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拐个阴郁少年回家》 第1章 重生 姜夏死了。 她的尸体沉入了锦云小镇的一条江里。 她是活着，被人装进麻袋，绑上石块丢进的江里。 死后的一个小时，她的灵魂飘到了上空，她不甘，她要回去索命! 可她无能为力，始终只能飘荡在这冷寂月色下泛着些粼粼波光的江面上。 想飘下去摸摸那在江底的自己时，一道似风的黑影从远处疾奔而来，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是谁，他就已经跳身投入了江里。 姜夏无形中被一股力量大力地拉扯而下，一起钻入水里。 再随着他跟到岸上来。 他无力地跪在草地上，浑身湿透，颤着身子，弓着背，冷风透过白色布料打在劲瘦的身体上，抖着手一点一点解开封口的绳子 。 姜夏这才认出了这个人，祈烬。 解开后，只用指尖往下拨，露出发白的额头时，祈烬呼吸一滞，浑身的力气被抽走殆尽，瘫坐在地，眼眸里难以置信，半张着唇，盯着眼前的她久久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祈烬，她与他那点交集一只手就能掰扯得完，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夏…”几乎是悲颤着声线用劲了力才唤出她的名字，不敢去揭开她全部的面容，像是被巨物堵住了的心口随后如同山洪般爆发，雪堆般崩塌，痛彻心腑，难以自持，抱住已经冰冷得吓人的尸体，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夏夏。 我来晚了… 从前没能护住你，现在也没能…护住你。 姜夏听了不知为何也感到难受。 哭声悲悸得扰了鱼儿，惊了平静的江面，萦绕在其半空，散不去。 哭干泪，直到天明，满面泪痕的祈烬才抱起她的尸身，眼神空洞，神色麻木朝前去。 姜夏被迫跟着回到了西城。 然后眼睁睁看他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是她曾穿过一次的裙子，边角还坠有一小朵蓝桉花。 “夏夏，你等我，等我回来!”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不舍地放下她的手。 “等我为你报完仇，我再陪你去天堂。” “祈烬!祈烬!”闻言，姜夏脸色一变，他说要为她去报仇，他一定是去干傻事了! 可无论她怎么喊，他都听不见。 从另一个房间提了一堆工具，带了口罩和手套，帽檐下一双灰色瞳仁也布满猩红嗜血的眸子瘆人可怖，红血丝险些要爬出发红的眼眶边来。本就重的戾气一瞬间被激发出来，简直可以说他周身都散发着死亡又危险的气息，以至于姜夏也隐隐发怵。 他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孩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祈烬!你别去!你回来!你回来!”姜夏是随着自己的尸身而伴在的，根本出不去这扇门。 眼见他走远，再没了声响。 他回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了。 换了一套他自认为好看的衣裳，抱着她，去了缘山墓园的一块空地，躺进了棺材里。 搂着她，疲倦又圆满地阖上眼。 棺材盖沉沉合上，彼时，深秋的红枫纷飞，落满整座山，绚烂且孤独。 “祈烬!祈烬!你干嘛?你快起来!你别这样!”姜夏的哭喊声随着他生命的结束，也缓缓消失在世。 灵魂化散时，她听见了祈烬的心声。 他说: “乖乖，被投入江水的那一刻你一定很冷吧?” “我的夏夏，我还没有正式和你打过招呼呢?” “你好，姜夏，我叫祈烬，可以做朋友吗?” “知道你从小怕孤独，这回我陪着你。” “过黄泉路时可千万不要挣脱我的手，我怕一个转身又丢了你。” “如果有来世，做我一个人的乖乖吧!” “祈烬喜欢你。” …… “祈烬!祈烬!”姜夏惊了一身冷汗醒过来。 “我在。”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姜夏猛地抬头一看，面前的少年面无表情，眉眼附着清淡的冷色，凤眸里也是没有几分波澜，连唇角的弧度都是那么暗淡，戴着卫衣的黑色帽子，双手插兜，平添几分阴郁之色，低垂着眼眸静静瞧她。 “你还活着?” “……” 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姜夏赶紧改口，“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想说…” 她脑子糊成一团，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恰巧有人开门进来。 “怎么样姜夏?现在好点了吗?”是体育老师，李晓辉。 “我，我怎么了?” “怎么了都不记得啦?”他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刚才体育课测800米，你晕倒了，是祈烬把你抱到医务室的。” 晕倒?她不是被他们谋害沉入了江里吗?怎么又会在这里? 难道，她重生了? “好了，看起来也应该没事了，早点回家吧!”拍拍她的肩膀，李晓辉走出了医务室。 屋内的气氛顿时陷入沉默中。 姜夏不好再待着，可他又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起身下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个…”她欲言又止。 “什么?”他抬眼看她。 “谢谢你。”谢谢你肯舍身为我复仇。 “哦。”又是简短的一个字。不参杂任何情绪。 还是和以前一样。 “那我，先走，走了?” “哦。”他目光还直直盯着她，姜夏有些发慌，逃命似的跑走了。 目送她走远，祈烬才坐下来。 从兜里掏出手，捏了捏掌心，妈的，出汗了。 真没出息啊你祈烬，就讲了一句话而已。 不过… 他眸光沉了沉，又恢复那般阴毒狠厉之色，紧握成拳，信念坚定暗自发誓，这回一定要好好守护她。 欺负她的，都得死! 回到家的姜夏发现家里没人便径直进了卧室，翻箱倒柜找东西。 “祈烬，祈烬。”一边呢喃，一边从床下拖出几个箱子来。 她总觉得这名字耳熟，特别是在消失最后她还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 都是祈烬平生的过往。 “哗——” 全部打开，翻个底朝天，终于在箱底找到了那本孤儿院的相册。 从第一页一直往后翻，每个人都细细描过他的面孔，在翻到最后一页时，终于在合照里发现了与祈烬长相极为相似的小男孩。 第2章 小心一点儿 而自己被院长抱在怀里，位于正中央的位置。 照片是十二年前拍的，那时候技术不大好，手机参数也不太行，整张照片上的人脸显得有些模糊，但大体还能分辨出谁是谁。 她只有八分的把握确定这个冷着脸的小男孩是祈烬。 顷刻间，那些被记忆尘封的前世未解的过往与真相如洪水似的倾泻出脑海，令姜夏心绞疼痛难忍。 … 姜夏原本是锦云小镇当地首富姜锋的女儿。 4岁那年，小镇发生了一起纵火案，死亡的正是姜夏的父母。 她幸运地被老管家死里逃生从大火里带了出来，送去了孤儿院后消失不见。 也是在那里，她认识的祈烬。她年龄最小，宠惯了也最调皮，院里没人喜欢带她一起玩。大家就自然而然把这个照顾小妹妹的任务交给了只比她大一岁的祈烬。 因为就属他能管住姜夏。 他脸臭，脾气臭，小小年纪却一股狠劲，干了不少让院长头疼的事，比他大的孩子也忌惮他几分，怕他发疯，伤人。 他就这么带了她一年。 直到一对夫妇来领养孩子，本是看中了祈烬，他把这个名额让给了她，因为他听说这家很有钱。 他想让她过好点儿。 被带走那天晚上，姜夏还哭闹了一场，硬拽着他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走，摔了一跤，头都磕破了在石头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喊他哥哥。回去就因伤口感染发高烧进了医院，没了之前的记忆。 可他以为的为她好，却没能如意。 他每年给她写的信都得不到回应。 多方打听，原来她过得不好，家里的姐姐经常欺负她，养父母也是向着自家孩子的。她从没得到过关爱。 初三后来到西城，高一转入了她所在的高中，与她同班。 默默守护她到高三。意外发现她现在的养父母便是当年纵火案的凶手——姜家早就遣退的仆人，领养她也是图谋姜夏父母留给她的一笔巨额遗产。 也是到高三那一年才找到的遗产具体下落。哄骗姜夏回了锦云小镇，顺利取到东西，便将她永远地封了口。 … 原来她和祈烬早就认识了。 事实残忍得令姜夏许久没缓过劲儿来。 怪不得，她这个一句话也没同她说过的同班同学要为她豁出命去。 羁绊如此深，两世都割不开了。 收拾好东西，整理好心情，姜夏下了一个决心，她要守护好祈烬。 “姜夏!姜夏!”尖锐的呼喊声在客厅里响起。 是老熟人，她的养母，刘娜。 “砰砰砰——”找不见人又去敲她的卧室房门。“姜夏!” 开了门，神色平淡地开口，“什么事?” “你个死丫头!我喊你那么多遍你装听不到，是吧?”刘娜还是和上一世一样，一样地刻薄，插着腰要指责她。 “我确实没听见，刚才带着耳机在学习。” “别废话，你姐姐明天要转到你班上去，你给我好好照顾着，别让人欺负了她!”说着，扬了扬巴掌，恶狠狠威胁，“不然，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哦。”随即关上门。 姜夏重生的时间是高二开学后的一个星期。 她名义上的姐姐，陈怡雯只比她大一个月，与她同学校，同年级，不同班。 她升高中考试成绩平平进了3班，不如姜夏一班的教育氛围好，能转进来，恐怕多少也是靠了她亲爹，陈志春的功劳。 姜家是做珠宝生意的，他们当年不仅带走了姜家保险柜里的全部钱财还带走了价值不菲的多串项链。 这些年他们二人依靠着这些本钱轻松地在西城发展到了如今有头有脸的社会地位。 陈怡雯不是个善茬，她只能做好准备来迎接未知的困难。 …… 翌日。 明明她也是个二小姐，有权坐车，结果姜夏背上书包刚站到门口就见载着陈怡雯的车子扬长而去。 等她坐公交到达校门口，已经是20分钟后的事情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陈怡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偏偏姜夏还走得慢腾腾的，她大步上前就拽住了姜夏的胳膊，“蜗牛都爬得比你快!” “你弄疼我了，放开!”姜夏蹙了蹙眉。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陈怡雯明显的一愣，在她认知里，姜夏就是个谁能都欺负的胆小乖乖女，从前连大声说话这种事都不可能跟她沾边，更别说她现在会反抗了。 “放开我!”她人小，劲儿也小，挣脱陈怡雯要废点力气。 “你!”还想说点什么教训她，却瞥见姜夏身后不远处戴着帽子的少年正抬眸，上眼皮压住部分纤长睫毛，尖锐如钩走势的内眼角随着半眯眼的动作显得愈发阴毒，沉沉的目光里的警告意味丝毫没被帽檐的阴影遮住。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天气虽热，可陈怡雯这一瞬感受到了凉意，噌噌降下了她的气。 甩开她的手，转头独自离开。 “?”还以为要跟她纠缠好一会儿的姜夏揉了揉手臂，这个陈怡雯捏得她皮肤都红了! 一转头，便见到了那个背着书包，一身黑色衣裳的少年背对着她抬脚上阶梯。 姜夏一眼就发现了他的小秘密，他走得比其他人都要慢。 一定是在等她! 祈烬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故意放慢脚步，就想她能走到他前头去，这样，他能光明正大看她。 哪怕是背影。 可当她真的追上来还甜甜地喊他，“祈烬，祈烬”时 ，他的脚步就乱了。 该抬左脚，他抬了右脚，一时间左右不分，又着急地迈步，他人生头一回不知道怎么上楼梯。 靠! 姜夏不止追了上来，还轻轻拍了他一下手臂，不拍不要紧，这一拍，祈烬差点踩空从阶梯上滚下去。 好在他自己稳住了。 姜夏也怕他摔了，赶忙扶住他。 “祈烬，小心一点儿。”她两只手抓住他手臂上方，抬起不加粉饰的小脸，清澈透亮的灰棕色瞳孔里也有了一丝为他而产生的担忧。 他怔怔望着她那在日光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的白皙手背，和露出袖子一截的极细手腕。 第3章 早上好呀 妈的，真白! 将手臂慢慢从她手里抽回来，偏过头去，禁不住舔了舔唇，搁在兜里的手也发痒，好想牵一下她的手! “祈烬，早上好呀!” 她跟他打招呼，她跟他打招呼了!!! “嗯。”不自然地应一声，马上跨台阶朝前走，那可恶的唇角就快压不下去了，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笑! 他腿长，两级的台阶可以并作一级轻松跨过去，走得也很快，还没几步就把姜夏落在了后头，她在下头还在喊，“祈烬等等我呀!” 上了平地，祈烬又忍不住停下来等她，就是不敢回头，装作系鞋带蹲下身，低头修长指尖绕着白色鞋带一圈又一圈。 他拆开，重系，再拆开，再重系，重复了好几遍，人还没上来，停了手上的动作，他想: 难道，她的腿真的那么短……? 一鼓作气，起身，回头看，台阶下哪还有姜夏的身影? 肉眼可见地失落，方才还上扬的唇角立刻垮了。 耷拉着脑袋回身，就与早就躲在他身后的姜夏撞在了一起。 瞳孔瞬间放大了，惊慌失措地挥手后退，又被姜夏一把抓住，往她那方扯去。 趔趄了好几个脚步，最后停在了她面前，不过两个拳头的距离，面对面，她160的个子只到他肩膀偏下一点，祈烬自然垂下头去瞧她。 她笑意盈盈，小小的手紧抓着他手掌不放，还在打趣他刚才的行为，“是不是在找我呀?” 掌心是温热又细软的触感，鼻尖是给人一种梦幻，轻盈，温柔的洗衣液香味，就同姜夏一般。 祈烬不知道这是哪种花香。 “没有，”周围沾染她芬芳的空气此刻有点扰乱他的思考，祈烬转过头去，说话的语气生硬又别扭，“你想多了。” “哦。好吧。”切，她才不信呢!姜夏瞥了眼他红得跟猪肝色有得一拼的耳垂，无所谓地撇撇嘴。 然后，一把将拽着他的那只手扯到自个儿眼前… “没事的话我就…”嘴边刚蹦出几个字的祈烬一转头，就见她正以一种楼下张大妈搓麻将时的疯狂手速用纤细的五指在他的手背上来回摩擦。 连嘴角都在使劲儿，双眼还发着惊喜的光，“祈烬，祈烬，你的手真好看哎!” 一边称赞，一边要流口水的模样，“手感也好好噢，又白又嫩!比我早上吃的豆腐脑还要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在她身上看到了女流氓的潜质。 短暂愣了愣神，祈烬噌地收回手，插回兜里，五指相磨，手心手背都烫得不行。避开她那让人心不止跳的纯真眼神，快步朝班级走去。 他今天不想洗手了。 “小气鬼!摸摸都不行啊?” 姜夏这才笑出声来，朝着他的背影喊，她看到了，祈烬脖子都红了。 好可爱啊! 一直追到班级门口，姜夏才想起来正事，把他拉住，“等等，祈烬!” 刚才那个角度她只看到他一只耳朵，耳垂上没有痣。 想让他转个身来，验证自己的猜测，正要说话，就听到有人大喊，“班主任要来啦!” 在嬉戏打闹的众人“唰”地归位，闹嚷的班级瞬间安静了八分。 望见回形走廊对面的身影姜夏也只好跟着进了教室。 一坐下耳边便是窃窃私语的议论。 同学a:“姜夏怎么会跟祈烬一起啊，还靠得那么近?” 同学b:“兴许半路碰上的吧，说两句话。” 同学a:“怎么可能，我都故意找他借十五回笔了也没见他搭理我。” 同学c:“真的真的!我刚从楼梯那边上来，祈烬走得飞快，姜夏在后面喊他，他就靠在拐角停了几秒，等人一来，他就假装急忙地上来…” 同学d:“我怎么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同学e:“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同学a:“我不听我不听，一定是假的!” “……” 姜夏听着他们这些话觉得蛮有意思，忍不住扭头，颇有深意地望了眼四组最后排单桌的人，他慌乱地岔开了视线。 “啧!他怎么这么纯情啊?” 掏书的时候又嘀咕了一句，“这回我可不会放过你了。”重活一次，她可不止要胆大一分。 后半句被祈烬通过唇语完整无误地接收到了。 她说，不会放过…他了，是什么意思? “啪——” 正思索着，班主任孙倩踩着恨天高踏进门，把手里的课本往桌上一甩，开了别在腰间的小蜜蜂，“班长点个名，看看谁还没到!” 孙倩定了班规，所有人都要在7:30前到班级进行早读，晚一分钟抄一遍单词。而且她每天准时来监督，是个劳模。 班长正数人头之际，姗姗来迟的陈怡雯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一班的早读比其他班都早十分钟，陈怡雯是知道的。 所以先去厕所特意补了个妆，然后掐着点，等大家都到齐了，再在最后一分钟出现。 “叩叩叩。”扣门时那显眼的红色指甲好不惹人注意。 本着给新老师和同学留个好印象的初衷，矫揉造作地捋了捋顺在腰间的卷发，抿了抿涂了西瓜红玻璃唇釉的唇，给大家微鞠一躬，夹着音色道，“老师好，同学们好，我是陈怡雯。” 她明显用余光撇见了前排几个男生眼光一亮和用手肘怼同桌的小动作。 心里得意，哪听班主任一声训斥，“你搞什么?” 她怔了。 “我问你你搞什么?啊?卷发，浓妆，超短裙，你是一个不少啊!你来一班干嘛了?是来学习的吗?说话啊!” “来干嘛?说话!”又一声吼，孙倩直接走到她跟前。 班主任本来就凶，加上她声气又大，表情又严肃得要吃人，硬是把陈怡雯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吼呆住了。 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儿。 “其他班的穿着我孙倩管不着，但只要是我班上的人，无论男女，着装打扮通通不能过我的度!” “浓妆，卷发，没有过膝的裤子裙子，以及遮不住胸腹的上衣背心，一律不准出现在一班的任何学生身上!” 第4章 翻白眼到眼皮抽筋 “其他的，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只要是符合孙倩的要求，就算是穿奥特曼的服装来，她也可以有理由夸学生有创新。 正好借此杀鸡儆猴，强调一遍班规的同时给新来的陈怡雯一个提醒。 “去把脸上这妆给我卸了!一会儿校服到了就先换上!” “…好。”她压迫性太强，陈怡雯不得不咬牙低着头出门，背过身前不忘掠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姜夏。 以及那个角落里盯着自己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少年。 进了卫生间，陈怡雯拧开水龙头，捧起水就往脸上冲，忿忿地用手背搓掉唇上的红色，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精致的妆容已经掉了大半。 各种颜色糊在一起，像极了小丑，这种不堪的模样顿时激起了她心底那点儿愤怒。 “啪——”地将手边的口红砸到镜面上去，布满凶恨意的面容在破裂的玻璃中变得扭曲又丑陋，“你给我等着姜夏，我一定让你好看!” … 再次回到班级时，孙倩已经去开会了。 本来在规矩地进行早读的众人一见卸了妆的陈怡雯又开始骚动起来。 同学a:“怎么样我就说吧，卸了妆也就那样儿，顶多60分!快，给钱，傻子!” 同学b:“给就给!早知道就不说了，每回都输!” 同学c:“哎，要不你追她吧!小仙女你就放弃吧!” 同学b:“追个屁!姜夏素颜比她好看一百倍，我只是傻，我又不是瞎!” 同学c:“……”嗯，有道理。 讨论声不算大，可偏偏钻入陈怡雯的耳朵里就是刺耳数倍，数双眼睛盯得她脸皮发烫，两侧双手握拳杵在原地尴尬到不知所措。 “咳咳——”在讲台上看纪律的班长赶紧给人解围，“同学，你的位置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空出来的一个位置在姜夏这组的倒数第二排。 邻桌是个女孩，是前天刚转来的。 “抓紧时间去背单词吧，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她要听写的!” “好，谢谢班长。” 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陈怡雯从讲台绕到三组，从第一桌向位置而去时，恶狠狠的眼神就像个图钉一样死死钉在了姜夏身上。 对此，姜夏只回给了她一个白眼。 险些把眼皮翻抽筋的那种。 大吃一惊的陈怡雯拳头捏得要爆炸，把书包“啪”地扔在桌上，她竟敢朝自己翻白眼!她要好好教训她! 转头回过去的姜夏又怼了一眼她，“神经病。” 还瞪?当心别把眼珠子瞪出来，不然被她姜夏捡到，她一定双脚——踩爆它们! 重活一世，姜夏只想本着一个原则生活:不服就干! 这短暂的硝烟过程中，祈烬时不时抬眼偷瞄她，差点就让嘴角又扬起了几分愉悦的弧度，好在帽子遮着，没让人察觉。 原来她这翻白眼的本领是小时候就练就了的。 … 一下课，孙倩就让身为课代表的姜夏把所有交上来的听写本抱去办公室。 等姜夏从办公室回来，发现班里所有男生都不见了。 祈烬也不在。 “他们人呢?”她问后桌的好友，孙琦。 “班主任让他们去拿书和校服了!” 学校每一年都有定制新的校服，主要用于重要节庆日等活动，平常时间里，学生可自己选择穿与不穿。 “那他怎么不去啊?”姜夏指着一组后排趴在桌上不知道什么状态的江凌远道。 “啊?”孙琦一脸疑惑地上前推了推他，“喂!你怎么了?” “醒醒啊!江凌远!你死了吗?” 推了好几下人都没反应，姜夏正要拦住她说算了，结果孙琦一条胳膊挡住她说，“你把耳朵捂上，站远点儿!” 姜夏二话不说照做。 接着，孙琦就朝着江凌远的一只耳朵开始蓄力。 只听一声夸张到震破耳膜，雄厚到连续穿破好几道班墙的“啊——”后。 江凌远一个激灵，醒了。 硬生生被吓醒后惊恐地直视着面前的人，好几秒才缓过来，骂人“你有病啊孙琦!” 姜夏拍了拍两只耳朵，感觉余音还在里头回荡，她要是也拥有孙琦的狮吼功，估计一嗓子就能给陈怡雯吼傻掉。 “你才有病!班主任叫你们去对面楼搬书，你为什么一动不动啊?” “啊?是吗?”江凌远挠挠头，显然没印象，“啥时候?” 他昨天熬夜打游戏，今早一进教室倒头就睡，直到被叫醒，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 “就刚刚!谁让你睡得跟死猪一样，班主任开得那么大声的麦讲话你都没听见吧!” 她孙琦就没见过睡得这么死的人。 “没听见就没听见，你至于喊那么大声吗?”江凌远一面掏耳朵一面回嘴，“我这只耳朵的耳膜都快破了，要是受伤了以后听不见了你赔啊!” “那刚好啊，我把你另一只耳朵也给喊废，让你做聋的传人!” “你——你信不信小爷我揍你啊!” “有本事你来啊!” “有本事你过来啊!” “有本事你过来啊!” “……” 论:班上最吵的两个人碰到一起是种什么体验? 姜夏此刻的心情可以用几个点来总结，“……” 趁两人吵着，她溜了。 一口气爬到对面楼六楼时，姜夏累得靠在楼梯口喘气，为什么学校老是把书放到顶楼，再叫人去拿，它们又不会长腿跑了! 班里的男生正抱着东西往外走，从走廊路过时，好几个问她，“你没事吧?” 其中包括班长，郑临。 “没事儿没事儿。”姜夏摆摆手，然后往右手边的教室里面瞧，人很多，还有两个老师在做登记，地板上堆满了一摞摞的书。 这些都是学校自购的教材，练习册，试卷。 校服是装箱摆在桌上的。 文理科拿的不一样，场面看起来有点儿混杂。 一时没找到祈烬。 “对了姜夏，你订的尺码是s吗?”她似乎在找人，江凌远跟着往她的方向探。 “是啊，怎么了?” “你…”他想开口问，却又改了话，“那好，我一会儿把校服放你桌上。我先走了。” “嗯嗯，谢谢班长。”敷衍地点点头后，姜夏进了教室。 第5章 祈烬是个乖孩子 姜夏混在人群里找人，而从后门里出来的祈烬抓着校服外包装的手捏得其咔咔响，连手背上的几根青筋都跟着用力。 他听见了，郑临说，会把她的校服“亲自”，“亲手”，“双手”放到她桌上! 她还向他说了谢谢! 他不配! 一回想方才二人的对话，祈烬体内那些压抑的阴暗想法又似浪般翻涌上脑海。 浑身上下跟散发着黝黑的怨怒之气似的，直往楼梯下冲，与碰巧上来的江凌远撞上，怀里的两摞书和几件校服全散落在了阶梯上。 “艹!”祈烬的劲儿太猛了，直接把人碰得后退几大步，江凌远的后背“砰”地撞在拐角口的墙壁上。 “你他妈没长眼啊!”吃痛地从脖颈处绕过去摸自己的肩胛骨，骂脏话。 这个祈烬，江凌远从高一开始就看他不爽了。 班里哪个人不想和他江家小少爷做朋友，攀着他，迎着他，只有这个不合群，孤僻，冷漠地在班级里我行我素的人，不把他当回事儿。 他头一回拉下脸去向人交友，“你说句话，哥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以后哥们儿罩着你!” 谁曾想，祈烬高傲地——绕开他了! 把他当空气! 从此，江凌远是哪哪都看他不顺眼! 正巧，他今天被人撞上了，骨头都疼得要裂了，他要撞回去，把人揍一顿，好解气，挫挫祈烬的锐气! “快他妈地给老子道歉!”江凌远朝人怒道。 哪知直起身的祈烬不说话，不作为，就定定地站着，微颔着首，凤眸的下眼睑向上挤压也遮不住透着浓浓危险意味的灰色瞳孔，直直将一种“挡路者必死”的极端眼神射在对面人身上。 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收得指骨作响。 江凌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怎么，怎么好像从祈烬眼里看到了跳动的火苗? 大白天的，这人带着个帽子，一身黑，还隐约从头到脚的散着怨毒之气。 江凌远被盯得发怵，起鸡皮疙瘩，185的大个子颤颤地退到了墙角，一时间的怒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祈烬不断逼近带来的恐惧。 “你、你，干嘛?”江凌远也没料想到自己出口会结巴。 祈烬腾步，将东西悉数捡起来，在他跟前停住，缓缓蹲下身，捡起他脚边的几本教材，在地上叠整齐，全部摞起来。 然后，抬眼斜视着江凌远，重重地砸了书本一拳，厚厚的书页瞬时下凹了一个小坑。 再挥着手突地站起来，惊得江凌远脱口而出，“你捶了它，可不能捶我了!” 此刻他有清晰的自我认知——打不过。 “……”祈烬拍了拍手上的灰，心底嗤笑，抱起东西离开。 “疯子啊疯子…”独剩江凌远一人喃喃自语。 人前脚刚走，姜夏就来了。 “哎，祈烬呢?他是不是回去了?”她在教室里没看到他人。 “嗯…”江凌远瑟瑟地点头。 姜夏一听，抬脚要追上去，却被他拉住了手臂，“你离他远点儿，他发疯会打死你的!” “他怎么了?” 秉着人道主义，他后怕地好言相劝，“真的!祈烬他就是半个疯子，会把人打死那种的，你可千万别招惹他!” 他刚才都害怕得不行，姜夏这种小女生要是惹了祈烬，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是一班的男生，一班的女孩子他有义务负责，起码江凌远是这么认为的。 “不会的，祈烬是个好学生，他不会打人的。”姜夏把手臂收回来，“他只是太内向不喜欢跟人交流，孤独惯了，有时候不懂回应你们就干脆选择回避，其实他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乖孩子。” 给祈烬辩解完，姜夏便追人去了。 “不善言辞”，“乖孩子”，江凌远听着这些形容词，嘴角一抽，险些晕过去。 这些女孩子就这么迷恋他吗? … 祈烬踏进教室时，郑临已经把校服放在了姜夏的桌面上，正在讲台前和几个男生准备发书。 拿到校服的都去厕所试穿了，此时班里人不多。 径直朝着姜夏那组大步向前去，祈烬把桌上的校服一把推给了姜夏的邻桌，换成了新的一套。 给她摆正，才转身去发剩下的几件。 被推到桌角的校服不慎掉地，被抬头的郑临注意到了，“你们先把这些发下去。” 交代后，郑临走过去将其捡起来，眼尖地发现这套是他给姜夏的，而她桌上这套外包装皱巴巴的明显不是他的。 没多心，交换过来后，就回讲台继续分发。 当然，又被从三组路过的祈烬换了回来。 把那两摞书“噔”地放在讲台桌面上，扬起的好大一阵粉笔灰尘全扑在了郑临脸上，他呛得咳嗽后退。 “祈烬!你没看到这上面这么多灰吗?”有个胆子大的男生替郑临出面，被郑临给拦了下来。 “算了算了，祈烬同学也不是故意的。” 班级同学之间要和谐有爱互帮互助。 祈烬毫不在乎地插兜就走。 哦，他就是故意的。 后来的姜夏好不容易到了，上课铃又响了… 一节课间，她被拉去批改听写，又一节课间，集齐去做操… 午休祈烬不在。 原以为等到下午第一节体育课按例跑完两圈操场后，就可以自由活动，可体育老师李晓辉从休息室提了个大音响出来，说这节课要练太极! “啊——”人群里皆是不满的声音。 “嚎什么嚎!又没让你们跑800!” 一声呵斥和哨响后，大家不情不愿地排列开队伍来。 练太极的身体动作施展得很开，彼此的距离因此离得远，四五十个人完全排开，从绿草坪的一端排到了另一端。 趁着这间隙，姜夏悄悄从女生一排换到了二排最左侧边上，在三排祈烬站位的正前方。 等祈烬把眼从脚尖处一抬，跟前就闪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过来。 “嗨!好巧啊帅哥!”她背过身来朝他眨眼，挥手后又迅速回正。 祈烬听了一怔，脚步没来得及挪动，被旁边的人无意踩了一脚。 那男生也是神情一愣，赶忙道歉，“对，对不起啊。” 他“哦”了一声，继续往左边退。 第6章 这水真甜啊 男生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两大步跨到右手边的人身旁，用手肘不停地怼对方，压低音量道 ，“我艹我艹，那怪胎跟我说话了!” “你放屁呢!” “真的!我不小心踩了他一脚，跟他说了声对不起，你猜他说什么?” “说啥?” “他说——哦!” “……” 祈烬压根不在意他们议论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姜夏的那句“嗨!好巧啊!帅哥!”。 “好巧啊!帅哥!” “帅哥!” “帅哥——” 就这两个字像是被串成了一条长长的芦苇挂在大脑里荡来荡去，晕得他感觉脑袋忽然变重了。 她这么说，是喜欢他的…脸…的吧? “啪啪——”李晓辉站在了最前头，拍了拍掌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开始一边讲解，一边以身示范动作，“都注意看啊!我们从起势开始学!” “我们这个身体啊要自然站立，两手垂在这个大腿外侧，先是我们的左脚啊，向左分开，到什么程度呢?到这个和肩膀一样宽就行了哈…” “两臂前举，一定要慢慢向前举啊，自然伸直，两手心向下。” “两腿慢慢地屈膝啊半蹲，同时呢手掌轻轻下按到腹部这个位置就差不多了啊…” 李晓辉带着大家分步教学，进度慢稳，大部分还是学得有模有样的，除了在队伍中时不时“嘶”几声的江凌远。 这声音说不大也不小，但就是容易打乱李晓辉的教学。 毕竟打太极需要静下心来进行。 “江凌远!”终于忍不住停下来一嗓子吼过去，“你要是条蛇，就滚出去嘶!” “对不起啊老师，我不是故意的!”他实在是后背疼，扯一下都疼，已经叫得很小声了。 “你老摸你那背干什么?啊?”人多，李晓辉总不能一双眼睛都盯着，观察到江凌远的动作才觉得有异样，“嘶嘶地喊疼是吧?” “来!跟我去医务室看看怎么了?”然后不等他拒绝就架着人离开了。 老师一走，现场就乱了。 又热又闷的天气谁也不想待在冒热气的假草坪上。 体委赶紧维持秩序，“大家安静点，先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一会儿…” 话没说完，人就都朝四面八方跑散了，独留体委一人跟老父亲似的在原地大喊，“哎!你们别跑太远啊!千万别偷偷跑回教室哦 ，被我抓到可是要罚跑操场的哦!” 拿起水杯刚转身的孙琦:“哎姜夏，我们去…” “呼——”风一样的姜夏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收高利贷的都没她跑得快。 … “祈烬!祈烬!”姜夏一路从操场追到林荫小道，这一天的运动量都够她一年的了。 追得是口干舌燥，发际线处出一层薄汗，她一手撑着膝盖，一脚踩在石梯上歇息。 她小脸热得红扑扑的，另一只手还揪着衣领扇风透气，那白皙的，向上凸起的锁骨若隐若现，祈烬站在离她不到三米的平地上等她。 她抬头望过来，祈烬不敢对视，忽的移开视线，只是捏着矿泉水瓶的五指收紧又收紧。 “你有带水啊!能不能——”姜夏舔了舔唇，问，“给我喝一口?” “啪!”圆柱形的瓶子被祈烬一个用力几乎挤成了扁形，瓶内的水收到突如其来的外部压力，形成一股水柱将没怎么扭紧的瓶盖，“唰”地冲掉在地上。 部分水洒在了祈烬的手背和袖口上。 两人:“……” “祈烬，你怎么那么小气啊!”她嗓子都快冒烟了，他还把水洒了许多，“我就喝一口嘛!我今天没买水!” 祈烬一个脑抽筋张口道，“你桌上有水。” “……”姜夏内心:直死你得了! 祈烬见她脸垮了下来，一副要恼怒的模样，顿时有些慌乱地想解释，他不是故意不给，就是激动闹的水洒了。 “你不给我喝，我今天就不理你了!”姜夏佯装不悦，把头扭到了一边，用余光瞄一眼他的反应，继续道，“但是我明天还是会理你的哦!” 只是今天不理而已。 然后祈烬就立马把水递过来了，双手递过来的。 姜夏绷不住了，接过来喝了一口，嗓子总算舒服多了，捏着瓶身，她在脚下这级石梯上坐下，侧过身来仰头问他，“这瓶水你喝过吗?” 祈烬躲开她亮晶晶的眼，眼神飘忽了两下，才答，“没有。” 姜夏“啊”了一声，“你还没喝啊?” 祈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她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失望? 像是想到了什么，姜夏把水举高，对着他略有霸道地命令道，“你喝一口!快点儿!” 祈烬乖乖照做。 管它什么意思，姜夏让做的，他都听。 他前一秒咽下去，下一秒姜夏就从石梯上爬起来把水夺过来，灌了一大口。 随后，满足地赞叹，“这水真甜啊!” 祈烬震惊到停止思考，整个人僵硬到石化，忘记眨眼，呆呆的，和木头一般。 他…是对嘴喝的…水。 姜夏一瞅他这愣神的样子，赶忙手一掀，把人帽子翻下来，凑上去踮着脚就捏着他耳垂瞧。 直到温热的柔嫩触感附上冰凉的耳垂，祈烬回过神来，脖颈不自主地向后一缩。 灰色瞳孔里也盖不住惊讶。 “嘿!”姜夏揉捏着耳垂上的那颗痣，心底乐开了花，就是他了，跑没准了! “除了我，不能把耳朵给别人捏，知道吗?” 他久久没回应，姜夏一歪头看。 祈烬的脸爆红! “你，你”她忍俊不禁，指着他的脸扑哧一声笑出来，“祈烬你的脸…比红富士还要红哎!” 祈烬手速快到能摆摊卖煎饼，一个伸手将帽子翻回头顶，死死罩住，再把拉链“咻”地拉到喉结处，把下颌埋进去。 长腿一抬，转身迈了两步后又回来把她手里的水抢了回去。 然后，走得飞快。 可恶啊可恶，为什么他不是一只鸵鸟? “祈烬!祈烬!”身后的人喊着喊着就彻底笑出了声。 他这回没等她，一路低着头回了空荡荡的班级，把水摆在桌上，凝视瓶口，发呆。 良久，轻声回答， “嗯。” 第7章 八婆 他说，“我听你的话，姜夏。” … 医务室。 两个老师一举把反抗无效的江凌远按住，上衣扒了下来。 在看到后背的一大块儿明显破皮且青紫的肌肤后，李晓辉的训斥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江凌远!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去了?啊?老子说了多少遍，别动手别动手，你那耳朵要听不见我现在就给你宰了!” 拽着人一只耳朵气得怒火冲天的李晓辉抄起一把小刀就要下手， “你是不是非得让我气死啊?” “啊——”江凌远尖叫，整个人霎时间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反身握住他的手腕求饶 ，“老舅老舅，错了错了!我错了!” “我tm听你放屁多少回了?”李晓辉爆吼道，“哪回不是我跟着你一起挨打?” 江凌远的父母远在国外，他从高一起就被委托给李晓辉照顾。 李晓言，李晓辉的亲姐，从小学跆拳道，每月飞回来的一次看望百分之九十九会变成舅甥二人的挨揍大会。 每个月10万的照顾费，说是李晓辉靠挨揍换来的辛苦费也不为过。 他是接不了这活了，谁爱干谁干吧! 说着，要掏手机给亲姐打电话。 “别啊别啊老舅!我真错了!真的真的!”江凌远就差抱着他的大腿跪地了，他宁可被切耳朵，也决不能让这个电话拨出去。 如果被江哲知道了，单人揍就会成双人混合揍，伤害效果超级加倍。 他曾有幸体验过一回。 李晓辉这回是卯足了劲的，一脚踢开门往外冲。 “老舅!我真错了啊——” 另外两个男老师看这架势是劝不住的，只好回来捂住江凌远的嘴，把人拉回来，“孩子，你冷静一点!” 一把按在椅子上，“别乱动啊，我给你先擦点药。” “对，听话点孩子!” “老师\\u0026*你%_\/；味~#:…死…” 死命挣扎的江凌远“我%@\\u0026：#你…x!{@}*\\u0026脚%x_?…” “老师!”突兀的一声女声传来。 “?”两个老师一齐抬头。 是孙琦。她从小卖部买了根冰棍回来，路过医务室听见惨叫声，好奇，就倒回来了。 “老师，他说你手上消毒水的味道太重了，要熏死他了。”站在门口舔冰棍的孙琦又朝另一个道，“老师，你踩到他的脚了。” 二人:“……” … 上完药，李晓辉也回来了，脸色缓和了不少，“那啥，你妈说了，以后只揍你一个!” 朝江凌远摆摆手，“赶紧滚吧!” “……” 出了门，江凌远站在三十几度的天气下觉着浑身冰凉，完了，这个月月底他肯定是要被打残废的! 欲哭无泪，掰着手指头数接下来还能开心几天。 “喏!吃冰棍不?”一旁的孙琦递过来一根本来是给姜夏带的冰棍。 “谢”字卡在喉咙里，就听她接着说，“五块!” “五块?!”江凌远不可置信地指着她手里的老冰棍道，“不是两块吗，什么时候涨这么多了?” “是两块没错，另外三块是路费，我在32度的大热天把它从小卖部带到这里来，很辛苦的，知不知道!” “你黑心啊!路费比东西还贵!”这女人是掉钱眼里了吧! “就这价，不吃拉倒!”孙琦白了他一眼，收回去，“扣扣搜搜的!” 江凌远超大一声“吃!”，含泪付了五块钱。 “成!小少爷就是阔气，以后还要吃冰棍什么的就找我哈!”交易愉快的孙琦拍拍他的肩，附赠个好心提醒，“打球小心点儿!” “要你管!”一脸凶怨地把人赶走后，远远望着孙琦的背影，江凌远默默“哦”了一声。 …… 回教室的祈烬被人看见并打小报告到了体委这里。 于是，他被罚了晚自习后跑操场，两圈。 祈烬背着书包，双手插兜，站在暗色的夜景下神情冷漠又不耐烦地漠视着体委的教育。 “祈烬同学，你这样是不对的，被老师知道了，我们班是要被扣分的，身为一班的一份子，我们的所有举动都是…” 八婆。 祈烬伸出手将拉链一下子拉到下巴处，甩头就要离开。 却被体委拦住了去路，拔高了音量，面对这个于一切都不屑一顾的少年，他有些恼怒，“祈烬!你要是不爱听我说话就算了!但你必须得跑完两圈操场才能走!” 他要扞卫自己身为体委的尊严。 祈烬抽了抽手，没抽动。 “不准走!”体委也毫不退让。 祈烬最讨厌有人像这样拉住自己的手臂了，还是带着挑衅的意味在里头，明显感觉到手臂被收紧了，他盯着人的手腕，似刀的眼神砍在上面，牙关也跟着紧了紧。 跑你妈! 他暗骂。 气氛焦灼之际，一道清甜的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祈烬!” 两人回头看，朝他们这个方向跑来的是姜夏。 停在二人跟前，她问，“你们干嘛呢?” 先回话的体委，“哦没事儿姜夏，祈烬体育课的时候擅自回了班级，我罚他跑两圈操场，正监督他呢!” 他要是在女生面前管不住人，得多丢脸面。 “哦～”姜夏拖长了尾音，点点头。 她怎么看着，祈烬不太愿意的样子? 祈烬是不愿意，还很拽，听了他那假官威的话，藐视的目光藏都藏不住，恨不能当即抽手给人一耳光。 现在不是他单被拽着，是他反手也将对方的手腕抓住了，两人正暗暗较劲儿中。 两条手臂缠在一起，祈烬明面儿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姜夏不想他们继续纠缠，“我来监督吧!” 体委:“什么?” “我来监督祈烬跑操场吧!”她抬眼瞟了瞟此刻完全暗下来的天，示意着，“都这么晚了，体委你就快先回家吧，15路公交到八点就停了!” 全年级住得离学校最远的就是本班的体委，一共要转好几趟公交。 “可是…”他怎么能把一个无视班规无视纪律，难以管束的人交给姜夏呢? 祈烬这个人野性如此之大。听说还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单独把女孩子留下，他会不会伤害人家… “不行的姜夏，他根本不会…” 第8章 会送我回家吗 话没完，祈烬轻飘飘来一句，“我跑。” 体委:“?” “你放心吧，祈烬他很听话的，我一定监督他老老实实跑完两圈!”姜夏给他做保证，“是吧祈烬?” 祈烬主动松了他，双手插回兜里，微低着脑袋，乖乖点头后又被姜夏弯着眼夸了一句，“看吧我们祈烬很乖的!” 倏地，祈烬把头昂了起来，眼神却还是不屑地从体委身上挪到别处去。浑身那叫一个骄傲劲儿。 拜托!他现在爽爆了好吗? 体委:“???”同学，你没事儿吧?! 惊诧地一时说不出一个字的体委被姜夏推出去老远，“放心吧我会好好监督他的!” 直到走到校门口才后知后觉拿出手机进入群聊，发了一条 【@全体人 我去我去我去!祈烬他原来不是哑巴!!!】 … 送走麻烦鬼，姜夏折回来时，祈烬正要卸下书包，打算罚跑。 \\\"你还真跑啊傻子!”姜夏拉住他，“走!我们回家!” 一路拉着他的衣袖出了校门，到泛着五光十色霓虹灯的喧嚣街道，停在一个分岔路口。 她还继续要朝前走，祈烬不解地驻足，右手边这条是他回家的路，她家的别墅区在左手边这条路。 “?”姜夏回身，“怎么不走啊?” “你家…” 姜夏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回家的路，索性云淡风轻撒谎，“哦，我回家也是走这条路。你呢，也是走这边吗?” “嗯。”祈烬皱着眉应声。思考着她搬家的可能性。 “啊这么巧啊!那我们同路哎!” “……”她故作惊喜的表情太假了，看来可能性为零。 “你家在那边。”祈烬选择了戳穿她，“我们…不同路。” “……”干嘛老是拆穿她啊! “哦，那我不管!我今天要送你回家。”她要去看看祈烬的家具体住哪儿。 她猜想以他那性格大概率不会同意，干脆转身就“腾腾腾”地前冲。 他一定会追上来的。 也确实如此，祈烬马上抬脚跟了上去。追着她在不怎么见光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 “哪边?” “右。” “哪边?” “右。” “哪边?” “左。” 她在有一段距离的前头一边疾走一边问，他在后头一边答一边紧盯不放。 她小小的个子，腿又不长，跑得还挺快，和撒欢的兔子有得一拼。 祈烬这么一个分神的时刻，前方传来她的尖叫声，又焦又急，担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脏砰砰地剧跳，他甚至脚下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拔腿朝右手边的巷子里冲过去。 “祈烬!” 她一声求助的呼喊，祈烬“噌”地出现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将人挡在身后。 一只脚都没来得及站稳，就见迎面跑来一只——茶杯犬，还没他一只鞋子大的那种。 姜夏假模假样说，“我好怕。” “……”他就差要飞出去了。 紧接着跟上来的女人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一愣后，把狗抱了起来，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妹妹，吓到你了。”，离去。 祈烬歪头看，身后的人抓着自己书包紧紧不放，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好怕啊祈烬，我最怕狗了，大狗小狗我都怕…” 难道这狗比陈怡雯的素颜还要让人害怕? 或者，她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被狗吓到过? 心里的愧疚和心疼没有办法说出口，他回头，要说，“别…”怕。 姜夏就抢在了他前头，委委屈屈，“我小时候被狗追过，还被它咬了一口，可疼了呢!从那以后我就对狗有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祈烬听着她这话，眼睛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那时候在孤儿院的某个风和日丽的一天，手里抓着小树枝，追着流浪小狗满院子跑了一下午，最后把狗都累倒了，还趴在它身上咬了一口狗耳朵的——人! 她——姜夏，会脸不红心不跳地颠倒是非。 昂，她又骗他! “所以，所以你得保护我!”她得出来这个结论，“以后每天放学你都要送我回家!” 生怕他不同意，姜夏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塞进他怀里，“送我回家一次10块，我先付一个星期的!” 祈烬捏着这些钱，没说话。其实大可不必，毕竟他都悄悄送了她一年多了。 保护她，是他的职责和使命。 每回能混在人群里，隔她十来米远，一路护送她平安到家的这十几分钟，是他一天当中为数不多能正大光明直视她背影的时候。 如果幸运一点儿，他也许会被庞大且拥挤的人潮推挤到她身侧。 不过他不敢真的靠近，那时候的姜夏也很怕他。 而现在面前的她… “20块!不然50块也行的!”见他没反应，姜夏一咬牙往上加了几十块。 那对狗夫妇苛刻她，零花钱很少有，她手头的钱大部分是自己的小金库，通过周末假期做各种小兼职赚来的。 舍不得money,套不住祈烬。 “我不需要你的钱。”祈烬淡淡道，把钱退回去，朝前走。 “那你要什么?”姜夏急了，小跑着跟着他出了小巷。 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祈烬的目光深深地停留在身旁垫着脚越过人群看红灯倒计时的姜夏侧脸上。 要什么? 说了…会吓到她吧? 姜夏这才发现，祈烬又绕路把她带回了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你要送我回家吗?” “嗯。”祈烬迅速收回目光。直视前方。 绿灯亮起，这个时间骑着电动车下班的人数极多，斑马线两头的车辆互对着行驶而去，速度较快。 姜夏跟小蜜蜂一样，绕在他身侧一同过马路，嗡嗡不停地说，“真的吗?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收我钱了?” “嗯。”祈烬下意识伸出右胳膊，握拳，挡在她身前。 “真的吗?那你以后不管刮风下雨都会送我回家的，对吗?” “嗯。” 她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就知道扯着他的袖子，走得歪七扭八，仰着脸凑过来问东问西。 “就算刮台风也会送，是吗?” “嗯。” “那，那”她继续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可能性，“那下冰雹你也会送吗?” 第9章 还挺爽 西城不会下冰雹，不过… “嗯。” 过了红绿灯，转到大道，祈烬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她越问越来劲儿，也越来越离谱。 “下暴雪呢?” “发洪水呢? “丧尸爆发了呢?” “外星人进攻地球了呢?” “……” 祈烬的眉头紧锁得不能再深了。 但她又十分认真，每问一个问题，就在一个石墩旁停下来，一脚踩上去，展开双臂，拦住他，严肃且期待地等待他的回答。 尽管如此，祈烬还是“嗯。” 一一答应着。 拖拖拉拉地送到她家大门口，都八点多了。 “那我先回家啦祈烬!”她朝他挥手说拜拜后转身进了门，却没直接进去。 而是把下巴搁在大门中间的横杆上，歪着脑袋，双手抓着两侧竖杆，紧巴巴望向他这个方向。 搞不懂她为什么不进去，还是，她在等谁? 祈烬忍不住回首，眼神在寂静的夜色下搜索又搜索，没人。 她到底在等谁回家? 那边的姜夏也是一头雾水地喊他，“祈烬!你在看谁啊?” 祈烬:“?” “你怎么还不回家?快走吧快走吧!”她再次挥手，“我看你走到那个拐弯的垃圾桶那里就进去!” 昂?哦。原来是在看他啊! 祈烬点头，回过身却不知道该怎么迈步。 僵硬地动了动后背，他像个傻子一样心想:她现在一定在看着他，他是不是要走好看一点? 被盯着走路的感觉，很奇怪。 尤其这个人还是她。 一半窃喜，一半紧张。 导致那头的姜夏“o_o???”这是什么姿势? 祈烬他的腿…怎么跟刚装上一样? 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后，姜夏才进了大厅。 大厅中央的沙发上，还没将校服换下来的陈怡雯正一脸凶恶地等着她。 姜夏方才还向上翘的嘴角顿时就垮了。 真晦气!一回来就看见这么个脏东西! 一个白眼递给她，姜夏直奔自己的卧室而去。 被激怒的陈怡雯“腾”地起身，气势汹汹上前，一把扯住将手刚搭上门把手的姜夏的头发。 狠狠后拖。“你活腻歪了是吧敢朝我翻白眼!” 头皮霎时间传来刺痛，姜夏来不及反应就被她狠狠摔在地面上。 头发硬生生被扯断了好几根，陈怡雯一脚踩着她的书包，一手指着她骂，“你个有爹妈生，没爹妈管的孤儿!是我家把你从那个狗窝里接来的，没有我们你早就饿死了!” “现在敢跟我对着干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姜夏!” “故意不告诉我班规害我在班上出了丑，被全部人当作笑话看，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啊?” 姜夏成拳的手止不住抖动，冷眼瞪着她，心底最深处的愤怒似火般开始疯狂四处蔓延到全身。 骂她灵魂尚未安息的父母，她今天不给一巴掌，她就不叫姜夏。 “说啊!你不是很能吗?有本事…” 她再也憋不住，一个扑身，抓住陈怡雯的脚腕，将人按倒在地上。 只听“咚——”的一声，陈怡雯直直向后倒去，脑袋砸在地板上，捂着后脑勺哀痛出声 ，“啊——” 趁着人躺地起不来的短暂片刻，一把扯掉陈怡雯衣服上的领带，死命压住她的腿，麻利又迅速地捆住她的双手。 姜夏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她只知道她现在要呼这个东西一巴掌! “啪——”干脆又清晰的一声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 姜夏也一惊，第一次打人…还挺…爽! 她也现学现用，抓着人头发，用力后扯，语气凶傲，“是啊就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怎么样啊?” “啊——你死定了——姜夏!”碍于脖子以上部位被拉扯得过分疼痛，陈怡雯被迫昂着头发出警告。 “我要…”陈怡雯一抻手肘想怼上她的眼睛，被姜夏一个按头，又砸向了地面。 陈怡雯疼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仍旧放狠话，“我要弄死你…” “要你爹个锤子!” 姜夏刚要给她来个三度磕头，外边就响起了汽车引擎关闭的声音。 接着是刘娜的声音，“张妈，快点把这些东西提进去!” “好的，太太。” 姜夏赶紧爬起来，捡起书包躲进卧室。 “哎哟大小姐!”一进门发现倒在地上的陈怡雯，张妈手里的东西都落了地，惊呼声把后面的刘娜也给吓着了。 两人忙上前查看情况。 “怡雯!哎哟天哪女儿，你这是被谁打了啊!”她半边脸比白天那会儿的祈烬还红，头发乱糟糟的，刘娜看了心疼死了。 陈怡雯话都说不了几句，只觉得晕乎乎的，“妈…医院，送我去医院。” 接着，人被风风火火送去了医院，整晚都没回来。 当夜，姜夏睡了个好觉。 …… 第二天陈怡雯就因为脑震荡请了假。 姜夏别提多爽了。 连上课都会时不时因回想到昨晚的画面而偷笑出声。 孙琦还以为她发财了，下课铃一响就逮着人好奇地发问，“咋了咋了?是不是中了五百万?” “没有。”后桌就是孙琦的座位，两人讲悄悄话特别方便，“是我昨天把她揍了一顿。” “谁?陈怡雯?”孙琦是了解她的情况的。 “是啊!” “你出息了啊!”孙琦此刻起对她改了观，这个之前温温柔柔，内敛安静的女孩子在一夜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居然能有勇气成功反抗了常年欺负她的名义上的姐姐。 “怎么不叫上我啊!哎!”她孙琦好歹练过一点儿，且早就看陈怡雯不顺眼了，要是能帮上好友她在所不辞。 “下回一定。”她下回一定让孙琦在一旁发狮吼功给她助兴。 拍着好友的肩膀安慰，姜夏视线不经意一移，与偷看被抓个正着的祈烬的目光撞在一起。 祈烬连忙低头，握着的笔在草稿本上胡乱地画着圈，默数三秒钟，再抬眼时，对面的姜夏快速地，笑盈盈地给了他一个wink。 “唰——” 是纸张被划破的声音。 祈烬的手动不了了。 有什么东西跳得异常快，纷扰的教室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周遭的一切一瞬静了下来。 “砰砰砰——” 第10章 我们不生气 是他的…心跳声吗? 为什么，九月的清风永远吹不散，抚不平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 “哟哟哟哟哟!”孙琦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新奇，“你干嘛呢，给谁发电报呢?” “没有。”被发现了，姜夏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才不信呢!让我看看是谁?”吃瓜永远第一在线的孙琦立马顺着她刚才的方向望去。 四组，后排。 那里除了一个垃圾桶就是祈烬。 “?”来回扫了好几眼的孙琦上手把她的头掰过来，对准，仔细确认一番。 孙琦是绝对不敢相信她会理从前避之不及的人，所以，那就只能是… “你不要告诉我，你对那个蓝色大垃圾桶有想法?” “……” “姜夏!”孙琦急了，“你是不是被陈怡雯打成傻子了?” 她有理由怀疑姜夏前面的话是假的。 “……” “完了完了…”一脸没救了的孙琦松开她，绝望地靠回椅背上，“他好歹也要是个有生命的啊…” “……” … 下午的一周一大扫除是轮组进行的，留下的人员有当天的值日生江凌远，姜夏整组，以及负责监督的班长郑临。 今天又是周五，没有晚自习，放学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就撤得差不多了。 唯独角落里的祈烬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依旧笔不停写着练习册。 江凌远和两个男生负责桌椅的擦拭和摆位，姜夏，孙琦几个负责擦窗户，剩下的负责拖地，擦黑板和最后的垃圾收拾则由一个人完成。 接水要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洗手池旁边有一个拖把池。 位置比较低矮，接水更方便。 男生们主动拿走了两个大水桶，剩下两个小水桶给了姜夏和孙琦。 等人去提水了，郑临才在讲台前喊了一声祈烬，祈烬没理。 郑临叹口气走下来，“祈烬同学，已经到放学时间了你还不回家吗?” “一会儿大家要大扫除，教室里会有很多灰尘，沾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他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应该听得明白吧? 祈烬继续充耳不闻。 “祈烬，一会儿有同学要擦桌子，你这样…会影响大家的进度。” 祈烬终于停笔，翻过手掌一瞧，掌肉边缘粘了些从练习册上带下来的黑色水笔墨渍。 嗯，他有洁癖，得去洗洗。 起身，绕过郑临，出门。 郑临:“……” 到达男厕所门口时，祈烬往隔壁女厕所瞥了眼，姜夏还在接水。 他进去稍微洗慢点儿，能赶上和她一起。 刚踏进去，就听“啪——”一声，提着水往外走的江凌远将半桶水全洒了。 溅出来的水飞得老远，打湿了祈烬一只裤脚的一块儿。 “我艹!”耸着一边肩膀的江凌远见了来人，心下一紧，“我、我不是故意的!” 身后的两个男生:“?”他们江哥会给人道歉? 祈烬这回只垂了垂眼，便走开了，站到拖把池一侧的位置洗手。 几个人也不敢过去接水，干愣着等他洗完才上前。 祈烬出来时，姜夏正好也出来，不过并没看见他，和孙琦直接朝前去了。 他等人走了有几米后，才慢悠悠跟上 。 以致于后来的江凌远几个轻松超了过去，男生a问，“姜夏，要我们帮你吗?” “不用不用。”姜夏摆手拒绝。 江凌远“嘶”了一声，“老子后背怎么还是那么痛?”，把大水桶递给了旁边的孙琦，“帮我提一下!” 男生b:“不是哥，人孙琦是个女孩子，这大桶水太重了，她提不动的。” 孙琦也一口拒绝了，“提不动，滚!” “五块!” “少爷，桶给我。” 旁人:“……” 于是，孙琦一个人哼哧哼哧提着两桶水走到最前头，两个男生跟着姜夏接着献殷勤。 走在最后头的江凌远一边感叹着有钱好，有钱棒，有钱能让孙琦扛大炮，一边感觉后背不止疼还凉飕飕的。 回到教室，祈烬发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被收拾好进书包，然后放在了讲台上。 “祈烬，我已经帮你把…” 他一大步跨上去，推开说话的郑临，抓起书包冲到座位前，二话不说扯开拉链，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通通倒在桌面。 “哗啦——” 好大的动静。引得众人不得不注意过来。 他眸子转红，动作粗鲁，拽着几张纸往书包里塞的手指节弯得要扭曲，不知道的以为郑临把人怎么着了。 “祈烬，我…”郑临跑下来解释却被他捶在桌面的一拳吓住了。 祈烬的禁忌之一——未经允许碰他的东西。 “我去!”连一组的江凌远都跟着抖了抖，这哥们儿的手还挺硬，用这手锤钉子会比用锤子好使吧? 姜夏当即扔下抹布去安抚人。 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哎——姜夏!” 完了完了，她还不得被祈烬捶死! 大家无一例外是这么想的。 但是呢…接下来的场面有点，很多点——出乎意料。 且让人惊掉下巴。 “祈烬我们不生气，我们不生气，啊。”姜夏把他手里抓得皱巴巴的纸张抽出来，柔声细语安慰着，“班长是怕你的东西沾灰，才拿远的。” 放屁!根本不是这样的! 祈烬冷怒地转眼盯郑临，手臂就要挥出去时被姜夏拦住，“我们不生气啊祈烬!”她把人拉到角落里，以免跟郑临起更大的冲突。 “来，跟我深呼吸，一，二，三…”先把他的怒气压下去，“再来一次，一，二，三…” “真不错!”一顿夸。 一面轻声细语地哄，一面用手包住他的拳头，一点一点将手指头掰开来，“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有一点儿强迫症是不是?一定是放得不整齐，所以你不开心了，对吗?” 此时祈烬的火焰已败下一大半来。 强迫症?嗯…也可以有一点儿。 “嗯。”他答。 “那我给你重新整理归位，保证比尺子还齐，好不好?” “嗯。” 解决完情绪问题，姜夏把他拉回座位，蹲下身捡起书本，拍了拍灰，征求他的意见，“这些都是语文科目的，我给你放在一起，行吗?” 第11章 我想追你 “嗯。”祈烬一点儿也不在意她怎么放。 郑临给他放得再齐，他只想砍他的手，姜夏给放书，他欢喜得要死。 别人都没有的待遇，姜夏只会给他收拾书包。 不知怎的，身上那点儿爱炫耀的小心思又钻了出来，祈烬悄悄昂首起来，把腰背挺直。 接着默默腾步到姜夏另一侧。 把郑临看姜夏的视线全部挡住了。 看个屁! 郑临:“……” 姜夏在给他整理，祈烬站在她身侧，低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跟着她的手移动，时不时再偷瞄几下她的侧脸。 白皙，滑嫩的。 初秋的金黄落日余晖光芒透过窗户折射进来，把她脸蛋上的细小毛绒也染上了色。 想亲。 “祈烬，这张卷子是今天刚发的，你都写差不多了，我就给你夹在数学书里，这样你一打开能找到。” “哎?你的英语练习册呢?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刚交上去!” “祈烬!你英语小测又是100分啊，好厉害啊!” “这本科作业纸是你新买的吗?那我给你放在这个文件袋里吧…诶?你好像都装满了…”正琢磨着该怎么把这新的本子放进去既能让祈烬好找又不会皱的姜夏忽然想起，她有一个新的文件袋。 还是今早买的。 正好能给祈烬用。 “祈烬，这个新文件袋给你用!” 被姜夏收拾好书包，且拿到一个新文件袋的祈烬连走出教室这段短到不能再短的路时，飘得不行。 姜夏让他在门口等她，还给了他两颗柠檬糖。 他从不吃糖。 但…酸得掉牙的糖进入口腔的那一刻，祈烬顿悟了，原来柠檬糖这么甜! 而此刻门内的女生们正围着姜夏问东问西。 “姜夏姜夏，你什么时候跟祈烬关系这么好了?” “祈烬脾气那么怪，为什么你一发话他就听啊?” “对啊姜夏，你老实说，你们是不是…” “没有没有!”姜夏坚定地否认。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都属于不打自招了!” “原来是真的!你喜欢他!” “行了行了!她说没有就没有!”孙琦出来给她解围并把人驱散，转过头却一副“老实交代”的眼神，“说!你们瞒着我偷偷干什么了!” 从前躲都怕来不及的人现在会主动靠近，还给人收拾，关键是祈烬还听她的话! 怎么想都她孙琦都想不通。除非… “他是不是救了你的命啊?” “……”猜对了。 “嗯。”姜夏诚实地点头。 “你看我信吗?”孙琦白她一眼，“你到底看上他哪点啊?” “他长得帅。”她姜夏可是个老实人。 “……”孙琦一个大无语，“就因为他一直排在排行榜第一?你这也太肤浅了!你不能就抓着人一个优点看，还要看他的其他方面!” 学校的校草排行榜是学生们自发投票选出的，祈烬稳居第一。 孙琦承认，祈烬是长得帅，但帅是不能当饭吃的。 其他方面?姜夏歪头仔细回想，“嗯…他学习好，回回考试都第一，还不偏科；身高又高，是我们年级最高的男孩子；身材嘛…我只知道他腿很长，暂时还没看到他的上半身，不知道有没有胸肌…” 孙琦看她越说越偏连带着眼神里都开始透着隐隐期待，摇了摇头，胳膊一抻，将人拖着走了，“收收你那哈喇子吧，窗户都还没擦呢!” 其余的男生各自打扫，除了堆在角落的几个。 男生a:“哥，我咋瞅着小仙女对他跟对我们的态度不一样啊!” 男生b:“那怪胎不会真的被姜夏看上了吧?” 江凌远一个巴掌拍在他脑后，“怪个屁的胎!都他妈高二了还给人乱起名儿!” 男生b捂着脑袋委屈，“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叫嘛!” “怪胎”是班里男生私底下给祈烬起的外号，叫得多了，也就会忘了人真正的名字。 “别人吃屎你咋不去呢!别tm瞎聊了，你俩赶紧把桌子擦了!” 把人踢走，江凌远还是偷偷打开了校园论坛。 “靠!tmd!祈烬又是第一!” 祈烬这个周依然是排行榜第一，江凌远千年老二的位置至今还是没能换座。 … 班里本来有一把可伸缩的擦窗器，但是后来坏了，姜夏就只能踩上桌子。 伸长手臂最多只能够到窗户的上半部分，最顶端那片区域根本擦不到。 注意她好久的郑临走过来，“没事的姜夏，那一点儿就不用擦了，老师也不会去注意的。” “那好吧班长，我去擦对面的!” “嗯。” 靠近走廊的窗户旁站的就是祈烬。 他果然还保持着和十分钟前一样的姿势，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几个路过的女生是又恨又爱他这种酷拽酷拽的态度。 还挺乖。姜夏隔着玻璃窗想。 在桌子上蹲下来，拉开窗户，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声地喊他，“祈烬。” 祈烬一侧过身就看到一个小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嗯?” “糖好吃吗?” “嗯。”其实他更想说:好吃，甜的，跟你一样。 “我这里还有好多，有草莓的，橘子的，哈密瓜的…”她退回去，一边掏兜，一边数，“青苹果的最好吃，你尝尝!” 然后一个大动作探出身体去，重心不稳，姜夏整个人要跌出来，下意识要用手撑住时，祈烬以极快的速度伸出胳膊，横在了她锁骨前，挡住了她的前倾。 她下巴搁在他小臂上，还咧嘴笑着把糖递出去，“你尝尝哪个味儿最好吃，我以后都给你买!” “?”祈烬想问，她这两天这么奇怪，是为了什么。 姜夏说这话的同时将头一歪，脸贴在了他冰凉的手背上，“我想追你。” 祈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般震惊，手一松又迅速抬回去，抵住她。 心猛跳了两回的姜夏，“……” “你同意么?” 祈烬许久没回答的原因是，大脑还没从震惊里缓回来，等再开口想说话，姜夏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闭嘴!别说了，我不想听!” 第12章 给我亲一口 她看祈烬那样儿就知道，他不会答应的。 毕竟她前后对他的态度反差比天还大，是个人都会怀疑她有不正当的动机。 “我不管!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她得先下手为强，不能给祈烬拒绝的机会。 祈烬:“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夏听到“不”这个字眼急得要跳出窗来，把另一只手也用上了，企图捂死他，“我不听，我不听!” 祈烬摇头，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姜夏捏住了他蠕动的唇瓣，“男人!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祈烬:“……” 她是真的霸道不讲理，可他也真的喜欢。 真他妈的可爱啊! 还想舔舔，她的手。 做完卫生，大家就都走了，孙琦也没和姜夏一起。 “姜夏我先走了!今天要帮我妈看店!”孙琦妈妈在小学，中学附近各开了一家小卖部，生意兴隆，平常这个点也是最忙，缺人手的时候。 “哦好!” 出了校门，祈烬才敢离她近一点儿走，就只是近一小步，后头还有同年级的人。 被看到姜夏和自己走得近，他们一定会说闲话，说他可以，说她不行。 在前头的姜夏一回头，后面的几个还算熟的同年级的朋友就加速从祈烬身边而过，朝她来。 这几个女孩子比较胆小，再加上对祈烬印象不好，上来就把她推搡走。 掐着音量问她，“姜夏你怎么才回家?” “我做卫生呀!” 一个女生提醒她，“你得走快点儿!” “为什么啊?” “那个人在后面跟着你呢!不过你别怕，我们和你一起走!” “?”谁跟着她? 几个人一齐回头，祈烬早就不见了身影 。 “哎?他不是刚刚还在你后面吗?” “对啊我也看到了!他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几个女生放心地离去后，姜夏垂丧着头到路口等红绿灯，碎碎叨叨地自语，“祈烬一点儿都不好，说好要送我回家，这才几天就变卦了。” “根本没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态度，就是骗我!扣分扣分!给你扣大分!” “男人说的话果真不能信，看来孙琦说的是对的…哼!我周一自己走!先冷落他一个星期，别想跟我说一句话!” 绿灯亮起，姜夏在电动车和人群中穿梭，突然回想起之前祈烬护着她过马路的场景，有点点动摇。 一个分神，没看台阶，被绊倒前给后方一直听着她说自己坏话的祈烬捞住了。 提着她的书包就把人拉回来。 再晚一秒她指定鼻子都要磕扁了，姜夏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好险好险!” 回身见是祈烬，姜夏沉默了三秒，“你刚才…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祈烬收回手，面不改色说，“没听见。” 他一路都跟着她，没听见都怪了。 “……”姜夏尴尬地挠挠头，“我…” 祈烬情商突飞猛进，“我从来不撒谎。我没听见。” 姜夏只能快步走到他前头去，暂时避开说人坏话后被抓包的社死氛围。 谁知道他没走啊!还一声不吭跟着，如果不是刚才她恐怕到家了也发现不了。 两个人一路无言。 后头祈烬的情绪比先前低落了好几分，姜夏说周一不会理他了。 从前倒是想都不敢想，现在一旦让他尝到了甜头，他是万万不能忍受这类行为的。 垂着脑袋抓心挠肝地跟着她，不知不觉中都偏了路线，他该怎么办? 前头的姜夏嚼着酸甜的柠檬糖在一块闪着霓虹灯的广告牌下停住脚步，转身喊闷头闷脑的祈烬。 “祈烬!你给我亲一口呗!” “彭——”祈烬一个甩头，撞在了电线杆上。 “……”拒绝她也不用这么狠吧? 把蹲在路边卖白菜的老大爷都给吓一跳，“哎哟小伙子!这路这么宽怎么非得往外走呢!” 姜夏匆忙跑过去扶他，“祈烬!你还好吧?” 他额头都红了一片，用手捂着，拧着眉闭着眼摇了摇头，不太像没事的样子。 走两步都看起来飘忽，姜夏只得用半边肩膀撑住他的身体，关切地继续问，“你还是很晕吗?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 “嗯?”祈烬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你不会耳朵也听不见了吧?”问题似乎变得严重了，姜夏把人扶到了林荫小道下的一处长椅上。 这里人少，方便做坏事儿。 祈烬在椅子上自己缓缓，姜夏就蹲在他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唇瓣，心底打着主意。 “祈烬。”她突地上手，伸出一根手指附在他的唇瓣上戳啊戳，“你嘴唇挺软的，还红红的，长得这么好看又好亲的，能不能给我尝一口?” 祈烬“唰”地站起身，头不晕了，耳朵也灵了，重点是手开始出虚汗了。 瞬间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气在上涌。 有一种冲动。 “哎你能听见了啊!”姜夏一把把人抓回来，按倒在座椅上，身体向他逼近，前倾，两手“啪叽”撑在他身后的墙上。 低头，把懵逼的祈烬亲了。 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快得他大脑反应的速度远比不上脖子红的速度。 亲完，姜夏仔细回味，没有像小说里写得那样是甜的，什么味道也没有。 但总得来说体验感还是不错的。 “祈烬，你嘴巴真的很软!”她由衷夸赞，可是红透了的当事人一动不动在椅子上机械地眨眼。 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哇祈烬!你好像熟透了的小龙虾哎!” 他不止耳朵，脸，脖子连手背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咻”地变色了。浑身也冒着热气。 姜夏从没见过这么能害羞的男孩子。 再一眨眼，祈烬就把黑色外套的拉链拉高了，垂眼看她的鞋尖，揣在兜里的两只手手掌心发汗得厉害。 很热，心很热。 姜夏哭笑不得，他怎么纯情得跟只大金毛一样? “你不热吗?”她伸手给他扇风，没动他的拉链，“这样会憋出痱子的吧?下周还是高温呢!” 下周?祈烬一听这两个字，突然抬起泛潮的眼，仰头问她，“下周，你…别不理我。” “行吗?” 第13章 现场脱衣服呢? “?” 他话题转得太快，姜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导致祈烬认为她是不同意的意思，一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衣角，下巴从衣领里完全抬起。 露出整张通红还没退下来的脸，眼神里尽显小狗渴求主人怜爱的卑微情绪。 姜夏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你能让我再亲一口吗?伸舌头那种?” 原来祈烬还有这副模样，表面波澜不惊，心里早火山爆发了。 这是有多害怕她不跟他说话才忍不住求她呀? 祈烬这回很坚定，没退缩，将灼灼的，酝酿着无限欲望的目光移到她嫣红唇瓣上，喉结吞滚，盯着道，“你想，就可以。” 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回答让姜夏大跌眼镜，“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啊?” “嗯。” “我要是让你现场脱衣服呢?” 祈烬飞快瞟两眼四周，没什么人，“嗯。” “……”她就是想逗逗他，谁想到他这么豁得出去! “开玩笑的!我不会不理你的!” 祈烬的担心这才卸下来，收回手。 “走啦!我们回家啦!”她上手捏捏他发烫的耳垂，拉着他的胳膊起身。 她要牵手，祈烬不肯，他手心里都是汗，又怕惹她不高兴，张嘴想解释，姜夏却大度地挥挥手，“算啦!不牵就不牵，反正我也不是一个爱占小便宜的人!” 边走边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味儿的棒棒糖，便宜嘛，一次性都占完，那下次她占什么? 心情好到飞起，她一回头，祈烬微微颔着首站在原地，在傻笑。 就是唇角勾起来一点，眼尾上扬一点，不仔细看不出，姜夏大步跑回来，惊喜地道，“啊祈烬你在偷笑!” “原来你不是只有冷脸一个表情!”她去捏他的脸颊，“你的脸真嫩啊帅哥!” 祈烬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她跟着跳到另一边，“让我看看你左脸是不是也这么嫩?” “……” 送到她家门口时，她还故意拍了拍他的脸，“下回记得告诉我用的什么护肤品哦!” “……” 回去的路上，祈烬用食指指骨处抵了抵自己的一侧颧骨，是挺嫩的，姜夏原来喜欢皮肤好的男生。 他要回去下单一个洗面奶。 … 回来时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姜夏正开心得不行，外头翻东西的声音就引起了注意。 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开门出去查看情况，只看见了张妈一人。 “张妈?”她不是应该在医院照顾陈怡雯吗? “哎哟，是二小姐啊!!”张妈被她吓了一跳，“我还以家里没人呢!” “您在这儿找什么啊?”张妈进的是陈怡雯房间。 “太太让我回来给大小姐收拾衣服带回医院。”张妈叹了口气，继续说，“大小姐今天还是头疼，医生建议再住院观察两天。” “真的吗?”姜夏差点笑得合不拢嘴，捂住脸假装心疼，“姐姐太可怜了!” 早知道有这么大威力，她当时就该把陈怡雯的狗头当地鼠捶! “哎…也不知道大小姐是得罪谁了，被人打得这么严重。” “我好替她难过。”姜夏努力了，还是没挤出一滴泪来。 “小姐别伤心。”张妈知道她从小被陈怡雯欺负，却又时时刻刻向着姐姐，是个不争不抢的傻孩子，心底对她的心疼顿时又多了几分。“要跟张妈去医院看看她吗?” 看她?姜夏内心厌弃至极，可还是答应了。 她争取再去刺激一波，看看能不能把人气晕到不能出院的地步。 跟着张妈坐车到医院，进到vip病房时，只有陈怡雯正在病床上熟睡。 张妈放下行李包，轻言细语对她嘘声，“二小姐，那我先去告诉太太一声。” “哦好。” 张妈轻手轻脚带上门后，姜夏就走到了病床前将陈怡雯全身扫了个遍。 不仅好得很，就连这张脸睡着了也还是这么讨厌。 她推了一把，没醒。 哟，睡得还挺香! 想得美! 姜夏不经意一撇，旁边桌上有一个玻璃杯。 她不带犹豫地用手掌一扫，“啪——”，杯子掉地，碎了。 瞬时间被惊醒的陈怡雯一睁眼扭头，姜夏装作无心地耸耸肩膀，“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陈怡雯看出她是故意的，当即撑着坐起身来，朝她怒骂，“姜夏!你还敢来!” “我一会儿让我妈打死你!” “那我就先赏你几巴掌!”姜夏扑上去，把人压在病床上，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率由旧则地按住手，果断地给了一巴掌后，揪着她散落的长发往墙上磕。“再让你撞成豆腐脑!” “啊!” 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 在姜夏占上风之际门外的脚步声响起，姜夏一把推开后，刘娜和张妈就推开了门。 救兵一到场，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陈怡雯就开始哭啼告状，“妈!快帮我打死她!” 张妈马上上前挡在姜夏身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凭着过往的情况来看，一定是陈怡雯又在找借口欺负姜夏。 “这是怎么了啊?”陈怡雯掀开被子，鞋都顾不上穿，朝着姜夏就冲上去，刘娜没拦着，“哎呀，先穿鞋啊!” 反倒是张妈护在姜夏前面，着急劝告，“大小姐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给我滚开!”陈怡雯推搡张妈也不带考虑的。只是一个保姆而已，她想推就推了。 姜夏本想不再装，可被一迈步就被张妈挡住了。 “张妈!你还不给我滚开!非要我动手是吧?” “大小姐啊你又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没必要动粗，你头还疼着呢!” “张妈!你又护着这死丫头干嘛?”拿着鞋过来拉扯的刘娜去拽张妈的手臂，“给我放手!” “太太啊…” 姜夏是气得憋不住了，一个用劲儿把张妈扯到自己身后，刚碰上陈怡雯的胳膊，门口就响起了一道粗豪的男声。 “你们干嘛呢?” 进门的是陈志春，他刚出差回来。 “爸!”两个撑腰的人都到齐了，陈怡雯的底气长得比破土的春笋还快。 “就是她打的我!” 第14章 冲过去抱你 “她?”陈志春轻蔑地瞧姜夏一眼，语气里充满了不信，“胆子小到放个炮都能给吓死，会把你打成脑震荡?” “陈怡雯，你是不是刚到新班级又去给我惹祸了?” “爸!我…” 这可是甩锅的好时机，姜夏把陈怡雯的话打断，一口咬定这事跟自己没关系，“没有啊姐姐，你不能因为化了浓妆，穿了超短裙去学校被班主任批评就生气，诬陷我啊!” “我知道你爱漂亮好面子，所以我提前告诉你了班规，是你自己不听的。” “怎么能怪我呢…” 她演得逼真，又委屈又可怜地躲回张妈身后，陈志春深信不疑，因为他太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和性格了。 “死姜夏你…”事实被说得颠倒黑白，陈怡雯火冒三丈正要过去撕烂她偷偷得逞的笑脸，手腕却被陈志春拉住了。 “陈怡雯!” 亲爹一声怒斥，陈怡雯被吓得愣神后乖乖收起了张牙舞爪的姿态，怒火这时间硬生生压了下去，一旁的刘娜也只能攀上他的臂膀试着去劝说丈夫。 “哎呀老公，怡雯还只是个孩子，你这么凶她干什么?” “都是你惯的!”陈志春甩开她，继续训斥，“都高二了还整天跟个小孩儿似的只知道吃喝玩乐，打扮得那么露骨你是去上学的吗?啊?” “一年到头不是这个女同学出去逛街，就是跟那个男同学出去鬼混，就你这样能考300分?” “要不就是今天跟谁吵架，明天跟谁掐架，一点大户人家的淑女样都没有!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一天天净给我添麻烦!”说最后这一句话时，陈志春警告的目光扫过屋里所有人。 然后是砰的一声，他摔门离去。 陈怡雯的啜泣声随后在寂静的病房内响起。 免得一会儿两人被抓住，姜夏连忙趁几人不注意溜出去。 帮不上忙的张妈也识趣地离开，只剩母女两人。 陈怡雯窝在刘娜怀里哭诉，“妈，都怪那个姜夏，明明就是她打得我，爸不信还骂我…” “哎哟女儿，不哭了，妈相信你!”刘娜和她脸贴脸，将一切的过错全部怪罪到了姜夏身上，“都是那死丫头的错，你放心，妈不会让你白受这个罪的!” 刘娜愤愤地安慰着她，眼角两条鱼尾纹也削减不了脸上那股子机关算尽的阴毒味儿。 … 下一周是月底，要进行月考。所以这一周周三的体育课上大家被李晓辉允许不用跑操场和其他练习，直接自由活动。 大部分同学都找个阴凉地方复习，姜夏却被李晓辉叫住了。 “姜夏，你上次的800米还没测完。” 被这么一提醒，姜夏想起来了，就是她中途晕倒被祈烬抱到医务室那回。 “老师那我这节课测吗?” “对，这会儿不算热，你抓紧测完就能去复习了。”李晓辉放眼一圈操场，没找到体委，“看见体委了吗?” 这个工作得交给体委，他要去给几个体育特长生抓练习。 “没有哎老师。” “祈烬，你看见没有?”他转头问姜夏身后的少年。 两分钟前亲眼见着体委跑去厕所的祈烬摇头。 “啧!”李晓辉烦躁地咂嘴，转而问姜夏身边的孙琦和抱着篮球路过的江凌远。 “你们两个呢?” 二人皆回答没有。 姜夏眼眸提溜一转，向他推荐了一个人选，“老师，体委他可能肚子不舒服一两分钟也回不来，要不找个人替他监督我，记个成绩?” 李晓辉觉得可行，将目光锁定在了孙琦和江凌远身上。 一个是好朋友，一个乐于助人。 两人都往李晓辉跟前一站，“老师，我来吧!” 姜夏:“老师，让祈烬来行不行?” 两双眼睛齐刷刷瞪过来。 李晓辉担心他不同意，毕竟这个孩子沉默寡言，出了名的不合群，一般来说，他是不愿意跟其他人交往的，更别说女生了。 “祈烬，你能抽个空帮姜夏吗?” 祈烬想都不用想，点头，走上前去，刻意从二人中间穿过，站在了前头。 被迫挤开的孙琦和江凌远各站他一侧，“???” 祈烬朝李晓辉伸手。 “干啥?” “登记表。” “……”交代好后回器材室拿软垫等工具的李晓辉立马跟同事八卦起来。 “嘿老覃我跟你说，我班那个叫祈烬的孩子同意给人女同学做登记了!你说稀奇不?一年了话没说过一句，拿表倒是很主动!” “哟!啥情况啊?那孩子在学怎么跟人沟通?” “嘛呀!我看那是看上人妮儿了!” “……” … 姜夏一边做热身运动，一边跟祈烬叨叨，“祈烬，我体育最差了，尤其是跑步，每回都跑倒数。我很尽力在跑了，可就是使不上劲儿。” “我高一上是五分钟，高一下也还是五分钟，恐怕这回又是五分钟!” “要是一会儿我跑得太慢了，你就催催我!我一看终点线站的是你，肯定就又有活力了!” 她话实在是多，后面两个vip位置观看的人都受不住了。 江凌远怼孙琦的手肘，“你姐妹儿上辈子是个话匣子吧?” “你会不会说话啊!”孙琦怼到他的上臂，“虽然是挺多的。” “我艹!孙琦你是吃大力果长大的吧?”江凌远捂着胳膊痛诉 “疼死了!” “啊?对不起啊!你手还好吧?” “快给我揉揉!” “行!” 而祈烬呢，耐心且认真地倾听，他会回，尽管就是一个“嗯”，只有姜夏知道他不是敷衍。 准备就绪，祈烬按下了计时器，视线始终如一追随着红色跑道上那道娇俏的身影。 刚开始一圈容易坚持，到第二圈出头一段，她就不行了。 祈烬快步过去紧跟着她，替她掐表的同时在她微微出汗的脸颊上搜寻她可能下一刻倒下去的一丝细节。 她那天低血糖晕倒的，他生怕她再犯，这半圈都一步不落，几乎是贴在她身侧，做好了随时接住她的准备。 艰难地迎来最后半圈时，姜夏把他推开。 “你去终点线等我，我要冲过去抱你!” 第15章 有没有胸肌 祈烬呆了，他没听错吧?姜夏说要抱他，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抱他? “快点啊!”已经跑出一小段距离的姜夏在前方兴奋地喊他。 祈烬小跑到了终点位置，站得笔直，两手僵硬地贴在裤腿旁，一手抓着登记表和黑笔，一手握拳，五指不停收缩摩擦。 吞咽口水，随着面朝他冲刺而来的姜夏，祈烬的紧张到达了一种新高度，他甚至怀疑自己心脏是否出问题了。 怎么会跳得那样快? 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时间开始暂停，进入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三秒钟倒计时。 三，二，一! “祈烬!” 电石火光视线聚焦间，姜夏扑进了他怀里。 做足的准备还是不抵她的冲劲儿，祈烬没稳住，跟着连连后退好几步，撞在了后头白色的球门框上。 顺带弹飞了两个人。 江凌远:“我草!” 孙琦:“我去!” 一同惊呼的不止这两人，还有操场正对面看台上，高台上的众人。 “快看快看!姜夏撞到人了!” “我草!完了!她把祈烬撞了!” “这下惨了!小仙女惹到怪胎了!” “……” 最旁边的郑临忧心忡忡。 而操场上的两人… “祈烬祈烬，我多少分?”姜夏握住他的手腕看计时器，“四分二十秒哎!我及格了!” 擦着边及格的，不过姜夏知足了。 “嗯。”她浑身带着热气扑面而来投进他怀里，累得还把头倚靠在他胸膛，不肯起来。 他不敢乱动，两只手无处安放，想抱她，但是不合适。 “祈烬你心跳好快哦!”她脑袋在他胸膛处蹭啊蹭，耳朵贴上去听，调侃他，“怎么感觉比我心跳还快?” “让我摸摸!看看你有没有胸肌?大不大?”她说着要上手，祈烬手快，圈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 “嗯?” 姜夏看他神色不自然，好像有人在后头看着似的，狐疑地扭头一看。 没眼看的江凌远和孙琦，“……” 姜夏表面镇定，内心生无可恋咆哮一顿，“啊啊啊啊…” 捂住脸又难为情地撞回了祈烬怀里。 祈烬闷哼一声后姜夏就若无其事地跟他拉开了距离，礼貌且客套地说了句，“谢谢啊祈烬!” 然后，飞快地跑了。 祈烬一脸淡定整理衣裳，也离开了。 剩下孙琦和江凌远面面相觑。 江凌远:“祈烬不会找姜夏麻烦吧…?” “不会。”孙琦十分肯定。 “为啥?” “我看祈烬一点儿反抗痕迹都没有，反倒挺享受的!” “怎么可能?”江凌远就是相信祈烬喜欢男的也不会相信他喜欢姜夏的。 毕竟毫无根据可言。 “我看人可是很准的!” “吹吧你!少看点言情小说!别被荼毒了!” 孙琦最不能被质疑的就是看人的能力了，“我要是说祈烬就是喜欢姜夏呢?” 江凌远也最受不了别人刺激，一刺激他就爱跟人打赌，“那小爷我就穿女装跳舞给你看!” “成!” “切!” 此时的江凌远还不知道他会因此在后来某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以一种羞耻的方式兑现这个诺言。 … 周三下午只有两节课，班主任一般会用20分钟开完主题班会，再将剩下的时间留给大家自由运用。 郑临照例带着祈烬，江凌远等人在包干区进行今天的最后一次值日。 刚开始都还一片和平，直到江凌远嚼着口香糖，扛着扫把晃悠到祈烬身边。 “哎!把你畚斗借我使使呗!” 每班三个畚斗，一个留在教室，两个被带下来。 其中一个就在祈烬手里。 祈烬跟没听见似的，无所作为。 “不是，那畚斗拿给我用用咋了?还是你家的啊?”江凌远与他一同抓住了畚斗的顶端。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江凌远的本质就是贱。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是没人他才吓唬自己的，这回可是在人多的地方，量定他不敢。 祈烬依旧不让，冷眸寒光刺过去，他想给他一拳，再把那吹成球的口香糖捶爆! 江凌远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底所想，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影响，一被他盯着就没由来的犯怂。嚼口香糖嚼着嚼着都不知道舌头放哪儿了。 但他强撑着，挺直了背，“给我用用能咋滴?” 气氛焦灼，和事佬郑临又来打圆场了。 “别争了，那不是还有一个吗?”这句话是对江凌远说的。 “我就让他给我用一会儿咋了?”江凌远继续跟祈烬争执，“你给不给，不给我就…” 他眼一瞪，祈烬还以为他要跟他正式干一架，拳头都握好了，郑临也深知情况不妙，双臂一抻横在两人之间，都备好了劝架的话术。 半秒后，三人不约而同低头。 江凌远嘴里的口香糖掉在了祈烬的鞋尖上。 静，寂静。 他看郑临:我完了!郑临看祈烬:他完了!祈烬看他:你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祈烬深呼吸一口气，江凌远大脑转得冒烟，祈烬一抬手，江凌远“咻!”地蹲下，用手揪掉了，顺便用袖子给人擦了擦鞋面。 “……” 畚斗也没要了，捡起扫把就跑了。 一气呵成，擦得也还干净，祈烬找不到揍他的理由了。 打扫完毕，祈烬拿着工具往回走，却被郑临拦在了厕所门口。 “祈烬，姜夏她体育课上不是故意的，你别找她麻烦!” 厌烦地抬眼，祈烬不想听他狗叫，他以为他是姜夏的谁?什么事都要管? “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罕见地开了口，郑临惊讶之余又深感惊慌，“总之她不是有意的，你别去打扰她!” “大不了我替她给你道歉!” 装b! 祈烬懒得再废话，抬脚却又被他扯住了胳膊，“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这回语气相比较之前强烈了许多，还隐含着一种威胁的意味在里头。 “跟你——没关系!” 此话一出，郑临对姜夏的保护欲就直线上升，原来他们说的也没错，祈烬本身就是一个阴郁的恶人。 “你找她的麻烦，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第16章 绿茶 祈烬轻扯藐视的唇角，这是在警告他?真够有胆子的! “来?”他就与人面对面而站，且不说杀伤力十足的现场挑衅，光是高出半个头的身高优势就压了郑临气场一头。 郑临喜欢姜夏，祈烬知道。 他此举不过是借口来让祈烬远离姜夏。 拙劣的把戏，不值一提。只有郑临这个傻b会认真。 “你!”郑临头一回和人起冲突，对方还偏偏不惧怕,嚣张至极。 “祈烬!”剑拔弩张之际，姜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她和孙琦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下来，她还带了他的书包。 “祈烬你们怎么一直站在这儿啊?”她直直向他跑来，在他面前停住。 在走廊她就看见两人站在这里了，靠得还特别近，姜夏担心他们发生矛盾，铃声还没响完就赶紧下来了。 尤其是她老远就看见郑临对祈烬举着个拳头。 郑临脸色不大好，“没事儿姜夏，我就是找祈烬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不能明天再说吗?” 郑临欲开口，祈烬抢在了他前头，“已经谈完了。” “那结果是什么呀?”不管谈什么，只要结果是和平的，姜夏就放心了。 祈烬:“他要揍我。” “……”郑临一口老血涌上来，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死了。 大为吃惊的姜夏把书包“唰”地塞进他怀里，挡在了祈烬身前，严肃地质问郑临，“班长!你怎么对同学使用暴力手段呢?有什么事你们不能好好谈吗?” “我…”郑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是有这个意思，没想到祈烬直接给翻译出来了。 这要让他坦白，那在场的不都会知道他的秘密了吗? “班长，这应该只是一个误会吧，对不对?”后方的孙琦出来解围，“你说呢，祈烬?” 祈烬两手抱着书包，躲在姜夏身后，瞥一下郑临，摇摇头，“不知道。” 话至此，郑临只好说是误会，“对，我仔细想了想，我和祈烬都理解错对方的意思了，只是个误会。” “不好意思，祈烬。” 祈烬只当没听见，扯了扯姜夏的袖子，“我们回家吧。” “嗯好。”都说开了，姜夏就当是误会，“那我们就先走了班长!” 郑临苦涩地点头后离去，“好。”他们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 他也很懵，他在厕所前面遇到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祈烬? 这个前后反差如此巨大的同学，会不会有人格分裂? 等人一走，躲在厕所后一直偷看的江凌远这才跑出来，把走在后头的孙琦逮了过来。 “你有病啊?”孙琦差点摔一跤。 “过来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劲爆吗?不劲爆我不听!” “绝对劲爆!”他把人往后拉，蹲在小角落里，绘声绘色将事实全过程叙述出来。 吃完瓜的孙琦还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咋样咋样?祈烬果然是表里不一，红茶吧?” “?”孙琦反问他，“什么红茶?” “不就你们女生经常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茶不茶啊…” “那叫绿茶!” “哦。” … 陈怡雯的课程落了好几天，又即将月考，她只得抓紧时间课下去找同学请教。 她的首选人就是郑临。 “班长，你能教教我这节课的内容吗，我自己看看不懂。”她拿着数学题去找郑临时，郑临正在座位上用草稿纸演算一个数学大题的过程。 “可以的，但是你可能要等会儿，我这里还有道题要帮人解一下。”他用笔尖指着草稿纸道。 “好，没关系，我可以等。”然后就坐在了他同桌的空位上。 四组的姜夏在和孙琦开小会。 “你不会说真的吧?你真要追他?” “嗯!”姜夏笃定地点头，“不好吗?” 孙琦思索一番，还是决定不把那天的事告诉她了。 “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对他的前后态度跟云泥之别一样。” 姜夏只能糊过去，“很简单啊，他又帅成绩又好!” “姜夏!”两人还想继续聊，二组的郑临就拿着草稿纸走了过来，“我算出来了!” 听到姜夏名字抬头的不止祈烬，还有陈怡雯。 原来她等了那么久，郑临是在给姜夏推算，凭什么事事都要让她领先? 妒忌心作祟的陈怡雯恨得牙痒痒。偏偏郑临还要亲口给她讲解一遍，那么细心! “谢谢啊班长，我懂了!” “不客气，还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解决完姜夏的问题，郑临就回位给一窍不通的陈怡雯讲解知识。 一组的祈烬忧郁地在纸上画圈圈，为什么姜夏不来找他解题，他明明数学第一。 “祈，祈烬!”有个腼腆的女孩第一次拿着错题来找他，说话都变结巴了，“你，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题?” 他压根儿没抬眼，撇开头，却发现那组的姜夏刚好看过来。 祈烬立即埋头装睡。 女孩:“……” 等女孩离开好一会儿，祈烬才偷偷移开手臂，抬一点头，望向四组姜夏那个位置。 座位上没人。 坐直起来，在哄闹的教室里搜寻一圈，都不见姜夏。 此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祈烬一回头，是姜夏。 “嗨!在找我吗?” 她今天穿了校服，白衬衫，深蓝格裙，过膝袜，蓝色蝴蝶发卡，还有对他的清甜笑容。 一组是靠窗的，早上九点左右的阳光最为明媚，也就是此刻。 金色暖阳透过明净的窗户被折射成一道透亮近弧形的光打在后黑板上，剩余的光分子则会争先恐后钻进窗帘布纱的各种小缝隙，跻身成泛着琉璃光彩的无数小且不规则的光圈，被投在地板上。 姜夏就背手站在这里，她周身被镀上一层浅薄金光，从头顶到脚下，由发丝至灵魂。 温暖的日光只穿梭于有她在的微隙气息里，祈烬只闭眼一嗅，便知道她与他同在这片阳光下。 只是从前，没这么近过。 “给你!”她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字条，还有两颗糖。 “里面写了我给你的悄悄话，你现在还不能看，等我回位你再看!” 第17章 小树林 “嗯。”祈烬乖乖点头，接过纸条，包进手心，不舍得揉皱。 悄悄话，这是姜夏给他写的悄悄话，只对他一个人说的话，会是什么呢? 等姜夏回了位，祈烬才怀着未知的期待一点一点展开这张纸条，上面写着: 放学来小树林。 后面附带一个挑眉的笑脸。 祈烬的大脑轰地炸开来，最后三个字在他眼里尤为突出，甚至放大了好几倍。 短短几个字让他脸面发热。 去那里…做什么? 总不能是复习吧? 可他又猜不透她的心思，这如同一片羽毛扫进祈烬心尖，随风乱舞，所到之处挠起最深处的那点子痒意。 未知的，永远最期待。 因为她这句话，祈烬今天上课都走了好几次神，课后又睖睁着墙上的钟表。 为什么还不下课? 挨到倒数第二节课后时间，姜夏抱着从办公室拿回来的听写本分发。 这从前是祈烬最喜欢的环节，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刻意装睡，他知道她怕他。 他装睡，把整张桌子占满，姜夏就会把本子轻轻放在他的手臂圈出的空白中。 整个过程，他一直睁着眼，只为能看见那只素白的手靠近他，伸进他的世界里。 可现在的祈烬不用再装睡了。 姜夏一一把本子发到孙琦，江凌远等人手里，最后剩下两本，一本是陈怡雯的。 把本子丢到她桌上，姜夏从她身后绕回去，正巧看见了她翻开的一页，十几个大红叉。 又是d。 姜夏忍不住憋笑，被耳尖的陈怡雯听到了。 陈怡雯“啪”地合上本子，瞪着冒火的眼转过来。 姜夏不带理她，径直向等待已久的祈烬走去 “给!”递到他面前，祈烬接过时，姜夏连带着本子将他的手往回扯 。 祈烬不解地抬头，她又扯了下，秀眉微挑，笑得有些坏，“你要跟我说谢谢!” “谢谢。” “不——谢!”拉长音调的片刻，姜夏指尖顺着本子爬过去，蹭了蹭祈烬的手背。 他一抖，本子就掉了。 两个人同时蹲下捡，姜夏又趁机摸了把他的手，祈烬本能后缩，她怎么老这样? 给他捡起来，塞进他怀里，姜夏小声道，“这么谨慎做什么?” 她又不会吃了他! 临走，又捏了下他的掌肉。 “……” 这一切小动作全被那头的陈怡雯目睹在心。 果然就是骨子里带的浪荡，什么男人都要撩! 最后一节课结束，姜夏就收拾好东西一个人离开，“琦琦，我有事先走了!” “哦!”孙琦疑惑地挠头，她不跟祈烬一起了? 反观祈烬，他也手忙脚乱地收拾，看起来也挺急。 “祈烬!”突然倒回门口对他喊的姜夏给了他一个暧昧地wink，“等你哟!” “啪!”祈烬的书掉在了地上。 孙琦:惊恐jpg. “不是!姜夏!姜夏!你去哪儿啊?你不回家啊?”她的好姐妹不会是想对人祈烬… 那祈烬非常危险啊! 孙琦再一转头，一组的祈烬就踩着风似的跑出去，还把往外走的某人撞在了地上。 “江凌远，你…没事儿吧?” 被撞得原地转了一圈后，一屁股蹲坐在地的江凌远愣了两秒才开口问，“什么玩意儿，它…一下子就过去了?” “是祈烬。” 确定人早就跑出了走廊，江凌远才朝着空气骂道，“艹你大爷的祈烬，跑那么快偷情去啊!” “……” 小树林。 祈烬跟来时，这里没人，一是这块地方离教学楼最远，二是这块地比较阴森，平常也没人来光顾。 环视一圈，不见姜夏的踪影。 祈烬一步一步往里走，这种未知的寻人游戏带着极大的刺激，大脑里一些不能播出的画面开始不能自已的出现。 “祈烬!”前方猝然出现姜夏的声音。 祈烬奔着那方向而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姜夏坐在石土地上的场景，她捂着脚踝朝他可怜巴巴地说，“我摔了，脚好疼啊!你能不能抱我去医务室?” 祈烬当然是二话不说就上去将她准备抱起身。 胳膊搭上他的那一秒钟，姜夏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她按住祈烬的肩膀将人推倒，不由分说将人亲了。 祈烬的手摸到地上的一个小石块，握进了手心里，等到亲完，小石块才从他手里滚开。 姜夏翻身坐起来，有一点点不满意，但更多的是撒娇，“你都没吃我给你的糖!” “一点儿都不甜!” 眼见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要走，祈烬急了，“咻”地起身，拉住她的衣角，“我现在吃可以吗?” “?” 祈烬忙不迭从衣兜里掏出一堆糖。 “这其他的不是我给你的!”姜夏抓着其中一颗，佯装恼怒问他，“是谁给你的呀?” “不是，不是谁给我的!没有谁!” 祈烬一面对她慌时就容易说不清，“是我自己买的。” 这些糖是买给姜夏的，她有低血糖，因此他常备着。 “你自己买的?”她也不见他常吃糖啊?买那么多干什么? 祈烬垂下了头没回答。 “噢～”姜夏倏忽之间想起之前她没吃早饭晕倒在周一升旗仪式上后，抽屉里就时不时，莫名其妙地多了几颗糖。 她一直认为是孙琦放的，因为她曾经给过自己糖，现在想来原来是祈烬。 “是买给我的吧？” 祈烬耳尖又红了，轻轻应了一声，“嗯。” “你怎么不说呢?”可惜她一次也没吃过，堆放得时间长了，最后被值日生扔进垃圾桶了。 祈烬还亲眼见着的。 那种滋味挺苦涩的，他回忆时神色都跟着失落了，看得姜夏心抽抽的。 她没事儿问这个干嘛?真是! “那我现在要吃!” 不是很想吃，就想小小弥补一下他当时的遗憾，姜夏刻意拿的是他买的糖。 撕开包装袋，一口塞进嘴里，醇香牛奶味儿充斥口腔，却越嚼越心酸。 她忘了那么多，还不记得他，他肯定很难受。 “祈烬，你老穿带兜的衣服，不会也是为了给我装糖吧?” 祈烬这个闷葫芦还是不说话。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啦!” 第18章 娶你当老婆 班上知道她低血糖的很多，也有个别男生会偶尔给她送糖，但没有人会像祈烬一样一带糖就带到现在。 祈烬依然不答，姜夏惩罚似的在他脸上捏了捏，“祈烬，你这么好，我以后可是要娶你当老婆的!” “?”祈烬的表情十分复杂，可谓又惊又有喜。 尽管她可能说的是假话，哄骗他的。 娶他?当老婆?姜夏她…不会变性了…吧? 应该不会。 他甩了甩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再跟你说个悄悄话，你想听吗?”她神神秘秘地对他招手。 祈烬弯下腰，把耳朵侧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特别想亲你!课上时我还偷偷看了你好几次，就在你偷看我之后。” 祈烬听得脸跟火烧云一样，不由得蠕了蠕唇瓣，吞了吞口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说什么小片片。 她发现他偷看她了，还… “祈烬!你怎么脸红的毛病越来越多次了?”姜夏忍笑，用冰凉的手背触碰他的脸，被他躲开了，“你现在好像小说里那些被霸道总裁欺负后的小娇妻啊!” 祈烬再也待不下去了，先前走出去了，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净把他撩得不能与她直视。 “哎!你不等我啊!” 几秒后，他又乖乖折回来了。 再一起跟她出去。 等人走远，躲在石头后面的陈怡雯才拿着手机出来，点开方才录下的视频，她露出了阴谋得逞后的邪恶笑容。 “姜夏，你这回死定了!” …… 月底的考试如约而至。 考完最后一科后，班主任发了国庆假期的回执条，强调了几句假期游玩注意安全后就放大家回去了。 祈烬照旧跟在姜夏和孙琦之后。 “快点说，你那天跟他去哪儿了?”孙琦向后瞄了眼人，凑近姜夏，低声询问她，“干了什么坏事?” “什么呀!我们能去哪儿?当然是直接回家啊!” 孙琦追着问了好几天，她就是不肯说实话。 “骗人!” “我哪骗人了!” “你从来都不擅长撒谎，我一看就知道了!”她孙琦可是读了好几本心理学的书籍的。 算得上万分之一个心理学家。 微表情这种她最擅长了。 “怎么可能?说得你好像能看穿我在想什么似的!” “不信你试试!”孙琦停住脚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与她对视。 她今天势必要让姜夏吐出真话来。 “那你猜，就给你一次机会!猜中了我就告诉你!”姜夏才不信那一套，就站在原地让她一边绕着自己走，一边还嗅嗅她的发丝。 后头被迫顿步的祈烬看得是茫然费解。 她要作法吗? 孙琦最终绕回她跟前，掐着下巴，审视她的目光从头顶挪到脚底，一刻间有了不太确定的答案，“小树林?” 姜夏一惊。 “哈哈，被我猜中了吧!”她看她那反应就知道猜对了。 “不是，你，你怎么一猜就准!”孙琦不会在她身上装gps了吧? “很简单啊!”孙琦开始了她的推理，“你刚才说\\u0027直接回家啊\\u0027的时候，明显拱了下鼻子，眼神飘忽不定，重音也在\\u0027直接\\u0027这两个字上，这说明你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别的地方。” “我就跟你俩前后脚出的校门，却没在外面看见你们，说明你们还在学校。那么，什么地方会是最适合你俩那个的呢?” “教学楼?食堂?厕所?不!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没有监控的小，树，林!” 目瞪口呆的姜夏与祈烬对视一眼。 祈烬对上孙琦视线的眼眸里盈了些“知情者必死”的警告之意。 “你干嘛你干嘛?”孙琦避开他可怕的目光，躲在了姜夏身后。 “祈烬，你吓到她了。”她把人推远儿点，“孙琦又不是别人，她不会说出去的!” 她回身继续跟孙琦聊，“你还真有一套!一次就猜中了!” “那你快说，你们干啥了?不说我还猜!” “真没干嘛，就…亲了一下而已。”姜夏只得说实话了，免得被她猜出更多细节。 “这么快!都亲了!你动作还挺快!”没想到姜夏这么个慢性子还有这么神速的一天。 “我追他肯定要主动一点啊!要不然等他亲?”就祈烬那个样子会主动才怪! “也是!”孙琦附和道。 自己坦白完，姜夏才松口气，回去从祈烬兜里找糖吃。 他就站得跟个木头一样，两只胳膊抻开，任姜夏在两个兜里翻来翻去。 “姜夏，你最近吃糖太多了，当心蛀…” 祈烬瞥视她一眼。 孙琦:“蛀，祝你幸福!” 然后跑了。 “……” “?”翻到糖的姜夏回头，“孙琦呢?走了?” “嗯。” 姜夏:她刚说什么来着? …… 地下城，衔玉行。 “成哥，怎么跑这儿来啊?”许钱被叫成哥的男子拉到了衔玉行门口。 “这也没有设计大师啊?” “有!就在里头!”成哥昂了昂下巴，示意他。 “啥?”许钱抬头望了望，一扇卷帘门，一个简洁的大店标——衔玉行。 听起来像是跟珠宝首饰沾点关系。 可就是这简约朴实的门风让许钱很难相信这里会有什么专家来给他设计珠宝。 门口冷清到风吹过都打颤，许钱搓了搓手臂，“哥，这也没人呐!” “有没有人敲个门不就知道了吗!”成哥吐了口烟，上前耐心地叩门。 半分钟门也没动，许钱是个急脾气，撸起袖子就大步上去要手动开门，“让我来把它撬开!” “啪!”成哥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与此同时，卷帘门开了。 许钱正要跨进中式风装修风格的店内，被开门的少年拦住，他两手撑在其肩膀上，往里头探头探脑问，“你家老板在哪?” “我就是。” “你?”许钱扑哧笑出声来，“开嘛玩笑你个小屁孩儿!你家老板到底在哪儿?” 少年冷声重复一遍，“我就是。” “你?珠宝鉴定?还能设计?开什么玩笑?赶紧叫你们老板出来，否则我他妈要生气了!” 第19章 良心去哪儿了 “啪!”祈烬把一个小本本甩到他脸上。 是资格证书。 十分钟后，许钱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抬头看看祈烬，又低头看看证书，来回几遍。 眼前这个少年看着年纪最多不过18，19岁，他背光而立，层次分明的茶褐色发顶上映着一圈漂亮的光圈。浑身却散发着冷冷的淡漠气息，眉宇间也透露着与这个年龄段不相符的成熟。 凛冽阴郁的眼神，细长的凤眼，拉链紧闭的黑色冲锋衣，拒万人于千里之外的甚至说将自己与外界隔绝的疏离感，任谁都不会把珠宝这样美好的东西与他联系在一起。 “成了!别磨叽了!”成哥把烟掐灭，走进屋内，拍拍许钱的臂膀提醒道，“不是要人给你设计耳环吗?” “噢对对对!”许钱赶紧从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块被布包着的翡翠来，摆在桌上，“小兄弟你快给我瞧瞧，这种成色的翡翠制作成耳环的话好不好看?” 祈烬戴上了手套，捏起来仔细在灯光下瞧，许钱生怕他失手摔坏，一直双手做捧，接在下面。 “咋样?做成水滴型形的好看不?我媳妇儿生日收到了肯定要高兴地亲我一大口的!” 许钱是个妻奴，他妻子平常就喜欢这些珠光宝气的东西，为了讨她开心，他从别人那儿淘了一块儿翡翠，打算将它制成耳环送给妻子当生日礼物。 “假的。”鉴定完毕，祈烬把东西放回桌上。 “啥?”许钱激动地拍桌而站，“你蒙我呢吧!我这可是从一个大收藏家手里花高价买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跑了十条街才淘到这么一块称心如意的翡翠，对方要价15万，他眼都不眨就付款了，怎么能被一个毛头小子随便糊弄呢? 祈烬脱掉手套，人往那一站，也不准备再重复一遍，就静漠着许钱的质疑，“你到底会不会看啊?你这证书是花钱买的吧?欺负我一个大老粗不懂这些是吧?” 祈烬从来不与别人多说一句废话。这个，成哥是知道的，他赶紧拦住许钱，诚心劝导，“听他的没错，他说这块翡翠是假的就是假的，他也犯不着骗你!” “凭啥啊!他一个小毛孩拿了个证书就真以为自己是行家了啊?”许钱不听。 “证书是真的。我作证。”成哥把他往椅子上按。 证书是成哥亲眼见着祈烬考下来的，不会有假。 “哥你干啥啊，老给他说话!看不出他骗我俩呢?”许钱挣脱开他的手。 “他没骗你!成哥给你保证!”成哥苦口婆心继续解释，“你先坐下，听话!” 许钱就这毛病，脾气急，倔，不听劝。 “我不!”他一脚踢倒椅子，甩开成哥的手，脸红脖子粗地指着祈烬的鼻子怒斥着，“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拿个假证书，弄个门店就出来招摇撞骗，你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学校没教你廉耻二字是怎么写的吗?连诚信，道德也不要了，你这是做哪门子生意，良心呢?去哪儿了?” “啪!” 成哥给了许钱一巴掌，把人扇回了桌子旁。 捂着一边通红的脸颊，许钱怂了，低头在桌上用手指画圈，嘀咕，“被我给吃了…” “……” 成哥掏出一只烟，猛吸两口，对祈烬道歉，“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转头又朝许钱说，“结账!然后去找人把这翡翠退了!” “好的哥。”许钱摸出手机扫码后跟着离开前，还把椅子扶了起来。 人走，祈烬关上卷帘门，戴上口罩，帽子出门时收到了刚才的转账。 300元，还有一条备注:对不住啊小兄弟，还有一百是你的精神损失费。 … “快点儿啊，到了没?” “马上马上，别催了!”挂断电话，姜夏终于按照导航抵达了目的地——square酒馆。 孙琦已经在一楼门口等着她了。 “昨天就叫你来了，你偏偏给我睡过去了!” “那不是放假常规操作嘛!” 被拉着进去，酒馆是江凌远家开的，一楼喝酒，二楼唱k，装潢阔气，来玩乐的以年轻人居多。 上到二楼101包间，还没进门，姜夏就被一阵鬼哭狼嚎，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吓住了。 “这是山海经里哪只神兽被放出来了?叫得这么惨?” 孙琦推开门，抄起桌上的一颗软糖朝那人扔过去，“你要是不会唱就别唱了，难听得我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难听?谁说的?我唱得难听吗?难听吗?”江凌远暂停，扯着嘶吼过后的粗哑嗓子问在座的每一个人。 包间里基本上都是班上受邀而来的同学，男生占多数，没人敢说什么不好听之类的话。 捂着耳朵的众人:“好听好听!” “……” 跟着进来，众人才发现后来的姜夏。 “哎小仙女来了，快让位子!” “我让我让，让她坐这儿!” “靠!这还不如让她坐你腿上呢!” “嘿嘿也行!” “……” 几个男生让出身边的位子对姜夏发出邀请，不过，全被孙琦挡回去了。 “别抢了!她就坐我旁边!” 孙琦大喇叭一吼，几人安静了。 为了调动气氛，江泽远让人拿了各种酒来助兴，女生的是低度数的果酒，男生则随意。 孙琦没要果酒，而是要了一瓶啤酒。 “你会喝?”江凌远语气里携着一丝嘲讽，“别一会儿醉死我店里!” “孙琦，要不换一个，这个很容易醉的!”姜夏也跟着劝她。 大家估计要玩到很晚，喝醉了回去不大安全。 “没事儿!”孙琦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爸以前还在的时候常买的就这种，我跟着喝了不少，醉不了!” 江凌远:“你可别说瞎话!喝醉了我可不会让司机送你回家的!” “谁稀罕!我自己能走回家!”孙琦抢过酒，开瓶，饮了一大口。 “切!”江凌远不以为然地扯笑，“到时候路都走不直，一头栽在地上可别求我送你!” “求你我是狗!” 第20章 有你甜吗 孙琦喝了点酒后就加入了几人斗地主的队伍，男生们围着江凌远打牌或者打游戏，几个女生在角落分享八卦。 姜夏一向都不喜欢这种场合，要不是孙琦在这儿，她也不想来。 待了一个小时，她就借口上厕所溜出了酒馆。 酒馆旁边有一家开业不久的奶茶店，里头装修是小清新的风格，这个点人也不多，只有几个女生在，前台有一个打扮可爱的女孩子在点单。 服务员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孩子，戴着口罩帽子，手好看得不行，气质还有点像… “怎么看着那么像祈烬啊?” 特别是他身上那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冷郁孤独感，对于年纪不大的女生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吸引力。 姜夏不确定是不是他，挪步到了点单台右侧的玻璃门口，把脑袋探进去一点，偷看。 女生:“你好，一杯中杯红茶玛奇朵，去冰，五分糖。” 祈烬熟练地在电脑上下单，取出叫号票后从桌上用手指滑递过去，走流程地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请稍等。” 接着去制作奶茶。 店里暂时只有两个服务员，祈烬负责前台。 女生点完单后望着他有条不紊地操作，欲言又止地回到了座位跟另一个同伴讲悄悄话，“我没敢，他看起来太高冷了，从头到尾都没抬眼看过我!” “哎呀你怕什么，帅哥都是高冷的，越高冷越帅!相信我!再去一次!” “我，我不敢了，他刚才说话跟机器人似的，冷冰冰的，我怕一会儿会尴尬。” “真的相信我!这种看起来越是高冷的帅哥越好追，只是刚开始都这样儿，等你追到手后就会发现赚大了!”同伴鼓励着推搡女生。 “好吧。” 女生再一次来到前台，揪紧了衣角，“那个…” 正在将杯子封口的祈烬闻言转过身来，等着她说话。 那一双好看却令人望闻生畏的眼眸让她磕巴，“可，可以…加个微信吗?” 祈烬斩钉截铁，“我没有手机。” “……” 随后拿到奶茶的女生捂着通红的脸回到位置上，“呜呜…他拒绝我了。” “没事没事啊，不哭不哭。” “噗——”在门外偷看的姜夏几乎要笑得摔进去。 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确定他是祈烬了。 察觉到异响的祈烬向门口翘望，没人。 那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刚才似乎看见了一颗酷似姜夏的小脑袋。 也不知道她现在跟朋友在哪个景点玩… 正发着呆，门被推开的响动拉回了他的思绪，祈烬头也没抬，照常开始接单。 “帅哥，现在可以点单吗?” 这熟悉的声音…抬起手一顿的祈烬陡然抬眼，对上双手交叠撑在桌面的姜夏那张玩味的笑脸。 瞳孔里是惊喜参半，他在她喜欢的奶茶店里兼职，终于也能在这一天等到她的光临。 “嗯。”他后知后觉点点头。 “那，我要…”姜夏随意扫一眼菜单后对他道，“一杯四季奶青，常温。” 祈烬的手飞快地在电脑上点按。 她明知故问，“七分甜的话…会有多甜?” 祈烬拧眉，相当认真地思考，他没喝过，估摸着这个甜度应该是符合她的口味的，于是回了两个字，“很甜。” 她逗他，“能有你甜吗?” 隔着口罩不用看也知道祈烬的下半张脸腾地红了。 姜夏最喜欢调戏他了，她就爱看人害羞的模样。 他跟小孩儿似的，一逗就脸红，屡试不爽。 祈烬不知道怎么接这话，绞尽脑汁半天想出来个答案，“你可以先尝尝。” 先尝尝七分甜的合适不，不合适他可以再为她重新做。 祈烬是这个意思，但听到姜夏耳朵里又是另一回事儿了，“真的吗?” 她两眼放光，激动得马上要从桌上翻进来，把他生扑了一样。 “奶茶!”害得祈烬及时给她解释，“我是说，奶茶。” “……”姜夏蔫了，她还以为他上道了。 “那好吧!我还要一个…” “?” 她故意停顿一会儿，等他与她目光交汇，然后用俏皮又略显霸气的语气拍桌，“你的微信号!” 她还没有祈烬的联系方式呢! “给吗?”她仰着下巴，山寨女土匪的样儿，“不给我就…” “给。” “……”答应得有点快，姜夏没接上，掩饰性地咳两声，“真是个识时务的帅哥!” 那边的女生:“呜呜…他骗我!” 加微信时祈烬的手微微抖，姜夏一秒通过后，他当即把她的备注改成了“我的夏夏”，并设成了置顶。 很多人可以拥有她的联系方式，可他的微信里只会有她一个联系人。 祈烬开始做奶茶，姜夏捧着手机到靠角落里的一个座位给他发一些自娱自乐的消息。 喝到他亲手做的奶茶后，姜夏就陪着祈烬到了晚上十点半。 员工工作期间有规定，不得看手机，不得和客人闲谈。 所以她只能坐在座位上看着他忙活，等到店打烊再和他一起回家。 另一个员工离开后，锁门的任务就交给了祈烬。 脱掉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祈烬看着桌上熟睡的面容还是不忍心将她叫醒。 蹑手蹑脚坐到了她对面，趴在了桌面上，她纤长睫毛在暖黄的灯光投射下，形成一片小小的鸦翳覆在下眼睑处。 他不由自主伸出食指，想摸摸她的眼睛，鼻梁，还有唇瓣。 却又怕惊醒她，手愣在半空中犹豫时，姜夏睁眼了。 她没抬起头，迷迷糊糊地朝他说，“你是想亲我吗?” 显然还没睡醒。 “没有。”祈烬讪讪地收回手。 她噢了一声，翻个脸，继续睡，嘴里还嘟囔着，“想亲就亲嘛，我又没说不同意，真是…” 后面就没了，祈烬只得老实地守着，等她再次醒来。 良久，电话铃声响起，不到三秒后又被挂断。 以这种形式重复了好几遍，忍无可忍的姜夏抽出手机贴上耳畔，语气不耐烦地发问，“喂?谁啊?” “喂，姜夏，我啊!你去哪儿了，啊啊啊…” 后头是一阵呲哇乱叫。 姜夏突然清醒了。 第21章 你还流口水 是孙琦打来的电话，她叫得那么大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夏抓紧手机跑了出去，祈烬紧跟其后。 … square酒馆。 一堆人嗨到了十点钟后陆续离去，江凌远叫人送走最后一个女孩子回到包间，拿上东西准备走人时，沙发底下传来了异响。 “?”他转头瞧一眼，什么都没有，回头，手搭上门把手，脚迈出一步。 身后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回江凌远驻足了好一会儿，包间里除了有点乱之外，人都走光了，哪还有声音? 估计是蟑螂跑进来了，他得下去让人好好打扫一下，如是想着，江凌远关了灯。 左脚刚伸出去，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唰”地抓住了自己的脚踝，猛回头一看，顶着一张鲜血淋漓脸的女鬼正趴在脚边，仰头睁着个大眼睛瞪他。 “艹!”他本能地伸腿踢了一脚，后退到跌倒在地，“妈的，什么玩意儿!” “啊——好疼!” 女鬼吃痛的声音有些耳熟，江凌远爬起来开灯，“啪——”，灯亮。 他蹲过去把人散乱的头发拨开，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是和女生们玩游戏输后，脸被口红画得乱七八糟的，喝得醉醺醺的孙琦。 “孙琦?!”他把她拉起来，坐到沙发上，“你怎么还没走?” “好疼!好疼!有人踢了我!”她捂着脑袋哭，意识不是很清醒。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她脑门上还留着他的鞋脚印，江凌远歉疚地抽纸帮忙擦掉。 她两侧颧骨处晕得一圈红红的，眯着个眼睛，眼神聚焦了许久才认出他的模样，“你长得挺好看的，很像我们班的江凌远。” 江凌远本人愉悦地挑眉，“我就是江凌远。” “你不是!”孙琦一口否认，“江凌远没有你温柔，他总是对我凶巴巴的，让我拿很重的东西，还很小气，连五块都不肯给我!” 她嘴上说的是五，手上却比的是七。 “……”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真的好吗? “很晚了，你该回家了，姜夏呢?”她跟姜夏一起的，他得把这两个女孩儿都送回去。 “?”孙琦觉着脑袋变大了许多，还晕乎乎的，她抱着头喊他，“你快帮我拿一下!我头好重!” “拿什么?” “头!”孙琦不耐烦地哼唧，“我的头!重死了!你帮我拿一下!快点!” “我——”江凌远无语，“我怎么帮你拿!你那是头，又不是物品!拿不下来!” “啊!小气鬼!那我自己拿!”孙琦试图用双手把头给揪下来，可无论她怎么抬下巴，扣耳朵，就是搬不走，累得她一头栽进了江凌远怀里。“那你借我靠一下!” 她浑身是酒味，头又硬，头发还炸毛，一下撞进他胸膛，他被搞得措手不及，后仰倒在了沙发上。 “喂!你…”让一个醉鬼占他便宜?想得美! 他推她的肩膀，孙琦抬起懵懵的双眼，把下巴搁在他锁骨下方，头止不住往一边偏，又萌又傻，她说，“嗯?” 江凌远从没见过她这幅样子，一时新奇和心软就改变了主意。 “行吧!醉鬼!”他双手撑在后脑勺下，好以整暇地欣赏她的睡颜，“啧!挺丑!” 大概过了有两分钟，江凌远把她推起来，“孙琦!你还流口水?!” “靠!”抽纸擦干净，他拉着她的胳膊朝外走，“别睡了!要睡回你自己家睡!” “我不!”被吵醒的孙琦脾气贼大，力气也贼大，一手就甩开了他，蹦回沙发上，“江凌远还没回来呢!” “你等他到底干啥?”他不已经在这了吗?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走出这扇门!我不用他送，我自己能回去!我还能走，走直线!我要走给他看!”她就是醉了也没忘记他说的话，还真是让他无可奈何。 “我真的是江凌远!你赶紧下来!” “你不是!别想骗我!” “我踏马就是!你赶紧给我滚下来!回家!” “我就不!”孙琦说什么也肯下来，把沙发靠背抓得比命还紧。 江凌远只好上手。 那就别怪他动粗了! 掰开了她的手指，她又抓上去，整个人贴在沙发上，怎么扯都不掉，“靠!你是不是粘了502?” 孙琦傻呵呵冲他一笑，“没有。” “……” 江凌远卷起袖子，势必要将她从这个包间里拖出去。 他好不容易把她从沙发上拖下来，她又钻进了另一个沙发底下。他手脚并用像抓耗子一样把她揪出来，她转身跳上了椅子，宛若一只树袋熊，缠抱着椅背不撒手。 江凌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扒下来，她直接抱住了桌腿，挺尸，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 淦! 他抹一把汗，把她连同桌子一点一点拖移，孙琦紧张得摸包掏手机给姜夏打电话。 等姜夏赶来，就是一副江凌远和两个女员工在一起合力将孙琦往外拖的场景。 两个女生没了劲儿，江凌远被她踹了一脚后也生无可恋地坐在了地上，“我求你了!你回家吧!” 姜夏和祈烬:“……” 孙琦一转身，看见了姜夏，高兴地招手，“姜夏!你来了!” “走吧，孙琦，我们回家了!”姜夏上去轻松地把人架出来。 她一边跟着走，一边四处张望，“唉姜夏，你看到江凌远了吗?” “他不是在那儿呢吗?” 孙琦一个脚步回踩，绕回江凌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嘿江凌远，原来你在这儿啊!” “……” “你看我!我能走回家!”她踉踉跄跄，走得飘忽，还不忘回头高喊，“你看!我能走直线!” 然后被自己的步子绊倒了。 “……” 江凌远和司机把孙琦塞进了车里，姜夏没上车。 “姜夏上车啊!我让司机顺道送你回去!” “谢谢，不用了，就麻烦你送她回去吧，我家离这不远的!”姜夏婉拒了。 “那哪儿行啊!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多不安全!” “我不是一个人啊!还有他呢!” 第22章 打视频! “谁啊?”江凌远回探头。 “他呀!”姜夏一侧身，江凌远才发现她后头站的是祈烬。 他没听懂暗示，还要伸手出来拉她上车，“走路哪有开车快啊!还是上车吧!” 再说了，她跟祈烬一起才不安全吧! “真不用了，谢谢你江凌远!”姜夏一面为难地要把手腕从他手里挣出来，一面回首向祈烬无声地使眼色。 快拉我，祈烬!我不想跟他坐车回去!快点! 祈烬:“?”她会为什么一直眨眼睛动眉毛? “……”姜夏一用力，退回来好几步，再次找个由头拒绝，“我跟祈烬一会儿要拼车，我们先走啦!” 说完，她拉着人跑了。 “唉，你…”江凌远只能作罢。 算了，假设他俩遇上小混混什么的，祈烬一拳一个也够了。 “王叔，开车吧!” 身旁昏睡的孙琦突地坐直起来，抓着他的衣领问，“你看见江凌远了吗?” “……” 姜夏拉着祈烬在返回家的路上。 她一路气呼呼的，只是刚开始那会儿拉着他的手腕跑走，后来就甩开了他，双手抱臂“噔噔噔”地一个人走在他前头。 “罚你不准牵我的手!”她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祈烬还是听话地点头，嗯了一声。 “???”姜夏更气了，开启了竞走模式，仿佛一只灵活的兔子穿梭在黑夜里。 祈烬压根不敢分神，追得紧紧的。 她拐进了右手边的人行道，那不是回家的路，祈烬来了个大转弯，正欲冲上去，与折回来的她撞了个正着。 “走累了，我休息一会儿!”她理直气壮地将头靠在他胸膛位置，整个人都赖在他身上，懒懒散散的，祈烬背靠墙，尽量稳住她。 “?”姜夏没好气地抬头，白他一眼，她都这样了，还不抱她?那两只手是长在兜里了吗? 偏偏他又乖得很，站得笔挺，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偶尔才飞快地偷看她一眼。 她凝视他，他也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坚决不对视，就两眼平视黑漆漆的前方，主打就是一个“站似一棵松”的状态。 服了! 姜夏揪着他的衣领凶巴巴地问，“我刚才都跟你眨眼了，我不想坐车回去，你为什么不拉我?” 祈烬只回她两个字，“安全。” 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 即使送她的是那个sb。 “……”姜夏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好泄愤地拿头哐哐撞他，“你干脆改名叫祈直好了!” 她就想跟他走回家，他还不懂? “嗯。”他无所谓叫什么名字，反正他的父母也不要他，那一群人也只会叫他怪胎，只要姜夏记得他的名字就好。 “不要!”姜夏反倒不乐意了，“难听死了!还是祈烬好听!你以后也不准改名!” “就叫祈烬!”她每往他身上点头，他就应声答好。 “祈烬!” “嗯。” “祈烬!” “嗯。” “……” 从来没觉得这个名字会是那么好听，特别是当被她喊出口时，彼时，祈烬才深刻理解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把她送回家，再返回自己家的途中，祈烬拿出手机查看她发的消息。 他工作期间，她一直捧着个手机乐呵呵地给他发微信，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他那会儿不能看。 划开屏幕，祈烬点开了微信。 姜夏给她发了十几条信息。 「嗨喽帅哥!招手jpg.」 「你有女朋友吗?」 「这么高冷，一句话都不说?」 「欲擒故纵?」 「很好，我就吃这一招!你拿捏我了jpg.」 「身高多少?我垫着脚能亲到你吗?好奇jpg.」 「什么时候摘口罩?让我看看你的绝世容颜!」 「你手长得真好看，很性感!不知道你本人性不性感…」 「姐有点小钱，要不先跟姐嘴儿一个?」 「转账:5.20」 「不收?真是个不物质的男孩儿，我喜欢!」 「走!我带你去吃麻辣烫!20块随便你加!」 「……」 祈烬:“……”感觉怪怪的，但还是很开心。 到家后已经是12点多了，给多多喂了狗粮，祈烬收到了姜夏的消息。 「你到家了吗?」 这条是五分钟前发的。 「嗯。」 回完消息，祈烬等了十几分钟她也没回，只能将手机带进了浴室。 开花洒，洗头，抹洗发水的片刻，手机叮地响了。 祈烬胡乱抹了把沾水的眼，去摸手机，是姜夏的微信。 「你在干嘛?」 祈烬回「在洗澡。」 那边「开视频!开视频!开视频!」 「大色魔jpg.」 紧接着她打了个视频通话过来，铃声响得祈烬心里颤如鼓。 “啪!”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了。 再慌忙捡起来时，已经浸了水，开不了机，祈烬居然松了口气。 他是不是…加错人了? 或者，她被盗号了? 这头的姜夏许久不见他回话，发了个小气鬼的表情包后就入睡了。 … 国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考试的成绩排名。 班主任在墙上贴了排行榜，大家围上去叽叽歪歪地讨论。 “艹!他又是第一!” “怎么回回我都第五!” “你怎么还在十五?怎么赶得上啊?” “……” 人群外的姜夏在利用发卷子的空隙和祈烬说话。 “祈烬祈烬!你英语差一分满分哎!比我还多好几分!” 他总分第一，年级第一，班级也第一，姜夏最拿手的科目也没他的高。 况且她还有一点偏科，数学只有125，大大拖了后腿，祈烬的数学又是满分。 “学霸的脑子就是好使!你到底怎么考得呀?” 她向他虚心求教，祈烬特真诚地道，“用真心。” “……”姜夏嘴角一抽，“算了，我回头去问问郑临吧!”这已经不是学霸了，是学神。 她失分向来都在大题的后两问，郑临的大题做得很好，她曾经看过他的解题，之后也学会了他的解法。 她也不指望从学神口里得出什么有用的方法，毕竟这类人的脑回路她跟不上。 “等等!” 第23章 校园论坛 “?” 他拽住了她的袖子，他想说别去，别找郑临，他上回就很吃醋了。 “怎么啦?” “我…”祈烬正要开口，孙琦抓着手机从外面焦急地跑进来，还把抱着篮球回教室的江凌远撞了。 “孙琦!你能不能看点路啊!” 孙琦现在没空搭理他，奔着姜夏来，把她拉到角落，满脸写着“完蛋了”这三个大字。 压低音量却又着急地抓着她的手道，“姜夏!你被人拍了视频传上校园论坛了!” 姜夏一头雾水，“视频?什么视频?” “你和祈烬的视频!”一张嘴解释不清楚，孙琦直接把视频递给她看。 姜夏接过一看，瞳孔都放大了几分，视频上播放的是她和祈烬在小树林那天的画面。 截取的仅仅是她扑倒他这小段过程。 没有声音。 以拍摄角度来看，是躲在她当时身后那块大石头偷拍的，所以祈烬的脸清晰可见，她留下的画面始终只有后背。 与此同时，班上的大部分人也收到了论坛的推送消息，标题只有两个大字:可耻! 下方配了一段视频。 “我去!这什么玩意儿这么劲爆!” “艹!小树林偷情?大数据怎么知道我爱看这个?” “这俩谁啊?胆子真大啊!不怕学校处分啊?” “哎你看你看!这像不像…那个?” “靠!不是吧?那个怪胎这么猛!” “……” 下一秒，班主任就出现在门口，用书本敲了敲门，脸色铁青朝众人发话，“要上课了!都给我把手机收起来!” 大家立马照做，孙倩又朝姜夏这个方向望过来，“姜夏!还有祈烬!你们俩跟我来办公室!” 姜夏心底咯噔一下，走去办公室的路上都惴惴不安。 办公室外围了好多看热闹的。 “啪!”孙倩把书砸在桌上，严厉地训骂道，“怎么回事儿?” 她没把视频放出来，两人却心知肚明指的是什么事。 为今之计，只能咬死了不承认，毕竟视频是可以合成的，她绝不能再拖祈烬下水。 “老师，我不知道那段视频是怎么来的，我也没有去过那里，更没有，见过祈烬。” “祈烬，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 她舔舔唇，希望祈烬接话的时候不要掉链子。 祈烬没看她，姿态随意地倚靠在墙上，也没接她的话，而是朝着孙倩以凉如水的声线道，“是我。” 姜夏心都凉了，他这么一说，百分百要被处罚的! “你!”孙倩一个巴掌拍在桌上，“你还当不当这是学校啊?勾搭姜夏一个乖女孩儿去那里想做什么?不想学习了是不是?” 孙倩原以为这个孩子只是孤僻，不合群，和同学之间相处得不愉快外没什么缺点，学习好，很规矩，人长得又好看，没想到他居然诱拐姜夏这样的乖孩子! 真是颠覆她的三观和对他的看法。 “老师!不是他勾搭我!是…” “不是她。”祈烬打断她，自顾自地答，“是有人给我写了一张纸条，让我去那里。” 姜夏:“……”这说的不就是她吗?他到底在干什么? 孙倩:“是谁?” “陈怡雯。” 姜夏一个大震惊，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约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祈烬泰然自若地抬眼，编瞎话的本领张口就来，“我一到那，她就把我扑倒了，我挣脱她之后想走，她威胁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否则就…” “否则就怎么样?” “让她爸将我赶出去!” “去给我把陈怡雯叫来!”孙倩一个发话，窗外就有一批人去请下一个主角登场。 陈志春给学校陆续投了大量资金以用作设施建设，看在他的面儿上，校长和各个老师对陈怡雯时常的出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了孙倩。 她这人最看不惯这些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人，尤其当这件事还扯进了他。 孙倩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管祈烬说的是真是假，只要陈怡雯承认那人是她，她不会姑息。 不会助长这种不当的风气滋长。 陈怡雯很快就到了。“老师?” 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儿，敲了敲门。 “进来!” 陈怡雯走到她跟前，等着看好戏的眼神掠过两人一眼，姜夏顿时有了个猜测:视频也许是她偷拍的。 “是不是你?”孙倩单刀直入，把那段视频甩出来，“老实回答!” 陈怡雯一惊，这么快就查到是她做的了?那叫她来的目的一定是为了佐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她巴不得这俩人赶快被严惩，马上就点了头，“是的老师!” 有她爹在，学校顶多说她两句，而姜夏和祈烬嘛，就没那么幸运了。 说不定会被退学。 她嘴角都快咧到了太阳穴，还朝姜夏示威。 姜夏也是快憋不住笑了，默默腾步到祈烬身旁，低下了头。 “你还很骄傲!”孙倩一听就勃然大怒地站起身来，“你身为学生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有脸骄傲!我这个班主任是怎么教你的啊?” “亏我之前还是你三班的英语老师，我那会儿是怎么教你跟男同学保持适当距离的?你上课不听也就算了，跟几个男生躲在后排打游戏我也都忍了!怎么着，你现在又到我班上来骚扰男生是吧?” 一席话听得陈怡雯找不着边，“不是啊老师，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是什么啊是?”孙倩的痛斥铺天盖地砸下来，“你都多大了啊?还约人去小树林，想干什么老师会不知道?有那心思拿来背单词，英语就不会考不及格了!” 她约人去小树林?陈怡雯可算是听懂，敢情祈烬是在混淆黑白，把姜夏说成是她! “不是我!我没有去!”她这会儿的解释在孙倩看来就是狡辩，毫无可信度。 包括趴在窗户上偷看的一众人都在唏嘘。 陈怡雯抓起手机，指着视频中的姜夏急道，“老师你看，这不是我，虽然我那天穿的也是校服，但我头上没有戴发夹。” “这是姜夏的发夹!她那天戴了!这是她的!” 第24章 亲了，没了。 陈怡雯抓住了一个漏洞极力为自己证明清白。 姜夏神色突变，却又一瞬恢复了常态，灵光一闪，不急不缓上前抢在孙倩问话前主动开口，“老师，视频上这个发夹是我的没错!” “就是她的!你看我说的没错!” “但是!”姜夏话锋一转，“我那天最后一节课就没带了，因为它不见了。” “我原先是取下来放在了抽屉里，可是后来就丢了，我找不到了。” 她这两句话说的半真半假，目的就是撇清自己，很冒险，但如果能有个人证的话，就好说多了。 孙倩:“有谁能给你证明?” “呃…”姜夏一时语塞，惶恐之际，有道女声从外头传进来。 “老师老师!我看见了!”趴在窗外挥手高喊的孙琦及时出来为她作证，“最后一节数学课前，姜夏就把发夹拿下来收进抽屉里了，她那会儿还跟我说这新买的发夹太硬了，一点都不好戴!” “江凌远也看见了的!是吧?”孙琦在几个人看不见的角度下，一脚踩在了身边江凌远的脚上。 “呃啊!是!是是是是!”他哪儿知道姜夏戴没戴，他那时还在跟孙琦比小测分数呢! 姜夏悬着的心至此掉下来。还好，还好学校没有那么变态哪里都装监控，也还好，她有个力挺她的好友。 她是中途取下来放进了抽屉，可后来去小树林时她又戴上了。 孙倩推了推眼镜，拧着眉还是把人打发出去了，“姜夏，你先回去吧!” “好的老师!” “不行!不能让她走!”急得要跳墙的陈怡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时间忘记了尊敬师长，语气冲得很，“她明摆着说谎，你一个老师你看不出来吗?” “是非都不分，你当什么班主任?” 此话一出，就连窗外的一群人都禁不住互相吐槽起她的勇气来。 一番激烈争论后，孙倩出奇地平静，心底却有了答案。 “你也先出去!” “凭什么?”陈怡雯还想再说什么，被姜夏从背后一推，被迫退了出去。 “啪!”姜夏把门关上，无视掉走廊上的众多风言风语，回了教室。 孙倩起身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祈烬，老师希望你能说实话!” 孙倩带了这么多年学生，不会傻到摸不清一点头绪。 姜夏和陈怡雯的话可真可假，她暂且持怀疑态度。 视频里拍的也清楚，女生的背影与姜夏相似度高但也不能以此断定就是她，毕竟学校里有那么多外形相近的女孩子。 只有从当事人祈烬这里才可找到突破口。 祈烬沉思半晌，冷漠地抬眼，“不是姜夏，戴那种发夹的人，很多。” “也不是陈怡雯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 “看她不爽。”祈烬知道孙倩不傻，一开始就扯了个稍微离谱的谎，尽量把注意力把自己身上带。 之后陈怡雯又搅局了一会儿，他也就静观其变，现在孙倩绕回来了，也没必要再骗了。 “……”他这理由还真是，和他性格挺像。 孙倩自然信了，继续追问，“那个女生是谁? 祈烬不说话了，是谁都行，撇清姜夏就没问题。 “你们…还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你当老师眼瞎吗?两个人都滚到地上去了!”孙倩提高了嗓音，指尖点着还在循环播放的视频道，“还说没什么!” 祈烬低垂头，敛眉，凝眸着屏幕上不断被扑倒的自己，眼底思绪翻涌成海。 “亲了，”他喉尖滚动，“没了。” 孙倩深深叹了口气，摇头，“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是谁。” 学校大门口的监控也不是摆设，只不过是耗时耗力的问题罢了。 “随便。”他晚点就去黑监控。 孙倩苦口婆心劝导，“祈烬，你要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非同小可，严重点还会影响学校声誉，届时你也许会被开除，这样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屁!不过是吓唬他的，祈烬淡淡道，“哦，那我再重新考进来。” 他无所谓，大不了明年再考上来再跳个级，反正卷子那么简单。 第一名不会永远会在一班，他，只会跟姜夏同班。 “……”孙倩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怪只怪他成绩好，没有一个学校会拒绝他这样的好苗子。 孙倩捏着眉心朝他挥手，“去把陈怡雯叫来。” … 祈烬从办公室回来，走廊上还是很多人，各个见了人就噤若寒蝉，他一走，又是一片放肆的议论。 进了教室，也同走廊一样，大家都闭了嘴，只是目光都盯在了他，姜夏以及陈怡雯身上。 姜夏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她想清楚了实在不行就承认，只希望不要过多地牵连到祈烬。 “老师怎么说?”她上前一步，祈烬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了距离，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对她表现得与常人无异。 态度越冰凉越好。 祈烬转身去敲陈怡雯的桌面，“去办公室，班主任找你。” “!”陈怡雯惊愣之余，同桌摇了摇她的手臂，小声道，“快去啊。” 她哼了一声，出了班级。 祈烬随后回位。 姜夏尽管鼻尖有些发酸，却也理解他，这个时候避风很重要。 人一落座，又是不入耳的闲言碎语。 “看见没，刚来没多久就跟他搞上了!我就说这女的很厉害!” “我刚在办公室外也听到了，陈怡雯一口就承认了!” “真的吗，我以为祈烬不是那种人!” “你以为就是你以为的啦?这世上披着人皮的狼多了去了!你还以为他是什么好货啊?” “哎呀你别说了，烦死了!” “……” 好在风口都转向了陈怡雯，祈烬听了也当没听见。 就是姜夏听得有一丝烦躁，以讹传讹的速度快到她不能想象，难免因为自己一时兴起闹气的风波而忧愁。 看来以后，她得在学校收敛点了! “姜夏，你还好吗?” 是郑临。 他从刚开始众人传她和祈烬的事就不相信，到现在舆论大转弯，又传祈烬和陈怡雯的事，他还是不会相信。 第25章 小两口真奔放 “我没事儿啊，班长!”不就是和祈烬偷亲被人发现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表现得越是没事，郑临越觉得她是伪装的，其实她心里难过极了，只是找不到人倾诉。 郑临愿意做那个认真倾听的对象。 “你笑得很勉强。”郑临在她身后，也就是孙琦的空位上坐下来，准备好好安慰她。 “啊?没有啊!”她笑得很真心啊!尤其是一想到现在陈怡雯在办公室会被班主任批得痛哭流涕的场面，她就忍不住。 “没事的，姜夏，你可以不用这么坚强。”郑临属实被她的故作乐观给深深打动到了，“嘴长在他们身上，任他们说去好了!他们说够了总会停下的!” “呃，啊?哦哦!”姜夏附和着点头，“其实这事吧…”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相信你!” “不，你听我说!我跟祈烬…” “不用说!”郑临目光坚定，抬手打断她，“我知道你跟他没关系，我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你放心!” “……”其实吧，他们说的是真的。 相信相信也无妨。 “我知道舆论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会带来致命的打击，所以姜夏，你千万要振作起来，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作为班长以及…你的朋友，有义务帮助你解决问题!” 郑临郑重其事地说完，从包里掏出一长条的阿尔卑斯硬糖来递给她，“听说吃糖能让人心情好点，而且我看你最近…也挺喜欢吃糖的，你尝尝?” “呃，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班长…”她推回去，郑临推过去。 来回两次，糖掉在了地上。 气氛有点尴尬，姜夏赶紧弯腰捡起来，拍拍灰，“那我就收下啦，谢谢，我下回也请你!” 她就是客套客套，郑临却说，“那就周五中午吧，食堂会有新菜!” 他可算找着了个能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姜夏纠结再三还是答应了，她不喜欢拖欠别人人情。 后头一直关注的祈烬后槽牙咬得快碎了。 跟他有狗屁关系? 解决屁的问题! 吃个屁的糖! 吃你爹! “姜夏姜夏!”从办公室偷听回来的孙琦迫不及待给她说悄悄话。 一起回来的还有吃瓜的江凌远。 “嘿!”他用手肘怼了怼祈烬的肩膀，然后低下头来，八卦道，“你他妈真行啊!我还以为你是gay呢!谁想到你外表高冷不羁，实际上私底下这么玩得开啊!” 祈烬本来这会儿就怒气没处撒，这个sb又偏偏要当那个出气筒，那么，他只好眼一横，一抬手… “小两口真奔放啊!连…”话到一半，江凌远抬手挡在脸前，后缩两步，惊恐地看着他，“你你你，干啥?” 又要打他? 祈烬的手飞快地收回去，若无其事地把拉链拉高，再随意撇他一眼，第一回，向他吐出薄凉的话，“有事?” “艹艹艹!”这可让江凌远来了劲儿，双眼都瞪得老大了，直接凑上去，“你他妈能说话啊!” 原来能跟他说话啊! “你早开口，我他妈不就认你这么个兄弟了吗?至于敌对那么久吗?哎呀，现在说也不晚!我跟你说…” 接着是巴拉巴拉一大堆废话。 祈烬的耐心仿佛被戳破的气球，顷刻间就消失殆尽了。 翻上帽子，身子往窗边一靠，就是闭眼睡觉。 他从不听没营养的废话。 他装睡，江凌远也不恼火，反倒去抓了几个小弟像中了彩票那般炫耀，“听到没，祈烬跟小爷我说话了?” “他还要跟哥做朋友!” “哥的魅力就是大!连咱班的祈烬都屈服了!哈哈哈!” 祈烬:“……”sb. “看来我猜的是对的!”听完最新消息的姜夏脸色一冷，“就是她偷拍的!” 孙琦带回来的消息就是陈怡雯交代了偷拍并在校园论坛肆意传播视频后被孙倩批得体无完肤。 “班主任还罚她写了检讨，后来又来了几个教务处的老师，说是要调大门口的监控什么的!” “说真的，你俩以后可小心点!别再乱来了!”来自孙琦真心的建议。“起码别在这儿啊!” 调监控?姜夏心一沉，看来校方是要追查到底了。 她还是放学后主动找孙倩坦白为好。 此时，一肚子怨火的陈怡雯回来收拾东西。 “诶，怡雯，你要回家吗?”同桌问她。 “对!”陈怡雯将书包一甩，砰地扔在桌上，“这破学我不上了!” “垃圾班级，垃圾班主任!没一个有眼睛的!” 她话里有话望向姜夏时，眼里要喷出火来，孙倩不止痛骂她一顿，还让她写检讨，并删贴。 这种眼瞎的老师，她才不屑在她班上继续学! 拎着书包，陈怡雯头也不回出了教室。 等着吧，姜夏，下一回一定让她吃个真正的苦头! … 铃响，放学。 孙琦走后，姜夏再给祈烬打个招呼，让他不用等自己了。 “我有点儿事情，你先回家吧!” 祈烬猜不到她有什么事，她也不说，就把他往门口推，“我真的有事，今天不用送我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她要去找孙倩，跟她说，是自己找祈烬并约他的，总之把更多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可祈烬不知怎的，倔得跟头牛一样，一直垂着个脑袋站在门口，任凭她怎么推，他都泰山一般稳定不倒，不挪步。 “哎呀!”姜夏着急，孙倩一会儿就走了，她又没空跟他解释，语气难免带了点怒意，“叫你走啊!我有事啊!” 他不走，她今天班级值日生，又锁不了门! “那你帮我把门锁上再回去!”她只好先走，“一定要锁好哦!” 她跑得很快，祈烬再抬头时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他站在原地，握着锁的手久久没动，他在反思:他是不是惹她不高兴了，所以她不想让他送她回家了? 是因为他没接她的话?还是因为他后退了不理她了? 这边的姜夏跑到办公室门口一看，门锁了，她急忙向校门口跑去。 “老师!老师!等一下!” 第26章 败坏家风 只可惜晚了一步，刚跑到校园门口，就见孙倩已经坐进了出租车里。 她再追上来，车子扬长而去了。 姜夏懊恼地叹气，只好回家了，早知道就该跑快点了! 技术部的老师大概今晚就会查出来是她了，说不定她晚点儿就能接到孙倩的电话了，再努力也没用了，还是放平心态等明儿老实地承认错误吧! … 锁好门的祈烬没有刻意多等一会儿，直接屏声敛息摸进了无人的总监控室… 等一切搞定翻墙出来，再镇定自若地折回教学楼，下楼。 拐出楼梯口，恰巧与技术部的两个老师擦肩而过… 祈烬赶上姜夏时，她其实快到家了。 就剩半截路了，可他仍旧悄悄地跟在她身后，即使她明明发了话。 她到底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而独自一人先离开，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她也许不需要他了? 一连串的问题绕成一团系在心间，令祈烬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又眼眶酸涩。 “祈烬?是你吗?”前头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的姜夏停了脚步，回身四处探望。 没人。 祈烬反应灵敏，早躲闪进了有一棵大树掩护的街头拐弯处。 前头就是她家了，他打算就在这看着她进去。 “奇怪!”连个影子也没发现的姜夏只好进了门。 进了门，姜夏在客厅玄关处蹲着换鞋，身子却忽然被人大力往外推了一把，她本来站得就不稳，这一下，她向后着地，半边身体都出了客厅。 外头的地不如客厅的地板光滑，手肘和胳膊杵了地，擦蹭了灰尘和小沙粒，当下就破了皮。 姜夏吃痛地一抬手检查，左手肘处都有一块皮被蹭得半吊着，地上丝丝血迹沿着小石块间的缝隙没入更深处。 “哟!这么晚啊!”站在面前冷嘲热讽的是陈怡雯，“又是跟那个谁，去什么小树林幽会去了吧?” “哦，不对!这回应该去的是校外!让我猜猜去哪了?酒店?还是宾馆啊!” 姜夏爬起来要扑上去，却发现沙发上还坐着看好戏的刘娜和脸色难看的陈志春。 “怎么着?还敢打我?”出了一口气的陈怡雯抱臂返回沙发上，“哼!” 伸出的手只好收回来，她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和陈怡雯起冲突，一则她不是三个人的对手，二则她有可能会受更重的伤。 把苦水往肚子里吞，姜夏接着换鞋。 自然是少不了刘娜的阴阳怪气:“哎哟有些人哪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一副清纯乖巧的脸蛋，其实啊是个浪荡的孤女!” “可怜我们家门不幸，竟然收养了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人!” “谁说不是呢!”陈怡雯接着跟腔，“小小年纪就到处跟男人鬼混，真是败坏我陈家的家风!” “够了!”不入流的难堪话入耳，陈志春再也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先是指着陈怡雯冒火道，“你赶紧回房间给我把检讨写了!九点我要是看不到你拿过来，你自己看着办!” 迫于亲爹的威力，陈怡雯不情不愿地回了房。 后又将枪口对准姜夏，命令她，“你!给我在这儿跪着!不准吃饭!” 姜夏别无他法，照做了。 “一个两个!真是把我陈家的脸面都丢光了!”陈志春气愤地拂袖离去。 沙发上只剩刘娜，见她这吭也不敢吭一声的模样，嗤地笑出了声，食指戳在她的额头上，狠巴巴道，“哼!不知好歹的东西!” 姜夏回瞪她一眼，被刘娜抓住了头发，脑袋后仰，她丑恶的嘴脸近在咫尺，“做出这样的丑事还敢瞪我!你就等着被学校开除吧!” “看你到时候会不会哭着来求我!” … 姜夏跪了一整晚，第二天是坐公交去学校的。 她也没真傻傻的一直跪着，后半夜大家都睡了才偷的懒，监督她的张妈心疼得不行，还给她按揉腿部，胳膊上药。 除了膝盖有点红，腿酸之外，没大碍。 但是手臂上的伤一两天好不了，她这几天就穿了个长袖遮一下，在全是短袖的教室里尤为显眼。 孙琦:“这不才进秋不久吗?今天还29度呢，你穿长袖不热吗?” “不热。”姜夏下意识捂着手肘后缩，被火眼精金的孙琦察觉到了。 “你干啥老抓着手啊?”她看她上课抻个胳膊都费劲，“你手咋了?” “给我看看!”孙琦上手把人拽过来，卷起她的袖子就看到了涂着药水的伤口。 “怎么弄成这样啊?” “我…”姜夏刚开口，孙倩就板着个脸进来了。 把教案往桌上一扔，调好小蜜蜂后，她无奈地叹气，“视频的事，学校已经查清楚了，是校外人员故意合成而为，大家就适可而止，别再让我听到有关的言论，否则，” “就一律严惩!”说这半句时，孙倩的目光停留在了最后排祈烬的身上。 谁又会相信呢? 不过孙倩也没办法，这都是学校的权宜之计，整顿不良风气固然重要，可学校的荣誉更重要。 拦截并阻止视频在网络上继续传播，学校已经花费了不少精力了，监控也没了，再追查下去也于是无果。 有心人怎么着都会阻止成功的。 这个人说的就是祈烬。 尽管孙倩没有证据，但上面也让她忽悠大家几句就算了。 陈怡雯也好，祈烬也好，能保证学校生源不断，荣誉不衰，就闭一只眼让他过去好了。 台下一样吃惊的姜夏思索了整整一节课也没个头绪，怎么就，放手不查了? 难道是谁在其中做了什么? 是祈烬吗? 她回头过去，被孙琦的大脸挡住了视线。 “别老看人了!你不怕脖子扭了啊!” “……” “还有!你手上这，怎么搞的啊?”她可不信是姜夏自己弄的。 “还有谁，她呗。”姜夏斜眼过去，那边正找郑临讲题的陈怡雯也望了过来。 她回了个得意到眉尾翘上天的眼神。 孙琦这暴脾气立刻就燃起来了。“上回我还夸你呢!你这回又变菜鸡了!” 真是不争气! 说归说，孙琦还是替她出了气。 第27章 她让你滚 体育课的自由活动除了要练习必考的项目太极外，还有排球。 自由组队，自由练习。 孙琦偏要和陈怡雯一组，江凌远非要和祈烬一组，这就导致了姜夏是唯独多出来那个。 孙琦主要是为了给她出头，她能理解，可为什么江凌远要缠着祈烬! “嘿!祈烬!”排球数量不多，江凌远抢着一个就跑过来扔到祈烬怀里。 当然，祈烬没接，他有球，而且之前也是一个人练习的。 “你咋不接啊!”球滚远了，江凌远追着它跑出去。 姜夏本想趁此去找祈烬，借着打球好好问问他有关视频的事情，可孙琦把拉了回来。 她被孙琦勾着脖颈道，“看姐妹儿给你拍死她!” 姜夏犹豫地环顾一圈，“在这里…会不会…” “哎呀放心!没事儿…” 以为她怕闹出风波的孙琦拍着胸脯正保证，被姜夏“嗖”地扯到了操场正中央。 “姐妹姐妹儿!这里这里!这里人多!帮我拍死她!”姜夏郑重地低声嘱咐。要不是她手肘疼，早就亲自上了。 孙琦:“……”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ok!妥妥的!” “孙琦!你到底好了没有!”那边等得不耐烦的陈怡雯一边扇风，一边大喊，“在哪儿练?” 如果不是没人选她，陈怡雯才不想跟孙琦一起。 “这里!” 孙琦朝她招手，陈怡雯拿上水杯往这边走，到差不多的位置，她弯腰放水杯。 孙琦一个排球扔过去的同时大喊了一声，“开始!” “啊!”毫不意外的，陈怡雯被球砸中了。 “啊呀，你没事儿吧?”孙琦夸张地惊慌失色，跑过去将她拉起来。 “孙琦!你干什么!”陈怡雯甩开她，晃了晃脑袋。 “我还以为你准备好了呢!”孙琦无辜地耸耸肩，“就先发球了!而且我也提醒你了啊!” “你放屁!我连水杯都还没放到地上你的球就砸过来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来替姜夏报复我的是吧?怪不得你要和我一组!” “是啊!怎么着?”孙琦冲她一挑眉梢，迅速拉开距离，再次将球扔了过去，“接球!” 球砸中了陈怡雯的肩膀，她后坐倒地，孙琦赶忙又跑过去假惺惺地拉她，“啊呀!你怎么又没接住!笨死了!” “你给我放开!”陈怡雯咬牙扯她的手腕，孙琦劲儿大，两三步把她扯到了橡胶跑道上。 一推，“去你的!” 成功地将陈怡雯的手臂擦破了。 “啊!”“好疼!” 有几个女生开始往她俩这边移动，孙琦又一把将她拽起来，“你怎么走路也走不清楚啊!没摔着吧?” “我看看!”她在人手臂上狠狠捏了一下，痛得陈怡雯把她往后推出去。 “滚——” 倒在那几个女生怀里被接住，她们还安慰孙琦，“别找她了，好心没好报!” “跟我们一起练吧!” “……” 一出简短又极其精彩的推倒，姜夏甚是满意，隔空给孙琦送爱心。 “跟我练吧!真的!我排球打得老好了!”身后不远处的江凌远还跟在祈烬身边，求一起练习，“姜夏她跟孙琦一组呢!你插不上队的!还是跟我一起吧!” 祈烬忍无可忍把球拍在了他脸上。 再抱起自己的球转身要离开。 “祈烬!”衣袖被人拉住，祈烬脚步顿住，这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姜夏。 三天了!姜夏终于愿意理他了! “?”他还不转身，姜夏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他这几天是要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的! 那事儿才算刚过风头，他这么做也能理解。 他转身，姜夏马上收了手，后退两步。 祈烬眼眸里刚浮上来的欣喜的光又霎时熄灭了。 他懂了，她还是想维持这种状态，那他得听话，不然连说上一句话的份儿都不会有了! “我们一起练球吧!” 祈烬点点头。 然后，他主动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姜夏上前一步，他后退一步，她上前一步，他后退一步… 少刻。 姜夏看着操场那头和自己十万八千里的祈烬:“……” 这中间跟隔了一条银河似的，练哪门子的排球? 那头的祈烬颇为满意地肯定自己:嗯!只要隔这么远的距离，姜夏就不用担心了，也不会不开心了! “祈烬!”姜夏喊了两遍，他都没回应，那傻子低个头在干嘛呢? 此时，捂着脸路过的江凌远探过来好奇地问，“姜夏，你找祈烬吗?他在那边!” “我知道，但他不过来练习，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他怎么了?” “行!” 一路跑到祈烬那儿，他拍拍人手臂，“哥们儿!人姜夏说，不打就算了!” “嗯?”什么意思?姜夏不高兴了吗?她不想和他练习了吗? “嗯什么?不打了?”江凌远看了眼他那提不起兴趣的脸，返回去跟姜夏说，“姜夏!他说不想打了!你跟别人组队吧!” 姜夏脚踏出去一步又收回来，“那你帮我问问他，那件事…是他做的吗?是的话就再问他为什么。” 江凌远挠挠头，“…行!” 返回祈烬这里:“哥们儿!你老实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为什么?因为他听姜夏的话，她让保持距离，他绝不会逾矩半分! 祈烬摇头，“没有为什么。”他愿意的。 江凌远啧了一声，祈烬还挺倔，啥都不说，回来给姜夏回复，“他说，关你…少管，少管闲事!” “?”姜夏不敢相信祈烬语气会这么冲人，“我就问问不行啊!你跟他说，要不然跟我说实情，要不然以后都别说话了!” “呃，行!” “唉!”他跑回来怼怼祈烬的胳膊，“姜夏说，不说拉倒，以后别跟她说话了!” “!”祈烬连瞳孔里那点仅剩的光也黯灭了，“嗯。” 姜夏让他离远点儿，不理他了! 回来的江凌远:“祈烬说，行吧!” 姜夏:“那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也别跟我说话了!” 江凌远:“哥们儿!她让你滚。” 第28章 像来相亲的 祈烬的心情如鲠在喉，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落日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又长又显落寞。 “祈烬!”姜夏气呼呼地跺了跺脚，他还真走了! 这个直男!她说的反话啊! … 周五，食堂。 祈烬进来时，姜夏一行人已经在队伍的前排里了。 他不常来食堂吃饭，多多中午还要人加餐，换水，他回家吃饭也能陪小家伙玩耍一会儿。 但今天——姜夏要和那个sb吃、午、饭! 他要来看看到底会吃到什么程度! 祈烬个子高，扎在队伍里别提有多显眼了，后排上来的几个女生胆子过小，实在不敢靠近他，所以队伍从他之后就断开了一段。 不免会引起后头人的一些不满。 “那前头空那么大?你们咋不往前走啊?” “前面那不是…祈烬在呢吗!人家不敢!” “排个队跟要你命似的!” “哎呀你不懂!” “得!又犯花痴了!你不去我去!” “哎呀!你别去!” “……” 几个人在后头拉扯来拉扯去，就为了争夺一个祈烬身后的位置。 动静过大，排到了餐口的姜夏都由不得回头看是什么情况。 她一转头，祈烬马上低头，心里莫名心虚。 诶?是祈烬!眼见姜夏注意力被别处吸走，身边的郑临赶紧拉住她的手腕，“姜夏!快点儿选餐吧!” “哦哦好!” 选完餐一落座，江凌远就看见了刷完卡往用餐区走的祈烬，当即端上餐盘就跟上去。 祈烬找了个角落的没人位置一坐下，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江凌远笑嘻嘻地坐在了他对面。 祈烬冷漠地偏头，江凌远也咧个大白牙跟着偏头，“看啥呢?” “滚。” “好嘞!” 江凌远立刻把半边身子缩回来，挪到旁边一个位置开始安静地吃饭。 这个位置的斜对面几桌就是姜夏几人。 孙琦和姜夏比肩而坐，郑临坐在姜夏正对面。 “姜夏，你尝尝这个!”郑临从自己餐盘里夹了一块儿藤椒鸡排递到姜夏里，“我记得你还喜欢吃辣的!” 这道藤椒鸡排是食堂新出的菜，今日限量，郑临拿的是最后一份。 “啊不用了，班长!这是你的菜，你吃就好了!” 姜夏用筷子夹起来要给他送回碗里去，被他给拦下了，“一小块而已，我也不是少了它就吃不饱，再说了我饭量也没那么大!” “啊当然，我不是说你饭量大!绝对没有那个意思!”郑临怕她心生误解，慌忙做解释。 “没有没有!我没那么想!班长!” “那就好那就好。” “……” 那边的祈烬半天没开动，筷子把鱼块都戳烂了。 两人的对话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孙琦都禁不住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不是我说，你俩怎么这么像来相亲的啊?” 姜夏暗暗掐她腰间的软肉，“你说什么呢!” “啧!”孙琦一躲，用眼神瞟向正低头吃饭的郑临身上，示意她，“你看不出来啊?” 以她所见，班长对她好姐妹儿百分百有意思! 姜夏不是傻子，她多少能感觉到一点，她能做的就是婉拒他。 这顿饭也是当还个人情，以后也不会有。 只要在之后的相处里她减少与他的接触，他总会明白的，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大家还是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么想着，姜夏咬了一口鸡排，初入口还挺脆的，后嚼了两下，浓烈的藤椒味儿在整个口腔里爆开来，舌尖跟洒了跳跳糖一样麻。 “嘶——” “好辣!” 姜夏整张脸迅速地涨红，眼眶里盈了几滴泪，满场找水。 郑临扫了圈只有热汤的餐桌，转身跑去买瓶装水的下一秒，姜夏眼前就出现了一瓶拧开的水。 她头也没来得及抬就抓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等再抬眼时，给她递水的祈烬已经回了座。 “咳咳…谁给我…”她转过去一面咳一面问孙琦，“的水?” “祈烬。”他刚一走过来，前后桌的女生齐刷刷地望过来，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得孙琦都觉着很夸张。 “姜夏!”郑临也拿着水回来了，“你没事儿吧!” “没，咳咳咳…” 她咳得嗓子都快冒烟了，郑临跟孙琦两个人一齐帮她拍后背。 那头的祈烬“噔”地将筷子怼进餐盘，不慎把一颗滑溜的红烧狮子头戳进了江凌远盘子里。 喜出望外的江凌远:“谢谢啊哥们儿!”他可馋死这颗没抢到的狮子头了! 祈烬“唰”地起身，离开了食堂。 “哎?你不吃了啊?” 这么好一盘菜，浪费可不行，江凌远本着节约粮食的原则，一人干了两人份的午饭。 期间吃着吃着还自己悟出了一种可能性:祈烬是故意离开，把餐让给他的! 真tm有点感动!他这好哥们儿就是性子太内敛了! “怎么样好点没?” “没事儿了没事了!”姜夏摆摆手道。再环视食堂四周已然没了祈烬的身影。 … 晚自习，祈烬换上了包里带的另一件外套，跟上了请假后独身回家的陈怡雯。 从校门口到大街上，她一直抱怨着，“什么破学校三天两头就要上晚自习!这个李叔也真是的!偏偏要大晚上拿车去修!让我站着等那么久都还不来…” “张妈给的什么破药!擦了好几天都没好!咦!还一大股臭味儿，恶心死了!” 直至进到昏暗的必经小巷口，鸦默雀静的夜色下，陈怡雯的身后突兀地传来了动静。 陈怡雯驻足，屏气凝神听着那声音… 像是鞋子有意大力摩擦在粗糙沙石地面而制造出的声响。 有人——在向她一点一点靠近! 她猛地回过身，将手机电筒扬起。 祈烬眯了眯眼，抬手挡了一秒后，缓缓扬起了下颌，阴沉狠戾的眸光闪现的刹那间，陈怡雯恐慌万状地要跑，奈何脚下不给力，跌坐在了地上。 祈烬被口罩遮掩下的薄唇轻扯出鄙弃的弧度，一步一步朝她靠近的同时，漫不经心地挥动着手里的棒球棍。 “你敢、敢过来，我就报警了!” 第29章 先来个舌吻 陈怡雯说话都磕巴，一边行色仓皇地后退，一边去捡地上的手机，摸起来一看，屏幕摔碎了。 能开机，但看不清上面的字。 祈烬心底冷嗤一声，快步逼近她，棒球棍在手中飞速旋转好几圈，裹挟着令人危惧的气息的一阵疾风迎面撞来。 陈怡雯被他堵到了角落里，惊恐得无法开口，甚至忘了求救。 祈烬将棒球棍“彭!”地擦着她的耳边砸到她身后的斑驳墙面上。 陈怡雯只觉得这一声比炮还响，一个抖激灵，顺着墙壁滑坐了下来，灰尘拂了半张脸。 随即，他抄起球棍朝着陈怡雯的脸挥下去。 陈怡雯本能抱头哭出了声。 可该落到身上的疼痛没有到来，半晌，她迟缓地抬头，祈烬一双寒光浮现的眼眸乍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陈怡雯肩胛骨紧贴在墙面上，两手反扑撑着，大气不敢出。 这双眼睛，吐露出对她明显的浓烈警告，盯得人呼吸一滞，脑内一片空白。 祈烬将球棍在她手臂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这次只是给她个当面警告，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随后，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两秒后，厌恶地后退了几步。 后知后觉的陈怡雯连手机也没捡就边呼救边跑出去了。 sb,这个时候才想起求救! 祈烬淡漠地回身，发现巷尾站了一个人。 是姜夏。“祈烬?” “祈烬，那个跑起来跟只外八的羊驼一样的人是谁啊?” “……”祈烬慌忙把球棍藏到身后，她应该没看到吧? “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声音也挺像陈怡雯的!”她刚从街道转进外面的那条小道就听到几声呼救，声音很耳熟。 她跑进来一看，那人刚巧没入了夜色里，看不清具体是谁。 只是跑步的姿势很怪异，像是逃命一般两条腿都打绊子。 祈烬摇头，“不知道。” 她没看见。 等人走近了，他才注意到姜夏手里还捧着他悄悄塞进抽屉里给她的一瓶药水和一包医用棉签，以及一条阿尔卑斯焦糖味的硬糖。 “这是你给我的吗?”她问他时，他还在后退，两手背在后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低个头。“你藏什么呢?” 祈烬点头又摇头，东西是他给的，“没藏。” “没藏那你一直背着手干嘛?”她狐疑地上前，歪头要看。 “是藏什么好东西了?给我看看!” 祈烬一个劲儿退步，用身子挡住她左歪右探的小脑袋，要是让她知道是他吓唬了陈怡雯，她会不会怕他，怪他，再疏远他? “祈烬!”姜夏一声命令如下，“给我站住!不许动!” 到底是什么好玩意儿，看看都不行! 祈烬果真定住了脚步，不动了。 姜夏顺势站到他跟前去，探过身体伸手去摸他的手，祈烬想都没想就把球棍扔了。 只不过，球棍被弹到某处后又滚了回来，还滚到了姜夏脚下。 “……”两人一愣。 姜夏先一步把它捡起来，“这是什么?打狗棍?” “……” 借着头顶墙头那盏破烂不堪的小吊灯，才看清了整体，“哦，是棒球棍啊!” “你哪来的啊?” “捡，捡的。”他自己的。 “哦!”姜夏细看这球棍也没啥特别的，男生就这么喜欢在路上捡这样一根笔直的棍子啊，树枝啊什么的吗? “那你拿着玩儿吧!” 递回去，祈烬接得不是很心安理得，这是他揍sb专用的工具，跟了他好几年了。 “你今天可要送我回家哦!别想跑!”他这几天都没送她回家了! 现在被她逮到，可不会让他跑掉! 祈烬默默地跟在后头不作解释，其实他一直跟着呢!只不过她没发现而已。 走了一段路，姜夏忽然停住，质问他，“祈烬!我给你发那么多微信你为什么不回?” 她晚上在家还打了几十个微信语音电话，视频，他都不接。 “我…”祈烬哪知道这事，恍然间想起手机坏了的事情，“手机…摔坏了…” 上次在浴室里摔了后就拿去修了，找了好几家店都没能修好，他不想放弃，里头有姜夏的微信，就把它邮寄给了别人再修。到现在还在等消息。 “坏了?修不好了?”她相信但凡是修好了，他都不会不回她的。也怪不得白天在校园里碰面，他跟没事人似的，原来是根本没看到。 “不知道。” “那为什么这个星期你要跟我隔得那么远!我一找你讲话，你就跑!对我那么冷淡做什么?”这话里半分委屈半分埋怨，“你这样我还怎么追你啊!” 这进度一下从百分之三十减到了百分之一，任谁都不会开心。 “你是不是想对我冷暴力然后让我自动放弃啊?那你干嘛还在食堂给我递水啊?还给我送这些!”姜夏举着怀里的一堆东西，越说越委屈，“保持距离也不用这么远嘛!打球的时候中间都隔了一条黄河了!” “而且，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你做的，你干嘛那么凶!我又不是非要管，问问都不行!我明明说的反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你却头都不回就走了!” “再这样我就不慢慢地追你了!”几滴眼泪挤出了眼眶。 直接强上。 祈烬一听，手足失措到球棍都不要了，明明那么大一个子，站在她身前却是像孩子一样干着急。 他伸手想给她擦眼泪，又怕她生气，急得姜夏催促他，“快点儿!” “再不擦我眼泪就要干了!”这是给他表现的机会呢，这傻子就是脑袋转不过弯! 笨手笨脚地给她擦掉那两滴眼泪，她又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脸，“把你弄得脏兮兮的，跟我一样!哼!” “我问你!你还要我追你不?” 祈烬自然是干脆地点头，“嗯!” 再不答应，他可能就要跟她有缘无分了! “那你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吧?” “?” “不准离我太远!不准不和我说话!不准一见我就跑!”姜夏给他立了三条规矩，“我说的你做得到不?” “嗯!” “那先来个舌吻!” 第30章 你是和尚吧 “!”祈烬闻言，下意识是想答应的，但他又见她松开了自己，然后把一堆东西放在地上，连书包也卸了下来。 又是松领口，又是绑头发的，好忙一番操作后，眼里闪着诡异又恶趣味的光芒朝他靠近。 “嘿嘿，天黑了就该玩点刺激的!” 祈烬的想法就有些动摇了，一步步开始后退。 她这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要单纯的亲他，而是要吃他! 姜夏一看他那副“农家小娘子偶遇恶霸欺凌企图逃跑”的害怕样儿，更来劲儿了! “嘿!”一个前跳，就扑了上去。 意料之外的，祈烬不仅踩中了一旁的球棍，滑倒在地，还稳稳地接住了姜夏。 这不是给人创造了更佳的条件了嘛! 她不顾祈烬的阻挠一面要扯他的口罩，一面撅着嘴往他脸上送。 祈烬死命偏头，同时摸到了地上的球棍，在口罩被摘掉后，一把横过球棍。 抵在了姜夏下巴处。 两人皆是一瞬的愣住，“……” “祈烬!”姜夏恼怒地一吼，“你干什么?要捶我吗!” “对不起，我…”祈烬这是不加思考后的举动，只是想暂时隔开她，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姜夏豪放得他撑不住。 “那你还不把它拿开!”明明就是个球棍，却跟把刀一样被他架在自己脖子处，危机满满。 前脚刚说听她的，后脚就不服从管教! 祈烬一松，像是料定了她会再次扑上来一样，直接双手一撤，滚到了一旁。 等他再惊惶不安地回头时，姜夏已经蛤蟆趴地扑在了地上。 他忙去扶她，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几秒不动，他以为真出问题了，甚至产生了要送人去医院的念头。 谁知道她下一秒抬起了灰扑灰扑的小脸，生无可恋地冷淡地感慨道，“祈烬，你上辈子是个和尚吧?” 亲一下而已又不会死! “……” 祈烬伸手给她轻轻把鼻尖上的灰抹掉，她忽然一手按住他的手，一手勾过他的脖颈，把他人往下压，脸贴到他的脸上去。 可劲儿地把灰尘蹭给他，还凶气地说，“不亲就不亲!今天放过你好了!” 不解气地换一边脸，“你给我等着吧!我迟早有一天要亲烂你的嘴的!” “……”更害怕了… 把姜夏送回家后，祈烬在家门口掏钥匙，不想门却自己从里面开了。 一开门，就是多多滴着个哈喇子在玄关处等他。 原来这个聪明的家伙学会开门了! 他刚想着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它却一个甩头避开了他，后退两步，歪着脑袋，收起了舌头，困惑地盯着他。 主人为什么这么灰头土脸的?难道今天去打猎的战况很不好? 祈烬不由得摸了把脸，指腹好大一片黑乎乎的。 走进浴室一瞧，“……”，就理解多多了。 光看他这张脸，说他是从煤灰厂里回来的也不为过。 不过，姜夏她…抹得还挺均匀的。 在门口的多多更不解了:主人为什么笑得这么奇怪? …… 还有一周又要月考了。 姜夏在抓紧时间复习数学，孙琦也在刷自费买的英语试题，就连陈怡雯都在找郑临恶补。 唯独除了祈烬，淡定得不行，可回回又考第一。 班上前排那个正低头狂做卷子的男生是个千年老二，从高一到现在一直被祈烬压在第二名，已经勤奋，努力得进入了一种几近癫狂的状态。 姜夏课间打盹的时候还能听见他的背书声。 姜夏一受鼓舞就…睡得更香了。 还是明天再卷吧! 伸手把墙边的风扇关了后，姜夏抱着手臂趴在了桌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嘈杂给闹醒了。 “好消息好消息!”打完球的江凌远和几个男生进入了教室，“下周二要体检啊!” “啊!一年一检又来啦!” “快快快，看一下那天上午都是什么课?” “语文，语文，数学，数学!” “艹!数学怎么在后面!” “哎到时候我们还晚点去!拖他个一节课的!” “这回还要不要抽血啊?” “……” 姜夏这一节自习睡得昏天暗地，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耳边一片听不清楚的嗡嗡吵声，大脑还没开机，只觉得胳膊冷。 从桌面抬起头时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张口喊了一声，“祈烬!” 这一声，瞬时压下了教室里的闹嚷。 “我好冷啊!你过来抱抱我!” 说完，一片死寂。 后桌的孙琦拼命地用笔头戳她的背，她一下子惊悟过来。 一睁眼，数双瞪大的眼睛望着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姜夏捂着脸当众道歉，“我睡迷糊了!你们继续…说你们的!” 大家才接着讨论，只是讨论的内容变了。 “姜夏怎么回事儿啊，她喊的是祈烬的名字!” “唉唉你还记不记得她上回安抚祈烬那事儿!咱们当时不还围着她问呢嘛，她没承认!” “哎呀我早说了，她就是对人有意思!” “喂!你们说的不是真的吧!” “比真金还真!” “那咋整啊，小仙女不会真看上他了吧?那我还有机会吗，同桌?” “诶你还别说，有机会!正好我最近看了一本有关如何追求女生的书，里面详细介绍了九九八十一种实用的方法，保证你用了能大大提升追上姜夏的概率!” “什么书快借我看看!” “v我五十，听我细细道来!” “……” 那组的祈烬才把掉落在地上的笔捡起来，姜夏方才那一迷糊的举动让他脸都快烧起来了。 但又莫名地很爽。 有种地下恋情被公之于众的感脚。 有好几个男生的脸霎时间就垮了下来。 除了郑临。 他单纯地以为就如姜夏所说的那样是个小误会，并贴心地拿出了抽屉的校服外套，走到姜夏桌前，递给她，“姜夏，我的衣服先借你穿吧!” 借衣服给异性穿，在这个时期是种极其暧昧的行为。 “不用了班长，我不冷了!” 她没接，郑临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且嘴硬，硬把外套塞进了她抽屉里，“穿着吧，天气冷了，别感冒了，下周还有考试呢!” 第31章 奶香味儿的祈烬 郑临给她讲题还半道被姜夏给故意弄走了，陈怡雯嫉妒又恨，等人一回来又只好装作自己也冷的样子，还娇柔地打了个喷嚏。 抱着胳膊有意朝他撒娇道，“班长，人家也很冷!” 郑临挠头，到处望，“人家是谁?” “……”陈怡雯尴尬地开口，“我是说我也冷，班长，你把外套借给我吧!” “对不起啊怡雯，我没有外套。” “你不是刚刚还拿给姜夏吗?” 逻辑严谨的郑临:“所以，现在没有了。” “……”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凌远指尖转着篮球朝角落里走去，调侃脸色阴沉的祈烬，“哦豁，有人给姜夏嘘寒问暖喽!” 祈烬一拳将他的篮球捶飞到了后面的黑板报上，篮球反弹进了垃圾桶。 “……”呜呜，他的篮球! 