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I哀伤之匙》 0 楔子:天之丛云 http://..org/ 西元2006年,云南,大理。 凌枫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铅灰色的花岗岩墓碑前,望着上面母亲那张黑白颜色、毫无生气的笑脸,那无声且痩削的身体里却爆发出惊涛骇浪的恐怖哀伤。 仲秋时季,9月微凉的秋风撩拨着人们的心弦,夹杂着落叶在空旷寂寞的墓地上打着风旋儿。凌枫一袭白衣萧瑟簌簌,肃穆的寂寥让人心生压抑。两行泪水顺着他那苍白的脸庞潸然下泫,洇透了地面,诗意了这个感伤的秋天…… 斗转星移,月落辰升,站在这里一天一夜的凌枫未曾移动过一丝一毫,也未说过半句的话语。异于常人的深蓝色瞳孔清澈如同海水,像是倒映着这个孤独世界的镜子,平静而又冷酷。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的仰起头,清冷的眸子死一般的寂灭,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眺望着那片已经入夜的星空,而那片璀璨的星空下是:苍山地界。 凌枫的母亲叫做段凝雪,是云南历史上大理国开国皇帝段思平后裔,凌枫随着母亲隶属于白族。父亲凌文轩出身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是物理学和天文学双料博士。1992年,凌文轩回国创业,同年6月,创办涉及四个领域的凌氏企业。在一次云南省进行实地考察的时候,凌文轩认识了凌枫的母亲段凝雪,被其倾世的风姿所吸引,一见钟情。后以诺大的排场,真诚的情意,和一首勃兰登堡钢琴协奏曲赢得了段凝雪的心。 可谓是纯粹富二代的凌枫,不仅帅到可以靠脸付账埋单的地步,而且更是全面继承了父母亲的各方面优点,从小就精通散打、太极、柔道、剑道、国画、钢琴、小提琴、大提琴、鉴别古物等各种技能,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会的,在整个文献完全小学被同学老师公认全才,妖孽也是整个文献完全小学唯一的传奇。可是凌枫并不觉得高兴,他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凌枫天生异瞳,蔚蓝如海,像是湛然天空的缩影。很小的时候,凌枫就凭借着这双蓝瞳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东西,那种东西不属于人间这个世界,它们被别人们称之为鬼,与妖。凌枫觉得很孤独,觉得害怕,觉得恐惧。曾经他害怕的连嗓子都喊得沙哑,歇斯底里。可该恐惧的一切还是恐惧,该害怕的东西依旧害怕。后来凌枫才渐渐地明白:害怕、恐惧这些情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事情。 每一个平凡的人都渴望不凡,而每一个不凡的人却都希望平凡。 凌枫从心底里希望自己能和别人一样的平凡,不再孤独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自己。这样的一个孤独的世界,这样的一个孤独的人,如同处在大海中一个封闭的鱼缸里,凌枫可以静静地透过玻璃去欣赏玻璃外面那些斑驳的风景,可是却永远的也触摸不到任何。行走在妖与鬼的世界里,没有人陪伴,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明白,明白为何一个孩子总是在半夜里哭泣。凌枫就如一只孤零零漂浮在人间游荡的千年幽魂,身边魑魅来往,魍魉横行。虽然熙熙攘攘,但却只有自己一个是人。 小的时候,凌枫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他从未听母亲说起过自己的家人。母亲看着凌枫,唯美的眼睛此时却是充满了难言的复杂,琐碎的惆怅,与不愿忆起的悲伤。“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最终的最终,她拉着当时只是孩子的凌枫走向了窗边,抬头望向了远处隐没在云雾中的苍山。母亲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伸手指着云雾缭绕的苍山对着当时只有7岁的他说道。 “看见了那座山没有?你一定要把它牢牢的记住。” “当你有一天,你觉得你已经绝望到没有人再能够拯救你的时候,没有人再能帮助你的时候……你丧失了一切活下去的希望与勇气,丢掉了一切活下去的动力与目的。那么、你就去那里吧,去寻找另外的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也许你会在下一秒就死去,但是你不会再承受那种无力,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凌枫那时还小,只有7岁的他还不能够理解母亲的意思,但是他却将母亲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懵懂的点下了头。千米长的苍山索道,萦绕环旋,隐匿在云雾之中,它如同一条青龙,在凌枫他的眼里翻云覆雨,活灵活现。绝世无双的威姿深深的铭刻进了这个少年的灵魂之中。 段凝雪出事的那天正在给凌枫打着电话,在去往文献完全小学的路上。然后电话突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与时断时续的嘈杂声,随后就被挂断了。无论凌枫再怎么回拨都只传来机械的电子女音,无人接通。 失踪一天一夜后,段凝雪出事的车在一条无人的街道被找到。整个银白色的保时捷车身伤痕累累,像被电锯切割过的一样,而里面的人却已经失踪。附近的路面碎石遍布,坑坑洼洼,血迹斑斑。除了一部现场报废的手机之外,再无任何线索。 这件没有结果的悬案,直至后来、便成了震惊中外的9.17失踪死亡案…… 云南,简称“滇”或“云”,位于中国西南边陲,被世人称为“云岭之南”、“彩云之南”。苍山,又名点苍山,是云岭山脉南端的主峰,由19座山峰由北而南组成,北起洱源邓川,南至下关天生桥。苍山19座峰岭由北而南依次组成为:云弄、沧浪、五台、莲花、白云、鹤云、三阳、兰峰、雪人、应乐、观音、中和、龙泉、玉局、马龙、圣应、佛顶、马耳、斜阳。而两峰夹一溪涧,最终流入洱海,依次是霞移、万花、阳溪、茫涌、锦溪、灵泉、白石、双鸳、隐仙、梅溪、桃溪、中溪、绿玉、龙溪、清碧、莫残、葶溟、阳南等18溪。云南,地处苍山之麓,洱海之滨,风景优美,气候宜人。中国历经五千年的历史变迁,朝代更替,唯有云南这个地方的南诏国与大理国还未发现历代帝王的陵墓。 凌枫坐着父亲的astonmartinone—77去往景洪市曼弄枫度假区。凌枫手中拿着一个7英尺长形的金属匣,上刻云纹,下刻风痕,罂粟般的纹络缠绕蔓延整个长匣,如妖似魔。其上面嵌扣着一把古老奇特的黄铜机关锁,将金属匣紧紧的封住,连水都无法浸入其中。 这是母亲遗物中的一件特例,它隐藏在母亲生前卧室的墙壁之中,在一次偶然收拾母亲遗物的过程中,墙上的相框掉落,将后面的金属匣裸露了出来。凌枫精通考古方面的知识,曾经仔细研究过金属匣的材质,发现这是一种天外陨石中的物质,硬度较铬钒合金还要高出一筹。 铬,作为已知最坚硬的金属,所形成的合金其硬度堪比钻石,这个长匣的价值不言而喻。而金属匣子上面的锁则更加的珍贵,乃是先秦时期的产物。犍陀罗风格的花纹与滚雷文交织篆刻在锁面,精致剔透,鬼斧神工。年代如此久远,而又工巧连城的机关锁价值等同于被雕刻成玺不知下落的和氏璧。 “是什么东西需要用如此大的手笔来封存?”靠在白色真皮椅上的凌枫在心里默默地思索,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像是逝去的时光与记忆。 “少爷,到地方了。”司机王伯轻声说道,将凌枫从沉思中惊醒。 凌枫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车窗外,“王伯,一会你自己开车回去吧。”凌枫拿着长匣径自下了车步入一座绯红色的别墅。 乔南惊奇的望着眼前这个只有11岁却找自己帮忙的少年,不过却没有小看他的任何意思,凌家的妖孽天才他早有耳闻,说之为鬼才都完全不为过。 乔南,乔氏芯锁公司的幕后董事长。乔氏芯锁公司是一家传承百年的锁具公司。据传,其祖上世代相传一部《五代芯锁秘术》,为晚清时期第一锁匠乔源所著。而这部《五代芯锁秘术》如今被乔南所继承,尽学的其中奥义。乔南44岁,比凌枫的父亲凌文轩还大上五岁,极度热爱各种古代机关锁。在一次索斯比拍卖行上,乔南以1400万美元的高价拍下了一件汉唐时期的七心晶石锁,也是那次,他结识了同去拍卖行拍卖珐琅瓷器的凌枫父亲凌文轩。“伯父,我需要你的帮忙。”凌枫拿出了金属长匣将机关锁一端递给乔南查看。当乔南的视线移到那把黄铜机关锁上面时,目光陡然一缩,“八窍玲珑锁!” 八窍玲珑锁,于先秦时期公输盘所造,内置机芯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根据阴阳五行八卦所演化,每过半个时辰,机芯便自行变动一次。若强行破锁取物,锁内储存的强酸便会倒灌入匣内,腐蚀毁坏封存其中的物品。 “你从哪儿得到的这金属长匣?”乔南激动的双手都不住的颤抖,满面红光。 凌枫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想起他刚他刚刚说过的话,心猛的一沉“每过半个时辰,机芯便自行变动一次?……那岂不是说需要64把不同的钥匙?才能打开这个长匣?这怎么可能!” 凌枫深吸口气向乔南问道,“伯父,您说这把锁半个时辰变动一次的话,那么也就是说没有固定的钥匙,那么你能打的开这把锁么?” 平复下心情的乔南坐在羊鬃沙发上,燃着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苦笑的说道,“凌家小子,若是你今天拿来的不是排名第二的八窍玲珑锁,而是排名第一的九子连环扣骨锁,那我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乔南招招手,领着凌枫进了二楼的书房。他走到书房的书桌前,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复古的牛皮包,展开后拿出了一支6cm长的浮水蜡,然后用一只钢制纪梵希煤油火机将其点燃。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金属长匣,将之倒放在威尼斯工匠手工雕刻的玫瑰木书桌上,神情肃穆。右手微微偏转角度,蜡烛倾斜,火焰溶化了一侧的蜡烛,化成一滴滴的蜡油,顺着乔南精准的手,滴落进八窍玲珑锁的锁孔内。当蜡油完全的灌满锁孔后,乔南熄灭了浮水蜡,左手轻摇锁身使其内部的蜡油充分的均匀分布在锁孔内。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锁孔内的蜡油凝结情况,等到蜡油凝固成半固半液的状态时,乔南拿锁的手陡然一翻,锁孔倾斜向下,右手猛地一击八窍玲珑锁的顶部。“啪”的一声,一枚蜡油凝固成型的“蜡烛钥匙”从锁孔内掉出,落在桌面上静静而放。 凌枫的眼里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如此开锁的方式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其高超的手法,精准的眼力,精确的时间掌握都着实让人惊叹。蜡油凝固成型的时间若掌握的过晚,则会封死在锁孔内,若掌握的过早,则又不能成型,无法完整而出。 先前全神贯注的乔南此时却突然松了一口气,他伸手从牛皮包内拿出了一根铁丝,照着“蜡烛钥匙”形状弯曲,最后掰成了一把铁丝钥匙,插入了八窍玲珑锁之中转动。“咔、嚓、咔、咔。”四声机械声响过后,八窍玲珑锁应声而开。 凌枫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泛起了剧烈的波动,猛然起身,上前打开了长匣。一股白色的气流陡然从匣内凌厉的涌出,书房之内的物品瞬间被摧毁崩碎,凌空飞扬,白色气流化成九道雾霭汇聚而回,缠绕着匣内的物体环绕旋转。 长匣里陈放着一支幽蓝晶莹的剑鞘,如水晶一般的透彻无暇,长约两尺四寸,上刻云纹,下刻风痕,三指见宽,材料非凡,乔南与凌枫当即一同愣在了当场。望着那散发着淡蓝荧辉的剑鞘,两人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乔南甚至忘了去关注放在一旁的八窍玲珑锁。 许久,凌枫才回过神来,把桌面上的八窍玲珑锁放到乔南的手上。“乔伯父,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把八窍玲珑锁就送给你了。”凌枫合上剑匣,提着它径直出了别墅。 坐在计程车上,凌枫端详着这把剑鞘,晶莹剔透的材质不同于已知的任何物质,完美的如同最顶级艺术品,淡淡的蓝色荧辉若隐若现,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随时都可能消失隐去。剑匣内置夹层,里面有一幅白色的丝绢,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已经变得泛黄残缺,边角破损。凌枫看了好一会才弄明白原来这是一份五行阴阳风水的陵墓图,正上方正有一位置由小篆书写着五个方字,名为:游龙潜水穴。而这陵墓图巧合的是,它竟然描绘的是苍山之地。游龙潜水穴这处陵墓,位于龙泉、绿玉、玉局、龙溪、马龙三山夹二水的地位之中,呈“卫龙池”五格之中最尊贵的“两池夹龙“之相。陵墓所在位于山腹之内,而墓穴的入口却是在龙溪水下,隐蔽了数千年之久,以至于至今还无人寻得半丝踪迹,“潜”之一字,可见一斑。 凌枫曾经看过一本关于中国风水的概论,上面说:乾卦为天,乾卦居位于西北方,固然,乾卦有天赐中国西北部“地理气脉”之昆仑山;坤卦为地,坤卦居位于西南方,固然,坤卦有地理生食之云、贵、川三省疆土,形成了中国地理之“坤卦”玄机。“坤卦”之玄机,不但有云岭山脉为“气脉”和“骨架”,而且有四川盆地为龙脉“腹膛”,并且有云贵高原为“坤卦”之“丰肌”,还有长江水系及其千万个子水系为“坤卦”之“气血”。根据易经和八卦的演变规律,天地相应,乾坤有缘,固然,中国地理之乾卦和坤卦相合,造就并形成了西北高而东南低的地理趋形;同时,中国地理之坤卦,以滇西大理为龙穴点,地理玄机非同寻常,最重要的地理玄机是:不但地理形彩优美,而且还进一步延伸出明朗的地理真机:“坤卦风水托苍山,苍山风水映江南”。苍山风水玄机有隐隐藏藏之奥秘,苍山风水玄机之隐藏奥秘有其独特之处便是“藏龙现熊”——近看像熊,远看像龙。 苍山,古时称为熊苍山、点苍山,之所以称点苍山,是因为苍山十九峰,峰顶较尖,远看就像十九个圆点,故而得称。由于古代地理勘察技术的局限,人们把苍山称作熊苍山,其近看山形像熊,故而得名。用现代的科技并依梦策先生的多次考察及其看法,其形像熊不然也,而是像龙,像一条沉睡千年的活龙,山的南端与天生桥相接,南端接口处较为低矮细实,但时常有细风,非常像“龙的鼻子呼出之阳气”;十九峰之间是峰峰相连,每两座山峰之间都有溪水自上而下涧流,形成十八溪,活像龙鳞闪光,与其叫点苍山、熊苍山,不如叫“苍龙山”。 苍山峰顶向东延伸的十九座山都别具一格,每座山之形状都饱满修长,每座山都与洱海相连,而且距离较短,似是龙爪戏水。由于“龙气”十足,固然形成了“山水密布、点点苍苍”的地形机理,所以,大理苍山这个尤为重要的苍龙之地,有着苍莽幽深的地理玄机。大理及苍山地理风水则极乐优佳,砂、水、脉、穴、向、气、风七要素,样样精妙,足以暗藏“山泽大旺地富贵”之天机,宋朝段氏皇族立大理为国都,经久不衰也是其因所在。 苍山之地,其天机在于“苍”,玄机在于“龙”,论其古今风水及将来的地理玄机,形成的真机是:“苍龙磅礴千鳞秀,长江蜿蜒万古流;坤卦风水显大理,风花雪月之一都”。 凌枫深深的叹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在他面前凝结了一阵白雾。此时的他感觉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巨大的漩涡之中,只有身处他此刻的位置,才明白他那复杂的心情。母亲离奇失踪生死不知;真相扑朔迷离;遗物中暗藏着巨大秘密;还有那超自然的剑鞘与珍贵无比的剑匣,一切的一切,理不出个头绪,甚至连他母亲也成了他怀疑的对象。 “母亲……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落寞的身影行走在孤单的街道上,秋叶飞扬,飘飘零零,坠落在他的身后,渐行渐远。 风水学说,又称堪舆学。堪,地突之意,代表“地形”之词;舆,“承舆”即为研究地形地物之意,着重在地貌的描述。《史记》将堪舆家与五行家并行,本有仰观天象,并俯察山川水利之意,后世以之专称看风水的人曰:“堪舆家”,故“堪舆”民间亦呼之为“风水”。然或有称“堪舆”不只看风水而已,而应分五部份,曰:罗罗、日课、玄空学、葬法及形家。风水:寻龙点穴者,又名“摸金校尉“,谓能藏风纳气之穴场最为可贵。但认为风性飘摇,气若乘风,则气即随而游散;水性收敛,气若遇水,则能凝结聚止。因此为人点葬者,须细察风和水,故讲究堪天舆地,寻龙点穴者,又称之为“风水师”。 《葬书》有言:“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又一说,风阳阳,水属阴,堪舆学特重阴阳呼吸之气,贵在因此藏风聚气,故特称“风水”。地理:堪舆或称风水或地理。《易·系辞上》“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但所谓地理并不同于外方之地理学。西方人沙利(chatley)曾为中国所谓地理下过定义说:“此系使生者与死者之所处与宇宙息中的地气,取得和合之艺术也。”然以“地理”代称“堪舆”实有以偏概全之流弊,而忽略天星与堪舆之密切关系。千里来龙,在快结穴时,先束气过峡,忽然耸起山体,准备结穴,此段山龙形势叫做“入首”。风水家未论千里来龙,先看到头融结的形势,即论龙之入首情形。入首形势一分为六格,即“直龙入首”、“横龙入首”、“飞龙入首”、“潜龙入首”、“回龙入首”、“闪龙入首”。游龙潜水穴,即为其中的“潜龙入首”。 而那个11岁的少年,也如同潜伏千年的苍龙,最终在心里抬起了那凌驾于天下的头颅。 踏入苍山的那一刻,一种不知名的命运就已经牢牢地系在了凌枫的身上。他不知道前路会是如何,也没有意识到将来会承受宿命的何种悲哀,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没有了后路。与其恐惧的等在原地,慢慢的被无力的绝望所吞噬,那么还不如勇敢毅然的走下去,放手一搏,永不后退!此时秋风随叶流离,情绪感伤却没有余地。 苍山横亘大理境内,山顶白雪皑皑,银妆素裹,与山下的气温相比,相对较低。凌枫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似的缓步前进,晚风隔绝了城市的喧嚣。云岭山脉环绕着数十条玉带云,与清冷的秋季晚风以凌枫为中心,在方圆千米之内狂暴肆虐,疾速旋转。剑匣之内的剑鞘泛着阵阵蓝色荧光,颤动鸣音。 凌枫对此毫无察觉,依旧漫步在山道上寻找龙溪一侧的陵墓入口。气流与带云形成的环流旋转的越来越急速,压抑着人们的神经,匿于山林之中的动物以及溪水之中的鱼群皆颤栗无声,静静地或隐匿起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凌枫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四周仿佛一切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种窒息般的威压气息得以弥漫、蔓延。剑匣之内的剑鞘颤动的更加剧烈,像是暴躁的蛟龙遇到了同类一般,渴望着战斗。陡然间,平静的龙溪之上风云汇聚,仿佛末日景象。水面下陷,出现了一个直径三米大小的漩涡徐徐旋转,一阵强烈的吸扯力从其中传来,凌枫手中的剑匣仿佛要脱手而出,却被凌枫死死的压制住。望着漩涡之中漆黑无光的幽深,纵然从小到大见惯了妖与鬼的凌枫也不禁有些暗暗的发怵。 “你一定要把它牢牢的记住。当你有一天,你觉得你已经绝望到没有人再能够拯救你的时候,没有人再能帮助你的时候,你丧失了一切活下去的希望与勇气,丢掉了一切活下去的动力与目的。那么、你就去那里吧,去寻找另外一个的世界吧。在那个世界也许你会在下一秒就死去,但是你不会再承受那种无力,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母亲曾经的话语忽然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不会再承受那种无力,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么?”凌枫闭上双眼,而后毅然从山崖跃下,如同古希腊神话中以蜡封翼,飞向太阳的少年伊卡洛斯,为了追求那虚无的光与热,而献出了生命的代价。凌枫的身影坠入了那仿佛吞噬一切的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孤独?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是否仿佛如同你未出生时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好像是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你悬浮在空中连地面都触及不到,你看不到东西、听不到声音、闻不到气味、说不出话语、即便是连动作也无法施展,仿佛是被定格在一片没有任何元素的孤独世界里,濒于世界边缘的那种最寒冷的恐怖。死亡么?其实孤独才是最大的死亡。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仿佛是过了数千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凌枫处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却深深的感觉到了恐怖,发自内心的寒冷。当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感觉全身酸痛无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剑匣斜在地面已被打开,而那支晶莹的剑鞘则漂浮在他身前的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幽蓝色荧光。凌枫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借着剑鞘所发出的荧辉隐约能够辨物。对于只有11岁的他来说,这些超自然的事物他已经慢慢的学会了接受,不再为此感到惊奇,毕竟,有些人生来即是不凡。 这是一个紫金色的大殿,大约有200多平方米,正中有一条通体由黄铜打造砌成的宽阔墓道,经过千年的时光飞逝,墓道之上布满了厚厚的铜绿,仿佛生长了一层又一层的苔藓。墓道之下是一片充满了难闻气息的黑色潭水,沉寂如镜。墓室四壁周围共有八根立柱支撑着墓室的顶端,黑色的玄武岩石柱没有丝毫被时间侵蚀过的痕迹,光滑的如同玻璃表面。黄铜墓道的两侧各有一道深深的壕沟,一侧全是动物家畜之类的骸骨,另一侧则全是人类的枯骨,皆是殉葬的活祭。墓室整体呈一个倒过来的方升斗形状,四周的墙壁上或是雕刻,或是彩绘着各式各样的壁画图案,狰狞鲜活,群魔乱舞。按照墓葬之说,凌枫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陵墓格局分布之中的“冥殿”。自先秦以来,陵墓格局分布皆是按照死者生前的家居所复制,而那位于墓道尽头的石门便是通往“寝殿”的所在,通往墓室主人沉睡之地。凌枫背负着剑匣,手持游龙潜水穴的陵墓图向前走去,手中的剑鞘发出淡蓝的荧光照亮四周,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散落飞星疑陵墓,殒坠狱海泷冥途。”凌枫停在了黄铜墓道前,却没有再向前迈动一步,他相信,只要他再向前走上一步,必然会惨死当场。若说陵墓之内没有防盗机关,鬼都不相信。他仔细思考着手中游龙潜水穴的风水陵墓图上的这句话,沉默不语。黄铜墓道,由一个一个的方铜块拼接而成,上面刻着古老的僰文。 僰文,又被称之为:白文。凌枫的母亲作为大理国皇室后裔,这种古老、近乎于失传的文字,从小被凌枫所熟记。 “三千霜华堕,天一洛。四方烽火起,缔二朝。”纷繁的僰文仿佛有着古老的魔力,一字一句将凌枫的心神都吸引进去。他知道,若是踏错一步,墓道上的铜块下陷,必然会引动机关。自己将魂飞魄散,死于非命。“散(三)落飞星疑(一)陵墓,殒坠狱海泷冥途……三……一……”凌枫本就是个妖孽,智商极高,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玄机,随即看准篆刻着三一两个数字的方铜块便踩了上去。方铜块下陷三寸,砰!一道千斤石闸下落,封死了墓道口的后路。墓道两侧壕沟之内的骨头翻滚坠落进黑色潭水之中,其中附着的燃点极低的磷,星星点点,忽明忽现。刹那间,整个黑色潭水瞬间燃烧了起来,温度陡然骤升!—— “狱海!这是那两句话中所谓的狱海么?!”凌枫心里猛的一颤,怎么可能会引动机关?难道有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不待他多想,窜起的火焰腾的一下子将这个黄铜墓道燃着,整个墓道犹如一座燃烧的金桥,正在逐渐的融化,毁坏,下坠。凌枫只觉得脚下一片炙热,痛的难以忍受,便迅速将背负的剑匣取下,放在地面踩了上去。也不知道剑匣材质中天外陨石的成分是什么,居然将炽热的火焰隔绝在外,灼伤人灵魂的高温丝毫不能透过剑匣传递过来。 “散落飞星疑陵墓,殒坠狱海泷冥途……殒坠狱海泷冥途……陨即为亡,是死的意思,同四谐音……泷,读音有两种,一种为long,而另一种则为shuang,而双又有二的意思……”凌枫沉下心来让自己陷入冷静,“三,一,四,二,原来居然是四个数字。”凌枫暗骂一声,才晓得先前只是关闭了部分机关而已,因为少了其中的两个数字,导致没有被关闭的“狱海”机关骤然启动,自己险些烧死在里面。凌枫凝望着远处火海中的两个方铜块,腿部发力,猛然跳了过去。纵然可能被烧死,也比困死在这里要好得多。后路已被千斤石闸封死,前路虽然一片火海汹涌,但呆着不动只是等死而已。凌枫坠地,双脚踩的篆刻着“四”、“二”的两个方铜块下陷,火焰缠上了他的双腿,将一部分衣裤燃成灰烬,灼烧着他的皮肤,痛不欲生。凌枫死死的咬着牙,双目充血,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声。血丝从他的嘴角沁出,又被炙热的高温烤干成一层黑褐暗红色的一线血块。终于,火焰熄灭,“狱海”机关被关闭,凌枫身上的火焰也悄然消失。紧绷的精神放松,凌枫浑身焦黑,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他用剑鞘支着地面,踉踉跄跄的一步一步向墓道尽头走去,血流淌了一地,汇聚成一线血河。推开石门,凌枫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石门后面是一片巨大山谷,山壁之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山洞,而山洞里面吊着一个又一个的棺木——崖葬!连凌枫都不由得感叹大理段氏祖先陵墓工程的浩大!! “惊”——剑鞘忽然清鸣,隐隐欲脱手而出,上面幽蓝的荧光忽明忽暗。凌枫猛的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山壁最高的一处山洞里涌出了迷蒙的白雾,其中有深蓝色的荧光映出。剑鞘清鸣的更加激烈,一个大力竟然将凌枫带离地面,向百米多高的那个山洞激射飞去。凌枫紧紧的用双手抓住剑鞘,心脏剧烈的跳动,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当他落地的时候,手中的剑鞘已经恢复了平静,凌枫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最里面陈放着一口沉香木制的棺材,居于整个山洞内室的正中央。 沉香木是瑞香科(thymeaceae)植物白木香或沉香(aquriaagallocha)等树木的干燥木质部分,是一种木材、香料和中药。沉香木植物树心部位当受到外伤或真菌感染刺激后,会大量分泌带有浓郁香味的树脂。这些部分因为密度很大,又被称为“水沉香”。古来常说的“沉檀龙麝”之“沉”,就是指沉香。 据传沉香木沉江水之中百年不腐。沉香自古以来即被列为众香之首。沉香树因病变开始结香后,会经历漫长的生长期,至少需要几年至十几年的时间,但一块优质的沉香形成需则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因此数量稀少珍贵。以如此珍稀的木料来制作这么大的一座棺材,又处于山壁之上最顶端的山洞,凌枫心里已经猜出其中沉睡的人应该便是自己的祖先,大理国开国皇帝段思平。棺材上陈放着一个古玉做成的长匣,浓浓的白雾正从长匣的缝隙中涌出,汇聚成云。凌枫深吸了一口气,踏步上前打开玉匣。那一瞬间,苍山地界方圆百里之内风起云涌,以玉局山为中心,风从云环,云从风绕,天上的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犹如暴风风眼,末世天堂之口。 “咦?怎么起望夫云了?现在还不到冬季啊。”一个老渔民仰望着天空汇聚在玉局山顶的厚厚云层自言自语。“看来明天不能出海了。”