建奴，何必呢？ 有野心就不能先压着么？担心夔东军做大？你自己也不大啊！ 自己什么实力，没有一杆秤么？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理不清楚。 “赵步铸怎么办的事，让他拉拢王海，竟然被李来亨把人撬走了？” 安隆城内，秦王府邸，孙可望铁青着脸，怒斥送信之人。 送信之人不敢发声，你问我，我问谁，我就是一个送信的小角色啊！ “王爷息怒，此事有些蹊跷。” 一位中年谋士劝道，随后说出自己的分析。 “王海在贵阳与李来亨相见投缘，一起联手诛杀马化豹，但从上一封信看来，王海并没有投靠李来亨。” 孙可望点头，此事确实远超常理，文安之亲自跑到播州招揽王海，王海婉拒，刘文秀与其结义，王海同样未跟随其出征成都。 “他看不上文安之，也看不上蜀王，试问这天下，他看得上谁？” “王爷，难以判断，总之乱世之中，哪有什么云游天下的江湖侠客，若为视功名钱财如粪土的侠客，为何要聚拢近五千人马。” “先生所言极是，王海所图甚大。但本王不明白，他有何德何能想自立一方？” “他有可能在等。” “怎么说？” “王海可能看不明白天下大势，在犹豫之中。” “再派说客前去。” “不可，吾观其言行，心高气傲，唯有王爷礼贤下士，亲自去请。” 孙可望沉默片刻，吐出一字：“可。” “王爷，还有一事，冠军侯商队的人过来，如何打发？” “哼！冠军侯贪小利，轻视天下人，缺乏长远眼光，不足与之谋也。” 孙可望冷哼一声，冠军侯太不给面子，家大业大，听闻在倭国和南洋劫掠了大量财货，却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若是一视同仁，我孙可望也认了，不想却给夔东那帮大顺穷鬼们运军火运物资。 图啥？ 那些人早无当年的战力，在乱世艰难乞活，难道是因为当年帝都的情谊？ 荒唐，冠军侯分明是杀出帝都，天下谁人不知。 孙可望是越想越气，绝不能再放行，夔东这帮人恢复实力，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秦王会客室，韩大更是越想越气，居然被人晾在一旁，孙可望你算个毛线？ 你们不也有东西往台湾海南卖么？你好我好大家好！耍什么脾气？ 你孙可望有这资格耍脾气么？ 第276章 冠军侯钦州劫货 “韩掌柜，广西、贵州初定，匪乱不断，秦王也是为了你们安危着想，把买卖放在钦州，何故要停止采买？” 孙可望的中年谋士一脸不满，停了铁杆团商队，你们心里没数么？ 竟然要互相伤害！ “任大人，铁杆团做买卖从来讲究将心比心，互惠互利，秦王既然停了我们的商队，铁杆团为啥不能停止你我双方的买卖？” 韩大单刀直入，不玩猜谜游戏，你们停商队，我们就停采购，这是冠军侯给予他的权力。 中年谋士，姓任名僎，云南举人，乃孙可望一手提拔的心腹，即将担任永历帝朝廷的礼部尚书。 永历帝如今基本已被孙可望架空，朝廷高官大面积变为孙可望的手下。 曾经的首辅丁魁楚、瞿式耜逃往海南，前任首辅严起恒因与孙可望不和，离奇死亡，现任首辅文安之也被孙可望扣留过。 任僎微怒，心中暗骂，一个江湖小帮派的帮主，有幸被冠军侯相中，委以小小商队的职责，竟大大咧咧威胁朝廷高官，可把永历朝廷放在眼里？ “韩掌柜如此做，不怕冠军侯责罚么？” “任大人，我家侯爷早就告知我等，若秦王不让铁杆团在西南做生意，那我们也没必要跟秦王再继续打交道。” “放肆！” 耍什么官威？铁杆团不吃这一套，韩大眼神凌厉，抛下一句：“告辞！” 转身欲走。 任僎头疼，只得软下来，喊道：“且慢！” 冠军侯辖区，台湾海南东北消费旺盛，西南一带的山货药材、玉器宝石、烧酒茶叶等商品，出货数量巨大，任僎再不满，也不得不忍下去。 秦王刚信任自己，必须得做出成绩。 “还有何事？”韩大冷然道。 “贵阳以北，匪乱猖獗，只要你们商队不过贵阳以北，生意照旧。” 任僎不得已，说出底线，这是他与孙可望商议并确认的底线。 “匪乱不劳任大人挂念，我们自会解决。” “若出意外，冠军侯可别怨秦王！” 韩大一愣，啥意思？ 贵阳到播州，商队已跑过数趟，哪有什么匪患？听对方的言语，摆明是威胁。 “任大人，有什么话直说，不用掩藏，是商队不能跟播州的夔东军做买卖么？” 任僎冷笑不语，一副你懂就好的模样。 韩大心里快速盘算，秦王与夔东军不和，铁杆团商队倒是知晓，但没想到孙可望竟然要禁止铁杆团的交易。 团长在播州，不让运送团长所需的物资，我这个商队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如果不让铁杆团与夔东军做买卖，那你我之间的买卖也必须得停。” “你！......好大的胆子！” 任僎腾地站了起来，用手指指向韩大！ “任僎，铁杆团与秦王是合作关系，谈得拢则谈，谈不拢，做人留一线，我劝你莫要以势压人。” 韩大相当不爽，这个任僎谈事高高在上，拿腔拿调的，跟以前的李定国真没法比。 李定国但凡有空，必会亲自宴请韩大，相谈甚欢。 任僎恨不得立即唤人，把韩大拿下，重打三十大板。 但不得不生生按下幻想，铁杆团不好惹，冠军侯打得清军丢盔弃甲，坦率讲，比秦王强大得多。 这点认知，任僎还是具备的，不至于蠢到狂妄随性而为。 “韩大，本官今日便直说了，铁杆团商队要么选择秦王，要么选择夔东那几个残兵败将。” “买卖你情我愿，对大家皆有好处，没必要限制我们的买卖，夔东是铁杆团老客户，侯爷不会停的。” “老客户？” “就是老交情。” “这是冠军侯的态度么？” “是！” ....... 由于孙可望的不满与嫉妒，谈判只会有一个结果，双方不欢而散，永历帝势力自此与铁杆团断绝贸易。 韩大临走前，强硬要求孙可望将挂账买燧发枪的银子结清。 任僎任性无比，就是不结，怎么着吧？ 冠军侯还能因为两万多两银子破坏抗清内部团结么？ 王吒深入贵州深山密林之际，天真道人在播州跟李来亨、改世王等人，肺都要气炸，北上播州的商队居然在贵阳被拦住，甚至被驱赶出贵州。 铁杆团从来不会惯着任何一方势力！ 韩大回到海南，快信传至林度，林度怒了，二主公在播州啊！谁都别拦我！一定要教训孙可望，让其知道好歹，重启商路，否则打也要打出一条商路！ 立即安排一营一千人坐哨船前往海南，并从福建把林志海调回来统领一千人，决定劫掠秦王的财货冲抵欠款！ 八月上旬，南明舆论关于冠军侯传颂度最高的几件事之一：“冠军侯钦州劫货”陡然发生。 冷清的钦州港口，东面五里处，林志海惬意吐着烟圈，等待三营兄弟的消息。 自从前几年林大公子在贵州跑马帮，脸上挨砍了一刀之后，他在铁杆团的地位和名声如同火箭般蹿升，深受广大铁杆团将士崇拜。 要说当年糗事，林志海内心其实有点羞愧，他是在逃窜中被人撵上后砍了一刀，不是什么斗狠。 但被砍了一刀后，他确实怒了！带领手下追杀仇人数十里。 “林队长，大西军防备很松懈，人数不足三百人。”一位三营班长恭恭敬敬跑过来汇报打探的情报。 “辛苦三营兄弟了！”林志海很享受被崇拜的感觉，拍了拍班长的肩膀。 想当年，一营的将士在二营三营的眼里就是垃圾，但他是靠实力赢得尊重，这感觉实在踏马的太美妙！ 没办法，铁杆团内部有鄙视链，二营三营看得上的只有原新六连现六营的兄弟。 年轻的班长受宠若惊，一个立正，朗声说道：“属下职责所在，能为林队长打辅助，是我的荣幸！” 哈哈！林志海感觉非常嗨，掏出剩下半包烟，塞给三营班长，手一挥，喝道：“老铁们！干活了，收拾大西军！” 一千一营将士立即扑向钦州港口，由于铁杆团终止采购孙可望的货物，钦州港形同摆设，船只稀少，贸易停滞。 道理很简单，孙可望没有船队，对海上贸易几乎一无所知，大西军的骨干头领几乎皆是陕西人，海船都没见过，谈啥做海贸！ 铁杆团一旦终止贸易，孙可望总算明白，海上的势力水有多深，南海的商船船队以及海盗，没人敢惹冠军侯不开心！ 整个战斗乏善可陈，林志海围上后，没有痛下杀手，有拎不清的秦王将士，被喷子一通教训。 毕竟是武装劫掠，军人出动，不是来斗嘴讲道理，自己势弱，且对方没有杀意，千万别斗狠抵抗。 军人没有闲工夫讲道理！ 港口的货物很快被一扫而光，铁杆团很厚道，在海南验货估价后，还主动退回了一部分物资，大气通告所欠银两还清，不会多占便宜。 轩然大波！ 孙可望闻讯后，暴跳若雷，狂骂冠军侯眼里没有天下豪杰，骄狂自大！ 并严令手下彻查，凡是冠军侯投资的西南工坊商铺田地一律查封，收归朝廷。 柳州，李定国得知消息，失色大惊！立即派心腹去见义兄，以大业为重，千万不要与冠军侯交恶！ 广州，李成栋则愣了足有十分钟，赞道，孙可望牛逼！冠军侯都敢惹！有胆，值得合作，冠军侯确实太狂！ 泉州，郑成功叹息，孙可望这是干啥，反清大局正在起势，何必要内部纷争？ 此时的郑大木，已被隆武帝赐姓赐名，国姓爷正式名耀神州！ 福建崇安，司马建笑了，我就知道铁敢是个意气用事之人，终将难成大事，看戏！ 应天府，一筹莫展中的洪承畴听闻消息，当晚设宴庆祝，并快马传信多尔衮，南明内讧，加快布局，年内有望夺回失地。 保宁府，吴三桂大军已进驻剑门关，伺机而动，他支开李国翰，一个人喝闷酒，冠军侯啊！孙可望短视之人，何必理他，咱俩皆被天下人误解，跟我合作多好！ 夔东军李来亨、刘希尧、袁宗第等部一片欢呼，教训得好！孙可望活该！ 文安之最初得知孙可望禁止铁杆团与夔东军的贸易，大怒，写信怒斥孙可望。 但惊悉铁杆团钦州劫货后，立即发出多封书信，分别给孙可望、冠军侯、史可法，希望大家冷静下来，多年难得的抗清局势正向好，莫要因小失大。 八月下旬，林度亲率大军，抵达海南。 其中一营一万三千人，六营六千人，四营段十八部三千人，气势汹汹，欲攻广西，打通商路。 为啥是林度领军？ 林老板从来没有带军打过仗！他从事是另一条战线！秘密部队的战线，内部安全、间谍、监视等的工作。 好比是民国时期的戴笠戴老板率军出征，疯了啊！ 主要是因为林度真急了，把侄儿子调回来当先锋。然后集合手下战兵，一定要打到贵州去。 二主公在播州啊！联络一断，有什么意外，这还了得！ 东北窦刚没有冠军侯手谕，全世界没人能调得动，这是王吒亲口嘱咐，即便冠军侯有危险，也不能动； 秦彪是冠军侯特意下令辅助无敌，不敢调； 冷锋向来是守家，继续待在基隆就行； 老孟打仗还不如自己，且远在东北哈尔滨； 张秀才很给力，支持了六千人； 段十八部虽说是四营麾下，但长期跟一营合作，毕竟当年“断指清零”配合默契，一起成为铁杆团秘密部队的两大山头，自然倾力支持。 所以，林度权衡一番，广西一战只能自己出马，打服孙可望。 海南琼州府的何腾蛟彻底懵逼，啥意思，铁杆团的“锦衣卫”头子亲自出马，搞什么东东？台湾不管了？全国的情报不理了？ 史阁老后知后觉，天啊！这还了得，冠军侯糊涂！ 他毫不犹豫搭乘长公主的风帆战舰赶到海南，在台湾，各大富豪家族流行买风帆战舰，这是冠军侯鼓励的结果。 战舰可以委托海军代管，也可雇佣经验丰富的船长与水手，自行管理。 “什么？林度到了海南，要我们退回没收的工坊店铺？” 孙可望瞪圆眼睛，看着林度传来的措辞强烈之信。 “王爷，不必理他，一个市井泼皮发家之人，专给冠军侯干下三滥之事，在台湾海南声名狼藉，岂能领军征战？” 新任永历朝廷兵部尚书万年策冷哼一声，严重瞧不上林度。 “林度来海南干啥？奇哉怪哉。” 屋内，孙可望手下谋臣齐聚，永历朝廷吏部尚书范鑛深锁双眉提出问题，他想不通，贵州商路一事很大么？ “冠军侯气量狭窄，生性易怒！国之不幸也！”正式成为永历朝廷礼部尚书的任僎摇头叹息。 孙可望不是庸才，他没有在意任僎的点评，细思量范鑛之言，顿觉此事蹊跷，远超常理。 “本王与冠军侯的矛盾，不过是商贸上矛盾，为何林度反应如此大？” 屋内商议此事的大臣一片沉默，谁也不知道如何分析此事，太离奇！ 最终，户部尚书马兆羲不得不发言，再不给出意见，说不好面临失宠撤职。 “不妨派人前往海南，质问林度，探究其真正意图。” “大司徒所言，甚符吾意，不知谁人可去海南？” 孙可望近期也在复盘，李定国给出的建议很中肯，冠军侯很年轻，重情义，豪爽任性，说话办事多顺着点，百利无一害。 跟少年时便扬名天下的无双战将打交道，谈事情不妨直接一点，看对方如何取舍？ 任僎虽然官架子大，但一生起起伏伏，有积累，并非蠢材，他眼睛一转，自告奋勇愿前往海南。 “大宗伯已与铁杆团交恶，无须再去做好人，此次有劳大冢宰去海南一趟，弄明白冠军侯的真正意图。 若想借机吃下廉州府，染指广西，本王绝不退让！” 铁杆团与孙可望隔海对峙，战事一触即发之际，铁杆团探险队正在贵州深山艰苦跋涉。 “靠不靠谱啊！马哥，咱们已经在原始森林折腾一个多月了！” 第277章 菜刀峰穿越 “不是老夫说你，麾下拥有数十万军队，管理三千万人口的地盘，怎么说话还咋咋呼呼的，不够稳重！” “马哥，跟您在一起，想到啥就说啥，不用端着不用装，多舒畅！” “哟！说得蛮真诚的，差点就被感动了！” “别差点啊，赶紧感动！” “少来！老司机了，还不如螳螂刀敏锐，典型的不靠技术只有莽，闷头就是往前闯。” “咦！你不是笑话螳螂刀脑袋里面除了打架就是女人么？” “那哥们直觉很敏锐，这点比你强。” “刚才路过的那个山峰？” “对！你们几个只会哈哈一笑而过，唯独螳螂刀反复查看，仔细思考。” 王吒伸手叫停，探险队往回走，螳螂刀果然还在那儿琢磨。 “螳螂兄，有啥发现么？” “东家，你说怪不怪，究竟是哪路神仙扔出的菜刀，角度能扔得这么准，力度拿捏得这么好？神仙平常是怎么用菜刀的？” 王吒一头黑线，螳螂刀正在琢磨的山峰，是一处奇葩的穿洞岩，洞口神似一把菜刀，刀身、刀把惟妙惟肖。 “马哥，这就是你说的敏锐？” “我去！真让老夫失望，下次绝对不会再夸螳螂刀了。” 螳螂刀看见王吒黑脸，嘿嘿一笑，认真解释道：“东家，我们转了一个多月，就这里最为奇特，属下想爬上去探查一番。” 王吒沉思片刻，建议很有道理啊！谁说螳螂刀脑袋里不装正经事？ “好，老铁们！一半留在原地，其他人跟我爬山。” 山峰并不高，相对高度两百来米，下半部分绿树茂盛，上部分为裸露的青色岩石，岩壁正中便是菜刀形状穿洞。 穿洞高约三十余米，宽为二十来米。 神马平常不会显山露水，安静伪装成一匹乖巧的普通马，但凡遇到爬山，王吒皆会分出一半人山脚陪神马等候。 “风光不错！” 螳螂刀说是上来探查一二，爬到穿洞位置，思路跳跃，迷恋起山水风光。 王吒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但来都来了，总不能辜负爬山的辛苦，便安排瞎子等人认真探查。 上山前，神马明确告知他，有穿越者在此穿越过，两个月前的穿越能量波动，十有八九是这里产生的。 奇怪啊！ 王吒坐在一块岩石上，不断复盘，以往穿越，有两大要素，一是穿越虫洞设备，比如浮云观的飞升石、埙山的双鱼圆石台。 二是穿越启动钥匙，穿越虫洞设备必定会有钥匙的入口，比如飞升石的八卦图案，双鱼圆石台的鱼眼。 为了准备此次寻找穿越能量的探险，他带齐了所有穿越相关的宝贝，三个金玲珑、二块双鱼玉佩，以及一个未激活的铁牌。 神马身上还携带有青铜面具、玉琮、阿拉伯神灯、银杯等宝贝。 可谓倾其所有，一个不落！ 可菜刀峰上，一片纯天然，没有任何文明的痕迹。 找不到任何图案、文字、符号...... 也寻不到山洞的入口，为啥神马会说探测到穿越残余能量辐射？ 啪！一阵烧脑无头绪，王吒郁闷拍了岩石一掌。 等等，当初神马山上貌似普普通通，谁曾想却是宇宙战略富矿区，有穿越者在此处穿越，会不会也有矿藏？ 青色岩石？ 飞升石不就是青色的么？ 犹如漆黑屋子内，终于摸到电门开关，嗒的一声！光明绽放！ “辛爷，动手！”王吒兴奋高喊。 一个时辰后，神马忍不住夸赞：“雁过拔毛，不愧是老穿越，这习惯不错！” “切，啥叫雁过拔毛？心细如发好不好！” “别得意，一点小进步而已，人就飘了！” “不唠嗑了，说说发现了什么？” “这块青石跟埙山圆石台的材质接近，虽算不上顶流，但足够穿越用。” “马哥，青石跟神马山的石头作用不一样，对么？” “不错，你有不小进步，老夫很开心！” “说重点。” “这类石头不是储存能量的，是能写入海量数据与算法程序。” “哟呵！芯片跟硬盘二合一。” “切，低等文明思想。” “拽够了么？拽够了，接着说。” “什么态度，配合一下不行么？” “马哥，你是神马星球永远的守护神，神马星球盼着你找到新能量，干正事好么？” “好吧，神马星球跟我有缘，老夫是应该担起这个责任。” “然后呢？” “需要时间思考，明白么？” “切，高等文明就这水平？不就是有穿越者跑到菜刀峰找材料么？而且材料合适。 于是穿越者一顿捣腾，成功组装穿越虫洞，唰的一下启动虫洞穿越。” 神马眼睛光芒闪烁，彻底无语！ 半晌后，神马传来意念：“小子，本来想找点毛病出来，但不得不承认，你刚才的分析严丝合缝，竟然没有半点漏洞！” “那我们怎么办？” “穿越虫洞系统的算法程序，老夫不会啊，写不出来。” “得！白干了。” “也不是一点用没有，我们不是有移动虫洞玉琮么，可以花点能量，看能不能破解，复制算法程序出来。” “为啥不能直接用玉琮？” “没钥匙好不好，你这智商忽高忽低的，让老夫头疼。” 王吒词穷，懒得反驳，玉琮没钥匙，把算法程序复制，还不是一样么？同一个公司出品，复制出来就不需要钥匙了么？ 探险队就地驻扎菜刀峰下，神马则躲到一旁折腾起来。 子夜时分，连绵群山，清冷弯月下，神马唤来王吒和神兽辛。 菜刀峰位于群山之中，地形复杂，其山脚一侧，是一处幽深山涧。 “天了！这是虫洞还是狗洞？” 王吒惊呆，居然真被神马倒腾出一个直径约为八十公分的圆形小虫洞，绿光闪闪，深夜瞅见，瘆人无比！ “别挑肥拣瘦的了，能弄出来，算买彩票中大奖。” “用啥钥匙打开的？” “破解后的简易版本，不需要钥匙。” “那为啥不直接通过玉琮破解，复制不怕出问题么？” “就是怕破解出问题弄坏玉琮，才复制的。” “握日！” “别十万个为什么了，去吧，我相信你！”神马催促。 “少扯，这种三无虫洞，你让我去钻？出问题找谁投诉？哭都没地方哭！”王吒打死也不想钻小虫洞。 “你跟其他穿越者不一样，你的权限特别大，应该没问题。” “行吧，至少有辛爷相伴，哥们闯一趟。” “不行，神兽辛先不能跟你一块儿去。” “为啥？” “谁敢肯定，这个虫洞会放行智能机器。” “马哥，你刚才不是还说我的权限大么？” “不敢保证这个虫洞你有权限啊！” “不厚道，哥！” “你不带了一个手机来的么，先穿一遍试一试。” 王吒苦着脸，以往穿越虫洞，无知者无畏，啥都敢闯，如今了解多了，胆子也越来越小！ “哎呀！哥会让你瞎冒危险么？玉琮跟双鱼玉佩、玄铁牌这些文明一脉相承，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出问题，非要我解释这么多。 你以前又勇又浪的作风去哪儿了？” 神马详细说出理由，打消王吒的顾虑。 王吒平复心绪，披上钛合金铠甲，一手拿着大黑星，一手握着唐横刀，一咬牙，钻入小虫洞。 多年熟悉的过程重现，意识消失，再次恢复意识，已经进入另一个平行世界！ 咦！空气的味道好亲切。 王吒感受周围的环境，依然是深夜，依然在一处山腰，远处二百米左右发光的建筑群不陌生。 我滴个天！高速服务区！ 一座大桥旁边的高速服务区。 高速路上车辆稀少，偶尔穿梭而过。 王吒小心靠近服务区，各种情景和温情如潮浮现，蓝星，我又回来了！ “什么人？” 突然，右手边有人兴奋喊道。 