那边的姜夏:“我还是给他还回去吧!” “哎，”孙琦拉住她问，“要是他又给你送过来呢?” “你们这一来二去不会又要约吃一顿饭什么的吧?” 姜夏点头，孙琦说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换了个想法，“要不，你帮我拿给他吧!” “成!” 姜夏回过身，孙琦就把衣服递给了后排的一个女生，“帮我拿给班长，谢谢!” “好的!”女生又把衣服传给了另一组。 传着传着，这衣服就到了祈烬脚边。 男生:“哎哟，艹!丢歪了!” 男生也不敢来捡，就这么算了。 祈烬垂眼淡淡地扫几眼，先当没看见，随后拿了包里的外套去姜夏那边。 “嗯?” 一件黑色的外套入到视线里，姜夏抬头，是祈烬，“怎么啦?” “给你穿。” “好吧!”她愉悦地挑挑眉，“谢谢祈烬同学!” 不可察觉地勾唇后，祈烬回了座位，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将衣服捡起来径直走到郑临身边。 丢在了他桌面上。 “?”搞不清状况的郑临往姜夏那儿一看，她正在穿不知道是谁的外套。 “姜夏在穿的衣服，是你的吗?”他捏着笔的手圈紧，吐字间藏满了不甘心。 祈烬没说话，单挑了挑一边的眉尾，便将得意至极发挥得淋漓尽致。 很显然，是的。 祈烬连回座的背影都是那么嚣张，为什么?姜夏为什么不要他的衣服?为什么偏要祈烬这种人的! 陈怡雯倒是蛮开心的，美滋滋地穿上了，还算她姜夏识趣，主动把衣服还回来! …… 姜夏穿了一整天，到回家时都不舍得把它脱下来。 祈烬个子高，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很长，很大，能完全包裹住臀部，还能盖住一部分大腿。 而且他这外套防风，拉链一拉可暖和了。 重点是——很香。 “祈烬祈烬!你在这上面喷香水了吗?”她下巴收进领口里，鼻尖东嗅西嗅。 他老实地答:“没有。” “啊?那怎么这么香啊?你用的什么洗衣液啊?” “不记得了。”洗衣粉是在超市随便拿的，没仔细注意。 “你闻你闻!真的很香!”她举起长长的袖子伸到他脸上。 祈烬认真闻了下，是有香味，但很浅很浅，这件外套是备用的，不是天天穿，一星期换一件放进包里。 残留的洗衣粉的香味早都散没了 ，她是怎么闻得会这那么香? “你身上这件也有香味儿吗?”她又将主意打在了他身上。 祈烬肯定地回，“没有。 他穿的这件是用新换的洗衣粉漂洗的，无香型的。 “我不信!除非给我闻闻!” 没等他说话，姜夏把他拉进了小道，还做贼似的往外边左顾右视了一会儿，见真的没人路过才安心地回来。 “?”也没经过他同意，她就把人拉链拉开了。 然后，一头埋进了他胸膛里。 这闻闻，那闻闻。 祈烬大气憋得不敢出，喉结滚了又滚，像条案板上任人待宰的鱼，被姜夏抓着衣服仿佛一个变态在吸他的香气。 “需、需要…这样，这样吗?”他完全可以把衣服脱下来给她闻的! “需要需要!”姜夏狂点头。 “你真的好香啊!祈烬!”姜夏发自肺腑地感叹，“浑身都是奶香味儿!你喝牛奶吗?” “不，不喝。” “那奇了怪了!”她说着退后，祈烬合上外套。 哪曾想她又扑进了他怀里，“嘿嘿!我再闻闻看是什么原因!” “……”她是在吸猫吗? 闻个满足，姜夏才帮他把拉链拉上，“我知道了!这是你的——体、香!” 祈烬头一回听到这个词语，有点羞耻。 他一个男的，也会有? “是，是吗?” “是啊!我就闻到了!”她准定地点头，给他科普一些知识，“体香这种东西男女都有的!” “所以我也一定是有的，你要不要闻闻看?” 问:喜欢的女孩子向自己发起了互相闻闻看的邀请，要不要接受? 祈烬面上有些臊，摇摇头，他怎么敢! “哎呀来嘛!别客气!我不臭的!我天天都洗澡的!真的!”姜夏是个很注重社交的人，所谓，有来才有往嘛! 他不肯上前，姜夏就硬拉他的手臂，自己再往他那儿拱拱，祈烬就在她半推半就中，抱住了她。 她还垫着脚，把他脑袋往她肩颈处按。 他就只得红着脸把下巴搁在了她肩膀处，随便轻嗅两下就要退开。 姜夏二度把他按回去，“我这个人讲究平等，你还没到时间!” 她怎么说也在他怀里待了有几分钟，怎么好意思不给人多待待? 被她箍紧了腰身，无法抽离的祈烬:“……” 他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良久，她松开他，好奇地询问，“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什么味道的?” “有点像…某种花香。”那种味道，无法用言语形容，他醉在里头都会笑醒的程度。 “花香?我怎么没觉得?”果然这种东西，自己是闻不到的。 “嗯…我不知道是哪种花。”他学习成绩好，七科有五科都是第一，却没办法回答她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 “哎没事儿!”她举起两条长长的袖子伸进他的两边口袋里，摸糖，“我告诉你我喜欢什么花儿!” 第32章 翘课来送糖 他还特认真地等着她的话，结果她来了一句，“我喜欢你这朵娇花!” 并用食指挑了挑他的下巴。 “含苞待放，让人垂涎欲滴，还是牛奶味儿的娇、花儿!”摸出一颗软糖，丢进嘴里，姜夏嚼得津津有味。 祈烬长得真是让人开胃呢! “嘿嘿!你脸又红了!” “……”祈烬装作没听见，匆忙撇开头往前去了。 哦，今天又是被姜夏撩到心坎的一天! “哎!娇花!你不等我啊!”偏生她还在后面放声地喊他，“牛奶味儿的娇花!” “娇花你要浇水吗?”来个舌吻不啦? “你要施肥吗?”扒开衣服让她好好摸摸腹肌啦! “……” … 当晚，姜夏就因为受了凉生病了。 大半夜发起了高烧，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去客厅找药惊动了上厕所的张妈。 “哎哟我的天!”她被蹲在地上的姜夏绊住了，第一反应是家里进了贼，开灯后才发现是大小姐。 “我的大小姐啊，你这是怎么啦?”她蹲坐在地板上扒拉柜子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的，整张脸以及露在睡衣外面的四肢都红得不像话。 “啊呀，小姐!你怎么这么烫啊!”张妈探手到她的额头，惊呼出声，“你这是发烧了啊!” “嗯?啊…哦。”她吐字断断续续，站都站不稳，两眼也撑不开，明显烧糊涂了。 这可不得了，张妈立即把药箱取出来，找出温度计一量，38.8°。 吓得她穿上衣服就去把李叔叫醒出来，准备送人去医院。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被吵醒的陈怡雯“彭”地打开门，愠怒地诘问三人，“张妈!你们这么晚不睡觉在客厅里做什么?不知道我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吗!我睡不好考差了怎么交代!” 张妈:“大小姐，我们，没想那么做啊!是二小姐——她生病了，烧得厉害，我们正要送她去医院呢!” 李叔:“是啊大小姐，我们这，这就走!” 两个人一人抬一边胳膊要出门，陈怡雯追上来拦住他们，“等等!你们怎么去?” 李叔:“当然是开车啊大小姐!” “开车?不准开!”陈怡雯上手把他手里的车钥匙抢了过来，“我爸妈都在楼上睡觉，要是吵醒他们怎么办?” 她就偏不让姜夏坐车去! 她也没有这个资格! “哎哟大小姐啊，这不开车我们怎么去啊!这深更半夜的!”张妈是又急又焦。 陈怡雯鄙弃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戳在烧得毫无生气，无力反抗的姜夏额头上，“烧、不、死、的!” “打车，不就行了?”态度要多怠慢有多怠慢，她恨不得把她烧成个傻子最好! 这黑的不见五指的大晚上，打车哪那么容易?陈怡雯分明是在刁难他们。 张妈和李叔无可奈何，他们是根本得罪不起她的，只得连连摇头出了门。 “哼!”陈怡雯抱臂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走远。 真希望姜夏能把脑子烧坏，看她还怎么考试! … 姜夏是因为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烧，这种情况下，会反复烧起来，得去医院连挂几天的吊瓶。 所以周一过早读时间后，祈烬也没见她来。 从郑临抽屉里的出勤表上得知她是请了假，但不知道请的具体是什么假。 这就导致祈烬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他手机又还没修好，没她的消息，万一她生病了呢? 出神到江凌远拍了他好几下才回过神来，他睨了人一眼，不耐烦地扭过头去。 “不是吧哥们儿!就生个病嘛!至于这么茶不思饭不想的吗?她明儿就回来了!” “什么?”祈烬一下从座位上起身，抓着他的冷声领子问，“谁说的?” “孙，孙琦啊!”江凌远可怕死他这要干人的凶样儿了。 祈烬又跑去孙琦那里再次询问，“姜夏呢?” “她，她没告诉你吗?她生病了，在第一医院里打点滴呢!” 话完，祈烬就跑出去了。 看祈烬跑得那般飞快，江凌远吹了个口哨，“哦豁，学霸要翘课喽!” 他一会儿得帮他好哥们儿打掩护。 …… 祈烬是翻墙出校园到医院的，医院三楼左侧是打点滴专区。 乘电梯上来时，这楼挤满了人，大多都是换季易感冒的老人和小孩。 祈烬一眼就看见了在二排座椅上靠着闭眼睡觉的姜夏。 走近了她都没醒，戴着个蓝色医用口罩，眉眼尽显疲惫和病态。 她睡得迷糊，还说了梦话，喊他“妈妈”。 然后难受地呜咽了两声，自己醒了。 醒来发现她靠在陌生人的肩膀上，立刻后缩，“对不起啊我…” “是我。”祈烬清列的声音里夹杂着难掩的心疼和自责。 她小时候最怕打针了，每回都要他抱着哄才肯停止哭泣，现在，他却不能第一时间来抱她。 “祈烬?”姜夏沙哑的嗓音也不难听出她有多意外和惊喜。 “你怎么来了呀?这会儿不是还在上课呢吗?你逃课啦?” “嗯。”逃课来给没人陪的夏夏吃糖。 他从衣兜里翻出一堆在来时路上买的糖，全是新品。 包装精致，看起来就甜。 “这么多!都是新口味儿啊!”姜夏弯了弯清亮的眼，脑袋往他手臂上蹭了蹭，“真好，学神翘课来给我送糖!” 语气里隐隐带着小小的一丝得意和骄傲。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直起了身子，用两只手推他，“你还是离我远点的好，别一会儿被我传染了!” “不怕。”他轻轻握住她打点滴的那只手的手腕，移到座椅扶手上，放平。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一边给她剥糖，一边陪她打点滴了。 “你被我传染了会很难受的，这样也要挨着我坐吗?没事儿吗?” 祈烬与她视线齐平，神情颇为真诚地点头，“嗯。” 姜夏下一刻就投进他怀里，一副要哭不哭的感动样儿，祈烬看不见她的正脸，想拍拍她的背又不晓得她哭了没。 指尖碰上她的肩膀，她就抬起了红红的脸笑吟吟地夸他道: 第33章 祈烬哥哥! “爱妃，你今天说话深得朕心!等朕病好了，一定要好好地奖励你!” “……” 她将“奖励你”三个字咬了重音，轻佻地抬了抬眉梢，祈烬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奖励。 但还是先应着她，“嗯。” “哦?”她对他的反应持意外的态度，“今天这么乖嘛?” 她明晃晃就是在调戏他，他却一反常态应得好好儿的。 不太像他的风格。 “?”难道姜夏都认为他一直是不乖的吗? “我要吃糖!橙色外包装的那个!”她朝他努努嘴示意着。 虽然她打着点滴，一点儿不影响剥个糖这种小事，可她就要跟祈烬撒娇。 祈烬乐意为之，她还要让他喂到嘴里，含进口腔里，塞到左侧脸颊那儿鼓鼓的，甜滋滋地给他说谢谢，“谢谢哥哥!” 顷刻间，祈烬脑子里那些过往的事情开始如ppt般闪现。 她小时候最喜欢跟在他后面娇声娇气地喊他哥哥了。 如今，她又为什么对他换起这个称呼了? “你怎么了?”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姜夏眼咕噜一转，哦～他这是想起了那些事儿! 时间太久远了，姜夏也记不清那时在孤儿院具体发生了哪些事，但她肯定，她一定这么叫过他，不然他反应不会这么奇怪。 “不喜欢我叫你哥哥啊?”她明知故问，幸亏她没摘他口罩，他此刻嘴角绷着个上扬的弧度，怎么都抑制不住。 喜欢爆了! 他不说话，姜夏凑上去，仰着头将他眼睛盯得准准儿的，不错过一丝他可能偷笑的痕迹。“诶?我怎么看，你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啊!” “哥哥?祈烬哥哥?”她试着再叫他两声，祈烬憋不住，把头偏过去了，哪有人盯这么紧喊哥哥的? 一点害羞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啊～原来是不喜欢啊!”她用余光瞥他，假装没懂他的矜持，逗他，“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叫你大名祈烬?还是帅哥?还是…”她特意停顿等他回过头来，与他脸贴脸，“未来的男朋友?” 祈烬的脸“唰”地烫起来了，“祈烬!你脸好烫啊!你不会也生病了吧?”她故意戏谑道。 “可，可能。”他顺势接话。 姜夏乐得差点不小心把糖吞下去，缓上来直咳嗽，边咳边取笑他，“咳咳咳…哈哈，祈烬你咳咳…太搞笑了!” 她宣布，祈烬是世上最不会撒谎的一个人! 一眼就看穿了。 “一会儿…再笑吧。”他难为情地拍着她的背，生怕她卡喉咙。 姜夏也适时地停了，“咳咳…我不笑了，我嗓子太干了!” 再笑嗓子就要干成东非大裂谷了。 打完最后一瓶点滴，出医院的时候时间将近饭点，祈烬要送她回家，她这会儿回去能赶上张妈做的饭。 可她似乎不太乐意，一路上都七拐八拐地绕道，最近降温得厉害，今天又风大，她再着凉免不了要吃苦。 他是全程拧着眉，半拖半拉把她送到门口的，“回去吧。” 她垂丧着个脸，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可就是没有半分要抬脚的意思。 两个人在冷风中坚持了一分钟，还是姜夏将他推走的，“你回去吧!我马上就进去!” 她跟他摆摆手，“真的!真的!我马上就进去了!” 祈烬狐疑地转身，她把脚象征性地迈了一步，“你看你看!我进去了!拜拜!” 怎么有点不太相信她? 再回头一看，姜夏不在门口了，看来是进去了。 祈烬才得以加快脚步返校，拐过榕树那个分叉口，他却见到姜夏的背影如闪电似的奔向另一条道去。 “……” 这药…还真是见效快… 她果然是骗他的，又不知道跑去哪里玩儿! 祈烬赶快追上去。 最后，她来到了一家麻辣烫门口。 热情的老板娘出来招呼客人，“两位要来点儿啥啊?” “?”姜夏疑问道，“老板，就我一个人呐!怎么说两位啊?” 老板娘指着身后的人说，“呃啊?这后面的帅哥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姜夏一回身，是祈烬。 “……”上辈子是个和尚，这辈子是个gps吧?跟人，定位得又准又快。 “嗨!祈烬!好巧啊!你也来吃麻辣烫啊?” “……”祈烬拉她袖子，“回家。” “我不!”姜夏扬起脖颈，“我就要吃麻辣烫!我吃完就会自己回家的!” “医生不建议吃。”祈烬提醒她。 “啊?有吗?我没听见哎!”她装傻，料定他不会把她怎么着，她这两天吃张妈做的营养餐吃得快腻死了! 不是不好吃，就是味儿太淡! 没点刺激的味道扫扫口腔，她不得劲儿。 她跟他僵持着，他扯她手臂，她就装“好疼好疼，祈烬你不好了!都不让我吃我想吃的!” 祈烬第一回遇到这么难的情况，比解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还难。 让她走，她不走，上手，她就说他不好，总之是一点退路不让。 表情还一副“能拿她怎么样”的模样，姜夏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有本事把她扛走! “不加辣，行么?”祈烬先妥协了，她嗓子还没好，万万吃不得辣。 “不!”她一口拒绝，麻辣烫不加辣那怎么会好吃? 祈烬脸色不是很好看，眉头紧锁，无计可施，他低着头上前一步，她以为他要直接来强硬的。 结果!他拉住了她的小拇指，轻轻向外扯了扯，低低地道，“求你，行么?” “……”不是吧，不是吧，来这套? 鼻腔涌着小小委屈与难涩，姜夏不听他的劝，他怎么做她不会生气，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求求她。 “我，我手臂疼。”姜夏动摇了，隔着袖子挠了挠结痂后的胳膊，痒得难受且偶尔刺疼。 摆脱!谁能拒绝小狗的求求啊? 祈烬小心地卷起她的袖子查看，有一小块儿痂已经脱落，她挠得红红的。 “别碰。”他指腹覆上去，轻柔按压以作缓解，抬起漾着希翼的眼眸，“回家，行么?” “那，那你给我…” 第34章 这衣服是谁的 “给我吹一下!”她横过手臂到他眼前，让他吹吹上面的结痂处，“吹吹我手不疼了，我就不会挠了。” “好。”祈烬照做。 他吹在肌肤表面的风是温温的，可是更痒了。 姜夏缩了一下手，得寸进尺地说，“亲一下!我就不吃麻辣烫了，马上回家!” 她指的是脸，他误以为她说的还是手，圈住她细小的手腕，举起胳膊，摘掉一边口罩，偏头将温热的唇瓣贴上去。 亲点一下，问她，“行么?” 姜夏咽了咽口水，愣愣地点头，“行!” 行!那优越的下颌线，那凸出的喉结，纯且欲的眼神可太行了! 真是狠狠拿捏住她的喜好了! 后头没赚到一分钱还被迫吃了个狗粮的老板娘:“……” 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客人了! … 回到家，张妈正拿着手机站在门口张望，瞧见姜夏回来了才松了口气，“二小姐啊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 到饭点了，她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就是没人接，担心她在路上晕过去或者出什么意外状况，但又走不开，捉急得很。 姜夏把临走前从祈烬那儿顺来的备用外套脱掉，换上拖鞋后一边往客厅里走，一边摸手机，“对不起啊张妈，我手机没电了，昨晚就忘记充了!” “哎，没事就好!”张妈给她拉椅子，让人落座后，将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走，打算找一个衣架晾起来。 此时，又逃了晚自习提前回来的陈怡雯进了门，扯着嗓子喊，“张妈!” “哎!大小姐!”张妈小跑过去迎接，帮她取下书包。 “我快饿死了!饭好了没?”她不耐烦地甩掉鞋子往里走，却见餐桌上已然坐了个人。 是姜夏在喝张妈亲手熬煮的营养粥。 陈怡雯拉开座椅，坐在了她对面，她左手手背贴着输液贴，神态略显一点儿病秧外，看起来状态还行，自顾自地喝粥。 怎么没烧死她? “饭菜已经好了，大小姐!”张妈跟过来，给她盛好饭后，将暂放在那边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往外走，被姜夏叫住了。 “张妈!” “怎么了小姐?” “不用晾了!给我吧!”她伸手刚接过来，就被那头站起来的陈怡雯夺了过去。 “你干嘛!还给我!” 陈怡雯拿到手，仔细一翻衣领处，这，怎么这么像那天被堵在小巷里的那人的衣服? 尤其是衣领处这一颗令她印象深刻的纽扣。 “还给我!”姜夏伸手去够，“这不是你的东西!”她是强盗吗?专门爱抢别人的东西! 陈怡雯拦住她，一手举高外套，凶恶地质问她来源，“这衣服是谁的?” 这是件男士外套，怎么会在姜夏手里? “关你屁事儿!还给我!”姜夏绕过去，抢到了衣服的袖子，跟她拉扯起来。 “我问你!这衣服到底是谁的?”陈怡雯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姜夏有这件衣服，那么她肯定也参与了其中，说不定就是她指使那个男人来吓唬她的! 姜夏才不管她的问话，她不松手，就一口咬在她手上，她吃痛就丢开了。 姜夏捡起衣服就抱在怀里，粥也没喝了，跑回房间去。 陈怡雯转身跑去楼上找刘娜。 不一会儿，两人就怒冲冲地下来了，“砰砰砰”地拍姜夏的门。 “死丫头，你给我滚出来!快点!” “给我开门!姜夏!你给我出来!有胆子找人来吓我，没胆子跟我对峙?” “死丫头!滚出来!敢让人吓我女儿!我今天不打死你!” 在屋里紧抱着衣服的姜夏一听她们的喊话内容，再低头看一眼衣服，陡然联想起那晚上在小巷里遇见祈烬的事情。 该不会，祈烬吓唬的就是陈怡雯吧? “砰砰砰——”拍门声和辱骂声还在继续。 “滚出来!你个死丫头，上回还以为算是你走运没被学校开除，原来背地里找了人啊!小小年纪就到处勾搭野男人，真不知廉耻!” “妈!妈!拿钥匙!” 拿钥匙!姜夏一听，慌了神，只能赶快把所有能挡门的桌子，椅子，小衣柜等通通移到门边，抵住。 外面的张妈先一步于两人跑去收走了备用钥匙，藏进了沙发底下。 两人东翻西倒不见钥匙就抓过张妈逼问，“钥匙呢?拿来!” 张妈哭诉着，“我不知道啊太太，小姐!” “胡说!就是你藏起来了!你一个下人竟然敢欺骗主人!妈!你要好好打她的嘴!” 两人各扯一边在她身上搜钥匙，陈志春进来时就是一片乱象。 “吵吵吵!你们又是在干什么?”这几个女人一天都不得安生!让他回个家都不安宁! “爸!”陈怡雯立马迎过去，告状，“姜夏那个死丫头找人吓我!”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陈志春没回应，反而先是斥问她，“好啊!你他妈又给老子逃课是吧?” “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给老子整这一出!是不是真想老子抽你两个耳光啊!” 说着，怒气上头，要抽皮带打人，刘娜忙上来按住他，“陈志春!你又发什么疯啊!你女儿在外面被人恶意恐吓了，你都不知道!” “恐吓?恐吓就去找警察!去查监控!”他看多半又是陈怡雯自己惹出来的事儿! “那么昏的巷子哪有监控啊!” “那你当老子我是万能的啊!”做事不计后果，出事了就找他摆平，真当他那么好用!陈志春一把推开刘娜，径直上楼去了。 贴着门听动静的姜夏总算是松了神。 … 祈烬家。 “嘭嘭嘭!”有人敲门。 祈烬扔下笔去开门，来人抱着一个盒子冲他一挑眉，“你家还挺难找啊!” 是熟人，孤儿院为数不多的朋友，秦许梵。 他一脚踩另一只脚的鞋跟，脱了鞋，甩手关上门，朝里走，“楼下连个正式的停车位都难找，可怜我那宝贝车只能先停在外头了。” “外头?”大门口就一条细窄的小道，普通型的汽车是没法停，会堵路的。 他是怎么停进去的? 第35章 在跟小祈烬玩耍? 祈烬走到窗前，把右侧的窗帘拉开，从这里远眺下去，能看到小区大门处那两盏散发着昏黄暖光的老旧的路灯下，停了一辆… 共享单车。 “……” 祈烬转过身来，一脸“这就是你说的宝贝车?”的无语模样。 秦许梵摸了摸了正对着自己嗅来嗅去的狗头，耸了耸肩膀，“没办法，谁让我那摩托骑到半路就出问题了，送去门店修了!只能骑共享单车了!” “其实你还别说，挺锻炼身体的!”他嘴硬道，抬抬自己的屁股，“我觉得我的屁股都变翘了不少!” 锻炼个p!从锦云小镇骑到这里，他蹬得脚下都快冒烟了! 祈烬给他提了个不错的建议，“可以打的。” “打的?老子才不当那个冤大头!那几百的打车费，我得贴多少张膜才能赚回来!” 秦许梵长居在锦云小镇，自己开了家修手机的店，日子也还算过得去，省吃俭用存了点小钱。 说到此处，秦许梵才想起来行的目的，将搁在腿上的盒子递给他。 祈烬接过手，在沙发上坐下，回他，“我可以给你报销路费。” “艹!你他妈不早说!”要早知道能报销，他就来回都打的，好好奢侈一回。 所谓，兄弟的钱能花就花，花不了也要给他带走。 自己的钱嘛，能省则省。 祈烬拆了盒子，拿出修好的手机，翻转了好几圈，鉴定完毕是自己的手机。 秦许梵还重新给他换了屏，贴了张膜。 他一面等手机启动，一面听他的碎嘴子，“你这玩意儿真是我修过最麻烦的!摔得四分五裂，里头还他妈进水，老子不眠不休整了几天几夜，到处换配件，亏得我技术过硬，有如华佗在世才把它搞活过来…” 祈烬忍不住蹙眉插个嘴，“华佗是行医的。” 他用词能不能准确点?听得很难受。 “啧!”秦许梵瞪他一眼，“我好歹也是读过初中的!能不知道吗!借用一下不行啊?” 读书人都像祈烬这么讲究又死板吗? “欸!不是我说啊!你这不给我个千八百的，可说不过去啊!” “嗯。”开了机，祈烬重新登陆进了微信，那些与姜夏的聊天记录都在，“你修复了?” 秦许梵满脸洋溢着骄傲，翘着个大拇指指着自己，“快夸我!快夸我!我是不是最棒的?爱不爱我?嗯?” 不仅如此，他还全程乐呵呵地把那些文字，一条，一条地看完了! 吃了好大的瓜! “……”没有后半句那恶心的话，祈烬也许夸得出口。 他低头把那些天没能及时收到的消息一一看且回复过去。 秦许梵朝人翻个白眼，那么久没见，还是一副高冷得不近生人的样子。 “哎我说!你俩进度咋样啊?到哪步了啊?是亲了还是摸了啊?” 他喜欢那个小时候动不动就爱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不惜抛掉在锦云小镇的安稳生活特来追妻，这么几年了也没个结果。 秦许梵每回八卦，他就回个「能守在她身边就够了，其他的，我不奢望。」 别提多纯爱了! “什么都没有。”祈烬眼也不眨地撒谎，秦许梵比女人还八卦，告诉他，他指不定未来一个月都会在这儿常住以随时随地地探听最新进展了! “什么?真的假的?你们这也太清水了吧!” 他还以为两人加了微信聊得那么开心就能有点什么新情况呢，敢情屁都没得! 依他所见，绝对是祈烬的问题，他这兄弟最大的问题就是打死都不主动。 “兄弟啊!你他妈可争点气儿吧!”他摇着祈烬的双肩，发自内心地劝告，“好不容易加上人微信了，你可抓紧点儿!那小姑娘现在长得跟小天仙似的，你别等人到时候都坐月子还给她发一句“在吗?”” 以祈烬那种闷死人的性格，是他百分百会做出来的事情。 “加上了就好好聊，多约出来玩玩儿，喝喝奶茶看看电影什么的!能抱到人家就不用再偷拍人背影了!” 他这木头兄弟连偷拍都只敢在校活动上偷拍，还拍的是背影，就这也好意思发给他? 要不是他从两人聊天里看见了那张姜夏主动发过来的自拍照，他还不知道那小姑娘会女大十八变了!贼好看! “嗯。”祈烬随便应付着，姜夏给她回了消息。 「祈烬!你手机修好了!!!」 「嗯。」 「原地开心地转圈圈jpg. 终于好了，我这段时间收不到你消息都睡不好觉了!」 「我…我买安神的饮品给你，好么?」 这头的姜夏的房门被张妈敲了敲，“小姐?” 姜夏一看时间，10点多了，这几天忙复习，张妈差不多这个点会来给她送牛奶，果汁或者水果什么的。 给张妈开了门，她端着切好的橙子和一杯温牛奶进来。 “谢谢张妈，辛苦了!”姜夏给她一个大拥抱。 乐得张妈合不拢嘴，“哎哟好好好，不辛苦，你也别学太晚了，早点休息啊!” “好!” 张妈出去后，姜夏尝了口牛奶，细细抿了抿，嗯?怎么感觉这牛奶还有点沉淀物啊? 坏了吗?一点也不好喝，她偶尔会喝牛奶助眠，这玩意儿喝了几次还是不喜欢。 以后还是喝果汁好了! 那头的祈烬等了两分钟才得到回复。 「饮品?我才不要!除非你亲自给我做的!」 「好。」 「你在干嘛呢，能视频吗?」 祈烬撇眼那边在冰箱里找吃的某人，「不能…」 「为什么?生气jpg.」 「你在做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事情?是在洗澡，还是…?」 「邪恶jpg.」 祈烬一时没懂，“还是”后面是什么内容? 「还是…什么?」 姜夏发了条语音过来，超大声且带着明显兴奋的那种。 祈烬一点开。 「还是——在跟小祈烬玩耍啊!」 这一句在寂静的环境下炸开，祈烬两手跟打了架似的，一下把手机落在了地板上。 “噗——”那边刚开一瓶易拉罐的可乐的秦许梵将饮料全喷了出来，“艹!” 第36章 哥哥的小哭包 多多上去就要趴在地上舔可乐，秦许梵一脚抵在狗脑门上。 两人两眼相对，“……” 空气中呈现出一种诡异且尴尬的氛围。 “叮”地上的手机又一声响，是姜夏又发消息来了。 祈烬暗暗深呼吸一口，将它捡起，忐忑地点开了这条语音。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啊啊啊——」 “彭!” “啪!” 手机掉地，祈烬一脚把它踢进了沙发底下后正襟危坐。 “……” 一阵沉默。 秦许梵:他是不是该走啊? 祈烬:他是不是该送客了? “你俩…玩得还挺特别啊!”秦许梵调谑道，“还是城里人会玩儿啊…” 祈烬耳尖充血，吞咽口水，稳住心态道，“你听错了。” “我?”秦许梵反倒觉得好笑，这兄弟咋这能装呢!“我不止听见了，还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这两只狗耳朵也听见了，”蹲下，拎着多多的两只毛绒绒的长耳朵问狗，“是吧?狗兄弟?” 多多汪汪两声。 “你看?” “……” “叮铃叮铃…”一阵铃声响起。 是祈烬的手机，但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从沙发底下捡上来没有立刻接。 姜夏的语音电话响了约莫七八秒就挂断了。 祈烬刚呼一口气，她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 祈烬心惊肉跳，思索一秒，挂断，给姜夏回了条消息，「稍等一下。」 “嘿!咋不接啊?”那头啃面包的秦许梵一脸坏笑。 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俩是怎么个“探讨生活细节”的。 “我给你叫辆车。”他该滚了。 “啥?”叼着半块面包的秦许梵反应过来，扑向沙发去按他的手 ，“不许叫!” “祈烬!你好狠的心!兄弟我天没黑就骑着小黄来了，不仅晚饭没吃，路上连口水都没舍得喝，就为了给你送这破手机，你他妈五分钟就要赶我走!” “你还是人呢嘛?” 他想下逐客令?想得美!今天看不到俩人打电话他就不走了! 祈烬的回复冷漠寒心得比绿箭还让人透心凉，“可以不是。” “……”艹!%*!#+@\\u0026狗\/x…*… 说着，祈烬要切换软件，秦许梵心生一计，冲过去将地上的多多抱起来，威胁道“你敢让我滚，我就和它一起走!” “……” 被勒住脖子的多多:??? 然后，不等祈烬同意，他就抱着狗进了客卧，“砰”地关上了门。 祈烬刚要给姜夏打回去，她的语音电话就来了。 按下接听键，她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啊?” “嗯?”祈烬不明白，什么意思? 姜夏接着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忙，才没接的视频，所以我就换成了语音电话!我够好吧?” 她一看祈烬发的那句「稍等一下」就确定他是暂时抽不开身了。 “你床单应该收拾好了吧?”她意在言外地问。 “床单?不用收拾。”他今天刚换洗的。 “啊?哦!你是在浴室啊!那是挺方便的，完了还能顺便洗澡!” “……”祈烬这时懂了。 “嘿嘿!那我…能看看你洗…不是，是你家的浴室吗?” 他充分怀疑她是想看别的。“我不在浴室，也…没有洗澡。” 他这么说，她应该能理解到吧? 姜夏失望地“啊”了一声，“祈烬，你不会是就用纸巾擦了一下吧?那样不太卫生的，这样，咋俩开个视频，我可以帮你看看洗得干不干净!” “……”算盘打得他在家里都听到了。 “嚯!” 身后传来异响，祈烬一回头，一人一狗趴在门口明目张胆地偷听。 “什么声音啊，祈烬?” “呃…没有，是养的狗在叫。” “你还有养狗啊?!”那头的姜夏好奇地问，“长什么样儿?可爱吗?笑起来像不像小天使?” 祈烬回身望过去，视线从下方笑得治愈的多多身上上移，到上方笑得一脸褶子的秦许梵脸上。 “嗯…长得人模…一言难尽。可爱?可爱听人讲八卦，笑起来…”秦许梵的双眉暧昧地挑啊挑，撅着个面包渣还附在嘴角的粉唇朝他嘟嘴，祈烬一阵反胃猛然别回头，“挺猥琐的。” 秦许梵:“……”日你爹! 祈烬头一次觉着自己的词汇是如此的匮乏，暂且找这么一个笼统的词语来概括他。 “啊!”姜夏听着这形容都觉得不可置信，“你养的是什么品种啊?” 她还没见过有什么狗能丑成这样。 “金毛。” “金毛?啊…”姜夏对金毛的形象也不是那么绝对了，“你别难过，可能它还小，长大了会变好看的!就跟有的小孩子一样，小时候不是那么好看，但是到了大一点他就会长开的!” “没关系，我已经想开了。”这兄弟还行，将就将就凑合着交吧! “……”他思想觉悟还挺高。 姜夏只得换一个话题，“祈烬，我看到班主任在班群里发的通知了，明天上午要体检，我从小可怕测视力了!那时候还有个痞痞的坏哥哥整天嘲笑我是小哭包!” 她在孤儿院记得为数不多清楚的事件之一就是这个了。 祈烬冷眼一抬眼，坏哥哥本人不知什么时候贴在了自己身边，正侧着个耳朵狗胆包天地偷听他和她的谈话。 “……”从他手里抽回胳膊，把人一把推开，祈烬白他一眼以作警告，“嗯，他是坏哥哥，你不是小哭包。” 旁边阴阳怪气地秦许梵无声道，“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你不是小哭包!” “嗯!”姜夏重重地点头，猛不丁朝他来了句小情话，“要做也只做祈烬哥哥的小哭包!” 她那会儿要不是最能哭，也不至于被丢给管得住她的祈烬。 祈烬没出息地掩面微咳两声，耳垂发红，避开秦许梵。 秦许梵继续应阳怪气地扭着身子，做着搔首弄姿的各种姿势，“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只做geigei的小、哭、包!” 祈烬捏了捏拳头。 撩到人的姜夏偷偷在那头笑，接着说“高一的时候是4.9，但我感觉好像下降了。” 第37章 特殊的癖好 “晚上学习的时候偶尔会眼干，模糊，我是不是也要带个眼镜啊?” “周六去眼科医院看看?” “哎!那我百分百要戴眼镜了，那些黑框好丑的，我看班上好几个同学戴得还会把鼻梁压得红通通的!”又厚重又不好看的，重点是戴了眼镜亲他会不会很麻烦? “你戴，不丑。”他能想象得到，怎么样她都好看，他会给她挑选一个最舒适的。 “那我以后每次亲你的时候，你可以帮我摘眼镜吗?” 祈烬光是想着那些画面就情不自禁地动心，隔空点头答应她，“嗯。” 他的小哭包要亲他，他给她摘眼镜，很合理。 永远都不嫌麻烦。 “祈烬，那明天体检测视力的时候，你可以排在我后面吗?到我了，你就在我后面悄悄告诉我字母e是朝哪个方向的，好不好?” 祈烬犹豫了，不测出真实视力怎么知道她是否真的该去眼科医院瞧瞧呢? 他没一秒答应，姜夏就开始撒娇了，“嗯～祈烬!你帮帮我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情，求求你嘛!” “我可怕测这个了!真的!你就用手在我后背画个方向就好了，好不好嘛!哥哥?祈烬最好了!” 本身打电话就声音就会带着点那种特殊的电流感，再加上她声音又软软清甜的，撒起娇来，祈烬全身跟酥了骨头一样，可劲儿咽口水，再可劲儿喝桌上的水。 “好、好。” 一旁的秦许梵更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geigei最好了!” “耶!祈烬最好了!” “等我一下。” 祈烬将手机放在沙发上，起身，一个快动作将欠扁的秦许梵反压在了沙发上，一手拽着他的左手臂，一手掐住他的后脖颈。 他死! “疼疼疼!”叫苦不迭的秦许梵连嗓音也变得尖细了不少，胡乱挣扎间，不幸运地摸到了祈烬还在通话中的手机，点了公放。“轻点轻点!” 随即，电话里传来姜夏震惊放大一万倍的声音，“女人!祈烬!你家有女人!” 这么晚了，祈烬家居然有女人!她还发出那种声音! 最先慌的还是祈烬，一刻间就松了他，去拿手机时，还差点被他绊一跤，脑子里无数措辞已准备好，可是一开口祈烬就结巴，“我，没有，不是。” 偏偏那个狗兄弟还爬起来哀嚎，“艹!我踏马手要骨折了!你有没有良心啊!不会轻点啊!” “男人!祈烬!你家里还有男人!” 姜夏抓狂: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祈烬一不做二不休，把秦许梵封了口，踢进了狗笼。 狗笼旁的多多用爪子扒拉扒拉笼子，吐着舌头，笑得十分大方。 嘿嘿嘿!新伙伴! 再单独去卧室回复姜夏时，她已经挂了电话，完了，姜夏误解了。 他得马上解释，可他嘴笨，只能打字，小作文打到一半她打了视频过来，祈烬接了。 姜夏尴尬地挠头，“对不起啊祈烬，我刚刚有点激动，没听你说话。” 她喝了一整杯难喝的牛奶才静了下来。 看这视角，那端的祈烬应该是把手机放在了书桌上架着，他坐得笔直端正，两手习惯性插兜里，只是低垂着眉眼，不肯抬头瞧她。 她以为他生气了，“你怎么不看我啊?地上有什么东西比我还好看吗?” “没，没有。”他飞速抬一眼，又低下了头，眼神四处瞟，很羞口。 她穿了白色的睡裙，吊带式的，外面还罩了一件棉衫，脚旁边应该是有小太阳什么的东西，照得她侧脸到胸腹处的莹白肌肤一片暖红。 锁骨精致，凹陷处有一颗明显的痣，吊带领是v式，斜口向下延伸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向前一靠，领口会随着动作贴合肌肤起伏，隐隐约约能看到些阴影。 好奇怪!他这又是怎么了?姜夏正色命令他，“祈烬!抬头!看我!” 祈烬一抬头，又见那大片白皙，只能手动遮住。 想亲亲她的锁骨。 他这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让姜夏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算了，还是先问点有用的，“祈烬，你家里是不是有客人啊?” “嗯。”祈烬舔舔唇。 “几个?男的女的?我能见见吗?” “一个，男的，能。” 当见到在狗笼里缩着的某位，姜夏:“……” “不是那个，祈烬!”姜夏示意他转个方向，小声地建议，“你这待客之道——不妥!哪有让客人坐狗笼的道理?” “他喜欢。” “……” 祈烬把手机转回去，秦许梵自己撕了胶条，理了理衣裳，抹了把头发，亮出一口大白牙，跟她招手，“你好啊，弟妹…啊不是，妹妹!我是祈烬的朋友，我这人啊就有点特殊癖好，唉就喜欢钻这种不大不小的笼子，可喜欢了!真的!” “……”真让她长见识了。 “呵呵呵，好癖好!”姜夏尬笑，这个人看着还莫名地有熟悉感，然后叫祈烬回卧室。 急不可待有话问他，“祈烬祈烬!你这个朋友他是不是gay啊?” “?”祈烬不知道她从哪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他确实了解秦许梵的取向，爱好女，错不了。 他还攒了彩礼，以后娶老婆用。 “我看百度上说的，有这种特殊癖好的男性很大可能是gay,因为他们同时还会喜欢用一些别样的道具，就比如狗笼什么的，来和别人那个!” “有点s，m的性质。” 祈烬越听脸色越复杂，她懂得还真多，甚至部分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你…”她为什么要去百度搜这些内容? 不等他说，姜夏接着道，“而且，我看那些里面也是这么演的!很刺激!” 祈烬愣了愣，随即世界观崩了。 “你，你，看，看过那些?”女孩子也看吗?她还喜欢这种的吗? “对啊!”姜夏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坦然地承认了，“很早以前就看过了!” 还是孙琦拉她看的。 “你没看过吗?要我找一些发链接给你吗?” 第38章 你演给我看 “不，不用了。”祈烬虚心地别开头。 上学时候哪个男生没看过几部?祈烬也不例外，看了没两分钟就关了，演得恶心，跟丧尸片一样，还不如看姜夏的照片。 “你，现在…还看吗?”祈烬试探着问她的里头还有丝丝不能察觉的醋意，她想知道她看过哪些，记得哪些，以及喜欢哪些。 “现在?不看了。”他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必有蹊跷，撑着个下巴打趣他“干嘛?想邀请我一起看?” 也不是不行，提前学习学习。以后总用得着。 “没有，没有。”一说到这种话题，祈烬就脸红脖子粗地羞臊，想不得，真要有那场面，他得疯。 “那你问这个干嘛?” “我，你能不能以后…别看?” 一想到她看到某个男演员的身体，他就那个恨呐!如果能够抓到，他指定会砍了他的! 不过这些都是异想天开。 “嗯?不看?为什么?怕对我影响不好?”影响是挺不好的，得兴奋好久。 “我…”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姜夏就干脆应了，再挖坑，眨眨泛些许困意的眼皮，“行!那你演给我看!行吗?” “……”祈烬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半晌没回过神来，大脑里就盘旋一句话，“演给她看，演给她看”。 她如果喜欢，虽然，但是…也不是…不行。 “你怎么这么胆小啊!”姜夏笑得不能自已，“我开玩笑呢!” “嗯。”与她视频聊天真的太考验他了，祈烬至此后背一层薄汗。 各种情绪不断变换交织在一起，真比坐大摆锤还刺激。 “祈烬，我困了，快给我说晚安，我要去睡觉了!”喝了牛奶，困意就来得快了。 “晚安。” “嗯，晚安，今晚也要梦见我喔，胆小鬼!拜拜!” “嗯。” 胆小鬼没有一天是不梦见他的小哭包的。 …… 秦许梵是第二天天没亮离开的，那时祈烬还没起床。 睡得迷蒙之际，他还进了他的卧室问有没有蛇皮口袋，他翻了个身，无视，接着睡。 等到祈烬醒来，打开冰箱一看，终于明白他要口袋的用意了。 秦许梵顺走了冰箱里的一袋面包，一盒烤鸭，三个橙子，两个苹果，两盒鸡蛋，一块儿猪肉，几个土豆… 所有的蔬菜，包括那剩下的半截黄瓜都拿走了! “……”冰箱里就剩一瓶矿泉水。 不仅如此，祈烬清点了家里的物品，还少了几个衣架，三包抽纸，没吃完的饼干，橱柜里的一包新盐，一包火锅料，新买的七七八八的调味品。 连超市赠送的洗发水，护发素都薅了个精光，家里一夜之间干净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一个学都没上的人了，还从抽屉里拿了两支笔走。 这就算了，等到祈烬上完厕所向墙上的置物盒一伸手，连他妈厕纸都没了。 “你妈!” 不过微信转的那两千块，他是一点没收。 等祈烬到学校，这货给他发一条消息，「兄弟，快给我报销路费!踏马的不知道哪个龟孙儿把老子共享单车骑走了!」 他应该是打的，祈烬转了500给他，「够吗?」 刚上公交车的秦许梵点了，又退了四百给祈烬，嘿嘿!他还赚了几大十! … 早读时刻，从市一医院来的医生们就陆续到学校了。 八点五分，姜夏才跑着进教室，“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睡过头了，闹钟响了一次都没叫醒她，紧赶慢赶，叫李叔开车送，还是迟到了。 监督完早读的孙倩朝她挥手，“进来。” 学生来校路上难免有时会因交通堵塞等问题迟到，孙倩给每人两次机会，不论缘由，不计惩罚。 前两节课是低年级们先进行检测，差不多了才轮到高中部。 后两节是数学，大部分人都不太想上，所以都拖拖拉拉地下去。 能拖就拖。 “怎么样?好点没?”孙琦跟她一起下楼，掐掐她红润的脸颊，“气色不错，痊愈没?” “嗯!好了!”姜夏拍她手，她还不松，“干啥?吃我豆腐?” “唉我就吃了!”她一说，孙琦就来真的，伸出魔爪往她领口里去，姜夏一缩，返回，往台阶上跑，“你变态啊!孙琦!” 孙琦也跟着笑得乐乎，追回去，“小美女!嘿嘿!姐姐亲亲!” “救命!” “别跑啊!” 一回身，两人撞进不同人怀里。 祈烬稳住姜夏，她捂着领子往祈烬怀里钻，佯装害怕，“呜呜～祈烬，有人要占我便宜!” 祈烬伸手将她护在身后，明眼人都看得出不过是闺蜜之间的嬉笑打闹，但在祈烬眼里，只有这么两种分类:姜夏和其他人。 管他是人是畜生，她不乐意，他就两个拳头挥上去。 孙琦跌进江凌远怀里，他一直跟在祈烬后头，是没准备的，所以，两人本来是要双双磕在台阶上的。 可祈烬在关键时刻用力推了江凌远后背一把，避免了一场悲剧。 但是呢… 两个人被这股力推到了墙角。 亲上了。 擦着对方的脸，过去的。 台阶上层的一众人都惊叹了。 “啊——”最先发出尖叫的是孙琦，她炸了毛，反手扇了江凌远一巴掌后，无比嫌弃地狠狠擦脸，“你有病啊!脏死了!脏死了!” 之后，跑了。 姜夏追上去。 在原地自说自话的江凌远抿抿唇瓣，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还挺，还挺香。” 孙琦的脸还挺香的… 祈烬微漠地一瞥那被打了还傻笑的sb转身走了。 “孙琦，你没事儿吧?”姜夏看她眼圈都微红了，还不停用掌心擦脸，搞得脸也被搓红了。 她好像真的很讨厌江凌远。 “脏死了!烦死了!江凌远个神经病!”孙琦瘪着嘴道。 “你别擦了!不疼啊你?”她拉她的手，安慰她，“他不是故意的，刚才你们几乎要摔在台阶上，祈烬就推了他，但没想到…会那样!” “呜呜～那么大块地方，他非得向我靠!还把脸歪过来!他就是故意的!” 第39章 你愿意来避雨吗 “还有那么多人看到了!班上又要传风言风语了!我还怎么见人啊!” 班上谁不知道她和江凌远是死对头，从高一互怼到现在，孙琦又是个不服输，好面子的性格，这事传出去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怎么能被死对头亲呢! “那，我叫他来给你道个歉!”这事吧，要说谁有错还真不好说，可她又看不得孙琦委屈难过。 孙琦吸吸鼻子，没同意也没拒绝，姜夏就当她默认了。“等着，我一定让他放学后来给你说对不起!” “别伤心了，来给姐妹儿笑一个!”她勾勾人下巴。 孙琦一咧嘴。 “算了!”姜夏手动捂住她的嘴，笑得打印成图都能把小孩儿吓哭的那么难看。 … 还没到体检的教室，一行人就止住了脚步，放眼望去，乌泱泱都是人头，队伍排出了天际。 不排个头十分钟是轮不到进场的，今天天气又阴冷，天空还乌压压的，云朵下方罩了一层灰网，时刻有下雨的趋势。 整得人心情不太好。 排在姜夏前头的孙琦嚼着她给的小样软糖在刷小说，江凌远和几个小弟排在祈烬后头讨论篮球。 祈烬前面是姜夏。 他那件外套被她锁在家里了，没穿来，今天穿的是一件奶杏色网格开衫长袖的连帽卫衣。 简约，日常，好看，但是宽松款，不怎么暖，下摆会透进风来。 她就不肯把揣在兜里的手伸出来，压着衣兜，要祈烬给她掏糖吃。 “嗯～不要这个!那个!对对对!”她努努嘴，使唤得得心应手，吃到糖，她就跟祈烬招手，示意他弯下腰来，有悄悄话要讲。 祈烬前倾，半弯脊背，将一侧耳朵侧过去，“嗯?”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想听吗?” “想。” “其实，”觉察到她还要仰头，祈烬把腰弯得更低些，“我是一只毛毛虫。” “……”他不理解地扭头试图跟上她的脑回路，“所以…?”她会变成蝴蝶飞走吗? “你不相信吗?”她很认真。 “相信。”她说他是毛毛虫，他都信。 “所以，我没有骨头，你愿意当一根树干让我靠靠吗?”她表情极为真诚。 “……”哦，懂了，她站累了。 “嗯，愿意。” 祈祈站得笔直，姜夏随即一头扎进他怀里，然后头顶着他胸腹，自己又转了一圈，变成后仰半赖半躺，倚靠在他身上。 队伍向前前进一步，祈烬就轻轻推着她朝前走一步。 没省多少力，就是陪她玩儿，排到快到教室门口，她支起身体，跟他面对面，“祈烬祈烬!我没有手了，你快帮我把拉链拉上!” 风刮大了，灌进了脖子里，她要他把拉链拉到最顶。 祈烬老毛病又犯了，不经大脑思考就纠正道，“毛毛虫是鳞翅目昆虫的幼虫，一般有16只足。三对是胸足…” 姜夏脸色一拉，祈烬就犹如脑子被她一拳打开，打通透了，“你说的对。” 伸手，给她拉上了，她就把下巴搁进去，“祈烬祈烬!帽子帽子!” 他再将帽子翻上来，盖住她的小脑袋，食指指腹拨了拨她额头上的碎发，掖进帽子里去。 彼时，天空开始飘细雨。 众人往有遮挡的走廊移动，扎成堆。 雨来得快且大，不过两分钟，毛毛细雨就成了瓢泼大雨。 这块空地面积不大，人却越来越多，后几个班的人也在慢慢下来聚集了。 姜夏和祈烬被一群人推攘到了个靠外的位置。 雨会擦着她的肩膀顺下来，再往里挤不进去，反倒有可能被反推出来。 祈烬盯了身上这件外套两秒，现下有了主意，雨声很大，怕她听不清，他半蹲，微昂头，凝注她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雨滴的澄净眼眸，说: “毛毛虫，我这里有一片树叶，你愿意来避雨吗?” “在哪在哪?” “这里。”说着，他抽手拉开拉链，阔开一片没有乌云和暴雨的世界。 姜夏不假思索钻了进去。 祈烬随后半拉拉链，到盖过她头的位置一点，以确保她整个人不会被淋湿半分后，环住了她。 姜夏就脸贴在他胸口，拱啊拱，好暖和好暖和，好香好香。 珍珠大小的雨点“啪啦啪啦”地砸在外头水泥地的坑洼中，嘈杂雨声盖过纷杂声，祈烬抬头就是自由的天，低头就是世界。 那头的孙琦被彻底挤出去的前一秒，江凌远用蛮力将她推了进去。 “你进去点儿!给我留个位置!”他头发，肩头，衣服湿了一大半，浑然落汤鸡的样儿。 孙琦是见了他就来气，还要跟她抢位置。 一狠心，挡住了他上来的脚步，却没想，后面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肩膀一怼，她就轻易地被推了出去。 第二次栽进了他臂弯里，她还没开口，暴脾气的江凌远就朝人骂了起来，“你他妈没长眼啊!看不见这有女生啊!” 男生一回头见是他，神色怂了一半，还剩一半勇气，“那，那又怎么样?”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是不是故意的?信不信我!”扬起拳头就是一顿吓唬的操作，男生实则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怎么着就踩着水坑跑出去了。 他一走，可空出来好大一块地儿，江凌远立即把人推进去，难为情道，“快点儿!站进去!我要冷死了!” 孙琦收回脚，往里挤，背虚靠着墙面，寻思:原来他有把她当女生。 “喂?你不是被人推傻了吧?”他撇见墙面上数道极速下流的水柱，咋呼她，“那墙上那么多水，你往上靠啥呢?” “想淋感冒啊?” “我又没有靠。”孙琦别扭地挪开一点，随口问他，“你看见姜夏没有?” “姜夏?她不搁那呢嘛?” 孙琦垫个脚，在人群里来回眺望，江凌远嗤笑一声，重复一遍，“那儿!” “哪儿?” “啧!”他探身过来，用手一指，少有的耐心说，“看到没?那角落，高个子的是祈烬，姜夏在他衣服里。” “啊?原来姜夏这么矮!” 第40章 你手速快吗 她从前只觉得她的好姐妹儿长得娇小可爱，现在这么一跟祈烬对比，姜夏可太像个长在大树下的奶杏颜色的小蘑菇了。 身高差还有点子好磕。 江凌远好笑地出声，“难怪你找不着她呢!” 吐字间，带着淋雨后的微润凉意湿气和他本身自持柠檬味儿的清香，悉数钻入孙琦鼻腔里，半边脸庞还有肌肤带来的两分热源度。 就这么一点点暖和气，转过头见他好看的侧脸紧挨着自己右脸的孙琦怔得结巴，“你，你干嘛?” “啊?”莫名其妙的江凌远一偏过脸，湿漉漉的鼻尖擦着她微凉的鼻尖。 一阵悸动还没完，她就伸手推了他，“有病啊!又靠我这么近!” “神经病，水都蹭到我脸上了!”她愤愤擦着鼻子，内心跳动密如鼓。 “哦，不好意思啊!”江凌远拉开两步的距离，耸耸鼻子，用食指不自然地抹了抹鼻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痒痒的。 孙琦就抱臂随着人潮缓慢移动，江凌远跟着她，时不时向教室门口挪两步，每回挪动脚步就想没理由地偷瞟她侧脸两眼。 再无意识地咽口水。 孙琦是白眼翻了又翻，她余光都发现他好几回了，他到底想干嘛? 是不是想偷袭她? 排到教室门口差两三米，孙琦忍不住撸起袖子，叉腰，提声质问他，“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啊?”完球，被发现了，他发虚地点点头，“没有啊!” “……”当她sb? “呃…”意识到自己有多犯蠢后，江凌远随便找个由头糊弄过去 “哦!我，我看你皮肤挺好的，你用的什么面霜?能不能推给我?” “我也去试试!”她上回醉酒他就发现了，她脸其实挺白的，趴在他胸口那会儿他偷摸用指头戳了一下，手感贼棒! 孙琦鄙屑地轻扯嘴角，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爱臭美! “我没用!我这是天生的!”熬夜吃糖也不长痘，就是这么令人羡慕! “哦。” 两人排进了教室，里面可比外头温暖多了，血常规在左边，不分男女，江凌远也就这么跟在了她后边儿。 她在前头一面探头望最前边儿，一面鼓着腮帮子吹额头上那一缕湿刘海，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她这脸，这小动作，真、t、m、可、爱! 江凌远顿生一种史无前例的大胆且臭不要脸的想法。 “那，那个，”他头脑发热戳戳她的后肩膀，“孙，孙琦!” 没好气的孙琦回过头:“干嘛?” “能不能让，让我，让我，亲…” 他话磕巴到一半，孙琦听见这种字眼就暴躁地抬眉一声吼，“亲什么?” 吓得人下秒就蔫了，一个抖激灵就开唱，“亲，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她看智障般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早上没吃药啊?” “忘了。” “…sb.” 等孙琦转过去，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干什么干什么?江凌远!你个变态!真tm不要脸! 朝右一扭头，就是被惊住了的姜夏和一脸淡定的祈烬。 两人在二队。 “江凌远，你没事吧?”好端端干嘛扇自己一巴掌? “没事儿，有，有蚊子!” “哦!”姜夏扯扯祈烬的袖子，往他身后缩，“祈烬，你，你先吧!” 二队比一队快一到两个人的速度，祈烬和姜夏前边儿就剩了两个人，戴着口罩的医生举起那针头时，姜夏就发怵。 怎么，怎么这针头比输液的那种还要粗上许多? “我害怕!”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祈烬凝眉见那针头一下扎进某个同学的手臂里，瞳孔骤然一缩，神情也是不适起来，垂头，特别真心地答她，“我也怕。” “……”她就多余问! “哎!那小姑娘!对!就是你!你先来!” 好不巧，姜夏还是先祈烬一步，不安地坐下，她唇瓣都白了一个度，一只手放到桌上任医生操作，另一只手死死抓着祈烬的衣摆，绞啊绞。 力气不小，再用点儿力，他这件外套都能给她扯没。 结扎止血带，消完毒，医生将针头移向她的手臂。 “呜呜～祈烬～”姜夏泪眼汪汪望着他，接着，一头扎进他怀里。 祈烬看着揪心，一手稳住她肩膀，一手捏住她手心，轻轻按压做点无用的安慰。 她还跟小时候一样，连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都没怎么变过。 一队的江凌远看得咋舌，哥们儿还挺会! 再回身时，孙琦已经按着棉签大步流星地走去另一个教室了。 “?”啧!她怎么就不怕呢! 轮到自己的同时，二队的祈烬也坐下了。 祈烬表面没什么波澜，心底慌得不行，只得把头偏过去，看不见就当不知道，蚊子叮一下而已。 针头扎进去的那一瞬，旁边的姜夏也学着他方才的样子，腾出一只手来，霸道地将他的脑袋按进自己胸腹部的位置，“别怕，祈烬!” 艹!什么蚊子咬人这么疼! 一旁差点叫出声的江凌远也是吃疼得龇牙咧嘴的。 从座位上起身的那刻，祈烬居然有点晕，不是被吓的，是被憋的。 被姜夏憋的。 “怎么了?祈烬?你晕吗?”她看他摇头晃脑的，以为他晕血。 “没。” “那就好!其实也就疼几秒钟，我也不怕了!”姜夏自信地拍着胸脯，并向他承诺道，“你以后都不用怕!要抽血就叫我和你一起去，我会像刚才那样安慰你的!” 他一定很感动! “……”很感动，但大可不必。 “你干嘛又发愣?快说‘好啊’!” “好。”他不是很想答应… “快点儿!那我们去测视力!”那边排队的人暂时不多，多数都在抽血，测起来也很快。 两分钟不到就轮到了姜夏。 按照先前说好的，祈烬会在她后背上画方向，来作弊提醒她。 站到长桌前，拿起挡眼勺，趁医生在填表的功夫，姜夏最后一次跟他悄声叮嘱，“祈烬，你可千万别忘了!” “还有，你手速快吗?” 第41章 摸到什么不得了的 “手速?什么手速?什么手速?”排在祈烬后边儿偷听的江凌远舔着个大脸凑到两人中间起兴地问，“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快说，快说啊!” 姜夏指着祈烬捏起的拳头，有些担心道，“这个，呼在你脸上的手速。” “……” 江凌远滚去另一条队伍排之后，医生也填好了表，即将轮到姜夏，她最后朝祈烬眨眨眼，祈烬心领神会地点头。 前头两下一般是指在视力表的最上面，没瞎的人都能瞧清楚，接着的三四下，医生的指挥棒敲在视力表的中下部分，姜夏辨认得开始吃力了。 字母变得模糊了，她向祈烬发出了求救的信号，祈烬飞速瞟一眼视力表。 然而，指尖触上那她后背那一刻，他明显觉得不对，指腹向下按压了两下，有什么异物，似乎是个还没指甲盖大小的硬质的，椭圆的?或者方形的? 小圈? 食指指腹一滑过去，是呈排列状的，这… 刹那间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后，祈烬猛然收回了手，指尖甚至整只右手跟碰了一锅开水一样，烫得不知该怎么张缩。 垂在裤腿旁不是，搁在半空中也不是，最后忘了姜夏的嘱托，慌乱收进衣兜里还摩挲指骨时，她已经测完了。 上去医生那儿看了眼结果，4.6，4.6。 瘪着嘴，拿上表格，去找在测身高的孙琦。 “呜呜～” “咋啦?”孙琦看她一脸哭丧。 她把表格一斜，孙琦扫两眼，“你近视啦?” 姜夏去看她的表格，视力那栏填着:5.0，5.0。 抓住路过的江凌远，也瞅两眼他的:5.1，5.0。 就连斜眼笑话她的陈怡雯也都是4.9，4.9。 她不死心，抓住测完朝她来的祈烬的胳膊，一看，竟然5.2! 学神天天不是看书就是刷题，怎么一点儿没近视! 耷拉着个委屈的小脸，向他抱怨，“祈烬，你骗我!说好会提醒我的!” 她能感觉到祈烬的手，但不知道他在干啥，也不画方向，就一直在一个位置点啊点，然后就没动静了。 “我…”他抓着表格的一角发皱，解释不出口，指间下意识磨搓。 也怪他，明明当时可以换个地方画方向的，可他脑子笨，转弯慢，没想到。 他又一个字吐不出来 ，右边那边耳朵的耳垂红彤彤的，手好似泛了麻将瘾，另一只垂在裤腿旁的手，搓啊搓。 好像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怎么啦?”她伸手捏捏他耳垂，祈烬把头放低点，尽量镇定。 “没怎么。” 一般他这么说，就是有事情。 不过姜夏没得到答案，因为轮到自己了。 测身高要脱鞋，在前边还有一个人时，姜夏抓紧时间绑了个丸子头，两三下把颅顶那块头发弄蓬松。抬脚站上去后，除了挺直腰板，高昂头颅，其他的靠医生量得准不准了。 “162，下一个!” “?”怎么还比去年矮了一厘米? 一定是医生的问题!对! 姜夏下来后没先穿鞋，退到一旁等着看祈烬的身高。 别的不说，祈烬一站上去就像跟墙柱子，给在场的人突生一种巨人误入矮人国的感脚。 “189，下一个!” 祈烬居然有189!她从前还认为他顶多185，看来她低估了他。 “祈烬!祈烬!你去年也是这个身高吗?”他在套鞋，她从桌上拿过他的表格。 “不是。”上回188.59cm。 “我就说这个量得不准嘛!我上回163呢!” 祈烬站起身，看她伏在桌上自己给两份表格盖章，一脚踩在另一只脚上。 地板都是人来人往留下的脏兮兮的湿脚印，有不少地方还有几摊雨水，她白袜子上蹭了一点灰，还全然不知。 在医生旁边的角落里找到她的鞋，提起来往回走，听到一声刺耳的男声响起，“姜夏!” “你怎么还不穿鞋?地上都是水，还会着凉的!”找了好一圈才在这里找到她的郑临将表格放到桌上去，“能帮我也顺便盖一下章吗?” “可以啊!”小事一桩，姜夏“啪嗒”给他盖上了。 但他没走，借着这个开头继续聊下去，“对了，你感冒好点儿吗?我听说你去医院打了好几天的点滴，本来想去看看你的，“ 说到此处，郑临惭愧地摸摸后脖颈，“但我跑错医院了…” 姜夏在市一医院，他听孙琦说的听成了十一。 连跑了十一医院两天也没见着个人影。 “呃…谢谢你啊，班长!”姜夏真没想到他这么有心，就是耳朵不太好。 祈烬轻蔑出一口气:sb，提着鞋向姜夏走去，在她身旁蹲下，仰头问个会给外人带来误解的问题，“要我帮你穿么?” 姜夏这懒癌患者倒是蛮乐意的，可郑临不愿意。 他牙间蹦出几个敌对祈烬的词语，“大庭广众的，不合适吧?” 凭什么他回回要向姜夏献殷勤! 祈烬抬眼，幽深寒光摄回去，“噌”地站起身，鄙弃尽透的眼眸将他头一扫到脚，全身上下发散着一种对郑临的讥讽之意，什么东西你!合不合适你爹知道! 局势紧张，姜夏主动侧身，挡过去，“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穿!” 她单脚站立，套鞋套得人和不倒翁似的，要倒不倒，祈烬又问，“要扶吗?” “要!”姜夏自己先伸手搭上了他的掌心，祈烬稳稳握住。 她心无旁骛套鞋，祈烬半握四指覆盖住她的手背，还亲昵地捏了捏，一手插兜，偏过一点角度来，歪着脑袋，冲面色冷得要冻人的郑临，扯唇角，一挑眉尾。 鼻腔再轻哼一声，得瑟到满张脸写满了:你看?是她自己放上来的! 偏偏姜夏还一个没抓稳，向他怀里倒了一下，祈烬接住人，让她贴靠着自己穿完，再假正经地退后，“不合适。” 郑临差点被他噎死。抓起表格走了。 “姜夏!”那边小教室门口的孙琦朝她招手，“快点!这里人少!” 门标上写着:内科。 第42章 胸围101 内科是男女分开的，姜夏进来时只有寥寥几人，一个医生负责血压，脉搏等一般检查，另一个负责心脏，肺部，脾，脏等的进一步检查。 步骤多，流程较为繁琐，出来后祈烬已经等了有一分钟了。 男生那边速度较快。 “医生说我很瘦，让我多吃点，祈烬，你说我真的看起来营养不良吗?”她捏着表格问他。 祈烬摇头，“没有。” 实际上她有点，只不过她今天穿了这件件外套会显得没那么瘦削。 “是吗?”姜夏半信半疑盯着纸上胸围那格的数字，又低头左右扫一眼，困惑地问他，“那为什么我胸这么小?” 她吃得也不少啊?一日三餐，有时候晚上还要加餐呢!怎么就平平无“起”的? “我…”她问得太过于直白，祈烬根本扛不住，满脸红燥，憋得人想跳窗逃走。 “嗯?你怎么不说话?”姜夏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继续追问，“我跟你说话呢!” 祈烬什么都好，就是老爱走神? 她这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祈烬怎么会没有答案，无非就那几点:遗传问题，营养摄入不够均衡，激素水平异常。 可他怎么好意思在她面前说出来?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小呢?祈烬?” 祈烬眼睛又很不争气地往她那瞟，然后，飞速偏过头去，组织语言，“可，可能…” 刚说，手上的表格就“唰”地被她拿走了，“嗯?祈烬!你胸围居然有101!” “?” “看不出来啊!”她惊讶地退后一步，围着他绕一圈，两指掐住下巴，停在他面前，饶有兴趣地直盯他的胸膛位置，“挺有料啊!” “你怎么这么会长啊?你锻炼了?还是吃什么丰胸的了?” 怪不得他老穿深色的宽松外套，不仅显瘦，还好看，她每回扑进他怀里时别提有多舒服了!既不硌人，又枕得舒适。 谁还会想到有101! 她那探究又兴奋的眼睛让祈烬脖子以下这一块儿都起鸡皮疙瘩，有种被视奸的感觉。 故意抬起一只手去摸另一边的耳垂，借着这个动作挡一下，“有锻炼，没吃。” 一周锻炼两次，只为能揍某些sb。至于那些卖噱头的产品，他从不感冒。 “啧!”殊不知他这举动跟欲盖弥彰没什么两样，越遮，姜夏越喜欢，“你挡什么啊?” “不许抬手!”她打掉他抬起的两只手，“我就这样看看都不行?小气鬼!” 不让摸就算了，还不让看，什么道理吗? 祈烬赶快转移话题，“还，还有一个口腔科…没测。” 姜夏觉得可笑，他也太憨了吧?转移话题都转得这么生硬! “行吧!”把表格还给他，她转身朝前走两步，祈烬刚缓两口气，她又“哦”一声，停下。 转回来正儿八经地对他说，“对了!忘了问你，刚才检查的时候，医生让你脱外套了吗?” 没明白她突然这么问的用意，祈烬老实巴交地答，“没有。” 这件外套是薄款，不脱也对测量结果没多大影响，况且天气还冷。 “那就对了!其实吧，我怀疑这个101的数字不准!” “?”什么意思? “所以，改天找个机会，我亲自给你量一下!保准!” “……”祈烬吓得表格都飘落到了地上。 直到坐在口腔科检查的椅子上，姜夏还笑得止不住声，她找到了人生最大的爱好——调戏祈烬。 剩下的是几个小检查，简单又迅速，完事回到教室差几分钟下课。 下午本来是要考语文，可由于高三年级的没能体检完，学校将考试改成了明天。 … 考试一共两天半，为了午休能睡得好，姜夏两天都回了家，结果是，两天都迟了到。 姜夏觉得蹊跷，她明明定了好几个闹钟，怎么会都叫不醒? 自己就像睡死了一样，一点想醒来的意识都没有。 英语听力一半都靠蒙的，物理还剩好几道大题没来得及做，这回…她少说也得下滑十几名了。 姜夏忧心忡忡地趴在桌面，明天上午还剩最后一科化学，她不会又迟到吧? 目光一转，停在了这杯牛奶上，大脑里突现一个害怕的想法:不会有人给这里放了安眠药吧? 否则，她怎么会睡到地震都叫不醒的程度? 要知道牛奶到底有没有问题，试试就好了。 晚上十点半，姜夏摸黑去敲了敲陈怡雯的房门。 张妈只给她们两个送牛奶，陈怡雯从小喝牛奶，而她只在考前缓解压力和助眠时喝。 她考试迟到，考差了，对谁最有好处? 陈怡雯。 “谁啊?”她开门前，姜夏就闪身躲进了角落的柜子里。 出来一望，黑黢黢的一片，陈怡雯憋着气回去。 再敲她的门，她明显怒意更盛了，“张妈!你搞什么鬼!再敲我的门打扰我，我让你好瞧!” “砰”地甩上门，姜夏这回没走近，开了客厅外的大门，返回，扔了一个橘子到她门上，躲进柜子里。 她这回开门的速度显然比前两次都快，一脚踢开地上的橘子，陈怡雯就朝开了的大门走去，“有贼?” 她抄起扫把走进院子里后，姜夏才摸进了她房间，她桌上的牛奶已经喝了一些，跟自己那杯调包，再把多出的牛奶倒进她那杯。 抽身，盖住杯口出来，跑回房里时，陈怡雯还在外头大喊，“是谁?出来!” 一大家子被她吵醒，满屋子找小偷时，姜夏在跟祈烬发消息，「哥哥，能开视频让我看看你101的胸长什么样儿吗?」 … 第二天，陈怡雯果不其然迟到了。 化学开考后二十几分钟，她才进场，两人同一个考场，她抓着笔袋跑进来时，监考这场的孙倩把粉笔头砸在了她身上，“一共就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你还给我迟到快半个小时!” “那不是还没有半个小时吗!”她顶嘴回去，自上次事件后，陈怡雯心底就对这个随意包庇好学生的老师生了恨。 “怎么着?你再站几分钟?” 第43章 姜夏的舔狗 孙倩也不是好脾气的，教育学生，她不听，那么她也没必要跟她多费口舌，直接任她去，结果会人吃苦头，长记性的。 “切!”陈怡雯不拿她的话当回事，跨过讲台，到位置时，一组的姜夏正冲她做鬼脸，看懂她无声的那句“活该”后，她恍然大悟。 好啊!原来昨晚上是姜夏搞的鬼，也是她将那杯牛奶换了的! 今天放学，她死定了! … 临近放学，下起了暴雨。 天空罩了数层无边无际的黑网不断下压，恶魔似的夺走了每一个角落里的光明，徒留教室内一片窒息的恐慌。窗外刮着叫嚣狂妄的怒风，一个闪电“咔嚓”劈下来，一截树枝瞬间被卷走，飞到半空乱舞。 新闻上说是特大暴雨，提醒行人注意安全。 姜夏今天带了伞，不过，看这恐怖的外面，估计是用不着了。 学校特发了通知，提前十分钟放学，趁大门口那片低洼处还没积大水，赶紧走。 还剩五分钟，科任老师就拿着包走了，让他们安静地等放学。 “这种人真是他…真是服了!怎么这么恶心!”和姜夏聊天聊得吹胡子瞪眼的孙琦问，“你没找找她从哪来的安眠药?” “没找。应该是从刘娜那里拿的!” 刘娜有长期失眠的毛病，时不时去医院开安眠药是常事。 陈怡雯去她那翻来是最大的可能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你吃出毛病了咋整?” 姜夏摸了摸肚子，“目前感觉还行，没啥问题!” 体检时医生也没说什么。 “我去把她揪过来给你磕头!”孙琦一起身，发现人没了，“嗯?那个小娘们儿人呢?” 不仅她不见了，就连祈烬也不见了。 “哎!”她去找江凌远问，“看见陈怡雯没有?” 在座位上打游戏的江凌远头都不抬一下，“没有!谁没事儿看她啊!哟哟哟!快快!后边后边…” “那祈烬呢?” “不知道，去厕所了吧?”他刚找人打游戏来着，祈烬没理他。 寻人无果，孙琦返回来，“江凌远说他也不知道!” “要不你发个微信问问?” “好吧!”姜夏从书包里摸手机，有个隔壁桌的女生用笔头戳戳她的手臂。 “姜夏，你找祈烬吗?” “嗯，怎么了?” “我刚看到他和陈怡雯一前一后从后门出去了!”女生指了指靠桌的窗户道，“好像是去小树林了!” “啊?”怎么去那儿?“谢谢啊!” “没事儿。” 下这么大雨，祈烬怎么跟她去那里?姜夏想不通，还是决定去看看。 抓起雨伞，出了班级。 “姜夏，你去哪儿啊?小心妖风把你吹跑!”孙琦在后面喊。 “没事儿!祈烬会抓住我的!” “……”抓不抓得住，孙琦不知道，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她和祈烬会在狂风里当旋转的陀螺。 … 小树林。 “你还真是姜夏的一条好狗，一提她，你就来了!” 十分钟前，她给祈烬传了一张纸条，祈烬看都不看，转手丢垃圾桶了。 她又写了一张，亲自起身到他座位上，放在桌面正中央，他像垃圾一样抓起来，左手开窗，右手就扔进了雨中。 “……” 第三次，她直接跟他说，“去小树林，我有事要告诉你!” 他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sb。 “跟姜夏有关。” 他就来了。 祈烬打着伞，与陈怡雯面对面，压了压无所谓的眉眼，将目光移到伞外的正往下倒的暴雨。 分神地想:这雨很大，不知道姜夏有没有带伞? 开场白人家不感兴趣，陈怡雯敛了敛火气，把一张照片亮出来给他看。 “姜夏——她不止你一个舔狗!” “这就是证据!” 祈烬定睛一看，照片上是姜夏的背影，他没看出任何不妥，然后，眼神收回来继续飘神:这水坑这么大，姜夏一定喜欢踩! “你看清楚!这是男人的外套!”陈怡雯还以为他不会抓重点，“男人的!” “我问了班上一圈人，所有的男生都说这件外套不是他们的!” “她那天从医院回来就穿着的!还不让任何人碰，宝贵得很!所以，这一定是她在校外的另一个舔狗男的!” “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之前被穿着这件外套的男人恐吓了!他个子比你还高，戴着口罩，长得绝对不比你差!棒球棍转得很溜!一看就是混道上的!” 她一顿废话下来，祈烬只得出两个结论，一:“……”，二:他很帅。 这sb在狗叫什么? 瞧他无动于衷，陈怡雯冒火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姜夏她脚踏两只船!甚至更多!她表面清纯，实际上就是个放荡的——妓、女!” “谁都可以玩儿!” 哪成想，她这两句算是激起了祈烬的盛怒，神色忽转，他倏地抽走陈怡雯的手机，狠狠摔在后边那块儿大石头上，砸得稀碎。 碎片在雨中飞溅，插入泥土里。 “你——”陈怡雯惊愕地回头，被他一脚踹中膝盖，跌入雨里。 雨伞飞出去一米。翻了个面在地。 她狼狈地要爬起来，祈烬长腿一迈，跨到她身边，居高临下，不加思索，踩中了她的手腕。 “啊!” 那冷漠到视人命如垃圾般的眼神，挑起人一寸寸胆颤心惊神经的惧人灰色瞳仁，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陈怡雯蓦然回忆起那个小巷子。 “你!是你!是你恐吓的我!啊——我要找警察告发你!” 那尖叫声令祈烬厌烦又恶心，蹙了蹙眉，祈烬用另一只脚的鞋尖踩住她那张瞎叫唤的脏嘴。 歪头，笑得比魔鬼恶劣，那神情就在说:你去! 呜咽着发不出声的陈怡雯没能用手挪开他的脚，反倒被他一脚踢开了手。 恶心死了! 鞋被脏东西碰了，祈烬很不爽，转身离开前，还将她的雨伞踢出了防大风的小树林，雨伞一溜烟就没了。 姜夏来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给祈烬发消息，风雨大得她一只手拿不稳伞，夹在脖颈间，打字，忽然身后有人喊她， “姜夏!” 第44章 是不是很爽啊 是一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陈怡雯。 姜夏将她从头到脚打量过去，这是去河里滚了一圈?脸上脏兮兮的，膝盖，袖子处附着有泥土，还不打伞，追伞追得摔了一跤? 这滑稽的模样，姜夏不由得耻笑了她一番，“你不会是掉进水坑了吧?” 陈怡雯瞪得眼珠要往外掉，胸膛因莫大的气恨剧烈起伏着，暴雨的冲刷也没能洗掉她那张狞恶的脸，“是不是你让祈烬来恐吓我的!是不是?” 姜夏立刻收起笑意，心底一缩，她怎么知道是祈烬的?她会不会去找警察告发祈烬? 思考还没完，将她的不语视作默认了的陈怡雯疾速向她冲来，一手掀翻了她的雨伞，掐着她的脖子，把人扑倒。 “是你!真的是你!你个贱人好本事!敢叫人来吓我，还敢让孙琦也来招惹我!你活腻歪了是吧?啊!”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姜夏一时没能睁开眼，陈怡雯这回跟疯了一样，使的大劲儿，恨不能生生扭断她的脖颈。 姜夏脸色红涨，大脑几近空白一片，差一个度就要窒息过去，奋力挣扎之际，摸到了手边的手机。 “啪”地甩盖在了她脸上，直叩脑门儿。 她吃痛叫了一声，后倒在地，姜夏趁机爬起来，捡回手机，晃了晃还有些发晕的脑袋。 “你怎么不说你给我牛奶里放安眠药呢!啊?”她反过来质问，她姜夏好歹也算行事光明，有什么过节，当面开打。 最恶心这种背地里来暗的，行缺德事儿的人了! “自己不好好学，见不得别人成绩好，就生这种龌龊的心思，怎么样?体会到迟到而做不完卷子的感觉没?” “是不是很爽啊?” 考完化学还剩两分钟，姜夏见她还在焦头烂额地赶卷子，最后收上去时，后面一大页都是空白的，前面也是涂涂改改一团糊，显然是乱写一通的。 “是啊，很爽!”陈怡雯顺势绕着这个话题去嘲讽她，“我是差生!无所谓!” “考多少又有什么区别!哪跟你比啊?年级前十!不过我看你这回——要跌出三十名了!” “退步这么多，我要是孙倩，一定让你滚出一班!” “我不好，谁也别想好!” 她破罐子破摔了，摆烂到底，典型自己烂还要扯别人下水的那类人。 姜夏嫌恶地摇头，没救了，阴暗得跟下水道里的脏东西一般，“我怎么没往你牛奶里吐点口水，给你去去那恶臭味儿呢?” “你——”陈怡雯被激怒，再度冲过去，和她扭打在一起。 两人一起滚进了树林深处。 陈怡雯扯烂了她外套的拉链，还把她这件新买的衣服扒了下来，踩在肮脏的泥土上，用力跺。 “你可真够浪的啊!班上一堆男的还不够，用了什么好手段啊?还让那个疯子心甘情愿给你当舔狗!” “还借外套!我看你身上这件也是他给你买的吧?” 毕竟姜夏那么穷，哪会有钱买新衣服? “浪?我让你脑花浪!”姜夏翻身扑过去，揪住她的头发后扯，把将人按在地上。 也现学现用，掐她脖子，将她脑袋往浸了水变得松软的泥土里按。 陷下去好大一个坑。 可她劲儿其实不小，手脚也长，反手给了姜夏一巴掌，打得她懵了两秒后，又被陈怡雯一把后推。 跌坐时，被一旁半插入土的尖头树杈给划伤了腿。 牛仔裤也顺着边撕裂开好大一口子。 姜夏疼得倒抽凉气，顺手摸起一块儿有分量的石块儿砸中陈怡雯的正脸。 直中鼻梁骨。 陈怡雯愣了愣，伸手一摸，温热的血液流淌在指尖，再一抬头，傻了一样望着姜夏腿上正滋滋外冒的血珠。 说不出话了。 姜夏以为她要发疯，又抄了一块儿手掌大小沉甸甸的石头要扔过去。 谁知道，刚举起来，她就倒下了。 姜夏爬过去一瞧，没怎么着啊?除了流点鼻血。 诶?她手怎么还淤青了呢? 姜夏突然间才想起来，陈怡雯晕血。 真没劲儿，还没打烂她的头就晕了! 捡回伞和手机，自己咬着牙一瘸一拐出出来时，正巧铃声响了。 东西也不用拿了，先出去看医生，不然这腿会感染。 至于陈怡雯，她少则晕几个小时，多则一晚上，就让她在那过夜好了。 保准她也生一场大病。 … 祈烬回班后，没看到座位上的姜夏，但她所有东西还在，说明她还没回家，但她去哪儿了? 在收书包的孙琦问他，“诶?祈烬，姜夏呢?” “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什么意思?” “啊?不是，姜夏不是去小树林找你了吗?你没看到她?” 话说，那小娘们儿也没回来。 祈烬右眼皮一跳，预感不好，“没有。 “啊?那，那她去哪儿了?不会跟陈怡雯打起来了吧?” 祈烬也没问为什么打，转身又跑了。 孙琦赶紧给姜夏发微信，顺便叫江凌远问问，“你有姜夏电话吧?” “有啊，班里人的我都有!咋啦?” “姜夏不见了!你快给她打个电话，看看她会不会接!” “哦哦!马上马上!” … 祈烬在小树林找了一圈，只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某个人。 她看起来跟人打了一架，晕倒的。 祈烬用树枝打在她脸上，她才悠悠醒的，“人呢?” “什么，什么人?”一见是他，陈怡雯连连后退。 “姜夏!”祈烬半点耐心都没有，当即暴躁起来，“我问你人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哪知道姜夏跑哪去了。 祈烬找不见人，心底又火烧眉毛似的扫一遍现场，那不远处泥土上滴滴答答的血，沿到外头的水坑里去。 一定是这个狗东西弄伤姜夏了! 妈的! 祈烬这回不嫌脏了，一脚踢了陈怡雯脸后跟着血迹追上去。 鼻血一流，陈怡雯当场又晕了过去。 门口堵了积水和众多车辆。 姜夏是不可能从这里走的，她只能换小路走。 可暴雨轻易地冲掉了那些血红，微信电话也不通。 第45章 我们去开个房吧 前遮后拥的街道，祈烬一条小路走到底根本不见她人。 她会不会疼得在哪个街头晕过去，又或者疼得走不动路，正蹲在哪个角落给他发消息? 他拥有她的联系方式，却接不到她的求助信息。 祈烬绕到了附近的小卖铺，商店，小诊所等一切她可能暂时歇脚的地方。 都没有。 马路对面还剩一个有名的小诊所，祈烬朝那里去时，手机震动了一声。 立马点开看，是姜夏发的微信。 「祈烬，我先回家了，今天不用送我了。」 此刻正在这间小诊所里坐着给他发消息的姜夏生怕他起疑心，又发一条， 「雨太大了，我让李叔在后门接的我，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偏头又琢磨了下，哦，她包还在班上，这个漏洞也不能忘记补，「今天作业我也都写完了，不用帮我拿书包了。」 应该差不多了吧?这么想着，手机仅剩的最后一格电也耗完了。 “这么不禁用，才发了两条消息就关了啊!”拍了拍手机，确认关机再打不开后，姜夏向老中医询问道，“爷爷，你有没有充电线借我一下啊?” “有的孩子，我拿给你!”在给她用棉球吸腿上血珠的中医已经年过七旬了，患有腿疾，腿脚不方便。 姜夏把他叫住，“没事儿爷爷，我自己去拿!” “您告诉我在哪就行!” “在那个…” 话未尽，地上就出现一道高大的阴影，姜夏转身一看，是淋湿了的祈烬。 他看起来镇定，眼眸一如既往清冷泛阴郁，唇角任何没有显露心境的弧度，可眼圈红红，瞳孔下遮掩住的后怕似水波纹，缓缓荡开来。 她上一世也是在这么一个雨天被骗走，而后沉入江底的。 所以，他讨厌死下雨天了。 这一世也是，一下雨，姜夏就不见了。 见到她平安地坐在这里，祈烬的拳头才一点点松开来。 “祈，祈烬!”姜夏大吃一惊，“你，你怎么找到的我啊?” 祈烬将雨伞放在外头，才走进来，“碰巧。”他方才一抬头就看见诊所里的她了。 骗鬼呢，姜夏才不信，碰巧碰得这么准?“你不是打着伞呢嘛，怎么还淋湿了?” 姜夏单脚跳起来，祈烬接住她，瞥眼她腿上的血，眼底一沉，早知道会这么严重，他该冲那个sb多来几脚! 她伸手，祈烬也不知道她要干嘛，身体反应比脑子快，蹲下身，她才拨了拨他的湿发，“你打了伞也不至于湿成这样啊!” 整个一落汤鸡。 “没打伞。”他说。 “?”姜夏用手背给他擦脸，“你不是傻吧?有伞不打!” “嗯。”他仰头，眸光炽热的背后染着一种莫名的，失而复得的珍视感，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声来。 从小树林跑出来就干脆不打了，带伞是给她带的。 “……”挺好一帅哥，就是脑子有时不太好使。 暴雨一时停不了，两人在诊所里等雨小再回家。 她等手机充电，医生给她包扎，祈烬去隔壁商场给她买一件大小差不多的女装外套。 可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祈烬回来。 买件衣服不会失踪了吧? 她给他发微信，「祈烬，你怎么还没回来?我好冷呀!」 祈烬正盯着一排五花八门的衣服发愁，这里没有她常穿的那种休闲风，宽松版的颜色她肯定不喜欢，大多是她讨厌的红色，绿色。 剩下几件可爱风的，也不太适合… 怎么这么难!!! 他没回，姜夏就带着手机去找他，看到他人，直接跳进他怀里，“你干嘛呢，一直不回来，我都冷死了!” “我在…” “叮铃铃…”是江凌远打给姜夏的电话。 “喂?” “哎哟老天，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你可算接了!你人在哪儿呢，孙琦找你找不着!” “你帮我转告她，说我没事儿，我跟祈烬在一块儿呢!” “她就在我旁边呢!你回给她吧!” “行!” 然后那边喊“孙琦!孙琦!姜夏回了!” 等姐妹儿来接电话期间，她单脚站着不稳，索性赖在祈烬怀里不起来，搓搓手臂，可怜兮兮地拍着他胸膛道，“说真的，这儿暖气都没你这里暖和!要不别买了，我不穿也没事儿!” “你抱着我就好了!怎么样?” 那头的江凌远:不得了，不得了，他听到了什么大瓜! 接到电话的孙琦看他神色怪异，白他一眼，“喂，宝贝，你在哪儿呢?没事吧?那小娘们儿没把你怎么着吧?” “我没事儿，她能把我怎么样啊!”姜夏将过程夸大了那么一点点进行转述，“我一个大石头把她砸晕了!我厉害吧?” “厉害啊姐妹儿!对了，你现在到家没?” “我现在…”祈烬拿了一件外套下来跟她对比，看着还不错，她也点点头，“你帮我穿!” “哦我现在和祈烬在一块儿呢!” 那头的孙琦:“穿，你们穿什么啊?” “穿衣服啊!”她那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穿衣服?没到家?和祈烬在哪穿衣服呢? 紧接着，她听到姜夏问，“好看吗?” 祈烬只嗯了一声。 “那你也脱掉吧!”姜夏揪着他湿润的衣领道，“这样穿着不舒服!” “换…”她目光在店里转一遍，“这个!” 在男士区拿了一件风格和颜色都和祈烬平常穿的很像的外衣和里衣，“这个方便!也是有拉链的!” 祈烬可喜欢带拉链的外套了。 “好。” 姜夏手一指，右手边有卫生间，男左女右，“去厕所!” “嗯。” 跳着脚要往那去时，发现电话还通着，只是那边没说话，“喂?孙琦?你还在吗?” “喂?孙…嘟嘟嘟…”电话挂了。 再打回去无人接。 随后，姜夏和祈烬分别去试穿。 合身买下后，坐在没人的诊所等到雨停，才动身回家。 出来已是快十点了，刘娜不停打电话给她，她关机，将手机收进口袋。 不管陈怡雯这会儿回没回家，她回去指定没好果子吃。 “祈烬，我们去开个房吧!” 第46章 你背我过去吧 … 教室。 “咋样咋样?听出来没有?祈烬跟她到底是在哪儿啊?”江凌远八卦地问挂完电话的孙琦。 “嗯…”孙琦秀眉紧蹙，神色复杂得如同便秘，半天没答他。 “啧!说话啊!”江凌远一拍她手臂，他这人最烦别人卖关子什么的，“你痔疮犯了?一副这种表情!” 孙琦一个拳头捶回去，他都踉跄了两步，“我草!孙琦你抡雷神之锤的啊?” 她盻他一眼，挎上书包要走人，“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少管!” 她估计，姜夏和祈烬是去了哪家的小旅馆正忙着呢，江凌远这个八卦精嘴这么臭，她不想说了。 “屁!”他只比孙琦小两个月而已。 江凌远追出校门口时，人满为患，放眼过去，大大没过膝盖深的浑浊积水直延伸出道路尾巴。 两人转到后门去一看，这儿也积水了，只不过没前门那么严重。 孙琦捡了一根小树干测积水深度，只到小腿一半。 踮脚是没可能不湿鞋过去的，必定是要淌水了。 她利落地下蹲挽裤腿，准备勇往直前。 “喂!那我怎么办啊?”一旁干站着不动的江凌远拉住她。 “淌过去啊!不然还怎么办?”问的什么愚蠢的问题。 “那怎么行!我这鞋可是新买的!好几千块呢!”今天刚穿来，路上溅了点泥巴，他都心疼得不行，让他直接踩水回去，那不等于这鞋废了吗? “少爷!你不是富二代吗?再买一双不就行了?真是!” “我这是限量版!整个西城就这么一双!”托人买了好久才到货的，孙琦一点也不理解它有多珍贵。 “关我屁事儿!”孙琦一扭头，自己朝前去了。 爱走不走，不走拉倒! “哎哎!孙琦!孙琦!”他在后头发急地叫她。 “干什么?!”孙琦没好气地回望。 江凌远看眼旁边背着女生过水的这一对小情侣，心生妙计，“你背我过去吧!” 不止那对情侣愣了，孙琦也怔了下，然后把那根树干朝他扔去，“江凌远!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人要脸，树要皮，他是没脸又没皮! 江凌远一个侧身躲开，吁一口气，还好他身手敏捷! “我说真的!一百块，干不干?”眼见雨下大了，再不抓紧回去，积水会更深，路会更难走。 “干你个头!” “两百!最多了!再不来我就找别人了!”后边儿还有几个高个子的男生呢! 孙琦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他这本事是跟她妈在商场里砍价学来的吧? 江凌远回身跟几个跃跃欲试报名的男生挥手，“不用了不用了!找着人啦!下次吧!昂?” 再一回头，“嗯?” 孙琦坐水里了。 坐在了那个不知害多少人跌一跤的下凹小坑边上。 雨伞翻了，暴雨倒下来，顷刻间浇湿了人，脏水呛进了鼻腔里，窒息一路冲到大脑，她直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了。 江凌远心下一空，扔了伞，脱鞋，跑进积水里把她往外托。 “喂!喂!你没事儿吧?孙琦!”他跪在她身旁拍她后背，孙琦难受得整个鼻腔要炸开来，泪水和雨水糊在一块，捂着脖子，张嘴吃力地大口呼吸，眼眸片刻就猩红了。 好几次呼吸后，又呛咳出点水来。 那酷似上岸的鱼苦苦挣扎的模样令江凌远一度以为她下一秒就要噶了。 “孙琦!孙琦!你可别死啊!千万别死啊!”他一边用劲儿拍她背，一边慌乱从兜里掏手机要叫救护车。 缓过来的孙琦按住他的手，边咳边问，“你，咳咳咳…要…咳咳，干——嘛?” “啊?”他一愣神，“叫，叫救护车啊!” “我还没死呢!”她扯着跟沙砾磨过般的粗哑嗓子怒道，随即疯狂咳嗽。 江凌远悬着的心一瞬落地，瘫坐在地上，“妈的，吓死我了!” 他把她的伞捡回来，撑着。 孙琦鞋子浸透了，沉沉的，都是水。她脱下鞋倒水，再随意用袖子抹一把脸，坡着脚起身要穿鞋回家。 “你就，就这样回家啊?”他指着刚从水里被捞上来，全身窘迫样儿的孙琦问，“这路上不得冻成狗啊!” “要你…” “管”字还没脱口，他把自己也湿润的外套脱下来塞她怀里。 “喏!穿我这个!”她无语地瞥他，“看什么?还嫌弃呢!有总比没有好!” “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我!你别走了!”他有意垂眼她的脚，“我顺道送你回去!” 他会这么好心?孙琦不信，夺了伞要走，被他一下就拽了回来，“叫你别走就别走!这么大暴雨一会儿连人带伞都给你掀飞!” “喂?王叔，现在来后门右手边的道接我!对，我有个朋友也还没回去…” 他打电话也用手抓着她的后领，孙琦最烦被人控制住，她一往外抽身体，脖子一扭，“彭”地摔在了地上。 “……”手上一轻，江凌远偏头一瞧，她人摔得四仰八叉，牛! 挂断电话，他扶她起来，嘴毒地嘲笑她，“傻b似的，这都能摔成乌龟!” 又囧又愤地打开他的手，“把伞还我!我要自己回家!” “就不给!”无赖地抬高雨伞，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跑，“自己回个屁的家!那蜗牛都爬得比你这个瘸子快!” “老实待着吧你!” 这么犟!她生肖应该属牛! 车一到，他就把她塞进车里，还把怀里的鞋子放到她脚边，阔气地送人，“给你了!我不要了!” “给我干嘛?”她低头一看，鞋里头居然是干的!也难怪他方才护得那么紧。 “给你穿!”接过王叔递来的毛毯，扔她一条，漫不经心道，“碰水了!废了!不想要了!” “这是男款，我又穿不了!” 刚还宝贝着，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够善变的。 “随便你!反正我送了!” 车开了两分钟，脚冻成冰窖的孙琦还是穿了他的鞋。 光着脚的江凌远用余光偷看她脚背时被人抓包了。 “江凌远!” “嗯…嗯?”他咽口水。 “你不会…有脚气要传染给我吧?” “……” 第47章 我要去你家 … 祈烬颀长的身姿一顿，停在姜夏前面，刚拿起的伞\\u0027\\u0027啪\\u0027\\u0027地掉地，只觉得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吐也吐不出来，\\u0027\\u0027开，开...‘’ 一副卡痰样儿，瞧把他给吓得！ 姜夏倾身上前，拉他冰凉的手，他还羞得慌，\\u0027\\u0027哎呀！我的意思是，现在太晚了，我回去他们都关大门了，不会让我进去的。\\u0027\\u0027 \\u0027\\u0027我不如找个小旅馆什么的睡一晚，而且，你肯定也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去的吧，是吧？“ 这话纯骗他的，大门是会关，不过张妈会给她偷偷开门。 她主要是想安稳地睡过今晚，她预测，她要是回去一定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顺道能把祈烬骗去一起单纯地睡一觉，占占他便宜，那更好! 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头不管是路上还是旅馆里总归是不安全的，祈烬正犹豫着，姜夏又开始了一贯的撒娇，“是不是嘛，祈烬!” “祈烬哥哥!哥哥!你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很害怕的!”她费力地踮着一只脚朝他耳朵吹气。 耳朵是祈烬的敏感点，他也最见不得她这样，一撒娇，他就吃这一套。 明明吹的是凉气，祈烬还觉得烫，闪头过一边，赶忙点点头，“嗯。” 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这就答应了?她还没怎么费心思呢! 他转过去偷偷摸耳朵，姜夏又生起了别的主意，掏出手机，开机，打开某旅行软件，随便找一家附近的旅馆给他看。 故作为难，有意暗示他道，“哎，可是这几家价格都好贵啊，一晚上要两三百呢!” “就住一晚多不划算，如果有又安全，又不收费，还近的地方，”她迅速瞟一眼他，“能让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听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吧? 祈烬正锁眉沉思，姜夏这意思是… 他笃定地抬头，姜夏也跟着抬头，希望的眸光闪动。 祈烬侃然正色道，“我来付。”怎么能让她花钱! “……”挺好的，他没听懂… 她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挑明 :“我想去你家!” 那怎么能行!祈烬想也不想要拒绝她，姜夏早有预料般抢在他前头任性地开口，“我不管!你就说吧，带不带我去?” “不带的话，”她撤了抓着他胳膊的手，跳到墙角，慢慢蹲下来，双臂环抱自己，演苦肉计，“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儿!你走吧!回家吧!我一会儿找两根火柴棍擦亮就能幸福地睡着了!” “……” 别说，她蹲那儿还真有点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味道，又可怜又凄冷。 败了。 祈烬还是过去将她拉了起来。她还傲娇地撇头，“干嘛?” “跟我回家吧。”她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儿，只是回了他家，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我家里，很暖和。” “嘿嘿!你早说嘛!”她一个措不及防跳在他背上，两条纤细胳膊环在他脖颈，祈烬险些没稳住。 好不容易扎好步子了，却又在感觉到她柔软那一刻，祈烬肩胛骨都缩住了。 两块骨头胳得她难受，她拍拍他的背，“祈烬!你背放平点儿!我要靠着!” 他迟迟不动，姜夏只得手动掰平点，靠上去，脸贴着他的一侧耳朵，“祈烬，你耳朵真凉!” 他抽手要把帽子翻上来，她按住了，“不要戴帽子!我就要这样!” 就要这样脸贴脸。 “走吧!回你家!哥哥!” … 祈烬住的小区偏老式，没有电梯，要爬到五楼，楼道灯光也很昏。 她一路被背上去的。 到家门口，她才下来，躲在他怀里等开门，这一层灯光一闪一闪的，还有点渗人，“祈，祈烬，房东怎么不修一下这个?” 祈烬早就习惯了，倒是无所谓，没想到她那么怕，“房东在外地，不常回来。” 门被推开，光亮大增，然后是一只毛色 光亮顺滑的大金毛向她扑来。 被突如其来的大狗吓一跳，姜夏跌在地板上，祈烬正颜厉色地驱退狗，“多多!” 直至姜夏被扶到沙发上，多多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扑错人了。 这是个没见过的新伙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她刚没看清，忘了他家还养了一只狗这事儿。 眼下这只狗正围着她转，嗅个不停，尾巴越摇越兴奋。 鉴定完毕，它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姐姐，随即乖巧地趴在了她脚边，等着她来摸。 它长得讨喜，姜夏没一分钟就撸起了狗头。 “它叫什么来着?多多，是吗?” “嗯。” “多多!多多!”多多的毛病就是越撸它越高兴，越爱往人身上凑。 它大半个身子都直起来，和姜夏在沙发上闹，还把两只狗爪子搭人肩膀上，舔人家脸。 完了，回头冲祈烬一笑。 嘿嘿，主人，美女，嘿嘿。 “……”妈的，公狗都一个德行。 玩闹良久，姜夏瘫在沙发上，问他，“祈烬，我今晚和你睡一张床吗?” 祈烬整襟危坐起来，摇头。 “啊?难道你要我睡沙发吗?这沙发可硬了!”她弹起身，用力拍打一下沙发面，结果沙发面很快回弹上来。 一点不像硬邦邦的样子。 “……”可恶，买这么软的沙发干嘛? “有客卧。” 他租这房时原来只有一间卧室，他睡的这间是杂物室收拾出来后整理的，向阳，但面积小点。 之后就把客卧空出来了。 “还是两室一厅的啊!”他不说，她还没注意，起身到这间客卧前，拧开门把手，里头是干净整洁的陈列。 “哦好吧!”姜夏略显失望地撇撇嘴，勾着他的小指头道“不过呢，今晚好像还会有一场雨，应该会打雷，你要是怕的话，可以来找我哦!” “你，不怕?”他记得一个闪电能把她吓哭的。 “怕啊!那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我俩挤一个被窝不就不怕了吗?”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那，谁先洗澡?”两人头发是被冷风吹干了不少，可到底发根是润的，早洗吹干还得喝包感冒灵才行。 第48章 闷骚 “都，都行。”她要在他家洗澡，还要在他家留宿，这怎么能不叫他心猿意马? “都行啊～”姜夏拖长尾音，指头从他宽厚的手掌边缘一点一点爬上掌心，在掌肉轻轻地，暧昧地画着圈圈，“要不，我俩一起洗得了?还给你省水费电费!” “不、不、不合适!”她画得痒死了，心更痒。 “诶!”姜夏也不强求他，叹口气，“行吧!我先洗!”总是不禁撩，老爱结巴，她都怕时间长了，他会成真的结巴。 祈烬赶紧用手背给脸庞降温。 浴室里东西很少，一瓶沐浴露，一瓶洗发水，还有两块毛巾。 洗漱台的抽屉里备了一些给客人专用的一次性洗浴物品，牙刷，牙膏，洗面奶，棉柔巾，浴巾什么的。 姜夏起初没注意，开了水，洗到一半才想起来，她没衣服穿。 顶着一头泡沫去开门，喊祈烬。 把门拉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一手揪着浴巾往外探头，“祈烬?” 他不在客厅。 正要去主卧找他，一转头，他正抱着换下来的床单从右手边的客卧里出来。 视线相对那一秒，东西全掉在地上。 她满头盈沛的泡泡，像顶了一团洁白的云朵，眼皮下，鼻尖还染上了一点点，因为刚洗澡完脸颊两边红扑扑的，这抹粉红一路向下，迈过细嫩的脖颈，延伸到两侧圆润莹亮的肩头。 清亮的眼眸里盖着一层浅淡的氤氲的水雾。 这样直观的画面给祈烬大脑一个猛冲突，她很像超市里的一颗精品水蜜桃。 祈烬没敢再往下看，快速捡起床单被罩，垂眼看地板，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怎，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买一套内衣回来?”他家里绝对是没有女士衣服的，留宿他家，她不穿会很不礼貌的。 “内…”祈烬彻底卡壳了，脸憋得涨红，姜夏见他穿着拖鞋的脚都飞速地跟红了。 果然，这个要求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过分了，他不答应也正常，“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去好了!” 其实她自己去买也行，只不过她头发还没洗，就这样出门怪怪的。 她转身要关门，祈烬用手挡住门，“买，我去。” “昂?真的假的?”他不会一会儿套个黑色塑料袋在头上去吧? “嗯，真的。”祈烬眼神坚定，壮志雄心地去了。 “……”她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他这种内敛易羞的性格叫他去做这种事儿，他会社死吧?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十分钟后，姜夏在浴室打开了那个购物袋，拆掉外包装，一拿出来，是个蕾丝款的。 “……”他怎么…还有点…闷骚? 果不例外，男的还真喜欢这种。 换上后，刚好合适，姜夏才突然记起，她没告诉他尺码啊! 外头就套了件下午刚买的外套，出来问祈烬要吹风机，他拿给她，两人就坐在沙发上无言。 姜夏吹头发，顺便想:原来祈烬是假纯情。 祈烬低垂着头，绞手指，惴惴不安，他该怎么和她说，那件内衣是他随便拿的，她会不会误以为自己是思想不正? 关了吹风机，她忽然叫他一声，“祈烬。” 他陡然直起身，像个犯错的小孩儿，语言混乱地解释，“我，那个…衣服…我，随手…不是我…” 姜夏一惊，这么大反应? “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想说，你还不去洗澡吗?很晚了。” 又憨又囧的，想不通这样的笨蛋帅哥是怎么吓唬陈怡雯那个猪头的。 “马上，马上。”他逃似的躲进浴室，靠在门背上呼气两分钟后才开始洗澡。 他习惯先洗头，闭眼打泡沫时，外头客厅里的欢闹声没了，以为她和多多玩累了去休息了。 谁想到门口一阵悉悉索索的不明声音，他去开门，蹲在门口的姜夏差点滚进去。 她一兴奋，抬头，大大失望。 祈烬裹得跟粽子一样。 美男出浴图，没了。 “你，你洗澡还穿这么多?” 祈烬此刻天真地摇头，“不是。” “我不信，你让我进去看看!” “……”他知道她为什么蹲这儿了。 “不进去也行，你别锁门!”话说出口，她也意识到目的太过明显，忙找借口，“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借宿你家也不能白住，我可以给你提供搓澡，按摩等服务!” “一条龙也可以!包你满意!需要吗?” “……”祈烬委婉地拒绝了，“不，不太需要。” 这明明是他家，怎么会有种误入她家的感觉? “那行吧。”姜夏敷衍地点头，假装回客卧。 等他门一关，她就冲过去拧把手，“?” 真锁了! 他还用东西堵住了门缝。“……” 祈烬洗完出来已经快12点了，姜夏从他药箱里翻了一包感冒灵泡给他。 他第一反应先是仔细瞧瞧里面的药有无异常。 “……”不至于这样防备她吧?姜夏自己先喝一口，才递给他，“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确认安全，祈烬才喝的。 半夜下雨打雷，姜夏睡不着，想去主卧找他，可他锁门了。 她就返回卧室给他发微信，看看他睡没睡着，「祈烬，你睡了吗?」 那边秒回，「没有。」 “yes!没睡!”她趿着拖鞋跑去敲门，“祈烬!快给我开门啊!打雷啦!” 祈烬本来都翻身坐起来要给她开门，谁曾想她接着喊，“你一定很害怕吧!我来陪你啦!” 他犹豫了。 结果姜夏拍得更厉害了，扯着嗓子吼，“快给我开门!祈烬!打雷了!我怕死了!” “我要被吓晕了!祈烬!” 祈烬惊恐地后退，听她这声音，不太像害怕的样子，该害怕的应该是…他。 他最后也没开门，鼓起勇气赶走了她，“我，我，我困了。” 然后给她发了一条晚安。 发现被拉黑了。 第二天一早，他做了早饭，在餐桌旁等她，她怨气满腹吃了早饭，才勉强原谅他，把微信拉回来。 等他收拾的过程，姜夏想去他卧室看看，门依旧是锁着的。 第49章 卧室里的秘密 怎么人离开一会儿也要将卧室门上锁? 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在里头? 他返回卧室独自在里头换衣服时，姜夏敲他门问，“祈烬，你换好了吗?” “我能进去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好，好了!等等!” 他拦着不让她进才更引起怀疑，倒不如敞开让她一次看个够，就不会再有疑问了。 祈烬将三面墙上的照片全撕下来一股脑藏进被窝里，再将床边那些装满东西的纸箱推进床底，拉下床沿遮盖好。 最后把那本日记本叠在众多书本的最下面。 姜夏等了有一两分钟才等到进去。 她先是左右探望一番才迈进门。 没什么特别的。 深色系的床上四件套，简洁有序的书桌，遮光的窗帘，普普通通的衣柜。 看不出任何问题，那他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开门? “你屋里藏什么秘密了吗?”她试探性地发问。 “没有。”祈烬摇头。这回撒谎得很自然，背靠着桌边，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掌刃搓在桌角，惶恐地磨着。 她此时此刻正坐在他的床上，只要她一掀被子，就会发现他这个变态的秘密。 “没有你干嘛一直看着这个枕头?”她手一翻，枕头下什么也没有。 “话说，你被子真软!”她是无意拍在这床被子上，祈烬看得是心跟着这“啪”声一跳一跳的。 姜夏直接躺下去，“好暖和，上面还有你的味道!” “不过太浅了，我还是闻你这个本体比较好!”说着，她扑上来，狠狠吸了一大口满足地出去，“走啦!要不然迟到了!” “嗯。”趁她离开，祈烬抓紧把那本笔记锁进抽屉。 …… 月考成绩出来了。 姜夏退步了十名。 她拍着小心脏庆幸，“还好还好，没退那么多!” 她原先以为至少要退出二十名开外的，是英语这科挽回了一些分。 听力蒙得太给力了，只错了一个，后面每个部分没怎么丢大分，才拿的141。 “笑死我了，你快看!”孙琦指着孙倩发在群里的排名表道，“这小娘们儿都快排倒数了!这58的语文是拿脚考的吧?数学还个位数!我瞎选都比她对的多!” 这么一对比，姜夏心情更好了。 而陈怡雯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不止生了病，高烧不断，手背被针扎成猪蹄那么肿，被陈志春逼着带病上了一周的课，还被孙倩当着全班的面儿痛批了一场。 整个班就四十多人，最差的也保持在这个班排名里，她却排到了年级倒数。 孙倩就没带过这么差的学生。 批得陈怡雯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的。 训斥完，孙倩才通知了新消息。 “当然了，考差的同学也别太难过，毕竟这回卷子的难度是拔高了不少的，主要是为了半期的省统考提前过个渡，大家心里有这么个度就行了!” “还有呢，在即将到来的的半期考到期末考这中间，我会依照学校的要求，根据大家的具体情况，列出每组3到5人的学习互助小组的学习计划。” “希望大家配合努力，取长补短，争取再提高十到二十分。” 说白了，找几个排名前的跟排名后的组队进行互补。 之前也不是没弄过这个，只不过这回不能自由组队。 所以，班上女孩子都在私下讨论谁会被分到祈烬那组。 “我觉得我的可能性最大，毕竟我排三十多名!他第一名来辅导我这种学渣，完全够够的!” “哎!就算是你，也不见得有多好!” “为啥?” “你忘啦?我高一那会儿物理稀烂，主动找祈烬组队，整整一个学期，一个学期!我找他问问题28次，他一次都不肯帮我!” “诶我不是记得他有一回理你了吗?” “放屁!我就没见他看过我一眼!” “那，那我记错了?不过我真记得他跟人讲过题来着?好像是哪天放学后，啧!记忆有点模糊了，想不起来了…” “……” 女生口中的这个人就是姜夏。 她高一物理有道大题怎么想也不会，老师让她去找祈烬学习一下，说他解题思路和技巧都十分优秀。 她就硬着头皮去了。 那天放学，她等所有人走光，抓着卷子去问那个在座位上一面转笔一面写题的冷戾又阴郁的少年。 她手心冒汗，不敢抬头，直到撞上人才磕巴地把卷子递过去，“祈，祈烬同学，能不能，能不能…” 她从没跟他说过话，一张口像502胶水黏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自己也知道这样是在浪费人家时间，红脸了也坚持不下去了，干脆算了，转身要跑。 “去哪?”他突然一句，把她吓得站住了。 这个同学原来不是不能说话。 “我有空。”意思是，你继续说。 姜夏只得僵硬地回身，看自己脚尖，“我，我…物理卷子…” 救命!他太高冷，浑身气场强得她害怕，讲话还是不利索，她一紧张也是这个毛病，社恐。 祈烬接过她的卷子，铺在桌面，转回来抬眸，第一次能近距离地看她一眼。 他知道她怕，就只看了一眼。 垂眼也看她的脚尖，“慢慢说。” 他不急，能等到很久，很久。 姜夏心底为之一动，破天荒地一次性讲完了需求，“祈烬同学，我有道题不太懂，你能，能帮我看看吗?” “能。” …… 衔玉行。 许钱这回拍门时就显得斯文多了。 声量也小了不少，“小兄弟!小兄弟?在不?” “是我啊!上回那个发狗疯的!” “哥!”拍了一会儿，没人来开，他问成哥，“哥!没人啊!还是我得先预约啊?” 成哥咂口烟，“用不着预约，他只在这个点开门!” “那我敲了半天没人啊!” “等着!” “啥?干等啊?不是哥!你没他电话?” “没有!”祈烬不加人微信和电话，要想联系他只能这个点等他来店里。 等了半个小时，人还没来，许钱蹲不住了，“哥!要不然你帮我在这儿等他吧!” 第50章 男孩子在外要注意安全 “干啥?”他晲人一眼。 “快到点了，我得回去给我媳妇儿做饭了!”许钱撑着蹲麻的腿，扶墙而起。 成哥不以为然道:“晚吃两分钟又饿不死!” “哥，你不知道!我媳妇儿饭点没吃上饭就会容易暴躁，一暴躁就爱打我!” “啥?!”护兄弟心切的成哥“噌”地起身，两条眉毛都横了起来，“她家暴你?怎么打的?打你哪儿了?” 许钱傻乐两声，“嘿嘿!哥，不疼的，我都用脸接住了!” “……”这张嘴哎，贱得嘞!非得要问! “给老子滚远点儿!”他一脚踹在许钱屁股上，将人踢老远后，将烟头甩在地面狠狠踩了一脚。 “谢谢哥!我先走啦!” 成哥抱着那块新买的翡翠在门口溜达两圈后，人来了。 看了看时间，6点多了，他比平常晚来半个多小时。 开店这么久以来，他头回不守时开门。 “有事儿?”陈哥问。 “嗯。”祈烬淡淡点头，从兜里摸钥匙开门。 以为他碰上了难题却又不肯主动寻求帮助的成哥上前问他，顺便搭把手，把卷帘门拉起来，“啥事儿，要帮忙不?” “不用。” 成哥了解，他就这种冻死人的性格，打死都不会开口求助的。 “啧!你别嫌我烦!”成哥跟他进了门，郑重地拍着胸脯保证，“真遇上事儿了就说!我郑成绝对不会对兄弟见死不救的!” 郑成是圈里出了名的仗义。 祈烬本不想说，可他今天心情确实不错，也就坐下，大方地告诉成哥，“哦，跟人打视频一不小心忘了时间。” “啥?”能有祈烬的微信，想必一定是对他而言重要的人，“男的女的?不会是你交女朋友了吧?” 祈烬没正面回答，只轻挑起一边眉，满面愉悦，他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 “……”看他这反应，不言而喻，成哥又说对了。 妈的，抽死自己这张爱多管闲事的臭嘴! 正说着，本该回家的许钱半途返了回来。 吹着口哨，步伐轻快地进门。 成哥问，“咋回来了?” “我媳妇儿跟小姐妹去吃烤肉了!她心疼我做饭太累了，还叫我今晚不用动手了，等她回来带好吃的给我!”说这话时，许钱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字里行间皆是在炫耀有个好老婆的重要性。 “我媳妇儿好吧?” 成哥已经不想说话了。 祈烬难得朝他点头，表示赞同，“挺好。”出门跟闺蜜聚餐还会给老公带剩菜剩饭回去，挺节约粮食的。 … “咋样?这回是真的了吧?”许钱问正在对翡翠进行检测的祈烬。 “真的。” “那就行!可算没花冤枉钱了!”之前卖他那块假翡翠的主人跑路了，他请了道上的一波兄弟一起去逮人。 足足找了一个多月，才抓到人。 一分不少退了钱，许钱去了知名品牌的大玉器店，买下来这块新的，货真价实的翡翠。 “还要制成耳环?”祈烬脱下手套问。 “要!” 从桌屉里拿出一张a4纸和一支铅笔，听他一面描绘，祈烬一面动笔勾勒出大致轮廓。 “要那种水滴形的!水滴形态一定要一眼看过去就显得真，要让人一戴上就能气质翻倍的那种感觉!你懂吧?小兄弟?” “要贵气!要大气!要最大程度能挥发，呸!发，发挥我媳妇儿的美貌!” “总之一句话，要让她看了就能抱着我亲的那种!” 媳妇儿越喜欢，他脸上的口红印就越多!发到朋友圈炫耀的素材就越多! 他要气死那个黑黑帮的老大! 祈烬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但具体还要看首饰跟人的适配程度有多少。 “有人的全身照吗?” “啥全身照啊?那，那可不兴给你看啊小兄弟!” “……” “啧!”这憨批!成哥给他一个脑瓜子一掌，“啥屁话都往外说!人是问穿衣服的!能见人的那种!傻b!” “哦哦哦!”是他想劈叉了，摸出手机，打开保存在相册里的照片给祈烬看，“喏!这些都是!” 祈烬粗略扫过去，有几百张那么多。 “都是我亲手给我老婆拍的!随便一张就美得很!”许钱从中挑一张，“行不?” 祈烬只凝视几秒照片上的女人就灵感爆发，开始了创作。 设计，出图，制作等之后的操作都由祈烬一个人完成，完工日期要根据制作难度而定，少则十几天，多则几个月。 许钱和成哥便只能等消息。 这里的规矩是要先交一部分定金。 许钱转了500给祈烬。 临走前，许钱想找人要个联系方式，方便交货时通知。 可祈烬拉下卷帘门后就走得飞快，他追上冲正打电话的他喊，“小兄弟!小兄弟!加个微信呗!不然电话也行的!” “祈烬，谁在叫你啊?”在跟祈烬通话的是姜夏。 “嗯…不认识。”他不想加，姜夏也不知道他这重身份。 “小兄弟!你等会儿啊!加个呗!” “啊?你不认识，他还那么穷追不舍?”看来晚上的变态真挺多，男孩子也不安全，何况祈烬还长得那么帅。 被人盯上不奇怪。 姜夏只能让他快跑，然后暂时挂断电话。 等到了奶茶店，祈烬才回给她， 「到了。」 「到了就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晚上出门注意安全，即使你是个男的!」 「?」她在担心他什么? 「外面变态和坏人不少，他们看你一人又长得好看，难免起歪心思，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好。」目前来说，还没谁会对他造成不得不保护自己的威胁程度。 「摸摸头jpg.」祈烬最大优点之一就是乖。 令人意外的，祈烬给她回了个狗狗把头伸过去求摸的动图。 这动图是她常用的，发给他过。 祈烬一一收藏了。 一瞬间，姜夏对他的喜欢感爆棚到顶。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帅哥!!! 她发过去一句语音，祈烬听了耳廓起烫。 「明天放学我亲死你!」 … 互助学习小组的分组情况出来了。 姜夏，郑临，陈怡雯一组。 第51章 要我哄哄你吗 祈烬，江凌远，孙琦，一个男生一组。 这一节自习课上，孙倩特许大家按分组坐，进行学习方面的讨论，不论学科。 男生的英语在这几个中最差，祈烬不好惹，他就只得将目标换成了剩下两个人身上。 江凌远在做烧脑的完形填空，看起来挺忙，男生就找在偷偷刷小说的孙琦，“孙琦。” 他用笔头戳戳她手臂，“能帮我分析一下这个句子吗?我不太懂。” “可以啊!” 然后是座椅摩擦在地面的声音，江凌远一抬头，男生把椅子搬到了孙琦右手边。 两人凑得那叫一个近，讲话声小小的，他从没见孙琦那么温柔地跟人讲过话。 莫名不得劲儿。 他用手肘碰碰她的，“孙琦!这单词什么意思来着?” “你干嘛?”孙琦拧起眉头，她手腕处擦了好大一块儿黑糊糊的笔渍，烦死了，老是这么没轻没重! “我…” 善解人意的男生温柔地安慰她，“没事儿孙琦，我有带湿巾，我回位拿给你!” “嗯，谢谢你。” 她还朝人笑!江凌远一下把笔尖划在纸页上，没由来地烦躁。 大男人带什么湿巾! 男生拿了湿巾来，取出一片，孙琦抬手擦时，他指着她手肘处道，“你衣服的这里也蹭上了。” “是吗?”手肘这地方自己也看不全，孙琦擦两下也没擦掉，男生主动帮她。 “我帮你吧!” “那行，谢谢啊!” 画风无比和谐。 江凌远看得是频频翻白眼，心里吐槽个没完:眼睛又不是长在后脑勺!咋就看不到呢? 他不信，自个儿蹭了一堆黑乎乎的污渍要看，七扭八扭胳膊，嘿，这不就看到了吗? “孙琦!孙琦!你快看!快看!” “……”扭头就见着个表情狰狞，动作怪异的神经病，“你是不是刚从哪个山上跑出来的狒狒?” “……” 之后他再怎么插科打诨，孙琦也没理他。 “孙琦，你好厉害，听你一讲完我就豁然开朗了!” “没有没有，其实它这个句子就是长点，你把它分段开来看就很容易懂了!” “不，你还很有当老师的天分，我偷偷跟你说，我觉得你讲得比班主任好多了!” “啊，那倒不敢，谢谢你夸我啊!” “……” 江凌远听着这些夸奖又自谦的话，嫌弃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会恭维人!了不起! 孙琦就喜欢这种假惺惺的男的! 不对!江凌远一甩脑袋，她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自己真是吃盐翻跟头——闲得慌! 转头向角落里的祈烬发信号，“噗呲噗呲!嘿?哥们儿?” 祈烬此刻正盯着前几桌的人发醋，压根儿不带搭理他的。 江凌远揉了个纸团扔过去。“啪”地被他踩在脚底成扁，再一脚精准地踢到了后头的畚斗里。 “……”，他一抬眼望过来，江凌远立马低头默默读题看题，“bad-tempered…易怒的，脾气暴躁的…” 姜夏这边表面水平如镜，实则惊涛骇浪。 跟郑临分到一组也就算了，还加上了陈怡雯，够要命的。 她单独坐在后一桌就是不想跟两人再有什么接触或者起冲突，可架不住郑临他实在是太好学了! 一会儿来向她请教学好英语的秘籍，一会儿又来要她的月考卷子做修正和参考。 他同桌的陈怡雯脸都绿了，一副怒目切齿要吃了她的模样。 “姜夏，我看你这回化学好像考得不是很理想，是有哪些题不会写吗?”问完英语，又来问她考差了的化学。 他跟姜夏不在同一考场，并不知道她迟到这事。 “对，有几题太难了，就没写。”她打着哈哈，随口应付。 还不是托某人的福! 可郑临却当了真，要给她看错题，毕竟化学这科是他的强项，他也考了高分。 “不用了班长，”姜夏按着卷子不让他动，“你还是先给成绩比较差的这位同学看看吧!她比我更需要你的辅导!” 陈怡雯眼中的怒火聚在她身上快烧成球了! “没事的姜夏，你错得比较少，我先帮你看，”再扭头回去跟陈怡雯道“怡雯同学，你也能等一会儿的，对吧?” “对，对，能等。”陈怡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别以为她听不出姜夏是在嘲讽她! 然后也没等姜夏再拒绝，郑临这次直接转坐到了后桌，挨着姜夏。 搞得像姜夏联合郑临故意孤立她一样，陈怡雯忿忿地转回身去。 不去找那个疯子，偏要和她来抢人，姜夏有什么资格! 其实这两道大题，姜夏用手机查查也就会了，用不着郑临这样又是打草稿又是给她分析的。 他本人对学习的态度又十分认真严肃，就怕她没听懂，反复问她，“我这一步你能听懂吗?” “能的。”姜夏假笑，听不进去，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只想他快点说完。 为了礼貌，还不得不装像些。 后头的祈烬看在眼里的画面可就不是这般了。 和谁分到一起，祈烬不在乎，但姜夏和那个sb分到一组，他——非常不爽! 尤其现在，他还贴她那么近! 两只眼睛跟长在她身上似的，挪都挪不开! 讲题，讲你爹! 他妈的是长颈鹿吗?脖子伸那么长! 还他妈往前凑，眼睛给你掏了! 狗爪子抢她卷子做什么?老子一刀给你宰了! 懂个屁!考那么垃圾也配给她讲题? …… 可又为什么?姜夏要对他笑? 一节课下来，祈烬划破了好几张草稿纸。 放学后祈烬也没敢问她原因，她也似乎忘了周天同他说的话，到现在为止也还没行动。 她去买热奶茶，他就在外面等她。 她拿了奶茶就跑出来火急火燎喊他，“祈烬祈烬!快点快点!你先喝一口!” 他懵着吸一口，姜夏收回去再吸一口，“好喝吗?” 他抿抿唇瓣，尽管甜得发腻，“嗯。”目光追着吸管口到她唇边。 “那你心情好一点了吗?”她看出他情绪不高涨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的话，要我哄哄你吗?” 第52章 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摸 “没有…心情不好。”祈烬垂下明眼人就能看破的溢满小情绪的眼眸。 姜夏总是火眼金睛，能敏感地随时发觉他的不对，这种备受她关注的感觉，祈烬很喜欢。 他想占据她的视野，成为她的一切。 闲杂人等，例如郑临，势必要清扫掉。 “没有吗?”姜夏反问他，她一眼就看出他骗人了，用被热奶茶暖过的手捏他的脸颊，“这么一大帅哥可不能愁眉苦脸哦，不然我可不喜欢了哟!” 不喜欢?那哪成!祈烬赶忙调整下面部表情，尽量看起来和平常那般。 他已经努力了，可姜夏看着是和刚才没什么两样，笑都不笑一个。 用手指戳他唇角，“笑一个!” 祈烬不会，真笑不出来，挤出的笑容是皮笑肉不笑，又怪又生硬。 算了，她不勉强他，“说吧，是要我怎么哄你呢?”姜夏踩上路边的高台，个子几乎与他齐平。 哄?她把他当…小孩儿吗? 祈烬口是心非道，“不用，不用哄。” 快哄吧快哄吧!随便她怎么哄，他都吃招! 又在心口不一了，男人啊!姜夏吸一口奶茶，嚼上珍珠，给他两个选择，“要亲一口?还是亲一口?” 在她这里就不存在哄不好他这种可能性! 有什么事是不能亲一口就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亲两口。 她一张口就妥妥拿捏他的喜好，祈烬嘴比金刚石还硬，“…不用。” 真不用问他!直接来就行! 还挺难哄，姜夏转念一想，这是在大街上，他脸皮又薄，真亲了他也许会暴走。 “行吧!” 祈烬茫然地抬头，“?” 说不亲，就不亲了? 姜夏从台上跳下来，拉他手到奶茶杯上，“嘶!你手还挺凉!” “别不开心啦!我给你暖暖手好不好?” 不亲也行吧…牵个手他也开心，祈烬想。 然后耳边是拉拉链的声音，祈烬疑惑地转头，她解了外面的大衣，还把他的手往她腹部带，“做、做什么?” “帮你暖手啊!”姜夏扽过他的手，隔着里衣搁在自己暖和的肚子上。 她晃了晃喝了大半的奶茶，“奶茶已经不热了!我全身上下肚子最暖和了!怎么样?手还冷吗?” 还，还可以这样吗? 祈烬长了新的见识，“不冷了。” 没敢真的贴她腹部太紧，一路微屈着四指，也还是很不自在。 他手确实冰，他怕她肚子因此受凉，要抽手回去，姜夏不让。 “哎呀你别乱动!好痒!” 她以为他另有所图，正所谓男人的手总归是不老实的，就顺口这么一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摸!” 祈烬愣怔后，“唰”地抽了手，揣进口袋里。 害得刚吸上一大口奶茶的姜夏把东西摔在了地上，全洒光了。 “……”姜夏用手背抹一把嘴，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她要问，“祈烬，你干嘛?” “我…”他罔知所措地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一摊东西，最终蹲下身，傻到连纸巾也不用，就给她擦鞋尖。 姜夏见状连忙后退，将他拉起来，“你干嘛啊，脏死了!” 真是傻得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犯错就先道歉，祈烬深谙此道。“别，别生我气。” 姜夏掏出纸巾吸掉他袖子上的水分，刚想说不生气，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改口，“不，嗯…想要我不生气也行，换你帮我暖手!” 祈烬哪会不同意，伸手过来，她摇头道，“你手跟冰块似的!” 暗戳戳提醒他，“要，像我刚才那样!” 她主打就是一个公平二字。 祈烬当下没反应过来，傻里傻气地就答应了她，外套拉链一拉开，她就跟饿狼扑食一样扑了上来。 两手“啪”地按在他紧实的小腹上，上下摩擦，边摸边惊呼，“喔喔～真的有!真的有!” 甚至激动到跺脚，“祈烬!你真的有腹肌!几块几块?快告诉我!” “……”祈烬圈住她手腕朝外扯，不用看也知道，他那块肌肤被她拍红了。 他又上当了。 “干嘛干嘛?要打我手?”她警惕地一抬手，另一只手又趁他不备重新摸上去，“嘿嘿!打不着!打不着!” “……” 她手速快得好像在练习铁砂掌，祈烬又羞又急。 这可是在外面!那么多人看着! 她怎么老是一逮着机会就对他耍流氓? 他丝毫抓不住她的手，姜夏越玩越过分，要去撩他的里衣，“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八块还是六块?” 衣摆下一袭冷风钻进来，祈烬这回及时地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无奈又显得可怜，“别…别这样。” “我看看不行啊!” “不…合适。” “就看一眼!一眼!保证不摸!”她信誓旦旦地举手。 祈烬觉得不可信。 依旧断然拒绝了。 “回家吧。” 然后姜夏就生气了，大哼一声，“小气鬼!” 走得比跑得快。 边冲边喊，“祈烬是小气鬼!” 直至送到家门口，姜夏也没回头，半夜还发了条微信给他， 「小气鬼!打翻我的奶茶，不给我暖手，还不许我看!」 祈烬看着这条微信眼眶发酸。 说好不怪他的… … 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难度颇高的作文，要求自寻素材完成。 作文是姜夏最头疼的一块，别人一看题目就文思泉涌，她是毫无头绪，得一点点磨洋工才能磨出来。 因此还经常差点写不完语文卷子。 写出的作文也很普通，不高不低的分，全靠前面语基部分的分撑着。 偏偏今天不是周五，作文不能延长到两天时间写完，得在本该是体育课的这节课上赶出来。 语文老师不在，郑临就暂时替她看班。 大家也从刚开始的怨声载道逐渐变得安静下来，潜心写作。 只有江凌远不死心，在最后排偷偷给李晓辉发微信， 「老舅!你人呢?感冒了?生病了?」 「咋的不回我?」 「你快点儿来!我们可想上体育课了!」 李晓辉给他回了条，「好好写作文!我有事儿!」 江凌远连发三条「啥事儿啊?」 见人不回，他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第53章 恋爱狗都不谈 声音开到最小，头埋在抽屉里，打了两三遍都被无情地挂断。 李晓辉忍无可忍找了个借口过去，「你舅我生病了，在医院挂水呢!没事儿别烦我!」 「我不信。」他那大体格，天天跳操，晨起跑步，午间小憩，晚上泡脚，这么养生的生活，会轻易生病? 老舅一定是在骗他! 在医院陪人打点滴的李晓辉烦躁地抓把头发，打算关机。 旁边伸过来一只素白的手，按住他，女人语气温柔，“你关机了，他会不会担心你去体育组找你?” 李晓辉一想，也是，有可能会露馅。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女人一看就是知性温婉的风格，一颦一蹙不急不躁，同人说话令其如沐春风。 “那不行!”他假都请了，就是为了能陪她看病，怎么能浪费掉这宝贵的时间? 本来他和她谈恋爱就不容易。 “估计他们也不太想写那篇作文…”她轻咳两声，继续道，“你回去还能带他们…” 话说到一半，李晓辉就打断了，“写!他们敢不写?不写以后体育课我天天让他们跑步做操，累得他们叫苦连天!” “……”这样滥用私权真的好吗? 手机震动，江凌远又发了信息来，「老舅你说实话，是不是跟人去约会了?」 “?”李晓辉心一震，靠，猜得还挺准! 「没有，我真在医院!」 「你骗人!你准是恋爱了，这会儿正跟人你侬我侬呢!连消息都回得那么慢!」 「屁!恋爱狗都不谈!老子手打着针，不方便打字!」 为了圆谎，李晓辉拍了张她手背打着针的局部照片发过去，照片是放大版，而且故意拍得很模糊。 “会被看出来的吧?”她担心地问。 “不会!那小子傻得很!”只要他一质疑，甩张什么假证据就能唬住他，这也是他好糊弄又不好糊弄的原因。 解决完这问题，李晓辉去摘她口罩，“快点给我亲一口!” “我会传染给你的…!” 她推不开，被他揽着肩膀亲了一口嫩滑的脸蛋儿，发出好大一声“啵”，旁边人看了都暗暗打趣。 然后双手撑后脑勺，靠在椅背上，看她害羞的模样。 啧，女朋友真好看! 教室里的江凌远将那张照片琢磨又琢磨，果真信了，虽然看着怪，但的确是在打点滴。 说明他老舅真病了。 江凌远蹑手蹑脚挪到孙琦座位边上，“孙琦!” “干啥?” “我老舅病了，我得去看他!要是一会儿老师来，你帮我打个掩护!”他把照片给她瞧。 孙琦只随便瞄一眼，直接戳穿他的小九九，“你那是去看他吗?你是纯粹不想写作文吧!” “……”还挺，了解他的! “屁!我那是，我那是…”他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我可提醒你哟，这作文写不完课代表可是不会放你走的!” 语文课代表是个超级尽职尽责，且效率高的不苟言笑的女孩子。 当节课布置的作业，下课铃响没收全，她就会站在没完成的人跟前，一动不动盯着人完成。 全程一句话不说，却尽显压迫感。 江凌远最怕这种看起来不催你实则眼神在杀人的感觉了。 只得讪讪地回了座。 姜夏的同桌今天请了假，时间过去十多分钟看她还没动笔的郑临从讲台上下来，坐到她身旁。 “姜夏，你还没构思好吗?” “啊…我…”郑临作文本上都写了有几百字了，放眼周围人，无一例外都在奋笔疾书，沙沙沙的作笔声闯进耳朵里，姜夏又急又烦，“我马上就写了!” 低头，提笔，用余光瞟他，他还不走。 “班长，你别看着我，这样我写不出来!” 她暗示道，可郑临没听明白，而是把自己的作文递给她看，“要看看我的吗?虽然我只写了几段。” “不用的，我再想想就…” 他也不听她的，指着作文题目给她分析一通，又介绍自己的行文思路，这回姜夏想不听都难。 “实在不行，你可以参考我的!”他不介意。 “不用不用，谢谢你啊班长，我有思路了!真的!”拆完题干她就有一点框架了，感谢他的不吝啬，但他坐这儿太久了，姜夏赶紧下笔写个开头，他这才走的。 剩下不到三十分钟，姜夏赶得笔尖要冒烟，还拖了课间七八分钟，才算完工交上去。 午休，众人去食堂吃饭那会儿，教室没人，祈烬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安神茶包放进姜夏抽屉里。 随后去课表桌面上翻郑临的作文本，办公室的门关了，课表还没来得交过去。 居然还敢和姜夏的放在一块儿! 随手翻两页就是今天的作文，从上到下迅速扫两眼，祈烬就甩手扔在一边。 评价就两个字:垃圾。 接着，抽出自己的作文本压在姜夏下面，离去。 忘了拿饭卡回来取的陈怡雯后脚进教室。 发现地上掉了本作文本，捡起来一看名字，是郑临的。 别的都好好在桌面，摞得齐齐的，就他的在地板，谁这么缺德? 拍拍灰，陈怡雯给他擦干净，放回去，突地想起课上姜夏缠着郑临给她抄作文的那画面，心里不痛快。 翻了姜夏的作文，用黑笔画得一塌糊涂，纸张戳破几页才满意地放回去。 路过她位置拿饭卡，不经意撇到她抽屉里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仔细看，包装细致精美，拆开来里面是十几包的茶包。 没有署名，她也没见姜夏喝过什么茶，难道是郑临送的? 郑临习惯用透明杯泡绿茶以用做提神，班上人都知道。 他桌面上还放着没喝完的茶。 陈怡雯“刷”地将纸袋捏皱，扔回她抽屉里，愤懑不平去找人。 食堂。 跟着孙琦在排队的姜夏踮着脚频频回头望，迟迟不见祈烬，他又没来吃饭。 她叹一口气，孙琦不满地捏她胳膊，“干啥?跟姐吃饭就这么委屈你?” “你长得又不下饭。”她咕哝着，看着祈烬她能多吃一碗饭。 “嘿你…” 孙琦正要掐她脸，有人先一步从后拽住了姜夏的头发。 第54章 别跟我抢祈烬 是陈怡雯。 “嘶——”姜夏倒吸一口凉气，奋力挣扎，“放开我!你有病啊!” “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勾引男人的!”她拖拽着人往外扯去。 动静过大，周围人纷纷跟上去，顶多是凑个热闹，不敢插手陈怡雯的事情，他爸上周刚捐了一笔钱给学校。 财神爷的地位是坐得稳稳的。 只有脑子蠢笨的人才会去惹事。 后追出去的孙琦抄了厨房后台的一把比脸大的饭勺，“啪”地盖在了陈怡雯脸上。 一饭勺下去那叫一个响，陈怡雯脸顿时红了。 把姜夏拽回来到自己怀里，她衣服上还落了好几根头发。 姜夏疼得眼花直冒。 “啊——” “孙琦!你找死是不是!”陈怡雯捂着脸上前骂，“上回你就故意来用排球撞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信不信我让我爸把你开了!” 孙琦冷笑一声，“开呗!去啊!谁不知道你有个保命符的老爹啊!” “只会靠爹的废物一个!屁都不是!” 陈怡雯七窍冒火，扑上来掐架。 她跟孙琦个子差不多，跟孙琦动手胜算不大，本来这次主要目标也不是她，得先在姜夏这儿讨点利息回来，能顺手教训孙琦最好。 孙琦眼明手快推开姜夏，扬起饭勺就上去跟人一顿扭打。 围观者没有一个劝架的。 只有几个胆大的躲在人群后偷拿手机录像。 局面一时火热，难分上下，姜夏替好姐妹着急，跑过去趁人不备，推了陈怡雯后背一把后立刻欺身压上去，朝愣住的孙琦大喊，“给我!” 给她饭勺! 还没接到手，陈怡雯就反扑倒了姜夏，掐着她脖子往死里摁，面目可憎道，“让他们看看你这张嘴脸，清纯小白莲?呸!你就是个绿茶婊!” “从小到大都要抢我东西!什么都要夺走!你怎么那么婊啊?有一个祈烬那样的神经病舔狗还不够吗?啊?” “还要去招惹郑临!像你这样的朝三暮四的女的，就应该去浸猪笼!” “凭什么他又是教你写作，又是给你送东西的!凭什么!” 陈怡雯此刻失了控，把人掐得脸红到无法呼吸，旁观的一个男生怕真出事，迈了一步去拉她，被她一嗓子吼怕了。 没敢再上前。 “滚——”刚喊完这句，孙琦就给了她侧脸一饭勺。 陈怡雯被扇到地上，孙琦跨步过去将人按住，扬起饭勺要再来一下，被爬起来的姜夏抽走了饭勺。 接着是“嘭嘭嘭——”的响声。 姜夏拍在了她头顶。 “让你嘴臭!让你造谣!我拍不死你!蟑螂精!又丑又恶心!”转而拍在了陈怡雯正脸上。 众人见她那堪比拍蟑螂的狠劲儿，顷刻间唏嘘了几声。 “姜，姜夏…”给她抓着陈怡雯双手的孙琦都有些担心，“她，她流鼻血了!” 被打得满头发黏着饭粒，晕乎到分不清南北的陈怡雯一摸唇与鼻头间的沟壑，一歪头，晕过去了。 “那正好!我给她洗洗!”姜夏将门口接着洗手池的一根水管拉过来，一开水龙头，照着陈怡雯脸上冲，11月份的水凉到一个激灵给她冲醒了。 水顺着脖颈全漏进了衣服里，陈怡雯跳起来抖。 浑身像进了无数虫蚁，啃食着肌肤难受得要浸入骨髓里。 模样过于滑稽与狼狈，围观的人中有不少笑出了声。 陈怡雯最怕在人前出丑，带着不甘的哭腔跑走了。 此时孙琦发现了在场人中有人在偷录像，她指名道姓把那几个揪出来，“给我删了!不然我给你砸碎!” 几人胆子小，颤抖着手被她监督到连回收站一起删个精光。 姜夏关了水龙头，把水管扔回去，严肃地给自己做个澄清，“我给你们说两件事，第一，我和郑临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第二，我是喜欢祈烬没错，而且我也在追他!” 此话一出，众人炸开了锅，有佩服她勇气的，还有赌能不能追成的。 “所以!”姜夏提高音量道，“别跟我抢!” “你们中有人实在要抢也行，但我保证——他最后会是我的!” 祈烬只能属于她。 霸气地丢下这句话，姜夏跟孙琦进了食堂。 独留外头的一行人久久不肯离去。 姗姗来迟的江凌远老远见食堂门口聚集了一大波人，当即飞奔过来，勾着几个兄弟的肩膀问八卦，“咋啦咋啦?快给我说说!发生啥事了?” … 午休两人没回教室，而是去了校外的一家清静的奶茶店复盘事件的始末。 下午第一节课前十分钟才回来。 陈怡雯并不会无缘无故找她麻烦，联想起她说的那番话，姜夏偏头往抽屉里一瞅，还真有东西。 是茶包，不过皱巴巴的，显然被陈怡雯揉过了。 刚巧，郑临也进了门。 姜夏拿着东西过去，还给他，声线无起伏，语气平静道，“班长，谢谢你，以后别这么做了!” “?”接了东西，回座后郑临才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她是感谢他给她辅导送的茶包，因为她知道他爱喝茶。 即使包装有些不能见人，郑临仍旧很高兴，这说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一幕被随后来的祈烬目睹了。 他捏得拳头青筋乍起，垂在半空隐隐发抖，定在原地将数茶包的郑临狞视了许久，不甘不愿抬脚进门，回座。 不看书，不看人，抓着一支圆珠笔握在手里，按动笔头，捶在桌面的同时，笔尖扎进了掌肉里。 为什么，姜夏要把他做的茶包送给那个sb?她不喜欢吗… 不喜欢…想到这，祈烬悲哀地敛下眼眸，他可以重做…到她喜欢。 “诶诶!哥们儿!”吃了大瓜的江凌远第一时间要分享给他，“我有个你绝对感兴趣的瓜!要不要听?嗯?” 祈烬缓缓抬头，神情索寞，松了笔，还有什么能让他听了开心一点儿的消息呢? 能让他开心的只有姜夏。 总不能是姜夏喜欢他吧? 怎么可能呢… “艹!”他手心里一片血，江凌远吓一跳，扔了一包抽纸给他就赶紧回了位。 祈烬该不会是… 第55章 我疼 有自虐倾向吧? 看来他这兄弟真不是一般人，以后可得小心着跟他说话，免得刺激到人，把脖子抹了。 好不容易交来的兄弟，他得珍惜着点! … 祈烬手上的伤是江凌远后来硬拉去医务室给治的。 医生缠了手掌好几圈绷带，叮嘱他别沾水等，祈烬一个字听不进去。 情绪低落到连跟着江凌远都伤感了不少，身边气压低了好几度，比今天天气还冷。 “啧!兄弟!”江凌远受不住了，拍拍他肩膀，“你能不能别垮着个脸了?我真tm不行了!” 他这个交际王最怕场子冷下来，换做别人，他会觉得那人不给他面儿，是祈烬的话，他只当他天性不爱笑。 可也不能整天顶着张送人出殡的丧脸吧? 和祈烬走一起，有种要去世的错觉。 祈烬没答他。 暗自伤神到放学后。 江凌远看不下去，拉他去打和隔壁班的篮球赛。 全部人都换上了自备的篮球服，短袖短裤，刚入冬，各个还有点不适应，冷风打得手臂起鸡皮疙瘩，蹲在篮球场等人。 “兄弟们!人来了!”远处传来江凌远的声音。 一群人起身骂咧道，“踏马的，你故意的吧?让我们等那么久!” “老子都快成冰雕了!” “人呢?” “哎呀这不是来了吗?”说着，江凌远把身后的祈烬拉到前头来。 “靠!” 几人见了他是跟见了鬼似的，晦气地后退，拉江凌远耳语，“你脑子被炮打了?带他干啥?” 他们还以为什么强大的对手呢，结果是那个出名的怪胎。 “咋不能带!这是老子新交的哥们儿!”江凌远扬着大拇指骄傲道，“年级第一，厉害得很!” “呸!你什么眼光，叫你带人，你好歹带个像样点儿的吧!”男生又偷瞅一眼祈烬，“这人不人鬼不鬼的!” “去你爹的!会不会说话!再瞎bb，我揍死你们!”他举拳头，几人就后缩。 江凌远打人蛮狠的，他们都有幸尝过那种滋味。 “不打就滚!” 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祈烬求来的，给钱给捶腿，人都不理，就说打完会告诉他一个有关姜夏的秘密，祈烬才勉强起身的。 “如果这个秘密我不满意，”祈烬抬眼，磨了磨后槽牙，“我把你当篮球打!” “……” 无论如何，今天得打个尽兴。 他还不知道祈烬打篮球的水平，毕竟没见过。 比赛开始，几人就奔着给他一个下马威的目的，抢了祈烬的球，抛出去，传来传去故意使用花技巧运球，投篮。 成功地进一个球后大肆奚落人。 “我说江凌远，你这新伙伴球技不行啊?” “哈哈哈，不会打吧?” “站那跟个傻逼似的，也不知道抢球!” 江凌远也以为他真不会，唯恐要被笑死，把祈烬拉到角落里，“不是兄弟，你搞什么?怎么不动啊!你该不会真没打过篮球吧?” 要真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那可就完球了，他俩得被嘲笑个没完。 祈烬冷然道，“你没说。” “没说啥?” “赢球。” 祈烬这个人办事最讲究细致，多一步都不会做。 “……”江凌远双手合十求他，“求你了哥!一定要给我赢球!回回都赢!求你求你!” 祈烬不为所动。求他就该答应吗?他又不是阿拉丁神灯! “我给你当牛做马!买早餐!送午餐!做包干区!交作业!啥都行!” 祈烬:听不见。 “我、我、”江凌远灵机一动，“我祝你跟姜夏百年好合!” 祈烬晲他一眼，转身上球场。 这sb说话还算中听，先勉勉强强交着。 这回祈烬浑身换了遍气势，眼神截然不同的势在必得，有序拍打着篮球，哨声响后，凭借自身的灵活走位和优秀运球技法，将一群人避开。 大跨到篮球框前，停顿了两秒，后头的江凌远眼睛放光，上啊!投啊!还等啥呢!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一个侧身，将球抢走了。 后面的人开始吹口哨，挑衅。 “嘿!球在我这儿!有本事来拿!”这是冲着祈烬说的。 祈烬神色一沉，下一秒直奔过去，两人在球场中央交锋，气氛焦灼，男生闪身绕开他，向近在咫尺的篮球筐一跃。 球，被后赶上的祈烬一掌扣掉。 男生愣神之际，祈烬转身迅速捡起球，不用靠近球框，抬手一扔，球进了。 姿势帅到离谱，表情臭到不屑多看人一眼，就揣兜走了。 垃圾。破球。 高傲地令人在风中凌乱且呆滞。 “喔～”江凌远高呼一声，吹着得意的口哨走了。 “哥们儿!你是我的神!” 前头的祈烬顿步，转身开口，“秘密。” “哦!这个秘密就是——”江凌远挑挑眉，暧昧地拍着他道，“姜夏喜欢你!” 然后，“彭!” 他迎了祈烬一拳。 被打蒙的江凌远，“?” 祈烬那只包扎的手掌渗了血，肉眼可见地上火，唇缝间挤出几个冷冰冰的字，“你，耍我!” 他本想把他当篮球打一顿，可姜夏来找他了。 祈烬只得作罢。 “我说真的啊!我亲耳听到的!喂!你咋不信我!”祈烬已经走远，江凌远再喊，他也听不见了。 不是，冤枉啊!他说的是真的!班上都传开了! … 放学没看见他人，姜夏问了才知道祈烬跟江凌远去打球了，只不过可惜，来的时候刚好打完。 她没看见过程。 她提了祈烬的书包，祈烬接过时闷声闷气说了声谢谢。 “你手怎么了?”她见他手掌缠了纱布，还渗血了，“被什么东西割伤了吗?” “你碰什么了，刀片?在哪弄的?怎么弄的?嗯?” 她拉着他手秀眉皱在一起问一连串的问题。 祈烬喉咙堵着棉花一样难受，又委屈又感动，他这人就这样，姜夏给他一点点好，他就能忘了别的事儿。 他甚至可以说服自己，她不喜欢才丢给郑临的。 “不小心，弄的。”他嗓音闷涩，眼底又好似浮着泪光。 姜夏心疼死了。 他眼圈微红，“我疼。” 第56章 奖励卡 “姜夏，我疼。” 快疼疼我吧，只要疼我一点点，我就当没看见那幕。 哪怕她敷衍他两句，他就当茶包是那个狗东西偷走了。 他第一回这么叫她名字，两指捏着她的袖子轻轻扯，鼻尖涌上一股酸涩，泛红下眼睑处被浸得水润，渴求的目光灼烈，在姜夏心里突升起一团火。 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有多疼啊?把祈烬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捏捏他大拇指，先安慰着，“我们先去买点药水，然后我去你家给你涂药，再给你吹吹，好不好?” “好。” 医务室的老师没给药水和绷带，后续的上药要祈烬自己解决，姜夏带着人去药店买了东西后，跟着去了祈烬家。 为了不让狗捣乱，祈烬把多多关进了狗笼，才在沙发上坐下。 姜夏扭头看吐着舌头的多多问他，“为什么要现在把它关起来啊?” 她还没摸够呢! 祈烬面不改色道，“它困了。” “?”姜夏不确定地再回看一眼，多多口水一直滴在软垫上，眼神精光，还兴奋地拍狗笼望着她。 怎么看也不像困了呀? “你可能不太了解它。” “哦好吧!”养狗还真是一门学问! “那你等我，我先去洗个手!” 等她洗手的空档，祈烬自个儿把绷带拆了，上面渗血，打球时又沾了不少灰，脏兮兮的，不想让姜夏碰到。 姜夏从卫生间出来时，祈烬在帮她拧瓶盖。 “祈烬!”她急火火跑过来，按住他的手，“你手受伤了拧什么盖子啊!” “你怎么还自己拆了!”总共换药就那么两个步骤，他都拆了，她做啥? “我…我用的右手。”伤的是左手，用力的是右手。 至于绷带，祈烬解释着，“太脏了…” “我又不怕脏!”姜夏没有什么洁癖，只不过沾点污渍而已，完全能接受。 从他手中接过药水，拆棉签，“更不会嫌弃你!就算你刚从泥潭里爬出来，我也要抱你的!大不了我们一起再滚一遍，都变脏就好了!” “到时候我们就是小泥人儿!” 祈烬知道，她说这略显夸张与搞笑的话纯粹为逗他开心，但心底就是深信她，她乐，他也乐。 蘸了药水，姜夏仔细一看他的手掌，惊呼出口，“祈烬!你这…不会是撞上墙上的钉子了吧?” 掌肉中间破了一个小窟窿，明显不是被刀刃什么的划破的，倒像是钉子类的东西垂直扎进去的。 难不成是破伤风? “嗯…”祈烬只得顺着她撒谎。 那事情就变得严重了，不可大意，她要拉他起身，“走!我们去医院打个针!” “不，不去，行吗?”一去万一露馅呢? “不行!”他挺固执的，姜夏拽不动，无奈坐回沙发上，“你不听我话!” “我听!”祈烬连忙把手递过去，“医生给我看过了，不严重。” “不去医院，可以的。” “真的?”校医水平还是在线的，他这会儿也没什么其他的症状，应当暂时没大碍。 “嗯!真的!” “行吧行吧!”她挥挥手，“先看看吧，这两天要是严重了就去医院!” “不能拖!”她竖起一根指头警告他。 祈烬乖得不行，一直点头，眼神诚恳，姜夏觉得奇怪，他这段时间情绪很不对头，转化得很快，一会儿低沉一会儿高涨的。 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也不好问，他要是想说会自己说的，不想说，那也是人家隐私，逼不得。 她用一只手将他手拖起来，凑近点儿方便看清楚伤口，另一只手捏着棉签在破损处轻轻擦拭。 她动作真的很轻柔，可祈烬还是皱眉，嘶了一声，姜夏抬起头抱歉地问他，“很疼吗?我再轻点儿?” 楚楚可怜的祈烬:“嗯。” 哦，他装的。 姜夏将擦蹭的动作改为了点按，用棉签蘸药水，点按上去，一点一点让药水浸入伤口深处。 期间还给他吹吹。 最后低头认真地一圈圈缠上绷带时，祈烬正偏着头，眸底底层的痴迷与贪恋如泉般喷涌而出，通过她纤细的手腕漫入，最终附着在她身上。 绷带能缠住手，缠不迷恋的心。 她很好，只能是他的!!! “好啦!”出神这片刻，她已经收尾了，祈烬神情迅速转化过来。 把东西收进祈烬家空空的药箱里，她拉着他手欣赏自己的杰作，“还疼吗?” “有一点。” 根本不存在。 “嗯…”姜夏歪头想了想后，抓着他手腕抬高，在掌中亲了一下。 觉得不够，手背也来了一下。 没什么用，纯属心理安慰。 但祈烬喜欢爆了，直直咽口水。 她接着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在医院里说，病好后会给你一个奖励?” “记得。”无比期待的祈烬点头。 什么奖励都行，他等会儿一定不拒绝! “那就这样，我把这个奖励送给你!不管你要什么，什么时候要兑现，我都第一时间实现你!” “永久有效!但，仅限一次!” 这样，他应该能开心点吧…? 这个，明显更有诱惑力，祈烬求之不得，又怕她反悔，“真的么?” “真的!我姜夏说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她竖着四根指头发誓，“要是违背此誓，就，就，就长蛀牙!” 够狠了吧? 结果人一丝一毫都不信。 祈烬垂下眼，一副看似宽容大度实则内心难过到受伤滴血的表情道，“反悔了…也没关系，也没人…真正承诺过我什么。” “!!!”就一句，听得姜夏心抽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帅哥伤心! “我给你手写一份!白纸黑字，跑不掉的那种!”她马上去翻包，找出一张全白的作业纸，唰唰几笔写下几个大字，再补充一行小字。 签名，标注日期，裁成长方形，还觉得缺点什么，她哦了一声，翻出了签回执用的红章，盖了自己的手印。 没什么法律效应，但在姜夏这里算得上是最高级别的承诺了! “喏!你可千万收好!丢了我可不给你补的哦!” 第57章 芒果过敏 祈烬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奖励卡”，类似于小孩儿向大人讨奖品的兑现票，最底下，她严谨地附上:永久有效。 “嗯，我会收好的。”他就装装样子，她真的写了! 这可是她自愿的。 … 送姜夏回家，返回来时，祈烬再一次检查锁在抽屉里，最下层的奖励卡，爱惜地用指腹抚摸过。 它不能丢。 凌晨一点，睡得正香的秦许梵被一阵连续的消息提示声震醒了。 翻个身，用枕头压住耳朵，不想管，没两秒，电话响了。 “啊啊——”翻身坐起来，暴躁地捶两下枕头，摸手机，一看是祈烬打来的。 一定出事了! 划过接听键，他立马冲着那头问，“怎么了怎么了?” 那边静默几秒才开口，“哦，没事。” “……”找抽呢吧! “没事儿你他妈大半夜扰民?有病呢?” “…嗯…有事。” “啊?还真有事儿?快他妈放!”祈烬磨磨蹭蹭的，语气听起来也很严肃，完犊子了，他一定是碰上哪个仇家了! 他早年来西城混，得罪了不少道上的，秦许梵是知道的。 “你看眼微信。”然后，祈烬挂断了。 “毛病呢!电话里不说，非得上微信讲!”说归说，秦许梵还是点开了微信。 祈烬给他发了十几张图。 乍一看都是相同的，仔细再瞧，角度不一样。 照片上是他手受伤后的包扎图，不晓得是哪个傻逼医生还给他系了个蝴蝶结。 发消息过去，「你是不是又跟人去干架了?」 「没有。」 「没有，那这谁的手?」 「我的。」 「那tm老子问你——你是用拳头把人打骨折了还是用拳头把人打废了?」 「都没有。」 “tm的，玩儿什么…”秦许梵正要回拨给他，手机一震。 祈烬发了一条消息和一张照片过来。 「不小心碰了点伤，姜夏给我包扎的。」 照片上是回来时姜夏给他买的一根彩虹棒棒糖。 她说吃糖就不会疼。 “……”秦许梵沉默片刻，拿着手机，按下语音键一顿输出，“艹你大爷的祈烬!你tm闲出屁来了是吧?我特么去你爹的傻b蝴蝶结!傻b棒棒糖!我踏马拿你那绷带绕房梁一圈勒不死你!棒棒糖我tm也给你踩稀烂，喂你!喂你!全都塞你狗嘴里!吃不死你…” 那是一条长达一分钟的语音，当然，祈烬没点开听，关机，满意地入睡。 …… 周末，姜夏起了个大早，刷眼天气预报，今天15°，还有大风。 挑了件薄款毛衣，外面罩一件防风的风衣，扎个俏皮的丸子头，从小金库里取一笔现金，准备出门。 她跟祈烬约好了，今天要去配眼镜。 趁着陈怡雯他们还没起床，她得赶快走，轻手轻脚关上门，一回身出来，客厅里的人影吓她一跳。 “小姐?这么早要出去吗?” 是张妈在忙做早餐，桌上还摆了刚从超市买回来的精品水果。 姜夏嘘一口气，“嗯，张妈，那我先走了?” “哎等等!”张妈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到餐桌，“吃点早饭再出去吧!空肚子对胃不好!” 姜夏舔舔唇，仅仅犹豫几秒，答应了，“行!” 她吃完就撤。 张妈开始给陈怡雯榨芒果汁，姜夏一面往楼梯上探望，一面急忙喝粥。 “嘶——” “噔!” 太着急了，唇瓣被烫了一下，瓷勺子滑落在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楼梯上下来一个人。 姜夏正抓着水杯喝水，一抬头，面前多了道人影。 “啪!” 刘娜一掌拍掉了玻璃杯，水洒了姜夏一身，接着，刘娜又把桌上的粥一扬，姜夏本能后退，所幸避退及时，没被烫着。 粥泼洒在了地上。 “你!”谁想到刘娜今天起这么早，竟被撞上了。 “贱骨头!”刘娜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胆子真大，敢淋我女儿一身水!” 陈怡雯那天中午就哭啼着跑回家，路上吹了冷风，扑到她怀里哭诉时浑身滚烫。 她前不久才生了重病，现下又被姜夏浇一身凉水，三天两头跑医院，刘娜心疼却又抓不到人。 出了这档子事后，姜夏就刻意躲了他们一段日子。早晚饭都不吃，回家悄悄回，进房间就锁门，小心谨慎才没被抓住。 只不过今天不幸。 “张妈!谁准你也给她备果汁的!”刘娜打完人，又朝张妈开枪，“这些精品水果也配给她榨汁?” “这…”张妈无力辩解，心疼却没法儿为姜夏说话，只能默默拿工具清扫地板。 彼时，被吵醒的陈怡雯也从房间出来。 本来想发火，一见是亲妈在给她教训人，就心情转好，拉开座椅坐下，悠哉悠哉地边看戏边吃早饭。 姜夏退到墙角，一声不吭，打算伺机逃走。 可刘娜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上前截住了她，一脚踢在她膝盖处，逼迫她跪下。 姜夏拿头撞在她小腿上，起身要跑，被她从后抓回去，拖进了浴室。 刘娜毕竟是个成年人，比陈怡雯难甩多了，姜夏被她丢进浴缸里，用冷水冲了个遍。 “贱骨头!狗都比你会感恩!”陈怡雯跟进来靠在一旁看热闹，手上的芒果汁被刘娜一夺，掐着姜夏的下巴，一半灌进她嘴里，一半泼在她身上，“不是想喝!我让你喝个够!” “妈!”陈怡雯一跺脚，“那芒果很贵的!” 干嘛要浪费在姜夏那种低贱的人身上! 刘娜扭头要说话，“彭!”的一声，被飞来的沐浴露砸破了额角。 当场，一道鲜血顺着脸庞滑下来。 “啊!” 陈怡雯急忙去扶她，找来李叔帮忙的张妈也闯了进去，浴室一时一团乱。 姜夏趁机跑了出去。 刚跑上街道，全身刺疼伴随瘙痒而起，一掀袖子，满手臂的红疹，更糟的是朝医院跑到一半，就喉头水肿，呼吸困难跌在了原地。 她对芒果严重过敏。 哆嗦着摸手机打完120，姜夏大口呼吸，颤着手给祈烬发了一条甚至来不及打标点符号的消息，「改天吧」 第58章 她骗他 祈烬来眼镜店比姜夏起床早，说明了她的情况再根据店主的专业推荐，他挑了款适合姜夏的眼镜，等着人来，喜欢就付款。 坐在门口的座椅上吹了好久的冷风，还是望不见她的到来。 嗑瓜子的店主没见过这么呆的帅哥，坐这么长时间不玩手机就光干等，也不知道问问，“哎小伙子!女朋友是不是赖床起不来?要不给她发个微信什么的?” 祈烬看眼时间，快十点了。 她也爱赖床，没想打扰她，什么时间来都行，他等得起。 页面有一条通知两个多小时前发的微信消息，祈烬点开才看见姜夏发的那条。 「改天吧」 就短短三个字，没有标点符号，没有附带表情包和动图，不太像她平常的聊天风格。 是有什么急事耽搁了? 「我选好了，送去给你，行么?」 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外头的风刮大了，卷着地上的垃圾飘来飘去，祈烬静默着想:今天的确冷，她待在家也好。 来不来其次，能送眼镜到她手里就行。 被送去医院此刻打点滴的姜夏收到消息赶紧回绝了他，「周一给我吧，我这会儿还在被窝里呢!」 「太冷了今天，我不想出门了!」 附上了一个对不起的表情包。 「祈烬，你会生我气吗?」 总之，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因为起不来而躺在家里不去赴约就好。 「不会。」尽管有点小失望，祈烬还是让人把眼镜包了起来。 他就知道，姜夏是个小懒虫，从小就爱赖床。 按铃呼叫护士来拔针头，姜夏试探着问他，「你回家了吗?」 付了款，祈烬朝外走，「没有。」 他还没回家?难道还在眼镜店等她? 不会这么傻吧? 拔了针头，姜夏乘坐电梯到一楼，出门左拐，过马路，约定去的眼镜店就在医院对面那条街。 转进街道，迎面碰上了一个熟人。 “姜夏!” 她一抬眼，是郑临。 “你怎么…”郑临看她头发湿润，从头到脚像是被雨淋后又被风晾了晾的模样，“弄成这样?” “哦没事儿，刚没注意被洒水车洒了一身。”姜夏随便找个借口。 “那我就先走了!班长!” 她不多说一句话，朝前面的眼镜店去，身后的郑临追上来，“姜夏，你也来配眼镜吗?” 也?进门她回头看郑临也跟着进来，难不成他也来这家? “哦!你之前没戴眼镜，肯定是第一次来挑吧!”恰巧，他是来换眼镜的。 可以帮她看看。 “嗯。”姜夏应声后，走进店内，环视四周，祈烬不在。 她问店主，“老板!刚刚有人来买眼镜吗?” 店主点点头，“有啊!小姑娘你找谁?” “是个高个子的男生吗?” “是!我估摸着他得有185!” 店主这么一说，姜夏大概能猜到祈烬才刚离开没多久。 “姜夏，你，约了人吗?”她在找男生，会是谁? “嗯，约了!”姜夏转头继续问店主，“他选的什么款式?我来付钱。” “?”店主指着其中一款道，“那个小伙子已经付过款了!” “付了?”姜夏低头一瞅，800多块!祈烬那个笨蛋说付就付了! 给他发条微信，「祈烬，你到家了吗?」 在店对面大街上正死死盯着这一幕的祈烬仿佛心脏被一把利剑霎时捅穿，血淋淋的疼痛。 她，骗他。 骗他是在家里睡觉，实际上是为了避开他，问他还在不在眼镜店，也是为了确保和郑临能在那里，无阻碍地碰面。 这算什么?前把他送的茶包送人，后又和郑临去挑眼镜。 那么，约他的意义又何在? 大风卷着小沙粒冲进眼睛里，祈烬眼底顿时一片嫉妒又愤怒的红，捏着眼镜盒的手大力到几乎要将盒子挤压得变了形。 一滴清泪滑落下来。 祈烬转身就走。 「到了。」 大长腿就是有优势，这么快就到家了!姜夏将手机收进口袋，跟郑临礼貌性说声拜拜后迈出店门。 “哎姜夏!你不选眼镜了吗?” “不用啦!有人帮我挑了!”还挑得很符合她的心意。 郑临失落地垂下手，有男生挑了眼镜要…送给她吗? 到家，祈烬就一拳砸在了眼镜上，镜片碎裂崩得整张桌面都是碎片。 脑海里又开始止不住回忆起那些令他心痛的画面。 有她去找郑临问数学大题，她夸他解题好厉害。 有她和郑临坐在一起讨论学习问题，她对他笑。 有她和他在食堂吃饭，他给她加菜。 … 还有很多很多高一时两人之间的互动。 那时她和郑临关系比较好，而和自己是一点边儿也沾不上的。 她和郑临，本来就来往得友好。 但又为什么一夜之间，对他的态度由避之不及转为紧追不舍? 她是单纯在耍他玩，还是和郑临的同时也和他? 换做之前，他也许会说服自己这样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她不甩他。 可现在，她自从那天跟他回了家，就绝不能是别人的! …… 临近放学，班里又开始躁动。 大多还是在讨论上回姜夏那事儿。 有几个女生还时不时来问姜夏追人的进度到哪儿了。 每每这个时候，姜夏就会扬着眉毛自信地向她们道，“快了!再多一步就能拿下了!” 后排的几个男生在加赌注，赌姜夏能坚持追人多久才放弃，毕竟就没人成功过。 这些，祈烬都听不见。 脑子里一团麻，心底又一腔火，铃声一响，他就追上了郑临，把人拖去了厕所后的假山。 他今天要给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和他抢人的sb一个教训。 “彭!” 祈烬将他丢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条手臂横在他脖颈处，一只手钳制住他的下颌骨，劲儿大到要拆了他一样。 “祈烬!你到底要干什么?”郑临反抓着他手腕冷声质问。 “什么时候约的?”祈烬厉声盯着他咬牙的模样。 “什么?” 祈烬暴怒冲他吼，“我问你!为什么要约姜夏去眼镜店?” 一定是他发起的!不然姜夏不会去的! 眼镜店?郑临一怔，难道，姜夏那天在店里找的人，是祈烬? 第59章 早知道你喜欢野的老子就不装了 是祈烬约姜夏去挑眼镜? 凭什么?! 凭什么他约，姜夏就去? 还爽约，让姜夏找不到他人，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你能，我凭什么不能!”郑临咆哮出口。 “彭——” 祈烬一拳砸在他脸上，郑临一边脸颊顷刻间红肿起，唇角还破了。 “你他妈没资格!”他这么说，更加令祈烬确定了这事儿的真实性。 “我有没有资格轮得到你说!”郑临挥手擦着祈烬眼角砸过去，“我跟她初中就认识了，时间比你长得多!你个后来者有什么理由居上?” 初中就和姜夏同班，后来一起升高中，论资格，他郑临才是最有资格的! “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都能入她的眼的!” 祈烬挨了他一拳，眼角一片红，特别是在听到认识的时间比他长时，倾身又按了上去，拽着他领子，如同冲出牢笼的猛兽，一拳加一拳毫不留情揍在人脸上。 很快，郑临鼻青脸肿，却仍不知死活说着刺激祈烬的侮辱话，“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你怎么配肖想她!” “我和姜夏才是最配…” “彭!” “我配你妈!”祈烬一拳头抡过去，人晕了。 忿火中烧的祈烬转身去篮球场。 二班正在打球的几个人一见来人，当下就噤了声，“他又来干什么?” “谁知道?” 祈烬一言不发，上去就是跟人抢球，几个人反应过来后，追着上去拦。 “喂!你踏马讲不讲道理?”打得好好的，他非得闯进来夺球! 祈烬跟疯了一般，不断从几人手里抢球，夺走，投篮，再反复投篮。 几个臂膀健硕的男生根本拦不住，“艹!这怪胎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发什么羊癫疯!” “快!上!把球抢回来!” 祈烬越抢，他们斗志越燃，团团把祈烬包围起来，一个人要从后勒他脖子，一个试图伸脚绊倒他，一个拽住他胳膊往后掰，总之，每人是拼尽全力，想方设法要把他弄倒。 他们越是这样对他，祈烬越发狠地将他们一个一个踢倒在地，最后再来一个漂亮的投篮，满身颓废地下场。 坐在观众席上，眼眸猩红地，沉默地黯然伤神。 教室里的姜夏再一次找不见祈烬，转头要问江凌远，可他不在座位上。 于是问孙琦，“琦琦，江凌远他人呢?” “他?刚拿着手机出去找祈烬了啊!” “去哪找祈烬啊?” “不知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嗯!”姜夏顺道带上祈烬的包，和孙琦一起下楼。 穿过走廊时，遇上几个刚从篮球场回来的女生边走边兴奋地聊天。 “帅爆了!我真的不知道他还会打篮球!” “我也没见过!还以为这种学霸只会学习呢!” “我跟你说我跟你说!上回我也看见了!他还是跟一班的江凌远一起的，后来回家时，我还看见了姜夏!就是一班那个!她和祈烬两人在一家奶茶店门口喝、同、一、杯、奶茶!” “……” 路过的姜夏本人从她们口中才得知祈烬是在篮球场。 “快点儿!快点儿!祈烬在打球!我要去看!”姜夏拉着孙琦跑起来，上回没看着，这回得跑快点儿! “啊?”突然被拉着跑的孙琦有些意外，“他还会打球啊?” … “原来你在这儿啊!”江凌远找了一圈才找到他，“我刚看那几个一副衰神的样儿还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你是不是又赢球了?” 祈烬此刻心情都是灰色的，无心听他屁话，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赶他走。 他光是想着姜夏就很耗费脑容量了。 “啧!又这样!”江凌远一拍他大腿，把一段视频递给他看，“给你看点好东西!” 祈烬彻底闭上眼，被他用手指头撑开了，眼前是姜夏的画面。 瞬间来了兴趣。 “第一，我和郑临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第二，我就是喜欢祈烬，而且，我也在追他!” “看吧，老子就说了是真的!你还不信!咋样，乐开花了吧?话说二狗还真努力，这都能给他恢复出来…” 后面说的什么，祈烬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知道，姜夏在众人面前亲口说，喜欢他。 这对于祈烬来说，比西城下冰雹的几率还小，还要不可能。 震惊到脑子宕机，姜夏喜欢他，这几个字跟广场上的大音响似的在脑中循环播放，震得两只耳朵经不起折腾，自动屏蔽了在场的所有声音。 连后赶来的姜夏叫他，他也没听见。 直到她拿着一瓶水跑过来，停在他面前，“祈烬，你打完球了吗?” 她不会又来晚了吧? 她忽然闯进他视线里，祈烬想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她喜欢他，他该说什么? “怎么我回回都赶不上!”姜夏气呼呼地在他身旁坐下，全叫那些女生饱了眼福! 拧开瓶盖，递水给他，他没动，“祈烬?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哈哈哈，傻了呗!一看你那天…唔…”想插个嘴的江凌远被后头的孙琦一把捂住嘴，拖到了观众席的最后面。 真没眼力见儿!看不见人小情侣在一块儿呢嘛? “看什么啊?”一脸懵的姜夏问，“祈烬，他刚说…” 问都没问完，祈烬突地从位子上站起来，一俯身，两手撑在她两旁，将她半困在自己怀里，欲言又止，满脸憋得难受。 “……”洒了点水在裤腿上的姜夏抬头，“你要干嘛?” 他知道该问什么了! 祈烬霸道又别扭地张口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搞这么大动作，就为了问她这个啊? 她短暂的不说话，祈烬以为她不想承认。 气得要疯，狠狠亲了她，她才舔唇点头，“对啊!你别说你感觉不到!” 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傻子都看得出。 祈烬耳根的绯红迅速攀到整张脸，却仍嘴硬找面子，“早知道你喜欢这种野的，老子就不装了!” 姜夏噗嗤一声，“祈烬，你哪学的台词，这么二!” 还野，就他这样，恐怕问她这问题前是听了500遍梁静茹的《勇气》才来的吧? 第60章 哭唧唧的帅哥 后头一边捂嘴一边磕cp的两人同步掏出手机来记录。 被她这么一说，祈烬好不容易冲起来的勇气，一刹那间化为泡影，立刻就蔫了下来。 对她，硬气不起来。 也没足够多的信心去问。 他还想问她，她喜欢他，那郑临呢? 收回手，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两秒，仍旧开不了口，祈烬用手给她擦裤子上的水渍。 那眼神什么意思?好像有问题要问她? 姜夏捏着他发烫的耳垂道，“我还没听你说过喜欢我!” 她都说了，他也必须说。 祈烬的动作一顿，回想起郑临说的那番话，他说他是垃圾，不该肖想她。 他是垃圾，可他的喜欢不是。 他最大的欲望就是肖想她。 可真的面对这种局面时，他又觉得自己沾染她是罪。 说一句又不会死!大男人这么墨迹!姜夏不悦地拍掉他的手，佯装生气，“你说不说?” 明明就喜欢她，硬是不肯说。 “我…” 姜夏把水塞给他，起身要离开，“不说我走了!” 以为她是要去找郑临，祈烬当场就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线抖动，声音里夹杂着难言的委屈，害怕和难过，“别走，别去找他…” 姜夏一回头，他眼圈发红得厉害，清泪盈满眼眸，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这就要哭，不是吧?搞得她逼迫他做什么坏事一样。 “找谁啊?”别去找谁啊? 祈烬哽咽一声，“郑临。” 随后，两滴温热的泪珠落在姜夏手腕处，“!!!” 祈烬，哭了! “不是，你，你干嘛?”姜夏紧张地东瞧西望，球场上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别明个儿传出去她欺负人的传闻。 祈烬态度强硬了两分，圈她手腕的力道也加重了，语气坚定了不少，“别走!” “不走不走!”他这一套还真把姜夏吃住了，谁会这么残忍，丢下会哭唧唧的帅哥离开呢? 她拉他坐下，他不舍得放手，就一直圈着，姜夏用手背给他擦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郑临除了同学就没别的关系了。” 他不会无凭无据提到郑临，大概是她做了什么让他产生误会了。 “你不…不喜欢…”他吗? 几个字，姜夏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怎么可能!我对他没那种意思!” “再说了，我喜欢身高189，有胸肌腹肌大长腿，学习好，重点是还帅的男孩子!符合这种条件的男生少得不得了，可以说几乎没有，但你就是那一个!所以，我只能是喜欢你的!” “我眼光很高的，不符合我条件的人，我都不会看一眼的!” “真的…么?”她不会又在骗他吧?再骗他，他真的会死的! “真的!”姜夏竖起手，真诚道，“要不然我发个毒誓给你听!我要说假话…” “我信。”祈烬拉住她的手，就算骗了他，他也怕毒誓显化在她身上应验。 “真的，祈烬!”她用指腹抹着他的眉眼轻声许诺他，“我以后每天都说给你听!我，最最最最最喜欢祈烬了!” “姜夏最喜欢祈烬了!”这句喊得超大声，整个球场都能听见，“你看他们都听见了!” “我把这个给你!”脱下手上的皮筋，套在他手上，“以后你出去就说，姜夏是你女朋友!” “嗯!”至此，祈烬鼻尖酸涩得发胀，是垃圾又怎么样?只要姜夏肯靠近他，他愿意一辈子做别人口里的垃圾，怪胎，疯子… 要沾染就要沾染全部! 看哄得差不多了，姜夏才喝一口水，帅哥就是帅哥，哭起来都那么好看! “对了!你不是说今天要给我眼镜吗?眼镜呢?”再过两天要半期考了，她晚上戴眼镜看书眼睛会好受点儿。 祈烬心虚地垂头，支支吾吾地说，“眼，眼镜…碎了。” “碎了?”姜夏动了动被他圈久有点疼的手腕，“这质量不行啊!800块的东西这么轻易就碎了!” 老板不会是卖他假货吧? 祈烬闻言抬起惊愣的眸子，“你怎么知道，价格?” 他记得没告诉她价格。 “问的啊!我那天去店里问了!”说完，姜夏才意识到自己那时说了谎，现在得解释清楚，“我不是故意不来的，我芒果过敏，去医院打针了。” 证实自己说的是真话，她撩起一截袖子给他瞧，“你看，我这手上还有一点点红疹没消完，今天还有药要吃。” 祈烬疼惜地抬起指尖覆上去，听她继续说，“我从医院出来以为你还在眼镜店，就去找你了，然后碰上了郑临，他也去那家换眼镜。” “我没怎么跟他说话，问了价格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他无缘无故把那sb揍了一顿? 会不会不太好，虽然他揍人，但他不揍不犯贱的人。 姜夏知道了，会不会怪他? 要不他干脆坦白好了。 “我，我打了他!” “嗯?谁?”他又揍人了? “郑临。” “……”姜夏蹙眉，扶额，冷静思考，“他先朝你动手了?” 祈烬不会莫名其妙对人动手。 “没有。” “……”那算了。 “嗯!挺好的!”姜夏竖着大拇指违心地夸他。 对不起对不起，郑临!我会提着果篮去医院看你的!我会给你道歉的! “?”姜夏夸他了!果然那sb该揍! “但是祈烬，”她还得给他讲清楚，“咱们以后不随便动手打人，好吗?” “打的不是人可以吗?” “……”你说他听话吧，他打人，你说他不听话吧，他还提前征求意见。 “不说了!先回家吧!”她以后尽量跟着他，再慢慢教导。 “好。” 祈烬跟着她起身，姜夏得以松松手腕，“你看你，把我手都抓红了!” 举起手腕给他看，上头一圈红印子，祈烬才知道自己这么不分轻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 “那你说十遍喜欢我!” “喜…”她怎么又绕回来了? 啧!又犯毛病了!这嘴是给针线缝起来了吧?“刚不是还很霸气地亲我?这会儿又不行了?” 第61章 再哭给我看看 “这回你要还不说，我真去找郑临了!”想让祈烬开口，那就得使劲儿刺激他。 兔子急了会咬人，祈烬真急了才会主动。 “喜欢!”果如其言，祈烬再次扣住她的手，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别去找他，好吗?求你。” 他可经不起她这么折腾，单单是听到那个sb的名字，他就够焦心的了。 姜夏努力压下翘起的唇角，保持镇静，“啊?什么?你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喜欢，”祈烬将她的手收进自己手心里，满眼爱恋情绪往外溢，一字一句，真情恳切，“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不装了，好听死了! 姜夏绽开笑颜，“行吧!男朋友!” … 两人离开许久，孙琦和江凌远才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咋样?你那录得清晰不?” “当然清楚!”孙琦横过手机，将视频播放给他看，“看到没，超超超超清!连祈烬耳垂红了都拍得一清二楚。” “诶?你这怎么声音这么小啊?”就光看画面还行，江凌远是一点声儿没听见，“你手机坏了?” “不能啊!”孙琦调大音量，好一番捣鼓后才悔恨地啊了一声，“我忘开声音了!” “哈哈哈，真有你的!录视频不开声音跟看哑剧有什么区别!还是我录得好!” 江凌远刚点下播放键展示自己的作品 孙琦就开始吐槽 ，“你这拍得一点儿都不专业，抖死了!你是得了帕金森吗?” “啧!也没有很抖吧?”确实抖，怪他那会儿磕得太起劲了，“那咋整啊?要不把我俩这视频整合一下?” 整合好，说不定还能在好兄弟婚礼上播放。 “你会吗?” “不会。”江凌远不懂一点儿跟视频有关的剪辑技术，“但学校门口有一家打印店，那家老板，就是拐角那家，你知道吧?他搞这些很厉害，咱去找他看看?” “要付多少钱啊?”孙琦不在意技术，只在意价格。 “不知道唉，可能百来块?” “啊!有点贵!要不你找你那个什么叫二狗的朋友弄弄呗?他应该不收你费吧?” 江凌远觉得也行，二狗也精通这些，就抓着手机走了。 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对孙琦说，“孙琦!你真抠门!”抠得一毛钱都不想出。 “我那叫会省钱!”孙琦抄起一包纸巾砸过去，“以后谁娶了我福气多得是!” 牢牢接住纸巾，江凌远怼道，“这福气给我我都不要!” 怼完，他就跑。 “啊!江凌远!你还我纸!”强盗，她那包纸两块钱呢! … 拿上东西出校门时，祈烬耳朵还是很红，她一路上都这么叫他。 “男朋友!我好冷，快把你的手借女朋友暖暖!” “男朋友，我今天没记作业，快告诉你女朋友都有些什么要写的东西!” “男朋友，快考试了，你愿意帮你女朋友辅导辅导数学吗?” “男朋友，你能再帮你女朋友挑一个好看实用的眼镜吗?” “……” 祈烬还不太习惯这种称呼，有些别扭，又有些高兴。 进了眼镜店，两人挑了个心仪的眼镜，一出店门，姜夏就戴上了，刚戴上总是不适应的。 有点晕，不过看人倒是清楚了不少。 “别动!”她伸手拦住祈烬，扶着眼镜腿将脸凑到他脸上去，细细地瞧。 “会不会，太近了?” 她眼镜都快戴到他鼻梁上了。 “诶!祈烬，你睫毛真长啊!”她伸手拨了拨，闹得祈烬眼皮痒痒的，又长又密，也难怪他每回一抬眼与她对视，她就把持不住。 太给他的眼睛加分了，即使他眼睛本身也好看。 “鼻子也挺，嘴巴也红，”她绕着人转一圈，“身材又好，腿又长，手又漂亮，啧啧!” “?”她停下来，祈烬还以为有哪里她不满意了。 谁想到她一下扑进他怀里，抱住他，“呜呜呜，我就是颜狗!我就爱帅哥!这么帅的男朋友只能是我的!” “祈烬!你真好!这么贵的眼镜你眼都不眨一下就给我买了，我自己都不一定能舍得给自己买的!” 何况他还给她买了两副。 祈烬给她掖好领子，以免风漏进去，“我还不够好，我会努力。” 买眼镜只是最基本的，未来，他还要给她买很多很多她想要的。 “你现在就很好，所以，你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吗?”姜夏先夸他一顿，再捏着指头提要求，大概率他不会拒绝。 “能。”不管她提什么，祈烬做不到也要想办法给她完成。 答应得这么快!姜夏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后退一步，戴上眼镜，拉着他的胳膊防止他跑，“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能再哭一次给我看吗?” 不管，她就是变态! “……”求助:女朋友有想弄哭自己的怪癖，正常吗? 最后姜夏也没看到想看到的，祈烬是真做不到，送她到家门口后，是跑着回家的。 艹!他这辈子的脸全丢在姜夏那儿了! … 给秦许梵发一条消息，「姜夏是我女朋友了。」 「喔哟!可以啊兄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你!」在刷牙的秦许梵打算打个视频过去八卦下细节，祈烬给挂断了。 他发了几张照片过来，秦许梵暗暗觉得不好，果然，一点开是他手腕上带着粉红小皮筋的图。 “……” 「你踏马再发这种照片恶心我，我就把你拉黑!」 祈烬不发了。 接了视频，秦许梵脸都黑了。 祈烬坐得端正，面无表情，举着那只带小皮筋的手腕竖在桌上，占据整个画面的正中央。 炫耀得简单直白又令人想把他打一顿。 “……”挂了视频，秦许梵对着手机一通骂，“去你大爷的!去你爹的!去你二舅的!” 刚结束聊天，姜夏就给他发信息了。 「祈烬，你睡了吗?」 「没有。」 她发来两张照片，都是她的小皮筋，黑的，红的，绿的，花的，带小蝴蝶结的，带小珠子的 …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傻不拉叽的祈烬回，「要戴这么多吗?」 第62章 去探望情敌 他抬起两只手腕，左右扫一眼，好像一次性带这么多的话，还不够，他还少一只手。 姜夏:“……”祈烬到底是怎么考第一的? 「我是让你选一个，每一周来我这里换!」 「哦。」 半分钟后，祈烬发了张照片过来，本以为他会选个黑色，深色这种符合他性格的，可他却圈中了其中一个粉的，带着卡通型桃子的小吊坠的皮筋。 姜夏颇为意外，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选这个?」 「好看。」 哟?他审美变得这么快? 「好吧!我下周一给你!」 给祈烬的消息刚发出去，郑临就给她回消息了， 「谢谢你姜夏，我没事儿。」 郑临晕倒后是自己醒来去医院的。他给父母说是不小心磕的，他们不信，非要逼问自己品学兼优的儿子是被谁打了，他们要告他。 郑临的父母不准他这种时期做跟学习无关的事，哪怕只是喜欢某个女孩儿，一旦他们找学校彻查此事，这个秘密多少会被走漏风声。 他们一定会让他转学，像小时候那样，光是小学就转了两次学校。 郑临只能坚持自己的说法，守住这几年来稳固的情谊。 只要他和她还在同个班级，就会有机会跟她的关系更进一步。 「我明天放学能去看看你吗?」 郑临高兴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就知道姜夏是关心他的! 打字的手都激动，「好啊!谢谢你姜夏，我在市一医院，四楼，201病房。」 「好。」 把手机放进枕头底下，郑临收敛好情绪，去把陪护的母亲摇醒。 郑母:“怎么了儿子?” 郑临扶着头，装头疼，“妈，我头好像还有点疼!” 医生只让他在院观察一晚，无大碍，明早就能出院。 可姜夏要放学来看他，他得找借口在这儿多待一天。 “啊?又疼了啊?哎!走走走!我带你去找医生再看看是什么情况!” … 姜夏在输入框打字，打了又删，还是发出去了。 「祈烬，我明天要去医院看郑临，你…要跟我去吗?」 他打了人，理应是要去道歉的，可他俩一见面就会掐架，她也不能再瞒着祈烬独自一人去见郑临，免得他再生误会。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起去。 去看他?祈烬气得都想把手机砸了，他大抵能猜到姜夏是去替他给那个sb道歉的，他不让她去，应该是没可能。 “咚!”祈烬一拳捶在桌面上，早知道打了人还要让姜夏去看那个sb,他就不那么干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惹姜夏生气，还能捶死郑临? 姜夏等了两分钟他也没回。 因为祈烬在百度，搜“怎么能干掉情敌还不让女朋友知道?” 「算了，你不愿意去，我自己去也行。」 这样也行，两个人交集少点好。 姜夏都改变主意了，祈烬此时回复她，「我去。」 单从字面判断，祈烬猜测她可能不开心了。 去就去，他明天要跟姜夏手拉手去!把郑临气到冒烟最好! 她以为他是想通了，「那行!」 「我明天能带那条皮筋吗?」 嗯?他话题怎么转到这儿了?「你手上不是有一条吗?」 她下午才给的。 「我有强迫症，皮筋，不能是单数。」 “……”她信。 …… 市一医院。 成功运用小计谋得以在院观察一天的郑临从下午五点就开始期待了。 掐着表在门边等人来，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郑临跑回病床，理了理病号服，坐得端庄。 “叩叩叩!” “班长?在吗?” 敲门声和姜夏的声音一同响起，郑临清清嗓子，“请进!” 姜夏带了一个果篮和一束鲜花，没踏进门，倾身放在门边的桌上，然后余光瞥眼身后的人，对郑临犹豫着道，“那个…班长，我还带了一个嗯…同班同学，来看你，你不会介意吧?” “啊?”微怔片刻，郑临笑着道，“怎么会呢?大家都是同学，能来看我我当然很开心!” 他估计是孙琦。 “那就好。”姜夏扭头，去勾祈烬的小指头，“进来吧!” 祈烬暗暗深呼吸一口，牢记姜夏在来时路上给他反复叮嘱的话:不骂人，不动手，表现良好，她亲一口。 一脚才踏进门，郑临的脸就黑绿黑绿的。 怎么会是祈烬? 姜夏为什么会跟他一起来? 祈烬的脸色稍微比他好点，冰冷且臭。 他两只脚跨进来后就直接站在了门口的位置，鞋跟贴着门框边，根本舍不得再往里头挪一步。 “……”姜夏给人赔笑，“班长，你不介意吧?” “呵呵”郑临干笑两声，假的不能再假的大度说，“没事儿。” “同学嘛，只不过我跟祈烬同学不是太熟而已。” 然后给祈烬使眼色，让他朝前走几步，这一个在外头，一个在里头，一点不像来探望的样子。 