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叹了口气。那个老渔民转过头来对他说道:“从今天以后,变天了啊……”随即他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屋里。苍山云景变幻万千,其中“望夫云”每年冬春季节常出现于玉局峰顶,这云出现后洱海随即狂风大作掀起阵阵惊涛骇浪,渔船不能出海,因此望夫云又被称为“无渡云”。 整个山洞墓室内都被白茫茫的云雾所弥漫笼罩,溃散不掉。处于意识模糊中的凌枫无意识的一挥剑鞘,面前的云雾被风所形成的气流一截两段,缓缓而散。玉匣中成现出一把两尺七寸有余的纯白之剑,似琉璃莹透润泽。剑柄七寸,刀锋似菖蒲叶片,刀身生云笼雾,环绕其上旋转不停。刀身一侧有深蓝色的水晶勾划而成的四字刀铭:“释汝、脱冥”。三神器之一!天丛云剑!! 传说,日本有天照,月读,素盏鸣尊三神,分别掌管白昼、夜晚、大海三界。素盏鸣尊又称“狂暴之神”,曾手握十拳剑斩八歧大蛇,在其第四尾部得到一柄神器骨剑,名曰:天之丛云。天照掌管八咫镜,月读掌管八尺琼勾玉,而素盏鸣尊掌管天之丛云,此上三者为日本三大神器。而其中的天之丛云又是三大灵剑天羽羽斩、布都御魂、天之丛云之一。可以说,天丛云剑是神器中的至尊,是更胜于八咫镜、八尺琼勾玉、天羽羽斩、布都御魂四者的存在!据说天丛云剑始终被供奉于名古屋的热田神社之中,但是神社中供奉的实为仿制品。自神代时期以来,真正的天丛云剑就不知所踪,无人知其遗失何地,只留下了神话文献中的四句记载:控风御云,三器至尊,宿命之启,地狱之门。 凌枫缓缓地伸出右手握向剑柄,当触碰到天丛云剑的一瞬间,凌枫浑身巨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源源不断的强大神力宛若汪洋之海决堤一般,疯狂涌进凌枫的身体之内,凌枫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一般,仿佛体内有无数的气流向外冲击,疼得凌枫又是一口逆血喷出,意识昏迷。传说天照大神之弟素盏鸣尊由于性格粗暴,体内神力泛滥而不受约束,被放逐到高天原成为不被人祭拜的狂暴之神,后屠八歧大蛇在其第四尾部得到天丛云剑,于是他将自己身上一半的神力封印于其中,投入大海。 是活着还是死了,是清醒还是昏迷?这是梦中么?怎么尽是一片的虚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拯救不了母亲,拯救不了生命,甚至……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真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啊…… “在那个世界也许你会在下一秒就死去,但是你不会再承受那种无力,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你愿意么?”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凌枫的耳边轻声私语。 “我愿意……只要……只要能让我做些什么……不再那么无能……即使是死……也心甘情愿啊……” 宁静的夜晚。“啊——”一声狰狞的咆哮震彻了整个苍山地界,气流以及空气中的元素被音浪所震的动荡不停,紊乱狂暴。陵墓内的八根玄武岩立柱龟裂崩碎,墓顶坍塌,大块大块的石块碎岩下坠,转眼间将整个大理国的皇陵所掩埋,千年的历史痕迹就此归于虚无…… 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玉局山地底陡然跃出,直冲向700米处的高空,云雾好似一条白练玉带环绕着他旋转不停。他静静地伫立在空中俯视着人世间的一切,清冷的眸子犹如雪白的冰霜。半残缺、皎洁的朔月就悬挂在他的身后,满天星斗熠耀闪烁,彼此交织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写意背景画面。他右手一挥,风云炸开,一记亮如白昼的寒光划过,如同燃烧了镁条一般刺眼。虚空之中破碎出了一道千米裂痕,而后又缓缓的愈合如初。他仿佛神灵一般,虚空而立,俯瞰天下万物生灵,眼中银白无尽,冷漠如霜。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直直的从天空中坠落向地面,撞击出了一个直径百米的深坑…… 西元2014年。南京大学,盛夏。凌枫又自己一个人端坐在高旷的天台边缘,悲伤的琴音细腻而又琐碎的淡淡飘散于整个天台,像是风之私语。他蔚蓝的瞳色倒映在银黑色的口琴镜面里,如同万年不化坚冰,透着淡漠世间生死,冷酷冻结一切的悲伤与孤独。 宿命,就如同淡淡流逝的时光,有时候悄然而去,有时候,悄然而来。在不知不觉间,永世孤独的命运,已将凌枫冰封在另一个世界里,缔造出一个属于冰冷而又悲伤的传说。 1 孤独的一种“人” http://..org/ 铅灰色的云层遮蔽了整个天际,滂沱的大雨漫天覆地。紫色的电光游走消逝在昏暗的空间里,仿佛连光线都要被吞噬。 2014年盛夏,南京大学开学初。突兀的一场大暴雨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灰暗之中,如同被吞噬隔绝的孤岛,这是任谁也没有料到的事。这种见鬼的天气里,没有人愿意出门,甚至连整个南京都被放了一天的假期。 赫连孤影低垂着头,一绺绺被打湿的长发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透他的表情。蓦的,一道紫色的雷龙在云层中翻滚涌动,照亮了他那充满杀气的冷冽双眸。他孤零零站在暴雨之中,右手倒提着一把两尺四寸长的古式日本刀一动不动,血从他胸前缓缓涌出,混合着微凉的雨水将他的衣裳染的绯红。面前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冷冷地望着他,像是一群嗜血的狼。 “下这么大雨,还裹得这么严实,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废物倒真不觉得闷得慌。” 刀面上紫电流窜,噼啪作响,将周围的雨水击得粉碎电解。赫连孤影再度欺身上前,挥刀连斩,在空中拉出一道又一道妖异的紫色电光。十几名黑衣蒙面人频频地死在他的刀下,却没有一人发出叫声,只有密集的雨水不断在地面溅开,音成一线。场面诡异地有些让人不寒而栗,死亡、昏暗、寂静、雨声,交织成了一副暗灭的画片。只有那些经过残酷的训练,不惧生死的杀手才会有这样的表现。面对死亡,依旧寂静无声,也许是等待,也许是明白。 忍者,是日本江户时代出现的一种特殊职业的人群,他们接受忍术训练,从事间谍活动,是一种特战杀手。他们活着就是为了不断地执行着侦查、刺探、暗杀、扰乱、破坏等任务,直至最终走向死亡,走向命运既定的归宿。 赫连孤影猛吐了口血,倒退七步,被数名“上忍”联合一刀劈回了原地。他以刀强支撑着颤抖的身体,脊背依旧挺拔,仿佛如山峰般永远屹立不倒。那双冷冽桀骜的双眼,杀气凛然,狂傲不羁。紫色电光在刀身上缭绕闪烁,隐隐构成了二字刀铭:雷切。 雷切,日本战国时期名将立花道雪所用之刀,本名“千鸟”。传说立花道雪曾此以刀劈斩雷电幸而不死,后把立花道雪称为雷之化身,称其刀为“雷切”。雷切以打刀为原型,单刃窄薄,刀身设计成弯曲,这种设计称之为“京反”,适用于拔刀术。 剧烈的喘息在雨声中清晰可闻,赫连孤影胸腔起伏不定,他冷冷地注视着前方,黑发飘扬。 “呵呵,想不到我赫连孤影……最终竟然会死在……你们这些废物手里,还真是讽刺啊……咳咳……”又是一口血从赫连孤影的嘴角溢出,但是他的目光却未有丝毫改变。 “雷切を出す”沉闷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狂风暴雨的空间里,低沉沙哑。 “想拿雷切?……刀就在这里!……杀了我!刀就是你们的!!”赫连孤影傲然直起身躯,提着长刀斜指着数十名忍者。雨水不断地冲刷他的长刀,云层中雷电涌动,翻滚咆哮。 “师傅……对不起,我答应你的……做不到了……”赫连孤影轻轻低语,目光有些涣散。 都说,在人死前的那一刻,会看到一生过往的画面,在眼前不断地闪现,而赫连孤影此时的眼前却只出现了一个女孩。一个身着米色长裙,优雅弹着钢琴的女孩。 “没能再看你一眼,真是有些不甘心啊……”轻声地碎念,赫连孤影右手上的青筋如同怒蛇暴起,雷切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仿佛一条游龙被握在他的掌心,绽放出属于生命中最后一刻的璀璨脉动—— 嗒、嗒、嗒、嗒……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渐渐变得清晰,由远及近,在雨声中显得极为突兀,打断了赫连孤影即将同归于尽的举动。一抹亮光从天际贯穿大地,银白如霜,凌厉如刃。 “咔嚓——”由七十多个忍者合力所构建,阻挡外界视觉听觉的幻术空间屏障,在顷刻间崩碎分解。 “结界?……”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在众人耳边,在场所有的人的心脏都顿时一紧,阵阵心寒。一个白衣如雪的青年缓缓踏步而来,他右手撑着一把burberry黑伞,左手提着一金属长匣,不徐不疾面无表情的从人群中走过。每一个人的目光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那是一种烙印进人灵魂里的冷漠,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濒临于绝望与哀伤之间,永世徘徊。 “あなたはどんな人か?なぜ结界を张ります!”被惊醒的众多忍者大声呵斥,将白衣青年团团围在中央。墨色长发随风扬起,白衣青年淡漠地抬起头,落寞的眼瞳、蔚蓝的如同大海一般的深邃,与哀伤。 “你们问我为何破坏结界?……”白衣青年停下了脚步,眼神漠然地注视着前方。 “因为……你们设置的结界挡我的路了……而现在……你们挡我的路了!……” 黑伞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积水中,剑匣颤动开启,一抹银色剑光亮如白昼,仿佛要将这昏暗的空间所点亮!燃烧!!方圆三百米之内,空间之中云雾缭绕,朦胧的竟然看不清十米内的景物!狂暴的雨水被风所牵引,形成了一个直径三百米的漩涡将七十多个忍者团团地包围在中间。 “噗——嗤——”刀锋切割的响声接连不断,密集地如同坠落在地的雨水。片刻后,白衣青年捡起不远处积雨中的黑伞,缓步向南京大学校门口走去。雾散云消,风停雨旧。而他身后的数十名忍者全都人间蒸发!连碎肉都不剩下一丝!!只留下满地血迹被雨水渐渐地冲洗消失。赫连孤影看着他渐行渐远,孤独落寞的背影,心里竟不由得溢满了深沉的绝望与悲伤,无法自拔。 “谢了……” “不用。” “你是谁?” 白衣青年停下了脚步,淡淡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正门口南京大学四个字,“大一新生,凌枫。” 南京大学,简称南大。是一所源远流长的高等学府。追溯学脉古为源自三国吴永安元年的南京太学,近代校史肇始于1902年筹办的三江师范学堂,历经多次变迁,1949年“国立中央大学”易名“国立南京大学”,翌年径称“南京大学”,沿用至今。 命运,就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笼罩万千生灵。 凌枫不知道,在他救了赫连孤影,踏入南京大学的那一刻,命运的序幕已经被他一剑所“斩”开。 风中、雨中,仿佛有着幽灵在琐碎的低声细语,犹如轻吟—— 下了一整天的暴雨逐渐停歇,南京入夜,灯火阑珊。整饬有序下班的行人在街道上穿梭过行,殡葬的夜幕掩埋掉最后一缕光亮,南京城仿佛像是被一抹墨汁倾倒在空气中,溃散、所渲染到黯淡。 凌枫躺在父亲在南京的别墅屋顶上,望着墨色夜空中的弯月,不知不觉间想起了母亲,回忆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闪现,最后渐渐变得有些模糊。每个人的的回忆都是潮湿的,被无尽心酸的泪水所浸透,咸涩不已。凌枫循着母亲失踪死亡案的线索追查了八年,八年的光阴让他学会了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哀伤;明白了什么是绝望,什么是死亡。 “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是否仿佛如同你未出生时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 “就好像是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你悬浮在空中连地面都触及不到,你看不到东西、听不到声音、闻不到气味、说不出话语、即便是连动作也无法施展,仿佛是被定格在一片没有任何元素的孤独世界里,濒于世界边缘的那种最寒冷的恐怖。” “死亡么?其实孤独才是最大的死亡。” “在那个世界也许你会在下一秒就死去,但是你不会再承受那种无力,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凌枫微微闭上了双眼,低声轻吟,犹如梦魇。只有不断地温习回忆,凌枫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忘记,不会忘记他所得到的一切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不会忘记这世界上还曾经有过一个叫做段凝雪的女人,不会忘记他的母亲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会记得。 所谓的孤独,是一种诅咒,是一种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束缚与禁锢。凌枫的孤独,从他拿起天丛云剑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注定悲哀的宿命。掌控了强大的力量,却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上天是公平的,想得到什么,必以失去什么作为交换。就像是被钉在哥特式教堂的十字架上,你可以忏悔,但是永远也得不到解脱。 赵韵从今天暴雨下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她认为可能是天气的原因,过于昏暗压抑而引起的,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但是她感觉心口很闷,仿佛冥冥之中将要失去什么东西似的。 “今天……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啊……” 黑暗中,传来低低地温柔呢喃,随后一道紫色身影幻灭,消失不见。 赵韵微微蹙了下眉,疑惑的看了眼窗外,随后又摇了摇头。轻灵的手指在钢琴键上飞舞,悠扬的琴音飘散于夜幕上空,有些淡淡的哀愁。 岱山公墓,73号墓碑前,赫连孤影的身影骤然出现,跪倒在地。 “师傅……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啊……我赫连孤影平生不欠人……他救了我一命,我当还他一命……或许他不需要,但是我会追随在他身边……” 赫连孤影落寞地凝视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神情显得有些寂寥悲伤。 赫连孤影师承影山流主:浅丘弘一。 十五年前,影山流被大森流、无双直传英信流、近理三教流以及林崎梦想流和柳生制钢流等七十多余流派排挤迫害,企图得到影山流的镇派之宝:雷切。从而联合覆灭了整个影山流,重伤的影山流流主浅丘弘一携雷切,一路逃亡至中国后不知所踪。2000年时,一次偶然的机会,隐匿在河北保定的浅丘弘一遇到了8岁的赫连孤影,将之收养。浅丘弘一耗费心血,在两年的时间内将毕生绝技都传给了赫连孤影,最后在传授影山流三大绝技的最后一招时,浅丘弘一终于支撑不住,心力交瘁而死,享年46岁。 赫连孤影潜心修行三年后而出,成为准一流高手东渡日本为师傅报仇,在日本潜伏五年之久,搅得**大乱,各大流派互相残杀。大森流、无双直传英信流、林崎梦想流元气大伤,死伤大半,近理三教流覆灭,柳生制钢流及数十流派之间结下深仇。最终,赫连孤影暗杀幕后黑手江户流之时,被其一招便打得重伤濒死。而凭借着“雷切”与影山流三大绝技之一的“狠”字一绝,赫连孤影不断地透支体力,拼命突围。最终奄奄一息逃回了中国,流落到了南京。2011年,伤势痊愈的赫连孤影心灰意冷,过起了平凡人的生活,进了南京大学。三年之后,已经大四的赫连孤影不想被幕府组织发现,暗中下毒围杀。 氰化钠,为立方晶系,白色结晶颗粒或粉末,易潮解,有微弱的苦杏仁气味。能溶于水、氨、乙醇和甲醇中。在1.34c以下,氰化钠的水溶液可结晶出氰化钠结晶,常含有1个或2个结晶水。温度达到34.7c以上时,则失去结晶水,成为强碱弱酸盐。易与酸作用,甚至很弱的酸亦能与之反应。铁、锌、镍、铜、钴、银和镉等金属溶解于氰化钠溶液,反应产生相应的氰化物。在氧的参与下,能溶解金和银等贵金属,生成络合盐,为剧毒化学品。遇水、酸放出有毒易燃氰化氢气体;受热产生有毒氰化物和氧化钠烟雾。 这种对于常人来说致命的剧毒,对于像赫连孤影这种实力早已通玄的人来说,只能压制住他尽七成以上的实力半个时辰而已。但是今日若非是遇到凌枫这个变数,赫连孤影恐怕也必定身死。 “或许师傅你说的对吧。进入了这个世界,便该承受不能承受的孤独,抛开一切过往……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回不去了……呵呵……那种孤独……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啊……” 赫连孤影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显得有些苦涩。他抬起头,望向天边的弯月。银白色的月辉洒满他孤寂的身影与墓碑,整幅画面如诗般寂静无声。 凌枫与赫连孤影,两个不同而又相同的人,静静地处在这世界不同的地方,望着这世界相同的月亮,各自想着各自的故事与悲伤,稍感孤独凄凉。 起风了,树叶沙沙作响,像是细密的水声连成一线。不干净的夜空将月光掩埋,黑暗重回大地。赫连孤影轻叹了声,身影如雾般掠去,消失无踪。 冥冥之中,也不知是在谁的梦里。13个被宿命禁锢住的人,看着漫山遍野的黑色蒲公英倾覆天地,仿佛墨色的雨飘荡坠落。在空旷的血红色地面上,它们犹如黑色的火焰燃烧不熄,蔓延开去。在风的律动中翻飞舞蹈,一望无际…… 孤独,是那些与众不同的人的宿命。从他们不同于常人的那一刻起,他们也许就已经再也算不上“人”了。 他们此刻、以后,所拥有的只有自己,只有孤独。 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孤独的一种“人”。 2 魂葬古都 http://..org/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展开全面侵华大规模战争。同年8月13日至11月12日在上海及其周边地区展开淞沪会战。战役初期,日军于上海久攻不下,由此进行侧翼机动。11月5日在杭州湾登陆,中国1军队腹背受敌战局急转直下。11月8日蒋中正下令全线撤退。11月12日上海失守,淞沪会战结束。由于上海与南京之间多处军事要塞无人防守,军队几乎全部撤退到南京外围。萧山令率众南京保卫战一役失败,12月13日南京沦陷。此后、便爆发了长达六个星期震惊中外的南京大屠杀…… 国家sss级pea(=paranormaleventsarchives,即灵异事件档案)绝密档案: 1954年,长江断流前一天晚上,吴市一个村发生全村鬼压床事件…… 1978年,山东一居民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人间蒸发…… 1987年,陕西一个村庄离奇消失,代号:夜狸猫事件。 1987年,新疆发现数万年前的月球地图,被称作古月面图。 2009年,重庆13岁男孩在家中身着红衣离奇上吊死亡…… …… 墨瞳拧着眉头,不停地翻阅着手中一沓沓的文件,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整个人像是快要爆炸的火药桶。凌厉的视线一遍又一遍,飞速地扫视密密麻麻的文字,最终定格在了一处: 2002年8月18日,南京、江东门…… 江东门:明代南京外城十八门之一,位于江东门后街一带。如今城门不存,门名沿用。江东门东往水西门,西通上新河,一直是南京西南部的商业和交通中心。1937年日寇进攻南京,部分被俘中国守军和大量民众一道在江东门被日军用机枪扫射而死。1985年,南京市在此建立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2002年8月18日,据新华日报报道:政府有关部门在南京江东门处一带挖出了两万八千九百五十具尸骸的万人坑…… 2002年8月19日,其中挖出了一副通体紫色的骷髅尸骸…… 2002年8月23日凌晨,国家中央绝密部门将其秘密运往北京科研院进行c14断代以及分析研究…… 墨瞳:女,24岁,国家中央esp组织第四分队队长。esp(=extrasensoryperception),即超感官知觉能力,也就是人们所说的超能力。esp组织隶属于国家1安全局七大秘密分支之一,其组织成员皆是超能力者,掌握一种或多种特异功能,负责解决危害国家社会安全的超自然灵异事件。而墨瞳的超感官知觉能力是pk(=psychokinesis),即念力。念力(psychokinesis)是特异功能的一种,是指身体、语言、意识三者共同集中所形成的力量。当身体、语言、意识集中成熟时,能发挥强大的转换讯号和力量。墨瞳拥有三种念力类型的本领,分别是念力控制,能量操纵,以及读心术这三种念力类系。在esp组织21支队伍里,墨瞳个人综合实力排行第2。 2005年3月,南京。日本音乐教师接通匿名电话后,从7楼坠下,自杀身亡…… 2006年9月,南京。19岁日本女孩,在酒吧喝了一杯martini后忽感不适,在去厕所的途中,被天花板上脱落的珐琅吊灯砸中头部致死。 2009年4月,南京东郊。一幢拜占庭风格的别墅里,由于煤气泄露导致一对日本夫妻和3个小孩在睡梦中悄无声息逝去生命…… …… 2014年8月,南京站前。一名日本男子遭遇车祸身亡…… 这是南京第746起非正常死亡案件。看似自然而然的死亡原因,其死者却无一例外都是日本人。数十年来,因大量滞留南京的日本民众离奇死亡已经引起日本政府的强烈怀疑、不满与愤怒,导致两国关系陷入战备紧张化。不得以,中国中央下派esp组织成员前来调查原因。 南京,中国四大古都之一。有“六朝古都”、“十朝都会”之称,但却被esp组织暗地里称之为:鬼都。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近代以来,64.8%的灵异事件皆发生在南京。可以说,南京对于esp组织成员来说,如同一个大型的马蜂窝,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导致群鬼暴动,后果不堪设想。 墨瞳苦恼的揉了揉头发,向后靠在了座椅上喝了口可乐,“子凡,还需要多长时间?”苏子凡自以为帅气的甩了甩头,得意道:“马上!再给我三分钟……你看队长,有中国第一帅哥的我出马,分分钟搞定一切。”墨瞳满脑门子黑线,苏子凡极度自恋这个毛病早已经成为整个esp组织里的传说了,如果有可能,她绝对不会带这个奇葩出来执行任务!但是她也知道,如果论黑客技术来说,整个中国也就“宰相”能与之相比了。苏子凡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带起一抹抹幻影,绿色的字符在黑色的屏幕上流淌,给人一种神秘的美感,“欧科,成功侵入!”苏子凡甩了甩头,不知从哪拿出来一面小镜子照了起来,“诶……你说你怎么这么帅!”他撇了一眼一旁的青年,咧嘴得意一笑,“怎样楚恒?本少爷是不是天下第一帅?”另外的那一名青年面无表情的瞅了他一眼,又将头转向屏幕的资料登记表。 苏子凡:男,22岁,国家中央esp组织第四分队队员。具有先天感知力,能够感知“时间”,即人们所说的第六感,在esp组织里以探查预知……和自恋而闻名。 楚恒:男,25岁,国家中央esp组织第四分队副队长。具有控制磁力的超能力。楚恒所操控的磁力并不单单是相对于金属而言引力与斥力,而是万有引力与反万有引力。物理学上陈述:物体总是竖直下坠的。楚恒能够使的物体朝向自己“下坠”或者背离自己“下坠”。esp组织里,个人综合实力排行第8。 “资料显示,居住在南京的日本人有3956人,人数每天或许还会上下浮动……而且,人流也比较分散……我们该怎么办……队长?”楚恒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身材妖娆的尤物问道。 墨瞳伸了伸懒腰,“以不变应万变。狐狸毕竟是狐狸,就算再狡猾,早晚也会有一天会露出尾巴的。” 苏子凡收起镜子甩了甩头,搭腔道:“没错……我最帅!” “……” “……” 天幕湛蓝,灯火阑珊。秦淮河风光旖旎,如诗如画。一个身着蓝色裙子的女孩站在河畔,万家灯火的梦幻景色,仿佛与之融为一体。但她的眼中,却充满了茫然与恐惧。对一切陌生的茫然,对无尽未知的恐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仿佛叫做:雪。 远处石桥上,一名拎着银白金属长匣的青年忽地漠然看了她一眼,他身边跟着的那名紫衣青年也停了下来,转头望着她,神情有些奇怪。雪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随后,那白衣青年与紫衣青年两人说着什么,汇入人群,渐行渐远。 “春代さん、こんにちは漂亮啊!(姐姐,你好漂亮啊!)”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雪,纯真无暇的语气好像干净的溪水,沁人心脾。 雪转身低下头看着这个女孩,不知怎么,心中忽然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本能地一句流利的日语就说了出来,“囡囡、あなたも绮丽ですね(宝贝,你也很漂亮啊!)”她忽然感觉女孩的笑让她心中充满了温暖,微微一笑,一瞬间仿佛白莲花开,魅惑众生。 “わー!姉も日本人ですか(哇!姐姐也是日本人么?)”女孩没想到雪能听懂她的话,更没想到这个姐姐还会说日语。她高兴的欢笑着,脸上的笑容好像初晨的阳光,充满了朝气。 雪愣住了。她是日本人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就是那么本能地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滞涩,仿佛铭刻进灵魂。 “宝物、私达に家に帰るようにしましょう。(宝贝,我们回家了哦。)”一名30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过来,对雪善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牵着女孩的手离开。 “お姉さん、さようなら。(姐姐,再见啦。)”女孩笑着,转身向雪挥了挥手,随着她的妈妈离去。 雪笑着挥手,傍晚的风扬起她的裙摆,映着点点灯火,如梦如幻。“さようなら。(再见。)” 忽地——温度陡然一降,冰冷的如同魔鬼的手抚过她的心脏。雪不禁打了个寒颤,呼出的空气在空中隐现,消失。秦淮河上空不知什么时候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唯美,却也致命。河畔一侧的灯柱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倾倒下来,灯光闪烁个不停,发出“嗞嗞”的电流响声。同母亲离去的女孩,那甜美的笑容还未消失在雪的眼中,“嘣——”的一声脆响,就将一切的美好湮灭—— 倾倒折断的灯柱直接将那名日本母亲砸的脑浆迸裂,伏尸在地。收势不住的灯柱又倒向惊恐后退的小女孩,将小女孩猛地撞进了河中,灯心处泄漏的紫色电流连接进河水,在水中放出一道道灼目的电弧,击穿女孩的身体。鲜血在河水中缓缓散开,红的惊心动魄……人们惊呆寂静之后,无数陡然间响起的惊呼声、尖叫声、呐喊声、纷扰杂乱,嘈杂无序。 雪透过河水看着女孩那本该充满欢乐的笑脸上,此时却溢满了深沉的绝望,与痛苦。那一道道紫色的电弧,紫色、紫色、紫色、紫色……渐渐地与不愿回想,或者说是忘记的噩梦中、那幽深诡异,恐怖冰冷,像是无边无尽的黑洞让人心寒不已的深邃紫色相重合…… 街侧寒风街角葬,街角忧伤,街侧路人凉。流离之人不思量,却难忘,几度韶华亡。雪静静地站在这孤独的角落里,仿佛隔离了整个世界的喧嚣。温暖的晚风吹过,她却感觉很冷,心里好像被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手脚冰凉,毫无意识。那个日本小女孩的音容笑貌刚才还浮现在她的眼前,而在下一刻就这么残忍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这是惩罚么?而这个小女孩她又做了什么? “春代さん、こんにちは漂亮啊!(姐姐,你好漂亮啊!)” “囡囡、あなたも绮丽ですね(宝贝,你也很漂亮啊!)” …… 雪感觉自己的头好痛,她双手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脑海中一幅幅悲惨、无助、绝望、血腥的画面好似幻灯片一般闪过。 怎么好像似曾相识?还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么?