王吒一哆嗦，唐刀早已入鞘，他赶紧把大黑星收起来，小心回答：“睡不着觉，出来看月亮。” 服务区，深夜会停不少大巴车和私家车，王吒自认回复没毛病。 “看月亮也要穿着道具么？”来人靠近后，兴致高昂地盯着他看。 王吒长吁一口气，不是警察。 “哥们！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人就喜欢找感觉，所以穿着道具出来欣赏月色。” “切，我还认为遇到古代穿越者，真失望！” “少看点网文，哪有什么穿越。”王吒友情忠告。 “你谁啊？说话口气这么大，凭啥说没穿越，无聊！”来人明显不高兴，话不投机，扭头便走。 摆脱纠缠后，王吒迅速返回菜刀峰。 “这么巧，回到了你的母星？” “就是这么巧，我严重怀疑玉琮跟蓝星有密切关系。” “跟低等文明星球有毛线关系，只能说明玉琮文明的人去过蓝星。” “呃......” “算了，不打击你了，走，老夫去你们星球看看。” 由于刚才的穿越，王吒带着手机测试，确认安全，因而，一人一马一神兽降临蓝星！ 早上十点，蓝星正好处于十一长假，服务区人很多。 王吒在服务区商场换了套运动服，给辛爷弄了个帽衫，带上大口罩加墨镜，躲在边缘角落，依然挡不住一群又一群人手机拍照。 “你们星球的人见识太短，而且对马特别不友好！” “哥，在我们星球，服务区里面出现一匹马，这可是爆炸性新闻。” 神马抱怨的过程，过来两个靓丽小妞，笑嘻嘻问道：“帅哥，你是骑马来的么？” “不瞒两位小姐姐，我真是骑马来的。” “骑马在高速跑，收多少钱？” “长假期间，免费！” “嘻嘻......”两个小妞笑得花枝乱颤。 三人瞬间拉近距离，又是拍照又是视频，两个美妞玩疯了，还主动骑上神马，嚷着要上高速...... “你是有家有口的人，少撩妹！” “马哥，别不正经，纯天然友情。” “我去，男女之间有纯天然友情么？” “当然有，人间自有友情在，辛爷，对吧？” “少撩妹！”神兽辛冷冷回了一句。 王吒一摊双手，服务区等刘莽，多枯燥，打发一下时光嘛，抵触咋这么大？ 中午十二点，刘莽开着u8车急吼吼赶来，一见面便是深情拥抱。 “六年了，你小子总算又能穿回来。” “我是谁？穿越路上什么麻烦能挡得住我。” “少吹！” “人生得意......” “打住，我听田雨婷说，穿越虫洞出故障，可能十几年，甚至上百年中断，能见到你，兄弟我真是泪如雨下！” “是出了点麻烦，你也别伤心了，走，撸串去。” 神马意念鄙视：“你这个兄弟乐呵呵的，没见有多伤心！你俩是啥关系，别被他卖了。” 王吒意念回道：“我俩就喜欢瞎开玩笑，放心，刘莽嘴很严，不会乱说的。” “咦！老王，你从古代还带了匹马回来，这马瞅着很一般啊，卖不动价。” 我去！王吒脑袋要炸。 还没等他解释，就只见刘莽浑身发抖，眼斜口歪，口吐白沫。 王吒赶紧扶住刘莽，第一次见神马使用高级招数，完全没看出有什么动作，刘莽就抽抽起来，外星文明果然深不可测，蓝星在宇宙中确实太弱小！ “我刚才咋了？”刘莽恢复清醒，用纸巾擦了擦嘴。 “没事，伤心过度引发的，箱货找了么？”王吒从容撒谎。 “是么，好奇怪啊！” 没多久，箱货到服务区，带上一马一神兽，跟着刘莽的车开进桥省的躺平民宿。 “老王，亏得你有远见，让我在桥省设点，桥省的生意现在已超过帝都和魔都。” “嗨，纯属运气好，附近没什么大热的景点，为啥人会爆满？” “海龙屯上热搜了，能不火么？” 王吒眉头一皱，巧合么？ 当初设点桥省，是根据铁牌所指引的位置，离海龙屯不过十公里。 年初，神马探测到播州有能量波动，王吒便将此事告知神马，铁牌在蓝星z国桥省有穿越点，按照对应的规律，播州显然曾有过飞升石。 世上哪有巧合？也从无意外！ “为啥上热搜？” “两个月前，海龙屯有神奇事件发生，网上一片热传，说是外星人光临蓝星！” 第278章 穿越虫洞被禁 “控哥，网上疯传的飞船是你们的？” 躺平民宿烧烤区，王吒与全面失控坐在一起喝啤撸串，并问起近期网上热搜，热搜起因是有游客在海龙屯山区拍到一艘飞船。 “嗯，是我们的飞船。” 全面失控眼神有些闪躲。 “咦，咋会被蓝星人拍到照片了呢？有图有真相，真不好在网上把事件压下去。” 王吒笑眯眯看着全面失控，原来不是很牛的么？一副蓝星尽在掌握之中的拽样，怎么会被人揪着小辫子了。 “呃......” “怎么，有难言之隐？” “你小子，不该你问的，瞎打听啥？总之，我们有麻烦，你可能也会有麻烦。” “你们能有啥麻烦？除非又来了一波外星人呗。” “嘶.....”全面失控瞥了一眼王吒，坦诚说道：“该说不说，你小子这些年穿越是历练出来了，当天确实有另一波外星人，干扰屏蔽信号，正好被几个游客拍了照片和视频。” “有意思，都聚到海龙屯来了。” 王吒豪气干了一杯啤酒，眼神中闪出光彩，两个平行世界的海龙屯都吸引各路大神，好玩！ “别觉得有啥好玩的，搞不好会引发星际战争，王炸小朋友，你可是当事人，谁不想从你这儿打听消息，至于手段嘛！可不一定像我们这么文明！” “切，怕个毛线！” 王吒大大咧咧撸串，其实心里有点慌！卧槽！真有其他势力会盯上我？ 回到蓝星，首先要联系的自然是全面失控和刘莽，由于身边有神马，安全感满格，所以在躺平民宿休整一天后，才召唤全面失控。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六年前虫洞异常，我们评估过，少说三十年才能恢复通道，要不是处座对你特别有信心，我们已经撤离蓝星了。” “对我有信心？”王吒咧嘴一笑道。 “别装傻，你小子的经历很传奇，万里挑一，说不好真能弄出奇迹。就是认为你能创造奇迹，我们才误认为两个月前的穿越能量波动是你回来了。” “对方什么来路？” “极有可能是高等文明的穿越者。” “你们有损失么？” “没有，他们似乎有急事，警告我们后便消失了。” 王吒表面乐呵呵听全面失控讲故事，但内心越来越慌，宇宙水太深！我想回明朝！ 哥们一个宇宙小卡拉米，没法跟这些中高等文明大势力玩。 送走全面失控后，王吒紧急跟神马开会。 “马哥，你罩得住么？对方也是高等文明。” “怕个毛线怕，你在明朝不是傲娇得很么？威风凛凛的冠军侯，气吞万里如虎！” “此一时，彼一时，别瞎开玩笑，说正事。” “呃.....怎么说呢，对方能造虫洞，咱们搞不过。” “我去！”王吒怒了，搞不过，你刚才说话语气狂个锤子啊！ “真过分！”在一旁的神兽辛同样看不下去，我们星球的守护神咋这德性，一点圣人样子都没有！ “撤吧！回明朝安全些。” “没事，高等文明谁关心你，你很重要么？” “你不是说我很特别么？” “少抬高自己，我那是场面话，权限大有啥了不起，你要是能破解穿越虫洞程序，别人倒真有可能找你。” 场面一度尴尬，王吒双手一摊，叹道：“哥，我想清楚了，区区不过是一个宇宙屌丝，该干嘛干嘛，瞎操高等文明的心，病得不轻！” “小子，不错，总算想通透了。” “马哥，刚才全面失控问起宝贝的事，那个菜刀峰的青石能不能复制虫洞程序卖给他们，咱们好赚些装备回来，比如什么飞船之类的。” “好大口气，就那个全面失控，他们买得起么？” “啥意思？买不起，可以让他们先欠着呀，回头再运送各种装备与物资过来。” “哎呀！怎么说你好，恐怕他们回去也拿不出啥等价的东西出来。” “简易虫洞是三无仿冒产品，能推销出去，不是挺好的么？” “幼稚，你以前是不是卖过神马山的石头给他们。” “是。” “虫洞好比是能在高速公路上跑的车，简易虫洞再简易也是一辆车，有我的劳动成果在里面。 双鱼玉佩不过一把车钥匙，而你卖的石头仅仅是车钥匙的材料，明白么？” “咦，这比喻挺贴切。” “去吧，卖块青石给全面失控，即便是材料，也能卖出好价格的。” 交易相当顺利，紫羽虽然提及青石材料不是顶级石料，但一块青石依然换了一艘飞船，王吒又弄了一块给两个外星朋友，然后开出一大堆物资清单。 魔改武器、弹药、种子、黄金、橡胶、柴油、工具钢等等...... 穿越通道再次打开，欢快的双穿整起来，看平行世界谁敢跟我叫嚣？ 躺平民宿一间客房内，王吒熬夜用笔记本下载资料视频，刚睡下，就被刘莽残忍唤醒。 “你们聊，我去办点事。”刘莽客气离开。 房间内，两位熟人来访，赫然正是当年抓王吒的警察。 “不是说我跟盗墓没关系了么？怎么，还要抓我进去浪费国家粮食？”王吒起床气稍大。 “呀！脾气蛮大啊，我们现在不是警察，你不用担心。”高大汉子笑道。 王吒迷糊中整理思绪，疑惑问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你在高速公路上骑马，这可是不大不小的热点。” “我没在高速公路上骑马，别信谣言。” 王吒心里感叹，贴上胡子化装面对蓝星的人脸识别技术，作用不大。 “你至少在服务区。” “好吧，两位同志，找我啥事，不妨直言。” “有人想见你，能跟我们走一趟么？” “不能！” “你什么态度。”一旁的精瘦汉子忍不住嚷道。 “咋了，不行么？” 两位曾经的便衣警察拿王吒没办法，只好打手机汇报情况。 一个小时后，王吒在民宿的茶室，打着哈欠，接待另外两个老熟人。 心理专家李博士和生理专家魏博士。 “不得了，你果然越来越强壮。”魏博士一见面，便疯狂前后左右看王吒，眼神中充满渴望。 王吒打了个冷战，清醒许多，这眼神分明是想全面体检我。 “两位专家，怎么想起来找我？” “我是强烈申请陪李博士过来的，我没别的事，就是想看一看你的变化。”魏博士目光炽热，一点不掩饰。 王吒略加思考，问道：“李博士如今不在警局了？” “我从来也不是警察。”纤瘦李博士淡然回复道。 “你原来也不是749局的，怎么？现在加入了？” “不得不承认，你是高智商，既然知道我们代表749局，不想告诉我们一点内幕么？” “说了你们也不信。” “你怎么知道不信？迄今为止，我们取得了数项重大科技成果，造福于国家，这便是749局存在的意义。” 双方对视三分钟，王吒耸了耸肩，说道：“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放心，没人会强迫你，也没人会检测你，这是我的手机号，随时可以联系我。” 李博士微笑递了张小卡片，魏博士则满脸遗憾。 来得突然走得干脆，王吒愣了几分钟，有关部门对他的态度真是180度大转变。 他不知道，749局已经彻底转变策略，专门为他成立了一个小组，当年的高处长，如今的副局长，担任小组长。 李博士负责接触对话，当年抓他的警察也全部进入小组。 王吒曾经思考过，有关部门只要不把他当怪物，回馈母星，促进蓝星科技发展，多高尚的事情，咋可能会不乐意。 至少埙山青铜牌、双鱼玉佩原石、黑水晶之类的宝贝都可以给，魔改武器如果全面失控同意，也可以给出。 随便吃了点东西，呼呼大睡，才睡两个多小时，又被刘莽残忍叫醒。 “你咋老干这种招人恨的事？” 刘莽一脸委屈：“你认为我想干啊，已经为你挡了一堆人，这两个人挡不住。” 王吒无语，在桥省躺平民宿这两天，真没敢联系其他朋友，但还是被手眼通天的人发现端倪寻过来。 “王吒，在蓝星穿越圈，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田叔一改儒雅风格，化身小迷弟，激动夸赞。 他与侄女田雨婷（柳白衣）透露，两个月前他们就怀疑过躺平民宿。 而且海龙屯事件，吸引了全球穿越圈的人士齐聚。 近两天再次出现细微能量波动，便过来追问刘莽，通过刘莽的表情一猜就中。 “纯属运气好，哪是什么独一无二。”王吒羞涩回应。 “你的伤好了么？”田雨婷关心问道。 “早好了，放心！” 王吒心里顿时感到温暖，虽然跟田雨婷是穿越交易合作，但六年前的事还放在心上，朋友之情仍在。 “王吒，你不一定看得上魔探，但邀请依然有效，你将会是长老级核心会员，魔探的所有秘密，全对你开放。”田叔郑重表态。 “长老？魔探现在有几个长老？” “五个！” “你们能探测到穿越能量波动？” “以前不能，三年前会中二长老引荐了一个侨居海外的传奇家族，他们有浑天仪，谈判后获得十年使用期。” 我滴个天，穿越圈的秘密浮现，加上海龙屯外星人事件，王吒已经有些消化不过来。 “不用着急回复，可以多想一想，目前据我所知，全球只有你能穿越，穿越的分成上，你完全可以占更多份额。”田雨婷微笑提示道。 “全球只有我能穿越？” “对，六年前，一场虫洞灾难，所有虫洞都已中断。” “都是六年前么？” “是！” 王吒听完后，心中一颤，该不会是我跟神马挪动埙山圆石台造成的吧？我勒过去，这口巨锅绝对不能背！ 送走田叔与田雨婷，王吒睡意全无，迅速使用通讯器联络神马。 一马一神兽，接收飞船后，驾船满世界溜达。 “马哥，六年前，咱们把所有虫洞全搞瘫了！” “瞎说，虫洞通道岂是一块石头能搞瘫的，没见过你这么二的人，主动承担责任。” “好吧，你的愤怒已经出卖了你。” 飞船里一阵沉默，良久，神马安慰：“忘掉这件事吧！责任不在你，以后休要再提。” 王吒词穷，解释道：“我其实是想表达，我们要发财了！” “啥？你小子思维跨度太大，容老夫缓缓。” 王吒随即把魔探提出合作一事详细说明，包括自己的心中构想。 “你想通过这条穿越虫洞，收集能量罐和各种穿越矿产，不是不可以，有能量后，再从神马星球带几个神兽出来管理。” “那还等什么，整！” “老夫担心这个破解复制的虫洞通道不稳定。” “啊！还有这麻烦。” “破解的虫洞，谁踏马知道有没有后门，或者被人下套。” “那你还敢穿越？” “不搞大，偷偷用，谁会过来管你？” 王吒风中凌乱，神马的伟光正形象瞬间崩塌，会不会是一匹被宇宙通缉的流氓马？ 突然，神马眼睛蓝光一顿乱闪，难得开口说话道：“哎！说麻烦，麻烦真来了！” 有人拜访！ 王吒大脑接近宕机，好不容易悄悄穿越一次，居然被这么多人发现，还有秘密可言么？ 来访之人，为一男一女，男的儒雅平和，女的温婉清秀。 “道友从何处来？”清秀女子先开口。 “不知，记忆已失。”神马平静开口说话，没再使用意念交流。 “我等从遥远星系过来，打破了这颗星球的宁静，心觉愧疚，特来烦扰，还望道友勿怪！”儒雅男士言语客气。 王吒在一旁继续凌乱，啥情况，修真体系么？ “虫洞传送通路是你们修复的，自然有这个权力。”神马同样礼貌回复。 “多谢道友理解，近几日使用的虫洞设备并非出自您之手吧？” “偶然得之，借来用用。” “既是借用，还请道友莫要传送干扰星球历史进程的知识与物资。” 我去，王吒心中哀叹！穿越虫洞被禁！ 以往穿越从未遇到虫洞管理者，今天终于见识了！ 第279章 西南内部分裂 飞船内，虫洞管理者走后，王吒化身为好奇宝宝，追着神马问。 “你们以道友互称，是修真文明么？神仙里面也有硅基生命？硅基生命是如何筑基的？” “你小子真八卦，称呼道友就是修真体系？这是宇宙文化礼仪，明白么？” “马哥，你我之间还需要掩藏么？” “晕！修真文明很了不起么？关键是科技，我印象里面高等文明能轻松虐修真文明。” “啊！” “别啊了，现在虫洞被人发现，想偷偷发点财都难，谁泄露的？多半是那个刘莽。” “别欺负刘莽，还需要泄露么？虫洞管理者咋可能没有侦测穿越波动的仪器。” “你以前穿越那么多次，疯狂带货，有人找过你么？” “咦！说得我竟无言以对。” “穿越多大点事，这两个管理者也是抽疯，算了，他们说得有道理。” “啥道理？最后你们偷偷说了啥？” “瞎打听啥？人家特意避开你和神兽说，就是不想给你们招麻烦。” 穿越虫洞被禁，给王吒上了一堂生动宇宙课，至少明白三点： 第一，宇宙水很深，穿越虫洞正常情况下，是有管理者的； 第二，非正常情况，有可能是神马这类流氓在搞事情； 第三，虫洞需要遵守星际法律，以后带货一定要谨慎，搞不好被高等文明抓起来，蹭几年高等文明的粮食。 其实，很多虫洞逻辑，王吒也思考过，穿越虫洞如此高大上的设备，制造者必然是高等文明，没必要挑战高等文明的底线。 再有，穿越成本极大，以前自己傻乎乎双穿带货，连方便面、巧克力都带，甚至出现过带得不满意居然又退回去。 耗能大户，一点不假！ 有啥好豪横的，找不到能量的时候，泪水哭干也没人理你。 虫洞管理者催得紧，随后三天，王吒快速告别蓝星的朋友们。 刘莽、叶灵薇、老马聚了一次，送他们一些宝贝，比如避邪的黑水晶； 鉴得拍买简总，保和拍卖张总，毕竟是穿越初期合作者，拿出几件古董支持他们拍卖事业； 给躺平民宿股东张粤明、潘雨绮新的影视项目投了一笔钱，据说是古代倒斗题材； 至于魔探，王吒暂时未打算当长老，将宋朝蜀葵纹银台盏送给田叔，并告知新虫洞不稳定，下次再合作； 最后是749局的朋友们，他以一亿友情价卖了一块菜刀峰青石，好像惹得高副局长不高兴。 高不高兴的，也不能白送，拿到一亿，哥们是在国内促进消费，总好过让贪官们贪了钱花到国外去。 ...... “小友，热武器不能带，特别这些热武器不是蓝星的武器，别想钻空子。” 王吒欲哭无泪，正准备穿越回明朝，儒雅虫洞管理者居然亲自过来，这得多不信任神马！ “上仙，明朝很危险，时刻会丢掉小命，穿越不容易，就带一把回去，可以么？” “上仙？” 儒雅虫洞管理者笑了，笑得很开心！ “哪有什么神仙，你们这些小年轻，别迷恋传说，多花时间学习科技。” “对，科技才是穿越第一生产力。”王吒立即附和道。 “武器真不能带，你身上不是有一把了么？”虫洞管理者点了一句。 王吒语塞，没招！虫洞管理者已经很客气，全面失控的魔改武器这次带不到明朝了。 “上仙，粮食和种子总能带吧，那边有很多灾民急等着救命。” “哎！生命脆弱，带去吧。” 儒雅虫洞管理者叹息一声，并提醒道：“人口增长是文明发展最巨大的挑战，别迷恋权力争夺，把精力放在科技提升上。” “多谢上仙忠告。” “莫要再叫我上仙了，可叫我栽树。” “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小号取得好！” “年轻人，你很有潜力，下次见面咱们可以多聊聊。” 一来二往的，王吒很快和栽树谈笑风生，终于松口，放行了五吨黄金。 没办法，在播州，招揽了五千多人，探险队所带钱财早已花光，急需黄金救急。 九月十八日，探险队回到海龙屯东面的养马城。 本以为重启虫洞，西南新基地将迎来火箭速度发展，却遇上虫洞管理者，无奈草草收场，仅带回十吨大米、一吨杂交水稻种子、五吨黄金。 “小子，记住这段时间别浪，低调点，我和神兽出去一趟，一年左右回来。” 西南新基地暂时以海龙屯东面的养马城为驻扎地，神马和神兽协助运回粮食与黄金后，打算从海龙屯穿越回蓝星，然后乘坐飞船去趟远门。 因为虫洞管理者建议神马去一处临近星系，那里可能会有神马和神兽身世的信息。 “去吧，在明朝，哥们横着走，担心个毛线，早去早回。” 王吒挥手撵话痨神马赶紧走，平行世界战神风采与自信彰显无遗。 我去，啥情况？ 王吒的手停在空中，久久无法落下，远处缓缓走来两人，不急不慢！ 神马选择的穿越地点位于海龙屯的东面，飞龙关。 按神马的解释，海龙屯是最理想的穿越地点，必然有穿越设备在附近，只是未能发现而已。 “怎么了，还狂不？大明战神！”神马调侃王吒。 远处走来的两人，乃是红发泰西女格丽丝，和一位高大的壮汉。 “我在西面七十公里的深山里发现有穿越的痕迹，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格丽丝笑吟吟询问道，几个月的时间内，她的汉语水平已经达到顶级，果然是地道外星人。 