祈烬不情不愿，机械式地照办，一，二，三，走了三步，他偏头用眼神询问她，“可以了吗?” 姜夏回头看着那点距离，这跟刚才有什么区别? 算了，爱站哪站哪儿吧! 伸手关上门，姜夏上前到病床床尾的位置关心郑临的病情。 “班长，你这脸看起来还是很严重，明天回学校没事儿吗?” 要说不说，祈烬可真够狠的，把人脸打得跟猪头似的肿起来，上面还包着纱布，姜夏每看一眼，功德就要减一。 佛祖对不住，真的忍不住。 “没事儿没事儿，晚点就能消了!不影响我明天回校的!”郑临摸着脸道，“不过还是挺疼的!” “那要不找医生给你开些止疼药?” “有的，就在这桌上呢!”床头边上的桌子就摆了有一堆药，还有一杯水。 姜夏随之移到桌边去，郑临顺势请她帮个小忙，“姜夏，能帮我拿下那个止疼药吗?就是你手边那个!” “这个?”姜夏拾起药片，“你要现在吃吗?” “对!” “给!”递给他药时，她顺便把水递给他，一摸杯壁，不是温热的水，“水凉了，我给你接一杯热的吧!” “好!那就谢谢你了!” 姜夏去一旁的饮水机接水，郑临就朝祈烬甩个得意的眼神。 第63章 竖中指 后头的祈烬醋意飞到天边了，卧在兜里的两手捏得拳头发痒，妒火冲脑门，脚下一抬。 他要把这sb的脸打对称! 直起身抬头的姜夏一眼瞥过来，祈烬立马把脚收回去，低头看地板。 没察觉任何异常，姜夏将水递给郑临，等他吞完药片，她缓缓开口，“班长，昨天…你和祈烬发生了点不愉快，他动手是他不对，所以…” 逼祈烬现场给郑临道歉，姜夏估摸着没可能，还得自己来，“对不起!班长!你看病的费用都由我来出!” “?”郑临十分不理解，“姜夏，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你没错!这些费用也不用你出!” 明明打人的不是她，为什么要她来替祈烬道歉和包揽责任? 那个罪魁祸首却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站在那儿! 孬种! 转头朝祈烬怒道，“祈烬!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居然让她一个女孩子来替你担这些?” 祈烬闻言，拔腿就冲上来要揍人，全把那些姜夏说的话抛到脑后去了。 姜夏赶忙拦住他，可郑临不怕，一手拉姜夏，一手还要抡上去，跟人再来一架。“你别管，姜夏!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你有本事别回回都躲在姜夏身后!懦夫!没担当!” “班长!你别说了!”姜夏箍住祈烬的腰，拼了老命把人往后拖，“祈烬!祈烬!你忘了我说的吗?” “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彭——”祈烬一脚踢在病床尾的铁架上。 不能动手?他就动脚! 他靠脚也能把这个sb的脸扇肿到眼镜都戴不上! 震得床上的郑临都为之一吓，他赤脚从床上下来，一面拉姜夏，一面放狠话，“姜夏，这不关你的事!你出去!” “要打就打，有本事别躲她身后!” 姜夏放声喊:“郑临!你别说了!别说了!” 救命!他是嫌命不够长吗? 还敢这么挑衅祈烬! 祈烬这会儿发疯起来比过年的猪还难按!她都快没力气了，一旦松手，郑临不被打成傻子才怪! “祈烬!祈烬!”姜夏圈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胸口处，焦心地大喊，“你等等!你等等!我有话要说!我真的有话要说!我说完你再打!” 说完就能打? 祈烬愤愤地压住暂时的气焰，被她拉着出门。 “咔哒!”门关上。 祈烬余怒未消地站在墙边，弯腰下去等着她讲话，一低头，她亲了一口在他脸上。 “你…”呆愣地眨眼，就听姜夏说，“祈烬，我先把这个兑现给你，一会儿我进去，你就站在门边，千万别听郑临讲什么，也别进来，我再说两句话就走!” “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他就懵懵地看她开门再进去，伸手碰了碰脸颊，还挺热的。 他表现不好，她还亲他… 她怎么这么…好? 喜欢死她了! 姜夏背对着他在跟郑临谈话，“班长!你不该那么说祈烬!” “我…姜夏!你还看不明白吗?他就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崇尚暴力，谎话连篇…他们，他们所有人都能看清，为什么你…” “班长!”她打断郑临的话，“够了。” “祈烬是什么样儿的人，我自己有眼睛能看清!” “不需要别人来教我判断!” “我…”郑临正要上前拉人，一抬头，门边的祈烬正对着他两手竖中指。 眼尖的郑临还在他手腕上发现了姜夏曾戴过的皮筋。 都是亮颜色的，跟祈烬黑色袖子一对比就特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生怕郑临看不清，祈烬还举高一点，无声地对他道，“sb。” “你!” 姜夏见状回身看，祈烬正插兜靠在墙边盯着脚尖看。 “班长，你怎么了?”回过头问他。 她一回头，祈烬就单手朝他继续竖中指，竖完中指还要转两圈手腕，展示展示自己的小皮筋。 sb。你没有。 “祈烬!你别太过分!” “?”姜夏再一回身看，祈烬正垂头摆弄手上的皮筋。 “……”郑临怎么了? “好了，班长，那我们就先走了!” 临走了，祈烬还要从背后给他竖个中指。 气得人郑临要追上去把他手指掰下来，却在走廊碰到了陈怡雯。 “哎班长!” 她也是来看郑临的。 “你这…伤得还挺重。”听说他在厕所不小心摔了，明天就能回校，陈怡雯本来以为情况不会有多糟。 现在这么一瞧，他应该是脸朝地摔的。 “哦怡雯同学是你啊!你来医院是生病了吗?”他客套地问。 “不是，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她还让张妈炖了热汤来，“这么冷的天就该喝这个!” “谢谢啊，但我晚点就要出院了，可能喝不了了…” 他不爱喝热汤，不管炖的什么。 “这不还早嘛!喝一碗绝对够了!进去吧!我可亲手炖了好长时间的!”她挽着人手进门。 郑临觉得不妥，默默松开了，礼貌性夸她一句，“是吗，想不到你厨艺这么好!” “我不止厨艺好，别的也很好!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给他盛汤，陈怡雯暗示他。 “也是，毕竟我近视好久了。” “……” …… 半期考，姜夏成绩回升到了之前的水平。 数学照常没怎么上升，她干脆去孙倩那儿申请换学习小组。 孙倩看她学习态度良好，又上进就答应了。 成功地换进了祈烬那一组。 她要找祈烬补数学。 下课刚要去找他，隔壁班来人说叫一个人去办公室抱作文。 是上次半期考前没批阅完的那回。 半期考要改卷子，语文老师就压着没动。 语文课代表不在，靠一组的姜夏就被人叫去了。 “叩叩叩!” 敲门进去后，办公室也没老师，找到自己班的那批，第一本就是祈烬的。 姜夏好奇地翻开阅览，她还从没看过祈烬的作文。 翻到最近的一篇，里面掉落出一张纸。 拾起来一看，字迹娟秀工整，大概率是个女生的。 满满一页，开篇第一句是: 祈烬同学，你好，我喜欢你很久了! “!”这是一封别的女生写给祈烬的情书! 第64章 情敌是个美女 通篇读下来，那叫一个才华横溢，字里行间尽显真情流露，她要是祈烬，说不定就答应了! 不行!她放学得去会会这个情敌! 至于这份情书，那是人家送的，没理由给人拿出来，姜夏重新塞回去，合上作文本。 抱起东西往教室走。 就当不知道，发给祈烬，看他什么反应。 全部人的作文都发下去，独独留下祈烬的最后，单独地亲手给他。 递给他，姜夏就没走，站在祈烬的桌子前，瞪着个期待他回应的好奇的眼睛，守着他翻开本子。 “谢谢。” “不客气!” “……”祈烬双手接过来，说完谢谢后，小心翼翼抬一眼她，姜夏不回座，好像是在等他干什么一样。 祈烬悟不懂，只能把本子收进抽屉里，两只胳膊一伸，本子在被姜夏“啪”地按在桌面上，“你不翻开看看?” “看，看什么?” “看分数啊!”不然看什么? 他哪回作文不是高分，用得着看?不过祈烬没敢这么回答她，老老实实翻开了。 一掀开，就是一张覆盖住了分数的纸，姜夏还想指着它故意问是什么东西时，祈烬那手一捏，就反手丢进了垃圾桶。 刚伸出去个指头的姜夏，“……”什么手这么快? “那是什么啊?”问还是要问的。 “?”祈烬摇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这种不知道哪来的纸经常夹在作业本里，他一直都是当垃圾扔了的。 “……”怪不得，怪不得她们老说祈烬这人难追，敢情他压根儿没看人女生的情书! 也不知道有这回事! 他不看，姜夏只好自己捡回来，假装看两眼就“啊”了一声，拍在他桌上，“情书!” “有人给你写情书!” “哟哟哟!情书情书!哪儿哪儿?我看看我看看!”三组凑热闹的江凌远探过来一把抓走了纸张。 “哎哟我艹我艹这写的!”且声情并茂地朗读了出来，“都说流星有求必应，我愿在星空下等待，等到一颗星被我感动，载着我的思念和祝福，落在你熟睡的枕边!” “多彩的封信子，晃动着我的初恋。你亮晶的眼睛，引燃了我青春的热情!” “啧啧!读不下去了!鸡皮疙瘩掉一地!”抱着双臂一阵嫌弃，江凌远起身把纸张传给一组的孙琦，“给你看个好东西!” 这么肉麻的信不能他一个人看! “祈烬!快说!到底是谁给你写的这个情书?” 信没有署名，她想诈一波祈烬。 原来是情书，他还以为是谁给他塞的垃圾。 祈烬特诚恳地回答她，“不知道，我从没看过。” “真的没看过?”姜夏逼近他，俯身下去，两手撑在桌面，探究的目光定在他脸上。 看过也没什么，她也不会生气，把名字告诉她就行! “嗯。”她离得太近，周围有几个人望过来了，他就下意识后缩脖子，挪肩膀。 “躲什么呀?”她直接用手按住他肩膀，“真的没看过?” “嗯!”祈烬应得相当肯定。 看什么能有她好看?盯着她背影看一节课都比这要开心。 眼神不闪，目光坚定，鉴定完毕，他真的没看过。 “祈烬。”她忽的靠过来，跟他鼻尖对鼻尖，捏他的脸，又用食指挑一下他的下巴，夸他，“你还真挺乖的!” 从没见过这么守男德的帅哥! 祈烬的脸没出息地染红了。 “就喜欢你这种又乖又听话，虽然长着一张冷酷的脸，时常还暴躁，偶尔还看起来很奶的帅哥!” “继续保持!”拍拍他肩膀，姜夏就回了位。 徒留祈烬一人低垂着头在座位上，羞涩许久。 “给你!这谁写的啊?肉麻死了!”后桌的孙琦把看完的纸张扔给她。 “不知道啊!” “你不去查查?你情敌多得很呐!哪哪都是!” “怕什么!我可是正牌的!”一边回她，一边翻开作文本，入目一片涂得黑乎乎的，乱糟糟的。 “嗯?怎么回事?谁把我本子画成这样了?”接连着翻好几页，纸张都是破的，语文老师在新的一页备注了一句: 下课来找我。 “咋啦?”后头的孙琦问。 “你看!”姜夏把本子立起来给她瞧。 “靠!谁这么缺德?”孙琦当即夺过来，一拍桌子起身，朝众人大喊，“谁干的?” “谁把姜夏本子画成这样?站出来!” 众人噤声唏嘘，没人承认。 后排正因此次作文得了还不错的分数而沾沾自喜的陈怡雯一见这场面，心头的快感就更盛了。 得逞地哼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就撞进姜夏耳朵里。 “算了!孙琦!”拉孙琦坐下，姜夏收回本子，“你问了她也不会承认的!” “下次让我抓到，我一定用笔画在她脸上!”打抱不平只能到这里了。 没有监控，别人也不会认。 … 放学去了趟办公室，跟语文老师说明了情况后，就回来了。 穿过走廊，其他班在收拾东西回家，姜夏回去拿了那封情书，挨个到班门口去问。 遮着大部分内容，露出一两行字来问靠窗的女生，“同学!你帮我看看!这字像不像你们班哪个人的?” “嗯…”女生仔细端详片刻，“有点像我们班陆青知写的!她的字最工整了!” “那你能帮我叫她出来一下吗?” “行!”女生转头去叫人，姜夏就靠在墙边等。 直到一道阴影挡住了脚尖，姜夏一抬头，傻了三分。 “这，这个是你写的吗?” 女生点点头。 “!”写出这么娟秀的字的，居然是个身高一米七几，长相清冷的美女! 完了，不怕情敌有实力，就怕情敌是美女! 这还让她怎么质问，一开口她都怕自己流口水。 女生看她半天不说话，就光盯着自己，忍不住开口，“啥事儿啊，老妹儿?” 几度欲张嘴，不知说什么的姜夏，“……” 美女好，美女妙，美女口音还有点闹! “啧!”美女还是个急性子，姜夏不说话，她就上手推了人一把，“说话啊!找姐干哈啊?” 第65章 土豆妹妹 陆青知发誓，她没用劲儿，就这么轻轻一推，谁知道这个小土豆女孩就摔了。 姜夏也是一怔，她怎么就，怎么就被人推倒在地了呢? “……”两人短暂沉默，陆青知赶紧去扶她，“对不住啊对不住啊，我没想到你这么弱…这么轻!” “没事儿没事儿。”摆摆手，姜夏才记起自己来的目的，把纸张还给她，“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祈烬写这个?他已经女朋友了!” 虽然没公开。 “啊?哦，我不在乎!” “?”这美女还不好对付! “你，你什么意思?”姜夏恼怒道，连跟着音量提高了不少，“他有女朋友了!有女朋友了!” 难道她还想挺难而上? “啊啥时候的事儿?不是你别急啊，土豆妹妹!”陆青知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暴躁，拍着她肩膀让人冷静点，“有话儿慢慢说!” 这个土豆妹妹长得还挺可爱，一急会不会蹦起来打她? “你说谁是土豆?”姜夏一扬手，发觉她巨人一般把前头的阴影都罩完了，自己跟个虾米似的，顿时就怂了。 又怒又怂地鼓嘴，“我都说了，他有女朋友了!” “噗嗤!”陆青知不小心笑出了声，这才猜到一点原因，“哦我懂了，你就是他女朋友吧!” “对啊!怎么了?”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被比下去，姜夏叉腰而站，“我又漂亮又可爱!配祈烬绰绰有余好吧!” “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了!” “哦行吧!” “?”这么快就放弃了?姜夏不信，反问她，“你是不是骗我?骗我的话我可是会，会揍你的!” “你看没看过我在食堂门口那段大战蟑螂精的视频?我一个顶俩!” 能吓唬就吓唬，吓唬不动，就换策略。 “没看过。”陆青知拍着胸脯保证，“但你放心我不骗人!” “我承认，在看见你之前是挺喜欢祈烬的!就上网抄了篇作文塞到他本子里头了，没别的，就想让他知道知道!” “我这人就藏不住事儿!” “哦，是吗?”她怎么觉着陆青知说的话怪怪的，但又一时讲不出来，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也坦荡认了，那就算了。 “那行吧，我走了!” “哎!土豆妹妹!不加个微信啊?” “加什么微信?你可是我情敌!”这不是主要原因，这个陆青知老喊她土豆，嘲她矮，她会加她微信才怪! 她一溜烟跑了，陆青知觉得有趣，将那张纸团进手心，丢进了垃圾桶。 她这人还有个特点，随心。 得不到帅哥，那就得到帅哥的女朋友好了! … 教室。 人都走差不多了，就剩没回来的姜夏和去厕所的陈怡雯。 正好，祈烬要干点不道德的事。 课上他全部瞧见了，指定是陈怡雯这个sb画毁了姜夏的作文。 他要给姜夏报复回去。 祈烬到她桌前弯腰往抽屉里瞅，刚好作文本就在里头，省去了他去书包里翻的恶心劲儿。 拿出来，随手一翻开，就是本次的作文，老师给评了个48分。 是她有史以来最高的分数。 祈烬“唰”地给她撕了下来，刚开始还想着揉成一团直接丢她桌上，后来又觉得不解气，捡回来，摊开。 耐心地撕个粉粹，全丢她桌底下了。 再把本子丢进去，到前门门口去等姜夏。 不过，姜夏是从另一边楼梯上来，进的后门。 此时教室没人，正符合心意，姜夏去陈怡雯抽屉里翻东西，她才不是什么苦都逼自己吞下去，她要把陈怡雯的作文也给画毁。 还没摸到东西，就见她座位地下一堆纸碎屑，这个陈怡雯这么不讲卫生，垃圾弄得到处都是! 咕哝着打开本子，却发现没了，那最新的两三页纸消失了。 本子夹缝里还残有点点纸张，明显被人撕走了。 是哪个好心人这么有眼，先她一步下手了? 扔回她抽屉里，一转身，碰上了祈烬。 “!”吓死个人! “祈烬!你吓到我了!”嗔怒着，姜夏用头去撞他胸膛，“你走路没声音啊!” 祈烬稳稳接住，“对不起。” 没想吓她，就是想进来看看她做贼一样在教室里面是在干什么。 原来她是想来找陈怡雯的作文。 她这么生气，还好他已经帮她解决了。 突然想起来什么，姜夏拎上书包，拉他往外跑，“快走快走!” “咔哒”两下，就把教室前门和后门都锁了。 然后拉着祈烬一路跑出去。 等陈怡雯一回来，发现不仅人走光了，门还锁了，她所有东西，包括手机都在位置上。 “彭彭彭!”泄愤地踢了两脚在门上，陈怡雯还透过关紧的窗户望见了自己位置下一堆垃圾。 可恶!死姜夏!她绝对是故意的! 姜夏今天值日，班里有规定 ，值日生负责完卫生最后走，也只有当天的值日生能锁门。 趁自己不在不仅提前跑了，还有意锁了门，很好，又欠了一笔没还清的账! 她迟早要把她锁里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当晚，姜夏就开始动笔，琢磨着给祈烬写一封情书。 就把它当一份礼物送给他。 可她文笔不行，上网抄又显得不真诚，自己憋又两三个小时憋不出来。 一拍脑袋，还是先问问祈烬好了，先探探他喜欢什么样儿的文风。 「祈烬，你喜欢今天那个女生给你送的情书吗?」 祈烬收到这条消息后，马上就回了，「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这肯定是姜夏在试探他，他要接了她一定生气，冥思苦想，他回了句， 「不收，不看，不喜欢，我都丢垃圾桶了。」 “……”他不会以为她还在打探什么吧? 算了，姜夏不指望从他那儿得到什么灵感，自己闷头苦写，还喝了一杯咖啡，熬到凌晨，终于写出了一篇满意的。 找一个信封正式地装起来，署名，贴个小贴纸，满怀期待亲了一口。 祈烬看到了一定会很喜欢的! 说不定还会感动得在她怀里流泪! 想想就兴奋! … “喏!给你!” 第66章 不堪入目的情书 第二天放学，姜夏才送出去。 “这是…?”祈烬接到手，是一个信封，封面精心设计过，贴了可爱的小贴纸，正中央还画了一颗红爱心，右下角写了她名字。 “想知道啊?”姜夏倒着走，笑得神秘，搓了搓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祈烬就过去了，谁知道她突然恶劣地笑着，一下拽着他衣领的两道抽绳，拉下，将手伸进了他脖颈，“嘿!” “嘶!”她手冰得祈烬肩胛骨都缩了起来，手掌暖热她又换手背，“啊~祈烬，你真暖和!” “浑身就跟个发热宝一样!哪哪都热!” 入冬有一段时间了，最近降温得厉害，天气干冷，她鼻子都通红的，时常跟他说话就像现在这样吸吸鼻子。 有时候鼻子不舒服还会做出拱鼻子这种小动作，在祈烬眼里，真、t、m、可、爱! 他弯着腰跟她眼神相对，再近点，能碰上她凉凉的鼻尖，超级想亲她，现在。 祈烬咽咽口水。 “你把耳朵侧过来!”她又用冰凉的手去捏他一只耳朵，吐出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又痒又暖。 “这里面是我给你写的——情书!”最后两个字喊得超大声，语气明显兴奋。 祈烬不可置信得瞳孔一缩，无意识地眨眼，呆滞得眼神都失了焦。 情，情书?! 他有生之年竟然能收到姜夏给的情书! 这不是在做梦吗? 脸上被她拍了两下，冰凉的触感传递到大脑，祈烬猛然回过神来，这不是梦。 姜夏很满意他的反应。 捧着他的脸，扮可怜叮嘱他，“祈烬，我写这个写得可辛苦了!从昨晚十点多写到凌晨，还喝了一杯难喝的咖啡，眼皮撑得都打架了也没舍得先睡的!” “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其中真情可谓感天动地，我一边流泪一边写完的!” “我才不像她们，只知道从网上抄，一点儿都不真诚!” “我给你这一份一定是最独一无二的!” 别人能给的，她也给的起!还要给的与众不同，让祈烬多年之后的某一天想起来还会印象深刻到失笑。 她要让他知道，做她姜夏的男朋友准幸福!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看，认真看，一字一句，不能跳行地看!知道吗?” “嗯!”祈烬郑重地点头。 也不用她这么提醒，凡是她送的，他都倍感珍惜。 这情书，回去看完就裱起来珍藏! … 回到家，祈烬坐在桌前发呆，迟迟没打开，大脑还沉溺在收到情书那一刻的喜悦。 “叮!” 手机震动，是微信的消息。 祈烬点开来看，有个陌生人请求添加好友，头像是只笑得很贱的哈士奇。这个人备注了， 「哥门儿!是我!快通过!」 祈烬一般不予理会，一看这备注猜也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猜到了，更不想加了。 这个sb到底从哪儿弄来他的联系方式的? “叮!”他一分钟没通过，又来了一条申请 「哥们儿!我!江凌远!快通过!」 祈烬冷漠地关掉手机。 “叮!” 祈烬这回想给他拒绝，可他备注换成了， 「哥!求你!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别以为这样，总拿姜夏来讨好他，他就会一次次妥协。 两秒后。 “你已添加了西城我最帅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江凌远:「擦!老子终于加上了!」 「哪来的」 「啥?」 「微信」 「我问姜夏的啊!」全班只有姜夏有祈烬微信，他不问她问谁。 原来是姜夏给的，那算了，多一个江凌远也没事。 「干啥呢?游戏开一把不?」 祈烬本没打算再回，眼光从桌上的信封挪过，还是回了，发了张照片过去。 「这是啥?信?」 「情书」 “!”又是情书，祈烬真艳福不浅呐!收情书到手软，江凌远咋舌。 「姜夏给我的」 “!!!”大劲爆啊!江凌远迫不及待催他打开看，「快拆快拆!我要看!」 「拍给我拍给我!」 外人哪有机会先看?祈烬没立刻回，自己揭开来，期待感与幸福感满满地将对折的纸张打开来了: 「祈烬，我好喜欢你! 从前与你交往浅，觉得你冷酷，阴郁，生人勿近，一定不好惹，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随着我们交集变多，我对你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第一次跟你打招呼那天，你就马脚全漏了。 上楼梯偷偷等我，摸个手耳垂红得没法看，喝我喝过的水后就马上脸爆红… 其实你压根纯情得不行，却总是装出一副很冷的样子做你的面具。 面具之下的你又是另一副样子。」 读到这里为止，一切正常，祈烬颇为感动。 接下来的画风就如马路上的车遇上了急转弯，转换得巨快。 「你有时候反应真的很慢，慢到让我觉得你有点萌! 你那天送我回家，我在路上亲了你，你就跟被施法了一样定在那儿，我让你脱衣服你还答应，睁着个湿漉的狗狗眼看我，我当时就… 太后悔了，你嘴巴长得那么好看又红，我当时就应该把你衣服扒了，给你按到墙上，亲死你!亲死你!把你嘴巴亲肿!亲破! 但你又很听话，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话说你真的很娇!娇得想令我无时无刻不萌生一种\\u0027不得不对你做点什么\\u0027的念头。 约你去小树林那回，我说以后要娶你当老婆是真心话，没办法，你真太xx娇了! 那个害羞的劲儿看得我当场就想犯冲动! 可惜我不是个男的，不然我就好好疼你了! 还有我发现你有体香那天，我是无比震惊的，居然有男孩子一身奶香儿味儿! 好闻到我想舔你! 不知道下次我去你家，能不能让我…嘿嘿! 但我估计你不会同意，因为你也确实很小气。 你明明有腹肌，却不让我摸!打视频，你也不接，在你家留宿，我说可以给你搓澡你竟然还锁门! 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有本事你夏天穿一百件，否则我一定徒手把你上衣撕烂! 第67章 后山 我最近还发现你挺会撒娇的! 特别是你手受伤那次，跟我喊我疼时，我就…想蹂躏你! 真想听你喊八百遍不同的疼! 要娇喘着的那种，还有闷哼的那种，还有隐忍到极致憋出来的那种… 你也蛮会哭的，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可怜，我都想把心掏给你了! 说真的，你下回别哭了，一哭我就想欺负你，我这人很坏，巴不得你哭一整天，哭到嗓子哑… 我还没见过男生哭到倒抽气的样子，你会吗? 要不你一会儿酝酿一下，录个视频给我，顺便拍一下你101的胸围!不要穿衣服的那种! 以上，我夸赞的，是你的优点，控诉的，是你的特点，不算缺点。 还有太多我暂时写不下了，你要想知道就以后听我慢慢说! 总之，这些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当然，其中也不乏你长得帅的缘故。 所以帅哥，黑凤梨你哟! （爱心，爱心，爱心!） 姜夏。」 短短几百字看完却冒了一身冷汗的祈烬:“……” 这到底是情书，还是骚扰信? 姜夏竟然对他有这么多…污秽的想法! 偏偏每个看起来又变态又正常，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变态了，没曾想姜夏比他还变态! “叮!” 江凌远发来消息， 「哥们儿!看完没啊?快发我!」 祈烬干脆无视掉，这怎么能发出去? 看完，装回信封，祈烬手都抖，他有点担心以后跟姜夏在一起的每一天了。 迟迟等不见祈烬的回应，江凌远去问姜夏，她也不给看，说是人秘密。 谁让他八卦心重，转头花重金去求孙琦。 「姐妹儿，江凌远那傻子想看你写给祈烬的情书!」 「那怎么行!」 「他给我转了200。」 “……”姜夏转念一想，200的话给他看眼也不是不行… 「那就一份，你让他找祈烬吧!就说我让看的!」 「行!我俩平分!」 “啥?耍我呢!祈烬他就是不给我看!”感觉被耍的了的江凌远给孙琦打电话，“他也不回我!” “那我也没办法，情书在祈烬手里!你自己求他吧!” “我咋求啊?好话都说尽了!” 孙琦给他出了个馊主意，“你给他磕个头呗!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江凌远就知道，孙琦这人大大的不靠谱! “孙琦!你还收了我钱呢!” “你愿意给的，我还能拦着你不成?”还好她手快，早就收了。 “还给我!” “就不!略略略!嘟嘟嘟…” 孙琦挂断了。 江凌远没法，只好再去磨祈烬，祈烬把他拉黑了。 “啊啊啊啊!”痛失了两百还失去了兄弟友谊的江凌远气得捶胸顿足。 啥也没做就白白赚了一百的姜夏给祈烬发消息，「祈烬祈烬!我刚花一分钟赚了一百零花钱!我厉害吗?」 「厉害。」 「那我可以买你洗澡开视频一分钟吗?」 “……”完了，他已经可以预见他下半辈子的生活了! 「早点休息，晚安。」 「情书还我!」 “……” …… 月底没有月考，进入12份两周左右，西城就下大雪了。 这段时间到一月份是整个西城最冷的阶段，也是西城雪景最负盛名的时候。 玩雪跟踩水一个道理，越玩越停不下来，尤其是姜夏。 学校空地多且大，到处是没过膝盖深厚度的积雪。 放学也有人来后山这块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但没人像姜夏这样玩得那么疯。 她今天穿了件厚毛衣，外面罩一件厚棉袄，脖子上还围了草莓图案的围巾，扎了丸子头，戴了毛绒发卡。 一身都是白色的，扎进雪堆里，祈烬根本找不到她。 孙琦在拍美照，江凌远在堆雪人，姜夏就从一个雪堆钻到另一个雪堆里，吓祈烬。 这回钻错了方向，一下拱出来撞错了人。 是陆青知。 “不好意思啊!”她准备钻回去，被陆青知勾着笑拎着后领子，拽了出来。 “啊啊啊!你干嘛?”她穿得厚，在地上扑腾就像只小海豚，引得陆青知笑意不止。 土豆妹妹还真可爱! “好巧啊!土豆妹妹!”陆青知松开她，等她爬起来的同时打招呼，“你来玩雪?” “你还笑!快拉我!”她起不来了，她还嘲笑她。 陆青知将她扶起来，她自己拍掉身上的雪反问她，“你干嘛来这?” “玩雪啊!”玩雪是假的，只不过听说这两天有很多人来后山，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她。 “哦!”本来跟她也没那么多话，姜夏转身要走，陆青知叫住她。 “不过，要玩雪还是得去别的地方!”她看她玩得不亦乐乎，想必是会很感兴趣。 “去哪儿啊?”姜夏果真被吸引住了。 “去东方冰雪世界!那里还有滑雪场!”她试着抛出一个引子，看姜夏会不会上钩，“周末刚好开着，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一听要跟她去，姜夏就拒绝了。 “那行吧!”陆青知无所谓地转身，离开时却换做一副计谋已达的表情。 她赌，她会来。 事实上姜夏也想去，只不过要跟祈烬去。 一转身，便看见祈烬背对着她在找自己。 心生一计，钻进旁边的雪堆里，像蚕蛹一般蛄蛹着梭到祈烬脚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祈烬一惊，本能抬脚，一踢出去，炫飞了江凌远堆的雪人的脑袋。 江凌远:“……” 再低头一看，姜夏正朝他傻呵呵地笑，祈烬两手掐着她肩膀将人提起来，她脸冻得红扑扑的，撩两下头发，抓他手，举起在地上捡的东西，“祈烬祈烬!我捡到了一根胡萝卜!” 色泽鲜红，一看就甜脆可口。 “这个…”他刚想说脏，她就随便拍两下咬了一口，尝了，没毒能吃，“嗯嗯!祈烬!是甜的!” “……”小时候就爱捡垃圾往嘴里塞，长大了也没变。 “你尝!” 那边正满地找雪人鼻子的江凌远一抬头，姜夏把咬了一口的胡萝卜杵在祈烬脸上。 祈烬说不吃，还说给她洗洗再吃! “啊啊啊啊啊啊!那是我花了五块钱从食堂大妈那里买的!” “快看!有人要从那山头跳下来!” 第68章 借十块钱擦嘴用 江凌远正号哭之际，在自拍的孙琦发现了远处那山头上的动静，惊呼出声。 几人闻言望过去，有两个人站在山头顶上，旁边挨着的就是小悬崖，掉下去命大能活也要成植物人。 那处是学校明令禁止去的地方，一旦发生知足掉下去的事件，学校要承担不可估量的风险。 距离过远，望不清人脸，只能依稀辨认出两人是穿着校服的，身高差异大的女孩子。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冲突，个子较矮的那个被高个子那个逼到了没有退路。 紧接着，“哗啦”，高个子的把矮个子的推下去了。 几人吓呆了，等到孙琦再想起拿手机拍下那人的样子时，她已经慌张跑走了。 几人跑到案发现场时，浑身是血的女孩已经奄奄一息，江凌远给孙倩打电话，孙琦躲在后头没敢看，姜夏依靠在祈烬怀里频频偷看了女孩好几眼。 她总觉得她眼熟，但她面朝下，整张脸都磕在了石块上，血流不止，看不清她的面貌。 但单从她这穿着，短发，以及身材来看，姜夏大脑里闪过一种可能性，张可可。 陈怡雯那个胆子巨小的同桌。 那个高个子女孩，该不会…是陈怡雯吧? … 学校来了众多老师，叫120抬走了女孩儿，现场封锁了起来，校长组织各个老师连夜开了会议，吩咐务必要压下这件事。 几人被校长等老师连番做了好几轮洗脑工作才放回家。 回去路上，孙琦就撑不住吐了。 那画面让她不禁想起他爸爸欠债被那些人活活打死的场面，也是这样血腥。 抱着垃圾桶吐得胃里倒出些酸水来，江凌远吓一跳给她拍背，他一个男的，也不常带纸巾湿巾啊什么的，在兜里摸半天只找到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忍痛，递给她擦嘴。 吐完的孙琦顺着墙边缓缓滑坐下来，瞥了一眼，接过来，揣进兜里了。 “……”江凌远在她面前蹲下，真找不到什么说她的词语了，“不是，我说，你…” 她脸煞白，脸色恹恹的，江凌远把话吞了回去，可他又见不得别人脏兮兮的，他就是典型那种自己脏可以，但别人绝不能脏。 特别是脸这块。 不然他要抓狂。 受不了，难受得要死。 缓了片刻，孙琦要摸兜，掏纸巾，谁知道江凌远突然发疯一样“嗷”了一声，粗鲁地用大衣袖子胡乱蹭两下她的嘴角，然后暴躁地起身，转身炸毛地无能地嘶叫，“啊啊啊!脏死了脏死了!” 孙琦嘴角都被他蹭红了，“江凌远!你神经病啊!” 发完疯，江凌远才怨怨地转过来，见她拿了一张纸巾出来，又开始嚎，“你有纸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将茶香味的纸巾展开，闻着这味道孙琦觉得好受多了。 “还我十块钱!”害他白搭了袖子! “不给!”孙琦捂紧口袋，警惕地站起来，后退两大步，“你都给我了!哪有还要收回去的道理?” “我那是不知道你有纸，借给你用的!既然你有，那不得还我啊!” 孙琦这种占了小便宜的，哪会让它溜走的人，才不肯给，转身就要跑。 “唉!你…”江凌远还没提醒出口，她就撞上了人。 好巧，撞上的还是李晓辉。 李晓辉身边的女人跟着转过头来，孙琦和江凌远大惊失色，“老，老，老师?!” 四人皆是一愣。 冷寂的空气里夹杂着几片飞舞的雪花，落在女人羞红的脸上。 “我，我先走了!”把奶茶塞给李晓辉，她就跑了。 “那，那啥?碰巧，碰巧遇上的而已!”李晓辉找着蹩脚的理由，装作若无其事，喝了一口奶茶，朝江凌远道，“早点回家啊!” 然后离去。 “……”以为他是傻子吗? “江，江凌远!”孙琦从地上爬起来，拉着他胳膊不可思议道，“你老舅居然和语文老师谈恋爱!” 不是说不准，只是校长怕情侣会做出些对学生影响不太好的亲密举动。 马后炮的江凌远，“我就说嘛!他上回是在骗人!那手拍得又白又嫩，一看就不是我老舅的!他那手糙得跟他人一样!” 他老舅竟然这么有福气!把温柔又漂亮的语文老师拿下了! “不公平!孙琦!你说!咱们语文老师是不是挑男人的时候被大雾迷了眼?” “啪”一下，倒回来的李晓辉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再给老子歪歪唧唧，今晚别回家了!搁马路上去睡!” 他就知道这小子会说他坏话，特意倒回来听的。 还真让他抓着了。 “哦。”江凌远捂着脑袋蔫蔫地答。 等人一走，他回头，孙琦揣着他的十块钱跑得飞快。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当晚，姜夏做了噩梦，梦见了女生一脸血向她求救，还梦见了祈烬也被人推下了山崖。 惊得她半夜坐起，想给祈烬发微信，却又怕打扰他。 这么晚，他早该睡了。 手机刚一放下，他就来了消息， 「不怕，我在。」 “?!”她都没发一个标点符号过去，他怎么知道她怕? 「祈烬，你没睡吗?」 「没有。」 她放学就一直缩在他怀里，要他牵手，又要抱着他才肯走，一步一步挪得比路边坐轮椅的老爷爷还慢。 他就知道她怕极了。 说不定晚上还会噩梦，别的小朋友噩梦醒来会找妈妈，她找不了。 在床上躺下后，就一直盯着微信界面瞧，将和她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地看，怎么都不腻。 某一刻，页面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就晓得了，她这会儿醒了。 「啊?你失眠了吗?」 祈烬顺势答她，「嗯。」 「那正好，我也睡不着了，我们打视频好不好?」 「好。」 视频接通，他那边只开了盏小暖黄的夜灯，倒是衬得他轮廓晕乎的，耳廓连着下颌处染了一层薄薄的暖光，格外温柔。 两人都是侧卧而躺，姜夏将头发拨到耳后去，给他叙述自己的梦内容。 “祈烬，我刚梦见你掉下山崖了，我找不见你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第69章 我会很难过的 她脸上不难看出还有一道泪痕，说的是真的。 “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别去荒郊野外，山头啊，悬崖啊什么的地方?” 她真的很怕他摔下去，再一次消失在她生命里。 “嗯，我不去。”只是梦而已，她这么担心他，还哭得跟小花猫一样，叫祈烬好不心疼。 “你要是，要是…”一回想起那个梦，姜夏就抹眼泪，“真摔成植物人了，我会很难过的!” “到时候你躺在医院里，我要，我要起很早，去打工给你赚医药费，因为你都植物人了肯定需要很多钱来治疗，然后我中午在工厂打螺丝完了还不能吃带肉的饭菜，我得省钱…” “下午6点下班，我回来给你交隔三差五就要交的七七八八的费用，然后买一个馒头吃完，还要去夜市摆地摊，一个摊卖烧烤，一个摊卖凉皮，一晚上卖500块，还要倒贴给城管100。” “晚上结束回来，我还要给你做每日护理，到第二天5点我又要起床扫大街，恰逢周末我还要送外卖，送给客人的汤洒了我还要赔钱的!呜呜呜…” 她越说哭得越伤心，仿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真的会难过的，我周末真的起不来那么早…” “……”祈烬内心五味杂陈。 几度欲开口，竟找不到话语可以说，最后看她哭得都抽搭了，也挤出来几个字，“你…别哭了。” “那，那你可以…早点醒来吗?”她边抹脸，边问他。 “……”祈烬嘴角一抽，他压根人就在这儿! 还是答应了，“嗯，可以。” “真的吗?你要是早醒个三五年，我们可以省很多钱的!”她不死心追问。 祈烬抬头望眼天花板，无奈地叹气，然后，视线移回屏幕上，“真的，我会努力的。” 努力早醒不太可能，他可以努力早点噶，能给她省更多钱，但是那样他又舍不得她。 “那好吧!”姜夏吸吸鼻子，擦干眼角的泪珠，顺着道，“那你后天可以带我东方冰雪世界去滑雪吗?” 他怀疑她来这么一套就是为了骗他去那么远的地方玩儿。 “能。” “哦耶!祈烬你最好了!么么么!”她撅着嘴朝屏幕一个劲儿亲他的脸。 “拜拜，那我睡了!”接着就挂断了。 “……”只留得黑夜里无声失笑的祈烬，指腹盖在手机上，隔着屏幕似乎就能感受她的温度。 这么亲算什么?要当面亲才叫好。 …… 姜夏叫了孙琦，江凌远从孙琦那儿打探来消息也要跟着一块儿去。 东方冰雪世界不在西城，在外省，不过坐高铁也很快。 为了不耽误时间和行程，姜夏定了三个闹钟才把自己硬生生叫醒，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出来后，一头栽进祈烬怀里。 困得睁不开眼，祈烬把她塞进出租车，她就全程靠在他肩膀上补觉，睡得口水直流。 祈烬穿的大衣面料有些滑，司机开车也很颠簸，她的脑袋老是支不住往下掉，祈烬只得不厌其烦用手掌拖住她脸，再轻轻带回肩上。 结果就是，到了高铁站下车，她喊脖子酸疼。 四个人买的位置是同一排，姜夏，祈烬，一个男生连坐，过道旁是孙琦和江凌远。 “你干嘛要买我们坐一起?”对于这个位置孙琦很不满意，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坐。 “谁想跟你坐了!就这两个位置了!爱坐不坐，不坐拉倒!”江凌远抱臂没好气朝她道。 “你冲我嚷嚷什么呀你?不知道公共场所要安静啊?没素质!”她就问一嘴，谁想到他态度那么差。 “你说谁没素质?”他江凌远可是最讲素质的三好生! “你干嘛你干嘛?想揍我?”他胳膊一抬，孙琦就横横地把脸仰过去，“来来来!有本事往这儿打!” 她不削死他! “哼!好男不跟女斗!”他只想伸手挠挠痒而已。 男生:“……”这俩b真吵，他还是把头偏到另一边好了。 姜夏一上车就揉自己脖子，怎么着都不得劲儿，仰着个可怜巴巴的小脸求祈烬，“祈烬，我刚在车上睡得好不舒服，现在脖子还疼，你能不能帮我按摩一下?” “嗯。”她就侧过身去，取下围巾，露出白嫩的后脖颈，等着他服务。 祈烬擦了擦手，确保自己手部温度是热的，才上手轻柔地按揉在她颈部两侧，她跟着左右晃小脑袋，去翻祈烬给她的包。 一个黑色小背包，装得鼓鼓的，拉链一开，里头是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她扯他的袖子问，“祈烬，这都是给我的吗?” “嗯。”他担心她饿。 姜夏继续往里面翻，都是她爱吃的，她要给祈烬加大分! “我好了，不用按了。”拿了块巧克力饼干，姜夏摘了口罩就背靠在窗边嚼，一面咬饼干，一面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清亮的眸子里酝酿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被她盯得不自在，祈烬垂头不知道该看哪儿。 “祈烬。”她忽然叫他一声，还朝他勾指头。 “嗯?” “你过来，我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祈烬向来是听话的，倾身过去，侧耳朵等她讲，“我要是说我现在想亲你，你会怎么样?” 刚说完，祈烬耳垂红了。 他能怎么样，接受呗! “算啦!一会儿下车再亲吧!”暂时放过他好了，在这儿这么做也不合适。 祈烬还想说些什么，生生压下去了。 姜夏其实很坏，每回撩完又不负责。 两人讲得很小声，但男生还是一字不落听清了，“……” 莫名觉得烦躁和难受，把身上穿的羽绒服脱下来罩在脸上，一路睡过去。 车子没开多久，孙琦就给姜夏发微信， 「姐妹儿，我好饿，能不能给点吃的?」她大早就起了，早饭都没吃就来赶车。 饿得睡不早，转头就看见姜夏那儿有吃的。 她偏头跟祈烬征求，“祈烬，我能分点给孙琦吗?” “你做主。”虽然有点不爽，单为她准备的，只能属于她。 分了点给孙琦，旁边眼馋的江凌远两眼放光问她，“哪儿来的啊?” “我找姜夏要的，不过这是祈烬的。” 江凌远马上给祈烬发微信，「哥们儿，求投喂!」 第70章 我打你你会喜欢吗 「饿饿饿!」 这次祈烬回得很快， 「饿死」 分给孙琦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让了，还要分给这sb，做梦! “……”江凌远暴躁地抓两把头发，这还是兄弟呢嘛?这么无情! 但孙琦吃得他心馋，他只好去求人，讨好地笑笑，“那个，能不能，给我也尝一口?” 孙琦连个眼神也不施舍给他。 江凌远换了个策略，微信发了个巨额的红包给她，“快收孙琦!我付钱了!” 他保证她会吃这招! 孙琦一点开，红包到账5毛钱。 “……”拿她当要饭呢? 把钱退了回去，孙琦收起零食，闭眼睡觉。 嘿?她居然这回不收!上上计都用完了，他只得使出下下计了。 磨她。 只要不停缠着她，她就能答应，他往回这么用计，李晓辉准会松口。 不过，这招从没在孙琦身上试验过，他得先放放招，探探。 小心翼翼戳她胳膊，她只皱皱眉，没别的反应，那就说明可以出招了。 挪坐过去一点儿，在孙琦耳边咬字道，“孙琦～求你了～” 孙琦猛地睁眼，然后反手给了他清脆的一巴掌。 周围人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 捂着脸委屈难愤的江凌远，“你为什么打我?” 孙琦忍住想哕的冲动，一股脑把所有零食都扔给他，“都给你都给你!” 接着侧身过去，紧挨着过道那边睡觉，真是恶心反胃到恶心吐了! “你全给我啊?你不吃啊?”还挺有效，虽然挨了一巴掌，但她打得也没多重，而且，她手…还挺软的! 孙琦捂住耳朵，默念，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 这边的姜夏问祈烬，“祈烬，为什么我觉得江凌远被打了好像也不怎么生气?” “他喜欢。”那sb纯纯就是喜欢犯贱。 “啊?他喜欢…被人打吗?”姜夏觉得这种心理有点像上回和祈烬说的s,m的特质。 江凌远不会是m吧? 姜夏接着问个无厘头的问题，“祈烬，那要是我打你你会喜欢吗?” “……”为什么女朋友像十万个为什么? 她到底怎么想出这些让人无所适从的问题的? 但她求知的眼神太炙热，祈烬又一向对于她不太会敷衍，即使眉头皱得能夹苍蝇，他还是反问了，“为什么…要打我?” 很乖也要被打吗? “我喜欢呀!” “……”祈烬老血涌上来，险些没呛死。 扶着座椅扶手的指尖都泛白，声线颤抖，“怎么，怎么…打?” 他看看能不能承受再说。 “就…”姜夏还认真想了想，“随便给你一巴掌什么的!脸上!腰上!屁股上!” “!!!”不得行不得行!可她是个女孩子，打人又不疼! 就在祈烬纠结万分时，身边的男生终于忍不住撤掉脸上的衣服，起身离开去找乘务员办理升座了。 “你抖什么呀祈烬?”她看他手扒在椅子上牢牢的，肩膀却隐隐抽动，“你不会以为我说的真的吧?” “嗯?” “我只是好奇问问，笨蛋!我才不是那种人!”姜夏抓住他的手，安抚他，“我没有那种癖好!我才不舍得打你呢，祈烬最好了!” 祈烬至此松了气，幸亏，幸亏她还没那么变态。 下车的时候，祈烬是走在前头的，还走得有些急，姜夏一时间拉不住他手，就走散了，只好倒回来跟孙琦一起出站。 “诶?祈烬不等你啊?” 她个子小，扎在人堆里很难找得着，孙琦一手牵着她，一手护着她身侧，以防别人撞到她。 姜夏气呼呼哼了一声，“不等就不等!我自己也能走!” 然后头靠在孙琦身上，依偎着她贴贴，“还是姐姐好!” “咋啦?你们吵架了?” “没有!就是他可小气了!我想摸摸他都不准!你说我是他女朋友，摸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举动吗?” “对啊!”孙琦附和着，“摸一下小手啊，小脸啊也不过分呐!” 搞不懂祈烬那人怎么这么死板! “嗯!嗯!” 出了站，祈烬就在外头等着了。 “话说，”孙琦还是好奇地问，“你摸他哪儿他不让啊?” “大腿啊!” “…嘶”这就让孙琦有点难判断了。 祈烬刚把手伸出去，姜夏就气哼着走了。 他只能尴尬地收回去，跟在两人身后。 后来的江凌远跟上他，忍不住说两句，“不是我说啊哥们儿，你也太那啥了!人小姑娘就想摸一下，你也不答应，扭捏得跟什么似的!” 他刚可都听见了，姜夏吐槽祈烬小气，都男女朋友了还玩纯情那套! 祈烬有苦说不出，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去，江凌远讪讪地闭嘴。 谁都不知道，姜夏是要摸他的大、腿。 摸一下就算了，祈烬装睡随她去了，可她越摸越起劲儿，凑过来用手戳他眼睫毛看他睡没睡着，他憋着没动。 她就开始放肆了。 手覆在他大腿上又捏又揉，左侧边摸一把，右侧边摸一把，再抓一把实心的肉。 这都算了。 她还在上面摩擦! 他隐约听见她嘀咕，“祈烬大腿的肉好紧实啊!” “手感好好…” “怎么穿这么厚的裤子…” 终于，在她小手向上探寻的那一秒，祈烬睁眼了，挡住她作乱的手，哑着低音求她，“别这样了…” “哦那好吧!”嘴上答应着，手是一点儿没移开。 祈烬就抓着她手腕带回她座椅上了。 她就生气了。 … 冰雪世界就在对门那显眼的地方，步行两分钟就到了大门。 进门后要到售票处去刷票，过了检查通道才能进去。 正值周末假期，游客非常多，大多是父母带小孩儿来玩的。 光排队就花了半个多小时，人挤着就容易碰到，推攘。 姜夏被后面一个插队的大哥挤到了别处，挤着挤着孙琦也看不到了，人头攒动，找不到祈烬，她边踮脚四处望，一边掏手机给他打电话。 翻小挎包里的手机一个不注意，又被一个大妈一屁股怼到了旁边，撞上了别人后背，跟人道歉后才要蹲下去捡手机。 刚弯腰，有人从后面揽住了她肩膀。 第71章 普信男 “别蹲!” 然后是一只胳膊伸过来，替她挡住了朝她涌来的一波人。 姜夏顺着抬头望，是祈烬。 圈着她，等周围这小一块儿空地松那么一些，祈烬快速拾起她的手机，牵着她朝里场走。 一路路过步行道，雪人区，冰雪堡…到达滑雪场，姜夏全程盯着祈烬那比她人生规划还要清晰的下颌线痴痴地瞧。 到了换装区，她还看，搞得祈烬不好意思，“怎么了吗?” “有一说一祈烬，你刚才的动作真的很帅!”她像个他的小迷妹，被迷得神魂颠倒到顿时冒星星眼。 两手合十求他，“你能再做一遍给我看吗?就那个!” “别动!让我来!”她伸手演得生动有趣，可他讲得根本不是这句。 “真的可帅了!况且你长得不比韩剧里的男主差!”她也终于能理解被男主英雄救美时的女主心态了。 她方才大意了，在那么多人挤着的状况下只顾要捡手机，一旦蹲下被人潮一推，百分百会摔，极大有可能被踩中。 继而发生踩踏事故。 她电话都没打出去，他就来到了自己身边，护住她，越是现实生活里平淡的小事越足够让人心动好久。 人多，祈烬不好再跟她搂搂抱抱的，姜夏也不恼，自己举着他手臂就卷住自己往他怀里钻，“祈烬，一会儿滑雪你可要抓紧我的手，不然我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跌到别人怀里去了哟!” 暗戳戳警告他，别再把她丢下自己走了! “如果对方还是个好看的小哥哥的话，那我就考虑考虑跟他滑雪喽!” 祈烬闻言，箍着她肩的手都暗自用了几分劲儿，谁敢跟他抢人，他拿他当滑板滑! 轮到两人换穿戴装备及护具时，江凌远和孙琦也到了。 “你们刚去哪儿啊?我都找不着你了!”前面有工作人员辅导试穿，姜夏与孙琦一同坐下，一面穿戴，一面问她。 “没有啊，就在原地呢!我俩跟那个没素质的大叔吵架呢!就插队进来把你挤出去那个!” 小姐妹一下就被人挤飞了，她那会儿就忙着骂人呢，都忘了找她了。 “啊?那你们吵赢了吗?” 孙琦冲她得瑟地扬眉，“那当然!你姐姐我可是三寸不烂之舌!骂人这块从没输过!” “棒!”给她一个大大的赞，姜夏接着问，“道歉没?” 插队可耻，不道歉更可耻! “那还用说!肯定的啊!道得可诚心了，边哭边说他错了!” 她把大叔骂得脸涨红，好不巧大叔还是个脸皮薄的，没说两句就流泪了，她就让人滚后面去了。 “……”骂到人一大老爷们儿当场哭，这不去做滴滴代骂都可惜了。 那边一坐下的江凌远就同祈烬转述那个战况十分精彩的画面。 “真tm开眼了哥们儿了!你是不知道孙琦那嘴跟机关枪似的又快又准，把人堵得一个屁都憋不出来!” “那一个四十好几的大叔被她骂得最后脸红脖子粗的，我还说他要敢不道歉就拳头招呼他，谁想到压根儿用不上!” “哦对!我得记下来，句句是精华!下次跟人吵能用!”护具戴到一半，江凌远从包里摸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字。 穿戴完毕的祈烬直起身来，见他打了一行字:「你是甲沟炎长嘴里了，还是舌头泡粪坑了?那一口浓痰怎么没从你狗嘴里吐出来淹死你?」 虽然用不着但长见识了。 打着打着，江凌远就发现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还是他从前心大没注意过的，“哥们儿!我觉得孙琦有问题!” 祈烬懒得理他。 江凌远语气严肃，表情从没有过的正经，“真的，我觉得她对我跟对别人不一样!” 她毒舌，脾气不好，跟人犯冲就爱直接开骂，甚至可能动手，但和他，虽然经常互怼，但跟那个大叔一比就显得她对他温柔多了。 “她也骂我，但大多都不说脏话或者那些难听到侮辱人的话，偶尔也朝我动手，可从没真的打到我脸上!”他激动地掰正祈烬的肩膀道。 祈烬一掌推开他，冷漠地白眼。 在车上被打的不是你，是狗? “是不是?哥们儿!你也发现了吧?”他就知道他在孙琦心里还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否则她不会这么区别对他! “……”脑子坏了该修就得修。sb。 寻思着，江凌远又长哦了一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我知道了!孙琦她对我有意思!” “……”祈烬想了很久才想起那个词，是从姜夏那儿学来的，“普信男。” 还有个，“下头。” “……”祈烬转身拉着姜夏进场，江凌远冲他喊，“祈烬!你少跟姜夏学!” 那都学的什么啊!他明明就是优质男! “诶孙琦，等我!你走那么快干嘛?”再回头时，孙琦已经进场了。 初学者学的是双板，易上手，有专业教练免费指导练习。 演示过程可以一对多，上手的时候练习只能一对一。 教练在指导祈烬，姜夏就跟孙琦在一旁先练基本动作，江凌远纯粹来玩，踩着双板踢雪，“嘿!孙琦孙琦快看!” “我能踢这么高!”他脚一抬，甩了对面孙琦一脸雪。 人多，她不想动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头发上的一点雪拍掉了。 嗯?她怎么不生气呢? 江凌远又犯贱地搓了个雪球砸过去，孙琦一抖，睫毛上扑簌簌往下掉雪。 是可忍孙琦不可忍，怒火一瞬间冒上脑门，两脚一迈，就动身顺着道滑下去，给了避之不及的江凌远一个大逼斗。 顺势把人推倒了，他站都站不起来，屁股使不上劲儿，穿得又厚，怎么都爬不动。 “哇塞!”在高处看着的姜夏惊叹不已，“这都行!” 孙琦领悟得这么快!都能滑了! 不远处祈烬的身影恰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流畅地顺着斜坡的雪道而下。 周围大多女生被吸引的不是因为技术而是颜值。 “这么快!”学霸就是学霸，学什么都快。 “姜夏?!” 第72章 青梅竹马 姜夏一回头，是郑临。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陆青知，“嗨你好啊，土豆妹妹!” 她碰碰郑临的胳膊肘，“看吧!我就说她肯定来了!” 郑临这种爱学习的，周末不是在家看书就是写作业，几乎不会出门去哪儿玩，也极少跟同学去聚会。 怎么会来这儿滑雪，还跟三班的陆青知一起，貌似俩人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班长!你们认识吗?” “认识的，我们两家父母是好友，从小就在一起玩长大的!”郑临解释完，也转问她，“姜夏，你们也是认识的吗?” 他是听陆青知说姜夏会来这儿，才过来的。 “认识!”姜夏点点头，“不过，不熟!” 原来不是所有青梅竹马都要在一起的。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滑吧!”首先发出邀请的是陆青知。 郑临想跟着附和，眼光一转，却见到抱着滑雪板的祈烬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为什么哪哪儿都有他? “还是算了!我还等着…”姜夏拒绝的话语刚放出一半，就被陆青知拉走了。 “啊啊，你干嘛?” “跟我一起滑啊!” “我不会啊!”姜夏平衡不好，怕摔，被陆青知拉着，她也不敢松手。 “我教你!”陆青知也不管她想不想学，自顾自地拉她到远处上手教滑雪的要领。 “保准5分钟就能学会!” “切!吹牛!”姜夏撇嘴。 这个陆青知干嘛老抓着自己不放? 那边的郑临上去就挡住了祈烬的路，沉声质问他，“你怎么会在这?” 他能理解姜夏和孙琦她们一起来，可为什么凡是有她的地方就会出现祈烬的身影? “关你屁事。”祈烬撇头朝前去，被他一把夺走了滑雪板，摔在了雪地里。 郑临吼得眼眶发红，捏紧的拳头发颤，“你还是要缠着她!是不是?” “学校里是，学校外也是!你就这么阴魂不散?” “是不是她走黄泉路你也去陪啊?啊?” 祈烬觉得好笑，自己都没追究他是不是跟着姜夏来，他反倒先来倒打一耙，还一副正妻被小三夺了权的悲愤模样。 一点儿没被激怒，反而睥睨着他如同无能的小丑在面前发疯，唇角扯出淡然的鄙薄弧度，轻描淡写答，“是。” 不论姜夏去哪，他这辈子都跟着。 “你——”郑临憋了好半晌才憋出一个词来，指着他鼻头骂，“无耻!” “你就是个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永远都甩不掉的恶心的、令人作呕的臭虫!” 脾气好得不得了的祈烬，“哦。” 无所谓，姜夏喜欢就行。 郑临一看他那样儿更来气了，什么难听的话都不顾场合，吐了出来，“祈烬!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自己是垃圾，败类就算了，还要去招惹姜夏那样的女孩子!” “你跟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癞蛤蟆就该好好待在你的坑里!不要肖想天上的东西…” 这些话，祈烬听着不痛不痒。 郑临骂得很垃圾，比不上孙琦水平的万分之一。 差不多了，该走了。 祈烬掐着时间看，不知道从冒出来的女的拐走了姜夏，他得抢回来了。 祈烬转身要走，郑临大步跨上去，扯住他衣袖，照着他脸给了一拳，“既然你不听劝，别怪我动手!” 他就不该跟他废话那么多，祈烬这个人是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的，直接暴力解决或许是对付他最佳的办法。 祈烬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再加上他这个拳头抡得重，祈烬避之不及，倒在了地上。 旁边几个小孩儿发出了尖叫，这边的骚动引起了那边姜夏的注意。 她一扭头，就是祈烬倒下的场景。 “祈烬!” 往往这种时候，是最能激发人潜能的时刻，姜夏只顾着脑中那个强烈的去救祈烬的念头，刚才怎么教就是不会的动作现在一秒就领悟贯通了。 两手一撑滑雪杖，身体一前倾，脚下一发力，就“刷”地冲着两人冲过去了。 后头的陆青知一拍大腿，“嘿，你看我就说嘛土豆老妹儿，你这不就学…” “彭!”姜夏撞在了围道上，一头栽进了雪堆里。 陆青知，“……”土豆老妹儿不太经夸。 下边儿的江凌远和孙琦:“…6” 怪不了她，滑太远了，她不会刹车。 就这么直接从郑临和祈烬俩中间滑过去，俩人都愣住了。 从雪堆里爬出来，姜夏脱掉滑雪板，连头发上的雪也没来得及掸掉，就向祈烬跑去。 “祈烬!”她像只护崽的鹰，展开双臂挡在祈烬面前，瞪着烈火的双眼望着郑临，“你凭什么打祈烬?” “姜夏，我…” 郑临看着，心都碎了，她为什么这么护着祈烬? 也不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一来就站在他那头。 姜夏头发上的雪全掉在了祈烬脸上，凉凉的，有点进了眼睛，他一歪头眨眼，姜夏还以为他被郑临打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忙捧着他脸捉急地问，“祈烬祈烬!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眼睛很疼啊?” 祈烬:“我…” 姜夏拂掉他脸上那些雪，见他一边脸颊红红的，唇角擦着点血，心疼死了，转头怒斥郑临，“你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儿了?他眼睛都要瞎了!嘴巴都破了!” “?”郑临想解释，“我没打他眼…” 心机祈烬拉着姜夏手，一脸无辜且可怜地插话道，“他骂我，但我没生气。” 他很乖吧? 姜夏一听那还得了，“噌”地站起来，抓了两个小孩儿过来问事件的始末。 小孩儿结结巴巴指着郑临道，“是，是这个哥哥摔了，摔了这个哥哥的滑雪板，还说他是臭虫，然后，然后…打了他!” 郑临无话可说了。 姜夏压了压气，决定不追究了，就当上回祈烬打了他，他还回来好了。 滑雪行动被迫终止。 姜夏一行人带着祈烬去了附近就医，滑雪场就剩了独自悲伤的郑临。 还有陆青知。 “我说，”在他身边坐下，陆青知敞开问，“你该不会是喜欢姜夏吧?” 第73章 恋爱脑 郑临头也没抬，说出口的话听起来颓废多了，“那又怎么样?” 陆青知没想到他这种性子的人会承认。 “哎!”重重叹口气，陆青知欲言又止，“你不知道姜夏她和…” 郑临抬她一眼，“和什么?” “没什么。” 她和他算得上是竞争对手吧，告不告诉他姜夏和祈烬是男女朋友这事儿也没多大影响，况且她自己还不是在明知这种情况下依然打着姜夏的主意。 她也算不上什么有道德的好人。 … 坐出租车去医院路上，姜夏紧张得不行，一直捧着祈烬脸看，“祈烬，你脸好像肿起来了!” “疼不疼啊?” 祈烬右边的江凌远转头凑过去瞅，“来我看看?” “哟!看着是有那么点肿，是吧孙琦?”前排副驾驶的孙琦转身匆匆瞥两眼，“好像是。” “啊呀没事儿!去药店买点那啥跌打损伤的药一擦就好了!”他从前可没少受这类伤，有经验，再说了祈烬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皮外伤? “这么点儿小小的伤，他压根儿感觉不到疼的，是吧?”江凌远冲祈烬抬下巴，“都是爷们儿…” 姜夏还是不放心，“你疼吗祈烬?” “疼。” 江凌远，“……”真tm能装。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不疼呢?”姜夏用凉的一边手背给他火辣的脸庞降点温，“那你忍忍好不好?我这还有一颗你早上给我的糖，给你吃!” “吃了就没那么疼了。” 祈烬摇摇头，表示不想吃，眨着双泛着希翼眸光的眼定定望着她。 不想吃糖，想她亲。 姜夏被盯得差点受了他蛊惑就低头亲上去，抬头一看还有人在，当即制止了，随便扯一个话题跟他拉开点距离，“还有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祈烬什么都没说，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自己坐正了身子垂头看脚尖。 姜夏以为他不高兴了，实则祈烬在想，回去的时候该怎么甩掉这两个电灯泡。 趁江凌远和孙琦没看过来，悄无声息地拉祈烬的衣摆，示意他坐靠近她一点，她坐里面，靠窗，祈烬弯腰一些就能全遮挡住她。 这样很快地悄悄亲一下，没人发现，还不会被说是故意秀恩爱。 “?”祈烬偏头看她，她抿抿唇，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无声示口型，“我想亲你。” “你过来一点儿。” 祈烬马上挪坐过去，压下身体，垂头下去把脸一侧偏向她。 她其实这样够得着，只不过还要再稍微抬一下下巴，不发出任何声音，轻轻亲一口在他被打红的脸颊上。 然后跟他耳语，“我亲一口就不疼了好不好?” 祈烬滚了滚喉咙“嗯嗯。” 太特么值了，挨那sb一拳，姜夏会为他怒骂郑临，还会疼他! 划算。 同样是坐在窗边看风景的江凌远，“……” 是不是不发火就拿人当傻子啊? 这tm是窗户，是窗户!他看得见!发泄不了火，只能一边咬牙锤自己大腿，一边发条朋友圈， 「这辈子最讨厌跟情侣坐出租车了…」 不到一分钟，孙琦给他点了个赞。 她也不瞎，抬眼就是后视镜。 … 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没大碍，让拿点药膏回去擦擦就行。 姜夏去取药处拿药，江凌远就和孙琦在长椅上陪着祈烬一块等她。 长椅靠走廊，走廊风大，江凌远两手插在兜里，止不住抖腿，好奇地怼人祈烬的胳膊肘问，“你这回咋这么孬?站那儿跟傻逼似的，就任人家骂呀?” 他那会儿就在下头，郑临骂人的话他一字一句都听见了，他以为祈烬这个不好惹的主会给郑临打得鼻青脸肿，谁想到反过来了。 他不但站那儿乖乖挨骂，还被人揍了一拳，丢脸死了! 孙琦提一嘴，“他是被偷袭的。” 她也在那儿看到了。 “偷袭更可耻!我tm最讨厌玩这种阴的了!明着打不过就背后给一拳，呸!” 江凌远真心替他感到不值，“我说真的，我还以为郑临以前多有风范呢，当班长一套一套的!私下里就玩儿小人玩的!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哥们儿你这种表里如一的!” “啥事都写脸上，不装!” “脸臭是脸臭，心不臭就行!” 祈烬懒得跟他说话，起身打算去找姜夏，他不想跟别人待在一起。 “诶你跑哪儿去啊?” 祈烬插兜就走。 “啧!真是!好像离了人姜夏就活不了一样，两分钟都待不住!”江凌远吐槽道，“恋爱脑!” “诶诶你干啥?”祈烬一走，孙琦就换坐到了里面的位置，让江凌远给她挡风。 “没干嘛啊我就坐这儿!” “切!扯吧你!你以为我傻?你拿我挡风呢吧!”她刚没怎么说话，坐得安静，却时不时“嘶”几声，偶尔还吸鼻子。 一看就冷得不行。 晚上温度比白天低上几度，她为了方便滑雪又不带围巾和手套。 “阿嚏——”感冒是迟早的事。 “该!让你不带围巾!”孙琦擤擤鼻子，再一抬起头，他把红围巾取下了一截，搭在她脖子上了。 手套也脱了，扔给她，“给你!别冻死了!回头我还要抗一个冰雕回去!” “……”心里划过异样的一股暖流，头一回没怼回去。 孙琦真的怕冷，她也不嘴硬了，说了声谢谢就把手套戴上了，“你给我你怎么办?” “揣兜里喽!问的什么破问题!”把围巾绕在她脖子上一圈，再绕回来，江凌远坐得离她几乎没有间隙。 这让孙琦感觉怪怪的，俩人围一条围巾又亲密又别扭。 特别是，不能动脖子，一动，脸就会贴上他的。 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把围巾拿下来给我戴?” “孙琦!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不冷的吗?我不要戴吗?”不敢相信，她怎么说出这样冰冷的话的? “哦。”闭嘴不到一会儿，她又扯着围巾开口，“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样还不如你自己戴算了，我脖子这块儿是空的，还是进风!” “……”沉默片刻，江凌远取下围巾暴躁地扔在她头上。 第74章 张可可的妈妈 “给你给你都给你!冻死我好了!”骂骂咧咧抱着臂背过身去，直面走廊另一头，冷风迎面吹过来，冻得他脖子一瑟缩。 孙琦就是个直女! 他这样儿还有些莫名的可爱，孙琦憋住笑，把围巾围上，难得夸他一句，“感谢少爷的慷慨相助!江少爷今天可真帅呢!” 江凌远“切”一声，“我本来就很帅，用得着你说?” “你身体往这边斜一点，”她没接这一茬话，掰他肩头朝外边倾斜角度，“对就这样!别动!” “嗯很好!”这下风吹不着她了。 “孙琦!”这个女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阿嚏!”孙琦又一声喷嚏后鼻头都红了，“啊?” “你，你以为我是你的狗啊…让听话就听话?”看她这前所未有的可怜模样，江凌远说出口的话声调越来越低，算了!冻死了还得他弄回去，干嘛找这麻烦! 自己把身体支起来，肩膀打开，遮在她跟前，语气又拽又硬，“我爱怎么坐怎么坐!” “别想指挥我!” “…行。”孙琦忍俊不禁，他这人怎么还挺…傲娇? … 取了药，姜夏一边低头拨弄着袋子，一边往回走，没注意，被一个急匆匆跑去缴费的年轻男人撞了一下，药洒落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啊!”男人回头慌忙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蹲下身捡药，还有一盒药膏落得稍远，姜夏步子一挪，被路过的一个穿黑棉袄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脚踢远了。 “喂，你…”这么大东西在地上没看到吗? 等她跑到拐角捡起来，那个男人早就拐进了里头的那间重症监护室。 姜夏好奇踮脚，朝那个方向望了两眼，男人驻足在了监护室门口，后抬脚停在了观察窗口，像是感应到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他突地回过身。 姜夏立马闪进右手边的墙面，暂且松口气，那男人虽然戴着口罩，可浑身止不住的戾气和杀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太像来医院看病或是探视的。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姜夏转身快走，避到一个取药窗口装没事人。 等男人打着电话离开才回身。 这回脸都没看清就撞进了人怀里。 祈烬眼尖手快，抬掌在她后脑勺位置一挡才没让她磕上后头硬邦邦的窗口。 “你又吓我!每回都这样走路没声音!”本来刚刚就够惊心的了，捏了个拳头要捶他，一看他那无辜且帅的脸，心软了。 “下回别这样了。”事实证明，帅哥长得帅还是有用的，起码能人生不起气来。 “嗯嗯。”祈烬要去拉她手，后边儿忽然冲出来一个跛脚的阿姨抓着他问，“有没有看到刚刚那个男人?有没有?” 祈烬拧着眉把手抽回来，后退一步，她又扑上来去抓姜夏问，“你有没有看到?啊?” 姜夏懵懵地摇头，什么男人? 她撒了手不死心地去抓别人问，黑白掺夹的头发散乱，面容沧桑与憔悴，外套的棉袄像是穿了太久，反复水洗后干瘪得里头的棉絮脱位，丝毫没有保暖的气息，裤脚还有补丁，应当是属于生活过于贫苦的状态。 “有没有看到那个男人?高个子，黑衣服的?有没有?戴口罩的那个?” “你有没有啊?” “你呢?” 她越描述得细致，姜夏越觉得她口中说的男人就是方才她见到的那个。 “阿姨，是不是前一分钟从那个重症监护室门口走出来的男人?” 闻言，女人眼睛一亮，返回来紧抓着她胳膊道，“你见过他?你认识他?他是谁?他是谁?告诉我?” 她抓着她胳膊发疼，祈烬握住她手腕，冷声盯着人命令道，“放开。” 女人悻悻地收了手，也觉着自己太过冒昧了，敛下逼问的气势，跟她道歉，“对不起啊小姑娘，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 提及此处，女人不觉眼眶湿润，满面痛心，“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跟我那…我那躺在监护室里昏迷不醒的女儿有关系。” “您，您女儿她…?” “她被人从学校的后山推了下来，”女人哽咽不止，“内脏受损，浑身多处骨折，脸…脸也从此毁了…” “!!!”两人一听，脑海里闪过一丝可能性，“可可?您是张可可的妈妈?” 张母抬起震惊的脸，“你、你怎么知道可可?” “我是可可的同班同学，阿姨!” “那你，那你肯定知道是谁把可可推下去的，对不对?”张母眼里又燃起了希望，“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她一定是被人推下去的是不是?” 学校只告诉她女儿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别的什么也没说，可她不信，可可生性胆小且恐高，绝不可能独自一人去那种地方。 她坚信，是有人约或者骗可可到那里，然后将人推下去。 “我…”姜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是看见了，可又没看全。 她这吞吞吐吐的反应在张母眼里就是掩饰，她瞬间情绪激动起来，把姜夏扑倒在地上，“你告诉我啊告诉我!” 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到底是谁推了我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明明看见了真相却不肯说出来?我女儿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15万!15万就能买一个被掩盖的真相吗?” 女儿被送进医院抢救，她去求学校查监控，可他们回复后山那一块儿没有安置监控，她又跪求去查那天放学的监控，不管是大门还是哪的，只要那个点还没出去的学生都能被划在范围内。 只是费神又费时间，但他们肯松口，就有破口。 学校不肯。 她最后跪下来给他们磕头，求他们告诉她谁是第一目击证人。 他们沉默了，支支吾吾给个答案说，“是一个代课老师，她已经离校了。” 可她分明从医生那里打探到当时是有几个学生在现场的。 她头磕得地上流血一堆，学校最后只草草赔了15万。 15万，连给可可脸上缝两针的钱都不够。 “告诉我啊!你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第75章 万的手术费 张母似乎是精神失了控，双目怔红，满面泪流，骑在姜夏身上的恍惚间，将她想象成了那个推女儿下去的凶手，双手掐上了人脖子。 “可可!可可!妈妈给你报仇!” “祈…祈…”她使的劲儿比讨厌的陈怡雯还大，姜夏连祈烬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了。 祈烬一下都没能扒拉开她，可见她下了多大的狠手，眼见姜夏要缺氧窒息，他一脚踢在了人瘦削的手臂上，周围的几个医护人员趁机上来拉住张母。 两个男医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失了心智的张母拉去打了一针镇定剂。 听到动静后，江凌远和孙琦随后赶来。 “哪儿呢哪儿呢?那个疯子在哪儿呢?敢欺负我兄弟的女朋友!我tm不捶死他!” 江凌远义愤填膺去搜人，孙琦帮人把她扶起来，“姜夏!你还好吧?是哪个疯婆子弄的?我替你收拾她!”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姜夏这才觉得活着真好，先抱了抱孙琦，拍拍她背，“谢谢你姐妹儿，我真有点感动!” 然后才去抱祈烬，钻进他领子里假哭，“呜呜呜，祈烬，她掐得我脖子好疼，我刚才眼前都要模糊了，我还以为下一秒世界就要黑了，再也看不到你了…” 孙琦:“……”演得真差。 找了一圈没见到人，江凌远问，“那啥疯子呢?被医生拉哪儿去了?” “对啊!姜夏，她人呢?不要以为是疯子就能随便动手欺负人了!”孙琦把袖子撸起来，“这年头不是随随便便披个这种名头就能出来祸害人的!” 孙琦和江凌远的共同点就是仗义。 为朋友出头打抱不平那都是应该的，可当两人真正见到了这个瘦弱到眼眶凹陷，全身没几两肉，眼神疲惫且绝望不堪的穷苦女人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提两桶水的人。 一旁给人打完针的医生叹了口气道，“因为孩子的病情，她情绪不是很稳定，崩溃，精神失常，做出一些伤害他人的举动等在这里也是常事。” “建议你们适当与她保持距离。” 张母随同孩子入院不过几天，就有过一次今天这样类似的情况发生了。 医生理解且同情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好。”姜夏点点头，接着问张可可的情况，“医生，那张可可她…?” 张可可?!一听到这名字，孙琦和江凌远都竖起了耳朵，听得贼仔细。 “情况…并不好。命暂时保住了，但是…”医生推了推眼镜，换些简单的术语平静地说道，“脸上要缝针，脾脏破裂要摘除，骨折的地方要接起来，腿部一块儿骨头碎了，下半辈子也有可能坐轮椅。” 几人皆是一惊，这么严重! 江凌远问道，“那如果这些都进行手术的话，大概要花多少钱?” 医生估摸着一算，给了个大差不差的答案，“不加上后续的治疗，住院，用药等等的费用，至少也要150万。” “150万!”孙琦吓得口水都没敢咽，这要要是让她凑，她恐怕得从唐朝开始拧螺丝才能凑齐! “啧!还真挺多的!”江凌远也犯了难，这要是小十万块，他把零花钱拿出来用个急就行。 这一百来万太多，但怎么说张可可也是他同学，即使不太熟，可她也确实可怜，一个女孩子被人弄成这样，江凌远还是想资助她一点儿。 “医生，我给张可可出一部分，行不?” “有心就好了，你们几个还是孩子。” “没事儿!等着啊!”医生这么放话了，他就能弄来。 江凌远出门打电话，姜夏就把手机余额里那攒的几千块全转过去了。 不多，但她下学期学费什么的，就要靠自己挣了。 看她捐了，祈烬也拿出手机捐，姜夏只知道他情况不太好，一个人兼职读书和生活，劝他捐一两百就行。 “祈烬，我们都是学生，捐多少都是可以的，有心意就行了。” 救助人也要量力而行。 “对，小姑娘说得没错，重在有心就好了。”医生附和着。 祈烬迷茫了，他该捐多少? 其实张可可怎样都跟他没关系，他只是看姜夏可怜张可可，会有点儿替张可可难过，他就也想捐一点儿，不想她不开心。 他手一顿，停留在微信界面的手指没动，姜夏就以为他手机真没钱了。 踮着脚撇一眼，正要说，“没事儿，不捐也…” 一看微信余额，个，十，百，千，万，十万。 “……”穷鬼原来是她自己。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祈烬半骗半答，“兼职，存的。” 不是吧?现在奶茶店兼职这么赚的吗? “那，那你捐个一千，两三千，或者多一点都行?” 多一点?祈烬想着，输入金额的手多打了一个零，转了1万。 转完了，还问她，“行么?” “…行。好棒!”姜夏给他竖一个大拇指，接着把他拉到角落里单独地，悄悄地问他，“祈烬祈烬，你能不能把我介绍进你兼职的那个奶茶店啊?” “……”他该怎么圆这个谎? 孙琦把平时没舍得用的钱零零散散的加一块，统共七百多。 捐了七百出去后，江凌远一副“搞定了的样子”回来了。 捐出去20万。 “我去!”孙琦没想到他平时那么抠，关键时刻竟然凑出来这么多。“你玩真的啊!” 江凌远那脖子都伸到了天边去，“那是当然!小爷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你为什么上回拿了我那包纸不还我，也不给钱?” “……” 出了医院，江凌远一直走在最后头，上了车也一言不发，不太像以往聒噪的风格，坐他旁边的孙琦都有几分不适应了。 “你咋啦?不会捐出去一笔巨款又后悔了吧?” “嗯。”他闷闷道。 “那你都捐出去了，还能咋着?这么肉疼，刚才按手机的时候咋不多想想?”江凌远这人也有个毛病，做事爱充面子，冲动。 孙琦跟他相反，要么不做，做了就不后悔。 江凌远一下绷不住了，“那可是我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啊啊啊!” “啊?” 第76章 要做掉吗 “你出的自己钱啊?!” 惊讶之余，孙琦问道，“那你刚出去打电话不是找你爸妈要这20万?” “是啊，我是打给我爸来着。”江凌远一股怨气说道。 “那你爸没给?” “他以为是诈骗电话给挂了。” “……”孙琦不是很能理解，这父子都不存一下对方的电话再备注个姓名吗? 好像不是很熟的样子。 “那，你妈呢?” “……”江凌远没开口，难以言齿的表情，脸还有点红。 “说话啊!你给你妈打没?”孙琦多少了解他家一点儿，她妈妈比爸爸要更疼他。 虽然远在千里，但钱这方面从没亏待过他，他哪回都是一个不提缘由的电话，就能收到一笔转账的。 “她总不至于不给你吧?” “她，她…”江凌远憋了半天，想出个通用的理由来，“她很忙!没空。” “我就自己拿零花钱给了。” 孙琦:“哦。”说话就好好说话嘛，激动个什么劲儿也不知道，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江凌远说的只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李晓言确实很忙。 他打给江哲时，第一回响了七八秒挂断，第二回只响了不到一秒就挂了。 江哲不记别人电话，也懒得备注。 误以为是诈骗电话挂了也正常。 他就打给亲妈，李晓言接得很快，只是还没轮到他开口，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两人的声音。 “你理他干什么?” “啊!你压死我了，江哲!唔…” “挂掉。” “唔…你有病!他是你儿子!轻点儿!” “嘟嘟嘟…” 江凌远:“……”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像江凌远这样旅途一路苦鳖样儿。 … “喂?怎么样?” “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接电话的刘娜轻嗤一声，“那就是还有命活着喽!” “哼!那么低贱的命居然还留在这世上!” 男人问，“要做掉吗?” “不用!再盯两天，说不定哪个晚上就熬不过去，被阎王收走了!” “嘟嘟嘟…”挂了电话，刘娜才抱着陈怡雯安慰道，“放心吧宝贝，活不长的。” “妈!我还是很怕!”陈怡雯紧拽着她的双手一脸恐慌地哭诉着，“即使她躺在医院里一天，我也还是怕!” “她哪怕是躺在那儿都始终有机会醒过来的!我怕她醒来，醒来会向警察告发，会告诉所有人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到时候，我会去坐牢的!我真的会去坐牢的!” 陈怡雯推了张可可。 她起初没想真闹出人命，只是知道张可可恐高，把她骗过去，想给她个教训。 她原计划是想把人逼到没有退路，推倒张可可，把她按在悬崖边上，然后抓着她的头恐吓她，以此达到警告她的目的。 可没曾想，张可可比她想象中还要害怕，她没怎么动作，张可可就不停地后退，她就这么轻轻地，推了一下，她就自己后仰身体，掉下去了。 明明，她没怎么用力。 也怪张可可自己没站稳。 “啊呀傻孩子!”刘娜抚摸着她惊惧的脸庞安抚道，“你坐什么牢啊?你都没满18呢!” 在刘娜看来，未成年嘛，就算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惊天大事也顶多只是犯了点错，真要闹到法庭，法官还能判她死刑不成? 她陈家财厚业大，定能保陈怡雯安然无恙。 “妈!”陈怡雯投进她怀里，哭着喃喃自语，“她会醒的!她真的会醒的!她醒了就完了!我就完了!” “不怕不怕啊!妈妈保证她醒不了的!”温柔地拍着女儿的后背，说着充满母爱的话，美目里却泛着阴毒的精光。 醒了又怎么样?能指控她女儿是凶手?谁会相信?谁又有证据?有证据又如何? 学校——会站在一个低贱的，穷苦孩子那边? 刘娜相信，所有人都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哗——”正说着，门被推开。 陈志春再一次晚归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这话问的是陈怡雯。 看她窝在刘娜怀里哭哭啼啼的，琢磨着估计又是干了什么好事儿来找人收拾烂摊子。 他不想管。 “赶紧滚回去!” 陈怡雯擦了擦眼泪，看了刘娜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学会了闭嘴，不谈及此事。 “快回房间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把女儿送走，刘娜返回来关上门，开始数落人，“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是不是跟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去鬼混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志春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扔过去，“我这一天忙得不可开交，又是出差又是开会的!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好命似的待在家里享福!” 家里一个咄咄逼人的妻子，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陈志春回家的欲望是在逐天地下降。 迟早有一天要消失殆尽。 将他的外套使劲儿甩两下，掸掉灰尘，凑近到鼻尖一闻，没有异味后将领子翻下来仔细查看，也没有口红印。 最后再去翻两边的兜，也没找到任何东西。 这才放下心挂到衣架上，“最好别让我抓到!” 躺在床上的陈志春厌烦地背过身去。 … 衔玉行。 “靠靠靠靠靠!”当祈烬把成品呈上桌，许钱就发出了赞叹不已的呼声，“真他娘的好看!” 翠绿欲滴，晶莹剔透，浑然天成的“脱胎玉质独一品”。 许钱一个大老粗也要用手掌小心地捧着翡翠耳环左瞧右看，“喜欢喜欢!我媳妇儿肯定喜欢!” “小兄弟，你可真有本事!俺下回还找你!” 成哥催促道，“别磨叽!赶紧付钱!” 检完货，把东西装回去，许钱正要付钱，大门被从人从外一脚踹开来。 寒风就第一时间嗖嗖地刮进来，扫了许钱一激灵。 成哥也警惕地起了身，迎面直视过去。 来者气势汹汹三五人，为首的男人做了个杀马特的发型，染了头烈焰红的发色，还打了发胶。 嚼着口香糖，一手插兜，一手转着根特质的铁棍，模样又屌又拽。 “你踏马的讲不讲不道德?” 第77章 你是黑黑帮的? 最先不爽的是许钱，“大冬天的进来不关门!” “闭嘴!”杀马特男棍子一指，许钱明显愣了，他那棍子太唬人，敲在身上都得骨折。 吓住了人，他回头跟小弟们弹舌，“得儿!咋样?” 他今天第一天上班，上头让他好好表现，他不得在这群小弟面前立足官威啊! “帅!” “帅呆了老大!” 小弟们无一例外地夸他。 杀马特信心大增，转头将铁棍靠在自己肩上，朝几人道，“你三个!把钱拿出来!” 成哥:“拿什么钱?” “拿什么钱?当然是保护费!别他妈给老子废话!不交就打得你哭爹喊娘!” 衔玉行所在的这条街归属风堂帮管，时常派人来收保护费是常事。 成哥和许钱隶属风堂帮，没见过这群同事。 难道是新来的? 可风堂帮有规定，不准员工搞这种夸张的造型，和带武器，怕上门收保护费时吓坏人小孩儿，传出去对帮派的声誉影响不好。 这种做派的只能是… “你是黑黑帮的?” “诶?你怎么知道?”杀马特疑惑道。 这么大地方可不止一两个帮派，他咋一猜就中? 难道他们黑黑帮这么出名，这么有气势，让人一看就认出来了? 成哥不屑地哼一声，这人一看就是新来的，不清楚黑黑帮的招人条件。 “你们黑黑帮只招个子一米七五以上，一米八二以下，皮肤偏黑，眼睛小，”说到此处，成哥撇眼杀马特男，“长相磕碜的男人。” “为啥?” 成哥懒得答，杀马特最烦这种故意说又不给答案的人，抡起铁棍上去把人推到墙上，棍子抵在成哥下巴处，凶狠地威胁着“快把钱拿出来!不然老子把这里砸个稀巴烂!” “放开我哥!”许钱一声吼，冲过去直接给人大腿飞踹了一脚。 杀马特男跪倒在地，成哥趁机掐住人脖子用手肘一下接一下捶在他后背上。 捶得他如同后背的骨头都散了架。 “救…救…我!”杀马特男朝几个小弟抬手喊话。 几个小弟互相看一眼，上去围住了许钱。 许钱:“……”有病吧? 然后，许钱被迫开打。 “……”被锤得趴在了地上的杀马特男，“救我啊!我说先救我…救我啊!” 你们到底打他干啥啊? 坐在主位的祈烬冷眼看着这一切，开始计时。 几个年轻的小弟不比许钱打架厉害，也不比他身壮，没两下就被干趴了。 除了一个灵活的小弟从背后偷袭了一下许钱，让他磕在了桌上，不小心碰掉了翡翠耳环。 “耳环!”许钱瞬间暴怒，仿佛一头疯牛，三五个拳头抡上去，把人脸打得高高肿起，“妈的!妈的!你赔我耳环!你赔我耳环!” “啊啊啊!你赔我媳妇儿耳环!” 嚎得十里八乡都听得见，人小弟满脸血，人晕过去，他还打掉了他两颗牙齿。 “赔我!你赔我!你赔我啊!”他还抓着人肩膀疯狂摇晃，嘶声呐喊。 小弟嘴里的血都快被摇匀了。 在场的一群人，“……” 杀马特男肿着个眼睛还要爬起来看，“我草…” 许钱打完了，祈烬才把东西捡起来，轻描淡写说，“没碎。” “啊?”许钱抢回来一看，耳环好好儿地躺在盒子卡槽里。 一点儿没事。 这还是他自己装的，都忘记了。 “不好意思啊老弟，我下手忒重了，你没事儿吧?”他到底还是愧疚的，给人把头发抹上去，道个歉，“对不住啊。” 晕过去的小弟，“……” 黑黑帮以失败告终。 几个人各自搀扶要走，一直没作为的祈烬终于开了口，“站住。” “哥!”杀马特转身就跪，“我真的不行了!再不去医院我得死翘翘了!” 祈烬不听这些，上前一脚踢开他，把铁棍捡起来，收到自己手里了。 这铁棍做得挺好，他看上了。 “付钱。”祈烬指着桌上的收款码道。 “啥?” 收了东西，祈烬乐意给他解释一下，“我5点关门，现在已经5点半了。” “这半个小时里，我的店是为你们开着的，所以…”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停在他脑袋顶上，祈烬蹲下身，一下一下敲着他的头，面无神色道，“付钱。” “否则，打爆。” 杀马特男无意识咽口水，往后缩脖子，接着哆哆嗦嗦掏手机扫码。 “一千。” “什嘛?一，一…”一抬眼，祈烬紧咬着后槽牙，眼眸微眯，灰色瞳孔里浮现半分不容置喙的警告与威严。 一歪头，抬手臂，反问，“不，买?” 尾音扬得杀马特男的心都跟着被揪起来，脱口而出，“买买买买买买!” 手比食堂大妈还抖，“一千好啊，一千妙啊!” 祈烬满意地扭头，身边跪着的几个小弟马上跟着付款。 付了钱，一群人一瘸一拐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杀马特腿疼跑在最后，一边哭一边跑，“我要辞职…” “啧!”成哥砸一口烟，拍拍祈烬的胳膊高情商道，“你还挺会做生意。” 低情商:你个奸商。 祈烬清点收款金额，好在那帮人实诚没敢少交，斜一眼他，“50。” 在他店里抽烟，50元。 “……” … 后面一连到一月几号，张可可都没来上学，孙倩对外说是休学了。 班里人也没当回事，只有姜夏他们知道，她此刻正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几人给张可可在网上匿名发起了募捐。 等募捐筹钱的时间里，就准备期末考。 姜夏这回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周末去祈烬家找他复习，也心不在焉。 两人在客厅沙发写作业，他写他的，她想她的，她以往都很能说，此刻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心事重重的。 能让她出现这种状态的，恐怕不是小事情，祈烬停了笔，正要跟她说话，她先开了口，“祈烬，要是以后你都在学校见不到我了，你会怎么样?” 闻言，祈烬笔掉在了桌面，消化两秒她说的话，难掩喉间涩意地张嘴问，“你…要去哪?” 她要离开他吗? 第78章 女宝男 “?”什么意思? 她把存的钱都捐给张可可了，现在身上只剩两百块，够吃饭，周末去一家超市兼职，一小时15，一天150。 两天拿300块，对学生来讲，也算一笔巨款，可不是每天都能去兼职。 下学期的学费有好几千，虽然说也快放寒假了，有个十来天的时间去赚钱，可估摸着算下来，也还是不够，还差那么一些。 她还没算上充饭卡的钱，坐公交的，买点生活用品等等零碎的开销。 积起来又是几百块。 最最最重要的是，2月16号是祈烬的生日。 她要另外攒一笔钱，给他买生日礼物。 他这样一个被父母抛弃的苦小孩儿，从小都没好好过过有父母陪伴的生日，后来长这么大，肯定也是每回生日那天都孤独地一个人待在家里。 依照祈烬那性子，一定是觉得无所谓了，可她不想他这样想，她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爱他的人会在意他的一切，她会陪他过生日。 这么一通细细算下来，姜夏下学期的费用指定凑不齐了。 凑不齐，她就只有先停学去赚钱了。 一想到这儿，姜夏不免有些许难过，她得有好久见不到祈烬了。 她不说去哪儿，祈烬以为她是想独自走，立马就急了，圈住她手腕，声线跟内心不安的颤抖一样波动着，“带我走，行么?” “啊?不是，祈烬你说什么呢?”一看他那激动样儿，她就知道他又胡思乱想了。 不禁失笑，调侃他，“祈烬!你怎么好像一个女宝男啊!就仿佛离开我就跟天要塌了似的!” 祈烬不否认这种称呼，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离开他，他就会崩溃。 如今更不行，她不能喜欢他了又不要了，把他丢了。 “行么，求你。” 他惶恐且不安地等着她的回答。 姜夏真是被他打败了，他这人这么认真!都听不出她这些话是开玩笑的嘛? 但她又坏心思多得很，总喜欢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儿，“祈烬，你是学生，还得上学呢!” “我们要是都离开学校了，早早去社会上工作，不说百分百，百分之九十会很辛苦的!” “维持生活真的不容易，总不能你跟我去捡垃圾吧?” 祈烬听不进她那些道理，本来就是来西城追随她的脚步才上的学，她要不在，上学还有什么意思? 他就一个目标，跟着她就好。 管她做什么。 “嗯。”祈烬眼神十分坚定地点头，“我能做。” 捡垃圾而已，他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要饭也行。 “……”她怀疑她男朋友是个恋爱脑，但她没证据。 “祈烬，捡垃圾真的很累的，一个瓶子才卖一毛钱，我们即使一天捡100个水瓶也才10块钱!”她了解，他这么说有可能哪天真的会放弃学业跟她走，她得提前告知他这种想法万万不行。 “而且是天不亮就得起床去捡了，现在大街上也比十几年前干净多了，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瓶子捡，垃圾桶里的瓶子也大概会被我们的同行，那些大爷大妈们提前捡走…” 她苦口婆心劝告，而祈烬呢，已经开始在找碗了。 他目光在客厅里四处搜寻，姜夏问他，“你找什么呢祈烬?” 祈烬指着多多正喝水的那个碗，认真道，“那个碗可以么?” 结实，耐用，容量大，能装很多零钱。 “……”他还想去要饭?! 姜夏立刻掐灭他这种念头，哪怕只有一丁点儿，“我错了祈烬，我骗你的，开玩笑的，我哪儿也没去，我就是怕下学期交不上学费，去不了学校，就突然好奇想问问你会怎么样。” “我没想去捡垃圾，你也别想去捡!更别想退学什么的!不然我会生气哦!” 祈烬大气松了一口，没不要他就行。 “嗯，我不会的。”他向她保证，同时把微信里那前些天收来的钱转给她。 一共5000，足够交学费，还有余不少。 “祈烬!你干嘛啊?转钱给我做什么?” “叮”一声，手机响，姜夏就收到了一笔巨款。 “我不要你的钱，我也在兼职，过不久就能凑够了!” 她知道祈烬薪资高，但这还不是要积少成多累起来的? 他情况不比她，她还有个寄人篱下的地方能免费住，他这要房租，即使是老小区，怎么着要1000多。 所有开销他都自费。 心疼他辛苦的同时又佩服他的吃苦耐劳。 “我想给你。” “那你就想想得了，不用真给我!我们都是学生，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着，姜夏要给他退回去。 祈烬急忙按住她的手，面目诚恳，一点儿不像假话地道，“是刮来的。” 他发誓。门一开，那几个人就送钱来了。 “……”祈烬忽悠人的技术，太差了。 她语重心长道，“祈烬，我真的不用，我有手有脚会自己挣的，我已经攒了快一千了，寒假再多上几天班儿就赚够了!” 他阻止不了，她退回来了。 祈烬不开心，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呢? 她写作业，祈烬悄悄百度，有人建议把钱换成现金，偷偷塞她包里让她回家发现。 回头找你还，就找借口不见面，拖时间久点儿，她就接受了。 这个方法看着可行，祈烬准备试试。 他借口去买菜，做晚饭，姜夏也要跟着去，祈烬拒绝了，说是外边儿太冷了，还飘雪。 “那你能给我带一个鸭腿回来吗，就一小个，我想吃很久了!”兼职攒钱，她没舍得买好吃的。 路过那个菜市场，那家卖卤肉的店香味儿远飘十里，她馋很久了。 “嗯好!” 姜夏一时欣喜没忍住，踮脚一下把他脖子勾下来，一口亲在他脸上，“mua!祈烬，你真好!” 然后目送人下楼，顺便比个心，“哥哥，爱你哟!” 祈烬脸臊得红，转身抬脚下楼梯，摔了。 还没下去，就跌坐在楼梯口了。 “……”气氛尴尬，姜夏连忙捂住眼睛，回屋，“我没看见哦!” 第79章 发现墙上的秘密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喔!” “彭!”门关上。 “……”祈烬掩面痛斥自己这不争气的大腿! 祈烬去买菜少说要二十来分钟，姜夏就把多多放出来，一起玩。 除了第一回来他家，跟这小家伙玩儿过一次，之后再来，祈烬都是把它关进笼子里的。 现在一放开，它就扑上来，热情地舔她脸。 对她又搂又抱，都说宠物随主人，怎么它这么好客，祈烬对她却很…克制? “乖多多，如果你祈烬哥哥能对我更主动点儿就好了!” 摸摸狗脑袋，姜夏给多多碗里倒些狗粮之际，电话铃声响起。 是她的手机。 姜夏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十一位，归属地显示是本地的。 刚要接，对方就挂断了。 那就不接了。 她也不认识，要有急事，一般会打第二次的。 手机一放下，又响了。 这回响个不停，姜夏接了。 “喂，你好，哪位?” 那边不说话。 “?”姜夏再看一眼，电话还通着呢，继续追问，“喂?你好?” 没有杂音，也没有信号不好，就是明明接了不说话，姜夏有些愠怒道，“不说话我挂了?” 那头还是不讲话。 姜夏直接挂断了。 “真是!耍人好玩吗?” … 打断电话，男人给刘娜回电话，“打通了。” “打通了?男的女的?” “女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年龄…”男人一番回忆与思索，“不会超过20岁。” “什么意思?是个小屁孩儿?”刘娜怀疑这个年纪的，只能是张可可的同学或者朋友。 “有没有录音，传给我!”她要亲自听听。 “没有。” “没有?!我付了钱让你去查，你什么实质性的线索都没有，光靠一张嘴说?” 男人静静听她发完火，吸一口烟，悠悠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怎么能留那些东西?” 万一给有心之人留下点什么有用的，他牢饭得多吃好几年。 “嘟嘟嘟…”刘娜气愤地挂断了。 “蠢东西!”就让人去查个发起匿名捐款的账号，连个脸都没见着，查到人头上，还不知道高矮胖瘦，查了也等于没查。 白瞎她花了几万块! “妈!怎么样?查到是谁了吗?”陈怡雯急切地问她。 这个捐款计划是陈怡雯偶然间在网上发现的，发起人的账号是匿名的，没有别的信息。 她也不懂这些，只能让刘娜帮忙找人查询。 而且，一定要查出确切的人，让她停止这个计划。 给谁捐款，都行，就是不能给张可可捐款，如果让她凑够了手术费，医院就会给她手术，她就有一定的几率醒来或者好转。 好转了，她就会来找自己报仇。 任何能让此事发生的微末的，渺茫的机会，陈怡雯都必需杜绝掉。 “没有。”刘娜歉疚地摇摇头。 “没查到?!他不是打通了电话了吗?再接着查啊，查他注册时的身份证号!把图片发给我!怎么会查不到?” 她原以为刘娜无所不能，没曾想她找的人这么不中用!一点小事也办不清! “别生气啊宝贝!我已经让他尽快去查了!”女儿急，刘娜更急，但她只能先安抚着，“很快就有结果了!咱们再等等啊!” “等不了!妈!你女儿等不了了!再等下去，他们就筹够钱了! “到时候我真的要去坐牢了!” “把电话给我!我自己跟他说” 陈怡雯鲜少在刘娜面前如此暴躁和激动，她身上有些她从没见过的东西，似乎是有什么种子在隐隐发芽，刘娜暗觉不安。 还是将电话给了她。 “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 拨通电话，说完这句，陈怡雯随后收到一条短信: 1583****760 在拨号界面输入这串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地的。 “诶…”刘娜欲阻止，没成功。 陈怡雯做事鲁莽，这种事情她们本就不该出面，以免留下会带来麻烦的把柄。 可陈怡雯才管不了那么多，一个电话拨过去了。 … 姜夏这边不到几分钟又接到一个电话。 自然认为还是刚才的捉弄，可定睛一看，这号码很眼熟。 一时没能想起来，正要接时，那边掐断了。 再没响起。 姜夏去翻相册里之前的截屏下来的通讯录。 扫眼下来，居然是刘娜的电话! 旧卡的信号不好，她换了新号码，没告诉刘娜，她是怎么得到的? 打来又是为了什么? 姜夏才懒得再去猜了。 发消息给祈烬，「祈烬，你快回来了吗?我好饿!」 「摸肚子jpg.」 祈烬这会儿在银行取钱，没回。 她就估计人可能在来的路上了。 干脆不写了，陪多多玩球。 丢过去，它再叼回来，姜夏这次朝高处扔，有难度点，这种球弹性大，扔得越高，力道越大，弹得越快，停得也越慢。 多多追着弹球满客厅跑。 撞倒了桌上的水瓶，踢飞了自己的碗。 还撞开了祈烬忘了锁上的卧室房门。 “啊呀多多!”它还跑得乐乎，姜夏跟在后头收拾，“你跑慢点儿!” “磕到了，祈烬哥哥可是会打你屁屁的哟!” 把东西捡起来，姜夏一起身，目光从大开的房门里探过去。 “咣当!” 东西掉地，姜夏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来。 抬脚向前，跨进了门内。 入目三面墙，面面贴满了她的照片。 各个时期的，有孤儿院拍的集体照，小学拍的毕业照，初中拍的歌唱比赛团照，高一某次节日晚会的同学照… 多人的，集体的，就单独把她框出来。 单人的，很少有完全的正面照。 大多是背影，侧身照，不经意的动作抓拍照。 从年代感满满，边角泛黄，像素模糊的的相机底片到现如今的清晰得毛孔可见的手机照片。 百来张，整齐地排列在墙，每一张都是祈烬的思念与无法诉说的，隐藏的爱意。 姜夏为之震惊地翻了其中一张照片的背后，空白处标注了日期和一句话: 祈烬喜欢姜夏。 每一张亦如此。 “汪汪!”狗冲着某处叫。 姜夏回身望去，是东西洒了一地，站在门口恐慌，罔知所措到眼圈发红的祈烬。 第80章 够野 “!”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夏赶紧退出来，把房门带上，撞见了人秘密还被当事人发现了，别提有多尴尬了! 她是不是得跟他解释解释? 穿过客厅到大门口，姜夏欲伸手关门说点什么，祈烬“扑通”一声跪下了。 “!!!” 还抱住了她的大腿，哽咽着求她，“别走!别走!” “……”吓她一跳。 “不是…祈，祈烬，你先放开我一下…我要…”她抽了抽腿，没挪动。 他抱得太紧了! 指尖距离门还差两厘米，他不放手，她不迈步，关不上。 她要关门啊!冷死了! 结果祈烬想当然认为她要走，“噌”地站起身来，一手箍住她肩膀，带着她后退，一手拖着她后脑勺，“彭”地将人抵在了门上。 门重重地合上，祈烬随即俯身下去，不管不顾，发疯般地吻她。 技巧生涩，动作粗鲁。 积攒多年那些无法亲口诉说的爱意像是大坝决堤，在这一刻一股脑地通通倒了出来，每啃食她的唇瓣一次，仿佛就能减少祈烬曾经每个难熬夜晚的痛苦一分。 她个子不够高，平常这么亲他踮脚还要仰脖子，他通常会配合地弯腰，可今天没有。 他箍住她肩膀使劲儿地压向自己，大手从后脑勺转移向下，捏握住她细嫩的后脖颈，两指掐在她下颌骨两侧，抬高她的下巴来迎合他。 他偶尔这么来一次，姜夏觉得:够野。 喜欢，很喜欢! 踮得脚酸也要坚持，就是上半身跟他紧紧贴着，两条胳膊被钳制得动不了，不然她还要搂他的! 坚持了一分钟，脖子太酸了，姜夏扛不住了，“祈…祈烬!” 她偏头想休息，祈烬误认为她厌恶了，心痛得没了理智，咬了她唇瓣一口。 破了。 姜夏吃痛地倒抽一口气，尝到那一点点血腥味儿的祈烬瞬间慌得六神无主，松开她，一个劲儿说对不起。 道歉也拉着她手臂，不让她有跑走的机会。 “别走别走!别走好吗?我错了…” 他几乎要哭出来，声调里夹杂着莫大的恐惧和悔意，吐字间呼吸都跟着要啜泣起来。 姜夏舔了舔唇瓣，问题不大，破点皮，就是血太难吃了。 别说，祈烬学的这个新花招，她挺喜欢。 “我没想走祈烬!”他唇边上也沾着点她的血，姜夏伸手给他抹掉，“你太高了，站得我脚酸脖子疼，歇一会儿再亲，行吗?” “什…什么…?” 祈烬不能置信，她，没想走吗? “我说等一会儿再亲呀!你咬得我嘴巴好疼的!”一面回答他，一面要蹲下身去捡滚到地上的蔬果，“先别拉着我好不好?你力气好大，捏得我胳膊这块儿也疼!” 她一只手揉揉胳膊，祈烬没真的敢松开她，改为扯着她袖口。 还抬眼用眼神询问她，这么着行不? “……”行吧。 她蹲下去捡散落的东西，他也跟着蹲下，他不捡东西，目光紧盯着她脸，生怕她下一秒就神色一变，开门跑走了。 因为她可能拿他当变态，害怕他。 姜夏就边捡边跟他絮絮叨叨，“祈烬!你去哪儿买的土豆啊?怎么3块钱一斤?涨价了?” “芹菜最难吃了祈烬，一会儿可以少放点儿吗?” “我喜欢这个蘑菇，你买来要炖汤吗?可你家好像没炖汤用的调料…” “哎?”捡着捡着，姜夏在一个袋子里发现了他买的鸭腿，一拆餐盒，还是两个大的!“祈烬!你真的给我买了!这么大一个!好香啊!” 他从始至终没应她，他搞不懂她现在的表情是真是假，是不是迷惑他的计策，是不是好先稳住他，然后伺机跑走，再也不回来，彻底把他丢了。 毕竟没一个正常人会在知道他真正的面孔后保持这样平静的反应。 他不止买了鸭腿，还买了小蛋糕和一杯热奶茶。 都是姜夏这段时间没舍得买，又眼馋的食物。 “呜呜，还是祈烬你最好!”盘腿坐在沙发上，她啃鸭腿啃得幸福感泪流，“从小只有我爸妈会买双份我喜欢的食物给我!” “我还记得，在孤儿院的时候，好像是哪一天来着，我下午闹脾气没吃饭，饿得半夜爬起来找吃的，一不小心栽进坑里，还是你把我找到，给我一个这样的鸭腿的!” “我当时坐在坑里边哭边吃，还埋怨你为什么自己藏好吃的不分给我!” “我现在想来我那会儿真笨死了，那肯定是你怕我饿，就把自己盘里的鸭腿留下来给我了!” “虽然你总是还说你不喜欢这么油腻的东西…” 她正说着，浑身发抖，热泪夺眶而出的祈烬一把抱住了她，激动溢于言表，“你…你记起来了吗?” “啊?”姜夏这才想起祈烬还不知道她那些事儿，估计还一直认为她是失忆状态呢! “哦!”姜夏擦擦嘴，自然而然地道，“早记起来了!” “就，我体测晕倒，你把我抱到医务室那天!我可能头磕到地上一下就给磕通了，什么就都想起来了!” 她面不改色编个听起来还算那么回事儿的理由，祈烬自然是信了。 一时间，语无伦次地抱着她道，“哥哥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把你丢给其他人的…我不知道…我没想…他们对你…” 姜夏知道他意思，他不是有意要推开她的。 她那时小，不知道他是好心，以为自己是调皮他才不要她的，被接走那天还哭着骂他坏。 估计她这番话也给年幼的祈烬心里留下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所以，他这么些年才对她抱有深深的愧疚之意。 “哥哥，我从没怪过你，真的!”这么重要的表白时刻，她得严肃点。 “你先等一下!” 推开他，放下鸭腿，擦嘴，擦手，姜夏坐得端正，神情认真，“我知道我小时候很欠揍，说的话也很欠扁，你就当我在放屁!” “祈烬，你真的最好了!除了我爸妈，你是第二个不计较付出对我这么好的人。” “我哪舍得忘了你?” “这不?我脑袋一磕醒了，就来找你了?” 第81章 不行就直说 祈烬听着，那些之前不得而知的谜团慢慢解开了。怪不得，怪不得她自那天后就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反既往。 原来是她都想起来了。 老天竟然对他这么眷顾，让他重生来再爱她一次，又让她恢复了记忆。 “那…你…”会走吗? 看见那些藏着我变态爱意的照片，你会选择离开吗? 祈烬想问这个，他不说，姜夏也知道他最后还是要问的。 “什么?你要说你墙上那些照片的事儿吗?”姜夏倒没什么不敢答的，倒是他自己畏畏缩缩的。 这要换以前，她接受不了，放如今来看嘛，害!谁没点儿不能见人的小癖好呢? 不就是有几分病娇小属性吗? 多大点事儿! “那可不是我要闯进去的!是我跟多多玩球，它跑得太嗨了，门也没锁上，就…开了!”姜夏耸耸肩，想撇责任，说着说着又低了头，“好吧，其实我也有点责任…” “要不是我扔得那么高，它也不至于会玩得那么过头…” “谁知道，你也没锁门，它就开了，开了我就那么往里头随便瞅了一眼，就看到那些了!但我跟你说啊，我没动哦!我就进去翻了一张看了看，它还好好粘在墙上的，一张都没…” 一张都没少。 祈烬不喜欢人动他东西。 她牢记着的。 祈烬不在意她动没动，就算现在让他撕了，他也愿意。 他只在乎她。 “哥哥可以全部销毁掉，你…别，别讨厌我，也别走，好吗?” 他乞求她，怎样都行。 说着，他还要起身，真的动手。 “祈烬!别啊!”姜夏跑得比他更快，棉拖也不踩，“噔”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挡在他卧室门口，“你不用这样!” 祈烬上前一步，她突地就抱住他劲瘦的腰身，脸贴在他胸口处，“哥哥，我真的喜欢你!” “我很犟的，喜欢谁就一直喜欢，管他身上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再说了这年头谁没点儿小爱好?照两张照就是变态了?那我还经常意淫你，想看你洗澡来着!” “这么着我也是个变态，不!比你更厉害的变态!那我们俩绝配啊!” “哥哥!”她仰起脸蛋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你听到我说的了吗?我们天、生、一、对!” “你回头也给我几张你的照片，我拿回去，一张挂床头，一张贴墙上，一张打印出来印在抱枕，床单，被罩上!” 想着，还觉得不够，“再给我一张大头照，我放在书桌上天天舔，行不?” “……”祈烬忽然就觉得自己没那么不堪了。 “怎么样?答应吗?” 她这么平衡一下，也许祈烬会释怀，不再纠结这事儿。 他能说什么?姜夏已经把手机拿出来了。 “笑一下!”手动给他挤出来一个笑容，“咔嚓”就是好几张新鲜出炉的照片。 连着划过去看，勉勉强强能看，主要是人帅，撑住了。 “我也给你拍两张我的!”他那些照片都太旧了，没有新鲜度了，再一个，他拍照技术也不太行。 简单选个美颜，换几个可爱风的表情，一分钟不到就传给他了。 “祈烬，你记得明天去打印出来，然后贴在墙上!”反身，跑进他卧室里，她现下就给他安排起来，“贴这里，知道吗?就这里!” 她手掌拍的位置是床头上方那一块儿的正中央，“原先这几张就贴到别处去，以后最新的就贴这里!” “最好能排成爱心状的!” “然后剩下几张就贴这里!”他书桌靠墙，墙上也有空位。 “你写作业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我!” 她安排得头头是道，祈烬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嗯。” “嗯…嗯?好。” 她最后问，“记住没?” “记住了。” 一通操作下来，祈烬高兴得要飞起，姜夏喜欢他，不论他什么样儿，她都不会离开。 这算是祈烬有史以来听过第二好的消息。 还有更好的，姜夏说，还要亲他。 她靠在门框等他给自己套好鞋，接着用指腹摸他唇瓣，“哥哥，我嘴好了，不疼了，可以继续那样亲了!” 她咬字重音在“那样”。 祈烬猛地一抬头，眼眸里赤裸裸的欲望与渴望，但他忍住了，他刚才一系列行为纯属抽风，不想再弄疼她。 生硬地扯开话题，“饿了吗?” “……”不行就直说。 失望地瘪着嘴，“饿了。” “想吃什么?我都会。” “想吃…”正想着呢，姜夏目光一转，再看到某只狗将桌上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后，瞳孔都放大了数倍。 祈烬跟着望过去，多多把鸭腿全吃了。 不仅如此，还吃了那一盒拆封的草莓蛋糕，此刻正前爪趴在桌上舔奶茶的吸管。 它一转头过来吐舌笑，鼻子上，耳朵上都是奶油，嘴边还一堆油渍。 祈烬顿觉不好，一偏头，姜夏拳头捏得比他命还硬。 脸色难看到祈烬为一条狗担忧，祈烬试图唤醒她心中那点仅存的爱心，“亲…” 亲一下吗? “亲你个大头鬼!”她一锤捶在门框上，狗跟着吓一跳，然后脱了鞋就去抓狗，“啊啊啊啊——” “多、多!你、死、定、了!!!” “敢吃祈烬买给我的鸭腿!我要把你的屁股打得开出五颜六色的花儿!” 吃了就吃了，竟然全吃完，一点儿没给留! 忍不了! 哀嚎两声，狗逃到祈烬脚边求救，“呜呜呜——” 姜夏那眼神比祈烬上辈子临终见到的那阎王还可怕，她一冷眼投过来，祈烬就往旁边收了两步脚。 “嗷嗷呜呜呜!”主人!主人!救我! 祈烬当没看见，去厨房了。 顺道把厨房推拉门关上了。 “……” … 送姜夏到家门口，祈烬才把拎了一路的东西交给她。 “里面是什么呀?” “噔——” 刚说完，接过来，一大包手提袋就落地上了。 “……”他失策了，没考虑过太重，她提不动。 “祈烬!你往里面装的什么呀?怎么这么重?不会是石头吧?” 祈烬解释得模模糊糊，“是对你有用的东西。” “有用的?” 姜夏歪头一想，“是…” 第82章 坏死了 “是钱吗?” “……”怎么一猜就中? “不，不是!”祈烬睁着眼说瞎话。 “那是什么呀，我猜不到，你直接告诉我吧!” 还有什么比钱更有用? 祈烬急中生智答，“书。” “快期末考了，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能好好学习?”她蹲着，丈量一番这袋子的高度，这么一大摞，都快赶上她小臂了! 手提袋开口有抽绳封着，不好解开，但拨开一点儿还是能看到最上面的没拆封的，新崭崭的书籍。 那是祈烬去银行旁的书店顺便买的一本来做障眼法的。 姜夏看不见下边儿的，只以为这么多都是书，当时脸就垮成苦瓜了。 装可怜勾他手指头，“哥哥，别说这学期，下学期我都看不完的!” “你能不能先送一本啊?” “不行。” “……”够狠! “行!我看!”咬咬牙，姜夏答应了。 有什么办法，男朋友送的哎! 祈烬追着道，“今晚要看完。” 早点发现，早点把钱交上去，他就放心了。 “???”姜夏掏掏耳朵，瞪大双眼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今晚，看完。” 姜夏转身就跑。 没走正门，翻的栏杆，卡在上面了。 像个汤圆似的，穿得圆滚滚，卡在两道栅栏中间不上不下，翻都翻不动。 “祈烬!祈烬!哥哥!快帮帮我!” 她扑腾着，朝他呼救。 姿态过于搞笑，祈烬憋得难受，轻咳两声，才过去将她抱下来。 好心帮了她，她一落地，跑得飞快，祈烬提起那一袋子，一转身，人没了。 “……” …… “这么刻苦?看的什么呢?让我瞧瞧?”都大课间好一会儿了，孙琦眯了两分钟起来一看，姜夏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把书名露给她，姜夏打了个喷嚏。 “啥?西方哲学史?你这两个星期就光看这本啊?”这本书挺厚的，她看她一连十几天都在读这本，又是周末兼职又是备考，还抽空看这么哲学的书。 真叫孙琦佩服。 “昂!”姜夏揉揉鼻子，忿忿地抱怨着，“我才不想看呢!熬夜看得眼睛疼!” “哼!我跟你说，祈烬可坏了，就是他让我一定要看的，“她还一边比划，“他送我这——么大一摞书!重得我都拿不动，我明明跑回去了，他居然从窗户那儿给我扔进来了!” “坏死了!” 她那晚前脚跑进门沾沾自喜，祈烬后脚就翻墙进院子，到她房间外敲她的窗户，她一打开，他就扔书进来了。 “咚”的一大声，震得地响 。 还郑重地叮嘱她，一定要看! 服了!看就看呗! “怎么?他还怕你落下学习?”怎么她就没有一个学霸男朋友督促着呢? “不知道哎，他从前也没这么…”话到一半又是一个喷嚏。 祈烬从前也没这么关心她的学业啊?怎么突然间就送书给她? 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孙琦拿了包纸给她，“放假再看不行啊?这一天打十几个喷嚏的，都感冒成这样儿了，祈烬他这么无情的吗?” 姜夏鼻头红红，讲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最近体育课都不跟她一起刷小说了，净看祈烬给的书了。 就这样刻苦了，祈烬也不通融通融。 纸巾是孙琦常买的那款，2块钱，茶香味儿，厚实，不掉屑，就是展开来不那么柔软，擦鼻子还有点疼。 “嗯!我怀疑他是报复我的!” “报复你啥呀?” 两人闲聊着，祈烬和江凌远从开水间回来了。 “冷死了冷死了!”江凌远把帽子翻下来，搓两下脖子，把接的热水递给孙琦，“给!你要的水!” “谢谢啊!”接到桌上，拧开盖子晾一会儿，他还没走。 孙琦抬头问，“干嘛?” 江凌远揉揉鼻子，摇头，“没，没干啥!就…你…” 那一句话怎么着就是说不出口。 他刚去接水，开水间有一对小情侣，男的给女的接水还柔情蜜意地让她小心着喝，看得恶心死了。 可一回来，看到孙琦就也想…随便关切她两句。 因为，她生理期到了。 今天都没力气跟他斗嘴了。 可他江凌远就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小心点喝”这几个字就是烫嘴! 孙琦皱眉反问他，“你到底要说什么啊?”一个男的怎么娘们唧唧的? “别，别烫死!”说完，他就跑回座了。 “……”关心得不错，下次别关心了。 一见是祈烬来了，姜夏就把书本竖起来，全挡住自己的脸，跟他赌气。 她昨晚跟他说看得好困，他不仅不让早点睡，还让她看快点儿! 可气! 祈烬给他接了开水，泡了红糖水，她跟孙琦是一同来的姨妈。 还从小卖部带了东西回来。 但姜夏不见人。 她脸小，又全塞书里去了，两只手拽得书本两边牢牢的，就是不松开，不管祈烬怎么拨弄她手指头，她都不抬头。 弄得祈烬是又慌又急，不理他，真的很难受。 他往她手里塞了东西，姜夏用手捏捏，形状不平，长条的，一棱一棱的，她偷偷垂头看一眼，是巧克力。 切!她姜夏可是有脾气的!这么一点儿连贿赂都不够! 她给塞回去了。 祈烬又递过来一盒沉甸甸的，这回没拿住，是靠在腿上的，姜夏再偷看一眼。 他买了一整盒! 这种牌子的可贵了，小小的单条要8块，一盒二三十条。 姜夏把书收了，给他个台阶下，“我要吃。” 祈烬立马顺着攀，撕了包装给她，她接过去吃，他就拆了新买的纸巾，蹲下来要给她擦鼻子。 “嗯~”她扭头，“我鼻子好疼，不想擦!” 是一碰就疼的那种，再擦要秃噜皮儿的。 祈烬把包装立给她看，上头写着婴儿柔纸巾。“不会疼，我轻轻的。” 这种纸质细腻光滑，轻薄，还特柔软，对鼻炎或者感冒人群来说就是福音。 “啊!我不是婴儿，我才不用小宝宝的纸!”人小婴儿用的，她用了多不合适。 可祈烬又不起来，周围人看着又别扭，姜夏就吸吸鼻子，“好嘛好嘛!” 第83章 我有个朋友… “我自己擦，你起来吧祈烬!” 这让一个年级第一的大佬给她蹲着擦鼻涕多影响他面子! 他不动，姜夏拉他，在他耳边说悄悄话，“祈烬，她们好多人看着呢!会说你的!” “谁?”祈烬一抬眼，肃杀冷漠的眸光扫过去，大家纷纷扭头看别处去。 “没人看。” “……” 祈烬就堂而皇之给她擤鼻涕，真如他说的那样，这纸擦着一点儿也不疼。 “贴这个?暖和一点。”暖宝宝也是小卖部买的。 她一边咬巧克力，一边把羽绒服外套拉链拉开，“你帮我贴!” 算喽，反正她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她里头穿了一件毛衣，刚好能粘在肚子那块，不至于温度太高被烫到，还能有效保暖。 他没用过这玩意儿，低头探究一番，才仔细着给她贴上去，隔着她腹部，轻轻按压下去，还问她难不难受。 她就鼻头一酸涩，要是爸爸还在也会像他一样关心自己吧? “祈烬，我想我爸爸了。” “…???”他老了吗?会给她带去这种感觉? 红糖水差不多晾凉点了，祈烬倒了一部分在盖子里，探了探杯盖的温度，拿给她，姜夏推回去，“你帮我吹吹，哥哥。” 模糊的记忆里，爸爸也会这么做。 明明不烫，祈烬还是给她吹了，看她喝完，她要接着看书，祈烬没让她继续了，拿了外套给她垫在桌上睡觉。 她不睡，抱着他香喷喷的衣服猛吸一大口，承认错误，“我错了祈烬，我不跟人说你坏话了，我以为你让我看书是想报复我揍了多多一顿来着!” 他那么好，哪会这么干。 怪不得，祈烬想一夜没想通她不理人的原因。 “可我也不是故意要揍它的，谁让它吃光了你买给我的鸭腿，舔得盒子都反光!” 她就尝了一口! “嗯…揍得好。”他那晚看了，狗屁股没开花，说明她没真的舍得下手。 祈烬就拎着狗耳朵亲自教训了一顿。 并给它立了两个新规，“一，不准吃你姜夏姐姐的任何东西。二，她打你的时候不准躲。” 多多:“……”shift. 后座全程观摩的江凌远头埋在桌底下偷偷记笔记。 原来祈烬是面冷内热，哄起女朋友来还一套一套的。 他长得也不比祈烬差，再借两招祈烬的招来学学，说不定孙琦也会对他态度改观，甚至他和她能… 写完笔记，江凌远最后确认一遍流程。 买巧克力，给她擦鼻涕，贴暖宝宝，最后给她吹烫水。 一套流程下来，孙琦不得感动死! 说干就干! 江凌远跑去小卖部把祈烬买的东西原方不动照买了一遍，抱回教室时，孙琦在啃姜夏分给她的巧克力。 她还在感概是哪个女孩子又给他送吃的，江凌远就把一堆东西扔给她了。 “给你!” “?” “嗯什么?给你你不吃啊?”他直接都拿给她，可以省好几个步骤，效果也是一样的。 “我不要!”孙琦扔回去给他，“每回都是我帮你解决!” 哪回不是有女生给他送吃的，他就统统扔给她，他以为她是垃圾回收站啊! 江凌远一愣，忘了这茬了，他那该死的面子又抹不开只好顺着道，“给你吃的不要，你傻啊?” “又不花你钱!” “给我吃!” 把一包东西扔桌上，拆了巧克力就往她嘴里塞，还把姜夏给的那个从她嘴里抽出来了。 吃什么别人的!吃他买的! “啪”地把她水杯盖子拧开，胡乱吹两口，递到她嘴边，“喝!” 霸道地抽风。 “……”今天医生是不是又没给他开药? 孙琦肚子隐隐疼，不太想搭理他，推开他手，嚼两口巧克力，“行了行了，我一会儿就喝!” “你，现在喝!不然，不然我就…” 看来女生生理期是真的很痛，连孙琦都没力气骂他了。 他又不能这时候说些吓唬人的话，情急之下大脑里蹦出来这么一个词，“我就求你!” “……”孙琦暗暗叹口气，眼神看他如智障般地道，“你能滚吗?” “为什么?!” “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哪个男的叫静静?给他滚出来! … 灰溜溜地被赶回来，江凌远挫败地去找祈烬求助，可他又不想让人知道他心底那小秘密，只好拐着弯问，“哥们儿，我有个朋友!” “他人长得帅，一大高个儿，成绩排前十，热情开朗又会打篮球，他吧…最近遇上点困扰，就是吧，有个女生…她还挺有意思的，但是吧…” “他俩初中就认识，估计拿我那朋友当兄弟了，但…我那朋友，他，他好像不是这么想的…他想跟她发展点别的什么，你知道我意思吧…?” 祈烬晲他一眼，淡漠的眼神里就写着，“接着装。” 江凌远以为他没理解，接着补充，“就是…哎呀!就是有那么点喜…稀罕，稀罕好像是?” “你说他该咋整?” 祈烬给了个十分中肯的建议，“别喜欢。” “我可，他可没说是喜欢!”舌头快了，差点暴露了。 江凌远仍是嘴硬道，“他就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对!意思罢了!” 他这副死不承认的嘴脸在祈烬眼里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喜欢人孙琦不会自己去说?找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月老，好像告诉他，他就能把孙琦的红线勒到他脖子上似的! “滚。” 江凌远见怪不怪了。转头去问别的兄弟，“我有个朋友，他好像有点喜欢他的死对头，咋办?” “啥?哥你喜欢孙琦?” “……”艹! … 放学，姜夏去厕所，祈烬拎着她的书包就在外头等她。 “好冷好冷!” 她出来迅速冲了冲手就朝祈烬跑来，把湿淋淋的手摊在他面前，让他给擦手。“呐!” 擦干，就马上拉着他手要跑，很急的样子，“快点儿快点儿!” “今天周五，我要去你家!我已经一星期没亲你了!” 说实话，祈烬想把她扛起来跑。 但她生理期，不宜剧烈运动，再则，没跑两步，被人拦住了。 “姜夏!” 第84章 我是自愿的 两人一抬头，是郑临。 他身体站得僵直，两手握拳垂在裤腿两侧，眼眸发红，眼底里酝着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平静。 他刚刚，全听见了。 姜夏拉着祈烬跑，说要去他家，还要亲他! 这说明，她和祈烬的关系不止明面上的那样，她或许已经和祈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你，你们!” 嗅到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祈烬第一时间把姜夏护在身后，“我们?” “我们怎么样?”祈烬肯定，他猜到了。 也是挺蠢的，这么久才发现。 郑临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就好像忽然发现觊觎了许久的东西其实早被别人抢走了的那种感觉。 姜夏怕他随时对祈烬动手，赶忙跑到前头去坦白，“班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直接跟你说吧!我和祈烬…” “彭!” 郑临不想从她嘴里听这个残忍的事情真相，当下朝祈烬重重挥过去一拳。 这一拳比以往的力道都重，夹杂着不甘和愤怒，以及失望等复杂情绪悉数落在了祈烬脸颊上。 实在是太重，祈烬被打得踉跄好几步，他接着又上去推倒了他，欲继续动手。 姜夏扑身过去，挡在祈烬面前，一声厉吼他的大名，“郑临!” 把人震慑住了。 又是这种眼神，这种拿他当敌人的眼神! 郑临心痛到呼吸困难，这会儿还要自欺欺人地朝祈烬嘶喊着，“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抢她?为什么要跟我抢她?” 如果不是他半道杀出，他这下已经能跟姜夏在一起了。 他就不能死心，即使今天看到了那一幕。 他注意到姜夏感冒了，于是去开水间为她接水，冷天接开水的人多，机器加热的速度也慢，一时供不应求上热水，等得就久。 好不容易接上了，往回走，又忘了感冒药还在那台面上，回去取，撞见祈烬和江凌远在接水。 他排在老后面等。 听到了他俩的对话。 “买这么多?都给姜夏的?” “嗯。” “这巧克力挺贵的，哥们儿我能尝一口吗?” “滚。” “开玩笑嘛!买给女朋友的，我哪儿敢嘴馋啊!” “!!!”女朋友!他当时就惊到呆愣在了原地，什么时候姜夏成了他女朋友? 在他俩之后回到教室，在窗外看见了那令他窒息的一幕。 祈烬蹲着给她擦鼻涕，贴暖宝宝，这么亲密的举动，姜夏都默认了。 还与他有说有笑，暧昧无限。 前排几个女同学都在讨论，讨论的内容归结下来就两个，一，姜夏喜欢祈烬。二，她成功地追到了他。 郑临的心情犹如晴天霹雳样的震惊和无法接受。 来一班找姜夏的陆青知正巧碰见他，说了那番如伤口上撒盐的话，“怎么?一下就受不了?” “你不会真的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一个别班的，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对，只有男女朋友才会这样亲密无间!” “你还和她待在同一个班级，会什么都看不懂?” “郑临，你是在骗别人还是骗你自己?” 原来，陆青知早旁敲侧击过他。 他也曾怀疑过，不过是不想相信。 从她来医院看他那会儿，他就猜到了。 直到此刻，也是不敢直视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刺眼又扎人。 “你冷静一点!”他这样失控着实吓人，姜夏不敢离开祈烬半步，“跟祈烬没有关系!” “是我的错，是我一开始就没跟你说清楚，才导致后面有这么多误会的!” “郑临，对不起，我可能曾经做了什么以至于向你传达了错误的信号，但是，那并非我本意。” “我现在，正式地给你介绍一下，他，祈烬——是我的男朋友!” “我很喜欢他，不是一时冲动，他也很喜欢我，所以我们才在一起的!” 她这些话，郑临听着仿若粗沙砾倒进了耳朵里，刺耳又难受到两只耳朵要炸开来。 “你骗我!你骗我!他有什么好?姜夏!姜夏!是不是他蛊惑的你?”郑临被刺激得完全没了理智，抓着她肩膀以一种近乎偏执的理念质问她，“他那种人怎么会真心喜欢上你?” “他是不是拿捏了你的什么把柄?他是不是威胁你了?强迫你了?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他，你是迫不得已的，对不对?对不对!” “你说啊姜夏!说啊!我一定帮你教训他!好好教训他——” 他挥起拳头要朝身后的祈烬砸下去，姜夏狠狠一推，然后转身，勾住祈烬的脖颈，亲下去。 亲完，对他郑重其辞道，“我是自愿的!他很好!我就喜欢他!最最最最最喜欢!” “我每天都喜欢他，每天都想这样亲他，而且每天都会这样亲他!看到没?” 郑临瞪大个双眼，不能置信，后退跌坐在地上，喉咙全被苦涩和绝望堵住，胸腔方才燃起来的那些烈火陡然被冷水浇灭了。 徒剩心头冰冷。 见他冷静下来，姜夏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好好儿说不行，非得逼她这么来一套。 在场三个人，唯独祈烬笑得最开心。 “不能的…不能的…”喃喃自语的郑临某个抬眼的瞬时，撞上了祈烬的视线。 他伸手，用大拇指腹擦了擦唇角那点儿血，舌尖轻舔过唇瓣，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意，眸光里却尽显极致的得意与猖狂，鼻尖一抬，轻嗅在姜夏的发尾。 满足地吸取她的香味，以内心狂欢的胜利者姿态向对手投去绝对的嚣张之意。 拿什么跟他比?loser。 郑临突然间觉得祈烬这个人很可怕，再也没能硬气起来，自己爬起来失魂落魄地要走。 “姜夏，我…”临别之际，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可却到底没说出口。 算了，她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对她来说，他本来也就不重要。 转身离去后，姜夏立即抱着祈烬哭，“呜呜呜，祈烬，他刚才的样子好可怕，我都怕他会打死你!” 天知道，她护他的时候，手都抖。 祈烬环住她肩膀，掌心托着她脑袋，一手轻轻拍在她肩头，柔声安慰她，“不怕，哥哥在。” 第85章 别叫他哥哥 说实话，他那一拳确实打得很重，祈烬嘴角裂了好几道口子，满嘴血腥味儿。 不过，疼倒没多疼。 如若姜夏不在，他指定要把郑临打残废的，可姜夏在，被打得再厉害，也不能还手。 郑临越对他下死手，他越不会还手，越是会表现得惨，姜夏对郑临的厌恶感就会愈之强烈，直至对他说出那些坚定维护自己的话，令他彻彻底底地死心。 他就会从此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 望着郑临那远去的背影，祈烬终是笑了，这么看来，他的目的达成了。 后来直到期末考，郑临再没同姜夏说过话，更没找过她。 还有几天是春节，家里一堆人忙上忙下，都不关姜夏的事儿，反正他们没想过带自己过节。 兼职的超市要关门一段日子，各大商场啊，奶茶店啊什么的也都关门了，姜夏没处去兼职，又不想待在家里发霉。 干脆偷偷拿点东西，打算跑去祈烬家。 刘娜买的年货全存放在一楼的小房间里，趁没人，溜进去偷。 小灯笼，春联，窗花，烟花棒…以及一大堆好吃的。 各种进口零食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溜进去时两手空空，溜出来时拖了一个大纸箱。 哼!这群人拿着她爸妈的钱吃好的和喝好的，一丁点都不分给她，她要全给他们拿光光! 这都不够，她想着祈烬肯定多少要买点年货，就算不买，她也要给他拿点东西添过去。 从存放年货的房间出来，又是好大一个纸箱，重得她拖到自己卧室时，两只胳膊发酸，气喘吁吁地擦汗。 什么基本的肉类蔬果，昂贵的坚果礼盒，送礼必备的酒水花卉…就算祈烬用不着，她也要通通搬过去! 自费叫了个送货的，连同自己一起打包送到祈烬家门口。 没提前告诉他，主打就是一个惊喜。 … 提了两块腊肉来祈烬家敲他门时，没人应。 “嘭嘭嘭!” “兄弟?祈烬!在家不?” “快给老子开门!兄弟我来陪你过年了!” “……” 还是没人，秦许梵转身一脚踢在门口那其中一个箱子上，“什么玩意儿，这么没道德!啥垃圾都往人门口丢!” 他本来还想给祈烬拿到楼下垃圾桶丢掉，可弯腰一搬，“艹!这么重!” “这他妈装钢筋还是水泥了?” 搬一个还行，搬三个，那算了。 等他回来自个儿扔。 寒冬腊月间，秦许梵在门口等了祈烬将近一个小时，他人才回来。 祈烬一上楼，肩膀上挂着两块腊肉，冻得鼻涕一把流的秦许梵就站起来踹一脚箱子，“你踏马不是说马上就回来吗?这都一个小时了!” 他发微信给他，他回，「马上。」 他以为最多十分钟，谁知道这么久! “哦。”祈烬丝毫没点愧疚，云淡风轻道，“客人不太乖，多忙了会儿。” “……” 衔玉行今天又来了几个闹事的，祈烬又收了一笔巨款。 “快给老子开门!我要冻成狗了!” 祈烬掏钥匙上前开门，瞥见他脚边三个大箱子，刚以为是他带的，转念一想，他抠得连洗澡水都要留下来冲厕所，怎么会舍得花钱给自己带年货。 “我说你家邻居真tm缺德，天天往你家门口扔垃圾!”开了门，临进去前，秦许梵还要给一脚。 然后祈烬也没理，抬脚要进门，箱子里就传来一阵哭声。 “呜呜呜啊啊…” 祈烬脚一顿，神色忽变，回身一蹲下，暴力地破开纸箱，就看见捂着额头的姜夏指着屋里的某人哭得稀里哗啦。 “他，他踢我!呜呜呜…” “……” 两分钟后，姜夏坐在祈烬家沙发上还啜泣，祈烬用药给她擦红红的额头。 一旁把箱子拖进来后的秦许梵大气不敢出，谁家正常人会没事儿钻箱子里啊? 悄悄抬头瞄一眼沙发上的人，哭哭，又哭!这小姑娘小时候就能哭，长大了还这么能哭! 姜夏马上抓着祈烬的手告状，“他瞪我，祈烬!” “…!” 祈烬本来就气，抄了桌上的一包棉签扔过去，秦许梵一个激灵闪开了。 祈烬比他小一岁，但要真跟他打起来，他不一定会赢。 小时候就领教过他的本领了。 “我，我可，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垃圾!” 姜夏一眼瞪过去，垃圾?他竟然说她是垃圾! 秦许梵当即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给她赔笑，“错了错了!呸!我嘴贱!我是垃圾!我是垃圾!” “对不住啊，我真不知道你个大活人在里头，纯属无心之失!”双手合十给她道歉。 姜夏看他态度还行，勉勉强强地答应了，“好吧，原谅你了!” “但是这位哥…”她想叫他名字，才发现一直没问过，转头在祈烬耳边悄声问，“祈烬，这个哥哥叫什么名字啊?” 他看着年纪跟祈烬差不了多少，说不定他们还同岁，她就先以哥哥称呼，很正常。 但祈烬不大乐意。 微微蹙着眉，指腹按在她通红的额头边缘，轻轻摩挲，语气里不经意透露着还未察觉的醋意，“别叫他哥哥。” 什么狗屁哥哥!她只能这么叫他! “啊?”姜夏回看一眼人，又扭头过来，“叫叔叔?” 不会吧?他看着这么年轻，难不成已经奔三了? “……” 听着俩人的对话，深知自己不配拥有姓名的秦许梵默默去厨房炒腊肉了。 他在厨房铲子抡得冒烟，没酱油了，冲客厅大喊，“你俩谁去给我买瓶酱油来?” 喊半天没人理，他拿着铲子出来要拍人，就见俩人一狗坐在堆满了东西的客厅地板上边吃零食边捣鼓什么。 给狗喂一口，再给自己喂一口，祈烬不吃，姜夏小嘴叭叭地讲，“祈烬，这都是我给你带的年货，有好多吃的，你不用再花钱买了!” “春联窗花都有!我们一会儿贴上，家里就有过年的氛围了!” “他们买的可多，还有这个手套，280一副呢!给你带!” “还有这个这个，你千万要藏好!” 第86章 当父母真不容易 姜夏举着的这瓶酒，小小一瓶，没什么特别的，瓶身上还有一堆她看不懂的语言，像是意大利语，她本来没想拿，因为不知道祈烬喝不喝酒。 可一看标价，12万5! 拿一瓶。 这么贵，肯定好喝 。 “这个我只拿了一瓶，祈烬，你可千万，千万要藏好!”她嘱咐再嘱咐，还要小声嘱咐，生怕别人听了去，“这个超级贵，一般贵的都好喝，你一定要找个隐蔽的地方放好，别叫给那个大哥哥喝了!” “知道吗?” 别的能给，这个不行。 贵的只能留给他。 大哥哥本人，“……” “你两个!都要吃饭了!还给我吃零食!” “这弄得满地是东西，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收起来，现在!立刻!给我收起来!” 可怜秦许梵一个人围着围裙不仅要做饭还要给收拾客厅。 一边收一边骂的某个时刻，他终于能理解他那对双亡的父母的心境了 当父母真tm不容易。 “tm的，摊的什么屁事儿!打小那会儿要在孤儿院给你俩收拾垃圾，妈的长大了还要给你俩祖宗收拾!” “一个臭脸神经病，一个娇气哭泣包，天天搁那儿给我惹事干!” “老子要不看你俩长得好看，早给你们脖子扭断!” “艹!这捡的什么垃圾!仙人掌?!我特么…” “……” 他是个嘴毒的碎嘴子，这点，祈烬早习惯了。 姜夏倒觉得这个人边干活边骂人的模样儿像极了那个在孤儿院经常嘲笑她，骂人骂到孤儿院上下都会被他唾沫淹死的那个大哥哥。 她只对那里的三个人有明显深刻的印象，一个祈烬，一个院长，一个他。 那会儿她被丢给祈烬管，祈烬年龄也不大，只是唯独能管住她，她就怕他。 祈烬只要一冷脸，都不用开口说话，姜夏就老实了。 可祈烬这个人也听话得很，院长叫他管人，他就真的只负责管人，至于用什么办法管，会产生什么后果，他是鸟都不鸟。 他只管把人拎起来，堵住她哭嚎的嘴，再带着她一脸冷漠地走开。 院长一个人又忙不来，于是派了个年长祈烬一岁的秦许梵来，美名其曰来教导他俩，实则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譬如，姜夏要爬树掏鸟窝，不让就哭，祈烬就找了个工具把鸟窝捅下来，她捡了个鸟蛋回去抱着睡觉，鸟妈妈捕食回来找不着这个宝宝就天天在枝头叫，叫得秦许梵夜夜失眠。 他受不住了，半夜从姜夏那儿偷回来了鸟蛋，放回鸟窝。 第二天姜夏醒来找不着就哭，祈烬为了让她闭嘴，又把鸟蛋拿回来了。她就找了兜揣进去，随身携带，上厕所也抱着。 鸟妈妈就天天逮着秦许梵啄，啄得他满脸红包，最后费了好大劲儿偷回来后，顺便把鸟窝搬了家，她再也找不着了。 但这次没哭，祈烬骗她说小鸟要飞走去很远的地方，回来会给她带礼物。 她就信了，天天等。 等了一星期，保持了有史以来不哭的最高记录，第七天吃饭那会儿，她问祈烬，“哥哥，小鸟怎么还不来?” 对桌的秦许梵憋不住了，指着她碗里的鸡蛋笑道，“哈哈，在你碗里呢!” 他只是嘴贱，爱嘲笑这个傻傻的小姑娘，开的玩笑话。 没想到结果会那么严重。 姜夏哭得倒抽气，险些哭晕过去，祈烬气疯了，一拳砸中了他鼻梁。 他被按在地上打，祈烬这个疯b只打他的帅脸，脸肿得天天涂药，去求院长说不管了。 院长按住他肩膀，给他画大饼，“孩子，你祈烬弟弟是我们院最难教的小孩儿，你要是能管好他，那就能接管我们整个孤儿院了啊!” “到时候啊我就能放心地把院长这个位置交给你了!” 这对一个秦许梵这样的小孩儿来说，是一种多大的诱惑啊! 他就答应了… “艹!”越想，秦许梵越来气，只可惜院长失踪了这么多年，不然他一定会抓着他好好问清楚，“院长!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祈烬，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好熟悉啊?”姜夏给祈烬耳语，“特别像那个笑我小哭包的大哥哥。” 祈烬还想着怎么回答她，她才不会听了之后上去跟秦许梵掐架。 她就接着叫了他一声，“祈烬。” 然后眼神直直盯着他嘴巴看，“你嘴巴好了诶，我可以亲你了吗?” 上回被郑临打破了嘴角，她担心亲他，他会疼，就忍着好久没亲。 这会儿注意到已经愈合了，她就舔唇瓣，心痒痒。 两人在靠窗的角落里站着，窗帘一拉就能隔绝出一个小天地，他这会儿也咽口水，禁不住诱惑，伸手扯窗帘过来刚包裹住她，“唰!”地。 窗帘就被秦许梵扯开了。 “你俩想干嘛?” 想在他眼前亲嘴儿?没门儿! “……” 姜夏一下没了兴致，“哥…叔叔，你真的很烦!” 吃饭的时候，秦许梵还没缓过来，叫他叔叔?简直可笑!什么眼神儿! 饭桌上，姜夏边接受祈烬的投喂，边查看捐款计划的进度。 秦许梵敲了敲桌子，“吃饭别看手机!菜都冷了!” 没人理。 “祈烬祈烬!你看!”姜夏兴奋地将手机拿给身旁的祈烬看，“就差一点了哎!” 捐款页面的那条蓝色横线进度条显示，还差不到两万，150万的手术费就能凑齐了。 “可可就能做手术了!” “手术?谁啊?”不知情的秦许梵问道。 “张可可，是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把手机给他看，上面的信息写得详细清楚，还附着有两张张可可的照片。 大致了解完情况的秦许梵禁不住感慨，“我艹!这么惨!” 躺在病床上的张可可身上插着各种仪器，脸被毁得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貌。 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恐怖。 单纯的恐怖。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脸毁了得多难受。 说不定承受能力差的会想不开，会轻生… 秦许梵也想捐点儿，捐个千来块的，可他是个极度金钱主义至上者，而且抠。 第87章 情敌找上门 不是一般的抠门，也正因为他抠，才能存下十几二十万的娶媳妇的彩礼钱。 小到买牙膏这样的一笔支出，他都得挑超市大促销买一赠一才敢一次性买两盒。 后面又觉得肉疼，还是买贵了，干脆以后都在网上拿试用的，不花钱。 他这人就是花一分钱，得一分回报，坚决不花冤枉钱。 如果捐了钱，这个女孩儿的脸真的会好起来吗? 好不起来那…岂不是捐了个寂寞? 可低头一看她照片，心里抽痛两下，暗暗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妈的，怎么这么功利?给陌生人捐款本身就是献爱心的事儿，捐了就捐了! 好起来最好，好不起来… 一咬牙，他要捐剩下的一两万。 “怎么捐?” … 捐了款，秦许梵就坐在客厅算账，算到崩溃，算到捶桌面，连路过的狗都要被吓一跳。 “妈的!这个月又多花了50块!” “艹!我就停半天，给老子扣二十多块!” “五块五块又是五块!什么破裤衩子要老子五块!” “……” 另一边，祈烬在和姜夏贴春联，窗花。 祈烬不在乎什么过年的氛围感，幸福感，有她在，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他原以为自己这个年又会是一个人，没曾想她跑来了。 想来，她在那个家真的过得不快乐，看来，他要加快脚步，攒够钱，买下那套大房子，给她一个专属的家。 不用看别人脸色，自由自在生活的家。 他这分神的片刻，姜夏就已经自己踩上高凳子贴完了客厅靠左侧的窗户上的窗花。 祈烬一抬眸，心要跳出来，这个高凳子是他备用来修灯的。 她踩了，还要垫一只脚伸胳膊往高处右侧贴一个跟左侧对称的窗花。 他没敢出声，怕吓着她，再掉下来。 贴完了，她还不下来，祈烬两脚抵着凳子，两手还要举着护着她，紧张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她自己慢慢下蹲，坐下来，直至圈住她两条细嫩的胳膊，祈烬才暂时放下心来。 “要下来么?” 姜夏摇摇头，冲他傻笑，然后揽住他脖颈，跟他额头相抵，眼神相对，“祈烬。” “嗯。” “我以后每年都陪你过春节，好不好?” “好。” “我会陪你一起去买年货，布置我们的家，再跟你一起吃年夜饭，好吗?” 对于她的畅想，祈烬求之不得，她说“我们的家”时，他胸腔里跟着这几个字顷刻间共鸣，颤动起来，回答的声线都抖，满怀希翼，无比期盼。 “…好…” “哥哥。” “嗯?” 姜夏双手捧着他脸，大拇指一下没一下按着他柔软的唇瓣，“你能不能先把那个叔叔请出去五分钟，我真的、真的很想亲你!” 她不好意思说，她也是客人。 偏偏那个电灯泡叔叔瓦数大，而不自知。 刚小小声说完，秦许梵就甩头过来朝两人捏拳头喊，“你俩要是敢亲，我tm把你俩嘴撕烂!” 气死!当他面儿说他坏话!还想秀恩爱! 祈烬不带鸟他的，也就吓唬吓唬姜夏，嘴一瘪，头靠在祈烬肩头就气呼呼地嘟囔，“凶巴巴，老得快，牙齿掉，没人爱!” 比那个大哥哥还要讨厌。 “咚!”秦许梵一拳捶在桌面，咬着后槽牙，面目假装恶狠，怕说威胁的话被祈烬掐着脖子打，只敢口型凶她，“亲嘴儿我就揍你!” 他不说还好，一这么说，姜夏就要开始反骨了。 忽然就从祈烬肩上抬起头，大声挑衅回去，“我就亲!” 捧起祈烬的脸，就亲，眼睛，鼻子，嘴，两边脸颊。 亲一口，“mua”的好大一声，还要怼回去，“我就亲!我就亲!我就亲!” “气死你!气死你!” “你、没、有、男、朋、友!” 一字一顿，气得秦许梵七窍生烟，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她秀眉扬着，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炫耀得又拽又可爱，每一个牵扯面目肌肉的小表情生动且活泼，看得祈烬是满眼的爱意与欢喜如泉般汨汨溢出。 如痴如醉。 都是他的。 姜夏是他的。 秦许梵打包东西要走，“这鬼地方待不了了!老子现在就走!再也不来了!让你们知道知道失去我是一个多么大的损失!” “谁都别想挽留我!” 提东西到门口，一回头，连狗都围着二人转。 祈烬在给姜夏发红包。 一连发十几个，里头每个装200。 多多一叫，也得了一个。 然后叼着红包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路过，到狗笼去藏起来。 “……” “叩叩叩!”此时，敲门声响起。 门边的秦许梵一开门，三人一同望过去，是郑临。 秦许梵不认识，但单从祈烬的脸色判断，嗯…这绝对是个情敌。 喔吼!情敌找上门了! 然后就搬了个小板凳在门口坐着和一脸铁青的祈烬看戏。 郑临是来找姜夏的。 去了姜夏家没找着人，他想着可能在祈烬家，就来碰运气了。 果真在。 俩人在走廊那头谈话，谈话声音不大不小，仔细听能听得见。 “班长，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其实大可微信，电话沟通，没必要上门。 “对不起啊姜夏，我是来和你们…你，和你道歉的。”他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浑身释放出的气息也让姜夏感觉没那么逼人了，只不过眉眼平添了几分疲惫感。 给人一种放下执念后特有的松弛感。 “我那天…不该那么冲动，吓到你了吧?” 给祈烬道歉，他还是做不到。 “我没事儿，但祈烬他脸可疼了!”她这么说，暗示他，该给祈烬说对不起。 郑临知道她意思，但他说服不了自己，“对不起姜夏，我也…对不起，我不该对他动手!” 说完，是沉默。 他没法儿当面给祈烬致歉。 姜夏点点头，“行吧，祈烬也好了，就不深究这个事情了。” 他能来道歉想必做了很多心里建设，才迈出的这一步，能放下就行，道歉，她就替祈烬收了。 “我…”郑临喉间苦涩道，“我要走了，姜夏。” “?” 第88章 男朋友吃醋啦 走了? “班长，你要去哪儿啊?” “转学。下学期…我就不在西城中学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端端的怎么要突然转学? 不过郑临没解释原因，她也不好问，也可能是家里的事儿。 “好吧，班长，那就祝你今后的日子里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谢谢。”能压制住眼里即将夺眶的咸涩泪水，却抑制不住心里那番翻江倒海般的不舍与难过。 他本可以不用走，如果不是祈烬打到他进了医院，父母也不会发现他的秘密。 陈怡雯来医院看他那天，他中途出了病房，回来才知道父母从陈怡雯那儿得知了一些内容。 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添油加醋的话，让他一回去就面对史无前例的风暴，再后来，他们又从她口中得知了些消息，也就在打祈烬那天以后，他们下达了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 期末考完，就转学。 他从头到尾都是懵的，怎么会，就全都知道了?陈怡雯究竟说了什么? 父母过于强势，他别无他法，唯得听命是从。 “哟哟哟哟!”这边的秦许梵实时在线播报吃瓜最新进度，“抱了抱了!” “兄弟，你家白菜要被猪拔走了!” “哎哟我去!那小三还tm要哭呢!” “喔哟，人说啥?听着没?以后geigei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感冒，别生病，geigei会心疼的!想我了就给geigei打电话，啊!” 俩人进行了个简单的离别拥抱礼。 在场的就属秦许梵最激动。 要是没他在一旁这么解说，祈烬还能憋住火，他一这么拱火，祈烬就一把揪住他领子，按在墙上，捏着个拳头横在他眼前，沉声阴怒地警告他，“再tm乱说，我把你舌头切了喂狗!” 他有耳朵!tm的这傻逼净会胡说八道! 秦许梵立即噤声:“ok，我亲爱的兄弟。” 一听敏感词“喂狗”，多多就摇着尾巴高兴地跑过来，仰着脑袋看祈烬，等主人喂吃的。 主人主人!什么好吃的?快喂我快喂我! 秦许梵“……” 谁家好狗这么贪吃? 郑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祈烬一眼，眼神里的东西很复杂，有质疑，有不解，有无奈… 最终只化成一抹泡沫吹散在冷风窜行的走廊上。 进了门，这两人都不说话，姜夏觉得有点儿怪。 秦许梵是单纯地怕说话被打，而祈烬不一样。 他从前再怎么着也不会不理她。 可现在她进门有好几分钟了，坐在沙发上数红包，他坐在她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她同她讲话他也不搭话，也不看人，就垂着个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 沉闷得让姜夏一时间不晓得缘由。 他坐得也离自己比平常远一个位置。 秦许梵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朝她做鬼脸，无声地笑话她，“喔吼吼吼!生气了!你完了!” 生气了?姜夏一点就通，祈烬是…吃醋了呀! 虽然坐得远一点儿，脸也歪过去，可他左手就一直抓着自己腿边这块沙发的皮套，她假装一动什么的，祈烬就怕她走，要勾指头缠她衣角。 god，男朋友有点小傲娇。 “祈烬。” 她喊他，他半晌才闷闷地应一声。 很小一声，像是不舍得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好吧。”姜夏脑袋里的鬼点子一闪而过，拿了外套大衣起身，“那我走啦，祈烬!” 祈烬果真一慌，勾了手指，没抓住她衣摆。 跟着她起身，“去，去哪?” 姜夏不等人，边穿外套边往外走，“回家呀!好晚了!” “你们玩儿吧，不用送我了!拜拜!” 她故意的，就等着祈烬追出来。 祈烬也果真追到门口去。 靠在门框边上的秦许梵，“噢噢噢噢!女朋友走了喔!” “彭!”临走，祈烬顺手给他面部来一拳，“砰!” 关门，追上去。 “……” 夜色茫茫，姜夏跑得很快，祈烬后脚才下的楼梯，到楼下时，她已经不见了。 焦急上头，也顾不着想她怎么能一眨眼跑那么快的，抬脚就要冲出大门去。 “嘿!”她一下从拐角的黑暗里跳出来，扑住他，吓得祈烬差点推开她。 “在找我吗，帅哥?” 死犟的祈烬嘴也硬，“没，没找。” 姜夏失望地“啊”一声，拉他两只手捧着自己脸，“可是这里就我一个美女哎!” “难道不是在找我吗?” 祈烬点头又摇头，身体比嘴诚实地替她捧着脸，“不是。” “可是帅哥跟美女绝配哎!” “别装了，你肯定是在找我!毕竟我这么漂亮，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看你也长得不错，说吧，要微信还是电话?” 他还在吃小醋哎!还逗他! 姜夏有点小坏。 他不吃这招，姜夏就换绝招，踮脚，两手揪他领子借力抻自己脖子，闭眼撅嘴，“那先跟我嘴儿一个吧!” “……” “嗯?快点儿啊!送上门的嘴儿都不亲?” 祈烬忍俊不禁，有些禁不住，她怎么老这样? 烦!怪可爱的。 正要低头，等得脖子酸的姜夏一闪人，“爱亲不亲，不亲拉倒!” 小样儿，这次敢跟她生气五分钟，下回就敢跟她置气一年，男人，不能惯! 她转身就走。 谁曾想刚迈两步，祈烬就伸手一拽她后领，她一个措手不及后仰，被他两条有力的胳膊接住，倒在他怀里后，又迅速被翻转了个身。 祈烬一手禁锢住她双肩，一手掐住她后脖颈，强迫她仰头，自己再随即俯身下去。 跟她接吻。 她真的，好讨厌。 撩了就跑，从不负责任，他这次要全讨回来。 使的劲儿全用来亲她唇瓣上了，他也要做一回自己的主，想怎么亲怎么亲，想亲多久亲多久，她喊脖子酸都不会心疼。 姜夏显然觉得这个吻与平时截然不同，带着强烈的醋意和积压已久的报复心。 他咬了她好几口。 这倒没什么，主要是她喘不过气了! “祈，祈烬!我…要呼…” “吸”字甚至没脱口，被吞灭在喉间。 第89章 下回憋死你 憋得姜夏脸一下就涨红了。 她本来就气短，他还不让松口气，真想让她憋死啊? 捏了拳头捶在他胸膛，他索吻更深，对她的求饶置之不理，压她肩膀向自己方向靠，紧贴得无缝隙。 原本掐在后颈上的手转而向上，张开，掌握住她整个后脑勺，分明的细长五指屈起的弧度都隐隐透着在用力的意味。 钳住她整颗脑袋，控制住这最佳的角度，不让她偏一丝一毫的头。 像是开火车，要亲，得在他这条轨道上亲，偏离轨道?不可能发生。 如果有，他徒手给拽回来。 祈烬满腔的怨念与渴望，在这会儿一整个泼水似的，都洒姜夏身上了 一桶接一桶，一波吻接另一波的吻。 毫无技巧，更无章法可循，随心所欲啃咬，粗暴得叫姜夏眼角挂了泪珠。 她几乎要大脑缺氧，发晕。 临窒息的前一秒，祈烬松开了她，她当下就瘫软下去，祈烬捞起她，待她奋力大口呼吸了两三秒后，把人推到了身后的墙上。 再次亲。 她身体软，踮不起脚来，脚后跟要踩下去的那一秒，祈烬一伸脚，让她踩在了自己鞋上，有了支撑点，她站得好受多了。 可他仍旧不依不饶。 祈烬此刻大脑里就一个念头:冲掉，把郑临留在她身上的味道——通通冲掉。 亲她，让她身上沾染自己的味道，从而抵消掉别的男的，恶心的味道。 什么时候觉得味道淡了，没了，取决于祈烬吃的醋有多大。 今天很久。 他知道，郑临要走了，要个离别拥抱而已，但他，就是自私，小气，霸道。 他都准许她抱了，那他回头要回来，不过分吧? … 亲完，她缓过劲来，祈烬说了有史以来最硬气的话， “下回，别这样。” 别在明知他吃醋的情况下还刻意逗他。 姜夏自己擦眼角的泪，略显委屈地睁着水汽迷蒙的眼望他，“你要憋死我…” 眼泪是生理性逼出来的，她没想哭，祈烬最看不了她哭，马上抱着人哄，“没有没有，没想憋死你。” 他有分寸，哪能真看着她憋死?只不过想这么小小地惩戒一下她。 到头来还不是要自己心疼。 “你就有!”该是她算账的时候到了，姜夏推开他不让抱，开始控诉，“我刚刚都，都喊你名字了，我说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你明明睁着眼睛的，看我脸都涨红了还装看不见!” “你就是想憋死我!” 祈烬百口莫辩。 她赌气想走，以往这种时刻，祈烬是不敢做出什么举动怕惹她再生气的，只敢默默跟在她后头等她气消。 过程说久也不久，但他自己也熬得难受。 现在学会了新的解决办法，不拖延，就地解决。 她一低头要从臂弯下的空隙里钻出去，祈烬胳膊一抬，又困住了她。 “?”姜夏两手撑在他胳膊上，掰也掰不动，正要开口他就道歉了。 “我错了。对不起。但是哥哥没想憋死你，真的!” 道歉得也很直男，姜夏本想不原谅的，可一抬眼，看到他那张俊脸离自己近在咫尺，他还给她擦眼泪。 擦完眼泪还给看她唇瓣破没破，“张嘴，哥哥看一下里边儿破皮没。” 拇指指腹轻轻拨开下唇瓣一点，借着楼梯角这盏破败路灯的昏黄灯光，仔细查看的同时问她疼不疼。 姜夏当时就不争气地原谅了他。 拜托!他有点帅哎! “不疼了，哥哥。” 她这么回答，喊他了，祈烬也不用再担心了。 可姜夏一说完这句就突然间觉得自己太没骨气了! 紧接着跟了一句，冷不丁喊他大名儿，“祈烬!” 祈烬心尖跟着悬起来，直勾勾盯着人的面目，还以为她要怎么着生气。 结果，她憋了半天想出这么一句看似杀伤力很大的狠话来，“你等着!我…我去学憋气!下回来，憋死你!” “……”嗯，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 送她到家门口，她还来一句，“你给我等着!” 祈烬点点头，催她赶紧进去，外边儿冷得冻人，“嗯，等着，哥哥等着。” 姜夏一步三回头，进了家门还怀疑，他怎么这么不怕? 她这狠话不起作用吗? 琢磨着，一抬头，陈怡雯就站在了自己跟前。 张嘴就是质问，“你跟郑临去哪儿了?” 郑临?难道他来家找过自己? “哪儿也没去!”白她一眼，整天就是疑神疑鬼的，刘娜也是，母女俩一个德行。 “你说谎!”陈怡雯拽住她手臂，“他下午就是去找你了!说!你们到底去哪儿了?” 郑临下午登门拜访，她还高兴地认为是来找自己的，结果不是，她问他找姜夏有什么事儿她可以代为转达，他非说要见面才能说。 这肯定不是小事，莫非…是找她当面表白? 万万不行，她拦住郑临，一激动说了好多姜夏的坏话， 什么“姜夏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她就是个到处撩拨男人的祸水!” “她不止有祈烬一个男人!她在校外还有很多备胎!” “她跟他们都睡过了!不干净!” “她表里不一，就你还被蒙在鼓里!被她耍得团团转!” 诸如此类。 郑临忽然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不止维护姜夏，为她说话，还反骂陈怡雯是个不懂得尊重人，四处造谣的危害社会的毒瘤。 陈怡雯就连郑临一起骂，“对!我比不上姜夏!她就是浪得很!也就你这么贱，要去舔她!” 郑临推了她，然后走了。 “我说哪儿都没去——”姜夏冲她吼，“你是不是脑子刚从粪坑里捞起来，一张嘴都是屎味儿!那破嘴比你二大爷脚上的生疮脓包还要让人恶心!” 吼完，阴阳怪气嘲讽她，“郑临郑临!天天就跟我问郑临，你这么缺男人自己去找啊!怎么着?人家不鸟你啊?” “哟不会吧?这么久还没拿下啊?是不是你素颜太吓人啊，还是你夹子音把人吓跑了?” “不应该啊，我看你长得也挺像个人的啊!” 倏地，姜夏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第90章 阿拉丁神照? 与此同时，无数次打这个号码拨不通的刘娜一脸忧愁与烦躁地从楼梯上下来。 真是的!不仅这个打不通，连那个男人的电话也不通! 他该不会是跑路了吧? “妈!怎么样?接了没?” 趁陈怡雯松手，姜夏摸出手机一看，又是刘娜。 她抬头瞟一眼人，神经病吧?她在这儿还要打电话? 挂断，然后进房间。 刘娜那边随即也断了，“没有。” “没有!怎么还没有打通?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是我们?” 按陈怡雯这么想，陌生电话打一两次不接很正常，但打这么多次，一般人都能想到可能会是重要事情而接，可是，她居然次次都不接。 除了知道是她们查到头上了，陈怡雯想不到别的理由。 “给我!”陈怡雯抢过手机，再次拨打，“我打!” 回房关上门，刚开声音准备和祈烬煲个电话粥，手机电话铃声就陡然在寂静且小的屋内炸开来。 姜夏赶忙调小音量，后挂断。 “等等!”某一刻，就在客厅的陈怡雯乍然抬起头，敏锐地竖起耳朵在客厅里边判断声音的来源边腾步过去。 有电话铃声响起，就在附近。 可还没走两步电话又被那边挂了。 “妈!打!再打!我听到了!电话，一定是电话响了!”这回她让刘娜打，自己去听。 刘娜虽不理解，还是照做了。 这回却没听见任何动静。 “算了女儿!我看你是太焦虑了!再等等吧，啊!”她这些天看着精神不好，像是有些入魔，刘娜担心她生病，先稳住人，“等我联系上那个男人，再加点钱给他，他就能查出来了!” “别怕啊，妈妈总有办法叫那个人现身的，一现身，”刘娜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我们就叫她再也看不见太阳!” “…嗯。”良久，平复下心情的陈怡雯才点头。 她都快被这些事折磨得要疯了，想暂时歇歇，把希望先寄托在刘娜身上。 “妈妈买了点燕窝，要不要尝尝?” 买的年货全在客厅那个小房间里，刘娜去取，好半天没找着。 出来找张妈问，“张妈!张妈!死哪去了?” 听到传唤在后院清扫垃圾的张妈急忙跑进来，“哎太太，怎么了?” “我买的燕窝呢?怎么全不见了?” “啊怎么会呢太太?我都给您放进了去啊!” “你自己来看!”刘娜揪着她耳朵拎进去，张妈一环视四周，燕窝没了，好多年货也没了。 “妈!我那天挑的手套呢?”陈怡雯翻了一圈也没找着，“就那个，我拿给你看的灰色的那一副!” 跟着刘娜去买年货那天，她看中了一副灰色的毛绒手套，是准备送给郑临的。 两个人找不着，自然把丢失东西的罪名怪罪到张妈头上。 “好啊你!张妈!是不是你偷的?这么大堆东西都叫你搬哪儿去了啊?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刘娜一把推倒人，和陈怡雯围上去动手。 “冤枉啊太太，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还敢狡辩!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偷的?再不说实话，我今天打死你!” “妈!这些下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才会吐真话!”陈怡雯一脚踹在张妈小臂上，狠狠踩着，碾压。 张妈吃痛得哀嚎，客厅里一片混乱。 吵得姜夏根本听不见祈烬的声音，只能暂时先中断，去外头看看什么情况。 一出来，便看见两人拖着张妈往外走，边骂边打。 “你们干什么?!”姜夏冲过去推开她们，护住张妈。 “小姐啊你快帮我作证，我没有偷东西!我真的没有偷东西!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的!”张妈拉着她手哀求道。 偷东西!闻言，姜夏心底一咯噔，这么快被发现了! 既然如此，只能认了。 “她没偷!”姜夏将人扶起来，“是我!” “所有东西都是我拿的!” “什么?!”两人一听，也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抓了人过来就开打，“你个贱蹄子!手脚这么不干净!竟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说啊!你个贼!把我那手套偷哪儿去了?啊?” 张妈没拦住，跑去找李叔帮忙。 “丢了!我全丢垃圾桶了!你们一个也别想用!” 两人轮流扇了她好几巴掌，她就是不松口，气得刘娜和陈怡雯把她拖到外头院子里去，要冻死她。 陈志春从外头回来也给了她一脚。 “哼!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随后，吩咐了所有人不准给她开门，就在院子里跪着。 零下6°的大晚上，姜夏冻得鼻涕横流，那俩狗母女还扯走了她的外套大衣! 等到别墅灯都关了，估摸着应该都睡了，姜夏才从窗户翻进房里去。 这回翻得不顺利，脑袋还磕了一个包。 时间将近11点半，姜夏摸黑到了二楼刘娜和陈志春的卧室，在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捣鼓后，转到一楼停在陈怡雯房门口又一番动作。 最后到厨房一通操作后才回卧室。 “哼!咬死你们!”然后从床底翻小药箱给脸涂药。 刘娜美甲划在她脸上一道红痕，刚开始还冒小血珠，现在都凝成小疤了。 脸要消肿和止疼。 这两种药用完了，某团送药半个小时也没人接单。 姜夏就盯着祈烬照片发呆，脸好疼，好想祈烬，指尖就停在照片上磨蹭，看着他帅照入迷。 “叩叩叩。” “?”大半夜的，窗边有异响，挺渗人，姜夏警觉地抱着药箱后退，抄起桌上的剪刀举着。 约几秒后，窗户从外边儿被打开了。 “!!!”救命!她忘关窗了! 啥也别说，东西一丢，就要转身开门跑。 一起身扭门把手，回头一撇，一脚跨进窗内的祈烬一怔，他好像…忘了说请开窗。 姜夏也一愣，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照片就疯狂摩擦，一面看他，一面摩擦。 “?”祈烬犹豫片刻，还是跳进来了。 姜夏彻底傻眼了，看看照片又看看他，“阿，阿拉丁神照?” 第91章 我们这样好像偷情 “……” 姜夏擦擦眼，不会是真的吧?祈烬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最后是祈烬先过去，捧着她脸看，语气又焦又心疼，不用问，肯定是那帮狗东西打的，“疼么?擦药没?” 姜夏还懵懵的，傻傻问他，“哥哥，你一会儿还会钻回照片里去吗?” “……”妈的!他们下手这么重!都把她脑袋打傻了! 祈烬心里藏着那团怒火猛然蹿起，只差要点燃大脑里仅剩的一丝理智，拳头攥得手背青筋暴起，干他们!他要把那群sb打得脑浆迸裂! 脚一迈，姜夏就扑上来，环抱住了他腰身，“呜呜呜~好疼，祈烬，我脸好疼!” 本来还不怎么疼，一见他就想撒娇，脸就变得疼多了。 假哭假哭着，还真挤出几滴泪来。 祈烬疼得心抽抽，她坐床上，他就半蹲床边，又擦眼泪又看她脸红肿到哪种程度又哄人，“不哭不哭，哥哥给你带糖了。” 她吃糖，祈烬打电话给秦许梵，“带一瓶消肿止痛药水和客厅角落里那根铁棍过来，五分钟。” 挂断，发定位，等人。 “嘟嘟嘟嘟…” “铁棍?”大半夜的，秦许梵一听，来劲儿了，三两下从床上爬起来，找东西。 带武器，肯定是要去干人! 拿了东西，秦许梵自带了祈烬的一根棒球棍，拖鞋都没换，门一关就点开定位准备兴冲冲地出发。 “百度地图将为您持续导航。” 一看目的地规划，某某别墅区，骑单车要20来分钟。 “!?” 再给祈烬打电话，“老弟啊!我骑小黄过去得20分钟，你还能撑会儿不?” “还剩4分32秒。没到，你死。” “嘟嘟嘟…” “……” “艹艹艹!艹你大爷的!” 狂奔下楼，一屁股坐上单车，开蹬，边拼命蹬单车边在寒风里破口大骂，“你特么的祈烬!要不是你给老子挡过几刀，老子早他妈弄死你了!你个挨千刀的!他妈欠你这个祖宗的!你妈的…” … “祈烬，你是不是想我了呀?” “嗯，想你。”送她回家后，他睡不着，就担心她偷拿了这么多东西会被他们欺负，这种事情也不是偶尔发生。 他之前也会时常偷偷半夜来看她，就站在院子外头看，只要院子的灯是亮的，她十有八九是被罚跪在那儿。 院子灯没亮，客厅灯是亮的，那么她就是跪在里头。 再不然就是打她一顿，不让吃饭。 祈烬每回是想方设法把药水和食物送进来，有时候张妈也能发现他，时间久了就默认他翻墙进来了。 果不其然，这次来她还是被人揍了。 说到底是为了他。 哭死，这个小时候怕疼的哭唧唧的小姑娘长大了挨人打也要带年货给他。 祈烬今晚睡觉都得给自己扇两嘴巴子。 “你骗人!”姜夏才不信，看他翻窗动作那么娴熟，绝对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做了。 指不定曾经那些难熬的夜晚里，他来看过她。 而她完全不知情罢了。 “你是担心我被他们打才来看我的吧?” 她有些时候又并不傻，猜得准，祈烬摸摸她脑袋上的包，见她脸颊上一道红痕，自己被欺负了也不告诉他，哭都忍着，顿时心尖骤缩，“不骗你，哥哥想你。” “哦，行吧!谁让我这么招人喜欢!”姜夏撇撇嘴。 切，嘴硬，她都猜中了! 话说着，外头一阵，“嘀嘀嘀滴!” 祈烬翻窗出去，姜夏趴窗边儿探头朝外看。 蹬得车冒烟，两腿快废了的秦许梵一把扔掉车就倒在外头地板上，跟牛叫似的大喘气。 “呃哼呃哼…” 祈烬捡起东西往回走，姜夏朝他招手。走到窗边，他按她脑袋要她进去，“外面冷。” 她不让，硬是把头探出来，趁他不注意一伸胳膊勾他脖颈下来，傻呵呵笑，“哥哥，我们这样好像偷情啊!” “……”祈烬耳尖红了。 缓过气的秦许梵爬起来一转身，就是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画面。 “……”日。 给她擦完药，祈烬和秦许梵偷溜进了二楼。 一人，一棍，先把床上的陈志春和刘娜摇醒，等人一睁眼，“彭!”就是一棍子砸下去。 捂住嘴，噼里啪啦一顿收拾后，人晕了，还剩个陈怡雯。 秦许梵自告奋勇独自去解决，三分钟后他顺了一堆东西出来，肩上挂着个大包，嘴里啃个苹果，“诶不是我说，你们大户人家都不打扫卫生的吗?那房间里一堆蟑螂!恶心死了!” 姜夏嘿嘿两声，举着手凑个小脑袋过来，“我抓了扔进去的!” 他们只要被咬，就浑身起红疹，得去医院打针。 秦许梵“……” 祈烬欣慰地点头，“挺好的。” 继续邀功的姜夏，“我还往他们的杯子里吐了口水!” 祈烬“……”好原始的报复方式。 秦许梵:还好刚刚口渴没喝那些水! …… “快点儿快点儿!祈烬!一会儿要赶不上高铁了!” 拉着祈烬出门，秦许梵还在后头磨蹭，姜夏转头催他，“那位叔叔!你能不能快点儿!” “别叫我叔叔!”最后抹一把头发，一丢梳子，追上去。 手术费凑齐后的第二天，医院就给张可可进行了手术，今天是术后第一天，张可可母亲发来微信说张可可情况良好，随时有醒来的迹象。 他们要去医院探望探望。 约好的人还有孙琦和江凌远。 到高铁站时，两人已经等着了。 “嚯!今个儿真热闹!”想不到祈烬这个闷葫芦还能有俩朋友，看着还算面善，不过，秦许梵不打算结交。 朋友有一两个知心的就够了。 其他的不过泛泛之交。 一上车，秦许梵就睡觉。 旁坐的江凌远兴奋地凑过去对这个新朋友上下，从头到脚地打量。 野，张扬，酷，够帅。 他喜欢! 这个新朋友他交定了! 坐在里面的孙琦拉他衣袖，小声提醒他别太过，“你看不见人睡觉嘛?” 像深山里的泼猴刚放出来，没见过人似的。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我要跟他加微信!” 第92章 我屁股被人盯上了 凡是西城的，哪个不知道他是江家大少爷!各个见了人都想着跟他结交朋友，攀关系，除了祈烬外，这是第二个不屑于这种关系的人。 他江凌远还就喜欢这种人! 朋友多，路子多，这么酷的人，交到就是赚到! 不顾孙琦的劝阻，硬要上去跟人加好友。 “一会儿被人打死别说我没拦着你!” 孙琦看人准，这人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不是那种爱跟人走得亲近的人。 江凌远这么爱上赶着招惹，容易被打死。 江凌远冲她眨眼，“等着!他指定会折服在哥的魅力下!求着哥加的!” “……”人不能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吧? “嘿哥们儿!加个微信呗!”他用手肘怼怼秦许梵，人挪了挪胳膊，没睁眼。 “我不是gay!” “你想多了哥们儿!交个朋友而已!” 秦许梵不耐烦地扭头到一边，“不加，滚!” 江凌远一听更起劲儿了，有脾气，够拽，他欣赏! 发微信给祈烬， 「你这朋友倒跟你性格挺像，哥就喜欢这种不把我看在眼里的感觉!」 “……” 祈烬今个儿心情不错，友情提醒他一句， 「小心被揍死」 秦许梵比他脾气差得多，骂人也毒，更容易被激怒，动手概率也比他大。 江凌远才不怕，祈烬这种都拿下了，还怕他一个? “别这样嘛哥们儿，朋友的朋友那就是好朋友!加一个咱以后常出来聚啊!你不是本地的吧，没听过我大名儿，我叫江凌远…” 秦许梵耳边跟装了只蜜蜂一样，嗡嗡叫个不停。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平静地说那么两句都是看在祈烬面儿上，他非要越界，秦许梵只能拳头招呼。 “我特么管你什么远，给老子死远点儿!”他忽然暴起，一巴掌把江凌远的手机给拍飞了。 拍完，扭头冲里座的孙琦冷声道，“美女，管好你男朋友!” 孙琦脸微红，“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周围邻座看得是唏嘘不已，有乘务员过来捡起手机还给江凌远，还想说两句调节矛盾，被他挥挥手打发走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的问题!” 拿了手机，屏幕都裂了几道痕，江凌远一边咋舌一边跟没事儿人一样跟孙琦说话，“孙琦，他这巴掌跟你上次打我那回力道差不多哎!” “……” 日，这人他妈缺心眼儿吧?秦许梵厌烦地背身过去，正要闭眼，他又凑上来了。 这回是凑到耳边悄悄说的，“唉哥们儿，你这扇巴掌的功夫在哪儿学的，能不能教教我?” 秦许梵本着人性最后一丝善良给祈烬发微信， 「你tm是怎么找到这种人当朋友的?」 「捡的。」 「能不能先扔掉五分钟，老子实在受不了了!」扔掉一会儿，不是祈烬朋友了，他打得安心，没有负罪感。 「行。」 “祈烬。”看他打字的姜夏扯扯他袖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江凌远是大家共同的朋友。 祈烬思索片刻，答，“我会把他捡回来的。” 其实吧，江凌远这人除了贱点，二点，自大点…也没啥缺点，凑合凑合交着，祈烬想，也行。 “那我跟你一起去捡!”她就知道，祈烬是个软心肠，是不会不管朋友的。 一收到祈烬准许的消息，秦许梵二话不说抡了拳头要照着人脸来一拳。 谁料到江凌远自己迎上来了，拳头就这么擦着他耳旁过去，而这sb呢，在扒秦许梵衣服。 他穿的厚卫衣，外套搁腿上了。 这sb勾着他领口往里头锁骨那块皮肤瞧，“哥们儿，你这纹身是纹的还是贴的?” 还tm用手指头搓了两下，“哦哟真的哎!好tm酷，在哪儿搞的，给我也弄一个呗?” 他刚才就看见了，一直好奇来着，现在才敢问，就锁骨这小块，纹的像是符号，字母，他看不懂，就很好看。 “你tm有病吧!”秦许梵一把推开他，裹紧领子后退。 日哦，tm的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谁家正常人会一上来就扒人衣服? 江凌远挠挠头，“不是啊哥们儿，我不白嫖!我会付钱的!” 纹个身，他不至于连新朋友的便宜都占。 “!!!”秦许梵从没这么惊恐过，当即高举手大喊，“我要升座我要升座!” “唉你换哪儿去啊?我不吵了还不行啊…” 一看他要走，江凌远抓他胳膊。 秦许梵手忙脚乱解安全带后，逃命般跑了。 “孙琦，”回头委屈地找孙琦倾诉，“他怎么跑了啊?我都说那么小声了…” “我真的很吵吗?为什么他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让人家第一印象不好啊?” 他人生头一回这么认真地反思自己，还带着被嫌弃的心酸意味在里头，孙琦不知怎么也不忍心说那么直，“也没有吧，我觉得你…” 她一说“没有”，后边儿的话江凌远是听都不听，“唰”地站起身，叉腰朝她拍胸脯保证，“老子就知道，我江凌远长得这么帅，这么有人格魅力，谁会不愿意跟我当朋友!” “他就是现在没眼光!以后就会后悔的!为了不让他后悔，我现在就去找他再加微信!” 说完，他去找秦许梵了。 “……”人一夸就会膨胀，他是一夸就会爆炸，自信心比她三舅姥爷的血压还要高。 … 下了车，秦许梵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接着是拿着手机到处晃的江凌远和孙琦。 最后是祈烬和姜夏。 “嘿嘿!加上了!我厉害吧?” 好奇三人组:“你怎么加上的?” “当然是被我的魅力折服，自愿加的喽!” 话音一落，秦许梵返回来抓着祈烬和姜夏就朝前跑，边跑边惶恐地回头望。 “为什么要跑这么快啊?”姜夏围巾都快被吹飞了。 “我踏马屁股被人盯上了!” 一路跑到医院门口，姜夏才撑着膝盖喘气，“啊?什么意思啊?” 秦许梵指着远处某人愤愤道，“就是那个变态!” 姜夏撑起来一转身，撞倒了人。 “!” 第93章 哟，醒了? 祈烬赶紧稳住人，姜夏一抬头，与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是那天戴着口罩来医院的男人! 男人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后迅速恢复神态，急匆匆走了。 姜夏望着他背影思索着，看他明明也是要进医院，怎么一撞上她就走了? 还有，他到底和张可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这儿偷偷…探望? 没个头绪，只得跟先同大家进去。 … 张可可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一时间，狭小的房间内挤满了一群人。 秦许梵是第一个进去的，一是为了躲江凌远那个变态，二，是为了最先看到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儿。 她脸上缠着层层纱布，只能看得到眼睛，左腿是用石膏固定着，抬高吊在床尾的。 从发丝到脚尖，来回扫几遍，秦许梵用手这么一比，她那胳膊就他两节手指头那么粗，手腕处凸出一节骨头，那吊着点滴的手还没他手掌三分之二大，他都没敢碰一下，生怕一个手指头戳一下，就散架了。 给人一个直观的感受就是，瘦，营养不良的那种。 挺遭罪。 不过，也怪不上别人，秦许梵转头再看眼张可可母亲，也同样消瘦，单看穿着，条件比他想象中还要差。 母女俩都苦。 听张母和他们谈话，还得知，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父亲早年在矿上出意外死了，那时张可可刚一岁。 上头赔了几万块，张母是一点儿没舍得花，还没日没夜打多份工攒钱，多年省吃俭用攒的二十万再加上这几万的赔偿费是打算给女儿上高中和大学的。 谁料，突如其来的意外一夜间击垮了本就脆弱的家庭，一秒不到，张母刷出去一笔巨款，仅仅够支撑女儿的抢救费。 直到如今，想打官司都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也出不起律师费。 张母泪流满面地给众人下跪，道谢，“谢谢你们!谢谢!我，我什么也没有!我…给你们磕个头!” 张母无以为报，只得频频磕响头。 “别啊阿姨!” “你起来吧!真不用!” “起来吧起来吧!这地板可凉了!” 几人赶忙将人扶起来，继续说些安慰人的话。 秦许梵倒是盯着桌上的几张照片出神。 都是张可可的照片，想必张母夜晚是一面看着这些照片偷偷抹眼泪，一面念叨期盼着女儿快点好起来。 这几张还都是红底照，上学用的那种，拍的正面。 椭圆脸型，本该是流畅的线条，可由于张可可瘦削，脸颊两侧是微微凹进去的，就衬得下巴会尖一点，整张脸下半部分呈内收状。 鼻头小巧精致，标准唇形，就是一张清秀，耐看无突出优点的普通素人照。 别人一看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秦许梵越看越觉得，啧，这小姑娘还挺呆萌的。 照个照不笑也就算了，眼神还呆呆的，像是第一次去照相馆面对镜头时那种无措与呆愣的感觉。 好在她眼睛大，要不然，还真显不出这种傻傻的呆萌样儿。 秦许梵没忍住笑了。 将照片放回桌上，不经意一撇，床上的人似乎是有醒来的倾向，眉头皱了皱两下。 秦许梵弯腰一探，屏息凝视。 下一秒，处于噩梦状态里的女孩儿登时睁开了眼，胸膛剧烈起伏的同时，两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一睁眼，是吊着晃眼白炽灯的天花板，耳边开始涌入嗡嗡的声响，张可可眯了眯眼，紧接着，一张陌生的脸闯入视线。 眉眼冷傲，骨相极佳，单眼皮，狭长走势眼型，笔挺直鼻，颧骨两侧线条一路锋锐向下，唇角噙着野性的笑，“哟，醒了?” 他说的什么，张可可听不清，晕过去前最后几秒只记住了他的样貌还有锁骨处那青色的纹身，他脖颈下泛着银光的项链微微晃动。 如同他人一般。 叫人只看一眼，便难忘。 一大堆人接着围上来查看情况，秦许梵被挤出去，却没气恼，趁人没注意，摸了那张照片给揣进兜里了。 … 医生说以目前情况来看，张可可的术后情况会保持良好的状态。 她算命大，手术费凑得及时，过程也顺利，不仅捡回了命，还保住了腿，只要后续复健做得好还是有很大几率不用坐轮椅的。 至于脸，就稍微麻烦点，缝了针，恢复得慢，后期还要用药，不止另要一笔费用，还不一定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一半可能要顶着疤痕脸过日子，除非花钱专门去除疤。 这些情况，男人统统通过电话转述给了刘娜。 他查到了发起捐款计划的人就是半个小时前在医院门口碰到的那个女孩。 她叫姜夏。是张可可的同班同学。 所以他才那么惊讶，惊讶刚去医院探情况就碰上了。 还不是她一个人。 