……3个、7个、15个、33个、72个……为什么他们都要在我面前死去;为什么他们都是日本人;为什么他们的死状都那么的凄惨?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这么的残忍、这么的折磨着他们,这么的……折磨着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哭,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哭, 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里的某处笑, 无缘无故地在夜里笑, 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走,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走, 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死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 望着我。 无数的死亡画面,无数次的见证,如同无尽的轮回,不断地重复重复……而她却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地遗忘,遗忘他们,遗忘自己,甚至、遗忘了一切—— 她身处在尘世之中,却魂葬于古都之内。 雪猛然间睁开了双眼。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一抹可怖深邃的紫色,是眼睛—— 3 瞳中的世界 http://..org/ 梦中,充满了一望无际的紫,宛若无尽的海洋,无尽的悲伤,无尽的绝望……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无法挣扎,无法言语。整个人深处在其中,逐渐地窒息、窒息、窒息,死、却又死不掉。她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周围存在的只有那种深邃到黑洞般的紫色,令她整个人都颤抖个不停,发自内心,濒临世界边缘的寒冷。 雪猛地惊醒。 又做这个梦了。雪没有18岁之前的记忆,而18岁之后,她每天都会忘记前一天所发生过的事情。而记得的,就只有每晚重复做着的同一个梦,紫色的噩梦。她看着镜子,看着自己憔悴的面容,恐惧不断地噬咬着她的内心。不知何时,她早已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不知道自己的以前,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雪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生存的意义是什么?日升月落,时光匆匆,她一天一天的着虚度光阴,无喜无悲,如同无根的浮萍,飘零飘零。 凌枫倚坐在南京大学的天台楼顶,晚风灌满他的外套,将白色的衣摆扬得飒飒作响。平躺在一旁,双手垫着头部的赫连孤影仰视着星空,聆听着车流来往的呼啸。“老白……你说那个女人如果知道了真相会怎样?,看起来……也蛮可怜的。”凌枫转过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目光让赫连孤影有些不自然,“有时候……真相往往比现实还要残酷。不知道真相,说不准也是件好事……” 南京郊区,50米深地下室,国家中央esp组织秘密根据地。“队长!你快来看!!”苏子凡还不忘甩了甩头发。“要死啦!你被狗撵了是怎么?!”墨瞳语气极度不爽的走了过来。“队长,你来看这段录像。”楚恒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中一对日本母女先后遭遇意外,当场致死。“停!”墨瞳皱着眉,“倒退……再倒退……放大这里……”当看清楚视频中的画面时,三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蓝裙女人的背后,一道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冰冷残暴,妖异鬼魅的紫色双眼正注视着她,让人不寒而栗。 傍晚,建邺区,拉德芳斯风情街。雪独自一个人漫步在甬道上,嘈杂的人群熙熙攘攘,终于给了雪一些属于夏季的温暖与安全感。身后百米远的街角处,墨瞳一行三人的视线牢牢地盯在她的身上,一刻也不敢放松。“队长,你猜测我们的目标盯上这个女人了?”楚恒沉声问道。苏子凡甩了甩头,又拿出那面小镜子在一旁顾影自怜,“绝对是!你看那个‘东西’看这个女人眼神,瞪得比镭射探照灯还要大!不是看上了这个美女是什么?不过嘛……”“怎么?”墨瞳和楚恒同时看向他,“不过嘛……它长的那么没我帅,泡妞可能有点难度……嗯,我最帅!”墨瞳蛮脑门子黑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得意狂笑的苏子凡陡然一滞,神情一惊,在他第六感所感知的方圆百米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两个无法被感知的人。在感知到那两个人的一瞬间,那两个人就像雨滴汇入水潭一般,无影无踪,再没留一丝痕迹。苏子凡挠了挠头,暗道是自己的错觉便不再注意。 停下脚步的凌枫与赫连孤影两个人,眉头同时一皱,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将气息内敛。“什么人?”凌枫低声问道。论起见识与经历,靠神器灌注得来实力的凌枫,相对于师承苦练得来实力的赫连孤影来说,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赫连孤影闭上眼仔细地感应了一下,睁开眼对凌枫说道:“应该是感知一类的特异功能……是超能力者。”凌枫一挑眉,“就像是金刚狼?”赫连孤影抽了抽嘴角,“我可从没见过长爪子的怪叔叔……” 黑泽明是附近一家国企外聘的技术总监,刚刚吃完晚饭的他喜欢四处散散步,看看风景。对于40岁左右便月薪三万多的他来说,这也算是事业有成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家里还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刚满月的女儿在等着他回家,嗯……给妻子带回去点榴莲酥,记得她前几天说想要吃来着,还有小宝贝……一想到可爱的女儿,黑泽明便不由得咧嘴傻笑起来,连刚刚买的榴莲酥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 “喂,先生,你东西掉了。”雪看着这个中年人傻笑着,掉了东西也不知道,便出声提醒道。 “哦哦,谢谢你。”回过神拾起榴莲酥来的黑泽明稍稍有些尴尬,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回谢道。“嗯?……你是日本人?”黑泽明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听你的中文有很重的京都口音啊。” 雪闻言笑了笑,“或许……”还未等她说完,气温陡然间一降——苏子凡所感知的“时间域”,被莫名的磁场扭曲,他暗叫一声“不好!”。忽然间,街上起了一阵寒风,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感到一丝凉意。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铺屋顶上,半桶紫色的油漆被风倾倒,弄得到处都是。几根钢材借助油漆缓缓地滑动着,“嗡”的一声惊鸣,一根尖锐的钢材从屋顶落下,插向黑泽明的背后!墨瞳瞳孔急缩,冷芒如同针一般从她眼里射出。在万分之一秒的瞬间,她身体轻轻微颤、意识高度集中,晦涩难明的音节从她的嘴里迸发,形成了诡异的一个频率,一种无形的念力将那根下落的钢材定在半空之中。反应过来的楚恒平展出右手,在虚空中微微一按,周围的磁场忽然间变得粘稠,磁力的流向从杂乱无序变得顺畅守秩起来。下落的钢材微微颤动,以楚恒为中心不受控制的吸附过来一段距离,掉落插在了地面上。黑泽明不知自己刚刚从死神手下逃脱了一劫,而注意到的路人却被吓得惊叫起来,四处逃窜远离这里。 还不等三人松了口气,苏子凡“噗”的吐了口血,大惊道:“不对劲!!”空气中的等离子,此时浓郁的几乎形成实质,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昏暗,渐渐地下起了清冷的雨水,紫色的闪电在云层穿梭而行,仿佛毒蛇吐信。 或许是因为三人逆改了黑泽明注定死亡的命运,天1怒了! 鬼,其实是一种另类状态的存在。当原子电离过程频繁地发生,电子和离子达到一定浓度数值时,物质的状态也就随之起了根本的变化,成为了区别于固态、液态、气态三种状态之外的第四态,称其为等离子态。而鬼就是以等离子为本质组成的一个单独存在的等离子体。 冰冷的雨水不断地砸在墨瞳三人的身上,让注视着天空的三人心沉到了谷底。以墨瞳7年执行任务的经验:等离子所含浓度多少,所决定鬼魂本身的强弱与否。而眼前空气中所包含等离子,简直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相比一般鬼魂强十倍?百倍?千倍?……不,至少强了十万倍!!这是怎样的怨气所诞生出来的魔鬼啊…… 雨水夹杂着浓郁的阴气,冷到人的骨子里面。雪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终于……要来了么?” 等离子汇聚压缩,渐渐显化成人形。这是一个面容俊俏冷毅,二十三四样子的青年。他虚立于半空之中,一头紫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整个人有一种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姿态。最让人心颤深刻的是他那紫色的双眼,幽深诡异,恐怖冰冷,像是一口无边无尽的深邃黑洞能够吞噬一切,让人心寒不已。他轻蔑的睨视着墨瞳三人,嘴角玩味不曾说话。转头看了雪一眼,眼中的紫犹如海浪滔天般沸腾燃烧。他左手一挥,路边的灯杆瞬间折断悬空,嘴角轻挑,流露出一丝不知名的冷笑。“唰”的一声呼啸,灯杆直射向早已经吓的不知所措的黑泽明。 “住手!”墨瞳三人目眦尽裂,眼眶血红。念力发动!晦涩难明的音节极限迸发!!猛然间一种透明的气浪冲击波从墨瞳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向前方的区域扇形横扫——能量冲击!楚恒的双手在身前交织闭合,艰难而开。紫发紫眸的青年周身磁场不断扭曲、压制、分离——磁场暴动!苏子凡吓得抹了把汗,抚了抚胸舒了口气,嘴里不停地念叨,“我最帅我最帅……我比他帅……咦?我镜子呢……”身处磁场乱流之中的紫发紫眸没有任何地影响,嘴角依旧挂着玩味的笑。能量冲击波狠狠地撞在了路灯杆上,却只是稍稍减缓了它的一点速度。灯杆穿透“气墙”而过,将黑泽明整个人贯穿钉在了一家店铺的墙上。“嘭”的一声闷响,店铺的玻璃瞬间炸开,四处飞溅,满地狼藉。 黑泽明茫然的看着自己胸口的灯杆,痛感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他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身体中的力气也逐渐流失。 “美子……小依……”黑泽明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缓缓闭上了眼。那一兜榴莲酥第二次掉在了地面上,而这一次,却不会有人再将它捡起。 紫发紫眸青年淡淡地看着墨瞳与楚恒两人,随意地一挥手,两道闪电从云层迸发而落。 “噗——”墨瞳楚恒两人同时吐了口血,向后抛飞坠地,昏迷不醒。苏子凡急得哇哇大叫,跑上前抱起两人转身就逃。 “轰——”的一声雷吟,一记紫色雷柱从天而降,劈向苏子凡的背后,却被不知名的力量而抵消。苏子凡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也顾不得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手里还有着两条人命,没工夫去管其它的事情,停下来、说不准就是一尸三命扔在这了。更何况,苏子凡潜意识里认为:哥长得这么帅,怎么能死呢?死了就白瞎了……还有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爱着他呢……长命百岁,长命百岁……苏子凡不停地念叨,头也不回的向远处狂奔而去,掀起一阵阵水花。 紫发紫眸青年嘴角那抹从始至终玩味的笑终于消失了,看了一眼远处缓步向此处走来的两道人影,身形如同烟雾一般,逐渐地消散不见。 雪冲着紫发紫眸即将消失的身影声嘶力竭的大喊,“你别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紫发紫眸青年仿佛未闻,只是眼中的紫色犹如惊涛骇浪,淹没天地—— 雨逐渐地停了。到处溅落的紫色油漆,满地的玻璃碎片,折断的路灯杆,空气中还未冲散的血腥味,以及那个被钉在墙上,已经死去的黑泽明,还在说明刚才所发生过的一切。 雪无力的蹲在地面上,神情恍惚。斑驳的街上凄清寂凉,淡淡地雾霭笼绕在半空之中。烟袅寒碧,叶舞愁红,晚风轻轻带起一片树叶穿过雪的身体,她猛地呆住了—— “你还不明白么?” 雪茫然无措的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双冷漠淡然、湛蓝如海的眼睛。 瞳映森罗,万象倒影,另一个世界在眼前白衣青年的眼中浮生沉灭,那是人间的倒影,尘世的阴暗。无数的灵魂在里面嘶吼咆哮,无尽的绝望孤寂在他的眼中肆意发酵。他的双眼,犹如世界的镜子,将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情况清晰的映照出来。最终,她看到了自己,也看清了自己。 原来,她也是鬼。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凌枫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中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悄然发酵。 秦淮河上,石桥。“老白,你说这个世界到处是鬼魂,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魂啊?”拎着剑匣的凌枫忽地停下了脚步,漠然看了远处一眼。赫连孤影愣了一下也停了下来,顺着凌枫的目光向远处看去,一个身着蓝裙子的女人站在河边,憔悴的神情有种柔弱的唯美。“老白……你饥渴难耐了?”赫连孤影不禁惊奇道。凌枫摇了摇头,漠然道:“她是鬼。”赫连孤影古怪的看着那个女人,“她自己知道自己是鬼么?”“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知道,又能怎样呢?……或许还不如不知道。”凌枫拎着剑匣缓步离去,两人渐渐消失在人群里,不见踪影。 “老白……你说那个女人如果知道了真相会怎样?,看起来……也蛮可怜的。” “有时候……真相往往比现实还要残酷。不知道真相,说不准也是件好事……” 雪明白了一切。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没有18岁之前的记忆,因为那是她的生前,因为那是有人想让她忘记。紫发紫眸青年眼中的紫色,是无穷无尽,对她的恨意。那种因爱而成的恨,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千年不忘,万年不移。 她转过头来,看向之前四处溅落在地的油漆。那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紫色眼瞳图案,正不断地注视着她。 “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着自己的国人,不断凄惨地死在自己的眼前……” “不断地忘记,却又不断地经历……”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作茧自缚……我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萧任华,我对不起你……” “如果有来生,欠你的一切我当牛做马都还给你……” 雪直起身子,最终释然地一笑。一瞬间,天地仿佛都为之复苏。她的身影渐渐变得明亮,像万千萤火虫般分解离析,漫天飞舞消逝。风中,仿佛传来了幽幽的空灵歌声,在南京城的上空缓缓飘荡…… grantthemeternalrest,olord, andmayperpetuallightshineonthem. thou,ogod,artpraisedinsion, anduntotheeshallthevow beperformedinjerusalem. hearmyprayer,untotheeshall allfleshe. grantthemeternalrest,olord,and mayperpetuallightshineonthem. “原来,我叫绯樱雪。” 4 四度空间:潘洛斯 http://..org/ 南京,鼓楼区,索菲特银河大酒店。 墨瞳、楚恒,两个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苏子凡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整个人累的像一条狗似的不断喘着粗气。他往后深深一靠,呆呆地凝望着天花板上的英伦水晶灯,久久无语凝噎。 “该死!……混蛋!……又被杀了一个!!”苏子凡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执行任务了,可是哪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么憋屈的。活生生的看着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目标杀掉,两名国家中央esp组织里前十的高手,对对方来说就跟玩似的,挥挥手就轻易地打成了重伤。 苏子凡艰难地坐起身来,扭头看看还陷入昏迷之中队长,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费力地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现在……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苏子凡将烟缓缓地吐出,烟雾弥漫飘散,在房间内袅袅升起,萦绕不绝。 自从墨瞳加入esp组织以来,七年来所执行任务的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完成。在她的字典里,“任务失败”这四个字根本就不存在。这是她第一次遭遇到失败,还是如此的干脆利落,遇到了这种挥手间就能将她置于死地,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东西。可想而知,这对她的打击会有多么的大。 苏子凡还记得。2009年的秋天,佛罗伦萨第四分队的驻外成员,偶然间遭遇到了满月时发狂的狼人被残忍地分尸。队长墨瞳知道后沉默地有些吓人,当晚一个人就定了机票去往佛罗伦萨。一个月后,当墨瞳回来的时候,满身三十多处爪痕里几乎有八处致命的爪痕。他还记得队长当时面对上级的处分时,那轻狂的笑容。“无论是谁,敢动我第四分队队员的人……就算是神,老娘也敢宰了它!……” 苏子凡忽然感觉眼睛有点模糊,“tmd……搞得这么煽情干嘛?……弄的老子发型都乱了。”苏子凡捻熄了烟头,脑海中过往的画面不断闪现,不知不觉间,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冰凉的晨曦,洇透凌晨铂金巷陌,星淡月白,天色渐亮。 凌枫坐在父亲在南京买的别墅屋顶上,微凉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摆,他手抚着剑匣,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目光眺望天际,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淡漠而幽深。赫连孤影在一旁闭目养神,周身的气息仿佛沸水般剧烈波动,将附近的空间搅扰的微微扭曲。 气温骤降,院子里的花在瞬间凋谢枯萎,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些其它的成分。 “你来了。”冷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凌枫拎着剑匣缓缓站起身来。 “我来了。”桀骜,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妖异,虚空中浮现出来一名紫发紫眸的青年,嘴角挂笑,目光危险。 萧任华冷冷地看着凌枫二人,妖异紫色的双瞳好像是两个无边无尽的黑洞,有着吞噬人心灵的力量。那其中内蕴的滔天恨意,凄神寒骨,悄怆幽邃。有着濒于世界尽头,直达人内心深处的绝望与疯狂。 “有些事,你们应该去学会遗忘。” “那你呢?” “我去学会埋葬。” “如果我要多管闲事,阻止你杀人的话……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呢?”赫连孤影此时也睁开了双眼。两人皆抬头望着那双可怖的紫瞳,沉默片刻后知道了答案。 凌枫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半沉半醒,如尘埃一片灰蒙的天际。寒风扬起他的长发,露出冷酷俊逸的侧脸,远远望去,仿佛梵高的鲜彩画作,苏格拉底的诗意笔墨。 突然间,方圆千米之内的风停止了流动,以凌枫为中心疾速旋转。一圈一圈所形成的环流,随着不断颤鸣的剑匣开启,挥洒而出!掺杂了半神之力的天丛云剑仿佛割裂了空间,附近的一切都湮灭归于虚无,萧任华所处的空间在刹那间崩溃—— “队长,楚恒,你们醒了?”苏子凡欣喜道。这几天的担惊受怕,让苏子凡心脏的承受能力脆弱了很多。 墨瞳揉了揉太阳穴,“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当然是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停停!——” “好吧好吧,我感觉应该是被人救了……”苏子凡摆了摆手。 “被人救了?”墨瞳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她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救了?不是向来都是她救别人的么?墨瞳发着呆,眼中有些失神。 “明天……你们两个坐飞机回总部。这任务……我自己完成。”墨瞳转过头来,淡淡地说道,“这是命令,不是请求……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执行命令。”望着欲言又止的两个人,墨瞳坚决的语气如同潭水般冷冽。她转身出了门,留下不言语的两个人,房间里陡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明知必死的战斗,为什么还要这样义无反顾的前去?是坚持你的信仰,你的信条,还是你那微薄的自尊?那全部都是狗屁!能够活下来,能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有自己喜欢的人、关心的人、在意的人,这难道不是每一个人所共同追求的么?……而你为什么像个sb一样去送死?死得不明不白,死得谁也不会知道。苏子凡摇了摇头,突然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得也像个sb。 高空4000米处,两人一鬼三者于空中悬浮,如同鼎立三分。 赫连孤影不说话,整个人如同平移一般,似光影向萧任华而去,在靠近他的那一霎那,右手反手虚握的雷切猛然极速的拔出,紫色的闪电环绕着刀身直袭萧任华的周身上下,一道道虚幻的刀光在萧任华的前后左右不断地进行着切割,一秒之内数十次的极速攻击将空间粉碎——拔刀术! 拔刀术,又称居合术,利用瞬间拔刀的高速攻击对敌人造成出其不意的伤害。拔刀术以拔刀出鞘为起始状态而展开攻击的剑术刀法,用其拔刀瞬间所产生的爆发力,讲究一击必杀! 赫连孤影的拔刀术已经达到了居合极意的地步,他攻击的身影中除了拔刀术的使用之外,套路与技术各种各样的剑招都被他融汇贯通,此外在剑招进行攻击的同时,还夹杂着数种柔术招式,出招随心所欲,心到剑到。 凌枫眼里可没有什么一对一的君子之道,对于三人来说,生死成败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个深不可测,极度危险的怨鬼。 整个对流层内方圆千米的风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以凌枫为风眼环绕极速旋转。天丛云剑身生云,形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凝附在剑身两侧,犹如一柄云雾所凝聚而成的剑。白色的环流恣意涌动,贴附剑身缓缓盘旋,隐约可见四字蓝色水晶镶嵌的刀铭:释汝、脱冥。 凌枫前冲,挥剑横扫破开萧任华发出的两道雷电,前倾的身子翻转持剑竖劈,再次将攻击而来的三道雷柱炸得粉碎,凌厉的风刃将三道紫色的雷电绞得粉碎,撞击的能量形成了一个真空区域,强大的压强将空气压缩爆炸,将后续的一系列攻击当下。三人不断地接触、攻击、分开、在高空中打得难分难解。萧任华冷冷地看着两人,不断地放出一道又一道紫色雷柱进行着攻击。 “你们真的很强,强到莫名。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实力的强弱并不是决定取得胜负成败的重要因素。即使,她往生了……你们挡了我的路,也一样要死。”萧任华那充满滔天怨恨的眼中,竟有一丝叫做哀伤的情绪在淡淡地发酵,使他陷入了一刹那的不堪回忆之中。清醒过来的他眼中又恢复了无尽的狂暴、冰冷、桀骜以及怨恨!他淡淡地冷笑一声,凝望着两个人。“永别了!”萧任华冰冷妖异的瞳孔里,在刹那间绽放出两道绯红洇紫的光芒,亮如炽昼,遮天蔽日!将尘世间的一切都映入那双妖异可怖的眼瞳内!!顷刻间,天地倾覆,世界幻变—— 当凌枫与赫连孤影在光芒过后睁开双眼的时候——萧任华不见了。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莹白阶梯,悬浮在半空之中,通向天穹之巅—— “你确定真要这么做?”楚恒沉声问道。 南京地下800米处,第七区71号基地。苏子凡被固定在一张机械床上,脑袋上罩着一个金属仪器。 “人生在世,凡事都要赌一下嘛……我也不敢确信,那天我无法感知的那两个人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也不敢确信,那天救我们的人是不是那两个人……但是,凡事要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结果的话,那活得还有什么意思?……”苏子凡微微甩了甩头,得意笑道,“楚恒,我帅不帅?” “帅、帅……全世界你tmd最帅了!”楚恒嗓子里有些发堵,身子有些发颤。 “行了老楚,别tm矫情了!……启动……启动机器吧……”苏子凡强笑道,声音也有些颤抖。 楚恒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手发抖,按下了开关。他不知道队长墨瞳能不能活着回来,但他却知道,从此以后,苏子凡沦落成了凡人,甚至是废人,不再拥有神赐的能力。 第六感,又被称之为“心觉”。能透过正常感官之外的管道接收讯息,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普通人的感官包括: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五种感官,统称“五感”。“五感”之外,未知的感官知觉能力皆被称之为“超感官”。而预知能力,则为第六感。使用特殊手段,过度的刺激超感官知觉能力,会导致短暂性的能力爆发,而爆发过后则会导致该能力的丧失,甚至影响到其它的感官知觉。 凌晨4点,尚处在沉睡中,还未苏醒的南京城,忽然间被一道无形的波动所惊醒。人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们。仿佛有人在天空中俯视着万物生灵,岁长枯荣,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宛若神明。 苏子凡感觉自己所感知的“域”,不断地延伸,不断地蔓延—— 300m、500m、900m……他竭尽全力的维持着“时间域”的扩展,双眼紧闭,不断感知。 2000m、4000m、8000m……能力爆发带来的快感,那种掌控一切的美妙感觉,让苏子凡不禁地呻吟起来。 10000m、30000m、70000m……苏子凡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好似真如神灵一般俯瞰天下。 