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的女王》 楔子 下课钟响,高中生们鱼贯的走出教室,走廊上很快的布满学生,活力充沛的在廊上跑过来冲过去,好不热闹。 “你这个人……打架、逃课样样都来,难道你就要这样打混摸鱼一辈子吗?”走出训导处,汪心洁挺直腰杆,手上抱着厚厚的课本,边走边叨念着。 “班长,你明明是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怎么讲起话就像个小老太婆?”宋震纬掏掏耳朵,受不了似的跟在她身后低喃。 “要是你改邪归正,我就不用这样念个没完。”没好气的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汪心洁也有话要说。“都怪老师把看管你的责任交代给我,不然我也不用这么啰嗦,你真以为我这么爱念喔?” “女孩子别那么爱碎碎念,会比较得到男人的注意和疼爱。”像是存心逗弄她似的,宋震纬双手环在颈后,吊儿郎当的调侃道。 “谁……我才不需要什么男人的注意和疼爱!”她胀红了脸,气恼的瞪他一眼。 “是这样吗?”夸张的叹了口气,宋震纬霍地咧嘴笑道:“你不羡慕那些交了男朋友的女同学吗?人家可是甜甜蜜蜜的耶!” “无聊!”再横他一眼,汪心洁的腰杆挺得更直,撇开脸不看他。 “哈~~”约莫是她的态度取悦了他,他开心的放声大笑。 听着他的笑声,汪心洁迟疑的喊他。“……宋震纬。” “干么?”他的注意力被球场打球的同学吸引了去,不甚专心的应了声。 “我跟你说真的,希望你听得进去。”她语重心长的凝着地面。“你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你这辈子就毁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 “你干么突然这么严肃?”宋震纬莫名其妙的瞪她一眼,觉得老是在她耳边碎碎念的她,今天有点奇怪。“吃错药喔你?” “才没有!”她噘了噘嘴,继续往前走了好几步路之后,才小声的又开了口。“下个月我就要转学了,再没机会管你,你自己要好自为之。” 第一章 好自为之是吧? 琥珀色的酒液在晕黄的灯光下轻轻摇晃,荡出诱人迷醉的水光。宋震纬百无聊赖的觑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响起那女人清嫩的声音。 最近不晓得怎么了,经常想起那个假正经的女人。感觉已经是八百年前高中时代的遥远记忆了,他见鬼的发神经,才会三不五时想起她转学前最后对他说的那席话。 冲着她那句“好自为之”,他在考上大学并念完企管硕士之后,毅然向银行贷款,创立了“尊爵俱乐部”。 凭仗着不亚于五星级饭店的服务和景观超优的地理位置,招待的全是各大企业主管级的人物,囊括各种商界宴会和派对,绝对提供最高的服务质量,因此“尊爵俱乐部”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闯出响亮的名号。 现在“尊爵俱乐部”已然遍布台湾各个主要城市,俨然形成不容小觑的“尊爵王国”,倘若她有机会见到这样的他,不晓得还会不会说他只会打混摸鱼? 俱乐部的大门霍地打开,穿着高衩旗袍的美丽领班领着一群小姐走进大厅,让他的眼稍稍渗入些许兴味。 做这行的好处就是可以看尽美女,虽然怎么看就是差不多那个样,不过他正好闲着无聊,不如就来去招呼那些小姐吧—— “汪姊,这是你第一次来这俱乐部吼?”女人们陆续入了座,点好了基本食用的点心,待服务生离去后,陈羽柔便兴奋的拉着身边的汪心洁嚷道。“感觉真不赖,对吧?” 她们是模特儿经纪公司的成员,这次负责知名设计师亚尼?刘易斯到台湾发表的几场服装秀,获得空前的好评,老板为了犒赏她们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大手笔的让汪姊带她们到这家老板常来的俱乐部消费。 “嗯哼。”汪心洁看了看装潢别出心裁的俱乐部,还算满意的点点头。她早在同业间听说过“尊爵俱乐部”,不过她倒是没深入探究过。“你说这俱乐部里还有什么设施?” “有健身房、spa、游泳池……哎呀!总之你想得到的这里都有啊!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赞﹄的啦!”这里可是顶级消费耶!之前她有个有钱的同学在这里开生日宴会,她才会知道有这么棒的高级俱乐部。 若不是这次完成亚尼?刘易斯的大案子,让公司进帐不少,老板特地拨款犒赏她们,她们哪有机会到这里消费?来一次搞不好一个月的薪水都不够花呢! “嗯哼。”汪心洁再次轻哼了声,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口。“听起来还不赖。”难怪来过的人都赞不绝口,看来倒是有那么点消费价值。 “何止不赖?简直棒透了!要不是老板请客,我真不敢相信现在我们已经在这俱乐部里了!”一听汪心洁颇有同感,陈羽柔更兴奋了,像只麻雀似的吱喳个没完。 “羽柔,我们是来这里享受的,你能不能安静点?”汪心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出声要她别再聒噪了。 “……好嘛。”隐隐察觉上司的不悦,陈羽柔再怎么白目也不敢再造次,她用手在嘴巴前比了一个拉起拉炼的动作,闭嘴。 就在她们陶醉在俱乐部的氛围时,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将她们点的点心放到桌上,随后将手上端着看起来颇为昂贵的洋酒,不由分说的摆在她们面前。 “对不起,我们没点洋酒喔!”汪心洁心头一惊,身为这群娘子军的头头,不得不出声告知,毕竟这洋酒超出公司所给予的福利额度,一个不小心就要提头去见老板了。 “这是俱乐部经理招待各位的,请慢慢享用。”服务生笑了下,遵从上面交代的答案响应。 “俱乐部的经理?”谁啊?干么请她们喝洋酒?! 所有娘子军一整个傻眼,面面相觑,忍不住窃窃私语。“你们谁认识那位经理?” 所有的娘子军个个摇头摇得像博浪鼓,纷纷表示不认识。 “呃,能不能麻烦你请你们经理来一下,让我们谢谢他好吗?”在得不到正面的响应之下,汪心洁只好央请服务生请经理到座位上一叙。 总不能让人家白白请客吧?就算都没有人认识那位经理,于情于理她们都该当面向人家道谢,可偏偏她们又不知道经理是哪一位,所以只好商请服务生去请经理过来。 服务生点头离去,娘子军们则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怎么有那么好的事?还有人请我们喝洋酒喔?”陈羽柔拿起桌上的洋酒观看,十五年威士忌,好酒耶!“这应该不便宜吧?” 以常理来说,店家卖的酒通常会比外头的商店贵上一些,更何况是这么高级的地方,不比市价贵个两、三成也很难吧?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会不会暗藏什么玄机啊?”林巧巧跟着凑了过来,状似认真的研究着那瓶威士忌。 “很好笑捏!即使里面加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算你瞧到眼盲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刘美美不以为然的嗤道。 “请各位放心,本店的酒绝对是原汁原味,不会掺杂任何莫名其妙的东西。” 就在几个女人聒噪的声浪里,突然插入一个男子的声音,瞬间让所有娘子军闭上嘴,并在看清来者之后,不由自主的狠抽口气。 那是个帅得教人倒抽口气的男人,深邃的五官像刀凿的镌刻在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瘦高的身形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舒适的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更显剪裁大方,敞开的领口露出古铜色的肌肤,腰下搭配着深黑色的贴身牛仔裤,浑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略的狂野性感。 那个男人比她们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模还帅、还俊美,惹得在场的娘子军们个个脸红心跳、呼吸困难。 “你是……”汪心洁瞇起眼,觉得眼前的男人眼熟得紧,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曾经很熟的样子,但一时间她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我是本俱乐部的经理,各位不是在找我吗?”宋震纬微一挑眉,这才注意到这堆女人里最安静的她,可吊诡的是,只睐了她一眼,竟使得他全身的汗毛在那一眼瞬间全站了起来! 这天杀的是怎么回事?这是只有在遇到那个爱碎碎念的班长时才会出现的反应啊!他不安的换了个姿势,不由自主的再看她一眼—— 怪怪!怎么越看她越像班长大人?可是班长的大眼镜到哪儿去了? 他压下心头的疑虑,将刚才服务生送上来的洋酒开瓶,为在座的每个人斟上酒。 “谢谢你请我们喝酒。”汪心洁代表所有同事举起酒杯致意。 “不用客气。”他潇洒的举起酒杯响应,透过琥珀色的水液,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代表发言的她,吊诡的在她身上看到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微合眼睑,不着痕迹的继续说道:“我好像没在俱乐部里看过你们,你们是第一次来吧?” “是啊是啊,我们是第一次来!”不待其余同事有所反应,陈羽柔抢先应道,引来其余同事投来数颗白眼。 “感谢各位大驾光临,让本俱乐部增色不少。”他满嘴客套,可一双漂亮的眼始终不曾由汪心洁身上移开。 “经理您客气了,这是我的名片。”她由皮包里拿出名片递上。 她心想,依他这俱乐部的规模,将来要是有机会在这里举办服装秀,一定是件很棒的事,因此先打好关系绝对没错——工作不忘娱乐、娱乐不忘工作是她的生活哲学。 宋震纬接过她的名片,这一瞧差点没让他瞪凸了眼。 汪心洁?!见鬼了!竟然还跟班长大人同名?! 难道真的是她? 他轻咳了声,故作镇定的坐下。“你叫汪心洁?” “是啊!”怎么了?难道名片印错了?她凑过头去,仔细的看了眼名片。“没错啊!我是叫汪心洁,有什么不对吗?” 他试探性地问:“你曾经念过自强高中吗?”搞不好同名同姓也说不定,还是问清楚比较安全。 “嗄?!”汪心洁惊跳了下,没料到现在还会有人提到她以前就读的高中。“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你。”他抿唇一笑,有趣的发现精明的她也会有迷糊的时候。“好久不见了耶,我是宋震纬啊!” 宋震纬——她当然记得这个整整缠斗她近三年,经常让她在午夜梦回还作恶梦的名字。 娘子军们的抽气声此起彼落,似乎没想到她们的主管会认识这个超级大帅哥。 “是你?”汪心洁看起来颇为镇定,并没有因他表明身分而震惊。“你在这里工作?” “算是,也不算是。”他刚刚才在想,假如她知道他现在的成就,会不会还认为他不学无术、不思振作?老天爷就送了这么个绝佳机会给他,让他有机会改变她对自己的观点。“这是我的事业,整个﹃尊爵集团﹄。” 娘子军们再次演唱吸气大和弦——太酷了!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帅,还是整个“尊爵集团”的负责人?!天啊,实在太让人兴奋了! 不过这么棒的男人竟然跟汪姊认识耶!人家老同学狭路相逢……不,有缘相逢,她们几个成了路人甲乙丙,还是安静喝酒,留点空间让老同学多聊一会儿才上道。 汪心洁压下心头的震惊,努力维持自己表面上的冷静。“嗯哼,那不错啊!” 她当然也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原以为他的路会走偏,但现在看见他有这样的成就,她真心为他感到开心。 不过她担心自己一旦显露过多的惊讶,他会因此而自满,那就不太好了。人是该不断的前进,不能因为有这点成就就满足,因此她刻意隐藏心中的欢喜。 不错?就这样? 他花了数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王国,她就简简单单评论两个字:“不错”而已?! 说不出所以然的,他感到有些失落。 “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没察觉他的思绪,她浅浅的扬起嘴角。“不过从以前你就是没办法乖乖坐在位子上的那种人,这工作倒是挺符合你的个性。” “呵,你知道太正常的工作不适合我。”他讪笑,举起酒杯敬酒。 娘子军们像被催眠了似的,纷纷不由自主的拿起酒杯致意并就口啜饮。 “也是。”她轻笑,将垂在肩上的长发拨到肩后,不自觉散发出些许性感。 一直紧凝着她的宋震纬莫名心口一紧,突然觉得她变得好性感,性感得……让他的下腹绷紧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坦白说,他曾在年少轻狂时荒唐过一阵子,可自从创建“尊爵”之后,或许是见多了各形各色的美女,他已经不太容易对女人动欲了。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那个在高中时代最让他头大的女人,竟然在多年之后变得如此性感,甚至轻易挑起他不易被挑起的情欲?! “咳,不过我倒是挺讶异,你会从事模特儿经纪。”轻咳了声,他真的不认为她适合这么……对她而言似乎有点太过浪漫的工作。 “也没什么,不过是工作而已。”她倒不认为这有什么奇怪的,否则她也不会选择这个工作。 “我以为你那太过正经的性子,做不来这么浪漫的工作。”他大剌剌的调侃。 “会吗?”她诧异的张大小嘴,完全不觉得这个工作有多浪漫。“这忙起来可是会教人抓狂的耶!才没有你想象的浪漫。” “真的吗?”他以为那就是天天在帅哥美女间打转的工作,应该很浪漫才对。“实在难以想象。” “你无法想象的事还多着呢!”娘子军们被他逗笑了,终于憋不住的纷纷打开话匣子,再次七嘴八舌了起来。 一个公司犒赏的聚会,就在如此欢愉的氛围下进行着,直到俱乐部打烊后,一行人还兴致高昂的续摊下去…… 第二章 “我的天!以后再也别这样疯整晚的了!”陈羽柔一到公司就扶着腰杆哀哀叫,完全受不了一夜狂欢的后遗症。 “拜托~~都休息一整天了还不够喔?”林巧巧抱着才整理过的模特儿名走过她身后,一脸笑意的取笑她。 “不行了,我可能老了,骨头耐不住了。”陈羽柔可不怕被调侃,兀自趴在桌上哀个没完。 “你喔,要是没那个体力,下次就别和大家去疯。”汪心洁看着公司的行事历,不怎么专心的数落着她。 “汪姊,你怎么这样啦?”陈羽柔无力的觑她一眼,有苦说不出。“就大伙儿聊得太愉快了咩,那时候怎么好意思走人?” “是是是,你总是有借口。”汪心洁心不在焉的数落了句。 “干么这样说人家?”陈羽柔委屈的扁了扁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心了起来。“不过说真的,我还挺意外汪姊会认识俱乐部经理那个大帅哥耶!” “嗯?”汪心洁翻看笔记的动作顿了下,将拿笔的手抵住下颚思忖着。“他有很帅吗?我不觉得耶!” “很帅啊!真的很帅耶!”林巧巧靠过来凑热闹。“汪姊,他比我们公司旗下任何一个男模还有型,你怎么可能不觉得他帅呢?” “我就真的不觉得啊!”或许是以前相处的时间太长,她并不觉得宋震纬真有特别帅的地方。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和学生时代不太一样了,脱离了青涩的稚气,感觉成熟了些、稳重了些,还散发些许诱人的男人味……她霍地感到脸颊发热,心虚的回避同事们的眼光。 妈妈咪啊~~她怎么会认为宋震纬身上有诱人的男人味咧?她一定是跟羽柔一样,休息不足才会胡思乱想,一定是! 几个娘子军挤成一团,闻言纷纷弯起眉眼贼兮兮的笑着,互相以手肘推来挤去,彷佛在传递什么秘密。 “是喔?如果有可能的话,汪姊难道不想和他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几个女人首推讲话最大胆的陈羽柔代表提问。 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人疼?她们跟汪姊共事这么久,从没见过汪姊和男人有所牵扯,好不容易遇到以往熟识的同学,也算是特殊的缘分,难道汪姊真的一点都不想好好的把握机会谈场恋爱吗? “我?跟他谈恋爱?”汪心洁的声音不觉扬高起来,一脸错愕,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你们吃错药啦?我怎么可能跟他谈恋爱?!” 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可能! 她怎么可能跟宋震纬谈恋爱?虽然他们以前很熟,不过都是为了将他导回正途,并因此把他列为头疼一族的不二人选,她又怎么可能不长眼的幻想和他谈恋爱?她又没有自虐的倾向。 “真的不想吗,汪姊?”陈羽柔不敢置信的再问一次。“一丁点都不想?” 她蹙起眉心,不明就里的横了她们一眼。“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很简单啊,我们想说既然汪姊对那位帅哥没有兴趣,那么我们决定倒追他,看谁可以追得到!” 为了找寻理想中的伴侣,这些女人们可是将眼睛擦得雪亮,不仅在公司的模特儿名单里锁定数字条件不差的男模,像宋震纬这么优等的帅哥更是不能错过——毕竟多列几个人选,落空的机率相对会减少一些。 “你们……”汪心洁瞠目结舌,好半晌反应不过来。“你们想倒追他?” 怎么他在这些同事眼里有这么好吗?她该不会被以往的既定印象影响了,老认为他还是过去那个顽劣的坏学生? 或许她该找个时间重新评估他这个人,搞不好真没她想的那么糟。 “是啊~~”娘子军们又开始大合唱,像在传颂最时髦的流行歌曲。 “需要我帮忙吗?”抹去心头乱七八糟的思绪,她振了振精神笑着打趣。 “汪姊真的愿意帮忙?”娘子军们个个眼冒金星……不,眼睛发出闪亮亮的光芒,六只眼同时期待的盯着她,差点没闪到她的眼。 “ok啊!”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她也没打算反悔,拿起手机,查阅那日临走之前宋震纬硬是输入在她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大方的让娘子军们抄录。“抄好喔,不过别告诉他是我给你们的。” “……那这样很奇怪耶,我们要怎么跟他说我们打哪儿拿到他的电话?”娘子军们由原先的期待变成苦瓜脸,个个扁起了嘴。 “这我可不管,我只负责把他的联络电话给你们,至于要怎么解释,你们得各凭本事。”她伸出食指左右摇晃,决定不参与她们的“猎男行动”。 娘子军们见汪心洁没得商量的坚持,个个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去。 汪心洁轻叹口气,没将刚才的插曲放在心上,低头准备投入工作,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我汪心洁。”她按下接通钮,报上自己的名字。 “班长大人,精神很好喔!”电话那头传来宋震纬神采奕奕的声音。 “震纬?”她眨了眨眼,不意他会突然打电话来。她下意识回头看看娘子军们有没有注意到她在讲电话,吊诡的心虚了下,然后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小声说话。