神马没有继续伪装，开口劝道：“赶紧离开吧，海龙屯有危险，不适合穿越。” “嘻嘻！有危险？这种低级唬人套路也玩？” 格丽丝笑得前俯后仰，笑完后淡淡说道：“把你们得到的东西留下来，我可以送你们一件宝贝。” “你能有啥宝贝？”神马笑道，语气中传出浓浓鄙视。 “神骑士，动手！”格丽丝脸色一变，冷声命令道。 腾的一下，高大壮汉纵身一跃十几米，伸手欲抓神马。 神兽辛毫不迟疑，一个跨步，轰出一拳。 嘭！ 画面停滞，王吒瞪圆眼睛，神兽一拳足以轰碎一块巨石。 竟然被壮汉蒲扇般的大手抓住拳头，并冷笑道：“低等文明的机器人，也敢出手？” 咔嚓一声，壮汉另一只手，一记掌刀，生生劈下神兽辛整只右手，再迅猛一拳直接洞穿神兽辛的胸膛。 随后一脚将神兽踢下悬崖。 “哼！不自量力。” 壮汉冷哼一声，扔掉手上的神兽机械手。 卧槽！王吒冷汗直冒，人生第一次近距离见识外星人大打出手，犹如在看科幻电影。 还反抗个锤子，神马兄啊，乖乖交出仿制的虫洞吧。 “别逼我动手！”壮汉伸出右手，示意赶紧交出东西。 “中等文明的机器人，也敢叫嚣？” 突然，悬崖方向传出神兽辛的声音。 唰！神兽辛从悬崖下方跳上来，一路走一路埋怨：“这身体造得太差，一点不好用。” “条件有限，凑合着用。”神马安慰道。 被唤做神骑士的壮汉，眼睛中红光闪耀，反转来得太快，机器人不适应！ 哗，神兽辛再次出手，壮汉怒吼还击。 但是，徒劳无效，神兽辛留下残影，速度升级数倍不止，绕到神骑士身后，化掌为刀，一招终结。 脑袋飞走，脖子处电光忽闪，滋滋冒烟！ 神骑士脑袋滴溜溜在地上滚动，停下来时正好与王吒面对面对视，眼神闪躲，只怪刚才话说得太满，演砸了！ “是你们逼我出手的！” 格丽丝脸色冰冷，话语中透出寒意。 “你们两个退下，这是属于我的战斗！”神马傲然回应道。 王吒和神兽辛迅速跑开，相隔百米，远远观战。 传说中的高等文明生物开战，不知道平行世界能不能扛得住？ 然鹅，几分钟后，格丽丝掏出一个折叠飞行器，展开后抱着神骑士的脑袋飞走了！ “就这？” 王吒非常不满，吐槽道：“退票，说什么属于你的战斗，斗了什么？斗嘴么？” “慢慢你就会适应，高等文明之间很少出手，全靠斗嘴，再说那个红发女不是高等文明出来的。” 神马一点不在乎王吒吐槽，说完后扔了一个红宝石戒指过来，戒指为格丽丝斗嘴输后上缴的宝贝。 “戒指能探查到穿越能量波动，效果一般，很难锁定具体位置，你自己留着玩。” 送走一马一神兽，王吒前往播州城。 方知忙着穿越，两个多月时间，局势竟然变得如此剑拔弩张！ “孙可望停掉了西南商路？” 王吒确实有些措手不及，这些个军阀，互惠互利的贸易不香么？ “老铁，上一次传来消息，还是韩帮主偷偷派人潜过来，说是孙可望不满意我们跟夔东军做生意。” 天真道人愁眉紧锁，两个月来，夔东军上下怒气冲天，几乎要出手攻打贵阳。 “李定国那边联系了么？” “联系了，他说暂时不方便走他的地盘运货，过一段时间缓和些后，才能试着运一批。” 玛德！王吒郁闷，当初铁杆团宁可出兵打东北，也不愿意打福建和广东，有很大原因就是跟这些军阀们扯皮太累！ 还不好动手教训他们！ 夔东军将大量家眷转移到播州，结果物资受阻，穿越虫洞被禁，如何生存发展，勒着裤腰带发展么？ 说实在的，一路发展下来，铁杆团仅在当年从帝都南下时，遇到过短暂吃不饱饭。 难道在播州得过苦日子么？ 队伍扩大到五千多人，还要考虑夔东军。 棘手！ 穿越带过来的十吨大米，冬季将至，杯水车薪！ 一筹莫展中，新消息陆续传来，有好有坏。 好消息是李定国很给力，攻打长沙，故意露出疲软撤军，在衡州设伏将追击的清军团团包围，四面猛攻，阵斩尼堪！ 先杀孔有徳，再斩尼堪，两蹶名王，不愧为南明战神！ 云南、贵州、广西、广东，四川大部分，湖广近一半，如今皆为永历帝朝廷控制，抗清局面一片向好。 坏消息是，铁杆团真动手教训了孙可望，出兵钦州劫货。 王吒能理解林度，自己人在播州，必定心急如焚！ 若是他不在播州，此事倒不至于发展成兵戎相见，不过，断绝与孙可望的贸易是必然的。 孙可望的想法太幼稚，铁杆团不可能无偿支援他。 你一不是铁杆团麾下部队，二不承认三皇子监国，凭啥要我们当辅助系哺育你成长？ 成长后跟铁杆团对着干么？ 合作多好，非要限定铁杆团商队卖货的范围，管得太宽，而且在当前形势下限制商路，缺乏大局观。 你孙可望有能耐，想当皇帝，我不介入，何必要阻拦我做买卖？ 王吒紧急与高桂英、李过、宋献策等人商议，确定对策。 首先向文安之反映，铁杆团无意在抗清关键时期出兵对付孙可望，但孙可望若继续掐断夔东军的商路，势同于与夔东军决裂。 孙可望的操作确实很过分，不强硬表态，是在惯着他。 其次，王吒派人给林度传信，探险队很安全，无须攻打廉州府。 停止进攻的指令必须要尽快下达，王吒一点不怀疑林度的决心！这帮手下十有八九真要动手了。 最后，让林度以冠军侯的名义给李成栋和李定国写信，尽快绕过孙可望，恢复商路。 至于孙可望，王吒不抱幻想，且要冷落其一段时间，以观态度。 铁杆团渡海攻廉州，终于被叫停，但随后的扯皮旷日持久。 永历朝廷吏部尚书范鑛，太子监国的内阁首辅史可法，以及何腾蛟，齐聚琼州府城。 范鑛得到冠军侯不发兵的承诺后，提出赔款要求，认为铁杆团先动手，太欺负人。 史可法当老好人，希望双方各退一步，和为贵，赔款就不用了，铁杆团优惠卖一些军火即可。 文安之派出特使到贵阳，语气强硬，斥责秦王破坏内部团结。 此时的孙可望已进驻贵阳，丝毫不理会夔东军的分手申明，铁了心要限制原大顺军在播州、重庆、夔东的发展。 第280章 海龙侯 十一月十三日，刘文秀兵败保宁府阆中。 四川一战，他最终玩不过老辣的吴三桂，历史没能因穿越者出现播州而改写。 七月中旬，吴三桂与李国翰从剑门出兵进犯，攻陷成都、嘉定、叙州。 刘文秀率王复臣、贺九仪、袁韬、武大定、张先璧等将以步骑六万全面反攻。 八月中旬攻叙州败清将卢光祖、杀总兵南一魁，进围成都，杀清廷知府周基昌，吴三桂引兵来战。 刘文秀大展虎威，阵斩清军白含贞、白广生等将，九月上旬围困吴三桂，清军死战突围逃往绵州，此战斩杀清军万人，迫使吴三桂败走保宁阆中。 刘文秀携连胜之威，期望二次攻打保定府之际，能一鼓作气拿下阆中。 事实上，吴三桂的关宁军嫡系并未伤筋动骨，他也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一直耐心等待战机，给刘文秀致命一击。 半年来，永历帝明军与清军在四川反复攻城守城，表面上打得精彩，但彼此皆未击垮对方主力。 屡胜轻敌的刘文秀，拒绝采纳王复臣坚城不攻、布防绵州的正确意见，轻率攻城，损失巨大。 吴三桂窥出破绽，并不死守，因为他仍有强大实力，主动出击一举攻破张先壁军，溃兵冲乱了全军阵脚，王复臣也被包围牺牲，明军大败。 再次印证人在城失，人城皆存，城在人失，人城皆失。 只要手握重兵驻扎保定府，战场主动权在吴三桂手里，成都平原想攻就攻，想取就取。 前前后后，在成都平原夺来夺去，没多大战略意义与效果。 刘文秀被所谓的胜利迷惑大脑，一上头耗人攻城，败局即定！ 吴三桂舒爽干掉刘文秀的主力，也不乘胜追击，去占据成都平原，而是稳固保定府的防守，耐心休养。 欢迎下一支部队再来成都平原，再攻保定府！ 孙可望深为不满，下旨：不纳良谋，损大将，削去刘文秀的爵号，又拆散其部队，部将刘南康罪当死，念有复城功劳，罢职闲住，另一个部将张先璧则被乱棍打死。 永历朝廷的三员大将，自此变为两人：孙可望与李定国。 刘文秀心情可想而知，本欲回云南昆明学习禅道，想起自己的结拜兄弟王海在播州，于是前往海龙屯养马城，找王海喝酒排闷。 十二月下旬，王吒与天真道长从焦头烂额中，暂时解放出来。 经过广东到湖广衡州，再从怀化进入贵州铜仁，最后至播州的铁杆团马帮，总算带来一批粮食与物资。 同时抵达的还有十来个实战理工学院毕业的学生。 西南播州基地艰难启动，目前已建砖瓦、水泥、火柴等工坊，还弄了两个小高炉炼铁炼钢。 理工学院毕业生正好能分担王吒和天真的工作量。 播州乃山区，矿石丰富，石灰石、磷矿、煤矿、锰矿等应有尽有。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地区富含所有重要矿产，播州的铁矿就比较拉胯，为硫铁矿，品质相比海南石碌铁矿，天壤之别。 没有海运支撑，仅靠马帮，大陆山区的交通弊端突显，穿越者纵有一身才华，也难施展。 新开地图，西南基地难以像东北台湾一样飞速发展。 古往今来，争霸天下，山区势力难被攻破，但也攻不出去，基本选择保存领地臣服中原势力。 究其原因，就是耕田少，难以养活大量人口，难以发展工坊与商贸。 “嘶.....好酒！播州赤水河盛产美酒，果然名不虚传！” 刘文秀三天两头找王吒喝酒，喝无所谓，还喜欢谈心，能把人谈晕。 “大哥！莫要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 王吒边喝边劝，词穷只得反复说，他已记不清说了多少次胜败乃兵家常事。 “吴三桂这厮，确有两把刷子，贤弟若以后遇见他，定要小心提防，切莫中他诡计！” 刘文秀的酒后之言，全是主观牢骚少干货，直听得王吒想一醉了之。 无奈酒力不允许，先倒的总是刘大将军。 “哎！贤弟当日判断，夺四川关键在保宁，一语中的啊！” “是，是......” “贤弟啊，愚兄心中有一结，不知当不当问。” “大哥请说。” “贤弟当日是否有攻打保宁之策？” 王吒立即摆手，否认道：“大哥，若有计策，当日早说出来了，小弟岂是藏私之辈？” “并非责怪贤弟，攻打保宁之策，估计是筹谋，尚难定断，因而贤弟不便说出，愚兄所言可对？” 王吒暗叹，打剑门关和钓鱼城，没迫击炮和炸药，有毛线的妙计。 “大哥，要说筹谋，打保宁之策，不外乎两招。” 刘文秀眼睛一亮，急道：“贤弟请说。” “一是派精兵进山，骚扰清军粮道，成都一带别指望能安定发展，修固几座城池，跟吴三桂耗着。” 刘文秀没说话，此计很被动，谈不上妙策，关键点在进山的精兵。 “二是绕过去打汉中！汉中一破，保宁自然投降。” 刘文秀依然没喝彩，计策谈不上新颖，王吒说完后，也没指望能震住刘大将军。 “打汉中不容易，山路难行，从荔枝道杀过去么？” “对！出奇兵攻汉中，吴三桂必降。” “若清军从湖广增援汉中，怎么办？” “出兵的时机，在于晋王攻打长沙，威胁武昌。” 刘文秀猛喝一口酒，叹道：“愚兄之错，不该攻城，战机不对！攻打方向也不对！” “大哥！战场瞬息万变，哪有定论，无须自责。” “若是贤弟能助愚兄，阆中岂会兵败？” 王吒暗吁一口气，这是刘文秀喝醉前的必说之言，好吧！加快节奏！ “啥也别说了，整一杯！” 谁知刘文秀喝完之后，顽强挺住不倒，环顾四周，小声问道：“贤弟，你真在播州西面挖到金矿？” 王吒头炸，黄金一事捂不住。 夔东军以及家眷，加上来投奔大英雄王海的好汉，播州新增近十万人口，劫掠事情干不出来，而且在山区劫掠，麻烦事多了去。 所以，王吒广派人手，动用黄金去周边土司和村寨购买粮食、腊肉和山货。 黄金开道，土司以及周边百姓乐于交易，挤出口粮，且纷纷主动进山打猎与采挖山货。 此事自然沸沸扬扬，传闻大英雄王海在播州西面深山找到一处金矿！ “大哥，金矿是有，但储量并不高。” “贤弟无须担心，为兄只是好奇！” 黄金一事，好奇的可不只有刘文秀，翌日，惊天消息传来，孙可望亲自出马，来播州拜访王海，顺带跟李来亨等人谈判。 在海南，旷日持久的扯皮难有结果。 永历朝廷吏部尚书范鑛索要的赔款，铁杆团当然不可能给，僵持过程中，刘文秀四川战败。 孙可望态度有所缓和，提及铁杆团对夔东军的支援，要求铁杆团给予同样的支援力度，若同意，可开放商路。 林度与韩大一头雾水，支援啥啊？人家夔东军乃是真金白银购买！ 孙可望势力从上到下，无一人相信，一致认为是托词，骗三岁小孩呢？夔东军山穷水尽躲在深山里，还能有钱财？ 可当播州出金矿的消息传出后，孙可望不得不面对，夔东军可能真不缺钱。 虽说传闻是王海找到金矿，但其与李来亨的关系深厚，夔东军自然能分到一杯羹。 多次邀请王海来贵阳一叙无果，孙可望倒也果决，本就想拜访王海，只因与夔东军交恶拖延，不妨借谈判之际，亲自见一见王海！ “王海兄弟，你与文秀结拜，咱们是一家人，无须多礼！” 养马城外，临时搭建的一处棚屋，孙可望微笑发话，丝毫没有摆秦王的架子。 第一眼，他便深深喜爱上了王吒，好一个英姿勃发青年郎，两眼炯炯有神，体格高大健壮。 此等良将加福将，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收入麾下！ “王爷客气，小人一介草民，闲散惯了，还望王爷勿怪！” 王吒小心回复，多次拒绝永历朝廷的实际当家人，一方枭雄的面子往哪儿放？ “无妨，朝廷已下旨，封贤弟为海龙侯，播州总兵。” 这是孙可望的招人策略，不强迫但要有表示，你既然喜欢待在播州海龙屯，那便先封你为海龙侯。 反正永历朝廷的玉玺在自己手上，先给一个爵位。 且不说王吒的战功，乱世之中，朝廷笼络人才，公侯满天飞，伯爵都拿不出手！ 先上一个侯爵！ 王吒心中暗笑，斜杠青年再添新身份，以前崇祯帝不愿给他封官封爵，时代变了，一身本事，走到哪里，皆能封官拜侯。 孙可望这一招，还有离间之用！ 夔东军驻扎播州，朝廷不认，名义上的播州军权是交给海龙侯。 李来亨等人有没有怨言？估计没有，留根刺，说不得以后能影响一二。 如今夔东军等同独立，不听号令，文安之越发强硬，倒要看看能强硬到何时？ 双方说了一通没营养的场面话后，孙可望笑中含有深意，问道：“听闻播州有金矿，不知是否属实？” “王爷，绝无此事！”王吒一口否认！ 开玩笑，你就是现场挖出黄金，我也不认！ 不知道，没听过，别问我！否认三连！ “播州刚光复，民生困顿，若王海兄弟有难处，可跟本王说，所需粮草兵器，一律应允。” “多谢王爷照顾！现在海龙屯已过难关。” 王吒依然不接招，孙可望的人情不能欠！ 孙可望也不恼！没指望王海能立马归顺。 “若年后攻打吴三桂，王海兄弟可有信心？” 呀！王吒没想到会有此一问！啥情况？ “王爷，小人兵少将弱，打不过吴三桂。” “无妨，本王给你兵马粮草。” 空气凝固！屋内寂静无声！王吒怎么也没想到孙可望会抛出这样一个选择！ 孙哥啊！我不是你的小弟，把兵马交给我，你会放心？我也没打算跟你混啊！ 孙可望很耐心，一直不催，微笑看着王吒。 他越来越欣赏王吒，有战绩，说话得体，还是一位跟黄金有缘的福将，让其统帅大军征战不是不可以，配上自己的心腹与谋士即可。 至于是不是立马打吴三桂，这个待议。 王吒确实被将住了！ 历史上，孙可望出了名嫉妒贤能，私心深重，为何今日一见，如此大气，求贤若渴，用人不疑？ 坦率讲，王吒要是刚穿越到播州，还真可能接受孙可望，与其合作！ “王爷，在下尚不具备统领大军征战一方的能耐，但若要攻打吴三桂，五千将士愿助大军一臂之力。” “哈哈！王海兄弟过于谦虚！你这句话，本王记住了！” 孙可望哈哈大笑后，满意而去，第一次接触王海兄弟，没有谈僵，好事！慢慢来！ 而与李来亨等人的谈判，孙可望没抱多大希望，双方矛盾已公开化，难以调和。 他的要求很苛刻，你们有黄金，想买物资和军火，可交给本王手下，由手下人去跟铁杆团购买，再运过来。 总之，一定要掐断夔东军与铁杆团的直接联系。 货在自己手上，夔东军还敢不敢对着干？ 必然是谈崩的结果，李来亨岂会信任孙可望。 重庆的文安之愁到失眠，夔东军孤立无援，仅占地利优势，难以发展壮大！ 作为穿越者，王吒都很难理解孙可望的信心在哪里？ 诚然，孙可望有治理之才，云南以及贵州南部、广西西部趋于稳定，民生好转，能给军队提供粮草军饷。 但孙可望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么？ 永历朝廷比不过清廷和铁杆团，说不好还不如隆武朝廷，明面上的地盘比隆武朝廷大而已，兴华会与郑家其实比孙可望有钱。 孙可望就不能暂时按住自己的野心，处理好与刘文秀和李定国的关系，处理好与夔东军的协作互助局面？ 王吒与刘文秀喝酒聊天，倒是打探到一些内幕。 铁杆团崛起，让各方势力重点关注工匠群体，孙可望的军工制造工坊已能仿造燧发枪，目前在试造野战炮、震天雷。 古人估计对军工制造的困难理解不足，认知局限，想当然，认为差距不大！ 第281章 白银大贬值 孙可望刚走，蹭酒蹭聊的刘文秀掐准时间上门谈心。 “嘶.....好酒！” 嘶声一起，刘文秀嘴巴一张，又开始纵论天下，抒发胸中郁闷！ “哥，我还有事，咱们赶紧干了这壶酒！” 王吒打断刘文秀，下定决心快速喝瘫这个酒鬼。 “你可是要去见赵步铸？”刘文秀若有所思问道。 王吒点头，孙可望询问完黄金矿藏后，表达想用银子或粮食物资换黄金。 赠送的粮饷推辞掉，但贸易可以有，作为穿越者，王吒不拒绝交易，孙可望是政治家，也不会在意所谓的面子，他需要黄金！ 因而，他让赵步铸跟海龙侯对接，毕竟大boss不会花时间洽谈具体细节。 “哎！愚兄本不该多嘴，但我那义兄，心中有想法，贤弟要谨慎！” 刘文秀与孙可望、李定国皆是张献忠的义子。 王吒心中一震，这是啥暗示？刘文秀不满意孙可望称帝？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弟向来认为，皇帝不该由一家一姓把持，秦王想当皇帝，很正常，没啥大不了的。” 啪嚓一声，陶瓷酒杯掉地，碎得四分五裂。 刘文秀酒意全无，瞪圆眼睛，穿越者的直白对他认知冲击巨大！ 我暗示一句，你心里有数就行，何必要大声说出来，还说得如此不在乎！ 半晌，他才整理措词，小声劝道：“贤弟，此话切记不可乱说，你我皆武夫，不要搅和朝堂之事。” “嘿嘿！大哥，小弟远在江湖，自由自在，啥话不能说？庙堂之人还能砍了我不成！” 刘文秀面色凝重，带着几分沧桑说道：“我那义父纵横天下，无所顾忌，过了把皇帝的瘾，义兄心中难免有此大志。 然，建奴入关，民不聊生，我等不可再重复闯王与我义父之争，当携手共抗清军！” 王吒心生敬意，抱拳说道：“大哥肺腑之言，小弟谨记！” 他能感受到，刘文秀少年时成长于造反军队，转战大江南北，人生经历坎坷，对天下家国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认为当前的主要矛盾是与清军的矛盾。 估计李定国跟刘文秀的认知与态度雷同。 如何分析和看待孙可望呢？ 孙可望与另外三个义弟，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当年败退云南，虽然四人名义上平起平坐，共同打理大西军余部。 但是，军政民政主要由孙可望领头负责，特别是民政，他的三个义弟其实只擅长打仗，可以说，大西军在云南能快速回血，孙可望居功至伟。 每一个势力都需要确立领袖，好比是股份公司，四个人的股份一样，能发展好公司么？ 因而，孙可望内心希望确立自己的领袖地位，要确立地位，自然会削减其他三人的权力。 如何在削减权力的过程中，不影响股份公司的稳定，涉及到沟通，从历史看，显然没做好！ 王吒谈不上厌恶孙可望，只是感叹历史很复杂，穿越很奇妙！ 孙可望与冠军侯闹掰，断绝一切往来和贸易，但却因为海龙屯的穿越，鬼使神差般把海龙侯与孙可望牵到了一起，重新开始贸易与交往！ 播州缺粮，王吒不介意花点黄金从孙可望手上买粮食。 随后一个多月，播州小基地捱过难关，军民吃饱穿暖，顺利渡过冬天。 