他只能先溜，等她们进去后再进去，躲门口偷听完，再出来打电话。 “喂，人醒了。” “什么?!”刘娜一声惊呼，差点儿喊得脑袋疼，捂着缠着纱布的脑袋，扶墙坐下来。 半夜在家遭歹徒袭击，去医院缝了几针，住院回来又听见了这么个坏消息，她头疼得要裂开。 “妈!妈!完了!完了!”同样头上缠着纱布的陈怡雯抱着电脑跑进来，“捐款!他们凑齐了!” 跑进来一看刘娜一副“已经知晓”了的表情，陈怡雯天都要塌了。 这么快，短短几天不止钱凑齐了，就连手术都完成了! 电话那头男人继续报告，“手术成功了，人也醒了，只不过又晕过去了。” “估计下回醒的时间会更久。” “妈!怎么办?怎么办?张可可醒了!她醒了!”陈怡雯摇得刘娜头晕，“她醒了会去告发我的!” 男人，“要做掉吗?” 刘娜没马上答应，“…先让我想想。” 现在不宜武断，毕竟人还没完全醒，贸然下手更会出事儿。 “行。”正要挂电话，男人手一顿，想起有结果没说，接着道，“对了，人查出来了。” 那头的陈怡雯大喊，“发给我!马上发给我!” “好。” 挂了电话，男人切换手机页面，到短信，指尖选中姜夏的图片，点击发送。 第94章 你最好下去陪她 手指一抬，即将按下的前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你怎么在这儿?” 一抬头，是陆青知，他的女儿。 “青，青知。”赵闫收了手机，上前一步要碰她，被她皱眉躲开了。 陆青知沉着冷漠的嗓音道，“请叫我全名!我叫陆青知!” 赵闫望着眼前与他无比生疏的女儿，喉间瞬时苦涩，卡着那些话上不来。 这还是他出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这儿见到她。 他不敢去陆家看她，他对她有愧。 “哼!”陆青知后退两步，将他上下打量着，鄙夷的眼神刺得他心痛不已，“出狱这么久也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当心让警察抓着——再丢进去!” 她以有这么个亲生父亲为耻。 从她出生，赵闫就是干这行的，只要收钱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都干，她以为他进了监狱出来会洗心革面，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青知，爸爸…” “我都说了别这么叫我!”陆青知暴怒，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不是我爸!不是!不准这么叫我!不准——” “我陆青知只有一个父亲——陆兴川!” “不是你!永远都不是你!” 陆兴川是她的养父，陆家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是赵闫亲手将婴儿时期的她送到这个家的。 此后的成长过程里，他没有参与一分，他根本算不上她的父亲。 “爸爸当年是有苦衷的…”赵闫想解释，陆青知压根儿不听。 “苦衷!什么苦衷!就你有苦衷!谁让你要干这一行?那么多工作你不做，偏偏要干这个!我妈当年生我难产，大出血的时候，你在哪儿?” “一句你有苦衷就打发了?要不是你非要干这行被警察抓着了，我至于一生下来就被你丢给别人吗?” “外婆还因此患上了心脏病，天天心绞疼得难受，你去看过她一天吗?” “承担不起生儿育女的责任就别祸害别的女人!” 当年陆青知生母生女难产，不幸去世，恰逢赵闫被警察捕了，他没法子，只得把赚的那些钱和陆青知一同送到无子嗣的陆家去。 恳求他们将孩子当亲生的照顾。 十二年牢狱后出来，他还是选择了这行，来钱快且多。 这几年也是踩在刀尖上活着，赵闫不肯停手，他知道陆家待她很好，她不缺吃穿和上学的钱，可赵闫没别的能弥补她。 唯独能做的只有给钱，尽管每一笔汇款都被退了回来。 她心里的结很重，不止有替生母憎恨他在最需要的时候失踪，还有痛恨他作为一个亲生父亲却缺席自己的成长过程。 这两样，赵闫这辈子再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青知，对不起，你妈妈她…”赵闫还是想道歉，可陆青知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闭嘴!” “你没资格提她!更没资格想着道歉我就原谅你!你不配!以后都不配再拥有她了!” 一提到母亲，陆青知情绪异常激动，恨不能将自己撕碎的模样让赵闫心头一阵阵抽痛，可见她心底对他的痛恶已经深到骨髓了。 赵闫也崩溃了，哭着要给她下跪，“对不起对不起，青知!爸爸错了!真的错了…” 他或许是真心的，但在陆青知眼里不过是假情假意，惺惺作态。 冷酷无情得就像个陌生人，“跪啊!道歉啊!到她坟头去下跪磕头啊!” 赵闫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给女儿下跪了。 周围看客指指点点，陆青知冷笑一声，“你最好下去陪她!” 丢下这么一句令赵闫心千疮百孔的话后离开。 一夜无眠后，赵闫收到了刘娜的指示: 灭口。 张可可醒着，就是极大的潜在威胁。 只有死人不会开口说话，解决掉她，等于解决掉核心问题，就算再有知情人去举报什么的对刘娜来说产生的影响微不足道而已。 …… 再有两天是除夕，一行人没打算回西城，就准备在当地玩个痛快。 游名胜古迹，逛网红大街，享美食风景。 晚上就回旅馆。 两个女孩一个房间，江凌远和祈烬一个房间，秦许梵怕某个变态半夜骚扰他，跑回医院去了。 刚巧张母夜晚要去给一家酒店收拾客房做零工，就把女儿托给他照顾了。 男生定的房间有三张床，秦许梵没住那中间的床，江凌远就跑到中间去了。 挨着祈烬那张床睡。 这b半夜睡不着，找祈烬聊天，一直说得尽兴，“兄弟，你今天看到没，那长安大街上冲出来一只流浪狗，孙琦吓得一下就钻我怀里了!没想到她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条狗!哈哈笑死老子了!” 祈烬:“……”比他还直。 “我说她胆小，她还骂我呢!真没良心!亏我把她护在后头呢!那狗老凶，脏兮兮的，还tm要咬老子，幸亏我武功盖世，一脚把它踹飞了!” “……”睁着眼说瞎话是要被雷劈的 。 祈烬全程看在眼里，这sb比孙琦还怕，叫得比孙琦还大声，还非要钻人家怀里，喊得那叫一个凄惨，“啊啊啊啊孙琦!孙琦!它要咬我!它要咬我!你快!你快赶它走!快啊啊!” 最后是人孙琦用脚赶退了狗，祈烬再用树枝驱走的。 “唉，我那一飞毛腿帅吧?” “……” 狗都被赶走了，他还依偎在人怀里闭着眼，胡乱挥手，摇花腿。 “老子回头要跟秦许梵学学那如来神掌，下回要碰见个流氓地痞什么的，一巴掌给tm的呼晕!” “帅死孙琦!” “……”祈烬忍受不了了，自己出来了。 下去一楼问前台有没有麻绳和胶布。 前台小姐惊恐地摇头。 早知道把那根打狗棒带出来了… 祈烬一转身，姜夏和孙琦刚坐电梯下来。 “唉?祈烬!” 姜夏一下冲过来扑进他怀里。 他问，“怎么不睡觉?” 孙琦:“隔壁小情侣吵得不行!带了耳塞都没用!” “我给你们换房。” “不用换啦!”姜夏把他大衣拉链拉开，往里头挤，“我们刚刚在房间的时候已经打电话问了，没空房了。” 第95章 再说，哥哥要亲你了 她俩实在睡不了就出来了。 “祈烬，你也是因为隔壁情侣恩爱得太用力吵得不能入睡才出来的吗?” 祈烬不自然地轻咳两声，“不是。” 三人一齐朝外走。 祈烬用大衣裹着她，半拖半搂就着她走。 她边走边吐槽，“祈烬，他们好讨厌哦，本来这小旅馆就比不了酒店，隔音不好，房间又挨得近，他们还叫那么大声!我们又不好意思去敲他们房门让他们小声点!” “虽然吧我也能理解有时候情到上头是会憋不住的，但是也不能这么过分呐!都叫了两个多小时了!他们体力真好!” “欸祈烬!”她忽然停下，仰着个认真求知的小脸问他，“你们男生的体力都这么好的吗?” 她好几次听到隔壁房的女的说不行了，但男的仍旧没放过她。 祈烬一时语塞，她问的问题向来都这么直白，他又不知道别人的。 他答不上来，姜夏就换一种问法，“那是不是男孩子身高越高，体力越好啊?” “祈烬，你体力好吗?” “……”他自己也没实践过… 祈烬尴尬地抬头望星空。 他又不说话，姜夏撇撇嘴，怎么祈烬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她自己看! 自己抓他手左瞧右瞧，还拉他到路灯下举着看得那叫一个仔细。 “祈烬!”她惊喜地出声，“你手指关节真粉哎!” “?” “他们说男生手指关节越粉，x欲越强，而且你手指还长，又好看，手背青筋明显，这手一看就很有张力，你肯定体力好!” “……”祈烬脸又烧起来了，想捂她嘴，她拉着自己手又不松，珍宝似的摸着，小嘴儿还喳喳地讲。 “祈烬，我们以后结婚了能在家就在家，坚决做不随意打扰他人，不扰乱社会秩序的好公民!咱们买房一定要选个隔音效果…” 祈烬一把捂住她的嘴，三两步把她拉进拐角里去了。 推她到墙上，一手护着她脑袋，一手覆在她唇瓣上，眼底炽热情绪流动，耳垂发红，呼吸加速且烫人，明显地隐忍，鲜有的命令式威胁语气。 “再说，哥哥要亲你了。” 姜夏光眨眼睛，没动，祈烬就慢慢移开手，以为她听话了。 手一挪，她马上接着道，“选个隔音效果好的，这样我们想怎么…” 祈烬二话不说，俯身亲上去。 姜夏她，很不乖。 … 江凌远随后追出来时，只看到了孙琦一个人。 “诶?他俩人呢?” 他要朝前走，孙琦拦住他，“别走了，祈烬跟姜夏就在那拐角里头!” 她刚才在后头一字一句听着是真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谁想到好姐妹儿私下和男朋友聊得这么开啊! “为啥啊?” “啧!”他是2b吗?说到这份上都听不懂暗示! “人家在做成年人做的事!你个小屁孩儿别瞎掺和!” “我说多少遍了!就小你两个月而已!老拿这个挤兑我!”他不听，非得去看看，“我去学习学习!” “……” “你神经病啊!”孙琦使劲儿往回拉他，“你又没有女朋友，学了跟谁用啊?” 江凌远就这么顺嘴一答，“跟你用不行啊?” 说完那一秒，孙琦就松手了，江凌远没站稳，飞出去了。 “彭”一声。 姜夏就被祈烬按住脑袋藏在了大衣里。 宁静片刻，两人双双抬头，六目相对。 “……” … 医院。 秦许梵认床，失眠。 十一点还是睡不着，从陪护的床上爬起来坐张可可病床边上守着人，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可可又醒了。 医生说过，她会一次醒得比一次时间长，直至最后能完全清醒过来。 醒来愣了十几秒，接受了自己活过来的事实后没忍住哭了。 秦许梵哪见过这种场面，以为她哪里疼，要去叫医生，被她指尖勾住了衣角。 一转过头来，她哭得更大声了，嗓子都是涩哑的。 “艹!你别哭啊!这大半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他从不会哄人，更不会哄这种小姑娘。 从前看姜夏哭，他也会慌，但没这么慌过，就好像这个女孩儿十分易碎。 他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担心，担心她一哭得用力会如瓷瓶那样碎掉。 他一个活得洗脸都不用毛巾，直接捧水冲脸的粗糙的大男人，给人慌不择乱擦眼泪又怕自己把她脸弄疼，最后竟然用上了纸巾。 他脾气急，此刻也能耐性子用抽纸一点儿一点儿吸掉她脸上的泪。 “成了成了!别哭了啊!你这嗓子都快哭坏了!”她刚醒，嗓子就要被用坏了，秦许梵把人扶起来，抓了桌上的水杯就递给她。 “呐!快喝!一会儿嗓子干裂了想哭都哭不成了!” 张可可抽泣两下，被塞进手心里的一杯水没接住，全洒被褥上了。 秦许梵“啧”了一声，嘴快说了句，“这手不会tm也废了吧?” 也?张可可一听，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动不了，一点儿知觉也没有。 打击来得太大，她一时消化不了，抖着手捧着脸开始啜泣。 脸上很疼，腿废了，这还不如死了。 “哎你他…”话到一半，秦许梵赶紧闭嘴，抽纸擦干净水渍，重新接杯温水，这回特意跑去值夜班的护士那里要了一根吸管。 端着，喂给她。 她不喝，秦许梵一声厉斥，“张嘴!” 凶惯了，脸色狠得吓人，张可可被吓得一激灵。 她从没见过这么凶的人。 可他又看起来不像坏人，能出现在这里守着自己，想必是妈妈信任的人 。 张可可仅犹豫一瞬，张嘴喝了。 秦许梵脸色才缓和了不少，“早这么乖不就成了，也用不着我吼你!” 他也有几分后悔，看她吓那么一跳，都生怕心脏再出问题。 她一面喝，一面还抬眼时不时偷撇他。 警惕的模样让秦许梵不禁觉得好笑，舌尖抵在腮帮子转，若有所思后才道，“我早年辍学那些时候，跟着他们往山上跑，捉得一只野兔，眼睛红红的就跟你一样!” “知道后来我把它怎么样了吗?” 第96章 小结巴 张可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咬着吸管抬眼直勾勾盯着他，呆呆地摇头。 “吃了。” 闻言，张可可嘴里的吸管就松了。 吃了?! 她眼底透出的那两分震惊再加上微张的唇瓣，一副天然傻萌傻萌的模样儿，着实令秦许梵失笑，“烤了。” “扒皮，去头和内脏，河里一洗，再生个火，用树枝搭一个烤架，扔上去一烤，不用加任何调料，也烤得那叫一个香气扑鼻，那皮儿焦脆得一口咬下去，\\u0027喀哧\\u0027…” 他说得太过仔细，张可可满脑子是他烤野兔的画面，受不住捂住了耳朵。 她不吃野味儿，喜爱毛茸茸的小动物，比如小仓鼠，小兔子这类的。 于她，这听着就很恐怖。 “别…别，说…”她嗓子刚开，说话还是粗哑。 秦许梵心情大好，别说，这小姑娘逗起来还挺有趣。 喂了水，秦许梵就拉椅子坐在她床边，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五指摩挲，挺痒，想找点什么东西碰碰。 张可可还捂着耳朵，一睁眼，这人还坐在她面前，正直直凝着自己，笑得也很痞坏，张可可赶紧闭眼睛，转头过去。 他是不是还想说那些话…捉弄她? 像极了抱头的小刺猬，秦许梵知道手为什么痒了。 伸胳膊，用食指戳了戳她脑袋，她就连连晃头，“别…别动我。” 嘶…有点儿tm的…可爱。 “张可可是吧?我叫秦许梵，秦时…秦朝的秦，许诺的许，梵文的梵!记住没?” 第一次这么主动给人介绍大名儿，他还想装得显文化点，却记不起那半句诗是咋念的了。 秦时明月汉时光…还是关来着? 张可可一直躲他的手，不答他，他就倏地捏住她耳朵，就捏上端部分，没敢真用劲儿，她就不动弹了，缩着脖子，手插着针又不好动。 “耳，耳朵!别!别捏我!”她又羞又急。 “问你呢!记住没?” “记住，记住了…” 他才松开。 张可可一手捂着发烫的耳朵挪到床那边儿去，这人好坏! “我说，你怎么说话都磕磕巴巴的?该不会是个小结巴吧?”统共就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却句句都结巴。 “我，我才，我才不是结巴!”她这是小毛病，一遇陌生人，特别是异性，还尤其是他这种爱欺负人的男的，她就爱结巴。 话一出，她自己都囧了。 秦许梵噗嗤一声，这短短几个字都说不清楚，还说不是结巴。 “行!小结巴。” 张可可忿忿地偏头过去，都说了不是!好烦! 正聊着，房外响起一阵急匆且刻意压实了脚步的声音，秦许梵对这类声音较为敏感，侧耳一听。 这声音在朝此方向逼近。 他生性警觉，“噌”地起了身，两步跨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对一脸蒙的张可可噤声道，“嘘!” 约莫三秒后，脚步声折返，渐行渐远去了。 半分钟后没了动静。 秦许梵松了口气，还暗觉得自己精神过于紧绷了。 兴许是哪个病人找不着厕所在外头走错路了，谁又会大半夜没事儿乱逛? 脚一抬，刚回到张可可床边，“呲!” 断电了，灯灭。 随即，门把手疯狂地被人从外转动。 那人又返回来了! 光亮的房间霎时间陷入黑暗里，未知的恐慌来袭，张可可一下扑进了他怀里，针头被她的动作带飞了。 大气不敢吐，连跟着肩膀都在颤抖。 “砰砰砰——” 那人一脚接一脚大力且急速踹在门上，踹门的同时还掺杂着其他哐哐的声响，听起来像是那什么重东西在砸门把手。 一下跟着一下，落在张可可的心尖上，心脏飙速跳动，眼看那门要撑不住了，秦许梵一转身要去开窗。 张可可误以为他要走，呜咽地揪着他领子颤着求他，“别走，别走，秦许梵!” 他身形一顿，紧接着闪回来，将人抱起来，“唰!”一开窗，往下探，下头是医院的大草坪。 冷风迎面刮来，吹得张可可浑身一抖。 “你走运了!小结巴!” “啪”的，门破了。 扔了灭火器，赵闫冲进来时，屋里没人，窗户大开，窗帘乱飞，跑到窗前一看，有个男的将人带走了。 与此同时，走廊外传来众多的闹嚷声。 赵闫返身追出去。 医院二楼并不高，还有草坪缓冲，秦许梵带人跳下来无大碍，就是怀里的人脸色煞白。 张可可恐高，如果不是刚才危急关头，她死都不会被他抱着跳下去的。 那人穷追不舍，跟在后面百来米处，都这种关键时刻了，秦许梵还要边跑边打趣她，“喂，你改名儿叫张小猫好了!” 轻的他跟抱只猫似的，骨头都硌人。 也好在她轻，秦许梵跑得飞快，一路转到大道上，白天游玩的时候转过这附近，前方再绕几百米是警察局。 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跟人上去干，可他怀里还有个张可可。 很明显，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一踏进岔道口，身后紧追上来的赵闫甩了把小刀飞过来。 “!!!” 他本能抬手一挡，刀刃擦着掌背过去，“嘶拉”划开一道口子。 等赵闫一跑进来，正面被他捶了一拳，后仰翻在地上，正中眼睛。 吃痛得连视线都模糊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赵闫再爬起来，人已经没了。 再朝前跑一段路就能望见警察局，赵闫气得一拳砸在墙面上。 … 被人偷窥了亲热过程，姜夏回去时脸都没好意思从孙琦肩膀上抬起来过。 后头的江凌远讪讪跟着祈烬。 “哥们儿，别气了!我也没想看得那么正大光明，要不是孙琦没拉住我，我也不至于…嘿嘿!” 他是想偷偷看来着。 祈烬一把将人抓到路灯下，抡个拳头抵在他下巴处，怒目切齿道，“你tm还想怎么看?” 祈烬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好事儿进行到一半被人打断，暴躁得要杀人的心情。 “别，兄弟!”江凌远舔着个笑脸包住他拳头，“咱是文明人，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第97章 都给我死 “动手伤和气，动手伤感情!” 硬生生把他两只手拽下来，给他顺心口，“别气了嗷!生气对身体不好，容易变老，你要是变老了，姜夏可就不要你了!” “……”tm的，祈烬忍了。 甩开他，要走，余光一瞥地上的影子。 祈烬神色突转，脚步一顿，压低音量，叫住身边的江凌远，“别动!” 他“啊?”一声，一头雾水要转过头去看后边儿。 “啪”地，祈烬给了他一巴掌。 妈的，都说别动了! 后头跟踪一行人的赵闫，“……” “说好是兄弟不打我的!你怎么这样!” “闭嘴!”祈烬拽他胳膊，“慢慢走!” “后头有人跟踪我们。” 姜夏和孙琦在前边儿，怎么说要有危险得让她俩先走。 祈烬一边注意着后头的动静，一边跟他慢慢前移，他好半晌没说话，祈烬狐疑地偏头，他呼吸急促，看起来情绪不对。 “你哮喘犯了?” 他摩拳擦掌，“太他妈激动了，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跟踪过!” “……” 小心翼翼走了一小段路，回旅馆的秦许梵忽然在前方碰到了他们。 “唉我正找…” 话音未落，赵闫拔出水果刀冲着几人而去，这个带走张可可的男人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啊——” “小心!” “祈烬!” “快跑——” 秦许梵一把推走两个女孩。 转身冲过去帮祈烬和江凌远。 赵闫挥着刀上去，划了正前方祈烬后背一刀，外套大衣当即破开一道裂口。 所幸穿的厚，祈烬后背肌肤没被真的划伤。 江凌远将人一推，祈烬被跑来的秦许梵接住。 随即反身过来，给了赵闫一拳，“妈的!不准打老子兄弟!” 赵闫嘴角破了点皮，踉跄几步稳住后，扑上去挥刀朝着他脸部下手。 刀刀快如闪电，刀刀擦着江凌远脸边，鼻尖而过，明显要下死手。 秦许梵让祈烬去报警，自己跳上去从背后袭击赵闫。 这人身材高大，身强力壮，招招不致命却险击要害，显然不是普通的练家子。 说到底，他们几个还是毛头小子，跟他动手吃力也讨不着多少好处。 祈烬转身摸手机报警的同时朝某处跑去捡武器。 秦许梵偷袭成功了一半，用手肘击打赵闫后脖颈，他是趴下了，可还没两秒就又飞速爬起来了，还一个横扫腿踢倒了江凌远。 一举刀刚划上他脸，后腿被秦许梵踹了一脚，他扑地，刀子跟着掉地。 秦许梵立马跟上，再补一脚在他膝盖处，回头冲地上的江凌远大喊，“傻b快捡刀啊!你踏马!” 可这傻子捂着脸听不进人话，一个劲儿嚎，“我的脸!我的脸!啊啊我的脸!” “妈的——”就这眨眼间，赵闫回身一记重击在秦许梵大腿上。 他整个人向后倒去，赵闫紧接着捡回刀，一个顺手给了他腿上一刀。 再一抬眼，脖子被身后的江凌远用围巾勒住了。 他一脚踩在后面一个石墩上，一脚踩在前头，身体后坐借力，勒得相当用力，“艹艹艹!你tm划我兄弟大腿了!叫你别弄他!我tm勒不死你!” 说实话，秦许梵这一刻是极其感动的。 可他光勒不缠，没两下叫赵闫轻松反压在地上去了，还被人掐着脖子打，“哥哥哥!救我!” “……” 秦许梵大腿的裤子都叫血浸红了，还得撑着起来捡那条红围巾去缠赵闫脖子。 “傻b!看好了!要这么勒!” 他刚要使劲儿，祈烬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给了赵闫当头一棒。 赵闫倒地。 两人一同捏鼻子后退。 江凌远:“啥呀?擀面杖?!” 秦许梵:“你特么又去哪个垃圾桶捡垃圾了?” 祈烬没所谓地转了转手上的东西，“后面那条街捡的。” 之前路过那条街，这个大擀面杖就是在那个垃圾桶旁边的地上捡的。 别说，还挺趁手。 “……” 三人正欲收拾起身，谁料想赵闫只是装晕，突地再次爬起来，抄着刀朝祈烬大腿扎去。 “祈烬!”电光石火之间，地上的江凌远推了他，自己腰腹部反被赵闫不幸扎了一刀。 “!!!” 祈烬反应过来，又是一棒子下去，秦许梵跟着用围巾继续勒他脖子。 江凌远捂着肚子倒在一边，祈烬捶人捶得眼眸猩红，秦许梵把围巾缠在手上，两手交叉咬着牙帮子用劲儿。 两方夹击下，赵闫脸色涨红，临窒息之际，右手一抬，围巾被刀子割破。 还剩两口气，满头是血了，赵闫还没倒，凭着坚韧的意志力想跑。 “让开让开!” 忽的，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女声。 二人一抬头，是站在消防车边上，抱着消防水枪一脸正义的孙琦。 “开——” 一声命令，孙琦对着那块儿地方就是一顿乱滋。“都给我死——” 祈烬闪得快，秦许梵被浇湿了一半。 滋完，两人一看，一堆水的地板上躺了两个人，一个是头朝地彻底晕死了的赵闫。 还有一个是被滋得不知东南西北，短暂失了神志的江凌远。 “……” 车子开近，姜夏才跟着几个消防员下来。 他们去查看赵闫的情况。 姜夏跟孙琦就近把秦许梵送上车，再下来接江凌远。 刚闪得太快忘了还有个他在地上，祈烬只好现在捡回那条围巾给他捂住腹部，拍他脸，让他别睡。 他仍是一副将死之人的痛苦模样，连眼都睁不开了。 姜夏跟祈烬俩怎么都叫不醒。 “我来!” “啪!”孙琦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得他左半边脸立马显五指印。 人清醒了又没完全清醒，抓着祈烬的手边咳边喊疼，还要留“遗言”。 “兄弟!哥们儿!我…咳咳咳…我tm好疼!我一定是要死了!你帮我…咳咳，话!带话给孙琦!”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江凌远痛到恍惚，一度认为自己马上要嗝屁，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得让兄弟带给喜欢的女孩。 “话?什么话?”一听要找他，孙琦拨开两人跪坐到他面前，“快说!我就是孙琦!” 第98章 把我收了 孙琦用手撑着他眼睛，江凌远被迫睁大眼望着眼前的人，视线开始聚焦，孙琦的脸也逐渐变得清晰。 “!”还真是孙琦! 孙琦怕他晕过去，听不到这句话，“快说啊!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她好奇心重，如果他不小心嘎了，她听不到会难受一辈子的。 事情被逼至此，江凌远大脑高速旋转，他要是不说，孙琦说不定就一直搁这儿等着，不送他去医院。 他索性装没清醒，变斗鸡眼凑过去对孙琦道，“叫，叫孙琦多给我烧点纸钱。” “……” 一行人将两个伤者送到医院，刚好就在张可可住院的那个医院。 录完笔录，警察将赵闫拘留了。 等待后续的移交高级法院进行审判。 张可可当晚也被警察安全护送回来了。 一波人，这下两个都躺病床上了，秦许梵的情况比江凌远好多了，及时包扎止血也无伤大雅。 江凌远是被刀子生生扎了一刀，又全身淋了水，伤口发炎，处理较为麻烦。 不过扎的程度不深，也没伤重要的器官，就是换药的时候会很疼。 出乎意料的，他一声没吭，反倒是对脸上那小条几厘米的，已经凝疤了的划痕尤为在意。 一天照800回镜子，除夕夜都还在病床上嚎，“啊啊啊啊——” “孙琦!孙琦!我的脸毁容了!我放假回去没脸见人了!” 对于他而言，脸就是面子，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伤到脸。 照顾了他两天的孙琦已经听他嚎习惯了，没抬头，照样削苹果。 “孙琦!我跟你说话呢!” 孙琦还是没理，江凌远回头看右手边床的秦许梵，他捂着耳朵烦躁地翻过身去了。 “……” “孙琦!孙琦!孙——琦!” 他喊了好几声，人孙琦才不情不愿应一声，“干嘛?” “你听到没?我说我毁容了!毁容了!你看你看!”就那么一个大拇指长度的小疤痕，没几天就能脱痂，他硬要把脸仰过去给她看。 孙琦随便撇两眼，大惊小怪的，“哦。” “哦?!你就说一个哦?我脸毁容了!以后找不着老婆了!你居然就说一个哦!” 他还想着以后靠脸进军娱乐圈呢，再者没了脸，哪个姑娘还会喜欢他? “那不然你想怎么样?”削了皮，丢垃圾桶，孙琦啃一口苹果，漫不经心道，“我到时候帮你介绍几个不看脸的?” “不要!”想也没想，江凌远拒绝了。 “那我给你安排相亲?” “不要!”出的什么馊主意!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孤独终老好了!” 他看她啃苹果啃得乐乎，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她还真直! 一点不懂他的意思! 他又按耐不住，试探性问她，“我是说，要是我真毁容了，也没人要我，你…会不会将就将就把我收了?” 收进她家，收进她心里去。 孙琦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她察觉他这番话别有深意，凝着眉，垂眼沉沉思索。 江凌远跟着心起伏跌宕，她来真的了，她开始认真思考他了! 几秒后她“唰”地抬头，一副“看破他计谋”的表情，“你想讹我?!” “……”江凌远沉默几秒，一把抢过她苹果怨愤地啃。 “江凌远!那是我吃过的!你恶不恶心啊?”孙琦起身去抢，她这两天天天都给他削苹果，他今天一上午还炫了三个! 她一口都没吃! “还我!我还没吃呢!” 秦许梵用枕头死死压着耳朵还能听见这俩货的争吵，tm的，烦死了! 一枕头扔过去，门也开了。 是带饭回来的姜夏和祈烬 。 秦许梵立马爬起来，“我踏马还以为你俩掉粪坑了!” 说好去买饭，都一个小时过去了。 秦许梵是什么饭都不挑，祈烬买啥他吃啥。 “给。”祈烬把那份递给江凌远。 “谢了哥们儿!”一拆饭盒，居然有两个他爱吃的炸鸡腿。 “我艹!那店终于有炸鸡腿卖了?” “没有。”姜夏插个嘴道，“医院对面那条街很多饭店都关门了!祈烬专门跑到那条长安街去买的!那有家快餐店还没歇业!” 江凌远爱吃炸货，偏生附近好多餐馆关门了，他吃不到炸鸡腿半夜都emo。 祈烬记下了，跟姜夏绕远路去带回来的。 江凌远感动得要流泪，“擦!哥们儿!你对我真好!” 祈烬有些别扭道，“想多了，我顺路买的。” “我不信!你就是嘴硬!” “……”怎么是个人都知道他嘴硬的毛病? 姜夏给孙琦带的是海鲜粥，这一盒烫得很，得放桌上吃，唯一的桌子在秦许梵那边，她挪了过去。 没搬凳子，她坐了江凌远的床头。 “不介意我坐会儿吧?” “行啊!”江凌远大方地挥手，姜夏也坐过去了。 “我也坐会儿行吗?” 她跟着祈烬跑了好几圈，腿疼，想坐软床，不想坐硬板凳。 “行!” 祈烬就跟着也坐过去，被三人挤到边上的江凌远，“……” 床不够坐，他最后干脆自己让了出来，瘫在椅子上啃鸡腿。 才坐两分钟，肚子那块伤口就疼，还想回病床躺呢，一转头，两个女孩已经脱了鞋上去半躺着了。 祈烬坐在靠床尾给姜夏当垫背。 “……”算了，先给他们坐会儿。 秦许梵那儿还能躺，他两手抓着鸡腿去求人，“哥们儿，我能借你…” “滚!” “……”寒心!真寒心!气! “叩叩叩!” 有人敲门，还是唯一站着的江凌远去开的。 是拄着拐杖的张可可。 她来看秦许梵。 那晚他把她送到警察局就回旅馆找人了，警察把她送回医院，她才听说他又受伤了。 江凌远扶了她两下进屋。 “…谢谢。” 秦许梵一转头看来人，立马单脚跳下床，接她。 “你轮椅呢，小结巴?” 他前天给她找的轮椅，怎么今天就丢了? “医院，医院不够用了…我就让出去了。” 有个在仓库赶货一条腿被几个铁箱子砸断了的叔叔情况比她糟糕得多了，送进抢救室那会儿，她在外头看得惊心动魄。 第99章 手还挺软 那腿血肉模糊，她看得都疼。 反正她拄个拐杖也能走，还能下地练习练习走路，躺那么久时间，她四肢都快不协调了。 秦许梵闻言差点没被气死，医院轮椅本来就紧张，他好不容易抢到的，她说让出去就让出去了! “你他…你蠢死得了!” “我…”张可可随即低下了头，她性格敏感，很在意别人对她一言一行的评价。 她总认为自己不够好，不够聪明。 看来是真的。 这场面搞得跟他欺负一小姑娘似的，几人给张可可说话。 江凌远:“哥们儿你小点声说话!吓着人了!” 孙琦:“那谁!人家女孩子，你脸色别绷那么难看!” 姜夏:“那位叔叔!你能不能对可可态度好点儿!你那脸比我家锅底都黑!” “……”秦许梵斜眼几人，“有你们屁事儿!” “别站了，坐这儿!” 他伸手要抽她拐杖，张可可垂着眼摇摇头，“不，不用了。” 他既然没事儿，她还是走好了，免得姜夏她们为她吵起来。 她摆摆手，后退一步，秦许梵不喜欢磨叽的人，直接一手拉她胳膊，一手抽走了拐杖，“啧!” “让你坐着就坐着，站着找罪受?” “诶你还…” 话未完，她就被他按着肩膀坐下了，张可可想起身，他一贯作风又开始凶人，“敢起来我揍你!” 张可可瞬间就听话了。 无一例外，这回又遭到了几人投来的白眼。 那边的姜夏跟祈烬讲小话，“他这么凶怪不得找不着女朋友!祈烬，你可不能学他，女朋友就是要越宠越漂亮的，我越漂亮你就越有面子!” “所谓老婆宠得好，招财又进宝，你要是对我凶，我就会变成别人的女朋友去给别人招财去了!” “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一贫如洗的穷光蛋!可怜得只能捡垃圾那种!” “知道吗哥哥?” 人祈烬还没说话，旁边啃鸡腿的江凌远，“哥们儿，她pua你呢!” 祈烬这个憨憨哪知道什么是pua，一心思全在姜夏的话上，凶她，她就会被别人抢走?不行! “不凶，不凶你，我保证!”他恨不得还给她写个保证书以表诚心，拉江凌远当见证人，“他作证!” “……”真没出息，谈个恋爱这么听人话，大男人一点面子都没有! 眼神飘忽到在喝粥的孙琦身上:他以后要是恋爱了，绝对要把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洒了点儿到手上的孙琦朝他伸手，“看什么看!还不拿两张纸给我!” “好嘞!” 张可可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就一下没一下地偷瞄他那大腿，秦许梵刚跟着坐在她身边拿起筷子就又放下了。 还真是奇怪，明明刚还很饿，她一来，就不太饿了，就想…专门盯着她。 “怎么?来看救命恩人客套话都不说一句?”他扬着一边粗眉，眼底半分戏谑，半分期待。 “我…”张可可也学不会那些，脑子里就蹦出来这么一句万能问法，“你…你没事儿吧?” 秦许梵哑然失笑得胸腔都跟着震动，他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人，“你还真是，够笨的!” 张可可脸涨红了，不过脸上缠着纱布，没人看得出，她确实很笨… “有事儿!”他指着大腿那块地方道，“疼!疼得我半夜都睡不着!你不知道当时那血流得我裤子全湿了!” “还有这手!”他举着的右手是缠着纱布的，那晚给她挡了一刀，赵闫划破了他整个手掌，这几天都不能使劲儿怕再裂开。 “跟废了似的，端个碗都不行!” 全屋子的人都知道他在放屁，只有张可可当了真。 她一听，那还得了?紧张又担心得不行，要是为了替她挡这么一下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她良心以后都过不去了! “你，你很疼吗?对不起啊…我，我给你添麻烦了!我，我会付你医药费的!” “医药费就不用了!那点钱还不至于让你出!”秦许梵心生一计，把手掌摊开放在她面前，尽量装得像那么回事儿，“就是吧，我这手又开始疼了，你帮我看看咋回事儿!” “呃啊…哦哦好!” 他手掌比她大得多，张可可没敢怎么碰，左右仔细瞧，后一手捧着他手背，一手用手指轻轻按压在靠掌心的位置，研究着。 她瞧得认真心无旁骛，秦许梵就借着看手的名义去拉她右手，“这儿，这儿挺疼!还有这儿!” 看完，她还是懵懂无知，“我，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给你叫医生?” “哦那倒是不用了!”他把手收回去，抓过她右手的那只手背到背后去，回味似的摩挲，这小结巴…手还挺软。 小小的，白嫩嫩的…手感不错，他挺喜欢。 几人是看得心里那叫个明镜，纷纷无语。 被看穿了，他也不在乎。 引个话题，绕开好了。 “知道那人是冲着你来的吗?” 张可可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没见过他?” “没有，我也…不认识他!”她从头到尾也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但她能肯定，与他没有瓜葛。 她跟妈妈来这儿上学，生活，一个熟人也没有，平常也没跟其他人有过多交流，她社恐，邻居不熟，甚至同班的同学例如姜夏他们也没讲过几句话。 能称作朋友的人可以说几乎没有。 哪会跟那样的男人扯上关系。 “你不认识他吗?”可姜夏明明见过他来医院看过张可可，在此之前她还认为或许是哪个熟人作案。 “真的不认识。” “那你记得和谁结过什么仇吗?” 张可可还是摇头，“没有。” 别说生人，就是他们，她也是第一次说过几句话，何谈跟人结仇。 “可这就说不通啊!”孙琦也觉得怪，“你一没和人结过仇，二不认识那人，他怎么要害你?” 啃鸡腿的江凌远:“你肯定是忘了得罪过谁了!我建议你好好儿想想!” 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姜夏问，“那天在后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0章 追的心上人 “那个推你下去的人是谁?” 一群人等她的答案，张可可犹豫两秒还是说了，“是…陈怡雯。” 众人震惊得合不拢嘴，“什么?!” 孙琦和江凌远没忍住爆了粗口，“那小娘们儿真tm不是个人!” “艹!这女的太特么狠毒了!” 秦许梵不认识，但从几人的话间可以分析出他们都认识这个陈怡雯，“是你同学?” 张可可点点头，“是我的同桌。” 思绪仿佛又飘回到那个噩梦般的一天。 她暗恋郑临。 听说郑临在厕所摔了一跤进医院了，但不知道是哪个医院，于是放学后偷摸跟着姜夏和祈烬去了。 等人走了，她想进去探望他，可她不敢，在走廊尽头的角落徘徊之际，陈怡雯来了。 她躲了起来。 再之后，郑临的父母也进去了。 郑临中途出了病房。 陈怡雯不久也离开了。 等郑临回来，她才来到门口，想敲门，却听到里面一阵争吵。 伴随着杯子碎落的声音。 光听着就很激烈。 内容都是围绕着他和姜夏的事，张父张母最终决定要他转学，说他思想不正，耽误了学习。 她挣扎了很久，还是写了那封表白信，她不用他给交代，只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生性胆怯，却也有给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一个并不那么圆满结局的勇气。 可还没送出就被陈怡雯发现了。 她拿走了那封信，威胁她放学后到后山去赴约，否则就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她便去了。 陈怡雯当着她的面儿把信撕碎了，侮辱她，出手推了她… 一阵剧痛之后，她没了意识… 孙琦:“这么说，是那小娘们儿怕你醒了后去告发她，才找的人来害你?” “诶!”孙琦碰碰姜夏的胳膊肘，“她也没这么大胆子吧?会不会是告诉那谁，找的人?” 怎么说陈怡雯就是个学生，哪能接触到赵闫那种人? 她怀疑是刘娜一手操纵，陈怡雯帮腔的。 姜夏也觉着是这么个理，“有可能。” “太tm毒了吧!”啃两个鸡腿的江凌远都替这小姑娘愤愤不平，“哎，要不我说，你最好搬个家!等那男的认了，那巫婆女也进去了，你再回来上学!” 要不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容易被迫害在人刀下。 “对对!可可!”孙琦蛮认同江凌远的话，“你搬到我家那边不?我跟我妈住的那小区治安好，大门口有好几个保安，还得刷卡才能进去，一般人都不让进的!就是离学校远点，坐车要半个多小时!” “不过呢，你现在最好是先停一下学业，把身体养好，腿养好再去!” 张可可还是头一回感受到同学的热情，有些备受荣幸，回应不及，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好，好的。” 在场的，只有姜夏还在盘事情的始末，她总觉得张可可好像…隐瞒了点啥，但似乎又没多大影响。 …… 回西城那天，张母给众人磕头连连感谢一番才目送人远去。 医院就剩了两个人。 张可可和秦许梵。 上了车，江凌远才问祈烬，“哥们儿，老秦呢?” “没来。” “没来?!”江凌远以为他们把他落下了，忙叫出租车司机停车，“师傅师傅!快停车!我还有一哥们儿落后边儿了!” 祈烬:“不用等了，他有事儿，不跟我们一起走。” 孙琦和姜夏俩人一对视，懂得都懂。 就一江凌远傻兮兮地追问，“啥事啊啥事啊?要不要我帮忙?” “你帮不上。” “为啥?” “他追人去了。” 追的心上人。 闻言，江凌远一个大动作要开车门下车，“老子去年运动会3000米跑了第一，踏马的会连一个人都帮他追不上?” “……” 有些人单身是有原因的。 …… 陈家。 刘娜已经联系不上赵闫好几天了。 从那天收到赵闫发来的信息后，她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陈怡雯也是。 “姜夏?!” “怎么是她?!” 母女俩一看传过来的资料，上头的人居然是姜夏——那个匿名为张可可发起捐款计划的人! “妈!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们打的电话就是她的号码，她一看是我们打过去的就不接!还有，还有那天我在客厅听到的电话铃声不是幻觉!” “就是她手机在响!” 也难怪，这人次次都不接，原来就是身边人。 “妈!她这些天都不在家，肯定是去找张可可了!张可可做了手术，她肯定是醒了，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吵得刘娜头又开始疼了，“妈妈在想呢!先让我好好想想!” 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自乱阵脚。 “没有时间了!”陈怡雯像头失疯的山羊，咄咄逼人的态度就如同那头上长的两只角，不停攻击着刘娜，她想静心都难。“我们没时间了!还想什么!张可可都跟她说完了!下一步就是去警察局告发我了!” “我难道还坐在这里等着警察上门吗?” “妈!妈!”陈怡雯跪倒在她膝下，两手紧握住她的手，哭求着，“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爸他不管我，你也要不管我吗?都不管我的死活了是吗?” “怎么会呢我的女儿!妈妈哪会不管你啊!你可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妈妈从小就疼你!哪会让你去死!” 看女儿哭成这样，刘娜的心也动摇了。 她有主意。 张可可那个贱民连手术费都是靠募捐的，一家人指定花光了所有积蓄，说不定还东奔西走欠了很多钱，就现在这种状态下来说，吃口饭都困难。 告了她们，也请不起律师费。 更别提出得起学杂费。 她刘娜有的是办法让她母女俩在西城活不下去。 到时候，传出来的就会是母女俩不堪生活重负而死的，跟她刘娜可一点儿关系没有。 这不比派人去解决了她更安全，更杀人于无形? 穷人嘛，一块钱也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陈怡雯等不住。 于她，什么都不如死人会守秘密。 第101章 他俩要同居啦! “那就快让他把人做了!” 最终，刘娜也还是随了陈怡雯的，发了短信给赵闫:灭口。 可命令下达直至今日，赵闫还没来消息。 到底是单纯失联了，还是被抓到了? 刘娜不得而知。 但陈怡雯等不到确切的消息时常狂躁，发疯，磨得她精神也跟着变差了。 事到如今，张可可留着也是祸患。 刘娜只得加钱另寻他人，叮嘱其务必要做干净。 …… 回西城路上。 高铁。 这回四人没买着连坐的票，坐得很分散。 孙琦，江凌远，祈烬是一列的，但各自中间隔了好几个位置，姜夏和孙琦同排，但孙琦在过道左侧的位置，姜夏在右侧最里面靠窗。 姜夏左手边坐的是个光脚大汉，一上车就脱鞋，那脚臭得让姜夏还以为是张妈在腌酸菜呢! 熏得眼睛酸。 这还不是最窒息的，更窒息的是他脚搭的位置是充电插座。 姜夏手机就剩一丝电，挣扎许久，她还是选择了闭眼睡觉。 给祈烬发条微信， 「哥哥我手机没电了，下车再聊!爱你jpg.」 一发送完，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那头的祈烬把随身包拿下来，一翻，东西没了。 “……” 给秦许梵发微信， 「你是不是拿了我充电宝?」 没回，那就是他了。 妈的! 姜夏不在身边，祈烬熬得难受，她手机有电还能跟她聊天，现在手机也不能聊了，简直就是折磨他。 别人断网会崩溃，他是断了姜夏这个网就浑身没劲。 度日如年，一秒都待不住。 他坐靠过道，好几次站起来朝她那前方看过去，她都维持着同个姿势靠在窗边，看不着她脸，想着她应当是睡着了。 就坐下来思考问题，逼自己转移注意力。 那天听张可可说话，他全程没发言，但不代表他没思考。 陈怡雯推了张可可，刘娜怕事情闹大，找人来对张可可下手，甚至对他们下手。 想必姜夏回去，刘娜是断然不会放过她的。 为今看来，那个家不适合她住了。 她必须搬出来。 搬到他视线下，安全的地方。 挺急，等不了，祈烬再次翻包，摸笔和纸，写一行字，揉成团扔给了前方的江凌远。 他本是示意让他直接传给孙琦，再让孙琦传给姜夏。 可这货居然打开看了! 「搬出来好不好?」 江凌远一看，“!” 一回头，祈烬让他看消息，「传给姜夏」 「放心吧哥们儿!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随后，江凌远给孙琦发微信，「大瓜来了大瓜来了!」 「放!」 「他俩要同居啦!!!」 「谁?」 「还能是谁?我哥们儿和你姐妹儿!」 孙琦:“!!!”啥时候的事儿?她咋不知道? 「快跟姜夏说，让她回去就收拾东西!马上搬!连夜搬!」 孙琦马上小声传唤姜夏，“姜夏!姜夏!” 正无聊得发霉的姜夏一听声音，扭头就是孙琦在手机上打了行字，滚动屏播放着给她看。 「祈烬让你今晚就搬走!」 “?”姜夏没看懂，搬?走? “去哪儿啊?” 「他家」 啊?这么突然?不过姜夏也不介意，反正那个家她早不想呆了! “行!” 孙琦给江凌远回复，「她答应了!」 「哥们儿哥们儿!姜夏她同意了!洗白白等着吧!她今晚就能到你家!」 “???” 这sb怎么传的话? 祈烬:「让她搬出去，没让她搬我家!」 江凌远挠挠头，啥玩意儿啊，人都上你家了还不乐意! 「行吧!」 立刻转述给孙琦，「祈烬说别搬了!」 虽然孙琦也不是很理解，但还是照样传话过去了，「祈烬说不搬了!」 姜夏一看，脸都垮了，祈烬怎么这样?前脚还说能去他家，后脚又反悔了。 “为什么?帮我问问!” 孙琦传过来，江凌远收到又给祈烬发微信，「哥们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嫌弃人家?」 除了祈烬嫌弃人，江凌远想不到他会拒绝的理由。 祈烬敲键盘的手捏得发硬，「sb!」 第二句话还没敲完，江凌远就原封不动传过去了。 最后到姜夏那里，「祈烬骂你sb!」 “!!!!!” 姜夏没说话了，但孙琦看她那样显然是生气了。 「姜夏生气了!你让祈烬好好儿说话!不然下车我不让她跟他走!」 完球!姜夏生气了!孙琦也生气了，还不给还人家女朋友! 事态发展有些严重，江凌远小心着回，「哥们儿就是说…你可能一会儿…要没女朋友了。」 他还要接着打，那头骂人小作文打了一半的祈烬一怒之下删了，发了句，「去厕所」 “?”不理解，但江凌远去了。 一进门，祈烬开了水龙头，随即把他按在洗手池里揍了一顿，“你他妈个sb!会不会传话?会不会传话?” “……” … 医院。 秦许梵进来时，张可可正坐在窗前发呆。 那天走前，从姜夏那儿打听到，郑临下半学期就转学走了。 说不上什么感觉，没想象中那么难过，好像自从劫后余生醒来，她看开了某些事，就比如郑临。 他本就不属于她。 从头到尾都是，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失望。 门是虚掩着的，方便她进出活动，秦许梵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捏着她耳朵训斥，“又给老子不听话!tm的让你别吹风，就是不听!” 突如其来，吓张可可一跳，她一激动，脑袋就“彭!”撞上了玻璃，额头那块是被尖石头划破了的，缝了针，相当痛。 感觉头要裂开了。 她疼得当下就冒泪花，没憋住哭了。 秦许梵的慌张堪比小偷进错了警察局，也没管腿，就半蹲下来求哄她，“妈的妈的，我错了我错了!别哭别哭，我看看!” 手一拿开，纱布都渗血了。 她是真怕疼，也真比姜夏还难哄。 秦许梵嘴皮子都磨破了，还大冷天龇牙咧嘴带着个伤腿跑去给她买小蛋糕，听说小女生都喜欢这个。 她边擦眼泪边吃，他蹲她面前瞧她。 某一个瞬间，他大脑里蹦出来一个不切实际且大胆的想法，他说， 第102章 你给我当媳妇儿吧 “小结巴，你给我当媳妇儿吧!” 闻言，张可可惊惧得小塑料勺子都掉地上了，太恐怖了，她只是吃了几口他的蛋糕，就要给他当老婆!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骂她贪吃的! 秦许梵给她捡起来，习惯性用衣角要擦拭干净的手一顿，转而去抽了张纸，边擦边问，“说话啊!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喜欢张可可的原因很简单，一，她有趣，偶尔又傻又萌的，跟这种女孩子过一辈子的生活绝对多姿多彩。 是个人都会看脸，他也不例外，但脸总有看腻的那天，能看得过去就行，再者，张可可长得不差，刚巧，正中他心巴。 二，他刚发现，她哭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 哭声不大，又小又娇，还随带着抽泣两声，捂着额头抽抽搭搭地跟他喊疼，还埋怨他为什么要吓她。 他当时就真tm想给自己一耳刮子。 他也挺爱犯贱，想跟她结婚，搂她在怀里天天看她哭，再哄，再疼她。 “呜呜呜…我，我还没成年…” 她说这话意思是想劝退他，可秦许梵理解能力倒是一流，把勺子塞她手心里，漆黑黑眸里都染上了希望的光芒，“这么说成年就行了?” “那等你满20，我俩就去领证!” “!”她根本就没答应! 张可可一下止住了哭声，把蛋糕和勺子一起还给他，着急且怕羞地解释，“我不!” “你，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做你媳妇儿!” “为什么?我不够帅?看不上我?” 张可可别开脸，绕开这个问题，“现在，现在大家都是自由恋爱，要两个人真心互相喜欢才要结婚，我跟你…又不熟!” 秦许梵才不管熟不熟，他快20了，从小到大没喜欢过谁，他也执拗，喜欢一个女孩儿就是要把人娶回家的! 这年头老婆不好找，锦云小镇里好多30，40的大叔至今都单身，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心动的，他可不会放过! “不熟，我们可以多接触接触就熟了!” “你!”张可可无语，这人怎么这样? “熟了又不代表我会喜欢你!”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得据理力争，小表情还挺坚定，这有几分炸毛的模样让秦许梵觉得稀罕。 望她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伸手捏她发红的耳垂，一字一句极其肺腑之言，情感真挚而热烈，“小结巴，我老实跟你说，我今年19，虚岁20，满打满算也是该成家的年纪了。” “我呢，从小父母双亡，也不爱学习，没啥文化，自己开了家手机店，生意还算稳定，我这人也没啥大梦想，俗气得很，就想多赚票子，娶个老婆回家过日子!” “我知道，像我这种情况的男的一般是入不了谁的眼，但我秦许梵还是有优点能弥补的!” “我不抽烟，逢年过节才喝点小酒，身体倍儿好，能吃苦，脑子灵光，什么都肯学，也搞了几个副业，什么送外卖，工厂焊接，修车七七八八的!” “加起来一个月也能赚那么个万把块，不多，但我上进，而且懂勤俭节约，这么些年还存了笔彩礼钱。” 在张可可听得入迷时候，秦许梵倾身上前，又把蛋糕塞回她手心里，大手攀在她耳廓上，扬着下巴神秘兮兮道，“猜猜有多少?” 她呆呆地摇头，“不，不知道。” “22万，加上银行那些，还有8万多。” 张可可愣愣地开口，“好，好多。”她活到这么大，手上拿过最大的钱就是那交学费的几千块。 “想要吗?”趁人愣神，秦许梵低声地诱惑她，“给我当媳妇儿吧，你点头，我马上转给你，成吗?” “不，不行!”张可可一瞬又清醒过来，好险，差点被骗了。 “怎么不行了?”嘿，小姑娘还挺难骗! 秦许梵“昂”一声，“我知道了，你们那儿娶媳妇儿彩礼要多少?” 张可可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彩礼标准肯定不能按这儿来算。 “?” “估计你也不知道!”他瞅她那迷糊样儿，估计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没别的，还是得去问张母，“成吧!” 他摸摸她脑袋，“这个点，我丈母娘也快下班了，我去接她，顺便问问娶你要多少钱!” “你呢!坐这儿给我好好吃!不准跑外头去吹风!听见没，不然我回来揍你!” 说完，他起身离开，还关上了门。 张可可反应了半晌才知道他口中叫的人是谁，脸登时涨红，对着已经合上的门羞愤道，“你、你别乱叫!” … 下了高铁，姜夏走得飞快。 一路坐出租车和孙琦分别后，也没和祈烬说话。 下了车，不跟他牵手，独自抱臂扭头走在前头，还不跟他走这条街的同一侧，他走她后头，他一贴上来，她就“噌噌”地往另一边走。 他跟得紧，姜夏小跑着都没能甩掉他，“你跟着我干嘛?”” “我错了，听我解释行么?” 祈烬抓她手没抓着，姜夏立马捂耳朵，大声道，“不听不听和尚念经!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他上前一步，她后退一步，“我没有耳朵我没有耳朵!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她退到某一家关门的店门口的台阶上，蹲着，碎碎念，祈烬跟着蹲在她对面，给她翻帽子上来，“这里风大。” 姜夏一抬眼，那张唇红齿白的俊脸就在眼前，嘴角就压不住了。可恶，长这么好看干嘛，每次生气都想笑。 她干脆闭眼，“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想老招旧用，还使美男计，没门儿! 祈烬往她嘴里塞颗糖，她先是尝了下，然后，“呸”，吐出来了。 做人不能没有骨气! 他买了别的东西还想塞她嘴里，她直接就是把整颗脑袋埋进膝盖处，帽子一盖，祈烬连她后脑勺都看不见。 就这么僵持了半小时，祈烬有种老父亲带顽皮女儿上街的感脚，难，比省数学竞赛还难! 他场外求助人。 第103章 今晚别走了 「姜夏生我气了，怎么办?」 秦许梵，「哄呗!你不是最擅长这事儿了吗?」 「哄不好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多买点好吃的给她!」 「她不吃…」 「真难哄!没辙了!你问她喜欢啥，直接买!」 喜欢什么?祈烬想半天给他回了个「她喜欢我，怎么办?」 「你tm是不是玩儿我?」 秦许梵没回了，祈烬就自己琢磨了，戳戳她脑袋，她就唱，”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小聋人儿，她活泼又聪明儿，开朗又细心儿，还是大美女儿…” “……” 祈烬拉她手下来，贴在自己腹部位置，她，“哦，小聋人儿～” “跟我回家，给你摸摸，好不好?” 姜夏“唰”地站起来，给他双手比大爱心，扣在脑袋顶，“哥哥我爱你!” “……” 然后她拉着他跑得比森林里的野人还快，他严重怀疑她之前跑800不及格是装的! 狂奔到小区楼下，之后连爬5楼都不带喘气的。 停在家门口，他掏钥匙，她就等不及了，贴着他开始动手动脚，“哥哥你快点儿!” 搞得祈烬比她还紧张。 门一开，“彭! 她一把将他推进去，压在门后，两脚踢飞了鞋，多多摇着尾巴兴奋地冲上来被她一脚丫子抵住了狗脑袋。 都不用祈烬动手，她自己拉链一拉，翻起他里头那件薄毛衣，张口就是激动的调调，“喔吼吼～喔吼吼~” “真的有真的有!”数了数，八块。 腹部肌肉紧实，壁垒分明，每一道划分过块状肌肉的线条流畅得恰到好处，不像健身教练那般夸张，结实的腰腹两侧偏下端还有明显的人鱼线。 刚开始摸着还软，拍了两下，手感就不同了，祈烬皮肤也管理得好，摸着滑滑的，姜夏没忍住咽口水。 手指还沿着人鱼线那条，划上划下，在祈烬大脑崩弦的边缘反复横跳。 他紧张，又绷着身体，鼓气儿。 想让她差不多得了，可她实在太过分! 用手搓不止，另外用脸贴上去蹭，发现了新大陆般叫他，“祈烬祈烬!” “我今晚能留你家枕着它睡觉吗?” 祈烬要疯了。 呼吸急促不歇，眼尾潮红，眼眸里那大片如同浪潮迭起的动情情愫化成泪水，微润了眼眶。 嗓音低哑克制道，“可，可以了吗?” “不可以!”她还没摸够呢! 祈烬真的…不太可以了。 在她再次要换边脸贴上来时，推开了人，冲进卫生间了。 姜夏也不恼，就搁门外等他，敲门，“哥哥你好了没有?” 他过了有三分钟才出来，刚才那番情绪已经从脸上褪去了。 姜夏见状又要扑上来，被他挡住了手。 她追着他满屋子跑，二人倒在沙发上，她手趁机溜进去，被他捉住了。 姜夏就把脸贴在他胸膛处，撒娇央求他，就跟小时候那样儿，“嗯～祈烬祈烬!哥哥!我的好哥哥!求求!” 祈烬语气颇为无奈，“乖点儿，别闹哥哥了…” 她有点儿不满，“为什么?” 祈烬不好意思说原因，颧骨那块儿都被她闹得红红的。 瞧他那样，姜夏略显失望地“哦”了一声，善解人意地不作乱了，“好吧!” “那我不生气了。” “但是，你下回不能那么骂我!”一提这个，姜夏坐起身来，委屈着个脸，“我要哪里没做好，你不高兴，就告诉我好了，我会改的，而且是你先问我的嘛，后来又说变就变不让我搬了，还莫名其妙骂我…” “我也会很难过的…” 一说这个，祈烬也来气，看她那被误会了的伤心样儿，他恨不能再揍某个sb一顿。 “没有，没骂你!”祈烬跟着坐起身，捧着她脸看她有没有委屈得掉眼泪，“哥哥怎么舍得骂你，是江凌远传错了话，我骂的是他。” “啊?”传错了话? “那…那你到底让我搬哪儿啊?” 她知道他肯定是为她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回去百分百要被刘娜弄死。 搬出来比较安全。 祈烬拿手机，点开某租房软件给她看，“选选，要住哪个?” 这几个小区是挨着他的小区的，治安好，距离近，周围设施齐全，唯一缺点是离校远，有一个比祈烬家到校还要远一点儿。 “啊～”敢情他就没想让她住他家。 姜夏看都不看，抱着他使苦肉计，“祈烬，我没钱付房租!” “不用你给，我出。” “我不会做饭!外卖难吃又不健康!” “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我做好送到你家。” “万一，万一邻居是个猥琐大叔要骚扰我怎么办?” “我已经和房东视频联系，确认过了，所有的邻居都是女性，房东也是。” “……”不管她想什么刁钻问题抛出去，祈烬都思虑周全地准备了应对措施。 他就是不懂她的意思! “哦行吧。”姜夏假意答应的同时使鬼点子，“好像也挺安全的。” “就是不知道刘娜会不会查到我住哪，你说她那么厉害，都能雇人去害可可，会不会也雇人先假装成租客顺利租进我住的小区，然后在乘坐电梯的时候一把从后面捂住我的嘴?” “又或者是在某个晚上我下楼去倒垃圾的片刻，躲在楼梯拐角偷袭我，用麻袋把我装进去，拖去荒郊野外然后…” 她没说完，祈烬就听得后怕，捂住她的嘴，环住她的肩，“别说了。” “哥哥?” “今晚别走了。”祈烬顺着她发丝，“今后也别走了。” “跟哥哥住吧，从此刻起，这里就是你家。” 姜夏和祈烬的家。 “哦耶!祈烬你最好了!” 当晚，姜夏就住进了祈烬家。 生活用品这些，祈烬会准备，但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还留在那个家。 比如，作业，祈烬的照片，床底那个装有孤儿院相片，玩具等旧物的箱子，爸妈的遗物，还有那一堆他送的书。 她得拿回来，还得是趁刘娜她们不在家，偷偷地拿。 联系了张妈帮忙通知和开门。 没过两天，她就来消息了， 「二小姐!」 第104章 求你了，姐! 「太太和大小姐明天下午要出门，您准备好，她们一走，我就给您打电话!」 这是张妈方才路过刘娜卧室门口无意偷听到的。 陈怡雯也在里头。 两人讲话声音忽大忽小，听起来情绪起伏不定，张妈依稀听到了“被抓了?!”，“怎么办?”，“警察”等令人费解的词语。 以及那句确切的消息，“明天，明天下午就去!” 其他的张妈不知道，也无权过问和猜测，唯一确定的是她们下午要离开家一段时间。 「好!谢谢张妈!」 刚回了张妈消息，孙琦的微信就来了，「宝贝儿，你还活着吗?」 “……” 「给你一拳jpg.」 「你还活着!太好了!」 姜夏忍不住拨个视频电话过去，“看看!我活得好好的!” 她还起身转了一圈，孙琦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她担心她回去被那母女俩打死，还想着要不要喊她搬过来。 姜夏知道她惦记自己呢，撅个嘴巴对镜头给她亲几下，“宝贝儿你真好，这都还想着我呢!” “那可不!那天一下高铁回家，我就跟我妈讲了，让你搬过来和我们挤挤，我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的!我兴冲冲给你发微信，结果你说你找到好去处了!不用担心你了!” 话说着，孙琦一看她那边儿环境，不是酒店，旅馆什么的，背景看起来是客厅，后边儿还摆了盆绿植，“你在哪个朋友家呢?” 姜夏起身，举着手机转了一圈，跳到厨房，把镜头给到在做饭的祈烬。 “当当!男朋友家!” “我勒个去!”她还以为那天祈烬讲得是假话呢! “你俩真住一起啊?” “昂!”祈烬在做什么调料，姜夏就背靠他的背，瘫在他身上，“那个家我是回不去了，要重新租房住外边儿什么的，我也没那么多钱。” “而且不安全，他怕我被人绑走!” “也是!”孙琦附和道，“那你俩晚上睡一个屋吗?” “啊?没有啊!我俩一人一屋!” 搞不懂孙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哎!”孙琦失望地叹口气，调侃她，“我还说要你俩睡一个屋，能不能把手机架床边录着，时时直播给我看!” “……” 姜夏嫌弃地撇撇嘴，“孙琦，你可真变态!” 孙琦不以为然，笑得邪恶，“不放卧室也行啊，放客厅，有没有那种360°无死角的监控?安一个!绑我手机上!” “不用啊，我现在就能给你看!” 对付变态的最佳办法就是比她还变态。 “?” 姜夏喊一声，“祈烬。” “嗯?” 祈烬一扭头，姜夏就踮脚亲上去，同时举高手机对准俩人的脸。 “来，我们来个舌吻给她看!” 下一秒，孙琦那边挂断了。 就在外人面前亲了下，祈烬臊得慌，差点以为她要来真的。 连酱油都弄洒了，抽纸巾擦，瞧他那害羞样儿，姜夏继续贴上来，一手覆在他后背上，一手抓着他挽起袖子而露出的半截结实手臂，上下划。 边暧昧地摸，边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他，调戏道，“帅哥，一个人做饭啊?” “……”来了来了，他那可爱得有些变态的女朋友又开始了! … 挂了视频，孙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果然啊，变态的好姐妹儿也是变态! 好姐妹儿没事儿，孙琦就出门，打算去店里帮忙。 再有两天就开学了，店里不止要进新货还要打扫。 刚出小区门，就撞上人了。 “江凌远?!” 她没事儿，倒是江凌远捂着腹部摔在了地上。 一扶他起来，孙琦才见他脸上红通通的巴掌印，额头还有一个肿起来的包。 “江凌远!江凌远!”后头还传来了几声寻人的急切呼声。 江凌远一惊，拉着孙琦躲进小区那垃圾桶旁边了。 捂着她嘴，不让她出声，一副害怕得要钻到地下去的表情，孙琦还以为他惹事了，被人像张可可那般被追杀什么的。 也没敢大喘气，跟着他蹲一起，然后眼睁睁看那三个人走过。 是李晓辉和他的爸妈。 等人走远，孙琦打开他的手，站起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砍你!” “说吧，你又跑去跟谁打架了?” “我没有!”江凌远生怕人回来，拉着孙琦进了楼梯。 “是老舅发现我肚子上的伤了!他打电话给我妈了…” “然后呢?” “然后…我爸我妈就飞回来了，要打我。” “那你就好好挨一顿打不就行了?”这种事儿他又不是第一回。 横竖都逃不过，不如接受。 “!”江凌远不能置信地抬头，“孙琦!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之前学跆拳道的!你看你看!”他把挨打的那半边脸给她看，“这新鲜出炉的巴掌印就是她刚打的!” “也没怎么样嘛，就是红了点儿!你皮糙肉厚的，挨两巴掌又没事儿!”孙琦随便扫两眼，“看着还没你头上这个包严重。” “这就是她一巴掌呼我到地上留下的。 ” “……” 正说着，三个人又寻回来了。 “江凌远!江凌远!”李晓言一面找人一面打电话。 铃声一响，江凌远就吓得一激灵匆忙关机了。 三人就停在了小区门口。 听不着他们说什么，江凌远是急得很，要现在被抓回去，他连买棺材的时间都来不及。 “孙琦孙琦!我能不能去你家待会儿?” “啊?” “我就待一会儿，一会儿!”火烧眉毛的江凌远抓着她手恳求，“求你了!我要被打死了，以后就没人跟你作对了!” “那不是挺好吗?” “……”这个女人，铁石心肠! “那你的生活从此以后就没有乐趣了!没有我江凌远，你的生活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哦，那就吹远点儿。”孙琦一转身开口要大喊，“叔叔阿姨，江凌远在…” “彭!” 江凌远捂着人嘴，压她到了墙壁上，垫着她后脑勺的手背翻转过去，贴了墙。 他急得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儿，低下头来，满眼真挚请求道，“求你了，姐!” 第105章 让你做最幸福的男人 “我叫你姐!孙姐!琦姐!姐姐!行不?” 听见“姐姐”那一刻，孙琦心里猛地被什么东西一击，跳得疯狂。 就答应了。 点了点头，江凌远狐疑地松开了她，今天这么好心? 孙琦舔了舔唇，唇瓣上似乎还留着他手上的余温。 “行，行吧。” 一路跟她上楼，进门，坐在沙发上。 她给他倒了杯水，江凌远拿起来还得到窗边那亮堂的地方去照个清楚，“你不会是在里头给我下毒药了吧?” “……” 孙琦懒得跟他计较，给他端了果盘，就坐在沙发上剥柑橘，“哎?我刚还忘了问，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他家住别墅区，她这小破楼离他家十万八千里，拐八十个弯都不带顺路的，他带着伤还跑这么远? 闻言，江凌远神色不自然地扭头，还在转杯子，“那啥，我也不知道，可能跑着跑着迷路了，就刚好到你家了。” 他就冲着她家跑来的。 “……”鬼信! …… 第二天下午，人一走，张妈就通知了姜夏。 带着祈烬进去搬东西，搬得那叫一个顺利。 走得时候张妈还哭了，“小姐啊，你在外面不比家里，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张妈你放心吧!”跟张妈拥抱完，她还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望她，“快进去吧张妈!外边儿可冷了!” “我会回来看你的哟!” “进去吧进去吧!”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搬走，但张妈还是目送人远去才抹着泪进屋。 来拖的东西很多，好在姜夏带了个小推车，就是平常仓库里运东西那种。 还有多多。 车上放满了，祈烬一手拉车，一手牵狗，狗身上还背了几摞书。 姜夏左手抱一个盒子，右手抓着那些钱边数边走。 刚翻东西才发现祈烬送她的书下压着这么多钱，怪不得他当时要她看完。 原来是怕她交不上学费。 “五千!” “嗯!”祈烬点点头，一分不少，她是一点儿没发现。 没少，那就还给他。 姜夏要卷一卷揣他兜里去，祈烬推回去了，“这是学费，要交。” “我自己能交!” “凑多少了?” “……”姜夏没说话了，实际上她还差得多。 “没关系，凑不上就先拿去交。” 她低个头窘迫得嚅嗫，“我，我…我就差一点儿了，我不是不能赚钱，就是速度有点儿慢。” 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跟他承诺，现在就打脸了。 后天就开学了，凑不及了。 “我，我以后，我下个月，下个月我超市那笔工资发下来就还给你!哥哥，我以后都不说大话了!” “好。”祈烬摸摸她小脑袋，他看穿了她不那么坚硬的自尊心，顺着她话来安慰，“那你就慢慢赚，然后再慢慢还我，好不好?” 她眼角湿润了，“但我可能…赚得会跟小蜗牛一样慢，哥哥，你等不等得起?” 她知道，他哄她的，就算回头给他，他也不会要的。 “等得起，就算比小蜗牛还慢，哥哥也等得起。”压根儿没想过让她还。 这么多人，就他愿意一直停在原地等着她，钱能等，喜欢也能等。 他很好，挺想哭。 姜夏就找借口张开手臂，“我走不动了，你抱我!” 祈烬手一抽，把她手上的盒子丢给狗，弯腰单手抱起人，拉着两车东西回家。 她就把头埋在他肩颈里，把不小心掉出来的泪珠抹他衣服上。 到了家楼下，要上楼梯，推车这样上不去，东西会掉。 只能人工一趟趟搬。 姜夏还埋在他肩头，祈烬犹豫片刻，还是松了狗绳。 把东西装一些到狗身上背着的置物袋里，接着，一拍狗脑袋，“去，多多，把这些搬到楼上!” 多多一回头，那一大车东西堆得比天高，“???” 它这条狗命够搬几趟? … 终于搬进家，狗累得瘫在地上，姜夏依偎在祈烬怀里，吸了吸鼻子，心情好多了。 祈烬对她这么好，她得报答人家。 “祈烬!我想好了以后家里的活儿，我来干!拖地，洗衣服，做饭都我干!” “我一定让你这5000块花得值!” “不用你…” 他要说话呢，姜夏“啪”地盖在他嘴上，“嘘!不许拒绝我!” “我还想好了，咱俩结婚以后我也这么干!早上给你做早饭，晚上给你暖被窝，我一定让你做最幸福的男人!” “你等着享福吧!” 说完，她眼神无比坚定地走向了厨房，“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窝回他怀里，“哥哥，要不你还是把这个最幸福的男人的位置让给我吧!” “……” 祈烬去做晚饭，她就在客厅里头捯饬那堆东西。 怎么翻都没找着那条项链。 那条银色项链是祈烬在孤儿院时给她的，项链吊坠里有他父母的小照片。 很小一张，还很模糊。 祈烬那会儿天天晚上拿手里看，他是一岁时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大了，不记得父母的样貌了，即使嘴上说不想他们，还是偷偷看。 她要把它拿去找人清晰化，最大程度上复原他父母的样貌，再p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送给他。 这是姜夏准备送祈烬生日礼物的其中一个。 全部翻个底朝天，依旧没有。 套上大衣，姜夏抓起手机往外走，“哥哥!我下去买支红笔!” “彭!” 关了电磁炉，祈烬出来时，她已经走了。 他本能要追出去，可握上门把手的手一顿，她就去买根笔，他也要跟，会不会不好? 下了楼，姜夏小跑着给张妈打电话，“张妈，她们回来了吗?” 所幸，刘娜二人还没回家。 再次进了卧室，姜夏爬进床底打着手电筒去找，最终在床头那个最里面的角落里找着了。 链条被卡在床腿了。 可能是移床时，不慎掉出来，再被推进去的。 从床底出来，吹了吹灰，还好，没坏。 将项链收进口袋的下一秒，面前地板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一道直立于她身后，高举板凳朝她头顶要砸下来的黑影。 第106章 另一个是谁 “彭”一声。 姜夏倒地。 一抹鲜血即刻顺着额角淌下，延落在地板砖上。 扔掉凳子，陈怡雯才回头。 “唔唔…二小姐…小…”被刘娜控制住的张妈反抗不了，随后被刘娜一脑袋磕在墙上，晕过去了。 … 昨天，等得心急如焚的母女俩终于收到了消息，不过是个坏消息。 赵闫被抓了。 张可可也平安无事。 刘娜担心他会将一切和盘托出，在三个小时前与陈怡雯秘密去见了人。 他暂时被关押在警局里。 进去时，刘娜才摘掉墨镜，令人意外的，赵闫不仅丝毫不慌，还一副“料到她们会来”的表情。 坐得沉稳，一点儿不像要去坐牢的罪犯样儿。 反而还问她，“陈夫人，有烟吗?” “你个蠢货!”刘娜真想把手里的包甩他脸上，“事情办砸了就算了还被抓进去!” “这也怪不住我啊陈夫人，谁想到半路冒出一个毛头小子，他还有一群同伙，哦对，就是跟那个叫姜夏的女孩子是一起的!” 二人，“什么?!” 事情比她们想得似乎更糟糕，原以为姜夏只是去探望人，没曾想她还带了一群人去，甚至都参与进了其中。 那岂不是完了! 一下这么多人知道了这件事，她简直是腹背受敌。 “叫什么?他们叫什么名字?你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了吗?是谁?到底是谁?”陈怡雯“噌”地站起身，“是不是其中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的?” 赵闫皱眉回忆着，“有三个男的，个子都挺高。还有一个女的，不过年纪都不大，应该还在上学。” “三个?!”这比陈怡雯预想的还多出一个。 根据赵闫的话，她猜测，能跟姜夏一起去的，还都是学生的话，那就只有孙琦，江凌远，祈烬。 “是不是其中一个男的脸很臭，玩棒球棍玩得很溜，另一个男的长着一张帅哥脸可是一开口是个250，还有个女的是个行走的大喇叭?” 赵闫，“对。” 可太对了! “那另一个是谁?” “不清楚，但他大腿被我划了一刀，人也是他带走的。” 陈怡雯一拳捶在墙面上，这多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妈!”似是想到什么，陈怡雯抓起刘娜的手道，“医院!让人去查医院!” “查监控，查住院记录!” “那人受了伤肯定是要去医院包扎的!” 说着，要急忙拉她走，刘娜把她扽回来，稳住人，“别急!” 她有话没交代完。 话一转，对赵闫道，“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明显的警告。 赵闫当听不见，“什么时候弄我出去?” “弄你出来?你异想天开呢!”从警察局弄人，她做不到，得找陈志春。 且不说这事不能让他知道，就算知晓了，他也不一定会帮她。 他曾多少次当面警示过她，再捅娄子出来自己看着办。 摆明了会见死不救的态度。 刘娜起身，转身要走。 赵闫突地喊她一声，“陈夫人。” 然后是悠悠的嗓音，不急不缓的语速，“您可是西城最负盛名的珠宝大亨的妻子呐。” 刘娜脚下一顿，僵直了脊背，回过身来，冷言道，“你想说什么?” 赵闫仍是慢吞吞，把玩着她的墨镜道，”我不过是捅了人一刀，最多在里头再待个十年八年的又出来了。” “就算死刑，我赵闫烂命一条，死了往哪个山沟沟一丢，也没人在意，您和您先生可不一样，死了恐怕都还得被人扒坟墓，惦记着那些普通人三辈子都花不完的家产。” “不过我相信您呢，有钱有势，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对吧?” 闻言，刘娜冲过去，双手“啪”地按在桌面上，对上他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咬牙道，“你以为弄你出来那么容易?你犯的是故意伤人罪!我怎么保?怎么保——” 赵闫轻嗤一声，“您那么聪明，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我建议您可抓紧时间，我这两天烟瘾犯得厉害，没了烟，这嘴就容易管不住，”赵闫抬起满底是暗示意味的眼，拉长了音调，“就容易说出些——对您，和陈家不利的东西。” 刘娜攥紧了拳头，直起身来，抬脚要走，又被他叫住，“陈夫人!” 她憋着气再回身，赵闫嘴角含笑，眼底却一片冰冷，“您的墨镜。” “哼!”夺了墨镜，刘娜和陈怡雯坐上车返家。 一下车，就见张妈站在大门口张望，她刚要问做什么，陈怡雯一把上去从后捂住了她的嘴。 并压着音量急声唤她，“妈!妈!” 刘娜一抬头往客厅里望去，那个消失了半把个月的身影刚没入卧室。 是姜夏。 她立马帮女儿拖住张妈，让其去搞定人。 进了屋，她正巧还是背对着自己，陈怡雯悄悄举起了手边的凳子，一举，砸了下去。 … 姜夏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还没睁眼，头上就传来一阵阵剧痛，头顶某一处像是安了个地钻，一秒不停地向大脑皮层以下钻进去，疼得想把脑袋砸烂。 睁了眼，一张熟悉的脸出现面前。 陈怡雯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一手拽着她的头发向后扯，“说!你是不是去找张可可了?她跟你说了什么?啊!说啊?” 头发扯得头顶那块破碎的皮肤生疼，姜夏被迫仰起头，不屑地晲着她，“都知道了问我干什么?” 最讨厌她这副看不起人的表情，偏偏还有很多男的要攀着她，陈怡雯甩了她一巴掌，接着抓着她脑袋，专挑被凳子砸破那块儿地方往身后的墙面上撞。 “咚咚咚”好几声，姜夏只觉得鬓边有粘稠的伴着血腥味儿的液体流下来，应当是血。 撞得她发晕，头顶要破开似的。 几度眼前模糊，耳边失声。 可陈怡雯吼叫的声音太难听，硬生生把她叫清醒了。 “说啊!她是不是告诉你了?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是不是?” “你，江凌远，孙琦，还有那个神经病，都去了是不是?” “还有一个人是谁?是谁?” 第107章 我一会儿送你走 被逼得眼冒泪花，咸涩的泪水顺着通红的脸颊向下，混合着浓烈血腥味一起流入嘴角，满嘴的异味儿，姜夏偏过头，让血滴落到地上去。 看来陈怡雯是还没查出来，否则也不会来问自己。 “不知道。” 她轻飘飘一句不知道换来陈怡雯又一巴掌，“撒谎!” 掐着她整张脸转过来，陈怡雯右手捏着一把水果刀在她眼尖跟头晃，阴险地扯唇角，“还以为我跟从前一样好骗?” “敢说一个骗我的字，我划破你这张贱脸!” 那刀面净得反光，姜夏登时咽口水，她觉得陈怡雯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眼神里不见一丝人性的怜悯，唯独剩恨。 姜夏只能撒谎，“我真的不知道。” 陈怡雯“唰”地把刀片贴在她脸上，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那锋利薄削的刀刃边缘微微斜起，刮蹭着脸上的肌肤。 眼皮倏地一抬，“你还敢撒谎!” 下一秒，她用刀子在她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就用了两分力，那层薄薄的皮肤破开几厘米的小口来，小血珠随即渗出来。 短暂的刺痛过后，姜夏寒毛倒起，唇角都僵硬得不敢牵扯，胸膛不定地起伏，脸上又热又烫。 陈怡雯只当是给她的一个小教训，看见她害怕的模样，心头大爽，将刀刃上的血就抹在她脸上，“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呢!” 之前屡次和自己作对，还回回都是她胜，所有的风光全叫她赢去了。 今天落在她陈怡雯手里，没有帮手，她要把那些受过的苦一分不少从她身上要回来。 “怎么，就这么轻轻划一下就受不了了啊?哦，也是，毕竟你就靠着这张清纯小白花脸吃饭呢!” “干你们这行的，脸比命都重要吧?” 她没由头地讥讽，姜夏只能忍，跟她此时争口舌之快，没好处。 “哟平时不是很厉害吗?那舌战群儒的架势去哪儿了?” 她仍旧紧闭着牙关，陈怡雯看得是更气，拿刀子拍她脸，“贱人!这么能装，骗了多少男的，嗯?” “整天装得一副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仙女样，实际骨子里比妓女还浪!凭什么?所有男的都围着你转!” 越说到此处，陈怡雯越愤恨，“一个破鞋，有什么好抢的?啊?” “郑临偏偏要你!你给他下什么蛊毒了?让他这么迷恋你?” “我好话说尽了都不肯信我的，居然还推我!现在倒好了，怎么打电话都不接，微信还把我拉黑了!” 那天后，她就联系不上郑临了。 “你说要是你这张脸像张可可那样毁了，他还会喜欢你吗?” 这句听得姜夏毛骨悚然，她尽量脖子后缩，避开那刀刃，保持镇定道，“用不着，他以后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什么?” “他走了，过年前那一次来找我就是告别的。” 陈怡雯抓着她肩膀摇晃，“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我只知道他第二天就离开西城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陈怡雯一听就失了智，冲她咆哮，“你又撒谎!你又撒谎!” 那刀面晃得姜夏心突突跳，“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陈怡雯果真拿着刀跑出去了。 姜夏赶紧挣手上的麻绳，奈何绑得太牢，还缠了好几圈，她弄不开，且没一分钟，陈怡雯就跑回来了。 甚至摔碎了手机。 回来就对着她大喊大叫，将所有的原因怪罪到她头上，“都怪你都怪你!” 她刚打给了郑临的妈妈，得知他们一家已经移居到外省去了。 没说为什么。 “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肯定是你让祈烬那个疯子去找他麻烦了!他迫不得已才走的!” “全都是你!都是你在作怪——” 姜夏没来得及解释，她就抄了刀扎在了姜夏肩膀上。 “扑哧”一声，姜夏左肩传来钻心的痛，疼得呼吸一滞，连喘息的空隙都被剥夺了，动不了，仿佛一动，肩上那块肉就要裂了。 阴毒的面孔靠近，陈怡雯附在她耳边的同时还在握着刀柄向下刺，狠狠地刺，只差要将刀身全部戳进肉里去，“我一会儿送你走!” 姜夏说不出话来了，她半边肩膀要生生被劈开来。 眼泪大颗大颗外蹦，从来没这么疼，无助地摇头，她想就此晕死过去。 可陈怡雯没给机会，“你比张可可幸运多了。” “她被我推下山没了半条命，还得辛苦你们筹医药费给她一个废人做手术，你多轻松，等会儿我让人把你丢进坑里——活埋!” “让你免受那么多的痛苦，轻松死去。” 姜夏只觉得胸腔聚集着一团铁块，窒息又沉重，几个字讲得都费劲，“你，你，你推了…推…为，为什么…” 陈怡雯抽了刀，“谁让她要写那封表白信，谁让她也要跟我抢郑临!” “跟我抢郑临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正说着，窗外一阵异响。 … 祈烬坐不住了，姜夏去了快半个小时，他发微信，打电话，她不回。 他跑去楼下附近的超市看，没找着人，问老板，老板纷纷表示没见过她来。 马上给江凌远打语音，让其找孙琦问人，也没结果。 心慌得比以往剧烈，眼皮直跳，站在无人的昏黑的小道上，祈烬一时无措得不知去哪儿找人。 直到江凌远的电话打来，“哥们儿，你先去查查小区门口的监控，我和孙琦去叫人给你找找!” 挂了电话，祈烬立刻奔去门卫大爷那儿请查监控，果然见到了某个时间点姜夏跑出大门的画面。 画面显示，她向右跑走了。 这个方向…她能去的还能是哪儿呢? 脑海里闪过一个答案，祈烬马不停蹄赶去陈家。 翻墙进来后没见张妈，窗户推不开，隔着窗朝黑漆漆的卧室里头看，无人的迹象。 可他就潜意识不想走。 绕着转，转到隐约亮着小灯的后仓库去。 … 两人一抬头，是祈烬。 陈怡雯立刻捂住她的嘴。 他就隔着两扇门，借着微弱的光亮朝二人的方向探头望，试图从外边儿打开门。 第108章 追车 “唔唔…” 呼救不了，姜夏试着想弄出点儿动静来以吸引注意，可陈怡雯看穿了她小心思，架着刀尖抵在她心口处，耳语道，“再动，我马上送你去见阎王!” 二人屏气凝神，瞠目而视，等着祈烬的下一步动作。 门是从里头锁着的，祈烬打不开。 外边儿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但他本能就想开这道门，正欲暴力破门，就来人了。 姜夏只能眼睁着见他离开。 心下一沉，闭了眼，热泪淌在了陈怡雯的手上。 刘娜带了一个男人来，当着她面儿谋划怎么处理她。 男人掀了掀帽檐，随意撇一眼地上的她，收回目光，一口价开口，“30万。” “30万?!”都快赶上刘娜一个包的价格了。 “就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要30万!”她要解决的又不是什么身世显赫，处理难度大的人物，这样一个死了都没人会察觉的孤女，居然狮子大开口。 男人淡淡地掀起眼皮，“现在行情都这个价。” “这…” 看她还犹豫，陈怡雯主动答应了，“行!30万就30万!” “不过我要你处理得干干净净，绝对不能让我再有后顾之忧!” “行。”男人掏出手机，“打钱吧。” … 绕回前院，祈烬没走，而是从客厅摸进了姜夏的卧室。 他觉得姜夏就在他身边，可怎么找就是没有。 卧室门没锁，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地上的一滩血，祈烬心头狂跳，屈身，用指尖一沾，还是粘稠的，略有温度的。 视线再一转，旁边凳子脚上也有血迹。 接着，是有什么东西在桌底下一闪，发出微弱的光。 祈烬弯腰将东西摸了出来，是姜夏的手机。 屏幕上是无数条孙琦发来的消息。 祈烬心一凉，指腹那抹鲜红刺得他眼底惊惧骤起，这是姜夏的血。 突地，“咚咚”两声，祈烬赶忙闪身要出去，却见客厅里没人来。 疑惑地寻着那声音来源去寻，在客厅的杂物小堆间里发现了被绑的张妈。 给她松绑完，她第一句话就是抓着他衣袖喊，“二小姐被太太她们绑到后仓库去了!” 祈烬拔腿就跑。 前脚刚出客厅，后脚就见一辆黑车急速驶出了院子。 祈烬抬脚追上去。 车里的陈怡雯在给刘娜回电话，“妈你放心吧，我看着她咽气了就回来，很快的，不会有事儿。” 她不放心，生怕出意外，跟着去亲眼看姜夏死了，她才安心。 “好，挂了。” 一挂电话，在开车的男人就说，“有人在追我们的车!” “什么?!” 陈怡雯扭头看后视镜，那不就是祈烬! “加速!踩油门!开快点儿!” “绝不能让他追上来!” 车子飙上大道，纵使祈烬刚开始追得紧，可人终究是跑不过车的，再加上男人一个右打方向盘，车子拐进另一条川流不息的道路，他跟着拐弯险些被一辆出租车给撞了。 躲避闪开，滚到了人行道上，擦破了手肘的皮。 祈烬立马爬起来拦住那辆出租车，坐进车里抓着司机领子怒吼，“追!追前面那辆车!追——” 样子过于凶狠，像要吃人一样，司机一脸懵地哆嗦着照办。 前方车里的男人，“有辆的士在追我们!” 陈怡雯再一回头，那疯子正坐在车里还紧追不舍呢。 “右拐!把车子开进滨江大道!快!” 男人把车开进滨江大道，按照指示停在了某处边上。滨江大道两靠行山，是处理人的好地方。 “处理完人赶紧跑!千万别被抓到!” 陈怡雯把扛着姜夏的男人推进树林，转身拦住一辆载人的的士，从车上抓了个男人下来，“一千!我给你一千!给我把这辆车开走!” 男人正要骂人呢，被她推上了车，“五千!五千!” 一坐上车，男人马上启动车子。 车子刚开出一小段路，后方的祈烬就追了上来，两车并驾齐驱。 祈烬探出窗外冲两人嘶吼，“停车!他妈的给我停车——” 男人吓一跳，“我艹!” “不能停!不能停!”陈怡雯捉急地抓着他胳膊大喊，“一万!我给你一万!超过他!” 男人一听来劲儿了，油门踩到底，一打方向盘，车子飞速飙出去。 “追!他妈的给我追——”祈烬一拳砸在车窗玻璃上，裂开几道细痕。 两辆车你追我赶，开出滨江大道，前方几十米是一个红绿灯路口，男人下意识要踩刹车，陈怡雯一抓方向盘，“不准停!不准停!” “靠，这他妈红灯啊!” “我不管!开车!给我开!” “艹!你干嘛?疯了吧!”她要抢方向盘，不让停，男人跟她抢，同时要兼顾前面的路况，一时顾不来，被钻了空子。 在即将撞上前方一辆车时，猛踩刹车，但还是追尾了。 车一停，祈烬也追了上来，陈怡雯一开车门跑了出去。 “喂喂!”男人要追去要钱，被两个交警上来拦住了。 祈烬冲过去一瞧，车座里，后备箱里，都不见姜夏。 甩开两个交警，揪着男人的领子质问，“人呢?人呢——” “什么人啊?什么人啊我不知道啊!” 祈烬给了他一拳，“我踏马问你人呢?” 一个交警上来扶人，一个交警来架祈烬。 “我，我不知道什么人啊!是那个，那个女的在滨江大道半路截了我的车，让我给她代驾的!” 祈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扭头，陈怡雯正巧跑上了人行道。 提脚赶上去，没几下就在街角将她逮到了。 她还想拔刀刺他，反被祈烬一脚踹中了膝盖，跪倒在地。 趁势捡起刀，祈烬抓着她后脖颈，粗鲁地将人提起来，刀尖直逼她后腰，在路边又拦了俩车，坐进去，“开车!去滨江大道!” 她一定是让那人先把姜夏带走了! 陈怡雯一口气不敢出，表面安分，实则悄悄在摸手机，打算给刘娜发信息。 哪知这个小动作被祈烬一眼看破，手机“唰”地被他从兜里夺走，扔出了窗外。 第109章 去死吧 祈烬手一递进，刀子戳进了陈怡雯后腰的软肉，疼得脸当下就变色了，却又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声张。 他在她耳边沉声警告，“再跟我耍手段，我tm弄死你!” … 姜夏是在颠簸中疼醒的，那个男人扛着她在跑，她头上套着东西，看不见，不知道是在哪儿。 没有轻举妄动，一路等到男人把她丢到某片土地，她都装晕着没醒。 男人用脚踢了踢她的脸，没反应，再看她满头血，白外套都被肩膀处的血染得大片红色，脸色惨白无血色，显然是之前就被雇主虐待过了。 最后拍了拍她的脸，仍旧没做回应，男人猜测也许晕死过去了。 那最好，倒省了抹她脖子的功夫。 人丢一边，男人开始挖坑，雇主吩咐要活埋，而且要把人弄醒再活埋，但方才有人追，这种紧急情况下，能埋了就行。 埋完赶紧跑路。 姜夏听着周围的动静判断，应该是在山上，树林之类的僻静地方。 男人应该在刨坑。 耸了耸脖子，把头套挪开了一点，露出缝隙后，才看清男人在背对着她几米处的地方用铲子挖坑。 她就不动声色挪身子，挪到有尖石头的地方，一面时不时留意男人的动作，一面胆战心惊地磨手上的绳子。 挖个能完全埋她的坑怎么着要几分钟。 时间不多，她就一边加力磨，一边可劲儿挣绳子。 两手一松的那一刻，男人转身看了她一眼，她心跳颤如鼓。 无异常后，男人几大铲下去，拍了拍手，打算埋人，一转身，地上几根麻绳和一个头套。 人刚跑。 他赶忙追赶。 此时山里正黑，今晚又没月亮，姜夏跑得晕乎乎的，到处都是树，脑袋疼，差点儿看不清路。 男人追得快，她只能死命跑，再七绕八绕，企图能把人绕晕。 有些较为低矮的树枝是抽着她脸过去的，山里没有平路，尖石头，尖树杈多，她一个没注意差点被一块凸起的石块儿绊倒。 男人追上来的那一刻，她一闪身，来个左拐弯，身后“彭!”的一大声。 应该是摔了，她不敢回头和停下。 跑了没一会儿，就遇上斜坡，顺着滚下去了。 幸运的是没受大伤，就擦破些皮，崴了脚。 捡了根粗树干当拐杖，不停歇继续跳着跑。 才跑两步那男人就追上来了。 这回是两大步就抓住了她，“小妮子，挺能跑啊!” “放开我!” 他专捏她左肩膀，叫姜夏吃痛得挣扎不了。 半拖着她往回走，姜夏回头一口咬在他胳膊上，再一棍打在他眼睛上。 男人一把甩开她，反手还给了她一巴掌，捂着眼睛上前踩住了她的肩膀。 “草你妈的!” 血汨汨外渗，姜夏唇瓣都咬破了。 想把左边肩膀砍掉，那里的肉肯定都烂掉了。 碾了两脚完，抓着她头发拖走。 头皮几乎要分离开去，姜夏两手沿着土路乱抓。 某一秒抓着了什么东西，看也看没清，就朝他腿上狠狠扎去。 意料之外的，他倒地了。 不止如此，他沿着左手边那条斜坡滚了下去，随后是拖长的“啊”一声。 这声音… 姜夏爬起来一看，距离头顶正前方两米开外的地方是悬崖。 比学校后山的那个要高得多了。 他掉下去了。 从这个高度俯视，就是一片糊糊的人影，和一片在漫延的鲜红。 姜夏许久才缓过劲儿来，自己手上抓着的是一小截尖树杈。 随后，撕了衣裳绑在肩膀，和小腿上。 刚才他拖她，腿也被划破了。 背靠一棵大树而坐，拉开外套衣兜的拉链，摸出那条项链，盯着吊坠里头的小相片半分钟就放声大哭。 “呜呜啊啊啊…” … 车子停在滨江大道某段路后离去。 祈烬把陈怡雯往树林里推，“人在哪儿?” 陈怡雯不答，他就抓着她头发“彭”地将人甩在一棵树上，眼眸猩红，失了控般地拿她头砸树。 “救命!救…” 她要喊，祈烬捂着她嘴，接着一刀一刀插进她肩膀扎在树干上，只差将她用刀钉在树上。 然后把她摔在地上，抓着她头往石头上磕，一刀插在她耳边的土里。 “说啊说啊——” 他像只从囚笼跑出，饱受摧残与折磨的困兽，力竭声嘶地朝她怒喝，“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陈怡雯被砸得眼前模糊，发不了一句话，嘴里却还喃喃着救命。 他就拎着她脚踝，找一处好地方，将她拖过去，掐着她细嫩的脖子，半边身子架在外边儿。 刀子将她一只手掌插在土里，不断收紧力度，再冷言看她濒临死亡的边缘，无助的模样。 “最后一次机会。” “不说，送你归西。” 她微颤着举起手，示意有话要说。 祈烬拔了刀子，将她扯回来，她大口呼吸后，抓了一把泥土洒他脸上。 转身捂着肩膀爬起来了。 祈烬让沙土迷了一只眼，随即起身一手捏住了她脖颈，一扔到地上，掰折了她的两只手，然后徒手将她倒拎起来，悬在下头几百米高的半空。 她满是泪花地摇头，又哭又求饶。 “去死吧——” 一丢，祈烬眼都没留，转身离开。 回了大道，祈烬报了警。 彼时，江凌远的电话打来，接通，祈烬先开的口，“帮我，车牌号是西a·xxxxx，16分钟前驶入滨江大道。” “帮我查!” “好。” … 失踪不到24小时，警察不立案。 祈烬抓狂得要疯，趁几人在帮着找人，他半夜找到了成哥和许钱，求他们让风堂帮出人找姜夏。 光是这不到百来号人还不够。 人越多，搜寻的范围越广，找到姜夏的概率越大。 他独自又去敲响了黑黑帮的大门。 黑黑帮的业务能力不比风堂帮差，就是价格高。 但黑黑帮的老大不要钱，要他一条胳膊。 一进门，黑黑帮的小弟就一脚踹他到地上跪着。 大堂高台坐着的是老大，甄行。 “哟哟哟哟!这是谁啊这是?”一听说这个刺头半夜登门拜访，甄行套了个裤衩子就连忙跑来了。 第110章 被逼磕头 “我看看!”为了奚落他，甄行特意从高台的座位上跑下来，披着外套绕着他转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贵客贵客呀!” “你们几个!”指着一群站着的小弟指桑骂槐，“没眼力见儿的狗东西!怎么能让我尊贵的客人跪着呢?快，给人拿椅子!” 几个小弟一脸懵逼，互相看着，摸不懂老大的意思。 接着，甄行搭上两个小弟的肩膀，哈哈大笑两声，小弟们也陪笑。 随即，甄行一变脸，一大脚踹在祈烬胸口后回到高座，一声令下，“给我打!” 祈烬是他们黑黑帮最难搞的刺头，不交保护费，把每回去收费的小弟们打得是骨折的骨折，脑震荡的脑震荡，还tm让他甄行的帮派倒贴钱给他。 更过分的是，祈烬跟风堂帮的人天天与他作对。 据他所知，那个叫许钱的，隔三差五在朋友圈晒老婆的美照，秀恩爱，还tm阴阳他，挑衅他，每炫耀一次，他就被老婆痛骂一次。 说他不会疼老婆，让人给比下去了，还让她在圈里抬不起头。 甄行33岁才通过父母安排的相亲讨着的这么一个老婆，因为他干这行，没女的瞧得上他，父母怕这个儿媳妇跑了，疼她疼得不行，她一皱眉头，第一个挨批的就是甄行。 他憋屈了好几年了，今天逮不着许钱，逮着个祈烬也成。 “给我tm狠狠打!往死里打!他没掉半条命，我tm待会儿削死你们!” 小弟们唯命是从，纷纷用脚踢祈烬，祈烬抱头，咬紧牙关没出声，这是他该受的，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能找着姜夏，打死他也没关系。 打人的小弟中，杀马特踹得最用力，边踢边骂，“你特么的你特么的!让你那俩狗逼打老子!弄不死你我!还老子的钱!还我!” 他当时找甄行辞职，甄行没让，说他实习期都没满一个月，辞了要付违约金。 他就坚持到了现在，前一星期六的12点一过，他又去找甄行辞职，甄行不让，说答应给他包三餐，每个月还补贴酒水钱。 这年头包吃的工作哪好找啊? 他就留下了。 结果tm顿顿吃猪肉炖粉条! 一群人打得祈烬是筋疲力尽的，祈烬躺在地上硬是没喊疼，甄行正要说话，电话就响了，一看，是母老虎来电。 甄行钻到桌子底下接，刚接通，就是一阵劈天盖地的骂，“甄行!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大半夜搞什么噼里啪啦的动静，闹得老娘睡都睡不着!是不是想死啊你?” 那声音不开免提，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甄行赶紧调小音量，“我哪儿敢啊老婆，我这不办公事呢嘛!” “再给老娘嘴欠!我现在过去削死你!” 然后是别的动静，老两口也跑来劝人了，“喂，哎哟我的儿啊!你可别惹你媳妇儿生气了，她这怀着孕呢!” “妈，我没…” “让我说!”甄父抢过电话道，“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再犟嘴，老子一巴掌拍死你!再吵吵不让我儿媳妇睡觉，你他妈给老子滚蛋!” “嘟嘟嘟…” “……” 一从桌底下钻出来，众小弟呆愣着。 “看个屁看!接着打!” 又是一通乱揍，祈烬让人踢折了胳膊，相当清脆的一声“咔”，他闷哼一声。 甄行手一抬，“停!” 走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上手一拎他胳膊，就自个儿垂下去了，就这样，祈烬一个求饶的字没说。 “行啊你小子!”甄行挺佩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说吧，求我干嘛?” 一听有机会，祈烬翻身起来，掏出一张照片，“找人。” “找人?”甄行一瞅照片，“哟，找小姑娘呢!还tm是个情种啊!” “哈哈哈哈…”一番嘲讽的笑声。 “找人不去派出所来我这儿?” “失踪不到24小时，不予立案，”祈烬捏紧了拳头，“我等不了那么久。” “就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让我整个黑黑帮的兄弟放着正事儿不干，跟你去踏青?”甄行把照片拍在他脸上，“你是出得起钱还是出得起别的?” 他眼神在祈烬身上有意缓缓地扫过，祈烬直起身子，问，“你要什么?” “要什么?”甄行掐着下巴想，看他这样儿也出不起那么多钱，“要你这条胳膊!咋样?” 祈烬毫不犹豫道，“行!” 自己把那条胳膊伸过去，“要打断还是砍断?” 甄行都愣了，祈烬着急地爬起来，转圈找工具没找着，语气颇为暴躁，“快!tm的!我等不了了!” 我的姜夏等不了了。 众人哄笑，觉得他装，甄行倒觉得稀奇，“这样吧!你给我磕个响头!” 祈烬身形一顿，眼见甄行还一脚踩在了长条板凳上，两跨大开，妥妥的欺辱人的姿势与做派。 “磕啊!快!”甄行指着面前的地板道。 小弟们开始起哄，“磕!磕!磕!” 更有甚者一脚踢他跪倒，按着他脖子和头朝下压，“磕啊磕啊!快磕啊——” 祈烬眼眸充血，面红耳赤，睖睁着那只脚，手背青筋脉络凸起抓在地板上，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人命，任何人的命，他也高傲，也自诩不屑所有位高权重，达官权贵之势者。 当一群人朝着高高在上的皇帝俯首，他一定是那个奋起给人脑袋削下来的叛民。 他从来是孤行己见，不顾后果，独身一人像只孤魂野鬼在世间晃荡。 可有一天他要给人下跪和磕头，这全然推翻了心里那座世界的秩序，摧毁了如磐石般的尊严，全部轰然倒塌。 甄行用脚踩着他脑袋下压，小弟们有的用手肘怼他背部，有的用手掌按他双肩，还有的站上了板凳，用脚踹他的后脑勺。 “磕啊!磕啊!哈哈哈哈…” 有人向后掰扯住了他的双手，有人用拳头捶他的后颈，祈烬脖颈处的青筋膨大，一路攀上涨红的脸部，抵达太阳穴，他最终是趴下了。 “磕啊!快点儿呢!再不磕老子可就回去睡觉了!” 第111章 寻失踪的姜夏 甄行催促着，他半晌还高昂着头颅，一副宁死不屈的英雄样儿。 甄行觉着没趣，把脚从板凳上拿下来要走。 祈烬突然叫住了他。“别走!” 甄行一扭头，他“噔”地将头磕在了地板上。与此同时，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漾成一小湾清泉，他产生了幻觉，在里头看见了姜夏的脸。 小弟们发出胜利的呼声，“喔喔!” 耳边也失了声，他满脑子都是姜夏在喊他，“哥哥，我好疼!” 众小弟们吹起了口哨，拥着甄行离去，“得嘞，兄弟们!开工喽!” 一松了束缚，祈烬瘫在地上，急忙用那只还能活动的手去揽地上即将消散的姜夏的模样。 嘴里呢喃细语，手上颤抖不止，哽咽着，“不疼不疼，夏夏不疼。” 直至一通电话将他唤醒。 “祈烬!你现在别慌，江凌远已经告诉我了!我马上回西城给你去找人，再让我那帮哥们儿给你查!” “你放心!那几个傻逼搞这些东西厉害着呢!” “你说话啊!你tm的!你在哪儿啊?” “你tm不会去给人下跪了吧?” “祈烬!死没死啊到底?” 秦许梵这头喊得要砸墙，祈烬好久才回了个“嗯。” 大松一口气，秦许梵大骂他一句，“妈的没死就别矫情!赶紧儿的，滚回家等消息!” 他了解祈烬，出了这事，他指定精神要崩溃，坐不住，自己可能也会因此出意外。 “嗯…” 说完，祈烬就晕了。 最后是成哥和许钱找来，连夜把人送医院的。 可惜他这一睡就是三天。 再醒来时是从噩梦里惊醒的。 床边站着江凌远和孙琦，他俩从学校请了假，轮流换着守他。 江凌远刚跑进来跟孙琦说完消息，没两分钟他就醒了。 “我艹我艹!哥们儿你终于醒了!”江凌远捧着他脸先查看人傻没傻。 祈烬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推开他，冲下床要出去找人。 孙琦一句话喊住了他，“姜夏活着呢!” 祈烬浑身一滞，随后冲过来抓着她问，“人呢?在哪在哪?她在哪儿?” 摇得孙琦肩膀要碎了，江凌远上前拖开他，“冷静点儿冷静儿点!兄弟!” 把他按回床上，江凌远才道，“坏消息，你tm睡了三天，姜夏也失踪了三天。” “三天?!”祈烬一激动又要跑，孙琦也跟过来压住他的腿。 “有好消息有好消息!别激动!” “老秦那查到了，司机是在滨江大道的那段路被替换的，也就是说陈怡雯让人带着姜夏在那附近消失的!” “我找人看了，那附近两道靠行山，可惜没监控，不然能知道姜夏到底从哪儿上去的。” “不过警察已经派人去山上搜了!” “哦对!还有老秦他们，啧，你那两个什么帮帮团的兄弟也带了人去了!” “昨个儿还来了一个什么，什么帮…” 他记不住名字，孙琦提醒他，“黑黑帮!” “哦黑黑帮!黑黑帮的老大，他来看你，还让我跟你带话，说人在帮你找着呢!还让你醒了考虑考虑去他们黑黑帮当三把手!” 祈烬就从中听出一个有用的点，有人去找了。 但他依旧坐不住，一只手揪着江凌远的领子道，“怎么确定?怎么确定她活着?” “放心好啦!”江凌远拍拍他的手，“我们呢，人也盘问了，行车记录仪也看了，警察还在山上好几处搜到了姜夏的衣服碎片!” “哦对了!还有一具尸体，男人的!” “他脸摔得血肉模糊，恶心死了!” “尸检还没出来，不过我看就是那个绑姜夏的男人!” “你想啊，他一定是跟姜夏发生了争执，然后掉下去了，他死了姜夏可不就跑了吗?不过行山比较大，后头还连着座小山，搜人没那么快!” 江凌远说一大堆话，祈烬还是不放心，虽说行山没有什么野兽，绑她的男人也死了，她活着的几率大，但她受了伤。 她一定很疼，一定很怕。 拦不住，祈烬最终还是跟着大部队去了。 … 姜夏失踪第五天的时候，祈烬从家里牵了多多出来。 行山上搜完了，可以确定的是姜夏活着，且活着出了山。 警察在出了滨江大道百来米处的监控里发现了疑似姜夏的身影。 几个人都觉得是她。 祈烬就带了狗跟随一众人去附近的镇子里找。 江凌远，秦许梵几个跟着警察查监控。 许钱，成哥等风堂帮的找人有规划，一批人在几个出入的路口拿照片蹲守，一批人去餐馆，饭店等吃饭的地儿贴照片，一批人在网上发帖等。 黑黑帮行事风格较为随意和粗鲁。 甄行叫人先是贴了姜夏的大头照发悬赏，后抢了镇长的广播站录了音，二十四小时播放这段话，“看着这个叫姜夏的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然我踏马削死你!” 二把手带小弟从另一个帮派那儿偷了几十辆三轮车回来在几个小镇里来回穿梭，见人就逮着问，“见过她没?” 杀马特和几个小弟霸占了镇里一个恶霸家儿子玩的无人机，让其飞到小镇上空处处转悠。 总之，各司其职。 祈烬就靠直觉和一条狗。 刚开始找不着姜夏那两天他很暴躁，经常发疯，失神，偶尔会出幻觉，后来不慎让多多扑倒，狗爪子疯狂拍了一顿脑袋后，清醒多了。 听说狗的嗅觉很灵敏，他就靠它寄托点希望，虽然不现实。 暂且不论别的，只要姜夏还活着，就好。 也不知道走到了镇上哪条街道，狗就像见到了肉骨头那样发疯，带着祈烬直直往一家文具店冲，祈烬绳子都快拽不住了。 但也跟着激动地跑起来。 它一定是闻到了姜夏的味道! 结果它来了个大转弯，拐进了旁边的一家饭馆里，冲端着红烧肉往外走的老板汪汪叫。 “……” 他一巴掌拍在狗脑袋上，拎着它耳朵揪出门，正要转身，身后传来一句， “祈烬!” 第112章 一会儿别求饶 祈烬猛地回身那一刹那，外头一堆人闹嚷着围了上来，“找着了!找着了!” 头发乱糟糟结了团，灰扑扑的脸上是干掉的血渍，被树杈刮破的白外套大半边染了红色，肩膀小腿处绑着的布条早都蹭灰打了卷，裤腿破破烂烂，鞋子还只有一只，这种脏兮兮还凄惨的模样让祈烬心头抽痛不止。 姜夏还没怎么着，祈烬就让泪水迷了眼。 姜夏一手拄着树干，一手拿着刚p好的照片和项链，冲他咧嘴笑，“happy birthday!” 今天是他的生日，虽然已经过了12点，但祝福不能不说。 狗绳松了手，多多摇着尾巴朝人跑去，被有眼力见儿的秦许梵一把逮住了。 它还想大叫，被捂住了嘴。 “生日快乐呀，祈烬!” 短短几步，祈烬走得眼眶通红，思念无声的爱意在抱住她的那一刻仿佛一响礼炮被点燃冲上了高空，瞬间被放到最大，绚烂地炸开来。 祈烬抽噎得直喊她名字，“姜夏，姜夏，夏夏，夏夏，我的夏夏!” 姜夏被他按在胸膛里想挣扎，“祈烬，你别抱我呀，我身上好臭的…” 祈烬压根儿没听见，箍着人，一遍遍喊她名字，直到跟他们坐上车去医院，姜夏始终在他怀里。 进了医院，姜夏做检查，洗澡换衣服，二次深度检查，给头部，肩膀，小腿处理和包扎，除了洗澡祈烬守在外头，他就没离开过人一步。 最终医生让在医院躺个把星期先看看情况。 vip病房里一下就挤了一堆人围着她看，还有好几个她不认识，看起来凶巴巴的男人。 姜夏就一时没敢说话。 最后还是秦许梵把这堆人轰了出去。 “彭!”地，门一关。 甄行就和许钱掐起架来，“狗日的，你上周在朋友圈晒的那个照片是什么意思?” “你踏马的狗日的!那是我媳妇儿的美照!” “晒你妈美照，那大金链子晃得人眼都瞎了!” “咋滴?我有本事给我媳妇儿买，你他妈没本事就嫉妒我呗?” “你tm的!” 二把手和成哥上去拉开人，他俩的腿还缠着对方的跟个麻花似的。 医生一来查房，二人立刻笑颜握手，“下次再聚下次再聚!” “好啊好啊!” “……” 出门在外，维护帮派形象也是一项不容忽视的任务。 病房内。 人走了，姜夏才放下手里的勺子，搂着祈烬哭，哭到打饿嗝那种。 “呜呜啊啊啊啊…祈烬我好想你!” 祈烬听她哭得心都碎了。 顺着她脑袋，想亲亲她，可她满脸都是伤，不好下口。 脸上除了那条陈怡雯用刀划破结痂的疤痕，还有大大小小的不同的结痂口。 祈烬不知道她是不是遭人虐待了，脸上一块儿白嫩的皮肤都没有。 抱着她都不敢太用力，她脸颊骨都瘦削了，人明显瘦了几斤，右肩膀又缠着纱布，祈烬只好亲了亲她的耳廓，想把人放开让她先好好休息。 她不肯，勾着他脖子抽抽啼啼，“祈烬，你都不想我!” “想你，哥哥很想你。” 姜夏不信，“你骗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五天没见，如隔，如隔十五秋了!你见到我一点儿都不开心，一点儿都不激动!” 祈烬用指腹给她抹眼泪，他只是习惯情绪藏心底，实则他现在高兴死了，“没骗你，哥哥见到你非常，非常开心!” 那种失而复得是不能单纯用语言来形容的。 “那你都不跟我来个爱的激情拥吻!” “……” 她看偶像剧里都这么演的，男主见到大难归来的女主的第一面就会扑上去抱着人啃，人观众一看就知道男主激动疯了。 祈烬不是不想，只是看她这么多天没怎么进水，唇瓣都干裂开了，亲她她肯定要喊疼。 他试图同她讲道理，“等你好了，我们再亲，好不好?” “我不!”姜夏主打就是听不进，“你不亲我就是不想我，不想我就是不喜欢我了!” 祈烬叹了口气，拿起勺子舀粥要喂她，转移注意力，“不是说要去吃自助餐?先喝两口粥垫垫，我带你去，好不好?” 来的路上，她喊饿，要他带她去吃自助餐，由于要先去医院做检查他就没准，买了两个大鲜肉包子先哄她来，说做完再去。 他估计着，她是还惦记着，怕他忘了才这般提醒他的。 出乎意外的，姜夏连自助餐都不吃了，“我不!” “我不吃了!我就要你亲我!你不亲我我找别人亲去了!” “哗”地，勺子就滑进粥里去了。 祈烬突地把她压在病床上，眼底这几日积聚起的渴望与想念浓如岩浆稠密，火热漫开，盯着她破损的唇瓣放狠话，“一会儿别求饶。” “我求饶我是小狗!” 然后手一勾，就把他脖子勾下来了，唇瓣相接那一刻，姜夏就后悔了! “哥哥我错了!” 祈烬也是，他就轻轻咬了一小口，她唇瓣就裂开，出血了。 逼得她眼花又重新冒出来，没等她出手推开，祈烬就支起身子来了，抽纸给她擦掉血。 责怪她的话说不出口，祈烬还得自己心疼，“疼么?哥哥看看!” 姜夏就汪汪两声，“呜呜～为什么我没长两张嘴!” 祈烬语塞，她继续道，“哥哥，我要是像双头鱼那样长了两张嘴，你还会喜欢我，还会亲我吗?”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扶她起来，祈烬给她拿清水漱口后，姜夏就乖乖吃饭了，边吃她还得跟祈烬分享这几天的丛林冒险生活。 “祈烬我跟你说，我差点就走不出那座山了!到处都是树，转得我头晕都不认识方向了。我就只好回到那个悬崖边上，沿着那边儿直走…” “山上路难走，磨得我脚痛，鞋子还丢了!” 一说到鞋子，姜夏就擦嘴，愤愤道，“都怪那只狗!要不是它把我鞋子叼走了，我至于光脚出去吗?” “你看你看!”她把脚丫子伸过去给他瞧，“我脚底板到现在都是红的!” “好疼，你快给我按按!” 第113章 生日快乐 祈烬任劳任怨给她当按脚工，她吃着吃着还掉眼泪。 “我以后走哪儿都要带干粮!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饿死!” “那山上除了树就是树，一点儿野菜都不长的!我饿得都想啃自己胳膊了!还好老天看我可怜，送我吃的来了!” “就是我刚说的那条抢了我鞋子的狗!” “!”祈烬听得有些恐怖，她不会是… 姜夏吸了吸鼻子，“他叼得那根肉骨头，闻着还挺香的…我就给抢了。 就是抢它骨头，它才抢了她鞋子的。 “……” “你说它回头会召集小伙伴来找我报仇吗?” 祈烬觉得可能性极其大，“会。” 姜夏“啊!”一声，跳着一只脚要下床，祈烬拉住她，“去哪儿?” “我去给狗兄准备点儿大骨头，我怕它半夜三更上门来找我要债，我拿不出，它叫兄弟咬我!” “回来吧!”他也就说说，她当真信了。 “我准备。” “那行!”姜夏收回脚，用嘴唇在他脸上轻轻碰一下，指腹沿着他眼睛下端的黑眼圈划，“祈烬，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狼狈啊?” “你这两天有好好睡觉吗?” 神态疲惫，长了黑眼圈，脸摸着好像还少了二两肉，整个人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副颓废样儿。 比她还没精神。 祈烬撒谎道，“睡了。” 前三天在医院躺着做噩梦，后两天根本没合眼。 一看就是骗她的，姜夏撇嘴道，“祈烬，我可不喜欢撒谎的男生!” 祈烬仍坚持，“没骗你，睡了。” 姜夏就不说话了，拿着他从陈家捡回来的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祈烬好奇地凑上去一看，她在给他扣分。 祈烬心慌，问她，“这一百分扣完了，你会…”不要我吗? “扣完了就扣完了呗，我再给你列一张新的扣分表，再说了这一万分哪儿这么容易扣完!” “多，多少?” 祈烬以为没听清。 “一万分啊!” “……” “我错了，”一分，祈烬也要，“哥哥撒谎了，我其实没睡。” 姜夏歪头想了想，随即点点头，“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给你加一百分!” 一万分，她给他扣一分，又给他加一百分。 妈的，她真的很…可爱!!! 祈烬情不自禁倾身上前，亲在她耳垂上，再用手顺她脸颊的伤，“加分累积到一定分数的话，哥哥有奖励吗?” “当然有!”她搂住他脖颈，在他耳边儿以暧昧的语气说悄悄话，“而且今晚你就有一个大惊喜!” 她不告诉祈烬是什么，祈烬也猜不到。 下午带她出去吃了自助餐，8点一回来，推开病房门，祈烬就懵了。 姜夏要给他补过生日。 桌上放了蛋糕，和一堆贺卡，礼物。 条件有限，房间里就用星星灯挂着，点亮，图个氛围感。 不过星星灯上还有个特别之处——贴了祈烬和每个人的合照。 和姜夏的大部分是真实拍的，其他人的大多是p的，这是个耗时间的大工程，姜夏和祈烬出去，江凌远他们就把一分钟劈开来当两分钟用。 花钱找人p照片，订蛋糕，买礼物，写贺卡，布置房间等，姜夏负责拖延时间，他们就负责以上工作。 实际上本该是姜夏一手准备的，可几个人收到她消息就自告奋勇了。 一群人躲在帘子后蹦出来放了彩炮，喊了“生日快乐”后就跑出去，躲门口正大光明在线磕cp。 “生日快乐呀祈烬!”姜夏重新把那条项链和那张照片拿出来，“你看!” “这是我找那个老板给我p的照，是你和叔叔阿姨的全家福!怎么样，高清吧?” 她当时走出行山，到小镇后，抓着人问今天几号，现在几点，别人还以为她穿越剧看多了，纷纷骂她神经病。 有个好心的大妈给了她一个包子，她就边狼吞虎咽边问她哪里有打印店。 她就顺着大妈指的路去了那家文具店，里面的老板p图技术一流，但收费高。 庆幸的是，老板看她可怜，免费帮她弄了。 她留了自己电话，一出门转身就看见了祈烬的背影。 祈烬喉间堵着棉花样难受接过手，照片无比清晰，还原了印象里爸妈应该有的模样，最中间的他p的也毫无违和感。 就是最普通的家庭合照，可于他来说，比金子值钱，更难得。 姜夏把项链挂上他的脖颈，然后将手按在他胸口的位置，“祈烬，你比我幸运多啦，我的爸爸妈妈早就死在了一场大火里，但你不一样，你的爸爸妈妈还健在，只是他们不常来看你，你那会儿也总是说不稀罕他们来，可你每天晚上睡觉都背着我偷偷拿出来望，你也很想他们对不对?” “你一定也疑惑他们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猜你就这样想着想着，最后干脆放弃了等待被爱的权利。” “我小时候刚认识你那会儿，你就穿个黑色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到现在也还是，他们可能只当你这个人奇怪，可我不这么觉得。” “衣服穿得越严实，拉链拉得越高，你对外建起的保护罩就越安全，相对的，你筑的心墙就越厚。” “祈烬。”姜夏拉开他外套的拉链，自己躲进去，再将外套拉上到拉不动的位置，脸埋在他胸膛。 “我有两点想说，一，我们爱着你呢，我，孙琦，江凌远，还有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大哥哥，以及你那几个我不认识的朋友。我给你打包票，我们超级，超级喜欢你!” “二，我才不在意你大夏天穿多厚，筑的心墙有多高，他们也不在乎，反正，拉链我自己能拉开，能自己往里头钻。当然，他们不行!至于心墙嘛，小事儿，你尽管添砖盖瓦你的，我腿长，迟早能爬到顶，翻进去!” “但是哦，”姜夏扬起脸蛋望他，“你不能盖得太勤，我们翻墙的时候你要拉我一把，一定一定要拉我!” “还有啊，祈烬”她朝眼眸通红的祈烬招手，让他俯身下来，“我给你说个秘密。” 第114章 种草莓 “其实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在不久的将来，你的爸爸妈妈就会来找你啦!” 说完，她冲他眨眼，拍着胸脯一副“相信我，错不了”的诚心诚意样儿，祈烬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她逗他开心呢。 她是在给他希望，可她不知道，她于他就是希望与曙光本身。 气氛被推到高潮，是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姜夏舔了舔唇，先润润，然后爬上椅子，抬起祈烬的下巴，“来吧帅哥!让我们来个浪漫的法式热吻!” “我这回绝不求饶，就是把嘴巴亲破，亲得一嘴血我也甘之如饴!”搂着祈烬的脖颈，垂下头，看他眼眶里如潮般的泪水涌起来，“哥哥，你今天生日，我给你这个福利，过时不候哦!” 门外一群人，“喔喔喔喔喔…” 祈烬“啪”地一脚将门踢关上，顺带锁了门。 “……” 祈烬将她抱起，转到一旁的桌上，手一挥，把桌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去，上半身压着她靠在墙头，喉结吞滚不止，俯视她的眼神如一头荷尔蒙爆发的雄狮，满身的欲望在往外撒，姜夏都不禁害怕，咽口水，“哥哥，你不会一会儿会像丧尸那样把我整张脸都啃掉吧?” 这般模样的祈烬，鲜少得见。 “会。”话音一落，祈烬堵住了她的嘴。 反复啃咬，碾转，两人口腔里都混合着血腥味儿，痛与乐的极致相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飞冲上天。 吻到她呼吸极限，祈烬暂歇，喘着粗气，伏在她耳畔问她，“哥哥还想从你这儿讨个福利，给吗?” 姜夏被亲得神魂恍惚，只听到他后半句的“给吗”，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给。” 今天是他生日，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他。 祈烬摩挲着她颈间的细肉，“种个草莓给夏夏，要么?” “什么，什么种…” 没轮得到她发问，祈烬两指固定住她的下颌骨，一偏转角度，就低头亲了上去。 不给也要给。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把晕乎乎的姜夏抱回病床，祈烬去开门。 一开，叠罗汉的一群人就倒了。 最下边拿个手机钻门缝里想偷拍的江凌远:“我艹!孙琦，你害我手机都掉了!” “……”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他以为他们早该滚了。 一堆人找了一堆蹩脚的烂理由后离开。 孙琦手忙脚乱摸手机朝外走，“啊，那什么，姜夏，我去给你再请几天假啊!” 靠在墙边的秦许梵没劲儿地挥挥手，“妈的几个傻b就爱吃这种劣质狗粮，走喽!我去找我家小结巴喽!” 许钱秉着虚心求教的原则问成哥，“哥，法式热吻到底有多热啊?我媳妇儿最怕热了，要是我跟她来个这个什么法式热吻的话，她会热晕过去吗?” “……”成哥一拍他脑袋，把人拽走了，“我不知道!问我干啥?” 想摸兜抽根烟却忘了烟早被自己丢掉的甄行拧着眉，还是用手比了个夹烟的姿势，假装手头有猛吸两口，“嘶，得劲儿!” 才对祈烬道，“咋样啊，考虑好没，要不要来我帮里当三把手?” 祈烬都还没说话，杀马特就急了，“啥?不是啊，老大?你招他当什么三把手啊?” 要招这刺头当他上级，他不得被打死! “有你屁事儿!”甄行一把推开他，走到祈烬面前，“你小子有种，我喜欢，跟我干!我保你赚大钱还在西城混得风生水起!” 甄行原以为他经历这么一遭那浑身的刺怎么说也得收敛点儿，可祈烬依旧一张臭脸，薄唇轻吐几个不屑的字，“干你爹。傻b。” 求他找姜夏，给他磕头，祈烬自愿的，他认，可不代表过了这一番，他会服软。 他就是骨子里的傲气，下辈子都改不了。 “嘿你踏马怎么跟我老大…” “诶!”甄行稳住杀马特，以欣赏的眼光朝祈烬点头，“你tm越不服，我tm还越喜欢你!” “我黑黑帮三把手的位置给你留着!” 想拍拍祈烬肩膀，被他躲开了，“行，老子明天还来问!” 杀马特实在受不住老板这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老大诶，你贱不贱呐?” 甄行给了他几大脚，“辱骂老板，扣500!” 人差不多走了，就剩个拿着手机翻来覆去检查摔坏没的江凌远。 祈烬，“还不走?” “昂，那什么，你记得看我给你送的礼物!” 说完，江凌远就挠挠头，跑了。 祈烬一回头，姜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窗边正探头看外面。 “祈烬，那个大叔是不是看中你了，想包养你啊?” 她从没听过有谁当面说喜欢祈烬的。 “……” 进屋拆礼物，最上面的贺卡是秦许梵的。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老弟，哥知道你爱收集棍棒，所以特意花高价给你搞了个特厉害的狼牙棒!别太爱哥!爱心!」 祈烬扫了眼那桌上的光看着就吓人的狼牙棒，就知道这b从哪儿弄来的了。 那是黑黑帮的镇帮之宝。 翻开江凌远的贺卡， 「哥们儿，兄弟我第一次给男的写这玩意儿，想tm老半天造不出一句歌颂我俩兄弟情谊的诗来，就祝你生日快乐吧!还有那礼物，哥们儿知道你就喜欢姜夏，所以自己p了张你俩的结婚照，就当给你过过眼瘾，大恩不言谢，可别太爱我!」 “……” 恶心得肉麻，就说tm少让他和秦许梵接触! 带着点期待从信封里取出那张红底照，祈烬还有些手抖。 一看那照片，祈烬就想抄了那根狼牙棒追出去捶人。 p得跟那僵尸喝了假酒似的!算哪门子结婚照! 迅速收进去，姜夏还想看呢，“我还没看呢，祈烬!” “别看了，怕吓着你。” “哪有这么夸张，不看多不礼貌，这是人江凌远p了好久的!” 他刚发微信给他说，他手都p酸了，嘱咐她和祈烬千万要看的。 不信祈烬的，她抢过来抽出来，一瞧。 “……” 立马给江凌远发消息， 「我给你发200，你出去别跟人提这事儿!!!」 第115章 去炸黑黑帮 孙琦的贺卡就简单写了句生日快乐。 送的礼物有两份，一份是给祈烬的助眠香包，一份是给姜夏的祛疤膏，398一小支，从老名医那儿购的。 许钱和成哥的祝词是合在一张贺卡上的， 「许钱:小兄弟，跟你认识时间也不长，不知道你喜欢啥，送你个我媳妇儿做的平安手链，你和小姑娘一人一条!」 「成哥:……不说了，送你一批客源。」 平安手链是红色的，男女通用，可调节围度，姜夏一条，他一条，两人戴上怎么也算情侣款。 祈烬倒是对成哥说的一批客源颇为感兴趣，桌上还有一封署名郑成的信，祈烬拆开那厚厚的信件那一秒，两米多长的订单拖到了地板上。 最上面附着成哥的一句话，「哦，还有一批订单。」 下头是风堂帮所有员工的个人订单，有求订耳环的，手镯的，项链的…还有要重金求一副大金棺材的。 “……” 旁边标注了个人详细需求和联系方式。 满满一大大大大大页的字。 这得让他干到猴年马月! 姜夏看了都不禁感慨，“祈烬，原来你还有副业啊!” “不过这么多订单，你赶得完吗?会不会猝死啊?” 要赶，赶完就能买下他和姜夏的家了。 令人意外的，桌上还有甄行的贺卡。 祈烬本打算要扔垃圾桶，可姜夏制止了他，“别扔啊，我看看!” 贺卡: 黑黑帮甄行:「你小子还挺倔，老子还就欣赏你这种态度，我黑黑帮三把手的位置只能是你的!你现在不当，总有一天也会求着我当的!」 杀马特留了一行小字在最底下，估计是趁甄行不注意悄悄写的。 「敢来我就把给二把手擦鞋的工作让给你!」 “祈烬!”姜夏还不知道祈烬找过黑黑帮这事儿，对这个黑黑帮十分起兴，“这个黑黑帮是不是很厉害啊?” 祈烬实话实说，“嗯。” 黑黑帮和风堂帮是西城两大最为闻名的宿敌帮派。 “那我能请他们去帮我打死陈怡雯吗?” 黑黑帮干的，警察应该…管不到吧? 祈烬神色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把陈怡雯的事告诉她。 纠结片刻，选择了隐瞒。 知道这些也许会给她惹上麻烦。 祈烬绕开话题，假意在桌上找东西。 姜夏就问，“是不是在找我的贺卡和礼物呀?” “嗯嗯。” “贺卡不够啦，我就没写，不过我方才跟你说的那些话就是我想写在贺卡上的话。”姜夏佯装羞愤地低下头，“礼物，我都送完了…” 摸着脖子嘀咕着，“我还多送了一个呢…” 祈烬反应一会儿才意识自己也傻，礼物早就送了! 那项链吊坠，全家福照片，以及热吻… 件件是惊喜。 眼见她那耳尖还红红的，鼓着脸颊的气呼呼模样，祈烬就生了逗她的心思，指腹贴在她脖颈上红印子的地方，一本正经道，“是吗?哥哥忘记了。” “哎呀你好烦!”她打掉他的手，把移动桌拉到床边，坐下，“快点啦，我插蜡烛，你许愿!” …… 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情况良好，不过还是得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祈烬没去学校，请了假陪她。 这晚照常留她在家，叮嘱她锁好门，去买菜，可一回到家，她人不见了! 以为是刘娜派来的人劫走了她，祈烬想死的心都有。 一掏手机要打电话，看到了江凌远十分钟前发来的一条消息， 「哥们儿，孙琦让我告诉你一声，她跟姜夏去炸黑黑帮去了!」 “!!!”打姜夏电话，她不接，祈烬立刻拨给江凌远，打了两回才接，江凌远那头炮响得震天动地。 “姜夏呢?她在你身边吗?你们告诉她了?” 他当时可是跟所有人对了口径的，如果姜夏问起他手臂受伤的原因，就让说是摔的。 她这些天也问过他一次，让他给糊弄过去了。 没想到又不知怎的暴露了。 “我可没说啊!不是我!指定是孙琦!对，孙琦说的!”江凌远自己清楚，他没说，那肯定就是孙琦，毕竟她俩好闺蜜。 “我去帮你问问啊!孙琦!孙琦!”喊了好几声，孙琦也没回头，“她跟姜夏正忙着呢!要不我一会儿再打给你?该轮到我放炮了!” “……”吵是吵了点儿，不过听他那语气，姜夏在他身边，大概是没事。 “她玩够了把她给我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好嘞!” 挂了电话，祈烬仍旧不放心，决定去黑黑帮门口等她。 事实上，姜夏得知祈烬去黑黑帮给她求人还因此折了胳膊这事，是她自己问的。 祈烬一说她就猜到了另有隐情，他撒谎得很拙劣，找谁问谁都不告诉她。 她只好再去问给那天来看过她的黑黑帮。 从小商贩那买了黑黑帮的电话，一打过去，竟然就是帮派老大本人的。 “喂，黑黑帮当家甄行，要办啥业务?” “你是老大吗?” “是啊!” 姜夏听这声音耳熟，半晌才记起就是那个来医院看过她的大叔。 “原来是你!” “啊?谁啊?”甄行也觉着这女娃子的声音熟悉得很，“哟!这不那小妮子嘛!姜夏!” “我问你，祈烬的胳膊是不是被你们打折的?” 甄行觉得这俩小情侣真有趣，“哟，这是给男朋友报仇来啦!” “别废话!你告诉我，谁打的!是不是你?”她猜测，小弟们是他听吩咐的。 “是啊，就是我让人打的，他不仅让我给打得躺医院好几天还tm给我磕头求我找你呢!”甄行这人坦荡得坏，做过的事都认。 姜夏一听眼圈都红透了，愤怒地挂了电话。 她真想放一把火给黑黑帮烧了! 可她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没烧成容易被打死，于是叫了孙琦。 “好姐妹儿，你愿不愿意帮我炸个人?” “啥?炸人?什么纸扎人?你要扎谁啊?你什么时候学的巫术?这玩意儿管用吗?” “呜呜呜呜…”姜夏一边哭一边喊，“我要炸人!他们把祈烬胳膊都打折了!呜呜呜…不愿帮就让他走好了嘛，干嘛要打他!” “走走走走!” 第116章 你不会搞微商了吧? 孙琦听她哭得可怜，也心软，就答应带她去了。 猜到她大抵是瞒着祈烬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江凌远转告祈烬一声。 可江凌远是个爱凑热闹的，一听她俩要去搞事情，也跟着去了，美名其曰保护女生实则巴不得动静越搞越大，让黑黑帮丢尽颜面，好给好哥们儿报仇。 姜夏原计划就很简单，买一堆炮，半夜丢进黑黑帮，图的就是个吵，让他们不得清静。 她是非能分，黑黑帮到底如约帮祈烬找自己了，可他们也把祈烬打那样惨，折中一下，报复也折半。 丢炮，丢个十天半个月，让黑黑帮上下所有人都别想睡好觉。 跟孙琦买的炮也不多，就够今晚的量，可江凌远生怕人听不到炮响似的，包了一家烟花店的炮，临走了，老板附赠个小推车给他。 他就先拉了一小车大张旗鼓地来了。 “……” “江凌远，你是不是傻!拉一堆来还走得大摇大摆，别人一查监控就得把你逮进去!” 因为常人不会轻易涉足此地，所以黑黑帮大门口就安了个监控，但孙琦和姜夏还是全副武装地避开，小心翼翼地躲进来的。 “啊?没事儿啊!\\u0027”江凌远慢悠悠地走近，“我刚把它砸了!拍不着我们的!” “啊?” “你什么时候砸的?” 江凌远轻描淡写道，“就刚刚，你俩进去，我买炮回来就从那后边儿墙上翻进去然后用一块儿大石头砸了的!” 姜夏:“牛!” 孙琦“……”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关键的时刻不靠谱，不关键的时候又变得靠谱起来的? 一通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响后，黑黑帮的人纷纷跑出来追着人骂。 但天色较晚，加上几人跑得快，甄行等人没看清样貌，也没追到。 跑到对街口，几人停下大喘气，姜夏扶着一个石墩子吐气之余还觉得不痛快，“我明晚抓两只老鼠给他放进去!” “你们说怎么样?” 一抬头，两人神色怪异。 姜夏狐疑地直起身子来，转身就碰上了祈烬的胸膛。 稍微有点硬。 脸色没那么柔和的祈烬想开口问她“明晚去哪”，可见她伸手揉自己鼻子，他以为她撞疼了，弯个腰要看她鼻头红没红，她就突然把魔爪伸向了他。 “啪叽!”在他胸肌上捏了一大把。 她“哇喔”一声，“祈烬，你是背着我偷偷去健身房练胸大肌了吗?” “……” “来，让我好好瞧瞧你的胸大肌有…” 面色微红的祈烬捂着她嘴，将人拖走了。 两人:“……” 江凌远忍不住道，“你这好姐妹儿还挺…变态啊!” “要你管!”孙琦站起身来，拍拍手，要走，被江凌远喊住了。 “喂孙琦!” “有屁快放!” “你那…手上的伤好了没啊?” “这个?”孙琦抬起胳膊，掀开袖子，伤口处已经结痂了，在慢慢脱落，“差不多好了吧?” “干嘛啊?” 江凌远扭扭捏捏从裤兜里摸东西给她，“就是…我刚在路边捡到的!我用不着，给你吧!” 塞她手里，他就跑了。 边跑边回头望她有没有丢垃圾桶。 “啊?”一头雾水的孙琦低头一看，是个什么药膏，包装上写的是一堆不认识的英文名词。 用手机一查，是某祛疤膏，比她买给姜夏的那种还贵个两三倍。 他怎么回事儿? 这段时间怪怪的! 老扯这些离谱的理由送她东西! 发了个消息给他， 「谢谢江少爷的药膏，不过这挺贵的，下次别送了!」 江凌远还没跑远，躲街角回她， 「屁!老子不知道贵不贵，我搁那路边垃圾桶捡的!爱要不要!」 「你不会是…」 页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江凌远的心狂跳，一面偷摸瞄还站在原地的孙琦，一面等这几秒等得焦心如焚。 她要是先说出那几个字，他江凌远就跟着认了。 可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 「搞微商了吧?」 是不是送她的这个药膏实则是200的假货? “……”江凌远简直想冲过去撬开她那脑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妈的!”江凌远怒捶墙面。 要等孙琦开窍那天，他江凌远指定尸骨都风化了! 江凌远没回，孙琦将药膏揣进兜里，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那天的事。 手上的伤是去找姜夏那晚被刘娜弄的。 接到江凌远电话，打给姜夏几十个电话都不通，她就去陈家找人。 没见着张妈在门口，倒是碰见了回来拿东西的陈志春。 他见她在自家门口东张西望以为是小偷，推了她一下，“跑到人家家里干什么?” 从头将她打量到脚，明显不是这里的住户。“想偷东西?” 他那眼神过于让人不舒服，孙琦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压根没进去!一家子都这么势力! 没跟他争论，孙琦直明来意，“我找姜夏!” 一听找姜夏，陈志春“哼”了一声，便进去了，没理她。 找她的能是什么好出身的大户人家的孩子? 孙琦就在外头喊张妈，她来过几次，都是热心肠的张妈给开的门，可今天喊了几回都出来。 张妈没出来，刘娜倒是出来了，还神色紧张得把陈志春送出去。 “你喊什么喊?没大没小!”刘娜也见过她，凡不是贵客，陈家是不迎进门的。 一边关大门，刘娜一边将她往外推。 “滚!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我找姜夏!她在不在?”孙琦侧身朝里面挤，刘娜见推不开她，干脆一抽身，用铁门将她一条胳膊挤压在了墙上。 “滚!她不在!赶紧滚回去!” “让我去她卧室看看!” “你个小蹄子!敢私闯民宅，我报警了!”两人争执不休，刘娜故意一松门，孙琦没站稳，她顺势一推，把孙琦推到了门上。 孙琦隔壁不慎被铁门一道尖耸的立杆划开了。 疼得后续被刘娜按在地上打都顾不上反抗。 那血蹭得衣裳都红了一小片。 她用脚踢开刘娜后被赶来的江凌远扶起来了。 “你踏马个老巫婆打她干什么!” 第117章 哥哥，你打我吧 江凌远把刘娜推到地上，刘娜也只是给他赔笑，“误会，误会啊!” 江家的小少爷嘛，西城谁不认识。 陈家去年的一笔海外大订单都是通过江家引荐得以完成的，她不给他面儿就是当陈志春不给面子，回头要有生意上的损失，刘娜担待不起。 江凌远扶起人，那刺眼的鲜红就跳到眼里去了，“我艹!” 衣服上都浸的是血。 江凌远手一抬，真tm想给刘娜一大巴掌，可生生忍住了，“得亏老子不打女的，不然tm头给你炫飞掉!” 江凌远拉孙琦要去医院，孙琦还惦记着姜夏，“姜夏!姜夏还没找着呢!” 江凌远回身问刘娜，“喂，老巫婆!姜夏人回来过没有?” 刘娜只得装得像那么回事儿，一个劲儿摇头否认，“不在不在!我这些天都没见她回来过!” “要撒谎我叫我爸把陈家拉入黑名单!” “哪能啊!” 看她那样是真话，江凌远就拉着孙琦走了。 孙琦舍不得那几大百的医药费，说回家用纱布包起来，再吃点药就行了，反正家里药箱有这些常备的东西。 江凌远闻言，一个脑瓜崩弹她脑袋上了，没好气地骂她“孙琦!你是不是省钱省魔怔了啊?这tm这么大一条口子，等你回家包tm血都流光了!” 孙琦仍坚持道，“也就划破一条小口子，哪有这么夸张…” 她是嘴硬，这么长一条，哪怕他江凌远跟人打过这么多架，受过不少伤，可他瞅着也会发怵的。 皮都翻掉了。 江凌远正要发火呢，她接着小声道，“最近店里生意不好，我妈挺辛苦的…一去趟大医院至少得花三五百，我都没能给她赚钱还得要她贴给我…” 上个月的债刚交完，这个月生意又不大好，她学费又刚缴，多余的钱得用正道上，就是妈妈给她，她也不会要。 江凌远沉默片刻强拽着她去了医院，“我怎么也算见义勇为吧?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给你送医院，钱我出!” “……” 孙琦两手扒在医院门口不抬脚，“我不用!” 江凌远一根根把她指头掰开了，“快点儿吧，血tm快流干了!” “我回头招呼几个好友让他们去你妈店里常光顾，行了吧?” 孙琦被他推着走，心有些动摇，“叫，叫几个?10个吗?” “我哎!江凌远!想叫几个都不成问题!” “真的吗?” “真的!真的!”然后把她推到一个医生怀里，火急火燎喊，“医生医生!快给她看看，她要不行了!” 医生把孙琦拉进诊室，江凌远立马给微信里所有人发一条， 「这我好朋友的店，嘎嘎好!都给我去光顾!」 随后继续让人找姜夏。 等孙琦出来，江凌远去付钱，拿药，催她回家，他要去帮祈烬。 可把她送上公交的那一刻，他憋不住皱眉问她了，“孙琦，你疼…” 话到一半，司机打断了他，“小伙子你上不上车啊?” “哦不上!”随即退下车，他喊的那句话没能追得上车子开跑的速度。 “孙琦!你疼不疼啊?” 孙琦没回应。 … 回了家，姜夏踢飞两只鞋，抱着多多往沙发上倒，“祈烬祈烬!我要吃麻婆豆腐，鱼香肉丝还有青椒肉丝!” 祈烬捡完她的鞋后坐在她身旁，一言不发。 气氛有几分不对劲，姜夏一瞥头，他这…明显是生气了呀! 一定是她跑去炸黑黑帮，没提前给他说，他担心了，才会如此的。 姜夏就拱到他腿上，举高胳膊捏他两只耳朵，扮鬼脸，“帅哥不要愁眉苦脸嘛!笑一个!” 祈烬笑不出来。 姜夏就翻身坐起来，想到了个鬼点子，勾他脖颈，偏他的头，“哥哥，我也给你种个草莓吧!” 若是平常，祈烬得开心死，可现在不一样，有了前车之鉴，他比之前更谨慎了，心态也更紧张了。 禁不起她再一次出意外。 祈烬依旧不说话，只搂着她肩膀以防她摔下去，可脸没变，还是冷的。 嚯!今个儿祈烬有点难搞哎! 任她怎么瞎折腾，祈烬不为所动。 姜夏就不闹他了，自个儿待一旁让他消会儿气，然后看时机差不多，就跑回祈烬屋里拿了键盘，又跑去厨房拿了擀面杖。 祈烬还内疚要起身，他让她饿那么久了，她都自己要下厨了。 谁想到她又“噌噌噌”跑来客厅，键盘往地上一扔，就跪下了。 “啪!” “!!!”那键盘那么硬，她小腿的伤才好，祈烬跟着蹲到地上，想抱她起来。 她手一拦，将他推回沙发，擀面杖高举过头顶，虔诚地低头道，“哥哥你打我吧!” “我认错，随便你打，我吭一声我是，“一想说狗，可这种誓言前些天刚发过，不新鲜了。 “我吭一声我就吭一声了!绝不吭第二声!” “……” 她以为自己说得不诚心，人不信，于是加了惩罚，“这样吧，我今晚把欠的那七张数学卷子一口气做完，就跪着做，够残忍了吧?” 七张，一张都要命，这都可以算上刑场了。 祈烬很不给她面子，“七张而已需要那么久吗?” 姜夏差点心梗，“你是学神，我不是啊!” 这条对人家而言就是小意思，姜夏把擀面杖递他手里，跪着转个方向，朝他把屁股撅起来，拍了拍道，“喏!快点吧!手感可好了!保证打得你出气!” “不过先说好了啊，不能打我头，打傻了你可要天天带个傻子女朋友的!而且我头上伤还没好，可恶!”一想到这儿，姜夏就想把陈怡雯给撕了。 “让我逮着她，我用这擀面杖捶死她!” 祈烬把擀面杖丢到桌上，拽她起来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摸她脑袋，用后怕的语气道，“别这样了，下回不许这样跑出去，哥哥很担心你，很害怕…” 害怕刘娜再找人来。 “嗯，我错了，真真真真真错了，没有下回了，哥哥你要还生气，就打我一顿吧!” “哥哥不打，哥哥只会…” 第118章 要被病娇男友囚禁啦 “嗯?” 祈烬吓唬她，“把你关在家里。” 事情非同一般，关系她的生命安全，现在也不知陈家现在是否找到了陈怡雯，也是否会在得知姜夏还活着的情况下再派人来伤害她。 他只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在放任她开心出去玩耍的同时还能保证她的安全。 只能出此下策。 “啊?”姜夏不解，问他，“是就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去了吗?” 祈烬还以为这么说起点作用，顺着加大了吓唬人的程度，“不止。” 毕竟她小时候就是个待不住的三脚猫，四处跑，到处闹腾，要她好好在家休息，大概率是不行的。 “你还不能乱跑和乱跳。” 那头上和肩上的伤口没好全，她天天跟多多在客厅蹦，跳双人舞，再从卧室滚到客厅。 伤能好齐了才怪。 “那我能干嘛呀?”果不其然，姜夏有点不高兴了，从祈烬怀里挣脱出来，垂个脑袋瘪着嘴，“不会要熬夜补作业吧!” “不用，哥哥给你补。”祈烬歪下头去捏她鼓鼓的脸颊。 这段期间要休养，少用脑，欠的卷子都是祈烬给刷的。 “也不能熬夜追综艺。” “?”姜夏一凝眉，一番思索他方才的话，发现了个漏洞，“那我还能玩儿手机?” “?”他没说不让她玩儿啊? “那你还会给我做好吃的吗?”外卖可难吃，不知道他回校后还会中午回来给她做饭吗。 “会!” 会!就是说，她天天躺家里刷手机，不用去学校，不用干活，还有人伺候着给她顿顿做好吃的，甚至还有个小帅哥陪伴在床! 美啊!!! “那行吧!你把我关家里吧!” “???” 眼看事情给她想美好了，祈烬立马纠正过来，“不是关了。” 他刻意板着脸，用上了那个常人听来就害怕的词语，“是囚禁。哥哥会把你囚禁在家里，你不能去任何地方，见任何朋友。” 那会儿也用过一回，说她再哭就把她囚禁在黑黑的小仓库里，永远都出不去。 后来她被吓做噩梦了，抱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祈烬就再也没敢了。 “囚禁?!”闻言，姜夏激动地从沙发上翻下来，抓着他肩膀，两眼放光，语气里都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与期待，“真的吗真的吗?祈烬，你真的会囚禁我吗?” 祈烬刚开始没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愣愣地点头，“…会。” 得到确切的回答，姜夏就捧着他脸亲了好几口，“mua!mua!mua!” 给自己喝彩，“yesyes!要被囚禁啦!” “囚禁”这个词可太有格调了!她差点都忘了祈烬身上带着几分的病娇属性。 然后就把两只手一握拳，手腕并拢，递到他面前，“快点吧快点吧!快囚禁我吧祈烬!” 祈烬抬一眼她，神色复杂到怀疑她脑袋上的伤是不是伤及神经了。 “但是说好哦，你不能反悔!哦!对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姜夏问他，“你们病娇是不是喜欢搞囚禁的时候用道具啊?” “比如那什么…小手铐，眼罩的!你有吗?要我给你买一个吗?”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 他不答，姜夏就坐他边上逛某多了，边刷边问他，“祈烬祈烬!这个黑色的很酷!你喜欢吗?” “算了，反正都是我用，我要这个粉的和绿的!”象征性给他看一眼，“你没意见吧?” “……”他妈的… “没意见就好!哎?我买个这个黑的给你用吧?” 祈烬撇了撇，是个口球。 “……”艹。 问:女朋友要给自己买那种道具，自己被反病娇的概率有多大? …… 陆青知连着来找姜夏十来天，她都不在，祈烬也不在。 不止这俩，前些天孙琦和江凌远也不在。 据她所知，这几个是好友，成天聚在一起的，发生了什么事一连快半个月没见着人影。 等孙琦和江凌远回来了，她去问，人俩就含糊她，说她生病了。 孙倩也这么说的。 她一没姜夏微信，二没她电话，只好去黑黑帮问人。 大门一开，见来人是陆青知，杀马特就要关门。 “哥!” 陆青知伸手挡住门，“别关门!让我进去!” “我不回!说了八百遍了!我不回——” 杀马特是陆青知养母弟弟的独生子，半年前不满被家里逼着继承家产就跑出来了。 他看不上那一堆破公司，也不想学什么管理，就想靠自己本领混口饭吃。 “哥!不是妈妈叫我来劝你的!是我!我有事情找你!” 尽管她极力辩解，杀马特不信，还不小心把人手夹了。 没来得及道歉，脑袋上就让人挨了一巴掌，“上门的就是客，这点规矩都不懂?” 二把手曾迎让她进来了。 进入大厅，二把手坐着喝茶，让杀马特给人请座，陆青知没坐，直接说明来意，“哥，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看看她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只要不是叫他回家都好说，“行啊，叫啥名字?有照片没?” 陆青知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在冰雪世界时拍的姜夏学滑雪的照片，“这个，她叫姜夏!” “这不那小妮子嘛!” “什么?你认识她?” “认识啊!就那天…”随后他将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这期间，二把手一直闭口不言，眼光却一刻没从陆青知身上移开。 好几次被陆青知发现，她瞪眼回去，可这男人居然笑笑，问她喝不喝茶。 神经病!不知道这样盯着人看很不礼貌的吗? “行，那我先走了，哥!”话完，她还看，陆青知忍不住直面怼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脾气挺大，二把手摇头，唇边挂着调侃的笑，“没见过。” 杀马特没劝住，陆青知一杯茶水泼在了他脸上，“猥琐男!” 接着挥挥手，“哥，我走啦!” 杀马特内心滴血，咆哮道，“别叫我哥!” 转身给二把手跪下了，“哥，我说实话，我俩不是亲的，是表的!” 二把手淡定地擦脸后，跟他说话的时候脸色上平时的僵硬都软了几度，“ 第119章 生给我看看 “没事儿，我换件衣服就行了!” 随即起身往回走。 杀马特始终是跪在地上的，他有点疑惑，不晓得二把手这个态度怎么变得…怪怪的? 二把手心思难猜，他也摸不透，所以没敢果断地起身。 二把手向前走了好几步，他才估摸着决定能起身了。 刚支起一条腿，二把手停住脚步回身问他，“对了，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杀马特“啊?”一声，“哦，陆青知。” “哪个青知?” 虽不解，杀马特还是起身挠挠头道，“青色的青，知道的知。” “嗯…” 他瞧二把手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扑通”，给人跪下了。 哐哐给人磕两个响头，“哥!哥!你别找人打她!要打打我吧，哥!求你了!” 二把手是黑黑帮最记仇的人了! “……” …… 自从陈怡雯失踪，刘娜眼见事情瞒不住了，将一切告诉了陈志春，陈志春勃然大怒，扇了她一巴掌。 痛斥她的所作所为，并扬言如果找不到陈怡雯就离婚。 到底是亲生的，就这么一个女儿。 真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他不管也得管。 动用了几层关系把赵闫放出来后，给了其一笔现金，让人去寻陈怡雯。 而且是秘密寻，不得牵动任何社会上的一方，尤其是警察。 至于张可可和姜夏的事，暂放一边。 赵闫拿到钱，第一时间去找了陆青知。 听到下人来禀报，她本不想出去，奈何架不住养父母的劝告，不情不愿推开了门。 “什么事?” 她冷眼望着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青知，爸爸，我…我这里有一笔钱，你拿着…”他递上一个手提袋，陆青知看都不看一眼，手往后退，话里话外带着讽刺，“别!我怕用了短命!” 赵闫整个人都僵住了，握着手提袋的手都在抖，眼眶晕红，喉间哽塞，“想来你也不缺这些，是我固执了。” 陆青知看不惯他这演苦肉计的样子，不耐烦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赵闫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来看看她。 “不说了我进去了!”她反身要关门，赵闫把住门框，“等等!” “青知，我…我可能干完这一趟就不做了。” “什么?”陆青知俨然不信。 “活了大半辈子了，从前没想明白的东西好像哪一天就想通了，想透了。钱赚得再多，也填不完心里的空。” “等这笔单子完了，我就回松城，陪你妈妈。” 陆青知生母的坟墓建在松城。 “这么多年也没好好去看过她，她肯定有好多话想和我说。” 一想到这儿，赵闫忍不住落泪，“你好好儿照顾自己，你外婆那边我会去看的。” 陆青知沉默良久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 加上姜夏微信的当晚，陆青知就给她发消息，「土豆妹妹!你还好吗?」 「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听说你前些天被人绑架了，还失踪了好几天，怎么样，你四肢还健全吗?」 表哥没说当时找到她的细节，陆青知担心她被绑匪砍了手啊，脚啊什么的。 “……”不会安慰就安慰了。 她拨了个视频过来，第一回没接，第二回姜夏才接的。 画面一开，陆青知就蹙眉头怼到屏幕上去瞅她的脸，“土豆妹妹，你这脸怎么回事啊?怎么到处是疤?那个绑匪嫉妒你的美貌用刀划的?” “……”别说吧，这陆青知讲话倒还有点子进步，夸得挺真诚。 “那是我在山里逃跑的时候让树枝刮的!” 其实已经好很多了，疤痕不大，都是小小的几厘米，只不过多，看着蛮渗人。 “你加我有什么事儿啊?” 孙琦说，陆青知一直磨着她要自己的微信，说有急事儿。 “没急事儿就不能加你?” “我俩又不是朋友，再说了…” 她话到一半，陆青知发现她身后有人走过，“诶!那是谁?” 是个男生，个子原因，没看到头。 “我男朋友啊!不然是谁?”姜夏丢下手机，去找刚洗完澡出来的祈烬，“不跟你说了，我要忙了!” 陆青知微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你，你们住一起了?” 没等到她回答，视频被挂断了。 刚立春不久，晚上还是凉飕飕的，祈烬去卧室套一件厚外套。 不需要脱掉衣服裤子，他就没关门。 半边袖子刚套完，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在…吐口水? 祈烬一回头，姜夏就靠在门边，撅个嘴吹口哨。 “……” 她挑眉，用极其油腻的语气和动作边耍帅边调戏他，“欸，帅哥，身材不错啊!有练过吗?” 里头那件白色的材质比较薄，显身材。 “偶尔。”祈烬拢紧外套，拿了书和笔走出去，到客厅沙发上，打算给她复习6月份要考的生物。 她追过来，贴在他身上嗅，“好香好香!” 然后试图扒她外套，“穿这么多是在跟我见外吗?” 像只八爪鱼，祈烬没制止成功反而被她一只手钻到胳膊和咯吱窝下边去了。 她要捏他这块地方的软肉。 祈烬很怕痒，更怕耽误了她欠下的学业。 憋得他最后一把将她按在沙发上，牢牢抓着她两只手手腕，说出了从没舍得对她说过的话，“再这样，哥哥要生气了。” 姜夏颇为惊讶地“嚯!”一声，“你生吧!生给我看看，快点儿!” 难得啊!会主动表达自己的情绪。 看他这回是闷着不说话还是会有新的招。 祈烬无语凝噎，压根儿对她没办法，干脆让她为非作歹，她动一下笔，捏一下他。 还在他大腿上乱摸。 边写边唱歌，“男朋友~男朋友～我有我有全都有啊~嘿嘿~全都有哇～白脸长腿还会哭哇…” 唱得狗把耳朵捂住。 “……”祈烬想让她发发慈悲别唱了，她突然转过头来拉他外套沿帽上的抽绳。 “哥哥，我这题不会，你教教我!” 祈烬垂下头来给她看题目，她盯着他俊逸的侧脸犯花痴，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很香啊?” “?” “你能不能…” 第120章 要不再尝尝它的 “让我咬一口啊?” “?!”祈烬又惊又恐。 她该不会是失踪那几日落下的毛病吧? 祈烬说话都结巴，“冰，冰箱里还有水饺，你饿的话…” “我不饿!”姜夏打断她，“我就想尝尝你吃起来是什么味儿的!” 祈烬不动声色地后退，“为，为什么?” “因为香喷喷的男朋友就是要被女朋友吃掉的呀!” 她说得纯真无邪，祈烬听得毛骨悚然，悄悄拿手机拨打120，她脑袋肯定是被陈怡雯敲出问题了，他妈的，他恨当时没能把那个sb头锤爆! 发现他默默挪开了与自己的距离，姜夏屁股也跟着挪过去，双手合十求他，“好不好嘛，给我咬一口嘛!” 祈烬生怕因为自己手慢了导致她一会儿病情加重，趁她扑过来，一个抽身起来，按下了拨通键，手机刚贴上耳朵的下一秒，她从沙发上跳下来，抓起他一条胳膊，把袖子推上去一小截，紧接着一口咬了上去。 祈烬吓得手机都掉了。 狗也跑来看情况。 祈烬到底是忍痛没挣开她，他只觉得她苦，一想到她可能是由于在山里饿了那么久才变得这样，他就倍加心疼她。 就连被她带着倒在地上，他也要用另一只手揽住她肩膀，以防她磕到。 就咬了几秒，姜夏就放开他了，摇摇头，“嗯，不好吃!” 没什么味儿，但对于自己的“杰作”，她还是挺满意的。 贴心地用袖子给他擦掉上面的口水，举高瞅着，“不愧是我，咬得真对称，好看!” 她就当时一脑抽，犯的疯，咬完就爬起来继续刷题了。 可祈烬是当真以为她心理或者胃，味觉方面出了问题，担心得不行，加上她最近半夜也确实会很饿，经常把他叫醒做夜宵。 而且是一干要一大碗那种。 祈烬坐在地上没起来，眉头紧锁着想办法，姜夏就回头问他，“祈烬，你怎么还不起来?” 祈烬就这一刻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把旁边多多的狗爪子举起来道，“要不再尝尝它的?” 养狗千日，用狗一时，好狗，为了你姜夏姐姐牺牲一点儿，没问题吧? “!!!”狗一下就收敛了笑容，幽怨地瞪着他。 “……”谁要咬它那大汗脚! 第二天回校的时候，祈烬还担心她在学校发病，把胳膊那块洗得白白的，随时给她备着。 午休吃完饭没多久，她趴在桌上睡不着就百无聊赖地隔着三组望他。 他误解了她的眼神，立马起身就把袖子撩上去，把白花花的胳膊晾在她眼前。 “咬吧。” “……”姜夏推开他手，“谢谢，我真不吃。” 她昨晚跟他解释和道歉老半天，他偏不信，硬是认为她是挨饿留下的后遗症之类的。 他以为她不好意思，说了句没关系，把胳膊塞她嘴里了。 “……”男朋友哪哪都好，就是脑子转得比老大爷骑自行车的车轮慢。 姜夏象征性咬了一口。 祈烬还摸摸她脑袋，蹲下身来用指腹蹭着她脸上的疤，满眼的疼惜与悔恨，“哥哥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饿着。” 从一组回到四组，路过三组后排的在睡午觉的江凌远，祈烬看了眼手上的咬痕，姜夏咬得…真好看，又对称又整齐。 把江凌远摇醒，把胳膊横在他跟前，他晃着个迷糊的脑袋，眯着眼望了眼，“你被狗咬了?” 祈烬一把把他头按回桌上去，并在回位后用手机拍照，保存了下来。 祈烬一走，后桌的孙琦忍不住吐槽，“我说你俩在家玩得花样这么多啊!” 姜夏没反应，孙琦用笔头戳她肩膀，她也不回头，她直接上手掰姜夏肩膀，姜夏一回身，脸上淌着两行泪，还吹出了一个鼻涕泡，“就是说，姐妹儿，我还挺感动的是怎么回事儿?” “……” 正拿纸擦鼻涕呢，有人敲了敲窗户。 姜夏扭头一瞧，是陆青知。 姜夏当没看见，她又敲了一回。 这回她用手机自带的笔记写了两个大字，横在窗前，上头写着，“美女” 她用口型示意她，“给我开窗呗!” 姜夏给她开了窗，班里有不少同学在午休，她压低音量问她，“你干嘛?” “土豆妹妹，你怎么把我微信给删了?” 她昨晚不仅没回她，还把她删了。 “我俩又不是朋友，为什么不能把你删了?” 她不是怕陆青知借着接近她的理由打祈烬主意，而是她心底对陆青知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没多喜欢，又谈不上讨厌。 总感觉她一直缠着自己有别的目的，而且是姜夏隐隐觉得不太会是个好目的的目的。 “那我想跟你做朋友不行吗?”陆青知没想到这么久了，人还不拿自己当个朋友，说明她不够努力。 “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 陆青知反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朋友?” 姜夏就随便编个理由糊弄她，“我找算命先生算过了，我俩八字犯冲，不适合做朋友!” 陆青知一听，那有希望啊!可以做情侣了! 她伸手要关窗，陆青知拦住她，“等等!” “祈烬被黑黑帮的人打了，你想帮他报仇吗?” 别的或许她不乐意听，但是祈烬，她一定愿意听。 “谁告诉你的?”姜夏当即就站起了身，脸色冷了几分。 这个陆青知到底怎么知道的? “我要想知道就一定就能知道!”陆青知嘴角上扬，清丽的容颜里毫不掩藏着透着几分骄傲与自信。 人，也是，她要想得到的人，就一定要得到。 “前两天晚上往黑黑帮扔炮的那个人是你吧?”她听表哥说了，有几个不怕死的大晚上搞事情，往他们帮派里放炮。 联系一下事情的前后，她就猜到了，是姜夏他们几个给祈烬报仇去了。 姜夏没说话。 看姜夏没关窗，也没制止她继续说下去，陆青知接着道，“你那炮放得不行，我知道一种炮能响好几分钟，声音又大又响 ，连着一星期放半个小时，他们每晚百分百会失眠!” “以后想睡估计也睡不进去了!” “怎么样，我帮你去报仇?” 第121章 q弹的好屁股 “然后呢?”姜夏问。 “然后你把我微信拉回来，我俩当好朋友!” 姜夏犹豫片刻，“行吧!” 然后掏手机当面拉回来，“你要骗我，我不止微信给你拉黑名单，心里也给你拉黑名单，以后你在我这儿就是严重失信人员!” 陆青知好奇地问，“那会怎么样?” “那会…会…”她姜夏一时答不出，她只是就这么说出口，没想会有什么后果。 “反正你要骗我玩儿，我以后不会拿正眼瞧你!” “那你是斜着眼睛瞧我吗?” “对!”姜夏附和着点头，给她当场做示范，一转身，下巴一低，脑袋保持不动，光两只眼睛转，右眼朝右撇，“咦?” “好像这样也能看见!” 陆青知心里跟朵花一样绽开，土豆妹妹真的、真的很可爱! 得到她后，一定要狠狠亲她脸。 “行!”临走前，陆青知还给了一张纸，是主任叫每个班填的参赛人选。 西城第十三届英语演讲大赛。 各个年级的都有，规格不如省那般高，各班自愿参加，前五名有奖，不过也当是锻炼口语以及胆量的好平台。 姜夏之前没去过，这回她想去。 填了自己名字，把表格向后传给孙琦。 孙琦看她好不容易参加一次活动，也填了名字，主要给好姐妹儿去捧场。 江凌远看孙琦填了，就填了。 祈烬是看姜夏填了，就挥手写了自己名字。 放学的时候，姜夏就给三人说了，“我要参加演讲!” 三人异口同声，“我也是。” “啊?”她能想到祈烬和孙琦是陪自己去的，可江凌远去干什么? 他一，英语口语不行，二又跟孙琦是冤家，三又不缺祈烬一个哥们儿。 “江凌远，你也去吗?” “昂!咋了?” “我记得你上回口语考36分来着!” “……”江凌远一脚踩中一个水瓶子，“小爷我门门优秀，就口语稀烂不行啊?怎么说我也不能太优秀，得给你们留条活路不是?” 三人白眼。 踩扁后弯腰捡起来，江凌远停在原地，一边装作瞄准，要投进前面的垃圾桶里，一边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慌张。 姜夏就跟着停在一旁，细细琢磨着，不对，非常不对! 江凌远都准备好了，手指马上要放开，她就凑个脑袋上来，“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祈烬啊?” 他绝对是不喜欢孙琦，那么就只能剩自己和祈烬了。 “啪——” 水瓶就落在了祈烬脚边。 “……”姜夏一看就明白了。 “哦，行吧。”刚还平静的回答，一转身她就捏拳头锤空气，“又多一个!又多一个!” “……”就tm两个女的，一半一半的概率，这也能猜错! …… 到月底周末那天，姜夏和祈烬穿了情侣装。 同款式的卫衣，下装就各穿各的。 主要是祈烬裤子都偏深色类，黑的，灰的，单调得很。 姜夏实在搭配不了一条相近的。 下到一楼，姜夏忘了带眼镜，跟着祈烬上去取，孙琦跟江凌远在楼下等。 祈烬走在前头要给她开门，一面替她想还有没有什么落的，一面问她，“要坐很久的公交，我们先吃一片晕车药，好不好?” 公交不同高铁，地铁的，有的又臭又闷，一上车那味道闻着就想吐。 出发前半个小时就同她讲过了，可她拒绝了，说有晕车贴，那药以前吃过一次，吞的时候不小心卡喉咙里没下去，苦死了! 她没答，祈烬正把钥匙插入钥匙孔里，转动。 突地，她“啪叽”把手拍在了他屁股上。 祈烬大惊，一个反身过来，“哐”地，肩胛骨撞在了门上，两手贴在门上，整个人紧紧贴着门面，不留一丝缝隙。 一脸惊怖地垂眼望着她。 姜夏抓了抓虚空的手，颇为惊讶，“嘿嘿，手感还挺好!又软又弹，我喜欢!” 翘臀，男朋友最好的嫁妆。 她刚没说话，就一直盯着他臀部瞧呢，比她的还翘! 祈烬磕巴得连她名字都喊出来了，“姜，姜夏。” “啊?” “这样，这样不太，不太好。” “我也没干嘛啊，我就好奇一下嘛!” “别这样了。” 她看他一副真的羊遇上狼的害怕样儿，就撇嘴道，“好吧。” 祈烬大松一口气，不过进门后还是防着她，刻意侧身过去，不让她有可趁之机。 再次出门也让她先走，她就反骨，他越躲，她越来劲儿。 “怎么了吗?”她不走，祈烬以为她还有东西没拿。 低头一扫包里的东西，雨伞，保温杯，零食，眼镜，晕车药，晕车贴，纸巾… 再看眼备忘录，齐了。 “没有，走吧!” 她故意先走两步，等祈烬一上前，她迅速转身绕到他身后，谁料到祈烬早有预备，比她更快先侧身，就见她一双手扑在空中。 “……”陀螺都没他转得快! “做什么?”祈烬后退一步。 “你屁股太重了，我帮你托着吧!” “……” “哎哟!烦!”她鼓着脸颊就气呼呼跑到楼下去了。 等祈烬追下来，她拉着孙琦和江凌远蹲在路边大声讲他的…坏话? “我跟你们说，祈烬真的跟小气!” “他长着一个q弹的好屁股，却不让我摸!” “我好心跟他说帮他托着，他不愿意就算了，还用怀疑我是流氓的眼神瞪我!情侣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你们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两人，“……” 等祈烬走近，把她拉起来，她居然得意地说，“快看快看!真的很翘!” “你们都没有他的翘!” 直到上车，祈烬都不知道屁股是怎么放的。 车没开多久，姜夏就开始难受了。 晕车贴不管用。 这趟车尾气又特别臭，窗户开着，风一刮都让人胃里犯恶心，不关窗又闷得慌，更难受。 连最不晕车的孙琦都头晕了。 祈烬喂了姜夏晕车药，又分了一片给孙琦。 水是江凌远来的路上买的。 孙琦把药丢进嘴里，仰头要喝水，一个急刹车突然出现。 水洒了大半。 司机停车，众人纷纷起身朝前看，有人似乎横穿马路被撞倒了。 第122章 可以不要想他了吗 就是头晕得厉害，姜夏也要站起来，踮脚望前方的情况。 一车人，除了不感兴趣的祈烬在弯腰给姜夏系鞋带，其余的全从座位上起身探头探脑。 从姜夏这个方向看过去，司机急忙跑下车去查看那人的情况。 险些被撞的是个年纪约莫17，18的男孩儿。 长袖，长裤，全身让衣服裹得除了一颗脑袋，其他部位都被遮个齐全，一丝风都透不进去。 司机拉他手欲扶他起来，男孩一抬头。 姜夏都惊呆了，一头的白发，精致到堪比现实版精灵的面容，淡粉色的瞳孔里盈满了慌张失措，抬起一只瘦弱，白的反光的手挡住直射的太阳光，连手背上的细小绒毛都仿佛是精心设计过的。 白得耀眼，白得在暖光下仿佛整个人就是跌落到凡间的仙子，熠熠生光。 不过一众人也迅速意识到这是一种病。 白化病。 在大众眼里产生以上美好外貌错觉的情况很正常，不过对于男孩本人来说异常痛苦。 一车人也许只是好奇，也许是感叹，可他把那些望向自己的眼神通通理解为了“他是个常人眼里的异类”，所以他匆忙从地上爬起来时，倍感屈辱。 身后追上来的一对夫妻连连给司机道歉后，立刻追了上去。 好几个人跑到车前方把姜夏视线挡住了，等她也到前门一看时，只看到了两夫妻远去的背影。 司机把车停靠在站牌边，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祈烬怕她跑丢，牵她回车里时，她还皱着眉自言自语，“他长得好…好…” “好什么?”回到座位，祈烬问她。 “我也不知道，就给我一种熟又不熟的感觉。” 祈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曾经见过他?” 他刚没看见，不知道那人具体长得怎么样才让她这么惦念。 “没有。”姜夏摇摇头。她实在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 “那可以不要想他了吗?”祈烬就吃小醋了。 “啊?不是，我没想他，我都没见过他怎么会还想他，我就是单纯觉得他长得好看又令我感到一丢丢熟悉!” “怎么说，就是好像远房亲戚的那种!一年见不上一面就会忘了人样子，可真的一见面又莫名地一眼能认出他来…” 她在认真描绘感受呢，祈烬听她吧啦吧啦讲一堆就听了一句重点，“他长得好看。” 祈烬醋意升到百分之二十。 偏偏左手边的江凌远还隔着他跟姜夏八卦，“哎对对对!我也这么觉着!孙琦也是!” 孙琦:“对!就觉得我们几个应该是认识他的，可事实上我们就是个陌生人!太奇怪了!” “是吧是吧!”姜夏还要用手撑在他胸膛上，把他往座椅靠背压，免得挡到跟江凌远和孙琦的交流，“真是太奇怪了!我之前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儿!” 祈烬醋意升到百分之六十。 但他能憋，能忍。 “哎!你俩觉不觉得他那眼睛长得很像一个人?” 姜夏和孙琦狂点头，“对对对!” “但我就是没想起来到底像谁!”江凌远把见过的人都在脑海里一一排除了。 “我就好像隐隐约约在我们班见过一样…” 姜夏一听孙琦的话更激动了，还嫌祈烬碍事，想要他换个位置，“祈烬，我跟你换个位置呗!” 祈烬醋意飙到底，“啪”地破了。 说了句满车飘着酸味儿的话，“要不我下车?” 姜夏跟两人聊着呢，没仔细听他的，挥手让他赶快挪。 祈烬就气冲冲起身，挪到了靠窗的位置，正要独自生闷气，谁知道耳尖的江凌远疑惑地问道，“哎哥们儿，你刚说你要下车干嘛去?” 他听话只听一半，听到他说“下车”两个字，没听到原因。 “……” 祈烬就真下车了，站在司机旁边。 司机只要动一步脚，他就跟着动。 司机撇了他一眼继续打电话。 江凌远看祈烬站在外头那奇怪的举动，扭头来问孙琦，“孙琦，他这是干嘛呢?” 孙琦瞄了一眼，“不知道”，让姜夏去看。 姜夏就站起身，把头探到窗外去，朝他喊，“祈烬!你在那儿干嘛呢?” 祈烬就上车了。 他就知道，姜夏是会来哄他的。 回了位，他就一点儿不气了，还坐靠窗的位置，姜夏纯属好奇，问，“祈烬，你刚下车去干嘛了啊?” 祈烬表面云淡风轻道，“哦，太热了，我下去透透气。” 实则内心笑得比村头二傻子还乐，她还关心他! 她、真、的、很、好! “哦。好吧。” 她问完了，江凌远就问，“哥们儿你刚挨着司机干啥呢?” “没干嘛。” “我都看见了!人司机还以为你是小偷，瞪你来着!” 祈烬给他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江凌远就乖乖绕过姜夏，停在了没有前座挡路的位置，“啥啊?” 他刚要弯腰悄悄听，祈烬一脚踩在了他脚上! 他妈的!祈烬真的想从容嬷嬷那儿借根针来把他嘴缝上! “我艹!” 就这样了，江凌远还坐在地上执着地问他，“到底啥啊?你说啊!” 听不到，他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要失眠。 祈烬气极，咬牙切齿低声对他道，“我他妈怕车跑，行了吧?” “……” …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几个人晕得头昏脑胀，还下起了大雨。 轮到几个人的时间点在下午两点左右，一点要去现场签名报道。 几人就打算在演讲大厅附近找家旅店暂时歇息。 同天来参加比赛的学生很多，恰逢这种天气，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周围的酒店，旅馆等落脚，这家小旅馆评分高，价格实惠，所以前台挤得人就多了。 轮到祈烬他们时，就剩了一间大房。 房间有两张双人床，稍微挤挤也够了。 正要付钱，门口来了一群身着短袖，手臂上纹了身，年纪不过20出头的男生，各个混不吝的模样，看着就不好惹。 为首的男生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兜昂着下巴目中无人地朝前台走去。 “还剩几间房?” 烟熏得前台小姐直咳嗽，“就剩一间大房了，先生。” 第123章 旅馆小风波 “我要了!” “可是…” 江凌远抢在前台小姐前开了口，“你这人懂不懂先来后到啊?没看到我们先来的嘛!” 男生垂着头吐了口烟圈，眉头紧锁，不语。 几个小弟气势汹汹围上来要动手，江凌远把两个女生往后推，撸起袖子要跟人开干，“你他妈想打是吧?” 祈烬拦住他，不疾不徐地张口让他先带她们上去，“我来解决。” 还有几个小时要比赛，时间很宝贵，他不怕惹事，怕耽误姜夏休息。 “行!”江凌远是想着把她俩带到楼上，然后自己再下来帮他。 可姜夏和孙琦说什么也不愿到楼上去，非要躲楼梯角时刻观战，以备当后援。 还不让他去! “我得去帮祈烬!他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 祈烬是狠，可对面七八个人呐!寡不敌众啊! 两人拉住他胳膊，将他往回扽，“你别去给人添乱了，祈烬说能解决!” “对啊对啊…”姜夏刚刚站祈烬身后，没看清为首男生的样子，现在光看他侧脸，一下就想起来了。 这男的曾经调戏过她。 此时小弟中也有人记起了这件事，有个男的指着他脱口而出，“方宇哥!他就是一年前扒了你苦茶子的人!” 众人:“……” 方宇本人惊恐地回头一看，还他妈真是! 祈烬也大方地承认，“记性不错。” 高一开学没几天，隔壁三中的方宇骑着自行车来第一中学门口接女朋友，女朋友没等到，又看上了新的美女。 他冲独自放学的姜夏吹了个口哨，“嘿!小仙女!” 姜夏那会儿超级怕这种人，绕道而行两分钟没甩开他，还被他堵在了墙角。 “加个微呗!” 姜夏怕得直摇头，她不敢说不，方宇以为她是哑巴，欺负她她也出不了声，就摸了她脸一把，“好他妈滑溜啊!” 他还想亲人家，被人用小石头砸了后脑勺，姜夏趁机哭着跑了。 方宇找不着偷袭他的人。 气得女朋友也不要了，后来天天大门口蹲着等人。 只要一蹲到姜夏就要人做他女朋友，不同意就蹲到她同意为止。 可气的是每次总能让她逃走，自己还被躲在暗处的人次次偷袭成功。 由刚开始的小石头到之后的水瓶，再到砖头。 方宇一怒之下带了小弟故意逗姜夏惹这人现身，姜夏跑走后，方宇和一众跟班就看到了一手拎棒球棍，一手托着高高一摞砖头的祈烬向他们走来。 那根二号棒球棍是祈烬自己加工过的，上头是尖头倒刺，敢招惹姜夏，祈烬要把他锤成镂空的。 一群人纠缠在一起，扭打一番时，方宇的裤腿被祈烬踩住了。 他挥着棍棒要打下来，方宇本能躲避，“呲啦”一声，裤子裂了。 里面是一条红苦茶子。 他捂住屁股要爬起来，祈烬一锤下去，他一个翻身，顺带踹了祈烬小腿一脚后，跑了。 祈烬微颤两步一举起棍棒，上头挂着一片飘扬的红色。 “……” 祈烬就把这根爱不释手的棍棒忍痛丢了。 事情被当笑料传开后，方宇被三中的人笑话了一年。 他也因此抑郁了一年，性子都变得沉默寡言了。 去找医生看病，“医生，我一想到这事儿我就心里难受，难受到寝食难安，有什么办法吗?” 医生把这辈子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用两指按着嘴角故作严肃道，“那就不要想。” 方宇试了一段时间，发现不行，又来找医生，医生给他开了一堆药，价格几大千。 他就不治了。 这回让他面对面撞到了人，方宇绝对要报心头大恨。 “老子他妈今天要弄死你!”方宇把烟头一丢在地上，脚尖用力一碾，挥手让身后的兄弟上，“干他丫的!” 一群人上来把祈烬围住，门口还有一波路人看热闹。 姜夏几个要冲过去帮忙，只见祈烬不慌不忙把随身包放到地上，蹲下身，取那根秦许梵从黑黑帮偷来的狼牙棒。 出门在外，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刚取出一半呢，方宇就摸兜掏手机，“啊?哦。什么?哎哟!” 装没事人朝外走。 指认祈烬的那个男生还冲他高喊，“方宇哥!你去哪儿啊?” 方宇拦了辆出租车钻进去，跑了。 祈烬还没用过这个新玩意儿，挺兴奋，掂在手里头怪沉的，等不及问他们，“你们谁先来?” 他们把喊话的男生一推，就逃了。 男生心眼不多，就一个，还是死心眼。 壮着胆子抬高头，“我方宇哥被你害惨了，我要替他报仇!” “行。”祈烬点点头，开始试手感，挥两下棍子，那带过的风都似乎能扒掉人一层皮，男生打颤道，“我，我改天再来找你，我现在得去找我方宇哥了!” 祈烬神色一狠，手腕一转，男生立刻给他鞠个躬，“再，再见!” 跑了。 “……” 祈烬啥也没做，人就都跑光了，姜夏跑过去给他竖大拇指，夸他好棒，“祈烬!你太厉害了!帅呆了!” 能和平解决问题最好，姜夏不想他跟人起冲突，受伤。 “那我和那个人比，谁更帅?” “啊?” 江凌远甚是不解，抢了祈烬的棍子，也胡乱挥两把给孙琦看，“孙琦孙琦!我帅吗?” “那对面是精神医院，你去看看不?” “……” 顺利入住大房间，姜夏连续夸了十几遍“祈烬最帅!”，祈烬才勉强把那人从“黑名单”里抹去。 孙琦睡一张床，姜夏和祈烬一张床，中间隔着个打游戏的江凌远。 姜夏:“……” 她想和他躺一张床休息，祈烬不让，耳垂红红得说这样不合适。 他怕他hold不住自己。 但又闹不住她磨，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中间躺条三八线，就好多了。 “祈烬，我就想跟你坐一起说会儿话!” “这样说也行。” “我又不干嘛!我不碰你行了吧!” “我知道。” “那我想跟你讲悄悄话呢?” 柴米不进，油盐不吃的祈烬掏出手机，“可以微信聊。” “……” 姜夏真的恼怒了，下到祈烬那边，说了句令祈烬惊慌失色的话，江凌远和孙琦都惊住了。 第124章 脸算什么 “我觉得是时候该考虑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一般情侣之中有一方说出这句那大概率是要分手的前兆。 一向没心没肺的江凌远连游戏都退出不打了，立马从床上滚下来劝说，“别啊别啊!” 孙琦也来劝人。 两人各拉一个。 姜夏被孙琦拉到门外的走廊，祈烬一脸着急忙慌地望着门口姜夏的身影同时被江凌远噼里啪啦地数落。 “我说你个大男人还跟人小女生装啥矜持啊，非得拉我到中间躺着插一脚，这下好了，姜夏要跟你掰了吧!” “这都住到一块儿去了就躺一张床上去能咋地?人姜夏是豺狼虎豹啊能把你吃了似的!” “大男人嘛!你得放开点!别畏手畏脚的!” “……” 门外的孙琦:“你别冲动啊姜夏!”虽然开始吧，孙琦是挺不看好祈烬的，但熟了吧也知道他顶多就是臭脸大王，对姜夏好着呢，对他们这些朋友也一个道理。 “祈烬他人是直了点儿，可这年头这么直的帅哥可不多了!” “?”姜夏没听懂，“你这是夸他吗?” “当然啦!我说你真的别轻易说出那种话，祈烬虽然话少可我估计他内心想法挺多的。你有可能是一时生气讲的气话，可他也许真的会当真!” “说不定还会闷在心里，久而久之会抑郁什么的!” “姐妹儿，他真挺不错的!这样优质的男的你可不能放过他!” “啊?”她讲到这儿，姜夏才理解了她的意思，“你不会以为我要跟他分手吧?” “难道不是吗?” 屋内的祈烬想出去跟姜夏道歉，被江凌远拦住了，“我说哥们儿，人孙琦在帮你跟姜夏说好话求情呢!你先别去!” “不用!我自己能道歉!” 江凌远才不信，“得了吧你!我还不了解你?就你那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油瓶性格，能道啥歉让人女生消气啊?” 祈烬有些急，江凌远拍拍他肩膀让他稍安勿躁，“放心放心!你有哥们儿我这个辅助呢!” 祈烬一听，拍掉了他的手，往门口大步走去。 有他当辅助，祈烬得玩完儿! 脚就差一点跨出门槛，祈烬被江凌远拦腰抱住，拖回去了! 顺带一脚踢上了门。 “哎呀我说你急什么!”江凌远把他按到墙上，“听哥们儿的，我教你怎么道歉!” “保证姜夏听了就不生气了!” 祈烬至死都不会信他的，“你有女朋友?” “……”江凌远被问噎住了，“不带你他妈这样羞辱人的!” “再说了没女朋友咋了，兄弟我想帮你出出主意，出出力不行啊?” “你的心意，”祈烬出掌，拍在他胸口处，“我不要!” “啊?”江凌没明白他这动作什么意思。 “退给你!” “……” 祈烬连心意也不敢要，要了就等同于女朋友没了。 江凌远还不信了，祈烬比他还直，会哄好女生?“那你说!你怎么跟人说?” 祈烬面无表情道，“先下跪，再道歉。” “???!!!”江凌远以为耳朵出毛病了，掏了掏耳朵对他道，“pardon?” 祈烬极其认真且严肃地讲经验，“一般做完这两步，她很大程度上就不会气了。” “她，她要是还气呢?” 祈烬犹豫一秒还是将终极绝招说了出来，传授给江凌远，希望他将来能用得着，“哭。扮可怜。” “她就会心软了。” 姜夏是个小变态，可爱看他哭，他一装样子，她就什么都忘了，可能还会抱着他亲，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可谓一举两得。 “………………”江凌远沉默好半晌，感觉心灵上遭遇了来自祈烬的巨大冲击。 他怎么都想不到，祈烬是这种人! “啧啧啧!兄弟呀兄弟呀，你他妈藏得可真深呐!” 当初刚认识他那会儿，江凌远躲厕所后边看祈烬和郑临争执，那时还以为他就耍点小心机，谋得姜夏同情罢了。 谁知道他踏马的，祈烬是真茶啊! “他妈的康师傅的红茶都没你万分之一纯啊!” 祈烬听不懂这词汇，甚至认为他夸他，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江凌远倒有两分觉得他不争气了，抓着他领子摇晃道，“男的啊!祈烬你他妈一个大老爷们儿给女朋友动不动下跪，说出去让人笑话死!” “这脸!脸呢?你不要了啊?” 祈烬云淡风轻地扯了扯嘴角，“脸算什么。” “没救了!你个恋爱脑!”江凌远眼看说不通，撒了手，“反正我以后打死都不会给她跪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了他是大傻逼! 说罢，还瞟了眼合着的大门。 此时门外的姜夏，“当然不是了!” “我才没想跟祈烬分手呢!好不容易拱来的一颗好白菜我才不让给别人!这么大个便宜就得该我占!” 说着，一大脚踹开了门，喊了一声“祈烬!” 祈烬一激灵就乖乖过去了。 他正要跪呢，姜夏捂住他的嘴，“我先跟你说啊，你哪怕进坟墓都得跟我埋一起，要是没跟我埋一块儿，我就化成鬼，大半夜飘到你坟墓边儿上，骂死你，在你坟头蹦迪，唱歌!你休想睡觉!” “听到没有!” 语气又凶又霸道。 祈烬还高兴地点头，太棒了，死后能跟她埋一起了。 “还有啊，我刚说那话不是那个意思!” 江凌远和孙琦，“那是什么意思啊?” “那是悄悄话!不跟你们说!” “……” 然后拉祈烬到角落去，“祈烬，咋俩先暂停一下情侣关系吧!” “我知道你意思，你是觉得夫妻才能躺一张床是吧?” “嗯嗯。”屁! 情侣也能躺，只不过姜夏没到年龄。 “那我给你先升个名分!你先当我一小时的丈夫，我俩就能躺一张床了!行不?我有话想问你呢，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必需得挨着你讲才行的!” 祈烬一听这新词，耳朵骤然发烫了。 可他那颗心坚定得堪比参了军，“不，不合适。” “祈烬。”姜夏拉了脸，捏了拳头，“别逼我用绝招!” 第125章 男人，你别太多事 话落，但见姜夏瞪大眼圈，开始蓄力，瘪嘴，清亮的眸子里瞬时间盈上了泪花，“你知道的，我的眼泪不值钱，想掉多少掉多少!” 她一要哭就会有个明显的小特征，鼻头红得特别快。 小时候祈烬就靠着这点来分辨她是不是假哭。 此刻而言，是真的。 祈烬最最最受不了她哭了。 她一难过，祈烬就觉得世界都是错的。 “行，行行行!”祈烬立刻弯腰去捧她的脸，抬她下巴，不让眼泪流出来。 一听他妥协了，姜夏鼻子一吸，眼泪就“唰”地收回去了。 笑颜逐开，“啪”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翘臀上，“哦～我亲爱的丈夫，快跟你美丽的小妻子同床共枕吧!” “……” 然后手拉手去大床睡觉。 “怪不得是一对儿，这他妈耍的心眼都一模一样!”一旁的江凌远还在小声吐槽之际，孙琦已经上到另一张床躺着去了。 江凌远微咳两声，走到床另一边去，“那个，孙琦…” 孙琦翻了个身，“嗯?” “我能，睡这儿不?” “能啊!” 出乎他意料的，她答应了。 擦!孙琦今个儿这么大方? 她越大方，江凌远越不敢轻易坐下，“真的假的?你别一会儿把我踢下来!” “啧!不会!”孙琦扶着额头，样子看起来有些难受，“这屋里又没有个什么沙发的，就两张床，你不睡床睡地板啊?我又没那么不讲理!” 孙琦用手在床单上画一条分界线给他，“就这里啊!一人一半!不准越界!被子也…” “咋了?你头疼啊?” 他盯着她脸瞧。 “有点儿，估计是车上那会儿让风给吹的!” “那我去给你整两片药来!” “哎，不用!我…” 江凌远不听她的，抓了手机和雨伞就跑出去了。 “喂!外面下暴雨呢!江凌远——” 她怎么喊，江凌远都跑远了，听不到。 刚来的路上没看见药店，再加上雨大，孙琦也就没管了，想着睡一会儿兴许能好，可越躺头越疼。 