“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 吓死人喔!刚刚才和那些女人讲起他的事,下一秒他就来电了,好像在她们身边偷装了窃听器似的,感觉有点恐怖。 “小姐,现在是我休息的时间耶!”他的作息和正常上班族不太相同,人家休息他才要工作,所以别人工作的时候,正好是他休息的时间。 “欸~~不好意思,我真差点忘了呢!”她敲敲额头,脑子全被那群娘子军们给闹到胡涂了。“可是我在工作耶,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喔?”他透过手机传过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丝哀怨。 她将手机拿开些许距离,不敢相信的瞪着手机好一会儿,才又将手机贴回耳边。“……你现在是在跟我撒娇吗?” 那个坏家伙会撒娇?恐怕天要下红雨了。 “嗟~~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对你撒娇?”他感觉脸上一热,庆幸两人之间隔着看不见的距离,不会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糗态。“我是要问你,下了班之后有没有空?” “干么?你要请我吃饭喔?”看完行事历,她转而翻看着手边一些新人的照片,有点心不在焉的反问。 这些新人都是想走向舞台的帅哥美女,不过模特儿这行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她得安排他们参加走台步、化妆、造型的基本训练,评估过他们的资质才能决定哪几个能留下来当储备模特儿。 “那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有点事得麻烦你帮个忙。”他半坐卧在床上,膝上摆着的笔记型计算器里正开启着实时新闻的网页,但他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新闻网页上。 经过这么些年,这女人的性子还是跟当年一样直来直往,想什么就说什么,跟他身边认识的女性完全不一样。 “我就说嘛,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翻翻白眼,用力的吐了口气。 “……我老妹生日快到了,我只是想麻烦你帮我看看什么礼物适合她。”他的眼差点没瞪凸出来,牙齿磨咬得有些疼。 “挑选你妹的生日礼物喔?”果然男人对这种事都很无能,看来她也只好委屈点帮忙喽!“好啦好啦,我今天下班刚好没什么事,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好了。” 忍住摔手机的冲动,宋震纬差点没爆血管——这女人真的一点都不可爱啊! 可是很奇怪,明知她的性子半点都不温驯,他却没来由的找理由约她出来,他到底是吃错药还是犯了什么怪病? 和她敲定下班时间在她公司楼下等她后,宋震纬皱着眉挂上电话。 关于他是吃错药还是得了怪病一事,或许他得找时间好好厘清才是…… 接近约定的时间,宋震纬的车缓缓驶近汪心洁工作的办公大楼,正准备找地方停车,却不经意的瞟见汪心洁在骑楼下和一个男人交谈。 车子经过骑楼时,他刻意看了和她交谈的男人一眼。 那是个有着浅揭色长发的男子,长发随兴的绑在颈后,依他目测对方深邃的五官侧面,推测那人应该是个外国人,而且是个英俊的外国人。 那家伙是谁?以她模特儿经纪的工作来看,那家伙有可能是她旗下的模特儿,不然就是工作上的伙伴;但若以她私人交友空间来看,那家伙有可能是她的男朋友。 他记得自己似乎没问过她有没有男朋友的事,这个设想不无可能——毕竟和自己同年的她也算是个“轻熟女”了,有交往中的男朋友并不是太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但想到这里,他的胃却不太舒服的紧缩了下。 微蹙着眉耸了下肩,他很快找到停车位将车停好,以极缓的速度走向她公司楼下。 他之所以慢慢走当然有原因,她还在跟别人讲话,万一他的出现影响她谈正事就不太好,所以他刻意走慢一点,好让他们将事情谈完。 “啊,你来了喔。”待他一走近,汪心洁很快就发现他,她对眼前的男人微一颇首,相互为他们介绍。“亚尼,这位是我朋友宋震纬;震纬,这是法国来的名服装设计师亚尼。刘易斯,我们才刚帮他办过服装秀,成功的让台湾的消费者知道他的服装品牌。” “你好。”宋震纬微一挑眉,礼貌性的伸出右手和对方交握。 “嗨!”亚尼打了声招呼后,以英文询问汪心洁。“你们接下来有约会吗?” “是有点事得去处理。”汪心洁坦言。 “嗯,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再用电话联络。”亚尼用手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等她点了头后便笑着离去。 待亚尼走远后,宋震纬突然开口问:“你跟他默契很好?” “还好吧,工作上的关系而己。”她轻笑,要他在楼下稍等。“我上去拿一下皮包,等我喔!” 宋震纬微微一荡,凝着她转身上楼的背影,自然而然的注意到她摇摆的臀部…… 该死的!刚才一瞬间怎会突然觉得她小露娇媚,莫名的性感了起来?害他的心跳吊诡的加快了下。 “唉?宋先生,你怎么来了?”他一个人在骑楼下懊恼不己时,突然有个年轻女孩在他面前站定,对他摇手晃脑。 “嗯?”他回过神来,感觉那女孩有点眼熟。“呃……你是?” “我是陈羽柔啊,那天在你的俱乐部里我们见过面。”陈羽柔并没有因为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而感到难堪,看出他一脸迟疑,她开心的咧开嘴笑并好心提醒。“我跟你同学汪心洁汪姊一起去的啊!” “哦——”他拉长尾音,即使经过她的提醒,他还是不太能将她的脸和那晚的记忆兜在一块儿,嘴角漾起一股歉意。“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有想起来。” “没关系啦,你每天看过的人那么多嘛,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也不知陈羽柔有没有看出他的尴尬,只见她紧张的摸摸头发、扯扯衣服,就差眼睛没有冒出闪亮的星星。“你今天到这里来是……” “不好意思久等了。”陈羽柔的话还没问完,就见汪心洁匆匆的从大楼里跑出来,一见到陈羽柔,脚步稍顿,反射性的扯开笑。"嗬,羽柔。” “汪姊。”突然意识到宋震纬的来意,陈羽柔尴尬的嘴角微微垮了下来,衣服不拉了,头发也不摸了。“原来宋先生是来找你的幢。” “是啊,我陪他去挑选他妹妹的生口礼物。”汪心洁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真好耶!”她也好想跟呢!可是总不能自己说吧?那会显得自己太大面神,不妥,她得留个好名声给宋先生探听呢!“那我先下班回家了,掰——” 她吐了吐舌头,自动清场闪人喽! 待陈羽柔走远,汪心洁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三章 “在笑什么?”宋震纬不明所以的睨她一眼,莫名的感到些许懊恼。 “我在笑你可迷死我们公司那票娘子军了。”汪心洁也不藏私,大方的将娘子军们的爱慕告诉他。“她们还私下打赌,看谁能倒追到你就赢了。” “……她们是闲着没事干吗?”宋震纬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反而黑了一张脸,拉开长腿走往停车方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从小他就很有女人缘,动不动就被女孩子追着跑,在近三十年的岁月里,他最常做的事就是躲避女人的迫逐,跑了三十年也够了,怎么现在还有女人要倒迫他? 可不可以不要啊? “你那什么口气?人家喜欢你还不好?别人想要还求不到咧!”汪心洁瞪他,一次同时被那么多个漂亮的美眉喜欢,他可别拿乔。 “我谁啊?我可是宋震纬耶!”怎能拿他和无关的闲杂人等来比较?这女人实在太瞧不起他了。“不过要是你想倒迫我,我倒是可以考虑。” “谁、我干么要倒迫你?”原先稳健跟着他步伐的汪心洁差点跌倒,心口一提,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藉以稳住自己的踉跄。 宋震纬其实也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那话就像有自主意识般的溜出他的嘴巴,加上被她这么一抓,突然一股静电由两人接触的手臂上激窜而起,让两人同时狠狠一震! 这是……触电吗?他惊异的回头看了一眼汪心洁,发现她也同时膛大了眼看着他,略显慌乱的松开手。 难道她也感觉到那股莫名其妙的电流了?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还搞不清刚才那阵酥麻是怎么回事。 “你干么?”汪心洁被狠电了一下后,飞快的放开他的手臂,心头七上八下心跳加快,她努力深呼吸,压下那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跳。 夸张到爆!怎么会突然产生电流?刚才她甚至还听见电流产生瞬间所爆发出的啪滋声,小小的令她头晕了下。 而且他讲的那是什么话?她倒追他还要考虑? 磋——她活了近三十个年头,可从没倒追过男人。 她从事在许多俊男美女间穿梭的工作,坦白说,长相俊美的男人是很赏心悦目,但却并不构成吸引她的必要条件。 她见过太多俊帅的男人都很花心,因此她反倒对俊美的男子敬谢不敏。 她以前交往过的男朋友也没一个帅的啊!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感觉,那种会因岁月而改变的外在表相她并不是很在乎,只要看起来不讨厌就可以了。 下意识睐了眼宋震纬——娘子军们倒没说错,这男人经过岁月的洗礼,脱去青涩的外衣,加上历练的琢磨,确实变成型男一枚,不过反倒被列入她拒绝往来一族这家伙太帅了!帅得超出她所能掌控的范围,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倒追他嘛?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就算 太阳打东西南北边出来都不可能! “什么我干么?”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啊! “你干么那样看我?”被电到的人是她耶,怎么他的表情像他也被电到……数不会吧?!“你也被电到了?”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也?我才想问你是不是带电击棒在身上咧!”他挑眉,终于心理平衡了点,至少不是他一个人被电流电到。他按下汽车安全锁,打开驾驶座右边的车门。“你放心,我不是色狼,跟我出门不必带电击棒防身,更不必用那种东西电我。” 汪心洁回他一记白眼,弯身坐进他的车里。 “与其带电击棒,我宁可选择防狼喷雾剂防身。”待宋震纬坐进驾驶座,她还煞有介事的延续上车前的话题。“至少不会电到自己。” 宋震纬感觉头上飞过乌鸦两、三只,无言的发动引擎。 “喂!我在说话你有没有在听?”汪心洁见他不答腔,难得急躁的催促道。 “有——班长大人说话,我怎么敢不听?”他踩下油门,让车滑进拥挤的车道里。 “那你说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那么大一串,还不就是为了证明你没带电击棒?我知道你没带啦!” 真的被她打败!他随口胡诌,她竟还正经八百的回答?! 不过,这不就是她吸引人的地方吗?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无声轻笑。 虽然她已不再是当年清汤挂面的她,他也不再是毛毛躁躁的小毛头,但属于高中时代那段青涩岁月的记忆,却轻易的因她的存在而被勾起—— 蝉声哪叨,天气热得让人头昏脑胀,在校园最偏僻的小山坡上有棵巨大的榕树,榕树下有着绿油油的草皮,宋震纬正咬着根杂草,弓起长腿躺卧在树荫下睡午觉。 “你这个人真讲不听耶!又跷课了你!” 当和风徐徐催人入眠,他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突然有个女孩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在他耳边嗡嗡叫,扰得他在睡梦中仍不由自主的蹙紧眉心。 “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你再跷课,上课时数就会不够,难不成你真想留级?” 他不耐烦的挥动右手,想赶走耳边那只“母蚊子”,孰料那只蚊子变了种,长出人类的手,不由分说的抓住他在空气中舞动的大掌。 “起来了你!再不起来,我要去拿水桶装水拨你呢!” 一声紧过一声的叨念,随着他逐渐被唤醒的神智而越来越清晰,他想起这熟悉的嗓音,不就是他亲爱的班长大人吗? 这世上除了他老妈,也就只有这女人会这么念他了。 “哈——”他颇不情愿的坐起,大刺刺的伸展四肢,打个好大的哈欠。“我说班长,现在你应该在上课了吧?干么跑到这里来扰我清梦?” “你以为我爱来呢?是老师叫我来找你的。”汪心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为了跑到这里来找他,跑得她身上不断冒汗,粘呼呼的令她不太舒服,小脸皱成一团。 “少我一个又不会怎样,老师干么那么固执,非要我去上课不可?”他吐掉嘴里的杂草阵道。 夏口炎炎正好眠,要他晕沉沉的在课堂上听老师“念经”,倒不如到这榕树下睡觉,所以他也真这么做了。 但叫班长来找他?那大可不必。 这个正经八百的小女人,典型的啃书虫,瞧她脸上那副眼镜,都快看不清她的眼长得是方是圆了,有时他甚至怀疑,当她拿下那副厚重的眼镜时,会不会看不清脚下的路长什么样子? 要她浪费上课的时间到教室外来找他,偶尔让他有小小的罪恶感。 “不是老师固执,而是这是你的工作。”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拭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你当一天学生合该念一天书,这是你的责任。” 她说的话好教条也好八股,理论上他应该脚底抹油落跑的,但当她因擦汗而拿下那副黑框眼镜,当微风轻轻吹起她鬓边的发趁,让她的发顽皮的在她脸上飞跃,他却宛如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动弹不得。 他从来不知道她有一双水汪汪的灵动大眼,如果不是她从教室里跑到这小山坡来,如果不是天气太过炎热,又如果不是他跷课到这树下睡觉的话,他或许水远不会有机会知道。 凝着她恬静的侧颜,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发酵了,他移不开自己的眼,就这么瞬也不瞬的瞅着她…… 待气息稍稍平复,汪心洁将手帕小心的收进口袋里,将眼镜戴回鼻梁上,起身拍了拍裙子上沾染的尘土。 “嘿,该回去上课了!可别害我漏听一整堂课呢!” 宋震纬心里虽老大不情愿,但不知怎地,双腿竟像有主见似的自动站起,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往教室的方向前进。 “唉!”在跨进教学大楼的长廊上时,他突然开口喊她。 “怎样?”她停下脚步,狐疑的回眸。 “像你这么聪明又用功的女生,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长廊上没有任何人,只有他和她,因为正在上课时间,所有学生都在教室里,安静的长廊似乎还透着些许回音。 “啊?”她傻眼,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呃…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见她愣住,他莫名的脸上一热,赶忙摇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问她这个,但就是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这下尴尬了吧!人家可没义务一定要告诉他答案哩!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耶。”见他慌乱的样子,倒是逗出她的笑意,她眨了眨眼,认真的思索了会儿,终于给他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告诉你。” 汪心洁发现宋震纬的时尚品味和自己颇为相似,他们都不会去挑选过于华丽炫目的样式,反而会去注意质感与手工等细腻的小细节。 这让她感到开心,至少表示她不必在珠宝店里和他因意见不合而争执。 逛过几家珠宝店后,宋震纬和汪心洁总算挑选了一套适合宋震纬妹妹的银饰,样式简单又不失大方,很适合年轻的新生代女性。 当两人离开珠宝店,经过一家男装服饰店时,汪心洁毫无预警的停了脚步,伫足在橱窗前好一会儿。 宋震纬向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她没跟上,回头就看到她专注的凝视着橱窗。 “干么?你想买男装?”他踱回她身边,视线和她一样胶着在橱窗上,但他看的却不是橱窗里的摆设或衣服,而是透过玻璃镜而的她的脸庞。 机会到了吗?许多年前,在学校的长廊上,她承诺过有机会要告诉他的答案,是否到今天终于要揭晓了? 不知怎地,他隐约感觉自己不会喜欢她的答案。 “嗯……”她沉吟了声,突然将他往店里拉。“来,你借我比一下。” 她拉着他进入男装服饰店后,拿了衣服就往他身上比量,仿佛是为了他在挑选似的,但他可没忘记她刚刚说的是“借”这个字,显然她是打算帮别的男人买衣服。 “拿我比怎么会准?你应该叫本人来量才准。”看着她认真比画的模样,他吊诡的感到不是滋味。 “他身材跟你差不多,没问题的啦!”没注意到他语气里不甚明显的酸味,她兀自挑选了几件质感不差的上衣说道。 在她最后斟酌着要买哪一件时,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你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告诉你什么?”她心不在焉的应着,不忘用手肘顶了顶他的手臂。“唉,要是你,会挑哪一件?” “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不理会她问不停的问题,他只抓紧一个重点,一个让他经常会不经意想起却始终没有答案的重点。 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想不透这个问题之所以常闯进心里头的理由是什么,也明知或许那不是个他喜欢的答案,但,他就是想知道。 汪心洁在听清楚后膛大双眸,那愕然的模样和当年在学校长廊里的她重迭了,几乎是一模一样,差别只在于她此刻脸上少了那副可笑的黑框眼镜,以及现在她所散发的成熟韵味。 “你神经呢!干么突然问这个?”她不明所以的瞪他。 “你忘了吗?很久以前你说过有机会会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一点都不介意提醒她那已有些许年代的记忆。 很久以前? 朦胧且模糊的影像闪过脯海,令她不甚确定的眯了眯眼。 