终于,在感知“时间域”拓展到十万米,将整个南京城都笼罩在内的时候……苏子凡睁开了双眼,瞳内银白无尽,星河流转—— 凌枫走上第782434级台阶,看着那依旧遥不可及的“云洞”,不禁皱了皱眉。“有点不对劲。” 周围是一片绯红洇紫的虚无,无边无际,只有这一条莹白的阶梯深入云端,通向“云洞”。千万阶台阶递升,无穷尽虚空包裹,除了前进与后退,再没有其它的选择。 “何止不对劲啊,我们走了少说不下两三个小时了吧?……可是好像一直都是在原地踏步,感觉离那个‘云洞’的距离没拉近一点……而且,这静得像太平间似的,都快憋死我了……”赫连孤影停了下来,累得瘫坐在台阶上,不断地喘着气。他低头一看,忽然间大吃一惊,“卧槽!老老老白……你怎么跑我后边去了?!” “嗯?”回过神来的凌枫,转身抬头向上方看去,赫连孤影赫然坐在前方不远处的台阶上。 “卧槽!搞了半天原来我们一直是在兜圈子!!”明白过来的赫连孤影愤愤不已,大声骂道。 凌枫紧皱着眉头,眼中的神光不断地吞吐闪烁,“潘洛斯阶梯……” 潘洛斯阶梯(penrosestairs),由英国数学物理学家名誉教授罗杰·潘洛斯提出。由四条楼梯,四角相连,但是每条楼梯都是向上的,因此可以无限延伸发展,没有尽头。潘洛斯阶梯是一个无尽的回廊,一个迷宫,是三维世界里不可能出现的悖论阶梯,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头的阶梯。 凌枫垂着头,细细地分析着眼前发生的状况,脑海中不断地实施着一条条逃离的可能性。他忽然间想到——既然三维世界里无法存在这么个地方,那么这里是哪儿?……一瞬间,凌枫整个人都惊骇在原地,手脚冰冷。 夕阳半坠地平线,余晖铺满整个城市广场。复古的白石日晷上,光影交织斑驳,如同一幅绘梦之卷,唯美琳琅。黄昏的暮色渲染天际,将整个南京城的半面天空镀得绯红,仿佛瑰丽的血液一般缓缓流淌。涌动的人流,穿梭在这个忙碌了一天的城市里,如同群鸦归巢。 玉木翔平是个安静的人。 每天黄昏的时候,他都会坐在这个广场的台阶上,喂食着空地上四处聚集的白鸽。 上天对他不公。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难产死在了病床上,父亲将他遗弃在路边的雪地里,一个好心的拾荒老人将他抚养长大。13岁那年,养父死了,连下葬的钱都凑不起,孤零零的翔平一个人去工地打工,搬了八年的水泥,搬了八年的砖,八年的时光让他变得成熟坚毅。25岁那年,工地发生了意外。从此以后,他只能靠轮椅行走。32岁的时候,他交往了一个不算太漂亮的女朋友,她很爱他。他觉得很幸福,因为他知道上天并没有抛弃他。可是在两个月后,女友在街上被一辆货车撞死了,他顿时失去了人生所有的希望,世界的一切在他眼里仿佛都变得灰暗、绝望。四天前,他在医院里被查出患有肝癌晚期,他并不觉得意外,也没有什么难过。他的人生,本来就是如此地càodàn。 一次次地在得到时失去,一次次地在幸福时体会痛苦。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上天摧毁他的游戏,痛苦、虚假、悲哀、无趣,冰冷得不带有一丝温度。它想让你拥有,你便拥有一切,它想让你失去,你便失去所有。上天它随意的摆弄着玉木翔平的人生,无法反抗,无法阻止,只能默默承受。翔平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上辈子他作了什么孽,所以老天要这么惩罚他,让他绝望到心死的地步。 渐渐地,仿佛墨汁倾倒在了空气中,周围所有的一切逐渐变得黯淡。夜晚,即将降临。当日晷上的光影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夕阳的余晖也随之被黑暗所吞没。 天空中渐渐地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温度骤然间下降,甬道旁的花朵缓缓地凋谢枯萎,周围的空气中掺杂了大量的无形等离子。死神的领域已在悄然间,将他笼罩在内。 电光游弋在云层中,如同一条条紫色的电蛇蜿蜒而行,一闪即没。雷声涌动,沉闷的如同伊芙利特之祭,摄人心魄。雷电在云层中积蓄着能量,突然间,一道直径半米的紫色闪电直贯天地—— “轰!”仿佛在平地上燃起了一个巨大的太阳,绚丽的火雨飘飘洒洒,炽热的温度将一个区域内的雨水全部蒸发。破碎的铁屑四处飞溅,破空呼啸,碰撞物体后发出一串串剧烈的火花。承受不住雷电巨大电荷量的铁质雕塑在霎时间四分五裂,爆炸破碎成无数纷飞火雨。 玉木翔平呆滞在了原地。破风呼啸的高温碎片,将他的脸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滚烫血液从伤口流出,微凉的雨水打透他的衣衫,玉木翔平突然之间竟有些莫名的感伤。 空中,一道紫色的身影显现而出。他漂浮在广场的上空,妖异而邪魅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散发。萧任华紫色的双瞳冰冷的注视着广场上的白石日晷,长发随风飘扬。“你就这么想死么?” 墨瞳缓缓从日晷后走出,面无表情的看着半空中的萧任华。本该殒命的玉木翔平因为她的念力干扰,只是受了些轻伤,但同时,也暴露了她的所在位置。 “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或者死!”冰冷的语气,仿佛连下落的雨水都将冻结,形成千亿条贯穿天地间的锁链,囚禁生死,禁锢人间。 墨瞳沉默不语,她用她的行动做出了答案。晦涩的音节从她的嘴里陡然迸发,一种奇特的韵律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墨瞳疯了似地向前奔去,雨水纷纷溅开,形成了一条百米长的真空带。一种类似脉冲的能量,以墨瞳为中心,极速地蔓延、拓展、冲击!袭向半空中的萧任华!——极限爆发!! 凌枫双眼充血,长发散乱的挡在额前,整个人的气息极不稳定。赫连孤影大口地喘息着,也是一样地不堪。紧握着雷切的手已经脱力发白,在轻微颤抖个不停。 传说人死之后化为鬼。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 怨气冲天之鬼者,可以身化万物,以灵为媒介,以魂构乾坤。 凌枫无数次的欺骗自己,“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幻境,这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很快他就会破灭虚幻,苏醒过来,出现在4000米的高空上,继续与萧任华进行着决斗……”他与赫连孤影没日没夜进行着不下百万次的攻击,而这个空间却始终没有丝毫破碎的迹象。即使是心境如他般漠然,也不禁渐渐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成不变的景象,空旷无人的寂静,单调孤独的枯燥,无尽循环的阶梯,绯红洇紫的虚无……那种深邃沉重的压抑,形影相随。在一个又一个无尽孤寂的日子里,将两个人的心灵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濒于崩溃! 三维世界。即点的位置由三个坐标决定,客观存在的现实空间。具有长、宽、高三种度量。 数学、物理等学科中。在三维空间的基础上进行科学抽象,延展出多1维空间的概念。所以,三维空间也被称之为:三度空间。 “维”代表着方向。 由一个方向确立的直线模式是:一维空间。一维空间具有单向性,由x向两头无限延伸而确立。 由两个方向确立的平面模式是:二维空间。二维空间具有双向性,由x,y两向交错构成一平面,由双向无限延伸而确立。 同理,三维空间呈立体性,具有三向性。分别为x,y,z三向构成一空间立体,由三向无限延伸而确立。 而未知的四维空间,则呈时空流动性。由x,y,z和时间(t)四个方向共同确立。 凌枫沧桑的瞳孔,倒映着绯红洇紫的世界。赫连斑驳的白发,叙述着无尽流逝的时光。两人不断地在这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走下去,不断地忍受着这个世界的枯寂与压抑,无尽的白色倒退,无尽的孤独而来。 凌枫与赫连孤影不知道,他们所在的这个时空混乱的世界,到底是不是未知的四度空间—— 但是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年! 5 奥义:释汝,脱冥 http://..org/ 墨瞳喷了口血,整个人被剧烈的爆炸所形成的气浪抛飞百米开外,好似秋末最后一片飘零凋落的秋叶,充满了无尽的孤寂、与悲凉—— 30分钟之前: “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或者死!”萧任华语气冰冷,下落的雨水仿佛都将为之冻结,形成千亿条贯穿天地间的锁链,囚禁生死,禁锢人间。 一连串晦涩的音节从墨瞳的嘴里陡然迸发,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墨瞳疯了似地向前奔去,雨水纷纷溅开,形成了一条百米长的真空带。一种类似脉冲的能量,以墨瞳为中心,极速地蔓延、拓展、冲击!袭向半空中的萧任华! 萧任华眼中的紫意滔天覆地,宛若末世般狂暴。他右手轻轻挥下,一道枝形闪电从天而降,劈向墨瞳,宛若天罚! 雷电与念力所形成的能量相互压轧、冲击、碰撞!迸发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崩碎的能量乱流以爆炸场地为中心向四周波及,响声震彻天地。一束冲天的白色光幕爆发开来,方圆百里的人们,只觉眼中忽然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无法视物。耳中嗡鸣声不断地响起,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场死寂。 广场四周甬道边的树木,皆被连根拔起,掀飞到二百米以外的地方,翠绿色的树叶在霎那间破碎成齑粉,地面上所砌的大理石方砖龟裂破碎,裂痕蜿蜒幽深,蔓延到方圆一公里以外的地方。 墨瞳艰难从地上爬起,身躯微微地颤抖着。两行血迹如同小蛇一般,细细的从她的鼻孔里钻出。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充满了颓败与无力,但她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身影,满腔的战意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似火而燃,燎原而烧—— “也许……就这么死去也好……” “不必再承受……不能承受的悲痛……不必再忍受……无法忍受之悲哀……” “呵呵,这一生啊……我终于解脱了……” 玉木翔平临死之前,忽然地笑了。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地开心过,从来都没有如此地轻松过。终于放下了一切的负担,终于放下了一切的一切。这是他一生之中最畅快的笑,他笑得像个孩子,笑得像个傻瓜。 他全身的衣物在一瞬间被爆炸所产生的高温烧成灰烬。剧烈的冲击,将他整个人掀飞到400米以外的玻璃幕墙之上,纯钢化玻璃的材质,一霎那间被他撞的支离破碎,四处飞溅。 玉木翔平死的时候依然带着笑,带着那种祥和的笑。萧任华眼中紫意似火焰般跳动不熄—— “为什么要对我笑?你不知道是我杀了你么?!” “蝼蚁一般的人物,蝼蚁一般的死去……你为什么不怨恨?凭什么不怨恨!!” “这个充满了肮脏与污秽的世界,有什么值得你感谢的?!……痛苦、虚假、悲哀、无趣,布满了无穷无尽的欺骗!” “既然这样……那这个世界,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萧任华面容狰狞。 紫色双瞳里,仿佛有着无尽的火焰在翻涌跳动,汹势滔天—— 禁技:红莲业火! “子凡……你丫‘确定’看到那两个神秘高人在这里消失了?” 4000米高空,直-9轻型直升机上。楚恒嘴角抽搐的望了望四周鸟都没有两只,正飘着淅淅沥沥雨滴的天空,“确定”那两个字咬得很重。 “嗯?……楚恒你说什么?……月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月饼!你这孩子真不懂事!!”苏子凡甩了甩头发,四处检查着高空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点,满脸凝重。 楚恒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苏子凡过度刺激超感官知觉能力的后遗症,逐渐开始爆发了。除了第六感的丧失,五感之一的听觉也逐渐退化。楚恒心里有些堵,他喘了一口气收了收心,跟苏子凡一起查看起高空。 “奇怪……” “什么?……你也认为我帅!真是慧眼识英雄!” “……” 楚恒有些无语,冲着苏子凡的耳朵大声喊道,“我说,这里有些奇怪!”苏子凡一愣,转身凝目看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虽然这里看起来很正常,但这给我的感觉却很怪异。就好像……” “就好像那个怨鬼每次将要出现前的感觉。”楚恒接道。 “没错。”苏子凡摸着下巴深思,仔细回想。“这种感觉是……等离子。” “楚恒,你操控引力构建一个引力场,感觉一下这片空间的等离子流向。” 楚恒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片刻间,一个无形的引力场笼罩方圆百米。一切拥有质量的物质,皆在楚恒的掌控之内,缓缓牵引位移—— 良久,楚恒睁开双眼,其中尽是复杂之色。 “你听说过美国的肯萨斯特殊现象与病理研究中心么?” 楚恒冷不丁地露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搞的苏子凡一头雾水。苏子凡眼神斜了斜楚恒,看他不似在开玩笑,便没好气的说道:“听说过点,怎么?你想去让人研究研究?” 他奶奶的,楚恒这丫的到底在搞什么灰机?怎么这种时候还问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废话来?tmd!再拖沓下去,队长墨瞳可就要下地府跟阎王老头欢乐斗地主去了。苏子凡在心中不断地腹诽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楚恒没有在意苏子凡的不满,涩声说道:“曾经有过一个病例。一个男孩长时间凝视一个物体,这个物体就会凭空消失。” “所以?” “这个物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而是被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维度——‘虚数空间’。” “then?” “我们日常生活所提及的“四维空间”,大多数都是指爱因斯坦在他的《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中提及的“四维时空”概念。根据爱因斯坦的概念,我们的宇宙是由时间和空间构成。时空的关系,是在空间的架构上比普通三维空间的长、宽、高三条轴外又加了一条时间轴,而这条时间的轴是一条虚数值的轴。所以,四维空间又被称之为虚数空间……” 苏子凡同学赶紧用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停止了楚恒的讲解。 “抱歉抱歉,虽然你讲的很好……但是你讲了一大堆……我一句也没听懂……” “简单的来说:我们所在的空间以外,还有与现实相对的、由虚数所构成的平行空间世界……而且这个世界内的时间流速很不稳定。可能比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快上几十倍,也可能慢上几十倍……” “嗯。而且那个平行世界里还有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x战警什么什么的是不是?……大哥……这不会是你yy出来的吧?” 苏子凡怎么听不明白楚恒话中的意思。那两个人,那两个被认为是拯救队长生命的希望……被放逐在了另一个时间不一的世界里,可能千年,可能万年,无法再回来。苏子凡感觉心有点疼,难道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么? “不过嘛——”楚恒语气一转。 “卧槽!老楚你tmd有事能不能一次性全说完了!!……这一个大喘气,老子心脏都快被你弄爆表了!……害的老子以为老子的超能力白白丧失,一点作用都没起到呢!”苏子凡揪着楚恒的衣领,张牙舞爪,歇斯底里,唾沫纷飞。 “快点说!不过怎么?!……你丫是不是有方法放那两神秘人出来?” 苏子凡放开楚恒,脸臭的好像谁都欠了他八百万卢布似的。 楚恒摆着一张扑克脸,丝毫不理苏子凡的怒火,淡淡地说道:“传说:‘怨气冲天之鬼者,可以身化万物,以灵为媒介,以魂构乾坤。’……所以,即便是再恐怖、再强大的怨鬼,它‘以魂构乾坤’所构造的空间,也只是一方伪世界而已,不可能是那种真正存在着生命的相对平行世界……所以,它也必须用一些‘灵’来充当媒介,来支撑这个世界的稳固、运转、循环、与维持。所以……” “所以,只要我们找到并破坏了这个媒介,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崩溃,那两个神秘人也自然而然就会被放出来了……” 楚恒一连用了三个“所以”,让苏子凡略微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解决方法。 “没错,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楚恒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你丫很聪明”的欣慰表情,然后继续说道:“那么问题就来了……” 苏子凡狐疑地说道:“挖掘机到底哪家强?” “……” 楚恒满脑门子黑线,上去就照苏子凡的脑门来了一下。“挖你妹啊!……我说的是构成这个伪世界的媒介!……媒介你懂么?!”楚恒脸色发黑的大吼道。 “构成这个伪世界的媒介?……难道是这些等离子?”苏子凡揉了揉脑袋,苦恼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湮灭这里的等离子么?你的磁力操纵,可是对它一点用都没有啊。” “没办法湮灭……但是也不需要湮灭。只要我打乱等离子体其中的流动规律,给他们创造一丝机会便行……如果,他们真有那种逆天实力的话……” 楚恒没有对苏子凡说出最后一句话,因为他不想让两人包括自己内心中的那一丝希望破灭。即便他也不信,这个世上存在着能够贯穿两个世界那种实力的人。 楚恒目光直视着前方,高旷的空中,直升机的螺旋桨将下落的雨水击得粉碎,发动机低沉的轰鸣,让这片昏暗的天空显得有些违和般的空荡寂静。 极限操纵:域场解离! 赫连孤影无力地抬起右手,机械地在台阶上刻下了一道痕迹。 “4754。” 凌枫抬起头,曾经湛蓝深邃的双瞳里,此刻却布满了无尽的血色,宛若有一片血海在他的眼中翻涌。杀气四溢,经久不息。 突然,死寂了13年都没有一丝变化的潘洛斯世界蓦然间动荡起来。天空中,无数阶梯尽头处的“云洞”缓缓旋转起来,虚空波动扭曲,仿佛即将要崩溃。 凌枫赫连孤影木然如同死水般的眼中,陡然间泛起剧烈的波动。两人相视一眼,共同向阶梯尽头处的“云洞”奔去。 无数莹白的台阶在他们身后不断地崩碎,分解,消失在无尽的虚无之中。两人不敢作丝毫停留,疾速飞奔。 “砰”的一声,赫连孤影撞在了一面无形的墙上,倒跌了回去,凌枫赶紧伸手扶住了他。 “怎么回事?” “擦!空间壁障!!” 赫连孤影眼睛都红了,手持着雷切上下翻飞,紫色的电弧缠绕在刀身上,不断地在透明的空间壁障上耀出一道道雷光,可空间壁障却没有丝毫破损的迹象。 两人看着身后不断崩解的台阶逐渐靠近而来,心中大急。 空间壁障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墙”,承载着一丝世界之力,是整个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非极限的力量不能破碎。 而如果不能破碎空间壁障的话,当这个伪世界崩溃分解掉,那么其中所有的东西,便都会掉入虚无之中,同化成“无”。无,即“零”,世界的一切原点,重归于混沌之中。 凌枫与赫连孤影两人可不想等了13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可以逃出生天,却随着这个世界的崩溃而死得不明不白。看着崩解的台阶愈来愈逼近两人。赫连孤影握刀的手紧紧地绷紧,微微地颤动,坚毅的双眼中尽是疯狂之色!连他的身躯都抑制不住激动颤抖起来。他双手执刀,一次又一次地对着这个世界的空间壁障发起了不屈服于命运的冲锋! 看着疯狂的赫连孤影,凌枫血色的双眼中,不知何时倒映出了一抹狰狞!那种绝望到退无可退,那种不顾一切充当亡命之徒,那种不可抵制的无尽暴虐……那种眼神,无法形容! 凌枫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又回到了过去,那种无能为力,看着母亲铅灰色的墓碑什么都做不了的感受。 猛然间,凌枫心中好像某个潜藏在深处,极度危险的东西被释放了出来!仿佛囚禁千年的魔鬼从地狱破禁而出,肆虐人间!! 剑匣内,天丛云剑发出阵阵清鸣。剑身之上,四字碎晶刀铭泛起忽明忽暗的幽光,洇红如血! 释汝、脱冥。 释放自己,解脱于幽冥—— 陡然间,凌枫气势一变。他仰天长啸,啸声中仿佛蕴涵了无尽的哀伤与痛楚。音波翻涌,直插天际云霄!连空中的云都被震的翻滚动荡起来!!墨色的长发在空中无风自扬,长长的流海下两道血中湛蓝的瞳光直射天际,整个人的气质由内而外的蜕变。 如果说以前的凌枫是优雅、凌厉,如同利剑一般充满了锋锐。那么此刻的凌枫则是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气!气息沉重、窒息,充满了无尽的侵略性。一种恐怖而又狂暴的杀气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淤积在这个空间维度里弥漫飘荡。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一般,让人不禁感到心悸! 赫连孤影被他的啸声惊醒,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析骨凄神的寒意,让他完全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静止在那里。那种窒息一般的感觉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像罂粟一样吸引着挥之不去,就连呼吸进的空气也仿佛凝结成了冰碴,一时间他颤栗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神狰狞的凌枫左手微微一震,天外陨铁打制而成的剑匣,被他劲力生生的震成碎片。他反手抽出天丛云剑,右脚在地面一跺,一股恐怖的气息散发出去,地面崩碎,裂痕蔓延方圆数百里,直入虚空。受反作用力,凌枫如同一道流光,直冲向近万米的高空。风咆云哮,狂暴的气流充斥着这片天地之间的每一寸角落。凌枫双手持剑,开天辟地,一斩而下! 天地一暗,虚空破碎,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崩溃离析!无数的裂纹随着那一道剑痕向整个空间壁障蔓延开去——“砰”的一声脆响,空间壁障终于承受不住而碎裂,两人极速钻进“云洞”之中不见踪影。 不久后,世界湮灭,归于一片虚无。 高空4000米处,苏子凡与楚恒焦急地坐在直升机里等待着结果。 突然间,虚空裂开一道百米长的缝隙,一个白衣青年从内踏步而出,冰冷暴虐的气息将苏子凡和楚恒的心脏压抑得几乎爆裂,就连方圆千里之内下落的雨水都停滞在半空之中,静止不动。白衣青年淡漠地撇了他们两人一眼,那眼中的狰狞、杀意,令苏子凡与楚恒如坠冰窟! “卧槽!通神境!!” “不会放出一个魔鬼吧……” 在传说世界里,境界被世人统一划分为:凡、灵、玄、神四个境界。 凡境:是长年练就武功招式而生出一丝真气的人,为三流高手。例如一些气功大师等。在尘世中可能被认为是高手,但在传说世界中,仅仅只是末流甚至是不入流的角色。 灵境:是体内真气已成规模懂得运用气血之力,或是与生俱来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为二流高手。例如一些超能力者等,这些人群属于传说世界中的大部分主流人群。 玄境:是体内真气溢满形成能量,能够施展出拥有强大破坏力禁技的人,为一流高手。例如赫连孤影凌枫等人,可以说是已经超脱了人的范畴之类的存在。 神境:是洞悉万物本质,能够达到百万吨当量级别原子弹的破坏力,甚至更强的人,为绝世高手。 凌枫释放三神器之一,天丛云剑的奥义。通玄的实力短暂地提升了一个阶位,达到了神阶,所以才能破开贯穿两个世界的空间屏障。 就在两人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时候,白衣青年忽然闭上了双眼,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从天上摔了下去。 “诶?这是尼玛是什么情况……” 苏子凡楚恒两个人此时的心里,就如同无数头草泥马疯狂践踏而过……难道说眼前这个高手兄为了保持在两人面前的气场,过度催发功力装b装休克了?或者…… 两人此刻不断地脑补十万个为什么,任他们怎么想也没办法将发生的情况联系到一块去。 突然间,又是一道身影从虚空缝隙踏出,几次挪移后将白衣青年接在了手中。他转头疑惑地望了两人一眼,虚空踏步而来—— 空气中的热量仿佛消失了。 从四面八方汇聚,全部集中到了萧任华的身上,他头顶下落的雨水还未接触到他,就已经被他所散发出的热量而蒸发。他此时就如同一个炽热的太阳,悬挂在空中凝视着下方的墨瞳。 明明是鬼,他却以神一般的姿态莅临人间,俯瞰世人。 墨瞳再次集中念力做困兽之斗,来抵挡这一波的进攻,她已经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要想活着就只能战斗,倒下意味着死,意味着屈辱。她宁可战斗到死,也要全力一搏,背水一战,这就是她的信仰,她的信条。 炎热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热量不断地凝聚、凝聚、凝聚……没有极限,没有尽头。 墨瞳冷漠无比的抬起了头。 深沉的雨夜里,仿佛有一颗璀璨的流星匆匆划过天际,如同仲夏的泡沫、绚烂的烟花,稍纵即逝—— 墨瞳知道自己绝对挡不下眼前的这一击。那红色如莲一般的火焰,恐怖、不可阻挡,仿佛要吞噬掉眼前的一切,以及、整个世界…… “是你们……救了我们两个?”伪世界崩溃,时光的规则渐渐消散,作用在凌枫与赫连孤影身上流逝的岁月也逐渐还原。 “没错没错!……就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帅得一塌糊涂的本大爷我救了你们两个……”苏子凡根本就没听到赫连孤影说什么,看到之前的那个煞星昏迷,忽然来了一个貌似很好说话的人,噼里啪啦直接表明了一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等等之类的话。 “嗯……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得报答我,对不对?……我救了你一命,你心里一定觉得很愧疚,不报答我不舒服,对不对……我救了你一命,你现在十分想还这个人情,对不对?……” 赫连孤影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倒是明白了苏子凡的意思。反正就是,“我救了你一命,你丫的要是不报答我就天理不容,五雷轰顶,车见车撞,人见人踩!是一个乌龟王八蛋龟儿子什么什么的……” 苏子凡看也说得差不多了,眼前这个“好说话”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直接说了正题,“看兄弟你这么够意思,不报答我就一副不舒服的模样……那么你就帮我把我们队长墨瞳救出来吧,顺便将那个怨鬼干掉……”他的话还未说完。 突然间,远处数十公里以外。 一道耀眼的火光骤然亮起,随后愈来愈明亮炽目,无法直视。渐渐地,那火焰形成了一朵巨大的红莲,在雨夜中清晰绽放,将整片天地都灼成白昼! 6 禁技 · 红莲业火 http://..org/ 操控天地极尽之力。 式摧山崩,招毁海灭,形成某种具有极强破坏力,与极端危险性的,不可随意爆发的禁制技法。是为:禁技。 巨大的火焰红莲在雨夜中缓缓绽放,赫连孤影瞳孔紧缩。 清冷的雨水,铺天盖地倾泄而下。他望向远处的目光有些凝重。风扬起他的衣摆,飒飒作响,像是屹立飘荡的战旗,有些淡淡的孤寂、与凄凉。 好半晌,赫连孤影收回目光,神情有些恍惚。“终级……禁技。”他话语间有些苦涩,转头望了一眼尚处在昏迷中的凌枫,不禁轻叹一声。 禁技四分。 分别为初级禁技、中级禁技、高级禁技、以及终级禁技。每一级禁技之间的威力如同云泥之别,不能以道理而计。 而终级禁技的破坏力,足以摧毁小半座南京城! “如今的局面……只凭我们,已经控制不了了……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正处于昏迷,而我……”赫连孤影转头看着苏子凡两人,顿了顿说道,“没有那个实力能打断终级禁技的爆发。” “我想现在你们应该做的是……趁着禁技‘红莲’的爆发还有些时间,尽快将附近方圆千里之内的所有人群疏散,把那片危险区域隔离出来。” 赫连孤影背着昏迷的凌枫破空而去,留下苏子凡与楚恒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传说,地狱分为三大类:根本地狱、近边地狱、孤独地狱。 