工坊稳步成长，已尝试销售火柴、蜂窝煤、铅笔、铁锅、农用锄具等产品，肥皂与雪花盐的产量正准备扩大，即将对外销售。 不过，铁杆团马帮年后仅来一次，且规模很小，李定国不可能不给孙可望面子，再次放行算是顾全冠军侯的情谊。 马帮传来林度密信，铁杆团上上下下急切盼望团长回基隆主持大计。 粮食问题已解决，去年至今没再推行过喝粥令。 原因很简单，东北粮食能自给自足，南洋粮食来源众多，如果今年没有新的难民潮，台湾东北粮价必大幅度下降。 但是，粮食无忧，新麻烦袭来： 白银贬值，幅度惊人，恨不得一天一个价，如今一两黄金能换十九两白银，台湾海南人心惶惶！ 王吒一番思量，不由哑然失笑。 众人拾柴火焰高，平行世界的东西方穿越者，谁不知道黄金穿越走私的暴利？ 穿越者们同心协力，双穿倒腾黄金白银，一百年的白银贬值过程能缩短成十年！ 西方穿越者想在东方薅羊毛，用军火、白银、大宗商品、工业产品大量收集黄金，难度太大，因为东方穿越者早就大量囤黄金。 王吒便是其中大头，挖金矿、劫掠、白银换黄金，囤积数量惊天动地！ 具体数量每个月皆在变化，王吒估计自己手上捏的黄金超过千吨！ 所以，西方穿越者仅能从东方获取小批量黄金，一是通过粮食从铁杆团手上交易到一部分，再就是与清廷及各路军阀贸易。 怪不得孙可望如此渴望黄金，原来是跟泰西人搭上线。 很多信息一汇总，不难想通其中环节。 孙可望、李成栋、兴华会、郑成功这些势力，在福建、广东目前并不依赖铁杆团，特别是孙可望，一点不让步，甚至于希望通过强硬态度从铁杆团获利。 他们的军火、风帆战船有了新的购买渠道。 完全可以推测，泰西人会提出用黄金结算，优惠力度恐怕会让清廷与军阀们毫不犹豫购买。 为啥孙可望敢于跟铁杆团较劲？显然是军火给了他底气，他能造燧发抢，还能买野战炮，买震天雷，买风帆战船。 古往今来，相当多决策者不经历实战，容易产生错觉。 清军为啥会败？武器差，所以菜，同样的武器装备，铁杆团还能如传说中那么凶猛么？ 清军经历过，不会这么想，但孙可望和李成栋正在这么想！ 清军通过惨败获得的军事情报怎么可能会分享出来？泰西人要卖军火，更不会把自己的战败经验共享出来。 王吒回信林度，让铁杆团勿忧！ 当年发行纸质银票，穿越者早有预案，我们有黄金储备，怕个毛线的金融危机。 明朝人吃过太祖的宝钞之苦，两百多年谈钞色变，能理解他们的恐慌心情。 他让林度通知神豪钱庄，按银票发行的年份，补差价。 举个例子，当年是一比十五的黄金白银兑换比例，钱庄收回老银票，按一比十九的新比例，给兑换者新发行的银票。 东北台湾海南，百姓手上的白银并不多，是银票多，银票不贬值，自然不会爆发金融危机。 且更加增强百姓对银票的使用信心。 神豪钱庄如此操作，会不会血亏？ 非也，王吒手上的白银，向来是月光，神豪钱庄也差不多，白银早就大量通过贸易购买粮食、橡胶、石油、木材、矿石、香料、酒、工艺品等商品与物资。 王吒和神豪钱庄囤积的是黄金！而非白银！ 白银贬值，黄金升值，对神豪钱庄来说，实际上是赚钱了，因为钱庄的黄金储量总价值高过白银。 唯一要避免的是，百姓挤兑银票，想换成白银后自己去兑换黄金。 会不会出现这样的金融麻烦？ 有可能，王吒在信中也着重提及，如遇此种情况，有两招化解： 一是大家族和富商要严令禁止挤兑，大家族和富商是真正的大头，他们不出什么幺蛾子，金融秩序不会乱； 二是释放一部分黄金储备，给百姓压压惊！ 安排完应对方案，王吒依然打算在播州再待一段时间。 他想等神马和神兽回归，同时恋恋不忘穿越，下次好好跟虫洞管理者栽树诉诉苦，多拉一些物资回来。 当前，东北台湾海南发展顺风顺水、高歌猛进，实战理工学院有陈算坐镇，技术研发不耽误，铁杆团新一轮扩军需要时间练兵。 正好在播州开拓小基地。 不是不想打清军，攻打山东一拖再拖，因为带英已经介入山东，一旦开战，必是大战。 而且，铁杆团的陆军北面准备与罗斯人大战，小规模战斗早就在黑龙江以北频繁开火。 海军在南面则是要与带英争夺南瞻洲（澳洲），南瞻洲的开拓于前年开启，那里有丰富矿产，没理由不去开发。 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前年，铁杆团获悉带英正全力抢占南瞻洲。 海军与海盗劫掠天团南下，带英很愤怒，多次派出使团前往基隆。 王吒的回复自然犀利，开什么玩笑，你们在南瞻洲总共有多少人，二万人么？也敢大言不惭说南瞻洲是尔等的势力范围？ 所以，平行世界走向很离奇，清廷迎来了喘息之机，否则早已被铁杆团击垮，哪还能占据中原。 既然铁杆团的兵力被牵制，那就推动永历帝与隆武帝的军队攻下湖广全境，并拿下汉中，光复整个四川。 清廷的绿营汉军会怎么想？比如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乃至于洪承畴，王吒很想看看，这些人会作何反应？ 永历帝与隆武帝的军队只要内部不扯皮，完全有实力做得更好。 可他们会不扯皮么？王吒心里也没底，至少从穿越者了解的历史看，很难！ 第一个扯皮内斗的人，已经出现，那就是施琅。 在王吒写信回复林度之际，施琅正式与郑成功决裂，一山不容二虎，二个年轻将领，谁也不服谁，彻底闹翻，施琅投奔洪承畴！ 没办法，明末的通信闭塞，尤其是西南山区，很难在一个月内获知福建的变化。 特别是孙可望阻断铁杆团马帮商路，夔东军又与其交恶。 播州、重庆、夔东好比是一处与世隔绝之地，各种消息皆被封锁。 西元1653年，弘光九年，顺治十年，二月十九日。 “王海兄弟，大事不好！” 李来亨急急忙忙跑来，神色慌张。 王吒叮嘱过大顺军老熟人，无论何时，皆不能称呼铁敢之名，所以李来亨喊的是王海。 “啥事？慌成这样。” 王吒正指导工匠做滑轮弩，看见李来亨跑来，蹙眉问道。 “据说，赵步铸手下发现了西面的金矿。”李来亨一脸怒容说明缘由。 王吒笑了，穿越带来五吨黄金，没法跟李来亨说真相，只得编理由，以至于所有人皆相信播州西面有金矿。 “无妨，那地方早被我们挖遍了，找到也没用。” “兄弟啊！不可大意，好多倒斗高手也闻风而动，他们能耐不小，说不定能找到兄弟没挖出来的黄金。” “啊！他们去的是哪儿？” “沙溪驿西面不远，听说那里几十年前，就有人淘到金砂。” 王吒无语，难道真有金矿？自己无心之语，牵出一个大金矿？ 他之所以担心，是忌惮倒斗高手，这帮人若是找到菜刀峰，说不好真有人对菜刀峰的青石感兴趣，敲几块走，那可是比黄金还要值钱的宝贝！ 去年各大势力组团来海龙屯，丑国的团队第一个出局，惹上铁杆团，能不出局才怪。 李来亨年前把麦克莱恩带到湖广江陵，拿回三十万两银子赔款。 第二个出局的团队是带英的队伍，红发女格丽丝斗嘴失败，退出海龙屯，带英队伍当然不敢逗留，立即撤出。 金复的团队一看带英团队跑路，同样毫不犹豫跟着跑。 三支团队撤出，但他们雇佣的倒斗高手却没有走，搞不清楚是自己的意愿，还是雇主的要求，亦或二者皆有。 最有耐心的是兴华会的团队，始终坚守，耐心到变态！ 汪新受够了穿越虫洞控制者坐地抬价的苦，所以很耐心，特别是王吒带回黄金，更加说明有虫洞，当然不肯退出。 赵步铸的团队离开过，又重新杀回来，多半是为了黄金。 一帮倒斗高手，大半年时间，几乎把海龙屯周围的古墓探了个遍，苦苦搜寻线索。 “兄弟，这事不能忍，金矿是你发现的。” 李来亨看着陷入沉思的王吒，忍不住想出手。 “算了，荒山野地，说是咱们的地盘，赵步铸必然不服，李兄可派些人跟过去看看，说不好还有些金子当初没发现。” 第282章 奇袭蔺州城 二月十九日，播州西面深山中的金矿牵动人心。 李来亨和改世王纷纷请命淘金，大顺军一众老将最终决定由稳重的高一功出马。 刚走两日，播州西面传来紧急军情！ “什么？清军也想插一腿？” 王吒脸皮再厚，都有些不好意思，哥们随便撒个谎而已，就要改变历史么？ 孙可望派赵步铸去淘金，夔东军则是高一功领衔。 现在清军闻风而动，居然从保宁出兵，一路拿下成都、叙州（宜宾）、泸州、永宁，意图通过永宁蔺州攻入播州。 “是，约有三万清军，旗号有李国翰的镶蓝旗汉军，还有正红旗的建奴，尚未知晓是谁领兵。” 李来亨沉声回答，面色肃然。 “三万人也敢来？”王吒下意识脱口而出。 屋内众将一片愁眉紧锁，听到王吒的嘲笑，齐唰唰看向他，三万人啊，而且有真正的建奴。 但二秒钟不到，又齐唰唰愁眉舒展，我们担心啥？有冠军侯在，跟着一路砍就行！ 古代战场，士气说玄乎很玄乎，说实质效果，特管用！ 怎么理解呢？ 比如八旗建州军，从萨尔浒之战开始，不断以少胜多，再到一片石，猛然出手，战绩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满万不可敌的士气，日积月累，将士习惯胜利，战斗毫不拖泥带水。 这样的士气，不仅激励己方，还影响对方，双重作用！ 双方主力的大仗硬仗，很多时候胜负关键在于韧性的临界点。 双方皆挺住了韧性的临界点，战斗自然会打成胶着战，胜方即使胜也是惨胜。 士气疲软的一方，最大表现便是韧性差，临界点低，硬碰硬之下，率先崩溃，一泻千里。 实际上战力差距大么？并不大，但战场上表现出来的，却是巨大差距，一战即溃！ 明军被打出心理阴影，越传越玄乎！ 心理出问题，神鬼邪说侵入大脑，精神剧烈自残！ 未战先怯，未战先想逃，兵家之哀！ 所以，明末的军队，战场上最需要的，其实是心理医生，没心理医生，出一个盖世猛将，心理阴霾自会烟消云散！ 现在谁是盖世猛将？冠军侯也！ 有冠军侯在，夔东军士气绝壁垮不了，三万清军过来，纯粹找不自在。 “王海兄弟，北面还有三万人，由吴三桂领军。”李过补充道。 “吴三桂位置在哪儿？” “尚不确定，初步判断是去攻打江津，想拿下重庆。” 王吒暗忖，北面吴三桂不会当傻瓜，耗费士兵攻打坚城重庆，更多是牵制北面的军队回援播州。 而贵州北面与四川东面大山连绵，三百多里的距离等同平原六百多里路程。 北面的吴三桂仅是牵制，无法增援，除非李国翰的部队拿下播州，然后合力围攻重庆，这两支军队才能会师。 “诸位将军，准备粮草，随我出征收人头！”王吒豪爽挥手。 哈哈哈！屋内传出震天大笑！ 全天下，若有人骄狂霸气，视八旗军如无物，曾经的大顺军将领会认为此人脑袋进水。 但冠军侯说出口，无人不信，无人不信心百倍、士气高涨！ 这便是顶流大将的战场魅力！ 开玩笑，第一战直捣黄龙，第二战斩掉阿济格，生擒博洛，然后在奴儿干都司撵着豪格满山跑！ 谁会质疑？ 质疑的人的会被大家认为脑袋进水！ 二月二十一日，王吒担当前锋，率领五千海龙营出发。 李来亨部和改世王部，各领六千人，作为中军将在两日后往北挺进。 铁杆团最新成员，海龙营正式亮相平行世界！ 本来编制为铁杆团的新九连，海龙连。 可是王海的威名传遍西南，西南好汉们慕名涌来，队伍规模从三千人高速膨胀到八千人。 挡都挡不住，一定要追随大英雄王海，哪怕给英雄牵马都行。 主要是马化豹这厮名声太烂，贵州人民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谁除掉马化豹，谁就是贵州人民的大英雄！ 以前，王吒为组建山地部队焦虑过，如今，海龙营彻底打消了一切关于山地作战的焦虑。 海龙营的将士，大部分来自贵州、川东，小部分来自湘西，全是一流的山地兵源。 坦率讲，这帮将士若去平原打仗，恐怕会晕，太平！不晓得该如何配合和穿插！ 王吒一高兴，将这支特殊部队升级为营级编制，海龙营闪亮登场！ 他为这支部队新打造了近千把滑轮弩，五百多支喷子（霰弹枪），山地多袭扰战、伏击战，以及遭遇战，喷子加滑轮弩的组合远强于燧发枪。 缴获丑国探险队的十多支杠杆步枪，尚余四百多发子弹，关键时候能给清军致命一击。 而随王吒前来播州探险的特战队，左轮枪与手榴弹的配置，碾压级别，弹药虽少，但足以在关键时候改变战场走向。 二十四日，海龙营抵达娄山关西面九十里的二郎坝。 而此时的清军，已推进到娄山关西面三十里处。 两军擦肩而过？ 非也！王吒的策略，五千前锋不是迎头对撞三万清军，而是绕到后方去，断粮道，打蔺州，甚至打永宁、泸州。 让三万清军成为孤军，要么吴三桂掉头南下增援，要么李国翰放弃播州，杀回蔺州。 播州大山连绵，军队易于躲藏、穿插，为啥要打大兵团会战？ 当然，清军也可不管不顾，大家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李国翰全力攻打娄山关、播州。 王吒的军事部署，李过与天真道人将会留守娄山关、播州城、海龙屯，让清军攻城，消耗对方。 二郎坝，海龙营分兵，李准和猴子各率一千人，跟随在清军后方，伺机袭扰。 王吒则率领三千人打蔺州。 二十六日，清军进攻娄山关，二十七日，海龙营扑到蔺州。 一场清军统帅和孙可望与文安之彻底看不懂的大战，拉开帷幕。 蔺州城外八里的一处小村庄，王吒接见反清复明义士。 “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一个圆脸中等个子的大汉，喝完一碗酒后，用力一摔，朗声说道。 “范兄，此计凶险，时机不妥时，莫要强干。” “侯爷！小人不怕死，人死屌朝天，砍一个建奴够本。” “好！范兄高义！来人，拿金子来。” 王吒招手，特战队员递来十两黄金。 “侯爷！您这是看不起小人，小人愿助侯爷攻城，并非贪要财物。” “哪里话，这是在下给诸位兄弟的酒钱，干大事怎能不吃好喝好！” 哈哈哈！小村庄里传出肆意粗犷的大笑。 王吒近些年不再困惑，而是得意，社团最爱的人设，没什么不好！ 从摸鱼郎开始，到冠军侯，再到如今的海龙侯，江湖豪杰好汉，总是慕名来投。 这是属于他独有的特质！ 怎么说呢？ 一是武力逆天，二是豪爽仗义、挥金如土。 跟江湖人士沟通起来，速度与效率极快，海龙营有大量江湖好汉投奔，轻松联络到蔺州城的哥老会分舵。 哥老会兴起于明末川渝与贵州地区，跟广东、福建的天地会相比，资金少一些，但豪气不输半分。 武力上，海龙侯王海仅带百余人，敢冲阵枪挑马化豹，西南地区已经封神，江湖好汉粉丝数量庞大，一呼百应。 再加上，海龙侯播州挖出金矿，多金战神，谁不爱？ 所以，蔺州城哥老会的好汉听说是海龙侯找他们办事，热泪盈眶，一点不假。 本来不给金子，哥老会也愿意干，如今干活还能拿金子，一帮好汉迅速回城，战意昂扬。 二十八日，巳时，海龙营列阵攻城。 仅从蔺州城南门进攻，攻城目的明显，可以让城内守军敞开跑，无所谓，山区追逃兵，能追便追，追不了拉倒，没打算全歼蔺州守军。 攻城第一件事，挖壕沟。 城内守将，正红旗甲喇额真罗鲁泰，头次见到这么离奇又嚣张的明军。 三千左右的军队也敢攻城？ 他问身边的绿营参将姚韬：“城下是何方将领，敢来攻城？” 若不是正红旗固山额真济席哈特意交待，勿要出击，守好蔺州即可，罗鲁泰第一时间就想领兵出城痛击这支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军。 三万攻打播州的清军，明面是李国翰领军，实际主帅为济席哈。 金复逃到湖广武昌，快马禀报帝都多尔衮，请求出兵攻占播州，那里不仅有重宝，还有金矿。 多尔衮同意，调驻守湖广的济席哈领兵五千，汇同吴三桂与李国翰，从保宁出兵打播州。 绿营参将姚韬，来回投降过刘文秀和吴三桂，每天摆烂，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有闲工夫打听军事情报。 姚韬眼睛滴溜溜乱转，想不明白来将是何人，“王”字大旗？刘文秀手下有姓王的么？王复臣，不已经战死了么？ “哼！” 罗鲁泰厌恶瞥了一眼姚韬，心中暗骂，如此将领，接收来有何用？浪费粮食。 “将军，末将从未听闻刘文秀手下有姓王的将领，想必是一个无名之辈。” 罗鲁泰和姚韬很懵，不知城下部队来自何方？ 估计是从贵州毕节攻过来的刘文秀部，他们始终没有联想到播州的夔东军。 二郎坝倒是有清军一个驻扎点，已被海龙营拔掉，然后一路轻装行军，二郎坝的清军溃兵还没来得及赶回来通报，就被海龙营阻挡在东面，进不了城。 挖壕沟是啥意思？ 罗鲁泰苦思难解，辽东的战场情报是传达到各地清军，但谁能想到西南山区也有明军会如此操作。 他看了半天攻城军队的缓慢挖壕沟推进，终于看不下去，不顾济席哈守城的命令，点齐三千六百人出城攻打到嘴的肥肉。 是的，在他眼里，城外三千人不是肥肉，还能是啥？ 打这么多年仗，第一次见如此嚣张的军队。不侦察军情，没有火炮，三千人竟然敢攻城。 不知道城里有八旗军么？ 蔺州城共驻扎有九百正红旗，四千绿营，因为有粮草辎重，济席哈特意留下九百八旗兵。 王吒惊呆，换一个地图，换一个身份，真能遇见二货将领！ 那还迟疑啥？梭哈！杠杆步枪和三把56半无须节省弹药，打崩敌人士气！ 砰！砰！砰！ 如今的八旗嫡系满军，在多尔衮和博洛的大力推动下，迅速改编制，并全面应用密集燧发枪阵型。 血泪的教训，八旗满军能不改革么？ 罗鲁泰手下九百人中，便有三百燧发枪士兵，出城后，快速列阵，准备密集开火射击。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海龙营射程更远的步枪子弹。 八旗燧发枪阵崩溃，海龙营全军压上，六十米距离，喷子与滑轮弩齐上，战场一边倒。 “放箭！” 罗鲁泰命大，仅是头盔被崩掉，他挥舞腰刀，眼珠快要瞪出来，咆哮着下令！ 再怎么咆哮也没有什么卵用，罗鲁泰已经很低估姚韬绿营军的战力，但还远远不够。 姚韬部的战力没有下限，低到地板以下，仍然还有潜力再低下去！ 绿营军稀稀拉拉放了几箭后，开始溃逃。 完全不用姚韬作表率，一见八旗军折损过半，立马开逃，而且不是逃进城。 因为城内失火，喊声震天，逃兵们心里门清，有内应！ 罗鲁泰想得太简单，认为六百正红旗，能带动三千绿营打，可前提是正红旗撑得起来。 三百燧发枪兵，刚一接触，就被打崩，撑得起个毛线！ 逃兵四散而逃，督阵的正红旗有刀无处砍。 由于海龙营是轻装行军，仅带有一百副铠甲，王吒身先士卒，手提二十八斤重的陌刀，上阵搏杀。 铠甲少，必须尽快清除残余的正红旗披甲兵。 冷兵器肉搏近战，有甲和无甲，区别极大。 五六个阵型配合的披甲兵能轻松灭掉十几个，乃至二十几个无甲兵。 噗！罗鲁泰焉能挡得住当世猛将的陌刀，两个回合便被枭首。 三千海龙营涌入蔺州城，城内一千绿营的将领与哥老会头目相识，毫不犹豫阵前起义。 城内三百正红旗，没有啥投降机会，瞬间被剁成肉泥。 攻打娄山关的正红旗固山额真济席哈得知消息，勃然大怒！ 第283章 茅台镇大捷 “夔东军是何用意？” 济席哈盛怒之后，召集将领帐内商议对策。 “李来亨、刘希尧不敢与我军决战，袭扰蔺州、永宁，无须管他们，我军拿下娄山关后，再南下播州，倒要看看夔东军舍不舍得。” 汉军镶蓝旗固山额真李国翰略思片刻，沉声建议各打各的，蔺州永宁一带，攻下播州，击垮夔东军，自然能重新夺回。 “李来亨与刘希尧，现在何处？”济席哈询问道。 作为征战多年的老将，济席哈也倾向于李国翰的策略，关键是要把李来亨与刘希尧击败。 “回将军，李刘二人已移动到二郎坝。”一位甲喇额真立即禀报最新军情。 这要干嘛？家不要了么？难道认定我们必败，堵后路？ 济席哈迷茫，弄不明白李刘二人的操作。 “金总管，攻打蔺州的王姓将领是王海么？”李国翰突然问向金复。 “是他。”金复点头回道。 “枪挑马化豹的年轻小将？” 