他一直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吗?那个她几乎早己遗忘、甚至从没认真的放在心上的事,他一直都记得? 在他专注的凝视下,汪心洁霍地感到身体微微发烫,肌肤甚至泛起些微的刺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觉得他好性感,性感得……让她心脏不规则的乱乱跳?他只不过提起高中时代的事而已啊! 天哪!这是以往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的经验,即使见到比他更俊帅的男人也不曾。 第四章 这从没有发生过的现象让她惊慌,对象竟还是她高中同学,那个经常跷课、害她得到处找人的宋震纬?!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太过震惊的她想尖叫,想落荒而逃,但她没有,她只是将刚才挑选的衣服再一件件放回原本的位置,挺直腰杆走出服饰店。 不行!不管再怎么样,她都是走在时尚尖端的新女性,再怎么样她都要维护女人最基本的尊严,不能轻易显露她的无措,她一定要保持镇定。 至少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当猴子看,绝对不行! “心洁!”宋震纬跟着走出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喜欢的人,要怎么给你答案?”懊恼的甩开他的精制,她羞窘的发现路上行人的目光逐渐集中在他们身上,她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往停车场走去。 没有喜欢的人? 意思是她现在没有男朋友哄? 这个意外发现令他的心情神奇的飞扬起来,‘可是……那个让她挑选衣服的“他”又会是谁? 正想问个清楚,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离自己己有一段距离,他不由得快步跟上前去。 “你走这么快干么?” “我走路一向这么快!”还敢说咧!搞得好像情侣在路上吵架似的,引来路人好奇的注意——oh,shit!她跟他怎么可能是情侣?! “怪了,你的腿又没我的腿长,怎么我就没走那么快?”他狐疑的低下头睐了眼她步行中的腿——修长、笔直,完美! “谁规定腿长一定走得快?要不要我走更快给你看?”她故意拿冷眼觑他。 见她明明很气恼,却又要装得毫不在乎的别扭模样,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好可爱。 记忆里的她古板又不知变通,好像也没太大的情绪反应,不像现在在身边的她,有明显的情绪反应,会对他笑、对他凶,感觉却更为贴近。 "ok,ok,我投降可以了吧旦”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坏心眼的拆穿她强忍的怒火。“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只不过让我知道你现在没男朋友而已。” “你又知道我没男朋友了?”她的声音不觉高了一个音阶。 “你刚才才说没有喜欢的人,难不成我会错意了?”这女人,得了失忆症不成?才刚说的话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严重呢! “那、那也不是多要不得的事!”她胀红了脸,蓦然感到些许鼻酸。 不是她不想安定下来,也没有将征友条件提得特别高,但也不知怎地,之前交往过的男朋友到后来都“无疾而终”,没有不愉快也没有怒目相向,但很自然的就会渐行渐远,最后总是走上分手一途。 或许她是个不适合谈感情的女人吧?她太理智、太独立,无法让男人感受到被强烈需要的虚荣感,所以感情总是不长久。 “是不算什么多要不得的事,不过你不觉得一个人有时挺寂寞的吗?”他突然用力的叹了口气。“在没有月亮的夜,没开灯的屋里,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美其名欣赏夜景,实则被孤单吞噬。” 软?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吗?说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她不禁蹙起秀眉。“……其实没那么严重啦!” “我还没说完。”抬起手阻止她打断自己的话,他无比严肃的往下说:“重点在这时候记得打上一串字幕:‘请关怀独居老人’。” 汪心洁瞬间膛大双眼,不敢相信他能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出这么冷的笑话来,但她却仍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怎样?我想的社会福利广告片不错吧?”他咧开嘴笑,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汪心洁瞪他,见他一脸得意的骄傲模样,她着实憋不住笑意,格格的轻笑出声。 “对嘛!这样开开心心的多好。”宋震纬微晒,抬头看了眼天上皎洁的月。 原来他发现了她心里的不舒坦,才故意讲笑话逗她笑……他窝心的体贴让她真的很感动。 “不过我还是有件事不太明白,你刚才到底在帮谁挑衣服?”男装耶!还拿他当模特儿比量,绝对不可能是她要自己穿的。 “我弟啊!” “他自己不会去买?” “我妈说他不会穿衣服,要我看到合适的就帮他买。” “……” 不会穿衣服?他到底是猩猩还是猴子? 投入工作的汪心洁是认真而专注的,但她很快的发现办公室里的氛围一片低迷——她手下的娘子军们个个心不在焉,精神不济的精神不济,发呆的发呆,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活力充沛。 “巧巧,台中会场的灯光跟音效都没问题了吧?”亚尼。刘易斯因为之前的服装秀很成功,获得很大的回响,因此他希望可以在台中及高雄各再举办一次服装秀,这阵子占去汪心洁最多时间及心思的就是这档事。 +哩。。。…我等等再打电话做最后确认。”林巧巧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美美,服装运送ok吗?”她微一挑眉,转向刘美美询问服装问题,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美美?” “啊?”这一唤总算将美美的魂给唤回来了,她眨了眨眼,终于对准眼瞳的焦距。“刘易斯的助理电话不通,晚点我再试看看。” 怪了,这几个丫头是怎么回事?汪心洁浅叹一口,转个身霍然发现身边的陈羽柔最醒目,已经整个人趴在桌上了。 她们的工作较一般上班族来得弹性,办公室里的氛围也较轻松自在,不过趴在桌上?确实是夸张了点。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这么没精神。”她蹙起眉,拍了拍陈羽柔的肩,然后翻看着手上的口志。“刘易斯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我想再跟他讨论一下台中那场秀的流程。” “他说他会打电话给你敲时间啦——”陈羽柔慵懒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双眼无神的又趴回桌上。 “够了!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汪心洁再也受不了了,一个工作团队精神如此涣散,还成得了事吗? “职场等于我们的战场,还没上阵你们就像战败的公鸡,个个东倒西歪,到底还要不要做事?” “汪姊,教教我怎么才能约到宋先生吧!”刘美美搔着发,将一头俏丽的褐色短发搔乱得像个疯婆子。“唱歌、看电影、听音乐会,没有一样能将他约出来的,我快投降了!” 汪心洁愣了下,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林巧巧也跟着出声了。 “原来我们想的都差不多耶!”林巧巧惊呼,不愧是好姊妹,战略都差不多。“不过下场跟你一样,宋先生水远都说没空。” “那算什么?我还到他俱乐部里堵人,还不是一样无功而返?”陈羽柔用再也提不起劲的声音,懒散的加入对谈,三人的眼同时看向已惊讶到小嘴微张的汪心洁。 “汪姊,教教我们怎么约宋先生出来吧!” 人都约不出来,连见个面都难如登天,那还赌什么先倒追到手就赢啊?提早散局算了! “软……”汪心洁如何都料想不到这几个女娃儿会得到他那样的对待,她膛目结舌,差点说不出话来。“我不是跟你们讲过,除了给你们电话,其他的我不管的吗?” 他好像提过不喜欢女人倒追他之类的话,但她并没有很认真放在心上,总以为那只是男人得意又臭屁的反应,不意他还真的半点机会都不给。 其实给不给机会,是他个人的行事原则,问题是现在麻烦落到她头上了,这些娘子军们把约他出来的问题丢给她,她该如何为自己解困? “拜托啦,汪姊——”三个年轻女孩纷纷抓住她的衣角、手臂,极尽撒娇之能事,又摇又兄的在她耳边唱着悲鸣曲……不,请求她帮忙。“帮我们约宋先生出来嘛——” “像你们这么年轻又漂亮的美眉都约不出来,我怎么可能约得到他?”吼——头痛捏!要是她真帮忙约了宋震纬出来,那不成了出卖朋友的小人?汪心洁急忙找借口。 “不一样啦!汪姊是他的老同学嘛!只要汪姊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娘子军们毫不放弃的再度要求。 “……”同学就同学,不用加个“老”字吧?干么这样提醒她年纪确实大了她们好多岁?有点给它受伤说…… “汪姊——”见她不吭声,娘子军们又吓死人不偿命的开始合唱。 汪心洁浅叹一口。谁要她是这群女孩们的头头呢?约就约,谁怕谁! 果然高手一出招,便知有没有,汪心洁顺利的邀到宋震纬,他答应出席定于居酒屋的聚会,让三个年轻女孩雀跃不已。 “还是汪姊厉害!我就知道冲着老同学的而子,宋先生一定会答应的。”陈羽柔坐在居酒屋里,不断的注意着居酒屋的大门,注意想见的那个人影何时会进来。 “我以前是他班长嘛,可能他不好意思拒绝吧。”汪心洁吸了口冰水后说道。 其实要邀到宋震纬并不难,因为自从她陪他一起去挑选生口礼物之后,两人经常以电话联络,或许只是问个安,或许聊些无聊的生活及工作杂事,他也常在电话里提到要她到他俱乐部里喝酒等等,不过她可不会白目的在这时候对这些女娃们坦白。 小女生的想象力最丰富了,说踩到影子都可能变成生个儿子,她还是乖乖的什么都不说,免得让她们误以为自己和宋震纬其实是一对,那可就不太好了。 “管他什么长,只要能将宋先生约出来就好了!”林巧巧难掩兴奋的低吼。 “欺欺,丑话说在前面,下不为例哟!”汪心洁完全能感受到她们的兴奋,但不知怎地,心情却有丝复杂。 她完全不清楚这些女孩们对宋震纬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为了他身上所拥有的现实价值,抑或是单纯的为了那无聊的赌约而想迫求他? 她有种将同学推入火坑的错觉。 而且那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宋震纬要求她这个周末必须陪同他一起参与妹妹的生日宴做为出席的交换条件,她还得为这些女孩们偿还邀约他出来的人情债呢! “嘎——”女孩们一听纷纷哀号了起来。 “抱歉,我来迟了。”就在此时,男主角宋震纬姗姗来迟,极轻松的找到汪心洁的所在位置,并上前拉开她身边的座位坐下。“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宋先生!”陈羽柔首先惊呼出声,她反应极快的扬起甜美笑容。“当然是聊到你要来就很开心啊!” “是啊,宋先生一向都那么忙,今天要不是拜托汪姊邀请你,或许此时你还在俱乐部里忙吧?”林巧巧说起话来就带着酸味了,当然也为了数次邀约不成吐一口怨气。 “自己的事业全心全意是应该的。”不愧是见多世面的宋震纬,唇边挂着浅笑,轻松的将林巧巧的怨气推开。 “宋先生说得真好,认真的男人最帅了,以后当你妻子的女人可真幸福。”刘美美的眼已然冒出幸福的泡泡,好似她就是未来能成为宋太太的那名幸运女子。 “呵……”宋震纬的嘴角抽搐了下,面对这不可知的未来和空泛的话题,除了笑他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说他最讨厌女人像花痴一样倒追他咩! 很快的,服务生一一送来酒和餐点,一伙人边吃边喝边聊,待吃将到某个段落,汪心洁便借口上洗手间离开席间。 用过洗手间后,汪心洁并没有回到座位,反倒独自一人走向居酒屋里设置的庭院一角;那个角落里有小桥流水还有石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但让人有种松了口气的轻松感。 “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不再回去喝点酒吗?”宋震纬不知何时也寻到这个角落,在造景的假桥前站定。 “你怎么也来了?”她只是……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太想看那些女孩们为了得到他的注意,做出那些她们可能平口不会做的矫情举动。 第五章 虽然在工作上接触的许多男女,不乏人前热情人后冷漠的“假面人”,但那不该发生在她所熟悉的工作伙伴身上——那令她感到陌生,好似她们全变成她所不认识的陌生人,令她不怎么舒服。 “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来。”他盯着小桥下的流水,不着边际的说了句。 “我哪有为什么?我只是好奇走过来看看,难道你也是好奇?”走出洗手间就可以看到通往这个角落的通道,有着不同于居酒屋里的照明灯光,硬要这么掰应该也拗得过才对;她有点心虚的支吾其词。 “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有这么鸵鸟的一面。”他轻笑,双手放入长裤口袋里,稍稍踮了下脚尖,身体因而前后晃动了下。“你认为你的同事们今晚表现如何?” “什么表现?只是单纯的聚会而己,我什么都没注意到啊!”她什么都没看见,包括她们过于殷勤的为他布菜、劝酒,抑或是背着朋友将写有自己手机号码的纸条塞进他手里的小动作,甚至无所不用其极的以年轻诱人的身躯贴向他,她通通都没看见。 “你最好真的什么都没注意到。”他侧过脸瞧着她,双眼炯炯发亮。“你后悔帮她们找我出来了吗?” 瞪着他熟悉的脸庞,汪心洁突然感到些许怔忡。 这张脸,即使脱去青涩的外衣,仍旧是她所熟悉的那个玩世不恭的男人的脸,可是她竟迟钝至今,才隐隐察觉他有颗跟他外表全然不同的精明脑袋。 他竟能看穿她心里的后悔?! 她是否太轻估了这个男人? “不怪你啦!我了解你的难处。”若不是知道她为难的处境,他又怎会轻易答应她参加这场鸿门宴?“不过现在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之所以不喜欢被女人迫着跑的理由了。” 男人大多在职场上耍心机,女人却无处不耍心机,尤其是两个女人同时看上一个男人,那几乎要天下大乱了,更何况一次三个,根本是一团混乱。 这样也好,他本来就对那三个女人没兴趣,一次重鼠级的震撼教育,就让班长大人看清现况,以后可别再妄想当乔太守就好。 “我已经跟她们说了,下不为例。”她不假思索的应道。 这种场而一辈子一次都嫌太多,害她一整个晚上都食不知味。这简直是个恶梦,希望她明天醒来可以将今晚发生的事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那三个娘子军,她或许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育她们一下,要她们认清身为一个优质女人该有的尊严——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搞小动作,不仅破坏大家的感情,还把女人的面子全给丢尽了,实在太得不偿失。 “那很好。”这个答案让他松了口气也放了心,这表示他不用再面对相同的磨难。“这个周末你没忘了吧?” “怎么可能,我答应的事不会忘。”她扬高下颗,对这点她有绝对的自信。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不会忘?人脑又不是计算机,怎么可能任何事都记得?说真的,连他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什么事都记得清楚。 “我当然有工具啦!”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由口袋里拿出小巧的手机,并放在掌心里轻轻摇晃。“喏,我把重要行程都记录在里面的行事历里,随身携带……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孩忽然由身后撞了她一下,她心口一提、脚步一个不稳,连带的松了手,手里那支小巧的手机就这么“咚”的一声,精准的掉进造景的小溪流里。 哇咧!汪心洁和宋震纬同时错忆的瞪着仍在流动的小溪,仿佛多瞪几眼,那支手机就会像童话里的金银斧头般浮出水面…… “阿姨,对不起呢!”撞到她的那名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一脸歉意的向她道歉。“我不是故意掩你的。” “呱……”面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她如何开得了口向他索赔那已然浸在水里的手机费用?她咬咬下唇、含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介意。“没关系,下次要小心点,别再撞到人了呢” “好,那我去找我爸爸妈妈唆!阿姨掰掰——”男孩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得不见踪影。 汪心洁沮丧的回头睐了眼造景小溪,却发现宋震纬背对着她,双肩可疑的抖动着。 “宋震纬。”她深吸口气,一股羞恼很快的取代她心头的沮丧。“要笑就笑,不用转过身去还憋得那么辛苦。” “唉——”宋震纬笑弯了腰,好半响才有办法站直身体,转过身来面对她时,眼眶还泛着可疑的红晕。“我说严谨的班长大人,你的工具恐怕报销了。” “可不是?”浅叹一口,她卷起薄衬衫的袖子准备“打捞”手机残骸。“好在我还有写在笔记的习惯,只是掉进水里的手机八成完蛋了。” “我来。”在她的手探入池底前,他的长臂已然先她一步探进水里,并很快的捞起手机递到她面前。“怎样?送修还是干脆换一支新的?” “你说呢?”横了他一眼,她懊恼的拎起手机吊饰,让湿答答的可怜手机在空中轻晃。“送修未必修得好,而且还得等上好几天,万一修好又一堆后遗症怎么办?” “那只好买新的唆!”抬起手看看手表,也差不多该结束这场闹剧了,或许还可以趁着通讯行还没休息前让她换好新手机。“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湿答答且毫无动静的手机成了脱逃鸿门宴的最佳借口,宋震纬总算赶在通讯行休息前买到汪心洁的新手机,付了款走出门市,人家正好关门打炸,半点都没浪费到服务人员的休息时间。 只不过新手机到手了,汪心洁的头却更疼了。 她聪颖、独立,工作是走在时尚尖端的模特儿经纪公司主管,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她都能游刃有余的轻松化解,但唯有电子类产品,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智障。 