在根本地狱中,又分为纵横两大类,纵的有八大地狱,又称为八热地狱。横的也有八大地狱,又称为八寒地狱。 八寒地狱又名八寒冰地狱、即额浮陀、泥赖浮陀、阿吒吒、嚯嚯婆、呕侯侯、郁波罗、钵特摩、摩诃钵特摩,此八狱在铁围山底;八热地狱又名八炎火地狱,即复活、黑绳、众合、号叫、大号叫、烧热、极热、无间,此八狱在阎浮地下,五百由旬处,重累而住。 八寒地狱之第七。梵名:钵特摩(padma),译曰:红莲。为寒而皮肉分裂如红莲华也。 《瑜伽论》四曰:“红莲那落迦,与此差别,过此青已,色变红赤。皮肤分裂,或十或多。故此那落迦,名曰红莲。” 《俱舍光记》十一曰:“钵特摩,此云红莲华。严寒逼切,身变折裂,如红莲华。” 传说,红莲业火是地狱的产物。能以因果业火之力焚杀一切,烧毁尘世一切肮脏污浊之物。 萧任华屹立于虚空之上,双臂微展,宛若降临世间的神。 无尽的热量向他汇聚。渐渐地,形成了亿万道肉眼可见的火红色能量流。仿佛无数线条,海纳百川的流入他的身体,在他的周身勾勒出一朵巨大的红莲,缓缓清晰绽放。 他身处红莲的中心,俯瞰下界人间的尔虞我诈、自私自利、血腥暴乱。无数的恶行在他眼中演绎,无尽的阴暗在这世间滋生。而此时此刻的萧任华,则代表了天地的意志,惩罚世人的罪行! 墨瞳此时的情况很糟糕。 萧任华此时所汲取的热量,已经高达到2000摄氏度,恐怖无比!他方圆数十米之内的地面都已经被烤的晶体化,达到了其所能承受的熔点。头顶降落的密密麻麻的雨水,还未接近他百米之内,便被无形的热力蒸发,仿佛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透明“域”。亿万道火红色能量流还在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身体,他就如一个永远也无法填满的无底洞,没有极限,没有尽头。 温度还在以每小时1000摄氏度的增长成上升趋势,照这么个情况下去的话,不出三个时辰,“红莲”所蕴含的热量就足以达到太阳的表面温度! 墨瞳没有死,但是却被滚滚的热浪逼退到数千米以外的地方。她口干舌燥,脸色发白,即便天空正下着雨水,她整个人却依旧如同从汗里捞出来似的,剧烈的喘息着。对于萧任华来说,此时杀不杀掉墨瞳,不过是多此一举的问题而已。你会在用水淹掉整个蚂蚁窝时,先单独杀死其中一只较大的蚂蚁么?早晚都是同一个结果,又何须白白地浪费力气。 街上警鸣声不断,数千身着迷彩军装的士兵手持着警棍与防暴盾牌,把守着各处街口要道,大声呐喊,维持秩序。无尽的嘈杂、喧嚣、叫骂,将这个雨夜渲染的倍感动1乱。从天俯瞰,半个南京城街道上的车流人群,仿佛无数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四处乱闯,寻不到出口。 楚恒从一辆装甲车上走下来,淡漠地看着眼前人群的暴动:砸车、放火、抢劫、斗殴……一切、宛若末世。 狰狞的火光,映衬着人们眼神深处的疯狂。一幕幕罪行,被血腥清晰地烙刻进人们的灵魂之铭。 这个深沉的雨夜,无尽未知的恐惧,诱使无数的负面情绪,不断地蔓延滋生。仿佛万千黑色的触须,紧紧地缠绕着人们那颗脆弱的心灵,昭示着人性深处的那一丝污秽、软弱,与卑微—— 凌枫终于清醒过来。 他躺在檀香木打制的木床上,右手手背还贴着白色的医用胶布。 “在你昏迷的时候,医院给你打了500ml的葡萄糖注射液……” 赫连孤影倚靠在寝室门口,左手捧着一杯散着热气的麦斯威尔咖啡,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凌枫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身体里流动的药液,散发着一种腐朽糜烂的味道,令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爸说你小的时候就一直不喜欢医院的那种福尔马林消毒水的味道……所以,我就把你带回家了。” 赫连孤影低头喝了口咖啡。 袅袅升腾的热气,将他的脸遮起,凌枫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还是细心地在他的眼底发现了一抹血丝。另外,不用说,这杯咖啡也不知道他是从凌枫家里哪儿找到的,然后就自己做主,冲泡喝了。 “学校方面,我帮你请了病假。这几天你都不用去上学了。” “嗯……至于你的天丛云剑,我放在你左手边床底下了。” 凌枫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转身看向赫连孤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有些犹豫。 赫连孤影放下手中的咖啡,皱眉疑惑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应该已经被我处理妥当了吧?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被我忘记了吗?看着凌枫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赫连孤影不禁暗想道。 凌枫望着他,眼神有些怪异。语气轻缓,“我想说的是……你喝的那杯咖啡……是过期的。” “……” 冰凉的雨滴不断地砸落在谭可儿的身上,却抵不过此时她内心中的寒冷。几道鬼祟的身影,仿佛梦魇一样围绕在她的周边,将她一切可能逃走的路堵死,诡异的气氛让她不禁有些瑟瑟发抖。谭可儿缩倚在墙边,目光惶恐的看着这几个人,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妞跑什么呀?哥几个又不是坏人……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一名叼着香烟,染着枯黄草色头发的青年怪笑着伸出手,向谭可儿的脸摸去。 “就是就是……哥几个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周围的混混三三两两地附和搭腔,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谭可儿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娇小的身影躲在冰冷角落里,不禁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但她的这种表现,却反而更是激起了周围几个混混们内心中的yuhuo。 此刻李四心中也不禁暗赞,怎么哥几个今天运气这么好,出门就遇上了这么个极品,难道那灼目的火光是祥瑞?让老子今天时来运转了?!谭可儿头上扎着卡通猫咪的发夹,面容清秀,一身粉色的衣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宛若山间的清澈甘泉,干净清纯,可爱怜人。看得李四双眼放光,手不由自主地就向谭可儿的胸摸去。 “哼!”一声冷笑传来,还没看清人影,李四整个人就被一阵大力撞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五米开外的地上。他的胸前凹下去了好大的一块,估计折断了三块以上的胸骨,呼吸不畅的感觉让他“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反复喘息了好久,李四终于感觉胸口不再发闷,他凝目看清楚了来人。一名身着灰色运动装的短发青年静静地立在那里,冷漠的目光正俯视着他。 此时,周围的几个混混才如梦初醒,纷纷跑到李四的身旁,将躺在地上的他搀起。 “勇哥你没事吧?!” “勇哥勇哥,你怎么样?” “擦!哪来的sb?敢tmd对我们勇哥动手!” 李四用力甩开搀着他的混混们,目光怨毒的盯着灰色运动服的青年,冲周围喊道:“都tmd愣着干什么!……上!给我上!!……给老子挂了他!” 几名混混面露凶光,纷纷从衣兜里掏出卡簧刀、折刀等器物冲上前去。韩宇哪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因为开学时被新生击败,正憋了一肚子火的他冷哼一声,不避不闪,迎面直冲了上去。 韩宇,南京大学连续四届的武术社社长。散打九段!剑道九段!刚入大一时就将当时大四的武术社社长打的吐血让位。自身拥有极高的武术造诣与丰富的实战经验,曾经独自一人抓捕过四个小型的扒窃团伙,论起打架的实力是一等一的强悍! 怒火中烧的韩宇一脚将直刺过来折刀踢飞,又是一记高位侧踢正中这名混混的左耳处,直接将他撂倒。 韩宇今天本来就因为城市里乱糟糟的纷乱而心烦,出门又遇到了这么混账的事情,他的心情怎么会好?正好有不开眼的混混送上门来让他发泄发泄,韩宇自己都不好意思拒绝了,那么……就笑纳了。 韩宇一招比一招狠,凌空跃起一膝盖击中一名混混的下巴,将他整个人打了一个翻个!连骨碎声都清晰可闻!!剩下的两个混混看韩宇三两下便将数人打翻在地,心里一片冰凉。对视一眼也不再管勇哥等人如何,掉头便逃。韩宇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就任那两人逃走,他走到李四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大大大哥,放放过我吧……我认错了……对对对不起……”李四吓得口齿不清,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盛气凌人,目光中满是惊恐。 韩宇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垃圾。”他转身一脚将李四的脸踩在脚下,任李四怎么哭喊嚎叫也无动于衷。鲜血漫布在李四的脸上,冰冷的雨水混合着他脸上的血污,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直到李四昏了过去,韩宇才抬起脚,转头看向谭可儿。 “你没事吧?……谭可儿。” “没……没事。” 谭可儿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她受了惊吓,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还是充满了对韩宇的感激。 “你认识我?” “南京大学一年级文学系班长嘛,听我几个室友说了n多遍了。”韩宇的确听说过谭可儿。他寝室里那几个狼友,秉承着“学妹一定是学长的”这个信条,将整个大一的漂亮mm列了一个排行榜,谭可儿名列前三。开学这一阶段,韩宇整天听他们念叨不下数百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当然会认识谭可儿了。 “还能走么?”韩宇看了看谭可儿发软的双腿,不禁皱眉道。 “应该……可以吧?”谭可儿的回答,充满了连自己都不确定的语气。 韩宇冷着一张脸,暗道一声麻烦,拽起谭可儿就将她放到背上,也不顾谭可儿的惊呼声,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街口走去。 远处的天空中,巨大的火焰红莲在雨夜中缓缓绽放,火光熠耀天地。 在那梦幻、而又致命的唯美中,韩宇阴影下冷漠的侧脸被清晰地勾勒而出,仿佛蕴藏了不知名的苦痛、深邃,与无尽的悲伤—— 萧任华双臂虚展。周身流淌的橘红色火焰流光,如同线条一般,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繁杂而又唯美的图案。从天俯瞰,仿佛交织成了一朵巨大红莲,正在缓缓绽放。 千亿下落的雨滴蒸发成朦朦的雾气,方圆百米之内的大地变成熔岩炼狱,此间夜空,炙亮如昼!业火红莲汲取了无尽的热量,已经达到尽4000摄氏度的恐怖高温!其中内敛的热量,若是一旦爆发出来,势必将成为一场极大的灾难! 侥幸未死的墨瞳,此刻已经与苏子凡楚恒两人会合在了一起。三人面色难看,仰头望着半空中那朵巨大的红莲,呼吸有些不顺。 与此同时,凌枫与赫连孤影两人也站在了窗边,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默然不语。 数十万南京城的人们,此刻都抬起了头仰望着天空,看着那仿佛即将要贯穿天地的红莲,屏息而待。 这个冷酷的雨夜里。 有些人失眠,有些人陷入疯狂; 有些人死去,有些人安然无恙; 他们静静地坐在冰冷而又潮湿的地面上,听着整饬有序的士兵有条不紊的发布着命令,等待着残酷的命运一点点地逐渐降临。 他们身不由己,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静等着上天对他们不公的判决。 他们无能为力,孱弱卑微,面对着未知的一切充满了无穷无尽无法抗拒的恐惧。 他们轻声哭泣,诉述辛酸,曾经争名夺利而获得的所有的一切如今将一无所有。 风中,雨中。好像响起了绵绵的轻柔歌声,在淡淡地吟唱。仿佛抚慰着逝去的亡灵,与寂寞悲伤——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一片破败景象,幽灵放荡歌唱。 黑色迷迭香绽放,藤蔓蜿蜒生长。 灵魂张望,信仰血色的月光。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长发的吸血女王推开尘封的窗。 枯树枝影照她的脸庞,清纯如少女一样。 她幽怨的声线与亡灵一起咏唱, 心爱的人啊,你是否还记得我模样? 我入葬的晚上,你是否一直悲伤。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远处横陈的雕像,断臂隐藏在一旁。 那是女神的狂想,用中指指示方向。 红色的小花开在她的身旁,那是天堂—— 7 离魂乱,愁肠锁 http://..org/ 昭和六年,日本陆军大学。 萧任华牵着绯樱雪的手漫步在校园的甬道上,两侧的樱花飘飘洒洒,如梦如幻。 “任华,你打算要回去吗?” “嗯……” 萧任华摸了摸绯樱雪的头,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且,我的父亲是南京市的市长,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此时身陷桎梏,而弃他于不顾?……我要回去帮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要将她的味道,她的样子,她的一切,铭刻进他的灵魂,永生不忘。 “那我……怎么办?” “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到那时,我们就结婚。” “啪!”的一声,绯樱雪低垂的侧脸上出现了几道红印,她面前一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浑身颤抖,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你怎么能跟一个支那人产生感情?!” “他们低劣、狂妄、懦弱无能,而且骄傲自大!……你,你怎么能对这种下等民族的人动感情?!” “对不起……父亲。” “你说……他的父亲是南京市的市长?” “是,是的……父亲。” “把他带来见我!否则的话……你就不要再叫我父亲了!我没你这么个女儿!!” “任华……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是已经把我忘记了。” “我一直把你记在心里。”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我们……毕竟是两个国家的人……而你的国家正在侵略我的国家!……你叫我怎么见你?以什么面目来见你?” “我们……是在帮助你的国家啊……而且,你的国家早已经腐朽不堪了……任华,你带着你的家人,你的父母,来我们国家吧……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住口!……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那么……你已经做了决定是吗?……那好,我父亲想要见你一面……答应我最后这一个要求,从此、我们便两清了。” “萧君,我绯樱村素来敬佩你的为人……但是,天皇的命令我也无法违背……投降吧,这样……我可以放了你的儿子。” “而且,松井石根司令曾许诺,萧君你……还可以继续当你的南京市市长,一切、和从前一样。” “呵呵,你拿我萧山令当什么人了?……你以为你抓住我儿子就能逼老子就范了吗?!我告诉你!……老子的儿子,就是死!老子也不会当汉奸走狗卖1国1贼!!” “给我tmd开炮!干死这群小日本!!” 萧山令登上城墙,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霎那间,战火纷飞,墟烬弥漫。 没有人看见萧山令眼里的泪,正如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心里有多么的伤悲。 1937年12月13日,中华民1国首都南京沦陷。萧山令领兵历经5个小时激战,宪兵部队伤亡殆尽。敌人又一次冲了上来。已临最后一刻,萧山令振臂高呼:“成功成仁,今日是也!”他带着所剩无几的官兵挺着刺刀迎上前去,与敌人白刃格斗,全部壮烈牺牲。最终,萧山令不愿被俘受辱,射出最后几颗子弹后,举枪自尽,杀身殉国,年仅46岁。 或许,善之殇得以掩盖恶之行。每个人在知道自己犯了错以后,往往首先想到的不是改正错误,而是怎么才能掩盖错误,不让别人发现。 南京沦陷第13天。心灵逐渐被黑暗侵蚀的绯樱雪,将对她充满了怨毒恨意,关押在监牢中的萧任华投进了石井部队,进行神经性毒气实验,后史称:731生化武器研究部队…… 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知道,她曾经是多么的卑鄙狠毒。 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她心中的那份愧疚,永远埋葬。 南京沦陷第63天。两名日本士兵穿着深黄色隔离服,将全身溃烂,中枢神经瘫痪,被紫色毒气感染地几乎濒死的萧任华,活埋在了江东门的那两万八千五百余具尸骸坑内…… 临死前的萧任华,目光中带着滔天的怨毒,与深沉的恨意。他右手艰难地举向天空,仿佛是在控诉着神灵的不公,与尘世的肮脏污秽。坑内两万八千五百余具尸骸的无尽怨气,经历久岁月,慢慢聚集到萧任华一人的魂魄之中。他死不瞑目地无尽深邃紫色双眼中,洇映天地,一片血红—— 陷入回忆、神情恍惚的萧任华,模糊的视觉渐渐清醒。他俯瞰着半座南京城,狰狞可怖的面容此刻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他轻声低吟,犹如梦魇—— “尘世一切污秽,原来、皆源自于人心……别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萧任华双手在身前挥舞,不断地构成一道又一道复杂的图案。赤焰勾勒的红莲此时凝聚到了极致,蜿蜒流动的热能愈来愈明亮炽目,触目惊心,仿佛即将要绽放爆发开来! “喂!那个眼睛紫的像验钞机似的家伙!……对!就说你呢!马上给我停下来!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活不下去……如果你想试试,我不介意陪你玩玩儿!……呵呵,我最喜欢对那些自认为能力出众的人出手了。” 一句话响起,突然将萧任华的动作打断。凌枫满脑门子黑线地瞅着赫连孤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你没听见我说的吗?!你是感觉有实力跟我玩了?那我不介意奉陪到底!……当然,若是你就此罢手,那我在此多谢了,他日,我赫连孤影必有重谢!” 凌枫嘴角抽搐,额头青筋隐隐有暴起的迹象。 “兄台,别逼我动用在南京的势力,我本不想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凌枫浑身颤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你只需要记住,我叫赫连孤影!赫连从来不说空话……你别……” 凌枫终于忍无可忍,不等他说完,便一脚丫子将赫连孤影踹飞。 萧任华抬起头来。一白一紫两道身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前不远处,伫立于半空之中,俯瞰业火红莲。 “怎么出来的?” 萧任华语气平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人算不如天算。” 凌枫冷冷地看着他,神情淡漠。 “明白了……不过,你还阻止得了我吗?”萧任华点了点头道。 “不试试……谁知道呢?” 凌枫缓缓地举起天之丛云,剑尖指向萧任华。冰冷的雨水将他的长发打湿,风灌衣衫,飒飒作响。 霎那间,四周空气仿佛都被凝结!无数的雨声连成一线,风暴一触即发!! “他们能成功么?” 苏子凡口干舌燥地坐在装甲车上,毫无形象大口喘息着。天空中那朵巨大的业火红莲所带给人们的,不仅是恐怖的热量,还有心里的那种威慑、压抑,与恐惧。 楚恒倚靠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无喜无悲。 “或许吧……如果他们也无法阻止的话……那我们,就是注定今天得死。” “tmd!这什么鬼啊,这么逆天……不仅能控雷,还能控火……”苏子凡不禁破口大骂。 正在被医护人员包扎着伤口的墨瞳,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答道:“鬼魂是由等离子所构成的等离子体,而等离子本身便能导电导热……像他这种程度的怨鬼,能够控电控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队长你说什么?”苏子凡好像没有听清,将耳朵凑近墨瞳。 “我说,导电导热!”墨瞳对着苏子凡的耳朵大声喊道。 “导电导什么?” “导电导热!” “导什么导热?” “导电导热!!” “导电什么热?” “滚!你tmd去死吧!!”墨瞳暴走。 “诶,好咧!我听到了,这就滚这就滚。” 苏子凡笑得无比yin荡,屁颠屁颠地闪到一旁。 突然间。“轰”的一声巨响!远处数千公里以外的红莲陡然爆发,火光冲天!高达数千米的红色火焰之柱直插云霄!!将黑色的夜幕生生冲破一个直径数百米的空洞,方圆数千公里之内的落雨一瞬间全部蒸发,天幕一片火红,仿佛在肆意燃烧!—— 传说有一种鸟。 从出生开始就一直飞在空中,累了的时候就栖息在风里游弋,它的一生就只有一次落地的时候,那就是当它死亡的时候。 它们一生的宿命,就是游弋在风里,不停地前进、前进,飞翔、飞翔—— 或许死在路上,或许死在尽头。 凌枫有时候在想:宿命这种东西,其实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覆水难收的身不由己。活着的意义,便是为了实现存在的目的。如果连存在的目的也没有了……那么活着……便也失去了意义。 也许,萧任华就是那么一只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天堂鸟。 在他成鬼新生的那一刻,他此后的宿命便已经注定。除非死去,否则他这一生,只为了复仇而存在。 杀戮永无休止,直至生命消逝。 他们三人静静地立在虚空之中,如同鼎足三分。偌大而唯美的火焰红莲,此刻变成了宿命交织绘撰的背景。在这个末世般的舞台上,他们静静等待着命运钟声的奏响,演绎每个人举世无双的剧本。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正邪之分,没有善恶之别。但他们在一开始,便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结局的觉悟。即使死……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这、就是宿命。 雨静静地下落着。 随着萧任华的双手挥动,九道火红炽目的复杂图案交织重叠,烙印在虚空之中的火焰红莲之上。 “叮”的一声脆响!在凌枫与赫连孤影两人惊骇的目光中——业火红莲骤然爆发!! 一道高达数千米的红色火焰之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顷刻间、贯穿天地!方圆数千公里之内下落的雨水,在一瞬间全部蒸发!数百公里之内所有的物体,在一瞬间被业火燃成灰烬!!原本深邃沉寂的黑夜,霎那间光暗颠覆!黑白颠倒!变成火红色一片的无尽白昼!!建筑熔毁,房屋坍塌,树木成灰……无尽的火焰燃烧在这片充满废墟的焦黑大地上,炽热的高温将空间燃烧的都微微扭曲。 无数南京城里的人们惊恐地抬起头,炽红耀眼的光芒将他们的眼睛瞬间灼瞎,痛哭、哀嚎、惨叫……不断地响彻在这片充满了死一般绝望的城市里,令人心悸。 黯淡的积云层不断地扭动,形成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巨大漩涡。而漩涡中央,那道高达数千米的红色火焰之柱耸立其间!犹如风暴龙卷!! “给我tmd统计!……刚刚那一场爆炸……有多少人伤亡!!”墨瞳站在装甲车上,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 嘈杂纷乱的喧嚣,将整座南京城渲染的无比混乱。墟烟四起,火光冲天。看着这末日一般的景象,墨瞳的眼中不知何时溢满了泪水。 “报告长官!……刚刚那一场爆炸中,有1970多人死……不,是直接化为了飞灰……还有4380多人重度烧伤……这还是我们事先驱离了民众,距离较远,仅仅只承受余波的缘故……” “尽……2000人死亡?……”墨瞳的心里有些发颤。她紧紧咬着嘴唇,目光死死的盯着数千公里之外的那道通天火柱,淡淡的血丝流到她的嘴里,有些咸涩。 凌枫与赫连孤影狼狈地喘着粗气,两个人浑身上下焦黑一片,狰狞可怖的烧伤遍布全身。业火红莲爆发时瞬间产生的将近4000摄氏度的高温,即便是以两人通玄的实力,也没有完全将之抵挡下来。处在红莲爆发中心的两人,皆受了不轻的伤。 凌枫拄着剑从地面上艰难地站起,炙热晶化的地面还微微有些泛红,如同稀薄的岩浆。 萧任华静静地悬浮在通天火焰龙卷的中心,双臂平展,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火焰龙卷极速地旋转着,中心直径在不知不觉间扩展增加,毁灭的风暴蔓延四面八方。无尽的热量被它牵引汲取,仿佛海纳百川,汇入其中。 “你们阻止不了我!” 萧任华宛若魔神一般,吼声震荡苍穹,无尽狰狞的紫意在他的眼里恣意燃烧,焚毁天地!他双手挥动,一道又一道火焰螺旋龙卷从那道通天火焰龙卷之中分离,袭向凌枫与赫连孤影!! 尘世之污浊,必将以业火焚尽八荒! “啊……” 凌枫怒吼着,与赫连孤影两人猛然从地面上跃起,在一道又一道交错的火焰龙卷纵横驰骋。 赫连孤影拔刀前冲,双目充血。几道袭来的火焰龙卷被他劈得粉碎,好似漫天散落的火雨,纷纷落落。他急速狂奔,身影骤然间化为数十倍,漫天覆地攻向萧任华,刀刀携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机! “给我死!”无数个紫色身影手执雷切,飞身跃起,杀向火焰之中的那道人影。他们目光冰冷,煞气冲天,仿佛饿狼一般欲择人而食! ——影分身!! 影分身,终极忍术。四大高级忍术之一,分身术的进阶忍术。以速构影,以魂留影,幻化四次255道分身藉以攻敌! 紫色的身影漫天覆地,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紫色幕布。每一道身影都携带着将近赫连孤影一半的力量,向通天火焰龙卷中的萧任华攻击收拢!雷切的刀影肆意纵横,在空中飞舞翩跹,如同一道又一道的萤火虫交错而过。刀气激发,四处激荡!洞穿了数十道迎面袭来的火焰龙卷,将之击得粉碎!! 萧任华神色冰冷,身处在通天火焰龙卷中央,脸色漠然而没有一丝惊慌。他双手合十,九道炽热的龙卷从中分离而出,合而为一! 大炽火龙钻! 一道橘红色的火柱螺旋而出,化身赤龙!威势毁天灭地!!赫连孤影255道分身在刹那间崩碎,散为点点星光。 “赫连!” 一旁的凌枫见赫连孤影陷入了危机,心中大急。手中的天丛云剑瞬间如同白莲绽开。无数道云影风刃如同剑气一般,沿着刚才的轨迹360度向四周凌厉四射! 无数道云影风刃化为模糊的璨白光影,围绕着萧任华的四周极速旋转! 被包裹在内的萧任华眉头一皱,顾不得再攻击赫连孤影。他双手合拢平展,通天火焰之柱猛地向外一涨!无数的火焰与围绕在他四周那些看的见的云雾光影,与看不见的凌厉风刃互相撞击,双双湮灭!! “杀!”解危的赫连孤影怒喝一声,不退反进,在空中连踏三十六步,向萧任华逼近! 影流极意——叠影三重唱!! 紫色的身影在空中连连闪烁,他每一次闪烁就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就像是在进行不断的瞬间转移。他最后一次消失,突兀的出现在萧任华的面前,紫电萦绕,环绕着刀身不断作响的雷切立劈而下!空气中尽是紫电击穿空气的声响!!隐约中,刀身仿佛是在震颤,朦朦胧胧间带出三道清晰的刀影! 快!快到了极致!如同浮光掠影!!挥刀的速度已经超过了音速,雷切带着尖锐的音锥进行切割空气!刀光映衬出赫连孤影的侧脸,坚毅狰狞! “轰!”的一声巨响,贯穿天地的火焰龙卷在霎那间分崩离析!!漫天的火雨飘飘落落,荧荧的火光映出了萧任华有些失神的表情。 赫连孤影这最后一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他从天而降,重重的跌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尘埃四起。脱力的身躯微微颤抖,久久不能平息。 萧任华有些失神,仿佛不相信那道贯穿天地的通天火焰龙卷会被人打破。他神情略微有些恍惚,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个失去了一切希望,迷惘无助的待死之人。 