济席哈一听王海，异常关注，古代但凡冒出个猛将，没有统帅不喜欢的，谁都想招揽。 “两位将军，夔东军姓王的猛将，除了王海，再无他人。” “罗鲁泰这个蠢材！” 济席哈的怒火再次被提起，让这个蠢材守城，偏不守，非要去跟猛将硬碰硬，你有那实力，咱也没话说，没那实力，你瞎跳啥！送人头么？ 这也不能怪罗鲁泰，八旗满军，除了打不过铁杆团，在天下打谁皆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不管是对大顺军，还是大西军，一两千八旗满军，便能带领一两万绿营军冲锋陷阵，战绩傲人。 营帐内无人敢发话，大军攻打播州，第一仗娄山关，迟迟攻不下，反观夔东军，第一仗干脆利落，阵斩守将，众人脸上确实无光。 “能否招降王海？”李国翰很欣赏王海。 “绝无可能，王海此人，连冠军侯都瞧不上。” 金复摇头，在贵阳他与王海喝酒时试探过，王海不否认拿过冠军侯的银子，替其办事，但明显对冠军侯没有敬重之意。 且强烈表达对建州军的厌恶，反劝金复莫要替清廷卖命。 “好一个狂妄的江湖刀客，天下有他瞧得上的人么？”李国翰惊讶。 “将军，江湖游侠，无拘无束，散漫惯了，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那为何要领兵打蔺州？” “王海重情重义，与李来亨称兄道弟，谁要是攻打李来亨，他必两肋插刀。” 李国翰无语苦笑，江湖真出这种愣头青，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没法跟他讲什么天下大势不可挡的大道理。 “传令，明日猛攻娄山关，拿下娄山关后直接攻播州，本将军倒要看看李来亨管不管夔东军家眷。” 济席哈拍案而起，你们敢去蔺州永宁骚扰，我就拿下播州，别想躲着打！ 娄山关没能撑住三日，但播州却牢不可破。 播州城内不仅有李过，还有天真道人，防守招数层出不穷。 播州攻防战，陷入胶着！ 蔺州西面与北面却是势如破竹，永宁没有八旗军，守城绿营直接反正，随后，叙州府的兴文、珙县、筠连、高州、建武纷纷易旗。 对这些地方的小军阀来说，各种旗帜准备齐全，四川一带，大西军、扬展的明军、清军、永历的明军来回拉锯，谁来就听谁的。 海龙营甚至攻到石虎关，只要石虎关一破，泸州近在咫尺。 重庆的文安之傻眼，看不懂！王海是啥意思，想打吴三桂么？ 夔东军重兵集结重庆，刘体纯、袁宗第、贺珍等部均在严阵以待，吴三桂却在江津按兵不动。 若是王海有这能耐，能抄吴三桂后路，重庆诸将会全喊他为大哥！ 王海会去打吴三桂么？ 当然没这必要，他是要让李国翰的三万清军心生慌乱。 贵阳的孙可望同样是一头雾水，王海打蔺州有何用？李国翰不是初出茅庐的将领，轻重自知，大军已发，岂会轻而易举打道回府？ 弄不明白无所谓，不耽误他给王海加官进爵。 帝业在望，孙可望不断提拔亲信的目的何在？自然是为了削减李定国与刘文秀的权力和影响力，急需招揽能打硬仗的青年俊杰！ 王海就是那个最理想的青年俊杰，海龙公安排上！ 四处游击的王吒不知道自己已经从侯爵升级为公爵，逼吴三桂分出一万人回防石虎关，便是阶段性胜利。 他派人送信给文安之，让其发兵打钓鱼城，有机会拿下，没机会做足姿态即可。 三月二十九日，海龙营带着一堆粮草，杀了一个回马枪，抵达二郎坝。 海龙营攻城掠地，基本没损兵折将，反而是越打人越多，川东好汉们哭着喊着一定要跟大英雄王海打建奴，虽死无憾！ 三千人暴增为六千人。 不是海龙侯招牌吸引力不够，是真没有粮食养那么多人，否则大军能轻松破万！ 李来亨和改世王看得热血沸腾，妈呀！闯王当年也没有这么大魅力，冠军侯不是人，是神！ 三支军队汇合，一万八千人凶猛扑向娄山关。 继续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攻播州，我重新收复娄山关。 济席哈和李国翰总算体会到山区大兵团作战的苦与愁！ 想当年，万历期间，明朝朝廷为了清剿播州一个小小地方势力，集四川、贵州、湖广等八省之力，出兵二十四万，耗费大量钱财物资，才平定杨应龙。 山区的军阀是没有能力逐鹿中原，但中原大势力想彻底除掉山区割据势力，费力不讨好！ 八旗军纵马入关劫掠，劫得盆满钵满，是因为劫掠的地方是华北平原。 骑兵一撒，方圆数百里之内，如若无人之境，为所欲为。 可深入到山区，还能为所欲为么？ 首先，有两支千人左右的部队尾随着清军，犹如两只恶狼，甚至敢晚上袭营放火，派军去追，这些人化整为零，很快便能消失在群山之中； 其次，粮草告急，山区的村庄本就稀少，清军想通过劫掠就地补给，派出的小队人马有去无回，这种情况在平原根本不可能发生； 最后，播州城守城意志坚定，三万人攻城，不耗掉一万人，难以攻破，大军实力受损，外面还有近两万人盯着你，咋办？进退维谷。 贵州的连绵群山，济席哈和李国翰束手无策，他们感受到战败的前兆。 斥候已经完败！ 骑兵在贵州山区想都别想，清军也没有带骑兵出征，仅有少部分哨马，用于传递军情。 娄山关守兵急报，夔东军大军来攻。 然后，就再没有然后了，战场遮断！ 济席哈和李国翰不是雏，多简单的现实，清军的斥候玩不过夔东军。 以前王遵坦和马化豹能占据贵州，是因为没人组织抵抗力量，一盘散沙，轻松各个击破。 如今，夔东军领兵，组织军民对抗，清军切身体会山区作战的痛苦！ 娄山关隔播州城有多远？ 三十多里而已，在平原不敢想象，两支大军各自攻城，互不碰面。 其实，济席哈和李国翰一咬牙，也能在一天内赶回娄山关，寻求两军主力决战。 可问题是，斥候被别人剁掉了，人家主力能提前发现你，是打是撤自由决策。 你扑回去，别人不想打，你扑个寂寞！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山区地形复杂，山谷众多，没有斥候这双军队的眼睛，随时可能被伏击。 播州城外，济席哈和李国翰相互苦涩对视一眼，都是战场老司机，无须言语，你懂我懂！ 播州之战，清军陷入泥潭！ 即便攻入播州，从守城将领的强硬意志可判断，粮食肯定会在城破之时烧掉。 粮食告罄，军心难稳！ 像马化豹一样吃人解决粮食麻烦，不是不可以，但守军绝对会打巷战，那得耗掉多少士兵？ 夔东军主力可都在外面等着清军变弱，你敢吃人，别人对你也不会客气！ 比如马化豹，听闻被人活生生撕掉身上的每一块肉。 撤么？ 摆在济席哈和李国翰面前，似乎只有一个选项。 这是八旗军攻城遇到的第一次巨大困境，城池不仅难攻，还要面对四周虎视眈眈的军队。 古代修建城墙防守，其实军事理念非常管用。 大部分人认为城墙防守挡不住大军，包括认为长城无用，那是因为幸存者法则在影响人们的分析和判断。 古代城池能以少量兵力吸引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兵力进攻，本身就是策略上的成功。 清军以前在华北平原欢快围城打援，靠啥？靠的是野战无敌。 可在山区，怎么围城打援，没有骑兵支持，对方又不是善茬，这不是自己把自己陷进去么？ 而且，济席哈和李国翰面对的外围对手，正在慢慢把退路堵上，一个不慎，全军覆没！ “主子，撤吧！” 济席哈手下一个甲喇额真率先把问题挑明，播州城不好攻，外围的夔东军不是明朝卫所军，仗没法打下去了。 济席哈一脸阴沉，多年来战无不胜的履历，难道在贵州要被终结么？ 可手下将领说得没错，今日这位手下亲率八旗兵攻城，准备从一处薄弱城墙登城时，夔东军扔出数十颗威力巨大的震天雷。 济席哈能判断守城夔东军的震天雷数量不足，但每当城破之际，扔出几十颗，对八旗军打击太大。 一座城池而已，对方主力在外围，攻城折掉一半军队，意义何在？ 但是，手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撤？往哪儿撤才是关键。 仗打到现在，济席哈和李国翰深知，遇到强劲对手，往娄山关撤，必有埋伏，对方意图不在于攻打娄山关，而是会布置口袋阵等着你钻。 一旁的金复不敢发言，他明白败局已定。 前几日，攻打播州遇阻之时，曾分出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去打海龙屯养马城，谁料，惨遭埋伏，三千人仅逃回两百多人。 贵州群山，到处皆是伏击点，斥候不利，行军如瞎子，军心要崩。 济席哈很果断，娄山关兵马当舍得舍，从播州西面撤，经赤水卫回永宁，绕过娄山关、二郎坝与蔺州城。 三十里外，王吒听闻清军撤兵，高声一笑道：“济席哈，你往哪里逃，来了就别走。” 此时，海龙营与夔东军皆已知晓，清军主帅为正红旗的济席哈。 恨意冲天！ 为啥？ 济席哈跟随多尔衮大军入关，在一片石击败大顺军，然后一路穷追不舍到湖广。 仇深似海，人人皆想擒下济席哈，祭奠闯王。 三日后，播州城西面九十里的茅台镇。 济席哈与李国翰身心俱疲，九十多里山路走得惊心动魄。 平行世界第一场以热武器和滑轮弩为主的山地运动战，清军完败！ 王吒用实战告诉平行世界的军队统帅们，铠甲即将退出战争舞台。 道理很直接，热武器能破甲！ 对！就是这么一个原因，铠甲的辉煌时代终结！ 以后两军野战列阵攻伐，逐步会被运动战取代。 首先被取代的地形，毫无疑问，便是山地！ 山地战远比平原战更强调机动性，不断伏击袭扰，直接干崩溃济席哈的正红旗和李国翰的镶蓝旗汉军。 海龙营的将士，追击清军时，全员轻装，最多穿的是皮甲，速度快，而且兵源是山区儿郎，机动性强到变态！ 他们的武器有喷子、滑轮弩、燧发枪、后装线膛枪，皆能破甲。 正红旗满军装备优良，大量穿着棉甲，当然不会都是全身甲，镶蓝旗汉军也有一半着棉甲。攻城之时，看不出累赘，山区逃亡方知铠甲之苦。 遭遇伏击，你能打退伏兵，可没法追击扩大战果，身披铠甲的战兵在山林里追杀无甲的战兵？做梦！ 山区作战，哪怕你遇到土司的武装力量，用弓箭也足够让你喝一壶，更何况是面对火器与滑轮弩武装的海龙营。 清军一路被海龙营纠缠，摆脱不掉！ 海龙营想打就打，想撤就撤，清军犹如在平原遭遇骑兵追击，机动性的巨大差距让他们崩溃。 清军不得已先抛掉火炮和辎重，最后大面积抛掉棉甲，残酷的战场最能教育每一支应战的军队。 第284章 海龙屯虫洞 赤水河畔，茅台镇。 轰隆一声巨响，木屑纷飞，河上木桥被抢先赶到的海龙营小分队拦腰炸断。 正红旗固山额真济席哈目眦欲裂，赤水河近在眼前，就差一点！ 再快一点，抢在夔东军前面过河，然后毁掉木桥，播州撤退便大功告成。 济席哈仰天长叹，山地追逐战，先一步跨过赤水河是命硬，跑不过夔东军，是命运！ 砰！砰！......枪声四起，王吒率大军将清军截为两段。 他命二千海龙营与改世王部堵住断后的镶蓝旗汉军，而另外三千海龙营则和李来亨部凶猛围向逃在前面的正红旗清军。 歼灭清军的战役，若有战机王吒向来优先干掉八旗满军，专打难打的，定要打垮清军的士气和斗志。 改世王部按照王吒的吩咐，数千人冲镶蓝旗汉军高喊：“汉人不打汉人！滚开！” 李国翰听得脸部肌肉狂抽，作为第一批投降后金的辽东军，他不可能不顾济席哈的死活，而自己率军逃跑。 可当他挥刀嘶喊攻打时，对面的夔东军继续高喊：“大人打架，小孩滚开！” 对于辽东汉军，成吨的心理伤害呼啸而来！ 投降后金的汉军，再是旗人，心中的一丝尊严被人刺激，搁谁谁受得了，将领下令攻，没办法不攻，但可以划水，没必要拼命。 此仗已败，大部分镶蓝旗将士心中雪亮，正红旗如果够猛，临死一拼，兑掉夔东军精锐，正好可以逃跑。 那就让他们拼吧！ 生临死境，正红旗确实准备拼命一搏，对于建州人来说，他们认为夔东军不可能给投降机会。 不过，领军的王吒让正红旗将士大吃一惊。 “投降免死！” 济席哈听到夔东军的喊声，愣了几秒，随后大喝：“汉人狡诈，不可信！杀啊！冲出去！” 王吒眼神冷冽，不降？那就全屠！ 砰！砰！砰！ 正红旗清军已经熟练掌握密集燧发枪阵法，反击凶悍！ 海龙营伤亡数飙升，但同样凶悍！ 一样的凶悍，谁武器装备好，谁自然更占优势！ 海龙营三叠阵，前两排为燧发枪，第三排为喷子。 燧发枪和喷子有播州小基地自造的，也有通过铁杆团马帮运过来的。 射程比清军燧发枪远，七十步便开火，两排轮换后，三十步距离，那是喷子的势力范围。 再加上海龙营有后装线膛枪，以及少量杠杆步枪和56半，虽然弹药有限，可要命的是准，专挑军官打！ 河畔硝烟弥漫，清军燧发枪队冲不出包围圈，只得堆人往外冲，加快进入肉搏的时间。 正红旗付出巨大代价，进入肉搏时间。 “孩儿营，随我冲，杀建奴！” 杀！五千多人齐声大喊，顿时杀声震天，赤水河畔似乎颤了一颤！ 李来亨部的主体将士皆出自大顺军孩儿营，这支部队当年在帝都打霸天虎余部时，给王吒留下深刻印象。 去年跟随他冲击马化豹部，依然保留着那股冲锋的狠劲。 若是让孩儿营吃得好，营养跟上，再辅以完善的训练，将会成长为一支令任何敌人胆寒的铁军。 因为他们大多是孤儿，年少时便随同农民起义军转战四方，亮剑冲锋声一喊，无人胆怯，争先恐后，连风都能带着一起冲的部队！ “王海？” 被五花大绑捆住的济席哈看着迎面走近的高大战将，脱口问道。 “正是小爷！” 浑身浴血的王吒傲然回应，正红旗很拽么？不降，那就成全你们。 济席哈面露苦涩，败得心服口服，最后一搏拼狠，同样拼不过，眼前这位猛将率军冲过来，跟正红旗六十名巴雅喇领头的亲卫队硬碰硬厮杀。 巴雅喇竟然拼不过，不是说巴雅喇能逆转战局，是战损比完败！ 巴雅喇被灭，意味着正红旗最后的骄傲被击碎，三千多正红旗加一千多辅兵全军尽没于赤水河畔茅台镇。 “嘿嘿！杀得不过瘾！”王吒身旁的螳螂刀继续心理打击济席哈。 济席哈低头，确实打不过，王海的这支亲卫队太凶悍，强壮、武器装备精良，经验丰富手段多。 螳螂刀见济席哈不吭声，觉得没劲，又转向身边的李来亨：“小子，服不服，哥杀的人比你多。” 李来亨郁闷无比，怒扔手中长枪，没比过螳螂刀，丢面子！ “别狂了，走！到镇上喝酒！”王吒喊停骄狂的螳螂刀。 对螳螂刀这种刺头悍将，所有将帅都很头疼，又爱又恨！难约束，总惹麻烦，但打仗就是管用！ 至于镶蓝旗汉军，还剩三千来人，王吒大度放行。 你们最后的划水，哥们看在眼里，让你们回保宁，这是攻心计，以后战场上只要有八旗汉军或绿营出工不出力，铁杆团和夔东军都会照顾你们！ 你好我好大家好！ 在关内打仗，跟东北不一样，会碰到大量的绿营与八旗汉军。 王吒更多要使用的是政治攻心策略。 茅台镇大捷，最为兴奋的是孙可望，果然没有看错王海，不仅有勇还有谋！这仗打得漂亮！ 来回运动穿插，最后赤水河畔凶狠一击！ 百年难遇的良将，奖赏必须要追加，封为海龙公的圣旨，王吒还未接到，追封为平北将军的圣旨已经在路上。 重庆的文安之，虽然对李来亨私自在播州城斩掉济席哈稍稍有些不满，但不影响他设宴庆贺。 六十多岁的文安之老夫卿发少年狂，庆功宴上一醉方休！ 四月二十九日，海龙屯养马城。 播州小基地，相比东北与台湾，发展可以用缓慢来形容，但军民热情高涨，干劲十足，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高一功的淘金队传来讯息，传信的人笑得如花儿一样灿烂，可一问收成，才一百六十余两黄金。 这跟东北的三个淘金点相比，差距巨大，好比是一线城市跟五线城市的差距。 王吒很无奈，撒一句谎，倒真牵出一个小金矿，产量有限，干一年下来，绝不会超过三百两。 赵步铸的淘金队估计收成差不多，他们并不死心，反而会加派人手，因为他们坚信王吒找到一个富矿区，只要努力，必定能再寻到新的一个。 传信的人带回的所谓黄金收成，王吒觉得平淡如静水，但另一条附加消息，却是重磅炸弹，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掘金会去淘金的人，在金矿附近小村庄边上发现一个古墓，小试身手，从墓里取到黄金。 按传信的人说，好像有一个鎏金球，还有一个古木茶几。 金球？ 金玲珑么？这不得了，海龙屯周边铁定隐藏着开启穿越虫洞的秘密，这帮倒斗高手待在海龙屯附近快一年，终于让他们找出线索了么？ 神马临行前，强调过海龙屯乃绝佳的穿越区域，极其利于启动虫洞。 他还告诫，海龙屯虫洞启动会有大危险，估计是虫洞管理者提醒他的。 “不好！来人，收拾东西，去海龙屯。” 王吒迅速召集人手，前往海龙屯。 养马城离海龙屯不过五里地，两个时辰后，众人爬上海龙屯。 我滴个神啊！多年未见的一幕，重现山峰之上。 上山前，还是蓝天白云，微风习习。 到山顶，乌云如墨，劲风刮面...... 黑云压屯，云层中树状闪电不断密集，宛如末日来临！ 握日！规模比前两次遇到的大得多，王吒心中狂呼。 前两次是在道观中，视野有限，这次站在山峰之上，目睹灭世景象，叹人类之渺少，在自然面前，微不足道。 “你们留在这儿，别乱跑，很危险，我过去看看。” 王吒让手下留在朝天关，自己飞快向西面飞凤关跑去。 铁牌重现么？ 这次的树状闪电不是像沐浴花洒汇集而下，而像是瀑布，成吨成吨的银色洪流倾泻飞凤关方向。 海龙屯另一边，老王宫旧址的一处残破房屋内，三个人面色惨白，我们干了什么？ 不过是在一个青石鱼缸上，放上古木茶几，然后把金玲珑按位置摆好！ 音乐响起，青石鱼缸内神奇注满水，水面浮现金色边框。 刚见证奇迹，天怒降临！ 黑云袭来，闪电密集，这是要把我等灰飞湮灭么？ “汪新！” 飞凤关内，王吒惊呼。 汪新身边，六个人早已瘫倒，不省人事。 只见他，一脸惊骇，呆呆站着，任凭银色洪流汇聚于身上。 一刻钟后，银色洪流消去，汪新面色逐渐由惊骇，变为惊讶，再到惊奇！ 突然，他仰天大笑，热泪盈眶。 “哈哈！我知道了，是虫洞！” 王吒脑海翻腾，大量信息滚动，不断交织。 “你跟司马建是一伙的，对么？”他怒问道，师父曾推断，司马建背后有一个穿越者组织，而且汪新跟繁门总舵主一起到贵阳，几条线索一串，汪新的身份水落石出。 “铁敢，何须生气，大家都是穿越者，没必要对立，可以合作。”汪新眼神有些闪躲。 “合作？我几时反对跟你们合作了？” “你那个叫合作么？有虫洞了不起啊？” “不叫合作叫什么？免费给你们银子，给你们战马，给你们火器火炮，才叫合作么？” “你有虫洞，支援一些又如何？” “我有一位朋友说过，穿越者不一定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我对你们已经足够支援，为什么要偷我铁牌？” 王吒早就怀疑当年是汪新下手，现在又确定汪新跟司马建一伙，一切都顺理成章，清晰呈现。 司马建知晓他身上有虫洞的启动装置或者线索，于是让汪新去接触，找机会下手。 五鼎山探洞之后，汪新安排的人得手，铁牌外形奇特，穿越者很容易判断是穿越宝贝。 只是他们两人一直无法启动铁牌，直到今日，铁牌才苏醒吸收海量闪电能源。 “铁敢，铁牌不应该属于某一个人，它应该属于我们穿越者，大家一起合作改变平行世界，推翻清廷。” “别张口就说大话，我身边已经聚集不少穿越者，没见他们想贪我的宝贝。” “司马建说过，他希望和你共用宝贝，你不同意。” “笑话，司马建是希望么？他是让我交给他，由他负责掌控，这不是有病么？他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行，为什么要别人配合他？” 飞凤关内，汪新理亏，没再发话。 王吒的道理再明白不过，司马建若做好朋友的角色，会不跟其分享么？