孙琦下床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片乌云压城，玻璃被雨水冲刷地几乎看不清外头的世界，只剩模糊成几个红色，绿色的小点反衬在窗上。 黑得让人还以为是晚上呢，也不知道外面路积水没有? 她都担心江凌远一会儿回不来。 “哇!这么快天黑了吗?”姜夏发出惊叹。 “没呢!”孙琦转头道，“可能是要下一场暴雨了!” 西城这天气一到初春就常下雨，而且是变幻莫测的，一会儿晴，一会儿也许就雨了。 “那江凌远呢?”她刚看他出去了，但没听到去哪。 “他去给我买药了!” “啊，你头还疼啊?”孙琦下车跟她说过，她以为是暂时的。 “那快来!我给你按摩一会儿!”姜夏扭头拍拍祈烬的脸蛋，“大宝贝儿你等我五分钟!我先去把人哄睡了，再来看你，昂?” “……” 怪怪的，感觉她像个出轨男，而他像…小三? 不太爽。 “等等。”祈烬拉住要下床的她。 “啊?” “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男人，你别太多事儿。”嘿，叫他宝贝儿还不乐意了! 他管不着! “我爱叫什么叫什么!” 她翻床下去给那边躺着的孙琦按摩头部，祈烬荒唐地自我安慰着，屁的小三，不被喜欢的才他妈是小三! 等孙琦差不多好点了，姜夏才跳上床，扑进他怀里去，“祈烬，我高一被那什么叫方宇的缠着那段时间，是你在背后偷偷帮的我吧?” 祈烬摸摸她小脑袋，“嗯”一声。 “那我高一上学期有一次迟到没带校卡进不来，是你给我扔的你的校卡吧?” “嗯。” “那运动会那时我作为替补的去跑1500米是你偷偷把我名字划掉的吧?” “嗯。” “那期中考那会儿我去食堂晚了，没菜，是你付钱给食堂大妈让她给我再炒了一份蛋炒饭的吧?” “嗯。” “那校庆时大家挤一块儿拍照，我不小心被挤到台阶边上儿掉下去，崴了脚，是你给我送的红花油吗?” 祈烬仍旧一声“嗯”，“是我。” “啊?怎么都是你啊?”姜夏此时声音闷闷的，鼻头涌起一股酸涩，“我还以为是江凌远给我的呢，我看他抽屉里有一瓶洒出来的。” “哦。从家里带的那瓶过期了，你当时又刚好进来，我一着急就顺手扔他抽屉里了。” “哦。”姜夏抹掉眼角的一颗小泪珠，不让他发现。 她当时想破脑袋想不通，到底是谁一次次及时出现帮她化解危机的? 误认为是江凌远，她还给他送了感谢信。 “你不早说!我写了好大一段的话给江凌远道谢呢!还送了他一个书签!” 祈烬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哦，我拿走了。” “……” 她前脚一放，他后脚就拿走，回了家边捶桌边看，看完又和书签珍藏起来了。 “你是一点儿便宜不让人占呗!”姜夏还愧疚送错人了，既然正主拿了，那算了。 祈烬特傲娇特诚实地点头，“对!” 然后姜夏就翻身闭眼睡觉了。 “?”祈烬搞不懂原因，手刚碰上她肩膀，她就挪开了，“不行!我现在老感动了，你一跟我对视我就想亲你到天荒地老，咱俩还是先别说话了!” “……” … 临到孙琦上场前一分钟，江凌远还没回来。 前头的姜夏演讲完下台，祈烬给她开一瓶水，给望着大门口忧心忡忡的孙琦一个加油，推她上了台，姜夏才抱着祈烬求夸，“我讲得棒不棒?发音是不是超级清楚?我站在台上是不是整个人闪闪发光?嗯?” 祈烬其实不太擅长夸人，就说了个“嗯!” “没啦?你词汇这么匮乏?” “非常好!” “……”拉他到台下看孙琦前，姜夏叮嘱他，“罚你回去写一篇赞美我的800字作文，题材不限，不得抄袭套作!“ 再等孙琦下了台，姜夏第一个冲上去竖大拇指夸她，“姐妹儿，你自信的样子简直太迷人了!爱你哟!” 孙琦正要回话呢，前方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了。 第126章 孙琦，我好喜欢你 “草草草!”浑身湿透的，冻得发抖的江凌远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开口都哆嗦，“他，他妈的，冷死我了!” 大厅后排众多观众纷纷转头，投来异样的眼神。 “你们——讲完了?” “嘘!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台上还有人在演讲，几个人把他拉到后台去。 后台没人，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孙琦递给他，祈烬和姜夏去找工作人员问有没有吹风机。 江凌远没接，从刚进来到现在，他一只手捂着外套，一只手搁在外套里头。 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不肯撒手。 “你就不能先把脸擦擦啊?”满脸的水，她看着都难受，那么凉。 “快点儿快点儿!”江凌远不接她话，着急地示意她掀自己外套，“我里头有花呢!我自己打开一会儿落水进去了!” “花儿? 孙琦翻开他外套的那一刻，江凌远随即推出一小束小苍兰来，一点没让雨水沾湿，独特的花香味儿钻到鼻腔里，孙琦吃惊到接过手忘了说谢谢。 捧着闻了好久，倍感欢喜。 她那反应令江凌远感到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把买的药一起塞她怀里，拿过毛巾胡乱往湿漉漉的头发上擦，掩耳盗铃般地解释，“那啥，药店做活动，买药送花儿!我可不想要的，店员非要塞给我，我拿着又没用，给你算了!” 孙琦拨弄着花瓣，低垂着眼眸没说话。 江凌远就自顾自地叨叨，“妈的真倒霉!我去第一家药店买药，人门口淹了水，关门了!我看导航一公里外还有个大药店，本来想走过去的，谁tm想到雨变大了!跟tm砸冰雹似的，那小破伞遮不住就算了，风一刮，老子手没抓稳，跑了!” “还给一个流浪汉捡走了!艹!我上去跟他抢伞，嘿!小样儿，他力气还挺大!一把把我推水里去了!日哦!” 说着，还挠了挠脖子，孙琦抬眼一瞧，他起红疹了。 他是那种下半身碰了脏水没事儿，可只要上半身碰了，就必会起疹子的人。 “然后呢?”她问。 “然后，我就上大道拦了一辆滴滴，去买药了呗!买了就回来了!” 实则他后边儿还有行动路线，买了药看见对面有家花店，就突发奇想给她送朵她喜欢的小苍兰。 就当她演讲完送的礼! 谁知道他赶回来晚了，没看着她演讲，不知道她在台上是什么样子，应该会很自信，有魅力…? “阿嚏——” 又一声喷嚏后，江凌远揉揉鼻子，拉了张椅子坐下，背靠墙，安静地擦头，没说话了。 他觉着脑袋好像有点子晕乎。 沉默片刻的孙琦就这么装作不经意问了他一句，“江凌远，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除了妈妈，姜夏，没人会给她送小苍兰。 买药送花，她勉强信，可还送的是她喜欢的，孙琦就不信了。 她也不是真的傻，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大概都能猜出来。 从那天送她的零食里发现了有暖宝宝，红糖开始。 再之后，他被人刺伤，却在昏迷之前单单要留话给她。 再再后来，他跑来护着她，送她去医院，替她出药费，也真的找人来店里照顾生意。 再再在之后，找借口送她的药膏… 直到现在，又找个一眼就能看穿的破理由送她花，冒大雨买药。 男的对女的好，要么图钱，要么图色。 她家境不富裕，那就是… 看上她了。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江凌远心跳加了好几个速度，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今天，会是这样的情景下。 “什，什么啊?”他根本不敢抬头，眼神四处瞟，毛巾盖住整个脑袋，手从后脑勺移到前面来，疯狂擦，把眼睛前面儿的视线也遮住。 装听不懂。 他承认，他就是怂b。 真要他认，还是做不到。 心越慌，这脖子的红疹就莫名越痒，坐立难安，江凌远把毛巾搭头上，垂头挠痒。 又打了一个喷嚏之后，孙琦走近了，停在了他跟前。 他愣着盯她脚尖，不敢动。 孙琦给他擦头发，主动提起了那事儿，“你那回被人刺伤，点名要祈烬给我带话，我现在想问你，你那句\\u0027让我给你多烧点纸钱\\u0027是真心想说的吗?” 江凌远不答，生怕漏了马脚。 可孙琦一看，就晓得他答案了。 她把毛巾拉成条状，一下把他下巴抬起来，居高临下望着他惊慌的眼眸，“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那上面说，避而不答就是答案。” 江凌远吞了吞口水。 “我猜一下，”她装作思考两秒，接着突地压下来，与他眼神相撞，“你是不是想说，\\u0027告诉孙琦，我喜欢她\\u0027，对吗?” 淦淦淦淦淦! 猜准了。 “没、没有!” 还挺嘴硬，跟祈烬一个毛病!孙琦捏住了他下巴，“你要承认，我就亲你!” 今天感性!亲个死对头解解闷儿! 江凌远“噌”地站起身，喊得那叫个嘹亮，“对!” 眼底的满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劲，孙琦伸手，一把按住他肩膀，将人按坐回椅子上，倾身就吻上去。 江凌远整个身子崩得比琴弦还直，两手举在半空中，头脑一片兴奋与激动交织，晕得没了方向，停了思考。 心脏在高速上狂飙，唇齿在她的香味间沉醉。 软!喜欢!真tm喜欢! 他一直被迫后仰，孙琦亲得费劲，用毛巾一带他后脖颈，他人就往前，和她牙齿撞一起了。 他都觉着疼了，孙琦还不觉得，抽空还骂他一句，“傻b。” “嘴张开!” 然后跨坐到他大腿上，拉他手环住自己腰，毛巾一扬，双手勾住他脖颈，继续。 没两分钟他就上道了。 一手困住她，一只手掐住她后脑勺，可她始终不如他一个跑3000米的气足，没半晌就后躲，想暂歇，他就如一头饿了三天的疯狼，进攻不止，她退一寸，他前进一寸。 紧追不舍。 孙琦腰都快折到地上去了。 他又跟着贴上来，边忘我地亲，边重复地喃喃，“孙琦，我好喜欢你。” 孙琦察觉他有些不对劲，“江，江凌远!等等!” 第127章 祈燕今 用了点劲儿才推开他，一看他面色异常的红，再探额头和脸庞，滚烫得厉害。 眼皮都耷拉着，像要睡着的样儿。 可两条胳膊硬是箍得她好好儿的，用湿漉，冰冷的头发和脸蹭她颈窝，神志迷糊地问她，“孙琦，孙琦!我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嗯?喜欢我吗?” “江凌远，你发烧了!”她要从他身上下去，带他去医院。“走!我们去打个针!” 他跟没听见似的，不让她动，无赖般抱着她要答案，“孙琦，孙琦!你喜欢我吗?喜欢吗?” 她敷衍他，“喜欢喜欢!” 有一点点儿。 “走!去医院!待会儿要烧成傻子了!” “有多喜欢?很喜欢吗?很喜欢很喜欢我吗?” “……”她怕他烧成智障，一用力，推了他肩膀，他脑袋“当”地撞后边儿墙上了。 “我去!” 等她挣扎起身后，他跌坐在地板上抱着脑袋哭丧着脸，“孙琦不喜欢我!” “快点!别墨迹了，跟我去医院!” 她扯他手，他甩开了，抱着沉重且晕疼的头躲到角落里去，“滚开!我要孙琦!” 孙琦懒得跟他啰嗦，上前，扯他手臂，他一把将她拽怀里去了，这回没力气了，费力睁眼看一眼她，确定是孙琦，头靠在她肩头，摸脑袋，“孙琦，我头好疼，刚才有人推我!” “……” “那就跟我去医院!快点!起来!” 她的耐心快冒到头了。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我不信!你没有亲我!” “你他…”孙琦忽然想起她醉酒那回，估计他也是这种心态，便生生忍住了，“我该!欠的得还!” 随后，蹲地上，亲他了。 姜夏推门进来时刚弯腰要捡毛巾，“哎这毛巾怎么…” 一抬头，傻眼了。 跟着进来的祈烬也颇为惊讶，不过相比姜夏，那可淡定太多了。 孙琦一回头，正打算解释呢，江凌远一个伸手，捞她后颈，又把人亲回去了。 孙琦二度推开他，生气道，“江凌远!别逼我给你一大嘴巴子!” 此时的江凌远看人都模糊了，嘴里还念叨，“孙琦，孙琦!你没亲我!” “啪!”孙琦给了他一巴掌，“亲个屁亲!” 人就晕了。 扭头向二人道，“能帮我把他抬去医院吗?” “……” 叫了的士，合力把人抬上去，一行人赶去了医院。 … 江凌远醒来时，是当晚8点多。 一醒来就摸头，“嘶——” “孙琦!我后脑勺这块儿好疼啊!我是不是撞哪儿了?” 他显然没那段记忆，又或者说暂时想不起来了。 孙琦就撒谎，“哦，你发烧晕倒，磕地板上了。” “是吗?”江凌远向来是不会怀疑的，“那后台地板还真硬啊!” 要不他这么疼! 姜夏给他递温水，“谢谢啊!” 一边喝，他一边凝眉回想刚才那个梦，太tm真实了! 孙琦亲他了! 她唇瓣软得很，脸蛋闻着贼香，腰又细，他想跟她亲到天昏地暗。 他想明白了，他要追她，要正大光明地告诉她，追求她，然后天天亲她。 绝对很美。 说干就干。 把杯子放下，他舔舔唇，朝孙琦道，“孙琦，我有话跟你说!” 孙琦猜到他可能要说什么，挑了挑眉，“说呗!” 江凌远下意识瞟了瞟旁边两人。 姜夏立马“哦”一声，拉着祈烬出去了，“走走走，祈烬，我们找个好地方去亲个嘴儿!” 实则没去哪儿，就搁门口偷听。 可门厚，她听不见。 还等着跟她亲亲的祈烬问，“去哪儿亲?” 姜夏换了个姿势，趴地上，耳朵贴门缝上听，随便应他，“都行都行，你去找吧!” 那敢情好，他得选个黑点儿，刺激点的地方，“好。” “别乱跑，在这等我!” 姜夏朝他挥手，“好嘞好嘞!” 祈烬就满心期待去了。 可她听半天，愣是一个字没听到。 “可恶!”气得她爬起来，一拳捶在墙上。 什么门，做这么厚，不要钱吗? 拍拍灰，转身要去找祈烬，却发现有个人站在角落里偷看她。 被发现了，就要逃跑。 姜夏追上去，把他堵在走廊尽头。 抓住他肩膀，“你干嘛偷看我?” 他一害怕地缩肩膀，回身，就蹲地上，环住膝盖，挪去墙角了。 “你…” 姜夏颇为意外，是那个白化病的男生。 更意外的是他行为表现不太正常，看着年纪没比她大多少，却这么害怕她一个没他个子高的女孩子。 姜夏就蹲一旁，隔他有几步的距离，试探问他，“你没事儿吧?” 还好，他摇摇头，只是警惕地瞥了她就别开头了。 智商没问题，那应该问题不大。 “你长得真好看!”听见这一句，男孩转过头。 她眼睛那样清澈，透亮，仿佛一湾池水漾着盈盈月光，没像那些人一样用带着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就是这样，蹲着，与他平视，眼里除了欣赏的光别无他的任何令他不适的情绪。 “真的!不是说你白的缘故!”谈话间，姜夏悄悄挪动步子，拉近距离，“是你五官就很出色!” 但被他发现了，他有些恐惧地贴着墙后退，姜夏就停住脚步，撩开一截袖口，“你看，其实我也挺白的吧!我的脸也很白!别人可能一看会觉得，哎，这小姑娘长得漂亮!” 指着脸道，“但我跟你一比就没你一半漂亮，我说的漂亮可不是女生才能用的词!” “你也能用，何况你像个仙子似的。” 被陌生人如此真诚地夸着，他甚至害羞，低头绞手指。 姜夏再蹲到他身边时，他没躲了。 “唉!我们交个朋友呗!你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的几个朋友也这么觉得，行不?” 他没答，却偷偷撇她。 看来有几分想。 姜夏换个方式递进关系，“我叫姜夏，是第一中学一班的，你是本地的吗?” 他摇摇头。 “那你跟父母是来这儿看病?” 他又点点头。 “诶，那你叫什么呀，我们加个微信呗!” 他纠结许久，等得姜夏甚至认为没戏了，他才开了久违的口。 “祈燕今。” 第128章 医院偶遇祈烬的父母 她跟着读一遍， “嗯!还挺好听!” 随后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扫一扫，“咱们加个好友吧!” 她等他拿手机，他却摇了摇头。 因为这个病，妈妈对他管束极为严格，看手机有规定的时间，且不被允许随身携带。 “没带吗?”姜夏将扫码界面切换到搜索界面，递给他手机，“没事儿，我加你，你回去记得通过我喔!” 他接过去的时候是双手接的，想来家长在礼仪礼貌方面的教育不错。 他手生得又匀细，又纤长，跟祈烬的一样好看。 姜夏凝视着他输入微信号的过程都觉着是一种享受。 输完，发现她盯着自己手看，祈燕今更觉手背发烫，把手机匆匆递回给她后，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背在身后。 这新朋友，还真可爱。姜夏接过手机一看名字，祈燕今。 跟祈烬一个祈。 头像是一个灰色背景照。 而ip则是锦云。 姜夏突然想到什么，一扭头，跟他慌张和不解的眼神撞在一起。 他那精致的眉骨，紧致的下颌线，眼中那被因为保护过好，而涉世未深的纯洁与天真，这样一张绝伦逸群的脸，却给她一种熟悉感的原因，先前姜夏不明白，此刻通了。 他那眼睛长得像谁呢? 像祈烬。 只不过他们眼里蕴含的东西不同，所以姜夏一时难以想起与谁相似。 “你，你几岁?” “16。” 16，比祈烬小两岁。难不成… “你父母有没有…” 她刚想接着问，祈燕今的父母找来了。 “燕今!燕今!儿子!” “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吗，就待在那里不要乱走!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祈母一找到儿子就拉着他检查他的脖颈有没有出血，“你怎么蹲着呢?是不是又头晕?” 然后撩开他袖子，没有新的出血点，大松一口气。 祈父则挡在了祈燕今身前，带着姜夏对自家儿子不怀好意的防备眼神，粗略将她扫一眼，问儿子，“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祈燕今连连摇头，不敢把加了微信的事情告诉父母。 “说实话!” 祈母拦住丈夫，“她一个小姑娘能怎么样，别这样!” 随即，二人带孩子离开。 姜夏则愣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 这两张熟悉的面孔，正是祈烬那条项链里小照片的两个人，不过时隔多年，他们样貌发生了些变化。 无非就是苍老了些许。 她方才怔住许久就是在脑海里将那张修复的照片和他们进行对比，轮廓会变，皱纹会增加，可神韵犹存。 “阿，阿姨!” 她追上去时，两人带着祈燕今在等电梯。 姜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父母一人牵着祈燕今一只手，一会儿问他渴不渴，一会儿问他饿不饿，一会儿又问他哪里难受没。 一直不说话的祈燕今在某一刻忽然开了口，低低地道，“什么时候…去见哥哥?” 两人沉默了。 祈母不愿伤他的心，摸着他掌心安慰道，“病好了，我们就去。” “可我这些病好不了。” 祈父生气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祈母跟丈夫急了，“你吓到他了!” 然后将儿子扯到自己身边，先进了电梯。 祈父立刻跟了上去。 三人没再谈祈烬的事。 “叮”一声，电梯门合上。 姜夏内心五味杂陈。 祈父祈母是带着祈燕今来西城看病的，听祈燕今那番话推测他们应当是知道祈烬就在西城的。 西城说大也不大，何况这个医院离第一中学仅一个小时的车程。 为什么不去见见祈烬? 虽然她理解，也许是祈燕今的病更重要，可又为什么他们提及祈烬时，脸上毫无波动，更无愧疚之类的情绪。 分离将近二十年的亲生儿子就在一座城市，他们一点儿也不欣喜与激动吗? 她真的，不理解。 走着走着，就撞祈烬怀里去了。 她一抬眼望他，不知是该替他高兴还是难过。 祈烬把要说的话吞下去，换成了，“怎么不开心了?” “饿了么?我去拿吃的!” 随身包在江凌远待的病房内，他转身要去拿，被姜夏从身后拖住了腰身，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大力气，拖着他走得踉踉跄跄，“打劫!跟我走!” 一路跟她转了好几圈，到了没人的后花园，她脚一抬，踩上长椅，将他肩膀往大树上靠，此时的神态已恢复了以往的变态。 她“嘿嘿”笑两声，摸了把他脸蛋，“把衣服脱了!” “!”这么刺激吗? 祈烬小心翼翼环视周围一圈，黑，寂静。 可行。 快速把厚卫衣脱掉，他问，“劫什么?” “当然是劫色啊!” 话完，“啪叽!”把双手按在他鼓囊囊的胸膛处，上下摩挲。 里头是一件薄内衬，几乎不影响手感。 刚摸两下，她就从椅子上跳下来了，“算了，等明儿回家了，我再来劫吧!” “?” “我怕你起反应来不及跑厕所，一会儿憋死。”她善解人意给他解释，“以后就不行了。” “……” 艹! 丢脸! … 答应了姜夏的，陆青知就要做到。 买了炮临出发前还是给杀马特发了条信息， 「哥，你今晚去外头避一避!」 「为啥?」 「听我的，去吧!」 她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杀马特以为她此话别有深意，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对帮派有害的大事情，且今晚就会发生，马上就去告诉了二把手。 曾迎不以为意地喝茶，头都没抬，“有胆子就来。” 除了那几个半夜来放炮的，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什么胆大包天敢来招惹黑黑帮的。 “真的，哥!你得信我啊!我绝不会说假话的!青知就更不可能说假话了!” “谁?”听到感兴趣的名字，二把手登的抬眼。 “青，青知啊!我表妹。就你上回见过的那个，哥!” 杀马特也敏觉地发现，一旦提到陆青知，二把手就变了脸色。 看来，二把手是真记仇!上次那事儿还没忘呢! “她告诉你的?” “对啊!”杀马特把微信聊天记录翻给他看。 曾迎接过，粗略扫两眼后，将后背后仰一点儿，靠在了椅背上。 第129章 一句话，跟我 装作认真研究的模样，实则大拇指悄悄在手机界面滑动，大约几秒，记下陆青知的微信号之后，扔给了他。 理了理衣裳，故作正经，“嗯!是挺危急的!” “那哥，我去叫兄弟们先准备着?” “不用!” “那，你先去告诉老大?” “也不用!” “啊?” “不用麻烦老大了!”曾迎拍着他肩膀道，“你这两天也挺辛苦的，回去歇着吧!我一会儿带几个人守着看看情况先!” “不是!哥!我不辛苦，不辛苦!” 杀马特那叫一个惶恐。 “我的职责就是守卫并把咱黑黑帮发扬光大!小弟我哪能在这种重要时刻去睡觉啊!” 曾迎往前站了一步，手移到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语气柔和到像在哄小孩儿，前所未有，令杀马特惊恐，“听话!去吧!我守着!” “哥!哥!”杀马特哭嚎着跪下了，“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段时间二把手对他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不让他擦鞋，不让他干重活儿，累活儿，还带他吃好的，喝好的，经常在甄行面前夸赞他… 总之，把他宠成了废物。 他真的担不起这种沉重的爱。 曾迎还不懂他为什么这样情绪失控，就是自然要去拉他手让他起身，“你前两天不是刚摔破了膝盖?跪着不疼?” 杀马特一听，更tm心惊了。 哭得稀里哗啦，死活不肯起来，“哥!哥!求你了!别这样!我真不喜欢男的!真的!” 在职场里，上司对下司好到超过工作那条界限，还能有什么目的? “……” 曾迎一脚踹了过去，“想屁吃呢你!我踏马看不上你那两瓣屁股!” “谢谢!谢谢哥!”这么一踹，杀马特心里舒服多了。 带了几个小弟，曾迎和杀马特埋伏在暗处，等人来。 夜里十一点多，陆青知换了身不起眼的黑衣服，戴了个黑口罩，拉了炮就偷摸来了。 曾迎故意放水，让她轻易溜进来了。 她仔细观察现场一圈后，开始准备点炮。 杀马特眯着眼瞧了好几遍，在某一刻她转身的瞬间，连死的八十八种方法都想好了。 他就说这么眼熟，敢情是她自己来搞事情啊! 不要命啊! 杀马特趁人不注意，悄摸给她发消息， 「陆青知!你想死啊!快滚!」 陆青知手机静了音，没看着，何况现在这种时候哪有精力看手机。 靠!杀马特急得要冒汗，蹲墙角去给她打电话，一面祈祷她能接，一面还得用余光注意着二把手的动静。 曾迎正低头跟几个小弟布置战术，具体怎么说的，杀马特没心思听。 陆青知没接，眼看她要点响第一炮，杀马特没了辙，只得冒死“阿嚏”一声。 与此同时，曾迎一声令下，“上!” 陆青知大惊，抱起一堆炮逃跑前，不忘点燃那只炮，扔向了空中。 紧跟着，“噼里啪啦”地炸开。 杀马特跟着追出大门看的是焦心如焚，跑还带着累赘，真嫌命长啊! 他只有跑得比所有人都快，最先碰到陆青知带她躲起来，才能暂救她。 他这一段路跑出了惊人的速度，打破了小时候犯错被妈妈追着打的，自认为是巅峰的时期。 他满脑子都是:青知!青知!哥来救你了! 可他亲爱的妹妹，竟然一边逃跑，一边朝他扔炮! 跑到一半，后边的几个小弟突然变了方向，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杀马特没空去琢磨原因，奋力追上人后，将陆青知拽进了昏暗的拐角，“嘘!” 她用眼神问他，“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杀马特用力一戳她额头，先训斥她两句，“你是不是找死啊!这tm是黑黑帮!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接着才给她出去查看情况，“我出去看看，没人你再回去!” 谁知道他一出去被几个小弟捂着嘴巴拖走了。 不到一分钟慢悠悠走进来的是曾迎。 蹲着的陆青知一下站起身来，拿着最后一只炮和打火机，作势要点燃，威胁他，“信不信我把你脸炸烂!” 曾迎双手插兜，照样走得潇洒，不顾她的警示。 陆青知“啪”地按下打火机，手有些抖。 火焰苗接触到炮的前一刻，曾迎大跨步上前，一把将打火机夺过去，再举在她眼前，把在手里一开一合地玩。 红色火焰被微风吹得不稳地跃动，转眼间变成了蓝色，曾迎硬朗的脸庞线条忽而清晰起来，五官轮廓也随之映衬得立体了三分。 “小孩子还是不要玩火的好!” 没了武器，陆青知有一些慌，可表面仍旧平静地道，“想怎么样?” “你说一个男的，把女的堵在这儿，想怎么样?” 他眼里赤裸的欲望比火焰苗更加危险。 女孩子最怕的莫过于这种事。 陆青知也不例外。 示弱与假装答应是脱身和保命的唯一办法。 “我没成年!” 她说谎时不经意在咽口水。 曾迎“啪”地合上了打火机，扯着笑垂下头，声音在寂寥的夜下显得阴森森的，“小孩子说谎话是要被大人惩罚的!” 他早让人调查过她的资料了。 除了她内心所想，其余的，包括她体重三围，全都知道。 他离她无比近，就隔着不到三厘米的距离，他连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闻得一清二楚，指头缠着她发丝欣赏她假装保持镇静的样子。 陆青知偏过头，打算先顺从给点甜头，再给他小兄弟一脚，趁机跑。 她没话讲了，倒让他觉得意外，还以为她会有什么别的招呢。 那么就该他说了。 “一句话，跟我!” “凭什么?”她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点，尝试与他谈判。 “凭你此刻没有不答应的余地。” 明摆着的强迫。 “行!”好汉不吃眼前亏。 还挺识时务!曾迎半弯下腰，侧过一边脸朝她，“亲我!” 陆青知暗暗捏了拳头，“换一边脸!” “?” “这边脸看着很贱!” 曾迎一点儿没生气，反倒由她，嗤笑一声，换了右脸。 陆青知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倾身向前。 第130章 分我一半 唇瓣即将触碰到他那张脸的前一刻，陆青知神色突转，一屈膝盖，抬右腿，要朝着他胯间重重怼去，谁曾想，曾迎早有预料般出手抓住了她的小腿。 用力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她重心不稳，倒在他身上。 “别碰我!老东西!”一条腿被他控制住，她不断挣扎，最终两人倒在了地上。 曾迎在听见她那句骂他老的话之后，这才生气，欲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掐着她脖子，自己吻上去。 他根本不老，好吗? 不过比她大6岁而已。 “你敢!”陆青知一声厉声呵斥。 曾迎在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后，停止了动作，不敢轻举妄动。 她把刚才摔在地上的打火机和最后一支炮捡起来了。 左手按着打火机，火焰苗擦着炮的引导线，随时会爆响。 就单单一只炮，曾迎不足为惧，可她对准了他的两腿之间。 没等他按住她的手，就听见几声“嘶嘶嘶”的声音，引火线已经点燃了。 最多三秒，就会炸开来。 “滚开——” 都不用陆青知再说，曾迎连滚带爬退开。 “去你的!”紧跟着，陆青知手一扬，扔向退到角落里的他后，飞速跑出去了。 “狗东西!还想老牛吃嫩草!谁给你那批脸的?” 最好把他炸成太监! 随即，是噼里啪啦的炮响声。 等惊魂未定的曾迎再跑出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曾迎一拳捶在了身边的墙上。 这个小妮子!真tm行啊! 此时，小弟们把一脸懵的杀马特押过来。 曾迎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狠厉地道，“想办法!让你妹跟我!” “啊?!” 越是难驯服的女人，他越感兴趣。 “办不成，”曾迎靠近他耳旁，阴恻恻地低语，“我tm就把你那两瓣屁股——掰碎!” 杀马特一个抖激灵，顿时夹紧了屁股，恐慌万分地只能点头。 …… 回去的第二天，姜夏就缠着孙琦要她讲那天在医院江凌远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从早读一直磨到午饭时间，可孙琦总卖关子，不肯跟姜夏说具体的实话。 也不是孙琦爱逗她，主要孙琦和江凌远两人都是好面子的，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丢丢的转变。 毕竟他俩是死对头很久了。 从敌对状态一夜间变成那种微妙的关系，是个人知道了都会八卦的，她不喜欢闹腾。 排队呢，姜夏丢下祈烬，跑到前面的孙琦那去了。 抱着人孙琦的腰，把头拱在人家的怀里，撒娇，“孙琦孙琦!好姐妹儿好姐妹儿!你跟我跟我说说嘛!我又不告诉别人!” “哎呀没什么，就说了两句感谢我的话。” “骗人!我不信!”她把头抬起来，“那天我们坐车回去，我看见江凌远偷偷望着你，嘴都快笑烂了!” “……” 她们一行人坐车最后排，刚好四个连座。 那班是早班车，时逢周末，就稀稀拉拉几个乘客。 很安静。 姜夏和祈烬坐中间，两边各是孙琦和江凌远。 回去的途中很累，大家刚开始都靠着眯一会儿，可车子开出去两分钟之后，车上就起了些躁动。 靠在祈烬肩头的姜夏不由得皱眉，睁眼一撇头，孙琦在和谁发微信。 手机声音一直震动。 姜夏不出声，偷偷望。 孙琦在和江凌远聊天。 「孙琦，你头晕吗?」 「不晕。」 「那你头还疼吗?」 「不疼。」 「那你冷吗?」 「不冷。」江凌远那边在输入，孙琦让他别发了，「别跟我说话了!我要刷小说了!」 「哦!」 不到一分钟，他又发来了， 「小说又没有我好看!」 「滚!」 「今天20°，你怎么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来?」 「好话不说第二遍!滚!」 「图片」「孙琦孙琦!你快看，我的自拍照是不是超级帅?」 孙琦把他拉黑了。 “……” 等姜夏再闭上眼时，又是一阵不明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江凌远在偷拍孙琦的侧脸。 边拍边偷笑。 嘴角只差要起飞。 这种情况怎么说呢，妙，相当妙。 姜夏就铁定认为他俩谈恋爱了! 可孙琦嘴牢，撬不开。 “他那是发病了，时常就会莫名其妙地笑!” “不信不信!”对于孙琦找的破理由，姜夏一丁点儿也不信，她把脸埋人胸口处，还想上手，被孙琦用胳膊挡住了。 “干啥干啥，你耍流氓啊你!” “你不说我就吃你豆腐!” “嗤!”都是女的怕什么! 孙琦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摊开手，“来啊!” 还给她用手掀开衣领一小条缝缝，挑眉诱惑她。 美色当前，姜夏是个不懂的拒绝的人。 垫了脚就凑上去，眯一只眼睛往里头瞧。 然后被孙琦一巴掌拍在脑门推开了，“你可真是个女流氓呐!” 她就随便说说，谁家好人跟姜夏一样听不懂意思啊? 姜夏“喔～”一声，发出了个白日做梦的请求，“孙琦!这样吧，你把胸分我一半，我不听你俩的秘密了，行不?” 孙琦白她一眼，“我要不干脆全切了给你安上呗?” “真的可以吗?”姜夏渴望得两眼冒光。 “……” 后边儿的祈烬脸比夜色还黑，他默默数了时间，五分钟了!姜夏缠着孙琦五分钟了! 还跟人搂搂抱抱，头还埋人家那里去了! 烦! 祈烬不禁低头扫一眼自己的，趁没人注意，按了一下。 “……” 他自己不晓得这种程度的手感是不是该锻炼锻炼了。 可明明有101的… 他转身去问排后面儿的江凌远。 十分严肃跟正经，智慧的双眼里充满了求知，“我的胸大吗?” 江凌远的神色比遇上求导的数学题还要复杂与不可置信。 沉默半晌，江凌远由衷感慨，“哥们儿，你tm是越来越骚啊!” “……” 现在的祈烬脾气可好了，那他就默认大。 打算去把姜夏抢回来时，她自个儿就瘪嘴回来了。 假哭，投进他怀里，“呜呜～祈烬!孙琦她不肯把胸分我一半，还让我滚。” “……” 四个人打了餐，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两并排而坐。 第131章 我改行了吧 这顿饭就吃得更微妙了。 祈烬吃饭不爱说话，姜夏纯属把嘴塞满，然后眼睁睁盯着对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孙琦吃饭一般爱刷手机。 手机刚一从兜里摸出来，摆上桌，江凌远就用一副老父亲的口吻对她道，“吃饭别玩儿手机。” 孙琦斜他一眼，“要你管!把嘴闭上!” 江凌远就讪讪闭嘴了。 之后安静地吃饭，以往他吃饭的速度很快，风卷残云完就去打球。 今天不同了。 吃得最慢，嚼一口，偷瞄一眼孙琦。 来回十几次，孙琦忍不住把筷子拍在桌上，“你有病啊江凌远!吃饭就吃饭，你老往我脸上看什么?我脸上有金子啊?” 江凌远摇摇头。 “你哑巴啊你!” 江凌远略显委屈道，“是你让我不说话的!” “……” 心梗。 姜夏还眼巴巴看着她，孙琦只好重新拾起筷子，独自端起餐盘挪到刚走完人的后一桌去。 姜夏跟着过去，坐到她对面，朝祈烬挥手，让他别坐过去，她要跟孙琦讲话。 江凌远也想跟过去，被孙琦转头瞪了一眼，警告了。 他就垂着头味同嚼蜡。 姜夏把一切小动作看在眼里。“孙琦，江凌远今天怎么这么听你话呀?” “他抽风呢，别管他!” “得了吧，你俩一定是谈上了!” “真没有!” “你发誓!” “我发誓!” “行吧。” 嘴上这么说，姜夏心底完全不信。 没谈，江凌远会这么黏着孙琦，听孙琦话? 被抛弃的两个男人心情不大好。 江凌远郁闷道，“为什么孙琦老不让我说话?” “因为你很吵。” “……”江凌远把鱼肉戳得稀巴烂，“我那是好心提醒她!” “是不是女的，都喜欢你这种话少，冷酷的啊?” 祈烬了然，他这是问的孙琦。 “不知道。”祈烬反问他，“怎么，你们那天亲得没感觉吗?” “什么亲…” 江凌远正要问什么意思，就听到后面两声惊呼。 一转身去看背对着她的孙琦的脸，沾了几滴辣油。 孙琦不小心把辣油溅到眼睛里去了。 江凌远马上掏包，翻纸巾给流泪的孙琦擦脸。 “去外边儿水池洗把脸吧!” 孙琦就捂着两只眼起身了。 姜夏也跟着起身，要陪人去，被江凌远抢先了一步，“唉!我跟你去吧!别一会儿让人撞倒!” 人一走，姜夏翻桌上那包纸巾一瞧，是孙琦常用的那个牌子。 她就说嘛，连纸巾都用人同款的，还不承认! … 似乎用水冲了冲，眼睛好多了，孙琦一睁眼，江凌远那张大脸正隔自己一指距离呢! “咋样咋样?能看清了不?” 孙琦一把将他推开，“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这门口人来人往的，大家都好奇地瞅他俩。 江凌远冲着那几个人挥手，把人吓跑了，“看看看!有屁好看的!” “这下行了吧?” “江凌远，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的啊?”孙琦用袖子擦脸道，“你这样靠我太近，别人会怀疑的!” “记得啊!” 那天在医院，人一出去，江凌远就拔了针头要下床给孙琦来个激情告白。 谁他妈想到，他打了那针，浑身没劲儿，腿软，当场给她“扑通”跪下了。 “……” 孙琦吓一跳，“你干嘛?想感谢我也不用给我磕个头吧!” 江凌远直接也就不起来了，仰着脖子对她大喊，“孙琦!我想追你!” “为什么?” 她想逼他说实话，看看他在忘了那事儿后会不会遵循并承认自己的本心，更看他有没有勇气。 “我…” 江凌远依旧不敢说那几个字，结结巴巴想了个理由，“反正你也没男朋友，我俩试试，试试不行，不行吗?” 孙琦就靠在床尾，有几分失望，“为什么我就一定要跟你试呢，有那么多人我不选，非得选你，你比别人好在哪里?” “我比他们长得帅!” “帅又不能当饭吃!” “那你说!我哪儿比别人差?”他这么优秀，还帅。 “那可就多了。”孙琦掰着手指头数，“自大，爱装b，嘴跟装了蚊子一样嗡嗡吵，喜欢八卦，凑热闹，搞事情，待人没有边界感…” 江凌远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 “我改!” 孙琦倒蛮惊讶，“哟，大少爷，您又开玩笑啦?” “真的!”江凌远跪着挪到她跟前，背挺得笔直，本想跟她态度软一点，转念一想，不行，他是男的，得硬气。 于是，把脖子梗得老高，歪头看别处，双手抱臂，语气屌得要死，“我说我特么改!” “哼!不就一点点小缺点嘛!我江凌远分分钟改正!改完我就是全西城最完美的男人!” 孙琦没做声，心里在憋笑。 “你说话啊!你那什么表情!我踏马都说改了还不行啊!你想怎么样嘛!你说嘛!” “说啊!孙琦!” “行!不说拉倒!反正我就改!你管不着!我就改!等我浑身上下只剩优点了，追我的人从西城排到法国，你可别后悔!我到时候是不会来追你的!” 孙琦憋不住了，捂着脸往外走，想开门透个气。 江凌远急了，“噌噌蹭”地追过去，“孙琦!孙琦!” “你答不答应啊!你不答应我…我” 孙琦开了门，往回走，停在他面前，“你要怎样?” 她站着，江凌远跪着，气势上就矮了一大截，他叫她搭把手，“我腿麻了，扶我一下!” “不扶!” “行!”江凌远就接着跪，放狠话，“那我就跪着!有本事别关门!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跪着，你站着!然后他们就会对你指指点点，说你狠心!无情!冷酷!” “我就丢你的脸!把你的脸丢光光!看你以后来这家医院看病会不会社死!” “……” 他打着小算盘呢，磨她，一会儿不行再叫她两声琦姐! 孙琦折回去，脱了鞋往他床上躺，“行吧，你先跪，我考虑考虑。” “!”江凌远一听，成了一半。 “那你要考虑多久啊?” “一晚上，等我明天睡醒了，你再来问。”孙琦打了个哈欠，朝他招手，“哦对了，你过来一下!” 第132章 谁的嘴真甜? “干啥?” 不会是想邀请他一起同床共枕吧? 江凌远自个儿撑起来走到床边时，还有点儿小期待。 孙琦说，“给我把被子盖一下，谢谢。” “……” “懒死你得了!”说归说，江凌远还是伸手把床尾的被子拉上去，盖住了她整个肩膀，“唉?不对啊!这tm是我的床!” 孙琦倦怠地合上眼，“那又怎么样?” “你睡了我睡哪儿?” 孙琦没出声了。 “你!”江凌远恨恨地磨牙，“睡!别管我好了!” 关了门，江凌远半躺在椅子上，嘟囔，“孙琦一点儿良心都没有，跟病人抢床，没人性…冻死我好了!” 第二天一早护士来查房，敲了门几声，没人应，推门而入，发现地上的病人睡得四仰八叉，床上睡的是陪护的朋友。 护士把人喊醒了，要给江凌远量温度计。 “先生!醒醒!” 一睁眼，江凌远愣怔了几秒后迫不及待跑去摇醒熟睡中的孙琦。 “孙琦!孙琦!快醒醒!你答不答应啊?” 孙琦起床气比较大，尤其在周末节假日。 她甚至人都没完全清醒，反手给了他一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继而翻身，继续睡。 “……” 护士在给红脸的江凌远做出院前最后一次病情检查这过程中，大气不敢出。 带上门出去，护士还在想，这病人脾气真好。 江凌远搬了椅子，就坐孙琦正对面，攥着拳头等了二十来分钟，她才悠悠醒的。 一醒来，面前坐了比早八人怨气还大的江凌远，孙琦不解地坐起身，“你干嘛一副怨鬼的模样?” 她见他一边脸隐约还红红的，“不会是又发烧了吧?” 一手探他额头，一手探自己额头。 瞬间，江凌远就气消了。 原本他都想好辙了，她要不同意，他回去就去她家找她妈妈告状，那时候她一定会为了阻止他不得不答应的。 现在嘛… 江凌远清了清嗓子，别开头，“快点儿说!你答不答应让我追?” 大男人挨一巴掌又不会少块肉! 孙琦点点头，“行啊!” “?”江凌远不敢轻信，孙琦要点头，必有诈!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不可能被你追到手的!” “凭啥?!我怎么就追不上你了?你别太自信!” 笃定地放了话，孙琦没搭他的茬，掀被子下床。“哦，还有!记得在学校保持好距离，别让人看出来，我不想惹麻烦。” “意思是我追你还他妈得偷摸着来呗!” 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他向来做事是高调走的。 “你是不是嫌小爷我追你还给你丢人啊?” “孙琦!你什么意思啊?” 他这几句吼得外面都能听见，孙琦套上鞋，打算出门。 江凌远快步上前，拦住了她，“行行行行行!” 孙琦右手刚握住门把手，他就急得要跳起来，“我踏马都说行了!你还要走!” “少爷!赶早班车呢!要不你留在这儿，别回去了!” “哦。” 孙琦先一步出去，江凌远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yes!yes!”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现在他离亲上孙琦就差一半了! 可人家要他保持距离，就此时此刻，想对她好点，献个殷勤，她都不准。 “记得就离我远一点!别凑我这么近!” “那到底多近嘛?” “你退后!退后!再退后!” 退到最后，江凌远无语，“孙琦!你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在里头排队的时候能插进来几个饿死鬼吗?” “一大堆!tm一大堆!” 孙琦觉得他大惊小怪，“就两三米，你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我踏马现在离你远一米就难受!” 她跟他之间的距离越远，被别人中途插一脚进来的可能性越大。 话一出，孙琦不自然地挠了挠脖子，快步返回去了。 看着一个急匆匆跑回来，一个跟着追着，孙琦跑两步，江凌远跑两步停下，隔了几米，又反复如此。 祈烬疑惑地问刚落了座的江凌远，“你腿出毛病了?” 跑一下停一下的。 “昂，孙琦让我隔她那么远的。” “……”孙琦训得还挺有本事，比他家狗都要听话。 …… 祈燕今通过姜夏的微信是在月底考完试的某个晚上，隔了上回医院见到的那一面有将近一个星期了。 久到姜夏都快忘了他。 手机“叮”一声，姜夏拿起一看，是祈燕今终于通过她了。 「小祈啊!你可算通过我了!!!」 「不好意思，妈妈管得严，我刚刚才拿到手机。」 对于她这个称呼，祈燕今莫名觉得亲切，也不反感，顺着想问她比自己大几岁，可又觉着问人年龄不礼貌。 可又万一她就是喜欢这么称呼他人呢? 字打了又删。 姜夏看他半天还在输入中，不知道为什么不回。 难道她说了什么让他尴尬? 把她发的那一条话来回扫几遍，姜夏才恍然大悟“哦”一声，发了条， 「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比我小几岁的我一般就习惯叫他小什么的，你要不喜欢，我以后都叫你名字好了!」 她忘了，初见那会，这个男孩儿就表现得比平常人会特别一些，也许是太孤独，又或许是…自闭。 与之前的祈烬有几分像。 但内心会更为敏感。 「没关系的!」 祈燕今神情低落，他又让人为难了。 「那行!我比你大一岁，你要愿意可以叫我姐姐，叫我名字也行!」 可姜夏又发来的一句令他内心波澜起伏着，他一直渴望那个没见过面的哥哥，渴望除了自己以外有一个兄弟姐妹陪伴在侧，过着阖家团聚的幸福生活。 即使生了病，但吃药的日子会因有他，而变得甜滋滋。 消息发送出去那一刻，祈燕今等得焦心又期待。 「姜夏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噢噢～弟弟嘴真甜!”她还从没被一个这般绝绝子的帅哥叫过姐姐呢! 超想听他语音喊两声! 姜夏捧着手机乐呵呵地自言自语，连祈烬靠近都没察觉到。 他冷不丁站她身后幽幽道，“谁的嘴真甜?” 第133章 姐妹群的聊天记录 吓得姜夏手机都掉了。 慌不择乱弯腰捡起来，姜夏第一时间“啪”的，将手机反扣在桌面，随口找了个人挡牌，“孙琦!” “我们聊天，孙琦夸我大美女来着!” 她没把跟祈燕今有关的事情告诉祈烬，毕竟祈父祈母那边对祈烬的态度很模糊，想不想认他都可能是一回事儿呢，万一祈烬听了去找他们，被伤了心怎么办? 虽说她也不愿把事情想的偏残忍，无情，可事实上那天在医院听了祈父祈母的话，她甚至一个外人，都感受不到一丝父母对分别十余载的亲生儿子的那种想念的亲情意味在里头。 仿佛提起他，跟一个陌生人一般，无关痛痒。 她不这么放手机，祈烬也许会信，一这么反扣了，祈烬倒怀疑了。 并不是怀疑人，而是怀疑内容。 她跟孙琦到底聊了什么，让她这么激动? 想看一眼。 但他又不好意思说，要是他整天跟她小姐妹儿吃醋，她应该会很烦吧? 她曾经说过喜欢他这样守男德的帅哥。 他网上查了，守男德其中一条是:不要动不动查看女朋友手机，不然会怎么样怎么样的… 帖子下面的人都当个乐呵，祈烬却老老实实摘抄了。 “哦。”祈烬应了一声，没走，还停在她背后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姜夏误以为他在意她刚才说话的内容呢，也怪她动作太明显，谁没事儿会把手机这样扣在桌上? 索性又想了个招，“呐!你过来!” 叫他看她和好姐妹儿的聊天记录。免得他误会些什么。 同她一块儿坐沙发上，姜夏一胳膊勾住他肩膀，一手抓着手机神神秘秘道，“我跟你说，女生之间的聊天记录一般是不能给别人看的，男朋友也不行!” “但是呢，我这回考试英语跟你并列第一，我高兴!给你破个例，让你好奇看两眼!” “咋样?” 祈烬摇头，“我不好奇。” “……”她不信。 “不行!必须看!” 勾着他脖颈，不让他跑，手掌按着他脸，不准他扭过头去。 左手“唰唰”地翻聊天记录，选了一段，把手机举在他面前，“不准闭眼!给我睁大眼睛仔细看!” 终究是败给了好奇心，祈烬没忍住看了。 是个聊天群，总共四个人。 姜夏，孙琦，还有两个之前初中玩得最好的女生转学去外省了。 但群一直在。 祈烬是我老婆:「甩臀扭胯gif.」 「哈哈哈哈!我搞到手了!」 沉门:「真的假的啊?」 爱大n男妈妈:「!!!」 江凌远还欠我一包纸:「真的，我在场。」 沉门:@祈烬是我老婆 「牛哇你!」 爱大n男妈妈:@祈烬是我老婆 「恭喜恭喜!」 沉门:「快展开说说!喝茶jpg.」 爱大n男妈妈:「亲上了没?亲上了没?亲上了没?」 祈烬是我老婆:「傲娇jpg.那还用说?」 「图片」 「只给你们看三十秒!」 沉门:「啊啊啊啊啊!我喜欢!甩舌头gif.」 爱:「嚯!帅哥这表情够冷酷的啊!」 「我也喜欢!!!」 沉门:「???!!!你真撤回啦?」 爱:「女菩萨你行行好!我连细节都没看完!」 祈:「看看得了!还想看啥细节?」 江:「我有表白视频!」 沉门:「求!」 爱:「求!」 江:「二十一份!」 「……」 「……」 「……」 祈烬是我老婆:「那还不如听我这个当事人讲!我不收钱!」 沉门:「快讲快讲!你怎么拿下的?强上还是引诱的?」 爱:「亲了没?上手没?手感怎么样?八块六块?腿长吗?大吗?」 祈:「我这么有魅力用得着诱他?拿下他分分钟的事儿!」 「我一勾手指头，他就跑我怀里来了!」 「早亲了!」 「那感觉…妙!而且他那嘴可真红啊!还会脸红!还xx会哭!」 沉门:「啊啊啊啊啊啊啊!会哭的帅哥!」 爱:「怎么哭的?怎么哭的?快告诉我!呐喊gif.」 祈:「眼睛红红的，倔强地求不让我走，还有手受伤跟我喊疼!」 「啊啊!为什么我不长出来!捶胸顿足痛哭gif.」 爱:「咆哮gif.为什么你不长出来!」 江:「……」 沉门:「没事儿!用玩具也行!」 祈:「你还研究这个?」 「变态!」 「偷听gif.」 沉门:「几块腹肌?先告诉我!」 祈:「应该有八块!我浅浅摸了一下!」 沉门:「图呢?」 祈:「都没看到，哪有图!」 江:@爱大n男妈妈「你不是学美术的?」 爱:「我来!我来!我画!」 11:35 爱:「图片」 江:「我去!」 沉门:「姐妹儿!你牛b，大plus啊!!!」 祈:「惊呆了jpg.」 「你有透视眼啊?怎么下边儿也画出来了?」 爱:「我可是专业的!再说人体图哪有一半的!」 「干嘛?这尺寸不对?你量过?」 祈:「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应该画得挺标准的!书上也差不多那样画的!脸也很像!」 「你能上个色不?」 爱:「干嘛?」 祈:「寄给我，我放家里养养眼!」 「哦对了!不用加衣服!」 「我喜欢原汁原味儿的!」 爱「……」 沉:「……」 江:「你俩都在一起了，还用得着看图吗?直接上手摸不就行了?」 祈:「我倒想，他不给!不给就算，还天天睁个无辜而不自知的眼勾引我!一碰他，就说我调戏他!」 「娇得很!香喷喷的!流口水jpg.」 沉门:「怂什么!上!不听话就一巴掌拍他屁股上!」 爱:「有多香?抓过来让我闻闻!」 祈:「我才不舍得打他!」 「但是吧!我上回看他上楼梯，屁股确实很翘!还没摸成!」 爱:「你一个人说翘不算，要得我们都说翘才算是好屁股!」 祈:「翘得我想二十四小时把手放上去揉——搓!」 爱:「狂笑jpg.」 沉门:「大哭gif.你哪儿找的男朋友?我也要!」 「许愿jpg.信女愿吃素一年求赐一个大屁股男友!」 第134章 喜欢你才会对你变态 爱:@祈烬是我老婆「不过你得注意点儿，光是屁股翘，胸肌大，腿长这些不够，外形条件越好，就越得要看硬件!」 「别是中看不中用的。」 祈:「那不会!祈烬一看就是很行的那种!」 沉:「你怎么看出来的?」 祈:「你不懂!就扑面而来给我那种能do三天三夜，口水横流的感觉!」 沉:「烦jpg.刚看时间太短了!没来得及体会体会!」 爱:「你下回直接问他就行了!」 江:「对啊!祈烬似乎很听你话!你问他肯定说!」 祈:「谁这么流氓问人这个?」 「我可是个本本分分，正正经经的女孩子。」 「怎么问啊?」 爱:「拐着弯问呗!」 沉:「“帅哥!你多长?”」 祈:「这也太直白了吧!我怕他害羞，一头撞死在墙上!」 沉门:「……」 祈:「你看我这样问行不?」 「“祈烬，你一般和你的小兄弟切磋武艺要多久结束?”」 「够婉转吗?」 三人:「……」 祈烬看到这儿没看下去了。 他沉默不语起身，满屋子转找东西。 “你找什么呢，祈烬?” “风油精。” “啊?” “想喝一口，冷静冷静。” “……” 他从前只听说女生的聊天群是禁忌，男生万万不能看，没想到这么——禁忌。 好在他现在脸皮已经修炼得比城墙厚了，不觉得有什么了。 再则，姜夏的秉性，他早就摸清楚了。 彻头彻尾的小变态罢了。 姜夏怕他想不开。 忙上前去，抱住他，“哥哥，我错了!” “那都是以前的聊天记录，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祈烬:“我再看看?” “……” 姜夏一把推开他，“男人!你别太得寸进尺!” 给他看这么多都算她心善了! 变态不会变纯良，只会越来越变态。 祈烬假装神伤，往卧室走，余光却瞄着身后的姜夏。 一，二，三。 没走几步，她就趿着拖鞋，追上来，不跟他打一声招呼就跳到他背上，紧紧搂住他脖颈，耳朵贴他的耳朵。 祈烬早有准备，稳住了她。 她给他洗脑，“我那是太喜欢你了才会这样的!” 江凌远曾经跟他科普过，这种情况叫，pua。 他叫他千万不能听，不然会陷进去，等醒悟后会十分痛苦。 不知道有没有道理，他先试试，“我不信。” “你怎么能不信呢?!” 姜夏一听，激动了，从他背上跳下来，跑进他卧室，甩掉拖鞋，站床上，把他招过去，一板一眼反问他，“我会这样对别人吗?” 祈烬毫不犹豫答，“不会。” “那说明什么?那说明我很喜欢，喜欢你呀!” “你看，我对陌生人，或者一般人就是正常的社交，一点没逾矩，但我只对你这样。那代表什么?代表我俩关系不一般!知道不?” “我俩是情侣!是亲密无间的!将来还会结婚，幸福永久的那种!那是不是就是夫妻?夫妻之间是不是就是应该卸下伪装的面具，做最真实的自己?” “要是一个女生对她的另一半装得很客气，很疏离，跟别人没有不同，那表明什么?” 她还一问一答。 祈烬也相当认真地思考道，“她不喜欢他。” “哎!对喽!聪明!”想打个响指，可惜她不会。 “那她越疏离，是不是越不喜欢他?” “对。” “那反过来是不是可以证明，我越放肆做我自己，不装，还对你越变态，恨不得把你吞了，是不是我就越喜欢你?” 祈烬忽然间皱了眉，嘶，好像…有那么些道理。 姜夏正打算来个结尾呢，祈烬就上了道，自个儿先得出了结论，“我明白了。” “什么什么?” “一，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如此对我的。” 她要是不喜欢他，会对他变态吗? 不会。 “二，你越喜欢我，越会这么对我。” 所以什么? 所以，她对他越变态，证明她越喜欢他。 “哎哟!我滴天!”姜夏连连拍掌叫好，把她要总结的都总结完了。 “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疯狂揉他头发，不吝啬地大夸，“祈烬!你可太棒了!你能领悟得这么快我实在是太欣慰了!” “这么智慧的男朋友是谁家的?哦~是我家的!” “来!奖励你一个爱的亲亲!” 祈烬就乖乖抬下巴，姜夏禁不住挠了挠他下巴处，亲在他嘴上，“再奖励你一颗糖!” 还是从他口袋里掏的。 尽管如此，祈烬乐得撑不住嘴角的笑。 他就知道，江凌远是骗他的。 屁的pua! 搞定完他，姜夏继续去回消息，祈烬拿衣服去洗澡时才想起来，她忘了夸他今天洗碗也很帅哦。 他方才站她背后就是在等她夸呢。 不过也没事儿。 穿过客厅，祈烬顺带好心情地撸了撸狗头，奖励了他小零食。 多多哈喇子直流，让他挠下巴，祈烬从未如此觉得一只狗也能这么可爱。 挠着挠着，祈烬就在某一瞬间顿悟了。 “……” 「小祈小祈!还在吗?」 所幸，人没掉线。 「就是，我想问你这个病严重吗?」 「白化病暂时没办法，再生障碍性贫血的话，我目前在吃药和不定期的输血。」 “?!”姜夏原以为他就单单白化病，没曾想还有另外的疾病。 单从他文字推测，都能大致了解情况不算好。 「需要进行手术吗?」 「可能要，医生有说让我们随时做好准备。」 「有说手术费要多少吗?」 「大概在十万到三十万不等吧。」 这是偷听来的，父母不让他问有关钱的事。 说会治好他的。 「那叔叔阿姨有没有告诉你他们准备好足够的钱了吗?」 三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但相比张可可那笔凑起来的话会容易多。 细算了下，她要是这个月开始到暑假结束，也能凑个万把块吧，就是希望他病情能有所转好，最好不用手术，吃那种苦。 「姜夏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妈妈说了卡里的钱完全够我做手术的呢!」 他懂她意思，但这句是骗她的。 比起手术，钱，他更在乎某个人。 “姐姐，你们一中有没有叫祈烬的哥哥…” 第135章 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是…?」 正主本人此刻就在浴室里洗澡呢，可姜夏只得装不知道。 「是我的哥哥。」 「他在很小的时候和爸爸妈妈走丢了。」 “?”走丢了? 可姜夏明明记得院长说过，祈烬是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 院长发现他时，他身上还挂着大人的项链，也就是那条链子。 还有一点吃的，一个吸管杯，几包尿不湿，以及一张写了祈烬名字的纸条。 怎么可能是走丢了! 「叔叔阿姨告诉你的?」 「嗯!」 那八成是他们说的谎。 「也是他们告诉你哥哥可能会在一中的?」 「不是。」 「他们只告诉我哥哥在西城，我想着他应该在上学，所以想问问你。」 「姜夏姐姐，你们一中高三年级的有叫祈烬的哥哥吗?」 听妈妈说，哥哥比他大两岁，那正是在高三的年纪。 「我也不知道，但我明天可以帮你去问问!」 姜夏说谎了。 但她内心挺纠结的。 「谢谢姐姐!」 「你要是见到了他，一定一定先告诉他，我很想他!爸爸妈妈也很想他!」 「如果可以，请你再帮我要一个他的电话，我想和他打电话!」 实则，有一句话是假的。 祈燕今无比想念他，可父母，祈燕今不知道，也鲜少从他们嘴里听到任何有关祈烬的事。 他甚至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并不在意祈烬。 「嗯!好!我记住了!」 看他一连发了三句话，还句句结尾是感叹号，可想而知，他有多想祈烬。 姜夏心底其实蛮心酸。 「说不定我见到了哥哥，一开心，病就全好了!那样我们一家就能」 这段话没打完全，祈母就推开了祈燕今房间的门，“还在玩儿手机呢?” 祈燕今手一哆嗦，就发送出去了。 等不及再补完整，他只好关了手机，乖乖交出去了。 “燕今乖!手机看多了对眼睛不好。” 他从来都听话，祈母甚是欣慰与喜欢地摸摸他的脑袋，端了药让他吃下，照例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出血点，最后让他躺床上去睡觉。 盖好被子，关了灯，祈母才走出去。 带上门，祈母打算看他今天又跟哪些同学聊了天，聊了什么内容。 可她发现，祈燕今居然将手机上锁了! 她输入了好几个可能的密码都没打开，次数用完了，手机要明天才能输密码了。 祈母暗觉得这不是个好征兆，但人已经睡了，也只能改天再说了。 而屋内，趴在门口偷听祈母动静的祈燕今在听到脚步声远去的声音后，松了口气。 她没打开。 如果解开，发现了他私自加陌生人的微信还询问哥哥的事情，她一定首先会生气，会训斥他一顿。 祈燕今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可父母总用怕耽误他病情的理由搪塞他。 他们说现在主要以他为重心，找哥哥的事暂搁一边，让他不准瞎操心。 他觉得这并不是原因，可又不敢怀疑父母的爱。 他便只能如此，偷偷进行。 姜夏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她猜他这话后面说的是:那样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这类的话。 而再发过去，他没回了，也大致是父母给收走了手机。 姜夏深感苦恼，不知道是否该继续撒谎，还是坦白如实相告。 “叮——” 手机消息又发来一条。 是陆青知的。 「土豆妹妹，对不起，我失败了，没给你成功报仇。」 「没事儿。」她本来也不抱多大希望，毕竟黑黑帮多黑啊! 哪是陆青知一个女孩子随便就能进去，再帮她教训人的。 可陆青知不这么以为，她还老记着姜夏说过的话，没成功，她俩就得当路人了。 所以陆青知对她万分上心。 不忍她失望与难过。 「土豆妹妹!你别删我!我再想想办法!」 「真没事儿!」 她越是这么说，陆青知危机感越深，「我这回是意外才被抓了的!下回!下回我好好做计划保证给你出口恶气!」 「你被抓了?」这可不得了! 黑黑帮能打祈烬打到住院，可能也不会对她多仁慈，姜夏立即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你没事儿吧?怎么被抓了?你不会让人打了吧?你站起来我看看，缺胳膊少腿没?” 她单纯关心一下。 陆青知心里美甜滋滋的，站起身给她转个圈，举举胳膊又抬抬腿的，证明她好着呢。 “脸呢?他们没给你几耳光?” “……”陆青知把脸靠近镜头，歪左脸，换右脸，“喏!看!” “还真一点没事儿啊!”姜夏颇感意外与奇怪。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我被一个老男人堵在了巷子口，用买的那炮炸了他，才跑走的!” “……” 姜夏默默在镜头那边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既然没事儿，以后就别去那地方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 “废话!回头你让人打死了，我还得去把你拖回来!” “不会的!”陆青知肯定道，“我还没帮你出气呢!” 她都说这么明白了，陆青知还执着，姜夏真怕她再去，郑重嘱咐她，“我说了，不用了!你保护好你自己得了!” “没事儿别去招惹他们了!” 说完，姜夏挂断了。 陆青知非但没听进去还因为她这通安慰起了必胜的念头。 她得帮姜夏完成报仇的心愿。 到时候，她们的关系指定能更上一层楼，直接到顶层楼，也有可能。 当夜，陆青知就下了个离谱至极的决定。 她要去找那个老男人，答应他，再借他的力，暗中把黑黑帮搅得一片浑水。 这招虽险，可胜算极大。 时间线也得拉长。 不过这算不上什么，能俘获姜夏的芳心，去敌方卧薪尝胆又有何不可? …… 医院。 “你、你别掀我裙子!”张可可又羞又急。 秦许梵要检查小腿上的伤。 她四肢被石头划破的伤口有好几道。 而且口子开得大，疤痕也长。 得天天涂药，又时逢换季了，她伤口结疤会痒。 她又老爱用手抠，秦许梵下工回来必要检查的。 “啧!别动!”他在她跟前蹲着，大手握住她脚踝，拇指指腹的新茧磨得她又一阵激灵。 第136章 今天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张可可怕痒。 开春好久了，今天温度高一点儿，暖和，穿的是棉质长裙，外面套了件小开衫，一整套都是秦许梵买的。 他得把脚踝处的裙摆撩上去一些才能看到小腿疤痕的情况。 张可可生性又是极易害羞的人。 一动腿，秦许梵就把她细嫩的脚踝扯回去了，“我看看好点了没!” “好了好了的!”张可可今天硬是不让碰脚，坐椅子上连忙弯腰用手挡他视线。 “再用手遮我揍你!” 他一抬那逼迫性强得能给人一鞭子的眼眸，张可可就乖巧了。 她可怕凶巴巴的男人。 尤其秦许梵这样一抡个胳膊就能秒杀她的。 裙摆向上掀开一点儿，秦许梵脸色骤然变得阴怒，刚结好没几天的新疤又叫她给抠破，流一点儿血了。 “你是不是拿我话当耳旁风!嗯?” 他就知道她方才扭扭捏捏的，准是又不听话了。 “叫你tm别用手抠，就是不听，是不是?” “非得要我揍你是吧?” 他早叮嘱，晚叮嘱，刚听话了没几天就又手痒痒了。 他今个儿势必得给她点儿教训。 他生气的面孔太过吓人，仿佛一口就能把她吃了，张可可是狡辩都忘了。 慌张得真成了结巴，低着头断断续续道，“我，我…它…太痒，痒，忍不住，我就我就轻轻挠了，一下!一下，真的!就一下!” 谁能理解她，新疤结起来的时候痒起来要疯，天天心都刺挠。 秦许梵不听她解释，满病房转，要找尺子打她手。 身上没来得及换下的衣服是灰扑扑的，脚下一踩，灰飞扑起来了，她床头边有个上次买给她用来做手艺小玩具的竹条，还剩几根细细长条的。 秦许梵打算拿那个将就一下。 谁想到那小结巴忽然跳着过来，挡他前面，还给她递了杯喝过的，凉的水。 也不敢抬头瞧她，举着水杯叫他喝水，“别，别生气。” 秦许梵被气笑了。 第一回主动请他喝水，还是剩的! 没点诚意。 “头垂到地上去干什么?你是鸵鸟?” 她颤颤得抬起头，脸都憋红了。 秦许梵将水一饮而尽。 扶她坐床上，脱掉外头那件会给她床边儿带灰的外套，里头就留深灰色的无袖t恤，自己蹲着，拉床底那个透明药箱，熟练又麻利地给她两条小腿，胳膊涂药。 再起身查看她头顶那几个伤口的情况，没什么问题，按照医生说的，换个纱布就行。 随后脚尖将药箱踢进床底，再次蹲下来，给她套一双新买的薄袜子。 “今天有没有喜欢我一点儿?嗯?” 他每天都来问。 张可可学不会怎么拐弯回答问题，眼神四处乱瞟，支支吾吾的，“一点儿…是多少?” “啧!”他轻轻拍了一掌在她脚背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说实话!” 其实有，很多点。 但张可可说不出口。 整张脸比刚才红两倍，两只耳朵不争气地跟着从耳垂染红到了耳尖。 两只手手心都发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到底有没有。 秦许梵伸手捏住她右边整只热热的耳朵，包在掌心里，大拇指指腹摩挲她的鬓边，仰望她，咧着痞混气息的笑，“不说实话，我要耍流氓…” 尾音拖长，身体前倾，左手“唰”地掌住她后脑勺，将人往前带，与她额头几乎要碰上，眼光向下扫着她如翼的密睫，“亲你的!” 他整条手臂孔武有力，结实且肌肉发达，再加上这段时间都是干的工地上的活儿，卖力气的多，肱二头肌尤为凸显，小臂处鼓起的肌肉上缠着青筋脉络，叫人瞧得血脉偾张。 张可可挣不开，不好盯他手臂看，又不敢直视他眼睛，无奈将目光移到他胸前坠着的链子上，仍坚持道，“我，我不知道!” “嘴这么硬?” 说这话时，他饱含戏谑的探究的眼光垂在她唇瓣上，“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也会这么硬。” 明摆着调戏她。 张可可别开头，两手捂住自己嘴，含糊不清地摇头，“说好了的，不能亲!” 搞得他欺负她一样，那么怕。 他把流氓兴致发挥到底，“我就是亲了，你能怎么样?” “嗯?” 张可可一直后退，秦许梵一个使力，她就被压着后脑勺拖回来了。 “说实话，乖。” 这次是轻声诱哄的，“说了我不亲你，再给你买套漂亮的衣服，昂?” 张可可就吃这套，秦许梵这人魅力大，生气的时候她怕，可还是觉得他好，像现在这样明知道是哄骗她时，她又会相信。 秦许梵等得黄花菜都要凉了，凝视着良久，她才慢慢把手挪开，像是下定了某个重大的决心般，在某一个时刻，紧闭双眼点了两下头。 用几近低不可闻声音道，“一点点点点。” 秦许梵大喜，压制住内心想亲她两口的冲动之余又觉着她这用词忒搞笑，不禁失笑，“一，点点点点是多少?” 她捏了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就，这样。” “哦～就这样是一点点点点啊?” “嗯。” “那一点是多少?” “嗯…”就离谱!她还超认真地想了想，比划出来了，两指间的距离拉开一点儿，“这么多。” 秦许梵没憋住，闷笑出声了。 张可可没搞懂，还疑惑和委屈地问他，“为什么取笑我?” 秦许梵用食指指骨刮了下她的鼻梁，“你很可爱，知道吗?” 随即，她脸又烧起来了。 “今天虽说犯了点儿小错，但整体也还算听话，很乖!” 他问了八百遍“今天有喜欢我一点吗?”，就今天说了，可不就乖吗? “又乖又可爱，该奖!” 秦许梵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某猫页面，将手机递给她，“买衣服，自己选!支付密码你生日，没变。” 张可可就傻了，真给她买啊? “愣着干什么?赶紧选!选完我再出去给你买好吃的!不是说上回买的那玩意儿好吃?那什么…”他记不起那名儿了，拧着眉回忆半天，“叫什么来着?” “武媚娘?” 第137章 把她嫁给我吧 “雪媚娘。” “啊?” “哦。” “……” 他就说一个吃的怎么会取那种名字，敢情是他自己记错了。 “别怪我啊!上学那会儿背书就不行，现在也是，烦!老记不住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他也怕在她面前闹笑话，毕竟他没什么文化，人张可可是年级前十的三好生，刻苦又努力，他连个人爱吃的东西名儿都记不住。 “没关系。” 张可可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把手机递还给他。 “咋?”她根本没下单。 “不用买，我有衣服穿!” 身上穿的这件都是他上个星期刚买回来的，还是专卖店里的，398。 她一翻那标签价，这么贵! 从小到大最多只穿过60一件的羽绒服，那便是最贵的衣服了，于她而言，超过70的衣服，她就不会考虑了。 更何况几百的。 “你那些衣服都旧了!新的一年得换新衣服穿!听话啊!买吧!” 张母每周带来的换洗衣服，他简单看过，每一件都是极其朴素，陈旧的，清一色的灰，白，淡黄，款式过时，花色不新颖。 甚至有件淡紫的毛衣他还在邻居老奶奶那见过一模一样的。 哪像女孩子穿的衣服啊? 她要是喜欢这种风格也算了，可事实上，张可可并不喜欢，所有衣服是张母在地摊上跟人老板唇枪舌战砍价完拿回来的“好货”。 质量好，耐穿，耐脏，便宜，这些才是她们家庭买衣服该考虑的条件。 至于什么好不好看，时不时髦，那都不在张母计划之内。 张可可懂事且乖巧，从不挑剔，尽管她并不喜欢十年如一日的长袖加长裤的穿搭。 这还是秦许梵偷偷发现的。 她在纸上画下了心中无数个梦想的设计。 成为服装设计师是她不为人知的愿望。 她偏爱亮颜色，也渴望能穿漂亮的小裙子出去游玩。 秦许梵第二天就买了这套衣裳回来。 “还能，还能穿的!”旧是旧了点儿，但足够她再穿几年。 “而且，你已经给我买过好多东西了，”她揪着裙摆嚅嗫着，“这套裙子也好贵的，一件就抵得上你一天工资了…” “你工作不容易…” 他可是卖力气挣的钱，那种辛苦，张可可可想而知。 平常水都不舍得在外头买两瓶喝，一买衣服就给她几大百的。 秦许梵是越看越稀罕这小姑娘，“啧!我现在算是享受到了有媳妇儿的好处了!” “你咋这么好呢，还会心疼人啊!嗯?小心肝!” 张可可被他这两句话叫得面色又腾热了起来，“都说了!我还不是你媳妇儿!别，别乱叫!” “现在不是，以后总会是的嘛!” 张可可就气得不讲话了。 “买吧，昂!”秦许梵将手机塞回她手心里，揉捏着她耳朵，“女孩子嘛，就得穿漂漂亮亮儿的，喜欢裙子就买裙子!那点儿钱我第二天不就赚回来了?” “再说了，谁家男的挣钱不给媳妇儿花?” “我要叫你跟了我还吃苦，我踏马是人吗?我秦许梵也不讲那些虚头巴脑的，就是能挣多少钱我挣多少，再一分不少交你手上，你可劲儿花你的，花完了我还去挣!” “钱就是破纸两张，存了还不是得花出去?叫我花我也不感兴趣，你就替我花花，昂?” 话毕，她仍沉默不语，秦许梵干脆把刚结的上个月工资全转她手机里头了。 “?!” “一共一万出头点，我留了两百吃饭，剩下的你先用着，”他瞧她盯着手机微信看，迟迟不收，索性替她点了，再抢了她手机扔到床后边，一只大手圈住她两手手腕，以防她去捡手机。“想买什么买什么!” “我有时候下工晚，回来那蛋糕店都关门了，给你买不上好吃的，你就拿那我新给你买的手机，自个儿去软件上下单，等外卖员送来。” 突然想起她可能不熟悉怎么点外卖，秦许梵便要教她，“来，我现在教你怎么点!” “不，不用了!”张可可动了动被他圈住的手腕，他就撤回来，松手了。 “我自己会去买的!” 她怕学会了真会忍不住下单，乱花他钱的。 “腿没好，别瞎跑出去!”训了她一句，他就把手机捡回来了。 “好好学着!学不会我揍你!”侧身蹲她身旁，举着手机给她下软件，登陆，填地址信息什么的。 听他一面讲解，张可可一面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天接完张母下班回来，秦许梵一进门就给人跪下了。 张口就要求娶人家女儿。 “阿姨!我挺喜欢张可可的，您把她嫁给我吧!” 张可可都惊得从床上跳下来，“你，你，你说什么呢!” 张母把她护在后头，一脸不信与警惕地敛着神色道，“孩子，阿姨知道你帮了我们很多，这些情分也不是用两句道谢就能还清的，可是——”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再也承担不起任何失去她的风险。你明白吗?” 一个毁容又瘸腿，背了一身债，还带着个瘦弱母亲的女孩，是个聪明人都不会选择张可可。 一没钱二没貌，丢人堆里都不带一般男生理的，若非要从她身上讨点什么，那就剩一条命了。 人不信他。 他就转身跑了。 第二天又风尘仆仆地从锦云小镇回来了。 一开门，他又跪上了。 把塑料袋里装的一堆东西倒出来，先是两张银行卡，“阿姨，这是我存的全部彩礼钱，一共30万多一些，密码都是1102。” 也不管人要不要，强塞给人手里去了。 然后是一沓纸，“阿姨，这是我的征信报告，我从没欠过人钱!” “这是我那间手机店的店面房产证，工商营业执照，当时的申请书我也有!还有日常流水!绝对合法!” “这是我的个人健康体检报告单，我每年都做一次，这是最近三年的!没有传染病也没有重大疾病，身体倍儿好!” “这是我去派出所申请的无犯罪记录证明，我户籍是锦云的!您可以去查!” “这是我去婚姻登记处特地找人给我电脑查的婚姻状况，我打了电子版的纸下来!” 第138章 爱养你这种小废物 “截屏我也有，我还是个处男!清白着呢!没结婚断不会那个的!” 这个证明不了，他就发誓，“我要说假话，让雷劈死我!” “还有恋爱经历，我一次也没有!一直寡到现在!我找我们最有诚信的村委主任给我签了字儿的!” “您看!” 两人定睛一看，恋爱经历那栏空的，下面密密麻麻的签名。 估计还有好友什么的。 “……” 继续展示，“这是我的户口本，身份证，复印件在这儿!” “这是我的摩托车驾驶证!这是我的焊工资格证书!这是我的厨师证!还有我在美团兼职那几个月叫上头给我开的在岗证明…” “都在网上能查到!” “哦，存款证明在这儿!”他刚忘了说了。 剩最后一项，他不好拿出手，只拿出来两个小本本，尴尬地挠头，“我文化不行，上学老爱睡觉和逃出去玩儿，初三毕业了就没念了。” “阿姨，您说说还缺啥不?我再去补补?彩礼够不?还差多少?” 张母缓缓蹲下身，将所有东西整理收好，叹了口气，好半晌才问道，“真的喜欢我家可可?” “嗯!”秦许梵坚定地点头，“很喜欢。我这人眼光挑，也犟，要么不喜欢，要么喜欢到结婚。” “张可可，我挺稀罕她的。” 考虑良久，张母道，“那你们俩先处着试试吧!” 秦许梵当即给人磕了个响头，“谢谢妈!” “……” “妈!妈!你怎么不问问我啊?”张可可急得脸红，追出去要她收回那话。 张母有私心，她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行了，找个靠谱的替自己照顾女儿也是她一桩心事。 她只说这小伙儿不错，让张可可先试试跟他相处，以后能成就满年龄结婚。 也没强迫她，不过张可可倒也听母亲话，她总不会害自己。 就跟秦许梵约法三章，相处可以，不准离太近，不准未经允许碰她手等其他部位或者亲她等流氓行为，以及不准乱称呼，喊她媳妇儿之类的话。 秦许梵一口答应。 手机店找了人看着，自己留在医院，一边上班，一边帮着张母照顾她，再顺带培养培养感情。 给她买新手机，给她买衣裳鞋子袜子，给她买小女生爱带的各种发夹，皮筋，手链… 再买一摞画本，不重色的画笔，让她画画，看她有天赋，斥巨资买了绘画平板，可惜她还没学会怎么使用。 下工回来经常给她带小蛋糕，热奶茶或者路边看到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花钱升了vip病房，她住得舒服，可腿脚不便，还是得他亲力亲为，端洗脸水，学扎头发，给她洗衣服，换药，非得自己换床单被罩和拖地… 没空做就挤出时间来做，她要自己来还得被他骂一顿。 她就找他抗议，“我有手有脚呢!你这样儿那我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他就调侃道，“那不正好，我就喜欢养你这种小废物!” “……” “啧!又给我走神!”秦许梵扯了两下她的脸颊，“叫你好好学着!我不在你也能吃到想吃的不是?” 干嘛老爱捏她的脸!回过神的张可可捂着微红的脸不满地顶嘴，“不是你说爱养我这种废物的吗?我不学了!你给我买!” “嘿!你!”怎么给他养着养着脾气还养大了呢! 眼见她硬气地歪着头，秦许梵倒是一点儿生不起气来，“成!” “懒着吧你!” “最好以后饭也懒得动手吃，坐我腿上叫我喂你得了!” “……” …… 纠结了快半个月，姜夏实在拿不定主意，祈燕今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没回她。 到底要不要告诉祈燕今祈烬就在一中，还跟她住一块儿呢? 就光想着这个问题，姜夏上课都分神了，等再抬起头看黑板时，写了满满一黑板解析过程的数学老师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啊，所以这个答案是多少啊?” 众人一致答道，“五分之根号三!” 数学抿口茶，“对喽!” 不是，这怎么就?姜夏低头看看习题，抬头再瞧瞧黑板，怎么才两分钟就换了个世界了? “还有谁没听懂吗?” 姜夏秉着不懂就要弄懂的学习态度慢慢将手举高了，“老，老师，我还不会。” 全班就她一人。 数学老师抬了抬眼镜，“下课到办公室来，我讲给你听!” 姜夏苦笑，“好的。” 这一去就是一整个大课间的时间。 祈烬眼巴巴等不到，去办公室要人了。 “叩叩叩!”敲了办公室门，里头数学老师喊“进!” 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就两人，数学老师和姜夏。 在写题的姜夏看到他那一刻，眼睛都亮了，满脑门写着，“救救我!” 数学老师把眼镜戴上一瞧，是那个一直坐角落里数学一科考满分的男孩子。 他常关注着这孩子，优秀得很，就是听他班主任孙倩说，这孩子有性格缺陷，跟所有人包括老师在内都相处得不大融洽。 叫他平时不用去打搅这孩子，说这样大家都会处在一个舒适圈里。 “老师，她能走了吗?” 他差点儿以为耳朵出问题了，他带了一班快一学期了，头回才晓得这孩子能说话啊。 “啊，她基础有些薄弱，这两道题做完再走!” 意思就是不行。 祈烬就关了门，走到他跟前，两手插兜，也不说话，就定定地站他前边儿，直视他，就目不旁视盯他，盯得人心里发毛。 他是喝茶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就感觉无形的压迫感铺下来。 怪了。 最终是抵不住，挥挥手让姜夏走了。 出了门，姜夏就把他拉到无人的楼梯转角去，“救星啊救星啊!快!赶紧让姐香一口!” 祈烬理智地推开了她，“这里不行。” “哎呀来嘛!爱妃!” 她用强的，踩上台阶，勾他脖颈，嘴撅得老长，要亲他脸。 怕被人看见，她有麻烦，祈烬在与她推搡间，就不小心把人给推坐到台阶上了。 姜夏一下就懵了，“你竟敢推我!” 祈烬想解释，她出手“啪”地盖在他脸上， 第139章 你这湿巾哪儿来的 “行!桀骜不驯，有脾气!我就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帅哥!” 然后凑到他耳边，恨恨道，“今晚回家给我把嘴洗干净喽!我——指定把你嘴嗦秃噜皮儿!” “……” 放狠话时有多狠，起来时就有多狼狈。 祈烬是一路扶着她回教室的。 她路上就骂骂咧咧，一会儿说他狠心，一会儿说他不懂得疼人。 还说坐椅子上屁股都硌得疼。 祈烬又是哄，又是拿东西求原谅。 还要把外套拿来给她当坐垫。 她就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周围人是早就见怪不怪了。谁不知道姜夏自从拿下这个高冷学神后就被人捧着要上了天，年级的人都当她做神话来宣传。 后桌的孙琦瞄了她两下，不解地发问，“咋了?你痔疮犯了?” “……” 姜夏随手拿一条小样酸q糖塞她嘴里，“我那是被推到台阶上，屁股太疼了!” “啊?那裂开没?” 孙琦就拆了，丢一颗进嘴里，一咬，牙都发酸，仔细一看包装是柠檬味儿，她不喜欢酸的，丢给那边的江凌远了。 “?!”江凌远又惊又喜，立刻拍了照，抓了人就炫耀，“看见没，孙琦给我的!” 到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都没舍得吃。 跟着练操还担心会从口袋里掉出来，得时不时摸兜检查检查。 李晓辉就把人抓去休息室数落了，“那兜里藏什么好玩意儿?拿出来!” “没藏啊!” 李晓辉就自己上手将他几个兜都翻光了，最后手里一堆东西。 糖，手机，耳机。 令他感到费解的是别的东西，纸巾，湿巾，姨妈巾! 这小子以前兜比脸还干净，根本掏不出一张纸来擦嘴的!现在装得鼓鼓的，还净是些女孩子用的。 纸巾带茶味，湿巾比板砖还大一包，姨妈巾还好几片不同长度的。 不出意外的话，是恋爱了。 “快还我老舅!”江凌远把东西抢回来往兜里一通塞，“等会儿她找不着了!” 见他低头捯饬，李晓辉突地道，“你跟那个叫孙琦的女孩子谈上了?” “?!” 不是!神啊?这么准? 停顿片刻，江凌远反问他，“咋就是孙琦了?不能是别的女生?” 李晓辉轻嗤一声，坐下来喝水，“就你那b样儿，不嫌弃你还能看上你的，不是她还是谁?”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李晓辉摇摇头，“眼睛不大好使。” “老舅!” “有你这么说我的吗?” “人家都是向着自家人，你不应该鼓励我，为我感到开心吗?” 李晓辉盖上大茶杯的盖子，往椅子上一躺，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看我像是开心的样儿吗?” “前脚跑去玩让人给捅了一刀，后脚又要跟人谈情说爱，你是不是嫌我命长啊?” “老子上回都特么快给你妈打死了都!” “这回再让你妈晓得，咋俩干脆别当亲戚了!” 江凌远不敢置信，“老舅!你就为这点儿小事要跟我断绝舅甥关系?” “不值当啊!你完全可以不用跟他们说的啊!” 不告诉不就成了? 李晓辉眼都闭上了，就把手一摊，“行，200封口费!” “……” 黑啊! “我要去校长那儿举报你!” “快滚!把我门儿给我带上!” 折回来的江凌远掏出手机，“20行不行?” “你想屁吃呢!200!” 江凌远垂死挣扎一番，“150行不?” “300!” “200就200。” 人一走，李晓辉马上给语文老师发微信， 「宝贝儿，晚上去吃夜宵!」 … 从休息室出来，江凌远猛捶胸口，痛，太痛了，一秒损失了200大洋。 迎面碰上要去体艺馆看小表演的几人。 “哎江凌远，你刚去哪儿啊?”孙琦问他。 江凌远就把人拽走了。拽回休息室旁边的小角落里去，把她堵墙角，语气颇为不悦，“你这湿巾哪儿来的?” 她手上这张湿巾是找人借的。 “哦我的用完了，我找我们班同学借的!” 他咬着牙问，“是不是上回自习课那个找你看英语题还夸你讲得好的男的?” “你怎么知道?” 闻言，江凌远气得要捶墙，又不敢，愤愤地翻包，“我有我有!我tm都说了我有!你找他借什么?” 拿出来好大一包，厚厚的。 “那不是刚刚搬球回去，手沾了点灰我就找人借了一张擦手嘛!”孙琦没明白他生气的点儿，解释得令江凌远要冒火。 “不准不准!我tm兜里都是你的东西，都装给你用的，你找别人干屁啊!” “不是啊，刚不是你不在嘛!” 江凌远就被噎得讲不出话，转身踢了墙一脚，背对着她蹲地上了。 太tm可恶了，不在一会儿，家都要被人抄了! 偏偏孙琦又不让他靠近点儿，他追人跟做贼一样，又不敢冲孙琦闹。 凭什么她能跟别的男的正常距离，就唯独要跟他隔那么开! 吃饭不能坐一起，走路上不能并排，微信也对他爱搭不理的，让他听话他还不得不听话! 越想越憋屈! 他就不争气地眼眶红了。 孙琦也趁这会儿反思好了，一蹲地上要跟他说好话，没想到他这副模样倒吓到她了。 不是吧，是不是跟祈烬玩儿太多了? 江凌远把头扭过去，气得耳朵都红了，他要把那男的湿巾都丢垃圾桶! 刚要起身干被孙琦逮回去了，“这样吧江凌远，咋俩还是跟以前一样吧!” “啥?” “我也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实际上她也觉得不好受，怪怪的，这种状态不舒服。 他想半天只吐出来几个字，“算你识相!” 然后抽走她手里的湿巾扔掉，用脚踢得远远儿的，将怀里抱着的那一包塞她手上了，“用!给我用!现在就用!” “……”孙琦怕他真哭出来，开了盖，抽一张，擦两下手，“满意没?” “勉勉强强!” “那要不你擦把脸?降降火?”她递出去的是用过的这张。 “孙琦!你有没有搞错!”江凌远就炸毛了，“用过的，擦得这么乌漆麻黑的，还拿来给我擦脸!” 第140章 你是什么婊 随后口嫌体正直地夺过来，胡乱往自己脸上抹，“就不听你的!我自己想擦就擦!节约是美德!” “……” … “他俩说啥呢，我去听听!” 祈烬一把揪住她后领子，把姜夏扽回来，拉着人朝体艺馆走，“不好听。” “你怎么一点儿八卦的心都没有!” 祈烬就自然而然道，“心在你那儿，八卦不上别人。” 姜夏就“哦吼”两声，跑到他前头，张手拦住他，“祈烬!你是在跟我说情话吗?” 祈烬没有情话这种概念，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再说两句给我听听!快点儿!” 祈烬说不出。 “啊，没啦?”姜夏失望地撇嘴，“你不会就这一句吧?” 祈烬呆呆地点头。 “诶…”她故作叹气慢慢绕着他转，实则心里打着坏主意呢，“就是吧…” 祈烬正等着她说话，谁知道她突然在他臀部抓了两把，随后发出得逞得比巫婆还邪恶的笑声，大到整个操场能听到她的欢喜。 “哦吼吼吼吼吼——” “抓到了抓到了!好弹好弹!” 跑开了。 “姜夏!” 祈烬脖子瞬时红了，一转头就看见跟上来的江凌远和孙琦，“……” 想死。 最后是走在两人后头进的体艺馆。 在角落里抓到听帅气小哥哥弹吉他的姜夏，祈烬把她拎出来，压在门口想教训她。 她一直朝他眨巴亮晶晶的眼睛，扮可爱，她说，“哥哥，我刚才涂了水蜜桃味儿的唇膏，你想尝尝看吗?” 祈烬真的一秒都多气不了，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警告，“下回被我抓到，我会…” “祈烬!”话到一半，有人打断了他。 姜夏抬头望过去，是高三的沈妤，管社团的团长，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她高一那会儿三天两头来找祈烬加社团。 就是喜欢祈烬。 后来应该是有人了，就少叨扰祈烬了。 祈烬也扭头撇一眼，不认识，哪根葱? “祈烬，你怎么想到来这儿啦?是有想加入的社团吗?还是来找我呀?” 她跟看不见这俩人在干什么似的，上去就是凑祈烬脸边问东问西，套近乎。 祈烬想叫她滚，被姜夏抢先了，“这位大姐你等等哈，我男朋友还有话没跟我说完!” 十分礼貌。 沈妤脸黑了一半，仍装作识大体地假笑道，“没关系，你们先说。” 可她也没走，就站人跟头等着，正大光明要偷听。 既然如此，姜夏就让她听。 “哥哥，你继续说!”她就把耳朵侧过去，搂住祈烬的脖颈，将他头往自己肩膀上压，几乎是脸贴脸的亲密无间。 祈烬:“我不认识她。” 姜夏假装惊讶，“啊?什么，哥哥你晚上要惩罚我吗?” 祈烬:“不知道她是谁。” 姜夏:“啊?不好吧哥哥，我好怕疼的!” “不用理她，我们进去。” “哦，那好吧，到时候你轻点儿就好了!” “……”沈妤听得面色羞燥，又感觉被莫名羞辱了一番。 “我们说完了!”姜夏退后一步，“你俩说吧!” 嘴上是这么大方，实则姜夏还倚靠在他手臂上，一只手勾着祈烬的小指头，一只手在他手臂上捏啊捏。 祈烬是想直接拉着人进去的，可沈妤拦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人进人出的门，“有女朋友也没关系的呀，可以一起进我们社团，人多热闹嘛!” “学妹，你喜欢舞蹈吗?可以进我们舞蹈社练下腰，腰更软，祈烬学弟会更喜欢哦!” 没等姜夏怼她，沈妤转头接着对祈烬道，“祈烬，我上次看见了你打球了，你可以进我们篮球社，正好月底有一场和二中的联谊赛，你来助阵的话，我们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我们还有拉拉队的哟!都是身材火辣的大美女!你要是中场累了，也可以让她们给你按摩按摩，放松一下。” “你说是吧，学妹?” 姜夏没说话，等着看祈烬怎么说。 祈烬凝着眉，思索许久才记起曾经在姜夏和孙琦聊天时学习到的几个新词语，脱口而出，“绿茶婊。” “?” 偏头还得求教姜夏，“对么?” 姜夏憋得想笑。 祈烬以为判断错了，还冷漠地问沈妤，“你是什么婊?” 他记得当时边学习还边归纳了的，有好几种婊，各自有特点，他总结完当场就记住了的。 应当不会有错。 难道词汇又新增了，得细分了? 沈妤脸比碳黑。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她! 不说拉倒，祈烬还懒得理她，搁从前就一脚踢开她，叫她滚算了，可姜夏教过他，叫他少说脏话，少冲动，待人要平和有礼。 祈烬就礼貌地请她让路，“绿茶婊，请让一下。” “你的腰把门挡死了。” 里面的孙琦找出来一屁股把人撞开了，“哎哟不好意思啊!” 再把姜夏拉进去。 祈烬跟着进去。 沈妤气得要把地板抓烂了，跑出去给方宇打电话，“方宇!你自己跟他玩儿去吧!别叫上我了!” … 直到回了家，姜夏还在手机上跟孙琦聊得捧腹大笑。 祈烬直此没明白她到底笑什么，就连江凌远也发来消息夸他很正直。 既然他正直，那姜夏为什么笑得停不下来? 从厨房出来，他就坐在她边上真诚地发问，“我是不是说错了?” “没有没有!”姜夏笑到肚子疼才停，叫他给她揉肚子，她捧着他脸亲他，“祈烬，你真的很可爱。” “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多学习就是有用的!姜夏就喜欢他知识面广泛! “那以后和孙琦聊天，可以让我旁听吗?” “噗——”看来他也是爱八卦的，姜夏同意了，“行!我批准了!” 趁着时机大好，姜夏顺势抛出个问题来试探他，“祈烬，我想我爸妈了，你想吗?” 祈烬沉默片刻才应了一声，“嗯。” “那要是，假如啊我是说假如，他们给你生了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话，你会开心吗?” “而且你的这个弟弟或者妹妹还特别想见你，你会愿意见见他吗?” 祈烬神情敛下了几分笑意，眼睫下压，盖住了瞳孔里的悲伤与落寞，撇开头。 第141章 哥哥的电话 语气生硬且冰冷，细听的话还感觉里头有些别扭的成分在，“不愿意。” 姜夏一眼就看出他在说假话了。 嘴硬就是毛病。 她可太了解他了，父母都想，兄弟会不想? 不过是他将这种假设当了真，一时还不能接受而已。 “那要是他真的非常，非常想你呢?”姜夏把脸转过来，对着他眼睛说话，嘴上可以撒谎，眼睛骗不了人。 祈烬没答，眼神却四处乱瞟，尝试躲避她的视线，姜夏就懂了。 直接挑明了跟他道，“祈烬，我老实跟你说吧!” “我见到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弟弟了。就那天在医院里，我碰上他们了，没来得及说话，他们便走了。” 闻言，祈烬浑身一滞，瞳孔里的震惊霎时间被放大数倍，花了好久来消化这个消息，祈烬呆愣到眼神失了焦。 随即，欣喜和期待感接踵而来，砸进脑袋里。 祈烬失语到不知该如何问，“他，他们…” 姜夏赶紧抱住他，把剩下的情况一并交代完，“但是呢，你弟弟，他生了病，白化病和再生障碍性贫血，叔叔阿姨暂时不能带他来见你。” “可小祈，也就是你弟弟，他跟我加了微信，他说他可想念你了，还找我打探你的情况要你的电话，你想我给他吗?” “你要不想，我就骗他说咱一中没有叫祈烬的，你要想，我现在就联系他。” “祈烬，我听你的。” 祈烬心思敏感，就算她把事实美化了讲，他也会生出别的想法来。 因为他并不傻，来了，却抽不出时间见他，甚至也没有放出要联系的意思。 大概率就是借口。 或许是就没想过要见他。 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一个能陪伴在侧的孩子。 可即使如此，祈烬仍旧想见见他们。 他下巴搁在她肩头，声线轻颤道，“想。” “那我马上发微信给小祈!” 姜夏立马拿起手机给祈燕今发微信， 「小祈!你哥哥跟我在一块儿呢!」 「我把微信和电话都推给你!」 那边毫无回应。 “等等吧，今天周五，小祈得晚点儿才能拿到手机!” 姜夏就和祈烬等祈燕今的回信。 与此同时，祈母祈父怒气冲冲推开祈燕今的房门，将手机甩在祈燕今的床上，“你竟敢学会撒谎了!” 祈燕今心底咯噔一下，看向手机，页面显示的正是他和姜夏的聊天记录。 怎么，怎么会打开的? “你说!小小年纪怎么敢我们撒谎的?”祈父指着手机怒不可遏道，“你妈为你操心到这种地步上，你居然骗她!啊!” 祈母是去找专人解开的密码，令她更生气的是，祈燕今用的是祈烬生日做的密码。 “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不准随便乱加陌生人的微信吗?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祈母心痛到大失所望的模样令他感到巨大的心慌和压力。 “不是的，妈妈。”祈燕今跪在她面前祈求她能听他的解释，“她是我的好朋友，不是陌生人!” “她叫姜夏，她是一中的学生，一中最大，哥哥他可能在那里上学，我想请她帮我…” 一提到祈烬，祈父就大发雷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不要想别的!你是不把我的话放心上吗?” 祈母看见儿子吓得蜷缩在地上，蹲下身去拉他胳膊，想把他抱进怀里，“骗子!都是骗子!她们的话不能信!” “他们就是为了骗你到那儿去，伤害你!” “燕今，你要听妈妈话，要听妈妈话!” “妈妈不会害你的!儿子!你要听妈妈话啊——”祈母声泪俱下。 祈燕今抹着眼泪摇头之际，一旁的手机突地响了。 他转身抓起床上的手机一瞧，是姜夏来的消息，“妈!妈!” 他赶紧举起来给父母看，激动之心溢于言表，“你看!姜夏姐姐说哥哥跟她在一块儿呢!” “哥哥一定就在一中!他现在在等我回话呢!” “我要跟他通话!” 刚按下拨通键，祈父一把上前夺走了，高高举过头顶，祈母上去抱住了他，“燕今!不要信!不要信!她是骗你的，骗你的!” 祈父，“我看你是被歹人蒙了心，都分不清真假了!” “一个陌生人说的话你也信!我白教你那么多道理了!” “不是的!不是的!爸!电话!电话它…”祈燕今挣扎不开，望着亮屏的手机语无伦次，“哥哥!哥哥的电话!电话…” “你没有哥哥!”祈父一声堪比惊雷的厉声粗吼，将母子俩吓住了。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他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 “当时我跟你妈把他扔在孤儿院门口，天寒地冻的晚上，我们又把他捡回来时，他已经咽气了!” 纯粹是骗祈燕今而编的谎话。 人还好好活着，祈母祈父是多少知道一点儿的。 “我最后再告诉一遍!你没有哥哥!我们祈家只有你一个儿子!以后要是再敢提什么找谁的话，这辈子你都别想出这个门了!” 祈燕今压根不信，那手机就在通话中，对面的人准是在听着。 可祈母把他抱得紧紧的，哭诉着要他听话，“燕今!燕今!听爸爸话吧!爸爸说的是真的!你哥哥早就不在了!” “别想他了，孩子!你有我们呢!妈妈在呢!” “放开我!电话!”祈燕今冲着手机大喊，“哥哥!哥哥!” “我是燕今!”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祈父，他“啪”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冥顽不灵!” “就让他待在屋里好好反省反省!” 随后强拉着祈母离开，将门上了锁。 “哥哥…”手机摔得屏幕四分五裂，开不了机了，祈燕今捧着手机擦眼泪，在靠墙头的角落里蹲着失眠了一夜。 同样失眠的还有祈烬和姜夏。 通话戛然而止。 祈烬转身快步进了卧室，将门反锁，独坐在桌前，取下了脖颈上的项链，凝着那小照片上模糊至极的人像，清泪大颗大颗落在上面，聚成一小洼泉，直至溢出，淹没了沉积的最后的爱意。 到底不是养在身边的，就是无所谓存不存在。 第142章 以后我就是你妹妹了 不承认他的身份，不想要他，甚至编谎话骗祈燕今，就为了将他踢出去，既如此，当初又为何生他? 难道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吗? 想去抱抱祈烬，可他锁门了。 姜夏就一晚没打扰他，到第二天祈烬出了卧室一看，姜夏人不见了。 客厅，卧室，浴室，都没有。 打了一通电话没通，祈烬正要抓狂，人就回来了。 开了门，姜夏东西还没放下，祈烬就跑上来抱住她，摸她脑袋，“别这样自己出去，我很怕。” 既怕她像他们一样不要他，又怕她被人掳走。 他现在是彻彻底底的丧失了安全感，需要从她身上找到慰藉。 姜夏用脑袋蹭蹭他的肩膀，“我去买早饭了!” 祈烬松开她，她手上果然提着两份早餐。 他还怪自己起晚了，饿到她了，欲给她道歉，她就把他拉到客厅桌子边儿去了，“你快吃你快吃!这家茶叶蛋最入味了!” “还有他家的大鲜肉包!一个顶俩那种!” “我让老板给你这杯豆浆少加糖了!” 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解开塑料袋，给包子扇两下风，散散热，就一大个塞他嘴里了。 “……” 姜夏站着，一边咬包子，一边盯他看。 盯他看也不说话，祈烬很是疑惑。 “祈烬!” 她忽然出声，祈烬就抬头，“嗯?” 她十分正经且认真地道，“我俩要是兄妹的话，还能结婚不?” “!!!”包子落地，这一刻祈烬甚至想到了那种狗血的电视剧剧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阴暗且病娇地想，反正怎么着都是他的。 “不是啊，你想歪了!”姜夏一瞅他那备受打击的模样就晓得他想错了。 “我是说没血缘关系那种!就我…”话到一半她就因为吃太快哽在喉咙里了，噎得难受。 祈烬赶忙起身给她倒一杯温水，喝一口顺下去，她接着道，“我老叫你哥哥，我怕以后咱俩结婚了还改不了口，让人给闹笑话。” “想叫什么叫什么。” “哦!”看他给自己晾凉豆浆，姜夏又问，“那你还给我当哥哥不?” “当。” 姜夏就从背后抱住他劲瘦的腰，脸贴他背上，“那以后我就是你妹妹了，你开心吗?” 他们不要他给祈燕今当哥哥，她要! “……” “这样的话，那就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我的男朋友开始是我的哥哥，最后变成了我的老公!” “嘿!乍一听还挺刺激的!” “……”好tm炸裂。 …… 姜夏嘱咐了江凌远和孙琦，叫这俩最近千万别在他面前提什么“哥哥”“弟弟”“兄弟”这类的词语，免得他伤心。 孙琦倒是没觉得有多难，江凌远就不同了，他老喜欢勾人祈烬的肩膀喊“哥们儿”这种惯称。 跟口头禅一样，改掉不容易。 又不习惯喊人大名，觉着凸显不了兄弟的情谊，于是照着姜夏和孙琦那样喊人“宝儿”或者“姐妹儿”。 “宝儿，走!跟哥…跟我打球去!” 祈烬嫌弃地都不肯抬眼，“不去。” “走嘛，姐妹儿!再过两天二中的要来跟我们打联谊赛，我俩趁现在去练练啊!” “到时候好好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叫他们知道谁才是爸爸!” “不去。”祈烬收拾好东西，将书包挎上一边肩，绕过他朝姜夏走去，自然而然把她书包接过手，跟着她出教室。 江凌远就把孙琦拦住，“我tm这兄弟年级第一，这么屌，你说他爹妈凭啥不要他啊?” “不知道哎!”孙琦猜测道，“可能他父母更喜欢他弟弟吧!” “偏心!靠!”生了俩就这么偏爱第二个，舍弃第一个，江凌远替祈烬感到不值和气愤的同时，还想好了跟孙琦的婚后生活。 他怼怼人胳膊道，“孙琦，咱们可不能做那种父母!以后就生一个得了!” 孙琦一个拳头捶在了他脸上，“我先把你打生蛆!” 孙琦人都走远了，他还得捂着脸追上去问，“嘿嘿，孙琦，我帮你提书包吧!” “你自己没书包啊?” “……”抢了她书包，江凌远就跑，“我就要提!” 一路追追打打到校门口，四人碰见了沈妤和方宇在路边掰扯。 四人就躲在围栏后头偷看。 “我说了!你们自己玩儿吧!别叫我掺和了!” “好宝贝儿，你说你长这么漂亮，随便朝他勾勾指头，他不就听你的了吗?” 沈妤甩开他的手，抱臂，一脸不耐烦，“分手了!别叫我宝贝儿!” “别这样嘛，一日夫妻百日恩，就帮我这个小忙吧!”方宇拉着沈妤手背亲。 “祈烬又不鸟我，我怎么给你约出来!”沈妤用手肘怼开他，抬脚要走，被他扯着头发拽回来了。 一头撞在了树上，磕得沈妤大脑发昏。 方宇变了讨好的脸色，一手掐着她脖子，一手揪着她头发向后扯，“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我说了!他根本不理我的!”沈妤恐慌又急切地解释，“他有女朋友!就是你之前追过的那个!叫姜夏!” “我踏马不听你这么多废话!”方宇吐出一口眼圈到她妆容精致的脸上，“约不出来，我就把你那些照片发网上!” “你——” 沈妤恨得牙痒痒。 方宇把没摁灭的烟头扔她身上后就离开了。 等沈妤也走了，四人才出来。 彼时天色已晚，倦鸟归巢。 四人两两在岔路口分开。 姜夏新鞋磨得脚后跟破了皮，走路疼，叫祈烬给背上了。 她环着他脖颈，脸靠他肩上，有意无意地问起沈妤来，“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沈妤吗?” “沈妤是谁?” “就是刚刚那个女生啊!上回在体艺馆门口你喊人绿茶婊那个!” “哦。”她一说绿茶婊，祈烬就记起来了，“不认识。” “她高一天天来喊你去社团的，你没印象吗?” “我为什么要对别的女生有印象?” 他就这么实诚地反问，姜夏听来却是心里乐得炸开了花，“你不会那会儿就光看我了吧?” “嗯!” “停!”姜夏从他背上下来，打算亲人一口奖励奖励，忽的被祈烬压在墙面上， “嘘，有人跟踪我们。” 第143章 你赔我伞 跟踪?!不是吧?又像上回那样？ 姜夏有点怕，往他怀里缩，“哥哥…” 祈烬一手垫在她后脑勺和粗糙的墙体之间，一手圈住她手腕，将她两只手搭上自己的脖颈，也没说要提前通知她一声，俯身就亲了下来。 “?” 不是啊!这种危急时刻，还要亲? 姜夏手撑在胸膛前，没推开，反倒被他钻了空子，“不是想跟哥哥舌吻好久了?” “现在满足你。” 之后将她两条腿拦空腾起，缠在自己腰肢上，右手手掌拖住她臀部，将她后背那块儿距离墙面空余的缝隙推近填满。 她整个人贴在墙面上，被亲得迷迷糊糊，哪里还记得有人跟踪这事儿。 祈烬用余光一撇不远处那道躲在拐角的阴影，还没走。 挺有耐心。 那就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亲得正忘我，祈烬就撤了身，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抱走，加快步伐前进。 姜夏不满地哼唧，“嗯~你耍我!” 祈烬摸着她脑袋安抚道，“乖，回家亲。” 眯了眯眼，姜夏视线总算清楚了些，果不其然那人还跟着，姜夏把头缩回来，埋进他颈间了，“不会是上回那个人吧?我报警吧?” 她作势要摸兜，手被祈烬按住了，“不是。” 他远望去那身影不像上回那个成年人般强壮高大，跟踪得也毫无技巧和经验可言，脚步声听着很急躁，躲藏也不会，就像是第一次跟踪人似的。 估计是哪个小混混。 等会儿让他抓住了，直接送警局。 现在打电话让人跑了，说不定下回还敢放肆。 到了小区门口，那人也跟着进来了，祈烬把钥匙塞进她手心里，叮嘱她，“等会儿你先上去，把门锁好。” 说罢，把人放下来，推进楼道里，自己闪身躲着。 姜夏捏着钥匙往楼上跑没两步就听到一声“啊!”，停下来撇头朝楼下望，那人被祈烬逮住了。 … 走这么长段路，孙琦也不见他打电话叫人来接，不禁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不叫王叔来接你?” 江凌远吊儿郎当地甩着她的包转，嘴里嚼着口香糖，“咋滴，我就想走路回去不行啊?” “你家那别墅区走路得个把小时才到吧?” “那又怎么样?” “你缺心眼儿吧!有车不坐非要走路!”孙琦伸手去抢自己包，被他拽回去了，手指头还卷着带子像转篮球那样转着。 “嘿!抢不到吧!气死你!”冲她嘚瑟地摇头晃脑，“老子就爱跟你走路回去!你管不着!” 走路得要半个小时才会跟她在大道分开，这样算下来，他每天又多了半小时跟她相处的时间。 赚了。 “神经。”孙琦压了压嘴角，怎么说，还是蛮高兴的。 转着转着，他把她书包转飞到前边的地上了。 忙跑去捡起来，孙琦正要开骂，他突然站得紧绷，一脸“碰上大事儿了”的故作镇定。 “怎…” 她欲开口问被他一把扯过手臂，推着走了，她要回头看被他按住了肩膀，“孙琦，咋俩被人盯上了!” “啊?” 他沉着嗓音道，“不知道是不是上回那人。” “那，那…” 一想到他上回被人捅了一刀，孙琦就胆战心惊的，这条小路还没什么人，真出事儿了也没人来帮忙。 “别怕!我记得那前头是个大商场!”他始终走在她后头，“咱俩一会儿往里头跑!” “我报…”江凌远一把从后捂住她的嘴，故意去咬她耳廓，同她耳语，“那傻b就在我后头几米，跑远了再打。” 别刚掏出手机就被人捅死了。 孙琦只得害怕地点头。 出了巷口，江凌远拉着她疯狂开跑。 边跑边呼救，那人随之追上来，还甩着一把尖刀，比上回赵闫用的那把还长一倍。 而且这人跑得飞快，没两步就追上来了。 江凌远见势不妙，将孙琦推远了，抽出她包里侧边口袋的那把雨伞，拉长伞柄，朝紧跟着在后头的那人面部甩去。 那人显然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结结实实给挨了一下子，打中了眼睛，踉跄了好几步。 孙琦慌不择乱掏手机报警，江凌远抬脚跟上，扯着她手加速跑，那人晃了晃眼，立刻就跟上了，见孙琦在拨电话，挥着刀尖儿就冲孙琦划过去了。 疾如雷电间，江凌远用伞头砸中了他手腕，导致他偏了路线，刀刃擦着孙琦脸颊边过去，即刻冒了点小血珠。 刀子落地之时，听到呼救声的两名交警骑着铁骑疾驰而来。 其中一个一脚将刀子踢远，顺带给了人一脚，另一个翻身下车将人反手钳制住。 孙琦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一个交警将那人的口罩和帽子扯掉，不是上回那个，根本不认识。 江凌远一转头还以为孙琦怎么着了，扑过来握住她双肩焦心地问，“咋了咋了?” 拿掉她捂着脸的手，才看见她脸上挂了点点鲜红。 顿时怒火中烧，起身给了那人一脚，“你妈的——”，被交警给拉开了。 返回来跪地上摇孙琦的肩膀，她半天不说话，没反应，“孙琦!孙琦!妈的，你哑巴了啊?” 急得江凌远变得狂躁不已，甚至想给人吃了，再次要起身时被她拽住了衣角。 缓过来的孙琦觉着脸上烫烫的，魂似乎还没飘进身，眼光都是呆呆的，“你赔我伞…” 那把伞叫他给砸坏了。 “……”江凌远回身抱住了她，后怕地低低骂了她一句，“傻b。” “赔——” 跟着去做了笔录，买了把新伞给她，江凌远拉着她去药店买创口贴。 孙琦抱着新伞在门口的小凳子坐着，他出来时是买了一整盒的。 她无语地瞥他两眼，江凌远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看什么看，小爷我钱多不行啊?” 多买点儿备着，要不她哪天又跑去跟阿猫阿狗借! 拆了一个要给她贴，孙琦抬手挡住了，“一会儿它就好了，用不着贴这个!” “你管我!我花钱买的，想给谁贴给谁贴!”拍开她的手，江凌远用掌肉把她脸上那点血迹蹭掉，对准了贴上去。 第144章 我不是你哥哥 完了还得意地拍拍手，“贴得就是这么完美!” 孙琦扬起手机一看，丑死了。 手机震动，孙琦赶忙起身去接，“喂，妈!” 不到一分钟就挂了，“我妈催我回家了!我先走了!” 匆匆打完招呼，孙琦就准备走，江凌远又跟了上去。 “你家往那边儿走!” “那又怎么样?” “我俩又不同路，你跟着我走干什么?” “那我不管!你要给人像刚才那样真的…砍了一刀，那我踏马追谁去?” 也不等她拒绝，抓着她手就大步朝前去，嘴里还看似麻烦地叨叨，“走快点儿!蜗牛!” 他腿长，走得不是一般快，孙琦就差要跑起来了，“江凌远!” 甩都甩不开，她就大喊，“我看你就是想找借口牵我的手!” 说罢，江凌远停了脚步，满脸惊讶，艹!这都让她看出来了? 孙琦好不容易挣开，揉揉手腕，又被他给抓住了。 被看破了，他干脆死皮赖脸，直接承认了，大声喊着，“咋样?咋样?我踏马就要牵!” 一副霸道，不讲理，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还是十指紧扣的牵，“老子就牵!有本事你咬我!” “……” 一边走，他一边扭头深呼吸，暗暗感慨，嚯…孙琦手…真软，真小。 想不通，这么小的手为什么扇他巴掌的时候那么疼? 他就悄悄捏两下，以为人是傻子不知道，实则孙琦是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吼道，“你搓泥啊你，使那么大劲儿!” 江凌远偏头一瞧，她虎口处让他给搓红了。 “不好意思啊，没经验!” “滚!” “我是你的狗啊，你叫我滚我就滚?” 她一巴掌要落下来，江凌远就是躲了也没撒手，孙琦有些诧异，故意损他，“我不跟人牵手!” 咬字重音在“人”字，明摆着骂他。 江凌远倒是没气着，反而扬着下巴没所谓地道，“行!小爷我就爱当狗!” 幸亏现在那群狐朋狗友不在，要不得给人笑死! 手扣手就走，时不时吹两个口哨以表高兴，“走!狗哥送你回家!” “……” 神经病。 傻b。 江凌远就是个…二傻子。 … 祈烬一掀翻他的帽子，露出那张纯洁无瑕的脸后，两人就都同时呆住了。 血缘竟是如此得神奇，祈烬甚至不用开口就凭着这种感觉，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就是在电话那头一声声喊着他哥哥的，他的亲弟弟，祈燕今。 这是祈燕今第一次与这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哥哥面对面地站着，对视。 那种因亲情作为纽带将毫不熟悉的二人聚在一起从而产生的强烈归属感与认同感油然而生，即使分隔那么久，一但见面还是会不禁地热泪盈眶。 “哥…哥哥。”祈燕今几乎要哭出声。 祈烬也是明显愣了愣，不过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松开了他，冷漠地撇开头，拉过姜夏要上楼，“我不是你哥哥，别跟着我们。” 姜夏不好说话，频频回首看了祈燕今好几眼。 祈燕今追上去，“哥哥，我是燕今，哥哥!” “姜夏姐姐!姜夏姐姐!” 进了屋，祈烬把门关上了。 祈燕今在外头喊他，“哥哥!我是燕今!我真的是燕今!” 祈烬充耳不闻，换了鞋问姜夏，“饿了么?要吃什么?” 姜夏偷望门口一眼，便将目光迅速收回来，“嗯…想吃西红柿炒鸡蛋，要汤汁很多的，我要拌饭!” “还有呢?” “再要一个小炒肉和糖醋里脊!” “好!” 给多多喂了狗粮，祈烬就去做饭。 姜夏就撸狗，再悄悄给祈燕今发微信， 「小祈，你别急，我等会儿跟你哥哥说说，你就能进来了!」 喊了几声没人给开门，祈燕今蹲在门口等，收到这条消息时，走廊的灯还一闪一闪的，他着实怕。 「我知道了，姜夏姐姐。」 手机震动不停，祈燕今关了静音。 是祈父祈母打来的电话。 他被关在家里将近三个星期，受不住这种生活，他故意绝食，晕倒后被他们送进医院挂点滴，趁他们去交费，他带着摔坏的手机和一笔现金跑了出来。 先是去找人修好了手机，后坐公交去了一中。 车上所有人拿他当异类，看他的眼神怪异又令他恐惧，他一路将自己埋在帽子下，外套裹得紧紧的，尽管有时会心慌到发抖，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可仍然撑着到了一中的大门口。 就从天亮等到天黑，一个一个盯着学生出来，直至看见姜夏一群人，他也没立即上前去，而是跟踪他们到家。 为的是知道祈烬住哪。 现在可好了，不止找到了人，还知道了姜夏和祈烬就是情侣，一下就多了两个亲人。 外头走廊风大，加上夜晚较白天温差大，祈燕今被吹得脸冰凉冰凉的，没处躲，他就把头埋膝盖里，帽子翻上来。 外面没了动静，祈烬将菜端上桌时没忍住，望了望门口。 再一回头，被姜夏抓了个正着，“他没走呢!” 祈烬拒不承认，“我没望他。” “哦。好吧!” 男人!全身上下嘴最硬! 拿了筷子开饭，姜夏就边吃边注意着祈烬的小动作，再见缝插个针道，“外边刮风呢，可冷了!” “我猜他肯定没吃晚饭!” “哥哥，你说坏人会不会看他长得好看，把他拐走啊?” “哥哥，要不你让他进来吧，我想听他喊我一声小嫂子!” “……”祈烬实在绷不住，冷着脸去给人开门了，明明自己也想让他进门，话一出就变成了，“姜夏有话跟你说。” 祈燕今喜出望外，“阿嚏”一声，“哥哥!” 祈烬没理，折回去坐着了。 进了门，祈燕今傻傻地站着，祈烬也没让他坐。 看他脸色又很臭，祈燕今心底说不难过是假的，可他真的很想他。 姜夏从祈烬卧室搬了椅子给他，他不敢动，“坐呀!” 偷偷看祈烬脸色，他摇摇头，低着头把手机拿出来，“哥哥，我能不能…” 祈烬打断了他，“我不是你哥哥。” “有什么话说完马上走!” 自己则进了卧室。隔着门听他们的对话。 第145章 爱就要表达出来 “彭!” 关门声音好大一声，祈燕今此时憋不住让眼泪糊了眼睛，委屈又伤心，“姜夏姐姐，我先走了。” 一转身那刻，泪水就落下来了，抬脚要朝着门框迈，祈燕今被姜夏给拽住了。 “别啊!这不才刚进来没一会儿呢嘛!” 他急忙用手背遮脸，姜夏这才发现他哭了。 “哥哥…不喜欢我。” “哪有啊!”姜夏抽纸给他擦眼泪，“你祈烬哥哥可想你了，怎么会不喜欢你!” 她拉他到椅子上坐下，给他添双碗筷，“那天就是他让我打电话给你的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从不骗人!不信你问它!”她指的是蹲在两人脚边的多多，“多多!我要说的是实话你就叫你一声!” 多多特给力地汪了一声。 “看见没?我们家狗狗都是最诚实的!” “那为什么哥哥不想跟我说话?”他对他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跟陌生人没区别，甚至不想看见他把门也关上了。 祈燕今始终想不明白他错哪儿了，才会惹得祈烬如此不待见他，讨厌他。 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可能性大概就是跟踪这事儿。 祈燕今跟姜夏解释道，“姜夏姐姐，我错了，对不起。” “你帮我去跟哥哥说说，我不该这样跟踪你们到家，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姐姐，你跟哥哥说说，我以后都不会来了!叫他别生气，好不好，好不好?” 说着说着，他眼睛都泛红了。 “你帮我求求他别不认我，别生气，以后我都不会再来的，真的!” 只要他肯认自己这个弟弟，一切都听他的。 他还想去祈烬卧室门口给人跪着道歉，“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你骂我好了，我听你的，再也不这样了…” 屋内的祈烬听得动容了，手握上门把手，外面的姜夏就把祈燕今拖起来了，“你祈烬哥哥他不会生气的!” “相信我!” 祈燕今显然没多相信，隐隐啜泣着，“哥哥不说话…” “你来你来!我跟你说!过来呀!” 她把祈燕今哄回客厅，给他夹菜，“你吃!吃了我告诉你!” “快呀!你哥哥做饭可好吃了!” 一听是祈烬做的饭，祈燕今即刻就端碗了。 边吃边抹掉眼角挂的泪珠，有生之年还能吃到哥哥做的饭，死都值了。 “其实你哥哥就是一个毛病!”姜夏挨着他坐近点儿，小声道，“嘴硬!改不掉那种!” “还不是一般的嘴硬!是铁烙都撬不开嘴的那种硬!” “我跟你说啊!”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姜夏继续道，“你哥哥之前死都不承认喜欢我，差点儿让情敌抢走了我!” “?” “就表白那天，气氛都推到高潮了，他也不表白，就像你刚才那样哭呢!” “拉着我衣角不让我走，就像被家长刚送进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是在那大操场上!可丢人耶!” “我跟他说\\u0027你要再不说喜欢我，我就去找别人了!’你猜怎么着?” 听得入迷的祈燕今问，“怎，怎么了?” “他才说的喜欢我!你说气人吧?” “要我没那么逼他，你估计现在都认不上我这个小嫂子!” “……”卧室里贴耳在门上偷听的祈烬简直想一头撞死在门上。 很好，他这辈子在朋友圈里都不再需要任何脸了! “哥哥他…原来是这样的吗?” 有些颠覆祈燕今的认知，那样冷酷的哥哥居然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不!他就是典型的面冷内热!你别看他脸臭，实际上他可好了!”舀一勺拌饭进嘴里，姜夏满足得晃腿。 “会给我天天兜里带糖，给我买好贵的眼镜，翘课来医院陪我打点滴，给欺负过我的人报仇，给我花钱交学费…有好多好多，甚至为了我…” 说到此处，姜夏放下了碗筷，鼻头微酸，“去给人黑黑帮磕头，让他们找被人绑架的我!” “!!!”祈燕今大惊，一是他们之间竟然发生过这种大事情，二是哥哥能为她做到这地步。 同他想象中的哥哥虽有一点出入但大致不差，就是他心中非常好的哥哥。 一时情动，姜夏又跑去敲祈烬的门，“祈烬!你快开门!” 祈烬随即就开了，还没问怎么了，她就把他扑倒在后边儿的床上，亲了几口，以解感动之心。 亲完又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好心情的接着吃饭。 对于看不懂这波操作的祈燕今，姜夏随性道，“爱就要表达出来呀!” “就像我，我喜欢他就要亲他!才不管他是在干什么!” 然后朝屋内的祈烬喊，“祈烬!我要喝水!” 满脸是油渍的祈烬就出来了，“……” 淡定地找纸擦干净脸，给她倒一杯温水，顺带没思考也给祈燕今倒了一杯。 等端上桌，祈燕今受宠若惊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祈烬才反应过来。 这不又暴露了吗? 烦死。 倒都倒了，祈烬只好冷声道，“吃完赶快离开。” 经姜夏这么一通点拨，加上倒的这杯温水，祈燕今就不会再以他的脸色做事了。 姜夏姐姐说的果然是真的，哥哥就是面冷心热! 只要他不放弃，总有能被哥哥喜欢的一天。 眼见努力起了效果，姜夏也开始哼了小曲儿。 祈燕今一直夸祈烬做饭好吃，祈烬脸皮薄，不好意思，转去厨房收拾去了。 吃完饭，他同姜夏把碗收拾了，端去厨房，想帮着祈烬做洗碗工作，被赶出来了。 “用不着。” 姜夏在祈烬卧室写作业，祈燕今就搁厨房门口扒着门安静地看他。 心想，哥哥真的很厉害，又会做饭又会收拾家。 吃了人家饭，他总得干点什么，就去给人扫地了。 从客厅扫到两间卧室，姜夏夸他好棒，他就坐在客厅沙发等，等祈烬出来也这么夸他。 可祈烬出来只冷冷地扫一圈地板，什么也没说。 转而拿起扫帚重新扫一遍。 “哥哥…” 他站起身，抠着手，垂着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大约是他扫得不干净，所以哥哥不理他。 第146章 留宿哥哥家 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追着祈烬后头走，直到祈烬做完所有卫生工作，才停下来。 祈烬坐着，他又不敢坐，想张口跟他说话又怕自己话多烦到人家。 沉默到姜夏从卧室出来，祈烬对他下了逐客令，“能走了吗?” 祈燕今面色僵了片刻，不过极快缓了过来，“哥哥，那我可不可以在走之前加你…” 他想亲自加他微信。 想要祈烬愿意，主动地同他加上好友。 祈烬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想也没想拒绝了，“不可以。” 祈燕今瞬时耷拉下了失望的脸，下一秒又惊奇地发觉祈烬这会儿没排斥他喊他哥哥了。 这何尝不是一个关系拉近的良好表现。 便转悲为喜，“那哥哥，姜夏姐姐，我先走了!” 也许他乖乖听哥哥的话，说不准下次还能来。 这么想着，祈燕今走到门口不舍地回头好几次，欲言又止。 看祈烬也没要挽留的意思，姜夏真担心他一会儿会后悔。 一步三回头，慢腾腾地挪出去后，祈烬正要关上门，祈燕今突然伸手挡住了门框，“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再来找你和姜夏姐姐玩?” 祈烬险些夹住他手，好在及时收住了手，语气变成了命令式的，“撒手!” 祈燕今终是把手拿开了。“哥哥…” 祈烬平静地将门关上后，却没走，手仍旧握在门把手，内心摇摆不定。 见状，姜夏就去给他吹枕边风，“哥哥，外边儿可冷可黑了!小祈万一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要不我们收留他一晚上吧?好吗?” 等的就是姜夏这两句话，他抹不开面，别扭，但其实心又系着祈燕今。 需要一个人来解围。 用力向下一握门把手，门开后，姜夏先钻了出去，朝走廊外的祈燕今呼唤，“小祈!” 走廊的灯不亮了，一条道黑黢黢的，又阴冷，祈燕今正鼓起勇气靠着墙而去呢，就听到姜夏的声音了。 小跑着回来，“姜夏姐姐!” “现在很晚了，你回去不安全，先在这儿歇一晚，明天再走吧!” “真的吗?”祈燕今肉眼可见的高兴，转头问门口的祈烬，“哥哥，我可以吗?” 祈烬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卧室不够，祈烬安排他睡客厅沙发。 姜夏去了浴室洗澡。 祈烬就把备用的被子毛毯和一个小枕头扔给他了，趁他没注意，把角落里的电暖器搬到沙发边上了。 全程不讲一个字，尽管如此，祈燕今满满的幸福感。 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谢谢哥哥!” 祈烬没理他，去检查客厅的窗户是否关严实，一回来发现他在捣鼓那个电暖器。 好像不会用。 他会不会…被烤焦? 祈烬的脚步从卧室又折回来，给电暖器插上电，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给他做个简单的讲解，“这个，左扭是开，右扭是关。 ”这个，低档，中档，高档。” 祈燕今认真听着，乖乖点头，“我记住了哥哥。” 他起身要走，祈燕今轻轻拉住了他衣角，“哥哥，你卧室里有这个吗?” “没有!” 一共两个，大一点的在姜夏屋里，小一点的给了祈燕今。 “那你拿回去吧，哥哥!” “我不冷。” 祈烬扭头回望他被橙暖光映照得无比温柔与恬静的面庞，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暖意。 他明明此刻抱着被子紧紧的，肩膀内收，整个人缩成一团挤在沙发一角，这么怕冷，还说假话。 “你冷不冷与我无关，这是我的待客之道。” 不用也得用。 以防他搬到自己卧室，祈烬快步折返将门关上了。 祈燕今没因为他这话受到什么影响，盯着电暖器发起了呆。 一洗完澡，姜夏就抓着手机去敲祈烬卧室门，“祈烬!祈烬!” 开了门，她头发湿哒哒地搭在肩上，“怎么不先擦头发?” “孙琦说她和江凌远在回家路上遇袭了!” “?!” 一边给姜夏吹头发，祈烬一边将手机架在桌上给江凌远打视频。 彼时，江凌远刚洗完澡出来，上半身没穿，下半身就围了条浴巾，姜夏一抬头就被祈烬捂住了眼睛。 赶紧让江凌远穿衣服，“你能不能披件衣服?” 在擦头发的江凌远，“不是啊哥…呸!不是啊宝儿!我这屋暖气开得足，热死人了，还tm穿啥衣服啊?” “都大老爷们儿怕个啥?” 没穿衣服?!姜夏一听可得劲儿了，“我要看我要看!” 看看他身材有没有祈烬好。 “乖，不看!”祈烬手大，直接把她整张脸捂完全了，生怕她从指间缝隙里偷看到一丁点儿东西。 “把镜头挪上去!” 祈烬生气地催了，江凌远只好照做，“得得得!宝儿你可真小气!” 不让女朋友看自己的，还不让她看别人的! 等祈烬满意地松开手，姜夏一副濒临死亡边缘的样儿。 立马关了吹风机给她顺气，她半晌只呼吸不讲话。 祈烬心突突跳时，她捂着自己脖子拉他领子，闭着眼故作艰难地求救，“快!我需要人工呼吸!” “……” 那边看不下去了，挂断了。 “妈的，耍我呢!” 有人亲了不起啊?他也去找个。 于是拨了孙琦的视频电话… 嗯?没亲?姜夏睁了一只眼偷看，祈烬已经起身了。 “哼!小气鬼!”抬手挡住了吹风机，姜夏直接往他床上扑，脸埋在被窝里，“他的不让看，你的又不让我看!” “这算什么?摸不到也看不到!折磨我!” “哼!等姐有钱了!姐就去英国看魔力秀!还要点男模!点五个!八个!十个!一堆!叫他们脱光了站我面前，然后…” 倏地，祈烬大步而来，手一捏她后颈，她一激灵都没完，就轻松被祈烬掐着脖颈翻了过来，他欺身压上去。 这番话过于刺激到他了，他也怕，也怕以她的秉性真的会干出这种事，以至于眼眸里的醋意酿成翻卷的浪花，只差要泼出眼眶外，将她浇湿。 他这幅吃醋的神情和举动极其罕见。 姜夏被吓住了。 他的手也从后颈转移到了她喉咙处，另一只手是掌着她头顶的，他说， 第147章 主人! “然后什么?” 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不难听出不悦与暗暗警告的成分在，识相的早就闭嘴了。 可她是姜夏。 明明听出了这是在暗示她不准继续说了，姜夏偏不信他能把她咋的! 于是脖子梗得老长，一副“壮士不怕死”的英勇模样道，“然后我就一个一个…” 同样的，这回话也没说完，便让祈烬堵住了唇瓣。 他第一回对她这么来硬的态度，没曾想她还是不害怕。 一面汹涌地亲咬她唇瓣，一面收紧钳住她细嫩脖颈的力道。 想给她个小教训。 叫她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因为他心胸狭隘，只想独占她。 掐着点时间，心想该给她喘口气了，祈烬一起身，发现她似乎真的呼吸困难了! 眼角都憋出了泪了。 面色也比刚才涨红了好几个度。 他急得喊出她大名了。“姜夏!” 一把将她拉起来，让她靠在他肩头缓神，嘴里直愧疚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根本没想捏她脖子，只是圈紧了点。 没一会儿姜夏就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啊!” 她就自己又倒回去了。 “?” 拉着他手重新放在脖颈处，“嘶哈嘶哈”两声，无比，万分的期待，“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好喜欢好喜欢! “……” 他没动，姜夏又把他另一只手搭上来，“两只手也行!” 祈烬抬头望别处，深深地叹了口气。 姜夏以为他玩腻了这个招式，翻身坐起来从他床底下把上回买的，闲置了很久的小东西摸出来了。 “喏!你要用这个吗?” “别玩了，”祈烬从她手里抽走了，“把头发吹干早点睡。” “为什么?”她抢回来，“你不是病娇吗?” 哪有病娇不喜欢这些的?难不成他装的啊? 挠挠头，姜夏“哦!”了一声，双手捧着把东西递出去了，那叫一个虔诚，“哦～我亲爱的主人!” “……”日。 要不他这个病娇给她当吧? 哪有人会像她这样的?他一点尊严都没有!艹。 祈烬头发也不给她吹了，直接把人撵回房间去了。 还把东西扔出来了。 “……” “不用就不用嘛真是!干嘛扔地上!”她捡起来嘀嘀咕咕的，沙发上的祈燕今好奇地张望问，“姐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呀?” “哦!”姜夏背过手藏着，“你哥哥的积木玩具!” “玩具?!那我能玩玩吗?” 哥哥的玩具一定很炫酷! “呃…他今天先借我玩了!明天!明天我帮你问问!”然后朝房间逃，“晚安!” “哦，好吧!姜夏姐姐晚安!” 随后，屋内的祈烬再次拨打了江凌远的电话。 … 半道跟着人却意外发现一个小子也在跟踪祈烬和姜夏。 赵闫就借着祈燕今做挡板，一路跟着到了小区门口，再进去容易被人发现，只好止步于此，回大道给刘娜打公共电话。 “喂，不好下手，多了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 “都是一群小屁孩有什么不好下手的!” 那边听着情绪极其暴躁，刘娜喊话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出刺耳得要命，赵闫是停顿了好几秒才讲话的，“人越多，风险越大。” “我管你风险大不大!你要给我弄不来人，找不到我女儿的下落，我能让你出局子，也能再让你进去一回!” “当”地，刘娜把桌上的小台灯掀翻，摔在地上了。 陈怡雯失踪又不知死活，他只得去叫人偷偷查监控。 好不容易查到人在一段街道上被一个男的带进出租车里，之后在滨江大道附近消失，她还不能报警。 知道人是姜夏的同学，而且两人是情侣，那就更好下手了。 才叫的赵闫去伺机而动的。 姜夏活着，陈怡雯被祈烬带走后消失，刘娜坚信女儿是被他们伤害或者杀害，抛尸到哪个没人的野外去了。 她势必要找出她的下落，最不济都要让他们给陈怡雯赔命。 “消消气，陈夫人!” 找这么久不见人，说不准都死了，也没那个再找的必要，赵闫劝她不如直接抓姜夏来——抹脖子。 也省他的功夫。 “依我看呢，令爱福大命大，也许被人捡了回去好生供着呢!毕竟要真丧了命，这警察早通知到您家门口了!” “不妨我先绑了人让您审问审问?” “那你还不赶紧动手?蠢货!” 盲目找人找不到，先抓姜夏回来也不是不行。就是赵闫效率不行，刘娜又不得不用他。 “嘟嘟嘟…”没说两句，刘娜就给挂了。 “蠢东西!废物!”骂了两声，一身酒气熏天的陈志春就推门进来了。 刘娜上前就要给他一巴掌被他一下推开，撞桌角去了。 他自从陈怡雯失踪，大吵一架后，他很少回家，每逢回家必是醉酒的。 要不就是冷着脸背对她睡觉。 那么多天，不曾说过一句话。 恍若两个陌生人。 也不曾会问起陈怡雯的事情，仿佛不存在这么个人，似乎回这个家成了他的避讳。 她痛恨他这种冷漠无情的态度，这样形同虚设的婚姻生活让刘娜精神一度变得不正常。 时常发疯尖叫，逮着人就要拿他出气，陈志春受不住每天跟一个疯子待在同一座屋檐下，干脆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会所的美女们各个比她强百倍。 吃饱了再回来就能倒头就睡。 “陈志春!你竟敢这么对我!”她腰腹撞在桌角，疼得蜷缩，爬起来一看，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浑身的酒气，烟味，甚至有香水味儿混合在一起。 熏臭得刘娜想吐，他早出轨了，可从不承认。 一提这个，他就威胁她要离婚。 刘娜气得头昏脑胀，一时鬼迷心窍抄起了旁边的枕头捂在了他脸上。 陈志春很快因为缺氧醒来，挣扎两下就把她推开了，顺带给了她一耳光，骂道，“贱人!贱人!想谋杀我啊!啊?” 继而拿她头撞墙，撞桌角，直到摸了一手血才步伐不稳地离去。 …… 私人医院。 方宇进来时，人早早醒了，正等着他呢。 病房内没开窗，闷得很，偏偏方宇还抽着烟，进来后往转椅上一坐，两脚就朝她病床上搭。 第148章 你弟弟能共享吗 脏死了。 陈怡雯瞪了他一眼。 可惜她现在还不能正常地说话，要不就骂他了。 “恢复得挺好啊!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方宇揶揄她，“要不说呢，坏人都tm长命!” 她叫方宇一个飙摩托的兄弟给捡回来了，养在这医院里。 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做了三次手术抢救回一条命了，不过最多下半辈子就这样瘫着了。 陈怡雯懒得听他这些废话，可下颌骨被固定着偏不过头去。 他们不放她走，也不联系她家里人，却又愿意花高价养着她，说是跟祈烬那个疯子有仇，想找她当同谋，把人弄死。 就这么简单?她才不不信，定是别有所图。 可命被他捏在手里，她又能怎么样。 跟她说别的也是没意义，方宇开口道，“人被抓了。” 闻言，陈怡雯嗤笑一声，他就说方宇是个没脑子的傻叉，还妄想着一个小地痞流氓能把那群人怎么着似的。 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宇听到她这轻蔑的哼声，顿时不爽了，倾身上去用力掐着她裹着纱布的脸，冲她吐烟圈，把烟灰弹到她身上。 “再tm发出这种声音，我把你嘴给缝上!” 陈怡雯忍气吞声闭了眼装睡。 方宇坐回椅子上把玩着她唯一能活动的几根手指头，“赶紧给我想办法!弄不死祈烬，我就弄死你!” 几分钟没动静，她当人走了，一转头他在脱外套。 接着是里衣，外裤… 她警惕地想依靠四肢挪动身体，奈何它们不给力。 他轻轻松松卸下了她的病号服。 她扯着撕裂的声带喊出的话粗哑，难听到方宇嫌她吵，用毛巾塞进了她嘴里。 她含混不清哭骂他混蛋，人渣等词语，他笑得坦然且骄傲，“哟，看看呐，高高在上的陈家大小姐居然会跟我说话了呢!” 他之前也追过她，专挑长得漂亮或者家世好的女生追。 那会儿的陈怡雯心高气傲到压根看不上他这种吃百家饭长大，样样不行的混社会的人。 当面不带正眼瞧他，略过他，背地里跟人骂他下贱的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攀高枝，下水道里的臭水沟… 时隔快两年，让方宇真的得到了，他也觉得不过如此。 …… 那天送走祈燕今前，祈烬装得不情不愿加了他微信，互换了号码。 实则人一走，祈烬就给他备注为:弟弟燕今。 祈燕今回去就被祈父祈母大骂一通，但他完全不在意了。 甚至表现得挺开心。 他们担心他精神方面出问题，不敢再那样关着他了，怕他跑出去寻死。 管得较之前稍稍宽松了些。 但整体依旧对他掌控很严控。 买的新手机仍然要控制时间上网。 不过他那旧手机修好了，藏着没让他们知道，他就偶尔象征性玩玩，其余空闲时间都背着他们给祈烬和姜夏发微信。 祈烬一天铁定要收到他基本的三条消息，「哥哥早上好」，「哥哥中午好」，「哥哥晚上好」。 有时候周末晚11，12点还能收到一条，「哥哥半夜好」 “……” 他怕打扰他又耐不住给他发，只好有规律地发消息。 祈烬一直都只回一个，「嗯」 为了凸显他的高冷，他特地不加标点符号，没想到人祈燕今因此越回越来劲儿。 「哥哥，你吃饭了吗?」 「哥哥，你今天累吗?」 「哥哥，我们可以打视频电话吗?」 「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再去你那里玩?」 「哥哥，我想吃你做的饭…」 「……」 “哎哟我滴天，嫩弟弟咋嫩黏人嘞!”江凌远瞅着都羡慕。 他咋就没有一个黏人又可爱的弟弟妹妹呢? 一行人在商场买东西，就祈烬一人手机嗡嗡不停，姜夏刚开始问他回吗?祈烬还冷淡道，“不回。” 姜夏扭头选衣服的片刻，他就靠在墙边给祈燕今回起了消息。 祈燕今打了个电话过来，祈烬接了，他就随便应应，光听祈燕今说废话了。 商场里声音嘈杂，江凌远又在旁边捣乱，祈燕今就问，“哥哥，是谁在说话啊?” 祈烬瞥一眼他，“哦，乞丐。” 祈燕今天使般发言，“那哥哥你帮我给他一些零钱吧?我下回来找你的时候再还给你!” “……”谢谢啊，你人还怪好的嘞! 那声音听着又乖又糯，江凌远抢了祈烬手机冲里头喊，“我叫江凌远!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最好最好的那种喔!” 祈燕今愣了下才接话，“江凌远哥哥你好!” “哎哟我擦!”江凌远发自内心地得劲儿，“弟弟真tm懂礼貌!” 祈烬捶了他一记拳头，把手机夺回来走远点儿去回话。 “小气!”越想越难受，他要有一弟弟妹妹，他喊一声哥哥，他心甘情愿掏空零花钱给他花! 心痒痒，给李晓言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江哲，“喂，什么事?” “爸?我妈呢?她咋不接电话?” “光找她不找我?” “呃…”江凌远心想，找他也行，“你们俩忙吗?” “刚忙完。” “刚忙完?”大周末也要忙啊? “嗯。” “那个…我能不能要个…就是，要个弟弟妹妹啥的?” 那边安静了两秒，才道，“下回早点说!” “什么?” “刚送走你几个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 挂了电话，江凌远去找祈烬，“哥们儿，你弟弟能不能共享?” 祈烬没搭理他，关了手机去陪姜夏挑夏装。 他转头问孙琦，“孙琦，要是我追不成你，你能不能当我妹妹?” “……”孙琦取下衣架照着他脸来了一下，“还要不要了?” “……” 这边吵吵闹闹，那边岁月静好。 后天祈烬要跟江凌远去打篮球的联谊赛。球服自买。 另外几个男生都听江凌远的，江凌远就和祈烬来选购。 姜夏和孙琦是凑热闹的。 祈烬很少在买衣服这事上花太多时间，大多是看两眼，大概比一下，合适就拿走。 姜夏不一样，她比自己买还上心。 除了球服他们自己选，她要给祈烬选两件无袖、宽松、材质轻薄的t恤! 以及… 第149章 买情侣内裤 一条排扣裤。 打篮球的时候方便他，不打篮球的时候方便她。 加上夏天也快到了，再买给他买两条短裤凉快凉快。 祈烬那小衣柜里清一色的黑色衣服，颜色沉闷又死板，还件件是长袖，长裤，她一年到头最多只能看见他的脚脖子和脸脖子。 一点“荤腥”都没有。 她又不是和尚，天天吃素哪有意思? 挑了一条黑色的和一条灰色的排扣裤，比较符合他的风格，姜夏拎着转身去问他，“祈烬祈烬!你喜欢哪一条?” 祈烬凝着眉将两条裤子端详了又端详，不喜欢，真的不喜欢。 怎么会有裤子两边都是扣子?起装饰作用吗? “哪一条哪一条?我给你买!” 但抬眼又见姜夏眼里期待感满满，他不舍得拒绝她的好意，让她难过。 祈烬就坚信，被她拿在手里的衣服都是好看的。 “这个!”选了黑色那条，姜夏又抱来几条短裤。 “短裤也要黑色吗?灰色不行吗?” 她拿着其中一条在他身上比划，祈烬一低头瞧，这么宽松，穿上会呼呼漏风进去吧? 而且他从没穿过短裤，觉着没安全感。 犹豫地开口，“是不是尺码大了?” 他婉转地提示着，可姜夏觉得甚好，“没有啊!就你常穿的尺码，不过它这裤子就这种宽松的类型，夏天穿着可凉快了!” “我知道你没在学校穿过，就是买给你在家穿!” 祈烬想再挣扎一番，“有空调。” “空调开着可费电了!穿这个凉快!” “还有电扇。” “电扇又不能跟着你走!穿这个凉快!” 祈烬最后憋出来一句，“我心静自然凉。” “……”非得抗争，也行，姜夏挑明了说，“你要不穿我怎么对你耍流氓?” “……” 女朋友主打就是一个诚实。 包裹得那么严实，叫她怎么下手? 祈烬转念一想之前的话，这是喜欢他才会对他这样! 喜欢他才会对他耍流氓的耶!喜欢他诶! 于是，欣喜地接受了。 等她再次抱来一堆衣服过来时，祈烬就傻眼了，搁在无袖t恤上面的是内裤。 姜夏捏着花里胡哨的两条向他展示，“祈烬，我们俩买情侣的穿吧!” 祈烬耳垂红得滴血，“不，不合适。” “啊?哪不合适啊?”姜夏翻面瞧了瞧，男士的这一条就是纯黑的，中间绣了个小蝴蝶结，除此外普普通通的，没啥问题。 女士这一条就稍微花样多点，两层蕾丝花边，同样坠了小蝴蝶结，富有情调，偏小性感风格。 内衣也是同款的，做得很精美。 她看不出哪里不合适，反正都穿里面啊，别人又看不着，想来想去也许是他换口味了，“是不是这女款的样式你不喜欢啊?” 她记得他上次买给她的就是类似款式的啊! “那你喜欢我穿什么样儿的?浪漫法式?还是青春少女风?” 看他结巴着也说不出两句，她拉他到一排陈列架前挑，“要不你选?”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眼前花花绿绿的一大片情侣款，祈烬听着她叨叨面色渐渐烧红。 “你看这还是抽绳的诶!不过我感觉上厕所不是很方便!” “要不我们买这个?运动风的，喔～面料摸着还冰冰凉凉的，好滑!夏天穿一定不热!你摸摸!” “!!!”她就一把将他手抓过，放上去了! 就碰了一下，祈烬跟摸到烫手山芋一样收回来了。 姜夏才不管他是真纯情还是装纯情，自顾自的道，“这海绵怎么捏着好厚啊?会不会只吸汗不透气?” “哥哥!”拿脑袋往他胸膛处蹭，“你帮我挑件吸汗透气的呗!” 原则上他是不太懂这些女性用的，可姜夏一撒娇，祈烬不止愿意，还乐意去学。 现场百度，找导购介绍听得颧骨处两坨晕红，最后自己上手研究时才发现有的背后有那种硬硬的暗扣。 原来他上次摸到的就是这小玩意儿。有些好奇地摆弄着，姜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轻飘飘道，“你不会扣吗?” “我教你!” 他吓一跳，假咳一声，把头抬高了。 “就这样，很简单的!会了没?”演示完，姜夏一掀眼皮发觉他没认真地听，重新解开了排扣，塞他手里，“祈烬，你要学学!” “不然你以后解不开我的，那得有多尴尬啊!” “……” 抱着一堆衣服去试衣间，姜夏在外头守着等祈烬。 江凌远已经试了球服出来了，看着还不错，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尤其他身材也好，很显个人魅力。 旁边几个小女生都在暗暗讨论他。 “孙琦孙琦!好不好看?”出来就逮着在挑帽子的孙琦问。 孙琦随便敷衍他道，“好看好看!” 总共就看了不到一秒，那眼神闪得快到跟翻了个白眼似的，江凌远不满地嚷嚷“孙琦!你就这么应付我!我这么好的身材你都不多看两眼!” “都是脂肪有什么好看的!”她完全不拿他的话放心上。 别个儿偷看得津津有味，唯独她不识货!没眼光! 江凌远一气之下把她拉进一间试衣间去了。 门帘一拉到底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小缝隙，姜夏就靠在一边，给祈烬掖着帘子，防止别人以及自己偷看。 可祈烬在里头折腾太久了，姜夏等不及又不想老催人家，就试探性叫他一声，“祈烬?” 里头的祈烬没听见。 姜夏疑惑再三，终究是掀了一小条缝来，眯着一只眼往里瞧。 这一瞧可把姜夏口水都瞧出来了。 那白花花的臂膀，比例绝佳的肩颈线，宽阔如山的厚实脊背，隐藏在t恤下，能轻易被窥探的内凹的脊柱沟一路下延伸没进裤头，随着他一个抬手的动作，套在身上的t恤贴合肌肤起伏的弧度如波，更似火，暗无声息地撩动她的心弦，又灼热地燃烧她的爱意。 性感，忒性感。 姜夏望得正痴迷呢，在思索该不该穿排扣裤的祈烬感应到身后似乎有道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后背，当即转过身去。 第150章 在里面做了? 一转身，就见一抹鲜红顺着她人中流下。 “姜夏!” 祈烬连忙翻出挂在墙上外套里的纸巾，拉她进来，给她擦鼻血。 而她本人呢还在痴傻地盯着他胸肌的同时，不忘手一勾，把帘子拉严实了。 祈烬心无旁骛抬她下巴给她反复擦拭干净，她是眼都不眨一下，净盯着他胸膛瞧。 他个子比她高，还是弯着腰的，两人贴得又紧，他脖颈处挂着的链子一晃一晃的，显得锁骨那部分都反光，勾得诱人。 她禁不住伸手勾了勾他领子，凑脑袋往里头迅速地大饱了一番眼福。 被他反应过来捂住领口时，她惊得不能言语，指着他胸口，直冲他吹口哨，“嘘、嘘、嘘、嘘…” 大、大、大、大… “……” 真不会吹口哨可以不用硬吹。 以防他换衣服她接着偷看，祈烬没试剩下的几件，选择直接买走了。 临付款，孙琦和江凌远才从试衣间出来。 姜夏追着脸红红的孙琦问，“姐妹儿，你脸咋这么红?你让人扇巴掌了?” “没有啊!”孙琦用手背覆上脸颊，降降温，神色不大自然，“我那是热的!” “热的?”姜夏才不信，这商场空调开得多足啊，还热? 反观随后出来理衣服的江凌远，同样脸颊两块粉红，这是干啥了啊? 想到某种可能性，姜夏神秘兮兮地把孙琦堵在墙角八卦，“你俩不会…” “在里面做了吧?” “……” “好家伙!真的啊?那你俩可能真能憋!一点儿声音我都没听着诶!” “啪!”她脑袋让孙琦给盖了一巴掌，“咱能别那么变态吗?” “哦。”姜夏抱着脑袋委委屈屈，“我就问一下嘛，别打我头，本来我就矮，再让你打矮了，祈烬就不会要我了!” “嗤——”祈烬会不要她?打死江凌远，孙琦都不会信。 “放心吧!就算你变成了拇指姑娘，祈烬也不会丢下你的!” 结了账出来，姜夏抓着祈烬袖子问，“祈烬祈烬!我要是变成了拇指姑娘，你还会要我吗?” “?”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会。” “那你会走到哪儿都将我随身携带吗?” “会。” “可是我变得很小了诶，可能你跑个步什么的，我就一不小心丢了，哥哥你就找不到我了!” 拎着一大包东西的祈烬忽然停住了脚步，“不会丢。” “?” 思索一刻，他垂头望着跟前的姜夏，答，“我会在每一件衣服心口处为你缝制一个专属的兜，有拉链，有透气孔，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即使你再小，可只要你始终贴在我心上活蹦乱跳，我就一定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她不死心地追问，“我要是被丢进垃圾场里了呢，很大很大的那种!” 祈烬腾出一只手，去牵她的手，“不怕，哥哥总能将你翻出来的!” 姜夏彻底愣住了，你看他那眼眸里的深情款款漫出，唇角裹挟的温柔极具温柔醉人，可脸还是一副面瘫脸，就真的很神奇。 有时候人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两边脸呈现不同的情感。 头回说那么多话，她就随便说说找找茬，他倒答得如考试那般认真，严肃，完全不是在应付她这种无趣又离谱的问题。 细想来，祈烬从没敷衍过她。 她站着好久没动在发呆，祈烬正要敲她脑袋呢，她突然回了神，拉着他快步朝前冲，“快点儿，忍不住了!” 他以为她急着上厕所，又听她喊，“赶紧到家让我啃啃你那甜滋滋的小嘴儿!” 这么会说话，回去把他舌头嗦麻! 两人跑远，又剩江凌远和孙琦。 气氛有些不同往日，沉默着一段路都没说话，都在为半个小时前试衣间里的小意外而耿耿于怀。 到了要分开的岔路口，江凌远还跟着孙琦。 “你家往那边走!” “我知道啊!” “现在是大白天，又不是晚上，我自己能回去，不用你护送!”她现在一看见他就犯尴尬，只想挥挥手快点送走他。 她小跑在前头，他没回应，她以为他走了，谁想到他在后头突地喊她一声，“孙琦!” 她就顿住了。 一回身，他已经跑过来了。 “干，干嘛啊?”他神色跟以往不一样，看着似乎有话要问，一道墙似的挡在她面前，遮住所有阳光。 “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没意思?” 刚在试衣间，他拉她进去要给她近距离展示自己的肌肉，她骂他神经病，跟他揪扯之间，不知道怎么着就磕他身上，还一口亲在人胸大肌上。 江凌远也没料到，耳后根跟她一起红了。 “!”这措不及防的问题让孙琦一时找不到回答的话，“你，你干嘛这样问?” 但凡没有一点意思，都不会让他追。 “哦。我知道了!”她在避开正面回答，听说这样回答就是给你答案了。 江凌远就默认她答的是没意思。 心情一瞬间就坐了过山车，失落降到谷底。 他转身要走，被孙琦拉住了。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知道个屁啊?” “?”有戏?江凌远紧接着问，“那你说，为啥别人都喜欢我的身材，就你不感兴趣?” 孙琦属实没搞懂，“这跟我对你是否有意思有关系吗?” “人家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一些变态的想法!” “而你对我的六块腹肌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肯定就不会对我有意思的!” 语出惊人到孙琦怀疑他看了什么垃圾书被洗脑了，“谁跟你说的?” “祈烬啊!” “……” 她头也不回走了，江凌远不甘心没问到，沿路追到她家都在问，“孙琦，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这身材啊?” “我跟你说就我这样儿的，你找不出第二个!” “哎!你tm说话啊!不行我去撸铁去!” “等着吧你!回头求我我都不给你看!” “……” … 给她做了晚饭，祈烬就出门了。 他说去兼职，可姜夏一看时间不对啊，于是乔装打扮后带着一把便携式的防身小刀悄悄跟着去了。 跟着进入陌生，随踵而至的地下城，刚下楼梯便被人拦住了。 第151章 古玩交流会 一个男的手里拿着一块玉问她，“收不收?” 姜夏摇着头后退，不管这个陌生人有什么意图，她还是少说话，少接触得为好。 男人继续推销着，“这可是顶级的羊脂白玉!你看看!” “温润、晶莹、洁白!你摸摸!啧啧啧!这质地，那叫一个细腻!”还举高一些给她瞧，“你看，光亮着呢!绝对的好货!” “你是第一次来吧?给你个新客优惠价!28万5，拿走!” “!”那么一小块扁扁的，看着都没乒乓球大，居然这么贵! 姜夏摆摆手，赶紧推开他，溜了。 可人跟丢了。 姜夏加快步伐边往人群里探头，边寻祈烬的身影。 途中不断有人向她推货或者要货，依她所见，这地方就是个中小型的古玩交流市场。 上回在医院，她大概了解到祈烬的副业是给人设计些珠宝首饰什么的，原材料是顾客自带的，他不需要供货源，那么他来这儿干什么? 祈烬的摊位租在靠整条地下城的尽头。 他是收货的。 等他到摊位时，已经有个男人拿着货在等着了。 “哎哟小哥!你可算来了!”蹲在地上的男人站起身来腿都麻了。 祈烬将小桌板支开，摆上鉴定的几个工具，照例戴上手套，“什么货?” “镶红宝石的那条——啼血!”男人靠近他耳侧悄咪咪地道，“我从一个二手摊贩那里淘来的!” 闻言，祈烬的双眸亮起不可思议以及将信将疑的光，那一条是姜家二十几年前在一次对外展会上亮出的，引起当时珠宝界不小震撼的项链。 是姜家私人藏品库里的优品。 后来让陈志春和刘娜两人卷走，倒卖变现，不知道流入了哪个市场的角落。 这等珍品怎么会被他轻易淘到? 男人一眼便读懂祈烬眼神里的含义，凑近了人，将兜里的东西摸出来，小声道，“不是国内，我在国外淘到的!” “那老外一看就是新手，估计也是从哪儿淘来的，不认货!让我三两句给忽悠完，折了半价又半价拿到手的!” “哈哈，一收到手，我就马上跑回来了!” 男人言语间透露出的是满分的机灵劲儿，祈烬没听进他这些话，目光全聚焦在他手上这条引人瞩目的项链上了。 sunrise ruby，日出红宝石，主石头为缅甸无烧鸽血红红宝石，重5.7克拉，全包镶嵌十颗枕形0.7克拉的白钻，叫人只瞧上一眼便能在脑海中联想出这样一副场景: 当其被呈现在灯火辉煌，交相辉映的拍卖会场上，绽放出繁华炫目，熠熠生辉的奢靡姿态，令在场上流社会人士皆发出惊叹不已的唏嘘声。 祈烬小心着接过手，男人指着上面残缺的一小部分道，“就是可惜了，这右下角少了一小块儿，划痕也有几道，陈色也看起来不新了!” 也许是在这么多年辗转人手的路上意外碰损导致的，才能叫男人占了这么大便宜买回来。 祈烬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确定划痕较深，得花不少功夫抛光修复，可对于宝石来说，每一次抛磨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本身石头也没多大，要是再经这么一通工作完，价格得大跌不少，再者这也不是几十年前那种极其罕见的货了。 男人也是晓得这些的，就出了个良心价给他，“35万!小哥!” 35万!上批经成哥促成的那些订单完成一共差不多这个价的两倍，这几乎要花掉一半的价格! 一下子交出去那么多钱，他给姜夏买房子的计划又得拖延到不知何年何月了。 他重活一世，就三个目标: 给姜夏买一个家。 从外界收回姜家私人藏品库里的所有珠宝，找到管家，探到遗产的下落，帮姜夏夺回属于她的姜家的一切。 为姜夏报亡父亡母的仇。 至于和姜夏结婚，那是愿望。 目标是一定要完成的，愿望不一定能实现。 他这样一个人，不知道上天愿不愿意给他实现的机会。起码祈烬一直这么悲观想的。 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地步，男人见祈烬踌躇不决，也理解，“要不你考虑两天?我先给你收着?” 他作势要收回去，祈烬立马就应了，“不用。” “现在就要。” “行嘞!” 付了钱，祈烬就收摊，去衔玉行。 还没到门口呢，就见一群人整整齐齐蹲守在卷帘门旁等他。 “老大老大!人来了!” 是黑黑帮的甄行又来挖人了。 祈烬下一刻就被他们围住了。 甄行不急不缓地向他走来，两边小弟随之分开让出路，“咋样啊?这个月想好没?要不要给我当三把手?” 祈烬眼皮都懒得掀起看他一眼，撇开头，向大门而去。 “嘿!你tm!屌什么屌!”杀马特表面上骂人，实则心里松了一口气，对对对，别答应! “诶!”甄行上前按住杀马特的肩膀，对着在开卷帘门的祈烬道，“听说你在收珠宝!” “还收的是二十几年前闻名全城的——姜家的珠宝!” 祈烬动作一顿。 甄行漫不经心地插兜走去，身边小弟跟着上去将祈烬堵住了。 “那个做珠宝生意的姜家嘛!我知道!曾经跟老二去参加过一次私人性质的小展会。” 祈烬扭头与他对视，敌对的眼神里就写着，放狗屁! 哪个私人展会会请他去参加? 甄行也大方承认了，“是去参加了，不过我们是去抢劫的。” “……” 当时接到一笔大订单，对方开价七位数，要求抢一个大钻戒，甄行亲自带人去了。 他们黑黑帮不同别的帮派，行事风格就是两个字，直接。 一进去就叫兄弟们抢走了，行云流水得那叫一个快。 “那人是个收藏家，就好收集这些石头玩!”甄行站在一行人外围，看着被包围的祈烬，提出了一个建议，“你要喜欢，我叫人再抢回来!” “……” 甄行当即给二把手打电话，“老二!叫人去那老秃头家把那大钻戒给老子拿回来!”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道呼声。 第152章 田螺帅哥 “祈烬!” 甄行甚至没来得及扭头看清来者何人，便被湿臭的墩布“啪!”地，盖住了脸。 是姜夏抄了路边一家人晾晒在外头的拖把，甩在了他脸上。 飞溅的污水连后边儿几个小弟的脸也没放过。 收了拖把，姜夏就拨开人，挡在祈烬面前，颇有一副老鹰护犊子的气势，呵斥着众人，“你们想干什么?” “呸呸呸!”杀马特嘴皮上沾了好几滴臭水，用袖子擦脸，“我草我草!他妈的，一股屎味儿!” “哎哟老大!你没事儿吧?”他一上去掰人肩膀看，满脸污水的甄行气得脸都在抽搐。 他根本不敢动，一动那水滴就会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去，那样他整个人就会由内而外地发臭的! 也不知道这拖把是不是用来拖粪坑的，在场的人纷纷犯呕，杀马特用两只袖子给甄行擦脸，真的臭得没忍住，边擦边“哕”。 “老大，你忍…哕!再…哕!我马上…哕…” 甄行生怕他把晚饭吐自己身上，一脚踢开了人，大跨步到祈烬跟前。 祈烬伸胳膊想把姜夏拽到身后去，却被她手臂一抬，躲过去了，不止如此，她还一个抬脚，向前，踩中了人甄行的皮鞋。 她抻直脖子，昂着下巴，就跟人对视，“你们想对祈烬做什么?” 她个子不够，却努力地踮了踮脚。 发现有东西硌在脚底，她才跟着脸色铁青的甄行低头看。 哦…她踩人鞋了。 她特大声地喊了一句，“对不起!” 一点儿没不好意的样子。 甄行又不揍小姑娘，攥了拳头在身侧始终抬不起来。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话说一半就被姜夏打断了，“我问你呢!你们刚才在对祈烬做什么?” “是不是又想欺负他?” 杀马特:“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他了?” “那不然你们围着他干什么?” 气势汹汹的把祈烬围住可不就是要打他吗? “我们老大那是要请他喝茶!” “喝个屁!”她才不信! “嘿你这小妮子还挺…”杀马特撸着袖子走上前要收拾她。 “再给我犟!”姜夏一挥手里的拖把，抵在他胸口处，“信不信我一拖把给你杵成爱冒险的朵拉!” “……” 杀马特跑远点儿去吐了。 以防事态发展严重，祈烬将姜夏给扽回来了，闪在她面前，对甄行仍旧是那句话，“我不做，别来烦我!” 姜夏怕甄行对他动手时跑不快，没好好儿地站他后头，而是环抱着祈烬腰身，将那根拖把倒过来立在甄行和祈烬之间。 准确的说是离甄行更近儿点。 要是甄行一有什么动作，她就把拖把再摔在他那张黑不溜秋的大脸上，趁机拉着祈烬逃跑。 甄行倒想再劝说劝说，可他妈这小妮子都快把根屎棍子戳他鼻孔里去了! 熏臭得他脑袋都发晕，胃里翻江倒海，再不离开这片被“毒气”污染严重的地方，他恐怕会噶。 “你…哕…”终是败了，甄行带着人跑了。 等姜夏把拖把放回原位，进了门，迅速关上，他才敢呼吸。 他刚才硬是憋着的。 开了灯，她把祈烬按在墙上，抱住他，“不准再在晚上一个人跑出来!不然我要给你扣大分!” “嗯。知道了。”他正要反问她怎么会跟着他来呢，就被她手在身上乱摸一通。 “来，我看看你受伤没?” 叫她从兜里摸出那条红宝石来了。 “嗯?这是什么?” 祈烬撒谎说:“客户定制的。” “是吗?”姜夏举着在灯光下瞧，越瞧越觉着眼熟。 看她舒展了眉心坐到椅子上时，祈烬以为她没印象，正欲松下心，她一语破的地道出了他的目的，“祈烬，你收我爸爸的藏品回来做什么啊?” 这条项链她有着深刻的印象与回忆。 小时候她爱乱翻，爸爸疼他，藏品库里的珠宝都拿来给她玩了。 这种颜色的对小孩子来说最有吸引力，她天天拿在手里玩，现在都还能凭记忆画出大致轮廓呢。 祈烬一听暗暗生慌。 “你不会是为了我花高价专门收回来的吧?” 她估摸着，他来这儿就是来收货来了。 可收的是姜家的珠宝，不是为了她还能是为了谁? 全都给猜中了，祈烬就更不会辩解了。 他不说话，姜夏就肯定了，“真的啊?” 她的天!世上哪有他这么好的人啊? 默默无闻守护她，还给她收姜家被人抢走的东西! 简直就是田螺帅哥! “别收了!”她踩上椅子，冲祈烬挥挥手，让他站到她面前，两条手臂缠住他脖颈，心头微酸又感动，“那些都是石头，收回来也没什么用!” “你好好儿收着我就行!” 祈烬从没想过让她知晓此事，该是她的就得回到她手上。 “收着。那些属于你的东西哥哥也会替你收着的。” “你头倔驴!”她偏头咬在他脸上，“我说不要就不要了嘛!” “花那么多钱收回来还不是冷冰冰地躺在盒子里?” “你还不如就收着我一个就好了!”留在他脸上浅浅的一圈牙印，她给他把口水抹干净，亲了一口。 “你看，我能给你爱的亲亲，那些石头就不行!它们充其量就是好看的死物!我不一样!我是活的!以后我可是要躺在床上，给你暖被窝的!” “石头暖不了!” “知道没啊?”她拉着他耳朵道，“别花那些冤枉钱了!给我留着买鸡腿儿!” 他不吭声。 做得到的，他才承诺。 “行啊你!”姜夏推开他，跳下椅子，“长本事了!现在都敢不听我的话了!” “罚你失去我二十分钟!” 拉着他往外走，“走!回家!陌生人!” “……” 到家后她也不跟他说话，祈烬掐着表捉急地扒拉她，“已经过了三十二分钟了。” “哦!” 她宁愿撸狗都不撸他。 可这事祈烬不能退让，坐在沙发上想办法让她消气的某一刻间，祈烬有了主意。 在她给狗拆小零食的时候，他把她从地板上捞进怀里了，“哥哥这儿有好吃的，要么?” 第153章 哥哥，腿腿，摸摸 “什么啊?” 她就勉勉强强给他个台阶下好了! “豆腐。” “……”她没听错吧?哄人给好吃的给豆腐?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姜夏推开他，往卧室走了，“你自个儿留着吃吧!” “哼!” 祈烬再想说什么也不好打扰她了，就是心情不大好，沮丧得很，偏生狗叼着那包小零食在蹭他裤腿，卖萌，嘤嘤嘤地叫。 就是这样一副讨好的乖巧样儿让姜夏刚才对它又抱又亲，把他晾在一边不理的。 祈烬撕开了包装袋，给它狗碗里倒了 一颗小饼干。 “???”多多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看他不再往碗里倒了，而是找个小夹子将袋子封起来，多多继续蹭他脚，乞求主人能多给些。 祈烬非但没这么做，还把脚挪开了。 “今天撒娇次数太多了，罚你只准吃一颗小零食!”进卧室前甚至交代它道，“记得吃完把碗洗了。” “……”老子下回创飞你! … 昨晚跟孙琦聊太晚，导致今早姜夏起床，洗漱完坐到餐桌上都还发困，提不起精神。 祈烬刚从外边儿买早饭回来，拎上桌。 看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人都要栽在餐桌上了，手快地用手掌托住她的脸。 “吃吧，吃了去睡，我给你请个假。” “嗯?”她眨了眨迷糊的眼，把头歪起来，接过递来的烧麦咬了一口，“不用，我一会儿在车上睡。” 本来啃食物眼皮都掀不开，却在祈烬在对面坐下的那一瞬间，眼光霎时就亮了。 祈烬今天——穿了排扣裤唉! 咬烧麦都跟着兴奋了，“哥哥，你今天穿得好特别哟!” 她如狼似虎地盯着他，“我自习课能跟你坐一块儿不?” 他知道她打啥主意，“不能。” “为什么?” “不是你昨晚亲口说的不吃?” “啊?”姜夏脑袋跟打了结一样，等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时，已经到出发点了。 一路到校，她没摸着祈烬的美腿。 气得拿笔戳本子。 “你这草稿本要不用，给我呗?”后桌的孙琦看不下去了。 “可恶啊!”姜夏转过身，将本子拍在她桌面了，“原来他昨天说的豆腐不是那个豆腐!” “什么玩意儿?” 她没懂她这乱七八糟说什么。 “我不是昨晚上跟你吐槽祈烬小气，说他哄人都不会哄吗?” “对啊!” “人家压根儿说的不是那意思…” 话说着说着呢，她就追着祈烬跑出去了。 祈烬去厕所，她守在外面等人出来，拦住他，“哥哥，我现在不生气了!” “嗯。”洗了手，祈烬就略过她而去。 “?”怎么回事儿?祈烬今天对她这么高冷? 她追上去问，“那我还能吃你的豆腐吗?” 祈烬一口拒绝了。“不能。” “不能!那你还穿这条裤子给我看干嘛?” 祈烬的态度相当嚣张，“勾引你。” 单纯勾引，叫她看得见，摸不着。 “……”姜夏后槽牙险些咬碎了，从没想过祈烬居然如此嘴脸! 现在都敢这么直白且坦荡地耍她玩儿了。 “行!”她冲他喊道，“你个小妖精!” “你可守好你那两块儿布!别叫我有机可趁，给你撕喽!” 祈烬:“好。” 祈烬是真说到做到，守得那叫一个严实，在食堂吃饭，右手掌筷，左手在桌下跟姜夏的另一只手“打斗”。 她用眼神求他，“哥哥，腿腿，摸摸!” 祈烬拉她手放回桌上，“好好儿吃饭。” 这么来回几次，江凌远就好奇地低头往桌底看，姜夏在偷偷解人祈烬裤子上的扣子。 “!”惊得江凌远拉旁边孙琦的衣角，让她看。 孙琦见惯了，淡定地接着吃饭。 而江凌远出了食堂还在提醒祈烬，“哥们儿，你俩得收敛着点儿!食堂有监控的!” 祈烬全然没懂他说的那层意思，就回了个“哦。” 急得江凌远唾沫星子直冒，“真的有啊兄弟!” “你俩回家玩儿不行啊?” “听哥们儿的!别在这儿变态!” “被查到了你俩要是遭开除的!” 就拉个小手要被开除?什么时候又出的破校规?他怎么没听说? “回头我黑掉行了!” 一句话，堵得江凌远目瞪口呆，“你他妈是…真纯24k变态啊!” 他前脚一走，后脚洗完手的姜夏马上追过去，嘴里喊着，“豆腐!豆腐!大豆腐!” “……”直至两人走远，江凌远由衷和孙琦感慨，“要不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呢!” “他俩纯纯都变态，怪不得能看对眼!” 孙琦一副“你才知道啊!”的表情。 “唉孙琦!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太正常了，而你太变态了，所以咱俩还没在一起?” 他真诚地发问，孙琦真诚地回答她，“那你可千万别跟我在一起!” “为啥啊?” 路过他一侧的孙琦按着他肩膀小声道，“因为我比他俩还变态!” 江凌远不仅没被唬住还因此期待地擦手，“你说真的啊孙琦?艹!太tm刺激了!” “你能不能先对我来一下啊?我提前感受感受!” “……” … 自习课跟祈烬坐最后一排，姜夏一边做题，一边把左手伸下去，次次被祈烬抓包，抓紧，包在手心里。 这回装弯腰去系鞋带，摸他大腿，又被捉住了，手没抽动，跟他闹得动静有点大了，头“哐”地砸抽屉那铁皮上了。 原先是能避免的，可她差点儿一头扑在祈烬那处，祈烬是本能反应，把腿撤开了。 她又为了稳住自身，后仰，撞桌底了。 全班人目光“刷刷”地望过来。 尴尬又狼狈地被祈烬从地板上捞起来，姜夏不敢造次了。 捂着脑袋趴桌上了。 等孙倩离开教室，祈烬才要检查她脑袋上有没有起包。 抽屉里备着一瓶红花油，祈烬垂头去拿时注意到她那边抽屉的铁皮都向上凸了一大块。 她头还真是…够铁的。 有点好笑又心疼她，可她本人还在趁他给她涂药之际，扣他的排扣。 然后堂而皇之，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手伸进去，乱摸。 他默许了。 她就摸得大胆，还在桌底玩手机，在姐妹群聊里实时汇报进度。 第154章 膝跳反应 祈烬瞥了瞥，看到了这么几句聊天内容。 祈烬是我老婆:「家人们!差一丢丢社死了!」 江凌远还欠我一包纸:「你跟祈烬在干啥呢?桌子都被撞响了!」 沉门:「这么刺激?!竖起耳朵偷听jpg.」 爱大n男妈妈:「在上课呢，正无聊，快展开讲讲!」 祈:「刚为了摸他大腿，差点儿一口啃在小祈烬身上!」 沉门:「我擦!」 江:「你俩来真的啊?」 祈:「不过还好我功夫深，靠自身力量稳住了，没让他遭殃!」 「就是我头撞桌子上了!」 「疼得冒泪花gif.」 爱:「你可小心着点儿!男生的那玩意儿很脆弱的!别到时候影响幸福生活!」 祈:「哦。知道了!认错jpg.」 「我回去就帮他检查一下!」 收了手机，她一抬眼，祈烬立刻把腿并拢偏过去了，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害怕和羞耻，“没坏，能用。” “……” 此时，有人敲了敲门，走进来。 沈妤拿着一张奖状径直走向二人，递给了姜夏，“学妹，你的奖状。” 姜夏接过一看，是她英语演讲获名次了，第二名。 沈妤祝贺她，“恭喜你哟!第二名唉!” 姜夏举高翻来覆去望了望，“真的假的?我能拿第二名?” 当时去比赛的那么多，各个看着都十分有实力的样子，她以为都不会进前十，谁料到啊，居然还得了个第二! 拿给祈烬看，祈烬也认可地对她点头，摸她脑袋，“是真的!” 沈妤这才看见祈烬的一条腿的裤子两边是大开的，便绕到祈烬身后，不经同意，就蹲地上要给人扣上。 “学弟，我帮你把扣子扣上吧!” 姜夏就看戏。 祈烬爽快地答应了，侧过身，将右腿搭在左腿上，“行。” 沈妤一听来劲儿了，终于开窍了啊!她正愁怎么完成方宇给的任务呢! 沈妤蹲得靠近点儿，以便他能看到自己白色易透衬衫下的风景。 她从上往下扣，刚扣完第一颗，冲他娇媚一笑，祈烬就给了她一脚。 脚尖踢中了她脑门，留下了一道鞋印。 “???”沈妤避之不及，跌在地上，不能置信地抬头瞧他。 祈烬一脸淡漠且无辜，“不好意思，膝跳反应。” “……”逗她呢!谁膝跳反应跳这么高?想把她踹到后面垃圾桶旁边就直说! 明知道是故意的，沈妤只能咽下哑巴亏，“没关系!” 从他那讨不着好了，沈妤也不揪着他了，擦了擦脸就起身。 姜夏窝在祈烬怀里偷笑。 祈烬还得一手揽着她肩顺她后脑勺，一手手肘立在桌上抓着奖状欣赏，同时纵容她在自己腿上又开摸。 这么一副场景，常人是会知趣地离开的，可沈妤还有任务没完成。 “学妹!还有奖品和一个小奖杯呢!” “啊?”姜夏扭头问，“真的吗?” “真的!第二名的奖品好像是一个平板!” “那在哪儿呢?”她凑到人左边右边看，也没见沈妤藏着东西啊。 “不在我这儿!”说这句话时，沈妤的眼神移向她身后的祈烬，“在方宇那儿!” 明显这话是通知给祈烬的。 “学弟，明天下午的篮球赛你会参加吧?” 祈烬没应她。 他不说，沈妤也知道了，“听说你们去买球服了?” 她打量着他穿的这身裤子，“就是这条裤子吧?挺好看!就是我得明天才能看到学弟穿的什么上衣了!” 姜夏插话道，“我的奖品和奖杯为什么在他那里?” 一般来说都是学校下发的，怎么会跑到方宇手里? “主办方是把两个学校的奖状这些统一邮寄到二中了!也可能是图个省事儿吧!”沈妤解释着，“毕竟我们隔二中就一条街。” “不过大家都是朋友!方宇明天顺道会捎给你的!”沈妤假好心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学妹!” 沈妤走后，姜夏就忧心忡忡的。 方宇明摆着是威胁祈烬，他要不参加，她的奖杯和奖品就拿不到，可谁又清楚，方宇这么极力邀他去打球赛是安的什么心? 虽说在校内，不敢怎么样，可万一出了校门，祈烬遭方宇他们下手呢? 就像上回孙琦和江凌远那般，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方宇所为的。 祈烬误以为她在担心拿不到奖品的事，正准备安慰她，突然，停电了。 班长出声安抚大家不要乱跑，“大家安静!一会儿就会来电的!大家坐在原位不要乱走，以免磕碰到哪里!” 停电什么的，常有的事情。 只是有几个女生比较害怕拿出手机，开了手电筒，不慎照到同学眼睛了。 班长出声制止，“同学们别乱射手电筒!小心伤着眼睛!” 班里大多同学都是近视的，偶尔一次照射没什么影响，可这样直直乱照，总归眼睛会不舒服的。 关了手电，教室又立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姜夏不怎么怕黑，只是今晚月色浅，月光照不进窗户里来，她看不清祈烬的脸，很没安全感。 “祈烬?” “我在。”祈烬夜视能力好，握住了她手，放在心口处。 她顺势靠在他胸膛，“我不要奖品了，你别去跟他们打球赛了!” “怎么不要了呢?” “我怕你赢了球，遭他们嫉妒恨，被他们…欺负。” “不会。他们欺负不了我。” 他大概是能猜到她的担忧。可她努力得来的东西怎么能让人抢走? “不要去了!”她箍住他的腰身，“我不喜欢那个平板!” “你要收我爸爸的那些石头你就收吧!我不管你了!” “你就听我一次嘛!别去了!” 她心里总不安，似乎不久会发生点什么事情。 “方宇不是好人。我怀疑上回就是他叫人去伤害孙琦和江凌远的!” “要不是有交警帮忙，他们可能都受伤躺医院里去了!” “我不想你出事，不想你受伤，不想你疼!可惜我不是泰森，不能替你一拳抡死他们，但我也还是愿意给你挡刀的!就是不知道我这小身板能撑多久，不过我会…” 祈烬听得动容，捂住了她的嘴， “要接吻吗?” 第155章 停电吻 “啊?” 他忽然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姜夏愣了。 祈烬轻声在她耳边重复一遍，“要跟哥哥接吻吗?现在。” “不、不好吧?”她可从来没在这里干过这种事儿。 再者，一会儿来电了得多尴尬! “不要么?”他诱哄她。 先是用微凉的鼻尖亲昵地蹭她的鼻尖，后是去亲她的耳廓，从热热的耳尖向下，一下一下，到耳垂。 闹得姜夏发痒。 脖颈这块儿全被他的温热气息包围，有种羽毛飘过肌肤表层的碎碎痒意，还有种温水在奔往沸腾过程中释放出的热气直冲她下颌骨缭绕的错觉。 暖得叫人大脑失了方向。 绕到她耳后，从耳后亲回耳垂下方，不疾不徐，皆是一点一下的浅短停留，最后回到耳垂。 他用整张唇瓣摩挲她的耳骨外侧。 伴随低喘，耐心十足地问她，叫她的小名，“要么?夏夏。” 整只耳朵发烫到极点，姜夏就要hold不住了，天知道她在心里呐喊，祈烬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但她仍旧保持着理智，后缩了脖子，用手撑开他了，“回家、回家再亲!” 还剩不到十来分钟就能走人，绝不能在这儿玩! 现在都得冷静冷静! 以防他继续，姜夏悄悄把椅子挪出去点儿了。 用手搓了搓耳朵，正打算伸手摸手机看时间，没曾想手机没摸着，被一只手圈住了手腕! 她做什么，祈烬看得一清二楚。 不光轻而易举用一只手抓住了她两只手腕，而且长腿一勾，将她连人带椅子拖回来了。 椅子发出“噌啦!”一声刺耳的声响。 因为惯性，姜夏直接投进他怀里去了。 怕引起大家过多的注意，姜夏慌了，“祈烬!你干嘛呀?” 他仍是执着地在问，“要么?” “不要啊，等会儿就回家了!”想不到他一只手这么有劲儿，她两只手一点儿都挣不开。 她一直后躲，祈烬很不满意。 平常她都恨不能扑上来的! 他干脆把她两手高举过头顶，套在自己脖颈上，右手一举拖起她的臀部，将她送在了桌面上。 “???” 自己倾身而上，左手抓着她手腕不放，右手捏着她腰身，微仰着头，凑近了她的唇瓣，发出了不可抗拒的命令，“张嘴。” 黑暗中，姜夏只能大致看清他脸部的轮廓，焦急又害怕。 忍不住压着音量嗔怨他，“你干嘛呀?祈烬!” 男人!忍忍不行吗? “张嘴!乖乖，哥哥要亲你!” 疯了吧! “我不…” 抗议被吞灭在喉间，黑暗才是祈烬的主场。 … “噌”地，来电了。 光亮大增，姜夏心头一紧，完蛋了! 赶紧把头埋进了他颈间，同时紧闭双眼。 傻到忘了下来。 众人纷纷扭头一看，姜夏坐桌上，学神搂着姜夏，“……” 祈烬冷肃的眼神一飙，鲜少地开口道，“看够没?” 众人立即回头，找话题聊。 “一会儿去吃烧烤不?” “诶诶!你那可乐给我喝一口呗!” “哦吼!孙女士不来喽!” “走!咱俩去网吧开黑!” “妈的!谁把擦过大鼻嘎的纸扔我杯盖里了?” “……” … 回了家，姜夏耳朵还是降不下温度来。 坐在沙发上懵懵的，止不住回忆那场面，尴尬到脚趾头快把拖鞋扣出洞来。 都不好意思回孙琦八卦的微信。 不过尴尬归尴尬，总的体验感非常不错，甚至舔舔唇回味儿回味儿。 祈烬从厨房端了葡萄给她，看她从进家门到此刻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端坐在沙发上不动，以为她气没消。 摸她脸要给道歉，她自己提起了这事儿，“哥哥，你从哪学的这些招啊?” 以她所见，祈烬是不可能在这方面突飞猛进的，指定是从网上看的。 “?”她在怀疑他的技术是偷来的吗? “我不是说不好，”怕他误解，姜夏连连摆手道，“我是想说，你要是学了就好好学!千万别半途而废啊!” 她怕她用不上之后的招式。 “没学过。”祈烬起身拿红花油二次给她擦拭头顶的小红包。 “啊?!”姜夏往嘴里投一颗葡萄，“你骗我呢吧?” 刚开始那会儿摸手都红脸，谁会信他如今这么老道? “还是说其实你一开始就是这样儿的，只不过伪装得好?” “嗯!”祈烬大方承认了。 姜夏惊讶地“啊!”一声，转身抓住他手，“原来你是个心机boy!” “我猜猜，你是不是…” 她展开了一系列想象。 “就是书里写的那种又病娇又变态的大佬!” “看似是我追你，实际上是你步步引诱我，装纯情，扮可怜，把我拿下的!” “什么欲拒还迎，以退为进的把戏，你是不是都用过了?” “你藏得好深啊，祈烬!说!对我是不是有过很多不堪入目，变态到令人发指的想法?” “譬如想将我囚禁在家里，狠狠折磨我，看我天天哭，你就很高兴，是不是?” 祈烬:“……” 那倒也没有。 比这个清纯多了。 他不说话诶!那就是铁定的事实了! “行吧!”姜夏转头拿起手机在姐妹群里发了几句: 祈烬是我老婆:「家人们!我完了!!!」 「我遇上真的变态了!」 「但是你们别救我!娇羞jpg.」 「姐就喜欢这种外表纯洁内心yellow到流汁的帅哥!」 「甩飞裤衩子狂转gif.」 祈烬:“……” … 祈烬的决定没变，球赛得打，姜夏的奖品和奖杯得拿回来。 穿了新买的无袖t恤，外面套一件常穿的黑外套。 上公交时，姜夏走得磨磨蹭蹭，等他牵着她到后座坐下，她又站起身，以一种猥琐男独有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面手撑在前面座椅上，一面用手捏着下巴，冲他吹口哨，“嘘——” “帅哥，一个人坐公交啊?” 赶的这趟车人不多，就几个大爷大妈。 尽管如此，祈烬想叫她安分些。 “乖点，别闹。” 他拉他手，被她故作震惊地甩开了，“帅哥年纪不大，胆子挺大啊!” “都敢摸姐姐手了!” “小调皮!” 第156章 要拍拍我的 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这么可爱呢!” “啊哟，”拉他手瞧，又摸又蹭的，“手真小诶!滑溜溜的!” “让姐摸摸你别处是不是也这么滑呗?” “……”他知道了，她又想闹他了。 “坐回来吧，给你摸!” 早上穿衣服时，她就一动不动在他卧室里全程盯他换上的。 那口水流得，她看着就像个痴傻小孩儿。 套上外套，他抬脚往外走，她拉住他，“哥哥，脱了再穿一遍给我看看呗?” “……” 他一共脱，穿，脱，穿…八遍。 “好的，哥哥。” 等她无比乖巧地坐回位置上，他拉开了拉链，在她耳边嘱咐，“一下。” “行!” 就从底下溜进去，打圈摸了一把，祈烬就把她手揪出来，闭上拉链了。 随后她发了个朋友圈，配的照片是摸过他腹肌的那只手以及和祈烬的合照。 「一分钟前刚摸过帅哥八块腹肌的手!一百跟我握一次手，让我把这份好运传给你!」 彼时，祈燕今发来一条微信。 「姐姐，早上好!」 「早上好呀，小祈!」 「姐姐，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 「是吗?怎么样?我把你哥哥拍得好看吧?」 「好看!」 祈烬是面瘫，照相也不会摆姿势，弄个小表情什么的，主要是颜值抗打，怎么拍都是好看的，就是会显得有点小僵硬，不自然。 祈燕今算是有些哥哥控。 只要是祈烬，拍成啥鸟样都给祈烬鼓舞。 「哥哥最好看，最帅气了!」 祈燕今收藏了那张照片，反复放大细节，还是觉得自家哥哥长得最好看，是遇上的这么多男性里头非常有个人特点的帅哥。 扒细节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穿的衣服看着似乎是新买的，很亮眼。 「姜夏姐姐，哥哥这条裤子好特别哦!外面有好多扣子诶!」 「排扣裤!你哥哥今天下午要穿着它去打球赛呢!」 「打球赛!」 祈燕今没想到他还会打球! 「对啊!你哥哥可厉害了!我到时候拍照片给你啊!」 「谢谢姜夏姐姐!」 刚发送出这句，门就被推开了。 祈燕今赶忙将手机藏进枕头下，装睡。 “燕今?燕今?”祈母来叫他起床。 他再装作刚睡醒的模样，揉揉眼睛坐起身来，默默用手肘压住枕头。 “还困呢?小懒虫!快去吃早饭了!一会儿凉了对胃不好!” 他只得下床。 “早饭在桌上呢!快去吃吧!”祈母没离开，而是要给他铺床叠被。 祈燕今看着祈母熟练地叠薄被毯，心尖跳得厉害，退出去的脚又折回来，“妈妈!我来吧!” 挤到床头边，把被子抢过手，盖在枕头上。 “妈妈，我叠好被子就出去吃饭!你先去休息吧!” 祈母只当他孝顺，懂事，夸他长大了两句，便返回客厅了。 把手机藏进床垫下，用被子枕头压住那块地方，祈燕今才安心地带上门出去。 饭桌前的电视机上放着一场篮球赛事，祈燕今看得入神，祈父回头发现他碗里的粥没动几口，便把电视关了。 “好好吃饭!” 他呵声道，祈燕今低下了头，祈母又因为教育方式跟祈父发生了口角，而祈燕今埋头喝粥时，大脑里全幻想的是祈烬打篮球的场景。 哥哥一定会很帅气地赢球的! 但自己看不到。 于是起了心思，他想…去现场看哥哥打球! … 下午5点半，黄昏将至时刻，祈烬跟着去了篮球场。 一听他和江凌远要跟人打球，大半女生都来捧场了。 沈妤还带了身穿紧身短款漏脐白体恤，超短格子裙的拉拉队。 各个是化了全妆的美女。 姜夏一看，果真是身材火辣啊!那胸撑得衣服纽扣要爆开了! 这就算了，沈妤居然还叫她们来给祈烬，江凌远几个做按摩! 人没到跟前，江凌远就弹起来，捏着鼻子走开了，“谢谢哈不用了!” 跑去角落找孙琦，“我艹孙琦!你是不知道她们喷了啥东西在身上，熏得老子鼻子不通气!” “啊?有吗?” 孙琦还特意去找一个美女闻了闻人家的脸，“哇塞，美女，你好香啊!” “身材还这么棒!啧!”轻轻一掌拍人屁股上了，“尤物啊!” 美女觉得她说话中听，跟她交上朋友了。 “……”江凌远气不打一处来，把孙琦抓回来了。 “你到底喜不喜欢男的啊?” “喜欢啊!” “那你他妈拍人屁股!” “那怎么了?我们都是女的!