就在这瞬间,双目赤红、手持着天丛云剑的凌枫冲了上来。被他踩过的地面纷纷龟裂,黑色的缝隙像是恶魔的眼睛,透出无尽幽暗。 “给我去死吧!” 凌枫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剑,方圆千里之内的风仿佛都在瞬间咆哮怒吼!—— 天丛云剑专属招式! 禁·素盏·瀑海三绝!! ——惊涛骇浪!!! 一道半弧形的蔚蓝色能量冲击而过,前方数十公里内的大地纷纷崩裂、分解、成灰!面前所有的一切,尽皆湮灭成虚无!蔚蓝色的能量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如同一波又一波倾覆的海浪,连绵不绝,永无休止! 即便“惊涛骇浪”只是初级禁技,比不上萧任华施展的终级禁技:红莲业火。但禁技,毕竟被称之为禁技!式摧山崩,招毁海灭!依旧具有极强破坏力!! 被惊醒过来的萧任华,看见迎面袭来的“海浪”,瞳孔蓦地瞬间一缩!眼中紫意似火焰般骤然升腾而起—— “可恶!……我怎么会消逝在这里?!……给我挡住!啊啊啊!!……” 萧任华双手聚起一道火焰屏障,雷蛇在上面蜿蜒游走,若隐若现。他双眼充血,怒目圆睁!身后的地面不断地炸裂,形成数千道大约百米深的裂痕,向远处蔓延开去。 “你想得太多了!” 凌枫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冰冷。他反手握住剑柄,骤然暴起的青筋遍布他的整条右臂,狰狞可怖。他重重的将天之丛云插入大地,剑身入内三分之二,云雾缭绕,盘旋其剑身,交错而上。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毁灭一切的动荡气息,缓缓地向四周散发。蔚蓝色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不间断地向萧任华袭来,仿佛永无止境。 终于,“砰”的一声! ——屏障碎了。 仿佛电磁振荡的声音。一道能量透析过萧任华的身体,他整个人突兀地静止住了,像是被定格住的时钟,略显得有些违和。他身后那数千道百米深的裂痕,在“轰”的一瞬间全部炸开!形成了一个三百多米深的巨大深渊!! 萧任华的目光有些模糊,身影黯淡,时隐时现,仿佛即将要消散—— “终于……要解脱了么?” 萧任华抬起头,淡淡地仰望着绯红色的苍穹,月光透过云层照耀在他的身上,清冷而又温柔。他感觉灵魂仿佛都在升华,一切的怨恨与不甘,都随风而逝…… 空灵而又寂寞的歌声,不知从何处而来,透过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轻轻地响彻在他的耳边。 春日高楼明月夜,盛宴在华堂。 杯觥人影相交错,美酒泛流光。 千年苍松叶繁茂,弦歌声悠扬。 昔日繁华今何在,故人知何方。 荒城十五明月夜,四野何凄凉。 月儿依然旧时月,冷冷予清光。 颓垣断壁留痕迹,枯藤绕残墙。 松林唯听风雨急,不闻弦歌响。 浩渺太空临千古,千古此月光。 人世枯荣与兴亡,瞬息化沧桑。 云烟过眼朝复暮,残梦已渺茫。 今宵荒城明月光,照我独彷徨。 神情恍惚的萧任华,仿佛看见了绯樱雪正伫立在天堂之颠,轻吟着《荒城の月》冲着他招手微笑。 原来,我也曾爱过么? 原来,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美好么? 原来,我也曾在生命中拥有挚爱的人么? 可是,为什么这些都失去了呢?…… 萧任华低下头,对上了凌枫那双蔚蓝的眸子。他突然间很想哭出来,可是鬼魂是没有眼泪的,他没法哭泣。 瞳映森罗,万象倒影。无尽的悲伤在凌枫的眼里纵横肆虐,最终、映出了萧任华他自己。 獐死于麝,鹿死于角。 原来一切的烦恼,都只不过是自找烦恼。终究缘由,还是心里那个解不开的结,致使庸人自扰。 萧任华忽然之间仿佛明白了许多。他凝望着凌枫那双蔚蓝如海的双瞳,数十年从未有过的表情的脸上,突然轻轻扬起了笑容。从轻笑、到大笑、再到狂笑,他回荡云霄的笑声中,透露出了无尽的畅快、与看透尘世沧桑的释怀。 那是一种解脱。 萧任华的身影逐渐黯淡、黯淡、直至透明。只是他的脸上,依旧还定格着那个释怀的笑。那个证明他,曾经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痕迹。 清冷的月光,映照着这片焦黑的大地。零落的火光,在废墟之中幽幽跳动,宛如死神的眼瞳,暗红深邃。 凌枫孤独的站在这片空旷寂寥的墟地上,微凉的晚风将他的衣摆轻轻扬起,在空中肆意地飘荡翻飞。他望着萧任华最后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那处空白,一种不知名的哀伤在他的眼中,默然发酵…… 闲窗漏永,月冷霜华堕。 悄悄下帘幕,残灯火。 再三追往事,离魂乱、愁肠锁。 无语沉吟坐。 好天好景,未省展眉则个。 从前早是多成破。 何况经岁月,相抛亸。 假使重相见,还得似、旧时麽。 悔恨无计那。 迢迢良夜,自家只恁摧挫。 “终于……活下来了。” “是啊,活下来了……” 凌枫抬起头望向天边,一束温暖的曦光穿透云层,照耀在他与赫连孤影的身上。仿佛在一瞬间,驱散了这一个夜晚所带来的寒冷。 ——天,亮了。 8 梧系维夏,桐锁清秋 http://..org/ 三个月后: 南京大学,秋末。 孤寂凄清的甬道上,铺满了厚厚一层金黄色的落叶,像是蔓延开来的绒毯,一望无际。两侧的梧桐纷杂错落,默然而立。无数的叶片被无尽的秋意所渲染,仿佛一张张泛黄的相片,述说着老去的时光,与纪念—— 秋风带起了一片飘落的梧桐,在半空翻飞翩跹,缓缓而坠,填满了甬道上的最后一处空白。 凌枫又自己一个人端坐在高旷的天台边缘,悲伤的琴音细腻而又琐碎的淡淡飘散于整个天台,像是风之私语。他蔚蓝的瞳色倒映在银黑色的口琴镜面里,如同万年不化坚冰,透着淡漠世间生死,冷酷冻结一切的悲伤与孤独。 “19日凌晨3:00时分,南京市发生特大爆炸……” “死亡人数高达2742人,受伤人数5343人!……” “这一起大型爆炸事故……是自4.14玉树地震以来,最为严重的一场人为灾难!……” “据官方报道,事故的原因是由于一家大型化工基地的原料泄漏,产生了类似于核剧变的反应……” “……” 铺天盖地的报道,出现在城市中的各大荧屏上,播报着三个月前的那场爆炸。 无数纸钱燃烧尽的墟灰,在整个南京城的上空漫天飘扬,仿佛汇成了一片黑色的雾霭,翻涌不息。空气中沁满了无数人的悲伤,渲染着秋之悲凉。 这个世界是多么地残酷啊……有的人匆匆而来,匆匆地、就那么地走了。 这个世界是多么地浩大啊……有的人卑微渺小,卑微地、命都把握不了。 哭泣吧!绝望吧!悲伤吧! 在世界的面前,你能做得了什么?! 有人选择懦弱,有人决定坚强。可无论你怎么妄改开始,走向的、依旧都是同样一个结局。 宿命,不可逆改。 墨瞳三人回了北京。 临走前,赫连孤影反复叮嘱过她,不要对任何人提他们两个人的事,她答应了。走的时候,凌枫两人去机场送别,墨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苏子凡无比热情地与赫连孤影说着话。 “我比你帅吧!”苏子凡得意大笑。 “放屁!老子比你帅!!”赫连孤影恼羞成怒。 “诶呀,你就不要不好意思啦!……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本少爷更帅的了!……”苏子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拿出小镜子在一旁自顾自地照了起来。 “你不用自卑啦,我不会歧视你的……” “虽然我不歧视你……不过别人就说不准了,你自己注意点!” “不过说真的,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你知道……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不过……长成像你这么科幻的人,是怎么有自信面对社会的?” “喂喂喂……你拔刀干什么!!” 楚恒在一旁听得满脑门子黑线。 他抬起头看着黑着脸的赫连孤影追在苏子凡屁股后面疯狂挥砍着雷切,心里竟不由得一阵舒爽。 “世界……终于tmd安静了……” 墨瞳站在登机口,转过头对远处的凌枫仿佛说了什么。透过唇形,凌枫读懂了她的意思,那句话是: “我们还会再见的。” 凌枫皱了皱眉,感觉墨瞳的话里有些不知名的意味。 看着三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登机入口,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仿佛忽略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梧系维夏,桐锁清秋。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地交织更替,流逝穿梭。把整个世界当作了舞台,演绎着众生的悲欢离合,演绎着万物的阴晴圆缺,演绎着……许多人不朽的传说。 日本,东京皇居。 皇居(theimperialpce):是指日本天皇所居住的场所,位于东京江户城旧址一代,临近千鸟之渊,是江户时代太田道灌所建造,古时被称之为“宫城”。 宫城地下七层,四十九万米深处。 冰冷阴森充斥着无尽暴虐的宫殿皇座上,一抹黑色的身影慵懒地倚坐在那里。他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无论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在他的面前稍加造次。 四十名“上忍”,三百二十八名“中忍”皆忐忑不安的跪倒在大殿的中央,每一个人都将头死死地抵在地面上,一动也不敢动。 “失败了?” 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大殿,冰冷而又淡漠。 “……流流流主……虽然任务没没有完成,但是我们已经知道神器……神器“勾玉”的消息了……我们已经找到了所持持有它的人……一个叫做沉沉沉梦的女女大学生……在中国的……新京……” 一名“上忍”浑身抖如糠筛,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就流了下来,急急忙忙地磕着头回答道。 一阵诡异的寂静,大殿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结,愈发让人感觉压抑。 突然,那皇座上的身影睁开了双眼,宛若在昏暗的夜里打了一道黑色的闪电!墨色的寒光从他的身体中透发而出,呈一圈圆环掠过在场所有的人。刹那间!大殿上爆发出一阵血雾!!三百六十八名忍者暴毙当场,无与伦比的威压笼罩在这片大殿里,令人窒息濒死。 仅仅凭借自身的威压,便能瞬杀四十名“上忍”与三百二十八名“中忍”,这是何等令人惊悚的恐怖实力?! “这么多年还没成功……一群废物。” 黑色身影缓缓地从皇座上起身,一步走出了阴影,露出了他那冷漠而又年轻的面容。 他一头黑色长发,披散身后。身着暗金长袍,衣服上的黑色纹路蔓延交织,仿佛蕴含了天地间的奥妙至理。那一双充满了魔性的眼睛,无论任何人与他直视,都会忍不住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但却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间。整个人似虚似实,若隐若现,迷迷蒙蒙,宛如与时空重合叠影。 他就如同那天地冥冥之中的主宰,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深邃!九天十地,唯我独尊!!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的话,那么是否便会如他一般? 不过那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昭示的却是另外一种,与神截然相反的极端的存在——魔。 大殿里变得一片死寂。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经过特殊加密的号码。 “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 “……地点。”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而后回答道。 “中国北部,新京。” “目标。” 他的话仿佛永远都这么简洁,不会多加任何一个多余的字。 “神器:‘勾玉’。” “据说是在一个叫做沉梦的大一女孩手里……我不管你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我要的是八尺琼勾玉。” “了解。” 明白了任务,电话对面的人回了一句后,便瞬间挂断了电话。 “除我之外……你可算得上是幕府的第一高手了……不要让我失望啊……” 空洞寂寥的大殿里回荡着悠悠的叹息,仿佛蕴含了道意的钟声回响,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江户幕府,又称德川幕府。日本第三个封建军事政权。由德川家康建立,德川氏以江户为政治根据地,开幕府以统治天下,故亦称江户幕府。 1853年,美国佩里率军抵达日本,逼迫幕府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国家面临沦为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危险,激起国内人民的矛盾,幕府的统治岌岌可危,最终引发倒幕运动。 1868年,江户和平开城投降,统治日本260多年的德川幕府彻底灭亡。而实际上,江户幕府长达百年的根基是何等的坚固,又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战争而消亡殆尽? 当年的江户幕府因为局势紧张动荡,从而退居幕后,隐藏于台面之下,间接的控制着日本政权,筹划酝酿着重新统治日本,乃至统治全世界的阴谋。 幕府原本为将军征战时处理军务的营幕,后将军架空天皇取得实际统治权。自古至今,曾历经镰仓(1192—1333)、室町(1338—1573)和德川三个幕府时期。 即便是对于现在的江户幕府来说,军事实力上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只要是这个身着黑络暗金袍的男子想,整个国家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他而为之倾覆。 只因为他是幕府之主——江户流。 他微微用力将手机捏碎,无数的粉末从他的指缝间滑落,犹如逝去的时光之沙。江户流默默地坐回阴影之中的皇座之上,冰冷阴森的大殿再次恢复了寂静,无声无息…… “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想要做的事么?” 赫连孤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凌枫没有回头,对着他说道。 “想要做的事?……我不知道为师傅报仇算不算是自己想要做的事……其实我最想的就是……随随便便找个工作,随随便便挣点小钱,然后找个不美也不丑的女孩,生几个不美也不丑的孩子,然后等他(她)们长大了……我就退休养老,每天呆在院子里下下棋、喝喝茶,比自己的老婆还要早老死,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这大概,就是我想要做的事吧。” “唔……很不错啊……”凌枫轻轻感慨一句,眺望着远处地平线上的半坠夕阳,“你还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而我连自己想要做的事都不知道……曾经我以为,追查母亲的失踪死因便是我想要做的事了……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丝线索,我都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赫连孤影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今的他们便真是如漫无目的一般,连个目标都没有。每一天得过且过,随遇而安,不会主动地去追逐真相,而是被动地等待着危机来临。 或许有一天,他们还会依旧如以前一样,对一切都无能为力,最后不明不白地死在某个角落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也许……不是你母亲出事的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是你不愿意去回想曾经的一切……” 良久的沉寂后,赫连孤影说出了这么一句。 “……是我不愿意去回想曾经的一切吗?”凌枫低声呢喃,缓缓闭上了双眼。 渐渐地,许多他以前从未注意到过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如同流光一般在他的眼前一帧帧的闪现: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告诉我,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不要跟我耍花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骨剑’?” “没错!神器:‘骨剑’……它在哪?”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如果你不说……我会杀了你全家!……你还有一个11岁大的儿子,我说的没错吧?” “你敢!!” “找死!竟敢动手……也好,解决了你我再去新京取神器:‘勾玉’……” “嘟……嘟……嘟……嘟……”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蓦地,凌枫睁开了双眼,目光霜寒,冷冽如刀! “新……京!” 他咬着牙,身体里陡然爆发出无尽的杀气,念出了这两个字,连身后的赫连孤影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夏之伊始,秋之终末。 万千梧桐叶绿了又黄,开了又谢,就如同那似水流年般、匆匆而逝的韶华……重复着一个又一个,回不去的曾经。 微凉的秋风掠过天台,灌满了凌枫的外套。白色的衣摆随风飘扬,鼓荡而起,仿佛带来了远处的声音—— 有人在放声歌唱, 有人在纵情舞蹈, 还有人在彼此相恋…… 凌枫静静地眺望着北方的天空,任城市里一切的喧嚣回荡在他的耳边,沉默不语。 10 诸敌尽蛰,纵刺无赦 http://..org/ 西元2014年11月27日。 凌枫踏上了去往中国东北的火车,随行的还有赫连孤影。按照他的说法:“我孤家寡人一个,赵韵跟他老爸去法国旅游了,我一个人在南京城也没太大意思,还不如陪你去东北看看风景。” 去中国东北看风景?东北有个屁风景!漫天的鸡毛大雪么?! 凌枫知道,赫连孤影从小就是孤儿一个,长大后遇到了逃亡中国的浅丘弘一影山流主,才将他从孤儿院里领养了出来,倾尽一生传授他一切本领。 在赫连孤影的心里,其实早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父亲。可是浅丘弘一最后却因为心力交瘁而死,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又孤独的存活在这个càodàn的世界上。 而这个时候,凌枫出现救了他一命,使这两个孤独的人走到了一起。这不只是赫连孤影的幸运,也是凌枫的幸运。他们不止是朋友,更深的,他们还是一样“孤独”的人。 凌枫拎着剑匣走向列车的卧铺车厢,赫连孤影拎着hermes大包小包的行李跟在他的身后。 天丛云剑的剑匣,在上次凌枫爆发奥义:释汝,脱冥的时候,被他硬生生的给震碎了,这个剑匣是凌枫后来专门托专门人士用钛钢打制而成的。 钛钢,又称316l精钢,手术钢及医用钢。其性质抗强酸强碱,硬度高,不过敏,亮度光泽,不易磨损等优点基于一身,所以也成了凌枫的首要选择。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车程,二人终于到了中国的东北。 吉林,长春。 长春,别名北国春城,旧时曾被称为:新京。是吉林省的省会,东北亚区域国际化大都会,中国副省级城市,中国特大城市之一。 长春,有东方底特律之称、东方洛杉矶、东方好莱坞之称,是闻名中外的国际汽车城,电影城,光学城,科教文化城以及森林城,有着深厚的近代城市文化地蕴和众多历史古迹,绿化度居于亚洲大城市之冠,是中国四大园林城市之一,是一座繁华的大城市。 凌枫与赫连孤影先拿着行李去了趟购物中心,买了两件burberry御寒棉服换上之后,才去寻找住宿的地方。 长春站前附近,总会存在着这么一些人:他们穿着军绿色的大衣,手上拿着刻画地歪歪扭扭两个大字的牌子,热情得好像你孙子一般,苍蝇似地黏在你的身前身后,让你不厌其烦。 “兄弟,住店么?” “不住。” “便宜,就30块钱一晚上。” “不住。” “有电脑电视的。” “不住。” “还有独立卫浴。” “……” 凌枫脑门上青筋直跳,一派生人勿近的表情瞅着面前的“拉客”的“龅牙”。 “……我都说了不住!” 面前的“龅牙”似乎没有注意到凌枫语气里蕴含的煞气,或许是他注意到了,但是却根本就不在乎。 “别介啊小兄弟!……一看您二位就是从外地来的,到了长春怎么地也得整个下脚的地方吧?……我们龙腾大宾馆可是附近最有名的旅馆了!谁谁谁不都说声好?……来吧,保证让你宾至如归……” “龅牙”一摸有些花白的胡子,一脸诚为天赐,与有荣焉的表情。 赫连孤影一脸怀疑地问道:“你们这个什么龙腾大宾馆这么好,怎么才收30块钱?……不会是骗人的吧?” “诶?……你这么说可是冤枉好人了!我老头不是看你们是外地来的,给你们打个最低折么!” “龅牙”一瞪眼睛,满脸叫屈地喊道。“……要不至少得这个数。” 说着,他比划了一下,伸出了五根手指。 “哦……原来不打折得需要500块呢……这真是最低折了”赫连孤影不禁心想。 “行,那就去吧。”想完其中“原委”,赫连孤影做了决定。凌枫没有插话,在他眼里,哪儿住都是一样的。 20分钟后,“龅牙”带着他们两个七拐八拐到了地方。 凌枫赫连孤影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龙腾大宾馆”,满脑门子黑线。 “这就是‘龙腾大宾馆’?”反应过来的赫连孤影一指面前掉了漆,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一看就是违章搭建的彩钢房,冲着“龅牙”大喊道。 “是啊……很不错吧。”“龅牙”笑呵呵地回答道,怎么听他语气中怎么有一股黄鼠狼的狡诈意味。 “tnnd,你要不说我还以为这里是公共厕所呢!……” “你不说不打折你们宾馆至少得这个数吗?”气急败坏的赫连孤影,冲着“龅牙”伸出五根指头比了比。 “没错啊,不打折至少得收你们50块呢!……50块!!” 赫连孤影崩溃,一巴掌糊在自己的脸上,“我真是瞎了眼了才相信你这么个老灯!” 凌枫也是有些无语,转头看向“龅牙”。“龅牙”察觉到凌枫的目光,连忙向后蹦出两步,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口袋。 “喂喂喂!……钱我已经收了,不要想着拿回去!!” 凌枫两人相视一眼,皆有些哭笑不得。他们两人倒不是在乎那几十块钱,而是没想到到长春的第一天就被人骗了,还是被一个老头骗了,心里的感觉当然是十分的不爽。 “老灯你很好……非常好!……你简直是……tmd阿拉丁神灯啊!” 天晓得赫连孤影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老灯,你让你家孩子放学路上小心点……没准我会忍不住抱他跳井。”赫连孤影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说道。 “龅牙”老头油盐不进,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当你在放屁”的表情刺激的赫连孤影差点暴走。 凌枫深深地看了“龅牙”一眼,拉着赫连孤影离去。 “龅牙”老灯待两人走后,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目光湛然。 “这两个小子……不简单啊……是那些追来的人吧?……要不要告诉楠丫头?……但以她的性子,可是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啊……” 蒂罗尔宾馆,4:30am。 赫连孤影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雀巢咖啡,对着凌枫问道:“我说老白……你说你母亲的……嗯……跟长春这儿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啊?……我们到了这儿去哪、找什么人啊?” “……我不知道。”凌枫沉默了。 “卧槽!你不知道?!”赫连孤影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你不知道我们怎么找啊?” 凌枫皱了皱眉头,“我只知道长春这儿有一个人拥有神器:‘勾玉’……也可能……被人夺走了。” 凌枫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道:“我母亲是2006年出的事……我们去查一下2006年以来,长春各地所发生的事情……” 宽城区兰家一所民居地下,面白瘦削的白羽凉介低垂着头,擦拭着一把黝黑如墨的日本刀。他身前跪着将近900名的忍者,整齐有序,萧然肃杀! “查清楚了?” “……还没查到沉梦的地址……但是却查到了她唯一的一个朋友:白楠的地址……而且,这个白楠同样不是一般人……应该也是个通玄级别的高手。”一名跪地的“上忍”恭敬回答道。 “白楠?……呵呵,这个名字倒是有趣……” 这名“上忍”也不知道白楠这个名字到底哪里有趣了,但他却跪在地上不敢答话,因为凡是那么做的人已经全被白羽凉介瞬间分尸了。 “你带三番、六番、七番、八番四个番队,将这个白楠抓回来……” 江户幕府共有三名“特级忍者”,白羽凉介即为其中之一。每一名“特级忍者”麾下都有九大番队,每一番队队长与副队长皆为半步通玄级别的“上忍”,而百名左右的队员皆为通灵级别的“中忍”。 四个番队,八名半步通玄级别的“上忍”,四百余名通灵级别的“中忍”,就是玄境高手也难以抵抗! “哈伊。”这名“上忍”领命而去,与四百多名忍者瞬间消失在他的面前,不见踪影—— “2007年5月中旬,30余名男性尸体在伊通河内被发现,至今未确定其身份。” “2008年1月,12具尸体被发现在公园地下,死因皆是被利器割喉。” “2009年清明节,拾荒的老人在垃圾箱内翻出五具被碎尸的日本人,死状凄惨无比。” “2011年8月末,23具疑似日本间谍人员被人杀死在绿园区的一间仓库内,心脏处皆有致命贯穿伤痕。” “2012年6月初,朝阳区发现的31具尸体,伤口处皆有结冰……” “2013年7月4日凌晨……” “2014年秋…… “2015年南关区……” 凌枫在电脑上翻阅着一篇又一篇的网页,眉头越皱越深。 “诶,老白?……这长春的犯罪率有这么高么?……怎么这么多人被杀!”赫连孤影凑过来看了一眼后,不禁惊奇道。 “不……不对!”凌枫看着网上的图片,沉吟片刻后说道,“有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哪三个问题?”赫连孤影疑惑道。 “其一:最早被杀害的人是在2006年,而我母亲出事的时候,也恰好是在那一年。其二:这些被杀的人,皆都隶属于同一个组织,都是日本的‘忍者’……” “日本的‘忍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赫连孤影挠了挠头,显得更加地迷糊了。 “原因有两点。一是他们的身份都无法确定,让国家部门人员错以为是日本间谍……我刚才说了,他们都隶属于同一个组织,你仔细看这些死者的胸口处……” 说着,凌枫放大了图片上,死者胸口的位置。 赫连孤影凝目看了片刻,眼神不禁一寒,“三叶葵?” “没错,就是德川家徽:三叶葵。”凌枫的语气竟也变得冰冷起来,“看来这个江户幕府不仅是与你有仇啊……我母亲的失踪,说不定也和它有关!” “而第二点,也是能够直接证明他们是忍者的一点……死的这些人,手指前端全都布满着厚厚的茧子,那是长期投掷手里剑所产生的……而手心处的细长磨痕,则是练习苦无多年,日积月累下来所造成的结果。”凌枫面无表情地对赫连孤影说着他的推断,语气中微微散发着的些许杀气,让房间里显得不禁有些寒冷。 “老白,你刚刚说有三个问题……那么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其三是……杀了那些人的凶手是个绝顶的高手!……杀人,从来没用过第二刀!!……” 凌枫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内骤然亮起了一道银色的极光!赫连孤影与凌枫两人全身寒毛乍竖,心中一片骇然!他们两个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会有一个人能够接近他们十米之内,还未被他们所发觉。 滔天的杀气席卷而来,形成了无数实质化的小剑,洞穿了房间内各种物件。数百流明的炽亮银光,令两人的双眼都不禁下意识地闭上。与此同时,察觉到危险的身体,本能地向后躲闪,凌厉如刃的风压,切割着两人脖颈处的皮肤,沁出点点血珠。 快!太快了!这一剑快到了极致!快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完全跟不上的地步,只能凭借着身体的本能来进行躲闪! 退!退!退!后退!再后退!