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认为自己是领导者，一切资源都应该围绕自己转，还特别急不可待，演一段时间真诚朋友都不行么？ “你俩不用争了，把穿越宝贝交出来，我不想为难你们。” 第三个人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我尼玛！金复！ “你还没逃？胆子太大！”王吒无法理解这群疯子。 “海龙屯如此重要，为什么要逃？”金复满含深意看着王吒，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铁敢？” “是，我是铁敢！” “你的胆子才是真正的大，冠军侯！” 金复右手拿着一个单手滑轮弩，微微颤抖，清廷现在最大的对手站在面前，他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说实话，当初于杭州偶遇王吒，两人颇为投缘，如今也知晓对方是穿越者，要下手的话，思想这一关有点难。 犹豫中，汪新瞅准机会，一个猫腰接侧滚翻，躲入残破城墙之后。 金复扭头之际，王吒身手更是不凡，同样侧滚翻躲到另一处残墙之后。 “粘杆处的卑鄙小人，你踏马居然是穿越者。”汪新破口大骂。 “卧槽，就许你们兴华会有穿越者，我们就不能有穿越者么？” 金复回骂，同时赶紧滚翻寻到一个掩体，敢到海龙屯找虫洞的穿越者，身上不会缺现代武器。 王吒头晕，海龙屯吸引力满格，隔三岔五地见到穿越者，还能碰到外星穿越者。 “既然是穿越者，为啥要帮清朝？”汪新怒火冲天。 “不明摆着么？还需要问？”金复冷笑道。 “清朝太垃圾，迟早被八国联军蹂躏，你不知道么？” “有我在就不会出现。” “有你在，你改变了什么？凭啥要剃头梳辫子？”王吒火起，加入骂战。 第285章 第二个异世界 海龙屯飞凤关的残墙断壁内，三个穿越者斗嘴。 “铁敢，给我一些时间，会改变，发型服饰自由选择。”金复理亏，承诺道。 “你穿越多久了？改变？恐怕你自己也想住在满城内，做八旗子弟人上人吧。”汪新奚落。 “明朝的官绅与勋贵们，不是人上人么？” “至少明朝的官僚弄出了内阁，限制皇帝权力。” “崇祯十几年内换了多次首辅？这样的内阁能叫内阁么？” “清朝有内阁么？大臣天天跪在皇帝面前，称自己为奴才，有点朝廷重臣的风骨么？” “别管有没有，清朝对国家的疆土贡献极大。” “哪一个朝代对疆土没贡献？” “宋朝有么？” “宋朝不是大一统朝代，说到宋朝，经济和文化发展远远强过清朝。” “宋朝皇帝贪图享乐，软弱到极致，清朝皇帝大多文治武功，兢兢业业操劳国事。” “笑话，宋朝最后一个皇帝跳海，清朝呢？投降给日本当儿皇帝，没见过这么垃圾的皇帝，丢尽祖宗的脸。” 汪新与金复唇枪舌剑，噼里啪啦火爆输出。 “建州卫爱新觉罗家族得势后太飘，给明朝做臣子的时候，明朝有让你们改发型么？” 王吒忍不住吐槽，满清很多操作，逆天下融合，搞国族统治，防民又防汉，思想落后，极大限制了文化与科技的发展。 最关键，满清是民族么？ 说实话，满清、蒙古和明朝一样，是一个朝代，八旗乃军事组织，并非民族，旗人里面包含建州人、辽东汉军和蒙古部落。 “这都是历史，别抱怨了！”金复辩解。 “对你抱怨是没有用，你如今在清廷地位有限，什么也改变不了，金复，我说得可对？” 王吒精准扎心，金复无言以对，清廷由爱新觉罗家族掌控军政，想得到权力，谈何容易？ 金复凭借穿越带来的高科技材料弓弩，组建类似特种部队的粘杆处，刺杀李自成和张献忠后才暂露头角。 但见着多尔衮，一样得叫主子！一样要自称为奴才！ “哈哈！金复你就是一个奴才，给穿越者丢脸！”汪新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嘲笑金复。 金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承受精神摧残。 “算了，当前泰西人想殖民东方，我们应该携手共抗。”短暂沉默后，金复提出建议。 在帝都，泰西人一年比一年得寸进尺，金复的确忧心忡忡，只叹自己位卑权轻，清廷明显在引狼入室。 “我没问题，你俩应该知道，这几年，铁杆团一直忙着打倭寇，打带英，还有丑国和罗斯人，若不是有殖民者，铁杆团早就推平清军了。” 王吒底气充足，表明态度，更多是在斥责飞凤关内的另外两个穿越者，你们在干什么？有支持过铁杆团么？ 汪新和金复心中羞愧，冠军侯对外超级强硬，古代人还看不明白，但穿越者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说不佩服，那得多违心！ 三人说话间，猛然一起抬头，天空传来类似发动机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在寂静山峰上异常清晰。 我勒过去！王吒头要炸，红发女人格丽丝再次出现在海龙屯。 还有她那个所谓神骑士的机器人，以及另一个黄发泰西中年男人。 三人操纵简易飞行器降落后，格丽丝用手指着王吒，向黄发中年男人叽里呱啦一通诉说。 黄发中年男人目光阴鸷，用生硬汉语冰冷说道：“你，违反了星际法律，我们要审判你！” “你谁啊！有什么权力在这里大呼小叫？” 王吒同样冰冷直视黄发中年男，神马不在身边，本想低调，但对方既然想巧立名目定罪，那就反抗，绝不低头！ “铁敢，哼！”格丽丝冷哼道。 王吒心中一惊，红发女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铁敢，你擅自通过虫洞携带大量热武器，造成带英数万人伤亡，罪不可赦。”格丽丝以宣判口吻厉声说道。 “哈哈！笑话，带英在淡马锡，连马克沁和迫击炮都用上了，还指责别人？”王吒犀利回击。 一旁，汪新与金复面色复杂，心中俱惊，好家伙，铁杆团跟带英在南洋原来打得如此激烈，若没有带英等国介入，清廷哪还能像现在占据半壁江山？ “我们没有看见，你这是在污蔑！” “好一个虚伪的双标！” “接受审判。” “滚！”王吒怒骂！ 黄发中年男漠然挥了挥手，高等级文明的优越感让他懒得再说话，仿佛在俯视蛮荒世界，除掉一个“野蛮”的抵抗者。 半年多前被神兽辛枭首的神骑士机器人，换了一副新身体，跨步向前，并拔出一把阔剑。 王吒举起手中的大黑星，对准机器人。 “低等文明的武器，也敢拿出手。”机器人不屑说道，一步一步迈近。 千钧一发之际！ 嗖！从汪新衣服内飞出一块铁牌，悬浮在王吒身边。 两米高、一米宽的绿色椭圆光圈快速张开在他的身后，发出淡淡光芒。 飞凤关内所有人，张大o型嘴，傻呆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包括机器人！ 不可思议！这是什么科技？ 哈哈哈！王吒纵声开怀大笑。 “铁牌哥，给力！” 然后，他对着神骑士机器人嘲笑道：“中等文明的机器人，也敢叫嚣！” 机器人眼中红光剧烈乱闪，半年多前一模一样的话再次响起，刺中它柔弱的cpu！ “神骑士，快回来！”格丽丝惊慌高喊。 别又被枭首，没有备用材料了！难道要抱着你的头回老家么？ 但是，神骑士一动不动，只有眼中的红光闪个不停。 咦！王吒盯着神骑士看，芯片被刺激碎了么？自我毁灭了？ “哈哈！跟我斗？玩不死你们！”王吒张狂笑了起来，铁牌毫无疑问来自顶级高等文明，有铁牌兄相助，中等文明的这两人不过跳梁小丑。 汪新表情黯然，处心积虑盗取铁牌，结果盗了个寂寞。 司马建糊涂啊！ 平行道人和冠军侯，背后有一个穿越者组织，穿越宝贝是认主的，我们用尽办法，铁牌始终高冷。 而王吒一出现，铁牌吸取能量，回到其身边，瞬间便能开启虫洞。 黄发中年男惊恐过后，逐渐恢复平静，盯着绿色椭圆光圈看，喃喃说道：“又一个穿越虫洞。” 汪新与金复听得懂英文，心中皆又是一惊，海龙屯真乃神奇之地，虫洞接二连三，可问题是，另一个虫洞在哪儿？ 嗷！...... 老王宫旧址方向传出野兽吼叫声！ 什么情况？ 王吒有点懵！还有些惊恐！ 海龙屯上能有野兽么？这种吼声从未听过，在明朝，他可没少打猎，各种猛兽见得多了。 “走！”黄发中年男发话，有铁牌在，奈何不了王吒，拿下另一个虫洞是重点。 格丽丝秒懂中年男意图，拉着神骑士机器人向老王宫跑去。 金复一摊手，王吒惹不起，躲得起行不？转身跟着两个中等文明外星人身后跑。 “这事，我跟司马建做得确实不地道，我道歉！”汪新抛下一句话后，也跟着跑过去。 王吒苦笑，两个二货，想虫洞想疯了，你们能抢得过外星人？ 细想片刻，意念一起，唰！魔改191突击步枪瞬间出现在手上，铁牌在手，天下我有，哪里不能闯？ 空间骚男重出江湖，王吒也跟了上去。 海龙屯旧王宫废墟上，场面极度血腥，远远超过限制级影片。 十几只怪兽正在攻击人类，还不断有怪兽从青石鱼缸里钻出来...... 一个青年被一只头上长角的蛇形生物紧紧缠住，另外一个中年汉子被几只长脚鳄鱼撕扯。 神骑士机器人已经动手，打怪兽倒显示出它的统治力，挥舞重剑不断劈砍，汪新拿着手枪砰砰射击，金复同样战斗正酣，其手中的单手弩居然能连射。 哒哒哒！ 魔改191发力，威力堪比机关枪。 握日！什么怪物？长脚鳄鱼的鳞片防护性暴强，扫射十几发子弹，才能干掉一只。 要知道是外星人魔改的191突击步枪啊！ 哒哒哒！王吒彻底杀疯，解救出一个瘦高个汉子。 他有印象，此人乃掘金会的高手，不难推断，掘金会的人开启了虫洞。 神马说过海龙屯虫洞有大危险，王吒总算明白，虫洞的另一头不是现代，也不是古代，更不是未来，是异世界！ 是像神马星球一样的第二个异世界！ “快跑，逃出海龙屯。”王吒冲掘金会瘦高个高喊，他留在此处没有任何作用。 “侯爷！青石鱼缸上的金玲珑！”瘦高个感激，提醒王吒取下金玲珑，关闭虫洞。 “好！快走！” 王吒快速更换弹夹，一通猛扫，杀出一条血路，冲向青石鱼缸。 汪新、金复和格丽丝且战且退，逐渐被逼到废墟外围。 神骑士机器人大杀四方，一剑一个，要么砍掉怪兽的头，要么将怪兽劈成两截。 黄发中年男，不愧是中等文明外星人，基因升级，动作异常敏捷，挥舞一根银灰色金属权杖，一杖便能敲碎一个怪物的头颅。 王吒第一个靠近青石鱼缸，欲取下金玲珑之际。 嘭！背后传来响声。 什么素质？王吒扭头怒视黄发中年男。 大家一起打怪兽，你居然想暗中偷袭，除掉我好独占虫洞么？ 幸好有铁牌，控制一块石头飞向中年男。 “误会！杀怪兽，没控制好方向。”黄发中年男面不改色辩解，心中却慌得一批，太低估铁牌的实力。 “你该死！”冷漠的声音从铁牌中传出来。 黄发中年男眼睛瞪圆，原来铁牌是智慧硅基生物！ 王吒倒没有过多惊讶，神马曾提及过铁牌有思想有性格。 “按星际法律，您无权结束我的生命！”黄发中年男求生欲爆发，搬出星际法律。 铁牌没有搭理他，射出一道绿光轰碎青石鱼缸上的古木茶几。 红色光芒覆盖三颗飞出的金玲珑，唰！三颗金玲珑飞回来，王吒伸手一摘，悉数揣进怀中。 “咦！不对劲！”铁牌再次发声。 王吒同样惊讶看着青石鱼缸，水面上的金色边框，闪烁不停，并未消失。 一只头上长角的狰狞蟒蛇头颅，刚钻出水面，便被虫洞拉了回去，没过多久，又一次钻出来，反反复复...... “坏了！虫洞不稳定！”铁牌声音透着焦虑。 “不稳定会咋样？”王吒疑惑问道。 “会爆！” “啥？爆？什么爆？” “爆炸的爆！” 轰隆！ 海龙屯上传出一声巨响！ 良久，尘烟散去，旧王宫废墟，彻底废干净！ 再没有残墙断壁，原青石鱼缸位置，轰出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深坑。 汪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部件，暗自庆幸，如此级别的爆炸，中心位置发出刺眼亮光，居然能捡条命。 再看另外二人，金复和格丽丝头发蓬立，浑身上下，仅挂几根布条，若不是身上乌漆嘛黑，必然春光乍泄。 “神骑士！”格丽丝一声惊叫。 神骑士半年后，又只剩下一颗头颅，眼睛中红光闪烁，仿佛泪光涟涟，述说着它的憋屈与苦闷！ 格丽丝捡起神骑士头颅，迅速裸跑，消失在山顶尽头。 “他能活么？” 金复与汪新不在乎裸不裸，仔细查看爆炸现场，最终金复开口提出疑问。 汪新摇头道：“机器人离青石鱼缸较远，炸得只剩下一颗脑袋，那个黄毛西方人则化为飞灰。” 他没有直接说出结论，但两人心里清楚，虫洞爆炸，尤其是中心位置，何其恐怖，纵有铁牌在身，也在劫难逃！ 嗷！...... 废墟北面传来怪兽吼叫声，汪新与金复面色凝重，心里发颤！ 怪兽用手枪和单手弩很难杀死，爆炸时，外围的怪兽至少剩五六只，大麻烦！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转身就跑，逃出海龙屯。 三日后，王吒苏醒！ 这次虫洞穿越似乎格外的长，浑身疲惫，山风吹拂，他猛然想明白。 风中有大海的味道！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所谓海龙屯，是真正屹立在大海之上的城堡！ 第286章 海龙星 异世界，王吒独自站立于山峰之巅，俯瞰四周。 山峰海拔约三百多米，耸立在大海之上，三百六十度视野，极目异天舒！ 碧海蓝天，辽阔无边！ 海浪拍打着岩石，声声入耳。 整座山以岩石为主，局部覆盖黑土，说是黑土，颜色像而已，其实是焦土，没有半点草木！ 山峰上，与虫洞另一边的海龙屯一样，一座城堡废墟！ 有残破的城墙、青石地基、石柱、断壁...... “这才是真正的海龙屯！”王吒感慨道。 山峰好似龙头，望向西方，东面为海拔五十至一百米的狭长龙身，蜿蜒数里，同样为岩石山体。 犹如一只庞大海龙浮出海面，随时准备攻击！ 不难推测，当年在播州修筑海龙屯之人，必是一位穿越者，来过异世界，看过这边的风景。 新的异世界，新的星球，王吒心情激动万分，起名热情顿起。 哪怕按铁牌描述，他们是虫洞爆炸时被动卷入到虫洞通道，意外来到这颗星球，也挡不住蓬勃的起名热情。 “铁牌哥，这颗星球很酷，取名为海龙星，如何？” “酷什么酷，一片死寂，消亡的文明！”铁牌言语中充满伤感。 “消亡的文明？” “这颗星球没有智慧生物了，看不到任何植被，处处透着荒凉，连海鸟都寻不见一只。” “你确定没有智慧生物？如此武断！” “虫洞里面钻出凶戾怪兽，哪还有什么智慧生物。” “哪有怪兽？没看见啊！” “虫洞大爆炸，全吓跑了。” “没见爆炸痕迹呀。” “这边是发生耀眼亮光，以及剧烈磁场震动。” 王吒心想，铁牌原来是一位多愁善感的硅基智慧人类，便转移话题。 “运气真差，穿越到一颗荒凉星球，咱们先回青石鱼缸那里看看。” 青石鱼缸跟海龙屯的一模一样，三米长，一米五宽，四周雕花，古朴典雅。 鱼缸旁，黄发中年男呻吟不断，见王吒走近，忍着剧痛说道：“铁先生，按星际法律，请优待俘虏。” “切！你就是一条毒蛇，小爷绝不当圣母，自生自灭吧。” “蛇蝎心肠，咎由自取，不必理他。” 铁牌厌恶说道，并提醒王吒：“他那根权杖还勉强凑合，算战利品，拿走。” 王吒拾起权杖，好家伙，三十多斤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估计为一种合金。 “可惜，权杖上最贵重的红宝石裂了。”铁牌发现端倪，叹道。 啊！王吒仔细查看权杖上方镶嵌的红宝石，确实布满细裂纹。 “穿越虫洞也能损坏？” “不是穿越，是虫洞大爆炸造成的。” “我明白了，红宝石救了他的命。” “哼！红宝石没那么大能耐，99.999%虫洞爆炸能量是我转移走的，红宝石也就化解0.0009%。” “哇，牛掰！” “恶心，少说粗俗之语。” 咦！王吒暗忖，铁牌跟神马的风格完全不同。 “海龙屯那边如何？虫洞大爆炸时，不会把海龙屯爆了吧。” “放心，那边的人死不了。” “若是没转移走，会是什么情况？” “海龙屯消失，大概会出现一个直径十多公里的深坑，方圆数百公里范围内剧烈地震。” 我滴个乖乖！ 王吒惊骇，好险！若非铁牌启动虫洞空间，哥们岂不是要消失在空气中，海龙营的兄弟们估计也九死一生！ 黄发中年男命大，有红宝石权杖，仅炸断条腿。 “走，去其他地方看看。”铁牌叫醒惊呆中的王吒。 “铁先生，是我做错了，我道歉！我发誓......”黄发中年男大慌，赶紧“诚恳”道歉。 “打住，你们泰西人，道歉和发誓张口就来，很难让人相信，少套路我。” 道歉？我信你个鬼！王吒毫不客气，直接打断，转身就走。 两人在山峰仔细搜索，除了发现一堆合金锭、黄金、氧化的白银等物资，再未发现任何东西。 “这里除了库房的物资，再无任何线索，下山。” “铁牌哥，白银看不上，黄金，还有那种特殊合金，应该收进空间里啊。”王吒觉得很可惜，路过宝库而不取，是不是太骄傲了？ “别叫我铁牌哥！” 呀！王吒懵圈，啥意思嘛？哥们甘心当小弟，对大哥满满的尊重，也不行么？ “哦！......小铁，宝库的东西，能不能收一些？” “你个工科直男，没文化！什么小铁老铁的，土里土气的称呼张口就来，我是不一样的烟火！” 我滴个天，真难伺候！不一样的烟火？好吧，你与众不同，灿烂耀眼！ 王吒小心说道：“铁兄！” “都跟你说了，我是不一样的烟火！”铁牌很生气，悬浮在空中，不停抖动。 “呃.....铁前辈！” “真受不了你！我是不一样的烟火！”铁牌最后一字一句强调不一样的烟火，话音刚落，生气飘走。 王吒在风中足足愣了三分钟！ 循着铁牌的方向下山，仔细搜查，认真干活。 三个多时辰后，王吒放弃，龙身长岛探索半天，啥收获也没有。 “上仙，此地多半是废弃的军事要塞，重要资源早已转走，咱们回海龙屯如何？” 王吒特意使用上仙一词，宇宙文化礼仪，走哪儿都通用。 去年凭借上仙的称呼，与虫洞管理者栽树快速拉近关系，该不会再惹恼铁牌了吧？ 果然，铁牌没再发火，但直接讲出当前严峻现状。 “回海龙屯？做梦！找不到能量，你我皆困在海龙星，就跟神马星的那匹老马结局一样，最后化为宇宙尘埃！” “上仙，您不是能射出能量么？像当年解救神马一样。” “行不通，开启虫洞的能量，跟复苏老马的能量不是一回事，虫洞需要特定对应的能量才能启动，每一种虫洞皆不同。” “那怎么办？” “看岛上有没有遗留一些船只，或者类似的装备，渡海寻找大陆。” “上仙，何须如此麻烦，您不是能控制物体空中飞行么？带我一起飞，多省事。” “耗能的！多少次提醒你，少用空间，非不听，尽喜欢玩那些花活，花活一时爽，耍完大哭一场！关键时候没能量，你哭都没人理你！” 我勒过去，电光火闪中，空间骚男纵横江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快进！ 神马曾说我是耗能大户，铁牌如今提及滥用特技旧事，终于深刻体会没能量的苦！ “哎！只怪当年太幼稚，不知道穿越水太深！” “少抱怨，起来干活，拿出你寻找能量和穿越资源的聪明劲来。” “好嘞，上仙！这事交给我，保证让您满意！” “别再喊什么上仙了，年纪轻轻的，多学科技，明白么？” “那如何称呼上仙？” “不一样的烟火！” 王吒石化，尼玛！搞半天，不一样的烟火是小号，是马甲！我咋一直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 王吒走出情绪，整理措辞，赞道：“不一样的烟火，如诗一样优美，画面感扑面而来，让人容易陷入意境之中！” “是啊！