再说了，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啊?”就问，好看的大胸翘臀美女，谁不喜欢? “不准喜欢!不准拍她屁股!”江凌远生怕她改变性取向，把自己的屁股贡献出来，“要拍拍我的!” “……” 姜夏把祈烬抱在怀里，以正主的名义劝退她们，“不需要不需要!” “我会给我男朋友按摩的!” 沈妤把一个美女推上去，被姜夏接住了，两人差点儿摔一跤，沈妤正嘲笑呢，方宇一队人就浩浩荡荡地来了。 一见人来了，沈妤便想提前跑了，反正她任务也完成了。 方宇一把抓住了她，“跑这么快去哪儿啊?” “我已经把人给你带来了!” “急什么!”他把她扽回来，将奖杯和奖品塞她怀里，拍拍她的脸，“给我好好看着啊!宝贝儿!” 说罢，进了场，直奔祈烬而去。 祈烬首先把姜夏拉到身后，随即抬眼毫不畏惧地对视上他玩味的目光。 “哟!还带女朋友来捧场呢!”方宇将奚落的对象转向姜夏，“小学妹，你咋不跟人学学穿个辣妹装呢?” 故意抓了个美女过来跟她对比后，发出讥笑，“怪不得不穿呢!垫五个垫子都他妈撑不起来!” “哈哈哈哈…”一队人跟着嘲讽地大笑。 “彭!”地，祈烬一拳重重砸在他脸颊上。 鼻梁骨挨了边，流血了。 人倒地，祈烬扑上去冲他眼睛砸，两方人顺势要打起来，底下人跑来拉架，拉扯间，祈烬兜里的手机掉出来了，与此同时，祈燕今的电话响起。 姜夏趁乱捡起来，一接听，对面传来祈燕今急促且慌乱的呼声，“哥哥!” 第157章 别招惹她 “哥哥救我!” “祈烬祈烬!”姜夏和江凌远去拉打得正发狠的祈烬，“别打了!小祈遇上麻烦了!” “哥们儿!哥们儿!先停两手!你弟弟有麻烦了!” 他抽身出来，一听这话人还是有两分发懵的，江凌远把他和姜夏推远了，“快去吧快去吧!哥们儿给你先打着!” 江凌远和孙琦等人拦截住了要追上去的方宇的兄弟。 等人跑远，江凌远把孙琦支开，“孙琦!去给我买两瓶水!要冰的!” 孙琦去了。 没去小卖部，而是在操场外抓到了刚才跑走的沈妤。 “把姜夏的东西给我!” “这又不是你的!” “你管不着!给我!” “我给不给你也管不着!”东西是方宇叫她保管着的，若是不经他允许就给出去，沈妤回头得被方宇打死。 沈妤转身要跑，孙琦上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是强盗啊你!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替方宇守着个什么劲儿啊?” 沈妤高举奖杯和平板，作势要摔在地上，“也不是你的!你抢什么?” 跟她说不通，孙琦选择直接动手，“那就不好意思了!学姐!” 跟方宇混的没什么好东西。 她不用客气。 把沈妤扑在地上，跟她抢夺不赢，她一口咬在孙琦手臂上。 孙琦怒骂道，“你是狗吗?” 还玩这招! “别碰我!滚开!”挣扎得开，沈妤抱着东西就跑。 “行!我也当狗!”孙琦追上前去，掰过她肩膀就开咬。 “啊——” 两人再次倒地，这回让孙琦抢过手了，抓上东西就起身，被沈妤扯住了脚踝。 “你们两个同学干什么?”忽的，远处有老师指着二人高喊道。 孙琦一脚踢开了她手腕迅速跑回去了。 “站住!站住!那个同学!”老师在后头喊停，再一回身地上的沈妤也不见了。 … 祈烬把方宇打得鼻血横流，眼睛肿了，脸颊青紫了，他左眼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人了，祈烬跑了，他要带着兄弟们追被江凌远和台下的观众拦住了。 在一中不好动手，怎么样都是他这方吃亏，江凌远就是料到了这茬才不让人走的。 祈烬还没处理好弟弟的事情，放方宇出校不太安全，二则，他得给孙琦脸上挨那一刀报仇。 “来者是客!咱一中的可好客了!着急走什么呀?”江凌远热情地招呼人在观众席落座，“来来来!先喝口水!” 随便捡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被擦血的方宇一掌拍开了，“少他妈假惺惺!” 水洒了大半在江凌远身上，江凌远眸色一冷，下一瞬把水倒他头上了。 “哗啦——”一声，浇得方宇满头湿，有个小弟上去揪住了江凌远领子，“你tm…” 被江凌远一把推到地上了。 方宇面色阴沉如乌天，“噌”地站起身，攥着拳头要跟他干仗。 两边剑拔弩张。 可最终生生忍住了。 江凌远看着他这幅盛怒不能发泄的憋屈样儿，别提多痛快了，“怎么样啊?客人?我这洗脸服务你还满意吧?” 方宇“唰”地抓住他领子向上提，恶狠狠地磨牙，“你tm找死!” “来来来!”江凌远把脸凑过去，他不是个怕事的主，越挑衅他越起兴，“往这儿打!” “怎么着?不打?” 他一下一下拍着方宇的脸，厉声警告他，“不打就他妈夹紧点尾巴，别再使那些烂招数，小心你们一块儿去吃牢饭!”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瘪三是你叫的人!” 被知道了也无妨，方宇断定他不能把他怎么着，“是吗?江少爷聪明啊!这都让你发现了!” “啧!可惜啊，那小子他妈不够机灵，没能一刀捅死你们!” “哎?听说跟你一起的那女的被吓得神志不清啊?”故意奚落他，方宇环视一圈找人，“那傻女的在哪儿呢?我咋没看到?” “彭!”地，江凌远抽走身边人的一瓶水，给了他脑袋一棒子。 方宇侧身倒地，他用劲儿太大，方宇脑袋被砸得嗡嗡响，耳朵似乎失聪了，听不见在场人的惊呼。 两边没一人敢轻易做什么举动，都被江凌远这骇人的模样与气势吓住了。 “别他妈招惹她!”拧开那瓶水，江凌远居高临下浇在他身上，神情傲慢跋扈道，“玩得开心啊——客人!” 把瓶子扔他身上，江凌远转身就走，跟班的兄弟担心道，“哥!让主任知道了咋整?” 篮球场有监控，拍得一清二楚，方宇这般走出去，学校知道了必会找到他们头上。 江凌远无所谓地甩头，“怕个屌!老子待会儿就把那破监控拆了!” “哥!那都拍下了啊!” “啊?”江凌远皱着眉“嘶”了一声，没主意了，拍拍人肩膀安慰着，“没事儿!跟你们毛关系都没有!我打的人!要罚罚我!你们纯属一看热闹的而已!” 虽然吧，他这些兄弟们方才也参与了，但他是头儿，绝不会叫他们跟着受罚，万一学校领导真找下来了，那都是他江凌远自己的事儿! 正说着呢，江凌远就看见不远处的人了。 “孙琦!你干嘛呢?站那儿跟个傻子似的?”江凌远忙小跑过去，“我叫你买的水呢?” “喔哟!你把人姜夏的奖品拿回来啦?牛哇你!你没把人…” “江凌远。”看着那边一群人将接近昏迷状态的方宇拖走，孙琦心中有一簇情动的小火苗在准备窜起。 她刚目睹了，也听见了，江凌远打方宇那一拳是为了她。 “啊?”她很少这么平静地叫他名字，江凌远不禁收了拽酷的姿态，立正了身子，“干，干什么?” “你傻b吧，在这儿打他?” “那老子不管!谁让那孙子他妈的那样说你!”一提，江凌远就气得要炸了，“就是那b找的人给你脸上划一刀的!以为我傻不知道!那小子敢跟我玩儿这烂招，我没把他骨头…” 他正一贯喋喋不休地骂人呢，孙琦突然倾身上前，封住了他的嘴。 江凌远瞳孔霎时间放大了两倍，脑中一片空白，愕然垂眼望着她。 第158章 哥哥的大头照 “喔喔喔～”待周围人发出惊讶的感叹，江凌远一瞬间回过神，推开了她。 结巴道，“你、你、你、傻b啊?这是…” “学校。”孙琦点点头，“我知道。” “趁我现在心情正好，给你占个便宜，还要继续吗?” 他呆愣了有十几秒，久到孙琦人不愿意，转身要走了，他才醒悟，立马拉着孙琦快步离开了。 “走!去小树林。” … 姜夏和祈烬赶到时，祈燕今正被一个小混混持小刀抵着脖子。 他跑出来要看祈烬的篮球赛，没曾想半道被打上主意了，小混混要钱，他把身上的200都给出去了，可小混混不满意，嫌钱少，威胁他给家人打电话要钱。 他不肯，小混混抢走了他手机，自己拨通了，他跟他抢夺之际，被刀子抵住了后腰，不得已呼救。 “哥哥!” “这么快!”小混混朝着两人命令道，“钱!给我钱!快!” “给你给你!你别伤害他!”姜夏翻遍了兜也只翻出一张五块来，“我没什么现金!我转给你吧!” 祈烬也没零钱。 说着要掏手机，小混混急了眼，喝道，“不准动!我要现金!” 祈烬把姜夏拉到身后，耳语道，“站远点儿。” “要现金跟我去银行取!” “哼!”小混混看惯了这种借口，根本不信，“想骗我!没门儿!” “你去取!马上!快!” 祈烬岿然不动，一点不着急，泰然自若的模样，“小心你的刀子，他有再生障碍性贫血症，一旦碰伤了，出血止不住，你不止要赔个十几万，还得进去!” 小混混一看祈燕今的面貌，长得如此白，怪异得很，说不定是真的。 这人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小混混动摇了。 祈烬顺势道，“你别挟持他了，把刀架我脖子上吧!” “?” “想玩儿我?”这人看着个子高高的，性子稳得叫人害怕，指不定是什么道上的人物，叫他挟持他? 定是诡计! “没有。”祈烬瞎话张口就来，“你挟持他和挟持我本质上是一样的，我是他哥哥，我们家族男的都体弱多病，即使我长得这么高，却也是个废物，连一桶水都抬不起来!” “不信你问她!” 指的是身后捂嘴憋笑的姜夏，“对对对!他是我男朋友!弱鸡一个!平常连我都打不过的!” 这对小情侣一个面瘫弱鸡，一个矮子女生，怎么说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还有刀! 嗯。稳了! 小混混指名叫祈烬过去，“你!走过来!” 祈烬就悠悠地过去了，人一到身边，小混混就把祈燕今推出去了。 也就在这一刻，祈烬一拳头砸他太阳穴上了。 “你——” 人顺着墙壁倒地陷入昏迷，祈烬收走了他的刀和祈燕今的200块钱，顺便好心地将他一路拖去警局了。 江凌远来了消息，说篮球赛不用打了，姜夏的奖品拿到手了，祈烬便带人回家。 回家的路上，祈烬走在后头护着二人的安全。 祈燕今和姜夏走在前头说悄悄话，祈燕今一直自责是自己导致了哥哥的篮球赛打不了了，为此百般不是滋味。 尽管姜夏劝导了说跟他没关系。 到了家就不敢说话了。 甚至站在门外不敢踏进去，他知道，他还给哥哥添麻烦了。 “怎么不进来呀?”姜夏回身问。 祈烬也跟着回身。 “哥哥…”祈燕今垂着脑袋，歉疚地低声道，“对不起。” “我不该私自跑出来，但我想看你打篮球，我也很想见你，很想你，我不知道那条小路会这么危险…” “害你球赛打不成，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我听你的话，再也不跑来打扰你了…” 那一副小可怜的样儿，谁见了不心化? 祈烬再嘴硬也不得不心软，“与你无关。” “进来吧!” 得了发话，他这才畏畏缩缩地进门，坐在沙发上同姜夏休息。 祈烬在厨房洗水果，祈燕今频频扭头望向他的方向，似乎有话要说。 姜夏注意到了，朝祈烬喊，“祈烬!小祈找你呢!” 在姜夏的催促下，祈燕今走向了厨房。 “什么事?”开了门，祈烬问他。 “哥哥…这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东西来，“我来的路上在一家照相馆里照的相片。” 一小包，装有八张二寸红底照。 他不知道照什么样儿的，看店里贴了红底的很好看，就照了红底照。 “哥哥，你能不能也给我一张你的照片?” 祈父祈母没有留一张祈烬的照片，纵使祈燕今有他的微信可以随时视频聊天，可祈烬不是总有时间，他想他的时候便能拿照片出来看看。 如果可以的话，再叫爸爸妈妈看一眼哥哥，说不准他们会想他了。 祈燕今还怕他不答应呢，就强调说要一张，“哥哥，我就要一张就行了!保证不会弄坏，弄丢。” 祈烬收了他的一小沓照片，爽快地答应了，“可以。” 并领他去了卧室，拉开书桌下一侧抽屉，指着里面的照片问，“要哪一张?” 祈燕今一瞅，最上面的一张是腹肌照，哇塞!哥哥也太大方了吧! 祈烬:“……” 祈烬赶紧抽走，压最底下去了，那是姜夏叫拍了打印出来欣赏的。 真tm尴尬。 好在后面的都是正常照。 祈燕今可乐了，天哪!都是哥哥的大头照哎! 正面的，清晰的，哥哥的照片! 还有好多张跟姜夏的。 “哥哥…”想了想还是算了，下次再说，“我可以多拿一张这个你和姜夏姐姐的合照吗?” “可以。” 心满意足地挑走，祈燕今当宝贝似的揣进衣兜了，太棒了，一拿拿两张，还都是大张的! 怕他回去途中再出意外，第二天送他时，祈烬是陪同坐上了公交的。 这么一趟回去肯定得迟到，但祈烬不在乎。 一路跟祈烬坐最近的位子到站，祈燕今幸福感满满，提着祈烬给做的糖醋排骨下车，在一个距家百米的路口祈燕今跟他挥手，“哥哥再见!” “嗯。” 祈烬是看着他一步一回头地走远的。 只是他快消失在尽头时，有人冲向了他。 第159章 撕碎照片 即将抬脚奔过去的前一刻，祈烬顿住了脚步。 那是祈父祈母。 也是他的亲生父母。 两人找人找不着，都急得要去报警了，一碰到回来的祈燕今，二人先是训斥了他一番。 “燕今!孩子!你又偷偷跑出去了?啊?又这样吓唬爸爸妈妈吗?” “你个小兔崽子!”祈父看祈母哭得稀里哗啦，一巴掌拍在了祈燕今脸上，“非得把你妈气死不可是吧?” “胆子大了是吧?现在都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出去玩儿!说!你跑去哪儿了?跟哪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去了?” 祈父头一回下手，气得也是没了理智，一掌拍得祈燕今脸颊发红，祈燕今被吓得说不出话，光流泪了。 “啊呀!你打他做什么?”祈母推开人，对孩子心疼又可气，“燕今啊!你是不是非得逼爸爸妈妈为你这样着急啊?你知道你这一晚上跑出去有多危险吗?爸爸妈妈急得睡不着，满大街叫人找你，派出所人不肯帮我们，爸爸妈妈心都要叫你掰碎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呀?” 说着，祈母抱着儿子哭诉。 祈父见不得她这样，非要把妻子拉开，当众给祈燕今一个教训，“让开!他就是欠收拾!” “我今天好好叫他长个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样!” “你敢!”祈母又跟丈夫争执不休了，“他是个孩子!” “你滚开!”两人推搡着。 “爸爸!”祈燕今恐惧得身子抖成筛糠子，直接给跪下了，“别生气!我错了!” “爸爸，我错了!”他最见不了父母这般为他起纷争了。 “你打我吧!别骂妈妈!”妈妈!” 能换家庭和睦，他宁愿挨打受罚。 祈父抓住他后领子把人拎起来往回走时才发现他怀里抱着东西，“这是什么?” “爸爸!”祈父大手一下子就夺走了。 打开盒子一瞧，是糖醋排骨。 “你去饭店吃饭了，是不是?”祈父盛怒吼着，“谁叫你在外面吃饭了!那些餐馆不干不净的!吃出个好歹来，我跟你妈怎么办?祈燕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什么都要我们为你着想!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爸爸!”祈燕今啜泣着伸手去够，被祈父拍开手臂了，“没有!我没有在外面吃饭!” “这是哥哥给我煮的!” 一句话，炸开夫妻二人最敏感的神经。 祈母变脸得极快，方才还温柔苦情的面孔瞬间被当做面具似的扔掉了，她“噌”地站起身，从祈父手里抢过手，尖声厉责道，“什么哥哥?!什么哥哥给你煮的?” 按着祈燕今肩膀摇晃逼问，“说话——” 祈燕今有些愣住了，“哥哥，哥哥给我亲手做的…” 他舍不得独吃，要了餐盒打包带回来想着也许能和父母分享。 祈父转过他的肩膀，指着他的鼻头大骂，“你去找他了是不是?是不是?” “祈燕今!你是想气死我吗?我们祈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懂得珍惜和感恩的不孝子来?” 一旁的祈母突然间跟入了魔般，把餐盒一举砸到地上了。 祈燕今被她这幅模样吓住了，反应过来哭得抽泣要跪地上去捡，被祈父拉开，祈母一脚踩住，用鞋子低后跟发疯了一样碾压，踢飞。 嘴里念经，“你没有哥哥!你没有哥哥!” “妈妈——” 祈燕今哭得整张脸爆红，然而更令人窒息的来了，祈母要翻他身上的口袋。 看他有没有带别的东西回来。 不出意外的，两张照片给翻出来了。 “妈妈!妈妈!那是哥哥的照片!照片!” 祈母手指一捏起来看，一刻间竟有些恍惚，原来这就是祈烬。 这就是那个被她亲手抛弃的大儿子。 她可能也有过一瞬的不舍，可一切皆在祈燕今嘶哑的哭声中破碎，像是被唤醒了意识，祈母毫不犹豫撕碎了照片。 “妈妈不要——” 祈父甚至嫌弃祈母撕得不够决绝，不够碎，亲手抢来，撕烂得彻底，是再拼都难拼上的程度。 风一吹，哥哥的照片散落在大街上，连带着祈燕今的心都破碎落地。 至此，祈父祈母的高大形象在他心中轰然倒塌。 他不想要可怕的父母，不要病态，压抑的家庭了。 祈母发完疯，又蹲下身来拉住捡照片碎片的祈燕今，给他揩眼泪，“燕今燕今!妈妈的好孩子!听话!听话!要听妈妈的话!” “妈妈就你一个孩子!你哥哥已经死了，他不是你哥哥!他是骗子!他们都是骗子!知道吗?” “只有爸爸妈妈不会骗你!要相信我们!要听话啊!” 待祈父祈母强制把人拉走，喉间哽咽难言，眼中充斥着泪花的祈烬才慢慢走上前去，缓缓蹲下身。 不被承认的委屈和多年积攒的思念在这一刻通通让他们踩碎了，破坏，践踏得如同垃圾，丢在地上还得被路人踩上两脚。 每拾起一小片碎片，就仿佛能堵上祈烬那颗流血的千疮百孔的心。 照片污渍布满，肮脏不堪，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从此被撕碎，扔进了垃圾桶，再也捡不回来了。 远处正目睹这场面的人在拍了照后悄然离去。 … 都快10点了，祈烬也没来，姜夏时不时望着门口，不禁起了疑惑。 后桌的孙琦好奇地发问，“祈烬生病了吗?” “没有。”姜夏回身道，“他去送小祈回家了。” 接着要说话呢，看见她唇瓣有点肿，觉着怪怪的，“孙琦，你嘴咋了?” “啊?”孙琦下意识用手挡住，“哦没事儿，上火了。” “上火了?”不懂哎，上火会这样吗? “对啊!天气热了嘛!我这种不爱喝水，还特喜欢吃辣的人最容易上火了!嘴唇起个泡什么的，也正常!” 她这么解释，姜夏倒觉得可信，偏生江凌远那个傻叉此时接了水回来，递给她，来一句，“别生气了呗孙琦!” “大不了我下回不咬你不就行了?” “你——咬了她?”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姜夏追问没成，孙琦就拉着江凌远出去了。 第160章 你捡得很辛苦吧 “江凌远!你说话能不能过点脑子?” 本来都叫她给糊弄过去了，他一说话就暴露了! “我说的真心话嘛…” “递水就递水，非得插那一嘴，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俩亲过啊?” 昨天他把她拉去小树林了。 按着她肩膀在树干上，把她亲了。 江凌远这厮进步飞快，上回磕牙齿，这回舌头比卷心菜还卷，花样颇多。 孙琦对他刮目相看没几分钟，他就咬了她唇瓣一口。 可他下口没轻没重的，咬破皮了不说，还流血了。 孙琦就生了一晚上的气，并严厉警告他不许对外说。 其实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昨天都看着了，今天一来大家看她和江凌远的眼神就不同了。 怪暧昧的。 “我又没说…就想跟你道个歉嘛!”江凌远扯扯她衣摆，“你干嘛那么凶啊?” 语气听着略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孙琦莫名就发不起火了，“最好把你嘴巴闭严实点儿!” “行!”江凌远乖乖点头。 这反常的行为…根本不是他风格啊?怪了! 孙琦摸不着头脑，琢磨不透，搞得什么名堂? “那我能公开了吗?” “什么公开?” “咱俩的关系啊?” “什么关系?” 江凌远一听，气得不可思议，“孙琦!你tm不会不想认账吧?” 哦!敢情人是想盖了章好确定关系!孙琦挥了挥手，“认个屁!不就来了一口吗?那纯粹是我昨个儿心情好，赏你的!” 追都没追到就想走捷径啊?想得美! 江凌远被她这三观惊呆了，“你——” “你、你个渣女!” “孙琦!你就是渣女!你亲了人不想负责!哪有你这样的?我可是个黄花大闺男!你想没想过我的清白和名誉?” “……”一个男的这么较真，孙琦翻了个白眼，打开他的手指头，“对啊我就是!有本事你告我啊?” 江凌远就咬牙切齿地回位了。 在座位上一边写写画画，一边骂骂咧咧，距离稍远，孙琦听不着他骂些什么话，姜夏就跑去给她看。 “江凌远，你这写的什么呢?” “我要把孙琦的画像贴在一中每一个角落!”一落笔，他就咬牙一次，“让人人都知道她是渣女!我要控诉她!让大家唾弃她!” 姜夏低头一瞧，他画了孙琦的简笔画，下头写了一行小字:孙琦是渣女! 然后其他空白处画了一些——爱心。 “……” … 一整天，祈烬都没来校。 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姜夏发了微信给他，「哥哥，你回家了吗?」 姜夏等了几分钟他没回。 人都走光了，她只能关好门窗离开，可背过身时走廊尽头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像是祈烬。 她立马追了上去，奈何对方跑太快，没追上，还绕到了电脑室，从这边楼梯下去，姜夏撞上了人。 正是祈烬。 “祈烬!” 祈烬一回头，还好是她。 “你没回家啊?” “嗯!”确定她没受伤，祈烬才拉着她下楼，“吓到没?” “没有!”姜夏摇摇头，“你是来接我回家吗?” “嗯。”顺道来给江凌远删监控。 察觉到他心情不是太好，姜夏就没问他为什么没来校。 直到回了家，吃了饭，祈烬在厨房洗碗，姜夏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在摸他外套时发现了那些被洗干净的碎照片。 稍微猜猜，能猜个大概。 也就能理解祈烬不来校的原因了。 “做个人吧…阿姨叔叔。”长叹一口气，姜夏将衣服送进洗衣机后，捧着照片去了卧室。 祈烬收拾完厨房，客厅，姜夏就在卧室里休息，等他洗了澡出来，姜夏还在卧室，以为她累，休息得早，祈烬便没打扰。 直至凌晨一点十五分，姜夏撑着有红血丝的眼，兴奋地拿着一张照片，敲响了祈烬的房门。 “祈烬祈烬!” 祈烬一开门，她朝他咧嘴笑，眼睛干涩得流了一行清泪，她抬手随意抹掉，把粘好的照片举着给他瞧。 “粘好啦!” 祈烬呆愣地接过，用指腹抹平上方的一点褶皱，粘得那样…不忍直视，仔细看都不一定能认出这是他本人来。 可一点没缺，一点没错位。 姜夏也知道自己技术不行，用满是胶水的手指着照片道，“虽然吧我…粘得是磕碜了点哈!但，但是…” 她但是个不出来，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勉强能看出是个人。 就这功夫，给人贴瓷砖都得叫人打死。 “但是，我粘得可认真了!真的!”技术不够，努力来凑。 “我还不用看你其他照片，直接就能粘，你看!”她指着其中一小块道，“就这小张还没我指甲盖大呢!但我一看就知道它该放哪!我厉害吧?” 单纯吹牛的。 撕得这么碎，块色又不明显，她粘错了好几十次，次次得用湿巾费力擦掉，折腾太久了，照片边角就会皱。 她得全部铺开来，重新拼好，再粘贴。 弄得衣服上都是干掉的胶水渍。 头发上也有不少。 祈烬颤着抬起手去摸她脑袋上因为胶水粘在一起的一缕头发，“哎没事儿!等会用剪刀剪掉就好了!” “哎哟我去!”没想到让她摸到一块大的，“这502就是502啊!真黏啊!完了!解不开!这么大一个结!我不会一剪刀下去变秃头吧?啊啊～真弄不开了，哥哥!” 她急得要跳脚，祈烬倾身搂住了她。 下巴埋进她肩颈，不让她看见自己落泪的脆弱模样，可泪眼太汹涌，心脏太搏动，太喜欢她。 闭了眼，泪水就顺着脸颊落在她锁骨那处凹陷里，盛得盈盈亮亮，烫得姜夏一瑟缩，回抱住了他。 别人将他撕得不成样，姜夏会把他完整地拼回来。 即使抽屉里有那么多张同样的照片。 “哥哥，你捡得很辛苦吧?” 这么多小张，拼起来是完整的，可想而知他当时蹲地上捡了有多久，他有多在意。 祈烬的身子一震，大脑断了弦，心脏骤缩，不是痛苦，是被救赎后，感觉到的振奋。 只有姜夏在撕裂开他阴暗无光的世界后，还愿意同他待在里头。 她接着道， 第161章 儿时的礼物 “既然这么辛苦，那就别捡啦!” “我来捡!” “我可爱捡东西了!你也知道吧!小时候我在孤儿院天天都要在那个院子里捡东西玩儿的!我还记得我挖土挖着了个什么小石头，彩虹色的，可漂亮了!我还拿给你看呢!” “你长得那么高，老弯腰捡东西对腰不好的!我就不一样了!我长得矮!捡东西快!嘿嘿!还一捡一个准!” “这份工作就适合我干!” “以后我给你捡!我捡了再拿回家，给你粘好!502可厉害了，什么都能粘的!” “哥哥。”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像小时候他给自己拍背那样哄睡地拍他背，“你碎了，也不怕，我给你捡起来，用小推车拉回家，再给你拼接起来，保证新的祈烬比旧的祈烬还要帅——一百倍!” “好吗?” 祈烬没答她，眼泪不争气地扑簌簌往下掉，他得用点什么行动来掩盖过这份羞人的脆弱。 照片一扔，飞在后面的床上，祈烬弯腰将她臀部托起，左手捧着她脑袋，抬脚朝书桌去。 一脚将椅子踢远，“噼里啪啦”扫掉桌上的书，让她坐上去。 一手搂她后腰，一手捏着她后脖颈，将人向后面的白墙上压。 两指掐在她下颌骨两侧，迫使她抬高下巴，露出纤细白皙的颈部。 牙尖轻咬住她的耳尖，顺着一路下滑到耳垂，用牙齿磨她耳垂的软肉。 姜夏激起一身颤栗，哆嗦道，“这、这、这不好吧，大晚上的…” “别说话。”祈烬封住了她的唇。 按住腰侧那只手也没闲着，在她腰身上不断用大拇指指腹按捏。 从脖颈吮到锁骨，舔掉那些自己滴落的眼泪，他虔诚地亲吻她圆润的肩头，那处的伤好了，留下的是几道小疤痕，将她翻过身，肩头后面也有一道疤痕，不过较深。 是之前陈怡雯刺她那刀留下的，愈合慢，且不容易消除。 她侧着身子，祈烬左手箍着她双肩，右手捧着她脸颊，从她后脖颈吻到肩膀伤疤处，鼻尖嗅过去，贴着她脸蹭上去，睫毛扫得姜夏发痒，“祈，祈烬…” 真的不太好啊!感觉要犯罪一样! 祈烬伸手捂住她嘴，忽的将她彻底翻过身，她迎不及，两只手“啪”地撑在桌面上。 祈烬捞起她，她几乎是背对着她，跪坐在桌上的，两条手臂按住她双手，紧紧钳制住她，环抱着她，利用上肢力量将人半提起来，隔着衣裳亲遍她的后背。 … 最后，拥着她低喘，一手拉开一侧抽屉，从里面摸出一块五彩斑斓的小石头来给她。 “啊!你还留着!祈烬!”姜夏止不住地惊讶出声，“就是这块小石头!” “嗯。”她回身坐好，祈烬轻抚她脖颈上的印子，“你送的，哥哥都留着。” 说着，用脚勾出床底下那个箱子，盖子一掀，姜夏就傻眼了。 全是她儿时送给他的小玩意儿。 小孩子天性好玩，捡着什么稀奇古怪或者觉得漂亮的东西都会送人，送给喜欢的人。 她打小就是爱收破烂的，天天满院子跑，翻得什么小石头，小花，小树叶，小羽毛，甚至是小蛐蛐儿都塞给祈烬。 那不过是她儿时一时兴起的玩物，好多她都不记得的，全叫祈烬收藏着了。 “不是吧?那小蛐蛐儿你都做成标本啦?” “嗯!”活物保存不了多久，他不舍得丢掉，就做成标本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纯粹简单又炙热地喜欢着一个人啊? 姜夏感动得要哭，握着小石头抱着他跟他脸贴脸，口是心非道，“多占地方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扔了算了!” 知道她也舍不得，祈烬摸摸她脑袋，向她坦白道，“只有一个，哥哥没保存好，弄丢了。” “什么?” “你挖到的那条小蚯蚓。” “……”姜夏对这个没印象，但生理上觉着有点，犯恶心。 “我…我那时候就这么…欠吗?” “是你大热天在树下挖到的。” 用那把小锄头翻得到处是土，才挖到一条，就找了个小瓶子装起来了，半夜把祈烬叫醒了，神神秘秘说，“哥哥，我送你个礼物!” 祈烬扭头一看，她举着装有蚯蚓的瓶子怼他脸上，他差点没被吓死。 祈烬很怕这种软体小动物。 “哥哥，你喜欢吗?” “……”喜欢得要死了! 后来让秦许梵一脚踩扁了瓶子，蚯蚓死了，祈烬居然还有些庆幸。 “那我可真闲!”原来她那会儿这么欠揍!得亏祈烬脾气好，没把她打死。 “哥哥，我那时那么烦人，调皮，你怎么不打我?” 她真诚好奇地发问，祈烬也特真心地回答，“我怕下手太重，把你打死，还得埋尸。” “……” 本来还觉着这个爱哭的小女孩很烦心，聒噪，但带着带着…祈烬就觉得，嗯，还行吧，也没那么讨厌，将就着带吧!不能让她去祸害别人! 现在可好了，光祸害他一人，挺好!做事得有始有终! … 方宇进了医院，就躺在陈怡雯住的那私人医院。 陈怡雯听到消息时笑得嘴都要裂了，活该!活该让人打! 可脸上贴着医用棉布的方宇推门进来时，陈怡雯就笑不出了。 怎么没让人打残废? 除了脸上伤痕累累，眼睛肿了外，没别的大伤，这算什么，还能走! “怎么?看着我还好好活着?失望了?”她那不解气的眼神，方宇一眼就看懂了其中的含义。 “哼!”方宇拖了椅子到床边，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也就老子宽容，不给你这双狗眼挖掉!” 他一靠近她，陈怡雯就厌恶到想吐，更别提这双手还在摸她的脸，如果不是无法起身动弹，她一定会砍掉他这双贱手! 方宇的一个小兄弟此时敲门进来。 “哥!新消息!” 是叫去跟着祈烬的那个人。 “放!”方宇摸出一根烟点着。 小弟把拍的照片翻出来，递上手机，“哥!这b不是天煞孤星!他有弟弟!” 陈怡雯都震惊住了，那疯子不是孤儿。 “啧啧啧!”方宇咋舌道，把手机拿近了到她视线里，“看看!” 第162章 出游前准备 “白毛怪物!” 方宇嗤笑着，手指划过照片，前几张是小弟偷拍的祈燕今的照片，后几张是祈父祈母在训祈燕今，以及祈烬蹲在地上捡照片的画面。 小弟解释道，“那夫妻就是那孙子的亲生父母!” “我看着他跟他弟弟一同下得公交，然后他爹妈就在一个路口冲出来，抓着儿子问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当街就在那儿训儿子，声音大得一条街的人都在围观!” “还跟疯子一样砸东西，撕照片!” “哦对!我还听见一句，那女的说\\u0027你哥哥死了!\\u0027就是她撕的自己儿子的照片!” 方宇将那张祈烬蹲着捡照片的图放大，虽然拍的是侧脸，也没那么清晰，但一看就知道祈烬有多难过，整张照呈现出的氛围有多令人悲伤。 地上还有些黏黏糊糊的看起来像是洒掉的某道菜，祈烬是要多没尊严就多没尊严。 就单看他这副神情，方宇比打赢了架还高兴。 小弟继续道，“我猜啊，他弟弟是偷偷跑去找祈烬叙旧了，回来让爹妈抓着才痛斥一番的!不过啊，他们也确实够缺德的!人还活着呢，就着急说他死了!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 “哼!”方宇冷哼一声，“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收了手，方宇躺回椅子，悠哉的把两条腿搭上陈怡雯的病床上，边反复欣赏照片，边说，“不想认呗!” “早些时候还以为他真是孤儿呢!谁tm知道居然不是，真有父母!”光看着拍的祈父祈母的照，他方宇一个外人都觉着祈烬跟两人长得像! “啧啧!你瞅瞅他这眉眼，简直就是跟他爹复制粘贴的啊!反倒这白毛怪长得不像!” 小弟凑近仔细望了两眼，连连附和道，“对对!哥你还说的真对!他比他弟弟更像他爹妈啊!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儿子不要，非得要一个白毛怪!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有什么大病的，活不起的样儿!” 方宇也捉摸不透，只是两指并拢不断拍在手机屏幕上，好一阵才摇头，“到底还tm是孤儿啊!哼!” 装得那么屌有屁用，跟他方宇还不是一路货色，一样没人要的垃圾! 把手机扔给小弟，烟头丢在地面，用脚碾压两下，他将椅子挪近病床，伸手看似爱怜地抚摸她的脸，“赶紧想招儿，时间拖太久了，我可等不了!” 陈怡雯厌弃得想骂脏话，一时急躁，竟然能开口扯着粗哑无比的嗓子说话了，“别碰我!” 方宇着实震惊，“哟!奇迹啊!这么快能正常讲话了!” 陈怡雯自己也惊着了，她终于能正常说话了，嗓子也没那么疼了，就是声音还有些哑。 “能tm说话最好!立马给老子想办法…” 陈怡雯当即愤恨地打断了他，“再用你那肮脏的狗手碰我，你就别想我给你出招!” 方宇短暂地一愣后，从她眼里看出了胸有成竹的肯定以及重起的阴毒与险恶，便满意地坐回了椅子。 她有点子了。 … 还有几天是5月6号，正式立夏的时候。 白日温度已经接近28°，姜夏其实挺怕热，但趁着劳动节放假，她得跟祈烬出去玩玩儿! 也去看看张可可。 她衣裳不多，短袖就那几件，两件是校服，两件是从前在夜市打7折买的，没有好看的。 而且天这么热，穿短袖出去凉快些。 为此提前几天网购了出行的衣裳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这小区唯一方便的就是保安室能直接放快递，到了顺便拿走就能上楼。 尽管如此姜夏依旧懒得下楼。 何况外边儿还是大太阳，热烘烘的。 就给去遛狗的祈烬打电话，“喂，哥哥，你遛完狗了吗?可以快点回家吗，我嘴瘾犯了，现在很想亲你!” 祈烬沉默几秒才道，“需要我带什么回去?” 她越嗲得厉害，撒娇得越娇滴滴，就越不可能是她真正的目的。 “?”这么懂她的吗? “呜呜～哥哥你太懂我了!堪比我肚子里的蛔虫!” “说吧!” 不想做她肚子的蛔虫，放进她肚子里的…也可以是别的东西。 “哎呀，没有啦!”被看穿了也没事儿，姜夏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的，“人家是真的很想亲你!就是顺便想请你回来时帮我拿个快递!” “好。” “么么!爱你!嘟嘟嘟…”挂断得十分迅速。 最近多多这狗睡觉老打鼾，吵得姜夏晚上失眠，祈烬就把本该一天遛一次狗的频率调整到一天两次，加大它的运动量，回去倒头就睡得很香，没有鼾声，还不会半夜醒来翻东西吃。 今天出门遛了半个小时，狗就有点吃不消了，祈烬便牵着它往家走，一想到回家就能凉快，多多摇尾巴摇得可开心。 然而进了保安室，它尾巴就摇不动了，散热的舌头一下就收回去了。 保安大叔说，“小伙子，那些名字叫\\u0027祈烬是我老婆\\u0027的都是你家的快递吧?” 祈烬目光往角落里那叠得快有他高的快递投去，“……” 不是说一个吗? 祈烬一个人自然拿不了那么多，就得分给狗拿。 为了物尽其用，提高效率，祈烬可花了心思，狗嘴里叼着，背上备着，头上顶着，尾巴还用绳子捆绑拖着走。 到了家，狗就朝姜夏汪汪叫，扭头给祈烬使眼色:主人!主人你快说她呀!主人! 祈烬不仅没理它，还张开手臂接受姜夏跑来的抱抱，她捧着他脸亲个没完，“啊啊啊～哥哥你真好!mua!” “你辛苦了!”假装给他捶捶肩。 “不辛苦。”祈烬抱着人朝沙发走，“再多哥哥都拿得动!” 多多:“……”生而为狗，我很愤怒。 拿了快递，还得帮她拆快递。 拆到她新买的一套内衣，祈烬刚开始还不敢碰，转念一想起，姜夏先前有叫他提前熟悉熟悉，他得听话。 就拆了塑料包装袋，准备一会儿拿去给她手洗。 拆第二个盒子，拿出来十分怪异的东西，他孤陋寡闻没见过，请教姜夏，“这是什么?” 第163章 要摸一摸吗 “胸贴啊!” “?”那是什么? “就这样啊!”姜夏抢过手，“啪叽”按在他胸肌上，“直接贴上就好了!” “这适合一些露背啊，小吊带的衣服，或者夏天穿更轻便还不闷!” 祈烬点点头，似懂非懂，“取下来的时候会疼么?” 他寻思着这两片像眼罩一样的东西应当是有粘性的，不知道她揭下来会不会伤害皮肤，她会不会疼。 “不知道唉!” 她也是第一次买，就为了买的那条小碎花裙子穿的，之前没用过。 “我现在去试试!” 顺便抱起新买的衣裳去房间试穿去了。 折腾好半晌才转着圈出来，“漂亮吗?漂亮吗?” 转得头晕，一头栽在祈烬怀里，那两片胸贴就掉地板上了。 “……” 看来它不是很黏。 姜夏立马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一脚踢远了，“垃圾!我不要了!” 被祈烬搂着刚坐沙发上，他就收回了手，转过脸去，面向窗帘视线乱瞟，“很漂亮，先去换衣服吧!” 她这小碎花裙薄，透，里头柔软的轮廓能清晰地看清。 她就是坏心思多，不催她她还能立刻去，他一催，姜夏就起了逗弄他的恶劣主意。 干脆就把裙子撩上大腿，搁在他腿上，晃呀晃，“哥哥?你看看我这腿上的疤消完没?” 祈烬一动不敢动，更不敢瞥眼瞧，那白花花晃得耀眼，唇瓣干燥，口水咽了又咽。 “祈烬?” “好、好了!” “没好呢!你看看，这，这，都还有一点点!”他硬是不看，她就把脚尖翘起来，去抠他陷在沙发缝里的手，“要摸一摸吗?可滑了!” “别这样…”他慌乱再一扭头的时刻就让她抓住了手，“啪”一声按在了自己大腿上。 祈烬大惊，使出了下雨天收衣服的手速将手从她腿上极速抽开，一个激灵站起身，背对她，紧握成拳，试图降低手心的炙热的温度，默念三角函数值: sin30°是1\/2，sin45°是√2\/2，sin大腿是…呸!妈的! 眼见他两只耳朵变成西瓜红，姜夏躺在沙发上笑得猖狂，不能自已，“哈哈哈，祈烬!你，你也太搞笑了吧!我原先以为你装纯情呢!谁想到，哈哈哈…你是真的很害羞!” “哈哈哈…我真的要笑死了!那你上回还抱着亲我肩膀，上上回抱着我在桌上亲，我还说呢你怎么突然就会了，问你你还骗我呢!说什么没在网上学，实话说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好疼!”翻身爬起来，“笑不起了，我去换衣服了!” 谁料到脚踝倏地被人抓住，“唰”地向后拖去。 方才没作声的祈烬将她轻松拖到了沙发角，“啊啊!走，走，走光了!哥哥!” 滑落到沙发角，呈跪坐姿势，上半身趴在沙发上，下半身跪在地上，祈烬一只手就并拢住了她膝盖，捏握着她两条细嫩的腿，从膝盖上方游移向上。 左手揽着她双肩，啄她脖颈侧边。 知道她故意撩拨他，祈烬这次真得吓唬吓唬她。 大手在她腿部用力按压，揉捏，摩挲，变着花样摸到她大腿根处。 他轻轻捏了下她大腿跟内侧的软肉，姜夏霎时就绷紧了身体，“错，错了，哥哥!” 她能感觉到，他手指再差最多两厘米就能碰上她里头的小裤裤。 祈烬不理会。 依旧我行我素。 从臀部抚上腰身，尽显张力的五指绕到她的腹部，隔着轻薄衣料，都仿佛炽热得要着火。 她肩胛骨连跟着瑟缩，整张背弓起来，他拇指指腹就在她肋骨处按捏着，再向上不过一寸就是… “错了错了!真错了!哥哥!” 她手臂被箍着，只能用小指头去尽力够他手背，求饶，“我不开玩笑了!” 本来还有最后一步的，看她欲哭无泪，似乎真的很怕，祈烬就心软，放过她了。 她忙跑去卧室了。 祈烬也回卧室稍微平复下心情才出来。 她已经蹲在客厅地板上接着拆快递了，边拆边给孙琦发消息。 太投入，祈烬走近了站她身后，她都没察觉到。 「孙琦，你说要是男生憋太久了，会不会最后真的不行了呀?” 「?」 「我刚用生命试验了一下，祈烬就回房间了，到现在都没出来诶!」 身后的祈烬，“我出来了。” 姜夏扭头看一眼，“哦。” 「一共15分钟27秒，这个时间算长吗?」 “……” … 听说人祈烬和姜夏要去玩儿，江凌远也缠着孙琦要同去，孙琦没答应。 这一段日子催收催得紧，趁着放假这几天，她得去做兼职，争取早日帮家里还完账。 在商业广场外头发传单，穿戴玩偶服发，一小时16块，成功拉一个新客提成5块，早上8点开始。 那会儿不算热，到了下午一两点才是日头最毒辣的时候。 江凌远只知道她去兼职，不知道她干的这种兼职。 见不着她又想她，就偷偷跑去那大广场了。 找一圈人找不着，打电话也没接，大热天的也没几个人在外面瞎逛，环视一周下来就熙熙攘攘几个人，以及一头大白熊在日头下发传单。 “妈的!孙琦到底跑哪去了?” 坐在那头大白熊发传单位置后面没几米的小花坛边上，给孙琦最后打个电话。 没几秒，他就隐约听见一阵熟悉的铃声在周围响起:大傻b江凌远来电话啦!大傻b江凌远来电话啦! “?!”江凌远一回头，目光盯上了那个大白熊。 孙琦正要把手机关机呢，玩偶服的头部就被人掀起来了。 “江凌远?!你怎么在这儿?” “孙琦?!还真tm是你啊!” 二人同时开口道。 一掀头套，就是热气冒起，头发，脸颊皆被汗水打湿，脸蛋憋红的孙琦，江凌远忍不住骂她，“孙琦!你就不怕热晕在这傻b熊里得热射病啊?” “别发了!先跟我去找个凉快地儿歇歇!” 孙琦挣脱了他手臂，“我不去!我这是计时的!你自己回去吧!” “真tm会热晕的!孙琦!” “热晕就热晕!我更怕没钱花!”有点跟他赌气的语气，孙琦重新套上头套。 第164章 你这养人的功夫不行啊 “我给你…”本是想说给她钱的，江凌远生生吞回去了那个字眼，她要这么轻易接了就不是孙琦了。 她就是在钱上很固执，哪怕换健康来挣个百来块，她都乐呵着呢。 劝是劝不动，江凌远选择加入她。 “行!你够行的!” 他也跑去一个门店找了个兼职，人家有玩偶服，不过不强制穿，就是单价不如她的高。 15一小时，没提成。 以防抢了她客源，江凌远跑远点去了，孙琦这几天并不知情，只是每天回家都能看见有个跟她一样兼职的大黄鸭在到处跑。 比她还努力，6点她回家他还不走。 直至假期最后一天晚上，她结了工资回家，出了大门，听见有人在后头喊她，“孙琦!孙琦!” 她一回身，大汗淋漓的江凌远踩着鸭蹼，一摇一晃地向她跑来。 “等我歇会儿!”他直接瘫在地上了。 “你…”她瞧了又瞧他这身大黄鸭的服装，半信半疑，“你也来兼职?” 他用手臂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吃饱了撑的我!” 然而下一秒就把口袋里的钱抓出来了，有两张零钱是皱巴巴的，他捋平了叠在一起，一把塞她手心，“1075!” 随即坐起身来，喘着粗气，将浑身的热气朝她脸上喷洒，极其霸道地命令她，“快点儿!跟老子去约会!” “你，你神经病啊!”孙琦愕然片刻道，“咋俩都没在一起!约个屁的会!” “我不管!”江凌远抓住她手腕，记起了祈烬曾说过的招数，“你要不答应我就哭!闹给你看!” 事实证明，哥们儿果然厉害，孙琦一边心甘情愿被他带着跑，一边骂他。 “江凌远!你有病啊!不把衣服还给人家!” “鞋跟!我的鞋跟掉了，江凌远!” “傻b!人行道不走，你跑下边儿让车撞啊?” “……” 她骂的话，江凌远全让起飞的好心情屏蔽掉了:艹艹艹!祈烬果然说的是对的!tm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情不自禁冲后边儿的孙琦高喊，“孙琦!以后你当男的，我当女的吧! “……” 她那么刚就那么刚呗!他愿意做更柔软的那一方。 … 医院。 姜夏围着人转了好几圈仍然不敢置信，“可可?你真的是那个张可可?” 张可可难为情地道，“是我，姜夏。” “ohmygod!你变化可真大啊!” 一进门姜夏甚至以为走错了，这穿得跟小公主似的，什么小手链，小发夹统统往身上戴，比起几个月前的面黄肌瘦，她现在的气色可红润，有光泽了。 皮肤摸着都滑溜白嫩的，眼睛更亮了，神情没那么悲伤沮丧了，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就像是换了个人。 一眼望过去，还有些像古时候那种怡然自得，无忧无虑的，大户人家宠出来的小姐。 这得叫秦许梵养得多好啊! 再看这vip病房内，应有尽有，一应俱全，蓝色窗帘是星星状镂空的，窗边挂了风铃，桌上摆着鲜花和绿植，墙上挂满张可可的油彩画，床单被罩是清新风格的小草莓。 床边是画架，靠床的桌上摆着平板和一大筐画笔，画纸等作画工具。 秦许梵还搞了台冰箱放在这儿，姜夏一打开，里头装得全是新鲜水果和小蛋糕，点心。 “这么多好吃的!” “你们别客气，想吃就拿!” “不了不了!”关上冰箱门，姜夏朝衣柜旁放的箱子走去，“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张可可腿上的石膏已经卸下了，这几天在练习走路，下到地上还有些不适应，所以走得偏慢，姜夏扶了一把。 “谢谢。”挪到箱子旁，张可可缓缓蹲下身，打开箱子，里面是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和首饰，“这些是秦许梵从线下专卖店买回来的，我也不太用，放在这儿怪可惜的，姜夏你需要的话可以拿走!” 姜夏粗略扫一眼，居然有香奈儿的洗面奶! 都是大牌子啊! 这得花多少钱啊! “我有呢!祈烬也常给我买!女孩子就是要多多护肤才会皮肤好哦!”姜夏替她把盖子合上，“他既然买了，你就好好用着吧!” 正说着，秦许梵回来了。 “哟!你俩来得这么快?” 在门外抖了抖灰，把安全帽，手套，水壶等东西放门口，秦许梵扯掉帽子，脱掉防晒薄外套，才走进来。 “这么早?”祈烬问。 他干的是工地，这才下午四点就回来了。 “那不听说你们要来嘛!特意赶早回来迎客!” “啊?你不用为了我们赶回来的，多耽误你挣钱啊!”姜夏多少了解他这行挣得辛苦，生怕因为自己让他损失掉哪怕几十块的血汗钱。 “昂?”秦许梵就客套一句没曾想她这么当真，哂笑一声，对祈烬道，“小时候就傻，长大了还是这么傻，你这养人的功夫不行啊?看看我这个?” 话语间充满得意和炫耀地朝张可可挑眉。 姜夏没听明白，加上他对着祈烬说的话，误以为是骂祈烬傻，立即冲上去对秦许梵怒道，“你凭什么说祈烬傻，他可是年级第一!” “……”秦许梵绕开她，在祈烬耳边说道，“她不会是让她什么…陈，陈苍蝇还是陈蚊子的一棍子打成笨蛋了吧?” “滚。” 那眼神跟要劈人一样，秦许梵懒得跟他继续啰嗦，洗了手就去给张可可服务。 她刚睡觉醒来没多久，头发压得有点乱，她是手残党，这种单侧的麻花辫她不会编，每次都得让秦许梵来。 两人都觉着意外，默默感叹他进步蛮大，一个活得粗糙的男的居然学会编辫子还挺熟练。 “你要的那肉松大，呃，肉松小贝，今个儿卖完了，我刚回来路上在美团下了单，一会儿就到，饿了先吃冰箱里的那些，”说着，朝冰箱而去，检查她今天吃水果的任务是否完成，“昂?这橙子和雪梨怎么还剩这么多?” 坐在床上的张可可晃了晃腿，不自觉撒娇，“它们要削皮，好麻烦。” 再抬头时，他高大的阴影罩住了自己，“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第165章 我可以学 “?” 秦许梵在她面前蹲下，招手示意她侧过耳朵来，张可可便照做了，倾身上前，听他用专门吓唬人的口气道，“没好好儿吃水果，是要被打屁股的!” 张可可面色刹那间就涨红了，结巴道，“没、没有!” 根本就没说过这话!她记性好着呢! “一看你就没好好儿听我说话!”是唬她的，秦许梵就是会装到底，让她怕，捏着她耳垂训她不长记性，“我走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今个儿把那几个橙子吃掉，不然回来就揍你屁股，怎么着，你是嘴上跟我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全拿我的话当屁放是吧?” “别，别捏!”即使叫他捏了这么多次耳朵，张可可还是会发颤，耳垂那块软肉跟她命似的，一被拿捏就等于掌控住了她整个人。 张可可也顾不上他到底有没有这么同她讲过，张口就承认错误了，“错了，我忘记了。” 秦许梵禁不住失笑，他的小姑娘就是好骗。 “那你犯错了，我是不是得揍你?” “?!” 姜夏正吃瓜得津津有味呢，秦许梵赶人了，“要不你俩先出去会儿?我教训教训小孩!” “我不…”祈烬捂住姜夏要说话的嘴，把人拖走了。 “哐!”门一关上，姜夏怨愤地打开祈烬的手，“为什么不让我说完，还把我拉走?” “不方便。” 她就是爱凑人家秀恩爱的热闹，得亏他有预知，提前把人拽出来，要不她得叫秦许梵丢出来。 “烦!磕cp都不让人在线磕!”她抱臂靠门站着，还试图偷听。 祈烬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性，掀起眼皮的一刻，眸色忽变幽暗，“喜欢那种暴力的?” “哈?” “我可以学。” “啊?” “学到你满意，不再盯着他们为止。”她一定是在暗示他要转变风格了。 “……”姜夏被他这认真严肃的神情吓到了，忙立正身体，摆手，“不用了哥哥，我不八卦了!” 随后抱住他，“你千万别那样，我怕不够你折腾，最后猝死在你床上!” “……” 他本来就没多正常，要叫他转变路子了，她不得被玩儿死! 屋里一下少了两人，空气都跟着寂静了下来，张可可真担心他会揍自己屁股，坐不住，却又不敢起身。 眼见他折回来，要朝自己伸手，她一急，就直接往床上躺，摇头，“别揍我屁股!” 秦许梵就愣了一下，没干嘛呢，吓成这样，不过他这人就恶性根子，爱逗弄她，“那怎么行?别人家小孩不听话，大人都是得揍一顿才解气的!” 他拉她手臂了，她就开始喊，“我是17，不是7岁!” “是吗?我看你这样儿还不如7岁的!”她躺着哪管用，秦许梵手臂穿过她后脖颈，就把人捞起来了，她挣扎着要跑，被他按住肩膀，厉声叫住了，“坐好!老实点儿!” 然后蹲下捏住她脚踝叫她活动一圈脚脖子，“今天能走多远?” 她乖乖答话，指着地板道，“从这里到那里!” “哟?我家心肝儿这么棒呢!”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她，“脚疼得厉害吗?” “嗯…五分疼吧!” 她习惯用十分制来作为衡量比对的标准，相处这么久了，秦许梵也了解，随即点点头，“疼是正常的。” “刚活动开就是这样，会慢慢好的!” “实在走不动，就躺床上歇着!别叫自己累着!听见没?” “嗯嗯，听见了!” 之后给她例行每日的上药，张可可心里忧着，嗯?他怎么不揍了?难道待会儿才揍? 这种心情叫她抓肝挠肺，还不如她直接问，“你，你还还揍我吗?” “揍你?”秦许梵跟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我哪舍得?再说我什么时候揍过你?嗯?” 张可可长吁一口气。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昂!”张可可听得正襟危坐，“以后要再敢不听话，我可不保证不会揍你啊!毕竟老话说得好，小孩子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 “什么，什么小孩子!”张可可气到羞愤，“再过几个月我就18了!” “管你18，28!在我这儿跟那些小娃娃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养小孩儿，还养的是自己老婆，秦许梵别提多有成就感，这小姑娘叫他养得现在漂漂亮亮的，天天看着就想亲。 “好了!”将她卷起的裙角放下，收拾好东西，他摸毛一样顺顺她脑袋，“给我乖乖坐这儿，我去给你削水果!” 开了门让姜夏二人进来，外卖电话也到了。 出门取回来，给她摆桌上，再削好水果切盘摆放，让她跟姜夏坐一块儿吃，秦许梵把祈烬叫了出去。 两手插进工装裤的裤兜里，跟祈烬慢悠悠晃出走廊。 “你爹妈还没认你回去?” 祈烬一怔，扭头望向他，秦许梵就知道他接着要问什么，“江凌远那大嘴巴告诉我的!” 虽说人回了西城，跟他隔着十万八千里，可秦许梵就感觉江凌远从没离开过，天天儿一有空就给他发微信，要不就打电话。 有回便秘蹲坑，tm的那傻b跟打夺命连环call一样，接了他第一句就是，“兄弟兄弟!祈烬他找着父母了!” 后面的情况都是江凌远每天新闻联播般地准时汇报的。 祈烬没答，这是他目前为止最痛心的话题。 秦许梵嘲讽地轻哼了一声。表面没动静，心底替祈烬痛骂了他父母一顿。 “诶?你那弟弟长啥样啊?” 祈烬从口袋里摸出照片来，秦许梵接过手“我艹”一句，“小伙子长得帅啊，还真跟你挺像!” “也给我一张!”他抢了一张揣口袋，“回头叫我家可可认认她未来的小叔子!” “……” 步行到走廊尽头，二人倚靠在吹热风的栏杆处，远眺外面天空的一片绚丽橘霞。 哼两句小曲儿，秦许梵勾住了他肩膀，“屁事儿不用管!哥一辈子都给你当哥!你有兄弟，有老婆，将来还会有孩子，这一堆人都够你组个大家了!那小破屋爱要不要!” “别丧着个脸，来，哥给你个香吻安慰安慰!” 第166章 你那嘴上抹了猪油? “……”祈烬一把推开他，满脸写满了嫌弃之色，“恶心!” 好险，差点就被感动到了! “哎呀来嘛!别客气!”秦许梵完全不会看脸色，撅个大嘴过去凑他脸，“都是兄弟害臊什么?” 亲一下而已，又不会死!他这兄弟就是腼腆!放不开! 整个人被他逼到角落的祈烬慌不择乱之下给了他一巴掌，“啪!”，十分清脆且响亮地回荡在走廊里。 “???” 先开口的是祈烬，“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 “你他妈!”秦许梵捂着脸指着他骂，“老子掏心掏肺安慰你个狗日的!你居然敢这么对老子!我tm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跟在你屁股后头给你他妈收拾烂摊子，你个挨千刀的，长大了敢跟你哥动手了…” “……”又来了。 祈烬给他微信转了200红包。 “叮——”一声，秦许梵抢了，把手机塞进口袋，用手掌擦他脸上的一点唾沫，谄媚模样地给他吹手，“我亲爱的兄弟，手疼不疼啊?哥哥给你吹吹!” “……” 秦许梵才不在乎挣钱的方式有多屈辱呢，只要不违法道德，不触碰法律的底线，挨一巴掌得两张票子，这种法子比累死累活干工地来钱得要快百倍，而且他皮糙肉厚的，多挨几掌都没事儿! 芜湖!今天又多给我家心肝可可宝贝多挣了两百块! 祈烬拨开他的手，到底憋不住问他，“你那嘴上抹了猪油?” 亮晶晶的，油死了! “屁猪油!”秦许梵学着张可可平时涂唇膏那样抿了抿唇瓣，美滋滋道，“那是我家可可给我涂的唇膏!还是苹果味儿的!香得很!” 是柜姐给的赠品，他就一并带回去了，忘了给可可说，某日见她在用，夺走要扔了，被她拦下了，说这27块。 那也不准她用，怕她用这便宜的过敏，自己用上了，叫可可亲自给他涂的。 他捏着两很手指头做示范道，“tm这么一小丢丢长!还20来块呢!老子啥时候用过这么死贵的破玩意儿!哎，不过我家可可硬是要给我每天涂，说什么能滋润保湿!啧!随她吧!” “……” 说得言不由衷，那嘴角跟劈了叉一样，裂那么开! “哦!对了!”秦许梵突然想起正事来问他，“那什么陈蚊子有消息没啊?” 他知道祈烬把那女的丢下去了，社会没任何有关她的消息，如果一命呜呼了，早就爆大新闻了，那么肯定就是还在哪个角落苟活着! 又听江凌远讲，有人对他和孙琦出手了。 “没有!”一提到这个，祈烬总隐隐不安，最近太过风平浪静了，静得过于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幽深，宁静，平和，人无法从心地安心。 “那是怪了!那小娘们儿叫谁给捡走了?”忽然想到什么，秦许梵接着问，“那狗屁方宇呢?为啥又找上来了?” 方宇这号人，秦许梵倒也不是很熟，只是大致了解从前祈烬跟他有过节，后来抑郁滚远好久了，怎么又滚回来了? 祈烬猜测:“找我报仇的。” “艹!还真tm有志气啊!”秦许梵就没见过还回来找祈烬这种疯子报仇的。 “啧!”秦许梵挠了挠头，似乎找到了什么颇不对劲儿的地方，蹙了蹙眉，“找你丫的报仇，关那俩啥事啊?” “非得捅上人两刀?” 也没听说方宇跟江凌远和孙琦有大矛盾呐! “还是说他丫的要诛九族啊?光冲着你来觉得不够，还得叫你身边人跟上一遭?” 祈烬不大了解方宇这人脑子里怎么想的，但秦许梵说的也不无道理。 “艹哦!tm什么人!你说他这是啥狗屁心理?” “不知道。”祈烬如实答。 “那你可得小心!兄弟!”秦许梵语重心长拍他肩膀，“这b疯狗一个!逮谁都要咬上两口泄恨，你好好儿看着点儿姜夏，别让人钻了空子!” “知道了。”祈烬淡淡点头，心底立马有了对策，但不太确定能否行得通，先咨询下秦许梵的意见，“你说…下回天黑，把他拖到那条没监控的小巷子里，把他两条腿打断，丢在行山悬崖边上挂两天，再把他腿接上，他会不会收敛点儿?” “……”秦许梵沉默一阵，才拉起他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拍着他手背道，“好弟弟，这疯狗让你当吧，那方宇不够格儿!” “……” … 临走那天，张可可打包了东西送姜夏，都是些护肤品什么的，姜夏不好收，被秦许梵撵出去了，“快点儿的吧!叽叽歪歪的!一会儿车都tm开走了!” 一关门，张可可还依依不舍地望门口。 少倾，姜夏发微信给她，「我们走啦!谢谢你的礼物，可可!拜拜!」 门外彻底没了动静，张可可回了句路上注意安全便关了手机，坐在床上暗自神伤。 “咋地?人都走了，还想他们呢?”秦许梵略有不满地拉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捏她嫩白的脸蛋，“我要吃醋了昂!” 他都站儿多久了，还不关注他? 张可可低垂眉眼道，“我好想回学校…” 这几天跟姜夏一起叙旧，听她讲学校里的趣事，她才得知进度已经拉开那么大了! 这一休学就得休个大半年，她高三指定是跟不上总复习的，大概要重读这一年了。 瞧见她这般伤心，秦许梵也没了醋劲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劝告她，“可可，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去学校。” “脑袋上的伤很深，不仅要留院配合医生观察，愈合得还慢，虽说你这腿能下地了，可走两步都疼，你们那学校台阶那么多，你上下楼梯不方便，还容易摔倒。” “更别说还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后遗症会蹦出来!身体都没养好，哪来的精力学下去?” “我只怕你学到一半脑袋疼得伤口裂开，那会儿我该多心疼啊，嗯?” 张可可没应声，她全都知道这些事实，只不过听着姜夏绘声绘色的描述有些渴望回归罢了。 第167章 亲一口，还一百 心里想得慌，就说出来了。 “我怕他们都考上去心仪的学校，就留我一人还在原地苦苦地学，我也想跟姜夏去同一所大学，一起上课，一起出去玩，再一起工作…” 说着说着就掉两滴眼泪了。 秦许梵一惊，好久都没见着她这么委屈地哭了，心跟着她抽抽，当即捧着她脸，用拇指指腹给她擦眼角，“心肝儿，哭什么啊?” “我还要还钱呢!还要养妈妈!我怕晚一年就欠得越多，我还不起的…” “还什么钱啊?” “还你救助我的医疗费，还你这么久以来在我身上花的每一笔，每一分钱!” 欠的少说有十来万了，她万一工资不高，得还多久啊? 还不算上他花在妈妈身上那些，他除了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妈妈，买药，送饭，换房子租… 一开销又是一笔一笔几大千的费用。 “胡说八道!”她还当是借她的，秦许梵真想揍她了，语气不免凶戾了点儿，“谁tm让你还了?” “哪儿听说过有叫自家媳妇儿还她男人钱的?什么歪理?” “可是，可是，欠人钱就是要还的!”张可可母亲是这么教导的，所以张可可也固执，认死理儿。 秦许梵跟她说不通，又不想训她，于是转变了策略，“行吧!” “你要真想还，也行!不过呢!我这人不爱花钱，你就算还了我回头还是可能会花你身上，这样一来二去的，你又欠得多了，要不这样，你还点儿别的东西?” “嗯?”一听有希望能还上，张可可抬起泪眼婆娑的眼望他。 就是这么一下，顿时叫秦许梵想到一个词，我见犹怜，他可算是真切体会到这个词有多写实了。 他的小心肝可可哭着真…tm好看。 想像吸猫那样儿抱着她亲。 心里的刺挠爬到唇上，秦许梵竟然觉得唇瓣发干，就说那便宜唇膏不能用! “亲一口，还一百，要现在还吗?” … 江凌远拉着人好不容易跑到一家店门口，居然关门了! “啊啊啊啊!艹艹艹!”恨得他捶门不止，就差发疯了。 “江凌远!你干嘛啊你!别拍了!没看着上面牌子说打烊了吗?”既然关门了，孙琦就要拉着他走，“走了走了，回家了!” “啊啊啊!我不!”他跟小孩模样地就一屁股坐地上闹，“老子攒了那么多钱给你就为了今晚上跟你约会的!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今晚这么早关门!啊啊!明天又是周一了!啊啊啊我恨!” 这滑稽的装扮加上一个180大个男的闹脾气的反差感引来过路人不少怪异的目光。 “你丢不丢人啊江凌远!别嚎了!快起来!改天再来不行啊?” 他不尴尬，尴尬的是她啊! “凭什么?人今天店里有活动，情侣半价，我还给你省钱了呢!改天改天，你就知道忽悠我!你从来都是骗我的!” 或许是他真委屈了，嚎着嚎着叫他挤出一滴泪来了。 意识到囧样，他抬手随意抹掉，故作镇定，也不叫了，就怨愤地坐着吸鼻子。 孙琦也愣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两人都没说话。 良久，江凌远心灰意冷地站起身，拍拍灰，脱掉服装，语气听着较生硬，“回家吧!” 孙琦就拉住了他，“我们刚跑过来时我好像看到那边有家电影院，这个点还早呢，要不我请你去看个电影?” “不去!”刚听到看电影这个字眼明显身体一顿，感兴趣了，可就是跟她犟，答得极快，“我要回家了!” “真的不去?”她还不了解他吗?看着，一会儿就叫他急。 她假装再问一遍，江凌远仍是嘴硬，“不去!我要回家了!” 装模作样地往前走，实则走得比老大爷还慢，就等孙琦挽留他呢! “那行吧!我先走了!” “???” “孙琦!”江凌远怒了，转身喊住她，声音里夹杂着莫大的憋屈和愤懑，“你tm多问我一遍会死啊?” “你老这样!我真的很想，超级想，tm的想掐死你算了!” 从来不给他台阶下，他这么要面子的人也就受得了孙琦这么做了! 孙琦回身，听得左耳进右耳出，他就是发发牢骚，不用跟他当真置气。 看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反而无所谓的态度，江凌远冲过去正想跟她讨个说法，谁知道她脚尖踢飞了一个小石头，背着手，冁然一笑道，“看完电影再送你个小礼物?” “什么、什么小礼物?”从没见过她这种笑容，明艳得晃人眼睛，江凌远说话不自觉磕巴。 “看完就给你!” 她卖关子，江凌远则潜意识觉着会是心中所想的那个，毕竟未知的最令人最富有想象力。 “行!”玩偶服也不要了，丢路边，拉着孙琦跑回去了。 … 回到西城已经是晚上将近10来点了，下了高铁得打的。 姜夏车上净跟他说小话了，导致一下车就犯困，想快点回家睡觉。 司机来电说刚接人从机场回来，最多十分钟到他这，可姜夏撑不住，站路边都昏昏欲睡。 他身上靠不住，姜夏起初是蹲地上睡的，可待祈烬一低头，不知她什么时候躺地上抱着他裤腿睡得口水流。 祈烬大包小包提着，完全空不出手来抱她，就叫醒她让她坐在自己鞋上，先歇会儿。 一转头，她又在旁边的石墩子上趴着睡着了，压根没听见。 而且睡姿相当豪放，就仿佛没有骨头，软趴趴地一团附在圆滑的石墩上，竟也睡得稳，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噪音所侵扰。 祈烬就默默想，以后要是同床，她如此睡姿，他会不会哪天在睡梦中被活活憋死? 犹豫最终，决定把东西就搁地上，打算去抱她到自己肩上睡。 手掌捧起她下巴，将她脑袋抬起来，揉揉她脸，“这上面脏，哥哥抱吧!” 她眼睛撑开一丝丝，好像有那么点儿意识了，慢吞吞才“哦”一声，“不吃脏脏包…” 然后垂头就继续睡。 “……” 彼时车来了，司机下车帮忙拿东西放后备箱，祈烬决定先把她抱进车里，可扭头一瞧，人不见了! 第168章 给我一个名分吧 随即，司机疑惑和惊讶声响起，“哎，小姑娘!这后备箱可不能睡人!” 祈烬绕到后备箱一看，她一头栽了进去。 “……” 把人捞起来，塞进车里，她一路睡到家。 可怜祈烬一人提东西又抱她，那堆可可送的东西还蛮重，他一只手提得稍费力，肌肉酸胀且发红。 安置完所有东西，陪多多玩了一会儿，人依旧没醒，等不到喊她去洗漱，又不好意思给她换睡衣，祈烬手指搭在她小裙子裙摆上，纠结再三，动不了手。 真的不好意思给她亲自换衣服，再看到些什么，他今晚恐怕要失眠。 想抱她回卧室这样将就将就睡算了，可一扒拉她，她就哼唧，“别碰我，我要睡觉了…” 放她一人在客厅沙发睡，他又不放心，这沙发窄，她一翻身就容易摔下去。 就守在她边上。 渐渐入梦。 本以为两人会一觉到天亮，可姜夏到半夜12点多就醒了。 再也睡不着，蹑手蹑足爬起来捣鼓那堆东西。 可可送的还有一些彩妆，眼影盘，眉膏，睫毛膏，粉饼什么七七八八的，剩下一些瓶瓶罐罐都是第一次见。 五花八门的，光那一把化妆刷都十几根。 里头附赠有一本初学者如何学习彩妆的指南。 看了两页她就放弃了，还是以后再学吧。 先搞些最最基础的。 譬如，修修眉，打打睫毛膏，贴贴双眼皮，涂涂口红什么的。 那小修眉刀薄薄一片，倒是挺好掌握和上手的，就照着图片修了一点点杂毛，眉毛平整多了。 特意找了个app拍照，上面有智能出妆的功能，可以分析出最适合自己的妆容类型，包括该画平眉还是弯眉等。 她就是比对着截图的照片修的眉。 效果十分明显，顶呱呱得妙。 这么一修，就感觉她颧骨那侧没那么凹陷了。 至于那双眼皮，看百度上说能放大双眼，她就也跟着贴了，不贴不知道，一贴吓一跳，眼皮都翻不上，差点儿眨成眼抽筋。 撕下来还巨痛! 眼皮上方都红了。 姜夏果断扔了，内双也好看! 刚才“嘶!那一声，险些惊醒熟睡中的祈烬，不过好在他只皱了皱眉，没醒。 姜夏就不知不觉中把小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指南上说睫毛膏运用得好，能刷出太阳花般的纤长又浓密的睫毛，一眨眼就会显得特诱人。 姜夏就悄悄地挪地方，把东西搬到沙发旁，以便趁手。 祈烬是坐着的，一手搭在沙发边上，一手还垂在沙发上，仍旧保持着这种护她的姿势。 他头枕在手臂上，倒也方便她试验。 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刷，只刷完一只眼睛的眼睫毛，她就能感受到两边的差异了，果然是好用啊，这下祈烬睫毛更浓密了! 这些都挺好，除了口红。 口红好几个颜色都不适合她，要么颜色太深，要么颜色太粉，她涂着要不像中毒，要不像上火了，要不就像嗦了太多火龙果一样。 但秉着不浪费原则，她全留在祈烬脸上了，顺带拍了照留念。 大概是这一趟累了，他睡得沉，任姜夏这么折腾也没醒。 直至一通电话铃声突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紧接着戛然而止。 姜夏一抖，粉底液都掉地板上了。 祈烬倏地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去看沙发上的姜夏，人在地上捡东西。 “不睡了?”祈烬直起身来，用手掌包住桌角，一边问她，一边去摸桌上的手机。 “我已经睡饱啦!” “明天要早起，撑得住吗?”解锁，电话界面显示未接电话是江凌远打来的。 “没关系呀，我可以午休再睡!” 给江凌远回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以及脏话，“艹你妈!你敢碰她!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按住他!给我把他狗腿打折!” 祈烬心头一紧缩，忙冲着那头大喊，“江凌远!你在哪在哪?” 那边短暂停顿了两秒，才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永…城电…” “嘟嘟嘟…”电话被人掐断了。 祈烬坐不住了，叮嘱好姜夏锁好门待在家，连棒球棒都忘了带，抓着手机就跑出去了。 “哎!祈烬祈烬!” “啪!”门关上。 “应该…没事儿吧…?”只剩姜夏不确定地低声自问。 … 电影差不多两个小时，随便选的一部青春文艺爱情片，江凌远觉着特无聊。 尤其是那男主除了长得帅之外，毫无用处，只会耍帅，欺负女主，欺负女主，欺负女主，偏偏还tm叫校霸。 屁校霸，他看就是个笑话! 令人费解的是，这俩结局在一起了。 出了电影院，江凌远咋舌，“啧啧我tm!” 真想不出形容词了，江凌远也不吐槽了，转身把孙琦堵墙角，“孙琦，我礼物呢?” 孙琦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啥啊?”江凌远不解，伸手捏她脸颊，眯着个眼朝里面瞧，“你不会要吐我口水吧?” “……” 什么好礼物会在她嘴里，她指定是骗他的! 气急到无语的孙琦，“对!就是要送你口水!” “孙琦!你恶不恶心啊?” 他一退后，孙琦就伸手勾他脖颈过来，与他唇齿相碰在一起。 “就是这么恶心的礼物，你还要不要啊?” 她主动的滋味过于美妙，江凌远彻底沦陷了，生怕她反悔，急忙答，“要要要!” 也不等她再做回应了，压着她在墙面，来势汹汹地啃咬她的唇瓣，顺吸她的舌头。 亲得热火朝天，面色潮红，连喘不带歇。 “孙琦，孙琦。”他一直喊她名字，“可怜可怜我吧，给我一个名分吧!” 孙琦推开他，脑袋发懵地稳了稳脚步，正要答话，不远处传来一声讥讽的笑，“哟哟哟!瞅瞅啊哥几个!咱碰上打野的了!” “哈哈哈哈哈…”随行的人爆发出阵阵哄笑声。 两人闻言望去，五六个街溜子模样的人手持棍子朝他们而来。 江凌远立即拉着孙琦要跑，可惜对方人多，将他们包围住了。 “要多少钱放我们走?” 第169章 你会坐牢的! 无视掉江凌远的话，领头的一挥手叫几个人把江凌远反按在墙上了。 孙琦被逼至角落，领头的先是上下打量她一番，后一棍子打在她后边儿的墙上，“哟，这不是孙琦吗?” 几人压得江凌远脸朝墙面，几乎要变了形，他冲着男人怒喊，“你别碰她!你别碰她!我有钱!你要多少?” 孙琦根本没见过他，“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你就够了!”他用木棍在她脸上不重不轻地拍打着，“正愁找你找不见人呢!”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用木棍挑起她的下巴，放缓了语速，轻佻的语气里吐着狠话，“不还钱，今晚让你尝尝被当狗骑的滋味儿!” 孙琦捏紧了拳头，不敢轻举妄动，“你们是收债的?” “聪明!” “可我们不是上个月刚还完一笔吗?为什么这个月月初就来催了?” 孙琦父亲生前欠了一笔债，还不起让人打死了，这债就落到了她们母女二人头上。 每月月底一还，从来都按时，催收的态度这些年也好了许多，而且来的就那么一批人，孙琦不至于连他们脸都记不住。 她怀疑，这些人不是真的催债方。 “少废话!拿不出钱，我宰了你!”男人不接她话，一棍子打在她肩膀上，孙琦闷哼一声，捂着肩蹲下了。 在不动声色摸裤兜里手机，准备打110的江凌远在见孙琦被打之后，突然愤起，一脚踹中了其中一个人的裤裆。 朝人扑过去，可惜后边儿的一个小弟反应迅速，挥棍朝他膝盖处一击，江凌远当即跪在地上，领头的又给了他当头一棒，他被打趴在地上，被接通的手机摔出口袋，掉在地上。 鲜血顺着他额角就瞬时流下。 “江凌远!”孙琦欲上去救人，被男人扯住了手臂，拉回来一头撞墙上了。 她被男人掐着脖子威胁，“看见没有，不还钱就是他这种下场!” 四肢被踩着，躺地上的江凌远被一棍子打得飘忽，脑袋要四分五裂开来，好几秒意识空白，生生叫孙琦的哭声给唤醒了。 “艹你妈!你敢碰她!老子弄死你信不信?”仰着头，瞪着冒火的双眼，江凌远脸上的涨红布满整段脖颈，血流进嘴里，他骂人一口全喷人脚下了。 “按住他!给我把他狗腿打折!” 彼时，面前的手机里传来祈烬的呼声，江凌远话没说完整，就叫他们一棍子砸烂了手机，踢远了。 孙琦跪着哭诉着求男人，“我现在就去筹，现在就去，你们别打他!别打他!让他走!” 男人充耳不闻，一边欣赏江凌远被打的好戏，一边用木棍抵着孙琦脑门正中央，“别急，下个就是你!” … 祈烬是抢了路边一个醉汉的摩托车疾驰而来的。 江凌远说的那地是永城电影院，在中心广场下来几百米处，离他这不算远，祈烬飙速快到电影院时就在一条街附近听到了隐隐的哭声和打斗声。 寻着声源而去，在一条较黑的街道街角找着了他们一群人。 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众人一抬头张望，有个花猫脸男人驾着摩托向他们驶来。 祈烬此刻失了理智，冲着一个用木棍砸江凌远腹部的男的——撞了过去。 人没真死，撞飞在墙上昏死了过去。 “?!”江凌远都看呆了，“我艹，6!” 祈烬扔掉车，趁着一群人大惊失色避开之际，飞快捡起地上的木棍朝困着孙琦的那个领头男人的脑袋重重挥去。 一棍子，用足了狠劲儿，男人倒地耳朵出血，地上一摊鲜血汨汨流出。 不止如此。 他继而几棍子打掉了男人的牙齿，砸断了鼻梁骨，爆掉他一只眼球。 满场血飚溅在后头几个震惊到目瞪口哆的小弟脸上。 最后硬生生掰开了他嘴，把木棍塞他嘴里了。 有个小弟被吓得掉了木棍，转身要跑，被缓过劲的江凌远爬起来，扑倒，用棍子敲晕了。 剩下的两个叫祈烬挥拳头，一拳一拳打到脸肿成猪头后解决掉。 他拖着这些人要走，被孙琦扶起来的江凌远喊住，“咳咳…哥们儿!你去哪儿啊?” 祈烬头都不回，“埋尸。” “!!!”两人均打了个寒颤。 “别啊别啊!人没死呢!别冲动!” “埋了就死了。” “……” 江凌远急切地拉住他，“你这一埋，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你会坐牢的!” “坐牢?”祈烬仅仅犹豫了片刻，便忍住了流泪的冲动，克制道，“那你帮我照顾好姜夏。” “别别别!”两人抓住了他。 祈烬一回头。 “我艹!”江凌远后退一步，“这么静距离看，哥们儿你真的有点吓人!” 脸上一堆五彩口红印，睫毛长得戳死人，眼睛上下染得黢黑。 “什么?” 要不是祈烬出这声，两人还不敢信。 确定是祈烬，江凌远感激涕零地抱住他，“别啊兄弟，姜夏喜欢你喜欢得要死，到时候你进去了，她天天找我要你，我上哪儿去找个一模一样的你给她?再说了像你这种前凸后翘的可不好找的!” “祈烬!你冷静冷静!”孙琦从他手里拽过几人，“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跟江凌远一会儿就去报警，你赶紧走!” 将他拽出去，置身事外最安全。 祈烬不肯动，还要背江凌远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屁事没有!你tm快点跑吧!”江凌远头一回嫌弃祈烬这么啰嗦。 “送你去医院，我就走!” 祈烬很是固执，江凌远劝不动，依了他，被带去了医院，孙琦报了警，趁着刚进医院等医生接诊这会儿，江凌远使劲儿推他出去。 “快走吧快走吧!他妈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别让他们看见你!” 他不是一般急，是特别急。 听说越是这样招摇且五彩的妆，越容易被警察在监控里找到。 “医生还没到。” “走吧!”他一举推人出去，等人迈出去两步，他又忍不住问，“祈烬!” 祈烬顿住，回头。 “你…你tm下回出门前能不能洗把脸?” “?” 话落，孙琦跑进来，“警察来了!” 第170章 来给你当嫂子 江凌远着急大喊，“快tm走!” 祈烬抬脚就跑了。 也就在祈烬刚离开的前后脚，警察到了。 … 刚给祈烬拨电话，人就到家了。 一开门，姜夏那叫一个愧疚，瞅瞅祈烬那脸，谁想到那睫毛膏易染色，他一眨眼全将上下眼皮扫得黑糊糊的，跟得了个熊猫新皮肤一样。 不知道他出去被人嘲笑没。 “祈烬，你没事儿吧?” 他进门一蹲下换鞋，姜夏发现他鞋尖上有少量血迹，“血?!” “祈烬!你受伤了?” “没有。”祈烬被她拉着站起身，全方位让她检查，“是别人的血。” 她不信，也不安心，硬是要他脱了衣服给她看。 上衣脱得一点儿不剩，全叫她摸了个精光，果真没破损的皮肤! “那行，你穿上吧!” 祈烬点点头，要去浴室冲个澡，被她拦住了，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个…祈烬，我看可可送我的那些东西里头有一瓶卸妆水，你要吗?” “?”虽然不理解她这怪异的行为，祈烬还是摸摸她脑袋，“不用。” 可等祈烬进了浴室，视线接触到镜子里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面貌时，祈烬就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晚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奇怪的。 行，真行，从小祸害他到大，姜夏这个…小捣蛋鬼!嗯…这唇印不错，拍下来! 睫毛膏洗不掉，祈烬开了浴室门，无奈地喊一声，“姜夏。” 谁知道她就搁浴室门口跪着呢。 “奴才在!”举着一瓶卸妆水高举过头顶，她把低垂到地面的头抬起来，冲他献媚地笑，“嘿嘿，皇上，我帮你洗脸吧!” “……” 站在洗手台面前，墙上方贴了一面大镜子，姜夏搬了小板凳进来，踩上去，差不多与祈烬齐平。 祈烬刚想说浴室地板滑，这小板凳易滑动，她左脚刚踩上，板凳一出溜，险些栽过去，祈烬手臂一捞，她稳住了。 卸妆水全泼他脸上去了。 姜夏赶紧放下瓶子，两手往他脸上哐哐搓，“别浪费了别浪费了!” “……” 她洗得可认真，鬓角，发际线都揉搓个遍，睫毛上的残留膏体还用他牙刷给他刷仔细了。 冲洗也是她来的，水龙头装了万向延伸器，从某多买的，可以随意转动，洗脸的时候嘎嘎好用。 擦了脸，姜夏甚至给他用上了平时都不舍得用的保湿面霜，一小盒要几大百，她就过年那会儿促销抢的，现在都没用完。 就用配的小勺子挖，一挖下去，即将盛起来，姜夏就知道，挖多了。 那叫一个悔啊! 可为了能让他消气，她一咬牙就这么多了! 祈烬本想叫她其实大可不必，可她非要给他抹，最终还剩一点儿在他脸上匀不开了，姜夏就把脸贴上他的脸，蹭啊蹭。 边使劲儿蹭，边给自己找理由，“我就说嘛，你脸小，用不着那么多，咱不能浪费，我给你分担分担!” “好啦!”擦完，从他额头嗅到下巴，再把头钻进他领子猛吸一大口，发出满足的赞叹，“香香男朋友，本宫最喜欢啦!” 她出了浴室，祈烬指腹在脸上一揩，干净得不得了，“……” 那擦的面霜全叫她蹭回她脸上了，跟没擦有什么区别? …… 杀马特最近愁得要秃头，二把手曾迎看上了他妹，叫他搞定陆青知，否则他屁股就得被人劈开! 他简直是天天坐寝难安，蹲个坑一想到这事儿，就吓得屁股一缩把屎夹断了。 他想辞职，可大当家甄行不同意，说黑黑帮向来没有入行干个几个月就跑路的先例，人要么不干，要么一干就是十几年。 再者，他就算辞职跑了也可能会被二把手叫人抓住，暴打一顿。 但陆青知是他妹啊!虽不是亲的，但胜似亲的，他不能叫她来送死。 于是索性每天主动找活出去干，天不亮走，天黑回，避免跟二把手碰着。 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就叫人打破了。 他这晚正偷摸着进门呢，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吓得他直接摔进去了。 “哥!” 一回头，是陆青知。 “你有病啊!大晚上跑这儿干嘛?”杀马特麻溜地爬起来顾不上骂她，叫她赶紧走，“快滚快滚!” 陆青知不肯，他反而被她连拖带拽地拉进了门。 “陆青知!你是不是脑子刚被挖出来，粪水还没倒干净，这是黑黑帮!不是学习帮!” 生怕她被人发现，杀马特还得压着音量训她。 陆青知这个缺心眼儿的还笑，“我知道啊哥!” 杀马特气到吐血，“你知道还tm来!” “我来给你当嫂子啊!” “你tm放什么屁…”话没完，便听到有动静，杀马特一惊，不好，怕是吵醒曾迎了。 忙把陆青知扯进自己房间去了。 一出门的曾迎见杀马特似乎和谁鬼鬼祟祟地进了门，没想管，可他脚下就控制不住要往那儿去。 拍了拍他房门，他把人叫出来了。 把陆青知塞进小衣柜，警告她死也不能出声，杀马特才惴惴不安去开门，“咋的，二当家?” 两扇门是全敞开的，越掩饰越有鬼，所以杀马特得大大方方地让他看到里头。 曾迎没瞧见人，便问他，“你刚不是带人进来了，藏哪儿了?” 杀马特心头一揪，坏了呀，他居然看到了，那就只好承认了。 “嘿嘿，哥，那是我…女朋友!”杀马特故作害羞道，“她胆子小，不敢见人，躲着了!” “您可，您可千万别告诉大当家啊!我就是太想她了，才接她来住一晚的，明早我就送她走!” 黑黑帮有规定，不准带家属入内过夜。 曾迎敷衍地应声，“嗯。” 原来是女朋友，那他就没必要管了。 转身离去，回到房间躺下，一闭眼，曾迎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小子，不是说傍了一个年近60，疾病缠身，拄拐杖的超级富婆，隔三差五就得去陪人家睡觉吗? 曾迎再次出门，打开大门，在外巡视了一圈，没有人和车子在等。 这小子多大本事啊，把人老太太一步咳一步喘哄来这儿，再云雨一晚，老太太明天得咽气吧? 第171章 咱俩做一次吧! 返回去，再贴在杀马特门前偷听，屋内安静得一批。 难道，已经咽气了? 正疑惑着，门就从里面开了。 “我跟你说，再跑这儿来，你得被那老流氓吃得骨头都不剩!” 是杀马特抓着陆青知正要送人回去。 “哥!” 杀马特一扭头朝前望，“!!!” 完球了! 曾迎似笑非笑地阴恻恻道，“这就是你说的女、朋、友?” 一字一顿，语气大有种要捏死他的冲动。 “哥!哥!不是，不是!误会误会!”杀马特下一秒就把人往后推，跪地上了。 他绞尽脑汁想辩解，想法子让陆青知能安全走出去。 曾迎没那么多耐心，只想现在就把人打死，“拿我当猴耍儿，是吧?” 他给了人一脚，杀马特被踹倒在地后立即爬起来抱住他的大腿，没办法了，只能叫陆青知跑，“陆青知!跑!” 陆青知非但没跑，甚至留下，平静地上前对曾迎道，“跟我哥没关系，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杀马特恨铁不成钢地吼，“陆青知!” “哦?”曾迎饶有兴趣地瞥向她。 “你先让我哥走!” 曾迎怒目切齿道，“你搞清楚，是他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 陆青知一看，杀马特四肢都跟藤蔓似的缠在人腿上，曾迎手把门框上都迈不动步子，她这一垂眼，他还打算给人咬一口呢，“哦…” “哥，你先放开他吧!我们有事要谈!” “不行!”他一放，万一她被曾迎逮了呢? “那我们就这样说吧!”陆青知没坚持，开门见山道，“我觉着你不错，可以跟你!” “哼!”曾迎不屑，不错还拿炮炸他?鬼话谁信? “哪里不错，你说说看?”说不出来叫她求饶! 陆青知张口就来，“人老，实话不多，阴险，狡诈，猥琐，还妄想老牛吃嫩草，大把年纪净想着勾搭小姑娘，爱幻想，不现实，没道德，人品差!” “就暂时这么多吧!” 曾迎叫她气得脸同绿香蕉一般青，“你tm找死!” “哦不好意思哦，说错了!”陆青知淡定地上前一步，扯着他领子拉下来，“不过，你确实也没啥不错的点，非叫我说一个吧，那就剩下…” “你长得不错。”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赏你的!” 杀马特惊呆到松了手，半天嘴合不上。 曾迎一个老寡王哪经历过这些，火气顿时被扑灭了。 “哥，你没事儿吧?”陆青知把人扶起来，曾迎从愣神中回神后，大步跨过来，一把推开杀马特，抓住她的手问，“骗什么?” 她前后对他态度如此之大，除了对他有所图，还能有什么? “有什么，我骗什么!”陆青知挣脱掉他的手，去扶被推到角落里撞了头的杀马特，“哥!” 曾迎又跟上来，“啪”地把杀马特推到桌角，扯过她手臂，“行!我有的都给，你给什么?” 陆青知忍着恶心道，“给你喜欢咯，不然呢?” “哥!” 转头要伸手，杀马特捂着肚子吃痛地拒绝了，“别!别哥了!再来我真的要鸽了!” “敢耍我，我弄死你!” 陆青知假笑着朝他一挥手，故意喊他一声，“怎么会呢，男朋友!” 曾迎嘴角不自觉一咧，又迅速收回去，用腿踢了踢坐在地上的杀马特，“滚起来!叫嫂子!” “???!!!” 求助:我的妹妹变成了我上司的女朋友，请问，我们三人今后该如何称呼? … 江凌远的伤总的来说，还算情况乐观。 头上那一棍没伤着里面，背部，四肢有多处淤青，擦伤，小腿骨折，除此外，内脏无受损。 但是吧，脑震荡头疼得厉害，警察做笔录得时不时停下来。 孙琦没伤，但吓坏了，孙母赶来医院时，她还躲在江凌远身后一副噩梦未醒的样子。 那群人也被警察找到，送医院了。 两人坚称是对方寻滋挑事并殴打他们，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才奋起反抗，自卫的。 一切要等那群人醒后，调查清楚才能定结论。 江凌远养了一星期就拄着拐杖去学校了。 李晓辉吃了几粒救心丸，答应他先帮忙瞒着一阵，等结果出来了，再通知他父母来。 不然他担心这侄子伤还没好就又被打进医院。 这几天的跑腿都是孙琦给当的，而且孙琦对他那叫一个温柔啊! 他一哼唧，她就从座位上起身，跑过来看他，“江凌远，怎么了?你头疼吗?还是腿啊?” “头。”他摸着头顶那处伤假装难受，“头真tm疼啊，我单词都背不进去了!” “别背了!”她把英语书挪开，回座位给他拿药，到点儿了，要吃止痛药了。 就吃药，孙琦还给他喂水呢。 周围人连连起哄。 以往孙琦要逃走的，这会儿居然对大家请求道，“能不能小声点，江凌远头疼，需要安静些的环境。” 大家很给面子也理解，噤声了。 江凌远闭了眼睡觉，爽!太爽了!孙琦真tm好!他得想办法进她家门，做孙家的幸福男人! 姜夏不在场，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便去问孙琦。 “我不认识他们!” “那他们怎么会叫的出你的名字啊?还知道你家欠债的事情?” 孙琦摇了摇头，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有人雇他们来的。 姜夏跟她想得差不多，“可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冲你们来!要不是真的催债的，要不就是有人叫他们以这个名义来找你们麻烦!” “可是我想不通啊!”姜夏撑着脑袋，深感苦恼，“找这个理由打人为的什么呀?” “是想让人知道这个借口吗?” 一通讨论无果，加上马上六月要考生物，只能暂等结果，先收心去复习。 可回了家，姜夏越想越担忧。 江凌远说祈烬把那些人收拾了，而且手段还有点儿…厉害。 被查到，祈烬极有可能入刑，去牢里。 在客厅写卷子，写着写着就恐慌到难过，翻出书夹层里的大头照，边看边潸然泪下，“呜呜～祈烬!” 祈烬买菜回来，推开门，还以为她怎么着了，哭那么伤心。 “祈烬，咱俩做一次吧!” 第172章 罪恶同污 她冲过来哭兮兮地抱住他，说道。 “嗯?”祈烬放下买的东西，不明白她这说的什么，用手背给擦掉眼角的盈亮的泪珠。 “爱。”她仰起头，眼睛都哭红了，语气又难得的严肃，“我们做一次吧!” “!!!”祈烬人僵住了好半晌，不敢置信，那两字儿从左耳钻进右耳，又从右耳蹿回左耳，来回地，反复地在耳道里蹦跶。 他甚至怀疑刚才听错了。 这是现在能说的话题吗? “呜呜呜啊啊…”见他那么久没回应，姜夏放声大哭，抹着脸往回走，边走边说，“你不同意!你不同意——” “那我得开贤者模式几十年啊啊啊啊…” 祈烬压根儿没懂她到底在讲些什么，这是祈烬迄今为止见她哭得最难过的两次之一，还有一次便是小时候让秦许梵嘴贱嘲笑说小鸟飞走那回。 她耳朵是跟着哭红的，而祈烬耳朵是羞红的，他到底是该先明厉拒绝她，还是先哄住她，让她收声? 祈烬选择了后者。 她哭声不是一般厉害，狗都嫌弃地从笼子里跑出来，“啪啪”地拍门，要出去。 为了狗也好，祈烬赶忙把买的冰奶茶插上吸管，塞她嘴里。 “……”差点呛死她! “我不喝!”喝都喝了一口，她挪开说不喝，倒是安静了下来，钻进祈烬怀里去，啜泣道，“我不想你去坐牢!哥哥，我真的不想你去坐牢!” 一提这个，祈烬也没办法，若因帮江凌远和孙琦而去牢里，他心甘情愿。 他骨子就是恶性到极致的，不会歉疚，更不会忏悔，他只会怨没能帮朋友干干净净地处理完垃圾，只会怨将来的日子不能陪在姜夏身侧。 事发地点是有监控的，不过是在街头，尽管如此，也指定拍下来了。 祈烬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也就能骗骗姜夏，安慰她道，“不会的。” “哥哥不会去坐牢的。”一下一下轻拍在她肩头，抚慰她此刻敏感且破碎的心灵，“乖乖，哥哥不会去坐牢的。” 坐牢没什么，犯的错就得付出代价。 怕就怕，他不在，有人欺负她。 他能熬没有她的日子，她不行，她定会想他想得这样哭鼻子，半夜哭醒了，谁给她擦眼泪鼻涕? “你骗人!”姜夏吧，有时候好糊弄得很，有时候又精得像只猴。 “孙琦和江凌远都告诉我了，他们说，他们说…”一回想那些话，姜夏就讲不下去，眼泪止住了，鼻涕淌了出来，祈烬抽纸给她擦，以防她压下去的情绪又翻上来，他顺着她背，慢慢哄，替她把话接下去了，“说我开车撞了人?” “嗯!”姜夏重重点头，“还说那人被你创飞到墙上了!当场就晕死过去了!” 忘了嘱咐那俩别说这么多细节，免得吓着姜夏了。 祈烬正思考怎么答她，她接着补充道，“他们还说你一棍子把那个小混混头给捶地上了，你还打爆了他一只眼球，最后把他嘴掰开…” 听着都残忍，听着都觉着自己的下巴痛，姜夏没说了，鼻头一直酸胀，那该死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随时要滑落出来。 “他们躺医院里去抢救了，现在都没醒，不知道能不能醒呢!万一他们撑不住，嗝屁了，你就背了两条人命!” “是两条啊!” “我学的法律知识少，不知道你会被判几年，但我想…”说到此处，姜夏垂下来头，让热泪全滴在裤腿上，“你最少都得判个十几年吧…” “或者一辈子。” “那我怎么办?” “就算你十几年后出来了，那我都三十多四十岁了!以前没记起你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现在你还要进去，那我剩下的这些无聊日子怎么过?” “监狱里又不是天天玩手机，像我这种粘人精一天不给你打个三通五通的电话，我怎么能好好儿地睡觉?” “去看你又不能一待待很久，隔着玻璃见面还不如不见，比让我一晚上做一百张数学卷子还要崩溃…” 说到最后，裤腿被浸湿一大片，喃喃自语地做梦道，“为什么我不能变小，小到揣进你的口袋，那样我就能跟你进去，你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孤单…” 祈烬再也绷不住，将她箍进怀里了，随后压在沙发亲。 生命中有一个人如此热烈地喜欢他，如此需要他，而她刚好是姜夏，他真的，可以说死而无憾了。 如果能早点儿听到她这番话，他兴许真的会继续作恶，毁尸灭迹，与她继续生活下去，可晚了，再有不多时，他就会被警察找上门。 看不得她这般模样，痛心入骨到难言，祈烬一点一点吻掉她脸上的泪珠，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佯装轻松地扯笑道，“还真是小哭包。” “来，哥哥告诉你个秘密。” 他附在她耳边，骗她说附近的监控让他砸了。 “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祈烬肯定地点头，“不骗你。” 无疑的，这种事情性质严重得更上一层楼了，可姜夏呆愣地消化了这个消息好久才投进他怀里，闭眼，不吭声。 坏啊，恶劣啊，祈烬是如此的罪恶，菩萨啊，老天啊，连同她一起惩罚吧! 不要只惩戒祈烬一人，她愿与他同受罪。 现在听了他这秘密，那么她也可以说是犯了包庇罪吧? 日后真查出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吧。 罪恶同污，共赴亡，她这回死也得跟祈烬绑一起。 … 吃了晚饭，喝了喜欢的奶茶，还享受了祈烬的洗头服务，姜夏心情急转直冲天。 又能哼着歌刷题了。 祈烬收拾完浴室，来给她吹半擦干的头发。 新买的吹风机几百多一千，优点是烘干快，噪音小。 她有时候在他前头洗澡去休息，他再洗头吹头发就不会吵到她。 也适合现在，几乎不打扰她带蓝牙耳机听歌。 她两只耳朵都戴，就右边耳朵会发痛，没听多久，就把那只取下放桌上了。 祈烬关了吹风机，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用指腹给她揉按耳廓这块，顺便问，“怎么会问我那样的问题?” 第173章 呸!渣男! “啊?” “今天下午。” 他不太好意思把那词儿说出来，只得这么拐着弯询问她。 “今天下午?”姜夏一时没能记起，仔细回忆一番才“哦”一声，回，“我就是想问问呐，不可以吗?” “……”嗯，怎么说? 他觉着谈论这个为时尚早，但既然她想问问，那他就应着说可以吧 。 不自然地咳了咳，祈烬清了清嗓子，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为什么一听他有可能要进监狱，就问出这种问题? “当然有啊!”说到这个，她可得好好唠唠了。 姜夏把音乐暂停，笔丢桌上，正正经经看着他眼睛道，“你看啊，万一你进去就得要个十年二十年的，我那时候都快四十了!” “四十哎!”她举着手指头强调，“咱俩加起来一共快百岁的人，身体素质早就不如二十来岁的好了!” “而且你又憋那么，那么长时间，不是我打击你啊，我估计你没一分钟就蔫了!” “我呢，虽然可以用那些什么小玩具吧，但是我自己单方面玩儿我还是觉得没意思!时间一长还不是一样?” “那会儿我们要体力没体力，要经验没经验，即使有心都余力不足，迟早会因为x生活不和谐吵架的!” “我不想和你吵架!”姜夏环抱住他，“有这时间都能够我俩做好几回了!” “所以我就想那么说，与其任事情发展到我所预想的那样，还不如我趁早体验了，不抱遗憾!” 祈烬听得面红耳赤，但又觉得她说得颇有道理。 尽管这样，他仍旧得告诉她，“太早，对你身体不好。” 就说他封建也行吧，祈烬始终认为那是婚后该做的事。 “啊?”姜夏误以为他说的别的，自然而然问，“不是有套吗?” “你不会不想…” “可以了。”祈烬捂住她嘴巴，听不了了，怕她真上高速! 姜夏误解了他这一举动，愤愤拍掉了他的手，“呸!渣男!” “……” 没理他了，马上给孙琦发微信， 「祈烬居然不想戴」 字打到一半，祈烬伸手盖住了她手机，紧蹙的眉宇间无一不透露着深深的无奈，“戴。” “不信!” “那我该怎么做?” “不用!渣男的话不能信!”姜夏把字删了，手机页面切换到某东，买这玩意儿可不能上多多买，她怕泄气，“我先买着，有备无患，到时候就摆那儿，你还不主动戴，我就拿你那棒球棒一棍子砸死你!” “……” 为表诚意，祈烬亲自选了，“我来吧!” 姜夏瞥他一眼，“行吧!” 他现场选，姜夏就重新开了音乐，把那只耳机塞他耳朵里了，“听歌呀!” 随后，祈烬听到这么一段歌词， making l*** to booty music. i feel it all in my bones. tryna keep up with that tempo. make it all night till your back gets sore. till we just can take it no more. look at that ass like\\\"oh my god!\\\" “……” 好他妈应景。 …… 祈烬瞒着姜夏，本都做好打算了，给所有人打过招呼了，存的钱取出来了，甚至信都写好了，一切为姜夏做的准备充足了，静等着警察上门，可不止人没来，还得了个好消息。 「哥们儿!那几个畜牲混黑的!遭逮进去了!」 「?」 江凌远一得消息就发微信给祈烬了。 「领头那个听说要判十年!那b命真tm硬啊!」 这个倒不令祈烬意外，令祈烬琢磨不通的是警察没排查监控吗?没发现他的事情吗? 刚想问，江凌远下一条微信就来了， 「哥们儿，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对头啊!」 「小张警察查那晚的监控就看到了我和孙琦那段，后边你出来的片段根本没有!」 「还有啊，那晚警察来医院做笔录，我偷摸出去打电话叫人搞监控，他们跟我也是说的里头没你!」 也就是说从事发到江凌远进医院这中间，有人把监控里祈烬的画面做了手脚。 动作非常之快。 祈烬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摩托呢?” 那上面还有他的指纹，棍子上也是。 “不知道啊!”江凌远就更不得而知了，“二狗几个和我说，他们到那儿就没见着什么摩托了，棍子也少了一根!” “哦对了!小张警察还找着了个人证带来医院呢!” “人证?!”有人证不更能证明他犯事了吗? 祈烬眉头紧锁，撑着太阳穴边思索边听那边接着讲，“是个流浪的老奶奶，她说那晚上在附近翻垃圾桶找吃的时候，看见那帮人打我俩了!” “不知道真不真，反正我就跟她附和了!” 话毕，两边皆陷入沉默。 江凌远问出了心中存疑的点，“祈烬!你老实说跟哥们儿说，是不是你回去干的?” 他还真希望是祈烬做的，起码他做事认真，能摆脱掉这嫌疑最好! “不是。”可惜不是他。 “那tm奇怪了!难道是老秦弄的?我去问问!” 挂断电话，祈烬却深感不安，隐约觉着背后不是简单的原因。 没谁会无缘无故帮他掩盖真相。 … 一听祈烬没事儿了，姜夏高兴得连拉着狗连唱带跳一晚上。 第二天又起大早给祈烬做爱心早餐。 祈烬坐到餐桌旁一看，比多多脚底板还黑的煎鸡蛋，裹的油能淹死人的面包片，那开花火腿肠切的一用筷子提就断成好几截，掉盘子了。 唯一能看，能吃的就是那一杯果汁，祈烬不放心问她是不是用手榨的，她，“不是，就买的倒进去了!” 那就好，祈烬松一口气，端起杯子，“我不太饿，喝这个就够了。” “……” 姜夏抄起那把切火腿的小刀架他脖子上，“不吃?” 祈烬正欲认命，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一接，是江凌远打来的，“哥们儿!有人去警局告发你了!” 第174章 我有证据 等祈烬和姜夏赶到警局时，大厅里已经站着几人了。 分别是，两名警察，孙琦，江凌远。 以及，祈母。 祈烬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就能认出那人便是自己的母亲。 从没想过他和她的正式见面会在这样的地方。 祈烬脚步一顿，脑海里分明有了答案，却始终不肯，不愿相信。 等他艰难抬脚向大厅门靠近，脚尖刚够上门槛，只听祈母坚定的声音道，“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有人畏罪潜逃!” 祈母的话犹如一镰刀狠狠砍在了祈烬坚封自固如冰的心面上，霎时就破裂出几道裂缝来。 她是来举报他的。 一名警察同志问道，“这位阿姨，你举报的人是谁呢?” “叫…”祈母仅仅迟疑片刻，便说出了名字，“祈烬。” 彼时，祈烬推开门而入。 众人回望，“祈烬!” 祈母明显发愣住了，她是最后一个回身的，在这样近距离看见亲生儿子那一刻，祈母竟然慌了。 她慌，哪曾想过祈烬会来。 另一名警察上前问道，“小伙子，你来办啥业务啊?” “我就是祈烬。”祈烬艰涩地吞咽口水，深深望了一眼祈母，眸子里两分不舍，八分眷恋，随即很快收回视线，对上警察的目光，“我来认…” 我来认罪。 这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祈烬在某个瞬间茅塞顿开，把这一切都想通了。 他迟早会进去，要么他主动，要么他被动，逃都逃不掉。 可对方显然是要推着他，陷他入绝境，这都还不够，还要把权力交在他的亲人手里。 这次的主要目标不是江凌远和孙琦，是他。 能打垮祈烬的不多，只有家人和朋友。 他不会怨她，她也是圈套里的一环，更是被利用在他人之下的一手。 看她就只是想多看几眼，加深大脑印象，以后进了监狱，只能靠回忆里的画面想象她的面貌，思念她。 她那么不想认他，估计就算以后出来了也不会再见上面，这或许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祈烬如是想着，便打算认罪，可姜夏等三人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用纷杂的声音打断他要说的话。 上前隔开了祈烬与警察的距离，挡在祈烬面前，将风口转向祈母。 孙琦，“阿姨!我们是祈烬的朋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导致你对祈烬一直态度都不是很好。” 江凌远，“阿姨，你想清楚，这可是警局，乱说话是要负责的，是会被告诽谤罪的!” 祈母一听这什么诽谤罪，前一秒还有些慌张地退后，后一秒在摸到自己的帆布包后，神色立马变得自信了，冷静了，“我没有乱说话!我有证据!证据就在我这个包里!” 二人顿感不妙，姜夏拨开两人站到了最前面，这回连阿姨也没喊她，面色冷漠地指着祈烬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你儿子?亲生的!” 围观的警察都诧异得瞪圆了眼。 祈母偏过头，避而不谈这个话题。 “怎么?还不认?”祈母迟迟不做声，姜夏替祈烬心灰意冷到冷嘲热讽她，“您可真狠心呐!” “不认也罢，也许是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是吧?不过啊，我就不太理解，他明明身上跟您流着同样的血，您是怎么做到嘴同心一样硬的啊?这么一个大活人呢，你们当着祈燕今的面儿说那样的话，您还记得吗，你说了什么?” “您说啊!”姜夏忽的放大了音量，凑上去用质疑的眼光盯着祈母那张尽显恐慌和逃避的脸，“祈烬他——死了。” 随后是表面轻飘飘的语气实则是重量重得能压死人的一句话，“阿姨，您怎么还咒自己亲生儿子去死呢?” 祈母再也听不下去，推开她想把证据掏出来给警察展示，却被姜夏拦住了去路，低声道，“您真是个好母亲，平时不管不顾的，一到大义灭亲的时候就跑得比谁都快!” 祈母听见这话怒了，“什么叫大义灭亲?我只知道任何人犯了错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难道你们学校不曾教过你们这些道理吗?还是说都叫你们个个包庇罪犯?你们一中的教育理念就是这样误人子弟的吗?” “什么罪犯!凭啥你叭叭说两句就说我兄弟是罪犯!再说我们一中怎么了?我们百年老校，哪年去东城大学的考生不是从我们这儿考出去的?”江凌远据理力争道。 他承认，学校是有不足之处，但即使再烂，也只能他们批判，别人没那个权力。 “阿姨!我们和祈烬是一班的，天天在一块儿，不是学习就是考试的，哪有功夫跑去犯了罪再逃跑的?”孙琦主张和平谈论，争取把祈母请出警局私下里解决。 “您是不是听谁胡吹的啊?这案子都结了。要不我们先回去理理清楚，再来?毕竟人警察同志也挺忙的!” “我不跟你们说!”祈母算是看清了，这几个都是祈烬的帮凶! 只会包庇祈烬，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会是什么好孩子，更何况还有一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祈烬是罪犯，他的朋友跟他就是——同流合污! 她断然不会再让祈燕今接近祈烬他们了。 “警察同志!我有…”祈母扬起包要示意警察，姜夏截断了她的话。 “有什么?有证据是不是?” 她突然这么一问，倒把祈母吓住了。 “拿出来啊!拿出来给警察看!拿出来给所有人看!拿啊!”姜夏情绪不稳定道，在场人被这个小姑娘的气势给吼住了，没想到她个子小，声音倒挺大。 祈母哆哆嗦嗦地刚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就被姜夏夺走了。 是那夜晚拍的一张祈烬挥棍子的侧身照，由于路灯以及拍摄者角度问题，照片不算十分清晰，但依旧可以辨认出这是祈烬。 姜夏冷哼一声，举着对孙琦和江凌远道，“一看就是p的，这么假的图您也敢拿来当证据?” 两人练练附和着，“对啊对啊!p得柱子都歪了!” “假的!一看就是!” 第175章 他以后就是我的了! “怎么可能是假的!”祈母不服，也不相信，那人没事会给她寄一堆假的照片? “我这还有!还有!” 祈母将帆布包里的照片全拿了出来，足足十几张，皆是祈烬打人的全过程，拍得这样人脸清楚，怎么可能有假?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看看，你看看!”祈母此时此刻俨然一个十足的告密者，也不管拍的什么，举着给警察瞧，就要警察当场定祈烬的罪，“这么多张照片，足够证明他畏罪潜逃了吧!” 两名警察接过细细察看，拿不定主意，江凌远和孙琦跑上去一瞅，也惊呆了，这几张拍得真够可以的，鞋子是什么颜色这种细节都在里头显现出来，很难不引起人强烈怀疑。 “切!什么啊?都是批发的吧?”江凌远故作镇定道，“警察叔你看，这里色块都糊了，跟这儿背景色就不是一样的!” 孙琦也是帮腔道，“案子都结了，又怎么会一下子多出这些来历不明的照片，我猜测是有心之人要陷害祈烬!” 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警察不能单凭这个就判断出什么，毕竟照片这种玩意儿p得好最能以假乱真。 “这位女士啊，我们确实不能单从这几张照片就定人罪，你还有别的什么证据吗?” “不可能是假的!警察同志你再好好看看!或者，或者你找人鉴定，鉴定完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祈母坚决不相信照片会是假的，一再要求警察去仔细鉴定，就仿佛不马上定个结论出来，她誓不罢休的气势。 “你看，他明明打了人!下手这么狠，这么血腥的场面我看着都害怕，哪里会是随随便便就能p出来的?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好好地查查!有这样的人在，会威胁到整个社会的安危的!” 祈母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令始终一言不发的祈烬一刻间，从头凉到了脚，心冷得疼，他恍惚间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很陌生，似乎从不在他记忆存在过。 他的亲生母亲说他，是社会的毒瘤，是个危险而必须要关押起来的存在。 “这位女士，你冷静点!” 警察也有些听不下去。 更别提孙琦和江凌远了。 两个都是脾气炸，脾气一上来就想怼天怼地。 姜夏把他俩拽到后边去了。 与此同时，忍受不住这份煎熬的祈烬几乎崩溃，他眼眶蓄着盈亮泪花，拉住了姜夏的手腕，那抹隐藏在灰色眸子下的失望和痛苦令他不堪一击，他一个字没讲，姜夏却感受了来自他无助面孔下的无声的妥协。 他直直望向她的眼神就在说，“对不起姜夏，我认罪了。” 不用他们再为他努力辩驳了，都是徒劳的。 姜夏阖了阖眼，把眼泪逼回去，扭头一把拍掉了祈母手中的照片，冷然地收紧牙关，吐出无望的言语，频频摇头，“你枉为人母!” 祈母的身躯一震。 “你们没有理由地遗弃他，放弃他，十几年来不曾找过他，联系他，甚至一通电话，一则短信都没有!即使后来你们明明就在一座城市，也还是当他不曾存在过一般!讽刺的是，他最后还是靠我一个外人得知的这个消息!” “祈燕今是你们儿子，祈烬就不是了?你们狠毒又无情，你们没有心!不关心他，不给予他应得的父爱母爱，为了切断祈燕今和他的联系，不惜编瞎话，咒骂他，谈论他就像谈起一件垃圾!你们毫不留情地践踏他的自尊，揉碎他对你们一丝丝的爱意，巴不得全给祈燕今!” “出事的时候不见你们赶来，一收到两张破照片，一个字也不过问他本人，听风就是雨，恨不得他就是罪大恶极的罪犯，忙不迭跑来想他送进监狱，这么想让他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什么苦大仇深的敌人呢!” “既然不想要他，以后都别要了!”话末，姜夏脸上陡然滑下两行泪，“他以后就是我的了!” “走，祈烬，我们回家!”反抓着祈烬手，带他一步步，头也不回走出了警局。 孙琦和江凌远紧跟其后。 … 祈燕今赶来时，人刚走。 警局大厅里，祈母被一通话骂得失了神智，呆坐在地面上头昏得没了思考的能力。 祈燕今跑进去将人搀扶起，“妈妈!” “燕今?燕今?你怎么跑出来了?”她缓过神，认清儿子的样貌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抓着他肩膀摇晃要质问他，“你怎么跑出来了?怎么跑出来了?是不是又想去看他?是不是?” 宛若一个泼妇。 而祈燕今垂头看到散落一地的照片后，怔住了，他来晚了，妈妈还是去举报了哥哥! “你说啊!你说啊——” “他哪里好啊?哪里好!让你舍得抛下爸爸妈妈去找他?说啊!你是不是连爸爸妈妈也不想要了?” 祈燕今不知哪儿那么大力气，将祈母推到地上了，紧接着蹲下身，快速将照片捡起，嘴里喃喃着，“哥哥!哥哥!” 祈母不能置信。 “祈燕今!”祈母一声尖吼，把抱着照片朝外走的祈燕今叫住了，“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祈燕今再没了旧日的抵抗，没回头，停在原地麻木了一样地说道，“嗯。” “反正你们也不要哥哥，那我也不要你们了。” 而后，离开。 祈母热泪滚滚而出，颤抖着身子跌在了地上。 … 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陈怡雯放肆，得意地笑出了声。 方宇连跟着也扯笑了嘴角，虽然吧祈烬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估摸着，这么一遭下来，心千疮百孔了吧？ 而且教训了江凌远，也不算亏。 这种心灵上的打击简直比肉体上的要来的令人痛苦，令方宇痛快! 他也要祈烬尝尝抑郁，痛到极致的滋味儿! “宝贝儿啊，你真够歹毒的啊!”方宇由衷夸她，“宫心计被你玩儿熟了吧?” 陈怡雯收了笑，厌恶地打掉他捏她下巴的手指，不屑扬起唇角，“这算什么，我还能让他更心痛、更绝望!” 第176章 东西收到了吧 “我还要让他家破人亡，痛失所爱!” “我要把我遭受的所有苦难加倍地，百倍地全部奉还给他们!祈烬，姜夏，孙琦…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她说得咬牙恨齿，恨之入骨，缠着的那几两纱布也遮不住脸上的阴毒之色。 “哟，这么有志气呢!”方宇为她拍手叫好，“要我说啊，这女的心思就是狠毒!” “连自己妹妹都下得去手!” 这句是阴阳她的。 策划这起阴谋，结果差强人意，本来还得算上姜夏的，有孙琦在，陈怡雯想着，姜夏怎么都会和祈烬一起，不过她没来。 她要到场了，那群人首先打的就是她。 因为陈怡雯吩咐下去了，哪怕最后计划没得逞，也得把姜夏打废。 “她不是我妹妹!”陈怡雯怒驳道，“我们陈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她姜夏不过是从狗窝里捡来的罢了!” “怎么说一屋子下也待了十来年，一点儿感情没有?” “要什么感情!她凭什么配和我有姐妹情谊?她流的血都是低贱的，肮脏的，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凭什么和我姐妹相称?” 即使是时隔两年，她那副高傲到鄙夷整个世界的大小姐气势与嘴脸仍旧没变，还和当年骂方宇时的姿态一模一样，这种被从小到大看不起，贬低得一文不值的话，方宇听得最是痛斥。 他倾身上去，掐住她的下颌骨，用力收紧，讽刺道，“要不说呢，大户人家能教出你这样的货色!” “不过我还真是很好奇，你们陈家打的什么算盘呢?” 陈怡雯眼色微变，“什么意思，听不懂!” “装什么?他们没告诉你领养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回来是为的什么?” 给出的外界消息，说是陈家常年做公益，爱心资助贫苦小孩，也是看姜夏可怜才收养进陈家，可实际上事实是怎么样的，只有陈家人自己知道。 像他们这种人，哪有什么爱心，良知可言，在方宇看来，所举皆有利可图。 “怎么?我们收养她还有错?” 她想绕开这个话题，被方宇掐着脖子逼问，“别跟我tm装!” “我倒想知道呢!有本事你让我打电话去问啊!”知道他不可能让她联系家里，她故意这么答。 果不其然，方宇松了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巴掌拍在她脸上，“想都别想!” “下半辈子你都摆脱不了我这个烂人了，陈大小姐!” 之后，摔门离去。 门门重重合上，病房内的陈怡雯突生一种不好的猜测。 难道方宇是奔着姜家遗产来的? … 一路飘魂似的回到家，从祈母祈父卧室床头柜里拿走卧室门的钥匙，祈燕今进了自己的卧室，将房门反锁。 将这些照片上祈烬的部分裁剪下来，其余的剪碎，用打火机烧掉。 上回拿回来的哥哥照片被祈母撕碎了，他们把他锁屋里不让他出去捡。 这几张照片看着很恐怖，可祈燕今不在乎，也舍不得全销毁。 把桌上那张全家福取下来，将自己那部分裁剪下，和祈烬的拼在一起，组成一张新的，看起来有些怪异的兄弟照。 挑的这张祈烬的全身照是角度最好的一张，但还不是完完全全的正面照，而且祈烬脸上也怪怪的，脸上好像画了东西，眼睛糊糊的。 尽管如此，祈燕今视如珍宝般地贴在胸口处。 他才不会信哥哥是什么恶人，是什么畏罪潜逃的罪犯，更不会像父母那般在毫不知事情全貌的情况下，举报他。 昨日晚饭时，祈母收到了一个快递，很小的一个盒子，装的东西轻飘飘的。 可祈母记得没在网上买东西，祈父也是，祈燕今就更不可能了，他所需要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由祈母操办的。 可上面的地址就是寄到祈家的。 寄件人名字是假的，地址是不全的，祈母只能按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先问问。 刚按下一个数字，便来了个陌生电话。 接通，那头的人使用了某种变声器，声音听不出男女，“东西收到了吧?” “东西?”祈母看了眼祈父手里的快递盒道，“是你给我们寄的东西吗?你是哪位?” “这么说是收到了!” “你是哪位?为什么要寄东西来?” 那头的人没搭她的话，命令着，“打开那个盒子，现在!” 祈父把手机抢了过来，语气不是很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们寄东西?” 那人不答。 “说话!”祈父洪亮的声音震得餐桌上的祈燕今一抖，“再不说话，我就把东西扔了!” “可别啊，怎么能扔呢?那里头装的可是跟你儿子有关的东西!” 儿子?祈父祈母同频回头看祈燕今。 虽然祈燕今什么也没做，但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也吃不下饭了，停了筷子，默默下桌到两人跟前。 “现在，马上，打开他!我保证会很精彩!” 祈父祈母纠结再三，还是决定打开。 盒子一拆，里面赫然显露一叠震惊到三人的照片。 “啊!”祈母不禁惊呼出声。 祈父一张张划过照片，觉得这人颇为眼熟，但他肯定不是祈燕今，“这人是谁?” 此话一出，那头愣了愣才发笑，“哈哈哈，连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 祈父祈母一时望着祈燕今陷入迷茫，只有祈燕今盯了片刻认出了这人，“哥哥!” “这是哥哥!妈妈，这是哥哥!是哥哥!” 那头话里有话道，“呀，还是弟弟眼力最好呢!” “胡说八道!”祈父一掌将照片拍在桌上，“你哪里来的哥哥?” “燕今，你看错了，这人我们不认识!”祈母试图挡住他的视线，“爸爸妈妈就只有你一个孩子，哪里会有哥哥!” “我没认错!就是哥哥!”祈燕今指着照片要挤开两人，“妈妈!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项链我见过!只有哥哥戴过，就是他!” 那条项链是祈母当年亲自取下，丢给祈烬的。 祈母又何尝不认识。 “什么项链!什么哥哥!不要再胡说了!”但她只能矢口否认。 第177章 你把我一起带进去吧 那头听着这一家的争辩，觉得实在是好笑，想过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可没想过他们会比想象中更无情，残忍。 “啊呀呀，这世道还真有不认孩子的父母呢!真叫我开眼!” 祈父听着这明里暗里都在讥讽的话，不免觉着丢脸面，让自己难堪，索性把祈燕今推进了卧室。 他在里头一直喊开门，祈父祈母没理。 祈父质问那头，“你送这些照片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儿子——开车撞了人，把人打到头破血流，送进医院抢救!他是畏罪潜逃的罪犯!” “他不是我儿子!”祈父仍嘴硬。 或许从前是因为要独宠祈燕今，不认祈烬，可这会儿更不能认，不能让一个罪犯跟他们家扯上任何关系! “是不是你们心知肚明，比我更清楚，何必跟我强调?” “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毕竟也跟我没什么关联!照片送到你们手里，自己看着办!” 随即，电话被挂断。 祈母担忧地头疼，问祈父，“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什么?” “把这些照片带去警局，报警。” “能行吗…” “不能行也得行!”祈父把照片塞她怀里，“这人有照片，肯定是拍下了他作案的过程，特意不去报警，寄给我们就是要让我们自己动手!”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在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前，我们要把他送进去!” 否则，让舆论发酵，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知道祈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绝不能忍受因为一个社会败类而毁了祈家名声。 以防祈燕今偷跑出去给祈烬报信，祈母特地锁了大门才带着照片出发。 祈燕今在祈母出门后给祈烬发了微信，他没回，卧室门也锁着，他急得满头大汗。 最终求助了来收租的房东阿姨，如愿跑了出去，可没能阻止成功。 不过好在只有几张照片不算证据，警察不受理。 彼时，祈父祈母回到家，在客厅外一番简单的谈话后，跑来疯狂敲祈燕今的房门。 “开门!祈燕今!开门!你怎么敢这么做?” “钥匙，钥匙呢?” “快开门!你这不懂事，吃里扒外的小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没在，不见了!燕今!燕今!快给妈妈开门!” 屋内的祈燕今捂住耳朵，抱着照片躺到了床上。 … 回了家，狗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好，也没摇尾巴，晃脑袋，撒娇了，乖巧地趴在两人身边陪伴。 祈烬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看似在休息，实则脑子里反复回忆祈母的那一番扎人心窝的话。 不知何时，手背上传来湿漉漉的痒意，祈烬低头一瞧，是多多在舔他的手安慰他。 它过来拱祈烬怀抱，祈烬摸摸它脑袋，说了句，“我没事。” 扭头一望，身边不见姜夏。 发现她在他卧室折腾什么，祈烬整理整理心绪，走进房间，跟她蹲地上，望着铺在地上的行李箱问她，“是在给我收拾行李吗?” “嗯。”她闷声道。 喉间略有苦涩感，祈烬按住她的手，“我来吧。” “不，我就要给你收拾!” 她这会儿很倔强，不让他插手，只准许他在一旁观望，还不许发表意见。 把他几件衣服叠好，装进行李箱，又去把上回买的情侣内裤装进小袋子里，想起来五一网购那次还顺手买了新的，更好看的一条，一并拿了进来。 速度很快，祈烬没看清是什么图案，只看见一小团醒目的黄色。 他皱着眉拉住她的手，指着被她妄图偷偷塞底下的小袋子询问，“黄色的是什么?” “新买的情侣内裤啊!” “新买的?我看看。” “那行吧!” 她不是很情愿地抽出来，展开，黑边内裤上满是小黄鸭。正中间那处的鸭子格外大，扁嘴格外翘。 “……” 很难评。 看他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姜夏瘪了嘴，“你不喜欢吗?” “喜…喜…”讲两个字跟便秘一样，祈烬真的昧着良心也说不出口。 “哼!”看他半天“喜”不出来，姜夏直接把它塞回去了，霸道地发令，“不喜欢也要给我穿!我到时候会给你打视频检查的!” “……” 收了衣服又去收洗浴的，祈烬其实想说监狱里应该会发，用不着。 可她固执地收了她自己的牙杯，毛巾，洗面奶…打包做一块儿，装洗漱包里了。 都是粉的，绿的，奶白的，一看就是女生用的，祈烬正要开口问，她就答了他的疑惑，“这样你进去，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 还放了好一沓合照，连狗的照片也拍了放进去了，边收边流泪了。 一屁股坐进箱子里，搂住祈烬脖颈，埋在他颈间哭，“哥哥，你把我也一起带进去吧!” 她也不是傻子，这么一遭下来，是个人都知道是有心人给祈烬设的圈套，就算祈父祈母不举报，那人也会自己去的，他手里一定不止照片，还会有更有力，更直接的证据，比如监控，一旦拿出来，铁证如山摆警察面前，他逃都逃不掉。 反正躲不了，迟早要进去，不如主动点儿，去自首，态度良好，争取能从轻发落。 祈烬说，“哥哥带不了。箱子太小了。” 姜夏哭得停不下，眼泪鼻涕全抹他脸上，祈烬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起来，坐上椅子，抽纸给她擦鼻涕，同时忍着自己心中那份无法言表的难过与不舍，摩挲她的后颈，摸大白兔奶糖给她吃。 “哥哥不在家，你千万记得锁好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尤其是晚上!” “你房间外面的墙上我装了个感应小灯，起夜的时候有声音它会自动亮起，不要被吓到了，嗯?” “明天我会让人上门来装一道防护的，师傅说铁质比较坚固，你今后进门小心着些，免得磕到头或着哪里，再装一个监控…” 她垂着脑袋不说话，祈烬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想了想还是算了，“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会统一写到本子上，你随时翻阅就好。” “哥哥，你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第178章 今晚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她没吭声，许久才扬起湿漉漉的眼，对他道。 “当然可以。” 祈烬从来不会问她是什么要求，只要她一开口，祈烬准会答应，无论是什么。 “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这是祈烬没想到的，倒不是怕她会做什么，是怕自己会做出出格的举动来，他又不是太监，身边躺着她，不可能会没点儿反应，吓到她，她有阴影了，以后真结婚了，该怎么办？ 看他犹豫，姜夏扮可怜，“我又不干什么，你这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家里都看不见你的身影了，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可可怜怜的，半夜要是做噩梦醒来，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趁现在你还在我身边，我想多和你接触接触，再过两天，想抱你都抱不着了！“ 她假装用袖子抹眼泪，说话说得抽抽搭搭的，委委屈屈得鼻尖红，眼眶红，祈烬就吃她这套，答应了，”不哭了，答应你。“ ”这几天都和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好。”还多捡了几天便宜！ 洗澡的时候，姜夏一边搓澡，一边就想通透了。 她就是个乐天派。 坐牢就坐牢吧！少则十几年嘛！一晃眼就过去了，又不是枪毙。 他进去倒也好呢，那些人想迫害他都迫害不成！ 他为她做那么多，她也得回报回去，等他进去了，她就想办法把那人翻出来，也给送警局。 如果努力且足够幸运的话，说不定也能找着陈怡雯，去找警察翻供，将陈家一并送进去，为父母报仇，收回姜家的所有资产。 等祈烬出来，就能和他共度幸福的余生啦！ 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立刻就梦想成真。 笑出声一不小心就吞了几口洗澡水。 “哕，咳咳咳...” 出来就一直咳嗽，祈烬以为她嗓子疼，找了瓶糖浆给她，“可能是感冒了，先喝一点看看。” “不用！\\\"她摆摆手拒绝，”就我刚刚搓澡呛了口洗澡水，可能不小心把搓的泥儿一起吞了，感觉没下去，嗓子卡着了，涩得慌！“ ”......\\\"不太懂，是怎么做到的？ 祈烬随后去洗澡，她非得要他用什么磨砂膏，说是用它搓完皮肤会很滑，不用就要假哭，祈烬就拿进去了。 一开粉红的罐子，浓郁的石榴香味扑面而来，祈烬拧了拧眉，这么香，用完后他就是唐僧肉吧，不得被姜夏追着啃？ 算了，反正她说过，香喷喷的男朋友就是要被女朋友吃掉的，给她啃两口又不会怎么样。 他从浴室出来，穿的宽松的长袖长裤，姜夏已经窝在床上等他了。 相较之下，她穿的就清凉多了，小吊带加一条短裤。 侧躺在床上，摆了个她自认为极具妩媚和魅惑的姿势，抽了张纸向他甩啊甩，“公子，快关门呐!” “……” 祈烬关了，转身走两步到床边，她忽然就跳起来，站他面前，矫揉造作地冲他眨眼，“公子，你觉得我性感吗?” 站的地方是床尾，祈烬伸手搂住她，以免她摔下去，“挺…感性的。” “……”姜夏脸拉得比驴长，“帅哥能不能把嘴缝起来?” 鉴于跟他相处的日子不多了，姜夏没跟他计较，盘腿坐下了，“哼!等着吧!我赚了钱去隆胸!” “等你出来了就能看见拥有一对比你头还大的巨胸，性感，迷人的美女——姜夏!” 她隆不隆胸，祈烬都支持，关键是祈烬对她说的这番话产生了疑惑与担忧，他坐到床边，摸摸正晃脚丫的她，“比我头还大的话，你可能就头重脚轻，倒这地板上了!” “走路，呼吸都困难。站都站不稳。” 想想也是，听说太大身体会有负担，姜夏就退了一步，“那行，我隆个菠萝那么大的行不行?” “应该这么大吧…”她手指比了个圈，在自己胸口处比划，还叫他看，“你看行不行?” 祈烬就随便瞥了瞥，真不是有意的，便看见了她里面的…柔软的弧线。 她穿的这小吊带有带胸垫，所以里头没穿，她动作大点就走光了。 没看着多少，就一点点，但祈烬就连忙别开头，假咳两声，脸上蓦的烫烫的，回话的声音听着怪别扭，“不用，现在就很好。” “啊?” “很晚了，该睡觉了。” 祈烬不顾她的不解，将空调开到26°，拨给她一条薄毛毯，关灯，让她闭眼。 一人占一半床，祈烬背对她而睡。 实在不敢跟她面对面而睡，她侧睡的姿势极容易漏点，祈烬想装看不到都难。 这就是该姜夏占他便宜的时候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菠萝那么大，到底行不行啊?” “睡觉吧，乖。” 她才不! 半晌没动静了，祈烬以为她睡着了，正准备翻身看看，就觉得后背一凉，接着有只凉凉的手在他背上作祟。 “祈烬?你睡了吗?” 他没答。 哦吼!睡着了耶! “好滑好滑!” “哇塞这背肌!厚实的嘞!” 这就是为什么叫他用磨砂膏的原因。 摸起来手感更好。 她就慢慢地，悄悄地蛄蛹过来，贴近他后背，然后伸手绕到了他前面，把他衣裳下边几个纽扣解开了。 在腹肌上狂摸了一把，然后， 头钻进他衣服里去了。 祈烬身子都绷紧了，揩油就揩油，钻到衣服里干什么?他后背一团火似的，姜夏的小脑袋和脸就贴蹭着他背部，软绵绵的，烘热的。 她换着一边脸，贴他背，鼻头在他背部嗅来嗅去，祈烬心暂时松下来，幸好，没做什么。 正松懈一口气呢，他听到她这么一句，“好香啊，好想舔一口!” “!!!” 那滋味儿他光是想象就能疯狂，她真做了，他不得死? 慌忙地叫停了她，“姜夏!” 她从他衣服里钻出来，“啊?”一声。 “你没睡着啊?” 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祈烬心有余悸地扣好扣子，故作明厉警告她，“再不好好睡觉，明天没有鸡腿吃!” “没有就没有!”她气哼一声，翻过身，气呼呼地骂他，“我才不稀罕吃呢!” 第179章 从小养到大 “果然，男的就是渣男!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以前多好，又乖巧又奶，又温柔又有耐心，我说一个字都不敢抵嘴，我问一句就答一句，现在好了，天天凶我，我问问题也不爱回我了，就敷衍我!” 最后来一句标准的，常见的心碎语录，“最终还是我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说的话。”祈烬去碰她肩膀，道歉，她一个甩身，往床边挪了一点。 “没有敷衍你，你还想问什么，我这回拿纸笔答，行吗?” 为表认真，祈烬作势要起来开灯，她一下扭过头来，抓住他手，不悦地道，“我刚刚问你菠萝大行不行，你一直不回我，还叫我赶紧睡觉，不是嫌弃我烦，那就是觉得菠萝的不够大咯?” 全漏点了。 祈烬喉咙一滚，“唰”地将她手按回去，顺势躺下，侧拥着她，亲她后颈，气息不稳道，“这样刚刚好，不用隆。” “你如果觉得不够大，哥哥可以…帮你…” “啊?”她转过头来惊喜地问，“你要为我学医吗?那给家属做手术是不是不要钱呐?” “那你可得学精湛点儿!最好技术成熟了再帮我做，别到时候失败了，我左边顶着西瓜，右边顶着樱桃地出门，孙琦得笑死我…” “……”他话都没讲完呢! 祈烬不满地一口咬在她脖颈的一块软肉上，接着道，“从小养到大。” 姜夏听完，颇为惊讶，这是祈烬第一回跟她开黄腔吧? “好哇你，祈烬!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 “姐喜欢!我说真的，建议你在监狱里也别闲着，去给我学按摩，学医，你那设计也别荒废啊!等出来了，姐就包养你一个全能的男模伺候就行了!” “哦还有啊，时不时把你小兄弟叫醒，定期做做检查，别那会儿用不了了，姐可不养不中用的男人!” “……” … 祈烬这一觉睡得相当艰难。 姜夏老爱贴着他睡，重点是爱挤他。 明明床那么大，她硬是要跟他贴得没缝隙，他起初以为是空调开太低了，她冷的缘故，后来关了，换凉扇，她还是钻他怀里。 搂着睡就搂着睡吧，可他一点儿动不了，那大半边床是空的，他被她挤到床边，一条腿都是搁外边儿的。 一动弹指定要掉下去。 手臂压得麻也不敢抽走，她会生气。 睡得迷糊呢，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厕所，回来时听到关门声，一惊醒，就见她直接扑下来，脑袋砸他胸膛处，差点没把他砸吐血。 整个人趴他身上睡着了! 祈烬把她挪下去，她不一会儿就缠上来。 睡到约凌晨时候，祈烬做梦梦到被人用枕头捂住了口鼻，呼吸不畅到要窒息，憋醒后一看，她那团薄毯子全盖在他脸上了。 “……” 她自己睡得小吊带一边都掉肩了。 祈烬小心翼翼给她提上来，盖被子。 早晨是被一脚砸醒的，祈烬吓得坐起身，脸上很疼，缓了缓，才发现姜夏睡到那头去了。 她那脚丫子就搁他枕头上。 祈烬把她拽回来，她醒了，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懵懵地开口，“哥哥，我好像做梦梦到我踢足球射门了!” “……” 忽然就觉得结婚了也不一定要睡一张床。 … 祈烬打算安顿好姜夏和家里的一切就去警局，跟几人打电话交代了，江凌远不肯。 说什么得叫他等等。 说他包庇，说他这么做是在助长社会不正风气也好，他兄弟是跳入人家圈套才为他打的人，凭什么他一人进去，他江凌远要查不到谁陷害的，就跟他一起进去。 他也打了人的。 要查就得从祈父祈母那儿开始，可他们只怕不能送祈烬进去，江凌远就联系上了祈燕今。 叫他把那快递盒从垃圾桶翻出来了。 还把祈母手机的那段通话录音复制了，发给江凌远。 寄件的地址就是个普通的快递驿站。 花钱调取了监控，翻到了那日的监控画面。 发现来寄件的是沈妤。 她也不带个口罩遮掩下，就这么来，生怕人认不出。 跟孙琦把她逮到了，拉到一家台球厅去了。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救命!救命啊!” 她叫得太大声，引来不少周围人的目光，孙琦把她按椅子上，“别叫了，吵死了!” 她不听劝，还想飙海豚音，江凌远抄起一根台球杆“啪”地捶桌上，“再他妈给我鸡叫，我把你头炫飞信不信?” 好大一声响，把老板都引来了，“不好意思啊，先生，这杆子不能…” 江凌远掏出几张红票子，“买一根，够不够?” “够够够!”老板收了钱还贴心地给他赠了杯水。 沈妤马上就安静了。 江凌远脚踩凳子，挥着台球杆要她把东西交出来，“把所有照片拿出来!手机也拿出来!” “什么照片?为什么要拿我手机?” “你再给老子装!”江凌远敲了下桌面，指着她脑门儿道，“不是你寄的照片?你tm寄的给我说什么照片!”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孙琦好心劝说她，“别撒谎，虽然他不打女的，但是我会。” “我…我，没寄什么照片啊!”迫于压力，沈妤飞快地回忆着，“寄…哦哦!我不知道，我只是去寄那个盒子，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孙琦寻着她话问出疑点，“你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有人叫你去寄的?” 沈妤躲闪着他俩追问的目光，不愿说实话。 上回篮球赛后，方宇找她出气，把她打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这回要说漏嘴，她恐怕会被打死。 她不说，江凌远也猜到了，“方宇那小子叫你干的?” “说话!” “别问我了，别问我了!”沈妤哭着道，“放我走吧!求求你们!” 江凌远不吃她这套，孙琦也没让步，“你如实回答完我们的问题，就放你走!” “呜呜呜…我会被打死的，我真的会被打死的!让我走吧!” 正僵持着，有人推开了台球厅的大门。 第180章 都行啊，我听你的 来人正是方宇。 沈妤一见他就要跑，被他看见她和江凌远混一块儿，万一被怀疑背叛，她真的会被活活打死! 她趁两人不注意溜出去了，可惜没跑几步被反应快的孙琦抓着了，江凌远跟上来逮人，几人纠缠着躲进了隔壁茶水间。 沈妤苦苦哀求他俩不能出去让方宇瞧见，说愿意回答问题。 倒也行。 “我问你，是不是方宇那小子叫你寄的照片?”江凌远在她对面坐下来，球杆在桌上几个茶杯间敲来敲去。 “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他就给了我一个盒子，是封好的，叫我拿去按他给的地址去寄。” “地址叫什么?” 沈妤将地址，收件人等信息一并交代出，跟两人先前看过的完全能对得上。 “是不是这个?”孙琦翻出一张照片来给她看，正是那天她寄的快递。 “是这个。”沈妤点点头。 “除了叫你寄快递，还叫你干了什么?” “没了。”沈妤抬眼望向孙琦道，“他只会叫我干些杂活，别的重要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搞定的!” 孙琦没好气地收起手机，“叫你干你就干?什么缺德的事你都做，没想过会带来什么后果?” “那我有什么办法?”沈妤自己也怒，也悔恨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方宇。 “他一直缠着我，还知道我家地址，我要是不答应帮他，他会带人上我家当着我妈面儿打我的!” 沈妤说着不由自主哭泣，又不想在外人面前丢面子，反应过来，忙抬手擦眼泪。 袖子一漏，孙琦就眼尖地发现了她手臂上的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迅速拽住了她手腕，“我说呢，大热天你还穿个长袖!” 连江凌远都忍不住咋舌，“我草!真tm畜牲啊!女的都打!” “我说你俩以前不是男女朋友吗?这都能下手?” 沈妤挣脱孙琦的桎梏，把袖子拉长，手藏在桌底下，“男女朋友又怎么样?他还不是经常换?在他眼里就没有什么道德三观，女的男的，老的小的，他都打!” “小孩儿也打成你这样?”虽然吧，有些小孩儿是挺讨厌，不揍不行，但怎么着也轮不到外人动手啊? 就是替父母教育，那打成这样就是故意伤害了吧? 江凌远听得怒不可竭，捶桌捶得哐哐响，茶水晃荡，洒出杯外，泼在桌面上。 孙琦见状，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心提醒着，“少发脾气，小心头疼!” “哦。”江凌远无比乖巧地收回手，端坐得跟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 “搬家吧!要不就转学!”孙琦在他身旁坐下，给沈妤提了个建议，“别给方宇当跑腿了，他不是好人!” “别到最后反被当垫背的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天天找人跟着我，我一举一动都在他控制的范围内，想跑，哪有这么容易?”孙琦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沈妤明白。 方宇没人性，只会利用人，最终有可能她自己把自己送进去，得越早脱离出来越好。 看沈妤这幅模样，孙琦也动了恻隐之心，看她本性不算多坏，就跟江凌远小声商量。 “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在帮她的同时，也帮我们一把，取个一举两得的结果?” 江凌远听不懂，但还装懂，点头:“嗯嗯!” “那行!不过她会不会中途卖了我们…”思索着，孙琦还是决定给沈妤一个机会，她这处境前有狼后有虎的，两边都出卖了，她绝对要完。 怎么选择，沈妤应当有数，她也不至于真犯傻。 “她敢!看我，看你回头不削死她!” “嗯，也是。”孙琦赞同地道，“那就按我说的做?” “都行啊，我听你的!”至始至终，江凌远也不知道她计划怎么做，主打就一个无条件支持她。 这反常的态度倒让孙琦有些奇怪和疑惑，他平时最能杠了，还特爱出风头，怎么现在她说啥都同意? “你是不是让人那一棍子把骂人的劲儿也打没了啊?怎么最近嘴这么安静，都没听到你反驳过我的话了!” 孙琦颇感担忧，是不是伤到说话的神经了? “人家说不能跟女朋友对着干，她说啥就是啥!”江凌远老老实实答。 “谁是你女朋友了?又瞎叫!哎不是，这人家不会又是祈烬吧?” “对啊!” “……”孙琦甚感无语问他，“他是你老师吗，说啥你就听!” 即使吧，学来的有些内容还挺真理的。 “我哥们儿又不会害我!而且自从我跟他学习之后，我俩的关系就飞跃了好大一步，这还不能说明他厉害吗?他可不是我老师，他是我俩奔往爱情之路上的人生导师!到我俩结婚，他可得坐主桌的!” 对于祈烬，江凌远总是无条件地信任他，膜拜他。 “结个屁!”孙琦面子上隐隐发热，回过头来对沈妤说道，“这样吧，沈妤，我们做个交易。” “你帮我们从方宇那儿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帮你摆脱他的控制，助你搬出西城!” 沈妤仅仅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 “行!但在这期间，你们得负责我的安全!” “没问题!” “那你们要什么?” … 方宇来打桌球都是包场的，就图个清静，最近好事多了，连跟着球技都增进了不少，手下跟班一个劲儿地鼓掌夸他。 “好!老大打得真好!” “无敌，咱这球技!” 其中有个男生喊得最为热烈，还殷勤地给方宇递水。 “方宇哥，喝水!” “嗯!”方宇接过手，还揉他脑袋，夸他，“懂事儿!” 这群人里就他小a最会讨好他，有时候很死脑筋，也不聪明，但架不住他最听话，长得也乖巧，最是衷心，方宇对他态度总得来说算是不错的。 小a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方宇哥，我这两天探听到了一点儿消息，不知道有没有用。” 方宇平时不派什么重要的任务给他，跑腿的活儿也有别人干，顶多叫他买包烟，买瓶水的，他不甘心。 也想做些成绩给方宇看，让他多看自己两眼。 第181章 我要当小三儿 “嗯?”正喝水的方宇十分惊讶，把杯子放下，“出息了啊，还知道自己去找活儿干了!” “说来我听听!” 旁边人推过一张椅子让方宇坐下。 小a深吸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汇报工作，难免紧张，“方宇哥，我那天偷听到江凌远和祈烬打电话，祈烬…他要主动去找警察坐牢!” “什么?”方宇震惊得坐直了身子。 “是真的，方宇哥!他还让江凌远替他好好儿照顾姜夏呢!” “艹!”方宇激动地一巴掌拍在一边的桌面上，“他妈的!” “我还以为这疯狗有多大能耐呢!居然就要自己去监狱了!也好!省了我踏马再废什么功夫!” “别说，她这计耍得够屌!三两下让老子的心头刺拔掉了!就让那疯狗在里头待个八年十年的，给老子好好尝尝牢饭的味道!” 他从前进去过一次，但因为没成年，关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只一次，方宇就尝到了其中折磨人的苦楚，没自由，没乐趣，还不如一头撞死。 这下让祈烬也进去感受感受。 看方宇面色掩饰不住的笑容，小a觉着他这消息应该算是有用的，急忙问他，“方宇哥，那是不是以后你就能睡好觉了?” “傻嘚儿!”方宇拍拍他脸蛋，“他进去了我自然就能睡好觉了!” “那就太好了，方宇哥!你以后就不用吃治失眠的药了!”方宇能看出，全场唯独这小子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其他人多少有些敷衍和装的成分在里头。 突然就觉着他真不错。 站起身，方宇搂着他出门，“你小子这回有进步，下回再接再厉!” “走，方宇哥请你吃烤串!” 人一走，趴在茶水间门口偷看的几人才走出来。 把沈妤送回家，江凌远才“靠”一声，“我就说tm那傻逼那么笨，怎么会想出这么一损招的!原来是背后有出谋划策的啊!” “唉你说，他说的那个\\u0027他\\u0027会是谁啊?” 孙琦猜测:“兴许是哪个…前女友?” “这事儿回头咱得跟祈烬说声!让他别急着往里头去!” 他估摸着，方宇听了这消息能消停一段时间。 “嗯，行!” 送孙琦到家门口，江凌远还不走，磨磨蹭蹭地徘徊，孙琦本来都上楼了，还是折回来问，“有什么话，赶紧放!” “就是吧…那个什么…”他一边揪花坛里的花，一边吞吞吐吐说，“你要不愿意给我个正夫的名分的话…也可以先给我个小三的位子!” “等我以后追到你了，再转正也行!” 他这副神情不像假的，孙琦脸上的表情尤为复杂，“你…你…你tm是不是…” 她真的想不出哪个正常人会像他这样? 似乎答应被他追后，他的脑回路就像车子开向了重庆的道路，八百个拐弯不带原因的。 江凌远以为她不肯，自降了身价，让步好几大步，“行吧行吧，小四小五小六也行!我不挑!” “滚!” 她一脚踢他身上，江凌远跑得跌跌撞撞，还要硬气地回头喊，“我不管，我就要当小三儿!” “……” … 两人当晚就把事情给祈烬和姜夏说了，劝祈烬先等，他们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把监控源拿到手。 只要处理好这个，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姜夏也跟着被说动摇了，干脆帮着劝祈烬等等也无妨，祈烬磨不过她，暂且同意了。 其实他不用他们这么劳心费神帮他，可江凌远说，“那不行!你是我哥们儿，好坏都一家的，你要不听我的，我就立马收拾东西跟你一块儿去!” 祈烬想，到了监狱里也不清静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姜夏其实挺信任孙琦和江凌远的，祈烬不让她插手这些事，她便把所有希望压他俩身上，给孙琦发微信画大饼， 「姐妹儿，你要能搞到监控，那祈烬就不用去坐牢了!」 「对啊，咋了?」 「我太感动了!想不到你能为我俩做到这份儿上!磕头gif.」 「这有啥!回头请我喝杯奶茶就行!」 「不!我请你去吃全羊宴!去新疆吃!吃现杀的!我还给你安排五星级酒店，叫十个男模伺候你!不穿上衣的那种!想亲就亲，想摸就摸!我还给你刷我的附属金卡!」 「……」「不是我说啊，到这最后一句前面我都是信的!你画饼能不能注意下细节?」 「我以后会有的嘛!迟早的事儿!再说了这怎么能叫画饼!我是你好姐妹儿，怎么会骗你!」 「那你把上回答应要请我吃麻辣烫的钱先v我!我看看诚意!」 「……」 海口都夸了，姜夏不好拒绝，发了20红包给她。 「行!我看好你哦!富婆!比心jpg.」 “哼!女人!到底是只爱我的钱，不爱我的人!” 收了手机，姜夏跑去正给她批卷子的祈烬问，“祈烬祈烬!你喜欢我的人还是我的钱?” 祈烬头都没抬，不假思索道，“人。” “哈哈!果然，还是你最实在!不像他们那么肤浅!”她一口亲在他脸上。 祈烬反问一句，“你有钱吗?” “……”姜夏“啪”地拍在桌面上，指着狗道，“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就是你，对!修狗儿!快!” 狗没理她，祈烬把批完的卷子递给她看，“91。” “嚯!还不错嘛!”她拿着卷子沾沾自喜。 “会考的卷子，你可以拿满分。” “高考又不加分!”姜夏把卷子扔沙发上，有预谋地向他靠近，“我又不是你这种学神，不可能门门拿满分的。但是呢…” 突然扑向他，抱住他，“我可是满分地喜欢你哟!” “嗯。感受到了。” “那你感动吗?” “感动。” “那v我20，我看看你有多感动!” “……” “200吧。”祈烬转了200红包给她，她给他在沙发上磕了个头，“谢谢大人，我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祈烬挑眉，配合着把她扶起来，“不能以身相许吗?” “现在吗?” “?” 她一把脱掉小开衫，闭了眼，“来吧，死鬼!” 第182章 好男人不吃醋 “……” 祈烬把她展开的双臂按回去，捡起小开衫给她套上，“还是改日吧!” “别啊!改什么日啊!现在就日!” 说完，两人皆是怔住，姜夏反应过来捂住嘴后，又觉得这样太不妥，于是讪讪地笑两声，“不好意思啊大人，我这两天小黄文看多了，糙话没过大脑就蹦出来了，您不会怪我吧!” 前两天在花市刷着一本超级对胃口的文，男主角是个糙汉，讲的话又粗鲁又让人羞耻，但除此之外人设没缺点，宠女主到无边。 姜夏挺喜欢，看得入迷了也会带入下自己，不知不觉中就背下来男主的日常惯语。 这倒没多大关系，反正祈烬了解，姜夏就是个小变态，又黄又变态，可她凌晨还在看那种书! 他还奇怪呢，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她卧室门口，隐约听到她的笑声，是躲在被窝里偷偷憋笑那种。 他以为她熬夜刷综艺呢，谁知道原来是在看这个! “哦，不会。”回答得语气听着有些生硬。 “那就行!”套好小开衫，姜夏拍拍他脸蛋，“好宝，我去洗澡睡觉了，晚安啦!” “这么早吗?” 现在才9点。 “啊!我那本还没看完呢!” 然后就欢快地奔去浴室了。 也没给他个晚安吻，也没给他个抱抱，什么都没有!就要这么早去被窝!去看小h文! 烦死! 什么破书比他还好看! 他吃醋了!没看出来吗? 祈烬不敢跟姜夏发脾气，只敢自己生闷气。 洗完澡出来，祈烬正要去给她吹头发，却发现她自己都已经吹干了。 不需要他了。 随即，关了卧室门。 晚上十一点，外面下起了大雨，祈烬躺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不知道姜夏是否还在看文，是否看得开心! 越想tm越醋! 祈烬就蹑手蹑脚去她门口偷听。 果然，她没睡!笑得还可欢了!从她这笑声中可以判断得出，那小h文一定写得十分精彩，才让她这么念念不舍，肯熬通宵刷。 祈烬回了房间，两拳头“邦邦”地捶在枕头上，不小心捶掉了姜夏送的一个小兔子玩具，他还得捡起来，说声，“对不起。” “……” 彼时窗外炸开一道惊雷，祈烬灵光乍现，去敲了姜夏的房门。 姜夏掀开空调被，立马去开门，“咋了，祈烬?” 祈烬不自在地轻咳道，“打雷了。” “哦，是吗?”她刚没注意，这会儿倒是听得真切了，应该又是一场暴雨。 西城这个季节，暴雨是常见的。 “嗯。”祈烬点点头，试探性问她，“害怕吗?” “我吗?”姜夏不确定地指着自己，“害!打个雷而已，怕什么!” “你从前不是怕的吗?那次…还来敲我的房门…” 经他这么一提醒，姜夏记起来了，一点不觉得尴尬道，“那会儿才认识多久啊!我不得扮柔弱点儿，装装样子啊?” “……” 看他似乎意不在此，蛮怪的，姜夏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可能性，“祈烬，你不会…怕打雷吧?” 笑死!他会怕打雷? 祈烬微微蹙眉，装作难为情的模样，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啊?”敢情让她猜中了啊! “所以，能…” 他刚要开口请求同床共枕，姜夏就跑去客厅了。 “?” 他跟过去一看，姜夏把熟睡中的狗从笼子里拖出来，“哎哟我去!多多!你可少吃点吧!回头找不着女朋友的!” 一路拖到祈烬卧室床上，她把狗头按他床上，拍拍床喊祈烬，“打个雷而已，不用怕，我让狗兄陪你睡!” “你看它这大体格子，安全感十足，放心地睡吧!” “晚安!” “砰!”关门。 “……”我和我那不解风情的女朋友。 多多倒听话，叫它在哪儿睡就乖乖在哪儿睡。 就是它老爱打呼噜，祈烬带了耳塞心烦得厉害，一转身又见它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横流，打呼放屁，鬼迷日眼的样儿，就来气。 把它撵出去了。 半夜12点，又去敲了姜夏房门，这次借口说房间空调坏了。 姜夏去他房间拿遥控器按，怎么着都没反应，“不是空调，是遥控器坏了!” “我看看我那间的遥控器能用不?” 可惜，不能。 她那间空调是祈烬后来新装的，牌子不同，使不了。 看她为难那样，祈烬故作善解人意，实则心机颇深道，“没关系，我睡客厅吧。” “就是那沙发有点小，我睡着可能不大舒服。” “好吧!”姜夏拉住他，忍痛割爱般说，“你去我那间睡!” 祈烬嘴角刚翘起来，她把他手里的被子抢过来，自个儿躺沙发上了，“我睡客厅!” “嘿，你还别说，刚好够我个子呢，睡着不挤!” “……”之前巴不得天天跟他睡一块儿，为什么今天这么不通人意? “晚安，帅哥!”话完，她一头扎进被子里，可手机还是亮的。 祈烬终于忍不住了，将她连人带被子裹成一团，抱进了她房间。 抽走了她手机，强制性用胳膊压住她， 手掌盖在她眼上，“该睡觉了。” “不是你干嘛啊，祈烬?你不是说咱俩以后都坚决不能睡一个屋吗?” 就那天跟他睡一个房间起来，他就告诉她了这话，她也以为是自己睡相不好，真的打扰他了，就欣然同意了。 这才隔多久啊，祈烬就主动打破了这约定好的规矩。 祈烬自知理亏，便无赖到底，“我觉得可以不用那么坚决。” “你觉得呢?” “……”姜夏沉默好一会儿，幽幽道，“祈烬，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没有。”祈烬嘴硬地否认，“好男人不吃醋。” 守男德第一条，不能随便吃醋。 “你要承认，我就不看了。” 祈烬没说话。 “我看你的。以后都只看你的。” “行。”祈烬一时嘴快，就同意了。 姜夏一听，就从他怀里滚开，“破茧而出”地从床上爬起来，摸床头桌上的手机，打开相机，按下录制按钮，激动地对他喊，“快脱快脱!” 并且在床下半蹲着，摆好了欣赏的姿势。 第183章 还是18? “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长书上描写的那样!” 祈烬害怕了，她灼灼的目光此刻一直盯着他那里，祈烬把腿并拢了，莫名觉得羞臊，伸手把她拉到床上，拥着她躺下，“现在不是时候，你也不会对我负责的。” “???” “行吧，反正我自己也能想象。有多粉?告诉我一下!我争取今晚就梦这个…” 祈烬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干什么?”她抗议地摇头，“还不准我想一下啊?你这么霸道!” 祈烬将她一把翻过身，直接吻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嘴。 … “okok!不亲了!我睡觉了!” 嘴皮都麻了! 等到人入睡，发出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祈烬伴着她即将合上眼，手机却“叮”地一响。 祈烬拿起一看，又是祈燕今发来的信息。 「哥哥，你别怕，我和江凌远哥哥他们会帮你的!」 出了这事儿后，祈烬就没回他信息了。 一怕他跟自己扯上关系因此受到影响。 二来，祈父祈母也不希望他再跟祈燕今有任何联系吧。 依然没回，关了手机，祈烬便睡去。 …… 学校有为会考的学生安排接送的车。 今个儿一大早就送学生们出发了。 车上叽叽喳喳的，孙倩点了名就坐下批卷子了，出来考试也算放个风，她就没太管这些孩子们。 姜夏几个坐到了最后排。 上车都快五分钟了，姜夏也不说话，孙琦跟江凌远老疑惑了，她以往最能叭叭的。 “不会是吵架了吧?”江凌远跟孙琦小声地猜测道。 “不知道啊!” 两人看祈烬拿纸给姜夏擦眼泪，没个头绪，孙琦担心姜夏受了啥委屈，从祈烬怀里把她抢过来，搂自己怀里，给她抹眼泪，“咋了，告诉姐，谁欺负你了?” 姜夏摇头，不说话。 孙琦误以为是祈烬把人惹哭了，就去找祈烬兴师问罪，“祈烬，你是不是跟她置气了?” “没有。” “那她哭那样儿!”孙琦显然不信，“她一小女孩儿有什么坏心思啊，不就馋馋你身子嘛，你大方点儿给她看看不就完了?别那么小气!” 姜夏昨个儿还跟她念叨，说祈烬爱骗人，答应好给她看好看的，结果又反悔。 孙琦就想不通，你说人姜夏又不抽烟又不喝酒的，就贪点色怎么了，就这么一个爱好还不满足人家? “不就是两块肉嘛，大家都有，她就好你那块肉，给她看两眼，她不就不闹了…” 生怕她再吐出点什么绝密来，姜夏忙捂住她嘴，用眼神示意她，“别说了别说了，姐妹儿!要脸!要脸的!” 祈烬:“……”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姜夏是个小变态啊，那就行了，没人会说他变态了。 “哎呀，你这会儿害羞个屁啊你!有需求就大胆说啊!平常不是还跟我讨论他17，18的吗?他是你男朋友…”姜夏想立刻跳下车的心都有，双手死命按住她嘴巴，把人往回拖，推到江凌远怀里。 “牙疼!我牙疼没说话!” “哦。”孙琦马上就紧闭双眼地装死。脚底扣出一栋别墅来。 话完，姜夏没敢抬起头，社死，真社死!不用看都知道旁边祈烬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求:怎么跳车不会死? 身边空气都跟着安静了几分钟，静得可怕，姜夏仿佛在迎接检阅之前那种极度紧张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祈烬一伸手，她就从座位上滑下去，要给人跪下，“哥哥，我错了。” 祈烬担心车子刹车，她撞到头，赶紧手背贴住前面座椅，将她带起来，坐回椅子。 她迅速往他胸膛处贴，“我真错了，下次不敢了，原谅我吧!” “不信。”他宁愿相信猪会飞。 “……” “那行吧。”姜夏就撑起身，“不信我也没办法。” 不原谅就不原谅，怕个屁!她还得问! “那你悄悄告诉我17还是18，我保证不跟人说!” 祈烬简直要被气笑了，捧过她脑袋，对着她一侧耳朵，咬着牙道，“哥哥会让你——亲手量的!” 那字咬得跟要撕了她一样，姜夏不由得浑身一颤，吞了吞口水，打退堂鼓了，“还是算了吧哥哥，我就两只手，不想给你用废掉。” 这边的孙琦好不容易装睡得快要真的睡着，江凌远就怼了怼她手臂，“孙琦，孙琦?你睡着了?” “啧!”孙琦皱眉道，“干什么?” “我吃醋了!” “啊?”孙琦不明所以地睁开眼，“你神经病啊，吃的哪门子醋?” 他靠过来，扯她手上的小珠串，撅个委屈的嘴，“你为啥要讨论祈烬的，不讨论我的?” “……”孙琦不可置信打掉他的手，“你变态啊，江凌远?” “叫你少跟祈烬学!少跟祈烬学!你看你都学了些啥啊你!” “不准说我哥们儿!”江凌远总是无理由维护祈烬，“我是变态，他都不可能是变态的!” 在四个人里，大家默认变态的顺序是:姜夏＞孙琦＞江凌远＞祈烬。 这点，孙琦倒也认同，“那你最好别太变态，不然咱俩就没可能!” “放心吧，我的变态只会在你之下!”他拍着胸脯保证，孙琦越听越觉得这句话哪哪都怪。 下了车也没想明白。 离进场还有半个多小时，大多人都在抓紧时间过一遍复习资料。 除了姜夏和祈烬。 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糖吃多了，还是最近夏天吃雪糕太多了，导致的牙疼，从早上一起就疼，今天要考试，早晨来不及去看医生。 只能考完去。 可牙疼起来不要命，她早饭都没吃几口，神经偏敏感，时不时会流泪。 她都害怕一会儿考试注意力不集中，耽误时间，答不完题。 “哥哥，我牙真的好疼，是不是我经常对你口嗨遭报应了，呜呜～” 她蹲在小角落让祈烬查看她牙齿，牙龈那块儿红肿得明显，情况不是太好，祈烬只能安慰她，“不是。怪哥哥给你吃太多糖了。” “写不下了就出来，我在门口等你，我们去看医生。” “嗯嗯。”涟涟点头间，瞥见对面小学有个鬼鬼祟祟的人正盯着她的方向望。 第184章 帅哥，你人真好嘞 “哥哥，那人是不是喜欢我啊?一直偷窥我来着!” “?”两人站起身，祈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回头，果然见一个戴口罩，鸭舌帽的男人在朝他们这边望过来。 距离过远，看不清其他细节。 视线遥遥相撞的那一刻，男人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连忙转身，一瘸一瘸地离去。 他左边小腿似乎有问题，走路会跛，跑不快。 祈烬本想追过去一问究竟，可被姜夏拉住了，“算啦!他都走了!” 她心大，不同于祈烬，若是地痞流氓的，另当别论，可祈烬心思细致，这里这么多学生，真要是色鬼什么的，不会专挑她一个。 他也不是上次跟踪他们那人。 又图姜夏而来的，恐怕不是什么单纯的人物。 看来，今天务必得小心着，时刻得看好姜夏，免得一个不留意，让她跑丢了。 祈烬正这么打算着，伸手去牵她的手，没牵着，一扭头，人没了。 “?!” 他找的火急火燎，焦心如焚，拨开人群，在学校大门旁边一家小卖部里找到了她。 她捂着一边脸颊正眼馋地看人孙琦和江凌远吃冰淇淋呢! “……” 小三脚猫!跑得挺快啊! 祈烬牵上她的手，要把她往回扽，她可怜巴巴地顿住脚，“哥哥，我也想吃冰淇淋!” “不能吃。”祈烬想也没想拒绝她了。 “可是今天好热，我好渴!” “我去买水。” 他走进小卖部，在冰柜前面停留了两秒，一转念想到姜夏再两天就是生理期了，手收了回去，去挑常温的。 与此同时，姜夏在外面缠着孙琦道，“给我吃一口呗，姐妹儿!” “你不牙疼吗?” “那正好，放点冰的进去冻住它，就不会疼了!” “……”歪理! 眼看她眼睛都要贴在冰淇淋上了，孙琦毫不客气地举高了，“我可不敢，祈烬说了不让你吃的!我要给你吃了，他不得弄死我!” “你不爱我了!孙琦!”跳起来都够不着，姜夏那叫一个恨。 “对啊!怎么滴吧?”她跳左边，孙琦就换右手举，跳右边，就换左手举。 一点儿包装袋没让她沾到。 她一个跨步，跳到孙琦站的那级台阶上，一举手，让后面出来的祈烬抓住，牢牢牵着，半拖半拉地带走了。 “切!小样儿!跟姐抢雪糕!”人走，孙琦才拿下来，一看，“我去!” “怎么少怎么多?” 身后默默擦脸的江凌远拍拍她肩膀，“孙琦，你要是想喂我就直说，本少爷不会不同意的!不用跟我搞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那巧克力全杵他嘴角了，擦都没擦干净。 “有病!还我!” “喏!我的给你咬一口!”江凌远非但没生气，还特大方地让出自己的，分享给她。 她咬一口，他再咬一口，这样他俩就是间接接吻了! 孙琦一点不客气咬了。 咬得把他棍子都嗦走了。 剩个包装袋在手里。 “……”气得他一把将垃圾揉成团，扔地上了，“孙琦!你大嘴猴儿啊你!你怎么不把我这手一起啃了呢?” “没见过人家小情侣都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吃的嘛?你跟那饿死鬼投胎一样!都吃了，叫我咋装b?” “懂不懂浪漫啊你!” 他是真气啊!叨叨得脸都要热冒烟似的。 等他骂完了，孙琦才慢悠悠地走回去，把剩的那小半截怼他嘴里了，“快点啊!给你咬一小口!” 周围人都在看着，江凌远顺势咬了一口后，嘚瑟地满场转悠，到处去跟人说，“看到没?我跟孙琦吃的同一根冰棍儿!” “傻b。”那边的孙琦笑骂道。 祈烬不止买了水，还买了一包抽纸，把笔袋一起塞她怀里，嘱咐她道，“水是拧开的，进去后放座位底下，别让水打湿卷子。” “这纸就放桌上，流泪了就擦擦，切记别揉眼睛。” “牙疼得厉害不想写了，自己估摸下够及格分的话就停笔，出来，哥哥带你去看医生。记住没?” 她不讲话。生闷气，不让舔一口冰淇淋就算了，三十几度的大夏天买的水还不是冰的! 这水摸着都烫!喝下去哪里能舒服? 最主要的是，他不放手。 本来夏天牵手就热，还靠这么近，走这么一段路到阴凉地儿了，也不放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哥哥跟你说话呢，听到没?”他捏捏她掌心，出汗了。 抽纸给她擦，顺带擦擦她额头冒的小汗珠，看她实在生气，红扑扑的脸颊鼓得可爱，祈烬心软了，牵着人又回去小卖部了。 “要哪种?嗯?” “给我买?!”姜夏又惊又喜。 “嗯。”祈烬推开冰柜门，让她挑，“只准吃一口。” “要这个!白桃的!” 小卖部有卖冰贴，祈烬没用过，不知道管不管用，老板说贴上能管好几个小时，凉凉的，不冰皮肤。 祈烬就顺便买了两片，外加一包降温湿巾。 姜夏体热，夏季易冒汗，能降暑的小玩意儿，祈烬都在小卖部买了。 她就坐在冰柜旁边的小板凳上，拆包装，祈烬取下她的帽子，边给她散热，边给她擦脸。 今天没带伞，戴的帽子能防晒，不至于把脸晒伤，但这帽子厚，压在头发上发闷。 明明说好只吃一口，祈烬被她软磨硬泡，最后要进场了，只剩一个舔得极其干净的棍子。 丢进垃圾桶，擦擦嘴，祈烬牵着她朝考场走，她心满意足地扯扯他袖子，叫他俯下身来，有话说。 “嗯?” 她说，“帅哥，你人真好嘞!” “谢谢。” “如果下次能请我吃那个12块一支的梦龙牌子的车厘子樱花口味儿的冰淇淋就好了!” “……”那记性够好啊，瞄一眼就记住了! 进入校门某一秒，祈烬不知为何地一回头，发觉那人竟然没走! 仍在对面隔着人群眺望，寻他们的身影。 下意识握紧了姜夏的手。 再转头回来时，姜夏正插着腰，瞪着他，“你看哪个美女呢?” “没看。” “哼!男人!”上下不屑地扫了他几眼，姜夏就甩开了他手，跑去追前边儿的孙琦了。 第185章 我会带她考上东城大学 “呜呜～孙琦!”钻进人家怀里假哭。 “怎么了怎么了?” 然后趁人孙琦不注意偷喝了人家一口冰橙汁。 祈烬:“……”想甩开他去骗吃骗喝就直说! … 上午考生物，一个小时多二十分钟的时间。 剩一道大题，姜夏牙疼得受不住，没答了，提前十分钟出考场了。 出来时，祈烬早等着了。 抱着双臂，斜斜倚靠在树下的阴影处，精致的眉眼低垂，斑驳光点透过头顶枝桠打下来，落在他深色外套上，形成一个个独特的小光圈。眼下那片阴翳随着舞风的绿叶晃动，黑色帽檐盖住他大部分脸庞，徒留下两边优越紧致的轮廓弧线。 看起来站了很久的样子，姜夏呆愣了片刻才拎着大包东西走近他，光听这脚步声，祈烬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她。 自然而然伸手，接过她的包，挎到肩膀上，先帮取下手腕上的小皮筋帮她头发重新扎一遍，扎成高马尾，凉快一些。 考场的教室没有空调，她热得额角的发丝都黏在一块了，一靠近他就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气。 祈烬用湿巾给她从脸擦到脖子，再用一块儿冰贴贴她脖子处，那里散热较快，降温效果好。 她就一动不动，目光盯在他脸上，跟着他动作，移来移去。 祈烬问她话呢，她也不答，“那冰淇淋太凉，吃了有没有肚子不舒服?” “张嘴，哥哥看下牙龈还肿得厉害吗?” “比刚才红多了。” “怎么不说话?” 她一本正经道，“哥哥，你有点帅哎!” “……” “我刚从那儿走过来，老远就看见你站这儿了，跟幅画儿似的，就是那种青春文学杂志里放的那些插图一样，男主角就是像你这样靠在树下等女主的，刚才代入了下自己，吼吼～”她乐得嘴巴合不住，还得在外面装矜持，“太美妙了!” “不愧是我!你这样难搞的帅哥都让我搞到手了!哈哈!以后咱俩结了婚出去，我就有机会说是你追的我啦!” 能搞到祈烬，啧啧，够她出去吹一辈子牛b了! “……” 考完的学生一般会选择坐车回校午休，毕竟下午三点才考地理，时间很长。 不过，祈烬要带她去看牙医，就没上车。但是要跟孙倩打个报告，知会一声。 姜夏不敢跟他一同去，让孙倩发现他俩的事，得被劈死! 祈烬就让她在那边小卖部等他。 自己去跟在校门外的孙倩报备，“老师，我和姜夏考完了。” “啊行!那你们赶紧上车吧!”孙倩扇着扇子道，“怪热的!别中暑了!” “我们不回校了。” “也行!”孙倩挥挥手，“走吧走吧!” 那边的姜夏看着祈烬回来，才迎上去，“这么快?我还以为孙女士不同意呢!” “为什么会不同意?” “因为我俩啊，一男一女的走了，孙女士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我俩的事，不让我们离开的!” 孙女士明厉禁止谈恋爱的。 被发现要写检讨的。 祈烬牵着她朝前走，过马路时忽然淡淡说道，“她应该早发现了。” “啊?”姜夏半信半疑。“那她怎么不戳穿我们?” “不知道。” 祈烬撒谎了。 孙倩早找过他了，暗示说叫他和姜夏不要再走一起，说两人在一起容易影响对方的成绩。 祈烬掀起眼皮，波澜不惊的灰色眸子下隐藏着绝对的自信，“她影响不了我的成绩。我会带她考上东城大学。” “以姜夏现在的成绩，还够不上东城大学的投档线!我知道你完全可以去，但是学习这种事情是要靠她自己努力的!祈烬，老师希望你不要打乱她的脚步。”她苦口婆心劝导。 祈烬是一丝一毫没听进去，“放心，老师，我说能带她考上就一定能考上。” “……”她就没见过这么逞能的学生。 而祈烬是想着，680分而已，差得不多，监督姜夏多刷卷子就成，要么不去，要么带她一起上东大。 他就是个犟种，孙倩自知再多说也没用，就随他去了。 她倒要看看这俩孩子最后会成啥样! … 去了一个好评多的私人牙科诊所。 他家环境好，服务也不错，还有身材高挑的美女护士姐姐在一旁给她安慰，叫她不要紧张。 医生说是牙龈炎，她这种情况还算轻，开药就行。 什么喷的，口服的，一大堆，祈烬一下花出去几大百。 “这么贵!”出了诊所，姜夏替祈烬觉得肉疼，想着把钱转给他，他突然停住脚步，拧着眉垂头看一个药包上写的字。 不知道写的是数字几，便叫她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等他，他回去问清楚。 “不许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嗯!”她就拿着刚在超市祈烬给买的小风扇吹，坐着等人。 这椅子是公交站牌下的，背靠太阳，有站牌遮挡，还算阴凉。 没一分钟，姜夏就再次在对面公交站牌下看见了那个早上偷偷摸摸望她的男人。 他也坐椅子上，这回没那么多人，且这个点，只有她一人在此，姜夏被他盯得紧，可却莫名没有觉得烦躁和不安。 更多的是不解和好奇。 也真怪。 她站起身，男人也跟着站起身，她假装走两步，他也跟着学她走，她坐下，他也如此。 为什么要模仿她? 还是在正大光明跟踪她? 难道是刘娜派的人?或者方宇? 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找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来做事儿啊! 这大马路上也没几个路人，万一他真要害自己，被捅一刀都喊不来帮忙的。 小心为上，姜夏给祈烬发微信， 「哥哥，你回来了吗?」 彼时祈烬正在诊所内记笔记，没回。 姜夏没坐着了，站起身准备回去找祈烬。 刚开始几步走得慢，她用余光瞄着对面，那人正慢慢穿过马路。 他要朝她而来。 心就开始突突跳，加快步伐，姜夏大步前移，一撇头，那人已经穿过马路中央，到达公交站处前面几米了。 姜夏腾地开跑。 那人一见她跑，便也跟着跑动，只不过速度较慢。 可他追得紧啊，距离就隔几米。 在拐进方才那条街道的同时，男人朝她伸出了手。 第186章 我当姐姐的男朋友! 男人指尖一碰上她的发丝，姜夏瞳孔骤缩，一闪身，脸撞墙面上去了。 结结实实的一声“砰!” 随即，摔倒在地。 男人一惊，下意识是想弯腰去扶她的，却被她尖叫声给吓住了，“啊啊啊!救命救命!” “别过来!别过来!不然我要报警了!” 她哆哆嗦嗦去捡地上的手机，环视一周发现，手机摔到男人脚底下了。 “……” 完蛋! 暗叫不好，姜夏赶忙忍痛扶墙而起，抓着手里的小风扇当武器，警惕地望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一点一点后退。 男人摇摇头，又摆摆手，试图展现自己是毫无恶意的，拾起地上的手机想要给她，跛着脚向她靠近。 姜夏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吓得转身就跑。 边跑边呼救。 绕出街角，撞进了听见她呼声慌乱寻来的祈烬怀里。 “呜呜～祈烬!祈烬!那个人一直追着我跑!” 等两人再折回去，那人早不见了身影，地上还留着姜夏的手机，男人给她捡起放小石头上了。 祈烬拿到手时发现手机上的灰还被擦干净了。 所幸没坏，能正常开机使用，就是屏幕裂了一道痕。 带她进了一家大型商场，男女卫生间外部设有一个公共洗手台，祈烬用纸沾湿水，简单地给她擦拭掉脸部和四肢的细沙灰尘。 今天天热，她穿的是那套校服，衬衫加小短裙，脸和手臂没事儿，就是大腿摔惨了。 一片渗血迹的伤痕。 那块肌肉一碰就疼，左腿那处有一小块儿淤青，是地上某个小凸起的石头给撞的。 凡是进来的顾客路过，瞧上一眼都忍不住唏嘘一声，还有个等妈妈上厕所的，叼棒棒糖的小朋友在旁边笑话她，说“姐姐你好调皮!乱跑乱跳摔痛了吧!还要叫大哥哥给你呼呼!” 姜夏忍。不跟小屁孩儿计较。 谁知道小朋友是个话唠，走过来凑她腿上看，“咦!好多血啊!姐姐你下次别乱跑，路上有很多车车的!” “姐姐，你的裙子真好看!” 他上手摸，还想摸她大腿! 被眼疾手快的祈烬拦住了，“做什么?” “大哥哥，我给姐姐摸摸，妈妈说摸摸就不痛了!” “谢谢你的好意。”祈烬把他牵到一边去了，蹲下身给他普及两性知识，“但是姐姐的腿只能她自己摸。” “你是男孩子，不可以随意碰女孩子的身体，哪怕只是手。这是基本的礼貌和尊重。” “哦!”小男孩似懂非懂，舔了口棒棒糖，“妈妈好像跟我说过这句话，但是我记不清了…” “但是哥哥!你刚刚，也，也摸了姐姐的腿!” “我不一样，我是姐姐的男朋友，而且姐姐愿意让我摸。”说这话时，祈烬居然莫名地得意。 “男朋友…”小男孩怎么看都不超过三岁的稚嫩模样，讲的话他有些不是很明白，歪着脑袋想也想不明白，干脆咧开嘴边两个小酒窝笑道，“那我当姐姐的男朋友!摸她的腿!” “……” 他跟头小牛似的，冲着姜夏就要一头栽过去，被祈烬大掌按住脑门，推回去了。 去你的吧! 小男孩摇摇晃晃才站稳，“……” 祈烬把外套脱下来，系她腰上，足够遮住她大腿，不让人看见这伤。 姜夏无所谓，不是很在意。 可祈烬看清楚了，那些男人的目光让他一个男性也为之感到不舒服，就是一种被无故猜疑，凝视下的不安，惶恐。 他是男的，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吗! 这种肮脏，下流的眼神显得他们整个人都不堪。 顺带买了把伞，给姜夏买了杯奶昔，出了商场，祈烬一手撑伞，一手抱人，拿伞的那只手还不是空的，提的药。肩膀上还挎了她的包。 等孙琦和江凌远到约定好的某汉堡店时，祈烬两人才来。 餐都点好了，人才慢悠悠出现在门口。 姜夏赶紧下来，姿势怪异地奔去前台要了一个冰淇淋，随后落座。 接着是祈烬大包小包的东西放桌上，趁着餐没上，先给她擦药。 “我勒个擦!你俩去大扫荡了啊?”江凌远拨着那一堆东西翻，“买的啥啊都是!就没给兄弟我买瓶水什么的?” “你怎么了?走路怪怪的，摔了?”孙琦一低头，就看见了她腿上那伤了。 “我去!你走路不看路啊!还摔青了!” “才不是!”买的冰淇淋第一口给祈烬，他摇摇头，让她自己吃。姜夏就直接捅嘴里去了。 塞了满满一嘴，看不见缝隙。 “……”坐对面的孙琦真心吐槽她，“要炫耀也不用吃这么急吧?” 从没见过谁的嘴能张她这么大! 咽了好久，她才抹抹嘴巴道，“有个男的一直追着我跑，才害我跑摔了的!” 孙琦和江凌远异口同声，“啊?” “大白天的也敢这样?艹!我猜他妈又是姓方那孙子叫的人!老子回去非得把他头打歪!” “不是不是!那人年纪蛮大的，一只脚是跛的，嘶!”话说着，腿上传来一阵刺痛，她垂头去看，祈烬在给她腿涂碘伏，碰到那处擦伤较为厉害的地方了。 “好疼呀，你轻一点儿，哥哥!”她特意钻到桌下，贴祈烬耳边说的。 “咋了?腿疼啊?”孙琦问。 姜夏又迅速坐直身子，装若无其事地咬脆筒，“切!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你那嘴除了吃也就说大话了!” 面对好姐妹儿毫不客气地戳破事实，姜夏更来劲儿了，非要吹牛，彰显自己能的，“我可不是吃素的!摔了又怎么样!我还不是最后把人赶跑了!” “真的假的?”江凌远同为好奇，“我看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怎么把人撂倒的?” “不是撂倒!我是智取!我骗他说要报警，把人赶跑的!”张口就是胡吹的瞎话。 这就骗骗江凌远，他勉强能信，“牛哇!” 孙琦还不了解她?回给她个白眼，眼神里就写着，“吹!继续吹!” 姜夏扯祈烬领子，“祈烬!你说!你给我作证!” 几人抬头见半蹲着的祈烬站起身道， 第187章 小流氓，这里是男厕所 “是。”祈烬点头，给足了面子地揉揉她头顶，“吓跑的。很厉害。” 用尖叫声把人吓跑的，他那会儿出了诊所门就听到她大老远的呼救了，也是听着她声音才准确定位到她的位置的。 但凡她嗓门儿没那么大，他都找不到她。 “你看!”得到了证人的认可，姜夏得意地晃晃小脑袋，“祈烬总不可能说谎吧?” “是是是。”孙琦敷衍地应声。 明摆着睁眼睛说瞎话，就祈烬愿意配合她。 与此同时，点的餐上桌了。 祈烬去卫生间洗手了。 “怎么瘸子还要追你啊?”江凌远又把话题带回来。 “谁知道啊!”插上吸管，尝了口冰可乐，刺激得嘴里发酸，牙龈疼，就放下了，啃汉堡，“从早晨那会儿就盯着我了!” “我以为哪个色痞流氓，谁想到他还一路跟着我!” “你认识他不?”孙琦边撕番茄酱包边问她，“他长啥样儿?” “不认识!他戴着口罩呢!一路上我都在跑，总共也没看他几眼!但是吧…”说着说着，姜夏不禁开始回忆当时的场景，“我感觉那人应该不是想对我怎么样!” “他也没掏出个小刀或者威胁我两句，全程没说话，就追着我跑，我停下也跟着停下，那眼神…嗯，不像坏人。我就觉着他好像认识我一样，看我摔了他还想扶我呢!” “那绝对的!他肯定是你熟人!你们女生的感觉错不了!”江凌远插嘴完，把和孙琦的两份餐盘换了。 “你干…”孙琦低头一看，这傻子搞什么呀!鸡翅均匀地撒上胡椒粉了，可乐插上吸管了，番茄酱也挤好了，还是爱心状的。 这傻子还叼着一根薯条，冲她嘚瑟地挑眉，那贱嗖嗖的脸上就写满了，“咋样?哥帅气吗?” “……”做作! 还不止于此，孙琦咬一口汉堡，他跟着嚼了两口就扔桌上了，“呸!这什么呀!难吃!” “孙琦!给我尝尝你的!” “少爷!你有完没完!咋俩点的不是一样的吗?”两人点的都是同样的鸡排汉堡。 “都是一只鸡的肉!哪有你的不好吃，我的就好吃的道理?” 她看他就是想找理由多炫一份! “那可说不准!万一这俩鸡不是一家的呢?不是一家亲戚吃着可就没那个味儿了!”他理直气壮地胡搅蛮缠，瞎编乱造，就闹着要啃她手里的那一口。 “我tm…” 她一挥手，江凌远就装头疼，“哎呀哎呀”地抱头心痛，“孙琦没良心，孙琦要打我…咳咳咳…” 姜夏都看不下去了，“要不，你给她尝一口吧，孙琦!” 她怕一会儿孙琦把人揍死，那场面就不太好收拾了。 “行!你个作精男!”孙琦牙咬得脸抽抽，让他啃了一口，“怎么样啊?是不是一家的?” 心满意足就着她咬过的那边啃了一大口，嘴里含糊不清道，“我tm就说嘛!这不是一家的!” 随即抓起自己那份啃，“你那份是隔壁老王家的散养的鸡!比我这人工合成的好吃多了!” “……”%\/x@傻b:?!；\\u0026脑残 祈烬去卫生间十来分钟了，姜夏东西都嗦完了，也没见人回来。 又等了五分钟，没来，她抓了包纸就去卫生间找人了。 他兴许是没带纸又不好意思求助呢! 站在男厕所外边的洗手池边，姜夏就没进去了，她不好往里头望，踌躇了一分钟，出来一个拖地板的卫生阿姨。 “阿姨，里面还有人吗?” 阿姨说没有。 “?”没人?真掉坑里去了?跑哪儿去了? 姜夏抻脖子朝里边儿扫了两眼，可惜因为视角局限，除了地板砖啥也看不见。 “人呢?去哪儿了?”正嘟囔着要给他发微信，后脑勺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小流氓，这是男厕所。” 姜夏一个激灵回头，是祈烬。 “你干嘛老吓我?”她嗔怨道，“我差点脸就撞墙上了!” “哥哥看看?”他以为她说真的，掰过她脸庞一番查看，红润细腻有光泽，一点问题没有，“没呢，好着的。” “腿不疼了?跑这儿做什么?” “我找你呀!”她捏了捏手中的纸巾，“我怕你上厕所没带纸。而且你太长时间没出来了，人又跑不见了!” “是吗?”祈烬恰了眼手机的时间，“我一共才出去19分钟，就这么想我?还亲自跑男厕所来找我?” “那又怎么了?我不是之前说过吗?我就是个黏人精!比八爪鱼还黏的那种!一分钟看不着你我就难受，管你在不在上厕所，反正我就要看到你在视线之内活动!哼，男人，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霸道得跟个土匪头子般，说话语气还挺拽，那下巴昂得比天高，别人女朋友说这话，祈烬只会觉得窒息且不可理喻，她说，祈烬就觉得:他就知道，姜夏离不开他!这么喜欢他!艹啊，真幸福! 瞧着那副神情，祈烬恍惚间记起儿时的回忆，不由得二次心动，手掌贴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她的眉眼，“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也这样天天黏着哥哥，还要跟哥哥一起进男厕所?” “?”这么丢人?没品?姜夏果断不认，“没印象。” “没印象?”对于她的回答，祈烬属实感到意外，“后来被院长抓去院子里挨打也没印象吗?” “为什么会我被打啊，哥哥?” “因为哥哥不让你进男厕所，你生气，于是自己偷偷跑进去了。”祈烬故意停顿下，等着她问。 姜夏顿感不好，“然，然后呢?” 这会儿没人，安静得不得了，但祈烬还是将手贴上她的后脖颈，将人带过来，与自己相靠，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跑进去…偷看哥哥上厕所，还问，‘哥哥，为什么你有小尾巴，我没有?\\u0027” “……”姜夏替过去的自己尴尬到徒手能解一百道数学函数题。 咋就这么欠?这么缺德?这么流氓?要不要脸啊? “哦。”她故作镇定，索性将流氓性质贯彻到底，“那什么，有点印象了，要不，你再让我温故而知新一下?” 