——已经退到了无路可退!!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便是墙壁,阻挡着两人生的希望。 “就这么死了?……死的可真……憋屈。”凌枫与赫连孤影两人在此时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能够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发动偷袭,而且还是一击必杀,连阻挡片刻都来不及! “陷阱?!” 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冷酷的声音,那人将剑停了下来,打破窗户,抽身便退!动辄之间,流畅如云,丝毫不拖泥带水。 凌枫与赫连孤影侥幸逃得了一命,此时正瘫坐在地上,汗如浆出。 他们也感知到了。 不知何时,蒂罗尔宾馆四周,方圆三百米之内,出现了无数隐匿着的忍者,实力不俗,而数量又多的惊人。就连凌枫与赫连孤影两人,也不敢说能一次对付得了这么多的忍者精锐。而那道人影在破窗而出之后,便被四百多名忍者团团围住。 人影全身被黑色的布料包裹着,分不清男女老幼。他(她)面对如此多的忍者,裸露在外的那双眼睛依旧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一潭深渊死水。 狂暴而又血腥的杀气从他(她)的身体里缓缓地向外散发,形成了一种暗红色的血雾不断地围绕在他(她)的四周,狰狞可怖! “这种杀气……血腥!暴戾!充斥着无尽的狰狞!……这得杀掉多少的人才能形成这么恐怖的杀气啊……”凌枫在一旁呆滞地说道,而赫连孤影更加不堪,此时连牙齿都在上下打颤。 四百余名忍者与人影静静地对峙着,忽然,人影动了! 嗤嗤嗤嗤嗤嗤——他(她)犹如鬼魅一般,在人群中忽隐忽现,每一次出现都会带走一条生命。剑锋切入他们肌肤所发出的声音,脖颈动脉鲜血喷洒而出所展现的场景。 一击必杀!一剑致死! ——这是种杀人的艺术!这是由血腥浇灌而绽放开来的唯美艺术!这一种目眩神迷的美丽,却看得一旁的凌枫与赫连孤影两人骇然惊悚!! “一旋,龙舞盘旋!”被无数血雾缠绕着的银色利剑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那是一柄三尺长约的银白色仿秦剑,通体秀有花纹,饰有七彩宝珠,缀有九华美玉,寒气逼人,刃若霜雪,剑身一侧镌刻着两个方方正正的古朴篆字。 赤霄! 赤霄:中国古代十大名剑之一,排名第三,为汉高祖刘邦佩剑。传说刘邦曾于南山得一铁剑名曰:赤霄。后于三十四年,红龙屠蛇,改天换地,刘邦于大泽斩杀白蛇,起兵伐秦,统一天下。 人影手持着赤霄,用力横斩!一条完全由剑气与杀气交织的暗红血龙从剑身之上激射而出! 荡扫八方,纵横六合! “二旋,龙覆影旋!” “三旋,龙掠冥旋!” 又是两条血龙飞舞而出,双龙环绕,争月明珠!嘭嘭嘭嘭嘭——地面都被掀开了一层,四百多名忍者如同下饺子般从天空中坠落,在半空砰地全部一声炸开,血雾弥漫! 诸敌尽蛰!! 地面上仿佛被血洗过了一般,残尸碎肉,堆积遍野。空气中弥漫着无数血腥的雾气,这气息若是让普通人闻到,恐怕当场就会吐出来。 “老白,你发没发现……” “嗯,他(她)用的那三招……全部都是禁技……” “即便只是初级禁技,可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连续用了三次……” “ばか!(混蛋!)”隐匿在暗处想要找机会偷袭的八名“上忍”,愤怒地现身出来看着满地狼藉的街道。他们也没想到,这个人能够在瞬间爆发出三道禁技将四百多名“中忍”全部秒掉。 “これではよくないからいわれました!(这样可不好交代了!)” “4.いずれにせよ、杀した彼(彼女)してこそ、白状しろ!(不管如何,杀了他(她)才能交代!” 八名“上忍”瞬间做了决定,一同冲向了人影—— 无数的手里剑飞射而来,宛如漫天星辰,密密麻麻,将人影笼罩在内。 “帮他(她)!凌枫瞬间就做了决定,与赫连孤影一同冲出了窗外,袭向其中五名“上忍”。 人影再强,毕竟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敌得过八名达到半步通玄的“上忍”,更何况在此之前他(她)还用了三招禁技瞬杀四百多名“中忍”,消耗巨大。 “你们是一伙的?” “你们不是一伙的?” 前一句话是八名“上忍”说的,而后一句话则是黑衣人影说的。 对于八名“上忍”来说,这简直不可思议,毕竟前一刻这两人就险些死在人影的手里,而后一刻却又帮助人影救他(她)一命,这tmd什么情况?就算你们不出手杀他(她)也不应该救他(她)吧?毕竟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不就应该是朋友么?……八名“上忍”险些风中凌乱了。 而对于人影来说,这更加的不可思议。喂喂喂,毕竟刚才我就差点杀了你们吧?你们不报复我我就阿弥托佛烧高香了,怎么还来帮我?难道这两人是有受虐倾向?这也……忒贱了吧? 现在也不是细想的时候,人影望着身前三名“上忍”,赤霄一翻,极速冲了过去。 “中级禁技,四旋,龙移曲旋!” 一条百米长的暗红血龙显化而出,以高速不规则的弯曲弧度前进飞袭,气势磅礴,威压无双! 嘭嘭嘭——三名“上忍”还未来得及躲闪,便被血龙的一道摆尾给甩爆了。而另外的五名忍者,也被凌枫与赫连孤影给迅速的解决了。 “你们是谁?”解决掉了来敌之后,人影转过头来对着两人问道,声音依旧冷酷无情。 赫连孤影顿时忍不住了,张口叫道:“卧槽!你有没有搞错?!……你都不知道我们是谁你还来偷袭我们!” “……我只知道你们不是朋友,至于你们是谁……”人影微微皱了皱眉,淡淡的说道,“你们是谁我管不着……只要你们有一丝的可能性是敌人,我就要扼杀掉!” “卧槽!”这下连凌枫都无语了,他默默地看了人影一眼,不禁小心地问道:“万一你杀错了?” 人影沉默了片刻。 “……那就只能算你们倒霉了。我白楠杀人——勿论敌陌,纵刺无赦!” 12 铭刻进灵魂的悸动 http://..org/ 当看到她的那一刻,世界都仿佛为之明亮。好似上帝将所有一切的完美,都赋予在了她的身上,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没有什么画笔可以勾勒。 她就仿佛像是那画中的仙子,梦中的女神。那张倾世的容颜,倒映铭刻进万物生灵的灵魂之中,深深悸动。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唯美的辞藻,都不足以形容她的万分之一。如果没有遇见她,凌枫绝对不会相信,在这世界上还会有如此完美无暇的人,还会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丽。 这种美,美得震撼人心!美得深入灵魂! 这种美,美得天地唯一!美得凝滞世界! 如果还有什么诗句,可以用来描绘她的美的话—— 骨若白玉青葱, 貌似初河落虹。 绝代佳人,若水秋容。 不食烟火由衷。 音婉云莺泣伤, 神忻轻解罗裳。 肌如琼脂,肤若凝霜。 发同墨染蚕桑。 这是此时凌枫唯一能够想到,来形容她的描述! 西元2014年12月8日,吉林大学。 11:45am,凌枫、白楠、赫连孤影一行三人此时正站在女生寝室楼的楼下。 如果说以前在吉林大学里,所有的女生都嫉妒沉梦的美丽的话。那么当凌枫出现的时候,所有的男生,则都变成了嫉妒的人。无数道目光赤裸裸的直射在凌枫的身上,让他不禁微微有些皱眉。 “唉……又是一个被沉梦的相貌所迷住,前来示爱的……” “不知是哪家的少爷……” “……长的可真帅啊!我就没见过比他还帅的……连柯明达都不行!!”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祸国殃民级别的绝世美女呢?……” 凌枫凝目微微观察了一下四周,不禁暗暗惊诧,对这个所谓的仙女·沉梦,也有些好奇了。 因为此时的女生寝室楼的楼下,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型跑车:迈巴1赫、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还有许许多多的富家子弟,正捧着鲜花站在楼下,眼神迷醉地仰望着五楼的一扇窗户。其中的一些富家子弟,甚至还对他投来了深深的敌意。 他们各施手段,鲜花、蜡烛、音乐……无穷无尽的玫瑰花瓣铺满了整个路面,砌成了大大小小的心形与文字,看得凌枫不禁直挑眉毛。 沉梦,吉林大学大一学生,19岁。被誉为整个吉林大学第一美女,而且是有第一没第二,第三者更相差十万八千里,有人甚至说沉梦是整个长春7,900,879人中最美的一个,没有之一。 白楠的速度很快,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瞬间闪进了女生寝室楼,不多时、便将沉梦给带了出来。 当她出现的那一刻,天地为之失色, 每一个人都被这个女子的美所震撼。连凌枫也不例外,心神动荡恍惚。 在这一瞬间,那道倩影仿佛铭刻进了他的灵魂最深处。 在这一瞬间,他万古不变的心神竟然产生了一丝悸动。 在这一瞬间,世界都仿佛凝滞静谧下来,只剩下她一人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白色碎花洋裙,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清纯唯美,恬静出尘。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后,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丝丝柔软顺滑。绝代佳人,若水秋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无论什么描述都难以形容她的那种美丽。她似雪的肌肤好似琼脂凝霜,碧透无暇,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与美感,在她的身上完美诠释,不可替代。 “倾世容颜,难再得见……”虽然在 刚看到她的时候有些失态,但凌枫是何等定性,很快便平复下来。 “美女,和我交往吧!我是省委书记的儿子,家里资产超过五千万……” “省委书记算个毛线!老子的爷爷是军部司令官……沉梦,和我交往吧!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你们这些富二代官二代真是俗不可耐!沉梦仙女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喜欢你们这种人!她喜欢的是内在!!……小生学富五车,才华横溢……” “滚!敢跟老子抢,信不信我找部队枪毙你!” “军部了不起啊!我爹可是福布斯财富榜上排名前30的人,敢跟我抢,你信不信我让市场经济倒退20年!” “……” 看见沉梦一出现,这些富家子弟顿时炸开了,互相争相表白,彼此攻伐。 而沉梦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说。 “真冷静啊!”看到沉梦如此镇定,赫连孤影不禁赞叹道。 白楠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艰难地说道:“她冷静个毛线!……肯定是老1毛病又犯了……” “老1毛病?”凌枫与赫连孤影不禁狐疑。 白楠走上前去,用手肘微微碰了碰沉梦。沉梦清醒过来,她迅速扫视了一下现场的状况,转过头看着白楠,认真而又镇静地说道:“嗯,我中了催眠术……” “催眠你个毛线!明明是你不小心又睡着了好吧?!”白楠气急败坏地低声喊道。 “嗯?是么?……好吧,我认错。”看到借口被拆除,沉梦果断道歉。 白楠无语。 凌枫与赫连孤影何等实力,她们之间的谈话自然被两人一字不漏的全都听到了。凌枫与赫连孤影面面相觑,不禁满脑门子黑线。 “站着睁眼睛也能睡着……这也太奇葩了!”赫连孤影嘴角抽搐。 “有人找你,询问关于……神器:‘勾玉’的事情。”白楠对沉梦认真说道。 沉梦安静下来,小声谨慎地问道:“他们可靠吗?……确定不是幕府的忍者么?” “已经确定过了,不是幕府的人。”说着,白楠不禁头疼地看了一眼底下众多的公子哥,“可是,你这里?……” 沉梦点了点头,转过头望着还在底下竞相争前恐后表白的公子哥们微微一笑。 这一笑,顿时令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骨子一酥,神情一荡。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不外如是。 这时只听沉梦轻声说道:“我喜欢大叔,不喜欢你们这些小屁孩。” 全场瞬间冷却—— 而在下一刻,无数的大叔争前恐后地狂奔而来,对着沉梦表白。 “选我吧!选我吧!我是大叔……” “我才是富有男人味的大叔!” “……美女,你喜不喜欢怪蜀黍啊?!……” “……” 沉梦目瞪口呆,冷静下来,凝了凝神又再次说道:“呃……我说的是那种七老八十的大叔,我比较重口味。” 全场再次陷入冷却—— “这下总算行了吧?”沉梦心想。 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扶着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人,正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姑娘,你看老朽怎么样?可还满意?” 白楠与沉梦对视一眼,不禁捂脸。 凌枫皱着眉,要说他的耐性真的不是很好,而且此时现场还是这么嘈杂纷乱,让他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他推开人群,抓住沉梦的手就往外走。看得沉梦,白楠,赫连孤影三人全部惊呆了。 这一下,现场顿时炸锅了! “卧槽!这小子是谁啊?!” “放开沉梦的手,让我来!” “找死!她的手也是你能牵的么?……给我放开。” “tmd!你小子很狂啊……” “一群苍蝇。”凌枫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拉着沉梦往外走。 “放开她!” “你妈没教过你什么是先来后到么?!” 凌枫兀地停下了脚步。 “卧槽!……这下……完了!”赫连孤影全身一寒,不禁口干舌燥地说道。 凌枫猛地抬起了头,将他团团围住的人群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长长的流海下,凌厉的寒光从那双蓝色眼瞳中透发而出,丝丝凄神寒骨的煞气席卷全场。此时的凌枫就如同着一块千年不化的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阵心寒。 “刚才那句话……谁说的?” 冰冷而蕴含着浓郁杀气的话语,令附近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数十摄氏度。 人群下意识地撇了一眼,那个爷爷是军部司令官青年,又收回了目光。 那青年刚刚抬起头,便对上了那双冷漠无情的蓝瞳,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寒意。 “是你么?……”凌枫问道。 “就是你说……我妈没教过我……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玩意?……” 青年暗暗咽了口吐沫,强硬地回答道:“是我又怎么……” 他绝对不敢对我做什么,我爷爷可是军区司令官,他就不怕惹麻烦?!……对,他不敢惹我!……tmd!竟然还敢吓唬我?我一定要玩死他,玩死他!青年在心中暗暗想道。 他嘴角的狞笑还没浮现,便感到脑袋嗡地一声炸响。 “啪”的一声,他被凌枫一巴掌扇飞了出去,像斜刺里蹿出的一把箭,被扇飞出去了十米之远才重重的落在地上,可见凌枫用的力量之大。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吐着血沫,左脸肿起的老高,也不知一侧的牙掉了多少。他面色苍白,挣扎了一会就忍不住昏了过去。 “你们……刚刚也很烦啊…… 人群望着凌枫,倒不如说是凌枫望着人群。他们的双腿都在不住的颤抖着,好像是一头狮子在一群绵羊面前畜势待发。他们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只要他们妄动一下,面前的狮子就会以千钧之势将他们撕得粉碎。窒息的感觉徘徊萦绕在这群人当中,冷汗直流。 在场一百三十四个人,每个人的心里仿佛都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那是种威压,那是种帝皇般的威严,那是种以神姿态俯瞰世人的震慑! 白色的身影陡然在沉梦三人的眼中一花,凌枫突兀的消失在原地,而后又突兀的出现在人群面前,宛若鬼魅般飘忽不定。一百三十四个人,像麻袋一样从人群中向四周抛飞出去,重重倒地。 痛呼、惨叫、怒骂、悲泣……这些完全激不起凌枫心中一丝一毫的怜悯。 凌枫脚下一扫,将最后一个人放横在半空之中,右手按住他的头,对着地面就狠狠按了下去! “砰!”血溅了凌枫满脸,他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用纸巾擦了擦血迹,向沉梦三人走去。 沉梦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淡漠一切的蓝瞳,冷酷俊雅的侧脸,不禁有些失神。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附近围观的人差点惊的跌碎了一地下巴。看着渐行渐远的凌枫四人的背影,许多人不禁感慨。 “这tm才是真nb啊……” “嗯,没错没错!……那些什么官二代富二代的……比起他都弱爆了!” “我丫的活这么大……就没见过tmd一个打一百多个,竟然还打赢的!……黄飞鸿在世啊……” “可惜……这小子这下子可惹麻烦了,那些公子哥的背景可不简单呢!” “既然他敢动手,我想他也考虑到了后果……” “嗯……英雄所见略同啊……还未请教?” “鄙人张三。” “幸会幸会,本人李四。” “张离老师快来啊!你那俩儿子精神病又犯了……” “……” 学校门卫处的人姗姗来迟,赶紧打电话把满地的伤者送往医院,警车医护车的鸣声从远处传来,响彻云霄—— 星巴克咖啡馆,四个人安静地坐在一旁角落里,白楠与沉梦两个人,皆望着陷入沉默着的凌枫。 她们很难想象,如此淡漠的一个人,竟然会在对普通人出手的时候,显得那么地狠辣果绝。 “你不觉得有些过了么?”沉梦皱眉问道。 “不觉得。”凌枫果断回答。 沉梦气急。 白楠这时发话了,“你对于我们这些人,与普通人之间的看法是什么样的?” 赫连孤影也不禁竖起耳朵听了起来,他也想知道凌枫会怎么回答。 凌枫微微皱眉想了想,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至今所拥有的力量,全部都是我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为的就是面对一切,不会再那么地无能为力……而那些对一切到来都无能为力,孱弱而又自大普通人……凭什么让我退让?凭什么让我妥协?凭什么我得到了自己用命换回来的力量,还要去忍受?还要那么地……无能为力?” 凌枫抬起头看着沉梦与白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不是要我的看法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在我看来,普通人于我如蝼蚁!” 沉梦与白楠脸色肃然。 凌枫接着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对于我来说,你们所谓的善良,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们不是我,不知道我所经历过的,所以你们没有资格来评价我所做的错与对……” “当有一天你们明白了,你们就会发现,你们所谓的善良与怜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一文不值!” 沉梦静静地凝望着凌枫那俊逸的侧脸,莫名的情愫在她的心底悄然蔓延,宛若星火燎原,燃烧不熄—— 这是爱么? 可是他说的那些话,那些话语中包含着的深深孤独……仿佛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之间、彼此的距离、彼此的世界交接之处,好似有着一层玻璃,正隔阂着两个世界。 你去不到他的那个世界……所以你只能远远地观望着他,凝望着他……可是他却看不见你。 而你能做的也只有远远地观望着他,凝望着他,在这似水流年的岁月里,默默地注视着他…… 可是你却不明白—— 这其实也是一种爱。 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觉中,宿命的哀伤,已经为他们打开了那扇通往孤独的大门。 当韶华流离,悲剧葬礼,那满心椠刻的一纸情伤,没有了伏笔。 13 风萧萧兮易水寒 http://..org/ 西元前228年,战国末期。 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其地,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 太子丹恐惧,荆轲请刺秦,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 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慷慨羽声,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西元前227年,荆轲刺秦失败。 秦大怒燕,益发兵诣赵,诏王翦军以伐燕。十月而拔燕蓟城。燕王喜、太子丹等皆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秦将李信追击燕王,王急,用代王嘉计,杀太子丹,欲献之秦。秦复进兵攻之。五岁而卒灭燕国,而虏燕王喜。 自此秦并天下,立号为皇帝。太子丹、荆轲之客,皆亡。 战国末燕人琴师高渐离,艺技高超擅长击筑,与荆轲、沉旷修二人互为知己。沉旷修极其喜爱音律,曾于“雅琴小筑”闻高渐离奏曲,遂与其结识,成为挚友。 荆轲死后,高渐离变名姓为人庸保,匿作于宋子。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客击筑旁徨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从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窃言是非。”家丈人召使前击筑,一座称善,赐酒。而高渐离念隐畏约无穷时,乃退,出其装匣中筑与其善衣,更容貌而前。举座客皆惊,下与抗礼,以为上客,使击筑而歌,客无不流涕而去者。 西元前222年,有宋子传客之,闻于秦始皇。 秦始皇召见,人有识者,乃曰:“高渐离也。”秦始皇惜其善击筑,重赦之,乃矐其目,使击筑,未尝不称善。 高渐离双目失明,不得用剑,遂将其剑易水寒赠予旷修,流于后世。 逝者如斯,始皇稍益近之,高渐离乃以铅置筑中,复进得近,举筑朴秦皇帝,不中。于是,遂诛高渐离,终身不复近诸侯之人。 高渐离待沉旷修如知己,沉旷修又岂能待高渐离如陌人? 秦国末期,楚汉争霸。沉旷修为推翻秦国而投入刘邦麾下,结识了白家先祖白殿臣,遂后世沉白两家缔结了千年之交。 西元1999年8月,孟秋。 ——十五年前。 长春南郊,新立城水库。 沉璧端坐在岸边,手持一杆竹制钓竿,心静如止水。白清站在他身后,拿着一把弯月形的剔骨短刀,将钓上来的鱼剥鳞去骨,准备烤食。 沉白两家为千年世交,即便不提这个,沉璧与白清二人,也是过命的朋友。他们曾一同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是战友,亦是生死兄弟。 那一年,沉梦四岁,白楠六岁,她们才刚刚达到记事的年龄。沉梦还记得,一切的一切,都要从他父亲在水库中救起来的那个人开始。 新立城水库位于中国吉林省长春市南郊,距市中心20千米,1958年竣工、1985年除险加固、2004年扩容至5.92亿立方米。是以供水为主,兼有防洪、灌溉、养殖、发电等功能的大型水库。 钓竿微微一沉,沉璧目光一凝,右手紧紧握住钓竿根部,向上抬起。 “嗯?竟然还是条大鱼!”沉璧来了兴趣。他站起身来,左脚向前踏了一步,运起真气狠狠往上一提。 “嘭”的一声闷响!一道黑影破水而出,坠落在岸边,无声无息。 “诶?……老白,你过来看看,竟然是个人……嗯,还有气。”沉璧用手探了探这个人的鼻息,招呼白清过来。 “外国人?”白清眉头一皱,看到这个人说道。 “嗯,有点像是俄罗斯人……你看,身上还有些伤,好像是被追杀的。”沉璧挑了挑眉毛,指着这个外国人的伤口对白清说道。 “事不关己……我们也没闲工夫帮他,把他扔岸边上,我们走吧。”白清漠然说道。 沉璧点了点头,起身招呼还在一旁玩耍的沉梦与白楠,准备回家。他们两人皆不是什么烂好人,随随便便遇到个事,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上,谁愿意卷进别人的纷争中?将自己的生命付出,来帮助保护他人? “等……等……救我……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你们……关于整个世界……” 外国人苏醒过来望着他们,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道。 “诶?关于整个世界?”沉璧和白清对视一眼,不禁笑了。像他们这种,连国家都束缚不了的“兵者”,又怎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兵者:即以兵器为主,来进行战斗、修炼的人,被称之为兵者,如凌枫这些人,皆是兵者。 兵者,以一把兵器,便可发挥出超越自身极限的、极端恐怖的攻击力,所以为人所惧。 而墨瞳那些利用自身的特异功能来进行战斗、修炼的人,则属于以法术异能来发挥玄幻效果的法者。 沉璧白清他们两个人都把这句话当作了是这个外国人为了求生所说的谎话,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但他们还是救了他。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随心所想,所以随心去做,世界唯我而转。 外国人的伤势好转之后的第三个月,半夜凌晨,六百余名黑衣包裹着的蒙面人闯进了沉璧的家。 “什么人!”被惊醒的沉璧手持着冰蓝长剑,凝目而视。 六百余名黑衣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气氛凝固。 “杀!”六百余名黑衣人统一动了,携带着滔天的杀气向沉璧发动了袭击。 沉璧也不甘示弱,冰蓝长剑出鞘,半空中一道寒光掠过,气温陡然骤降—— 易水寒,中国古代十大名剑之一,排名第七。传说由万载寒冰之内的陨石打造而成,剑性属寒,一剑即出,冰封十里!乃是天底下最极端危险的剑。 强烈的剑气四处激发,所过之处万物洞穿,凝结成冰! “你们是忍者!”沉璧何等见识,刚刚交手两三招,便从黑衣人的招式中知道了他们的来路。 风萧萧兮易水寒! 沉璧轻灵迅疾,杀气凛然,整个人如同白练一般的光影,瞬间击毙了七人,继续收割着一个个残酷的生命。 易水寒剑身凝冰,晶莹剔透。触者皆亡,碰着必伤,无尽的寒气侵入到黑衣人的体内,将他们的心脉都冻结枯萎,凝固成冰。 “杀!”数不清的手里剑飞射而来,沉璧面色淡然地挥动易水寒,将所有的手里剑全部挡了下来。 “将那个外国人交出来……我们放过你。”或许是看到沉璧太过于厉害,一名忍者后退一步,开口说道。 沉璧一挑眉,“那个外国人?……区区一个普通人竟然会被如此多的高手追杀……难道?……”沉璧不禁想到三个月前,那个外国人所说的“天大的秘密”。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沉璧深思。 “……我不会把他交给你们!”想了想,沉璧便果断地拒绝了对方。开玩笑,这种关于整个世界的秘密,其价值……恐怕只要是个人都会感到无与伦比的好奇! “那你……便去死吧!”突然间,一名忍者从暗处浮现,速度如同电光火石一般袭向沉璧! “上忍?……不!特忍!!”沉璧震惊。“怎么可能?!” “特忍”为通玄级别的高手,已经与沉璧处在同一境界,实力上可以说两人差不多是不相上下了。 “……呵呵,我越来越对这所谓的‘世界的秘密’好奇了。”沉璧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反而淡淡地笑了笑。 “好奇……可是会害死人的!” 那名特忍将腰间的长刀缓缓拔出,银光耀月,璀璨夺目。十六朵菊花被刻在刀柄临近,华丽、而又有些妖邪。 菊一文字,镰仓时代后鸟羽上皇时期,后鸟羽上皇委托备前国一文字派刀匠一文字则宗所锻的日本刀。太刀样式,刃长78.48cm,锋刃极长,刀身细且薄。刃身近柄部刻有代表皇家的16瓣菊花家徽,其下又雕有横一字纹。 “速战速决吧!……这也是你所想的吧?”沉璧喝道。 “好!”那名特忍没有废话,拔刀前冲—— 终极忍术:影分身! 266道身影铺天盖地袭向沉璧,沉璧也陡然间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冲到了无数身影之中。 他们的速度极快!在一瞬间甚至拼斗了上百次。刀剑撞击之声,密集犹如一线,让人神经紧绷。 到最后,肉眼甚至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只有周围的地面,建筑,空气,在不断地崩溃摧毁。附近不少的忍者,尽皆被他们两人之间的战斗所波及,炸成血雾,死无全尸。 “禁技·寒天斩!” 突然间的一道银光乍现,一座建筑瞬间被斩成两段。