上一个合作者取的名字，她才华横溢，做任何事情，都追求意境与优雅，创意每一个镜头，每一幅画面。 哎！好想她！尤其是见到你之后。” 铁牌充满感怀与想念！ 但王吒丝毫不关注什么镜头画面，什么见到你之后。 他听出了重点，热切问道：“合作者？” “是，合作者。” “那我是？” “对，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王吒笑了，无比开心的笑了，就像夜空中绽放的烟火，灿烂！欢喜！ “快别笑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王吒抹了一下嘴，笑吟吟说道：“不一样的烟火，有缘千里来相会，多不容易，我这是高兴。” “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聊！鉴于你的表现，遵照太极星系法律，本火正式通知你，跟你解除合作协议。” “啊！” 王吒很方，啥情况嘛？反转来得太快了点吧？刚接到好消息，立马就补一个坏消息。 “烟火，咱俩身陷海龙星，当精诚合作，我认为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他努力挽救道。 “海龙星脱困之时，便是你我合作协议终止之时。” 咋如此决绝，受啥刺激和委屈了？王吒心中快速回忆，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做了啥？ 他理了理思路，先从大的问题问：“太极星系？” “多明显的事，还需要问？” “制造铁牌虫洞的文明？” “别问答案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那浮云观是啥意思？” “制造虫洞的研究院，对了！不准再叫铁牌，没文化，很多星球都叫玄铁牌，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这个嘛，大俗即大雅，铁牌多亲切。” “少来你这些歪理。” 王吒暗自思量，人与人之间，确实讲投缘，跟神马就很投缘，可以瞎开玩笑，完全不用在乎什么条条框框，越自由自在越好！ 跟不一样的烟火相处，得注意言辞，谈吐文雅，估计要多琢磨一些画面感创意，让艺术才华满屏！ “烟火，天色将晚，能量之事，无须多虑，相信明日太阳升起，又会是崭新的一天，你我携手，定能闯关。” “别文绉绉的，你跟神马星球那个老油条老无赖一个德性，你俩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失败！琢磨一番，喷出的第一句话，便被无情揭露，王吒有点囧！ “合作协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他不再琢磨词语，直接问自己关心的事。 “第一次虫洞开启，便视为合作开始。” “神马哥夸我聪明能干，找能量，找穿越级原材料，效率奇高，这总算优点吧。” “这是你为数不多的亮点，但相比你贪财好色，言语粗俗，完全可以忽略！” “烟火，过分了！我哪里好色？” “少来，你一见到美女，满脑子龌龊想法。” “正常雄性生物，都会有的，我并没有去犯过错呀！” “想也是错！” 我去，王祖贤法则！王吒无语，没法讲道理了！ “哼！最可恨的是你言语粗俗不堪，一天到晚，骂骂咧咧的，没文化！没素质！” 烟火火力全开，一顿数落！ “我承认，我有时急了后，会口不择言。” “有时？别给自己贴金。” 唰！烟火语音一落，一幕投影出现在王吒面前。 投影内容为一张表格，字段包括什么时间、地点、时长等等，一行接一行，密密麻麻。 烟火随意射出一道柔和绿光，点开一条内容，王吒原声响起：“你大爷！催个毛线，搬东西还得心算重量，累不累？” 紧跟着，又点开一条内容：“系统，给老资滚出来！” ...... 王吒彻底囧崩溃，尼玛！还有没有隐私可言，比大数据监控狠辣百倍！ 有图表有证据，还有语音记录，多大点事，至于么？ “你自己说，你会跟这样的合作者合作么？硅基智慧生物也是有人权的好不？”烟火怒气冲天，能量堪比虫洞爆炸！ “火姐，消消气！”王吒瞬间自救道。 铁牌本来是机器冰冷语音，但数落合作者时，音色逐渐变化，越听越像女士的声音，王吒立马抓着变化认错。 “全是着急后乱喊，无心之语，别为这些话生气，不值得！” “哼！108条，总时长7128秒，本火给你记得清清楚楚！” “火姐，我确实有这个坏毛病，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不失率真，办事方面还是靠谱的。” “率真个毛线！” 烟火怒极吼道，随即觉得不妥：“呸！呸！都是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污染了我的数据库。” “火姐，有时候生气，骂回来就好，气是不是顺多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小本本给你记着呢，苍天饶过谁？你以前不是很狂么？骂你两句，活该！” “是！是！是！骂回来就好，扯平了！别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多教我一些寻找能量的窍门，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海龙星没有生气，早离开早好！” 于是，两人开始了一段漫长的海龙星寻找穿越能量之路，历经波折...... 第287章 天外飞金 西元1655年，弘光十一年，元宵。 海龙屯上，厚重乌云翻滚，狂风骤起！ 猛然，乌云深处，一块耀眼金色光斑逐渐变大，扩展成直径百米的光圈，金光四射。 “火姐，虫洞组装不对，就不能多花些时间研究么？这也太刺激了！” “少废话，死不了，本火还有急事要办。” 轰！光圈膨胀欲裂，成千上万颗“小流星”从光圈中喷涌而出，飞向海龙屯四周方圆百里的连绵群山。 “我去，虫洞要爆！” “爆个毛线爆，可控范围！别乱叫，你烦不烦！” 嘭！一声重响，王吒坠落海龙屯老王宫废墟上，尘土飞扬。 “大明朝，小爷又回来了！” 王吒兴奋高喊，历经九九八十多难，终于在海龙星找到能量罐，穿越重返播州海龙屯。 开心不过三秒钟，一看身边的物资，脸立即垮下来。 十九吨黄金啊！现在剩多少？有两吨么？ 一百六十多吨海龙星文明制造的合金锭，不足十吨！ 虫洞没调试好，就急不可待开启，火姐啊！你咋这么莽！ “好了！重回海龙屯，你我的合作协议正式终止，再见，再也不见！”铁牌淡漠的机器语音响起。 “火姐！多少年来，咱们一起携手闯天涯，历经无数凶险，患难之情，情深似海，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少打感情牌，在我这儿没用！” “火姐，真诚如果是感情牌，我宁愿一直打下去。” “受不了你，本火真有急事，你自己低调点，别浪！” 嗖！铁牌飞向飞凤关。 半空中，只留下王吒伸出欲挽留铁牌的手。 咋说走就走呢？火姐啊！做人留一线，留点宝贝给我啊！ 铁牌空间一堆宝贝啊，双鱼玉佩原石、黑水晶、五鼎山圆木台、宝石，以及海龙星上新淘到的宝贝...... 还有各种外星人全面失控打造的武器。 算了，海龙星打怪兽，魔改狙击炮、191等武器早就弹药耗尽，留下来也是虚有其表，派不上用场。 可惜那几副铠甲和刀枪等冷兵器，回头用海龙星的合金打造几副铠甲。 这种合金尚无法判断成分，同体积重量仅为钢铁的一半，硬度提高并不夸张，但强度和韧性却要高好几倍。 “师弟！果真是你！” 王吒在老工宫废墟没遗憾多久，天真道长领着一帮人赶了过来，声音中满是挂念。 “师兄，愣着干嘛，来！拥抱一下。” 天真道人看着热情的王吒，有些晕！ 高大身躯依然魁梧结实，只是形象嘛！身穿斑斓虎皮衣，腰间胡乱系了根皮带，蓬乱披散的头发，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兽牙项链。 活脱脱的一个彪悍野人！ “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天真道人重重拥抱王吒，语音发颤，泪光闪动。 “哈哈！阎王见了我都得哭，巴不得我赶紧走，哪敢留我！” 王吒豪情万丈，海龙星探险，足够他吹十几年的牛逼，不带重样！ “我看见海龙屯天生异象，就知道师弟要回来了，不过，刚才流星四射，还真担心起变化。” 不提流星还好，一提流星，王吒心痛到无法呼吸，好不容易说服火姐，耗用能量运送物资。 岂料临时虫洞太垃圾，临到终点崩一下，这么多黄金和合金，能收回来多少？ 平行世界历史上最为壮丽的一次流星雨：播州元宵流星雨！ 满满都是王吒的泪！ 合金估计能收回不少，但黄金，不用抱任何希望，飞出去的黄金还能飞回来？ 没过几天，元宵节天外飞金一事，传遍播州，随后传遍四川与贵州。 当日，最神奇的一块黄金，飞向赵步铸。 他正好上简易茅房，排出自产垃圾之时，三十多斤重的黄金砸进粪坑，溅了惊慌失措的赵步铸一身。 愤怒到极点，命人挖出来，妈呀！黄金！ 二年多淘金累死累活，总共才淘到三百余两，上过茅房而已，就轻松收下三十九斤重的黄金。 娄山关南面一处军事要塞，黄金和合金击中烽火台，守军狂呼敌袭。 结果尘烟散去，发现一块十几斤重的黄金，和三块陨铁。 天外飞金的各种传说，在播州地区，热度持续百年，因为流星雨过后十几年，还有放牛娃在野外寻到黄金的传奇故事。 元月十九日，养马城内，王吒心态平静很多，不平静也强行平静，发动上万人去寻找散落四方的黄金与合金，收回的黄金仅有一吨左右。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别精神自耗自残！ 元宵节嘛！不一样的烟火！ 就当是火姐给播州人民发红包，火姐多大的咖，不发十几吨黄金配不上她的咖位。 黄金一事，有点小情绪，其实对王吒算不了什么，一笑而过。 真正的大情绪，大麻烦，是南明又崩了！ 上一次打倭寇打带英受重伤，应天府的弘光朝廷秒崩，让王吒无语，穿越者改变了那么多，照样光速崩溃，扶不起的阿斗。 这一次，出了趟远门，多好的形势，说翻盘就翻盘！ 去年年初，孙可望与李定国、刘文秀正式决裂，李刘二人冲到贵州安龙，将永历帝接到昆明。 几个月后，双方谈判无果，孙可望与李定国打了一仗，不敌，退至贵阳。 清廷开心到起飞，立即命洪承畴督师，兵发三路大军攻打永历南明。 第一路大军：任命平西王吴三桂为平西大将军，与固山额真、墨勒根侍卫李国翰率领所部，由陕西汉中和四川保宁府南下四川，进攻贵州； 第二路大军：任命原定驻防江宁的固山额真赵布泰为征南将军，统兵南下湖广，由经略洪承畴拨给部分汉兵，取道广西会同提督缐国安部，北攻贵州； 第三路大军：任命固山额真宗室罗托为宁南靖寇大将军统兵前往湖南，会合洪承畴节制的汉兵一道由湖广进攻贵州。 吴三桂与李国翰清楚海龙营难啃，绕过播州，进入毕节，然后攻打云南乌撒，一路高歌猛进，拿下昆明。 赵布泰同样顺风顺水，连破衡州、桂林、都匀、罗平，最后汇合吴三桂。 而罗托经常德，破沅州、平越，一举击溃孙可望，攻下贵阳。 “哎！这三兄弟，咋就不能先抗外敌么？”王吒叹道。 前年，李定国与海龙营皆是威风八面，气势如虹，清廷甚至遣使议和。 “师弟，还不是因为你，建奴才敢派大军南下。”天真道人说出重点。 王吒无奈，再怎么明确告知铁杆团众将，以及辖区内官员，如若冠军侯有意外，铁杆团由无敌接手，还是无法阻挡铁家的势力。 完全能想象基隆的混乱与争斗，而金复、汪新、格丽丝皆知王海真实身份，清廷与带英不会错失机会。 古代的思想，几十年内很难改变，铁家的确无法接受无敌来接盘，这一点，王吒考虑与安排并不周全。 海龙屯虫洞大爆炸后，天真道人在山上守了三个月，没办法，只能回了一趟基隆，详细叙述事情经过。 铁杆团一片哀伤，这次天真塌了！ 天真道人始终不相信师弟仙逝，告诉实情后便重新返回海龙屯，等待师弟回归。 海龙营目前有一万余人，没有四散而去，很显然是天真的功劳，虽未扩张，但守住了地盘和兵力。 “基隆那边如何？最近有消息么？”王吒问道。 “建奴三路大军出动后，贵州、湖南、广西、广东战事四起，快一年了，始终无消息。”天真神色黯然。 啪！王吒怒拍桌子。 铁杆团究竟怎么了？播州是铁杆团的小基地，这里有冠军侯的师兄，居然不出兵打广西，呼应李定国和刘文秀！ 现在谁做主？ 总不至于是史可法与何腾蛟他们吧？ 王吒摇了摇头，想多了，铁杆团多大的盘子，谁接手都不会傻到交出兵权和财权。 当下怎么办？ 尼玛！穿越十来年，又重新开局么？ 潜回基隆？ 东北台湾不知局势如何，但王吒有信心，只要他一出现，什么争斗皆会平息，无人敢挑战他的威望。 郁闷在于，从西南山区到广东，一路危机四伏，躲躲藏藏的感觉不舒服，直接领兵杀到广东去，不行么？ 好像不太行，兵力有点少！ 而且，按天真道人最近打探的情报，带英与丑国均深度下场，派陆军参与攻打南明军队。 “清廷怎么还不攻打播州？” 王吒打算理清头绪，寻找散落播州的黄金和合金之事，可以先放到一边。 “北面川陕总督李国英领兵围住重庆，南面罗托部推进到息烽，尚未重兵攻打，只是派出使臣，想让文安之与李来亨他们放弃抵抗。” “孙可望呢？” “被压缩在黄平、石阡、思南一带。” 王吒心里一颤，穿越者天眼预知历史走向，穷途末路的孙可望十有八九要降，石阡、思南一带，难以支撑孙可望数万军队。 且所谓的数万人，真正的战兵不过数千，孙可望已无天下棋盘下棋的资格。 “师兄，让人找赵步铸过来，要快！我重回海龙屯一事，继续隐瞒。” 王吒当机立断，先稳住孙可望。 前几天忙着找黄金，不想张扬，火姐提醒过要低调，该听得听，身边无神马无火姐，凡事全得靠自己了，稳住别浪！ 随后三天，联络进展顺利，赵步铸惊得目瞪口呆，王海没死，缓过劲后立马动身去见孙可望。 紧跟着，唤来李来亨与改世王。 “什么，你要攻打汉中？” 改世王和李来亨刚沉浸在冠军侯死而复生的喜悦中，就被冠军侯的疯狂计划震呆！ “大好机会，建奴大军拿下云南广西，菊花空虚，此时不捅，更待何时？” “啥叫菊花？” “不是重点，打汉中是为了解重庆之围。” “解重庆之围？” “李国英一听汉中失守，哪还敢打重庆，他要么逃到云南去，要么返回来夺汉中，无论如何，四川必定属于我们。” 李来亨与改世王听明白，但始终难以消化，天了！这是什么军事计划，太疯狂！ 疯狂么？王吒觉得是有些浪，但他坚信，只要翻过荔枝道，汉中平原不设防。 “铁老弟，分兵去打汉中，播州如何守？”改世王终于从震惊回过神来，问道。 咦！改世王并不是五大三粗的莽汉，有细腻的一面。 王吒心中暗笑，以前小看改世王了，毕竟打了这么多年仗，能活下来足以说明有一手。 “我只带三千人，你们要做好防守苦战准备，建奴听闻消息，会猛攻播州。” “三千人是不是太少？” “我会游说孙可望派出五千人一起打。” “好！迟早建奴都要攻过来，你放心去打汉中，播州交给我们！”李来亨对冠军侯从不怀疑。 元月二十六日，播州西南面飞练堡。 “王海兄弟，这一年多，你去哪儿了？” 孙可望觉得不真实，谣传王海身死，一年半过去，即便当初不相信，慢慢也会相信，现如今却要强行扭转过来，很难适应。 “去深山找宝贝，受了重伤，刚回来。” 王吒灿烂一笑，必须要充满信心，历史的节骨眼上，行错一步，孙可望还是会走上投降的路。 以前辽东打清军，倭国征伐，南洋战带英，没有什么政治运作，全身心投入后勤部署与临阵指挥。 现如今，西南征战，政治与打仗两手要一起抓，瘸一条腿，皆会陷入苦局。 谈判、合作、合纵?，利益分配，摆事实，论风险。 每一步，都需要精准把握棋盘上各方的诉求，给出各方都满意且认为能实施的方案。 “打汉中不妥，千里之外，长途奔袭，大军粮草如何支撑？” 孙可望显然不赞同王吒的方案，认为太异想天开！ “八千人，所需粮草不多，汉中有粮。” “清军大部是在云南广西，但汉中仍有守军。” “我的三千海龙营能打六千八旗军，更能打两万绿营。” 孙可望蹙眉沉思，奇袭汉中，别人做不到，王海却极有可能做得到，就好比千年前的冠军侯，谁能想得到八百精骑竟突入大漠深处。 军事奇迹，唯有军事天才去创造，庸才想都不敢想。 第288章 平定谭诣叛乱 “秦王，打下汉中，地盘归你！” 飞练堡的一间屋子，王吒说出关键利益。 先说军事方案计划，孙可望陷入进退选择之际，一定要阐明利益分配。 “你得到什么？” 孙可望看着充满蓬勃自信的王吒，心中升起疑惑，不解问道。 王吒心里一愣，但努力控制表情，一定要平静，要热情，要自信！ 孙可望毕竟是在棋盘下过棋的明末政治家，其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操作，结果上看，成效不错。 有效遏制住马吉翔、沐天波等太监勋贵文臣的权力，不谈对与错，这批人能力确实不如孙可望。 孙可望败就败在没处理协调好大西军派系，特别是李定国和刘文秀的关系。 作为政治家，穷途末路之际，该有的冷静素质，孙可望不缺乏，政治逻辑仍在。 王海虽然极力笼络过，但对方不要任何金银粮草赏赐，你送的礼，他会回礼，保持某种平等交往的原则。 那么，今日对方要助自己拿下汉中，天上掉馅饼么？不可能！ 所以，王吒卡了！准备不是太充分。 政治家的现实之问，如何回答？ 说一句，我希望你过得好！孙可望铁定毫不犹豫转身走人！ 这句话虽然是真实想法，但对这些成天盘算各种利益的政治家，心中荡不起半丝涟漪。 “秦王，小弟也不说什么携手抗清的大话，汉中归你，四川归我。” 孙可望眼中满含深意，静静看着王吒。 片刻后，微微一笑道：“王海兄弟，保宁府归我，这笔买卖可做。” 王吒心中如释重负，还价就好！在播州这段时间，他跟秦王一直做买卖，活跃贸易，孙可望谈及买卖一词，表明其合作的顾虑已打消。 拿到保宁府，一是有后方，汉中相当于前线，必会承受陕西与湖广清军的巨大压力； 二是坐拥保宁府，俯视成都平原，乃战略要地。 孙可望自然打了一手好算盘。 “保宁府一分为二，你控制剑门关，我要阆中！” 你既然还价，那我不能当烂好人，王吒提出条件，占据阆中，顺带取下阆中南面的南充与合州钓鱼城，重庆无忧矣。 “好，此事说定！” 双方谈妥，各自着手准备。 二月二日，播州城。 孙可望如约派出五千精锐赶来，最令王吒惊讶的是，孙可望居然亲自领兵，并将家眷带来，希望暂居养马城，由海龙营照顾。 细琢磨，不难想明白，曾经一手遮天的永历朝廷秦王，已无底牌，要么投降清廷，要么奋力一搏。 带家眷过来，就是给海龙营定心丸，此去汉中，两军合力，无须猜忌。 两百特战队，螳螂刀、瞎子等近一百人已回基隆，王吒留下五十人给天真道人，然后亲点三千最强战力出征。 猴哥和李准前年打济席哈，已充分展现领军才能，深谙武器装备性能，山地战战术运用灵活，妙计频出。 虽还未实战证明能率领过万的军队打大型战役，但率领几千人绰绰有余！ 两人各领一千人，担任王吒的副将。 粗发！ 王吒一声令下，海龙营如出海蛟龙，猛然扑向北方。 两个时辰后，便远远抛开孙可望所率的五千人。 孙可望惊叹，为什么海龙营能在播州全歼济席哈？靠王海一人之勇猛么？非也！ 