一般的家用电器,最简单的莫过于电视、冷气,那种原厂附带的遥控器她还要对着说明书研究一、两个小时,才能确实弄清楚正确的操作方式,现在遇到更为精细繁复的手机操作,她根本是想举双手投降了。 原本想买和掉到水里那支一样厂牌、型号的手机,毕竟她用惯了,不用从头学习如何操作;但不巧那款手机大缺货,门市小姐说即使调货也不晓得得等多久。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支同厂牌但不同型号的手机,心想或许操作方式差不了多少,准知道光是开机键的位置就不一样,让她一整个傻眼。 “宋震纬。”当他驾着车准备送她回家之际,汪心洁陡地出声唤他。 “嗯?” “这支手机的开机键在哪里?” 如此“惊惊”的问题,差点没让宋震纬握不稳方向盘而撞到路旁的电线杆,因此他没有按照原定计划送她回家,反倒将她带到自己家里来,为的就是研究她的新手机。 “你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才搞懂如何正确使用前一支手机?”宋震纬将她的新手机拿过来翻看各个按键,并对照着说明书问道。 经过她的解释下,他才知道她对电子类的精密产品十分头大。坦白说,到现在他还很难相信一支小小的手机,就可以考倒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班长大人。 “……我不知道怎么算耶!”汪心洁坐在他身边状似认真的分享他手上的说明书,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令她眼花,两颗眼都快凝成斗鸡眼了。 “从你拿到手机到你会使用所有的功能,这样花了多少时间,怎么会不知道怎么算?”修长的指快速在手机按钮上按来按去,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大致了解如何操作。 她以食指点着下颚,认真思索过后的回答是:“呃……拿到手机之后,我看着说明书自己摸索了快两天还不怎么会用,后来是我弟操作了两、三次给我看,还让我操作了好几次,我才完全记下来怎么使用。” “……”太好了,他终于相信巴掌大的手机能成功的打败聪明的她。“所以直接问我可以节省你多浪费两天自己摸索的时间?” “嘿、嘿嘿——”她被识破诡计般挤出两声干笑。 瞪着她的反应,他翻了下白眼——很好,至少她还知道如何牵着他的鼻子走。 “来吧!我教你怎么用。”罢了,人是他自个儿带进家门的,现在才来计较自己是不是被她设计似乎也已经太晚,不如就安分的教会她如何使用新手机才是要务。 “啊?你已经会了?”怎么可能,她连首次充电要多久的时间都还没看清楚,他竟然就知道该怎么用了?噢,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怎么那么快?”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电子白痴呢?”他翻翻白眼,耐着性子教她如何正确操作。“开机键在这里,这是功能键,电话簿、行事历、口期全在这里而,按下去就可以选择你想要的项目……” “哇,你真的太厉害了!”认真的看着他利落的操作着手机,她忍不住赞叹。 “你专心点啦!别让我教好几次。唠,这里是摄影键,可以拍照……”宋震纬不动声色的接受她的赞美,嘴角却不禁得意的勾起,拿起手机作势拍她。“来,可爱三连拍!” 汪心洁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招,一时间反应不及,反射性的咧开僵硬的嘴角,并以手指摆出有点锉又不会太锉的“ya”,让宋震纬透过手机镜头笑个不停。 “你在笑什么啦?!”再笨的人也知道他在取笑自己,她垮下嘴角,懊恼的抡起拳捶打他。 “唉嘿——班长打人喽!”宋震纬由沙发上跳了起来,手上还拿着手机对她猛按。“来来来,拍照存证!班长打人唆——” “够了你,手机还我啦!”汪心洁又好气又好笑,一边闪躲着他的手机镜头,一边又想抢回他手上的手机,霎时显得有点狼狈。 “来啊来啊!抢得到就还你!”实在太好笑又太可爱了,他从没见过汪心洁有这么失控的时候,一时玩心大起,和她玩起你追我躲、你躲我迫的游戏来。 “宋、震、纬!”汪心洁很拚命的想抢回新买的手机,偏偏手没他长、腿又比他短,怎么都构不到他手上那支精巧的手机。“还、给、我、啦!” “我说过啦,抢得到就还你……啊!”或许是迫了好一会儿都没让她得逞,宋震纬太过得意忘形之下,脚尖去拐到矮几的桌脚,一整个失衡的跌坐进沙发里。 “吼!再躲啊!我看你还是认栽了吧!”汪心洁一见机不可失,想也没想的就往他身上跳,伸长了手攀向他高举的长臂,浑然不觉此刻的姿势有多暖昧—— 她娇软的身躯毫无防备的压挤在他身上,他的鼻端充满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皮肤的贴合甚至让他感受到她肌肤上每个毛细孔在呼吸;她身上凹凸的线条与他的强壮结实契合粘贴得几无间,仿佛他们原本就是无法切剖的整体。 “心洁……”他的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和她更贴紧,他微敛眼睑,掩盖眼底闪动的动情流光,沙哑的低喊着她的名。 被他这么一喊,汪心洁浑身一僵,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她竟然整个人压贴在他身上,她的胸部几乎是以特写之姿贴近他的脸,臀部甚至就跨坐在他的下腹之间……她无法欺骗自己完全没发现自己臀部下方明显的坚硬。 天啊!地啊!她怎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来?! “呱……我只是、只是想研究一下手机……”她越说越小声,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也有词穷的时候。 平常应对客户和工作伙伴的伶俐口齿全都消失不见踪影,这不寻常的迹象让她额上冒汗、双唇干渴,不由自主的探舌舔了下干燥的唇瓣。 第六章 宋震纬的眼眯了起来,却再难掩盖眸中压抑不住的流光。 她无意识的举动无疑是在高涨的暖昧氛围里火上浇油,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连客厅里的温度都仿佛在刹那间上升好几度。 此刻他那双满布野性光芒的眼,像魔咒一般束缚了她的肢体,她无法动弹,只能膛大双眸,虚软的任由他伸手拉下自己的脖子,让他的唇和自己的唇……相遇—— 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推拒宋震纬的亲吻,也分不清自己是怎么由客厅的沙发上抽离,转而来到他房间的床,当汪心洁意识到自己和他的亲昵超脱一般朋友的距离时,两副身躯己毫无缝的融为一体—— 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坚挺在电光石火间填满自己的空虚。 “唔……”她轻悸,有丝懊恼又有点无措的闭上眼。 糟糕,她怎会迷迷糊糊地就跟他进展到这种关系? 现在的他确实风趣幽默又有成就——她之所以将“成就”列入评量他的范围内,主要是因为他高中实在太混了,现在能有这样的事业版图,确实让她感到惊讶,却也为他欢喜。 但她也不能因为他变得几乎跟高中时完全不一样,就这么随便跟他上床呀! 不过现在才来思索这个问题似乎太迟了,一旦被跨越过的界线,如何都难以回到从前…… 细碎的吻透过他温热的薄唇落在她的颊畔、唇间,最后他轻咬她的唇。 “在想什么?”他停滞在她体内,身体的线条与她紧紧相贴,双臂则贴俯在她头部的两侧,含欲的黑眸火热的凝着她,微蹙的眉则表示他察觉她的心不在焉。 莫名的第六感告诉他,他一点都不会喜欢此刻盘旋在她脑子里的想法。 “没有啊!”她睁开眼看他,训诫自己这只是一次失误,不能代表什么。 她是个成熟的女人,有绝对的权利支配自己的身体和情感,就当她是一时失了理智,和他共度一夜情,这样应该可以吧? “是吗?”他舔了舔她的嘴角,不是很相信她的话。“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心不在焉?” “你想太多……噢——”他突然退出又猛然撞进,引来她一阵悸颤和轻喘。 “女人,别质疑我的话。”在如此亲密的时刻,对方任何细微的举动都逃不过彼此的眼,他自认自己还没迟钝到这种地步。 “我说没有就没有嘛!”她轻蹙蛾眉,嗔怨的睐他一眼。 她这类似撒娇的话语,让宋震纬心头一荡,他以双臂撑高上身,大掌攫住她的腰肢,用力挺进她的水嫩—— “唔!”她狠震了下,不由自主的轻吟。“你轻一点……” “怎么了?受不了?”他轻笑,得意自己能带给她喜悦。 “够了你。”她娇慎的瞪他。 “害羞了?”她实在太可爱了!每一次见面都可以发现她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样貌,每一个新发现都彻底取悦了他,也让他越来越期待和她见面的时刻。“就我们两个在这房间里又没有外人,害羞什么?” “宋震纬。”她喘、她发抖,连声音都免不了细微的颤抖。“你可不可以不要讲话?” “可以啊!”他一点都不啰嗦,但他需要索取些许“遮口费”。“说爱我,我就不讲话。” 汪心洁愕然的膛大双眼,不敢相信他会如此厚颜。 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在这种时候跟她索情讨爱,他的脸皮真可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 “你不会太不要脸了吗?”她的脸胀得火红,小手欲推还迎的抵着他的胸膛。 “会吗?”他挑眉,坏心眼执起她的小手,舔吮她每根细嫩的指尖。“难道是我不够卖力,没让你舒服?” “你……”她差点要爆血管了,为他白目的话语,也为他带来的酥麻和悸颇。“你不要讲话啦!”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卖力做就对了?”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扬起邪魅的笑,刻意附在她耳边低语。“收到了,亲爱的班长大人。” 汪心洁还来不及翻白眼,就被他紧紧握住双手,被紧接而来一波强过一波的掩击给掩晕了头,除了呻 吟,再发不出任何抗议声—— 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汪心洁不敢置信的抚着自己的锁骨、胸口,上面竟布满了昨夜激 情所留下的红痕,清楚的提醒她,昨夜的疯狂不是梦。 她转开热水,让热水兜头淋下,冲掉身上的粘腻和他留在身上的气味。 一夜激 情在现在的社会来说并不算严重,对她来说,性井不是生命的全部,更重要的是两心相属的归属感,那才是维持情感长久的必然要素。 她不再和自己的心意拔河,承认喜欢宋震纬并不是太困难的事。 她喜欢他的幽默、他的成熟稳重,更喜欢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体贴,但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或许他对每一个女生都如此——她办公室里那三个女娃儿除外。 会不会他对羽柔她们的态度,其实只是做给她看的,为的就是拐她上床? 不,他不会是这么卑鄙的男人,或许他玩世不恭,或许他吊儿郎当,但他绝对不会是那么恶劣的男人,没有任何理由,她就是如此坚信着。 这都只是她自己想太多而已。 冲过澡,她穿上昨天穿过、略嫌给巴巴的衣服后走出浴室,迎面而来的是香喷喷的食物气味。 他做了什么?怎么她才洗个澡,出来就有东西可以吃了? “洗好啦?”她才这么想着,宋震纬随即出现在房间门口,身上还穿着素色的围裙。“刚好来吃早餐,我都准备好了。” “你?!”她傻眼,不敢置信的膛大双眼,一点都没想到他会自己下厨。“你动手做早餐?” “对啊!”他点头,上前扶住她的肩,不着痕迹的将她带往餐桌。“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偶尔会自己动手做啦!” 对于女人,他从来不曾这般态忑过,喜欢就追,不合就分手,唯有她,他总有说不出的忌惮,不知道该如何释出迫求的行动。 昨夜的一切纯属突发状况,他自己也很意外会和她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不是他没想过,只是没预料到会是在昨晚那样擦枪走火的情况下发生。 他喜欢这个女人,虽然她不怎么热情,也称不上温柔,但他就是喜欢。碍于以前同学的关系,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追求,但现在因昨晚的进展而得到绝佳的机会他会将她当成宝贝疼爱,为她多做点什么,从此只要她一个。 “问题是……你怎么会?”一般来说,男人不都是君子远厄厨的奉行者吗?他怎会这么特别? “会——怎么不会!”除了生孩子他不会之外,他什么都嘛会!“我是没妈的孩子,我爸忙着工作,为了填饱肚子,我就自己进厨房乱搞啊!慢慢摸索就会了。 没妈的孩子?! 她从来没听他提起过……突然间,她开始有点懂高中时期他之所以不愿好好上进的理由,她的心软了,也不忍再苛贡他什么,反正事情都己经过了那么多年,再拿他以往的事来念他,似乎也太不人道了些。 “来,我熬了粥,要是不好吃就忍耐些。”他为她拉开椅子,让她在餐桌前坐下。 盯着他为自己盛了粥,放到自己而前,才脱下围裙再盛了碗粥给他自己,他似乎一直都将她摆在最前而,等搞定她再来处理他自己。 她有丝鼻酸,很感动于他对自己的体贴——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得到他的眷宠,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期待的,她并不很明了,但现在她很肯定自己是喜欢他的,倘若他对自己也有意思的话,她真的不排斥和他共谱恋曲…… “怎么不吃?不饿吗?”发现她连筷子都没动一下,他关心的询问,并不忘自我调侃。“我昨晚累坏了,现在肚子饿得咕噜叫。” “那你快点吃啊!”听他这么一说,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低下头拿起筷子扒粥,就怕被他看到自己脸红的模样。 “我正在吃,所以你也要多吃一点。”他挟了小菜喝了口粥,边吃边催促道。“补充体力嘛!” 她喝粥的动作顿了下,要是她手上有针线的话,她真的会把他的嘴给缝起来!“宋震纬。” 他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一眼。“干么?” “你不要再讲话了。”是,她是很喜欢他没错,但要是他能少说点冷笑话,她会更喜欢他。 “你干么一直叫我不要讲话?昨晚做爱时也是。”他不懂,真的不懂。 “因为你讲的话会破坏气氛。”她没有转弯的坦白直言。 “……”他语塞,还真乖乖的闭上嘴不再开口。 说来这女人还真是他的克星,每每被她说了句什么,他总会乖乖听话,实在是……唉—— 罢了,他这辈子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办法,却注定被她吃得死死的,他不认栽还能怎样?举白旗! 经过了那一夜,汪心洁和宋震纬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了一点改变。 她一样上班、下班,宋震纬则一样经营他的俱乐部,他既不会接送她上下班,也不会到她公司探班,但等她回到家,他总会天天打电话给她,跟她说今天他在家时一个人做了什么、在俱乐部里发生了什么趣事,感觉好像他就在她身边一样。 虽然他没表示要交往的意思,但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有点恋爱的甜蜜,又有点猜不透他心意的忐忑,完全呈现一种暖昧的氛围。 这是她从没有过的经验,让她觉得很特别也很享受,感觉又回到初恋时那种全心全意想着一个人,有点甜又有点酸涩的滋味。 “汪姊,你最近用什么保养品?”陈羽柔点阅公司网页,边看边问道。 “啊?”才和模特儿训练教室的老师讲完电话,汪心洁手上还拿着话筒来不及放下,听她这么一问整个傻住。“什么?” “我问你最近使用什么牌子的保养品,皮肤咕溜咕溜呢!”陈羽柔忍不住上前摸她一把,偷吃一下豆腐。 “哪有?”她否认,一直以来她都只用最基本的保养品,并没有更换厂牌。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清洁、乳液,就这样。” “那你说你的气色怎么变得那么好?”陈羽柔不放弃的再迫问。 “我说没有就没有嘛!”她浅叹一口,被她说得都泛起轻愁了。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该如何定位自己和宋震纬之间的关系,目前她只能尽情享受他对自己的体贴,其他的她努力不去细想…… “这么说来,汪姊还真的越来越漂亮了,又没换保养品,会不会是谈恋爱了啊?”林巧巧跟着凑了过来,八卦的发出质疑。 刘美美滑着椅子过来,一脸惊异地问:“汪姊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谁啊?汪姊谈恋爱为什么要告诉你?”林巧巧好笑的笑骂道。 “是不一定要告诉我啦,不过汪姊天天跟我们在一起,她要是谈恋爱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的啊旦”刘美美自有她如此认为的理由。 “你呢,还是管好你自己交不交得到男朋友比较重要啦!”陈羽柔一脸没劲的叹道。“我也要努力去找属于我的真命天子了。” “啊?羽柔,你不迫宋先生了?”刘美美拿出抽屉里的零食,拆开后放了一块洋芋片到嘴里。 “不迫了,他又不给迫。”她可是很看得开的,人家态度都这么明显了,她可不想继续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那只会让自己更受伤而己。 “也是,说真的我也不想追了。”刘美美浅叹一口,她也明显感受到宋震纬根本不可能喜欢她。“或许宋先生己经有心仪的人了,不然怎么都对我们冷冰冰的?” 一点温度都没有,她都快被他冻伤了。 “你们都放弃了?那我……”林巧巧嘿了嗽嘴,虽然她也感受到宋震纬的冷淡,但她还是有点不舍。“我是不是也该放弃了?” “这种事看个人啦,又没有人叫你一定要放弃。”陈羽柔凉凉的睐了她一眼,不忘调侃了句。“说不定哪天宋先生就突然喜欢你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第七章 “最好宋先生会喜欢我啦!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耶,不过我想我不会是他的菜。”被她们这么一挪愉,林巧巧再怎么不舍也得看开了。 “哈!那得问问汪姊才知道,宋先生喜欢什么样的‘菜’。”陈羽柔哈哈大笑,将问题推给汪心洁。 此话一出,三个女孩同时将视线对准汪心洁,顿时教她直冒汗。 “我、我哪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汪心洁张口结舌,额上不由自主的目出薄汗。“别问我啦!我跟他也只不过是同学而已,我真的不知道!” 三个女孩个个笑弯了眼,为她不知所措的模样。 “哇哈哈——汪姊紧张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我从来没看过汪姊这么紧张的样子。”陈羽柔笑得溢出泪来。 “就是啊!