第188章 这么大 “……”他就知道，她憋不出什么好话。 姜夏这个…小流氓，老是馋他身子! 也怪不上她，流氓从小就是流氓，到此， 她已经有流氓从业经验十二年了。 “小气鬼。”他那颇为无奈且无语的脸色，姜夏就晓得他不愿意的，于是把话题引开了。 指着他提着的购物袋问，“这什么呀?” “裤子。”祈烬接了话，将袋子递给她，“去换上，小心别再摔了。” “买给我的啊?” 她抽出来一条白色冰丝阔腿裤，料子轻薄顺滑冰凉，跟她上半身的衬衫是同色，蛮搭的。 知道他是好意，姜夏就没问缘由了，去女厕所换上了。 免得有些男的那目光叫她看得犯恶心。 穿上也好，透风又凉快，既遮住了伤，还能显她这身打扮青春又靓丽。 穿上身后，出奇地合适，刚好垂到脚后跟，又不会拖到地上。 “唉?祈烬，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码啊?” 出来后，祈烬就在洗手台边上等着，接过她换下的小裙子叠好，放进手提袋，随口答，“之前体检，记住了你的数据。” 包括基础的身高，体重，以及更精准的数据:臂长，胸围，腰围，臀围，大腿围，小腿围… 每个人都有一份单独的个人形象3d绘图，旨在让学生更加了解，正视自己的身形外貌，减少不必要的身材焦虑。 祈烬低头给她裤绳系个蝴蝶结，姜夏则思索着思索着顿悟了，原来如此啊，怪不得那次他给她买的内衣尺码也正合适。 不过单凭胸围买不上最合适的内衣，还得量下胸围，上胸围，毕竟尺码是尺码，穿上总有点儿差距的。 他又是怎么买到贴合她的内衣的? 姜夏盯着眼前这张心无旁骛的脸，倏地出声发问，“祈烬，你是不是在哪个时候偷看过我换衣服啊?” “???”祈烬甚是不解地抬眼，这哪儿跟哪儿啊? “为什么这么问?” “那不然你是怎么买到那么合适我的内衣的?” 祈烬凝着眉头，思忖了会儿，才记起她说的是哪回事儿，眼眸里划过一瞬的慌张，不过极快地被他淡如水的平静给掩盖过去，“哦，凑巧。” “是吗?”她将信将疑地歪头，试图去捕捉他脸上会显出破绽的小表情，可惜没找着，面瘫就是面瘫。 看他那样儿也不像说谎，再说了他一个连内衣排扣都不懂的男的，会懂那么多? “行吧。” 系好裤绳，祈烬以为她会结束这个话题，牵着她要朝外走，没曾想她顿住了步子，祈烬回头，她作古正经地问，“那你现在还记得住我的胸围吗?” 祈烬就没法儿撒谎了，前脚刚说的记住她三围。 “记得住。” “多大?” “……”祈烬不好意思说话。 “问你呢，多大啊?”她步步紧逼，祈烬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个。 被逼得没退路，给她用手掌比了个半圆，“这么大。” “…你。”姜夏惊了，略感羞愤地用脑袋撞上了他胸膛，“咚咚”响，“个变态!还说没偷看!量这么准!分厘不差的!” “……” 面上有些烧，姜夏抬脚迈出去两步又倒回来道，“哦，我就想告诉你，我长了，不是从前那个杯了。” 祈烬顺口接，“我知道。” “……”她面无表情出去了，又面无表情地回来一拳捶在他胸膛处，“便宜你个变态了， 哼!等着享福吧!” “……” … 下午三点的考试更加艰难，比早上那会儿还热上好几度，中午在有空调的店里休息的，不知道外边儿多大太阳，时间一到，出发去考场，一推开门，那扑面而来的热气烘得人瞬间要燥腾起来，仿佛下一秒出去就会被烤焦。 太阳光亮得姜夏几乎睁不开眼，进了考场就考那么一个多小时的试，出来后跟进了趟烤炉一般，脸颊都被热得红腾腾的。 教室里那老吊扇吱呀吱呀地转，一点儿力气没有，又热又闷，吹过脖颈的风都是热的。 她直接瘫人孙琦身上了，一副蔫蔫儿的模样，说话有气无力，“不行了，孙琦，我马上就要升天了，这考场我是出不去了，你帮我把这包带回家吧!” “自个儿的包自个儿背!”孙琦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戏，并贴心地提醒她，“姐妹儿，你衣服透了。 本来白的就明显，现在出汗湿了就更明显了，能清楚见着颜色。 “透就透吧!”她心如死灰道。 这都算不上问题，主要是黏得慌，想脱了，扔了。 “你扛我回家吧，孙琦，我给你10块钱!”浑身没劲儿，靠在孙琦身上，半拉半扯走的，两人黏在一起热气“噌噌”外冒，下了楼，孙琦就把人推给祈烬了，“10块!我才不做那冤大头!” “祈烬，我给你5块钱，你扛我回家吧!”跟没骨头似的，整个人软趴趴扑在他肩上，头，头抬不起，四肢，四肢撑不了，只差要倒下去，可见她被热坏了。 “好。”祈烬又把人托起，拎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同孙琦朝校门口走。 孙琦问，“哎，江凌远呢?” “那儿!”祈烬扬了扬下巴，人刚巧抱着一堆汽水儿跑来。 “孙琦!孙琦!快!”跑近了，第一瓶就是塞她手心里，“喝一口!” 孙琦不明所以，但照做了，吸溜一口，牙齿都要冻没了，从头到脚的冰凉透心。 “咋样咋样?冰吧?我挑的可是最底下那瓶!刚拿出来还冻了一块儿冰呢!” 四人都发到手，才一齐出门。 本是要上校车回去的，可祈烬摸着姜夏背部那块儿全湿透了，人也不同于早晨那会儿有活力了，汽水儿喝完就趴他肩头一声不吭，昏昏欲睡的。 祈烬猜疑她是中暑了，便折去了药店，买藿香正气水。 孙琦担心她，也跟着去看看情况，走到半道呢，肚子隐隐发痛，预感是大姨妈来访，自己不好看出到底染没染红。 姜夏又不舒服，她频频扭头，垂下去揪裤子，这一怪异行为惹的后面的江凌远蹙眉疑惑道， 第189章 全红了! “咋啦?你拉裤子了啊?” “……” 孙琦没理他，江凌远追上去冲人祈烬打个招呼，“哥们儿，一会儿电话联系啊!” 随即带着孙琦要去公厕。 他还担心她跑不快，拉地上，特意拽着她跑，“快快快，孙琦!咱可不能做那没有道德的人啊!” “……”他跑得太快，孙琦本身就肚子疼，跑不动，挣脱他，怨气满满，“我没有!” “那你朝屁股后面儿老看什么呀?你藏钱在里面了?” “……”跟他就说不通，孙琦朝前走，要找个女生帮忙看看，被他拦住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之前经常见着她和姜夏这样的动作，后来百度才知道这是暗语。 “你怎么知道?”孙琦着实惊讶，她原先以为他狗屁不通呢! “你管我咋知道的!”拉着她原地转了一圈，江凌远锁定了对面的大商场，“那个大商场里头肯定有厕所!走!” 也不远，就隔条马路。 刚走两步，她就如临大敌般惊恐地定住了脚步，“不行不行!” 哗哗地淌，全湿了。 动也不敢动。 “啊?”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绕到她身后一瞧，“我艹!” “红了!孙琦!全红了!” 孙琦尴尬地没敢看，手背在背后一点点后退，面色涨红地退到出发点，贴靠在了墙面上。 早知道她就背个包了!还能挡挡! 她急，江凌远比她还急，“不是，我这他妈也没个外套给你遮啊!” 他发自内心地想像那回看的电影里那男主一样，帅气地脱掉外套给她系上。 可他妈的，他今天穿的短袖啊! 脱了给她，那街上人不得说他耍流氓? 再三纠结下，他选择去给她买件外套来遮掩，“你等着，我去买件衣服来!两分钟!两分钟我就回来!” 孙琦是信他的。 可他跑出一段距离后又跑回来了，嘴里骂骂咧咧地脱短袖，“妈的妈的!他妈的还没嫁进人家门呢，就先给别的女的看光了!到时候又他妈的得让兄弟说老子不守男德!艹啊!” 他还是担心，担心他就跑走这两分钟内 她会“血流成河”。 “你…你!你干嘛啊?”大街上，盛日下，这好身材亮得闪眼，孙琦不禁吞了吞口水。 “屁话真多!”他一边粗鲁地把短袖横过来，盖她腰下，随便打个结，拽紧，又按住她双肩，把人转过身，简单查看一番，可行! “得亏小爷我衣服大!还他妈能包住你大腿呢!” 接着就双手插兜，走得不急不缓了，路过的总有目光飘过来，江凌远满不在乎，走得坦荡，倒是跟着的孙琦走得拘谨。 “快点啊!这特么晒得我手都红了!” 她步子快了些，可江凌远仍嫌她慢，拽过她手扯到身边，“你不看车啊?那摩托飚得都要撞你身上来了!” 进了商场，她要上扶梯去二楼买卫生巾，被江凌远拉着拐去卫生间了，“不识字啊，厕所在这儿!” “我去买那个!”她依然难为情。 “啊?”江凌远反应一瞬，随即在裤兜里摸，“哦!卫生巾嘛!有什么不敢说的。” “喏!拿好了啊!哥就带了这一片!”摸出来一片卫生巾大大方方递给她。 他兜浅，就装了个手机，一支笔，一片卫生巾，一片湿巾。 看他丝毫不避讳拿出来，孙琦还有点儿对于自己扭捏的行为觉得羞愧。 这很正常，不必感到羞耻。 “这也给你!”他把那湿巾给她了，“拿去擦擦!我再买包纸啊!” 他就这么光着上半身在商场里乱逛，孙琦等他回来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他买回来一条黑色外裤，一包纸，一杯热饮，以及… 一袋子的卫生巾。 他把她拉角落，拨开袋口，展示给她看，还十分不明白地从中取出一包问她，“孙琦，你看看我是不是买错了啊，那导购给我塞的，说量大能用，我怎么看着这玩意儿不像卫生巾，倒像是纸尿裤啊?” 孙琦瞥了眼，纠正道，“那是安睡裤。” “啊?还有这玩意儿吗?稀奇哦!”他看着也跟纸尿裤没区别啊，干脆拿给她了，“那你用这个吧!” “这一般晚上睡觉用比较好!”跟他聊着聊着，孙琦就谈得开，自然了。 他不懂，挠挠头，“这么讲究?那现在能用吗?” “能是能，不过你干嘛劝我用这个?” “我怕你一会儿回去路上又漏了，万一淌到地板上，你不得急死!我看着这好像比那卫生巾厚啊，就我刚拿给你那个，薄薄的一小片，不知道能撑多久。” 他翻来覆去看包装研究，也没见写个时间什么的，挠了挠眉心，一股脑塞她怀里了，“管他呢，你先试试，不行我去换!” “不用了。不会漏的。”接过热饮，她朝外走，江凌远依旧跟在后面嚷嚷着劝说。 “别啊，我说!那棉花再吸水也不能吸很久吧?还不如这个什么安全裤，他好歹是条裤吧!穿上能兜好几倍的量吧!” 直男嘛，都认为越厚兜得越多。 “孙琦!你可听句劝吧!行不?那血流得我看着都tm害怕，更别说你了!晚点回家你不还得坐公交吗?万一他就漏出来了，你咋办啊?你说我又不跟你旁边儿，谁给你脱衣服盖啊?” 听见他这最后一句，孙琦不禁失笑，回过身时却收敛住了表情，“你在我身边又怎么样，你身上就只剩一条裤子了!难不成你还要脱给我?” 他呆愣了片刻，孙琦转身后，又听见他喊，“脱就脱嘛!不然我让你哭死啊?” “我踏马还有个这个能挡!”他指的是手里那个手提袋。 至此，孙琦忍俊不禁笑出声，“你变态啊!” 他连忙跑上来，妥协说，“你也就跟我犟!得了!一会儿本少爷送你回家!” “少爷，你都进商场了也不给自己买件衣服穿!”他这胸大肌，惹眼的很。 “买个屁!”他自然牵上她的手，边走边吐槽，“我跟你说，我刚可看了，那什么破t恤要老子58!58啊艹!抢去吧!” 孙琦瞄了下他给买的那裤子标价，399。 “江凌远。” “嗯?” 第190章 当我祖宗算了 她说:“我肚子疼，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江凌远一听就炸毛，立马甩开了她的手，“孙琦!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这三十五六七八九的大夏天，一只蚂蚁走在路上都能被晒化，老子拉着你手都跟拉个火盆子一样，tm这太阳烫得我脖子这块儿全晒红了!你看你看!” 他昂起脖子，力证道，孙琦就瞅了眼，轻飘飘一句，“哦。” 轻描淡写到简直要梗死江凌远，“你哦?!” “孙琦!你可真是世界上最最最tm没良心的人!老子脱衣服给谁遮盖啊?要不给你遮，我至于脱光了让人看了去吗?你tm好好看看我这背上，晒得我踏马皮都要掉了!都这样了，你还要老子背?你是tm一点不心疼老子呗?” 一口一个老子地训骂她没良心，不会心疼他，孙琦瞧着他气得头上直差要冒烟了，语气里也夹杂着几分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她多大压榨才如此激动的。 孙琦一言不发就等着他，江凌远发泄完，默了三秒钟，然后口嫌体正直地将背部转向她，下蹲，没好气道，“快滚上来!” 肌肤相贴，那叫一个烫，又黏又热，本身大热天就叫人心火旺，江凌远又是个脾气爆的，她上了背，除了热饮，那两三个购物袋也扔给他拎了。 他就又开始叨叨，“你特么…手也没长了?啥都要给我拿!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我这又背又提的!艹!跟祈烬都是tm你俩的奴仆!上辈子都欠你的!自打咱俩初中认识老子tm就跟欠你账似的，还都还不清!你也别当我女朋友了，当我祖宗算了，我tm供着你，还天天给你上香…” 累死累活得不到孙琦一个安慰，江凌远怨气比周一早班人还大。 孙琦倒是听得憋笑，这哥几个有时候真挺像，他像祈烬那般口是心非，又像秦许梵那般碎嘴子。 免得他唾沫喷完，干死，孙琦伸手捂住了他嘴，他突然停住步子，往她手上“呸呸”两声，故作嫌弃地将脊背绷直了些，“往后靠点儿，你tm胸硌到我了!” 孙琦歪头一看，他脸红了，“江凌远，你脸红了。” “废话!我热的!” “哦!”她也不戳穿他，自顾自地搂紧了他脖颈，脸贴在他背上叫他，“走快点儿!我好热!” “你拿我当人力车?叫我走快就走快?” 他天性如此，跟反骨的小屁孩一个样，就得哄着才干事，孙琦一口亲在他后脖颈处，继而拍拍他脸蛋，“好了啊，快走吧!免得一会儿我们也中暑了!” “哦…” 随后，江凌远压住嘴角，走得飞快。 … 孙琦，江凌远和沈妤谈了条件，他们要她去拿监控源，包括不限于一切拍下祈烬那晚上打人的证据，譬如，照片，监控。 能全部拿到手最好，拿不齐，就挑要紧的拿。 最近一段时间，方宇心情好着呢，没怎么来找她，那个常常盯梢的人也撤走了。 沈妤难得的自由。 趁着这周末空档，沈妤悄悄去了方宇的地盘。 晚上这个点，方宇一般在外头和众小弟喝酒，吃饭，打打牌等。 玩得尽兴了，也许就在哪个宾馆搂着哪个女的睡去了，不会回来。 租的房子是那种最最老旧的民房，统共五层楼，只有一楼有防盗的大铁门，不过也是没用，常年是开着的，风吹雨打的，掉铁皮，腐蚀了，锈迹斑斑的。 底下还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推也推不动，整个一破旧不堪的状态，稍微有点力气的成年男性用点力一踹，说不定就坏了。 安全系数可以说为零。 房东住一楼最左边，是个醉鬼，也不管事儿，沈妤轻轻松松便溜了进去。 方宇住三楼，302。 楼道的灯昏黄，勉强能看路，可上楼时沈妤还是被一个男人撞到了。 男人脱口骂了句，“艹你妈，没长眼?” 一回头，见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顿时就变了脸色，用猥琐又淫邪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身材。 毫不避讳的那种，直勾勾盯着人，叫沈妤心发怵，且犯恶心。 她赶紧往楼上跑。 男人还在顺着她移动的身影，仰头追踪着她的臀部。 到了302，沈妤发现门上锁了。 贴着小广告的破烂的木门上用的是老式锁，用重物把那小铁片锤开，也能进去。 不过会引起人怀疑。 可她没钥匙，从前方宇很少锁门的，毕竟他一穷二白的，屋里头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她也没钥匙，再三考虑下，沈妤决定返回去偷房东的钥匙，她方才上楼时，那个醉鬼正躺在敞开的大门口旁的木椅上睡得正香，那大串钥匙就串在他裤兜上。 他喝得醉醺醺，睡得也沉，偷来应该不难。 可沈妤一转身下楼，就在楼梯口看见了刚才那个男人。 他朝她吹了个流氓的口哨，双臂展开，一手撑在扶梯上，一手撑在墙面上，整个人就挡住了她的去路，“美女，没钥匙吗?要不先去我家坐坐?” 这楼梯只有这么一道，沈妤走不了别的道。 沈妤没说话，后退着，希望他能跟着上来，好让他离开楼梯口，让她有机会折返跑下去。 男人跟上了，势在必得地要围堵她，沈妤扔了一只方宇门口摆的鞋飞过去，他一躲，沈妤就返回去向楼梯跑。 男人始终力大，在楼梯下几步就扯住她手臂，把人拽进了自己怀里，拖向自己房门口。 左手箍着她，右手急忙掏钥匙，“别客气嘛，妞!” “放开我!放开!我有男朋友的!他就住302!”情急之下，沈妤只得搬出了方宇来挡牌。 男人不过犹豫了一瞬，转而笑得猖狂，“门锁着呢!你指望谁出来?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儿谁知道?” 302那屋的小子，他知道，叫方宇，是个不折不扣的混道上的，之前跟他有过一次的矛盾，晚上回家就被方宇偷袭，按在这楼梯口打了一顿，进医院了。 这仇他至今为止没报成。 第191章 你喜欢什么，我重新吐 那小子有跟班的，有帮手。他怕遭群殴。 既然报仇不成，那就先睡了他女人也行，就当解个气。 “救命!救命!放开我!” 趁他把钥匙插进锁孔这空隙，沈妤一口咬在他手臂上，被他吃痛推开。 沈妤腰撞上楼梯扶手，人顺着下蹲滑坐在地板上。 男人开了门，迫不及待扔掉锁，一把抓住沈妤的领子往屋里拖。 彼时，楼下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有谁上来了。 沈妤立马大喊呼救，被他捂住嘴拖进房内，即将关上门的下一秒，木门被人大力从外踹开。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男声传入沈妤的耳朵，“你tm敢上她?” 沈妤抬头，正是方宇。 他紧跟着上前就是一大脚，踢中了那人的裤裆，男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方宇还没完，抓着人脑袋狠狠在桌角磕得头破血流，直至人倒在地板上。 随后，方宇把钥匙冲进了厕所，出来 把屋子锁了。 沈妤缩在墙角想跑，可不敢动。 方宇晲了她一眼，就走向302，打算开门，沈妤以为他不管自己了，便挪了步子要跑。 他余光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突地出声叫住她，“沈妤!” 她一抖，立刻就畏畏缩缩过去了。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把钥匙丢给她，叫她开门。 沈妤开了门，他把她推进去，按在墙面上，冲她吐烟圈，“找我干什么?” 分手后，躲他跟躲过街老鼠一样，今晚主动送上门了? 沈妤撒谎说，“我没钱花了。” “嗤——”方宇扯了下唇角，手掌一下没一下拍在她脸蛋上，“你tm当我atm呢?” 沈妤很能花钱，在一起时几乎花的都是方宇的钱，不是吃喝就是拿去买包。 方宇这人虽说暴力，但舍得给她花钱，会玩浪漫，会哄人，除开暴力外，在扮演男朋友这角色上算不错的。 这也是沈妤能忍他那么久的原因。 “想要钱就来要，不要的时候一脚踢走?知不知道什么叫分手了?不知道我教教你这几个字怎么写?” 当初是沈妤提的分手，她是他交往过女友里时间最长的一个，因为她最能玩女人把玩男人那招。没钱了就来哄他，有钱了就消失，如此反复，方宇竟然还乐此不疲。 最后经小a提醒，醒悟过来，就答应了跟她分手。 她完全就拿他当提款机，喜不喜欢他，他不知道，但他可真喜欢她这种坏女人。 分手了也得缠着她，折磨她，弄死她最好。 “那算了。”沈妤不敢和他起冲突，要走。 被他掐着脖子抓回来，“彭”地撞回墙面，“我这tm是酒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烟呛得沈妤直咳嗽，她一点不能反抗，“没有。” 她眼泪都被熏出来了，面色涨红地解释，方宇瞧着她这副模样，心头格外爽，又吐了口烟圈在她脸上，欣赏她连连咳嗽的濒死的可怜样儿，又倏地收紧手，想掐死她，真的想。 或者再打她一顿。 到底没动手，他把烟头摁灭在她耳后的墙上，去吻她，推倒在床上。 做到结束后，方宇把手机丢给她，去洗澡，“要多少自己转!” 淋浴声响起，沈妤爬起来，注意着卫生间动静的同时，在屋子里乱翻，床垫都叫她翻过了，没找着照片之类的东西。 最后气馁地躺回床上，此时，方宇出了卫生间插上吹风机吹头发。 她就假装在转钱，实则切换页面，在几个软件里迅速地划找可能的信息。 在翻找他相册时，发现几张照片，前几张是祈烬的，后两张是一个病人的。 脸缠着纱布，就露个眼睛和鼻孔，她辨不出是谁。 热烘烘的噪音戛然而止，方宇直直望过来，催促道，“赶紧转，我要出去!” 她心跳都漏了一拍，装平静地先把这些图片转发给自己，删掉记录，再划掉相册页面，刚切换到微信界面，方宇就不耐烦地走过来，抢过了手机，看了眼零钱包，又看了眼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又在嗤笑她，“装什么?” 而后，沈妤手机收到一笔转账。 方宇离开后，她才敢卸下心查看，照片收到了，钱也收到了。 他那三万零几十块全转给她了。 … 喝了藿香正气水，在凉爽的药店歇息了头十分钟，姜夏好多了。 药店就一把椅子，给看店的奶奶坐，祈烬就抱着人站着的。 姜夏迷糊了一小觉醒来，发现她头上贴着退热贴呢，冰冰凉凉的。 祈烬还没意识到人醒，微热的手背一直探她脸庞的温度。 她就皱眉，装刚醒，然后拉他外套的拉链，无力地叫他，“哥哥，我难受。” “哪里?嗯?”祈烬随即惊惶失措地用手掌托起她脸蛋问。 “我想吐。” 装得可像，要吐不吐的，祈烬本能反应给她用手接。 呕吐物没接着，倒是接着她一个手比的爱心，“噔噔!小心心送给你!黑凤梨哟!” “……” “你不喜欢我吐出来的小爱心吗，哥哥?那你喜欢什么?我重新吐!” “……” 确定没事儿了，祈烬才带着人去商场。 她这身短袖连着里头那件早湿了，空调一吹，冰的，贴身上久了会感冒。 换新的，干燥的穿比较好。 即使醒了，她也不下来走，骗他说心头闷，祈烬就纵容她，走近试衣间才叫她进去换。 从他身上下来，捏着他给的一件纯棉短袖和一件极简的裸色内衣，姜夏疑问道，“哥哥，你换口味了?” 喜欢她穿这种风格的了? “……”祈烬给她解释说，“这件最薄，透气，你穿上不闷。” “哦。好吧!”嘴上答应着，脚不动。 “怎么了?”她似乎有话要讲，祈烬弯下腰去侧耳倾听。 她轻声道，“这种小事儿你下回就别等我醒了，直接帮我换了得了。省得我还要自己穿。” “这样不好。”哎呀…这个小懒鬼啊! “哪儿不好?大不了你帮我一次，我也礼尚往来帮你换一次得了?” “……”他怀疑她有别的目的，但他没证据。 终于把她推进试衣间，祈烬就在附近等，顺带向导购要个袋子把她衣服装起来。 可等了半天她也没出来。 第192章 你怎么不叫? 换两件衣服而已，不至于十来分钟吧? 祈烬回到试衣间门帘外，喊了她一声，“姜夏?” 她没应声。 祈烬再次喊了一遍，仍旧没答。 “需要我帮忙吗?”祈烬掀起门帘的前一刻坚持问了句，再三没回声的情况下，祈烬猛然间意识到不对劲，一举掀开了帘子。 里面空无一人，只剩散落在地的那件棉质短袖。 … 姜夏是在车身的颠簸中醒来的。 望清了窗外快速倒退的夜景，她才回忆起自己是被人绑了。 而此时前方驾驶座上开车的男人正是半个小时在试衣间迷晕他的男人。 男人也发觉她醒了，通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即使戴着口罩，姜夏仍一眼便认出了他，就是上回跟踪他们被送警局那个。 自从姜夏搬去和祈烬同住，赵闫就难下手多了，这俩形影不离，去学校一块儿，回家一块儿，有时候祈烬去菜市场买根大葱，姜夏也屁颠屁颠跟着去。 然后一顿撒娇加上卖萌，哄骗祈烬买大鸡腿，买大西瓜，买冰淇淋… 本来是买个单手就能拿的东西，最后祈烬一手牵舔冰淇淋的姜夏，一手提满满当当的好吃的回家。 每每在后头跟踪看着这幸福画面的赵闫，总是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 他不明白，从菜市场到小区就几百米距离，非得手牵手回家吗? 这都还不是最气的，最气的莫过于他每次即将抓到人那一秒，祈烬那小子就卡点似的来了。 就譬如姜夏跟着祈烬去大超市逛，祈烬买生活用品，她凑热闹，满场跑，一楼二楼来回跑。 她去看海鲜区里的甲鱼“越狱”，赵闫准备上去迷晕她，祈烬来了，说，“这么矮都翻不动，这甲鱼看着很笨，吃了会影响智商。” 甲鱼听了，气死了，促销人员把它便宜强卖给路过的赵闫了。 她推了个购物车在零食区疯狂扫荡，赵闫准备上去迷晕她，祈烬来了，说，“这么满满一车是在考验我的臂力吗?” 姜夏顺势大声夸赞他，进行无脑吹捧，喊着，“哥哥好帅!哥哥真强壮!哥哥是世界上最行的男人，没有之一!” 祈烬连车扛着就去买单了。 差点儿没把一旁假装蹲着系鞋带的赵闫一车子给撞趴下。 她去人少的服装区买睡衣，赵闫准备上去迷晕她，祈烬来了，说，“那一排是吊带加短裤的成套的，要去看看吗?” “好啊!”她一下就跑没影了。 还不让他找着，故意蹲着选衣服，祈烬就用挑的晾衣杆“猫捉老鼠”般配合她玩，用晾衣杆顶端勾开两件落地衣架上的衣服，边问边寻，“小老鼠还不出来吗?哥哥要回家做糖醋里脊了!” 晾衣杆戳中了人，祈烬以为找到了，结果她从另一边蹦出来道，“哈哈，你好菜哦!小时候就没我玩得好!” 望着祈烬牵着人远去的背影，被一杆子杵进鼻孔的赵闫牙齿都要咬碎了，“……” tm的。 如今终于让他抓住了一回，他得向刘娜多要些钱。 “喂，人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你个蠢货!赶紧的!”那头的刘娜心急得要飞天。 “我要加钱!” “什么?” “陈夫人，我要加钱!” “你有没有搞错?我不是给过定金了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临时变卦?还是你不止接了我的单，还接了别人的，想两头都占?” “您想多了。”赵闫懒得解释，反正他知道刘娜要姜夏要得紧，不可能不同意他这要求的，“给您办事，我是最尽心尽力的。不过是我这个月行情不好，缺钱了，想再向夫人讨些罢了!” 就是坐地起价，要得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刘娜这口气也只得先咽下肚子，“要多少?” “20万。” “嘟嘟嘟…”那边即刻掐断了电话。 赵闫也不急，最多到地方前，她就会打过来。 后座的姜夏竖耳听得仔细，果然，这男人是和刘娜一伙的。 之前张可可的事情也是刘娜搞的鬼。 挂了电话，赵闫把手机收进口袋，望了望后视镜里的人，好奇地发问，“你怎么不叫?” 他只捆住了她手，没用东西堵住她嘴。 醒了也不惊慌，还认真地偷听他打电话，全程淡定得很，不像一般的小女孩儿。 “叫什么?” “求救。喊个救命什么的。” “我牙疼，喊不了。再说我喊了你也不会放我走，不如省点力气。”她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绑匪的，还要求人家喊救命。 她估摸着这种人应该是有点儿大病的，或者变态，越喊他越兴奋那种，她可不想被一刀抹脖子。 “你还挺实诚。” “谢谢。”她瞟了瞟他，就缩到里面去了，“你也挺变态的。” “……” 车子开进熟悉的大道，姜夏忍不住道，“你看我这么安静，能不能提个请求?” “不能。”赵闫一口回绝。 “那我吐你车上了!” “???!!!”赵闫一脚踩刹车，把人撵下去了。 让她蹲路边吐，可她只穿了内衣，在试衣间那会儿她刚扣上排扣，赵闫就从后边儿迷晕她了。 虽说现在路边没什么人，可她不习惯这样儿。“你能不能给我件衣服穿，好歹我还是个爱面子的小姑娘!” 赵闫在路边抽烟，拧着眉望夜色，不搭理她。 “叔!我说真的!我是个女娃娃，哪能晚上就穿个胸衣跑出来，万一碰见流氓了呢?他要轻薄我呢?要对我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最后我嘎了呢?” “你有女儿吗?你要是有的话，她年纪应当跟我差不多，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她遇上这种事儿会不会被吓哭?心里有阴影?你不会担心吗?不心疼吗?不会悔恨，痛恨自己没给她一件衣服穿吗?” 赵闫，“……” 她是他手底下绑的人里话最多的一个。 “上车!”他抬脚走过来命令她，把烟头扔地上捻灭了。 她蹲着，仰头望他，眼睛一眨不眨盯他衣服上，“叔!你这件外套就挺好看的，能不能先借我穿穿?” 第193章 别逼我给你一耳光 赵闫耐心被磨到极点，一伸手就揪住了她后脖颈，刚像拎小鸡仔那样拎起来，她就朝他鞋上吐了。 吐了一点点。 她尴尬地擦擦嘴，“不好意思啊，叔!谁让你那车又闷又臭的，我本来坐这种车就容易晕，你还非捏我脖子…” “……” 赵闫一气之下把她丢上车了，顺便脱了身上的外套扔到她头上。 他坐前头憋着火气抽纸擦鞋。 她在后面扭来扭去，怎么拱都拱不起来衣服，“叔!我手绑着，穿不了!你帮帮我呗!” “你帮我盖身上也行啊!” “叔!衣服掉了!你帮我捡捡!” “……”他是来绑人的!不是来认亲戚的! 气死。 偏偏她又是个小姑娘，揍不了。 赵闫用小刀给她割开了绳子，她终于能穿上了，活动活动手腕，她开始叽叽喳喳，赵闫压根儿没心思应和她。 姜夏就继续碎碎叨叨，趁他不注意，摸走了口袋里自己的手机。 幸亏啊幸亏，她是个手机迷，上厕所都带着进去刷短视频。要是没揣着进试衣间，再被赵闫拿走，她这会儿就没法儿偷摸着求救了。 她就趴他座椅背上在他耳边唠家常里短，说刘娜多恶毒，说陈怡雯可恶。 实则，一只手在底下发消息。 战战兢兢地发送出去，她立马藏进裤兜，然后指着副驾驶道，“叔!我还有点晕，能坐前边儿不?” 赵闫咬着牙道，“别逼我给你一耳光。” “哦。”这句是真心的，她真晕。 最后还是让她坐了，她一点没客气地拿水喝。 快到目的地时，遇上了堵车，刘娜那边来了电话催，赵闫也想赶紧把她送走，可车子不动他也不能动，姜夏就贴心地建议了。 “叔!这大路堵着了，你走小路吧!从那边绕进去，看到没?那前面有个岔路口，能进去的!” 赵闫照做了，心里感慨着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着急去送死! 车子抵达熟悉的大门口，姜夏主动下了车，把外套还给他了，“谢谢叔!” “你这外套还挺像我爸爸生前穿的那件的!他也喜欢这种藏蓝色。” 她就是触景伤情，随口那么一说，赵闫却心里一缩，莫名地难受，如果他的女儿也能这么叫他一声“爸爸”，就好了。 如果陆青知不那么冷漠，像她这样活泼开朗，甚至烦人一些，该多好! 她推了大门进去，赵闫本可以一走了之，可他跟下来，把外套丢她头上了，以一种不自知的，父亲的口吻道，“穿上!姑娘家家的!” 他走在她前头，进了院子，也不担心她跑。 姜夏重新套上外套，发愁，他怎么还跟进来?人到了就走呗!多一个人在场，她就少一分逃跑成功的几率。 他一个大男人看着她，她一会儿跑都跑不赢。 还没到后车库呢，刘娜就冲出来一把抓住了她头发，把她拽了进去。 按在椅子上，当即就给了她一巴掌，相当响亮，姜夏左脸瞬时就浮现了明显的巴掌印。 借着灯光亮，姜夏看清了她的面容。 变化很大，眼见的憔悴，沧桑了，额头，嘴角，手臂等均留有被殴打过的痕迹。 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副作恶的神情，毒到姜夏一辈子忘不了她。 上来就掐着她脖颈逼问，“我女儿在哪里?她在哪里?” 她按着她，把她抵在椅背上，双手掐在她脖颈处，把人向后压，她后颈让木质的椅背边缘磨得生疼。 姜夏双腿踢蹬，两手在她手臂上抓出红痕，她都不痛不痒。 赵闫在一旁看着，本着职业道德没想过多参与，可当她面色涨红，蓄满求救的泪花的双眼投向他时，他就心头一颤，忽的想起来，当年在医院门口，陆青知外婆突发心脏病被送进医院，险些丧命，陆青知也是这般含泪地看向他的。 不同的是，陆青知满眼是对他的失望和恨意。 她怨他来得晚。 “陈夫人!”赵闫突然出声，把刘娜崩溃的理智唤回来，“她快死了。” “死人可说不了话的。” 刘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抽走了赵闫腰间别的那把小刀，把在大口呼吸，急喘的姜夏拖到地上，脚踩着她一条腿，弯腰下去，刀刃抵着她脸蛋，左手抓着她头发后扯，“我女儿在哪里?” 姜夏哪知道，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 刘娜听不进她这些话，一心想知道陈怡雯下落，偏执地认定她撒谎，于是，一刀下去，划烂了她的冰丝裤，刀尖擦着小腿过去，破开肌肤表面一道口子。 火辣辣的一阵短暂的刺疼过后，姜夏疼得呼吸急促地去撇头看腿，温热的鲜血汨汨溢出，顺着小腿流淌而下。 真可恶啊，好不容易褪掉的伤疤，这下又添新的了。 祈烬若是看见了，恐怕又要心疼得哭鼻子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了保全另一条腿，姜夏只好真假参半地说，“我被人绑走后就没见过她了，我是被打晕扛走的，醒来也只看到了绑架我的那个人，我逃走后就跟祈烬住一块儿去了。” “我好像听说，她是被人带走了，这么久没消息，可能是出西城了，或者国外…去”话到此处，姜夏抬头，敛色屏气地凝着她脸上的表情，“养伤。” 刘娜肯定早查过监控了，知道是祈烬带走了陈怡雯，祈烬是不会对陈怡雯手软的。 即使他没告诉她具体对陈怡雯做了些什么，姜夏仍然能猜到几分。 不论陈怡雯身在何处，她一定是受了重伤，在养着，顺着这么说，刘娜怀疑的可能性就小了。 果不其然，刘娜闻言稳定了情绪，站起身来，眼神在她身上恶狠狠“剜了一刀”后，把刀丢地上，扭头吩咐赵闫，“把她捆起来。看好她。” 赵闫没动，目光停在姜夏身上，“那是另外的价钱。陈夫人先把这单剩下的部分付了，再吩咐我也不迟。” 刘娜怒了，这人三番两次临时变价，不受用，不可靠，得弃掉。 “二十万我已经打给你了，没了!现在，立刻滚出去!” 不付尾款还想使唤他?想得美!赵闫拎起地上的人就走，“行!” 第194章 掀人家衣服?臭流氓 “???” 赵闫拎着人轻轻松松就大步走了出去，刘娜傻眼了，从没见过这种操作，怎么会有这样唯利是图，掉进钱眼里的人? “站住!站住!啊啊啊!回来!” 刘娜在后头无能地发疯叫唤，赵闫是一点儿不惯着这抠抠搜搜的雇主，头也不回朝前去，“陈夫人什么时候交齐了钱，赵某什么时候把人再给您带来!” 她是他从业生涯里遇到过最吝啬的雇主，给钱如同挤牙膏，半天挤不出一星半点来，就这，还想占便宜! 什么时候连陈家夫人都付不起那几十万块了? “啊啊啊啊——” 眼看着到手的人又如鸟般飞走，刘娜气疯得恨不能将赵闫徒手撕碎，可惜，她做不到。 剩下的三十来万她去哪儿找? 自从那次陈志春动手打了她之后，陈志春就仿佛一夜间变了个人，他从前再怎么愤怒也不会真对她动手，可如今成了完完全全的家暴者。 夜不归宿，日日流连于美女的温柔乡，偶尔回家也是找生意上的不如意作为借口，殴打她。 甚至停了她的卡，将保险柜里的重要资产转移出去，单独保管，看似还是夫妻关系，实则这段婚姻早已是名存实亡。 那定金和后来的二十万都是刘娜变现了珠宝首饰得到手的，陈志春把持着家里的财政大权，说不给钱就一分不给。 她不能和他离婚，陈怡雯和姜家巨额遗产还没下落，离了，她就是身无分文的乞丐。 想踹了她去寻新人，门都没有! 刚巧在娱乐会所喝了些酒，玩得不亦乐乎的陈志春一步一晃悠地跨进家门，听见她这声烦躁扰人的尖叫声，酒醒了不少，“疯婆子…” 又转身离去了。 … 姜夏觉着这人还挺有脾气的，一言不合就带着“货物”走人，这样也蛮好，起码不用给刘娜折磨死，就是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 “叔!你要放我回家吗?”她怯生生问了句。 “闭嘴!” 看来不是。那怎么能行?要是一会儿祈烬来了，找不见她会更急的。 “叔!我不坐你那车!晕死了!”姜夏跟他抗议着，两腿乱蹬，双手牢牢扒在车身上，死活就是不进去。 她要拖延时间留在刘娜这儿等祈烬来。 可赵闫不想顺着她，他拿不到钱还得带个累赘回去，以防她跑，必须要时刻看紧她，她不像那些女孩，她鬼主意多着，赵闫不能对她放松警惕。 “松手!给我松手!”别看她人小，又是个女孩子，劲儿还出乎他意料的大，任赵闫怎么掰，她始终能贴在车身上。 好不容易抓住她两只手并拢在一起，举高，赵闫把她上半身拖进车座，拖到一半，头塞进去了，卡住了，“?” 赵闫一扭头向外撇，她两条腿勾住了车门上的把手，整个人几乎半对折，以一种鲤鱼打挺的姿势誓死不从，“……”。 “我这是车门，不是龙门!给我松脚!”那把小刀丢车库了，赵闫想用来威胁人都不成。 去掰她脚，没曾想她从车里钻出来，“啪叽”一下，两手撑地上，被赵闫握着两脚，倒立着，手机也摔出去了。 “……” 她心头一“咯噔”，完蛋了!冲他假笑两声，“嘿嘿!”，然后被赵闫当高尔夫球棍一样甩进车里了。 他满脸盛怒地指着她道，“敢下来我打断你的腿!” 紧跟着去捡地上的手机。他就知道，这小妮子，滑头得很，居然跟他耍伎俩，趁他不备拿到了手机!她一定是发消息求救了!可恶! 谨遵指令，不敢下车的姜夏只能默默祈祷他不会砸烂自己的手机。 她手机有锁屏密码，打不开，赵闫就没想多耗时间在这上面，提脚走来打算加速开车将人带走。 随之而来，“彭”的一声响，姜夏就见赵闫被一棒球棍击中后脑勺，倒地。 “帅耶!” 在商场的祈烬找不着人，又不能报警，只得去向负责商场安保的保安要监控，出了这档子事，经理难辞其咎，全程带着人帮忙查商场附近的监控和找人。 后来的江凌远和孙琦也跟出去找人了。 试衣间没有监控，监控拍到的画面是赵闫抱着人匆匆离去。 就是背影，谁能认得出? 祈烬反复看监控试图寻找线索看得崩溃，那鼠标都快让他拍烂了，没有正脸!还是没有正脸! 江凌远打来电话说拍到带走姜夏那辆车的车牌号时，祈烬刚好收到她那条简短的求救信息， 「陈家」 就两字，标点符号都没来得及打。 司机开的车刚到，江凌远一行人就上了车，一路上，王叔把车子开得飙起，可他家少爷还嫌不够快，“王叔!开最快!” 王叔作为司机兼保姆兼管家兼少爷的篮球搭档，他一天要满足少爷的八百个要求，实在是心有力而寿命不足，“少爷!再快的话，我就得去见我太奶奶了!” 王叔已经58了。 一下车，祈烬就抄了那根在商场买的棒球棍打晕了人。 紧接着就奔向了姜夏。 接下来就是常规划的步骤，先搂，再抱，后询问情况，最后两人互相啃两口。 不过到祈烬这儿做到第一步才几秒，他就敏锐地发觉了异常，她身上有男人的气息。 低头一瞧，她穿着别人的外套，他就下意识认为她身上受伤了，腹部，背部或者哪儿，她才要捡一件衣服来遮住，止血什么的。 他就去剥她外套，她不肯，“干什么呀?” “没关系。别怕，哥哥带你去看医生!”他误以为她这反应是伤得厉害了，心痛得眼睛充红，握她肩膀的手隐隐发颤，甚至不敢用力。 “啊?不是…你干嘛啊，祈烬?我没事儿!我里面穿的…” 外套一掀，空气安静了两秒，外套又“唰”地合上，紧紧地合上。 忘了，那件棉质短袖还在他手里呢。 “真是…我都说我没事嘛!还掀人家衣服!臭流氓!”娇嗔他一句，姜夏自己合拢了外套，往后退了退。 祈烬脸微红，不过夜色下看不出。 第195章 我是祈烬脑 为了缓解尴尬，也为了心底那私欲，祈烬把自己外套脱了，要她穿他的。 “干啥?穿你的吗哥哥?” “嗯。那件脏。”他这件没那件大，但足以遮住她上半身。 再者，他不喜欢她穿别人的外套，尤其是男的。 姜夏清楚他这小九九，什么脏啊，就是占有欲作祟。 “哦。不脏啊!我看着干净得很，我就穿回去好了，还白捡一件衣服呢!” 故意的。姜夏人生三大爱好，调戏祈烬，吃祈烬豆腐，喜欢祈烬。 她就爱使坏，喜欢看他吃小醋，又拒不承认的抓狂模样。 她猜猜，他会求她的，扮从前奶狗帅哥撒娇那套，她老爱了。 “乖，好么?哥哥给你买新的!先穿这件!” “nonono!”姜夏笑着摇头，等着看他哭，想想就兴奋，好久没见他哭唧唧了。 “我就喜欢这件!哥哥你自己穿…” “吧”字尚未脱口，祈烬一举将她推进车座最里面，一手关车门，一手勾住她腰，将她轻而易举拖到自己怀里来，关车门那只手一配合着搂腰的那只，将她顷刻间就翻了个身。 动作迅速且略带粗鲁。 不想看到不该看的地方，所以选择这种她背对他的方向。 一手就捉住了她两只手，并住手腕，压在座椅上，左手就扒掉了她外套。 身上一凉，姜夏才开始心焦地嚷嚷，“啊啊!祈烬!你干嘛!不行的!哥哥!不行的!这车可臭，我不要在这里…” 祈烬即刻松了人，伸手捂住她嘴，免得外面的人误会。 “别叫，乖乖的。”他就哄一下，让她安静点，姜夏就默认这句话代表他要来硬的了。 顿时，呼吸就重了。 激动，可太激动了。 外面可比家里刺激多了。 她没乱叫了，点了点头，表示有话要说，祈烬移开手，左手指尖攀上她内衣排扣时，听她讲，“哥哥，我们先买套好吗?” “……”指尖一抖，帮她扣上的排扣最后一小格就又开了。 到底是捂上她嘴比较好。 右手捂嘴，左手捏扣。 扣好，就把他的外套给套她身上，帮她两条胳膊都套进去，她失望地“啊”了一声。 原来就穿个衣服啊!整那么大动作，害她多想。 祈烬可真吓唬人。 拉链拉到盖过胸，祈烬才将她转过身来，给她理理领子，好透气，“啊什么?” “我还以为咱俩今晚就能快活快活了呢!” “……”祈烬用手指指背在她脑门上轻敲了两下，“你这脑瓜里都装的什么，净想些…不正经的。” “装的你啊!哥哥!别人是恋爱脑，我是祈烬脑!我整颗脑袋都装的是你，塞得满满当当，都快把学的知识忘了!”她情话张口就来，能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主打就是迷死祈烬，叫他知道有她这样的女朋友有多幸福! “那倒出来，我看看!”袖子长，他帮着两边都挽起来的同时跟她搭腔，说乐。 “不行!” “怎么了呢?” “播不了，会被马赛克的。” “……”笑死。他看他自己的还得被马赛克? “但是你也别难过哥哥!”她极为诚恳地捧着他脸，诱骗他道，“你可以在我这儿先充个会员，再办个超前点播，然后再买下付费的番外篇，一会儿回家我就给你亲手画出来!还附赠你个讲解!怎么样?” “……”祈烬突然就想到了那道经典的，一边放水一边注水的，小学数学题。 她有脑子，但不多。 就这拙劣的，稀烂的诓人的鬼话，也就祈烬愿意信。 他问，“一系列下来，总共要多少钱?” “不多。”她伸出两根手指头，“200。” “行!”现场就转了，祈烬挑挑眉梢，追问她，“没有赠品?” “有哒!”她展开手臂扑上去，把他压玻璃车窗上亲，“啵啵一个!” 担心她不稳，祈烬本能箍住她腿时，却摸到她腿上的异样，湿热的…是血! 他偏开头垂睨一眼，果然，伤口还继续在渗着点点血。 方才恍惚闻到了这异味，不过被她闹得一时就忘了。 现在再瞧，她一边裤腿是划开的。显然，让人弄的。 “没事呀，我都不觉得疼了，等会儿回去路上买个纱布包扎下就行!”她倒心大，把腿抬起来，撩着两片冰丝布，给他看她的美腿，“喏!开叉裤!好看吗?” 祈烬笑不出来，她小时候可爱臭美，腿上遭蚊子叮个包，红红的，都嫌丑，哭着喊着要他打死世界上所有蚊子给她的美腿报仇。 这样一个小作精似的哭包长大了，腿上让人划了那么大一道口子，不仅自己忍痛，还要故作轻松地安慰他。 那会儿能护她好好得，怎么如今叫她时常受伤，叫她挨痛了呢? 周遭气氛跟着祈烬的心境一同陷入沉默，欢快的氛围霎时就冷却下，姜夏一抬眼，便攫取到了祈烬眼眸中那堪比烙铁的印下的深深的自责与痛悔。 “好吧!我装的!”姜夏赶紧找补，说道，“其实好疼的哥哥!给我吹吹吧!” 装着疼痛难耐瘫倒在他怀里，“路都走不了了，你快抱我去医院吧!” 快点吧，待会儿血都要干巴了! “不疼不疼，哥哥马上带你去!”祈烬一下没一下顺着她后脑勺，与她两耳相贴，手臂穿过她腿部与座椅间的空隙，把人抱起，一开车门。 “啪!” 撞了在车门外偷看的江凌远的大脑门，“哎哟卧槽!” “偷窥?” “没!”江凌远揉揉脑门道，“我寻思着看看你俩咋开始的，学学，以后跟孙琦用!” “……” 上了车，江凌远就跟孙琦撒娇，“孙琦，快给我揉揉，好疼啊!” 孙琦把棒球棍和手机拾起，交给姜夏和祈烬时依依不舍，那棒球棍是加厚合金钢的，超酷，想拥有一根。 “孙琦!”他转头向后座，扒拉孙琦的手，“听到我说话没!快给老子吹吹!” 这句学姜夏的。 “我吹你个麻瓜!”一个大男人说话那么恶心，用叠词，还吹吹! 江凌远就一副怨妻模样地抱臂负气，要哭不哭的。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第196章 娶你要多少钱 “少爷，我给您吹吹吧!” “……”谢谢啊，您可真没眼力见儿!. “我不要!”江凌远推开王叔的手，指桑骂槐般地跟孙琦怄气道，“让我疼死算了!有些女人啊，就是没良心!亏我还英雄救美 ，给人又是脱衣服，又是买衣服的，一个好字没得夸，还落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车上这么多人，孙琦不好直接说，便给他发了条微信， 「别闹了!下车了我帮你看看!」 江凌远立起手机看了一眼，“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有些女人啊!连话都不敢当场说，跟做贼似的，生怕人家知道些什么就完犊子了!可怜本少爷鞍前马后，舔狗样儿地舔人家，还…” “啪!”忍到极限的孙琦甩手给了人一巴掌。 这声清脆的耳光在封闭的车内显得尤为响亮，众人惊愣住了，刹那间气氛变得诡异且寂静。 王叔可谓是胆战心寒到险些一脚踩了刹车。 最慌的是孙琦，整车人盯着她，她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刚想开口道歉，前座的江凌远就捂着脸转过来，幽怨且委屈地道，“你手疼不疼啊?” “有话你就说嘛，别打我，人家说女生生理期不能生气，容易肚子疼。” “……” 孙琦是悻悻又愧疚，她真不想动手的，可他真的吵，加之她生理期脾气也大，此刻他那半边脸上的巴掌印红得想忽略不见都难，就算车上人多，她也还是安抚他了。 “我…我看看!”不过道歉的话她说不出口，倾身上去掌住了江凌远的脸，用掌肉蹭了蹭，随便给他吹了两下，连着他撞红的额头一起。 很敷衍，很别扭，简单地安慰完，孙琦就把头靠在了车窗上，闭眼装睡。 享受完她这一特别的待遇后，江凌远就得劲儿地靠回椅背，笑得娇羞似花，满面春光，笑得动物世界又开播了。 王叔见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久没见过少爷笑得这么贱了。 … 去医院包扎了腿，再回到家，已经是快10点了。 姜夏躺在沙发上跟多多玩，祈烬一刻不停闲，做饭，喂狗，收拾屋子… 姜夏半躺在沙发上抱着碗吃饭，祈烬还没能吃上两口，又去给她洗湿掉的那两件衣服。 他满屋子转，姜夏一边嚼饭，一边眼不眨盯梢着他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 他出来拿衣架，姜夏向他招招手，叫他过来。 他在沙发边上蹲下，“嗯?腿疼?” “嗯~”她摇摇头，给他喂一口自己的蛋炒饭，接着认真地问，“娶你要多少钱?” “什么?”祈烬认为自己听错了，咽下那口饭都梗了一下。 “娶你啊!”她也不嫌弃他吃过的勺子，就着又是一大口，“像你这么贤惠的男人不多了!娶到就是赚到!我得先下手为强!” 她都规划好了，以后她挣钱养家，包养祈烬，回来他给自己洗衣做饭，那日子别提有多爽。 他看她一边脸颊撑得鼓鼓的，嘴这么忙了还要抽空跟他说话，不慎掉出一颗小米饭在她腿上，她瞟他一下，捡起来塞嘴里，冲他傻傻地笑。 这幅吃饭的模样真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没变，祈烬某一瞬间就叫她的憨憨样子给充实了内心，很可爱，很喜欢，都是他的。 摸了摸她鼓起的脸颊，提醒她，“慢慢嚼，嚼了再说话。” 一般吃饭时不说话的，她容易呛着，这是她的小坏习惯，祈烬至今也没能责令她改正。 所以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提醒着她，或是在餐桌上时刻注意着。 等她咽下去了，他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是我娶你呢?” “我不会做饭啊!到时候你下班了，到了家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外卖又不健康，还难吃!” 她昂了昂下巴，示意要喝水，祈烬就拿了桌上的吸管杯喂她一口，她猛吸一大口，就推走了，“那玩意儿不好学，我怎么炒菜都是糊的!” 她不是没学过，周末假期有空就进厨房，自发地研究，都是趁祈烬买买菜，去看店的空档偷学的。 祈烬不让她搞，委婉地说她不适合做这个。 一通实践下来，姜夏觉得，他说得对。 不行就是不行，别勉强，放过厨房和自己。 既然她不会做饭，干脆让祈烬做好了，就是不知道他彩礼要多少。 “哥哥不需要你做饭，做家务。” “?” “啥意思?你要娶我的话，我不用做饭，不用干活儿吗?” “嗯。都不用。”祈烬用手背抹掉她嘴边的水渍。 “不好吧哥哥?这显得我好吃懒做的…”虽然她就是，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祈烬听着，没憋住，笑了，难道不是吗?她这个小懒鬼，又懒又爱睡。 那一到周末就躺尸，有时候能一动不动躺沙发上睡一整天，祈烬时不时得出来探探她鼻息，就怕她睡多了，嘎了。 后来就知道了，她就是单纯能睡。 可她这样的，又很好养。 祈烬昧着良心说，“挺好的。哥哥看中的就是你这种独一无二的品质。” “……”别以为她听不出，他在拐着弯笑话她。“那行吧!那我干点啥?” 祈烬假装正经地思考片刻答，“嗯…给我暖被窝吧。” “行!”她一口答应。 不用干活，有好吃的，美男伺候着，这么划算的买卖，姜夏不同意就是傻子。 “那我就不收你彩礼钱了!” 怎么着都是他吃亏，她不要钱给平衡下。 “?!”哪有小姑娘这么傻兮兮的，被骗了还帮人省钱呢! “你是在帮我省钱吗?” “昂!不然嘞!帮你省钱还不好啊?你这人咋这么缺心眼儿呢?”她用头撞了下他的额头，继续嚼饭。 被说是缺心眼的摩挲着真正缺心眼的鬓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道，“那就多谢你的慷慨了。” “不过，彩礼是一定要有的。哥哥正在努力存钱中。” “嗯?”被他的想法意外惊到了，她从没跟他提过这事啊，他怎么还老早就开始做打算了? 难道这么想娶她? 第197章 买一送一啦 “真的假的，你存多少了?” 既然提到了，祈烬就顺势跟她谈，“那哥哥就要问了，娶我们夏夏的话，需要多少彩礼呢?” 彩礼，她没多少概念，就随口说了个数，“八万?多吗?” “不多。”祈烬亲了亲她的手背，仰头道，“可以再加。” “别了吧，太多我怕你吃不消。” 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更何况他不是正式的上班族，现在的开销大部分都靠他支出，能存下钱就不错了。 “不会。哥哥身体…”他话里有话，意不在此地抬眼直直望向她亮澄澄的眸子里，“好得很，不管是挣钱还是…别的，都不会吃不消。” 重音在“别的”，他的暗示，姜夏没听出来，转念又一想，上回网购，看他那微信余额里还剩好多钱，好像是五位数来着? 他挺能干的，一看就是那种最会挣钱的，那就不用担心了。 “那行吧!你凑个整，”她竖起一根手指头，“一个亿给我!” “……”祈烬就一懵，结巴道，“会不会…” “什么?” “没事。”祈烬就想啊，以他现在的挣钱速度，嗯…死了都差得远。 他是不是得考虑考虑去割腰子啊? 他半晌眉头是紧锁的，显然在深思，拿她的话当了真，姜夏吃了最后一口，就禁不住笑了，“我逗你呢!” 祈烬接过她的碗，搁在桌上，抽纸给她，她就往嘴上拍啊拍，“我现在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呀!” 到时候看吧，看他22岁那年能拿出多少就是多少。 “可是我没有陪嫁给你哦…”父母不在了，她也没啥值钱的玩意儿给他，但她这人讲究公平，硬是想了招来解决，“这样吧，我送你个别的。” “?” “我可以先有小宝宝，然后跟你领证!附赠你个可爱的baby!这样就是买一送一啦!” “……” 知道她是玩笑话，但祈烬还是正色厉声，语重心长跟她讲，“女孩子不能未婚先孕，要保护好自己，万万不能这么做，知道么?” “哦!”他表情过于严肃，姜夏不喜欢，伸手扯了扯他的脸，“我开玩笑呢，你别这样板着脸，老给我一种我爸爸的错觉!” “……” … “这好像…这不是陈怡雯吗?” 孙琦在群里发了两张图，姜夏越瞧越觉得这人眼熟，特别是她那双眼睛。 在脑海里一个一个对比，突然间就记起许久未见面的陈怡雯。 祈烬是我老婆:「陈怡雯!」 孙琦:「我去!真是啊!」 追琦琦的第一百零八天:「我擦!那小娘们儿!」 「命真tm长啊!还活着!」 祈烬是我老婆:「这哪来的照片?」 孙琦:「沈妤给的。」 「她从方宇那儿偷偷存的!」 姜夏挠了挠头，事情有点复杂，她知道沈妤和方宇好过，但方宇怎么会有陈怡雯的照片?看这角度就是现场拍的，是方宇自己拍的，还是别人传给方宇的? 祈烬是我老婆:「陈怡雯跟方宇混一起了?」 孙琦:「不大可能吧，他俩个八竿子打不着!」 追琦琦的第一百零八天@孙琦:「我看就是他俩有一腿!没跑的!」 孙琦:「江凌远!你能不能改一下名字!!!」 建群以来，孙琦因为江凌远取名的问题就说了八百遍，他一开始叫“孙琦是我女朋友”，后来改成，“我是孙琦男朋友”，“我和孙琦是情侣”，“孙琦真tm好看”，“孙家准女婿”，“想嫁进孙家的第n天”，“孙琦嘿嘿”… 生怕人不晓得他们的事，现在可好了，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改成这个名字，江凌远都收敛了好多，可孙琦觉得肉麻。 追琦琦的第一百零八天:「我不!你都叫我改二十几遍了!」 「本少爷也是有脾气的!凭什么让我改就改!」 孙琦:「明天我自己回家!不用你送!」 孙琦的舔狗:「这样行了吧?」 孙琦:「……」 两人在群里吵起来了，姜夏退出微信，把图片保存下来，拿去给不参与讨论的祈烬看。“祈烬，你帮我分析分析呗!” 谁知道祈烬一看就是半小时，自个儿在一旁琢磨，越琢磨越心不安。 陈怡雯没死，大概率是跟方宇混一块儿去了。那么之前的事件就是陈怡雯主导的。 他就说方宇那傻b智商不够，想不出那么狗的招。 方宇是冲着他来的，陈怡雯，刘娜，以及那个男人，皆是冲着姜夏而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他们来的。 总之，处境不利。 她在试衣间，他就站在外面，都能叫人掳走，想下手的总会找到一点空隙来下手。 哪怕就是一墙之隔，她说不定都会在他眼前消失。 祈烬没由来的害怕，恐慌，焦虑。 翻了翻日历，即将六月底了，暑假一过，就该是九月份，上一世，高三开学没多久，姜夏就… 剩不到几个月，姜家那个失踪的管家到底会何时出现?他能赶在陈家之前找到人，拿到遗产的下落，改变姜夏的命运吗? 想得祈烬整宿整宿失眠。 姜夏还奇怪呢，这周祈烬似乎心情不好，有黑眼圈了，又不爱说话了，经常发呆，出神。 有时候半夜她上厕所，一开门，祈烬个大活人把她吓一跳，那眼底浮着血丝，眼睛直愣愣凝着她的略憔悴的面容，直接把她吓哭了。 她本来就睡得迷糊，懵懵地起来，还看到他这幅样子，心脏病都要吓出来。 差点没尿出来。 “呜呜呜~你干嘛…”凌晨一点，祈烬抱着人哄呢。 她很久没哭这么专心了，鼻涕泡吹出来，全糊他领子上，眼泪抹他脸上，祈烬尝了，咸咸的。 “最后一次了!真的最后一次了!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哭得眼睛比他的红。 他一面给她顺气，一面给她吻掉脸蛋上的泪，抱着她喃喃自语，“不可以。要理的。不能不理我。” 他搂得紧，姜夏呼吸不过来，想推他，他却箍得更紧了，“不要离我太远，夏夏…” 发觉他不对劲，姜夏猛的推开他。 第198章 玩cosplay? “祈烬，你…好烫!你发烧了!” 刚窝在他怀里哭得太认真，没注意他体温一下子飙升到这么高。 “不要推开我…夏夏，不要离我太远…”祈烬烧得面色涨红，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胡话，已然神志不清了，扑上来抱着她死都不放手。 脸贴着她后颈，那叫一个烫得她整个人都不适起来，他此刻就如同一团火，燃得姜夏想逃。 “祈烬!你发烧了!温度计…我去拿温度计给你量量!” 光是她摸着都叫她心焦，这得有三十九度了吧? 她说得什么，祈烬全然没听清楚，只知道她一挣，她就要走，索性用双臂箍住了她两条手臂连同腰肢一起揽进自己怀里，埋在她颈间自言自语。 “不要走，危险…不要离我太远，夏夏…你会死的…不能死，不能…” “?”她怎么就会死了? 被钳制得动不了，姜夏歪过头去问他，“我在这儿呢!没死!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呀?” “他们把你绑走了…绑走了…姜夏，姜夏，我没有姜夏了，祈烬再也没有姜夏了…” 祈烬烧得视线开始模糊，费劲儿地抬眼，摸了摸面前这个小脑袋，嗯?怎么是黑乎乎的，没有脸，不是姜夏! 他就推了她一下。 满沙发找姜夏，急得快哭出来，“姜夏，姜夏，不要离我太远，姜夏…” 看着他用手在沙发缝里乱扣的姜夏，“……” 趁着他松手，姜夏赶紧去翻药箱，找温度计和退烧药。 被吵醒的多多跑过来，疑惑地望着主人，祈烬一转头，眯了眯眼，分辨出了这是一只狗，不过仅限于此，他抱着狗头摇晃，“姜夏，姜夏去哪里了?你看见姜夏了吗?” “……” 从厨房烧了热水，端了一杯冲泡的退烧药出来的时候，祈烬正抓着狗耳朵咆哮，“姜夏呢?姜夏!她去哪里了?我要姜夏!是你绑走了她!还给我!” 快步过去把药放茶几上，姜夏试图去拉开他，才轻轻一推，他就倒地了。 “祈烬!” 下一秒又快速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扶着茶几要起身，姜夏去扶他，他望向茶几上姜夏的倒影时就一顿身，姜夏问，“怎么了?” “姜夏。”看都不看她一眼，甩开了她手，自己站起来，弯腰下去，双手在茶几玻璃上摸啊摸，然后，一头扎进去。 “啪——”人就砸晕乎了，倒在后头的沙发上。 “???!!!” 姜夏忙将他调整姿势，以免他一翻身摔下去，先给他喂点药，再给他量温度计。 脱掉他外套塞进他胳肢窝下可费她一番功夫了，他人晕了，又没完全晕，痛苦地闭着眼，叫她名字。 好在这几分钟，他安分，量完温度计，一拿出来看，38.8°! 快39了，会不会烧傻啊? 吓得姜夏急忙将那一碗药全给他灌下去了。 再等半个小时看看烧会不会退，不行就去医院，姜夏是这么打算的。 洗了碗回来，沙发上的人就不见了。 “祈烬?”他不在卧室，姜夏去浴室敲门，没发觉身后就站着他。 意识到身后有人，她还没扭头呢，就叫祈烬给绑了。 用鞋带给捆的。 祈烬没找着麻绳，就在卧室里找着了鞋带，一步三晃悠地折回去绑了她。 把她半拖半抱带回自己卧室，还锁了门。 “祈烬，你干嘛啊?吓到我了!” 她要起身，被祈烬按着肩膀坐回了椅子上，接着用鞋带绑住了她双手。 “?”姜夏看不明白这操作，但让他乖乖绑了，“祈烬，你不会这个时候要跟我玩cosy吧?” 祈烬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只知道她嘴巴一张一合的，他就以为她疼，“扑通”跪下来，晃了晃脑袋，给她把“绳子”弄松点。 “不要乱跑，夏夏…外面危险，不要跑。” 害!原来是担心这个! “行行行，我不跑。没事啊，放心吧!”他绑得很松，她一抬手就能摸到他头发。 他垂着头呆呆看了她腿有一会儿，随后又去翻东西，在衣柜里翻衣服，她脚上包的纱布渗点血了，他要给她缠起来。 拿了一条裤子出来，他就去掏衣服口袋里的糖，没摸出来，急了，跟口袋要掐起架。 姜夏怕他站不稳，摔了磕着头，轻松挣开了“绳子”就去帮扶他。 “你找什么呢?我帮你!” 她伸手在他衣兜里摸，祈烬就愣愣望着她，突然就生气了，“你说你不跑的!你说你不跑的!你骗我!” “啊?不是，我就是来…” 他不听她解释，一下把她拽回去，摔回椅子上，扯下床单把她缠椅子上，一圈又一圈，这回就绑得紧了，姜夏弄不开。 缠完了，他也没力气了，直接跪地上了，头太重，就靠她腿上了，再次去掏口袋，摸出了那颗糖，塞她手心里去。 哄她说，“不疼，不疼，哥哥给你吃糖…” “你不要乱跑，他们会抓走你的…要待在我身边，听话，夏夏，我不可以没有你，不可以…” 说完，抱着她的腿睡过去了。 他头是真沉，枕在她腿上都发麻了，不过她明显感觉到了他额头温度在慢慢降下来，一开始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舒服了，就睡得安稳了。 但姜夏可睡不着，祈烬绑她绑得手疼，背酸，这样儿没法睡。 可又舍不得叫醒他，就将就将就睡了。 … 祈烬做了个梦，梦里一会儿是火，一会儿是冰的，最后不冷不热，姜夏忽然被人掳走，他哭的时候发现眼泪是头顶滴下来的。 醒来后才晓得，那是姜夏流的口水。 “……” 她平时也不流口水，就是仰着头睡觉，下巴难合上，又梦见祈烬给她做烤鸡… 祈烬一醒，人就傻眼了，头疼，回忆不起昨晚发生了啥，赶快给姜夏松绑，小心地解开，发现她手都被勒红了。 正要把她抱去床上睡，她就醒了，发懵地擦了擦口水，她就要站起身去厕所。 腿一麻，“咚”的一声，她给他拜了个早年，脑门磕得跟祈烬的一样红，还一口啃在他拖鞋上。 祈烬揽起她时，没憋住，笑了，就一声，她斜斜看过来， 第199章 给我捏捏你的脸 “彩礼加一百万!” “……” … 也不知道祈烬怎么搞的，这周老生病。 上周末发烧了一回，退下去了又没事儿，姜夏就没太在意，可过了两天，到期末复习周这关键时刻，他居然反复烧起来了。 周一请假去打了点滴，医生就说是什么劳累过度，抵抗力下降，吧啦吧啦的，吊个盐水就能好。 可周二晚上又高烧了。 第二天午休去学校旁边的一个中医诊所看病，就是去年下暴雨那回，姜夏去看的诊所。 老中医就是那个爷爷，去看诊时还认出了他们。 爷爷一把脉，就问祈烬，“最近失眠了吧?” “嗯。快一周了。” 这倒没让祈烬有多惊奇，惊奇的是他接下来的话，“是不是还经常感到焦心，烦躁，不安，伴随着偶尔的心慌，夜间难入睡，一入睡就是梦魇缠身，醒来头疼欲裂，浑身疲乏?” “对。” 都说中医神，可没想到会这么神。 “嗯…郁结于心呐，”爷爷一边号脉，一边开药，笔尖“哗哗”地在诊单上落笔，“这人呐其实没那么多毛病，都是自个儿啊给自个儿招的麻烦。这要是饭都吃不饱了，还有闲心琢磨事儿吗?天亮而作，日落而歇，这一倒头就是一天，四肢累得抬不动，脑子只想休息，忙了，就好了。” 简单说就是，闲的。 话糙理不糙，祈烬懂。 临走时，特地交代了姜夏两句，说这小伙子心里有事，成天憋着难受，叫她好好儿疏导疏导，没事儿多聊聊天，要特别关注他的心理健康。 姜夏就特懊悔，一定是自己平常对他太疏忽了，没跟他进行心灵交流，再加上她被刘娜的人绑走这事儿，他产生了莫大的焦虑，才导致的这情况。 否则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生病呢。 祈烬体质向来好，没见他生过什么重病，小感冒都不常有。 这种体质的坏处就是这一旦病了，就会病得严重。 回了校，下午就两节课，虽说头还是疼，但撑撑就过去了，也就没请假。 姜夏比他还担心，又是接水，又是跑腿的。 上课多次偷瞄他，下课马上跑来捧着他脸量温度，上厕所怕他晕倒在男厕所门口等他，还给他用纸擦手。 从办公室抱了一大堆作业本，急急忙忙跑进来，朝着祈烬去，“?” 腾不开手，就用额头碰了碰他的。 “咦?好像不烫了!” 发了作业完，又来跟他碰一次头。 她手心温度也热，量不出，索性用头，一贴，就知道他是否发烧了。 这样测量的小方式，祈烬一个下午就经历了十几回。 课间小憩了几分钟一抬头，她风风火火去交了卷子回来，拨开走廊上的人群，直冲他而来的那刻，一道盛夏的灿阳“唰”地挤进教室。 祈烬微阖了眼的片刻，一身染着金光的她就到了自己跟前，俯首，与他碰了头。 祈烬便没睁眼了，勾唇笑着昂起下巴，问她，“我退烧了吗，小课代表?” “嗯…好像正常了。”姜夏也不大确定，拉过一旁在垃圾桶边上剥香蕉皮的江凌远，“啪”地把他手盖祈烬额头上。 “江凌远，你帮我摸摸看，祈烬是不是正常温度了?” “啊?哦。”他那双香蕉味的手就在祈烬脸上乱摸，“我看看!” “嘶，好像是正常了，我感觉着跟我脸的温度差不多!” 祈烬拧着眉头，一掌拍掉他那爪子，嫌弃地撇过头，“拿远点。” 祈烬不喜欢香蕉，也不喜欢香蕉的味道。 “嚯!手劲儿还这么大呢?那看来是没事儿了!”把刚剥完皮的香蕉怼他嘴边，“来口不?” 祈烬自然没理，姜夏看得可馋，“那个…我能来一口不?” “行啊!”他这口已经塞嘴里了，“你找孙琦要吧!我都给她了!” 姜夏就想着去孙琦那儿拿一根，可孙琦给她从抽屉里掏了一大串出来，大约看过去有二十根，比她头大好多。“喏，要几根自己拿!” “……”姜夏一接过，那叫一个沉，“他是不是从人美猴王那儿偷的啊?” 个个又大又粗，隐约散发着清甜的果香，一看就是精品啊，那大超市都不一定能买着这种的。 “谁知道他哪儿薅的!”说起这事儿，孙琦还挺耻于说出口的。 江凌远说要送她花，她还口是心非道，大夏天的真花容易坏。 江凌远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放冰箱，坏不了的!” “?” 中午他就满头大汗，招摇撞市地扛了两大串“香蕉花”来。 “咋样?我贤惠吧?这你又爱吃又能保鲜的，还一分不花钱，可给你省钱了!” “……” 她叫他少给她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浪费钱又不实用，他就从李晓辉那儿扒了两串香蕉来，还有一封情书的，就在孙琦抽屉里头。 现在还没看，孙琦怕他写得太恶心，看了当场吐出来。 刚扒一根，门口就有人喊姜夏。 姜夏扭头一望，是好久没联系的陆青知。 “干嘛呀?” 走过去，她嘴里塞了一大口，一边脸颊一鼓一鼓的，陆青知觉着可爱，伸手戳了下，手感相当不错。 姜夏就换了一边嚼，顺带把香蕉拿远了，“干什么?我只有一根，是不会分给你的!” “我不要你的香蕉!” “那你找我干什么?” “我给你带了个好消息，你要听吗?”陆青知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眯眯道，“你听了肯定开心!” “要钱吗?” 她这句属实是把陆青知问住了，不禁失笑，土豆妹妹怎么这么傻啊? “不要你钱，但我要收你一个小小的报酬!” “不要钱就行!”全塞进嘴里，姜夏拿着香蕉皮在手里拍啊拍，“你要啥报酬?” 陆青知跃跃欲试道，“给我捏捏你的脸呗!” 其实她更想说，亲一口的，但现在不合适。 艰难地咽下去，姜夏顺了顺自己的胸口，“你自己没有脸吗?为什么要捏我的?” 什么奇葩要求。 “我觉得你的脸挺滑的，摸着挺不错，我手痒痒，就想捏捏!” 第200章 大郎，喝药了! 陆青知说的是实话，对于她的坦诚，姜夏愈发觉得不对，说不上来。 陆青知不像孙琦那样，变态得单纯。 她给姜夏一种变态得老谋深算的心机感，就似乎看上她了一样? 乍一看摸摸她脸没什么，可若是孙琦，孙琦眼里不会有陆青知那份猎人看猎物的精光。 被脑海里的想法吓一跳，姜夏后退了一步，“你不会喜欢我吧?” “对啊!”陆青知毫不犹豫，大大方方承认了。 反而让姜夏心头一松，她要是犹豫了答，那才可怕，说明人是真正在思考的，这样不经思考的答案脱口，姜夏只会当玩笑话。 “谢谢哦!我知道我长得人见人爱，但我已经有主儿了!你要真喜欢我，那就下辈子吧啊，到时候你要是男的，我看看你长得帅不帅，再考虑!”她就也玩笑地拍拍她肩膀。 陆青知眼底划过一瞬的失望和难过，故作轻松地抬了抬肩膀，“那行，我先排个位置等着!” 忘了要看消息，姜夏转身要走，被陆青知叫住了，“姜夏!等等!” 也不跟她索求什么亲密性的举动作为回报了，陆青知点开手机里的几张照片给她看。 “这是…” 照片上是十几个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画面，这些人姜夏看着有印象，但没想起来，可这背景，她倒是见过。“这不是黑黑帮吗?” “你认出来啦!” “他们…这是被…”姜夏抬起疑惑的眼神望向她，“你打的?” “那不是。”陆青知摇头，云淡风轻道，“被曾迎，黑黑帮的二把手打的!” “为什么要打他们?!”黑黑帮这么残忍的吗?一言不合就打下属? “当然是给你出气啊!” “给我出气?”刚开始没想通原因，在默了会儿后，记起了许久之前与陆青知说过的话，突然就抬起了头，惊愕且不能置信道，“你跑去黑黑帮，叫二把手打人给我出祈烬被打的气?”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怎么样?够解气吗?”她手指头划过一张接一张的照片，调笑着展示，看着比姜夏还高兴，“这个肋骨打折了，这个手骨折了，这个躺医院去了…” 跟曾迎在一起了，陆青知也很少去黑黑帮，本来就是为了姜夏才答应的，她都嫌他恶心，能不见就不见。 曾迎给她发微信，打电话，她就吊着，偶尔心情好了就回。 可曾迎哪会让她如意，交女朋友还不能见面了?没有的道理。 他威逼利诱她，说不见面就去陆家拜访，陆青知就一周去一次，去了也是坐那儿甩脸子。 曾迎就吃她这种脾气臭的，越难征服他越喜欢，为了讨她一个笑脸或者亲吻，什么缺德事都做得出，就比如叫手底下人互相殴打。 打得越惨，陆青知笑得越开心，拍了照片留念，赏了他一个吻就来找姜夏报喜了。 且不说姜夏开不开心，就是陆青知哪儿这么大本事和胆子叫黑黑帮的二把手为她出气的? “陆青知!”她打断了陆青知的话，“你是不是跟那什么曾迎…” 她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陆青知却清楚她要问什么，“是啊!” 漫不经心地把照片一张一张发给姜夏，“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你开心了不就行了?” “黑黑帮不是你这种小姑娘就能去的!陆青知!你跟他们沾染上关系怕是…”陆青知那副无所谓的神情，明显听不进去的，何苦她那么苦口婆心? 姜夏便住嘴了，算了，关她什么事。 “没事儿我就进去了!” 不等她回应，姜夏就回位了。 陆青知收了手机，仍然没悔意，冲座位上的姜夏挥挥手，“下次再找你哟!” 手机“叮叮”地响，是陆青知发的那些照片，划了几下，姜夏就把它们都删除了。 … 回了家，姜夏就把祈烬按沙发上休息，她去给他熬中药。 家里有个小锅，最适合煮中药，捯饬了一番，终于顺利开了火。 祈烬不放心，一直在厨房外望着，顺便指导指导。 她出来赶他去休息，“哎呀没事儿的，我会弄!你就等着喝吧!” 他不听话，老是站起来，走向厨房观望她切菜做饭，姜夏拿着菜刀气冲冲出来，“你要再这样，我就取…” 祈烬立马往沙发坐得乖巧且端坐，“好的。” “……” 每隔十分钟，她就跑出来，用脸贴一下祈烬的脸探温度，再跑回去。 来来回回，这地板上都是水滴，祈烬怕她跑摔，又怕她生气，于是给多多扔球玩，直到它把地上的水蹭干为止。 姜夏一开厨房门，那难闻的药味儿就飘着来了。 狗一直刨地板，祈烬闻着也瑟瑟咽口水，怎么会这么臭?中药都这样? 端出来黑黑的一锅，姜夏又去拿了个碗，祈烬趁机拿筷子扒拉一下里头，看看是不是把狗的脚气一起加进去了。 拿碗来敝掉药渣，盛出一碗勉强算样子的药来，期待地喂给祈烬，“大郎，咱们喝药啦!快，张嘴，啊…” 祈烬眉头锁得能夹死几只苍蝇，磨磨蹭蹭地找话劝退，“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 “全部药材都放进去了吗?” “对啊!” “好像时间不够。” “够了!” “要不…” “你是不是不想喝我熬的?”她脸当时就垮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儿，“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任何东西?” “当然没有!” “那你不喝?” “……”祈烬头脑风暴着，喝了，有可能走在她前头，不喝，她会难过。 那还是… 祈烬小心翼翼端过碗，放在桌上，“凉一会儿再喝吧!” 先让她伤心一会儿吧。 他就是找借口，姜夏忽然就想起了小说里那套，把他压在身下，用手指挑着他下巴，凑近他唇边，“男人!你不喝是想让我嘴对嘴喂你吗?” 他不答。 “好!老子就满足你!” 他无语。 正真端起碗了，姜夏鼻尖一嗅，“哕!” 眼泪都熏出来了，祈烬抽纸给她擦，她摆摆手，正色道，“小东西!我命令你赶紧喝!不然罚款500!” “……” 他要掏手机，姜夏一把按住他手，翻身骑到他身上， 第201章 你当我的奥特曼吧 端起药汤就往他嘴里灌，动作相当粗鲁且极速，灌进去了，洒了少许出来，差点没把祈烬呛死。 “你小子，就喜欢我来硬的，是吧?”姜夏用手背给他擦嘴角的污渍，顺带给他抚抚心口，却发现他一动不动，全身都僵硬了一般，眼神里透露着恐慌和无措。 “怎么了?祈烬?”她拍拍他的脸，“祈烬?祈烬?你说话啊!” “别啊!别嘎!祈烬!千万别嘎!” 姜夏生怕他当场就去世，瞬间对自己充满了极大的悔恨，难道这药真的有毒? “别啊别啊!祈烬!”她急得去听他心跳声，“还跳着呢!还跳着呢!你先坚持一下!先别死!” “先别死啊!”她几近呐喊道，“别啊!祈烬!先把你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啊啊啊!” “……” 她坐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祈烬受不住了，忽的就抓住了她肩膀，稳住她，眼尾潮红，克制且隐忍地吞咽下口水，低哑的嗓音道，“别动了。” “什么呀?”她此时还没明白他怎么了，只觉得他两条大腿绷得异常紧实。 祈烬不说，深呼吸两口，稳定下躁动的心境，才两手穿过她腋下，把她托起，从自己身上挪下去。 随即支起一条腿，挡住了活跃的小祈烬，松了口气。 见此，姜夏顿悟了，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这就是坐腿杀的魅力吗，去掰他的腿，“让我瞅瞅能起多高!” “……” 祈烬一把按住她脑门，迫使她脑袋后仰，然而眼睛还如狼似虎地瞪大，盯着他腿，双手乱挥，龇牙咧嘴道，“我没见过!看一下不成吗?你个小气鬼!” 祈烬一手锁住了她两只手，并拢在一块儿，一扯，她就向前跌他怀里去了。 他一口咬在她耳垂上，而后用贝齿磨吮，是用了点儿劲儿的，她一激灵就慌忙喊，“不看了不看了!哥哥!我不看了!别咬我!” 祈烬才放开她，推她到沙发上坐好，她就一边摸头发，一边揉耳朵瞪他，“我下回往耳朵上涂芥末!辣不死你!” 可恶，发际线都快给她扽到头顶了! “……”祈烬哂笑地捏她脸蛋，“你个小流氓还挺毒的。” “辣死我了，谁给你做好吃的?谁给你洗衣服?谁给你拿快递?谁给你买雪糕?谁给你补功课?嗯?” “我…我可以拿你的钱雇一个保姆!”虽然觉着他挺好，但她气势上不想输，就要耍嘴狠，气气他。 祈烬确实被气笑了，“保姆要钱，我可不要，还给你钱花!这算什么呢?” “算你一厢情愿呗!”被爱的就是有恃无恐，她撇撇嘴说出口，祈烬只当她能怼，这小嘴儿一天天就叭叭，有时候说话非得气死他不可。 拇指指腹按了按她唇瓣，“巧了，我就喜欢一厢情愿，所以，你是要保姆还是要我?” “当然要你了!”她把他手拿下来，捧住自己的脸，“像你这种胸大腰细腿长屁股翘，还恋爱脑的男人很稀有的好不好?你这种鲜花就该插我这种牛粪上!好白菜就是得让我拱!天鹅肉就是得让我这个癞蛤蟆吃!”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这种病娇又变态的，就得让我这种黄得开花，色得流水的超级，顶级，无敌大变变变态，才能制住你!” “我俩就注定得在一起。” 听完后面上表情无比复杂，心里五味杂陈到想时间倒退，去洗耳的祈烬，“……” 这番表白…难评。 他怀疑她把高一那个姜夏给吃了。 这不是重点，她正真要说的才刚开始。 她坐近了，搂住他脖颈，把头靠他胸口，深情款款道，“祈烬，你别怕，我一直都在呢，一直都在你身边!” “那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对，就是意外!你看啊，我俩除了考试，都时时刻刻黏一起的，连手都没松开过，就除了上厕所和去试衣间试衣服!” “他又不好趁我尿尿把我劫走吧?就只能闯进试衣间把我掳走!虽然险，但我估计他那也是被逼的!毕竟我一天都挂你身上呢!他是实在没的机会下手了!” “这还不能说明你保护我保护得多好吗?” 他肯定有自责，把所有错归揽到他身上，减轻他的负罪感并不容易，因为她，祈烬是个极易陷入内耗的人。 姜夏知道，光是这么说其实不能解决问题，顶多起到一个抚慰的作用，祈烬也如她所想那般，只是沉默听着，并无喜色。 她掰过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祈烬，自从有你在之后，我就像是全身脱掉了穿戴了多年的盔甲一样，很久很久没这么轻松自在，惬意悠然了。” “我不用担心谁谁又来找我麻烦，也不用担心谁谁又来害我，我甚至没心没肺到被绑了还在人家车里坐着吃东西，喝水!” “说我傻，说我蠢也行，反正呀，你迟早会来接我回家的!我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这辈子只想抱紧你的大腿，然后躺平!” “祈烬呀!”她伸手将他脖颈勾下来，用鼻尖蹭他的鼻尖，声音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你最最最最好了!最最最最厉害了!上能为我拳打恶人，护我周全，下能为我出入厨房，疼我，爱我，你很完美呀!” “就是偶尔有点小气，不过无伤大雅呀!我喜欢!你看我的口味还是很统一的吧?小时候我就喜欢你，长大了我还是只喜欢你!” “听起来很俗，不过，我还是想说…” “祈烬，你当我的奥特曼吧!只做我一个人的英雄，作为报答呢，我不止以身相许，还给你生小宝宝，好不好?” 祈烬就是个哭包，她才说两句呢，就双眼湿漉漉的，眼泪要落不落的模样，看得她心里痒痒，不禁舔了舔唇，哇哈哈哈，男朋友终于被她弄哭了! “祈烬，要不说我俩能成一对儿呢!都是哭包!不过你哭得倒是比我优雅多了!”她用食指指骨给他揩掉眼角的一滴泪珠，继续哄他， 第202章 闷骚心机变态病娇男 “大宝贝儿，你说好不好呀?我给你生好多小宝贝，组成一个足球队，然后让他们天天喊你爸爸，抱着你亲，然后你给他们做饭，喂饭，洗衣服，洗澡，哄睡，接他们上学，接他们下学，陪他们写作业…” 越说越偏，祈烬听着忽然就不是很感动了，“……” 祈烬捂住她嘴，把她搂住，头靠她肩膀上，闷闷道，“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姜夏拿开他的手，“那怎么能行!我这人最讲究公平和报恩了!我怎么说也得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让你享享福啊!” “……”到底是报恩还是恩将仇报? 伺候她一个都够折腾了，祈烬不想把为数不多的耐心和爱分给别人，他人只有一个，满分的心只有一颗，全部都只能属于姜夏。 “不。”祈烬很是固执道，“除了你，别人我不要。” “害!行吧!谁让我这么招人稀罕!”看似妥协，实则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炫耀和自恋。 “只不过要这样的话，以后就没人叫你爸爸了，你就感受不到当爸爸的喜悦了!” 她就那么感慨一说，祈烬也就这么耿直一答，“你要是喜欢，也可以这么叫我。” 话落，两人静默。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姜夏一把推开他，羞愤地嚷嚷，“你个变态，玩这么花!” “够闷骚啊你!我看你那晚上就是装的吧!故意跟我玩角色扮演那套，是不是就在暗示我呢?” “……”祈烬根本没那晚的印象，“什么角色扮演?” “切!装!”姜夏不信，抱臂不屑地扭过头，“你啥样儿，我还不清楚吗?” “闷骚心机变态病娇男。” 假装嫌弃看他两眼，她起身，收了碗往厨房走，趿着拖鞋走了两步，又跑回来，一大口亲在他脸上，“闷骚好，姐就中意你这种又闷又骚的男人!” 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跑远。 “……” …… 孙琦想买祈烬同款的棒球棍来防身，学校在期末考前放了一天的复习假，江凌远就跟着孙琦屁颠屁颠去上回那个大商场了。 祈烬是想着买辆电动车，一是自己有车方便些，二是姜夏这个小懒鬼有时候不想走路，他抱着她也不好拎东西。 以他现在的财力来说，能买得起一辆普通的轿车，不过一下交出去了，就没钱交房租，没钱给姜夏买好吃的了。 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她，大夏天的坐电动车也挺晒的。 姜夏倒无所谓，纯粹是跟着祈烬去凑热闹的。 祈烬二人到的时候，江凌远和孙琦早到了。 “嚯!小情侣今天玩得又是啥把戏啊?” 江凌远老远就见着二人了，走近发现二人手腕上套着一个白色的防丢失手环。就是大人给小孩儿带的那种。 忍不住调侃道，“哟!我看看!” 他上手拨弄了一下，能拉好长一段，“弄的跟连体婴儿似的，咋的?上厕所也这么不想分开?” “对。”祈烬答。 “咦!幼稚!多少钱买的啊?” 姜夏:“拼xx24.8!2.5米长的!” “哎哟我艹!还挺贵!”接着跑去找孙琦，“孙琦!要不我俩也整一个戴呗?” 孙琦斜他一眼，“神经病。” 手环是姜夏买的，两人都不觉着羞耻或者不好意思，尴尬什么的。 祈烬仍然担心她被人掳走，本来是不放心她跟着出门的，可耐不住她磨，她就买了个这玩意儿，这样她最多离他几米远，一有动静，他也能立刻知晓。 不过这有一个坏处，就是姜夏不能乱跑了，只得老老实实跟他身边。 可祈烬要去一楼看电动车，买车，她又不懂，又无聊。 祈烬向店员问什么续航能力，刹车性能，售后服务的，她听得懵懂，蔫蔫儿的，坐在小板凳上百无聊赖数有几辆车。 差不多问清楚了，祈烬就来问姜夏，“想要哪一辆?” 主要还是听她的，以她喜欢为主。 “我能选?” “当然可以。” “那我要那个!” 祈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辆粉粉的，极具少女温柔特色的电动车。 “可以。”祈烬点点头，“要去看看或者试驾一下吗?” “可我不会骑啊!”她只会骑孙琦那辆老旧的自行车。 “没关系，我会。” 秦许梵有一辆摩托，还有一辆电动车，以前有回暑假去锦云小镇，秦许梵半夜把他摇醒，载他去玩。 秦许梵那b开车较野，还特喜欢开到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去找刺激，陡得祈烬五脏六腑要吐出来了。 连着半个月这样，祈烬受不住他发疯了，特意去学了摩托和电动车，半夜也把他摇醒，开他车也载他去颠一颠，去大马路上飙。 最后被交警抓了，秦许梵满地吐，交警问，“这改装车谁的?” 祈烬一指:“他的。” 交警怒道，“改成这样你也敢骑着飙车?不怕死啊?” 祈烬蹲下身拍拍秦许梵的后背，“听见了吗哥，我就说这样是不行的，你非要逼我载你，哎…怎么劝都不听，真是让我操心…” 秦许梵:“???” 改装车就被收了。 “那太好了!你骑着，我坐上去感受感受!”姜夏迫不及待要上车。 店员给了两个配套的头盔，也是粉粉的，祈烬先给姜夏戴上，轮到自己时，凝了凝眉，还是选择戴上了。 围观的几个年轻女店员悄悄夸他有反差萌，双眼冒爱心泡，被姜夏给听见了，她戳戳祈烬后背，醋意地催促着，“快走快走!” “要抱紧我，才能走。”他提醒道。 “哦!”双手箍住他结实劲瘦的腰肢，姜夏拍了他腰侧一掌，喊了声，“驾!” “……” 电动车平稳地开出店内，沿着附近的小道离去。 姜夏把头靠在他后背，享受着落日时刻来带的阵阵凉意晚风，内心感叹着，原来电视剧里女主坐上男主的车是这种感觉吗? 不知道电动车跟单车坐起来是不是一样的感受。 “能开快点儿吗?我想体验一下飞起来的感觉!” 话说着，车子过拐弯，迎面冲出几个人来， 第203章 你跟屁虫啊 “嘿，小兄弟!我们刚要去衔玉行找你呢!谁知道就在这儿碰上了!” 是成哥和许钱。 “你要我们查的人有点儿行踪的线索了!”成哥说着，去掏兜拿照片，被祈烬拦住了。 瞄了身后的姜夏一眼，“回去再说。” … 二楼的孙琦在挑棒球棍，祈烬同款的这种虽好，但也贵，几大百一根。 接下来的两个月暑假，她得去兼职，免不了晚上回家有遇上心怀不轨之人的风险。 这棍子也轻，不占地方，不需要什么使用技巧，往那帆布包里一放，紧急时刻直接抽出来冲着对方脑袋就是一棍子下去，大大增加脱身的可能性。 江凌远跟着挑，追问她，“孙琦，你到底看没看啊?” 孙琦眼都不抬道，“哦，回去就看!” “你又敷衍我!”江凌远开始抱怨地发牢骚了，“前天说看了，结果没看，昨天又说看了，结果还是没看!今天又是这样!你一点儿都不重视我!不尊重我!” 他听人说，追女孩子要送花，要表白，要送礼物等等，他就照做，给她送香蕉花，给她写表白信。 信连着香蕉送出去好几天，她硬是拆都没拆开过，他一问，她就像这样随口敷衍他。 于他而言，就是不尊重他的劳动成果，毕竟他写了好几个晚上才完成的信。 “啧!”孙琦皱了皱眉，“不都说了回去就看!” “我不信!”他突然就跟抽风一样，抄起一根棒球棍就抵她脑门上，“除非你发誓!你说!说你一会儿回去就看，不然期末考倒数!” “我凭什么跟你发誓!”她抬手推开了。 “你不发，我就打爆你的头!” “那你赶紧的!快爆我头吧!爆完了，记得给人家把地板擦干净!” 看看她那样无所谓的态度，半点都没把他放心尖上，说的话还这么膈应人，江凌远只能自己生闷气，再不济，就是趁她转身，在她背后挥舞下棍子，让棒球棍的影子打她的头，解解气。 她一扭头，他就赶忙收起来。 她向他征询意见，“哎，你说，这红色的酷不酷?” 江凌远闷声闷气道，“酷，老酷了，比我酷。” 孙琦宁可盯棍子看，都不看他。 “就是感觉拎着蛮轻的，”孙琦掂了掂道，“不知道用来捶人的话好不好使。” “谁?谁tm欺负你了?”一听她要捶人，江凌远比她还激动，误以为谁朝她动手了，“你告诉我!我踏马干不死他!” “没有。”他嗓门大得周边几个顾客纷纷投来嫌弃的目光，孙琦抓住他的手腕道，“我买来防身的。” “买这玩意儿干啥啊?我不天天跟你在一块儿呢嘛?我比这棍子好使多了!你用我得了!”江凌远吹牛逼道，“我还是声控的，指哪打哪，一拳撂倒一个，还能给你拎包呢!” “这不要放假了，我打算找两份暑假工干，晚上下班不安全，再说了，你没事儿成天跟着我干什么?” 江凌远反握住她手，没她允许，他不敢在这公共场所牵她手，只好勾着她小指头玩儿，垂着头，晃她手，姿态略显小鸟依人，说的话却是霸道无比。 “我不管!我踏马就要跟着你，放假了也别想甩开我!” “你跟屁虫啊你!” 她以前倒没发现他这么黏人。 “跟屁虫就跟屁虫!你赚大发了你，孙琦!本少爷可只给你当跟屁虫!别人都没那福气!” “幼稚!”吐槽归吐槽，他捏她手心，又摸又揉的，孙琦也没放开，随他去，把话题带回来，“那我就买这个?” “买呗!”虽然吧，他认为有他在，用不上这个，但女孩子有个防身的总归安心。 她拿了那根红色的，江凌远又随手挑了两根，“这黑白的，也来一根!” “三百多块呢!你拿那么多根干什么?你当是玩具啊，少爷?” 拉着她往前面边走边望，不听她说话，自顾自道，“唉?我记着是不是还有什么防狼喷雾来着?” 去找店员问了，人说没有卖的，逛了一圈下来也再没有什么能防身的好东西了。 “算了，有这棍子就够了!”孙琦要作罢，本来就是图个放心，那防狼喷雾也不一定比这棍子好使。 “那哪儿行!”江凌远持反对意见，“万一人是个五大三粗的练家子一下就给你棍子夺走了呢?” “你用啥打?用你这巴掌啊?”说着，还举着她手瞧了瞧，“虽然你手不大，但打人倒也挺疼的!不过，你也就打打我算了，真要碰上个什么大老爷们儿的，你这就是以卵击石!” “屁用都没有!” 话难听，但是实话。 去了一楼付钱，江凌远一把把孙琦推开，在柜台前凹了个造型，朝她抛了个媚眼，说了句极其油腻的话，“哥给你买单!” 孙琦嘴角一抽，他是不是霸道总裁电视剧看多了? “可别!我自己能付!”孙琦一掏手机，就被江凌远抢了，顺带在空中秀了个技，又揣回兜里。 “想都别想!你见过谁家男的让女的付钱的?这不纯纯打我脸呢嘛!”把自己手机递出去，“我给!” 他好充面子，偶尔又大男子主义，改不掉的，孙琦没坚持，让他付了，拿回自己手机后，叹了口气，“少充点面子，要花钱的!” “嘿嘿!你心疼我!”她就是真心建议下，也不想都让他付钱，江凌远却自己从她话里找惊喜，“你是不是心疼我啊?” “你心疼我的钱，那就是心疼我!孙琦，你可真肉麻!” “……” “那你答应给我当女朋友呗!我把我钱都给你管，我一分都不乱花!这样你就不会心疼了!”他出了个鬼主意，孙琦自然没理，跑到一边坐着等姜夏他们回来。 江凌远就蹲地上记恋爱日记: 六月二十五，晴，心情:贼鸡儿棒! 今天跟孙琦去逛商场了，买了棒球棍，我摸她手，她没打我，她手好软，好小，手指细细的，手背香香的，不知道涂了啥护手霜。 那么小的手为什么扇我巴掌的时候那么痛? 第204章 也许是哑巴 她今天还心疼我了!我怀疑她就是想做我女朋友但不好意思说! 嘴硬!我以后多给她花钱，她肯定就会更心疼我，哪天心疼得哭了，嘿嘿嘿! 我要给她当一辈子跟屁虫。 … 祈烬载着人回来时后边儿还跟了两兄弟。 江凌远和孙琦上回在医院见过一面，不算面熟。 本可以直接回家，但姜夏和孙琦的八卦还没讲完，两人不舍得分开，孙琦就跟着去了衔玉行，江凌远怕天黑了孙琦回家不安全，也跟着去了。 衔玉行是祈烬从前租来住的，后边儿有钱了就搬去了离姜夏家更近的小区。 这房子就空了，改成了做生意的店面。 姜夏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靠桌子的左边有一扇暗门，推开，里头是小厨房。靠桌子右边的暗门推开，里头是小卫生间。 几人所落脚的这块稍微大点的地方，勉强叫厅，实则是之前睡觉的卧室。 就改这间卧室方便操作，来的顾客下了订单最多坐坐就走，不会久留，够用，祈烬就没动那两小间地方。 原先空调都没有，后面让姜夏跟来了，知道了这处店面后，她就周末常跟他来，他跟人交谈订单需求，她就坐旁边写作业陪他。 担心她热，老风扇不管用，当天就叫人来装了。 还给她买了张躺椅。 所以，她这回一来，就轻车熟路开了空调，打开暗门，去烧了水出来，给大家端上桌。 “我艹!这么酷!这tm是个门啊!”江凌远在墙上摸来摸去，咋舌道。 “那可不!都是祈烬改的!” 椅子不够，四把椅子，祈烬，成哥，许钱，孙琦各一座，姜夏躺躺椅上和孙琦继续八卦，江凌远可讲究，找了两张a4纸铺地上坐。 他一个男的，也爱八卦，孙琦是知道的，可没想到他这么八卦。 姜夏:“然后呢，走了吗?” 孙琦:“走了呀!肯定是要分手的!不分留着过年吗?” “就这样?她也太傻了吧!被骗钱了都不要回来!” “说是就当吃个亏，长个记性!” 江凌远挤开两人的脑袋，插进来道，“屁!这女的就是恋爱脑!她就是愿意给这男的花钱!个大冤种，蠢得要死!” 孙琦:“你这么懂?” “我怎么不懂!这谁一听都知道是这女的傻吧拉兮的!还自个儿感动自个儿呢!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姜夏:“那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找人揍他一顿!叫他还钱!然后把他做的好事儿打印出来贴他家小区楼下，公司楼下，把他名声搞臭，等他来求我，再狠狠讹他一笔!” 姜夏:“……” 孙琦:“牛。” “所以，孙琦，咱俩以后在一起了，你可得帮我管钱，不然我就会变坏的!” “……” 这边讲八卦，那边桌上谈正事。 成哥摸出了几张照片来，摆上桌，“他是一个月前进入西城的，最近一次就出现在你们学校附近。”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那日从考场跟踪姜夏到公交站的男人。 “他一露面都是戴着口罩的，所以，没拍着他真正的的样貌。”成哥解释说，“我们也不好靠太近，这人戒备心重。” “对对!小兄弟，”许钱回忆道，“我们跟了他一回，从一号大街到街心公园，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故意绕远路，把我们甩开了。” “后面我们再查监控看的时候，他人是朝这儿来的。” “朝这儿?”祈烬眉心一蹙，觉得事情不简单。 是冲姜夏来的，跟踪这么久也没什么动作，他在等什么? “怎么?你们没察觉?” 祈烬摇摇头，“除了考场那回。” 成哥沉思片刻道，“跟着也不搞动作，被发现了还照样盯，是料定了你们不敢怎么样，还是根本不怕被你们发现?” 紧接着自问自答道，“那就是不怕了。” “肯定的啊，哥!”许钱一拍桌子道，“那都跟到人小姑娘面前来了，那就是压根儿不害怕她喊啊，叫啊，报警什么的!话说他也没干啥!就跟个拐卖小孩儿的人贩子一样，蹲那学校旁边看学生放学!” “要不咱去公安那儿查查看看到底是不是人贩子?” 成哥一掌拍在他脑袋上，“把人惊跑了，去哪儿找?” 许钱捂着脑袋委委屈屈道，“那不是人贩子，那就是认识的人呗!” “认识她，他咋不上去认亲?有嘴不说?” “谁知道呢，也许是哑巴呢!” 哑巴!盯着照片出神看的祈烬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性，有没有可能，他就是姜家那个失踪多年的管家? 十二年前那个平淡如水的晚上，失眠的祈烬听到外面一片窸窣声，溜下床，隔着门板听到了院长似乎在和谁交谈。 对方只焦急地“呜呜”出声，像是个哑巴，透过门缝，祈烬只望见了那人的背影，他那时年幼，不知道这个男人手舞足蹈的在干嘛。 第二日，院长就送来了一个新妹妹给他，就是姜夏。 他至始至终只见过男人的背影，时隔如此久，他又怎会记得当时的细节。 完全没法将这个男人和他做对比。 如若是哑巴，再加上这个时间点，他极有可能是即将出场的姜家管家。 他不怕姜夏发觉，但又躲着人，兴许是怕别人发现。 “咋的了?你认出是谁了?”成哥眼看祈烬眼底的激动情绪被放大，忙问道，“是熟人吗?” “我不认识。要确定他是不是熟人，还得看…”话音到此，祈烬撇头看向左下角躺椅上的姜夏。 “看谁?那小姑娘，姜夏啊?”许钱挠头不解问，“她认识?亲戚?”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姜夏一抬头，正好撞上祈烬的目光，马上跑过来站他跟前，“哥哥，你喊我吗?” “没事儿。”祈烬摸摸她脑袋，“饿了吗?” “有点儿!我想吃清汤面，再加一个荷包蛋!” “好。”正事暂停，祈烬得去给她煮面，地板上的江凌远跟着喊，“哥们儿，我也要一碗面!加两个荷包蛋!” “滚。” 突地，卷帘门“砰砰”响，有人敲门。 第205章 这是你女儿啊? “开门!快开门!” 大力的拍门声混合着粗声粗气的叫门声，让人听着觉着来者不善。 两个女孩子自然是怕的，江凌远主动护在了孙琦前面，“别怕孙琦，你站我后边儿!” 姜夏一下钻进了祈烬怀里。 这熟悉的声音，一听就是黑黑帮那个杀马特的。 许钱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干，被理智的成哥给拉住了，“你出去让人揍?” “那也不能让他们成天来骚扰祈烬小兄弟啊!” “得了吧!不知道这回姓甄的又带了多少人来，万一带了武器，我们干赢了也讨不着多少好处，随他们敲去!” 甄行要挖祈烬去黑黑帮当三当家这事儿，两人都知道，时常甄行就带着人来“窜门”，时间不定，人数不定，甄行为了力表诚意，虽然没怎么带家伙什儿，但保不齐哪天就一怒之下抄家伙来砸人呢? 毕竟甄行这人性情复杂。 门外的杀马特敲了两下，人没应，倒把甄行怀里的小公主吵醒了。 甄行一巴掌就拍在杀马特头上，“他妈的叫你小点儿声喊，小点声喊，你听不见是吧?” 多余的训斥来不及骂，甄行赶忙抱着女儿轻柔地哄睡，轻轻拍着她，“哦哟，吵着我们家圆圆了是吧?都怪这只彩虹鸡，都怪他，爸爸疼，啊，乖女儿!睡吧睡吧…” 甄行老婆生了，是个女儿，小名叫圆圆，起源于她脸圆，大名叫甄意，手底下都称她为“小公主”，因为甄行特宝贝她。 一生下来就叫甄行全程带着了，圆圆是个脾气很急的宝宝，一饿就立马嗷嗷哭，那哭声可谓是“惊天动地”，甄行从没见过哪家小婴儿哭得这么吓人的。 那皱巴巴的小脸都哭涨红了，甄行总担心她会哭死，逼不得已给她冲奶的速度大大提高了几倍。 她又很能折磨人，属于猫头鹰的作息，白天睡觉，晚上睁着眼，非叫甄行抱着到处走，一坐下就哭，一停脚就哭，硬生生把老父亲给熬瘦了七八斤。 祈烬一开门，就见新添了黑眼圈的甄行抱着婴儿在门口溜达着哄睡呢。 本来成哥建议不用开门，祈烬也不想搭理，但众人听着似乎有婴儿啼哭声，不明所以，便打算开门看看情况。 “老大!”杀马特见人出来，叫了声甄行。 甄行就抱着哭泣声逐渐减小，眼睛缓缓闭上的圆圆走到了祈烬跟前，示意杀马特把东西交给祈烬。 祈烬注意力还集中在婴儿身上，就被塞了个红红的请帖。 晋升成了老父亲，甄行说话语气都连带着柔和了，也更怕吵醒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女儿，“下个月来参加我女儿的满月席!” 从祈烬胳肢窝里挤出来一个小脑袋的姜夏踮脚望了望，“啊?这是你女儿啊!” “?” “我还以为你从人家那儿抢的!” “……” 他跟甄行又不熟，满月酒关他什么事?祈烬把请帖扔回去给了杀马特，“不去。” 还作势要关门，不过被甄行抢先，大步跨了进去，抱着女儿坐到了椅子上，放话道，“不去，我就找人砸了你的店!” 杀马特跟着进去，请帖就被好奇的江凌远抢去了，“让我看看是啥好东西?我艹!还烫金的哎!” 孙琦嫌弃地撇了眼杀马特，这头发染得跟只走地鸡一样，丑得不忍直视。 被杀马特捕捉到了，“咋的?不爽啊?” 江凌远一屁股把人弹开了，“别tm招她!” 姜夏杵在甄行身边正大光明偷看小婴儿，发出了疑问，“为啥你女儿这么白，你这么黑啊?” 她感觉跟甄行长得不太像。 说到这儿，那甄行就老骄傲了，“全遗传我老婆的优点!她皮肤白，我家圆圆也是!” “那她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耶，知道不随他爸爸长!” “……”甄行觑她一眼，“小姑娘家家，说话咋这难听?” “我是夸她呢!你可真有福气，老婆女儿都长得漂亮!”赶紧补上这句，甄行肉眼可见地嘚瑟了。 “那是!” “那能不能给我抱抱呀?”姜夏趁势提出自己的请求。 看她是个小姑娘，甄行今儿心情也不错，就大方地给她了，“给我小心着!手这么搭!手臂，手臂给我弯起来!抱好了!敢给我摔了，我弄死你!” 要不说呢，女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姜夏上手极快，还会有模有样地拍背，就跟孙琦和江凌远围着看小孩儿。 杀马特凑进去监督。 碍于有小婴儿在，且熟睡，成哥和许钱不好跟甄行怼话，就当他是空气，坐下继续跟祈烬谈事。 祈烬没给个明确的答复，甄行就要搅局，插话进来道，“找人?” 甄行拾起桌上的照片一张张看过去，“好说啊!我黑黑帮找个人那都不算事儿!” 祈烬从他手里抽走照片，冷硬回道，“跟你无关。” 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可说不准!”甄行敞开腿，大大喇喇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我甄行要找一个人，那就绝不可能找不到!” “而且，你越是想找他，我就越是能有办法让你找不着!” 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祈烬想一拳呼在他那张欠扁的脸上，到底没这么做，被理智给压住了。 甄行确实说的是对的，他要真想找，就会想方设法抢在他前头把人劫走，再以此来威胁自己。 砸他门店都不要紧，祈烬就怕那人真被甄行给绑走，弄死，那姜夏得多难过。 “怎么样啊?考虑考虑?我一个黑帮的老大都亲自跑你这儿来了，是不是该给点面子?”甄行支起一条腿，手掌有节奏地拍打着大腿，“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祈烬这小子很难搞，再不顺他甄行一次，他恐怕得动真格了。 除了姜夏，祈烬还真没什么能被吓到的，闻言，他也只是转过身来，掀起眼皮，微昂首，说出口的话语不带情绪起伏，口气却猖狂至极，姿态高高在上，鄙夷的傲气冲天， “罚你m逼!” 甄行拍桌而起，彼时，圆圆哭了。 第206章 罪恶便利贴 “这小孩儿就这么大点儿啊?喔哟，这小鼻子还没我手指头大!”江凌远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婴儿的鼻尖，被后头的杀马特拽住了手，怒目道， “你那狗爪子脏兮兮的，不准碰我们小公主!” “咦!稀罕!摸都没怎么摸到!碰一下而已， 看你紧张得那小气样儿!” “你懂什么?我们老大说了，婴儿的皮肤屏障比较脆弱，像你这样瞎摸，容易把细菌带到她身体里去!个没文化的土鳖…” 最烦这种瞧不起人的，江凌远一个肘击，把杀马特怼出去了，“瞎bb，了不起啊!” “你小声点儿，她要被你吵醒了!”孙琦压低音量提醒着。 “哦。”江凌远看她母爱泛滥到满眼冒慈爱和喜欢的泡泡，凑近了到她耳边，试探性问道，“孙琦，你这么喜欢她啊?” “长得好看的小宝宝，谁不喜欢?” “那成!咱俩以后就按着这个生!” “……”孙琦揪住了他耳朵，“江凌远，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嘶!干嘛啊孙琦，放手放手!疼!孙琦!” 姜夏专心致志地欣赏小宝宝的睡颜，别说，圆圆这小名取得倒真贴切，小宝宝的脸是真圆。 除了数学老师徒手在黑板上画过的圆，和祈烬的屁股之外，这就是她见过圆的最标准的圆了。 就是不知道她眼睛大不大，黑不黑，说实话，眼睛挺影响颜值的。 这么一张圆圆可爱的脸蛋，就得配一双blingbling闪的大眼睛，若是跟他爸甄行一样是个三角小眼睛，那可就不大好看了。 也没想真弄醒她，姜夏就想轻轻戳戳她脸，趁她睁眼的间隙看看她眼睛到底大不大，漂不漂亮。 可没想到，圆圆感知能力格外强，再加上江凌远声气大，她就拧了拧眉，醒了。 “哇，眼睛好大!”刚感叹出这一句，圆圆就爆发出了如洪水猛兽来袭的震天动地的哭声。 姜夏心头一颠，差点没把孩子丢出去，原地转了两圈后，急忙把“烫手山芋”塞给了站起身的甄行，“玩哭了，还给你!” 甄行抱着孩子出去哄了。 祈烬趁机把杀马特一脚踢出去，顺带关了门，一回身见姜夏惊魂未定地拍拍小心脏，“吓死我了。” “怎么了?胆子这么小吗?她哭，你这么害怕。”祈烬调侃她。 姜夏摇摇头，“不是不是。” “是她哭起来的样子实在太丑了!” “……” “那整张小脸都扭曲了!看她嘴巴小小的，想不到一张开就那老大，跟要吃人似的!” 苍天，她就从没见过哭得这样吓人的婴儿，简直刷新了她对小宝宝们的美好认知。 “祈烬，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孩子的好!”她忽然感慨有发，牵着祈烬的手道，“万一生个像她那种的小宝宝，我怕半夜被吵醒后起来给她喂奶被丑得当场晕过去!” “……” 那正好，他也不想要多余的人。 …… 期末考一完，就直接放假。 9月份升高三，教室在楼上，按照规定，放在学校的书统统得搬回家。 抽屉得清空，不能留东西。 这样也不用值日生再打扫了。 男生嘛，抽屉里除了书就没什么了，女生会不一样，会放点儿别的，譬如水杯，卫生巾小包，小抱枕，小风扇等。 祈烬动作快，几本书摞一起，放进收纳盒里，就完事儿了，剩下的大空间是给姜夏留的。 她这个懒鬼就一点儿没动，悠闲地坐那儿，专门等着祈烬来给她收拾。 这不收拾不要紧，一收拾就收出些特别的东西来。 她抽屉其实算乱的，就是书叠得稍微整齐，其他东西就乱塞的。 大部分都是祈烬给她准备的，头绳，发夹，小镜子，唇膏，创口贴，手持小风扇，冰贴，靠枕，暖宝宝贴… 之前是放祈烬抽屉里的，她有需要就来回跑，祈烬就给她挪到了她抽屉里。 搬书时，有几张数学卷子，之后用不上了，扔了也无妨，祈烬随手一翻，其中一张上面的一行字惹人注目得很。 「小作业，出得这么难，是想尝尝爸爸的大崩溃吗?」 “……” 是用铅笔写的，根据字迹和旁边几个被戳出的小洞来看，她写得相当咬牙切齿。 “看啥呢?”姜夏踮脚过去一看，“……” 立马就扔垃圾桶了。 还有一本老师自打的生物的会考卷合集，考过了，也可以扔了。 不过，祈烬手一顿，就又翻了翻。 翻到最后一面，掉出来一张黄色的便利贴，跟孙琦正讲话的姜夏一转头就见那张她画的祈烬小画像飘到了地上。 “!!!”她临门就是一脚，踩中了。 没赶得及看清的祈烬蹲下身，把住她的脚腕，“挪一下，我捡起来。” 姜夏装傻，“垃圾，是垃圾!不用捡!我等会儿拿扫把扫了!” 她这般遮掩，祈烬反觉得这更加不是一张简单的便利贴。 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何况姜夏写写画画的东西? “让我猜猜，跟我有关?” 姜夏抿嘴，不说。 祈烬回忆起方才短暂的几秒钟，他似乎看见了很多弯弯曲曲的线条，应该是画，“画的我?” 姜夏咬唇，长这么聪明的脑袋干什么? “哥哥，我画得不好，你给我个面子，不看行吗?我回去给你画个栩栩如生的，包你满意的!”她试图蒙混过关，可惜祈烬看破了她的小把戏。 越不让看，一般越有事儿。 他倒要看看能把他画成哪个鬼样! “那哥哥更要欣赏了。”祈烬摸了摸她脑袋，单手握住她细嫩的脚踝，向上一提。 姜夏猛的弯腰下来，把住膝盖，求他，给他双手合十，“别看了别看了，我画得真的很烂!一会儿你要笑话我的!” “不会。不笑话你。”这话说的是真的。 然后就不等她再言，挪开了她的脚，还没捡起来呢，祈烬就看到了那显眼的颜色。 是画的他没错，小小不过巴掌大的便利贴上，四分之一的上半部分位置是他的上半身，胸肌，腹肌，人鱼线齐全。 第207章 个英文字母 剩下的，都是他的下半身，大长腿，以及… 一对圈圈。 一根突破天际的… 夸张到可以称为祈烬的第三条腿。 且是用红笔画的。 下面注了一行小字:我的男人，jb就得是最大的! “……”祈烬愣了大概有半分钟。 姜夏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管不了脏不脏，抓起来就跑，揉皱了丢进了垃圾桶。 这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然而，“祸不单行”，她在走廊上待了有几分钟，静下来了，往回走，隔着窗户就见祈烬又翻出了她那一整本的——便利贴! 她冲进教室的速度堪比去食堂抢饭。 祈烬刚翻几页呢，就被她一手夺走了。 前几页内容都是记记作业，备个备注什么的，他原本就打算和那些废弃卷子一同归类，她这一抢，祈烬又起疑心了。 “该不会…” 话没说完，姜夏就把它隔空投进垃圾桶了，打着哈哈道，“哈哈，没有没有，就是记作业的!也没用了，可以扔了。” 祈烬假装点点头，表示赞成，实则在离开前偷偷将它捡回来了。 另外在她书的夹层里找到一张他的大头照，很普通，没异常，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句:祈烬呀，重活一次，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 祈烬不理解，重活一次?什么意思?是指她独自逃出行山那次? 琢磨不通，回去再问问。 一同放进了收纳盒，压在底下，祈烬抱着盒子，和一众人离开。 … 姜夏洗了澡出来，拿着吹风机找祈烬，去敲他卧室门，他半天才出来，脸红红的，神色不自然，一看就有问题，姜夏挤进去，往他床上和椅子上瞧，“你在看片儿吗?” 祈烬哭笑不得，“没有。” “啊?”她往椅子上一坐，祈烬自然而然去接她手里的吹风机，插上电源，给她吹头发。“不看那个助助兴，要好久吧?怪不得你要锁门呢!” 祈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装耳聋。 姜夏就边享受着他的服务，边看综艺，这么“安静”了十来分钟，祈烬收了吹风机，在床边坐下。 一言不发凝视着她，眉宇间尽显纠结。 他好像有话要说?姜夏抬头瞥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了，起身朝外走，“哦哦!不好意思哦!你继续!” 被他拎着后领逮回来了。 “干啥?你不会还要我留下来观摩观摩吧?虽然不合适，但是我喜欢!” “啪”地，就往那椅子上一坐，盖了手机，乖巧地等着他开始“表演”。 祈烬自动屏蔽掉她的荤话，问道，“今天扔掉的那本便利贴上画了什么?” 这话一出，姜夏就脊背僵直了，磕巴道“什么都没画啊!就，就记了作业啊!还，还能画什么?” “真的?” “真的!” “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怎么可能!”越是撒谎，她声音越拔高，掩饰说道，“我这人最诚实了!撒谎那种恶劣品质，是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的!” “我不信。” 姜夏“噌”地站起身，指着他大声道，“祈烬!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咯?质疑我喽?有你这样儿的吗?” “大家都是情侣!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不就一本破便利贴吗?至于追到家里问吗?我看你就是想找事儿，跟我吵架!然后好取消我明天的大鸡腿儿!哼!男人!我已经…” 最好的办法就是生气，让他把这话题跳过去，姜夏演得虽假，但节奏对了，气氛眼看着就焦灼了，祈烬慢悠悠拉开她身后的抽屉，抽出那本“罪恶”的黄色的便利贴来。 姜夏瞳孔霎时就放大了数倍，眼睛瞪得老大，眨眼都忘了。 他什么时候捡回来的? 看他要翻页，姜夏“唰”地按住他的手，同时，“扑通”往地板上一跪，头都抬不起来，紧闭双眼，大喊一声，“对不起!” “哥哥，我错了!” 这小色鬼还知道羞耻呢!祈烬捏捏她脸颊，故意道，“哦?你错了?做错什么了?说来听听看?” 明明就是看了，还装!顾不得抵嘴了，姜夏瓮声瓮气道，“错在…错在我不该…” 也许是觉得自己那画过于离谱，姜夏讲着讲着就憋不住笑了，“我不该，把你的小兄弟…画，画成，噗嗤——画成，26个英文字母…” 说到最后，她已觉得无脸面对他了，干脆就摆烂，面朝下，趴地板上了。 那纯粹是她无聊时的打发，一开始突发奇想，把“它”画成了钩状，后来越发放肆和大胆，索性画成了26个字母。 还画了自创xx教学姿势的简笔画，发到了群里求夸，祈烬一个变态看了都觉得变态，那些姿势，不是人能做到的。 祈烬不仅没丢掉，还好好收藏，锁进了抽屉里。 把姜夏捞起来，给她拍拍衣裳，裤腿，和手，看她这不敢直视他目光的害怕模样儿，祈烬揶揄她，“怎么?有胆子画，没胆子看我这个原型?” 她还不吭声，可能真吓到了，祈烬把她拉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没怪你，画得挺好的。” 她得寸进尺来一句，“那我能继续画吗?” “……” 祈烬生生压下了想揍她屁股的冲动，咬牙道，“画。继续画。” “画几幅，到时候哥哥就跟你…”贴她耳边一字一顿道，“做、几、遍!” 那声音听着就叫姜夏打颤，“诶?我突然就不是很喜欢画画了耶!” 祈烬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还想问问他那张大头照上的话是什么意思，手机就响了。 是秦许梵打来的视频电话。 接通，姜夏和对面的张可可打了个招呼，就坐回椅子看综艺了。 “哟!进展这么快呢!都睡一个屋了!哎呀，咋有点羡慕呢?可可?”那头的张可可在画水彩画，秦许梵坐一旁边陪伴，边打视频。 “你说我们进展什么时候能再前进一步啊?嗯?”他歪头过去，冲她暧昧地笑笑，还手指捏她的下巴，腻歪得不行。 就是故意这么问的，张可可脸红了，“不是，不是已经前进了一大步了吗?” 第208章 我就不信你个变态没干过 “啊?”秦许梵装傻充愣道，“是吗?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明明那天，我，你，都…”一提及那天的事儿，张可可面颊爆红，指指他，又指指自己，语无伦次道。 “我怎么样啊?嗯?”他故意扬着尾音，贱兮兮的脸凑过来，用一边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张可可的脸蛋。 张可可立马就缩脖子，低垂着个头羞愤地瞪他，属实是敢怒不敢言。 看她从脸红到了脖颈，一只手在画画，底下另一只手偷偷地，泄愤似的抠着他衣角，偶尔悄悄瞥他，气鼓鼓的，那小表情，啧!啊呀，就着实可爱到爆。 从前姜夏爱哭，也总会这样鼓脸颊瞪他，他那时烦得只想把她脸打扁，“鼓什么脸!跟个河豚似的!再哭我一拳把你打回海里!” “……” 现在见张可可这般，秦许梵满脑子是爱心，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清新脱俗，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啊啊啊啊! 艹。 还有两年零两个月余12天才能和她领证… 他是越看越喜欢，一双“望妻眼”就直勾勾黏在她身上，禁不住用手掌摩挲着她的后颈，歪下头去冲她笑，完全忘了还和人打着视频。 这头的祈烬:“……” 那眼神仿佛能拉丝，祈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种油腻，发骚的老男人勾搭纯情小女孩的即视感。 看不下去，祈烬挂断了视频。 卧室里静悄悄的，姜夏已经关了综艺，手痒痒，开始着笔画简笔画，沙沙的作画声蹦入祈烬耳朵里。 祈烬好奇地垂眼去看，她画得很收敛了，贴心地给他围了条浴巾。 就是不知道画上的他在做什么。 “画的还是我?” “嗯。” “那这回，我在做什么?” “看小黄片儿!” 祈烬噎了一下，好在他足够熟悉她，早已不会被她的耿直和变态吓到，只是摸摸她脑袋，指着画上一处地方问，“那我这手上拿的是手机?” “嗯!”他手挡住了姜夏的视线，姜夏用胳膊肘推开了他手掌，在画上他右手上添笔。 画了一个同手机大小的小方块儿。 祈烬没理解，问，“这又是什么呢?” 姜夏在方块的空白里画了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才停笔，抬眼道，“我的照片呀!” “???” 她理直气壮道，“我看那些小说里的病娇又阴暗的男主角都是这样的啊!” “他们还会一边搓小兄弟，一边亲吻女主的照片!” 随即，又给了个让祈烬无法反驳的理由，“我就不信你个变态没这么干过!” “……” 好，可真敢说啊! 干过。 老底都要给揭光的祈烬有种不敢面对现实的羞耻感，只得出了房间，给她带上门。 自己冷静冷静的同时，秦许梵的电话打来了。 “对不住啊，我家可可宝贝叫人太稀罕得很，情不自禁就走偏了，忘了兄弟你还打着电话呢!” 也晓得他不爱听这些废话，秦许梵敷衍两句道歉就始入了正题，“照片我发你微信了，你看看!” 祈烬切换页面进微信，点开了那些照片，耳边听着秦许梵继续道，“你那给的图太模糊了，放最大清晰化也只能看到两只眼睛，我用网上的大数据比对了一下，相似度高的就那些人!” 成哥和许钱能力有限，要想验证那人是不是姜家的管家，还得弄到他的正面照，难度过大，单靠他们俩没那么容易。 风堂帮帮过祈烬一次，祈烬也不好再给人添麻烦，又不想放弃，多份力量总是好的，秦许梵人脉广，又生在锦云小镇，找他出出力也是一个努力的方向。 发来的素人照有十几张，都是秦许梵找人精心仔细筛选比对过，挑的疑似度最高的一批照。 几人没见过姜家管家的模样，这么做也无疑是“大海捞针”，不过也好在锦云小镇小，人口不多，范围能缩减些。 户口在锦云的只要没死，就没销户。 姜家管家就是本地的。 “你拿去给姜夏认认!看看里头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再把比对度低的那批发给你!” “好!”简单交代完，祈烬要挂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的秦许梵喊住了他。 “祈烬。” “什么?” “你从哪儿知道的姜家的事儿?” 专注在翻照片的祈烬手一顿，又听那头道，“你怎么知道的姜家一夜大火烧光的真相，怎么知道管家还活着，又是怎么知道跟踪姜夏的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他的?” 兄弟间没什么好隐瞒的，但这事儿说出来，秦许梵大概率也不会信，还不如扯个别的谎盖过去。 祈烬淡定道，“哦。前面的是院长告诉的，至于他还活着这些…是偶然。” “院长?孤儿院转让了后，他都跑了十几年了，还跑来告诉你?” “之前告诉的，不是现在。” “啥时候?” “姜夏去西城之后。”祈烬随便说了个时间线，反正时间久远，院长又不在，随他怎么说。 “哈?不是，咱三儿玩得这么好，那院长咋没跟我说呢?”秦许梵熟悉，祈烬向来是不说谎的，所以对于这个答案，秦许梵自然是信的。 “不清楚。” “凭啥啊，亏我还给他累死累活干事儿呢!这秘密凭啥就告诉你一个人啊?怎么着，我不是他最最喜欢，最最得力的宝贝干将吗?” 即使过去这么久，秦许梵想起来依然会为这根本没发生的事情抱怨。 不存在的醋，秦许梵也吃，还越吃越来劲儿，“靠啊!说什么他妈的培养我当接班人，器重我，呸!骗老子!白天夸我爱我表扬我，晚上tm的就搂着你讲故事!渣男!” “……” 挂了电话，秦许梵“靠”了一声，觉得小时候那么多年的心血全白费了，总归是错付了! 气得心肝疼。 张可可被他这声吓得笔尖一歪，画重了，他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但张可可能感觉得到他此时不大高兴。 放下画笔，他也迟迟没转身，犹豫下，张可可怯生生叫了他一声，“秦…秦许梵?” “你没事儿吧?” 第209章 怎么安慰我? 张可可很少叫他大名，更多时候是以“你”来称呼的，张可可声音清甜，细软，除非惹毛或惹急她了，她才会叫稀罕地叫上这么一次。 秦许梵又是个贱嗖嗖的性子，老想法子去逗弄，逼她喊他名字，爱听她这么喊自己，喊“你呀”，“我呀”的，显得关系不熟，生分，要喊名字才能让秦许梵感到被需要的存在感。 这点和祈烬是相似的。 所以，她这么一喊，秦许梵心都要酥了，方才的郁闷情绪一闪而过。 脊背当时就直了起来，不过在转身前一刻，贱兮兮的男人又起了捉弄人的坏心思。 压了压扬起的嘴角，秦许梵决定，不转身。 等她过来。 他没应声，这让张可可觉得异常怪异。 他从来不会这样。 平日里，哪怕她一个拉拉他袖子的小动作，他都会咧着嘴，低头下来问一声，“怎么了，我的乖可可?” “秦许梵?” 她又唤了一声，他仍没理。 他弓着腰背，双手的胳膊肘撑靠在桌面上，垂着脑袋，背对着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他这副状态很不对劲。 张可可站起身，推开椅子，小心翼翼向他的方向瞄一眼，他好像…很难过哎。 于情于理，她都得去安慰一番。 张可可现在能正常走路了，不过还不适宜外出，走路时间过长，腿还是会疼。 加上她性子也慢吞吞的，走路也慢慢的，等着她走来的秦许梵那叫一个焦急，这几米距离硬是走出了几千米的感脚。 人都到跟前了，张可可没动作，秦许梵不禁替她着急，哦，忘了，他家可可宝贝不擅长安慰人。 这会儿准是在观察他的神色，好做下一步判断呢。 低着头，她哪儿看得见? 秦许梵装做一副受伤的模样，缓缓抬起头来，连腔调都一改一贯的吊儿当啷和不正经，细细听来，还有种伤心的意味在里头，“怎么了?” 张可可一听，不得了，秦许梵是遇上了多大的事啊，会这么悲伤? 看着都叫她心尖疼，他在她面前向来是乐观，积极向上，成熟，肯吃苦耐劳的好形象的。 一定是碰上大事了。 她是想安慰他，可她嘴笨，“你…你别难过，我，我…” 半天想不出“我什么”，焦急得快把他袖口揉皱了，那还没他巴掌大小的白嫩脸蛋上就写满了，“我看不得你难过，但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安慰你”的囧样。 秦许梵这个急性子的，替她接了话，“你什么?要安慰我?不想我难过?” “嗯嗯!”张可可用力地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安慰我?” 秦许梵憋住了要给她提供思路的想法，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安慰自己，那些什么心灵鸡汤用不着，让他亲两大口就行了! 左右脸各来一口，给她嘬成红苹果。 那小脸儿白嫩得叫他心痒痒，自己养的，吸两口不过分吧，将来要整个吃掉的。 张可可就想到了某本书上说，拥抱是最简单的，快速的，给予他人力量和支撑的举动。 “我…”即使是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张可可依旧不好意思，“我…抱抱你吧!” 这个答案，凑合吧! 秦许梵故作勉为其难地张开双臂，“那行吧。” 第一回主动抱他，张可可吐了口气，给自己鼓劲儿，怕什么，亲都亲过了。 一头便扎进他怀里，“咚”的一声。 秦许梵人高马大的，自然稳得住她，不过牢牢接住她时，不免闷哼了一声，小姑娘头真硬。 张可可没来得及听清他的心跳声就慌张地抬头询问，“怎么了?我，我撞疼你了吗?” “没有的事儿!”秦许梵的大掌将她的小脑袋按回胸膛处靠着，“好好儿抱!” 张可可是个较真的小姑娘，“可我刚刚听见你\\u0027嗯\\u0027了一声!” 手摸在他胸口位置，把下巴昂起来，顶着一双澄澈清明的眼眸望他，“你疼吗?” 从秦许梵这个角度看，她可爱到欠蹂躏。 “这么心疼我啊?嗯?”夏季穿的薄，秦许梵就穿了个无袖背心，她那手就贴在他心口处，微微发热，撞进怀里满是少女的馨香，让他莫名的燥热和口渴。 撑开了点儿距离，他用食指和中指的指骨夹住她的脸颊，向外扯了扯，而后，低头下去用额头碰她的额头，“平常说来抱一个都小气得很，今天这么大方?” 他胸膛的温度比她脸还烫，这样几乎负距离的讲话，张可可挺羞，更抵不住他炙热的眼神。 “才没有!”默默地后缩脑袋，被他捏着后脖颈搂回来。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脑勺，“你说说你，咱俩认识这么些日子了，再不熟也得熟了吧?怎么还是这幅胆小的模样?” “就好像我是什么恶鬼似的，生怕我把你怎么着了一样!我是长得青面獠牙啊，还是刀疤条条啊?嗯?” 原以为能叫他顺便把胆子也养养，没曾想，仍然这么小。 一个拥抱而已，被吓得又要跑，秦许梵就摸不透原因。 “没有。”张可可摇了摇头，“你长得…很好看。” 这是她能夸出口的最大限度。 秦许梵惊喜地“昂”了一声，随即把她脸拖起来，手掌撑在她下巴处，“既然我长这么帅，那你为什么动不动就吓一跳?” 张可可真诚道，“但是你有时候真的很凶，脸比我的螺蛳粉还臭!” “什么?”有被气笑到。 “我凶?我tm这还凶?我要真凶起来，那天早把你脸给啃掉了!” 此话一出，张可可都哆嗦了一下，马上抬手捂住脸，惊恐道，“你，你，” “要不说你这样的人贩子最喜欢了!”秦许梵用食指指背敲了敲她的额头，“调笑道，“傻到家了!” 意识到又被吓唬了，张可可气愤地用头撞他，“你就是人贩子!只有你会骗我!” 撞得是秦许梵心巴，爽得一批，他贱痞样儿地指着另一边道，“来来来，这边也撞一撞!老子还挺喜欢的!” “……” 张可可不敢骂他变态，扭头就要跑，被他揪住后领子，抓回来，“又跑?该还钱了!” 第210章 我要去学跆拳道 一说要还钱，张可可就别扭了。 上回，秦许梵提出了亲一口，还一百的建议，张可可首先是拒不同意的。 就算再难，她打工慢慢还，迟早会还清的嘛。 她怀疑秦许梵是想占她便宜! 秦许梵只看一眼便知道张可可心里在想什么，也不遮掩，大方承认了，“对!我就是单纯想亲你!怎么着吧?” “爱答应不答应!反正我提前给你说好了啊!我呢，是喜欢钱没错，但主要赚了是给我媳妇儿花的!你要日后凑够了还我，我也不稀罕的!” “我秦许梵这里就没有要老婆还钱的道理!给花了就泼水一样，我是不会收回来的!”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你既想还钱，我又不能违背自己良心收钱，那不如就这样折中一下!” “你也知道的昂!我就稀罕你。给我那些没用的废纸，倒不如给我一个吻来得乐呵!” “亲一口，当你还一百，你还钱了，我也高兴了，大家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张可可生性单纯，这样被他一通胡说八道的利弊分析后，就稀里糊涂答应了。 固定着一天还一百，也有例外，秦许梵得寸进尺要两个亲亲时，就会把她惹生气，当天就不还了，加到后边去。 这两天工地干活，秦许梵下工回来晚，晚上又去美食街烤串赚钱，再回医院时，她就已经睡着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亲到她了。 干活都不得劲了。 “我，我今天…不想还了。明天再还!” 他刚刚那样戏弄她，她才不要亲他! “嘿!我说，你个不讲信用的小屁孩儿!”她捣腾两条小短腿也跑不掉，被秦许梵轻轻松松拽回来，一只手并住她两手手腕，一只手命令她原地站住。 “站好!不准动!老实点儿!要不我揍你!” 一般他如此假凶后，张可可就安分了，可她今天就是没由来的反骨，凭什么戏耍她后，还想占她便宜? 想得美。 她就不听，光想着靠自身那丁点儿力气挣脱他，才甩两下呢，手腕就搓红了。 “啧!我数一二三啊!给老子站好!”眼见她手腕红了一圈，秦许梵上移了一寸位置，也亏她细胳膊细腿的，再抓两只手都够的。 张可可不仅不听，还弯腰，使劲儿分开两条胳膊向下扽，这方法是从网上看的，被坏人绑架了，可以尝试这么挣开绳子，当然，不是那种粗麻绳。 有效果，不过是秦许梵见她手臂又红了一圈后心软的结果。 他刚一松开，张可可一喜，差点儿就因惯性摔地上。 好在秦许梵反应迅速，及时捞了一把，她趔趄两步，重新撞进他怀里，就被他一掌拍在了屁股上。 “非得屁股摔开花才好?” 张可可脸爆红。 他怎么能这样?! “我不亲就不亲!放开我!” 哦豁!小白兔罕见地生气了哟!秦许梵觉得稀奇，也预判了她的预判，把人箍在胸膛处，任她动弹，说什么也不放开。 等她挣扎没两下，就累了，气鼓鼓地不说话。 秦许梵又手贱地去捏她耳朵，“哎哟，这么生气呀?不得了哦!” “喔哟，看这脸红扑扑的，真烫啊!” 张可可越听越生气，别开头，突然来一句狠话，瞪他，“我要去学跆拳道!” “啊?” “将来有一天把你按在地板上打!” 秦许梵愣怔了片刻，爆发出了浑厚的笑声，笑得他胸腔跟着共鸣。 哎呀，他娘的，她真可爱。 俗话说，当你足够弱小，就连生气，在别人眼里也只觉得你可爱。 秦许梵此刻就是这种心境。 “你，你嘲笑我!”看他笑得都弓起了背，那脖子上的项链一晃一晃的，着实可恨! 恐怕再笑下去，一会儿人就不理他一星期，秦许梵就止住了，把旁边的椅子勾过来，按她肩膀，叫她坐下。 开始哄人。 “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在她跟前蹲下身，将她手腕转了一圈，就是发红，不用擦药，便用拇指指腹轻蹭了几下。 右手捧着她一边脸颊，仰头望她，“学。” “你要喜欢，咱就去学!昂!” 女孩子学一门防身的，也挺好。 他这么说，张可可也就不那么气了，只是闭口不言。 “看你!”方才那么一闹，她都出细汗了，脖子都红了。 他用手背贴了贴她柔嫩的脖颈，“闹得热了吧!” 抽纸将她额头上的细汗擦干，才将空调打开，关了凉扇。 她总顾念着他挣钱辛苦，舍不得吹空调，秦许梵是知道的。 静默了两分钟，秦许梵摩挲着她的后颈道，“不用给我省钱，这玩意儿装着就是来用的，不用那不成摆设了?晚上就开着睡觉，不用换风扇!” “这样你能睡踏实，舒服点儿，你好着，我就高兴，干活就有奔头，就能多挣两钱，听话吗?嗯?” 想想也是，她也希望他高兴，不用因为她身体原因挂念她，而耽误工作。 “嗯。”她闷闷地点头。 “行了!不早了，小孩子就得早睡早起才能长高，赶紧睡觉!”他摸摸她脑袋，起身要走，被她拉住了小拇指。 “嗯?干什么?” 他转身回来，蹲下，等着她指示。 她憋了一口气，闭了眼就冲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即退回来，垂着头，翁声道，“还一百。” 秦许梵后知后觉摸摸脸颊那处，知道她脸皮薄，没跟她讨论为什么又反悔了，只是盯着她头顶，笑得春心荡漾。 “行!收到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张可可接着起身去开抽屉 ，拿了本子放桌上写什么。 秦许梵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原来她在记账，记亲一口，还一百的账。 她画工不错，简笔画画得也可爱，具体的日期下画了个红唇，用彩笔上了色的那种。 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却很工整，一目了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秦许梵指着某天的还账情况问，“怎么这天只画了一个?” 他清楚地记得这天是周末来着，就是上周，他还给她买了心心念念好久的榛子巧克力。 她那天可是还了两百的。 第211章 要多惊喜 她支支吾吾的，还不许他再看，“本来就是一个!” “两个!我记着呢!怎么说我也不是那种让你吃亏的人呐!”他抢了她的彩笔要添上，张可可把本子抱到身后去，大声地羞噪道， “送你的!” 不敢抬头看他。 这答案属实是意外到了他，这小姑娘啊，怎么被骗了还给他赠福利呢! 原本就不用还钱，骗她亲亲的。 这么傻，也只能他捡回家了。 “有来有往，我也送你一个!” 话落，两手穿过她腋下，把人提到桌上，亲一口在她脸颊上。 倍儿响。 她就羞愤地擦脸，口是心非道，“才不要你的!” 他厚脸皮道，“也行!那你下回多送我两个!” 他把她圈怀里，揉捏她的耳垂，欢喜地催促道，“赶紧给我长到20岁，我好娶你，听见没?” “……” …… 才放假两三天呢，姜夏就觉得这日子过到头了。 因为她发现祈烬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喜欢她，在意她了。 他整天都在卧室里偷偷看手机，除了做饭，打扫卫生等出来活动活动，其余时间就回卧室里，有时候还锁门! 她偷偷看过一两次，他就坐桌前一动不动看手机。 看他那滑动的手势，像是在看照片，一会儿放大，一会儿缩小的。 要不然就是两只手在打字。 专心得很，连她偷看都没发现。 最近也不爱跟她说话了，她说啥，他就一副出神的样子，好像有心事。 忍不了。 她得跟他好好谈谈。 姜夏坐客厅撸狗，撸得心不在焉，频频往祈烬卧室里瞧。 他此时没关门，大敞着门，在跟人微信聊天? 从这角度看不见手机界面，但她确定他是在跟人打字聊天。 等啊等，差不多晚上十来点了，祈烬才放下手机，出房间。 姜夏正抱着大白熊看电视。 看的是一个美食的纪录片，电视画面播放的是宰猪做腊肉的环节。 稍稍有些残忍和血腥，祈烬蹙了蹙眉，刚要开口，姜夏就转过头来幽幽道，“祈烬，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啊?” 祈烬心一惊，难道被她发现了? 思前想后，祈烬决定不把姜家管家的事情告诉她。 她又不像其他人那样好糊弄，本身他再活一世就是个机会，完成遗憾的好机会，让她知晓这些，平添烦恼不说，更有可能给她招来祸端。 “没有。” 姜夏更加确信了他有事，悄摸地摸了摸身边放着的东西，直接开问，“祈烬，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网恋了?” “……” 天天捧个手机打字，时不时还笑两下，可不就跟人网恋了吗! “唰”地把准备好的工具亮出来，她咬牙道，“你说不说?” 祈烬一看，那是厨房的菜刀，他说呢，昨天看见她半夜起来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他走近，定睛一看，她在磨刀。 吓死个人。 “不说我砍死你!” 她纯属是人菜胆大，说着玩的，祈烬怕她伤着自己，忙说道，“小心别碰着!” 那刀刃叫她磨得锃亮，一不注意就会划伤。 “先放下，乖，给我!” 他这是担心她，姜夏以为他这是避而不答，毕竟有的答案不答，就是答案了。 心碎一地。 刀被他夺走后，姜夏就抱着大白熊黯然神伤，把刀放回厨房，出来就看见她把头埋在大白熊身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把她熊抽出来，扔一边，祈烬双手捧起她脸颊，她眼里闪着泪花，下一秒就要哭了。 “没网恋，哥哥只有你一个。一直都是，一直都只喜欢你。” 想给她擦眼泪，没擦着，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时刻，她着急地喊，“手机，快把我手机给我!” 祈烬不明所以，但照做了。 一拿到手，她一手推开他，一手点开相机，咔咔一顿自拍，拍完得意地欣赏，“老娘哭也哭得这么美，不枉我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祈烬:“……” 保存了，姜夏就挤挤眼泪，对着祈烬道，“喏，你不是要给我擦眼泪吗，快点儿吧!特意给你留了一滴!” 就用手背给她揩了，她把大白熊捡回来，抱着，认真道，“我对我还是挺有自信的，也知道你不会去网恋的。”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呢?为什么不理我，不和我讲话?” 语气蛮平静的，细听的话，也有几分委屈和抱怨。 祈烬总不能说实话吧?头脑风暴，飞速转着，有了主意，“惊喜。” “我在给你准备惊喜，你不是生日马上要到了吗?” “啊?哦。”她一拍脑袋，“是哦!我生日快到了耶!” 以前在陈家，就只有张妈记得，会买个小蛋糕给她简单过生日，自己后来也慢慢淡忘了，一时没想起来。 “嗯，我们夏夏的生日快到了。”他摸她脑袋时，眸色黯了黯，意不在此地说着，“过了生日就是大人了…” 大人不可以和小孩儿做那些…事儿，大人只能和大人做。 姜夏没在意这句，自顾自道，“嗨，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真遇上什么事情了那么忙，一整天说话都不超过十句的!” “那行吧!你去忙吧!”她挥挥手赶她走。 惊喜这事儿不能多问。 忙了那么久了，照片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结论，加上他是几天没好好关注她的情绪了，让她不开心了。 祈烬就不打算继续了，好久没亲她了，没抱她了，她肯定也难过，是该陪陪他的乖乖了。 暑假也长，暂停个几天也不耽搁。 “不忙了。”祈烬二度抽走她的大白熊，离她更近一步坐，先在她唇上亲一口，然后环抱住她，给她道歉，“对不起。” “哥哥跟你道歉。让你这些天多想了，伤心了。” 她提前打预防针:“没事儿啊!我生日你补偿我就行了!这回我就不告诉你我要什么礼物了哟!你说是惊喜了的，到时候我再看，惊喜不到我，我可是要作妖的!” 祈烬失笑，歪头下去，一面亲她耳廓，一面问，“要多惊喜?” “嗯…”她这想着呢，谁知道他越亲越偏，从耳垂到锁骨，一边肩膀忽然一凉， “祈烬你干嘛?!” 第212章 猥琐?下流? 他把她小吊带的一边肩带给扒开了! 买的小吊带都是含胸垫的款式，她里头没穿，这么一扒，不得走光啊! “别动，”他按住她，“我看看。” 她这肩头上的伤淡下去了一点点，颜色没几个月前深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完全褪去。 给她买的什么祛疤，褪痕的药膏，管用也说不上，这种伤留下的痕迹没法子通过药物的作用消退的。 只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淡再变淡，也许老了呢，还是这样。 她从前这样爱美，恨不能把漂亮的肩膀露全出去，现在出门都得套个小开衫在外头，遮住这面积稍大的痕迹。 看他只是在她肩头吻了吻，随后提上肩带，并无其他动作，姜夏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趁着我过几天要成人了，憋不住，就兽性大发要吃了我呢!” “……” 他现在在她心里的形象就如此不堪，变态? 祈烬掖了掖她鬓边的发丝，为自己正名，“你知道的，我不是这种人。” 姜夏瞥瞥他，又瞥瞥他，到底忍不住说道，“少来，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一撅个大腚我就知道放的是什么屁，搁这儿跟我纯情呢哥哥?别以为我看不见你那心里装的对我是哪些猥琐想法!” “???” “……” “猥琐?!”祈烬不能置信，把她压沙发上，假装凶狠地咬一口在她耳垂上，她就差跳起来。 “错了错了!我错了!我错啦——” “不是猥琐，不是猥琐!我嘴贱!我说错话了!哥哥你听我说!听我说啊!你个哈士奇，还要咬我脖子?!” 那嘴巴 ，耳垂，脖子，锁骨叫祈烬给咬得红红的，姜夏心里腹诽着:祈烬比多多还狗! 他一个眼神横过来，姜夏马上缩脖子，怯怯道，“祈，祈烬，你别这样看我，让我感觉我跟电视里那头待宰的猪一样…” 以防她逃跑，祈烬把她搂紧了，双手抱住她整个人，并住她两条胳膊，她只能抬起头来答话。 “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那…”她脑袋瓜飞快地转，试探着，“下流?” 祈烬脸一黑。 姜夏心头一咯噔，索性不挣扎，不狡辩了，抻着脖子，眼一闭，视死如归道，“来吧!禽兽!想对我做什么就来吧!尽情吧!我是不会屈服的!” “行。满足你。”祈烬将她两手反剪似的压到身后，去亲她那张说不出好听话的，爱气人的，可恶的嘴。 “舌头伸出来。” “哦。” 当晚是跟祈烬一块儿睡的。 睡前她闹脾气，说他咬得她耳朵疼，不想跟他睡一起，祈烬用一顿炸鸡哄好了。 宵夜时刻，她吃炸鸡喝可乐，祈烬在墙角罚站。 她还是给他留了个鸡腿的，把酥脆的金黄的外皮给啃了… 吃太撑了，没睡着，祈烬给她揉肚子，揉着揉着睡着了，在凌晨两点多，她把他摇醒，“祈烬祈烬!” “嗯?” “我想去打个耳洞!” “好。” “打了耳洞后，如果不好好儿清理耳洞的话，耳朵是会发臭的。” “嗯。” “我就看你下回还敢不敢下嘴!熏不死你!” “……” …… 孙琦找了份收银员的兼职，就做暑假这两个月。 江凌远巴不得天天跟她在一块儿，可是超市暑假工收满了，他不能以这个名义陪在她身侧。 不爽。 他就借着采购生活物资的理由，天天往这大超市跑，一逛就是一上午。 走的时候照顾她，又是办卡，又是买她推销的各种小物品。 被抢了活儿的王叔反倒更愁了，少爷整天往家里买些没用的东西，堆得客厅放不下了，不能扔，不能吃的，少爷又说送给他，他又不用着。 这不，少爷今个儿又来了。 以往王叔是在车上等的，今天江凌远下了车发现他跟着自己进了超市，不禁疑惑道，“王叔，你要买啥啊?” “少爷，我不买东西。” “不买你跟进来做什么?” 王叔不好说是为了劝他别买那些东西送他，只好说，“我帮少爷拎东西。” “哎!不用!您那老胳膊老腿儿的，就别折腾了，去车上歇着吧!我一会儿自己提得了!” “可是少爷…” 再一抬头，他家少爷已经跑了，“琦琦!我来啦!” “……”他家少爷跑起来就好像那开了屏的花孔雀一样，骚啊。 去了收银台，没在孙琦工位上见着她，见着另一个收银的暑假工，是个读大学的小姑娘，脸圆圆的，长相与年龄不符，她不说的话，江凌远还认为她是个初中生。 她说孙琦应该是在二楼整理货架。 江凌远就去了。 从仓库搬货出来时，孙琦无意间把口袋里的那封信给弄掉了。 是江凌远给她写的情书，她至今为止没看。 捡起来，拍拍灰，孙琦决定就今晚回家看吧，晾着也不好。 不管他写得多烂，她都会认真看完的。 搬着那一箱罐装坚果出来，正巧撞上前来寻人的江凌远。 “江凌远?!你怎么又来了?” “诶孙琦，原来你在这儿啊!” 二人同时出声。 一听她那用词，“又”，妥妥嫌弃他了，江凌远不悦地皱眉，“不是，你啥意思啊?不欢迎我?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说着他就往她身后的门里挤。 “江凌远!”孙琦急忙拉住他手臂，“你没看见上面写着只准员工入内吗!你进去干什么?” 他不理她的话，被她截在门口，还探头探脑往里边儿瞧，“哎孙琦，你们经理在哪儿呢?” “你没事儿找他干嘛?”她放下箱子，推他往外走。 “我给他塞个红包啊!他上回不是帮你说话了吗?” 前两天孙琦和一个顾客发生了口角。 对方付了款了，小票都拿到手了，走出去两分钟又回来说要退款。 退一包他家小孩儿拆了，且吃了几颗的巧克力豆。 他说那零食不健康，平常都管的严格，不让小孩子吃。 孙琦，“可是您已经拆封了，您家孩子也吃得很开心啊，而且就这么一小包巧克力豆而已，偶尔吃吃是没事的。” 第213章 喜欢你 对方:“什么叫一包巧克力豆而已?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含了多少添加剂?这小孩子吃了能健康吗啊?” “你是没当过家长，当了家长你就知道这些垃圾食品是绝对不能给孩子吃的!这要闹坏了肚子，事小，影响我家孩子以后的生长发育，身体健康，事才大了!” 孙琦:“这位女士，我理解您当家长的心态，可是我们超市有明确规定，像这种拆封食用了的食品，是不能给您进行退款的。” “您孩子如果后续有因为食用了从我们超市里购买的食品，而产生不良的反应，例如闹肚子，发烧，生病之类的情况，我们是可以进行一个退款和赔付的处理的。” 孙琦好说歹说，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可对方仍是咄咄逼人，不讲道理，嚷嚷着要退款。 “那在刚才你付款的时候咋不说呢?我刚刚扫码的时候你不是也看着我扫了那包巧克力豆吗?那会儿你怎么不说把它挑出来，还眼睁睁付款啊?” 实在是对方过于无理取闹，且纠缠了十来分钟，后面顾客等着排队呢，孙琦急了，一时说话语气有些冲，态度不大好。 对方就当场闹，破口大骂，要求开除她，不止要退款，另外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对方还打电话叫了一批亲戚来，大有种不答应就砸超市的气势。 江凌远进来时，就是如此混乱的场面。 那几个男的要跟孙琦动手，江凌远挡住了，这地方不适合干架，二则他要冲动了，很可能连累孙琦。 直到有人把经理叫来，两人合力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经理自己填了这个小小空子，给对方退款了，附赠了一堆礼品，好言相劝后，他们才肯罢休，离去。 江凌远还担心那些男的会因为孙琦骂的那几句话而返回来找她麻烦，特意追出去，又给人塞了钱。 经理从头到尾都是暗里维护孙琦，事末，没罚孙琦，私发了个红包安慰孙琦。 这么明事理的上级，很难找的。 江凌远也怕有人欺负孙琦，给她穿小鞋，所以要给人塞点钱，顺便感谢一番。 “他不在，别找了!”孙琦把他推出去了。 “那行吧，我明天来的时候再给!”他把红包揣回自己兜里，抢过孙琦手上的箱子，“这放哪儿啊?” 没等她回话，江凌远就径直朝货架某一排走去，蹲下身，开摆。 孙琦追过去，拦住他，“这是我的活儿，你都给我干了，我干什么?” 她把箱子拉过来，“再说让人看见，万一说我是偷奸耍滑，我被开了呢?” 江凌远挠挠头，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也是哦!” 但他又不想闲着，就帮她整理货架里面的那些货品，边调整位置，边叨叨，“孙琦，你们那经理确实是个好人，这以后呢你要碰上什么找事儿的顾客，你就找经理给你说话。就别自己跟人对骂了，啊?” “你骂赢了，人说不定背后搞你，你没骂赢，那又憋屈!咱俩呢，能玩到一块不是没道理的，都他妈火大，要有人bb恨不能撕了人家那张破嘴!” “这要换在外边儿，我百分百替你锤爆他们狗脑袋!可在你工作的地方，我不能帮你打人!我知道你找这工作不容易，我帮你出气了，你也许明天就丢工作了。” “我也不能暗地里去捶他们，万一他们改天回来找更多的人欺负你，我又不在你身边…” “所以吧，你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有啥事你找别人好了!打电话给我也成啊，反正我每天都闲得很!啧，我的意思就是啊，遇上事儿，搞不定，你就找人，找谁都行!” “当然，找我最好!你别一个人乱冲，回头给人开除了，你又要难受了!其实吧，你这工作挺不错的，有空调，买东西打折，还有4000块，要不是他们不缺人了，我也想来…” “老实说，我从前没干过这些活儿，因为我不缺钱，可是吧，看你干，我就也想跟你一起，尝了这种滋味儿，才能体验到你的心境，才知道钱对于你的意义来说有多么重要…” 后面没听进去，孙琦转头望着他的侧脸，恍惚间就觉得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他和从前那个只知道靠武力解决问题的少爷，不一样。 他自大，自恋，傲娇，嘚瑟，爱吹牛，好充面子，臭脾气，做事虎头虎脑… 尽管吧，他现在依然很自恋，但别的那些缺点不知怎么就…淡了，或者说散了。 他这么抠门儿，却给经理塞红包。他这么冲动，却没动手跟顾客干起来。他这么一个生活在富裕圈层里的小少爷，有一天会追着她的脚步来。 以及他这番看似随心实则诚心的话。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这样入她的眼了? “江凌远。” “干啥?” “我发现我从没像此时此刻这样地喜欢你。” 语毕，两人皆是愣怔了。 孙琦反应过来，面色微红地跑去一楼了。 剩江凌远在原地搔了半天头，“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从没像现在…什么此时此刻喜欢我?” 一句话有半句话都搞不明白，重复了几遍，他终于抓住了重点，猛地站起身，“嘭”一声，撞货架上了。 “艹艹艹!” 捂着头，他飞奔下楼，满脑子回味那句，“喜欢我，喜欢我。” 孙琦亲口承认了，说喜欢他。 “哈哈艹，我踏马就知道没人能逃过我江凌远的魅力!” 跑电梯下去，一连串的笑声引得众人频频回头。 不远处的王叔喊，“少爷，少爷!慢点跑!地滑!” 就是太兴奋了，踩中人保洁阿姨的拖把，摔了，头栽进人脏水桶里了。 王叔:“……” 尽管如此，他爬起来抹了把脏兮兮的脸，朝那边的王叔挥手，“我没事儿王叔!” 王叔转身就躲，不认识不认识。 … 晚上9点多回家时，江凌远照例送她，缠着她问，“孙琦!我今天可听见了，你说喜欢我!你可别想着赖账我告诉你!喜欢我就得让我做你男朋友!不然我哭给你看!” 孙琦正要开口，一个黑影从一旁的街口冲出来，两人撞在了一起。 第214章 全在这里面 是沈妤。 “方宇，方宇的人在追我!快帮我!”她抓着孙琦的手臂，脸色惊慌且焦急地喊。 两人即刻把她拉扯起来，拽着转身就跑。 江凌远是校园长跑第一，孙琦腿长，这两人一人扯沈妤一条胳膊就拼命地往人多，且亮堂的公共场所跑，那给沈妤的感觉就是人被拽着在前头跑，魂在后头追。 热风呼呼刮她嘴巴子，她懵逼地低头一看，脚都离地了!!! 跑到医院里去，停在大厅处，江凌远直接把人往地上一丢，略显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还给孙琦报备，“孙琦，我可擦手了的哦!” 别一会儿回家不跟他牵手。 “……”屁大点儿事都要跟她说! 孙琦喘了口气，蹲下身拍拍沈妤的肩膀，“你没事儿吧?” 沈妤回了神，把一直紧攥在手心里的东西交出来，两人低头一瞧，是个u盘。 … 为了拿到孙琦要的证物，早点摆脱方宇，沈妤二次摸进了方宇家。 在路边捡了块砖头，敲掉了门锁，进了方宇的屋子，一通搜索后无果。 沈妤就转去了某家方宇常去的酒吧。 果然在那里见到了人，不过沈妤是躲着的，背对着坐在方宇一行人的卡座之后，假装跟几个陌生的小姐姐玩骰子，喝酒。 顺便偷听他们讲话。 “嘶——”小a猛饮了一大口酒，舌头被刺激得发痛，转头向方宇道，“方宇哥，这酒好辣啊!” 闻言，旁边几个兄弟嘲笑着， “你个土包子!这是白兰地!不是他妈果汁!” “喝个酒而已，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儿!” “喂，不是吧!你tm多大了多，连酒都不会喝，说出去都丢我们老大脸!” 小a脸红了，他确实没喝过酒，最最常见的青岛啤酒都没沾过一滴，也没出入过这种哄闹的场所。 第一次来还是被方宇硬拉着来的，后面即使来习惯了，也只是坐在那里看他们喝酒。 “再吵就tm滚出去!”方宇横了几人一眼。 “方宇哥，我是不是很给你丢脸啊…”小a愧疚地说着垂下了脑袋。 他就是个乡村里出来的孩子，自己半工半读坚持不下去，偶然跟方宇结识了，他给他出资念书，招他当小弟，在西城这座城市罩着他。 他不仅什么忙也帮不上，连喝酒这种小事也给他丢面子。 “想多了，我方宇的面子还用不着靠你挣!”方宇仰头饮了口酒，随即招手示意服务员道，“给他上一杯橙汁!” 几个小弟都在憋笑，哪有来这儿喝橙汁的? 方宇一个纸团砸过去，人就不笑了。 “喝吧!我记得你还挺喜欢喝橙汁的!”方宇把上的橙汁推到他面前，“不是喝过几杯洋酒就是见过了多大世面，喝不了就干脆别喝，融不进的圈子就别硬挤!” 心里划过一股异样的暖流，小a感激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方宇哥!” 看着他放下拘束，逐渐自在地喝橙汁，方宇沉下眼眸，而后自嘲般地撇掉脑中那些屈辱和痛苦的回忆。 他儿时也喜欢喝橙汁，邻居孩子是个恶霸，他有喝不完的橙汁，花不完的零花钱。 他时常用一瓶橙汁来叫方宇给他当马骑，事后不止反悔不肯给，甚至出言侮辱他。 后来… 方宇就往他喝的橙汁里尿尿。 少量，多次地尿，再摇匀。 恶霸孩子就喝了一年多，最后改喝可乐了。 小a问，“方宇哥，那我们一会儿回去吗?” 方宇顿了顿才道，“去医院。” 最近祈烬那边太过于安静，他得去找陈怡雯商量商量新对策。 “好!” 去医院?沈妤疑惑地想，他没事儿去医院干嘛?也没听说他跟人打架受伤了啊? 潜意识觉得有事，没事莫名其妙去医院，那就是去见人咯! 沈妤打了辆的士，一路跟着方宇他们到了目的地。 西城这么大，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豪华，且保密性强的私人医院。 方宇是大摇大摆进去的，沈妤就不行，前台要预约，她没有，只能走另一条路。 从无人关注的后门，溜进去。 摸索了有几分钟，才在走廊见到方宇其中两个兄弟在一个病房门前蹲守着。 等人走了，沈妤才敢上前去，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人，沈妤试着轻轻拧了拧门把手，推开一条缝来。 眯着眼往里瞧，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沈妤猜测，大概就是那张照片上的病人。 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沈妤大着胆子，小心着将门推得更开，匆匆掠过房内的陈设，没什么特别的。 视线绕回靠门的床头桌上，上面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沈妤认得，是方宇那台。 曾经借来做过ppt，边缘磨损，缺了一小块，很硌手。 沈妤那会儿还抱怨过让他买一台新的。 病床上的人没有睁眼的迹象，外边儿的走廊也安安静静的，沈妤就伸手，蹑手蹑脚抱起，就跑。 原路跑出后门，迅速点开查看，页面正停在一段监控视频上，正是祈烬那晚的视频。点击退出后，文档显示相同内容，时间不同的视频有好几个。 沈妤立马翻包，找出备着的u盘，拷贝，确认，反复操作，就怕没复制上。 随后，迅速筛查一遍，文档里除了这些视频，另外数张相关的照片。其他的也无非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本是想着连同电脑一起带回去，可惜沈妤一出去就碰上了小a，两人一怔，沈妤反应过后，开跑。 小a抢电脑，两人纠缠着，引起不小动静，再拖，沈妤就跑不了了，她索性推开人，把电脑狠狠往远处一摔，砸在假石头上，稀碎。 是不可能修好的程度。 沈妤趁此跑了，坐上车回来，可方宇的人也没放过她，一路紧追到这儿。 … 幸亏遇上孙琦和江凌远，不然功亏一篑。 “视频，还有照片!我都拷贝下来了，全在这里面!” 孙琦伸手去拿，沈妤突然撤回手，“先安排我和我妈离开，临走前我自然会给你!” “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我就要走!” （今天一更） 第215章 一路亲到你家大门口 “行行行!我回去就让人办!”江凌远摆摆手道，“保准儿明天就让你们走成!” 牵起孙琦的手，“走，孙琦，咱回家了!” 他还有正事儿没说完呢。 “等等!”孙琦甩开他的手，向沈妤追问道，“视频和照片里的内容你都看过了?” “废话!”沈妤猜到她的担心，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道，“看到了又怎么样?怕我会说出去?” 孙琦没说话，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放心好了，我才没那功夫多管闲事!” 这话倒说得是真的，沈妤为人就这样，况且这离开西城的紧要关头，她哪有时间还跑去告发祈烬。 虽然吧，从前也多少跟祈烬有些纠缠，可如今到底是个身外人，他就是真的杀了人，关她屁事。 孙琦神色缓了缓，也相信她，以为话说完了，江凌远一伸手，又没牵上人孙琦的手。 孙琦上前一步，仍是有顾虑道，“监控源，你销毁了吗?” 沈妤只带了个u盘出来，之前交代过的，上上策是能销毁就销毁。 “当然了!”说到这儿，沈妤还颇为骄傲道，“方宇那破电脑都用了好几年了，本来就禁不起摔，我就往那石头上一扔，摔得粉碎!哼，气死他!” “你怎么保证就这一个监控源?”万一还有其他的，备份的，那不是白折腾了。 沈妤默了几秒，实话实说道，“我没法儿保证，毕竟我当时进病房的时候，桌上就只摆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病房?在医院里?”这让孙琦联想到沈妤发的那几张照片，“陈怡雯在那个医院里?” “陈怡雯?不认识。”沈妤也记起这事儿，遂接着说，“就是在方宇手机里发现的那几张病床照!躺的就是她!” 孙琦和江凌远面面相觑，惊愕到了。 “方宇那穷鬼，换不起新电脑，他跟班的兄弟打游戏也都是去的网吧，所以他一般把重要的东西都保存在那破电脑里头!” 沈妤折回话道，“上回翻过方宇手机，里面没视频和照片，他手里应该是不会再有这些了的，他手底下的几个…” 沈妤边回忆边道，“一群草包而已，办重要的事儿都轮不上他们，还得花钱!除去他们，估计就剩那什么你说的陈怡雯了。” “不过我看她那样儿，跟瘫了似的，四肢都包着纱布，说不定手指都动不了!” 言外之意，没啥可担心的。 “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明天必须送我们走!” 方宇此刻一定在满西城“追杀”她呢! 她巴不得马上就跑，可她还得去接她妈，带她一起走。 “那你今晚就躲这儿别出去了!我现在就让人去你家接你妈!” 江凌远出去打电话， 孙琦就问了一些细节，比如医院在哪，叫什么。 回去的路上，江凌远牵着孙琦边走边叽叽喳喳地说要做转正的事情，吵得孙琦一边耳朵疼，恰巧到一个路口，看见王叔来接了。 他朝二人的方向挥手，“少爷!” 孙琦就挣脱了他的手，快步走到前头去，江凌远在后面喊，“等等我呀!” 屁股刚沾座，孙琦下意识摸包，一瞬间就怔住了。 心慌得赶紧掏兜，四个兜全翻出来，纸巾，手机，没了。 车门关上，江凌远上座，扭头就见孙琦一副“大事不好”的表情看着自己，“咋了?大姨妈来了?” 说着起身弯腰去够前座储物盒的姨妈巾。 孙琦抓住他的胳膊，心惊胆跳地摇头。 那封情书不见了，估计是在跑的过程中掉了。 江凌远真的会杀了她的! 孙琦头一回对他感到这么愧疚和害怕。 “那咋了?”江凌远坐回来，摸她手背，还想亲一口，“有事儿就说啊，什么时候见你这么吞吞吐吐过?” 一点不像她性格。 “如，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怎么样?”孙琦先探探口风问。 “啊?”江凌远显然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皱着眉头想了想，“大不了亲死你!” “只要不是你喜欢上别人就行!” 除此外，也没什么能谈得上对不起他了的。 “那倒不是。” “那就不算事儿，你放心好了!我一个大男人，不会跟你计较的!而且人家说了得多包容女孩子，我心胸宽广得很，”他拍着胸脯保证，“我也愿意包容你，孙琦!” 早死早超生，孙琦就直说了，就是战战兢兢的，心跳越来越快了，“那，要是我不小心把你写给我的情书…弄丢了呢?”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的反应。 江凌远先是愣了一秒来消化这个“噩耗”，后花了三秒来平静，平静失败，暴起。 一把推开她，“孙琦!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我踏马熬夜写了好几晚，又是查字典又是翻书的，你tm居然给老子弄丢了!早叫你看早叫你看，你tm就是不看!拖，给我拖这么久就算了!还居然给我弄丢了!你个良心给狗吃了的女人!我掐死你!” 他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天知道他多气愤和委屈，就差放声痛哭了。 孙琦深知没资格比他委屈，在他扑过来那刻就认命了，掐吧。 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睁眼看他眼睛红红地瞪她，胸膛起伏不定，很是冒火却又克制住了。 孙琦想做什么弥补一下，“你要不掐的话，要不…我们接个吻?” 话音一落，江凌远就覆身上来，把她压车窗玻璃上亲，磕得孙琦后脑勺一疼，没来得及发晕，就要窒息了。 江凌远将挤压许久的坏情绪全释放出来，化作汹涌的亲吻，咬她，啃她。 “你完蛋了孙琦!我今天要一路亲到你家大门口!” “……” 照例给李晓辉报完消息转身一打开车门的王叔，“……” 他是不是该先钻车底避一避啊? … 拿到u盘，姜夏就毁了。 听说方宇因为这个而盛怒，满世界找沈妤，恨不能撕了她。 如果有备份能继续威胁他们的话，至于这么生气?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姜夏洗澡都在哼小曲儿。 （今天两更） 第216章 给你盘 说好要请孙琦吃大餐，但姜夏钱包告急，只发了200的红包给她和江凌远。 江凌远不收，孙琦收了。 “啥时候请我去新疆吃羊肉，住五星级酒店，玩男模，给我你的附属金卡啊?” 跟孙琦视频，没想到她还记着这茬，姜夏就心虚地打哈哈，“会的会的，都会有的!” “等我发达了姐妹儿，我就带你实现这些愿望!” 孙琦翻了个白眼，“这话我都听你说了八百遍了，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我都听腻了!净整这些虚的，还不如给我磕一个呢!” 姜夏画的饼是又圆又大，不兑水喝还噎嗓子呢。 “那行!”姜夏也直爽，当下就跪地上给她磕了一个响头。 磕个头的事儿，又不花钱，还能表感激之心。 “我艹!”孙琦吓一跳。 “够不?我去叫祈烬也来给你磕两个!” “哎哎…” 那边祈烬正跟江凌远视频呢，讨论陈怡雯的事，突然就被姜夏拽过去。 “唉?你跟他打视频呢?正好!咱俩一块儿给他们磕一个吧!”也不等祈烬拒绝，抢了他手机，架在桌面上，拉着祈烬跪下，按着他头就“咚咚磕了两下。 桌上像是被祭祖的两人，“……” 孙琦挂了，江凌远也随之挂断了。 “哎?怎么挂了啊?” 被按着头的祈烬，“我能起来了吗?” “哦!” 祈烬去厕所洗脸，姜夏抱着手机发愁，明明说好暑假去兼职的，可祈烬不让她去，说天热，怕她中暑。 想不明白为什么又变卦。 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她猜，可能祈烬害怕上次的事情再发生吧? 他控制欲是最近才显现出来的，一找不着她就会发疯，也怪不上他，他这人本身心理是有点儿问题的。 能改则改，改不了，就她兜着，谁叫祈烬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 祈烬回来就看见她恹恹地趴他床上，手机页面显示着她微信余额里的88块。 一猜，她就是为钱发愁。 祈烬当即给她转了一笔钱。 “叮”一声，姜夏以为是垃圾消息，没理，祈烬坐到床边，摸她白嫩的小脚丫，提醒着，“不看看手机吗?” “不想看。”弄得她脚背痒痒的，姜夏移开了脚。 她一般不喜欢人家抓她脚。 “如果是收到转账了呢?” 她腾地，翻身坐起来，抓起手机一看，祈烬给她转了一笔8888的账。 眼睛“啪”地亮了，生怕他反悔，立即收了。收完了，坐他身边，不确定地问，“哥哥，你真的给我吗?” 祈烬觉得好笑，收都收了，难道他会要回去? “真的。就当是你暑假两个月的兼职工资。” 她前天也因为这个闹过小脾气，想着她心底也不好受，可这个时间点，他不能接受她再生任何的意外。 待在家里，总是安全的。 “老板，你真好!我爱你!”撅嘴在他脸上亲了两大口，又觉得不够，爬坐在他腿上，在他怀里拱啊拱，用脑袋蹭他心口。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祈烬搂着她肩，以防她乱扭，摔下去，低头就满眼欢喜地看她小脑袋晃来晃去。 他记着，小猫啊小狗啊，表达喜欢的时候就会像她一般往人类怀里蹭。 怕时间长了，走火，祈烬架着她腋下，把人提到身边去，给她理头发。 “缺钱了就从我手机里转，密码一直是你生日，心情不愉快了不要憋在心里，暂时不愿意跟我说，就逛逛淘宝，买买小裙子，好吃的，等心情好点儿了，就告诉我。” “哥哥再来哄你。” 把自己手机递给她， 祈烬捏了捏她的鼻尖，问，“知道了吗?” 激动之心，无以言表，男人转账的模样最帅，姜夏看得呆傻到入迷了，啊啊，他怎么这么好呀! 她就光眨眼，不说话，呆呆的，祈烬问，“怎么了?” 她打掉他的手，“你刚摸我脚了，又摸我脸!” “……” 然后把脚伸到他腿上，努力分开五个脚趾头，特别大方地道，“盘吧!” “?” “我知道你是个足控，喜欢我的脚，虽然我不喜欢别人碰，但你在我这儿是个例外，我愿意把我的玉足给你摸!” 她强调说，“怎么摸都行!你要想嗦我的脚趾头也行!但我得提前告诉你一声，就是可能味道有点酸。” “……”倒也不必如此大方。 …… 今晚12点要过生日，礼物早准备好了，放在祈烬那屋。 孙琦和江凌远要晚点儿来，祈烬就按着点儿做饭。 蛋糕买的水果的，上面点缀了多种水果，颜色鲜艳，姜夏最喜欢这种，祈烬怕她忍不住偷吃，另外捎了一个小蛋糕，让她甜嘴。 她端着小蛋糕就老往他屋里瞧，想偷看礼物是什么，不知道他藏哪儿了，看不着。 祈烬满屋子转，打扫卫生，做饭，还要防她偷跑进去。 不过偷看归偷看，她倒也挺乖的，没进去，只是跟个小尾巴似的追在祈烬屁股后头追问，“哥哥，你给我买的什么礼物啊?” “能不能先告诉我呀?我记性不好，一会儿就会忘了的!” “我可以假装没听过，在晚上你拿礼物出来时表演得很开心!” “……” 祈烬把她按沙发上坐着，试图用买的零食堵住她的嘴，“新口味的奥利奥饼干，尝尝看?” 塞她嘴里。 接着，起身继续备菜。 她朝厨房喊:“哥哥，其实我那天就随便说说的，不用给我准备多惊喜的礼物，就是你送我一片叶子，我也很高兴的!” 闻言，祈烬从厨房出来，认真严肃道，“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惊喜，但是我想送它很久了，也不一定能让你很喜欢，毕竟其中参杂了部分我的私人情感，我确实…会想通过这份礼物来从你身上获得一些…利益。” 听完了，听不懂。 “要不你说大白话得了呗?” 祈烬略显为难，这是白话啊。 姜夏皱眉咬了口饼干，反复咀嚼“利益”那两字，祈烬要从她身上获得啥啊? 老半天才抬头道，“你是想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然后睡我吗?” 第217章 最好的礼物 “……” “你怎么会这么想?” “啊?”饼干太干，噎了下，姜夏顺顺心口道，“哦。我在一本叫《疯批病娇的诱捕，温软宝贝不要逃》的病娇文里看的。” “里面的女主就是在男主生日的时候把自己当礼物送给男主的!一般小说里都这么写，霸总男主不喜欢别的，就喜欢把女主当礼物，然后拆骨入腹!” “…角色是不是反了，是你的生日。” “害!有什么关系!”端起桌上的小猪水杯“咕噜”喝了一大口，姜夏抹抹嘴角道，“你也知道我最喜欢你啦!我可以不要那些礼物的!你当我的礼物就好啦!” 感动得一塌糊涂的祈烬给她擦唇边的饼干碎屑，很想亲亲她以表感动之心，紧接着听她讲，“你不用像她们一样穿什么水手服，护士服，或者脖子上挂小铃铛。你不穿，就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礼物!” 暧昧地挑挑眉，她又挑起他的下巴，在他耳边吹一口气，“考虑一下呀，帅哥?” “……” 谢绝。 祈烬起身重回厨房，姜夏还在喊，“哎!你要实在想穿也行啊!不过我想看你下半身穿西装裤!你同意吗?” 撑爆的那种。 祈烬当听不见，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 姜夏这个小鬼头! 晚上九点多，孙琦和江凌远才到。 看孙琦抱了一个玲娜贝儿的玩偶，是姜夏曾经分享给她过，说好想买的那个。 西城的线下超市有卖，但有淘到假货的风险，线上网店又没货，不知道孙琦从哪儿搞来的。 “好姐姐好姐姐!我爱你!”抓起来就转了个圈，原地跺脚，兴奋得不得了，还想给孙琦脸上贴贴一个。 但被孙琦一巴掌拍开了脑门，“亲一口就不必了!你看你嘴黑得跟啃了锅底似的，吃啥好吃的了?” “饼干!”姜夏把沙发主位让出来了，给孙琦和江凌远坐，把桌上的一堆拆封的零食推过去，“别客气!别客气!快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来的路上渴死了，孙琦就等着到姜夏家喝冰饮料，桌上的可乐不冰了，孙琦手一指冰箱道，“去!给姐姐我拿一瓶最冰的可乐!” “好嘞!” 多多和两人之前见过一面，对孙琦有着不错的印象，这个漂亮的大姐姐给它买过大骨头吃。 凑上去闻了闻味儿，是熟悉的，多多就绕着孙琦的脚转，摇尾巴，拱脑袋，吐舌头，表示它很喜欢她。 “嘬嘬嘬!来来!别光围着她转，让我也摸摸狗头!”江凌远把狗抓了过来，掂量了下，“好像跟上回差不多!小伙子，你爸爸不给你吃好吃的啊?” “估计是天热了，狗也不想吃饭!”孙琦说。 “是吗?我看看这脸!”把狗头掰起来，仔细研究一番，问折回来递可乐的姜夏，“哎?它这脸是咋了?我看着咋这么浮囊?被蜜蜂蛰了?” 姜夏解释道，“没!它就是单纯胖脸!” “个大胖狗!”一巴掌拍在狗屁股上，江凌远把礼物递给姜夏，“喏!不知道你喜欢啥样儿的，就参考着问了问孙琦，她说你可能会喜欢这种款式!你看看还行不?还有别的颜色的，不行我还能拿去换!” “谢谢少爷!”既然说让看了，姜夏就拆了盒子，是条手链，看第一眼就喜欢，满意地点头反馈，“喜欢喜欢!谢谢” “那就行!”一转头，看见狗正站他面前，瞪他，江凌远把它眼睛盖上了，“臭狗!不许瞪我!” “汪汪汪!”他刚才把它头快薅秃了，不叫两声，狗狗不解气。 “你还瞪!我是客人!不许瞪!不许叫!嘿!敢不听话!我替你爸爸好好儿揍揍你屁股…” 客厅的孙琦在看电视，江凌远和狗在地上打成一团，祈烬在厨房热菜，姜夏在厨房门口等端菜。 两人从厨房出来，客厅静悄悄的，沙发两端各坐着抱着狗的孙琦和抱臂的江凌远。 “怎么啦?”姜夏把菜端上桌，询问。 稍微摆了摆盘的祈烬扭头看见多多在孙琦怀里一抽一抽的，蹙眉问，“它怎么了?” 孙琦尬尴且丢脸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他们打架，它打输了可能太生气就哭了。” “和谁打架?”姜夏没听明白。 孙琦指了指旁边的一脸得意的江凌远。 祈烬:“……” 姜夏有些担心地去看狗，孙琦摆摆手，“没事儿，没伤到。” 就是闹着玩的，只不过多多不服输，非得跟人江凌远干架，完全没占到便宜，气不过就哭了。 祈烬随口一问江凌远，“它疯起来爱漏牙齿吓唬人，你没被咬吧?” “当然没有!”江凌远向上捋了把头发，“我还咬了它一口呢!” 几人:“……” 姜夏追上去悄悄问祈烬，“祈烬祈烬，那我们要不要带狗去打狂犬病疫苗啊?” 祈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要。” “一会儿记得让江凌远付钱!” “哦哦。”他那表情挺认真，姜夏还真以为被人咬了也得去打针呢，傻乎乎地应着，还问他，“那多多的疫苗本在哪儿啊?我们一会儿就带它去吧!好像狂犬病发作时间蛮快的!” 她的聪明就如芝麻大点儿，可以忽略不计。 祈烬不禁转过头去闷笑。 这傻女孩儿。 那偷笑的神情印在明净的白墙上，姜夏看得一清二楚，“……” “我生气了!就算晚上你穿丝袜，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转身就走。 祈烬:“……” 所有的菜上齐，时间即将十点整。 吹蜡烛许愿要午夜12点整，趁着这时间段，几人就先吃饭，顺带讨论了下陈怡雯的事情。 “沈妤说她在萧山机场附近的那家叫什么…华西私人医院。”孙琦拿出手机，点开地图道，“就这个地方!” 展示给几人看，“不过上面没标，找不着，但这儿就一家这种医院!应该就是这个没错!” 江凌远:“要去看看吗?” 祈烬:“不用。”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 刚聊着没几分钟，敲门声响起。 （今天忙，一更。） 以下是碎碎叨叨，可跳过。 （不忙两更，闲出屁了三更。别说我写的拖沓，这本就是慢节奏的，虽然我没告诉你们，但你们又没问…写了这么多字了，没量，又不舍得直接断更，就会写得慢点儿。） （嫌慢的就催我，使劲儿催我，留言，骂我，不能骂太过分，不然我把我百度存的骂人狠话拿出来怼死你!） （我这人就喜欢被逼迫着做事儿，拿棍子抽我写最好，那样效率最高!说不定我一发疯就爆更十章!肝死自己!） （后面情节重点在上学期，下学期就全力以赴高考了，没啥好写的，可能一笔带过，然后结局，开几篇涩涩番外，不过我番茄爸爸可能不会通过…） （我要不要去开个微博啊?放上去会不会被封啊?没用过。） （那个没实践过哎，写得很假怎么办?边看h片边写能行吗?有没有人有经验啊?） （算了，我去学习学习，回头交上去你们帮我看看写得咋样，好就行，不好就憋着 我不会改的!(?o?o)） 第218章 哥哥的衣柜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紧接着几人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男声，“哥哥!是我，燕今!” 几人静默了几秒，上回的事儿对祈烬来说有不小的影响，祈燕今虽没做什么，但碍于这关系，见面怪尴尬和别扭的。 起码孙琦和江凌远是这么觉得的。 不知道祈烬该怎么面对弟弟。 “哥哥!能我给开门吗?” 到底是亲弟弟，不忍心，没拍两下，祈烬就起身去给他开门了。 外头不像家里开空调那样凉快，门一掀开，那灼灼的热气就顺着缝隙钻了进来。 再看祈燕今，满头大汗地抱着一堆东西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手提袋里圆鼓鼓的，像是个球。 想到祈父祈母做的那些好事，祈燕今都不好意思抬头看祈烬，局促地揪着自己袖口道，“哥哥，我来给姜夏姐姐过生日。” 之前和姜夏聊天问到年龄这块儿得知了她的生日，猜想祈烬和好友一定会给姜夏来过生，也许久没见祈烬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来找祈烬。 瞟了眼屋里的人，姜夏几个在热情地朝他招手呢，祈燕今偷偷笑了下，不过很快又收回视线。 他脸上汗涔涔的，祈烬让他进来再说话。 进了门，凉飕飕的，祈燕今不觉舒服得吐了口气。 可祈烬盯着他一直没说话，几人也不敢开口，祈燕今抱紧了手里的东西，变得不安起来。 哥哥是不是还在生气? 一番纠结下来，祈烬狠不了心叫他别再来纠缠他们。 祈燕今何其无辜，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这么想着，祈烬松了松紧皱的眉头，伸手，用指腹抹了抹他鼻尖的汗珠，“以后别再这么晚跑出来，很危险。” “知道没有?”祈烬摸了摸他的脑袋。 祈燕今顿感受宠若惊，哥哥从没这样摸过他头呢，随即咧了嘴笑道，“我知道啦哥哥，我会听话的!” 本来是想着趁天没黑来的，可是祈父祈母看管严，只有晚上睡了才好出来。 差不多九点半出的门，到这儿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下车了还要走十几分钟的路。 今天23路公交晚点了，延迟了十来分钟才来，祈燕今怕赶不上12点的吹蜡烛环节，一下车就开跑。 好在现在才11点多，早得很。 也因为天热，他又跑了一段路，祈燕今衣服早湿透了，后背浸了汗水的衣裳黏得很，又马上吹空调，容易着凉。 祈烬就先让他去卫生间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来吃饭。 把礼物放一边，祈燕今跟着祈烬进房间拿衣服。 祈燕今特想看看哥哥的衣柜里装的是些什么酷酷的衣服，一开衣柜，他就“哇”一声。 一眼扫过去，五花八门，五彩缤纷。 他还以为哥哥这样冷性子的人衣柜里会只有黑色衣服呢，想不到这么多彩。 “要穿哪一件就拿，尺码较于你会稍微大一些。”祈烬转身去书桌抽屉里拿了两个别针给他，“用这个别一下。” “好的哥哥!”就连别针都是带小珠子，可好看了。 祈烬接着拉开衣柜下层的抽屉，这一格放的贴身衣物，内裤。 “这几件是新的，均码，洗过，没穿过，你可以穿走。” “浴室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包括浴巾，都可以用，你姜夏姐姐的洗发水沐浴露等，放在粉色置物篮那格，可能不太方便你用。你用我的就好了。” “脏衣服放脏衣篮，我一会儿给你洗掉，干了，你再带走。” 把能想到的注意事项都交代清楚了，祈烬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哥哥!你放心，我都记住了!”祈燕今咧开嘴笑的时候会有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又乖又可爱，祈烬再次摸了摸他的头顶，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祈燕今开始挑衣服，选了一件哥哥喜欢的黑色的短袖和一条短裤。 祈父祈母嫌弃黑色这种颜色太沉闷，所以是不给祈燕今买这种颜色的衣服的。 可在哥哥这儿，他就能随心所欲穿。 挑内裤，祈燕今就更惊讶了，一条一条拿起来看，蓝色大象，棕色小熊，粉红小猪… 还有一条红的，花的，印满了恭喜发财的。 更有一条印着姜夏大头照的。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哥哥洗了但没穿的原因了。 再看这满衣柜的斑斓色彩，他猜，应该是姜夏姐姐给哥哥添置的。 最后选了一条没那么花里胡哨的，带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祈燕今面前的衣裳溅了点水，祈烬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随后抬脚要去浴室被他抓住了手。 “哥哥，我已经洗好啦!你不用帮我洗衣服啦!” 饭桌上的几个人都频频夸他懂事。 只有祈烬颇为担忧地抬起他的胳膊检查是否有出血点。 再生障碍性贫血一碰着磕着，就极大可能要大出血。祈燕今在家是不被允许洗衣服的，祈父祈母也不让他干家务，又没干过这些，祈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没有异样，祈烬才放心了，手掌掌着他的脸庞叮嘱他，“你很能干，也很厉害，但是洗衣池那台面四角很硬，加上空间狭小，不注意就会碰到，伤着了，妈…我会担心你。” “哥哥我错了!我下次不自己洗了!你别担心!” 他作为客人哪能让主人给他洗衣服啊!再说他衣服沾汗了，那么臭，不好放进人家洗衣机里去的。 就自作主张洗了。 早知道会害得哥哥如此担心他，祈燕今就不这么做了。 “嗯。好了，把头发吹干就去吃饭吧!” 他来得算晚了，菜都吃了大半了，也凉了。 姜夏几个就自发去厨房给他备两个新菜，姜夏打下手，孙琦主厨，江凌远就会一道蛋炒饭。 祈烬则去浴室把祈燕今洗的衣服拿去阳台晾晒。 该说不说，洗得蛮干净的，浴室也被大概打理过一遍了，台面没水，地板没头发，镜子没水雾，用过的一次性物品也丢进垃圾桶了… 很懂事，也乖。 祈烬倍感欣慰之余又想到了姜夏，那个小鬼头啊，懒得很，总是变着法子叫他搞卫生。 （两更） 第219章 和哥哥订婚吧 撒娇，卖萌，忽悠，画大饼，各种招式层出不穷。 久而久之，祈烬就自觉担起了家里的卫生，而且心甘情愿的。 只因她说过，做家务的男人最帅。 其实他也承认有点儿被洗脑的成分，可谁叫她是姜夏，祈烬就想这么一辈子养着她，惯着她，她从小是姜家的掌上明珠，到了他手里，也得被捧上天。 得到姜夏，是他的福分。 正发呆着，还打算上个厕所，刚折出去要关门，姜夏就匆匆跑进来了，祈烬一张嘴，她就一筷子杵他嘴里去了。 “孙琦刚炸的香酥大鸡排!快吃快吃!一会儿就被抢没了!” 就一口，祈烬几乎没嚼，咽下去了。 “谢谢。” 他还关心她抢到几口没，“你吃到了吗?” 冰箱里剩的那大鸡排没几块，是上次吃下的，屋里好几个人，分下来也没几口。 “吃了呀!这给你的就是最后一口!” “为什么是最后一口?没有切开再分吗?”难道不该是最后一块儿吗?祈烬较真地想。 “就是最后一口呀!”姜夏肯定地点头，“我看他们都分完了也没给你留，就忍痛止住了嘴巴，把最后一口留给你了!” “……”从嘴里留的啊…要不说呢，舍得给他留那五毛硬币大小的鸡排。 跑回厨房，孙琦问，“哎?我刚单独盛出来的那一块鸡排呢?你端给祈烬了吗?” 姜夏脸不红心不跳说，“对呀!他刚吃了!” “哦，那就行!” 后头跟出来听到真相的祈烬，“……” 中间商赚的是差价，姜夏赚的是心眼子。 吵吵闹闹地吃了饭，距离12点还剩不到三分钟，几人就坐等时间。 关了灯。 蛋糕拿出来点了蜡烛，就等整点许愿吹蜡烛，然后等祈烬送礼物。 姜夏莫名紧张道，“我怎么感觉我心怦怦跳，好像祈烬一会儿要跟我求婚似的?” 几人:“……” 唯独祈烬眸色暗了暗，唇边勾起了无声的笑容。 叮。 整点一到。 开唱生日歌，姜夏抓紧许了个愿，她许: 老天啊，我好久没这么正式地过过一次生日了，我这回能不能贪心点儿，多许两个愿望?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一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顺遂无虞，身体安健。 二愿，我能改变祈烬的命运，不让他为我去送死。 三愿，恶人能为我父母偿命。 四呢，就愿我和祈烬能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五的话，就愿我能发大财!必需是很大很大的财，够我挥霍无度，养祈烬一辈子那种! 六… 生日歌唱了好几遍，姜夏还没睁眼吹蜡烛。 