人比人气死人，军比军不服不行，三千海龙营，全员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装备精良，生龙活虎，怪不得能打趴下八旗军。 反观自己的五千人，大多面现菜色，精神低迷，未战先怯。 为何豪爽江湖气的王海能治军？ 孙可望满脑子疑惑，能治军说明什么？元帅是起步！ 以前仅看出王海打仗肯动脑子，有勇有谋，肤浅了！ 能治军，且治军出来的军队，士气、战力、战术、装备全方位鹤立鸡群，已经不是领军元帅这么简单，是一方枭雄！ 道理很简单，装备好，营养好，涉及后勤与军工，孙可望治理过数省之地，深有体会，王海想干嘛？天下么？ 孙可望郁闷领着五千人，追赶王吒的三千人，脑海里始终无法排除对比的失落。 二月八日，海龙营抵达涪州。 高一功带着一百多亲兵迎接虎狼雄兵，李自成的小舅哥在大兵出发前三天先到重庆密会文安之，然后到涪州等候海龙营。 文安之初听军事计划时，大惊失色！本来认为出兵汉中是痴人说梦，但得知率军之人为王海，立即同意配合，古代名将之威可见一斑。 谁提出打汉中的军事方案，文阁老看来都是傻逼，唯独王海去打，瞬间认为是牛逼！ 敢想敢做真英雄也！ 有时候偏见压制了多少青年才俊的崛起，可你若是仔细回想，谁踏马让你以前没有闪光点？ 你若是有闪光点，谁会不认真听取你的建议，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积累不够。 千万别怨天怨地！ 跟随高一功前来的，有谭家三兄弟，涪侯谭文、新津侯谭弘与仁寿侯谭诣。 接风宴上，谭家三兄弟频频敬酒。 微醺中，穿越者王吒觉察到些许诡异。 由于清廷大军压境重庆，潭家三兄弟集结于涪州，宴会在仁寿侯谭诣的军营里举行。 这其实是大忌，军阀之间彼此有边界，乱世之中没有安全意识，纯粹是嫌命大，拿血条厚度试验人性！ 喝酒之前，王吒心中就闪过一丝疑虑，越喝越不对劲。 穿越者历史技能打开，谭家三兄弟好像出过叛乱者，最后投降清廷。 可问题来了，三兄弟谁是叛乱者？ 我去，王吒痛恨历史书，谁踏马能记得那么多历史细节，简简单单叛乱不好么？ 非要整谭家三兄弟，三兄弟有忠有奸，咋判断？在线急等！ 他借嘘嘘之际，让亲卫通知猴哥，带海龙营一千人汇拢过来，以备宴会突发事件。 回到宴席，细想今日赴宴太浪，必须震慑宵小！ “某家喝酒，有一个习惯，喝不过就倒，没关系，但若有人喝多了，千万别摔杯，摔就是死！” 为啥要这么说？ 多少影视小说沉痛告诉我们，摔杯为号！ 一定要防范小人，先把话挑明。 宴席之上，众人傻眼，什么奇葩歪理，不小心摔个酒杯，你就要动手么？ 王吒不管那么多，气场全开，霸气外露。 你们服不服我不想知道，爷也是绿林豪杰，当年埙山小霸王，李自成都要给一把交椅的存在，别跟我斗狠！ 西北悬天一支花，天下绿林我当家。 高一功皱眉，什么乱七八糟？酒宴上大部分人心中皆同样吐槽。 但冠军侯毕竟是一伙的，高一功得把场子撑起来，大笑回应道：“王海兄弟喝酒，最看不惯酒力不胜耍赖，诸位兄弟千万别故意推掉酒杯，来来来，喝一杯。” 谭诣心中慌乱，啥情况，怎么遇到一个酒场无赖。 他已经接受李国英的劝降，正在说服谭弘，谭文则坚决反对降清。 海龙营王海突然出现，让他有些手足无措，镇定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借设宴接风之际，做掉王海与谭文。 王吒感激望向高一功，老江湖老绿林，果然有急智，人才！ 随即，他也举杯敬谭家三兄弟，小爷分辨不出你们三兄弟的忠奸，那就一起敬酒，喝倒你们仨。 这也怪不得王吒，夔东十三家是指十三家较大的军阀，实际上，夔东军有二十多家，一堆公侯伯，太难认得全。 若不是大学士文安之坐镇重庆督师，协调各方关系，夔东军谁都不服谁，根本无法捏合在一起。 夔东军以大顺军余部为主，可李自成做绿林老大没多久便攻下帝都，没来得及整合各支起义军。 按道理，大顺军余部应以李过为首，可郝摇旗当年先被何腾蛟招安，大顺军内部已经各有打算，各自为政。 刘体纯明面上是夔东军军事指挥官，却没有任何实权，指挥不动各路军阀。 谭诣酒力拼不过王吒，越喝越慌，到底要不要摔杯？ 生死一线间！ 最后，谭诣选择死。 他摔下了酒杯！ 王吒一直高度戒备，酒杯摔下之后，立即操起小酒桌，一个箭步扑向谭诣。 可怜卫所军出身的川东小军阀谭诣，一米六几的小身板，如何抵挡得了当世猛将倾力一击。 谭诣举起双手格挡，木片纷飞。 晕头转向之际，被一只大手钳住脖子。 “都别动！某家杀清军如屠狗，跟着我，两年内必能打到帝都去，何必要听这个鸟厮的话。” 王吒怒吼！ 宴会突发变故，高一功愣了片刻，立即跟王吒两个亲卫扑上来，围站王吒左右，眼睛喷火。 宴会外侧真有刀斧手！ 刀斧手见谭诣被擒，全部站立不动，不知如何是好。 “海龙公息怒，误会！一场误会！” 涪侯谭文走了出来，想平息突变。 “误会？你没看到有刀斧手么？动起手来，连你也一块杀了。” 王吒弄不清谭文是否参与，但话必须说到。 “五弟，可有此事？”谭文扭头问身边的新津侯谭弘。 谭弘立即摆手，喊道：“与我无关，都是四哥的主意！” 一句都是四哥的主意，真相大白！ 谭文仰天长叹。 刀斧手不知是惊呆了，还是慑于王吒控制住谭诣，全都呆立不动，是退是进，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滚开？”王吒一声暴喝。 刀斧手没敢退去，谭诣被控制，退去意味着背叛。 王吒松开谭诣的脖子，一手擒住其左手，一手拎住衣服后领。 “咳咳......王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放开我，可保你无事。”谭诣狠声说道。 再是卫所军出身，刀斧手围住的局面，让谭诣依然敢说出狠话逼迫王吒放人。 此时，谭诣军营外围已有喧哗声，海龙营要冲进来。 我尼玛！ 王吒怒了，就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想跟我谈条件？ 他附身抓起谭诣的双脚，大喝一声：“挡我者死！” 挥舞着谭诣冲向刀斧手。 高一功和谭文谭弘彻底看傻，我滴个天啊，霸王再世！ “啊！”被舞动着的谭诣发出绝望喊声，刀斧手纷纷退让。 高一功、谭文谭弘，以及两个亲卫立即跟着王吒一块儿往外冲。 一场宴会伏杀，被王吒挥舞着谭诣骁勇冲破，犹如闹剧一般。 一起冲出来的，不仅有王吒，还有谭文谭弘，谭诣手下将士哪有胆子对谭文谭弘动手。 谭诣谋划除掉谭文，只能是在宴会上，小范围环境内动手，但谭文冲出来，自然再无机会。 当海龙营上千人涌到王吒身边，叛乱平息，刀斧手扔掉兵器，单腿跪地投降。 “谭诣意图谋反，与尔等无关！”王吒甩开早已血肉模糊的谭诣，高声喊话。 “众位兄弟莫慌，我四弟鬼迷心窍，罪有应得，他已伏法，大伙儿各回营帐，哨官以上留下。” 谭文毕竟在谭家军中有威望，迅速稳定军心。 翌日，当孙可望赶到涪州，叛乱已经彻底平定，谭诣部被一分为二，分别归于谭文谭弘统领。 叛乱军队几乎没有什么怨言，都是谭家人，换个首领无所谓。 孙可望听完叛乱描述，不仅佩服王海之勇，心中还生出几分惧怕，王海是如何看出端倪的，真乃神人也！ 海龙营没有浪费时间停留，带着随高一功而来的文安之亲信，一路向北疯狂行军。 临出发前，王吒向谭文建议，让其将计就计，但有一点，计策实施一定要快，谭诣被诛杀的空窗期不过弹指一挥间，能不能用得上，就看谭文的决心有多大。 三千神行军，快速通过垫江、达州、东乡。 二月十三日抵达大巴山重镇太平。 一路上，行军速度飞快，直接把文安之亲信拉爆，不得已用滑杆载着他走。 垫江、达州、东乡属于夔东军辖区，但太平县却为清军绿营所控。 川陕总督李国英围攻重庆，调集了大量绿营，并未重视太平防务，在他看来，夔东军若逃窜进汉中，无异于自寻死路。 原因很明显，夔东军依托夔东山区复杂地形，尚能苟延残喘。 若想出川攻打汉中，就夔东军目前羸弱的士兵素质与装备，的确是自不量力！ 可李国英万万想不到，出川的军队不是夔东军，而是下山虎王吒所率领的海龙营。 第289章 荔枝道奇兵 海龙营奇兵出击路线，是从涪陵出发，经垫江、达州、东乡，到太平县，然后穿过大巴山抵西乡。 如果再从汉中西乡越过秦岭进长安！其实就是华夏历史上最八卦的一条古道： 荔枝道！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一首诗，一个绝世美女，再加一个晚年昏庸的皇帝，荔枝道成了奢华之道！ 实际上，荔枝道古已有之，作为官办秦蜀通道之一，连接了关中和川渝两个富庶之地，西汉时便初具规模。 哪是什么天宝年间所建，唐玄宗背的这口锅，属实有点冤。 咋可能真为万千宠爱的贵妃专门修一条两千多里的驿道？ 修好了，杨贵妃都老了！ 唐玄宗老哥顶多就是用官方驿站运荔枝，话又说回来，八百里快递，七天内从涪陵整到西安，动作整得忒大了，丝毫不逊烽火戏诸侯。 唐玄宗背上这口奢靡大锅，背了一千多年，估计还会一直背下去。 海龙营到达太平县后，没有直接攻城，而是静待夜深人静后再动手。 夜色中，王吒远眺太平县城（万源），此地扼川陕之咽喉，素有“秦川锁钥”之称。 十几年前，张献忠第一次入川，就在太平县遭遇左良玉与郑崇俭夹击，大败，伤亡惨重，几乎下线。 经王吒策动，孙可望率大西军余部又将杀回太平县，不知秦王如何想，但早已物是人非。 太平县如今仅有两千六百多绿营驻守。 天下棋盘的所有下棋者，恐怕谁也没有想到，太平县竟会再次在历史中露脸，汉中又会成为焦点之一。 目前，天下的焦点属于福建与云南，多铎领军攻打隆武帝盘踞的福建，洪承畴挂帅，三路大军重创永历帝的地盘，还一路打到昆明，且不依不饶，正追向腾冲。 既然下棋者的目光不在太平县，那就爆一个大烟火给他们看看！ 铁杆团西南商路被孙可望禁封，仅从李定国辖区运送三次，物资有限，特别是军火有限，没有tnt。 如何整大烟火？ 难不倒穿越者，王吒跟几个擅长化学的实战理工学院毕业生，弄出简易版炸药：糖火药！ 糖火药、淀粉火药之类火药，缺点在于易燃易爆，远不如tnt易储藏携带，所以很难用于军事。 但是优点在于制造方便，使用黑火药加蔗糖，再添加些铁锈粉即可。 传统意义的一硝二磺三木炭黑火药是造烟花，若想提高爆炸威力，硫磺配比高是关键，达到70%便勉强算准炸药。 清廷被铁杆团多次教育，各方势力在黑火药配方上均极大改进，并正式引入颗粒黑火药，战争刺激军工不断升级。 蔗糖生产方面，由于蒸汽机的发明，白糖与雪花盐迅速普及，乃铁杆团辖区的两大拳头产品。 孙可望不管如何禁止与铁杆团之间的贸易，白糖与雪花盐的走私却无法挡得住。因为广东李成栋要挣钱，孙可望在白糖与雪花盐上，包括煤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也需要。 孙可望能挡得住的是军火和粮食，让枪支弹药和大米进不了夔东军管辖地域，压制夔东军成长。 所以，糖火药的材料，海龙营不缺乏。 具体的方法就是先把蔗糖熬化了，熬成糊状，然后再往里面加黑火药，把火药和蔗糖搅拌成糊糊，最后添加铁锈粉。 在常压的状态下，糖火药的燃速就可达四千米每秒，而黑火药不过区区五百米每秒。如果添加催化剂氧化铁后，那糖火药的燃速可就更惊人了。 燃速越快，便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充分爆发，释放出巨大的热量和气体！ 爆炸的威力相比tnt差不了多少！ 卯时前，二月的太平县一片漆黑。 特战队摸到南门，摆了整整九个糖火药炸药包，点燃导火索。 轰隆！惊天巨响，震醒太平县内每一个酣睡的人。 巨大的爆破炸塌了年久失修的城楼，三千海龙营举着火把，一拥而入，进城后高喊：“海龙侯王海来了，投降免死。” 太平县守军军心在巨响之后，早已分崩离析，守将听到王海杀来，疑惑三秒钟，海龙侯盛传不是挂了么？ 疑惑归疑惑，不影响守将投降。 他接到的任务是固守太平县，神雷降临，城墙炸塌，不是我不抵抗，是出现不可抗力。 绿营从来不死战，因为没必要，地方军队而已，装备差、粮饷低，还要留辫子，脑袋瓦特了才死战。 太平县迅速投降，也源自于清廷川陕总督李国英的不重视。 他率大军围攻重庆，企图逼降夔东军，太平县防务用松懈形容不夸张。 古代人军事逻辑，扼守险关，二千多人足以抵御两万多军队的攻击。 军事逻辑没毛病，且李国英笃定夔东军不会北出四川入陕，防住万人以下小股流寇流窜即可。 军事战略决定太平县的防守策略。 荔枝道最险之段，其实是在太平县南面，即平昌县马鞍乡与太平县鹰背乡交界处的鸡公寨附近，包含竹筒沟。 竹筒沟，只听这名字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两边是高高的山岭，古柏森森，沟底一条幽深的石板路伸向远方，像竹筒一样易进难出。 若是在鸡公寨和竹筒沟分兵把守，不付出代价，绝难通关！ 但太平县守军一是人数少，二是不愿去山区深处驻防，太艰苦，尤其是冬天。 县城多舒服，绿营将士能有啥追求？不过是在乱世之中能吃饱穿暖而已。 海龙营没有停留，带上五日干粮，翻大巴山，目标汉中。 三日后，汉中平原，西乡。 三千奇兵出古道，无人知是王炸来！ 西乡守军慌乱中关闭城门，铜锣拼命敲，天降奇兵，大敌来袭。 守将做好轻微抵抗后投降的准备，结果高傲的三千奇兵绕城而走，没有正眼看一下西乡，直奔汉中而去。 守将心里那叫一个酸，投降都不给机会么？ 对，海龙营就没打算劝降，而是留给后队孙可望部，劝降浪费时间！ 一天半的时间，海龙营冲到汉中城外。 分批安排特战队带士兵混入汉中城，打算里外开花，攻汉中。 唉哟！被提前发现了么？ 轰！汉中城内传来手榴弹爆炸声，城门被惊慌的守军关上。 王吒怒了！汉中平原的绿营军居然敢反抗，尔等不过是治安部队，也敢跟顶流野战部队叫板？ “集合部队，攻打东门，打前先喊话。” 二千多人迅速站起来，列阵于汉中城外。 高喊：“李国英已伏诛！莫要自误，投降免死！” 跟治安部队打仗，攻心喊话是第一战术，也是最重要的战术！ 李国英死没死不重要，关键是守城将领怎么想，他们想到李国英死就成功。 汉中守将吴大雍，的确难堪大用！他简单一合计，川军翻过大巴山打到汉中，说明啥，李国英十有八九真战死了。 否则如何解释眼前的攻城部队？ 从哪里来？北面？东面？近十年一直是清军统治，不可能，只可能是南面四川来的部队。 显然是川陕总督李国英重庆大败，而且败得很彻底！ 谁曾料，吴大雍还未下令投降，一阵密集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过后，东门失陷，城门被重新打开。 城外海龙营看得目瞪口呆，汉中守军是什么战力，不到两百人混入城中，就能杀穿？ 王吒摇头，本来已经组织敢死队，准备抱炸药包去炸城门，结果守军先崩了。 “进城！” 王吒高喊，如狼似虎海龙营冲入汉中城。 “吴大雍。”王吒进城后，唤来降将。 “末将在。” “速遣人到汉中各县，告知李国英伏诛，汉中光复，各县官员与守军做好迎接秦王大军的准备。” 吴大雍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人手通知沔县、略阳、洋县、褒城、西乡等地。 翌日，简单休整后，海龙营再度出征。 “大雍啊，要么做一个小小参将，苦哈哈过一辈子，要么跟我干一票，大富大贵，敢么？” 王吒语重心长开导吴大雍。 吴大雍脑袋如同被重锤敲了一下，妈呀！何苦给我画饼？ 我只想在乱世保一条命，你老就放小人一马吧，我真不适合大富大贵。 吴大雍一脸便秘的表情，但是他怕拒绝之后，今日小命难保，乱世苟活嘎然终止，别别扭扭表态道：“侯爷有命，末将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 王吒爽朗一笑，道：“你带两千人，只劝降、掠阵、挖壕沟，其他什么也不用干，本侯若战败，你该降就降。” 啊！啥领导，如此体贴？ 吴大雍实在不敢相信眼前高大健壮、名扬西南的海龙公，说话竟毫无架子，能为咸鱼充分考虑。 虽然王海被升为公爵，但他喜欢自称本侯，吴作为降将，自然得顺着来。 “侯爷此话当真！” “本侯纵横天下，从来是一口唾沫一口钉，一言既出，绝不反悔！” 吴大雍信还是不信，都不能促使他去反对。 降将的基操，他懂！ 点齐两千人，凑来300匹驮马，忐忑不安跟着海龙营穿过定军山，前往宁羌州。 按王吒的军事计划，海龙营于汉中平原转一圈，然后经过金牛道杀回四川堵李国英。 王吒一路欣赏风景，一路感慨，华夏腹地作战，打的皆满满历史，到处是古战场，到处是名胜古迹。 说实话，他不喜欢在明朝腹地征战，他只愿意打到外边去，去大海上，去美洲澳洲，去泰西...... 愿华夏权力争夺再无你死我活的全国大战！ 吴大雍的劝降，对绿营军非常管用，一路收复七盘关、朝天关、广元。 直到剑门关，守将万固，死活不投降，不相信是王海本人领兵打来，更不相信李国英战败。 孙可望可不管李国英败没败，他一到汉中之后，立即四处宣传李国英败亡，接收汉中。 原来跟着当世名将，能如此轻松，不开一枪，不放一箭，收下一块宝地。不过他也明白，时间短暂。 必须第一时间稳定汉中，组织防御，东面兴安、十堰的清军必然有一波进攻，还要防住米仓道李国英的反扑。 此时已是三月初，汉中失陷的消息传至李国英，清廷川陕总督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事实。 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西南局势，竟然天翻地覆！ 孙可望那点残兵败将，也能打到汉中去？ “不可能，绝不可能！” 营帐内，李国英咆哮！ 两日后，剑门守将的十万火急求救快报传来，李国英无力再咆哮。 汉中完了！四川也快完了！ 咋整？ 谁能想得到，堂堂川陕总督准备围攻劝降夔东军，一个多月后，他反而被包围！ 劝降之人反被劝，投降的人该是他李国英。 文安之得知消息后，人生第一次肆无忌惮狂笑！ 一个月来，先利用谭文诈降，小小占了一下谨慎李国英的便宜，然后按王吒之计谈和，要求清廷封王，接受夔东、重庆、播州、泸州四地自治。 李国英当然不允，封王可以，还想要泸州，做什么春秋大梦，重庆退出去，在夔东和播州当土司去吧。 一来二往，时间消耗，李国英方知中计，可真要猛攻重庆，他也伤不起！ 李国英思索撤退之际，文安之遣人劝降，只要李国英反正，清廷覆灭后，仍可做川陕总督。 气吐血之后，李国英收拾低迷情绪，摆在他面前有三条路： 一是从米仓道快速逃回汉中，在汉中打一仗，赶走孙可望； 二是经荣昌、内江、简州回成都，依托剑门关，从金牛道打回汉中； 三是认怂，不纠缠，从四川建昌逃向云南，会合洪承畴、吴三桂。 最终，他选择第二条，剑门关仍在，汉中攻过来的军队想拿下天下雄关，难如登天，有剑门关在，成都能守得住，汉中也有夺回来的希望，官位能保。 西南突如其来的大变化，李国英率军撤退，让夔东军与孙可望残部欣喜冲天，纷纷出击抢地盘。 刘体纯吃下潼川州，袁宗第挺进合州后，顺利占据阆中。 孙可望残部近一万多人，毫不犹豫涌入汉中，仅留三千人在贵州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