汪姊一向是我们里面最镇定的一个,不管发生什么事,汪姊都很轻松就解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奇景’!”刘美美边吃着洋芋片,在“喀滋喀滋”的声响中赞叹。 “对啊对啊,不过汪姊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呢?”林巧巧也在笑,但她的眼里也跟着浮起问号。 一句话让三个女孩都安静了,有志一同的望向汪心洁。 “对啊,汪姊为什么要那么紧张?”陈羽柔眯起眼,狐疑的摸了摸下巴,然后一个想法窜进她的脑子里,令她的眼睛瞬间膛大。“还是说……汪姊传闻中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其实就是宋先生?!” 哇!这可不得了,天大的大八卦耶!林巧巧和刘美美听了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她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可能? “是这样的吗,汪姊?你跟宋先生交往了?”刘美美喊得好大声。 “没、没啊,怎么可能?”要死了,这些女娃儿怎么这么恐怖?三两下就想到那里去了?汪心洁紧张得舌头都快卷成麻花了,只能不断的否认。 事实上她也没跟宋震纬交往啊!至少他们俩都没讲得很明白,只是背着大家偷偷摸摸……不是啦!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宋震纬目前的关系,她和他根本只能算暖昧期啊! “怎么不可能?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又郎才女貌,当然可能啊!”陈羽柔可不这么认为。 “反正我跟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啦!”汪心洁快跳脚了,她索性拿起电话拨给亚尼。刘易斯,她要跟他研究一下过两天下台中服装秀的细节。 “喔喔,汪姊不开心了。”女孩们吐了吐舌,忙各自转回自己的座位上装忙。 汪心洁暗自叹了口气,待电话接通后,和亚尼。刘易斯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便拿着皮包走出公司。 “每次见到你都发现你又比上一回更漂亮了!”在饭店的露天咖啡座里,亚尼。刘易斯不吝以流利的英文赞美汪心洁的美丽。 “呵,你是偷吃糖还是到哪儿去学了哄女孩开心的方法,越来越会说话了。”汪心洁笑眯了眼,拿起咖啡轻啜了口。 “有吗?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亚尼扯开嘴角性感的笑纹,笑得态意。 “嗟——这话要是让雪儿听到了,怕她不剥了你一层皮才怪。”雪儿是亚尼的女朋友,一个高的金发大美女,也是个颇负名气的国际级模特儿,不论走到哪儿,任何女人都相形失色。 她和雪儿是在一个服装会上认识的,继而和雪儿发展出良好的情谊,也因此认识了亚尼;所以在亚尼决定到台湾开拓事业版图时,才会决定将筹办服装秀的重要任务交给认识许久的她。 好在她做得不错,没辜负雪儿所托,感谢上帝。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相互信任,不然我这工作要到处跑,她不就天天提心吊胆?”亚尼可不认为自己的女朋友会吃这种飞醋,那实在太无聊也太不成熟了。 “是是是,每次都你说得有理。”她跟雪儿熟,不代表她和亚尼熟,不过因这回工作的关系,她和他也逐渐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纯粹朋友。“最会说道理了你。” “我不仅道理说得好,服装设计更是一级棒!”他咧开嘴笑,露出雪白的白牙。 “嗯,不然服装发表会怎能办得那么成功。”对于这点,她可是一点都不怀疑,因为看了许多设计师的服装,但亚尼的设计总能令她惊艳。 “嘿嘿,你也偷吃糖?”他学着她才说过的话,边顽皮的眨了眨眼。 “喊——”她嘘了声,两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对了,上回在你公司楼下,来找你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亚尼对宋震纬印象深刻,以男人的眼光来看,宋震纬称得上出色的男人,配汪心洁还可以。 “……不是。”天啊!可不可以别再讲这话题?她才在办公室被那三个女孩儿嘘过一顿,她着实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他……是我高中的同学,如此而已。” “高中同学啊?”亚尼汕笑,不置可否的摇着头。 “唉!你那什么表情、什么口气?”瞧不起人嘛!好像她说谎似的。 “我是觉得他还不错啦,你可以考虑考虑。”亚尼笑道。 “亚尼,不准笑!”她恼了,火大的抡起拳打他。 “哈哈——”亚尼越笑越开心,一边忙着躲开她的攻击。“唉唉!小姐,气质啊气质!” “气都气死了还什么气质!”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追着他打。 “心洁?” 就在她和刘易斯追打得如火如茶之际,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她转身望向声音来源,发现宋震纬一脸不敢置信的站在不远处凝望她。 “震纬?!”她傻眼,没想到会在这饭店的中庭咖啡厅里看到他;她兴冲冲的跑了过去。“你怎么来……” 霍地,她的声音在看到他身边那名美艳女子伸手搂住他手臂的瞬间凝住—— 头上的天空晴空万里,她的心情,一片大乌云。 汪心洁走得很快,高跟鞋在红砖上因快步疾走而发出响亮的“喀喀”声,引来少数行人侧目。 那个女人是谁?或许她该理直气壮的冲上前去质问一番,但她没有,她只是打了声招呼,知道了在宋震纬身边的那个女人叫做茱莉。 宋震纬说茱莉是他朋友的妹妹,他陪她去买东西后送她回饭店。她没多问什么,待他们俩离去之后,她就跟亚尼。刘易斯告别,一个人离开饭店的中庭咖啡厅。 在快步的疾走中,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没看到那女人用她丰满的胸部抵着宋震纬的手臂,也没看到她在宋震纬看不见的角度,对她投以挑衅的眼光,她什么都没看到,最好连刚才那一幕也从没见到过! 她无法平复此刻激动的心情,可能她现下的激愤就像老婆抓到丈夫偷腥一般的忿忿难平,但她凭什么?既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妻,她实在没那个面子去跟任何人争什么。 回到公司打完卡,她没说什么又离开公司,脑筋一片空白的搭车回家,没想到才一进家门,手机就响了。 “喂,我汪心洁。”她翻找皮包,找到手机接听,皮包顺手丢进沙发里。 “心洁,是我震纬。”宋震纬低沈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达过来。 她僵了僵,一听见他的声音,她的声音卡在喉管,感觉喉咙梗了个大石块。 “心洁?怎么不说话?”因为她的沉默,他的声音听来有点急躁。“你怎么了?” “没事。”她将脱下的薄外套挂在衣架上,闷闷的应了句。 “你当我没神经?会听不出来你有事?”他浅叹一日,知道她不会明说,索性退一步说话。“我在你家楼下,你开个门让我上去。” “你要上来干么?”她不假思索的回道。 “你一定还没吃对吧?我买了晚饭给你吃。”他睐了眼手上的袋子,不忘再补一句。“别跟我说你吃过了,我不会相信的。” 以她这么郁闷的状态,她会吃过晚餐才有鬼,别当他是褪子。 “……”她拿着手机低头不语,未几,很弄的按下开门键让他上楼。 宋震纬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的跑到她住的楼层,还来不及按下电铃,她己然由里面打开木门。 “开门。”他命令道。 汪心洁嗔怨的睐他一眼,乖乖的把木门外层的铁门打开。 “我又不饿。”她转身先行走入客厅,边走边嘀咕。 “人是铁饭是钢,不饿也要吃。”他认为人活着就是要吃饭,如此简单而己。 他将带来的晚餐放到桌上,见她背着身不搭理他,他伸手由她身后抱住她。 “你做什么?”她大骇,用力扭动身体,想甩开他的长臂。“放开我啦!” “你在发什么脾气?”他小心的控制在不弄伤她的力道,紧紧的箍牢她,鼻尖充满她的发香,令他心神一荡。 “我哪有在发脾气?别抓着我!”她用不安分的双腿蹬踢着,说什么都不肯承认自己在闹别扭。 “别以为你瞒得过我,说啊!为什么不高兴?”他低声在她耳边轻喃。 他每天在工作的场合看过那么多人,讲难听点,根本是靠着看人脸色混饭吃,他还会看不出来她开不开心、高不高兴吗? 那低哑的声音仿佛爱抚般滑过她敏感的耳膜,她不由自主的悸颤了下,不再挣扎的任由他环抱着自己的腰。 “不说话想粉饰太平吗?”轻易看穿她的企图,他可没那么好打发;手掌握住她的腰肢,稍一施力便让她转身面向他。“说,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她摇头,同样不发一语。 “再不说我就吻你,吻到你开口为止。”他以额抵住她的,轻声胁迫。 “我不……唔!”否认的字眼才脱口,尾音便被他吞噬入喉。 充满男人味的唇舌态意的侵袭着她的檀口,她紧闭牙关不让他得逞,他却用大手在她身上到处抚摸,引来她轻喘娇吟,他则扬唇一笑,堂而皇之的吮咬着她软嫩的舌,并与之勾缠嬉戏。 “唔……走开……”她懊恼的推拒着,但他的力量好大,她推不开,只得用拳头打他胸膛、用脚尖踢他的小腿。 “嗯!”他吃疼的闷哼了声。“你真不乖嘎——” “是你不对在先耶!谁说你可以吻我?”她推开他,兀自走到沙发边,将先前扔在沙发上的皮包丢到矮几上,温恼的将自己摔进沙发里。 “你这么说不对呢,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他拧起眉心,不喜欢她撇清的态度。 “我们之间什么都不能做。”说到这个她就气,他怎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像个没事人一样?他明明就跟那个……那个大奶妹约会! “你在说什么?”他眯起眼,走到她身边觑她一眼,坐下。 她撇开脸,故意挪动臀部和他拉开距离。“你有女朋友了,别来招惹我。” “女朋友?”他愣了愣,往她的方向坐近了些,扳住她的肩要她面对自己。我要是有女朋友,那也只会是你。” “准、谁是你女朋友了?!”她的心狂跳了下,感觉小脸发烫。 “你啊,只有你。”伸手捧住她的脸,深邃的眼紧锁着她的眸,拇指轻抚她微报的脸颊,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黑眸渗入笑意。“你以为茱莉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是说她是我朋友的妹妹,你吃什么飞醋?” “我、我才没有吃醋。”她微合眼睑,心虚的辩驳道。 “好,既然没有吃醋,你干么发脾气?”看穿她的心虚,他的笑意在唇边加深,扯出性感的笑纹。 “我……”她咬了咬唇,脑子里想起他来这里之前,她心里的愤怒。 没错,她确实是为了他和那女人状似亲密而生气,她却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态,实在有够幼稚。 第八章 “你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啊!”瞧出她有话没有说出口,他大方的开放时间空间让她说个够。 “你……跟那个茱莉真的没什么?”不是她小心眼,只是他和茱莉看起来真的很亲密… “我不是说了吗?她是我朋友的妹妹,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蹙起眉心,不是很满意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叮是我觉得她很喜欢你耶!”她不忘提出自己观察到的现象。 “她喜欢我?”他心下打了个突,随即扯开性感的笑纹。“没有人规定,她喜欢我,我就一定得喜欢她,不是吗?” 他其实是知道茱莉暗恋他的,但这种事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坦白承认,那只会让自己的处境陷入更麻烦的境地而已。 “那你还让他攀着你的手臂!”她可忘不了自己最在意的那个点。 “小女生嘛!老是把我当哥哥一样撒娇,推了又再来,你以为我爱呢?”他翻了翻白眼。 “……呃。”这么说好像也通耶,像她家隔壁的小妹妹,也老爱抓着大人的手臂摇来摇去,每次都被取笑说像猴子吊大树。“可是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嗯?”宋震纬怔愣了下,察觉她果然很在乎这件事。“所以你还是吃醋的吧?” 汪心洁窒了窒,认了。“好啦,我承认我吃醋,这总可以了吧!” 她不想再这么暖昧下去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坦承自己对他的喜爱又有何不可?不过是真实面对自己的感情而己,没什么好丢脸的。 就算她会错意、表错情,就算被他取笑,不管再怎么难堪也只丢脸这一次,顶多……顶多以后各走各的路,老死不相往来得了! “哦?你愿意承认啦?”他喜上心头,嘴上不忘多占点便宜。“所以,你爱上我了?” “……你少臭美了!”吼!那什么嘴脸?瞧他得意的,真教人生气。 “我臭美?你不就爱我臭美?”这女人,爱就爱了嘛,嘴硬什么咧?不过她就是这倔模样可爱,教他爱入心坎。 汪心洁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宋震纬,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可不行。”他伸出食指在她双眼之间左右摇兄,一脸正经。“既然你那么在乎茱莉,那我保证以后不让她碰我一根汗毛,这总可以了吧?况且我还没跟你表明心意,怎么可以不开口呢?” “表明……心意?”她的心狂跳着,手心甚至甘出薄汗。 宋震纬用拇指指尖轻抚她的唇,炙热的眼搜索着她小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线条。她的心口抨抨跳,感觉客厅里的温度似乎因而上升了好几度。 “心洁,我最爱的宝贝。”将她的发撩到耳后,露出她弧形漂亮的耳朵,并拉起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到我的心在呐喊着爱你吗?” 爱? 他说了爱她吗? 她不敢置信的膛大双眼,除了心跳很快之外,血液还激动的奔驰乱窜。 原来他是认真的,认真的看待两人之间的关系,而不是随便玩玩而已……她小手微颤的扯住他捧着自己脸蛋的大掌,感动不已。 “做我的女朋友,嗯?”他轻问,心跳像得了心律不整似的乱跳个不停。 这可是他第一次这般正式向女人表白,如此的慎重,也代表他的在乎,那是他之前那些游戏般的爱情所不能比拟的在乎。 “你真的喜欢我吗?” 女人总有说不出的不安全感,她忍不住再三确认。 他好笑的觑着她。“要我发誓吗?” “呸呸呸,你可别乱发什么誓。”虽然时代己经如此的先进,但老一辈中国人的思想仍深植在她脑海里,总觉得发誓不是个良好的行为。 所谓好的来坏的走,可发誓这种东西就是有说不出来的邪门,一个字,怪! “你心疼我呢?”他今天可真的开心极了,知道她有多在乎他,比中了乐透头奖还开心。 “都什么时代了,还讲那老掉牙的事,不怕传出去被人笑?”时代在变,人也要跟着变,才不会被说成老古板。“而且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我心疼你也是应该的啊!” “你的男朋友?喔耶——你终于答应了!”他兴奋的大叫,低头舔吮她的嘴角。 “别这样,像小狗一样。”她笑着躲开他的攻击。 “小狗忠心啊!有什么不好。”他发现她怕痒,轻轻一摸她就笑,笑得风情万种。“你还没回答我呢!” 她轻笑,害羞的点了下头。“嗯。” “喔耶——”他像个孩子般欢呼,一个飞扑,将她扑倒在沙发上。“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臭美你!”她娇填,不依的用食指戳刺他的肩窝。 “管它臭的还美的,你爱就好!”他朗声大笑,吻得她尖叫连连。 “宋震纬,你别闹啦!”她又笑又叫,还得闪躲他犀利的攻击,显得好不狼狈。 “你才有的耶,别的女人我还不屑闹。”他攫住她的手,在她的瞪视下,逐一舔过她每一根手指。 “啊……”她轻吟,身子变得酥麻。 “喜欢吗?”他喜欢看她为自己迷醉的样子,那表示她也在乎他、属于他。 他从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在乎,唯有她——他喜欢她所有的表情,不论她气恼、她开心,都能完全攫住他的目光,老是不由自主的想陪她欢喜、为她解愁。 尤其在上回和她上床之后,他就经常在午夜梦回时,梦到她那晚的娇、她的媚,害得他每每要起床冲冷水澡才得以入睡。 以后,他可以不用这么折腾自己了,因为她答应当他的女朋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搂着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人生真是充满期待啊—— “你……别这样啦里”她羞红了脸,难以承受他的轻狂。 “乖,这里就我们两个,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夫妻俩关起门来办事,谁能置喙?只要彼此开心欢喜就好,不需顾虑任何人的眼光。“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汪心洁怔怔的凝着他。 这个男人,偷走了她的心的男人,他的体贴、温柔,在在融化她不肯轻易开启的心房。 既然她的心己认定他,再来矜持未免太过矫情。 想通了这点,她心境豁然开朗,抬起头主动亲吻他的唇。 “你偷亲我?”他凉喜,玩心大起的搔她痒,两人在沙发上笑闹成一团,整个客厅霎时盈满笑声。 “喔,别玩了,全身都是汗,我去洗个澡。”过了好半晌,汪心洁先行投降,她摇了摇虚软的手,全身香汗淋漓的准备去浴室洗澡。 “嘿——你饭还没吃耶,”他这才想到买来的饭动都没动一下,忙喊住她。 “等我洗好澡再吃!”她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他听到她关上浴室门的声音。 他笑着摇了摇头,到厨房拿出碗盘来盛食物,等所有食物都上桌了,他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无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兄到浴室前,浴室里传来她冲澡的声音,他不觉垮下双肩。 拜托——她怎么洗这么久?该不会被水给冲走了吧?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她答应跟他交往,当他的亲亲女朋友,万一就这么被水给冲走了,他到哪儿去找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可人儿? 担心之余,他抬起手敞敲浴室的门板,没听见她的回应,他索性推开门走了进去。 “心洁?”他挥开蒸气,在浴室里找到她的芳踪。“你怎么洗那么久?我敲门你都没听见?” “啊!”她吓一大跳,回过头来看见他。“你有敲门呢?我在淋浴没听见。” “你也洗得太专心了吧!”他翻了下白眼,见她全身光裸的站在自己而前,他心口一荡,轻易撩起他的欲念。 