战斗中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立在两端,静静对视。 特忍面无表情地看了沉璧一眼,淡淡说道:“好剑!好功夫!”说完,嘭的一声,他的身体陡然炸开,化为无数碎冰尸块,四处飞溅。 “呵呵……”沉璧艰难地笑了一笑,“我可没有赢啊……我们是……平手……”嘣的一声脆响—— 易水寒,断了。 一道剑伤出现在沉璧的肋下,顿时、血流如注。 虽然沉璧抵挡住了特忍360度无死角的攻击,但是易水寒却不堪重负,断掉了。最后的一记攻击,沉璧咬牙用断剑发出了禁技,将对方斩杀,但是自己却也受了致命的伤势。这道贯穿伤击断了沉璧两根肋骨,而且途径了心脏,没救了。 “老沉!”白清从远处疾驰而来,看见受了重伤的沉璧后,顿时双目赤红,杀气滔天翻涌! “一群畜生!”白清二话不说,拔出赤霄,冲进人群就开始大肆屠戮。霎时间,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老沉……”解决掉所有的忍者后,白清有些颤抖地望着沉璧。 “嘿老白!……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杀神,怎么现在却跟个娘们似的……”沉璧面色苍白地调侃了白清一句。 “……恩人。”那个外国人站在一旁,此时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那个天大的秘密,关于整个世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我可是非常地……好奇啊!”沉璧强笑着问道。 外国人犹豫了一番后才说道,“是关于‘地狱之门’的秘密。” “‘地狱之门’?”沉璧白清二人皆有些疑惑,因为他们谁都没有听过这个所谓的“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是江户幕府对内所用的称呼,我想……这大概就是一条通往未知的异次元空间的通道吧……”这个外国人中国话说的非常流利,如果不看他的样貌,恐怕大多数人都会以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我是前苏联派遣去往日本的间谍特工,特战情报专员……当年日本政府野心勃勃,所执行的‘大陆计划’想统一全世界。故此、苏联中央下派我去到日本进行情报搜集。不想……行踪泄露,我被关押了近15年之久!……若不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对我已经放松了警惕,我一个普通人,哪会这么容易逃脱?……” 这个外国人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不过,因为我知道了太多的日本国家核心机密,所以他们才派人追杀我……” “相信你们也知道,历史上的日本江户幕府其实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隐藏在台下,控制着日本政府,暗中进行着他们的行动……” 沉璧与白清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这种超然物外的人来说,世界上有很多秘密,到了他们这里,都不再算是秘密。 “……若是我知道的只是日本一般的国家1机密,他们也不会派600多名高手来追杀我这个普通人……但是,在我了解到的众多机密中,有一条被誉为超sss级绝密!” 说到这,这个前苏联的老特工竟忍不住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事。 “国家1机密……按照程度划分为三类:秘密,机密,绝密……超sss级的绝密被泄露!……可想而知这对于日本整个国家来说,是多么大的重要事件!” “那这个绝密到底是什么!”沉璧与白清的好奇心此时被完完全全地勾了起来,静静地期待他的下文。 “日本神话传说之中有三柄神器:‘勾玉’、‘石镜’、‘骨剑’。传闻中,只要将三柄神器合而为一,便能打开‘地狱之门’,放出六大超越通神级别的灭世妖魔,肆虐人间,席卷世界!” 沉璧白清身子皆不由一抖,“他们疯了吗?!”白清大声怒吼道。 人对未知的一切都是充满恐惧的。 从另一个次元而来的灭世妖魔;超越已知最强境界的实力;而且数量还不单单只是一个!这一切的一切,竟让他们两个人不禁微微地颤抖了起来,他们由衷地感到恐惧,感到绝望。 “愚蠢!真是愚蠢!……难道他们以为,凭借他们就能掌控这种恐怖的存在么?!”沉璧气愤地斥骂。剧烈的动荡,让重伤濒死的他不禁又咳出了一口血。 白清扶着沉璧,眼神亦是无比阴寒。 “可能……他们有办法控制那六大妖魔吧……”老特工叹了一口气,“毕竟,你们也是处于另一个世界的人,应该明白……核弹的威力虽然强悍,但是却缺乏灵活性……如果一个国家有一个绝世高手的存在,或者有一个‘神’的存在,那么这个国家就是堪比无敌的存在,威慑的力量不容忽视……如果日本真的控制住了这六大超越了神境的妖魔……这可是比核弹还要有力的震慑啊……”老特工想了想,突然拿出一把刀将自己的肚子划开。 沉璧白清二人大惊,“你这是干什么?!” 老特工额头见汗,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在意。他将手伸进伤口中摸索着,剧烈的疼痛使他咬破了牙龈,血丝流进他的嘴里,有些咸涩。 许久,他拿出了右手,将之伸到了沉璧的面前。手掌展开,一个通体墨色的月牙型物体静静地陈放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无尽古老的气息。 “这是?”沉璧问道。 两人见识不凡,一眼便看出这不是凡物。 “神器:‘勾玉’。”老特工有些艰难地笑道。 “勾玉”,全称:八尺琼勾玉,又称八尺琼曲玉。据说供奉于日本东京皇居之内,外人不得参观。 八尺琼勾玉通体墨色,是一块弯曲的玉器,形状像是一轮弯月,上方有一洞孔贯穿,约六寸长度以手可握,材质不可知,说是玉却非玉,质地坚硬的不似人间的材质。 传说,八尺琼勾玉可摄魂夺魄,被其伤者皆会失去灵魂,变成行尸走肉一般,与死无异。 沉璧惊愕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特工艰难地笑了笑,说道:“我被日本幕府关押了尽15年,这15年来……我吃了无尽的苦,受了无尽的拷问,挨了无尽的折磨……当我终于逃出来时……才发现我的国家,我的精神旗帜:苏联……早已经在1991年的时候解体了……我老了……没有子嗣,国家也没了……何况,我也没有实力来保护神器,那我还留着它干什么?……还不如赠予恩人你,来报答救命之恩……而且你们不是一般人,更有实力能够保护神器,发挥神器……不让日本方面的阴谋得逞……” 老特工将八尺琼勾玉交到沉璧手中后,转身蹒跚离去,消失在无尽的夜幕之中。 当晚,沉璧重伤不治身亡,八尺琼勾玉传于幼女沉梦。 白清呕心沥血,将两女抚养长大,最后因念怀思旧而伤心过度,郁郁而终。 白楠继承父业,掌握赤霄,铲平方圆大大小小23个帮会,建立了长春唯一一个最大的帮会:“七杀”。 事情的经过被沉梦娓娓道来,凌枫听得很认真,而赫连孤影则是望着沉梦的若水秋容流了一桌子的口水,双眼之中,星星狂闪。 “那个外国人叫什么名字?”凌枫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向沉梦问道。 沉梦微微细想了一下回答道:“格沃尔格……瓦尔塔尼扬。” 格沃尔格瓦尔塔尼扬,前苏联的传奇特工。16岁就开始学习密码写信、单边联系方法、招募方法、跟踪与反跟踪,后来进行情报工作。43年的间谍生涯让他从他国获取了大量的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机密,不过……2000年时,他的身份曝光,同年1月10日死于了癌症,享年87岁。 凌枫已经确定,杀害她母亲、为抢天丛云剑的人一定是日本幕府的人!为的就是那个开启“地狱之门”,统一世界的阴谋! 想到这,凌枫眼中杀意不断地闪现,周围的气温瞬时骤降—— 另一方面,国家中央安全局,七大秘密分支之一:esp组织的基地中心。 墨瞳正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文件。 “呵……军部司令官的孙子休克昏迷;省委书记的儿子腿部粉碎性骨折;福布斯财富榜上排名28的富商儿子被打成脑震荡……你可真是给我出难题啊……”墨瞳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她将这些文件扔在桌面上,接通了组长打过来的电话。 “墨瞳,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压下来?……你可知道,那小子打得都是些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那些公子哥们背后的势力是多么地庞大恐怖……可是在我看来,这小子自身的实力……那才是真正的恐怖……”墨瞳有些头疼地回答道。 “哦?……你说他自身的实力很恐怖……难道……他也是特异功能者?……处于什么境界?……” “……应该是玄境的高手……当然,如果只是玄境,我们国家还应付的来……可是据子凡与楚恒所说,他曾爆发出……相当于神境的力量!……那种威压,险些让他们两个人直接窒息而死!……” “神境!”esp组织的组长震惊了。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基本都有那么几个通玄级别的高手暗中坐镇。毕竟,玄境虽强,但是国家政府也不是那种任人揉nie的软柿子,还可以应付的来。 可是,若说神境的高手……那根本就完全没有听说过! 横览天下,纵看古今,这个世界上就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传说中的那个境界:神境。 墨瞳对他说,一个玄境的青年竟然爆发出了神境的力量,这叫他怎么能够相信? “……能拉拢么?”好半晌,组长才回过神来问答。 墨瞳揉了揉脑袋,回答道:“组长你觉得呢?……先不说凌枫会不会答应……就说之前,他们这些大佬的子嗣晚辈刚刚被凌枫重伤,而现在又要让凌枫踩着他们的脑袋……抢他们手中的利益、权力……组长,你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愿意么?” “……那我一定会宰了他全家!” “……既然无法拉拢……那么就只能毁灭了!”恢复了心态的组长,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枭雄。他沉声说道,“国家……是不能允许这种掌控不了的……潜在的威胁存在的!……” 墨瞳亦沉声回答道:“相信我,组长!……我一定会将他们这些潜在的威胁……完完全全的扼杀掉!” “嗯……那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说完,组长挂断了电话。 墨瞳放下电话,微微有些失神。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道冷傲无双,实力超绝的白色身影。 他正手持着雪白长剑,放纵不羁地冲向那道橘色漫染,通天贯地的火柱。火焰映出了他俊逸的面容,在那一瞬间,时间定格,仿佛永恒。 最后,他站在漆黑腐烂的焦土上,零星的火焰宛若星辰,血色的光在楼宇间破碎,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残骸…… 唯有他一个人,孤独、而傲然伫立。 14 初舞 · 殡葬 · 枫之流离 http://..org/ 他,如同一个看戏者。 六道轮回,无间红尘,他缄默地在旁观看了数千年的剧本演绎,没有人逃得过他的禁锢,没有人逃得过他的选择。 他、叫做命运。 西元,蒂罗尔宾馆。 凌枫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正在飘雪的白色城市,不知在想些什么。 透明的玻璃映出他冷酷俊逸的侧脸,映出他蔚蓝孤寂的眸子,凌枫静静地望着其中的自己,略显悲伤。 赫连孤影捧着一杯浓香的摩卡咖啡,正舒服地躺在他身后的tempur床垫上,聚精会神地在看着电视节目。 “你觉得沉梦她怎么样?” 赫连孤影半瘫在床上没有动弹,他慵懒地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问道。 “……应该是个高手。” 凌枫没有回头,语气淡漠。 “噗——”赫连孤影一个没忍住,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自己一身。 “谁tmd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你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你喜欢她么?” 赫连孤影的目光终于离开了电视,他有些无语地望了凌枫一眼,累心地说道。 “喜欢?” 凌枫转过了身,望向赫连孤影,目光清冷湛然。 “对,喜欢。”赫连孤影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或许你没有注意到……我觉得……其实你和沉梦两个人,潜意识里都是喜欢彼此的……” “……我们才见过一面……” “那又如何?……” 赫连孤影摆了摆手,打断了凌枫的话,他直视着那双蔚蓝如海的眸子,无比深情而又装b地说道。 “……你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么?……‘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体温在38.6摄氏度,就叫做一见钟情。’” 凌枫顿时全身恶寒。 “我觉得……” 赫连孤影恢复了正经。 “我觉得……那个沉梦喜欢你……她看你的那种眼神,就像当初的我,在看小韵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可能。” “其实你也喜欢她对么?” 赫连孤影不等凌枫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她不喜欢你,为什么只是第一次见面,就邀请你参加她们学校的校园舞会?……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会答应她,你会参加?” “其实啊……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 “那些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是因为他们没有遇见能够让自己一见钟情的人……” “你知道么?” 赫连孤影转过头来对着凌枫认真地说道,“……其实人类90%的感官知觉全部都来源于眼睛……每一个人在遇到一件新生事物的时候,都会对这件事物产生一个主观的印象……就好比小孩子第一眼看到一个制作精美的玩具,便不由自主地想要拥有一样……” “而你们两个人……其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喜欢上了彼此,只是你们不愿承认罢了……” “你敢说你对她没有感觉?……” 凌枫没有说话。 他转过身去,静静地望着窗外苍白的风景,心绪起伏摇落。 整座城市仿佛michngelo刻刀下的雕塑,孤独、凄冷、悲伤,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绝望,矗立静止。 他望着玻璃中那双蔚蓝如海的眸子,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自语。 “你也喜欢她么?……” “……可是像你这种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掉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谈喜欢啊……” 夕染烟红,夜色瑕玷。 葬礼的回音漫天飞行,纸钱燃烧的灰烬在这个冬季的风雪中,四散纷飞。 黑与白的交织,死与生的缠绵,血与雪的洇透,数不清的悲伤如同涛涛流逝的江水,无止无休—— 柯明达阴沉地坐在角落里,听着手下报告最近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 “你说……那个叫凌枫的小子……把那一百多个富二代官二代……全给打进了医院?……” 柯明达英俊的脸上有些扭曲,声音阴冷地说道:“而且他还拉着沉梦的手?” “……是是,是。” 手下小弟的额头有些冒汗,别人不知道这位爷的手段有多变态,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曾经有一个人不小心跌倒碰了沉梦一下,被他差人把那家伙的双手生生刮下去了一层肉,从此残废。 对于柯明达而言,沉梦就是他的禁脔。谁动杀谁,谁碰砍谁,偏偏他还是中央国家1安全局某一大佬的独生子,没人敢惹,无法无天,有能力做到这些事情。 “张建龙呢?……他爷爷可是北京军区司令官,他就眼看着那个凌枫……拉着沉梦的手?” 柯明达咬牙切齿,满脸阴毒,脸上的表情让身边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据说……张建龙被那个叫凌枫的小子一巴掌给打掉了七颗牙齿,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呢……”这名手下不禁咽了口吐沫,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惹了这么大的事,惹了这么多的人……现在还安然无恙?” “嗯……好像连警察局都没去过,也没有人过问这件事……” 柯明达强行压抑住眼中的怨毒,低头轻声自语道:“看来……这个凌枫的背景也很不一般啊……不过,既然你碰了她……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会给你留个教训!” 菲尔德的爱尔兰小夜曲,飞行在这偌大舞池的四面八方。文艺而又美好的气息,伴随着暗雅的灯光,弥漫在起舞的人群中央。 一对又一对温馨的身影,被灯光斜斜拉成两道影子,幻化成两个美好的字迹,那是冬末春初所萌发的“恋爱”。 交谊舞,是西方国际性的社交舞蹈,又称舞厅舞(ballroomdancing),舞会舞(partydancing),社交舞(socialdancing),国标舞。 最早起源于欧洲,在古老民间舞蹈的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成。由于受到宫廷舞的影响,其风格为:舞姿庄重典雅,舞步严谨规范。 自16、17世纪起,交谊舞已在欧洲各国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交活动,故有“世界语言”之称。到20世纪20年代以后,交谊舞在世界各地风行起来,所以又称它为“国际舞”。 沉梦坐在舞池的角落里,周围无数道赤裸、而又充满着欲望的目光,隐晦地射在她的身上,让她不禁有些厌恶。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晚礼裙,微蓝的裙摆上,无数道银白流苏蜿蜒勾勒,仿佛无尽星河,璀璨夺目。微微暴露在外面的玉臂,犹如天鹅的脖颈,似雪白皙。她的美,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虽无需衬托,却也被这种华丽的风格所点缀,尽显无尽魅惑,摄人心魄。 “沉梦学妹,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么?”柯明达摆出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走到沉梦面前对她邀请道。 沉梦与白楠迅速地对视一眼,装作一副病怏怏地样子婉拒道,“抱歉,我有点不舒服……估计是没睡好。” 白楠听前半句还没觉得什么,当听到后半句,差点没为之绝倒。你丫地一天天地站着都在睡觉,24个小时里有20个小时都处于睡眠之中,你还跟我说你没睡好? 柯明达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尴尬地冲沉梦笑了笑,刚要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么?” 柯明达心里阴笑道,“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白日做梦的家伙……” “当然可以。” “你看……sb了吧?被拒绝了吧?……”柯明达心里忽然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沉梦如果没在他面前,他或许都会忍不住抱住那个哥们嚎啕大哭一番。 “诶?诶诶?!……等等!……沉梦答应了!!她竟然答应了?!”反应过来的柯明达瞬间石化,他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凌枫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一身雅戈尔的白色衬衫与prada的黑色长裤,让他整个人显得挺拔而又修长。他淡淡地了柯明达一眼,冰冷而又蔚蓝的眸子里,仿佛无形之中带有一种莫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他不禁心惊肉跳。 “你不是说……你有点不舒服……是没睡好么?”好半晌,回过神来的柯明达才喃喃道。 “呃……”沉梦抚额,怎么忘了还有这货呢? “那个……我忽然想起来,刚刚我喝了一瓶敖东牌安神补脑液,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最主要的是……我现在感觉很好,精神状态不错。” 沉梦一脸沉重地拍了拍已经傻掉的柯明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真的,我不骗你……敖东牌安神补脑液效果非常好,看你一副长期肾虚的表情,我建议你也试试……” 舞曲的序奏响起,小提琴在a大调上用碎弓轻轻奏出徐缓的震音,好似黎明的曙光拨开河面上的薄雾,唤醒了沉睡大地,水波在轻柔地翻动,黎明即将到来。 赫连孤影站在舞池角落的阴影里,左手拿着一杯洛可冰茶,静静地欣赏着凌枫沉梦两个人之间酝酿的柔情。 “不管是多么孤独的人,内心之中其实都渴望着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一个承认自己的人,一个……爱自己的人啊……即便你是凌枫……也不例外。” “你怎么不去跳?” 赫连孤影兀地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张冷的像冰块一样的苍白面容近在咫尺。 “鬼啊!!” 他吓了一跳,连忙向后跳出两步,手舞足蹈地比划防备着。 “谁谁谁……别动!……我跟你说我会武功!” 白楠满脑门子黑线,鬼魅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赫连孤影的身前,一脚将他踹飞。 “去nmd鬼!!” 赫连孤影抬起了头,看见了脸色有些难看白楠,连忙从地上爬起,不禁大叫道:“卧槽!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白楠的存在感极低,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好像闹鬼一样,就好像你好端端地在看鬼片的时候,屏幕的角落里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吓你一跳。 “我说大姐啊……你丫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赫连孤影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了剧烈跳动着的心脏,转过头冲着白楠大声吼道。 白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一剑把他戳死的冲动,把头扭到一旁,不再理他。她望着远处缠绵悱恻的两人身影,对着赫连孤影冷冷问道:“你们……最终还是会离开的吧?……” 虽然她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是赫连孤影明白,她已经确定了他们最终会离开这里,这个不属于他们的地方。 “嗯,如果没什么事……过不久……我们应该就会离开。” 赫连孤影还是回答了她,他目光之中蕴含了太多的不知名的复杂情绪,纷繁琐碎,绵延杂乱。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微有些凝重。 夜空如墨,星罗棋布。 舞池的喧嚣与校园甬道上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两个极端,一方天堂,一方地狱。 泾渭分明。 沉梦与凌枫的目光相对,视线交织在了一起。那一刻、仿佛一瞬永恒,世界都为之凝滞,把一切的宁静全都留给了这场舞会真正的主角。 沉梦觉得自己仿佛中了蛊毒一般,温存、迷醉、激荡不休。 那是幸福的蛊,恋爱的毒。她沉沦其中醉生梦死,千年万年,不愿苏醒。 他们两个人步入舞池中央,身旁的人不自觉地给他们让出了一块空地,凌枫挽着沉梦的手,目光柔和,两个人在舞池中央翩然起舞,优雅如诗。 柯明达望着两个人的背影,眼神阴毒,令人生畏。他坐在角落里,仿佛一条毒蛇蜷缩在阴影之中,无形、而又致命,不知何时便会暴起伤人。 蓝色的多瑙河圆舞曲,作品第314号,奥地利著名音乐家,被誉为“圆舞曲之王”的小约翰·施特劳斯作品。此曲创作于1866年,被称为“奥地利的第二国歌”。 这首乐曲的全称是《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圆舞曲》。曲名取自诗人卡尔·贝克一首诗的各段最后一行的重复句: “你多愁善感,你年轻,美丽,温顺好心肠,犹如矿中的金子闪闪发光,真情就在那儿苏醒,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香甜的鲜花吐芳,抚慰我心中的阴影和创伤不毛的灌木丛中花儿依然开放,夜莺歌喉啭,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 抒情明朗的旋律轻轻地响彻整个舞池,轻松活泼的节奏,相互应和的顿音,无不充满了欢快的情绪,仿佛使人感到春天的气息已经到来。 凌枫嗅着沉梦的发香,望着她那姣好的容颜,脸上微微有些慌乱,但一丝不苟的步伐却显得无比地精准,宛若尺量。 沉梦不禁莞尔。 她很难想象这么冷漠的一个人,竟会有孩子一般的表现。她眼神中溢满了柔和的笑意,如同温暖荡漾的碧波,温柔地注视着凌枫,轻轻抚摸着他的心灵。 踏步、退步、直步、内侧旋转,两人的舞姿优雅唯美,严谨规范,古老的贵族气息扑面而来。周围的起舞的人都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为他们留出了一片偌大的空间,仿佛在这种充满艺术的舞蹈面前献丑,是一种对美的亵渎。 维也纳华尔兹(viennesewaltz),用v表示。俗称“快三步”﹐摩登舞项目之一。舞曲旋律流畅华丽,节奏轻松明快,为3/4拍节奏,每分钟56~60小节,每小节为三拍,第一拍为重拍,第四拍为次重拍。基本步伐是六拍走六步,二小节为一循环,第一小节为一次起伏。通过膝、踝、足底、跟掌趾的动作,结合身体的升降、倾斜、摆荡,带动舞步移动,使舞步起伏连绵,舞姿华丽典雅。风格平稳轻快,翩跹回旋,热烈奔放。速度比“慢三步”华尔兹(waltz)快一倍,旋转性更强,必须在很快的速度中和谐地完成反身、摆荡、倾斜、升降等技巧动作。 沉梦那双宛若施华洛世奇墨色水晶的眼睛仿佛是一剂心灵的良药,将凌枫内心之中无数的悲伤在一瞬间被洗涤而去,纯粹而又空灵。 “你多愁善感,你年轻,美丽,温顺好心肠……” “……真情就在那儿苏醒,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 “……香甜的鲜花吐芳,抚慰我心中的阴影和创伤……” 动离忧,泪难收,韶华不为少年留。无尽的时光匆匆而去,凌枫由一介少年成长到了如今,可是他心里的那片创伤,却依旧如同万年积雪的山崖,总有一天山崖断裂,积雪崩塌,数不清的孤独与悲伤席卷而来,淹没天地。 遇见她,是上天对凌枫的眷顾么? 遇见她,是命运对凌枫的赔偿么? 可是,它们会眷顾赔偿,向一介凡人所低头么? 若这是凌枫的幸运,那又是谁的不幸? 朝气蓬勃,优美委婉的音乐回荡在整个大厅,他们两个人在舞池中央优雅地起舞。此时世界上仿佛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煽情悱恻,缠绵蹁跹。 舞曲的旋律起伏回荡,柔美而又温情,炽热而欢腾的音乐,形成了全曲的最高1潮。凌枫拉着沉梦,做出终章3600度的强力旋转,舞蹈结束在疾风骤雨式的狂欢气氛之中。 热烈的鼓掌声响彻起来,将整个舞池的气氛带动进入沸腾。凌枫与沉梦互相对视凝望,炽热的感情蕴育在他们心底,如同星星之火,燎原而烧—— 一舞倾城,至此倾心定情。 他们此时的眼中,都只剩下了对方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任何,哪怕一颗雨露,一粒尘埃。 他们就这么地静静互相凝望着,画面唯美写意,宛如绘梦之卷,绝世无双。 可是、没有人能够预知,无法明白宿命的黑色蜡笔,为何描绘埃斯库罗斯般的悲剧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