几个人纳闷呢，只有祈烬知道这个贪心的小姑娘一定是许了好几个愿望。 于是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有多的愿望也可以告诉我。” 姜夏睁眼了，“嗯?” “哥哥兴许也能帮你实现。” 然后就吹蜡烛，呼声高涨，齐拍手。 江凌远和孙琦的礼物早送了，就剩祈烬的。 注意到后边儿放着的东西好像是祈燕今来时带的，江凌远就提醒了一句，“等等!” “哥们儿你的最后拿吧!小祈不是也带了礼物吗?让小孩子先给!” “对对对!”孙琦附和道，“小祈你快去拿礼物吧!” 祈烬不急，姜夏也同意了。 祈燕今还有些害羞，他第一回送礼物出去，害怕人家不喜欢。 几人察言观色地安慰他，催着，祈燕今就把一个细长的小盒子拿出来，递给姜夏，“姜夏姐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收了礼物得打开看看，向对方表示很喜欢，算是一种礼貌。 但考虑到祈燕今薄脸皮，姜夏还是多嘴问了句，“我能现在打开看看吗?” “可以的。” 打开盖盒，里面躺着两条项链，乍一看没什么稀奇的，很普通的链子，不过拿起来顺着向下瞧的时候，姜夏就发现了链子尾端坠的硬币大小的圆有特别之处。 能打开，就如祈烬那条链子一样里面塞的是照片。 祈燕今和姜夏，祈烬的三人照。 祈燕今没和他们照过相，这是找打印店的老板拼接处理的，技术还算可以，像是那么回事儿。 一共是三条，一人一条，挂脖子，这样似乎就能随时想到对方。 祈燕今更希望他们不会忘了自己。 “有心了，谢谢你啊小祈，我很喜欢哦!刚好我也缺一条项链!”自己戴上的同时，也给祈烬挂上，尽管他已经有一条了。 祈燕今脸红红的捏了捏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真好，这样他跟哥哥，姜夏姐姐就是一家人了。 还有一个是送祈烬的，不过祈燕今没打算现在送出去。 都送完了，祈烬才去卧室拿了一个精致的方形小盒子出来，几人唏嘘，江凌远想近距离看一看被孙琦逮回来了。 “我擦!哥们儿，你这不会是真的要求婚吧?” 闻言，姜夏心狂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来真的吧?她今天可没洗头! 祈烬既没答是，也没说不是，神神秘秘地给了个令人遐想无限的笑。 他一靠近，姜夏就“噌”地站起身，咽口水，看出来她紧张，祈烬贴心地拍拍她背，先抱了抱她道，“不是求婚，放心。” 那就行那就行!刚松下心来，祈烬就打开了盒子，卡槽里躺着一枚银戒，由祈烬本人制图切割打磨制成。 成本不过百元。 可他一年前就动工了，三个月完成后就收进了带锁的盒子里，定时拿出来养养，直至今日才用上。 戒指内侧纹了两人名字，外侧正中间镶了一颗小钻，不值钱，可有玄机。 祈烬演示给她看，只需要向下按两下，即可极速弹出坚韧的细钢针来，必要时可用于脱险，按三下可收回。 此灵感来源于外网一个独居女性发布的日常出行必备物品的视频。 那名女性的戒指还能报警，祈烬的不能，因为他此刻技术有限，资金有限，知识也有限。 将来会不断改进且完善的。 做这枚戒指，一是以防万一，愿助她能在危险之际逃脱一命。 二是， 他将戒指套在她左手的中指上，紧接着缓缓道，“姜夏，和哥哥订婚吧!” 第220章 送银行卡 本来正常顺序是求婚，订婚，结婚。 可祈烬自私且阴暗地想，他得把她套牢，提前套牢，拴在身边。 再者，他们年龄都没到，若是按照以上顺序来办，祈烬是恨不能一气呵成，求婚完当天就订婚，最好当晚就结婚! 所以，先订婚，这个流程不那么讲究年龄的细节了，况且都成年了。 日后再补上求婚则可。 姜夏还处于懵逼状态，周围人就起哄了，连狗都摇晃着尾巴拱她的脚。 “不是，不是说不是求婚的吗?”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说不激动是假的。她腿肚子都在隐隐打颤。 “确实不是求婚，因为我没有下跪，但如果你希望，我可以现在就跪。”他倒想呢，提前演练着也是好的，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出错。 可看她这样儿显然是被惊到了，他再一跪，恐怕她会跟着“扑通”一声，也跪下。 “别别别!”她急忙把住他的手腕，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点了点头就往他怀里钻去，“行吧，我答应。” 在摄像记录的江凌远感动得一塌糊涂，孙琦和祈燕今赶忙切蛋糕。 他拉住孙琦的手，鼻子一吸，“孙琦，你以后向我求婚的时候也要像他这样给我做一个戒指!不然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 这么好的气氛，孙琦懒得骂他，给了个白眼就没理他了。 姜夏还窝在祈烬怀里，不抬头，也不说话，祈烬猜不透是不是太突然了，她生气了或者吓到了跟他生闷气了。 也看不见她的脸，祈烬顺手端了一块儿小蛋糕给她，“不是吵着说要吃三块吗?不尝尝吗?” 她就着他端着的姿势，就低头啃了一大口，然后抬头看他，欲言又止，忧心忡忡的模样，怪别扭的。 “怎么了?”她松开了自己，祈烬以为蛋糕不好吃，也尝了一口，“很甜啊，不喜欢吗?” “喜欢。”她接过手，一口接一口，光吃不说话，还瘪个嘴巴，愁苦极了。 祈烬拉了张椅子坐下，双手捏着她脸颊的软肉，调侃说，“看看这小脸蛋拉长得，都快掉地板上了。” 祈烬搂住她的腰肢，把人带近些，偏过头，把耳朵侧过去道，“来，跟我说说，怎么不高兴了?” 姜夏环视一圈屋子，大家都识趣地散了，没围在饭桌上。 江凌远拉着祈燕今用蛋糕逗狗，狗吃不到，被惹急眼了，追着江凌远满客厅跑。 孙琦则事不关己地在一边悠闲地吃蛋糕，看综艺。 偶尔跟江凌远吵两句，叫他别欺负狗，祈燕今就当挡板，挡在一人一狗中间，劝架。 这么闹哄哄的，没人会听到她说什么。 姜夏就说了，“我今天没洗头。” 祈烬一听，笑乐了，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至于闷闷不乐的，同时也卸下了心中的担忧。 见他意识不到此事的重要性，姜夏微怒道，“江凌远录像了的!” “我不止没洗头还没洗脸!穿的这身…”她低头嫌弃地揪了揪衣裳，“小吊带加短裤，以及，兔子拖鞋!” 这种值得纪念的重要时刻，怎么着也要穿正装吧?以后那视频在大屏幕上回放起来多丢脸啊! 她注意形象，爱美，祈烬知道的，可祈烬觉得这反而更真实，更生活化。 他喜欢最原始状态下的她，不用端着，演着，展示出最自我的那一面。 “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告诉你一声，让你精心打扮一番，在生日这天做最漂亮的小寿星，而不是这样草草地被记录在相机里。”是他思虑不周，没什么好辩解的。 “这样吧，我们可以重新补办一次，时间你定，好吗?” “不要了。”她半倚坐在他腿上，把脚尖抵在墙角，一下一下蹬着地板，看着兔子耳朵一跳一跳的，头歪在他身上，边吃蛋糕边说， “多麻烦!又花时间又花钱的!反正今天总体的体验感不错，蛋糕好吃，戒指好看，好朋友来给我过生日，还送我好多礼物，我都喜欢!” “我就是发发牢骚，其实这样也很好的，不过你下回要是跟我求婚的话，一定要暗示我两句，我好准备准备!” 她叮嘱他，“一定要哦!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好。”他亲了亲她的脸蛋，道，“还有一个礼物没送给你，在我房间，要看看吗?” “要看!” 跟进房间，姜夏还特有仪式感地闭上眼，在门边边等边吃蛋糕。 祈烬就从床头柜里摸出两张银行卡来，送什么都不如送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他人性子闷，也不懂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想不出再送些什么衣裳，首饰。 就叫她拿去挥霍，她高兴，他就高兴。 就是内心蛮忐忑的，她会不会觉得这份礼物太过于敷衍，没创意? 会不会因此嫌弃他人枯燥无味? 犹豫着塞进她手心里，姜夏砸吧了下嘴，摸了摸道，“什么呀?医保卡?” “银行卡。密码是。” “啊?”那分量重得姜夏差些把蛋糕掉地上，一睁眼还真是,激动得蛋糕也不吃了，放桌上，捧着两张薄薄的卡翻来覆去地看。 “不对!你，你干嘛突然给我这个呀?”想到一种情况，姜夏立刻就变了脸，眉头一皱，嘴巴一撇，就要放声大哭。 “祈，祈烬，你是不是得癌症了…呜呜…” 一般来说，都是这么演的。 “怪不得，怪不得你前些天不理我，整日出神地坐在窗边望天，又频繁跟人微信聊天，肯定是知道你自己快死了，在交代后事了!呜呜，祈烬我不想你死!” 她冲过来紧紧抱住他，眼泪都逼出来两滴。 祈烬想安慰她，扭头看见她一面假哭，一面正低头摩挲卡片，宝贝地亲了两口。 “……” “想什么呢，我没得癌症，也不会死，嗯…起码未来七八十年都不会死。”他掰过她的肩膀，给她擦眼泪。 “哦!那就行!但你要是真得了什么大病可千万要告诉我!我好看看到底是摆几桌席才合适!” （两更） 第221章 不准找别的男人 祈烬气噎住，“不先给我抢救吗?” “救什么，浪费钱，还不如留给我花呢!你肯定也会心疼我，这么做的!” “啪!” 话虽如此，可祈烬还是叫她的贫嘴给小小气到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临死前都不给他抢救一下! 便一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狠狠亲了她一口，又在她脸上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 自知理亏，姜夏不敢说话，被他堵在墙面上乖乖地任他作为，自己默默地用手掌蹭脸，心里腹诽着，祈烬比狗还狗，咬人这么疼! 就方才探讨的话题，祈烬给出了他的想法，“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有得重病的时候，人生有很多意外，我不是先知，更不能预知，无论是哪种意外，我都想让你知道，我很爱很爱你，我定会为你留足钱财，够你余生无忧，你也不用有负担，自责，陷在回忆里，你只需要往前走，走得越远越好。” “不管我身在天堂还是地狱，姜夏，我会日夜为你祈福，保佑你的。” 说得姜夏动容，鼻涕眼泪差点一起流出来，再看眼手里的两张卡，她一下就理智了，伸手挡住他的脸，“够了!” “别再说了，再说我就得感动得把银行卡还给你了!” “……” “你放心好了!不用操心我!我会拿着你的钱好好儿吃饭，好好儿喝水，好好儿买衣服，好好儿去巴黎喝下午茶，去英国看魔力秀和男模…总之，我会过得很滋润的!不会亏待自己!”她讲的是实话，拍着胸脯保证的，就是眼神有点闪烁不定。 别以为他没听见那句! 祈烬还真能想象得到，自己嗝屁了的某一天夜晚，姜夏就蹦蹦跳跳地去某会所，左一个鸭子，右一个鸭子地搂着，甩头扭臀地唱好汉歌。 他就算是爬也得从地下爬出来，把她拎回家! 一想到这儿，祈烬莫名吃醋和生气。 压着人，重重亲了一顿，还警告她，“不准找别的男人!” 她就抗议，“啊!你个小气鬼!都死了还不让我开二春!我就找!找比你屁股还翘，xx还大的，气死你!” 祈烬太阳穴直跳，可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他就堵住她的嘴，咬两口出出气，被她预判了。 她现学现用，“咔咔”按了戒指，把弹出的钢针对准他的下边儿，凶巴巴地威胁道，“信不信我叫你当一回紫薇!” 尝尝被扎的滋味! “……”她就放放狠话，不会的，祈烬就把她箍住了，按三下戒指，让钢针缩回去，最后把她嘴皮啃破了。 她就哭着跑出去说不和祈烬好了，五秒后又哭着跑回来捡银行卡出去。 “……” 太晚了，江凌远和孙琦就没回家，留宿一夜，两个女孩睡一间，祈燕今和江凌远睡一间，祈烬睡沙发。 凌晨三四点，几人听到外头有动静，纷纷出来查看，灯一开。 看见祈烬买了一堆宵夜回来，姜夏边掉眼泪边吃，说:“你把我嘴皮都咬出血了…” 一脚抵狗脑门，又是给她擦眼泪，又是给她喂食物的老父亲祈烬，“嗯，我错了。” “那你写一万字检讨给我!” “写，我现在就写。” 几人外加一条口水直流的狗:“……”shfit. …… 甄行曾放话说，不去参加圆圆的百日宴就砸了祈烬的衔玉行，祈烬无所谓，没了商铺又不是没生意了。 只是他砸了，他势必得去跟人干一架。 姜夏则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心疼祈烬的衔玉行，更怕他被欺负，就成功劝说了他去。 姜夏跟着去，江凌远得知了消息也闹着要去，还把休息半天的孙琦也拉过去了。 在祈烬家待了有两三天的祈燕今也想去，“哥哥，我能跟着你们去吗?我发誓不会给你们捣乱的，我会乖乖的，就坐在位置上哪儿也不去!” 他出来这么久了，祈父祈母准是急疯了，祈烬也不想他去掺和进黑黑帮，就劝他，“燕今，那里不适合你去，而且你跑出来很长时间了，他们会担心的。” 祈燕今听懂了哥哥的暗示，他叫他该回去了。 可祈燕今不想回到那个窒息压抑的家，“哥哥，我给爸爸妈妈留了纸条的。你别赶我走，你好多天没回我消息，我很想你，可你又不理我，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大不了我不去了哥哥!你别现在赶我!我明天就回去，好吗?” 他握着祈烬的手，可怜巴巴地抹眼泪，那眼睛，鼻头红红的小模样，姜夏都忍不下心，这么好看的小孩儿怎么舍得拒绝他? 不过祈烬说得在理，得尽快送他回去。 折中一下，带他去吃个饭回来，就走，而且中途必需寸步不离祈烬。 祈燕今答应了。 本就是吃吃饭，没什么好玩的，不过甄行爱女，把阵仗搞得颇大，连连放鞭炮喝彩，上的菜大方，基本的海鲜肉类加上一些姜夏见都没见过的各国特色菜，各种洋酒糖果无限供应。 看见他们来，十分意外和惊喜，连红包都没收，还单独搞了一桌给几人。 祈烬没怎么吃，就是来走个过场，左边坐着祈燕今，右边坐着姜夏。 祈燕今社恐，就安静地挨着哥哥吃饭，倒让祈烬省心。 姜夏爱吃席，但她是个三脚猫，好动，一会儿去抱抱宝宝，一会儿去挑饮料，一会儿又去吃甄行刚订来的甜品。 “姜夏!姜夏!” 看见陆青知在曾迎那桌冲她招手，她刚转头就被祈烬捂住了眼睛。 “咦?她那桌好像有布丁哎!我去看看…”祈烬大掌锁住她的后颈，她就老实了。 想偷偷跑，一低头发现他捡了捆啤酒的绳子，把她和他的脚绑一块儿了，“……” 缠的三圈，姜夏回家时脚腕都留印子了，坐在电动车上哼哼唧唧的。 祈燕今不会开车，江凌远载他到家原路返回去送孙琦去超市工作。 把车停好，祈烬牵着两个人上楼，姜夏跳着上楼梯被祈烬拦腰，单手抱起就上了楼，大大缩短了磨蹭的时间。 刚把人放下，三人一愣。 祈燕今哆嗦道，“妈，妈妈…” 第222章 祈父祈母的首次上门 抬眼过去，看见祈父祈母那瞬间，祈烬本能是开心的，可甚至没来得及咧出嘴角的弧度，就叫他们那仇视，恨意的眼神给刺激得心脏猛的一皱缩。 他们似乎要在祈烬身上剜出千百个血淋淋的洞来，才会满意。 祈父首先把祈燕今给扯了过来，挡在身后，然后恶狠狠地质问他，“谁准你这样做的?谁允许你三番五次纠缠我儿子?” “三番五次”，“纠缠”，“我儿子”，这些再欧通不过的字眼此刻在祈烬听起来，极具讽刺意味。 祈烬望着这个眉宇间满是凶戾之色的高大男人，他们多像啊，眉毛，眼睛，鼻子，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父子。 可他面对自己就宛如一个陌生人，祈烬真的很想问: 父亲，祈燕今是您的孩子，我就不是了吗? “说话啊!为什么要缠着我儿子，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引诱他逃出家?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是多么听话，懂事的一个好孩子!现在呢——” 祈父来回扫了祈烬和姜夏几眼，“就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教唆他叛逆，忤逆，不尊重父母，甚至想和我们断绝关系!你们就是实打实的人贩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哼!因为对我们怀恨在心就生出这样的恶毒心思，意图破坏别人的幸福家庭，好报复我们不是?” 祈父祈母在看见那张祈燕今留下的:“我去找哥哥了，不用担心我”的纸条后，气疯了。 一气，祈烬他们把他拐走。 二气，祈燕今从前那么懂礼貌的孩子，现在居然不叫爸爸妈妈了! 从警察局一事回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就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整日低沉消极，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 一下子就跟祈父祈母之间隔出一条巨大的鸿沟来，不说话，也不回应，说是傻了也不为过。 没碰见祈烬姜夏一群人之前，他还是他们心里满意的好小孩儿，遇见他们之后，一切就变了，祈父祈母只能把根本的原因归结到祈烬身上。 反正他这样的“孤儿式”长大的孩子，坏得很。 祈父说话过于难听，要不是对方是长辈还是祈烬爸爸，姜夏真想抡一拳头上去，“破坏别人家庭，叔叔你可真说得出口!祈烬也是你儿子，怎么就破坏自己的家庭了?合着你还是把他摘出来当外人，这么讨厌他，当初干嘛生他?生出来又丢掉，知不知道这是遗弃罪!” “你!”祈父抬手就是一巴掌，被祈烬给挡下了。 众人皆呆滞了。 祈燕今最是气愤，推开祈母后上去，用力也把祈父给推出去，踉跄了几步，护在祈烬身前，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忍住了哭的冲动，用上了从没有过的冷静的语气，威胁道， “再对我哥动手，我立马从楼顶跳下去，让你们一个孩子都没有!” 他们最害怕自己出事，用自己的生命威胁，效果会好得多。 就是后果很严重。 祈父被气得连连后退，惊愕不已。 好脾气的祈母气昏了头，上前给了他一巴掌，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外人哪有爸爸妈妈好，“你!你真是要气死爸爸妈妈啊!” 祈母打完，手在发抖，泪流满面。 祈烬把祈燕今和姜夏拉到后头，压下心中极大的苦楚，和不能自证的委屈，将眼泪逼回通红的眼眶，哑声道，“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想融入有爱的美满幸福家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这是别人轻而易举甚至出生便带的权利，可祈烬，连想都不敢想。 之前是奢望，现在是绝望。 “你怎么没想过!你怎么没想过!”祈母咆哮道，“你不就是恨我们吗?不就是看祈燕今有爸爸妈妈你没有，所以记恨吗?” “知道得不了我们的宠爱，就以这种狠毒的方式来挑唆我们燕今，试图让他离开我们，破坏我们好好儿的家庭!你到底是什么歹毒的心肠啊!”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没你把抓进去!没把你就地正法啊?” 舌虽无骨，言却诛心。 祈烬此时此刻只觉得心脏出奇的疼，心脏好像在收缩，使劲儿地收缩，缩成一小团不留空隙，他呼吸困难，发不出声音，眼泪模糊了视线。 他想辩解，可没人会听。 祈燕今再也听不下去，突地一嗓子吼道，“够了!” 吼得整张脸都红了，胸腔跟着震怒，还把祈母推到了地上，大喊道，“真恶心!你们真恶心!我再也不要你们了!” 祈父给了他一巴掌，没曾想人晕了。 几人慌张地去查看他的情况，祈母抬起祈燕今的手臂绕到自己肩上，想把人背起来，祈烬欲帮忙，被祈父反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耳朵上。 擦过脸后，祈烬的嘴角流血了。 “你想都不要想从我们身边抢走他!” 丢下一句话，祈父利落地将人背起来，祈母跟上，三人离去。 “祈烬!祈烬!你怎么样?你，你嘴流血了!”祈烬被打倒在墙角，头撞上了墙，整个人晕乎乎的，无论姜夏怎么喊他，他都跟听不见一样。 晃了晃脑袋，缓了有一分钟，姜夏焦灼的呼声才传入他的耳朵里。 不过，为什么左耳听到的声音那么小，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 姜夏把他搀扶起来，进了家，找了药膏给他抹脸，擦嘴角，他慢慢地才觉得好多了，头脑清醒了不少。 一整晚，姜夏是陪伴他身侧入睡的。 半夜他还发起了高烧，姜夏给他喂药，量体温计，擦脸降温，守着他，将近两个小时后，温度降下来了，稳定了。 原以为第二天肯定要睡到日上三竿了，可姜夏居然醒得比祈烬还早呢。 摸摸额头，稍微烧高了一些，她把他摇醒叫他再喝一包退烧的药。 喝完，她给他一个奖励的亲亲，在他左耳边道，“真乖呀!” 也就是在这一刻，祈烬猛然抬起头，愣愣地看向她。 他好像，左耳，真的听不清了。 （一更） （我后面会写节奏稍快点儿，一是大概要准备推进完结，二是要开新书。） （飞吻） 第223章 他是我男朋友 陆青知暑假正愁呢，怎么约才能把姜夏约出去，创造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以促进感情发展，可曾迎那老东西跟个鼻涕虫一样，黏得要死。 知道她放假了，就想方设法叫她出去，美其名曰去约会。 约她去爬山，打球，丛林探险… 陆青知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外面38°的大热天让她出去运动? 脑子被驴踢了吧? 曾迎转头就找杀马特出气。 他孤家寡人一个，快30了都没谈过恋爱，这方面没经验，不过想多见见她，他总感觉两人像是在异地恋。 明明两人就在一座城市。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陆青知不喜欢他的。 正巧马上是圆圆的百日宴，杀马特就给他出主意说邀请陆青知来，有吃有喝，在室内，不用动，两人还能坐一桌。 杀马特其实根本不愿意陆青知来，最好跟曾迎接触越少越好，但迫于曾迎的威胁施压，他只能出此下策。 好歹在黑黑帮里头，曾迎不敢对陆青知怎么样。 曾迎说，不来，就把杀马特揍一顿，陆青知最烦这种只会使用强权的人，可杀马特是她哥，她得去。 去就去了。 是被逼着去的，陆青知没给所有人好脸色，连小婴儿的红包也没备，就拉着脸去的。 曾迎看见人那叫一个高兴，尽管陆青知脸很臭。 他先是把她拉到角落，亲了一顿，换来陆青知一个巴掌印，以及一句，“老东西!不要脸!” 曾迎早习惯了她这么骂了，他就喜欢她身上这种不把他当人看的傲娇劲儿。 至于那一巴掌，也只是挠挠痒罢了，反正他也得逞，亲到了。 就是面子上过不去。 “才多久不见，胆子变这么大了?”他大手掐在她白嫩的脖颈上，一上一下地摩挲，眼眸眯着，“连我都敢打!” 陆青知一点儿不害怕，还嘲讽他道，“装腔作势!” 他顶多只会放狠话，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你真以为我不敢掐死你?” 陆青知抱臂，眼神都不屑于给予他一个，“掐啊，掐死最好!不掐不是男人!” 曾迎一听，怎么着都得证明一下自己。 目光一狠，手掌倏地就收紧了，随着陆青知脸色突变为震惊和慌乱，曾迎要的震慑效果达到了，满意地亲一口她的唇瓣。 放开她后，拍拍她的脸蛋道，“下回别这么激我!” 陆青知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又不得不缓和脸色下来，被他牵着去圆桌。 借着这个机会，曾迎就向众人介绍了陆青知，让众兄弟敬了酒，还喊了好几声嫂子来听。 陆青知理都不理，全程冷着脸。 众人看曾迎还挺乐呵的，又是哄人吃饭，又是给人夹菜的，那木椅子坐得陆青知屁股疼，腰酸，背疼 。 曾迎还去给她找了把带软垫，大靠背的舒适椅子，那是之前甄行老婆没生产时坐的，现在就用不着了。 曾迎给她捏腰，她还得骂他老流氓。 就这，也难怪底下有小弟说她脾气不好，说二把手热脸贴冷屁股，找了个不爱搭理人的。 没吃两分钟，她就厌倦了，到处看，也才惊喜地发现了姜夏也来了。 她跟她招手，祈烬不让姜夏过来，曾迎又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跑。 后来散场，陆青知追出去，人早走了。 都怪曾迎! 陆青知恨得想把他剁成馅包饺子，一转身碰见了赵闫。 他额头贴了纱布，陆青知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是给人打了。 毕竟干他这行的，遭仇家报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活该。 陆青知冷哼一声，绕开他就要走，被他拉住了手腕，“青知!” 陆青知用力甩开他的手，“叫我干什么?” “你怎么会来这儿?” 他从前也跟黑黑帮有合作，算是熟人，甄行也邀请了他，他晚来，给了红包，象征性喝了杯酒就走了。 没想到一出来就遇见了陆青知。 他刚还感概呢，说这个女孩的背影怎么这么像自己女儿，这一看，还真是。 “跟你有什么关系!” “青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怎么都没想过她会跟黑黑帮扯上关系。 “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看着赵闫哑然的模样，陆青知扯了扯鄙夷的嘴角，“从小没管过我，长大了就想管我?虚伪!” “青知，你听我话好不好?这里真的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这次就算了，下回别来!你赶快回去!” 赵闫好言相劝，陆青知非但不听，还把跟出来找她的曾迎给拽了过来，“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我来这儿!” “他是我男朋友!我来找他有什么错!” 赵闫闻言，惊愕到要被气死，“你!你怎么能!怎么能找…” 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还是自己女儿，怎么能和黑黑帮这种存在的人有情侣关系! 对方还是个老男人! 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怎么不能!”陆青知大声打断了他，“我就喜欢他!他给我钱花，疼我，爱我，我怎么不能找他!” 陆家不缺钱，也不缺疼爱她的人，赵闫深知，她就是故意气他的。 “陆青知!这是黑帮!不是学校!你知道多…” “多什么?多危险?多恐怖?那又怎么样?” “你最后给人玩死了都不知道!” “死了就死了!我乐意!” “啪”，赵闫一气之下给了她一巴掌，打完，他就后悔了。 他明明可以好好跟她讲道理，可她硬要气他，逼他出手的。 见此情形，也能知道这人是陆青知父亲，曾迎也有些意外，原来岳父大人早就认识了。 他不好跟未来岳父大人动手，就隔开了二人，把陆青知揽走了。 赵闫刚抬脚追，就来电话了。 又是刘娜的来电。 上次从陈家离开，她前后陆续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说凑够钱了，要他把人送来，可人早丢了，自己还被打晕了。 后脑勺缝了针，不宜剧烈运动，他暂时没法儿百分百能成功把人再抓回来。 再者，刘娜诚信度不高，不愿与她再合作。 挂断了，刘娜又接着打来。 这么响了好几次，赵闫接了。 （两更） 第224章 个字 “陈夫人，你…” “五十万!你帮我找一个人!他就在西城!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然后带来!” 听她意思，似乎是有新目标了。 “陈夫人，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用再合作了!” “不行!钱我已经凑好了!你必须要帮我!我现在，马上就给你打钱!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不多时，赵闫果然收到一笔汇款，一分不差。 她这是转性了? 赵闫没懂刘娜为什么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干脆了，不过收了钱，他也得拿钱办事。 这是规矩。 片刻后，又收到一张照片，刘娜要找的男人平平无奇，这男人难道比自己女儿还重要吗? 找陈怡雯那么久，也不肯一次性爽快地付完钱，现在找一个男的就这么着急，重要程度在赵闫看来，甚至超过了陈怡雯。 赵闫心想:大户人家啊，秘密就是多。 把照片成功发送出去，刘娜跟完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般，松了口气。 瘫坐在椅子上，她自言自语祈求道，“怡雯呐，女儿，妈妈如今只有这么一条路了，你可不要怨妈妈…” 陈志春三天前带回了一个女的过夜。 不罕见，他已经这么做好久了，刘娜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但凡一闹，陈志春会对她大打出手，她身上没一块儿完好的皮肤了。 他这么做也是在逼迫她跟他离婚。 她要是上当了才是真傻。 属于她的家产怎么能便宜别人? 他不止堂而皇之带女的进来，还要刘娜去服侍他们。 也就是在这间隙，刘娜无意偷听到了醉酒的陈志春和那女的的对话。 她才知道这傻b把秘密跟人就这么说出去了! 才知道当年纵火后，逃走的姜家管家最近一段时间内出现在了西城。 陈志春给女人画大饼说要把那一大笔遗产在刘娜不知情的情况下搞到手，然后两人离婚，跟女人过幸福日子。 去tm的死渣男，想都不要想。 钱只能是她的。 能变卖的首饰都变卖了，圈里的太太不相信她没钱，借不到钱，陈志春那儿更不可能捞到一分钱。 那仅剩的五十万她权宜后只能考虑先用来找姜家管家，若是被陈志春先一步，她的下场大概率会很惨。 拥有那一笔钱财后，她也就能有资金继续找陈怡雯，只是时间会推迟些，不是她放弃她了，对，就是这样。 刘娜这么安慰自己。 …… 祈燕今被带走后，整个暑假都没再和祈烬联系过，也再没来过。 祈烬猜想可能手机被没收了，这样也挺好。 他莫名感觉自己是个煞星，靠近他的人都会不幸。 祈燕今，他的亲弟弟也是如此。 祈烬就开始回忆祈父祈母说的那番话，也开始怀疑他们说的是否有道理，好像真的因为自己，所有人都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困境。 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大家才会安心。 一时陷入沉思和抑郁，祈烬都忘了和多多玩篮球了。 那颗篮球是祈燕今那天留下的礼物，送给祈烬的，手提袋里附赠了一张卡片: 哥哥，希望有一天我能和你一起打篮球! 多多敏锐地察觉到家里的氛围不如从前那般欢快了，男主人，女主人都很down。 它懂事地趴下，自己扒拉球玩。 姜夏看在眼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很难受，比祈烬还难受。 祈烬的左耳被祈父打成了轻度性耳聋，听声音时常断续且小，伴随耳鸣，偏头痛，不过好在医生说可治愈。 也有可能自愈，时间长了，说不定那天就好了，能完全听清了。 可用了将近一个多月的药，没什么显着效果，跟连了一个信号只有一格的wifi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是听不清的，偶尔听清一句话都让姜夏兴奋地能跳起来。 可没过几秒，能听清的信号就又消失不见了。 这马上要开学了，姜夏担心他因此影响听课和学习。 天天在他耳边说话，问他能不能听清。 洗衣机“叮叮”响，提示着衣服洗好了，多多赶紧冲祈烬叫了两声，把发呆的祈烬从思绪里拉出来。 他起身去把脱完水的衣服拿去阳台晾晒，洗的都是两人的校服。 她说开学要跟他穿情侣装，还没见过他穿校服呢。 他就晾件衣服，她也得跟着，比以前黏人多了，离谱的是还要经常跳到他后背上，在他耳边来一句每天都不重样的骚话。 以检测他有没有骗她，因为他总是为了安慰她而撒谎。 就比如此刻。 祈烬正蹲着在解缠着的衣服，她站旁边看着看着就忽然退后，祈烬就知道她又要开始了，就赶快摆好姿势，等她跳上来。 “嘿!”谁知道她这回跑远了，助力，冲上来那一刻差点儿没把两人都栽盆里去。 祈烬为了护住她头，迅速翻了个身，自己当肉垫，把她抱在了怀里，两人躺地上，她爬起来，两手括弧，在他左耳边最最小声地道， “祈烬，你的手工活儿能给我看看过程吗?” “……” 祈烬捏她腰间的软肉，“我只是听不清，不是完全听不见。” “那你这回听到了几个字?” 祈烬脱口，答“3个字。” “啊?3个字?你就听3个字就组成我要说的话?你骗我呢吧!”她在他下巴处咬了一口，“哪3个字?” “手工活。” “……”她两手捧住他的脸，拍拍，“行啊!你可真行啊!聋了还捡重点的听!” “聪明!我喜欢!” 紧接着又想到他依然听不清，心情跌宕起伏，变得难过起来。 环住他脖颈，跟他耳贴耳，在他能听清的耳朵边道，“没事儿的祈烬，就算你好不了，就算你左耳真的聋了，一点声音听不见，我也不会嫌弃你，咱们还是正常人。” “我给你当你的左耳朵，我帮你听世界的纷杂与吵闹，你别怕啊，只有一只耳朵能听见也是挺酷的，这样我以后唱歌你就少受一份罪!” 很特别的安慰，不错。 “如果单论唱歌的话，我觉得还行，如果是…” 第225章 又要闹啦?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到了什么，话都到嘴边了，突然就急刹车止住了，微咳了两声，不自然地别开视线，道:“等我晾完衣服再闹，好吗?” 姜夏眼尖地发现他耳朵都红了，把他按回地板上去，双手抵住他胸膛，不让他起身，“说!如果是什么?” “没什么。” “屁!你撒谎!” 耳朵红成那样，肯定是在想些黄色废料，别以为她不知道! “快点说!如实招来!不然我要开始作天作地地闹了!” 她自认为闹是威胁，毕竟男人都不喜欢太过闹腾的女人，为了平息事件，他们大多会选择妥协或者冷战，这样比较省事儿。 可祈烬是祈烬。 他喜欢她的一切，包括闹脾气，生气等。 他始终认为多面情绪的展示才是情侣间最佳的调味剂。 “嗯?又要闹啦?”祈烬说这话时，她正瞪着眼睛，用食指指着他脑门，还扮凶恶地努嘴。 “哟。好凶呐。”他用手掌包住她的食指，带下来，在唇边亲了亲。“正好，也好久没见着你闹了。” 然后抬头，眼眸含笑地，贴心地给她出选择题，“这回要怎么闹呢?给多多脸上画彩妆，粘假睫毛，涂大红唇，再让我牵出去遛?或者把厕所里的卷纸拿走，好让我上厕所没得用?” “又或者把家里桶装方便面里的叉子和调料包都拿走?又又或者生理期半夜起来偷吃小布丁，狗一口，你一口，气死我?” “……”倒也不用全部说出来! “想好了吗?这回有新主意了吗?需要我给你出些建议吗?” “……” 羞辱人!绝对是羞辱她! 她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捏拳，在空气里挥舞了几下，吓他，“男人!你就仗着我喜欢你罢了!” 从他身上爬起来后，她就想到了新法子，“我今晚不吃饭了!我要饿死自己，让你心疼!” 祈烬跟着起来，在她跟前半蹲，给她拍裤脚，“嗯。好。” 她会不吃饭?一天三餐，她还得炫一顿下午茶和一顿宵夜，那嘴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零食，能有闲着的时候? 哪怕安静那么五分钟，祈烬都得想:小喇叭是不是兴致不高涨?今天居然安静了好久! “?” “我说我不吃晚饭了!宵夜也不吃了!”姜夏加大音量，低头看着无所谓的他。 “嗯。知道了。”祈烬点点头，祈烬让她转了个圈，屁股上没沾灰，那就行了。 他就把她推一边去，继续刚才的晾晒工作。 “我说我明天也不吃饭了!”这就是纯赌气了。 祈烬:“嗯嗯，好，我知道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气死! 她故意上去捣乱，把祈烬解开的衣服又缠起来，还专挑他的裤子，长长的，打了好几个结，拧成一团，给他。 祈烬晾完一件衣服转身，她假装无辜地递给他一大团衣服说，“我想帮你解开来着，结果它又缠着了!” 祈烬花了一分钟解开了，进屋拿衣架，出来后，她又缠上了，“我可不是故意的!” 这个笨蛋，当他傻呢。 最后忙活了大半小时才晾晒完成。 她是挺开心的，又跟着祈烬进厨房，说要帮忙，却是暗戳戳捣乱，不仅偷吃小番茄，叫她拿盐巴，她拿糖，还馋嘴地挖了一点儿尝。 嚯嚯够了，她想帮忙剥蒜，是那种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地剥蒜。 祈烬以为她想接着嚯嚯为数不多的一头蒜，就掰了一瓣下来，最小的一瓣，放她手心里，说，“拿去玩吧。” “……” 她听话地剥完了，兴冲冲拿给他看“祈烬祈烬!你看你看，我剥得干净吧?” 这种蒜难剥，皮贴肉，蒂头又硬，她没留指甲，一点点薅下来的，拿给他就是想证明下自己也能剥好蒜。 祈烬很给面子，拿起来仔仔细细瞧了瞧，夸她，“好棒，乖乖。” 随即给了她一个刚炸好的大鸡腿，怕她掉地上，端了一个轻的小盘子给她，上面洒了辣椒粉，摸摸她头说，“这是给你的奖励，去客厅吃吧!” “小心拿着，别让盘子砸了脚。” “好，好!”等她端出去后，祈烬刚关上厨房门，她就又回来了。 冲他喊:“祈烬!我是芳龄18岁，不是8岁!” 祈烬转头向她点头，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去玩吧!” “……”fuck。 …… 校服是用姜夏挑的洗衣液洗的，樱花味儿的，可香，祈烬才知道上学期在楼梯上闻到的那香味源自这种洗衣液。 九月份的天气还热得很，祈烬在校几乎不穿校服这样的短袖的，可今天穿了，跟姜夏一同走进来的。 白衬衫，大长腿，冷白皮，没了那么多束缚，祈烬走得还有些别扭，手一直扯胸前的领带，每每反应过来这不是外套拉链的时候，又匆忙将手插进兜里。 本身他就够吸睛了，加上这么一动作，全叫旁边的女孩子将目光盯上了他的手臂，纷纷跟同伴耳语，耳语的内容姜夏都听着了。 大概就是在夸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姜夏也忍不住瞟他的手臂，白，微微鼓起的肌肉上缠着一络明显的青筋，一路蜿蜒到手背，他抬手扯领带时，肱二头肌会显眼地凸出，手臂垂下，肌肉放松，又不会显得他整个人很柴。 姜夏口水咽了再咽，怎么有人连手臂都这么好看，好想舔一口。 她正盯着他手出神呢，祈烬忽然抬手挡在她额头前，“?” 下一秒，她就撞上了杆子，好在祈烬的手掌替她垫了垫，一点儿事没有。 祈烬都还没出声，她就拉起他的手“啊呀哎呀”道，“你手撞疼了吧!来来来，我看看!” 就大庭广众下对他的手又摸又捏，揩油揩到他上臂，两手在他手臂上来回地搓，正经地问他，“这儿疼吗?” “……” “这儿呢?”她捏了捏。 看她实在喜欢，祈烬就满足她，“有点儿，你帮我按按吧!” “行!”她“嘶哈嘶哈”了嘴，像是要把他手给啃了。 祈烬把一边胳膊递过去，任她胡作非为地一齐前走时，后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一更） 第226章 张可可归校 “姜夏!” 二人停步，回头，居然是张可可。 后头还跟着秦许梵，“给老子跑慢点儿，张可可!” 本来是小跑着来的张可可一听到秦许梵的喊声就立马讪讪地慢下了步伐。 “可可?你出院了啊?” 姜夏颇为惊喜地去迎她，看她精气神可佳，能跑能跳的，似乎是恢复好了。 “嗯嗯!我回来上学了!” 前两天刚出的院，这不正好赶上开学，就动身回来了。 “那太好了!这回我们肯定还是在一个班!” 高三还得再分班，原来一班学艺术的得分出去，纯文科按部就班上课的这一班归孙倩管。 张可可不走艺术路，所以百分百还跟姜夏同一班。 “恐怕不行…”张可可略显遗憾地摇摇头，“姜夏，我得重读高二。” 她大半年都躺医院里，高二学的知识早忘光了，直接升高三，她根本无法跟上大家的进度，铁定是要重读一回高二的。 姜夏想了想，也是，便安慰她，“没事儿，反正高二就在高三楼下，近得很，串个班很方便的!” “嗯嗯!” 两个女生走前头，秦许梵跟上来和祈烬走后面。 “哟!兄弟，这身可以啊!清纯男高啊!”大老远的，秦许梵就看到了他这身打扮，新奇得很，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终于不是你那百年不变的暗夜黑套装了!” “姜夏喜欢。”祈烬挑了挑眉，表示他的眼光不错，紧接着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秦许梵插兜道。 “昨天?怎么这么赶?” “还不是那小丫头心急!”秦许梵昂了昂下巴，撇了撇前边儿的张可可，彼时张可可跟姜夏边聊天边上阶梯。 “张可可!看路!” 她差些踩空，被姜夏扶住了，秦许梵扬了扬手，隔空暗暗用口型说，“不好好走路，揍你!” 张可可就拉着姜夏快步走了。 望着她安全上了平地，秦许梵才答，“非说今天开学，软磨硬泡要我提前一天来，生怕耽误学业!” “前天刚出院就嚷嚷着要回来，不给马上买票就生气，饭都tm不吃，磨死个人!第二天老子就tm带她坐高铁了!她倒好呢，一路蹦着跳着，高兴地咯咯笑，苦得是老子!” “我tm大包小包地拎东西，下车又怕人撞到她，一手挎tm八个包，还加一个行李箱，右手还得牵她!出了站叫了一辆出租车，坐到一中附近一家酒店，tm的要老子198!艹!” “完了住两天酒店又咔咔消费888!” 说到这儿，秦许梵气短得要掐人中。 上了平地，发现张可可两人没走远，是去买水来了，张可可特意挑了一瓶冰水折回来，给秦许梵，“给你喝。” “昂，不错，有觉悟!”他接过手夸她。 早上来得太赶，秦许梵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张可可都看在眼里的。 他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人多，张可可害羞，就拉着姜夏去教室了。 开了水，秦许梵饮了一大口，“别说!这农夫山泉就是甜呐!” 祈烬:“……”怎么有一瞬间让他想到了姜夏? “要找房子吗?我帮你看看。”祈烬对这块地比秦许梵熟悉得多。 “不用!我已经跟几个房东约好了，下午就去看房!” 张可可母亲因为工作原因还没能转来，估计得到延后几天，他得尽快把房子找好，安排好几人的住宿地。 这样张可可上学也方便，张母和他工作也方便。 “嗯。”祈烬点点头，又道，“缺钱的话就告诉我，我申请了之后再转账给你。” “什么玩意儿?” 祈烬晲了他一眼，“我的钱现在全部在未婚妻那里，都归她管，要支出得打报告。” 这些姜夏可没说过，都是祈烬自己说的。 “……”秦许梵愣了两秒才想起祈烬跟他微信聊天过，他这个闷骚的弟弟是个干大事的，人刚满18就用套路把人锁死了! 理所应当，姜夏就是他未婚妻。 可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被加重音说出来就显得刻意了，就是炫耀的，秦许梵都想吐，“兄弟，你可真是越来越骚包了!” “谢谢。你也是。” 两个互相嫌弃的男人白眼。 熟悉了张可可的教室在哪儿后，叮嘱了她几句，秦许梵就要走了。 江凌远好久没见他，舍不得他走，等他下楼去了，江凌远跑出来，到走廊上，往下望，冲下面的秦许梵招手，“老秦!” 秦许梵驻足，回头望，他挥了挥手里搞卫生的抹布，“下回再来找我玩啊，秦哥!” “……”日。 …… 正式步入开学的轨道一周，两人的心境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都焦虑，一样的焦虑。 听课听着听着就走神，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停了笔，静默。 晚饭也吃地一如反常的安静。 虽说祈烬话不多，可平常姜夏挑起一个话题后，两人就能顺利地一来一回接下去且乐得不可开交。 就算姜夏不开口，祈烬也能找到话题让她开口，不至于把饭桌氛围弄得如此冷。 两人都明显感觉得到对方有心事，但都又没有直说，偶尔问起来，姜夏就找借口说是担心祈烬的耳朵，祈烬就撒谎说是因为祈父祈母的话。 合理又正常。 实则两人都在想同一件事，时间点差不多快到了，这回能改变对方的命运吗。 上一世，刘娜用计把姜夏骗去了锦云小镇，引得姜家管家现身，她刚拿到手的钥匙就被刘娜的人抢走了，随后她就被沉入了江底。 钥匙能打开装有姜父留下的遗产继承相关证明书的木匣子。 钥匙在管家手里，姜夏之前没作为就是在等这个时间点，等他出现，她得赶在所有人之前拿到钥匙和木匣子，顺利继承遗产后就有资本重翻姜家的旧案。 祈烬能活，管家能活，她也能活。 所以，管家叔叔到底在哪儿啊… 想着想着，姜夏就失眠了。 连着好几晚这般，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这天去学校走在路上魂都是飘的。 今天起晚了，没在家吃早饭，祈烬让她在原地等待，自己去买包子和豆浆。 （两更） 第227章 校园play 她找了个小台阶坐着打盹，要睡不睡的，眯眼间仿佛看见对面公交站站着上次跟踪自己跑的那个跛脚男人。 这一下她就激灵了，站起身，揉了揉眼，她又定睛一看，没有。 重新坐下，又等了几分钟，祈烬还没来，她都快在大马路边上睡过去了，就四处望，想清醒清醒。 看见远处石墩子上坐了一个穿红裙的漂亮姐姐，石墩旁蹲着个穿一身黑的，背对着她这个方向，看不清在干嘛，好像是在系鞋带。 姜夏眺望着，眯了眯眼，那好像是祈烬。 可恶!他在干嘛?他在跟人搭讪吗? 姜夏冲那边喊了声，“祈烬!” 干嘛呢?撩妹啊!还不滚过来! 又喊了一声，他居然还不知死活地不动，甚至跟人美女有说有笑?姜夏愠怒了，抬脚朝前走了几大步，连武器都捡好了。 一块石砖。 越走近，越不对劲，她正奇怪呢，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姜夏!” 她一转身，是拿着早餐的祈烬。 他走近，“你要去哪儿?” “你，你不是…”她向前跑，跑到人边上两三米的距离才看清人漂亮姐姐旁边蹲的是罗威纳，不是祈烬，“刚在这儿…” 话就说不下去了。 跟上来的祈烬:“……” 吃着包子一路走，姜夏都不敢说话，谁家女朋友会把狗认成自己男朋友? 说不是故意的还假得很，可近视的痛苦就在于此啊，三米开外，男女不分，十米开外，人畜不分。 到校了，祈烬才收神回来，前面还有两步是校门，要刷校园卡进，祈烬就自然而然去摸口袋，突然就觉得不对，身边这么安静，一扭头去看，姜夏人呢? 环视一圈人潮聚集下来，都不是姜夏的小脑袋，等他后知后觉低头下来，姜夏正蹲他脚边翻书包呢。 “……”她怎么长这么小啊? “找什么?”祈烬蹲下身问。 “校园卡。咦?怎么没有?我是不是落家里了?”她这个当事人还问他呢。 “别找了。我带了就行。” 她这个糊涂鬼指定是乱丢了，祈烬刷了卡带她进去，她就牵他的手，“祈烬，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嗯?” “我刚刚…不小心认错你了，但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也没有生气。” “可你都不跟我说话!”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得带你去眼科医院看看，或者再换一副眼镜!” 她这个暑假没少捧着手机和平板看剧，一追就是一整天，从早起到半夜，模糊成将狗认成他，想着这度数应该是上涨了不少，为避免她将来将别的男人认成他，祈烬得带她去测测了。 “哦，你没生气就好!”她“噔噔噔”先他一步跑上台阶，等他上来，矮自己一个阶梯时，发誓道，“你放心祈烬，就是你化成灰了，我也会在人群中一眼把你认出来!” “……”很新颖的誓言，但没什么说服力。 祈烬叫她别发誓了，她追他到教室问，“为什么?” 祈烬说出一句至理名言:“姜夏的嘴，骗人的鬼。” “行!”她一巴掌拍在他桌子上，“那你也别想亲我这张诱惑红唇了!” 说完，撅个嘴，以表示自己的嘴巴那叫一个水润可口。 祈烬看着她唇角残留的一点儿豆沙馅，不禁笑出了声，附和道，“是挺诱惑的，一看就很甜。” 她“喔哟喔哟!”两声，趁着这会儿人不多，就直接屁股他桌上一坐，勾他下巴，“帅哥，你情话说得真好听呢!可以再来一句吗?” “那恐怕不行呢。” “为什么呢帅哥，难道我不够性感火辣吗?” “因为孙女士在门口。” “???!!!” 她几乎是惊恐回头的同时从桌上跳下来，门口没有孙女士，跌进祈烬怀里，她张嘴要骂人，祈烬伸手一拉窗边的蓝色窗帘，“唰”地把她跟自己裹进小空间里。 一口亲在她唇上，“我已经亲到了，你要怎么办?” 他笑得有点儿晃眼，姜夏就气不着了，当初说好了，要找个这样的帅哥男朋友，吵架都扇自己嘴巴子，如今不能言而不信。 姜夏舔舔嘴，“哦，那就算你厉害咯!” 表面不服气，心里美滋滋。 刺激。喜欢。 因此在自习课上扔给了他一张纸条，暗示性地冲他挑眉，叫他打开看看。 高三就没强制分座了，大家自愿组同桌，四人坐同一组，姜夏和孙琦倒二桌，祈烬和江凌远在最后一桌，四人就前后桌。 姜夏还在祈烬前面，传纸条特容易。 她手一丢，祈烬就眼快地收起来，江凌远好奇想看，祈烬不给。 等江凌远不看了才偷摸着在手里慢慢卷开来，上面画了个胸比屁股还大的穿丝袜的姜夏自画像的简笔画，她在…跳钢管舞。 完全展开后就是纸质版的动图分解。 转圈，爬钢管，绕着转，扭臀，冲他抛媚眼。 最后坐在椅子上性感且疲惫地抽烟，附言道: 姐很喜欢早上的校园y小把戏，多学点儿，宝贝!????? “……” 祈烬反复欣赏了她的画作好久才不舍地给她回: 没问题。 将纸条卷好，感觉到身边有道炙热的目光在看自己，而且脖子这块痒痒的，祈烬一转头，江凌远不知道啥时候凑上来瞪个吃瓜的大眼睛看看纸条又看看他， “哥们儿，你俩玩得可真骚啊～” 祈烬一把捂住他嘴，把他头往后边推，再把纸条扔回到姜夏桌面。 姜夏立马给他在后背比了个小心心。 看人小情侣玩得甜甜蜜蜜的，江凌远也羡慕，给孙琦传了个纸团，还向她撅嘴放电，孙琦一阵恶心，但打开了，上头写着一句: 放学跟哥坐车回家，哥要跟你法式热吻!·?· ? 孙琦回: 你有病啊在车上亲!人王叔上回已经很尴尬了! 江凌远: 有屁尴尬的! 孙琦: 人要开车啊!傻b! 江凌远: 那我叫王叔换辆车好不啦!我家还有一辆车里面是有挡板的，升上去就看不见我们啦!机智如我jpg. “江凌远!你干什么呢?” 第228章 这个老六 写完上面这一长句，正要丢给孙琦，胳膊一扬起来就叫讲台上批试卷的孙倩给抓了个正着。 “没，没干嘛，老师!”孙倩快步走下台来，江凌远紧张得只得把纸条往抽屉里藏，“我就是胳膊酸，抻抻胳膊而已…” “你当我眼瞎?拿出来!” 迫于压力，江凌远偷瞄了眼前桌的孙琦后，怂怂地交出去了。 孙倩展开纸条，扫了几眼下来后，脸色挺黑的，好啊，在她眼皮底下又出了一对儿! “谁的?”孙倩不怒自威，短短两字问得人心跳加速，围观的同学都看得不敢呼吸，谁不知道孙女士抓小情侣抓得严，被她抓住了，不止要写检讨，还得请家长。 别人或许是不怕，可江凌远怕，李晓辉会偏袒他，李晓言和江哲不会，他们只会千里迢迢坐飞机回来，半夜踹开他的大门。 对他进行接力赛式的爱的棍棒教育。 李晓言打?江哲打?李晓辉打，然后是团体打。 最后江凌远还得跟两个大男人一齐去哄李晓言，等夫妻二人飞走后，挨了亲姐几个大逼兜的李晓辉再把江凌远从被窝里捞起来，揍一顿。 上回和孙琦去看电影完被方宇，陈怡雯的人打后，江凌远就是这么经历了一遭。 恐怖的回忆涌进大脑，江凌远吞了吞口水，颤音道，“老，老师，就是我随便写着玩的!” “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孙倩一拍他的桌子，“这是你写给谁的?” 前桌的孙琦只敢回头偷偷瞥他，内心纠结不已，且不说她和江凌远还不是情侣关系，就光这段对话就够惹出事情了，要是被请家长，孙琦得被妈妈骂死。 但她还是颤颤地举手了，“老…” “老师!”江凌远突地一声喊，把孙琦的声音盖过去了，“这是我和…” 江凌远目光在班里人转了一圈下来后，停在了身边的祈烬身上，突然就有了替罪羊的人选。 祈烬:“???” 他看他做什么? “老师，这是我和我同桌写的!”他转过来疯狂朝祈烬眨眼，兄弟兄弟!哥们儿!帮帮我! 孙倩紧抿着唇瓣，眼神冷下来，俯身把纸条摊开，拍在祈烬桌面上，压低声音质问，“这是你们俩写的?” 祈烬垂眼，看着孙倩指着的那行“法式热吻”的字，“……” 江凌远这个傻b!艹。 祈烬忽然就想起了姜夏和孙琦骂人的那句话，妈的，江凌远这个老六，他真的服了! 祈烬:“是的老师。” 孙倩无语，“……” 江凌远解释说，“老师，我俩就是闲得无聊乱写的!您也知道嘛，我们男生就爱犯贱，开玩笑，呵呵…”他尬笑。 祈烬补充道，“是的老师，我的新同桌确实是这么一个人。” 当她傻子? 孙倩没继续问下去，只是对江凌远说了句，“下课来我办公室!”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孙琦总觉得孙女士走回讲台时看了她一眼。 孙琦熬不住事儿，下课了就去找了孙女士一趟，与此同时，江凌远拿了一张英语卷子不明所以地从办公室出来。 他以为孙女士要“大开杀戒”呢，结果就骂了两句让他走了。 开了办公室门，孙琦就刚好要敲门，被江凌远做贼心虚地推搡出去，“你有病啊，来干嘛…” 里头的孙倩:“有胆子谈，没胆子进来?”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一怔，敢情她知道啊! 江凌远就跟着孙琦又进去了。 两人站她跟前低着头等挨批。 孙倩一边“唰唰”改卷子，一边头也不抬道，“真以为我那么好糊弄?” 当班主任的哪会不知道这字迹是谁的? “你们一个两个小屁孩儿把我当猴耍呢?高三了都，还在课堂上玩这些小动作!怎么?是上学期期末考太好了就得意忘形了?一坐到一块去就开始想有的没的了?” “不要天真的认为我们当老师的什么都是睁眼瞎啊!”孙倩抬眼，推了推眼镜腿，有意道。 两人大惊失色，互相对视着，孙女士是怎么知道的啊? 像是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孙倩说道，“也不用浪费时间去琢磨我是怎么知道的!” 随后拿了一张英语卷子，塞给孙琦，“上课再给敢给我搞小动作，可就别怪我请你们俩的家长了啊!” 意思就是不追究了。 可她为什么在明知这种情况下还默许他们的关系存在啊? 两人:“知道了老师。” 两人不解地走出去，在开门时，孙倩又把江凌远叫住了，“江凌远!” “啊?老师?” 她挥手叫他过去，江凌远就跑回去了，孙倩在他耳边警告道，“你小子要敢带人女孩子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对她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就给你爸妈打电话——” “叫他们飞回来把你这张想跟人法式热吻的嘴巴给打烂得喝水都漏!” “……” “听见没有!” “听见了老师…” 一出来，江凌远就垮着张脸，孙琦好奇地发问，“孙女士刚跟你说什么了啊?” “她说我要敢跟你睡觉，就叫我爸妈打烂我的嘴!” “那倒也不至于…就算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也不会那么早那个的!”看他一脸苦相，孙琦安慰他:“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睡觉肯定是不行的，咱们不能这么糊涂，上学的年纪就得干上学的事儿!你放心孙琦，我不会对你那样的!我顶多就是做做春梦，想想而已!” “孺子可教也!”孙琦懂，拍拍他肩膀道。 “但是孙琦!” “嗯?” “我是真的很想跟你亲嘴儿!每天都想!”他站在原地诚恳道，“我可以不打篮球，不唱k，但我不能不跟你亲嘴儿，就像你们女孩子不能不喝奶茶一样!” “所以，你今天放学能跟我亲嘴儿吗?” “放学再说!”走廊人来人往，还有几个嬉笑他们的，他俩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孙琦脸皮薄，拉着他就走。 “我不走，你都不回答我问题!” 孙琦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他就老实了，回到教室，他把趴在桌上假睡的祈烬摇醒，“哥们儿，你看!” （三更） 第229章 好的小姐 “?” 他把手臂上孙琦捏的一片青色给祈烬瞧，“孙琦给我捏的爱心!” “……”祈烬看他的眼神宛如看智障。 同时又担心他会不会将来被家暴。 边给祈烬手背作画，边问孙琦去办公室的情况，孙琦简单说完，姜夏点点头，“那就行，孙女士人其实还蛮好的。” 作画完毕，姜夏盖上水笔的笔帽，“好啦!” 祈烬把手收回来一看，她画了一只王八，她紧接着叫他，“快看我快看我!” 她用手比了个圈在自己脸上，“我是绿豆!” “?” “王八看绿豆，咱俩看对眼啦!” “……” …… 私人医院。 护士端着托盘来到病房门口，被看守的小a给拦住了，“你不能进去!” “病人该换药了。” “我说了，你不能进去!” 小a皱眉，这护士是不是新来的啊? “是护士长叫我来给这个病房里的病人换药的，我要不进去，回头被扣实习工资了怎么办?你给我出啊?”新来的护士脾气有点躁，推门就要进。 小a简直想揍她，哪有这么听不懂人话的傻子啊! 她才不管这些，给病人换了药才是正事，哪知道一握上门把手，就听里头一阵哀嚎声。 那声音听着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堪比过年的杀猪叫。 小护士仅仅犹豫一瞬，就端着托盘跑了，那破工资爱咋扣咋扣吧!她不干了!医院这么危险，还是她爸爸说得对，她就不适合出去工作! 马上给爸爸发微信，「爸爸，我错了!我不该闹脾气离家出走!你原谅我吧!」 「好女儿!知错就行!快回来吧!爸爸给你买了个新岛玩!」 不到五分钟，小a就看见刚才的护士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恭恭敬敬地准备请走。 谁料小护士望向他这个方向径直走来了，六个身高近2米的，肌肉发达的壮汉整齐地排列在他眼前时，小a腿都在打颤。 只要一拳，就能把他从走廊左边抡到走廊右边! 小a以为这女孩儿来报仇，外边儿的医生护士病人也来看热闹。 门口引起不小的骚动。 病房内打人嫌打得不够尽兴的方宇正愁找不到更抗打的，听见门外的动静，想着开门出去就随即抓一个“幸运观众”来揍。 门一开，站着个端了托盘的女孩儿，“哎?那这个就给你吧!你记得给病人上药哦!” “上你”妈字吞灭在喉间，扬起拳头的方宇就被几个彪形大汉迅速围了起来，方宇看着眼前这几个肱二头肌比他头还大的保镖，嘴角抽搐。 他和小a能被人家一手一个当风车转! 一个保镖开始咔咔捏指骨，“你刚刚对我们小姐…” 能屈能伸·方宇“啪”地抢过托盘，45°鞠躬，低眉顺眼，“好的小姐。” 刚想叫方宇哥别冲动的小a挤进来一看，“……” 是他操心了，方宇哥还是很理智的。 人一走，方宇“彭”地甩上门，把托盘里的东西一扫而光，抄着托盘就“哐哐”往陈怡雯头上砸。 “艹你妈的婊子!” 沈妤不止把电脑偷走了，还消失不见，方宇本来就气，这又叫她险些看自己出糗，他打死她都不算未过。 何况他方才转身就看见她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搁那病床上不知死活地嘲笑他。 “妈了个b的贱人!我tm以为你多有能耐呢!整那么一大出戏，到最后姓祈的连个皮毛都没事儿!给老子出个屁的主意!拿老子当冤大头呢!丢进去几个人不说，还tm让人把证据拿走了!” 方宇专门冲着她头上砸，那纱布很快渗了不少血出来，她头上有伤，叫方宇砸得眼冒金星，估计缝的伤口又裂开了。 托盘给方宇砸凹进去一个小坑，血迹顺着她头顶流下来，看见那一抹腥红，方宇才稍微解气地扔了托盘，坐回椅子上。 陈怡雯手抬不起来，想给自己擦脸上的血都做不到，晕乎了两分钟，她才逐渐找回视线，当聚焦点落在方宇身上时，她咬紧了牙关，眼里迸发出恨意。 她一定要连同方宇，将害她至如今局面的人全部弄死! 看她两只手握成拳，方宇扯着鄙夷的口气讥讽她，“怎么，想打我啊?一个瘫在床上，连tm手都不能动，拉屎拉尿都要靠排泄袋的废人，还妄想把我怎么着?” “哼!”他至上到下扫了她一眼，继续补刀说道，“看你这幅样子，真叫人恶心!如果不是我大发慈悲，你tm还活得到现在吗，陈怡雯?啊?要不要我拍两张照片传到网上，叫你那些同学朋友挨个来瞧瞧曾经的陈家大小姐此刻是什么面貌的?” “啊啊——你去死方宇!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有本事你就去!我下地狱都要拉你方宇当垫背的!” 方宇了解她在意什么，一捅刀就捅个正着，气得她要跳脚，要像“诈尸”般从床上奇迹地蹦起来炫飞他的脑袋。 如果陈怡雯手里有刀，她一定会像削菠萝那样削掉方宇的皮，一层又一层。 明明被教训了还硬要挑衅他，方宇刚被压下去没几秒的怒气刹那间又被点燃，他捡起摔在地上的一把小剪子，扎进了她大腿。 她是四肢不能动，可不代表她没疼痛的知觉，将近几个月没活动的肌肉突然被来这么一下刺激，陈怡雯痛得要升天。 那鲜血溢出，滴答滴答淌在白色床单上，等她缓过这口气，却见方宇抄着那把染了血的剪子比在她的眼前。 他左手揪起她的头发，右手拿着剪子一寸一寸向她眼睛靠近。 似乎要直接这么一刀插进她眼球里去。 陈怡雯被吓得只敢瞪大眼睛，不敢做多余的动作，说多余的话。 “骂啊，怎么不接着骂了?骂啊!”他一怒吼，陈怡雯都害怕他会因此手抖，伤了她眼睛。 “还拉我下地狱?笑话!你个废物自己都站不起来还tm拉老子当垫背?凭什么?凭你坚韧的意志力啊，还是凭你…” 方宇顿了顿，就想起了她那对不靠谱的爹妈，“那同样废物的父母啊?” 第230章 她人呢 陈怡雯倏地抬头望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谈到了刘娜和陈志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们陈家出生的千金尚且如此，那俩草包能好到哪里去?” “不准你这么说他们!”看着那剪子抵上自己的脸颊，凉得她一激灵，把后面的那些话给吞下去了。 他以为他方宇能聪明到哪里去?还不是蠢货一个!计划都走完了，祈烬该跳的圈都跳了，下一步静待他自己走进警局就皆大欢喜了，谁想到管不住沈妤那个背叛的贱人! 被跟踪拿走证据都不知道!还反过头来怪她?骂他猪队友都是夸他! 她真想拿剪刀一刀把他那碍事的玩意儿给剪了! 方宇重重“嗤”了声，捏起她那张肿得跟猪头有得一拼的脸，“怎么?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摸着干的那些事儿?千方百计地寻求和外界的联系，无非就是想把你还活着的消息传递出去，好让你那对爹妈来救你是吧?” 陈怡雯心底一震，原来他都知道。 虽然被他困在这里，可陈怡雯无时无刻不想出去，不想搞死他。 可她不能动，单靠自己是跑不了，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给陈志春和刘娜传消息，让他们来接自己。 她试过向护士求情，请求她去打电话，也向查房的医生恳求报警过，不管她怎么哀求哭诉，人就是不理睬，后来才知道他们拿她当精神病人，压根儿不会搭理她。 就在昨天，她磨破嘴皮子，再加上钱财的诱惑后，成功地说动了照顾她的护工，给了一串号码，叫护工去打电话。 可直等到今天该擦身体的时间，护工没来。 来的却是方宇，他狠狠打了她一顿，她单以为是因为沈妤和祈烬的事儿，此刻才明白过来，怕是被发现了。 “没可能!我告诉你，永远没可能!你tm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去!”方宇朝她暴吼道。 那口水全喷她脸上了，陈怡雯此时倒忘了该觉得恶心，而是颤了颤肩膀后极力稳住心态，问，“她人呢?” 方宇当然知道她说的人是谁。 他倾身下来，把剪子按在她脖颈处，逼近她，声音冷得似冰，短短几个字，把陈怡雯吓够呛，“被我玩儿死了。” 获救的一丝希望就这么被折断了，陈怡雯闭了闭眼，没用的东西。 他十分欣赏她这幅绝望的样子，用手背在她脸上拍了拍，警告道，“你也别想着再向你那对爹妈求助，他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哼，我也不妨告诉你，陈家，很快就要没落了!” “你什么意思?” “陈志春花天酒地，养小三，包婊子，半夜带一群脱衣舞女正大光明回家开party，让小三骑到你亲妈头上作威作福，他还家暴，酗酒，抽xx， 陈氏公司下的股票跌得惨不忍睹，凡是西城业内的合作商都纷纷取消了投资，参股，合作!陈家现在就是一座岌岌可危的大楼——” 他抓起她的发根，迫使她昂起头，“马上就要轰塌了!” “而你那个废物妈，你猜怎么着?” 他自问自答道，“还给人家妓女端洗脚水呢!” 陈怡雯不能置信，他们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陈家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是你!你陷害我们陈家!你一定是找人用手段冲他们下手了!我爸不可能会找小三，我妈也不会去伺候贱人的!我们陈家是绝对不可能出事情的!” 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要真成这样，无疑是一桩大丑闻，恶臭程度跟方宇这种人又有什么区别? 陈怡雯破大防的模样让方宇看在眼里倍儿爽快，他就喜欢看他们这种端架子货跌得粉身碎骨，“也说不定呢，陈夫人最近也挺忙的，是不大可能去伺候人。” “哦，忘了，”方宇假惺惺道，“忘了这茬了都，你亲妈拿本该救你的钱去救别人了!” “50万呐!整整50万，这么大笔钱，啧啧，你说她居然就这么放弃叫人找你，转头去找一个神秘的男人!” “你猜，这个男人是谁?” 答案几乎是一下子就蹦出陈怡雯的脑海，她就说，为什么这么久刘娜还找不到她，合着是拿钱去找姜家的遗产了啊! 等等，方宇也知道了?! 结合到上次的谈话，陈怡雯警惕地抬眼，“你!” 他是来半道打劫的! 陈怡雯恨得想一口咬掉他的耳朵，这个男人，拿她当万能工具使呢，又是对付敌人，又是通过她谋外利呢! 方宇从没想过掩饰目的，知道了更好，不好好儿配合他，他就提前扭断她的脖子。 “赶紧的，时间不多了!”又是扔下这句话，他就走。 陈怡雯想大叫，却早没力气了，她怎么也想不通，刘娜会先放弃寻找她。 她明明是她女儿啊，她身在困境啊，居然没有一个人真的在乎她。 算什么狗屁亲人! 既然不想救，那就干脆别救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 “哎哟我说，你俩腻不腻歪啊?那手跟粘了502似的，大热天tm还牵一起，不出汗啊?” 连着几天回家，姜夏和祈烬都是手牵手，肩并肩地走的。 这很正常，稍微过分的是吃路边摊都牵手，生怕对方丢了。 江凌远表面控诉，实则是借着这个去牵孙琦手，不过孙琦没答应，她嫌热。 “你不懂!”姜夏解释说，“我是怕祈烬被坏女人拐跑!” 祈烬点头表示赞成，“嗯，姜夏说得对，我是有未婚妻的人，理应如此。” 江凌远:“咦~肉麻!孙琦，咱俩也订个婚呗!” “我把你头打昏信不信!” “……” “上道了!”姜夏用手贴了个自己的飞吻到他脸上，祈烬自然歪头下去接。 她说，“我发现你这两天还挺乖，又听话又黏人的，我很喜欢，你能继续保持吗?我亲爱的帅未婚夫!” “当然可以。”从她嘴里说出这三个字就是别样动听，祈烬弯唇，下蹲，把另一边侧脸转过去，“那我能请求再要一个乖乖的飞吻奖励吗?” “那谁啊?” 番外1大学篇 （后面剩的内容不写啦，没量，中间有事儿断了好久，再捡起来怕写得稀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xn） （我尽力多写几篇番外以作小小的弥补!） （祝看文的美女发大财） …… 刚开学才一周，姜夏就觉得自己活够了，军训休息的片刻，直接挤到阴凉地处靠墙的最里边，一躺，闭眼，看着就像安详的去世了。 室友吴月希随后拿着水杯跟进来，坐她边上，拧开杯盖要喝前扭头看她一眼，“咋了，还很痛吗?” “要不来一口?”吴月希把杯子递过去。 姜夏本想摇头拒绝，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后睁了眼，扭头望着杯子道，“里头装的啥?” “奶茶啊!” 奶茶啊，那她得喝一口。姜夏随即坐起身来，吴月希把杯子向她的方向倾斜，杯子里是乳白色的奶茶，装的八分满。 一看就是她爱的椰奶打底的，刚接到手，嘴都先撅出去二里地了，又把杯子放下来，问，“怎么摸着还挺凉的，你买的冰的啊?” “对啊!”吴月希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喝热的!” 姜夏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你不要命了生理期喝冰的?!” “这有什么!”吴月希完全不当回事儿，抢过来先喝了一大口，接着说，“我一直都这么干的啊!” “喝冰饮料，吃辣的，能跑也能跳，从来没因为体育课请过假。”吴月希颇为骄傲地道。 她身体素质嘎嘎好，即使是生理期，别人痛得死去活来，她一连七天都生龙活虎的，不知道还以为她不来那玩意儿呢。 姜夏听了，本就面如死灰的脸上又添了一层灰。 怎、么、会、有、人、不、痛、经!!! 吴月希跟她差不多时间来的月经，吴月希是昨天晚上五点多，她是昨天八点多。 洗完澡倒床上痛得想把肚子剖了，打电话给祈烬让他带一包老鼠药来，她说她想死。 同校的好处就体现在这儿，十分钟后祈烬就带着药和一堆东西来了。 止疼药在校对面药店买的，其余暖贴，红糖姜茶等是祈烬自备的。 以前她都用不上止疼药，要不然他能五分钟就到她宿舍楼下。 跑来的路上祈烬都在懊恼和担心，懊恼他行事不周全，担心她疼昏死过去。 当初说好的不管学业多忙，每天一定要见一面，所以到楼下时，姜夏早瘫在门口的长椅上了。 背靠墙，闭着眼，头往下滑，一脸痛苦地皱眉。 真疼得快昏睡过去了，以至于祈烬将她往怀里靠的时候姜夏还没什么反应，直到他把她下巴轻轻抬起来，轻轻喊她张嘴吃药。 熟悉到一定程度，不需要用眼辨别姜夏都知道在身边坐下来的人是他，便放心地贴着他。 “这么快呀…”她有气无力地睁了眼，看见他的脸，而后视线下移，看见那颗药，有点大。 秉持着好东西要分享的美德，她说，“咱俩一人一半吧，死了一起去天堂。” “……”真当是老鼠药? 祈烬怀疑她痛得神志不清了，两指掐住她两腮迫使她撅住嘴，把药推进去，哄她咽下去。 她一吞，喉咙里都是苦味儿，恶心，赶紧张嘴要水喝。 祈烬会错了意，夸了她句真乖，她脸色苍白得怕她多说一个字就要嘎，手动把她嘴闭上了，“别说话了。” “……”不是，哥，真想看她变成干尸? 而在她痛经苦不堪言时，吴月希当晚还出去喝冷饮，火锅吃辣锅。 她当时还以为她疼得请假回家了，毕竟她家就在学校附近，谁想到今天又买着冰奶茶回来了。 看她那满面红光的脸，姜夏使劲儿将下眼睑向上挤，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看她。 吴月希不解道，“你眼睛抽筋了?” “嫉妒。”姜夏解释说，“我平等地嫉妒，羡慕，恨每一个不痛经的女人!” “这表演…”吴月希用手比了个圆圈，“我给零分。” “吁——” 哨声吹响，教官又喊集合了。 姜夏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脚踏上铺满炙热阳光的地面时顺带紧了紧裤腰带，心里腹诽:谁家好大学开学军训一个月啊! 如果说是每天就站站军姿，踢踢正步什么的也就扛扛就过去了，可姜夏没想到接下来的两周居然要她扛着步枪跑! 野外拉练，实弹射击，天天枪炮齐鸣。 别人激情四射，口号喊得冲破天，冲锋冲在最前头，她扛着步枪，拖着一身淤泥从泥潭爬上来，咕蛹前行，从头到脚的麻木和毫无生机。 高中每节课开小差在思考中午吃什么，现在的姜夏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在想: 她怎么还不死?! 她现在的状态跟年过六旬，同时带3个孙子，3个孙女的老太太有什么不同吗? 唯一欣慰的是她还能吃上祈大厨做的菜。 新生们一个个跟有使不完的牛劲儿一样，那饭点一到跑得比博尔特还快，体能消耗多，饭量又大。 等姜夏赶到最近的食堂，浩浩荡荡的队伍排得拐出大门好几十个弯。 等排到她了，早饿过头了。 中午时间紧，她就买点东西对付一下，晚上就吃祈烬送来的爱心餐，还附带一份宵夜。 每天只有在下楼拿饭时才会蹦蹦跳跳的。 第一天还会给他个飞吻，说，“谢谢哥哥～你真好～muamua～爱你哟!”，小腻歪两分钟再上去。 第二天就是，“谢谢哥哥～你真好～mua~爱你!\" 第七天就是，“谢谢哥哥，爱你!” 第十三天就是，“谢你妈（mua）!”转头就走。 第二十天，祈烬正走到快到宿舍楼下，摸手机给姜夏发微信，突然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个人，一只无影手伸过来“唰”的—— 抢走了饭。 速度相当之快，祈烬下一秒再一抬头，哪里还有人影。 “……”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抢饭!” 旁边一个目睹全过程的男生正义感爆棚地冲祈烬道，“同学，你别担心!我看到那个抢你饭的人了!一会儿我就发墙墙，让她出来给你道歉!” “谢谢，不用了。”祈烬向人道了谢，同时给女朋友正名，“那是我女朋友。” “她只是太饿了。” 男生:“……” 他女朋友怕不是峨眉山上的猴子转世的吧? 到月末，军训的最后一天，没什么要练的了，时间较空闲，祈烬中午就来给姜夏送饭。 番外2大学篇 其实去食堂，真要比祈烬送饭来得更快。 为了周末，节假日或者平时出去玩得更方便，祈烬早先就在东城大学附近租了个房子。 步行不到8分钟。 开学一个月忙，根本没去住过一次，光给祈烬用来给姜夏做饭用了。 备菜是头一天晚上准备好的，进了屋就能开炒。 再提着饭盒回学校，差不多半个小时。 去远一点食堂的话也早吃上了，何况这几天人流量减了不少。 可姜夏愿意等，反正她嘴也被祈烬养叼了，食堂的饭菜刚开始也好吃，可渐渐的就感觉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还是比不上祈烬做的。 他熟悉她的口味儿，多一点儿咸味，少一点辣味都不行。 “真不去啊?” 几个室友试图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 “不去!” “你又啃面包啊?干巴巴的，能吃饱吗?”吴月希要把她给架起来。 “偶尔吃吃算了，你还真拿它当饭吃啊!”几个人合力把她托起来，往食堂方向扯。 姜夏喊:“我男朋友一会儿给我送饭!” 此话一出，“彭!” 几人把她推回去，纷纷拍手，语气虽是厌弃却酸不溜秋的，“呸!晦气!” 等人走远，姜夏就席地而躺，刷手机等祈烬。 这地方树多，风大，背靠观赏湖泊，可凉快。 祈烬到的时候，环顾一圈又一圈没找着人，边给她打电话边走。 从一个小坡下来，刚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响，就踩到了东西。 “啊——”的一声。 吓得祈烬连连后退两步，反应过来是姜夏的声音后，连忙跑上去。 “疼不疼?我看看?” 她爬起来，坐地上，把被他踩得灰扑扑且发红的手掌心给他看，嚎得凶，“啊啊啊…你为什么不看路啊!你不知道你踩到你心爱的宝贝了吗?” “再偏一点就要踩中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脸了知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好好儿看路，好吗?”祈烬正用纸巾擦她泛红的手掌，听见她这么一说，又去捧她的脸看。 四目相对一瞬间，祈烬是十分想笑的。 怎么几天不见，她就变成卤蛋小姑娘了? 一张椭圆脸蛋，额头这一小部分因为让帽檐遮着还是白净的，其余的大半张脸让毒辣的太阳晒得跟卤蛋一个色儿。 之前晚上见面，就觉得她脸怪怪的，他还以为是路灯照的缘故呢。 现在一瞧，分明的一条界线就从她眉毛上方一点整齐地划过。 怎么看怎么像卤蛋，剥到一半那种，上半部分是蛋白，下半部分是没剥完的壳。 祈烬自诩笑点高，可碰上姜夏，他做梦都要笑醒。 “你…”祈烬欲言又止，硬生生忍下了笑意，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给她开饭盒。 姜夏咬牙道，“想笑就笑吧。” 他那忍俊不禁的表情，姜夏一眼就看出来是在默默嘲笑她，她能干什么，还不是自己不好好涂防晒霜的? “没有。”祈烬打死不承认。 “哼!”她冷哼一声，接过饭盒和勺子，视线从他白得跟人间反光板的脸上掠过。 之后又盯回去，恶狠狠的，嫉妒的，边往嘴里塞饭边含糊不清地骂他，“小白脸儿!” “凭什么你不擦防晒霜还这么白?不公平!呜呜呜…我的脸比多多拉的粑粑还要黄!呜呜呜…昨晚上还脱皮了…疼死了…没救了呜呜…” 她哭得真情实意，祈烬没了笑意，用指腹抹掉她眼泪，安慰她，“有救的。” “真的吗?”她抬眼问。 “嗯，真的。”祈烬指腹摸过去，确实有脱皮的痕迹，他接着道，“舍友的女朋友也是你这种情况，用了他送的护肤品后，已经好了很多了。” “没有脱皮，也褪黄了。” 这些是祈烬晚上听舍友和女朋友煲电话粥说的。 “我回去问问他用的哪一款护肤品，等买到手了，你就试试，好么?” “哦，好吧。”对于他，姜夏一向是信任的。 可她低头吃饭又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都说出来，哥哥一一替你解决。” 不让情绪过夜，有问题当场得说开，这可是祈烬恋爱这么久才悟出的至真道理。 “我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她反问道。 “我这个月生理期痛成那样，明明上两回还好好儿的，感觉肚子有十八台挖掘机在同时挖，以前最多只有四台的。” “时间上也不准了，上上个月延迟了两个星期，上个月…”说到此处，姜夏心虚地垂下眼眸。 “我是骗你的，没来…” 说完，她勺子一挖一挖地在饭盒里杵着，忐忑不安等着挨骂。 良久，被祈烬揽进怀里。 祈烬心尖儿一颤一颤地疼，手掌贴着她耳朵摩挲，咽了咽发涩的喉咙，“对不起啊，没能照顾好你。” 暑假祈烬在忙创业，和秦许梵，江凌远研究开发app，拉资源，找投资… 那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一天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匆匆回来给她做饭又匆匆走。 她倒表现得没心没肺，可祈烬后来查看家里监控才清楚她原来是躲起来自己偷偷掉眼泪。 背地里骂他骂得可难听了。 纵使这样，她还悄悄给他包里塞现金做投资费。每回都塞，足足有好几块砖头厚。 被发现了，她插着腰，拽拽地道，“对啊怎么样?我现在是富婆，有钱得很，就要给你花钱!就要给你花!” “我不管!你必须得要!我不是白给你的，将来你赚了得双倍还我!” “你不要?不要就是不爱我!你可不要后悔!等咱俩结婚了，你就只会得到我的人，不配得到我的心! 祈烬:“……” “?”姜夏从他怀里抬起头，疑惑道，“你道什么歉啊?”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有没有可能得去看看医生?但是吧，我又好怕…” 怕检查出什么不好的结果。 “不怕，我在呢。” 祈烬把手机里的备忘录翻出来，“你看，过去的这一年里，你生理期的来临是相对规律的周期，且状态大体可佳。如果单是出现一个月的异常，很可能是内分泌紊乱或者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的月经不调。” 一想到她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引起的身体异常，祈烬就莫大地悔恨。 在外面人多，祈烬想亲她又忍住了，捏着她手心放到唇边，吻了吻手指后用力握住，声音说不出的安定: 番外3大学篇 “周末，我们先去医院看医生，然后去西街口那家中医馆抓些药来喝…” 一说到中药，姜夏就要炸毛，那熬完臭得嘞，上次祈烬生病，熬完所有药后家里仿佛还飘着那股味儿，每个角落都令她想哕。 “不…” “先听我说，”祈烬手快地将她嘴盖住，努力说服她，“药虽苦，却利病。” “开学那天不是还进去看过?他家口碑好，来开药调理身体的女孩子也不少，反响也不错。” 报到那天路过那家中医馆，看着人多，姜夏也进去凑了个热闹，祈烬趁这等人的功夫就把大致的情况了解下。 想着，她万一身体不适，月经异常兴许中药能治治。 祈烬以退为进道，“不用你动手，我给你煮，你每天乖乖喝一小碗就好，好吗?” 祈烬清楚，逼不得，真要叫她按量喝，她能把碗扣他头上当地鼠捶。 说得有道理，姜夏把他手拿开，努努嘴，问，“多小一碗?” 祈烬比了个圈，就比正常的碗小一点儿。 姜夏拔腿就要走，“那我现在就去投湖自尽!” “等等等等!”祈烬把她拽回来，把圈缩小，妥协道，“这么小?” “我不!”她把脖子梗得直，声音拔高道。 祈烬看她态度如此强硬，只得无奈地让出选择权，“那你说，要多小的碗?” “这么小!”她比了个圈，同鸡蛋一般的大小，“我就要这么小的碗!” “…行。” 祈烬趁热打铁说，“然后，我会再另外制作一份合理膳食表，我们配合着中药，一起慢慢地吃，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什么?要我戒荤吗?” “不是。”祈烬捏了捏她脸颊，总共也没几两肉，哪能让她戒荤? “是让饮食搭配得更加合理一些，少一点油腻和辛辣，只是少一点，不会不让你吃。” “另外我再学做一些补血养气的粥类，甜的，你肯定爱喝，每天也是喝这么一小碗，好吗?” 姜夏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几秒后感动得稀里哗啦，扑进他怀里。 “呜呜呜～你真的我哭死祈烬!这世上比我还要在意自己身体的人只有你!呜呜~” “还好我先下手为强把你搞到手了，你这辈子只能给我糟蹋!呜呜～我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祈烬:“……” 这到底是在夸谁啊? “你真好!等我下辈子报答你吧!” “什么?” “我报答你啊!”她从他怀里扬起头，拍着胸脯道，“祈烬，下辈子，我当男人，你当我婆娘吧!” “嗯?”她思维跳脱得快，不过祈烬总能迅速接上，“为什么?” 她眼神闪烁道，“我当男人，爱你，疼你，保护你呀!” 很明显，不是真话，祈烬看得出。 从她嘴里出来的真话一般听不得，过于下流。 不过祈烬当真想听听她真实的理由会有多下流。 “说实话。” “昂，那什么，我就想体验体验有jj的生活，顺便…”她支支吾吾地道，“上上你。” 后几个字说得飞快，烫嘴。 话毕，姜夏就把脸埋进了饭盒里。 祈烬除了“……”就是“……”。 她脑海里的远比说出口的肮脏百倍，祈烬很知足了，她起码用词比以前文明多了。 他深深地叹口气，摸了摸她脑袋，“这么想当男孩子吗?” “嗯嗯。”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男人不用来月经。 “……”祈烬又问，“那倘若你当了男孩子，我怎么办?你要丢掉我去找别的女孩子吗?” “那不会啊!”谈及感兴趣的话题，姜夏“咻”地抬头，双眼放着畅享美好未来的光，兴奋得要跺脚。 “咱俩还在一起，我当1,你当0，这不就成了吗?” “……”祈烬心脏又疼了，被气的。 他不说话了，姜夏挪过去揪他脸，明知故问，“你怎么啦?生气了?哎呀这么小气啊?我随便说说的!” 她抱着他，用脸蹭他脖子，讨好地哄，“别气啦!我错了嘛!帅哥生气是会变老的!” 不能气，不能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这是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要呵护，要爱护，要用爱感化她… 祈烬在心里好一顿劝慰了自己，刚要张嘴说话，就听见她说，“大不了我俩一人当一天的1好不啦?” 祈烬无力地闭上了眼，“……” 还是去买几盒速效救心丸备着比较稳妥。 如果叫祈烬写一本书，那书名可能是这样的: 《我和我那流氓女友的365天》 《被流氓女友调戏的第365天》 《被流氓女友气死的第365天》 诸如此类。 换做姜夏，那书名可能会是这样的: 《高冷同桌太xx，每天都想xx》 《震惊!性转后我居然xx了男友!》 《娇美校草臀xx，我一夜xxxx》 …… 按着祈烬制定的每日计划，姜夏近两个月的大姨妈来临变得规律了，肚子疼痛感大大减少，手脚也不冰凉了，大部分时间心情都不错。 不仅如此，还肉眼可见地把脸蛋养圆润了，不用上粉底液补腮红，也能显得整个人气色非常好。 甚至主动地加入了祈烬每周三到四天的夜跑锻炼。 学校要求每个学生一个学期必须打卡一定的跑步里程数，在这之前运动废材的姜夏是断然不会去跑的。 顶多打着陪伴的名义把手机顺手塞到祈烬兜里，让他代跑，自己则在一旁炫好吃的，偶尔朝他喊两声加油。 所以当她迈出宿舍门说要去跑步锻炼身体的那一刻，几个室友是打死都不信的。 祈烬也不信。 那晚看着她发来的微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倾国倾城的未婚妻: 「一张操场的照片」 「来吗?」 祈烬想破脑袋没明白，问:躺尸能躺到地震来临翻个身继续睡的女朋友突然发给你一张操场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a:她诚邀你去夜跑。 b:她发错人了。 祈烬选择打个电话问问她，是不是被盗号了。 彼时在操场冷风里等了十分钟的姜夏发来一张一看就很暴躁的威胁的表情包: 番外4大学篇 「再不来把你的唧唧剪掉jpg.」 “……” 祈烬就去了。 花了不到两分钟就跑到了操场，她果真在。 她说下周要体测，拒绝让他陪跑，让他计时，然后祈烬就眼睁睁看着学校里的大黄被她追了一圈又一圈。 她边跑边喊:“学长!学长!学长你别跑啊!” 狗边逃边惊恐地回头。 祈烬:“……”。 坚持不懈追到狗后，姜夏一把把狗捞入怀里，使劲儿地撸，祈烬见状不解地问，“好端端的，你追它做什么?” 她:“哦，就是想多多了，手痒，想找条狗撸撸，解解馋。” “……” 狗被禁锢在她怀里撸得目光呆滞，祈烬一瞬间就想起了她常看的那些小说: 《霸道总裁强制爱，小娇妻插翅难逃》 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这么跑了一段时间下来，效果蛮显着的，精气神好了，上称一称，惊喜地发现居然瘦了好几斤。 立马就下单了一堆衣服，快递还没全部到完，姜夏就迫不及待去驿站拿走了一部分。 回寝室路上碰上同样拿完快递的另一个室友张晓澜，她很少网购，尤其这次还抱了好几个，姜夏就好奇地问问，“你买衣服啦?” “嗯嗯。”张晓澜抿了抿唇，似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她是她们寝室唯一的i人，性子安静内敛又温和，教养好，学习好，长相秀丽，除了人有点闷外，没缺点。 整个人温温柔柔的，像姜夏她们这种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人有时候开开h色玩笑，她还能听得脸红呢。 姜夏可喜欢她。 偶尔调戏起来看她脸红地佯装生气的小模样，姜夏就心痒痒，啊～下辈子她一定要娶个这样式儿的女孩子当老婆，天天亲! “好巧哎，我也买了衣服，”姜夏拍了拍怀里抱着的一堆快递，“诶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顺道给你一块儿拿啊!” 看人那小胳膊小腿的，白白瘦瘦的，她都怕人累着。 “没关系的，反正驿站也离我们寝室不远的，我自己可以拿的，你要是有快递下次要拿也可以叫我的!”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弱不禁风的，张晓澜想把快递举高两下，可惜手臂才抬起来就酸了。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朝姜夏笑笑，那秋水汪汪的双眸看得姜夏是武力值爆表，一下把人家快递包揽过去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给你拿!我力气可大了!” 换得一声娇娇柔柔的“谢谢”，姜夏一路吭哧吭哧地走，架势和斗赢的公鸡一般，头昂得高，感觉棒极了，终于知道英雄救美的真实心境了。 爽啊。 回到寝室刚坐下，手机就来短信了，哦，她的快递到了。 “……” 真想一拳把桌子捶烂。 骂骂咧咧又下楼，在半道上刚好遇见来给她送饭的祈烬。 “怎么穿这么点，天气这么冷。”他老远就看见她了，和她那明晃晃的两条腿。 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样子不是什么好话。 走近了才发现她穿了裤袜，是很贴她肌肤颜色的裤袜，祈烬没见过她这样的打扮，好看又新奇，不免就多瞧了两眼。 “好看吗?”她问。 “好看。”祈烬上手捏了捏裤袜的厚度，随即道，“会冷吗?” “不会的，其实你别看好像看着薄，但实际上它是弹力大撑开显得，可暖和了，等冬天我再买一条超级加厚的，绝对够过冬的!” 东城的冬季可比西城冷得多了。 祈烬不大确信，视线顺着她大腿向上移，到包臀裙，看着布料也不怎么厚，他抬手要去摸，被姜夏挡住了。 她向后退了两步，摆了个pose，带着期待的目光望着他，“我今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生怕他答不出来，她刻意把pose摆得更性感一点，以凸出臀部的优美曲线。 她都这样把答案摆他面前帮他作弊了，祈烬眉头轻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你盆骨前倾了，我们得去医院看看。” “……” 她一拳捶在祈烬胸前，祈烬咳嗽了好几声，那力道，若是他有结石，怕是能当场给他捶出来吧? 她狠狠白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翘臀，“没看见人家的sexy ass吗?你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human!” “……”恕他眼拙。 接着又神神秘秘靠近他，小声道，“我还垫了一个胸垫哦!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前凸后翘了?” 祈烬闻言向下瞥一眼，恕他眼二拙，但祈烬还是昧着良心赞同道，“确实。” “哼～我就知道我底子不错的!”撩了下她特意卷的波浪卷，姜夏心情大好地勾着他脖颈道， “你今天说话深得朕心，朕赐给你一个奖励!” 两人凑得如此近，额头贴额头的，祈烬鼻尖绕满了她身上的香味，他用温热的手掌去碰她脸蛋，眼睛盯着她涂了桃色唇釉的唇瓣，咽了咽唾沫，配合地问道， “是什么?” “奖励要兑换的。” “怎么兑换?” “这么想知道啊~” “嗯。” 此时祈烬猜测:可能是去租房的地方，亲一晚上。 “我发给你!” 手机叮一声，祈烬掏的时候心狂跳，点开微信一看，是驿站的取件码，一长串。 “……”反诈app怎么下? “快去快去，我等你哟!”都不用他说，姜夏接过饭盒，就赶他走。 祈烬长腿迈出去几步又停下，“不用等我，风大，先…” 转身，她已经跑远了。 “……”东城的深秋还真是比西城冷啊… 实则姜夏不是骗他的，只不过她刚瞧见了张晓澜好像和谁了，看身形，是个个子在178上下的男生。 这可不得了，姜夏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就跟到了食堂，然后看见俩人面对面坐着，一个挠头，一个低头，两人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左一坨羞涩，右一坨腼腆。 这状态不就是情侣刚处上那会儿出来约会的时候吗? “可恶!”躲在暗处的姜夏愤愤地咬饭盒。 死丫头，真有福气!交到这么好的女朋友! “你看什么呢?” 番外5大学篇 看得正起劲，突如其来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惊得姜夏脚下一个趔趄，“我去!” “你吓死我了!”饭盒差些丢出去，转头一瞧是吴月希，姜夏抱紧了饭盒，“还好我饭没洒!要不然今晚吃了你!” 吴月希哼哼两声，对她日常的调戏见怪不怪了，咬了一口刚买的卷饼，上下打量了下她的新穿搭，“话说你今个儿捯饬得很不一般啊!” “看看这小腰细的，屁股还挺翘!”“啪!”一声拍在姜夏屁股上。 “是吧是吧，我就说嘛!老娘天生丽质，魔鬼身材!”扑进吴月希怀里蹭人家香颈，“还是老婆你慧眼识珠!” 美女入怀，来者不拒，吴月希顺势搂紧了她的腰，把重点扯了回来，“话说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姜夏“哦”一声，像是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般，手一指说道，“我刚看到澜澜宝贝跟一个男人坐那儿约会呢!” 重音在男人，强调了此事的重要性。 “我靠!真的假的?” 寝室里唯一一个纯情乖乖女谈恋爱了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八卦是要八卦的，就怕人小姑娘被男人骗，要知道，张晓澜母胎solo到现在为止，一次男人手都没牵过。 因为她家里管得相当严，即使长这么大了，也没怎么跟男生近距离接触过。 “真的真的!就在…”等两人再次探头探脑地朝那个方向望过去时，张晓澜和男生早不见了身影。 “走了?!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都不吃吃饭聊聊天的吗?那男的咋这么不会来事儿啊!” “就是啊就是啊!就算女生说不吃，那也可以象征性买点别的什么啊，然后送出去，这样就有借口下回再一起见面了啊!又不会显得太生硬!来也不来早点，这个点儿好吃的都卖完了…” 对于姜夏的吐槽和建议，吴月希颇为赞同地点头，“就是!这点的话还是你男朋友做的好!好几回早起我在食堂碰见你男朋友，他都是提着一大堆早点去找你的!” “害!他确实挺好的!”这比夸自己还要令姜夏高兴，她就说她男朋友全天下最最最好。 “真的!有回下雨天，早上五点多那天灰蒙蒙的，我前脚刚踏进食堂，你男朋友后脚就提着两大袋早饭出去了!” “很少有男朋友会主动起这么早给女友带饭的，你小子捡着个宝啊!”吴月希掐了把她白嫩嫩的脸蛋。 “那是!” 她饿得快，醒得早，吃不到想吃的就会很暴躁，祈烬既担心她的身体，又照顾她的心情，时常是她微信还没发来，他就到楼下了。 她挑走她今天要吃的，剩下的带回去他解决，有多的还能分分舍友，顺带着打好下人际关系。 这是姜夏嘱咐他的，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铭记在心。 吴月希夸得，姜夏越听越觉得自己了不起，越听越觉得祈烬好得翻n倍。 说着说着就想他了。 “不行，我现在就得给他打个电话!” 吴月希:“怎么了你俩?” “嘴痒，先叫他过来亲一下，嘻嘻～” 吴月希:“……” 真想给自己一耳光。 后续就是祈烬中途接到她的电话，拖着十几个快递改了路线转去了食堂，半道就被某个女土匪截住，打了个劫，劫的色。 再次回到寝室时，张晓澜已在位置上拆快递了。 吴月希收到微信跟她爸妈去吃法餐了，另一个室友任姗也不在寝室。 寝室里就剩姜夏和张晓澜，两人安静地在拆快递，姜夏时不时就悄悄从背后瞅一眼她的衣服。 这一瞅可让她瞅出点儿不一样来了。 张晓澜这回买的衣服大多是牌子新款，款式新颖，颜色偏亮，这跟她平常的穿着打扮大相庭径。 她平日里穿着较为简单，颜色也很素雅，通常就是一身白色长裙，挽个长发，就去上课了。 连妆都极其淡雅，从来不涂姜夏喜欢的亮晶晶的眼影。 虽素雅，却有韵味。 直觉告诉姜夏，有情况! “澜澜呀～”姜夏指尖在桌面上敲啊敲，暧昧地冲她挑眉。 “?”张晓澜不明所以地歪头，“这么啦?” “唰”地，姜夏脚一蹬滑椅到她身边，一副“别瞒我，我都知道了”的八卦模样道，“你是不是…” “谈恋爱了啊!” 此话一出，张晓澜的脸红了大半，说话变得结巴起来，不敢和姜夏对视，“没、没有。” “哎哟哟哟～你看你的脸!”手掌一贴张晓澜的脸蛋，姜夏夸张地甩手，“好烫啊～” “那是，那是我太热了…”张晓澜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就匆忙躲进了卫生间。 这下姜夏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她还想旁敲侧击地套套话呢，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孙琦打来的视频。 人一入画，孙琦就指着她的唇瓣提醒道，“宝贝儿你妆花了。” 姜夏拾起镜子一检查，果然唇釉都被蹭没了，“哦，刚才亲得太厉害，就不小心全蹭祈烬脸上了。” “……” 反正也要吃饭了，姜夏就没补新，随便用湿巾擦擦嘴就打开饭盒，边吃边聊。 “你怎么现在才打给我!都到饭点儿了!你是不是跟别的美女去搂搂抱抱了?” 筷子才拿出，姜夏噼里啪啦的一通抱怨和骂声就扑面砸向对面的孙琦。 孙琦和江凌远也在东城，不过两人不同校，但也不碍事，两所大学就挨着呢，走个路的事儿。 即使和孙琦不在同一处，但闺蜜的友谊长存，是不可断的，可能学业忙做不到一直同时在线，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可能早上发几句，孙琦也许中午回，再如此反复地进行，如若刚巧同时上线，立马能聊到飞起。 回是可以晚点回，从不会让话题凉下去。 “我也不想啊!你早八发给我的我看见了，这不我刚要打字呢，那秃头教授就要签到点名儿了吗!”孙琦解释说。 “那点完名呢?上课了呢?一分钟都抽不出来啊?” 她早上发了个搞笑视频@她，结果晚饭点儿了才打来，中间甚至没有一个敷衍的“哈哈哈”! 番外6大学篇 这就很可气。 一说上课，孙琦就来气，“你能想到吗?都大学了，老师还像小学那样抽人回答问题!” “呃…啊?”姜夏听了也有些发怵，“不是吧?” “就是啊!他一节课都在抽人答题!还是随机抽啊!随机你懂不懂啊!” “懂…”姜夏弱弱地点头。 哪个人没在自己小学乃至中学阶段拥有过这刺激又惊险的过山车式的难忘体验。 随机抽的含量堪比炸弹，威力大，充满未知性和不定性，以至于有些人大学了再经历一遍仍是会吓傻的程度。 “一节课50分钟啊，他都在抽人答题!名字抽过一个化掉一个，答对了奖励一颗糖，答错了他就让坐在旁边的同学帮忙答，完了还要说谢谢人家!” 孙琦抱头痛斥道，“你不知道啊，我这一排全都被叫完了!有两次，两次我左右手边的人都站起来了!” 一节课50分钟，孙琦49分钟后背都是汗涔涔的。 等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摸出课表一看，好嘛，下节依旧是那老头的，“……” 两节课下来，孙琦身心俱疲，缓了一上午双眼才勉强恢复点光。 姜夏听完不说话了，别说她现在18快19了，就是将来39，69再回到课堂被抽问，她也大概率是会腿抖的。 总结就四个字:非常恐怖。 她对她的怪罪就少了一大半，“那…那下午呢?下午你总不会也是他的课吧?” “哦，那倒不是。”孙琦摇摇头，继续道，“下午就一节思想政治，然后两节英语。” “那你怎么不给我回消息?” “这个…我…哎呀反正就是有事情耽搁了嘛，对不起嘛!” 孙琦很少会用一句事情耽搁了来搪塞她，这明显是发生了学习除外的事。 她人也豁达，凡事想得通，能困扰她的怕只有… 姜夏小心翼翼道:“咋了，你和江凌远吵架了?” 据她所知，好像孙琦和江凌远上大学了后就经常因为感情的事发生矛盾，孙琦脾气比江凌远倔，不愿意低头，孙琦也不想老是跟姜夏说这些，平白惹人跟着不高兴。 吵架了，孙琦就不爱理人。 江凌远没办法就来找祈烬去喝酒，江凌远喝，祈烬听他哭，然后把他的视频发到四人群里，再@孙琦: 什么时候来把他领走? 姜夏再推波助澜一下，孙琦就会去接人了，江凌远就装醉得很死，黏着她，孙琦嫌他臭，直接把他背上就走。 来回这么几次后，江凌远头上就会新添几个大包，这也不能怪孙琦，谁让江凌远太重了，她只能坚持一会儿。 出于愧疚吧，孙琦就会煮醒酒汤送他，江凌远就顺着杆子爬，和好。 可惜这回江凌远头上摔了两个大包，跟新长了一对小小犄角似的，也没能和好。 “也不算吧…就也还是那些问题。”谈及感情的事，孙琦真没辙，或许是她天生不会谈恋爱吧。 “我觉得吧江凌远他…” “算了没事儿，先不说他!咦我看你买了好多衣服，诶你身上这件小香风外套的有链接没?发我一个…” 姜夏还想说什么，却被孙琦的话盖了过去，姜夏就及时住了嘴，把话题往别处引。 别人小两口的事儿不好插手太多，又不能看孙琦难受，一会儿去找祈烬想想对策。 心里有了主意，姜夏就没再谈起江凌远了，接上了孙琦的话，她站起身摆了个pose，“你先看我今天有什么变化…” … 挂了和姜夏的视频后，孙琦就准备去洗漱好上床背单词，此时江凌远的消息又发来了。 5:35 「孙琦我告诉你我这回是不会道歉的!」 「明明我没有错!」 「我话都没说完你就吼我!你老是吼我!谁家女朋友会这么吼她男朋友的!」 「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那可是在外面!那么多人!」 「你给我说对不起我就不发信息了，不然我就一直骚扰你!」 5:50 「好你个无情冷漠冷酷心如冰雕的女人!」 「行!有本事一辈子也别跟小爷我说话!」 「谁先说话谁tm是狗!」 「行!孙琦!你够有种!」 6:12 「狗狗求摸头jpg.」 「嘿嘿孙琦，你干嘛呢?」 「孙琦～」 「孙琦～」 「孙琦琦～」 「死女人!」 6:39 「好女人，你饿了吗?」 「哎呀行了行了，大男人不跟女孩子计较!我原谅你啦!」 「?」 「我说我原谅你了!」 「快理我!」 「我说快tm理我!你聋啊!」 「你真可以!」 7:05 「孙琦，我买了小龙虾和啤酒哦!」 「想吃的话回…」 「不想吃回，」 「吃别的回?」 「…」 「空白是什么意思?」 「语音:咆哮:我问你空白是什么意思!」 「语音:抓狂:行!你不来我就在你们学校大门口哭!我要过路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叫他们唾——弃——你——哼!」 8:05 「嘿嘿孙琦，我乖吗，我可是安静了一个小时了哟!」 「没打扰你吧!」 「…」 「我tm给你惯的!」 「我最多再安静30分钟!多一秒我就去死!让你丧夫!让你痛彻心扉!悔不终生!」 8:35 「孙琦，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求求你原谅我吧!」 「扣1原谅哥，哥还给你当牛做马!」 「不扣?很好!哥就喜欢你这种不扣的女人!」 「语音:气泡音:女人～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9:04 「孙琦，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嘛!」 最新一条消息就到这儿，孙琦完整刷下来气其实也消了大半了。 但骄傲不允许她再次上当。 她回: 「昨晚喝醉，今天又喝醉?耍我呢!」 她早就看出他是装的了! 与此同时，聚在烧烤摊的两人也看见了孙琦的这条回复。 “靠!咋办啊!她说她不来!”一拳捶在桌上的江凌远急得抓头发。 一旁的祈烬云淡风轻地“哦”了声，接着给姜夏回消息，汇报最新进度。 “哥!你快给我想办法!别tm聊了!” 越聊他看得越痛心。 酒灌了一大半，江凌远要上树发疯，收到旨意，祈烬抬头不紧不慢冲着那边又拿头撞树，又上蹿下跳的某人道: “那猴，先别撞了，孙琦快来了。” 番外7大学篇 “什么?!” 江凌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跑过来抓着祈烬的衣领口摇晃，“你说真的?没骗我?孙琦真要来接我了?” 祈烬拧着眉把他的手拍开，将头扭到另一边去，“嗯”了声。 全身一股难闻的酒味儿，臭死了，千万别沾他身上，一会儿还得回去跟姜夏复命呢。 江凌远惊喜得没两秒就在刹那间想到了什么，忙抓起桌上的手机好一番查看后，嘴角的笑意一下凝固住了， “你诓我呢!” 他把手机甩在桌上，祈烬抬眼扫了过去，微信聊天界面上孙琦那句「昨晚喝醉，今天又喝醉，耍我呢?」尤为显眼。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江凌远开始抓耳挠腮地乱叫，“她肯定是看出来了!啧!不应该啊!老子演技好得吊打娱乐圈啊!怎么就让她看穿了!” “艹!我就说她昨晚走的时候怎么那么生气!啊呀!气死我了!这下真完了!我tm这回真得跪榴莲了!” “日!她要是跟老子分手咋办?我tm下半辈子咋活啊?没有孙琦天天骂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操蛋的日子该有多无聊啊…” 祈烬:“……” 原来真的有人这么喜欢上赶着找虐。 说着说着，江凌远自个儿都放声大哭了，坐在地上duangduang地往嘴里灌酒，瞧着倒是和刚分手的崩溃状态没差别。 就在江凌远哭得稀里哗啦的某刻，桌上的手机一通震动，祈烬名字都没来得及看清，江凌远就如同个旋风陀螺般的扑倒在了桌前。 视频来电显示来人是孙琦，江凌远抹了把眼泪再三确定没看错后，又惊又喜，不知所措地，抖着手去求助祈烬。 “kkk!哥们儿哥们儿，孙琦给我打电话了!我，我咋整啊?还装醉接吗?” 他要是这会儿装醉接了，一会儿孙琦来了再次识破他的诡计怎么办? 可孙琦的视频他又不能不接。 “先别接。”祈烬按住他的手，在他一脸疑惑中快速地交代好重点， “姜夏10分钟前就给孙琦发了微信，这个点她差不多快来了。” “她来了你就记住两个点，一，道歉。态度一定要端正良好，真心实意，不用说那么多废话，女生不想听。” “哦哦!”江凌远听得那叫一个认真，“然后嘞?” “二，你一会儿…”祈烬顿了顿道，“尽量扮可怜点，孙琦嘴硬心软，看你受伤了也大概率会很快原谅你。” “啊?不是，什么意思啊?” 江凌远不解，“装可怜我知道，孙琦看我帅不可能不会心软的，但什么叫我受伤了?这回是你出的主意还是姜夏出的主意啊?姜夏给孙琦发啥了啊到底?” 四个人的友谊，其中一对出现点什么矛盾了，吵架了，另外两个不会不知道。 祈烬大多时候主张一个不多插手的原则，来陪陪酒消消愁，最多再以一个共同好友的身份微调一下。 就譬如@孙琦叫她来接人，来不来，给不给这个面子就是孙琦的事了。 可姜夏不同，她见不得孙琦难过，所以孙琦不说的，她会再通过祈烬那里得知全貌，最后想个法子，叫祈烬打打配合，等孙琦和江凌远和好了，她也就高兴了。 她高兴，祈烬就高兴。 给江凌远的电话打不通，孙琦的电话打到了祈烬这儿，祈烬的手机响个不停，祈烬长话短说道， “说你喝完酒耍酒疯，意外摔伤了。” 江凌远默了默，随后一巴掌拍在祈烬大腿上，夸道，“行啊!姜夏那脑袋瓜里有这么多鬼主意!” 孙琦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要真受伤了，她不得心疼死! “叮”一声，是孙琦的微信， 「我快到烧烤店了祈烬，你帮我先看着点江凌远!」 “这么快!”江凌远脑袋从祈烬手机屏幕上离开，抓上了祈烬的手臂，“完了完了，我该怎么演啊?她怎么跟孙琦说的啊?我是摔头了还是摔腿了啊?” “江凌远!江凌远!” 正紧急作假呢，熟悉的呼喊声由远传近，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一望，街头拐角那模糊的身影就是孙琦。 “靠!”江凌远从地上蹦了起来。 这距离…化个假伤口是不行了，如若孙琦再次发现自己受骗，那么后果会更加严重。 短暂的权衡利弊下，祈烬转身，毫不犹豫把江凌远一脚踹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 “彭——” “啊!” “祈烬!”听到不远处好大的一声响，孙琦朝着二人的方向加速跑来。 祈烬右脚收回来，孙琦刚巧到他身后，她跑得气喘吁吁，着急上火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转了一圈没见江凌远，倒是看见地上几个酒瓶子，孙琦捡起其中一个，“江凌远呢?我刚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 祈烬丝毫没有心虚地一指身后，“哦，他在这里。” 人一移开，孙琦才看见了那个在绿化带里躺得歪七扭八，身上还盖了不少绿叶黄叶的人。 “……” 祈烬帮忙着把人搀扶起来，还一副脸不红心不跳地胡编乱造道，“他喝了好几瓶酒，喝完就开始发疯，一会儿拿头撞树，一会儿又说自己是美猴王转世，非要爬树摘香蕉，拦都拦不住。” 被搀扶着坐到地上，头靠在孙琦肩膀默默装睡的江凌远:“……” 孙琦光听着都替他尴尬，“谢谢你啊祈烬，老是麻烦你。” “没关系。” “我的天!”孙琦拨开江凌远的头发，就发现脑门中央赫然一个鼓鼓的大包。 快有一元硬币的大小，严重程度不言而喻。 “江凌远?江凌远?”拍了好几次他的脸，人没有醒来的迹象。 孙琦不禁害怕地问祈烬，“他是不是昏过去了啊?我要不要给他叫救护车啊?” “没有。”祈烬安慰道，“他玩累了才躺在这儿睡着的，头上的包是他从树上跳下来，脸着地导致的。” 孙琦以为他装b，怒骂:“他有病啊!好好儿爬下来不行啊!” 番外8大学篇 祈烬:“他说他是孙悟空，一个筋斗云能翻出十万八千里，你不理他，他要飞去找你亲自道歉。” 别人说的，孙琦可能不信，像祈烬这种威信度高的人说出口的话，孙琦坚信不疑。 故而孙琦又囧又后悔地偏开了脑袋，“……”。 就在孙琦错开脸，看不见江凌远的角度下，江凌远悄无声息睁了眼，向祈烬投去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 这是什么?这就是兄弟啊! 他要一辈子认祈烬当哥，将来等祈烬老得走不动路了，生活不能自理时，他愿意去给他把屎把尿! 该说的都说完了，祈烬也没必要再待下去，找了个借口匆匆走了。 剩下孙琦坐在路边等人醒。 本来想着等他一会儿自然醒的，可这大晚上，天又这么冷，风刮得孙琦脸干，她从宿舍跑出来就随便套了件秋季的薄款外套。 眼下坐在冰冷的石子路边，这前面就是大马路，风力又加大了几倍。 孙琦等不住了，一巴掌把人扇醒了。 正瞅着怎么自然醒比较真实的江凌远被这突然的一大耳瓜子给扇懵了。 脑袋从她肩头抬起来，捂着脸，不可思议且委委屈屈地道，“你又打我?!” 孙琦冷笑，“怎么?还想装睡到天亮?” 装睡的演技稀烂，她好几次看见他睫毛抖动了，明显早醒了。 被揭穿了，江凌远也不反驳，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孙琦，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就算你说猪会飞我也信。” 孙琦双手抱胸，晲着他，“还有呢?” 江凌远注意到她穿拖鞋来的，脚趾冻得蜷缩，抱臂这种姿势也是怕冷，便把自己运动鞋脱了，蹲她身前，给她换上。 “我以后也不乱吃飞醋了，你知道的我这人就是小心眼儿，见不得哪个男的跟你走得近，我又火大，一点就着，昨天跟你吵了，是我不对!” “我不会这样了，真的，我改!” “哥说一不二，做不到你就拿鞭子抽我，我服的!再不然你打电话跟我爸妈说，他们会飞回来揍我的!” 孙琦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那你发誓!” 一看有和好的契机，江凌远当即跪地上直挺挺的，竖着四根手指，严肃且认真道， “我江凌远发誓，刚才说的话要是有半分虚假就叫我屁股生疮，烂到流脓!” 孙琦一听都深感震撼，真狠啊。 谁会拿自己屁股开玩笑! 孙琦就松口了，“行吧!我原谅了!” “yseyes!”江凌远给她把自己的羽绒服套在最外边，一口亲在孙琦脸上。 然后光脚绕圈跑，欢喜得就像是孙悟空刚从五指山下被放出来一样，边跑边喊“孙琦你真好!” “臭死了!”孙琦嫌弃地擦脸，看他还跑到大马路边上欢呼，跟个智障似的。 “神经病。” 跑了十几圈，最后晕乎乎地回来扮可怜，“孙琦我头好疼，头上这个包也疼，腿，嘶，我这腿也好疼，从树上摔下来好像…摔破波棱盖了…” “啊?不是吧?” 他一说这里疼那里疼的，孙琦就把他方才跑得欢快无比的事实给忘了。 膝盖坏了影响他走路，他还爱打篮球，短跑等，不是小事。 孙琦掐了眼手机时间后，下蹲弯腰就叫江凌远上背，“快点儿!先去医院看看!” “啊?” “磨蹭什么啊你!”她直接就是双手一捞，强制性把人架上背，“走你!” 左脚一抬，右脚一迈，江凌远就出去了，摔飞出去了。 头朝下，还是摔进了那个绿化带里。 坏消息，头又磕到了，好消息，磕进了土里。 “完了…” 摔在原地的孙琦一抬头，满脸沙土的江凌远坐起身，胡了把脸，破口大骂，“孙琦!你tm是不是故意的!回回背，回回摔!老子差点儿要嗝屁了在这儿了!你干脆给我在这儿提前埋个墓碑算了!” “……” 最后是江凌远提着拖鞋，背着孙琦走的，孙琦膝盖擦伤了。 “不好意思啊，谁知道你这鞋穿我脚上大那么多…”孙琦过意不去，趴在他背上试图再道歉。 “闭嘴!” “……” “孙琦，你真tm克我!艹!” “……” “得亏哥不是那种短命鬼，哼!我真tm牛逼!找老公就得找我这样儿的，命长，命硬，耐克!得到我，你就偷着乐吧孙琦!” “……” 道路两旁的路灯将两人重叠的影子越拉越长，直至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处。 其实两人吵架的原因十分简单。 江凌远中午去找孙琦出去吃饭，在门口看见孙琦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他当时就生气了。 哪怕跟孙琦的学校就隔几百米的距离，江凌远也是没有安全感的，孙琦那么好，随时能甩掉他找到更好的。 也许就是出于这么某一刻的对失去的恐惧感，江凌远上去就把俩人扒拉开了，冲着那男生敌意十足地凶道，“你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吗?” 冲动且不讲理。 孙琦就吼了他，饭也没吃成，今天中午又来找她，又吵一架，不欢而散。 事后孙琦解释了，就是同学，半路碰上了来还书的。 说到底就是江凌远乱吃飞醋。 外人看着好像两人感情不太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实则只有他们知道根本离不开对方。 从初中见到彼此的第一面，孙琦和江凌远就清楚，他们就是要杠到底，杠一辈子的。 做了情侣也是，互相缠着，像麻花般扭下去，勒得越用力，越分不开。 …… 冬至刚吃了饺子，没几天就到跨年了，元旦放三天假，晚上有汇演。 原以为自习室会少些人，可等姜夏到了依然是坐满了。 从一楼到二楼，边转边找空位，好不容易在二楼角落靠窗的位置找到一个空位，书和笔放下，她屁股刚撅要坐下，那边楼梯口“噔噔噔”地跑上来一个女孩子。 上来就冲她喊，“你干什么?” 番外9大学篇 “?” 姜夏循声望去，一个脚踩雪地鞋，身穿白色羽绒服，头上别了个桃子发卡的女孩子气势汹汹地跑到她跟前， “这是我的位置!你怎么看都不看就随随便便坐别人位置啊，一点礼貌都没有!” 姜夏第一反应是抱起书本打算给人道歉，可当视线触及到空荡荡的桌面时，顿了动作。 不对啊，她左右上下都瞅了瞅，连桌子底都没放过，没见到任何表明占了座的物品。 一本书，一支笔，一个水杯，手机，皮筋，哪怕一张纸。 “你要是占了座干嘛不放个东西压在这儿?” 也有部分人是先占了座，中途离开的，姜夏以为是这女孩忘性大，遂起身离开前提醒了句，“不然别人不知道这儿已经有人了!” “你什么意思啊?” 她不过顺嘴说了句，谁想到这姑娘忽然拔高声音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什么意思?” “抢了别人的座位还装无辜，阴阳我?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姜夏要被笑死，“我装无辜，还阴阳你?你那什么理解能力?我是麻烦!请你，放本书什么的在桌上，这样人家才会知道你已经占座了!有问题吗?” “我什么理解能力啊?”女孩把手里的几本书“啪”地一声，摔在桌上，指着座位理直气壮道，“你是瞎吗?看不见一图书馆的人都坐满了，唯独这个座位没有人吗?” 姜夏:so…? 见面前的女孩儿一脸懵逼加疑惑，刘芊芊更生气了，冲她大喊道，“这是我的位置!” 姜夏:“…?” “我从开学就一直坐这个位置!别人都知道所以不坐，为什么就你情商那么低，什么都不管一上来就霸占别人的位置，问都不问一句啊?” 姜夏此时才终于理解小说里那句“霸总气笑了”，怼了回去:“图书馆你家开的啊?这桌子椅子写你名儿了啊?你一直坐这儿就说这位子是你的了，那怎么的，这垃圾桶也是你的了呗?” 姜夏脚尖踢了踢座位旁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也都是你的了呗，走的时候咋不拎回家啊?还怕别人霸占啊?” 还骂她情商低，她要是情商低，桌子有书，她都给她扫地上。 刘芊芊气得本就干裂的嘴更疼了，之前碰上这种情况的时候，对方都能明白这个道理，话也没说两句就走了，怎么偏偏这个女的不懂人情世故! 看热闹的众人大多向姜夏投来同情但爱莫能助的目光，姜夏就知道了，这估计不是一回两回了。 闹得次数多了，大家为了不受她纠缠就自然把这个位置空出来了。 快期末了，姜夏也懒得再说下去，以免打扰人复习，转身下楼梯。 刘芊芊就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人，先是占她位置后又阴阳她，现在还要跑! 刘芊芊三两步上去伸手抓住了她的大红围巾，“给我道歉!” 缠在脖子上的围巾被她这么忽的向后一提，姜夏脖子一扬，脚下失去平衡，后脑勺险乎磕在台阶上。 好在被迎面上楼梯的一个男同学及时扶了一把，才避免了不幸，只是摔坐在了台阶上。 好大的一声“咚”响起，楼下楼上纷纷跑来人查看情况。 “同学，你没事吧?” 男同学看她半天没说话，疼得小脸皱成一团，作势要背她去医务室。 姜夏摆摆手，手撑着地缓慢起身，身后的同学递上她的书，姜夏转身去接，眼尖地发现楼梯上方的刘芊芊要跑，一个飞扑，抓住了她的脚踝。 整个人趴在好几级台阶上，昂头冲她喊 “赔钱!” “……” 刘芊芊赔了200块，外加当众不情不愿地向姜夏道歉。 收了钱，姜夏就善解人意地挥挥手，“行了，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从刘芊芊身边离开时，刘芊芊明显不服，咬牙瞪她，姜夏就又倒了回来，倾身在她耳边道，“下次再敢这样，我讹死你，哼!” “……” 出了图书馆，姜夏就在群里发消息， 「家人们，真服了，在图书馆遇上个霸道女!」 吴总:「吃瓜jpg.」 张晓澜:「@姜夏，怎么了?」 姗姗来迟:「@姜夏，我知道了!」 姜夏:「我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姗姗来迟:「知道!」 「是不是你不小心坐了那个位置，然后那女的就跟你闹?」 姜夏:「神啊!」 吴总:「哦，我好像也知道了，是不是叫刘芊芊那个?」 张晓澜:「迷糊jpg」 姗姗来迟:「对!」 「就是头上经常戴着个桃子发夹的那个!」 姜夏:「好像是!」 吴总:「她嘛，霸座王!谁一靠近她位置，她就发疯，搞得是她家的一样!」 姗姗来迟:「@姜夏，你跟她吵了没?」 姜夏:「算是吧!」 姗姗来迟:「离她远点，当心她碰瓷!上回我就差点儿被她讹了500块!」 姜夏:「没有没有，她没讹我，我讹了她二百块钱!」 「求夸jpg.」 姗姗来迟:「……」 吴总:「6」 得了200的意外之财，姜夏心情倍儿好，也不复习了，拐去超市买了一板哇哈哈，以及一个新品面包，比脸还大的那种。 买完就坐在超市门口等祈烬。 祈烬听她微信里说得可惨了，还发语音给他，哭得超级可怜。 给她洗衣服洗到一半，祈烬就跑来了。 她说她摔在楼梯上了，走路都走不了，祈烬千百个担心和恐惧，一会儿设想她是摔残废了，一会儿设想她是摔破脑袋了。 一堆应对的办法随之跳出来，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全然忘光光了。 她背对着他坐在外面的木椅上，弓着背，看不清具体的动作，只能看见她一下抬手，一下揉腿的，想必是疼得在擦眼泪。 祈烬憋着一口气大跨步到她身后，手先搭上她的肩头，轻轻叫了句，“姜夏。” “嗯?”然后她转过头来，吸溜一口吸管。 “……” 喝就喝，还都插满了吸管，喝一口这个，喝一口那个，眼睛冲他俏皮地眨巴眨巴。 还能喝哇哈哈，那说明没大事，起码她外表看着还不错。 祈烬粗略地检查了她的脖颈，手臂，脚踝，没伤，还叫她站起来，抬抬手，踢踢腿，灵活得很。 “没事哒!我已经好了!”她说。 番外10大学篇 祈烬仍是不放心地说道，“去医务室再检查检查。” 任他如何说动，姜夏就是推搡着不去，两人就像在打太极，在白茫茫的一片雪里推过来推过去。 “姜夏。”祈烬愠怒道。 姜夏就老实了，站那儿不动了，闷声闷气道，“我不去。” 祈烬软下语气来，走近她，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顺着她后脑勺上下摩挲，“怎么了?是不是受欺负了埋怨我来这么晚?” 她没吭声。 “还是…生理期提前了，心里不痛快?” 这次她回了，“都不是。” “都不是?”听到她吸吸管的声音，祈烬好笑地松开她，他这跟她说话呢，她还把那板哇哈哈硬挤进两人之间，自顾自地喝。 也不怕那吸管戳着自己下巴。 祈烬自然地去摸饮料的瓶身，“怎么不放进热水里烫一会儿再喝?” 姜夏撇撇嘴，“小屁孩儿才要烫哈娃娃!” “对对～你不是小屁孩儿。”祈烬笑着附和她，又接着方才的事情道，“有没有真的伤到哪里?” 本来不想说的，怕祈烬笑话，想了想，他要是敢笑话她，她就不分她那200块钱! 便实话说了，“有。” “哪里?”祈烬闻言顿时紧张地捏住她的手臂。 “屁股…呜呜…” “……” 假哭两声发现没声音，姜夏睁了眼睛，踮着脚，怼上去，在他脸上试图寻找出一丝丝嘲笑她的痕迹。 就用力扒着他的嘴唇看，他嘴角胆敢抬起一度，她就掐死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没有。”祈烬一点儿不敢笑。 也难怪她不愿意去医务室。是个人让看看屁股上的伤都会难为情的。 “伤得严重吗?”祈烬问。 “我不知道啊，我没把小镜子带出来。” “手机呢?拍个照你自己能看见。” “我怕一个手滑，把手机掉坑里!” “……” 祈烬就把自己手机给她了，她进厕所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他，可以喝她的哇哈哈，但不能动她的大面包，那是她明天的早餐。 祈烬点点头，“好的。” 他打赌，最多不超过十点，这个大面包就会进她的肚子。 片刻的功夫，她出来了。 “青紫了一小块，我一碰就好疼…呜呜…”姜夏双手准确地指着自己屁股两边的某块肉道，“就这两边!” “……“ 那确实蛮疼的，祈烬感同身受过，就一年多前，她到访他家，出门时，她对她比了个爱心，撩得他脸红，手脚慌乱地坐在了台阶上。 回想起来，怪尴尬的。 “你看…”祈烬出神这么两秒钟的时间，她已经把拍下来的照片怼他脸上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青紫的周围白花花的一片，祈烬第一次看这种“私密照”，脸有些热，“嗯…擦些药吧。” “呜呜，我的sexy booty再也不booty了!” “……”伤心得都语无伦次了。 随后祈烬把照片删除了，背起她朝大礼堂去，这个点过去，汇演没开始，但能占个好位置。 她说胯骨也疼，走不了了，也不看看十分钟前又能跑又能跳的是谁。 她非要叫他给她揉一揉，说活血祛瘀，好得快，他是边背人，边走路，又边当苦力。 青紫了揉不得，祈烬就反着手，用掌心拍了几下，意外地发觉，手感比几个月前要好得多，看来是养胖了点儿，以至于到期末放假，祈烬都很高兴。 为了犒劳他，她时不时投喂下，递出自己的饮料，尽管祈烬不喝，又把自己的围巾分一半，把两人脖颈缠一块儿。 “祈烬，你冷吗?” “不冷。” “你饿吗?” “不饿。” “你要听歌吗?” “不了。” “你要看书吗?” “不了。” 问什么，祈烬都秒拒绝。 于是姜夏心安理得问出那句，“我得了200块可以不分给你吗?” “……” 合着就为了铺垫这一句呗? “可以。” 祈烬说不要，姜夏又想起当初自己说的那句“咱俩是夫妻，所有钱财一人一半”，说过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 她要当讲诚信的人。 一到大礼堂，从他背上下来，她立马就给他转了一笔钱，催促他现在就收了，祈烬收了红包，金额:5.20。 她亮出自己的一口白牙齿，胳肢窝夹着书本，耳机，哇哈哈，手机，双手给他比了两个爱心，抢先话道， “钱少情意重，我今天triple爱你哟!” 祈烬忍俊不禁，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非常懂事地点头，“嗯，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看她东西要掉了，伸手接了过去，书本，耳机，手机。 “?” 好像少了什么，祈烬抬眼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见她把喝完的饮料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这才记起来，问，“面包呢?是不是丢在路上了?” 姜夏咂吧了下嘴，似回味地道，“我吃了呀!” “……” 祈烬后知后觉站到垃圾桶旁边去，把连帽的羽绒外套脱下来，帽子翻出来，一抖，抖出一些面包屑来。 他说呢，老感觉脖子里有什么东西，但又不膈应，他当时傻子一般抬头望天，琢磨着这天好像要飘雪了，还提醒她把帽子戴上。 直至入座了，祈烬还在怀疑她这悄咪咪吃东西不被察觉的功夫是不是跟老鼠学的。 今年元旦汇演节目整体算好看的，一大半节目是大一新生贡献的，常规的，走秀的，相声的，小品的，创意的，沙画啊，折纸，刺激的，扔飞镖，现场邀请人上去体验等。 整个三个多小时，姜夏看得是乐呵的，这可比高中的有趣多了，看到中间有个节目，是一对小情侣主演的恋爱过程。 也是像他们这般从高中到现在的。 两人不是表演系的，却演得细腻生动，就仿佛不是在演，只是在重现青春的美好，看到两人抱在一块儿，全场轰动，皆在感叹爱意是如此汹涌且真实。 姜夏跟着众人一起啪啪啪地鼓掌，激动地叫祈烬拿手机录像。 番外11大学篇 周围人也纷纷掏出手机咔咔地拍照，不少人站起来起哄说亲一个。 这是剧本里没有的，但这对情侣大方不做作，当场就来了个拥吻，台下的领导也是一脸姨母笑，礼堂里爆发出一阵阵的“哇”声，在座的羡慕不已。 礼堂供暖足，人多，不似外边冷得冻人，光是喊这么两声，姜夏就脸红了。 不是羞的，是季节性过敏，受环境影响大。 有的人一到冬天就脸红，要不是脸太干，要不就是这个原因。 她嫌弃他录像技术不好，自己手又短，只能叫他不停拉近，拉远，最后调到一个满意的距离，她已经脸烫得如同烧热的锅底。 找不到冰凉的东西降温，书本，手机都不行，姜夏有些发急，脸还有点痒，上手就要狠狠抓两下，手一抬，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特别冰，贴上脸的那一刻，姜夏舒服地发出一声长叹，她扭头去看祈烬，他也没分心，按她吩咐的照做，眼睛聚精会神盯着屏幕，慎重其事得像是在完成学术报告。 小到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祈烬也从不敷衍她，每每姜夏意识到这点时，她的心就会被祈烬塞得满满当当。 姜夏时常幻想:他的爱意似汪洋大海，溢出她的胸腔，她甚至可以自由自在地徜徉在这片海域里，不需要一叶方舟，她也不会游泳，就仰面浮在海面上，一掀浪花，祈烬则会送她到达她心之所向的地方，稳稳当当。 目的地一到，潮尽数退去，岸边站着祈烬。 思绪回笼，姜夏把他宽大的手掌翻了个面换到另一边脸上贴，暗自惊叹: 啊～祈烬的手真神奇，时而暖和，时而冰冷，完全满足她的需要! 左手被她脸的温度烫得热了，祈烬就换另一只手，余光瞥见她像只松鼠，爱不释手抱着他的手左脸蹭完右脸蹭，满足得不得了。 她要的爱是如此的简单。 恍然间回忆起高一的元旦汇演，他坐后排靠墙最里面，她坐离他仅有两排的，一个斜对面的位置。 她那会儿也是脸发红到瘙痒，是孙琦用手给她当降温贴的。 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晾在干冷的空气里，垂头，怔怔看着双手幻想，幻想当手贴上她脸蛋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再换一只手再换一只手!” 身旁姜夏的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回忆，祈烬换左手再次伸出去的那一秒钟，她脸颊的滚烫通过掌心，光速间蔓延至手臂，传递到心脏。 心脏仿若是被烫了般，跳得出奇快。 祈烬就顿悟了，真是庆幸呐，她此时此刻竟能将脸躺进他冰凉的手里，躺进他这样的人的人生里。 汇演结束后，学校还发了新年的福袋大礼包，人人有份，超级无敌大一个包裹。 里面装有手套，男女皆可穿的羽绒服一件，加厚款雪地靴，纯棉均码袜子，一条喜庆的大红围巾，比姜夏脖子上的亮一个度。 防风面罩，毛绒绒的针织帽，还有两条秋裤，这个姜夏不太喜欢，颜色好土。 皆是过冬系列，朴实无华，接地气，又显得实心实意。 还有一些玩乐的小物件，一个小红包，校长亲笔的新年寄语，剩下是吃的，数量不多，翻到最底下，姜夏最满意的就是那两张食堂的兑换券了。 扛着大包小包的，祈烬连同自己那份送进了姜夏寝室。 吴月希回家了，张晓澜家就在本地，不过是隔壁市，坐高铁动车过去也快，汇演已结束，她就直接出发了。 剩个任姗，元旦三天她就住闺蜜家，汇演完，她回宿舍拿些东西，正巧碰上姜夏。 祈烬回寝室收拾两件衣服，他俩也不西城，就打算去租房那儿待几天。 姜夏收了一大包东西，任姗画了个小烟熏妆，挑了套辣妹装站在镜子前比划，顺口邀请道，“去不去酒吧?” 姜夏摇头，“不去，我等会儿要和祈烬去看电影!” “和你男朋友一块儿去啊!看电影多没劲儿啊!” “那也不行，他要把我腿打断的!” 任姗震惊:“啊?” “开玩笑啦!”姜夏挑挑眉，“他社恐，还是算了。” 祈烬不社恐，就是不喜欢太吵的地方。 “真不去?那我走喽!” “ok!拜拜宝贝!”飞吻完，姜夏就提着包下楼去找祈烬。 把东西放回家，两人就步行去电影院，一路上，姜夏照旧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不同以往的是，隔会儿就用小眼神撇他，隔会儿就用小眼神撇他。 一看就是有话要讲，却又不敢，纠结得很。 祈烬牵紧她的手放进口袋，在又一次眼神偷袭后终于问出口，“怎么了?” “我要是说我不想去看电影了，你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她这么一问，祈烬就清楚了，她有新目的地了，便顺着她的意问， “是有新的想法吗?想去哪里?” 姜夏少有的扭扭捏捏，试探道，“我想去…酒吧玩儿。” “那就走吧。” 意外的，祈烬一口答应。 “真的吗?” “真的。想去就去，我跟着你的脚步走。” “我还以为你听完后会说‘敢去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祈烬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里面好多帅哥!我去了肯定会盯着人看的!你会吃醋的!” 姜夏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透彻的。 “看看也无妨，所有生物都会被漂亮的异性吸引，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本能。” 他足够了解她，她顶多就是个好奇的小姑娘，看两眼就忘，能始终在她心里长居的人，只有他。 祈烬得意且骄傲地想。 不得了不得了啊，姜夏停住脚步，绕着他转了一圈，从头看到脚，总觉得他变了，又没变，变得大度了，身上隐隐一副正宫娘娘的气势。 “那要是我去勾搭别的男人呢?” 祈烬笃定道:“你不会。” “豁哟!挺自信呐!”她拍拍他的胸膛，“那要是有男人来勾搭我呢?” 祈烬语气平静地道，“打断他的腿。” “……” “吓到了?我说笑的。”祈烬掰正她的肩膀纠正道，“那不是勾搭，是搭讪。” “你很优秀，所以吸引到他们来认识你，但你不喜欢他们，你会拒绝，然后向他们介绍我，对么?” 番外12大学篇 “那也不一定。” “?” “要是他长得跟小李子一样帅，我或许还是想认识认识的。”姜夏诚实地道。 “……”祈烬脸黑了几度，一时竟找不到理由反驳，最后憋出一句听着还怪委屈的话来，“我们已经订婚了，你忘了吗?” 祈烬牵起她的右手，轻轻转动了两下她中指上的戒指，尝试着唤醒女朋友为数不多的良心。 “嗨呀，那有什么关系?”姜夏不怕死地接着说道，“那不是还没结婚吗?” “而且你不知道吗，按照我国现在的男女比例来看，我一个人是要有四个男朋友才均衡的!” “看没看过罗老师的普法视频?”姜夏跳上路边的台阶，用一条胳膊勾住了祈烬的脖颈， “不结婚就行了!到时候我一三五去小三小四小五那边，你跟我最久，算是老大，我多分你一天，二四都去你那!行不?” 祈烬的脸色几乎要与此时的夜空融为一体，姜夏仍不知死活道， “然后周六晚上咱就抽签，我一个也不偏心!周末咱就休息一天，行不?够公平吧!咱仨，哦不，咱五个啊，把日子过好比谁都强!你说是不?” “……”行啊，真行! 祈烬有时候真是想狠狠教训她! 可就是从来没舍得过。 说完的结果就是，祈烬又又又生气了。 即便这样，祈烬也不会在大街上丢下她自己走得飞快，但他这回真的吃大醋了! 所以，他决定只牵她的手，不和她说话。 “啊呀又生气呀!我逗你的!”姜夏伸手想戳他脸颊，被他躲开了。 “哟呵!男人，挺有脾气啊!” 再伸手，还是没碰到。 “好倔的一个小娘子，嘿嘿，本公子喜欢!” 这回双手揪住他衣领，踮脚，撅嘴去亲他，脖子都抻酸到要变成长颈鹿了，连祈烬下巴都没嘬到，“……” 长那么高做什么! 气得姜夏一把把他向后推，推到墙面上，自己踩上了垃圾桶旁的一个废弃纸箱子，一手叉腰，一手按在他耳边的墙面，比他高出一点儿来。 祈烬用手揽着她的腰，终于开口道，“做什么?” “嘘～”她做作地比了一根手指头在嘴巴前，“别说话，男人!” “……” “闭嘴!”自己演得沉浸，把一个标点符号没说的祈烬嘴捂上，然后一手抬起他下巴，油腻且色眯眯地冲他笑，并用气泡音（卡痰音）命令他，“男人，把嘴张开～” 一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揩油。 祈烬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她把手拿开他就能张嘴。 姜夏装没看见，佯装发怒地用手掐住他的腰，“张嘴!别逼我在这儿上了你!” “……”今天拿的是小娇夫剧本… …亲完了，哄好了，酒吧也去了，玩得也开心。 姜夏全程就是玩，喝点果酒，跟人美女贴贴，听嗨了就上去唱两首歌，蹦哒累了就找个位置边吃零食边偷听人家的八卦。 祈烬怕她丢，寸步不离守着她，越跟着她玩越觉得有意思，酒吧也不是那么吵了。 玩到她说困了，才抱着她出门，为什么不是背呢，因为她说她最近在二次发育，担心把胸压没。 出了门，祈烬看了眼手机时间，零点差几分钟，外头的街道萧条，放眼过去都是一片白色。 走过几条阒寂的街道，到大马路才稍微有点汽车疾驰而过的闹声。 天空开始飘细雪了，祈烬把她的帽子翻上来，盖住她整颗脑袋。 站在路口等红绿灯的间隙，马路对面一家尚未打烊的咖啡馆放起了一首经典的英文歌——《dilemma》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天边乍起一道道绚烂的烟花。 姜夏被这声响给惊醒了，“嗯?”一声从他肩头抬起头来，整张脸睡得红扑扑，满眼透着迷茫问，“厕所炸了吗?” “没事。”她睡懵了，祈烬拍拍她的背，“睡吧，等会儿就到家了。” “啊?”缓了几秒，意识清楚后，她扭头望向天，“哦，是烟花啊!” 绿灯亮起，祈烬过马路，姜夏把下巴重新搁回他肩头，从他兜里摸出手机，刚好12点整。 她激动地喊，两腿晃得欢，“跨年了跨年了!祈烬!新的一年来了!我们美好幸福生活的第一年正式来了!” “嗯。”祈烬抬头看天，属于天空的烟花接二连三在寥寥星幕里炸开，属于祈烬的… 与咖啡馆擦肩而过时，姜夏看见店内的人正在跳双人舞，姜夏来这儿买过一次咖啡 ，她认得，那是老板和老板娘。 哇…真浪漫啊!姜夏心想。 紧接着就拍了拍祈烬的头顶，“祈烬!祈烬!” 祈烬顿住步伐，问，“怎么了?” 她指着店内正翩翩起舞的两人道，“我们也要跳那个舞，等下到家就跳!” 她很多想法都是临时蹦出来的，也总是想一套就做一套，就像几岁小孩子般，说要糖果就马上要，要不到就哭。 祈烬无奈地反问，“你会?” “不会啊!那怎么了!上网找视频学一下不就会了?” “蹦跶了这么久还不累吗?” 他言外之意，很晚了，该睡觉了，早睡早起，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 “我不累!”她看人跳得优雅极了，心痒痒，恨不能当场就学会来一段。 “腿又不酸了?背又不疼了?”他揶揄她，在酒吧里跑来跑去都累得够呛，还回家学跳舞呢! “我不管!就要跳!你没看人家跳舞跳得多浪漫啊!你看看这雪，看看这氛围，跨年，夜晚，大雪，再搞点小红酒，跳个舞，多浪漫啊，你个不懂浪漫的直男!” 祈烬假装说好，要她下来跟他一块走，走得更快，能早点到家就能早点跳上舞了。 她说不行，祈烬就笑话她，她就一路碎碎骂，两条腿缠着他腰，箍紧得要把他勒死，说要一腿将他夹成纸片人，以后跟纸片人谈恋爱。 笑得祈烬不能自已。 雪落大了，烟花未停，炮声不歇。 长到看不见尽头的小道上，一道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仔细看到话，才发觉那是两个人。 番外13大学篇 挂在男生身上的女孩不断用头去撞男生的头，男生不恼不怒，反而乐得自愿被当肉饼。 走了多久就被掐了多久的脖子，挨了多久的骂。 噼里啪啦地通通砸进祈烬心里去。 她就是他的那簇小烟花。 又喧闹，又灿烂，天天在他心口蹦蹦跳跳，点亮祈烬曾经不见天日的世界。 从此，祈烬的天空和眼前这片天空一样热闹。 …… 寒假回了趟西城，和秦许梵，张可可，祈燕今小聚了些天。 秦许梵把老家的手机店关了，定居在了西城，把包工头的工作辞了，在租房楼下另租了间店铺，开了个修车铺，以便更好地陪张可可走读高三。 祈燕今自病好后便鲜少和祈父祈母来往，在祈烬的拜托下，被秦许梵一并接了过去。 三室二厅二卫一厨的房子，阳光通透，采光良好，两个男生一屋，张可可要冲刺，睡眠质量不好影响第二天的上课，便和母亲分居两屋。 房子租在了靠学校旁边，步行十分钟的距离，张可可和祈燕今便能多睡半个小时。 祈燕今结交了不少新朋友，早晨大多时候和邻居同学步行去学校。 秦许梵则早上骑摩托载张可可去学校，上午忙店里的事情，中午做好饭送去学校监督张可可吃完，再送饭去给在酒店做清洁工的张可可妈妈，晚上接完下晚自习的张可可，顺道再去接可可母亲。 每天的状态就是忙而充实。 多多也被接了进家，除了偶尔想主人伤心外大部分时间都挺快乐的。 祈烬和姜夏进门那天，它胖得都让两人看不见疯狂摇晃的尾巴了。 姜夏还将信将疑地问，是不是认错狗了，怎么跟视频时看得不是同一只? 祈烬肯定地答，没错的，是同一只狗。 秦许梵不论是养人还是养狗都是有一套的，这是祈烬早就预料的结果。 后来为了让它减肥，给它脖子上套个智能项圈，让它护送祈燕今上下学，祈燕今长得乖，秦许梵担心他受人欺负，虽然事实上并不敢有人欺负他。 因为秦许梵开学就以祈燕今二哥的身份去学校给他打过照面了。 这下人人就知道祈燕今有两个很厉害的哥哥了。 寒假太短，统共也没待几天，过了个年就回东城大学了。 一开学，紧接着的学业接踵而来，每天就是宿舍=图书馆两条线。 姜夏越上越觉得这学真无聊，闲暇时往酒吧跑的次数就多了。 酒吧楼上就是ktv，心情不好就上去吼两嗓子，姜夏最爱唱水浒传的主题曲，好汉歌，显得人特有气势。 别听她声音细细的，唱起来又豪放又粗犷，就是不太好听。 祈烬刚开始听时，两只耳朵犹如遭受了莫大的冲击，甚至旧伤复发了几天，可谓是呕哑嘲哳难为听，细听就像抽他筋。 耳朵反复被磨练后，祈烬就能淡定如水地稳坐在座位上给她拍手捧场了。 人一被夸，就会容易飘，她让祈烬以后叫她歌手，称她姜导师。 又一次周末的晚饭点过后，姜导师给他发了条消息: 「小祈，来看导师的新演唱会吗?」 配图是她在酒吧拍的一张臭美自拍照，显然她个三脚猫早跑去玩了。 「好的，姜导师。」 祈烬给她煮了冰糖雪梨汤就出校了。 到ktv，祈烬推开常去的包厢门后，顿住了抬起的脚步。 里面坐着的一堆女生里没有姜夏。 “不好意思，走错了。” 退出来，关上门，祈烬边下楼边给姜夏发微信，正好撞上上楼来的她。 两人皆未开口就有人抢先喊道，“同学!” 两人同频回头望去，是个打扮精致的女生，祈烬不认识，姜夏一瞧，那可巧了，刘芊芊，这不熟人嘛! 姜夏问，“你喊我?” 刘芊芊看清她后，白了她一眼，上次的事儿她还没完呢，“我喊你干什么?” 转头娇声喊祈烬，指着他胸前的校牌道，“那个，同学，我们是同校吧?” 祈烬扭头冲姜夏眼神示意着，“我不认识她。” 刘芊芊不悦地蹙眉，又喊了一声，“同学，我在跟你说话呢!” 她在帅哥说话呢，这帅哥怎么一直盯着姜夏看? 姜夏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刘芊芊打的什么主意，干脆装不认识，和祈烬拉开了距离，向上走，站到了刘芊芊身边，假模假样帮着问一句， “同学?刘同学问你话呢，你还是回答一下吧!” 她朝他眨眨眼睛，祈烬就懂了，今天玩的是不认识的剧本。 故不大乐意地随口应了刘芊芊一声，“嗯。” 得到他的回应，刘芊芊胆子大了些，主动向前邀请道，“同学你好，我叫刘芊芊，要不…进来一起玩一会儿?” 听到这个名字，祈烬才正眼瞧了她一下，眼眸忽暗，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色。 随之撇向姜夏，她正给自己使眼色，“答应她。” “好。” 刘芊芊明显感觉祈烬这次回答不一样了，表情动作没那么敷衍了，眼神还有意无意往她身上瞟。 到底是她漂亮，再帅的男人面对主动的美女时是不可能拒绝的了的。 想到这儿，刘芊芊不禁得意地抿唇一笑。 “我也要进去!” 一转头，姜夏就跟着祈烬身后挤进去了，刘芊芊的笑容戛然而止，碍于面子，又不好当场把人赶出去，只得暗自把她的后背瞪出个洞来。 这个姜夏，最好不是来跟她抢男人的! 包厢里都是女孩儿，来个帅哥，一时间人人都挺拘谨的，可各个眼睛都偷偷瞅着中间的位置。 刘芊芊看出了她们的心思，于是起身介绍人，“这个是…” 这一刻才记起忘了问名字，尴尬之于朝祈烬含情脉脉地眨眼求助，祈烬当没看见，姜夏压住嘴边的笑，假装好意地出来解围， “祈烬。他叫祈烬。”顺带介绍下自己，“我叫姜夏，我俩是朋友。” 刘芊芊背着人睁大眼无声质问，“谁问你了，多嘴!” 一转头，祈烬正用阴森森的目光盯着她，刘芊芊吓一跳，这帅哥眼神怎么那么吓人! “你坐那里去!” 番外14大学篇 刘芊芊倾身下来，装出一副友善温柔的模样，在姜夏耳边命令道。 正中间的沙发位那么大，她偏偏挨着祈烬坐，那怎么行! 姜夏直接大声问出来了，“凭什么?” 一嗓子吼得刘芊芊本能把耳朵侧过去，整个包厢里的人都将视线投在她们身上，刘芊芊讪讪地向祈烬微笑，随即转身就变了脸色，抓住姜夏的胳膊， 压低声音，嫌弃地道，“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一点都不淑女!” “叫你坐哪儿你就坐哪!这包厢可是我付了钱的，不爱坐就出去!” 话里话外透着上回在图书馆没能出成的怨气。 不等姜夏拒绝，刘芊芊一屁股挤进了她和一个女生之间，然后把姜夏推远，假惺惺地笑，“姜夏，那边宽，你坐过去吧!” 这回姜夏倒没说什么，只是瞄着刘芊芊的臀部，用手揉了揉胯骨的位置，嘴皮子磨来磨去，心里又在骂人了。 坐就坐嘛，怼那么大劲儿，差点把她这边胯骨给挫没!话说这刘芊芊屁股还挺翘… 把人给挤走，刘芊芊又立马给身边挨着的女生对信号，女生找了个借口说去上厕所把位置又让出来，刘芊芊便顺理成章地坐到了祈烬身边。 她把姜夏的身影全遮完了，祈烬看不见人很烦躁，又不想转面对她那张讨厌的脸，便往里移坐，移到头，中间空出一个小小的安全位置。 偏生她又要挪屁股跟坐过来，手肘碰手肘的，祈烬眉头紧锁着，可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刘芊芊跟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给他倒水，“祈烬，喝点水吧!小心烫哦，这是热水。” 她自认为的贴心温柔，在祈烬眼里就是自找没趣，特别是她喊他名字，娇滴滴的，祈烬听了生理不适。 那头也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的姜夏歪着个脑袋冲她道，“他不喜欢喝热水的。” 不管天多冷，祈烬都不喜欢喝热水，热汤也不怎么喝，只喝温水，凉水，也不喜欢喝饮料，姜夏就老打趣说他是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养生了。 刘芊芊回身瞪她，无声的用口型道，“要你管!” 继续端给祈烬，祈烬没接，更没吭声。 场面尬到刘芊芊的面子快挂不住，坐着的几个女生忙给她打圆场， “帅哥可能不喜欢喝水，喝别的吧，这不是有饮料吗?” “这，你看看，果汁啤酒都有!” “对对，同学你别害羞，想喝什么自己拿!” 旁边一个女生a递给刘芊芊一瓶威士忌，刘芊芊会心地接下，转而又笑盈盈地递给祈烬，“祈烬，喝这个吧，你们男生应该都挺喜欢的!” 递酒的女生a又递去一个开瓶器，朝她眨眼，刘芊芊了然于心接过，“我给你开。” 开瓶器抵上酒瓶盖，那边嗑瓜子的姜夏又道，“他也不喝酒的。” 刘芊芊的手一顿，双眼跟屠龙怪一样，释放着要冒火的怒意，多嘴婆! 祈烬接着又给她泼上一盆凉水，“你能离我远点吗?” “什么?” 祈烬憋着气道，“你喷的香水太臭了。” 事实上这香水也不臭，就是味道浓烈了点，还是网上流行的大牌的某个香味。 可祈烬闻不惯，钻进鼻子里跟毒气没什么两样，大脑被熏得要窒息，他宁愿去闻姜夏的微酸脚丫子。 刘芊芊的表情仿佛吃了屎一般，从来没有男生会像他这样，这样的直白，说难听点就是情商低，没礼貌。 这下场面尴尬到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了，除了姜夏。 磕瓜子磕到她嘴麻，她前倾身体去看祈烬的方向，她记着她刚好像看到他带了个保温杯来的，不知道这回给她煮的是什么。 那头的祈烬偏过头恰巧看到她探头探脑的，于是把手边的杯子举起来，“找这个吗?” “嗯嗯!”姜夏点头道，“快给我喝一口!” 一得到圣旨，祈烬就从座位上弹起来，两大步就跨到她身前，把杯盖拧开，托着杯身递到她嘴边。 众人看得是面面相觑。 方才递酒的女生见此占了祈烬的位置，和刘芊芊咬耳朵道，“我怎么感觉他俩关系不一般啊，你带进来的时候没问清楚?” “她刚才站外边说是朋友的时候你耳聋了?”刘芊芊醋得语气很呛。 “嘴长她身上她说什么你就信?再说了你看哪有这么亲密的朋友?” “好朋友亲密一点很正常啊!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之间喝口对方的水就要被人怀疑这怀疑那了?” 刘芊芊是打死不会信姜夏和祈烬间会存在什么恋爱的关系的。 说是归说，女生听得出刘芊芊话里的醋意和生气，要不也不会把掌心掐出印子。 “你见过谁这样还给她举着杯子喂到嘴里的啊!要不是情侣他能这样干?” 女生本意一语点醒她，谁知刘芊芊道，“他万一就是那种喜欢照顾女性朋友的gay呢?” “……”是gay你tm还追个屁! 刘芊芊坚信自己的判断，哪怕他俩是表兄妹都不可能是情侣，关于是不是gay，会不会喜欢自己，刘芊芊还得观察一下。 要看异性间对彼此有没有意思，就得看近距离肢体互动或接触时的反应。 会不会脸红，会不会害羞，外人一瞅就清楚。 ktv里最常见的方法就是唱歌，最好是男女对唱，在这种氛围感下好感度容易“唰唰”地上升。 刘芊芊于是切了首大街小巷都熟悉的暧昧度相当高的爱情歌曲，周杰伦的《告白气球》。 选定了歌曲才假装“哎呀”一声，“我忘了，这首歌是要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起唱的!” 把希翼的目光望向祈烬，腼腆地邀请他，“那个，祈烬，我能请你上来和我合唱吗?” 几个女生开始“哟哟哟”地打趣。 姜夏看戏，换了位置就坐在她身边的祈烬头都不抬地给姜夏剥坚果，“不能。” 刘芊芊:“为什么?” “我不会。” 刘芊芊只当他不会唱，“没关系的，这个旋律很简单的，你可以先听一遍，然后我们再唱。” 番外15大学篇 女生试着帮腔道，“对的对的，这歌调调一点都不高，帅哥你这么聪明学两下就会了!” 末了加上那句，“来都来了嘛!” 刘芊芊楚楚可怜地央求:“祈烬，这首歌就是要男女一起唱的，我们这儿…只有你一个男生，你不会让我为难的吧?” 祈烬停下动作，拍了拍手，把剥好的碧根果倒进姜夏手心里后靠近到她耳边，小声地打报告，“这个绿茶的等级很高。” 这么一说，男生一般没人会拒绝。 姜夏听了直憋笑。 “祈烬。”刘芊芊见两人在那亲昵地说笑，无视自己，攥紧在手里的话筒真想就这么扔出去把姜夏砸死。 “人家叫你呢!”姜夏推了推他，又低下头偷笑。 祈烬难得抬头正视她，刘芊芊又觉得有希望了，换了个法子激他，“祈烬，你是个男生，没必要这么扭捏的，唱首歌而已，女生不会喜欢娘娘腔，而是更喜欢大大方方的男生!” 受不了这人啰哩巴嗦的，祈烬糊弄人的话张口就来，“哦，其实我是个女生。” 姜夏弓着身子躲进桌底，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祈烬余光看得见，把手垫在了她头顶和桌底之间。 “……”刘芊芊气血郁结在心口，想骂他，这么烂的笑话以为她会信? 却又硬生生把气压下去，帅哥脾气古怪也难免，她就喜欢有挑战性的，追到手更有脸面。 “不唱就算了，没关系。”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随口问一句，“谁要唱吗?” “我!我来!”笑不动的姜夏举起手。 刘芊芊话都没应，“啪”地把话筒扔桌上，就落座了。 姜夏上去点了首《伤不起》，熟悉又魔性的曲调响起，姜夏开嗓，又唱又摇，嗨到不行，中途还热情地递话筒给其他女生。 整个包厢嗨到不行，刘芊芊最讨厌这种吵吵闹闹，还没什么营养含量的歌，“炸”得她脑子嗡嗡的，她索性骂了句，“土狗!” 反正姜夏也听不见。 女生们蛮好的，都放得开，愿意接歌，一齐把现场氛围拉高，祈烬偶尔会配合她接一句词，其余时间就老父亲式微笑地坐着给她鼓掌。 她唱得用力，跳得也卖力，演得也深情，一会儿坐进他怀里，抵着他额头唱，“恩爱过后，就不来找我～”，一会儿勾着他下巴调戏他唱，“亲爱的美眉，你是否寂寞，我为你rap这首歌~”。 然后再跑去搂人家女生卿卿我我，祈烬一点儿不生气，总是歪着头静静地望着她，她走哪，他黏缠的目光跟随到哪。 能看着她生动活泼地摇头又晃脑地开心，祈烬就开心，喜欢的人在自己身边活得肆意欢快，原来这就是幸福感。 那边happy到不行，这边刘芊芊看得是妒火中烧，风头叫她抢去了不说，怎么敢那样跟祈烬亲密?! “她一点女孩子的自尊自爱心都没有吗?怎么那么孟浪，轻浮!随随便便就往人家男人腿上坐，这像什么话啊?” 女生a表现得相对平静，她一副看破真相的模样道，“我劝你别追了，人大概率就是一对的!” “放屁!”刘芊芊眼红得爆了个粗口，意识到不符合平日优雅形象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凭什么跟祈烬是一对?!” “就她那样蛮横，强词夺理，浪荡，没有边界感，身材不好又不淑女的土包子，怎么配和他站一块儿，哼，站那儿跟个扶手似的，亲都亲不上!” 女生a:“指不定人就喜欢她那种的!算了，别搞了，等会儿被人当小三了…” 刘芊芊听不进去，“不可能的，越是像他那种男生，越是要求高，绝对不会喜欢上她的，她不过是脸蛋长得好点，男人嘛，来者不拒，那也不代表她就够格!” 女生a:“……”她是不是瞎? “良心有木有，你的良心狗叼走!”唱到结尾，姜夏游到刘芊芊这儿，把话筒递过去，“唱!” “……”刘芊芊没接，歌停了，包厢顷刻间恢复安静。 姜夏叉着腰站她面前，“你俩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呢?” 女生a张嘴要说话，被刘芊芊抢先道，“玩游戏?” “什么?” 刘芊芊不紧不慢从身后抽出一堆东西来，几个骰子，一叠卡片。 “大冒险和真心话，三局两胜，扔骰子，谁点子小就抽牌或者真心话，完不成就…” 刘芊芊把卡片一一摊开，呈现在她眼前，“滚出去!” “行啊!”姜夏一口答应，“你输了可要把这包厢让给我哟!” 谁看不穿她那点小心思啊? 赢了就让刘芊芊滚，她白嫖这次唱歌，输了就大不了就和祈烬走人，再在走之前当着刘芊芊面和祈烬嘴儿一个，告诉她真相，气死她! 怎么也不亏。 刘芊芊志在必得道:“行!” … 骰子和卡片摆上桌，众人围坐，女生a道，“开始吧。” 两人开始一同摇骰子，短短几秒后静置于桌面，先后揭盖。 女生a先报刘芊芊的骰子数，“6!” 我擦!小娘们儿运气真牛!姜夏一揭自己的盖，2，“……”。 破骰子! 第一回就输了，姜夏把头靠祈烬肩上，刚刚蹦累了，就选了个真心话。 “可以!”真心话自己发挥问，刘芊芊直接问道，“你有没有男朋友?” “有啊!”姜夏老实地答，默契地瞥眼祈烬。 刘芊芊嗤之以鼻地“哼”一声，有男朋友还勾搭别的男人，真不要脸! 女生a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刘芊芊心里在想什么，恨铁不成钢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救不了，真救不了。 “算你过了!” 姜夏意外地眨眼，那么简单的问题吗，还以为会刁难她一番。 第二局再摇骰子，一个开5，一个开4，姜夏开的4，一下就心如止水了看到结局了。 终于有一面是赢过她的，刘芊芊心情大好，她一滚出去，自己和祈烬就有机会了。 上回选了真心话，这回就选大冒险，闭着眼睛抽牌，希望能抽个好点的。 刘芊芊面对着所有牌面，丝毫不慌，这些大冒险难度过大，姜夏敢做，那才叫丢脸。 番外16婚后篇 她眼神暗示下女生a，叫她录像，拍了再传到网上去，叫所有男的，包括姜夏那个戴绿帽的男朋友都知道她是什么德行，名声臭了，哪个男的还会靠近她? 女生a摇摇头，还想劝两句让她别瞎折腾了，可刘芊芊口型骂了她句“猪队友”后就没理她了。 “……”这么死犟，到底谁是猪队友啊? 姜夏抽了张牌，刘芊芊夺到手一看，胜利的笑容越发大了，“和你左手边的第一位异性舌吻。” 在场的女生惊得睁大眼，你看我我看你。 女生b:“这不太好吧…” 女生c:“姜夏有男朋友的，这样做…他男朋友会生气吧…” 女生d:“要不换一个吧?重新抽一张。” 女生e:“对对，喝杯酒也行!” 刘芊芊可不管那么多，咄咄逼人道，“抽到哪张就是哪张，怎么可以随便换，要都像你这样耍赖还玩什么?” “还是说，你现在就认输?” 姜夏左手边就是祈烬，亲个嘴怎么了，她没在怕的。 “亲就亲呗，我才不玩赖。”把骰子丢桌上，姜夏扭头对祈烬道，“对不对，祈烬?” “对。”一直默不作声的祈烬应答的下一秒就压着她亲下去。 祈烬一只手将她半边脸遮挡完，亲得忘我，吮吸声在落针可闻的包厢里被放大数倍，悉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听得人是面红耳赤的。 刘芊芊把卡片扔地上，抓起手机就冲着两人咔咔一顿拍，边拍边嫉妒得咬牙切齿。 明明是她的任务，祈烬主动什么?就这么喜欢被她勾引? 祈烬背对着，亲得正投入，姜夏忽然就推了他一把，冲刘芊芊喊，“你拍什么?” 刘芊芊当她心虚了，笑得猖狂，“怎么?害怕被你男朋友发现啊?哟，还不知道你有羞耻心呢!” 两人坐起身，姜夏擦了擦嘴角，手一摊，“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祈烬，你现在看清楚了吧，她脚踏两只船还踏得理直气壮，这样的女人你还…” 亲到一半被插嘴，祈烬本身就不爽，刘芊芊偏把镜头对着姜夏拍，加上之前姜夏摔倒这事，祈烬将一股脑的气杂糅成一团，冷硬地打断她，命令着，“删掉!” “什么?” “我说删掉!” 刘芊芊难以置信道，“难不成你…你，你知道她有男朋友还要…你护着她这样的女人干什么?搞破烂这么认真，我比她…” 祈烬腾地起身，一手掀翻了她的手机，手机“彭”地砸在地面，碎开的裂片飞溅在各个角落。 现场屏息凝神，没一个敢出大气，祈烬握得手指骨咯咯作响，腮帮子咬得发紧，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光是身高就叫人压迫感十足，女生们吓得后退靠在一起。 他才抬脚，刘芊芊就一哆嗦，跌坐在地上。 祈烬便没动了，居高临下晲着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不要妄想和她比，”祈烬一脚踩中地上的一张卡片，留下深深的鞋印后，踢到刘芊芊芊手边的垃圾桶旁，“什么样的货色待什么样的地方，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建议去医院看看。” “不要想着抢别人的东西，我是姜夏的。” 姜夏顺势补了句，“哦，忘了告诉你哦，他是我男朋友。” 所有人:“……” 人走后，女生们围着刘芊芊充当事后诸葛亮，数落这个，抱怨那个的。 “芊芊啊，你也不搞清楚就乱来!” “就是啊差点插足人家感情了!” “还好我没听你的给姜夏使绊子，要不她男朋友得把我活剐了，你没看见他发火的样子好可怕…” “你说他不会家暴姜夏吧，这么凶…” “不会的吧，我看他一直都笑眯眯跟姜夏说话的，啊呀我一早就猜他俩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还真是情侣。” “我也看出来了，怎么芊芊你没怀疑过吗?”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刘芊芊把人轰走后，女生a提着酒坐在她身边，“早就跟你说了，你还不信，这下好了吧?” “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提前劝住我?我要是知道他们是情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打脸了!” “怎么?我之前是跟狗说的话?” “你明知道我脑子有病为什么不说直白点?” “……”真想敲烂她的头放进锅里炖了! ……… 大一暑假一过，挨到大二开学后的十来天，祈烬就迫不及待带姜夏去领了证。 那天正逢周五，姜夏因病请假正躺在家里睡懒觉，祈烬就来敲她门了，她迷瞪地起来开门，看着祈烬端了早饭进来，她就倒回床上，摆摆手，“我不吃。” 继续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有人往她嘴里喂东西，她困得根本睁不开眼，也不管是什么，就吞了。 又是迷迷糊糊间，她被吵醒了，睡得也不舒坦，靠得什么硬邦邦的… 睁眼了瞧，是祈烬的胸肌，“……” 再一看，她是在出租车上，“不是，这大早上的，你要绑架我去哪儿啊?” “去领证。”祈烬说。 “你就不能等我睡醒吗?这么急是怕我会跑吗?” “倒也不是。”祈烬将她头发扎起来，“只是你太能睡了，我担心民政局关门。” “关门了那就改天再去啊!干嘛?你今天就想睡我?” “……” “死样子，烦死!”她起床气大，给了他一锭子就接着睡。 除了拍照环节是略微清醒的，其余时间是半梦半醒的，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还狐疑她这副模样，好心问她要不要报警。 领了红本本，再次钻进出租车里时，姜夏总算彻底醒了，祈烬拧了瓶水给她喝，她边喝边记起了早晨的场景，好像…祈烬给她喂的是包子和粥? 个猴急的! 到家一段距离时，两人就下车了，附近有个大超市，祈烬要去买菜，顺便…买套。 一般这玩意放在收银台附近，拿得顺手，祈烬第一次买这玩意儿，面上禁不住发热，拿还怕姜夏发现。 也不是就一定要今天用，总有一天要用。 拿了两盒放进购物车，身后的姜夏从他胳肢窝探出脑袋， 番外17婚后篇 语气幽幽道， “原来你请假陪我就是为了今晚上能睡我啊，你个禽兽，我还发着烧呢!” “……”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昨晚上洗完头没及时吹干的原因，今早4点多天都没亮时，她眼角挂着几滴泪来敲他的门，她站着发虚，说头疼得要炸了，找不到药在哪里，难受得想哭。 一量温度计，发烧了，祈烬给她吃了退烧药，又替她和自己请了假，怕她再度发烧没人照顾。 买了早饭和新的药回来时看见墙上挂着的日历，用红笔圈着的日期早过了，那是姜夏20岁的生日，生日一过，能领证了。 择日不如撞日，祈烬就带她去民政局了。 初心就是想套牢她，至于买套…那什么的，他发誓，真的是随手的事，看见就想买了备着。 但她这么一说，莫名感觉自己真像个畜生，就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放回了货架上，转身去摸她额头，“头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还有点儿晕乎乎的。” 祈烬见她把头往自己肩上靠，应当是站累了，便劝道，“去外面椅子上坐会儿等我，别睡过去，也别乱跑。” “哦好吧!”这么早起折腾还真有点困，她打了哈欠，挥挥手从另一边绕出去，自然而然道，“那老公你快点儿，我还要回去睡回笼觉!” 刚从兜里掏手机准备被扫码的祈烬一惊，手机“当”一声掉在收银面上。 收银阿姨打趣笑道，“哎哟一看就是刚结婚的小年轻哦!喊得那叫一个甜蜜!像我们这种年纪的夫妻喊一声怕是恶心三天喏!” 一群人发笑。 尴尬被玩笑掩盖过去，祈烬结账全程都嘴角弯弯，根本注意不到红红的耳尖，回家路上一直沉浸在从男友晋升到老公的身份转变的高兴。 姜夏说什么，他一点没听进去，就是点头，闷着傻笑。 回家做午饭也是，一望见她就微笑，望着望着就出神，真tm好啊，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补齐了，姜夏这辈子都是他的了。 坐沙发上发完朋友圈的姜夏一抬头，“……” 祈烬到底怎么了? 他这是在看她还是在看谁啊? 姜夏回头从左边角落里那盆绿植扫到右边角落里那个垃圾桶，什么都没有啊，还是…有阿飘啊? 她怀疑他旧病复发出幻觉了，于是小心又担忧地问道，“祈烬，你怎么了?” 祈烬回:“没事，怎么了?饿了吗?饭很快就好，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他从一堆菜里翻出买的一袋零食，开了一袋饼干递给她，又倒了杯温水塞她手里。 他蹲她面前，摸完额头摸脸，又是一动不动盯她笑，笑得姜夏毛骨悚然。 也不是他笑得多恐怖，就是他很少，很少，一天会笑这么多次，而且边冲她笑边似乎…在透过她看谁的影子… 实际上祈烬是出神在回忆过往，姜夏则认为他发病了，毕竟之前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 那会儿祈烬因为父母的事情生病了，精神出问题，老是出现幻觉，时常痛苦地坐在门口望着窗外。 这眼神看着…有那么点儿相似。 痛苦到一定程度，祈烬会不自觉做出一些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姜夏害怕得水一口没动，趁祈烬去做饭，她连忙手机百度搜索: 男朋友总是没原因地傻笑是为什么? 有人答:精神病。 姜夏更害怕了，吃饭时忍不住放声大哭，祈烬筷子都叫她哭掉在桌上。 “怎么了?头疼是不是?” 她泣涕涟涟地摇头拉住他，“祈烬，我真的害怕，我真的不想刚结婚就守活寡!” “?” “你一生病我拉不住你，你就得被送去精神病院天天打针吃药，我一个人…呜呜…” “……” 接下来的话听都不用听，祈烬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没事，别怕。”祈烬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就是一想到我们会永远地在一起，便控制不住地高兴，高兴过头了记起以前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走神了。” “哦，吓死我了!”虚惊一场，姜夏擦了擦眼泪。 看她这样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放在心底，祈烬不免心尖柔软到陷进去一个深坑，将她盛得稳稳的。 也怪不得她，她是那么，那么喜欢自己，才会对他的一丝丝的异常感到担心。 确定没大碍，姜夏放心地夹菜，一边怪罪他，“你要高兴就哈哈大笑，不要那样皮笑肉不笑的，我真的很怕你出事情，我还这么年轻，不想过着死了老公的日子!” 祈烬现在是听到“老公”这个词就条件反射地嘴角上扬，他顺着她后脑勺向她保证道 “放心，我一直在，永远都在，你不会孤单的。” “害，也不是孤单不孤单的事儿。”她很认真地思考着，“就是吧，可能再也找不着你这种傻的。” “???” “虽然我现在是个富婆，找个帅哥当老公很容易，但是吧，人大概率是奔着我钱来的，离婚了我还得分他一半财产，就算找牛郎那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花个万把块!” “这一年不得花掉我十几个达不溜啊!贵死了，不该花的就不能乱花!像你就不一样了，长得帅，身材好，会做饭，给我睡，喜欢我，重要的是赚的钱都一分不少进我账上!” “这算下来，我一年最少省好多好多钱，还额外赚几十个w,这么天大的便宜——我不捡就是智商有问题!” “遇见我，算你倒霉!男子汉大屁股，这辈子你就忍忍过吧，下辈子换我来!” 祈烬:“……” 该说不说，除了双十一算满减，也就这个时刻她是最最聪明了的。 … 朋友圈收到一堆赞和留言，姜夏一条条刷过去，其中属江凌远反应最为激烈，那叫一个羡慕嫉妒的，还央求她私发几张高清的结婚证，他拿去pp图，过过眼瘾。 姜夏就去找红本本，翻一圈没找到，问祈烬，祈烬说锁保险柜了。 钥匙也单独归他保管，就一把，抠了吧唧的，生怕她弄丢似的。 番外18婚后篇 姜夏去开锁，这锁又难开，要转好几道，开了，没找到，里头就一些收藏的项链，石头，一部分现金，户口本，银行卡等常见的东西。 哦，以及一个箱子。 祈烬说在箱子里。 又给了她一把钥匙。 开了，是一个同样的箱子，“……” 敢情是在玩俄罗斯套娃。 开了几个箱子终于拿到手，姜夏把几把钥匙丢给他，斜了他一眼，“你藏这么深干嘛?人小偷来了都找不着，再说人不一定稀罕你这玩意儿!” 她不懂，不懂就这两个红本本对他而言含金量是多高。 就靠着这个，他才能有资格，正大光明守护她。 祈烬只拍了拍她脑袋说，“我来保管就好。” 拍了照就拿给祈烬锁进去了。 下午补了觉，姜夏晚上9点就在浴室里捣鼓什么，祈烬见她一会儿跑出浴室，一会儿跑进房间，神秘且忙得很。 祈烬几次想进去问问，她一把将门关上，“等会儿再进来!” 直到祈烬洗了澡出来，差不多11点，她给他发一条微信， 「勾勾手jpg.」 很是暧昧的表情包。 祈烬不明白，依旧敲响了她的门，“扣扣扣。” 她在里面答:“进!” 一推门，一股香味袭来，肉眼可见之处皆是红色。 红色的床上四件套，红色的地毯，红色的香薰，红色的背景装饰照，红色的气球绕墙，红色的玫瑰花铺满地板。 还有，身着红色吊带睡衣，婀娜多姿侧躺在床上的姜夏。 她指尖一点，手机连了蓝牙音箱，房间里开始播放音乐，黄龄的《痒》。 直接跳过片头，从这句开始播放，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浪漫值1％，土值99％。 祈烬:“……” 他说她干什么呢，原来是在布置新婚夜。 姜夏朝他招手，挑眉，“你不是要睡我吗，我同意了!” 祈烬进门，把音乐关了，把她拉下肩膀的吊带扶上去，“入秋了，小心着凉。” “……”姜夏一巴掌呼在他手背上，“煞风景的玩意儿，呸!” “……” 她不装了，大字摆着睡，骂他，不识好歹，不懂事，直男癌… 小嘴讲得唾沫横飞，讲累了叫他倒水喝，她只坐起身不抬手，妥妥一副被伺候惯了的祖宗样儿。 她喝水，祈烬盯她看，没见过她穿红色的吊带睡衣，很衬肤色，大腿全露外边，大腿根以上隐隐瞧得见，腰是镂空的。 进门那会儿没看清，这会儿看得祈烬疯狂咽口水，硬得紧。 想上。 可她今天生病。 祈烬不断在心里重复，不能当畜生，不能当禽兽。 而且套放回超市货架了… 他看得失魂，姜夏一抬眼就察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个嘴硬的，打死都不主动，她这是捡了根木头回家吗? 她把杯子一推，抱住他脖颈，“祈烬，你喜欢我吗?” 祈烬嗓音喑哑:“喜欢。” 水洒在祈烬大腿上，凉得一刺激，祈烬脑袋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咯嘣”断了，什么矜持啊，他又不修佛。 “喜欢那你不…” 她往后一退，刚巧坐他那儿，话说一半，祈烬给她堵上了。 佛祖那么慈悲，定会原谅他的吧。 亲到一半，祈烬突然梦醒推开她，姜夏一眼就懂地拉开床头的抽屉。 满满的套。 多到掉出几个落在地板上。 祈烬:“……” 她知道他要问什么，邀功道，“每次学校搞防艾滋宣传来寝室发这个的时候，她们都不要，就我全收起来了，隔壁寝室的也给我了!还都是大牌子的嘞!” 她一副“怎么样，我够勤俭持家吧?”的求夸模样。 祈烬低头，笑着吻住她唇瓣，“嗯，你最厉害。” …… 四个字形容昨晚——爽爽爽爽。 导致两人一觉睡到快中午的饭点，姜夏醒得比祈烬早，饿的。 看他睡得熟，姜夏就啃个苹果垫垫肚等他醒，把昨天买的零食吃得七七八八，祈烬才转醒来。 祈烬眼皮掀起，拓宽的视野里，姜夏的身影渐渐清晰，他看见她在喝豆奶，边喝边用眼睛盯着自己身上瞧，祈烬视线移向自己的下半身。 发现被子早让她掀开了，她在好奇地观察他是怎么举旗的，“……” 祈烬赶紧把被子盖好。 昨晚太累了，他光给她穿清洗完穿上内裤睡裙就睡了，自己完全懒得管了。 “哎，你终于醒啦!”姜夏摸了摸自己吃个半饱的肚子，“我好饿啊祈烬，我想吃你昨天买的那个饺子。” “饿了怎么不叫醒我?” 祈烬坐起身，准备穿衣服去给她煮饺子，她乖巧地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过来，“给你，我一早都给你拿放这里了!” “我看你睡太沉，那么累，就没叫你了。” 祈烬接过衣服，包括内裤，还是她叠好的，整整齐齐，别说，她真贴心。 祈烬揉了揉她蓬乱的发顶，就背过身去打算穿衣服，谁料她伸手捉住他手腕道，“你为什么要转过去啊?” 祈烬不明所以地扭头。 “你穿衣服就穿衣服嘛，背着我干嘛，还怕我看?” 确实是。 她那目光太过炙热，要烧烫祈烬的全身，而且，这大早上的，兄弟有些活跃… 他一言没发，姜夏却知道他意思，气恼地嚷嚷，“你也忒小气了!” “我看看怎么了!我都给你看了你凭什么不给我看!我一个纯洁的妙龄少女活了20年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烫手的，就多看你两眼咋了?再说了你没看着它还跟我打招呼呢嘛?” “……” 祈烬当她面穿的，穿的动作十分迅速麻利，她色眯眯且满足地吸吸管，发自内心地感叹，“祈烬你真粉呐!” 祈烬干咳两声，摸了摸发热的耳垂，问，“要酸汤的吗?” “要!”她把喝完的空盒子投他怀里，补充道，“我还要加一个煎蛋!” “好。”祈烬点点头，就匆匆出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端了一大碗饺子进来，她坐在床头一面吃，一面看祈烬线上处理公司的事。 偶尔他给她倒倒水，拿拿纸，她往他嘴里塞个饺子。 合上电脑时，姜夏把剩的不多的饺子塞他手里，“祈烬。” 番外19婚后篇 “嗯?”祈烬就着剩的这么小半碗吃。 她盘腿坐床上，眨巴着清澈的双眼跟他打着商量，“我们以后可以天天做吗?” “咳咳咳——”虎狼之词吓得祈烬呛了嗓子。 姜夏赶忙给他灌水，“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缓过劲了，祈烬心口不一地劝告，“纵欲过度会伤身。” “拉倒吧你，还搁这儿跟我装道貌岸然呢!”她坐回去，朝他翻个白眼，“那昨天昨晚恨不能把我全吃进肚子里!我说等一下等一下，你就像那耳朵里装驴毛一样——装聋。” “……”祈烬自知心虚，不敢过多发言。 他确实听见了她说等一下，让她缓缓，可他装没听见，等不了，多等一秒要死的。 她一激灵，喊“啊!狗东西，你是故意的吗?” 祈烬就把她嘴堵上，边喘边说，“不要叫这个，叫哥哥。” 姜夏后来每每一想起这个就哼笑，果然，越是表面一本正经的人，内心就越是骚包。 许是愧疚心上来了，祈烬放下碗筷，伸手把她拥入怀里道歉，“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男人的这种话不能信。 姜夏就当他放了个屁，左耳进右耳出，乖顺地点点头，又听见他问，“还会疼吗，我去买药。” “没有啊!”她仰起脸蛋答，“我好得很，就是刚开始一点儿疼，不过后面就没了，说实话，真的挺爽的，可能是你技术真的好!” “不过就是…嗯…时间上不太行…。” 祈烬:“???” 三个小时都不够折腾吗? “哎你也别灰心，已经很不错了!”姜夏只当戳到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了，便改口安慰着，“我是说在现实生活中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 “但是吧…”话又说回来，“还是跟小说里描写的有一定的距离。” 祈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 姜夏见他没生气便大胆开麦，“人小说里男主都三天三夜起步的，你这个…放任何一本小说里去都排不上号的。” “……”祈烬噎了噎，“我是人，不是牲口。” “要不说呢，你不是男主，小说男主都不做人的!” “……” “你没看过那本《插翅难飞》吗?人男主跟女主做了”她用手比了个数字八，“八天八夜，够震撼吧!” “……”八天八夜，铁杵都磨成针了吧? 他知道她看小黄文，祈烬没看过，不知道书里具体怎么描写的这事儿，更不知道这些书会这么夸张。 阻止不了她少看，他只能敲敲她额头，“都看的什么。” “干什么?人家热爱文学，喜欢读书不行吗?人裴总，沈总，傅总，顾总都喜欢我们这种知识分子!” 可以说她成绩不行，但绝对不能看不起她这份痴心与坚持! 祈烬以为她哪认识的那么多总裁，眉毛微蹙，捏着她下巴吃醋道，“怎么不带我见见?” 反问句，典型的吃醋了。 “见不了。”姜夏故意道，“人大总裁都很忙的，要回家陪小娇妻。” 想了想她又狡黠地笑，添了新人，“哦!还有个祈总，我倒是可以给你引见引见!” 随后，她背过身去，在手机上一阵操作，祈烬这会儿猜想，难道是秦许梵上个月新拉的投资人，也姓齐的那个? 电话拨出去，她拿着手机靠在耳边，几秒后，祈烬的手机铃响，从桌上拿起，见是姜夏的名字，祈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划了接听键。 她“喂”一声，把手机丢后边儿，就钻进他怀里，嗲嗲地喊他，“祈总~有个人要见你!” 祈烬真给她撩笑了，这个小鬼头，天天这么多花样儿，他搂紧了人，一起坐到转椅上，低头配合着问，“是谁?” “好像是你老婆的男朋友~” “那你说，要见吗?” “不行哎，我除了是你的秘书外，还是你老婆的男朋友的女朋友，见了就会露馅儿!” 她演害怕和慌张地摆手，又箍紧他的腰身，头一个劲儿在他胸肌上拱，“快点叫人把他赶走，人家等不及了!” “?” 她拧了他一把，“没看过电视剧吗?接下来就是秘书和老板偷情的戏了!快!嘴拿过来!”又道，“哎呀老板，讨厌~不要这样啦~” “……” 哦，他家小妻子又新出了个好棒的剧本。 ……… 宿舍。 饭点了，几个人要去食堂，以往没到这个时候姜夏跑得最快，要不是去楼下拿祈烬送来的饭，要不是和祈烬出去换换口味。 任姗几个穿着棉睡衣就手挽手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出奇一致地回头叫姜夏，“诶姜夏，你怎么还不去吃饭?” “哦，不想吃，你们去吧。”姜夏躺床上恹恹道。 “咋了?”几人回来问原因。 吴月希:“话说平常你男朋友早送饭来了，今天怎么都快12点了还没来?” 张晓澜:“对哦，最近也没怎么看见他了。” 不提祈烬还好，一提祈烬，姜夏就难受，手机也刷不下去了，瘪着嘴想哭。 张晓澜握住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姜夏，你没事儿吧?” 吴月希:“咋了?你们…吵架了?” 张晓澜在底下扯了扯吴月希的袖子，轻轻摇头，暗示她别说了。 吴月希后知后觉地闭嘴。 任姗把两人先叫出去了，自己留下陪姜夏，“真吵了?” 姜夏不说话。 但这表情瞧着蛮委屈，细细想来，她这几天也是，总有心事一样闷闷不乐的。 那可就怪了，任姗想，姜夏和祈烬感情好得不得了，自从认识姜夏起，就没见他俩吵过架的，她是每天都让祈烬宠得乐乐呵呵，没心没肺的。 能让她这般伤心，那可不是小事。 “你给姐说，姐给你出主意。” 任姗是宿舍里最靠谱的一个，话少却稳重，可谓是知心大姐姐。 姜夏同意地点点头，坐起身，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没吵架。” “没吵架你这么难过?还是他犯了什么原则性的过错?” 原则性?姜夏在脑海里比对再三，不确定道，“不算吧。”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你?” “是我叫他不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