动情之余,他干脆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我也全身是汗,不如我们就来洗个鸳鸯浴吧!” “鸳、鸳鸯浴?”那不会太刺激了吗?她膛目结舌,竟感到些许期待。 “是啊,鸳鸯浴。”他轻笑,将脱下的衣服放到衣架上,然后用沐浴乳在手上搓出泡沫,轻缓的涂抹在她身上各个部位。“我来帮你洗。” …… “我站不住……”她虚软的哀求。 “那我们到房里去。”他伸手抽走架上的大毛巾,用毛巾将她团团包住,然后抱着她走出浴室。 “我们不是要吃饭?”她知道他回房想要做什么,不禁羞红了一张粉脸。 “等等再吃吧!”反正磨蹭这么久,饭菜都凉了,也不差再拖些时候,顶多等等再将它弄热而己。 房里的温度不断升高,而客厅里的晚餐……whocares? 即便宋震纬言之凿凿的保证他对茱莉没意思,但不表示茱莉就会依他的想法行事。 她喜欢宋震纬是不争的事实,连她哥哥戴维都知道的事,她可不会因为宋震纬不怎么理她就放弃他。 为了追求宋震纬,她特地由美国跑到台湾来,为的就是和他培养感情,进一步得到他的爱,那么他们就可以相亲相爱的共效于飞。 “纬哥,陪人家去逛街啦!”一有空,她便会到俱乐部去缠着宋震纬,不是要他陪着去逛街,就是要他陪着去参加谁准谁的生日宴或聚餐之类。 “茱莉,我没空。”浅叹一口,宋震纬对她还真头疼,恨不得好友戴维快点来将她接回美国。 “不管啦——人家好不容易到台湾来,你总得抽点时间陪陪人家嘛!”茱莉拉着他的手臂前后摇晃,就希望他能陪她去逛街。 “我有俱乐部的事要处理,况且我连陪女朋友都快没时间了,哪还有时间陪你?”他拉开她的手,没忘记自己答应心洁的保证。他故意将自己有女朋友的事说出来,为的就是让她死心。 “嘎?!”茱莉惊跳了下,不意他会突然说他有了女朋友。“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根本是傻眼了,这绝对是在她料想之外的结果。 她以为他游戏人间,不会这么快决定跟哪个女人固定交往,怎么她才来台湾不到一个礼拜,恶梦就成真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宋震纬汕笑,没将她的别扭放在眼里。“我跟心洁感情好得很,只是因为我要经营俱乐部,没太多时间陪她,不过她很体谅我,有女朋友如她,夫复何求?” 茱莉闻言变了脸色,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洁?是上次我们在饭店咖啡厅遇到的那个女人?” “嗯哼,是她没错。”宋震纬点头承认。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骗我。”茱莉法然欲泣,无限委屈的指责道。 “你又没问,我怎么说?而且我没有不喜欢你。”她可别哭呢,虽然他很怕心洁掉眼泪,但那可不代表他害怕别的女人掉眼泪,这招对他没用喔!“只不过是对妹妹那种喜欢,你可别误会了。” “是吗?你只要有点喜欢我就够了,我们可以把那一点点发扬光大……”只要有一丁点的喜欢就好,茱莉主动舍去她不想听的部分,心情开始好转了起来。 他受不了的大翻白眼,想不透她的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么。“茱莉,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己经有心洁了。” “怎么不可能?”她绕到他面前蹲下,一脸期待的凝着他。“你可以跟她分手啊!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他快疯了,霍地站了起来,离她好几步之遥,就担心她又来贴靠他。“我爱我的心洁,我不会跟她分手的。” “纬哥,你别那么固执嘛!”茱莉跟着他跑,拉着他不放弃的游说着。“我们在一起会很好……” “你才别那么固执!”他甩开她的手,怎么这女娃老是坏了他的誓言?虽然心洁没有看到,但他并不想食言。“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听清楚,不可能!” 第九章 茱莉急了,心慌得几乎要哭出来,用被他甩开的手再次攀住他。“纬哥!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真的很爱你!” “茱莉,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不要为难我。”他几乎要求她了,求她别再闹了,再次不着痕迹的拨开她的手。“你才不要再固执了,你再这么说不听,我会叫戴维来接你回美国去。” “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台湾。”茱莉疯了似的又叫又跳,她倔强的没有落泪,却坚持不肯回美国。 “……算了,我不管你了。”他疲累的抹了抹脸,不想再搭理她。“记住,我不可能跟我女朋友分手。”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不再理会她。 茱莉凝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她决定会会他的女朋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得到纬哥如此眷宠。 搭车赶到台中准备服装发表会事宜,汪心洁忙得焦头烂额,为了今天晚上就要展出的服装秀,她一会儿确认这个,一会儿又得忙那个,总之整个人就像陀螺般转个不停。 “汪姊,有人找你!”陈羽柔也一样很忙,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但偏偏有人挑在这个时候来找汪姊,她只得进来通报。 “谁啊?”汪心洁着实有哀号的嫌疑。 陈羽柔耸了耸肩。“不知道,一个大奶妹。”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只知道她要找汪姊,所以她进来通报便又转身去忙了。 大奶妹? 没来由的,汪心洁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鲜明的影子——茱莉,那个紧紧缠着震纬的女人,胸部挺大的。 不过……会是她吗?她怎么知道自己跑到台中来了? 不由自主的低头看看自己,虽然她也小有胸部,但和茱莉比起来明显小了一号,她浅叹口气,自认败得心服口服。 胸部输了又怎样?起码她很确定震纬的心在她身上,不论怎么算都是她赢面大……扣除胸部不算。 她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出会场,果然一眼就看到茱莉站在会场外等她。 “茱莉小姐。”她不得不承认茱莉是个美女,以她看多了模特儿的眼光还认为她美,那就是真的很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业界不算很大,要找你并不困难。”茱莉满不在乎的应道,然后抓着她直问:“纬哥说你是他的女朋友,是真的吗?” 她有朋友在做模特儿,对方并没有汪心洁的联络电话,但知道汪心洁的公司筹划的服装秀今晚在台中举行;本来她叮以等汪心洁结束台中的工作,回到台北之后再问她这件事,但她实在等不及了,所以直接追到台中来。 没办法,她就是急性子嘛! “是啊!”她挑眉,隐约感觉茱莉的敌意。“你有意见吗?” “我当然有意见!你知不知道我爱他?你怎么可以把他抢走?!”茱莉迫不及待的阐明自己对宋震纬的爱意。 “他又不是物品,怎么抢呢?”汪心洁不明白她怎会有如此偏颇的想法,她全然不能苟同。“我跟他是真心相爱,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胡说!你的爱怎能跟我相比?!”茱莉激动了起来,她原想好好跟汪心洁讲,要她把纬哥还给她,但没想到她一点都没出让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我爱他好多年了?你们呢?才开始多久,怎能跟我比?” 感情这档子事,哪来先来后到之分?感觉对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管她喜欢对方多少年。 况且单方面的爱慕不叫爱情,叫单恋。 “你为什么爱他?”她感到有趣,突然想探知眼前这个女人的心事。 “爱就爱啊,哪有为什么?”茱莉霍地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是个好奇宝宝。 是她来找她兴师问罪的耶,怎么反过来了?好像有点本末倒置。 “总有个什么理由才会爱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爱他的?”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都不一样,她想先了解茱莉为何爱上震纬,再决定如何跟她继续谈下去。 “什么时候……就四年前在美国纽约,我误闯哈林区差点被那些黑人欺负,是纬哥救了我……”茱莉的个性单纯坦直,被她这么一哄,乖乖的回想起往事。“他为了救我还受了伤,我难过死了,就在那时候,我发现我爱上他了。” 汪心洁懂了,因为崇拜感谢就以为这是爱情,但她却错得离谱。 “我想你只是感谢他,继而误以为你爱他,这中间其实不太一样的。”她试着向茱莉解释她的盲点。“真正爱一个人不需要对方为自己付出什么,即使当时他没有出手救你,你还爱他,那才是真爱。” 如果纬哥当时没有救她?!可是已经救了啊!时间根本不能重来。 茱莉茫然的瞪着她,脑袋似乎有点当机了。 “你、你不要乱说,我是真的爱他!”她思绪去乱,可口头上仍不改强势。“总之,我是不会把纬哥让给你的。” “嗯哼。”汪心洁轻哼了声,好笑又悲悯的眯了她一眼。“有本事你来抢啊!我相信我们的爱情不至于那么脆弱。” “汪姊,亚尼找你呢!”正当茱莉的眼里肾着许许多多问号的时候,陈羽柔又冲出来喊她了。 “好,我马上去。”汪心洁好无力,她打发走陈羽柔,继而转身对茱莉说:我现在工作很忙,先走了,掰!” “喂——喂!”汪心洁说完转身就进会场,茱莉在会场外喊她,却怎么都喊不回她忙碌的身影。 服装秀非常成功,再一次让亚尼。刘易斯的设计得到绝佳的好评,也让一干工作人员累翻了。 当服装秀散场,观赏的来宾逐渐散去,汪心洁在台前向亚尼恭贺,陡地身边递来一束红玫瑰,打断了她和亚尼的对谈,她不觉诧异的望向送花者。 “震纬?!”他怎么放下俱乐部跑到这边来找她?真教她意外又惊喜。“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俱乐部放空城哩?” “你有秀要演出,我怎么可以不来?”让她接过手中的玫瑰,他笑得极为性感。“恭喜你又成功了。” “我只是策划,又不是上台。”睐了他一眼,她闻嗅了下漂亮的玫瑰,满心欢喜。“很漂亮的花,我很喜欢。” “再美的玫瑰都比不上你,这束花代表我对你的心意。”他不嫌肉麻的对她情话绵绵,恍若完全没看到亚尼就站在一旁似的。 十一朵玫瑰,代表着一心一意;不是他乱掰,这可是花店老板娘告诉他的哟! “嘿!甜言蜜语说得不错嘛!”她好笑的调侃他,随后指了指亚尼。“亚尼。刘易斯,你见过的。” “嗨!恭喜。”宋震纬伸出手,大方的恭贺今晚最大的赢家。 “谢谢。”亚尼露齿一笑,和宋震纬握过手后以另一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家伙!能追到心洁可不容易啊!” “咳!”汪心洁呛咳了声,催促着亚尼到后台看看。“亚尼,我认为你该去看看你的宝贝衣服收好了没。” 宋震纬和亚尼对看了眼,两个男人颇有默契的对笑了下,然后亚尼耸了耸肩,识趣的笑着离去。 “真是的,你干么当着亚尼的面讲那个?”真是尴尬!她可还没公开恋情,被他这么一搅和,亚尼倒成了第一个知道的人。 “怎么?不能讲吗?”他眯了眯眼,没忘记上回在饭店遇到她时,她正和那家伙玩得开心。“难道你有不让他知道我们关系的理由?” 汪心洁眨了眨眼,脑袋一下子突然转不过来。 她哪有什么不能让亚尼知道的理由?难不成……他以为她跟亚尼之间有什么?! 这一想,她霍然膛大双眸。 她有丝气恼的扬起火气。“你想说什么?”他以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劈腿族?她自认骨头没那么柔软,还做不到劈腿的高难度动作。 “我想听听你想说什么。”会不会他才是那个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不!她不会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但为什么他会突然不确定了起来? “我……”她原想发火的,但她倏地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误会,关于茱莉,她在瞬间惊悸了下。 她不能让杯弓蛇影破坏了她的爱情,之前她乱发脾气就已经够糟了,不能再让同样的事重复发生。 她很快镇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深吸口气后,定定的凝着他的眼。“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亚尼是我好朋友雪儿的男人,我不否认我跟他也是朋友,但除了朋友之外,再多也只有工作上的合作关系。” 她的解释让宋震纬松了口气,却也暗自责怪自己疑心生暗鬼。 “对不起,我想多了。”他认错,牵起她的手承认自己先前确有不甚光明的疑虑,并请求她的原谅。“我不应该那样怀疑你、对你说话,请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汪心洁弯起嘴角笑了,更加确信两人相爱,沟通是很重要的程序。“我不能让自己怀疑茱莉跟你的旧事重演,那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光就他放下工作,不远千里的跑到台中来看她策划的服装秀,就不容她再怀疑他的真心,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幸福。 “心洁!”他感动极了,忘情的伸出双臂拥抱她。“有你真好!” 她伸手回抱他,甜蜜的微笑喷在唇边。“我也一样。” “哇——还说不可能咧!现在是谁抱得那么紧啊?” “天啊!我眼花了吗?谁来扶我一下?” “噢……好甜蜜呢-~人家也好想有人抱一下!” 就在两人抱得浑然忘我,用心感受对方的真心之际,三个女娃儿不知何时凑到他们身边,个个瞪大了眼,无比认真的注视着眼前的情人相拥图。 “呱……你们……”汪心洁红了脸,却舍不得离开情人温暖的怀抱。 “我们都收拾好了,工作人员也走得差不多了,就差你们两个。”陈羽柔仍一脸不敢置信的紧盯着他们。 “汪姊好贼!跟宋先生交往都没告诉我们。”林巧巧埋怨了句。 “你怎么这样啦?人家交往是好事啊!”刘美美倒是大方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手肘不客气的顶了下林巧巧。 毕竟宋先生对她们三个都没意思的态度是这么明显,总要有个女人能够征服他,这才有天理;而且汪姊这么照顾她们,早该有个好男人来爱她、照顾她,她能和宋先生谈恋爱,她个人觉得很好,非常好! “我又没有说不好,只是好歹先通知一下,让我们沾沾喜气也不错啊!”林巧巧抚了抚被撞疼的腰侧,蹙眉喊冤。 “沾你的大头鬼啦!又不是结婚,还沾喜气咧!”陈羽柔分别赏她们一人一记爆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先生迫到我们万人迷汪姊,要请客!” 因为工作时常相处的关系,她们都知道其实迫求汪姊的不乏其人,只是汪姊总是冷冰冰的不给机会,现在被宋先生迫到手了,不请客庆祝一下哪行?一定要请客的啦! “唉,你们别乘机敲诈!”汪心洁好气又好笑的给她们一颗大白眼,袒护男友的行径不言而喻。 “哎哟——汪姊,那么护着宋先生,我们会吃醋喝!”林巧巧跟着搅和。 唯恐世界不乱似的,刘美美也演了起来。“噢……汪姊变心了,我心痛啊!” “痛你的大头鬼,就算我跟震纬在一起,在工作上我还是会照顾你们的。”汪心洁倚着宋震纬,好笑的啤道。 “虽然这样,请客还是免不了。”陈羽柔最会算了,她小手一摊,决定换个方式敲诈。“不然这样好了,请我们到你的俱乐部去吃一摊也可以,我们不会介意的。 “哇——你真狠耶!宋先生的俱乐部消费才高溜,”刘美美诧异的膛大水眸指控。 “可是俱乐部的氛围很棒捏,而且会到俱乐部去的男人条件都很好……还是去宋先生的俱乐部好了。”林巧巧不假思索的马上投给陈羽柔一票。 汪心洁忍不住笑了出来,挪愉道:“你到底是去享受还是去把男人?” 第十章 “一起嘛!这样才可以一举多得呀!”林巧巧完全不在意的对她挤眉弄眼,几个女人顿时笑得一塌糊涂。 “软,你怎么说?”环着情人的腰,汪心洁不忍下属们失望,抬头眨巴着晶亮的大眼询问男友意见。 “没问题啊!你们今天也够累的了,是该好好的稿赏稿赏。”他没让她失望,大方的接受女孩们的要求。“想吃什么都ok,而且台中也有俱乐部的分店,我们就直接过去那边吧!” “喔耶!” “太棒了!” “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的啦!” 女孩们high到爆,发疯似的互相拥抱又叫又跳,期待着一起杀去狂欢。 天际蒙蒙亮,宋震纬载着汪心洁和喝挂了的三个女生回饭店,将她们一一送回自己的房间后,才和心洁回到她的房间。 当汪心洁由浴室走了出来,还顶着一头湿发时,宋震纬边转着电视遥控器边对她说:“你没告诉我茱莉来找过你。” 要不是陈羽柔酒醉饭饱说溜了嘴,直问心洁那个大奶妹是谁,他也不知道茱莉曾找上过她。 “嗯?”她用大毛巾擦拭着湿发,看他一眼后走向梳妆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与不说都没关系。” 她了解那是女孩一时的迷恋,等她慢慢长大了,经历更多了,茱莉就会明白这只是人生中的过程,因此她不会反应过度的认为那值得大惊小怪。 “她来找你做什么?”他将遥控器丢到床上,原本墉懒靠着床板的上身坐挺了起来。“有没有对你不礼貌?” “没有啦,你不要想太多。”她放下大毛巾,走到床沿坐下,伸手覆在他交握的大掌上。“她只是来告诉我,她爱你,要我把你让给她。” 宋震纬凝着两人交握的手皱了皱眉,以一手和她交握,另一手则拨了拨她的湿发。“你怎么说?”莫名的,他有丝紧张。 虽然很清楚两人彼此相属,但对她,他总有那么点说不出的不安全感;不是有人说爱情这种东西,爱得多的那方担心得较多吗?他相信自己绝对是爱得多的那个,唉—— “我叫她来抢啊!”见他微微变了脸色,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软,你别想歪呢,我不是真的想把你让给她,而是我相信你。” 他的眉心打了个结,凝着她没有开口,静待她往下说。 “我相信你会守护我们的爱情,所以我不怕她来抢。”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将自己的指插进他的指缝,交握。“可是,如果你轻易就被她抢走,那么……” 该死!她讲话干么讲一半?简直急死人了! “怎样?”他终究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心跳加快、绷紧神经问道。 “那我就不要你了。”她缓缓闭上眼,嘴里说着无情冰冷的话语。 宋震纬窒了窒,差点没让她吓出心脏病来。 “你真会如此简单就放弃我?”他是这般爱她、在乎她,没想到她会说得这样云淡风轻,他不觉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 “不能说我放弃,而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她伸展指尖,连带的摊开他的手掌,轻缓的以指勾画着他的掌心。“要是你选择了茱莉,表示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那我硬留着你的人又有什么用? “一个人痛苦总好过两人都痛苦,所以我会选择离开你。”她可是想得很远呢!不过她衷心期盼这结局不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心洁!”他既感动又难过,心情超级复杂。他只能展臂抱住她,用真心安抚她的不安。“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相信我!” 她知道他做得到,所以她才敢对茱莉呛声——与其说她对自己的魅力过度自信,不如说她是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那么多人追她,她都不曾动心,却在遇到他之后兵败如山倒,不由自主的将心向他靠拢,她相信自己千挑万选才心动的男人,不会令她失望。 “嗯,我知道你不会。”伸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她以自己的额轻触他的。 天快亮了,我先把头发吹干,然后睡觉好吗?” “心洁。”在她下床之前,他轻拉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凝着她。“等我,我去拿吹风机。” 汪心洁不是很明白他想做什么,但她乐得让他展现他的体贴,那让她倍感尊宠。 “来。”他很快回到原位半跪在床上,推了推她的肩要她转过身去。“我帮你吹头发。” “璞——”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回头盯了他一眼。“你?你要帮我吹头发?” 不会吧?这会不会太浪漫了点?她突然好期待呢! “嗯哼。”他轻哼,为吹风机插上电后开始帮她吹头发;略粗的指穿过她柔软的发,引来些许酥麻,令她舒服的轻叹。 “我从没替别人吹过头发,太烫要告诉我呢!” 汪心洁舒服的闭上眼,享受他温暖的服务,感觉他的指在自己发间穿梭。“那你怎么会想要帮我吹头发?” “因为爱你,所以没理由的就想为你多做些什么。”他也笑了,笑她的问题太可爱。“很多事我或许做得不好,不过为了你,我会用心做到最好。” “不,你做得很好也做得够多,我很满意。”一个女人能要求多少?有他陪在身边,她已是最富足的女人,她心满意足。 “真的?”让她满意是他最大的心愿,更重要的是——“那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我让给别人呢!” 她霍地睁开眼,眸底盈满笑意。“会怕呢?” “怕!我怕死了!”她是他最在乎的女人,从没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这般牵肠挂肚,他毫不怀疑这“空前”也将成为“绝后”。“我不敢想象要是失去你,我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以前的他绝对不会想被任何一个女人套牢,不是不想负责任,也不是想到处采花,而是他太清楚自己不安定的灵魂,加上母亲早逝,父亲除了供应他生活物质所需,几乎是对他不理不睬。 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他其实并不太懂如何去表达情感,他甚至不认为自己适合组织家庭——一个不懂得表达情感的人如何组织家庭?搞不好只会制造出问题家庭,反倒成了社会的负担。 但和心洁相恋以来,他想安定下来的念头越来越强烈,给她更稳定的未来成为他努力的目标,工作不再光是种乐趣和堆栈金钱的游戏,她的存在让他所拥有的一切变得更有意义。 她是他的女王,是他奋斗的动力,而他甘之如怡。 汪心洁格格笑个不停,他的说法无疑取悦了她,让她的骄傲无限度膨胀。 “那对你很不利呢!要是你对我不够好、不够温柔体贴,搞不好我随时都可能不要你。”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不论她开出来的条件有多严苛,他都有达成的绝对把握!手中的发已然吹干,他关掉吹风机,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要缠你一辈子,让你水远甩不开我。” 再没有比这还动人的情话,汪心洁的心融了,身体热了,她旋过身来跟他一样半跪在床上,双眼直视着他的眼。 “哥哥有练过,情话说得越来越好了。”她的小手扯着他的领口,神情带着些许妩媚,还挑逗似的嗽着小嘴,十足性感。 他挑起眉尾,眸心渗入笑意,英俊的嘴角扯开带着坏味的笑纹。“那是一定要的,我说过很多事我或许做得不够好,但为了妹妹你,我会用心做到最好。”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使力将他拉向自己,粉嫩朱唇毫不犹豫的贴上他的性感薄唇。 宋震纬刻意动也不动的任由她主动亲吻,她的唇有点抖颤,舌尖有丝笨拙,唇齿之间带着点酒味,成功的让这个吻渗入挑情的氛围。 “心洁妹妹,你在诱惑我吗?”他低沈的嗓音透着明显的笑意,双手已然扶上她的腰肢,黑瞳染上些许欲色。 他可以随时配合她的热情和欲望,但天快亮了,几个小时前她才忙到爆,接着又狂欢了数个小时,跟那三个疯丫头喝了点酒,她的身体受得了吗? 要是累坏了,他会心疼。 “以一个随时可能被抛弃的男人来说,那句话会让你的立场更危险呢!”她挑眉,小手勾住他的领口,十足女王的气势和味道。 “妹妹今晚很有大姊头的味道,我好怕喔——”他佯装惊惧的抖了下,逗得汪心洁哈哈大笑。 “最好你会怕啦!”她才没那么好骗,不过她感觉得到他很亢奋,连带的让她也跟着兴奋了起来。“我就是故意勾引你,你想怎么样?” 他低吼了声,完全抗拒不了她如此直接的邀请。 “女人,你越来越坏了。”双手滑向她的臀部,微一施力让她前倾,感受自己再难控制的亢奋。“不过我爱死了!” “哈——”她仰头大笑,第一次觉得他好可爱,可爱到她想紧紧的拥抱他,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我现在才知道我也有使坏的本钱。” “你一点都不必怀疑。”男人喜欢征服女人,被女人征服则是全然不同的感受和乐趣。“不同的你有不同的魅力,我全部都爱。”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被她攻击了吗? “随时候教。”他扬唇一笑,大刺刺的展开双臂。 “哟呼旦”她兴奋的大叫,稍稍跃起,用全身的力景将他扑倒—— “啧啧啧,这么迫不及待?”他全身上下都在笑,脸在笑,身体也在笑,胸膛甚至因笑意而震荡起伏。 “谁叫你看起来这么可口。”她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扯开他的衬衫领口,小手像爱抚又似折磨的揉抚着他的胸膛,像头饿坏的母狼。“待宰吧,我的小羔羊。” “你吓死我了,宝贝。”他轻叹,双眸迸出晶灿的欲火。“我开始有点担心,万一以后喂不饱你怎么办?” “喂饱?”她不懂;她不认为自己的食量很大,而且她不挑食,就算是路边摊她也可以吃得很高兴。“我应该不至于把你的俱乐部给吃垮吧?” 宋震纬错愕的膛大眼,嘴角抽搐。 “你干么?”她眯了眯眼,发现他的神情有点可疑。“你在偷笑吗?” “没、没有。”他否认,表情因紧憋着气而变得狰狞。 “想笑就笑啊,我不会那么专制。”当她是武则天吗?吠—— “妹妹言不由衷呢!我要是真笑了,恐怕你会杀了我吧?”他的社会历练不是混假的,更不是被唬大的,他发誓他真的听出她声音里的陷阱。 “安啦,我不会杀你的,我舍不得。”她的表情十分认真,认真得几近无邪,但她却坚持不了多久,下一刻便露出真实的面貌。“我顶多吞了你而已。” 哇咧——这女人的双关语用得很贴切呢! 吞了他?教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种激 情的画而,血脉责张咧! “那有什么问题?”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为了她话中有话,也为了自己邪恶的想法。“来吧!反正我现在是你的盘中飨,随你要煎要炸我都没意见。” “嗯哼。”她轻哼,探出舌尖舔了下潋滟的红唇,紧接着俯身趴俯在他胸口,以唇齿在他敏感的脖子上又咬又舔。“放心,我根本没打算放过你。” 他深吸口气,咬牙享受她的“服务”。 交往至今,在性爱这个区块她一直是较为害羞且被动的,他完全没想到今夜的她会变得如此主动且狂野,简直可说是脱胎换骨。 每个人的想法天天都在变,但变好变坏则没有定数。他喜爱她这种转变,只会让他们的爱情更迅速加温,令他更为疯狂迷恋。 小手抚过他的腰侧,舌尖挑弄着他胸口上的小石,她带着笑意轻问:“喜欢吗,哥哥?” 第十一章 原来越在乎对方,就会越想知道对方的感受。以前她总嫌他做爱时话太多,现在她才晓得当初他会问那些话的心态。 有了现下的认知,以后她不会也不敢再嫌他了——毕竟嫌他就像嫌弃自己,这种拿石头砸自己脚的事还是不要做比较好。 “啊!嗯……噢——”他说不出话来,咬牙不断呻 吟。 “哀什么哀啊?你倒是说说话啊!”她偷笑,佯装温恼的拍了下他的胸口,感觉有种复仇的快 感。 谁叫他每次也是害她“哀哀叫”,她终于逮到机会“回礼”了。 他错愕的膛大双眼,咬牙嘶吼。 “我……该死的舒服极了!” 这女人……真教他又爱又恨啊—— “很好。”很奇妙的感觉,看到他舒服的模样,她竟也会通体舒畅?挑逗他实在太有成就感了,害她忍不住想做得更多。“来,继续。” 她挪动臀部前后移动,间或摩擦着他的肌肉,令他难耐的再度呻 吟。她咬着下唇轻笑,拉开他的皮带,用折磨般的慢速拉开长裤拉链,耳里充斥着他既欢愉又痛苦的低咒声。 “哥哥在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楚。”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她很认真的在挑逗他,只是隐约听见他不晓得在骂什么。 “你不用听得太清楚……噢!该死!”快脱下他的内裤啊!那样磨磨蹭蹭的算什么?干脆给他一刀还来得干脆点!“你再拖拖拉拉的就换我来了!”他快被逼疯了,没风度的威胁道。 “快快快,你以为你在赶火车呢?”不悦的咳瞪他一眼,她如他所愿的解开他腿间的束缚,清楚的听见他松了口气,接着换她错愕了,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的阳刚。 “你……冻未条了握?”她才小试身手,他就坚挺如石,那她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她傻眼到连台语都脱口而出。 “我又不是木头人,会受得了才有鬼!”他终究是受不了她火热的勾挑,一个翻身轻易变换双方的位置,变成她被他压在身下。“你够了没?换我来折磨你了。 “我哪有折磨你?我很卖力的在取悦你耶!”她反驳,不承认自己其实真有点报仇的促狭念头。“你不喜欢我那样做吼?那我以后不做了。” “我喜欢得要命,但我更喜欢在你身体里的感觉。”他翻了下白眼,飞快的扯去她身上的衣物,焦躁难耐的拉开她的腿。 两人同时惊喘出声,她更是紧紧的攀住他的颈项,弓起上身承受他强猛的占有。 “噢——妹妹你好烫……”欲 望像脱押的野兽,他将她的腿拾上肩,用力的顶击她体内深处。 窗外透进晨曦的第一道阳光,而房里,激 情正浓—— 当汪心洁浑身酸痛的醒来,时间已近傍晚,她不敢相信自己能睡这么久,更不敢相信没有任何一通电话吵扰她,虽然恰好遇到假口,不过这种安静机率简直是奇迹。 她几乎睡掉一天的时间,感觉跟某种动物有点像……她吐吐舌,察觉身边的床位已凉。 震纬呢?他回台北了吗?怎么没叫醒她? 她讪讪然的起身下床,小脚才套进地板拖鞋里,便听到阳台传来宋震纬有点不爽的讲话声—— “该死了你!怎么会做出这么胡涂的事来?” 怎么了?他听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是俱乐部出了什么问题吗? 汪心洁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以不疾不徐的脚步走向阳台。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做错事就是做错事,没有任何借口!”宋震纬对着手机低吼,眼角发现她的踪影,不假思索的朝她伸出长臂并摊开掌心。 汪心洁柔顺的将小手放进他的大掌,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并倚进他怀里,没有出声打扰他谈事情。 “现在是怎样?狮子大开口?”握住她小手的大掌转而搂住她纤细的肩,他陡地冷笑出声,没有笑意的俊脸露出一抹她不曾见过的深沉。“他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凭什么接收我的‘尊爵’?” 接收“尊爵”?! 汪心洁不安的睐了他一眼,隐约感觉这通电话来自于一个她所不曾碰触的世界。 “我不管他说了什么或想做什么,总之告诉他,那种下三滥的方法别再用了,传出去笑掉人家大牙。”高楼的风吹乱了两人的发,他侧身为她挡住强风,温柔的以指顺了顺她的乱发。“我不可能把‘尊爵’给他,叫他死了这条心吧!” 收线! “外头风大,怎么跑出来了?”一改讲电话时的狠劲,他温柔的在她耳边低语。 “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所以我出来看一下。”她避重就轻的响应,并试探性的发问:“是谁打电话来?” “我弟弟。”不会生鸡蛋只会放鸡屎的家伙,但毕竟是兄弟,创业时也帮了他一点忙,现在出了问题,他没道理放着不管。 “你什么时候冒出个弟弟?”她愣了下,从没听说他有个弟弟。 “本来就有啊!”他轻笑,拥着她回到房里。“而且是亲弟弟,不是偷抱来的。” “准跟你说这个!”她快昏了,离开他的怀抱到床沿坐下。“他出了于!么事吗?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他做错事,我当然生气。”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指尖贪恋的抚着她的发,他发现自己爱极了这触感。“不过我最气的,是我弟得罪的那家伙竟敢觊觎我的‘尊爵’,要我把‘尊爵’让渡给他。” 那是他的心血,用心经营的事业,哪有如此轻易拱手让人的道理? 门儿都没有! “……胃口很大呢!”尊爵耶!台湾数一数二的顶级俱乐部,对方还真敢啊! “可不是。”他浅叹一口,用力的搂了下她的肩。“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我没有你像中的脆弱。”她浅笑,催促他穿衣服。“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好啊,你想吃什么?”经她这么一提,他也感到肚子真的饿了。 “都好,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好吃。” 两人收拾妥当,双双离开饭店房间—— 回到台北之后,汪心洁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领域,行程安排得紧凑且充实。 手边正好新签下几位模特儿新秀,她为新秀们安排亮相的机会和节目,另外她个人还参加了一些关于舞台及流行时尚的进修课程。 下了班她便赶往进修教室上课,待上完课后她搭乘电梯下楼,在走向捷运站的路上拨了通电话给宋震纬。 “想我吗,宝贝?”他沙哑的嗓音明显透着疲累,令她不舍的揪紧心脏。“很抱歉,这两天比较忙,我会想办法抽时间过去陪你。” “没关系啦!又不是小孩子,我会照顾自己。”小心不让他察觉自己的担心和心疼,她佯装坚强地笑道。“你也是,别太累!” 她晓得他必须处理弟弟的事,还得想办法保住他的“尊爵”,这都是她帮不上忙的部分,她只能照顾好自己不让他担心。 他轻笑,透过电话接收到她传递而来的温暖。 在踩进捷运站前,两人又聊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收线。 由皮包里拿出悠游卡,她注意到身边匆忙来去的行人——忙碌几乎成了现代人的代名词,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故事,有喜悦、有困境,所有人都努力的为自己的未来打拚。 她和震纬也是,各自在工作岗位上努力,她相信照顾好自己就是给对方最安定的力最,至少不致增加另一半的负担。 回到家才扭开灯,还来不及将皮包放下,电铃就突然响了。她惊跳了下,赶忙打开大门—— “吼——你是跑到哪儿去了?我来了好几趟,公园被我走到地砖都快破了!” 门外站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心洁妈妈陈美里,一开口就是重炮轰炸。“偏偏我又忘了带你的手机号码,简直急死我了!” “妈?!”她傻眼,两颗眼睛瞪得跟荔枝差不多大。“你怎么突然跑来?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她忙伸手接过老妈的行李——天啊!依她带来的行李“分量”,看来不住上一阵子她是不甘心了。 “就跟你老爸吵架啊!不到你这里来,我还能到哪里去?”没好气的瞪了女儿一眼,陈美里也很不愿意。 “……你干么跟老爸吵架?”拜托!都几岁人了还吵架,像小孩子一样。 “不能怪我啊!谁叫你爸跟隔壁村的阿花眉来眼去?”说到这个她就上火。 她嫁给那老头子都三十几年了,刚嫁的时候不也貌美如花?只不过经过三十几年,他就嫌弃她老了、脸皮皱了是不? 他一样也老了啊,不似当年的漂撇潇洒,她可就从没嫌过他半句。 他跟隔壁村的阿花眉来眼去不打紧,更恨的是,竟然是从年轻跟她比较到老、曾经暗恋过老头子的阿娥跑来告诉她,简直丢光她的脸! “啊咧——不会吧,妈?你这是在……吃醋吗?”汪心洁问得艰困,不敢相信老妈到这年纪还会玩吃醋这种把戏。 陈美里僵了僵,老脸皮泛起可疑的粉色。“喊——” “妈,我觉得你好可爱!”汪心洁大笑,用力的抱住老妈纤瘦的肩膀。 “少来啦!你给我说清楚,这么晚才回来,你到哪儿去了?”陈美里板起脸,拿出身为母亲该有的气势。 “我去上课啊!现在工作竞争大,不进修随时有可能被干掉。”将陈美里按坐到沙发里,她走到厨房泡茶,随后端出热腾腾的茗茶递到母亲而前。“你一定不想你女儿被裁员吧?我不努力怎么行。” “说得也是吼,跟你说,我们村子里至少有八百个人被裁员。”陈美里夸大的叹道。“那有什么课你都去上好了,要不要钱啊?” 村子里最好有八百个人!汪心洁暗自翻了下白眼,不敢让陈美里看到。 那种小村庄小村落,还留在村子里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老太太,再不然就是年轻人到大都会打拚、托父母代为照顾的小小奶娃,大大小小加一加恐怕不到五、六百个人,要是真有八百人被裁员,那不就全村都废了?根本连生活所需都没店家供应,不叮能嘛! “不用啦,公司付费。”她笑着在母亲身边坐下。虽然失业率高,但公司的福利可少不了,毕竞重新培训一个接手人得付出庞人的公司资源,老板怎么算都划不来。“那你这次想住多久?” 陈美里才拿起茶准备就口,听她这么一说,茶杯停在嘴前,斜院了她一眼。 干么干么?你现在是在赶我逆?” “我哪敢……没有啦!我是说我怎么会赶你,高兴你来都来不及了,我是怕爸一个人在家会孤单嘛!”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才讲了三个字就发现语气不对,连忙僵着笑转了个弯,硬拗。 “哪会啊他!放牛吃草他不晓得多高兴!”她这一提又自掘坟墓了,完全挑起陈美里身为女人的怨念,一张嘴忍不住开始唠叨。“终于没有人管他了,他就可以放心的跟那个阿花双宿双飞……” 还双宿双飞?汪心洁连翻白眼都懒了,起身走进房间拿换洗的衣服,然后到浴室里洗了个舒服的澡,当她走出浴室,还听见老妈坐在原位碎碎念的声音,她差点没在浴室前昏倒。 还在念惺?想想,老爸还真难为捏—— 陈美里到台北来不但没有让汪心洁轻松点,反而压力更大。 她没想到老人家的怨气会这么重,她一回到家老妈就开始“念经”,念到她去睡了老妈还念个没完,甚至还会跟打电话来道歉的老爸隔空对吵,教她一个头两个大。 结果老妈才来借宿三天,她整整瘦了一公斤。 上完课回到家,发现电话战火并没有因她不在而中断,反而越烧越旺的持续蔓延。 “不用说啦!我是不会回去的!”陈美里看都没看女儿一眼,火力全开的全面应战。 “回去啦!老夫老妻了还赌什么气呢?”她兄过电话前面,可有可无的嘟嚷了句。 第十二章 人家老爸也算有诚意了,一个晚上打了两、三通电话过来,即使被老妈挂电话仍不放弃的“续摊”再打,要是她早就心软了,包袱款款的回家,偏偏老妈就是硬脾气,说什么都不原谅他。 “啊——你小孩子不懂啦!”陈美里分心的凶了她一句,然后背过身去再次应战。 最好她还是小孩子。汪心洁在心中默默抗议,无心介入双亲战火的她,决定早早进房休息。 刚躺到床上时,耳边还听到母亲叨念的声音,过不了多久她便失去知觉了。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突然感觉有人摸她的脸,她困倦的睁开眼。“谁?” “是我,宝贝,是我。”刻意压低的低沈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熟悉的俊脸落入她不甚清醒的眼里,温热的吻随即落在她颊侧。“我好想你。” “震纬?你怎么突然来了?”她身体酥麻,分不清是因为睡了一半被扰醒,抑或是因为他的吻。“你弟弟的事处理好了?” 她并不很惊讶宋震纬会出现在她房里,因为在答应成为他女朋友的时候,她就将备用钥匙交给他了,以便他到家里找她时可以直接进门。 “嗯,一忙完我就赶来找你,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摆平是意料中的事,只不过处理的时间超乎他的预期,不过现在己经完美搞定,保证不会再有任何麻烦。 “傻瓜,干么说这个?”她展开双臂并拉开被子,让他钻进被窝里。“事情处理完我就放心了,不会再有问题吧?”她不放心的再问一次。 “不会了。”他上了床后平躺,这些天当真累坏他了。“我好累。” “那你还跑来找我。”她心疼的叨念道。 浅叹一口,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我想你嘛!天知道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符咒,让我无时无刻不想你。” “我可不懂怪力乱神那一套,怎么可能对你下符?”心头泛起一阵甜,她忙不叠的撇清,并用小手盖住他的眼,督促他休息。“累就睡吧,别再说话了,嗯?” 而且她也很想他,爆想的,但为了不影响他处理事情,加上自己工作又忙,不然她早就冲到俱乐部里找他一解相思愁了。 让她的手盖着自己的眼好一会儿,他拉下她的小手。 “震纬?”他怎么又张开眼了?真不乖。 “我睡不着。”浅叹一口,他侧身面对她。 “怎了?不是很累吗?”她抬起上身凝着他,眼里写满忧虑。“为什么睡不着?” “跟你躺在一起,什么事都没做,叫我怎么睡得着?”他的手抚上她的腰,额头轻抵她的。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不行,他真的需要休息。“乖,你先睡一下,等起来再说好吗?” “心洁……”他将头钻进她胸口撒娇。 “不可以呢!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她故意板起脸,就是不顺他的意。不是她拿乔,是她心疼他,怕他的身子受不了疲累,所以才拒绝他求欢。 “我睡就是了,你别生气呢!”他除了怕她哭,再来就怕她生气,那表示他有地方做得不好,才会惹她不开心。 “好,你好好休息我就不生气。”她扬起甜笑答允。 “我要抱着你睡呢!”虽然他退一步了,但他不是无条件妥协,他有但书。 她挑眉。“要唱催眠曲吗?” “你想唱也可以。”他轻笑,双腿像八爪章鱼般缠着她的腿,乖乖的闭上双眼“嗯哼!”她轻哼了声,温柔的哼着轻柔的音律,然后在想起什么时中断了下。 糟了,她完全忘了老妈到她这里借住的事耶!万一真的跟他“怎样”了,会不会吵到老妈? 看了眼怀中已然入眠的宋震纬,她的眼滴溜溜的转了转,露出释怀的笑意。 这房子她租了两、三年,从没听过左右邻居传出什么怪怪的声音,感觉隔音设备应该还不差,s0……应该没问题的啦! 宋震纬睡得很沈,或许是因为情人就在身边给他安定的力量,但也因为情人在身边,他睡得并不久,约莫三个小时,天还没亮他就醒了。 身边的心洁睡得安稳,鼻息均匀,漂亮的长睫覆在她眼下,呼吸时鼻翼微微翕张,人中下贴着小巧美丽的红唇——这是他心爱的女人,拥有他全部的情爱。 为什么连睡觉都可以那么漂亮、可爱呢? 真的很奇怪,比她漂亮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但偏偏只有她叮以得到他的真心,难不成她真的对自己下了符? 他整着眉认真的思索,没注意到汪心洁已然级缓睁开眼。 “在想什么?眉头皱那么紧。”她刚醒来声音有点沙哑,反射性看了眼微露曙光的窗,想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醒啦?”他愣了下,眉头松开,笑意跃上嘴角。“我是在想你怎么可以连睡觉时都那么漂亮。” “你也很帅啊!”她亦不吝回礼。“怎不多睡一会儿?”他看起来精神是好多了,不过天都还没亮,这样休息最够吗? “够了,我本来就不是睡很多的人。”他舒服的躺好,并将她拉靠着自己的肩窝。 “是呢?那我们不怎么合呢!”她促狭的在他的眼皮上画圈圈,仍有些倦意的闭上眼。“我从小就很会睡,假口可以睡一整天。” 他没忘记在台中那天,她睡到快天黑才醒,不禁笑出声来。“可以想象。” “我爸都笑说我是小猪投胎。”这是她小时候最在意的评语,不过现在长大了,也不懂当时在气些什么。 “很好啊!”抓住她顽皮的手,他的声音变得沙哑。“那我们就多生几个猪宝宝来养。”他翻身压上她,热唇贴上她的颈侧。 她娇笑着,顽皮的左闪右躲,不让他轻易吻住自己,但不管她怎么躲,他就是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她的唇,由轻吻逐渐变成火辣的深吻。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放纵自己陪他一同起舞。 两人携手共徜欲 望国度,直到天色微明—— 在女人额上印下一吻,宋震纬神清气爽的将衣服穿上。 她累坏了,为他索求无度的欲 望,所以他准备弄个营养的早餐来稿赏她的辛劳,不意才打开她的房门,竟在她的房门前撞见一位中年妇人。 双方都为彼此突兀的出现而愣住,紧接着绷紧神经,以探索的眼互相凝视,猜臆着对方的身分。 “你是谁?”陈美里先声夺人,娇小的她对上高大的宋震纬,虽然气势上硬是小了一大截,但她仍以小虾米对大鲸鱼的气势问道。 “你是……”宋震纬警觉的先关上房门,不让这突发状况惊扰了房里的睡美人。 “没礼貌握你,是我先问的耶!”陈美里盛气凌人,再下一城。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是心洁的男朋友,我叫宋震纬。”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既然她会出现在心洁的住处,那应该是友不是敌。 “心洁的男朋友?”陈美里挑起眉,毫不客气的上下打最他。“我怎么不知道心洁交了男朋友?” 宋震纬啼笑皆非的觑着她。“你问过她了吗?如果没问,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你这小子,倒是牙尖嘴利嘎!”那倒是,她都忙着跟老头隔空喊话,哪想得到问女儿这档子事。“我是心洁的老妈。” 他心下打了个突,极有礼貌的补喊一句:“伯母。” “嗯。”陈美里并没有因他的叫唤而缓和脸色,她看了眼他仍“挂”在门把上的大手,发出下一个指令。“去把心洁叫起来,我有话问她。” 在拗不过宋震纬不肯吵醒汪心洁的坚持下,陈美里硬是坐在客厅里多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女儿那只睡小猪……不,睡美人姗姗醒来,害她沙发是坐得腰酸背痛。 “咦?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汪心洁揉着眼、跟着拖鞋走出房间,一夜激情的她疲累未减,还来不及摆脱困倦的纠缠,便先被客厅里的阵仗给吓得清醒。 只见老妈和宋震纬正襟危坐的各据一张沙发——老妈坐在一人沙发里,宋震纬则坐在长沙发上距离老妈最远的那个位置,两个人都抿着唇没有交谈,气氛吊诡得咧! “你,来给我坐下。”陈美里指了指宋震纬旁边的位子要她坐下。 陈美里的表情有点臭,汪心洁完全猜不出老妈心里的想法;她看了眼宋震纬,见他微乎其微的耸了下肩,她只好乖乖听老妈的话,到她指定的位子入座。 陈美里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吸一口,待茶杯重新回到桌面,她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突如其来的问题差点没让汪心洁由位子上跌下来。 “妈?!”她惊惶得几乎站起来,却被宋震纬覆上来的大掌压制住。她不安的侧脸看他一眼,困难的吞了下口水。“你怎么突然……” 瞪着宋震纬压在女儿膝上的手,陈美里依旧没有泄漏任何情绪。“什么突然?人都由你房里出来了,你认为我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吗?” 汪心洁挑起眉再看宋震纬一眼,只见他扯出一抹有点尴尬又有点无奈的浅笑,她约略懂了这男人遇到什么样的尴尬情况。 希望当时他的衣着还算端正,她忍不住暗自解嘲。 “我们正想跟伯母提起这件事。”正当心洁还想着该如何跟老妈抗衡时,不意宋震纬先开了口。“本来打算找个时间到家里拜访,顺便向伯父伯母提亲,只是没想到伯母先提了。” 汪心洁震凉的瞪着他,小嘴因过度诧异而微启。 有吗?他们什么时候说要回家乡拜访她父母了? 而且他们俩有提过要结婚这档事吗?她怎么一点都没印象? “你们讨论过这件事了?”陈美里睐了眼女儿,狐疑的再问一句。 那丫头的样子像是今天才听说有这回事,这个帅小子会不会是随口敷衍她啊? “讨论过了。”宋震纬紧紧握住汪心洁的手,暗示她有什么事由他顶着,要她别担心。 “那心洁见过你父母了?”会见双方父母是迈向未来的第一步,虽然她的想法很开明,但如果男方的父母对女儿不满意,就算他们爱得再真、再深,她都不让心洁嫁出去;这是她身为母亲的私心,绝不让心洁受到任何伤害。“你父母对她印象怎样?” “我父母都不在了,只有我跟弟弟。”就算父亲还在,也不会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毕竟他根本从来不管他,从小到大不曾改变。“弟弟不跟我住,可以说家里只有我一个。” “哦——”陈美里放了下心,既不会有婆媳问题,也没有灿姐问题,只要这帅小子疼她,一切就没什么问题了。“那房子租的还是买的?以后心洁要不要继续上班?” “妈!”汪心洁受不了的低吼。 她可不是需要男人豢养型的女人,她就算结了婚、走入家庭了,也坚持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工作和自我私人空间。 “房子买的,不用贷款。”宋震纬不以为意的轻笑,他完全理解陈美里心里的想法。如果他有女儿,或许会保护得比陈美里更周延。 他依旧覆着心洁的小手,要她稍安勿躁。 “至于工作,她喜欢做就做,不爱做、不想做,天天到俱乐部里喝下午茶、做spa都没问题。” 汪心洁狠抽口气,突然发现他所提出来的生活方式……还挺诱人的耶! 对于他的回答,陈美里基本上是接受了,但她还有疑问。“俱乐部?那是什么地方?” “呱……”宋震纬怔愣了下,有点意外在这个世代,自己还得向人解释这个问题。“那是我经营的一个……” “一个像饭店的地方,只不过它只提供休闲,不提供住宿。”汪心洁适时的为他补上话。 “哦——”陈美里了然的点了下头。“那你是老板?很有钱的那种?” 吼——干么问这么市侩的问题啦?汪心洁忍不住大翻白眼。她发誓,如果可以打个雷下来劈死她,或许她会痛快点。 第十三章 就在她心里哀嚎着老妈的市侩时,突然门铃大响。 “我去开门。”这意外的门铃声,恰好给她一个喘息的空间,汪心洁稍显太过愉快的起身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的人影时,再度凉讶得差点下巴脱白。“爸?!你怎么也来了?” 真是太好了,根本是全家大团圆了嘛—— 她连忙拉开大门让父亲进门。 “你妈第一次跟俺呕气这么久,俺不来行吗?”汪杰一脚踩进客厅,顿时让不算大的客厅空间受到压缩,感觉客厅变得好小。 宋震纬颇为惊讶,他没想到心洁的父亲如此高壮,简直跟摔角选手差不多的体型——他不觉睐了眼娇小的陈美里,忍不住低头憋住笑意。 天啊!这对夫妻的体型差好多,多到令他担心陈美里会不会被压垮?!脑子里浮起那可怕的画而,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会以为眼前的夫妻档不是真的。 “你你你……你来干么?”陈美里一见丈夫到来,以臂环胸的撇开脸,由原本母亲的角色瞬间转换成无辜的小女人。 “当然是来带你回去,这还用说?”汪杰很快的发现客厅里还有个出色的陌生人,他直觉的眯起眼回头瞪汪心洁。“他谁?你男人?”他是个率直的山东大汉,说起话来从不拐弯抹角。 “爸!”汪心洁微窘的跳脚。 “伯父。”宋震纬的嘴角微微抽搐,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忍住笑意,礼貌的唤了声。“伯母正在跟我们谈结婚的事。” “等俺先搞定俺的女人再谈。”汪杰上前一大步,大手一捞,轻易的将陈美里扛上肩。“女儿,你妈睡哪间房?” “去你的大熊,把我放下来啦至”陈美里尖叫,手脚并用的踢喘着丈夫,可惜似乎没什么用,汪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感觉乌鸦飞过头顶,汪心洁和宋震纬同时错愕的瞳大双眼,汪心洁还算镇定的指了指客房方向,宋震纬则是几乎快崩溃的抖颤着双肩。 “小子,等等咱们再谈!”汪杰点了点头,在进房之前撂下话,然后像扛货物般将陈美里扛进房间。 客厅里突然陷入可怕的沉默,直到宋震纬再难压抑的笑声打破那抹吊诡—— “宝贝,我看我们出去走走,一个小时后再回来。”他牵起满脸潮红的汪心洁的手,体贴的为她打开大门,将空间留给她的双亲。 “你确定一个小时够吗?”她在跨出大门的瞬间,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想起汪杰那高大壮硕的身躯,宋震纬再次为陈美里感到担忧。“……这我不晓得,不然我们可以在外头混久一点再回来。” 汪心洁直到下了楼后,还娇红着脸抱怨道:“噢——丢脸死了!” “哪会啊?我觉得很好啊!”他或许会跟他未来的老丈人相处得很好,他想。“要是你以后误会我,我也可以学你爸用这一招。” “你真是够了!” “哈哈——” 两人手牵手走向陈美里最近常去的公园,甜蜜尽在不言中—— 没意外的,当他们回到心洁的租屋处,两位长辈己然和好,再次证明了“床头吵、床尾和”这旬谚语的真实性。 不同于陈美里母鸡带小鸡的问个透彻,汪杰对于宋震纬的身家背景、职业阶级都没问半句,只有一个要求,要他如对待女王般的照顾心洁,在他点头答应后便允了他们的婚事。 这婚姻等于是心洁父母帮宋震纬求的,关于这点,汪心洁其实有点不太舒坦,但她识大体的没有说出口,却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宋震纬像是没察觉她的不快,密集的和她双亲保持联络并准备婚礼事宜,偶尔甚至忙到冷落了她,更教她满心不是滋味。 这夜,汪心洁伙同陈羽柔、林巧巧及刘美美到尊爵俱乐部,听说今晚有国手级的舞者在“尊爵”表演国标,她们受邀前往观赏。 陈羽柔等三个女娃儿兴奋极了,个个盛装打扮,像极了三只孔雀。 汪心洁穿了一袭白色的雪纺纱洋装,放下平口缩起的长发,让它们柔顺的滑躺在她微露的香肩,足下蹬着一双样式简单大方的白色高跟鞋,别有一番清灵飘逸的风采,但神态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不是她不爱看表演,也不是她对国标舞有意见,而是心里仍挂念着不甚满意的求婚过程,她才这般提不起劲儿。 这些心事她不曾对任何人说,三个女生自然也不懂她细腻的心情,个个情绪高涨的坐在大厅座位等待表演。 俱乐部的大厅原就是个超大的舞池,很快的,灯光暗了下来,仅在座位区留下些许晕黄的灯光。其间大厅中央隐约看见人影兄动,夹杂着衣服念伞的声音,让在场的来宾个个绷紧神经。 陡地,灯光乍亮,数对舞者已然在舞池中央摆好开舞姿势待命,却迟迟没有听见令人激奋的音乐声。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开始议论纷纷之际,“尊爵”的主人宋震纬出现了,一袭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装不仅衬出他顺长结实的身材,随意梳理的发更增添他些许狂野的性感,立即吸引众人的目光。 他快步走向舞池中央,身后田绕着准备起舞的舞者。 “很荣幸今晚各位能拨冗到‘尊爵’欣赏演出,‘尊爵’倍感光荣。”一上台免不了说些客套话,但在客套过后,宋震纬的视线凝向观赏区的某个区域。“在表演开始之前,小弟有件私人事情,得藉这个舞台处理一下。” 观赏区产生些许骚动,所有人都不明白宋震纬葫芦里打算卖什么药。 “下个月,我要结婚了。” 他突然毫无预警的宜布婚期,让在场的观众们怔愣了下,紧接而来是热烈的掌声。 “谢谢大家。”他欠了欠身答礼,由舞者手上接过一束火红玫瑰。“可是我的新娘不太开心,因为我还没慎重的向她求婚。” 观众席传出些许嘘声,大多来自女性观众。 汪心洁的心狂跳着,瞪着他手上的玫瑰——他发现了?他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开心的?她以为他什么都没发现的说。 “现在,她也坐在观众席里,我希望大家可以为我们见证我们的爱情。”他扬起大大的笑容,朝着汪心洁的座位摊开掌心。“亲爱的,麻烦你到舞池来一下。” 随着他的尾音落下,头顶上的灯光随即射向汪心洁,精准的投注在她身上。 “哇——好浪漫呢!”陈羽柔惊叹出声。 “在这么多人面前求婚耶!我要是汪姊也死而无憾了。”林巧巧想象自己是女主角,整个人快瘫了。 “快啦,汪姊,大家都在等你呢!”刘美美赶忙推了推汪心洁催促着。 汪心洁深吸口气,说不出自己此刻该有什么样的情绪反应。 她是想要他正式的求婚没错,但也不用把场而搞得这么大吧?怀着既紧张又有点感动的心情,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压下心头的紧张,走出座位时双腿有些打颤。 宋震纬凝着她一步步的走到自己而前,待她终于在他面前站定,他深情款款的将玫瑰递给她。“亲爱的,请你嫁给我。” 不大的音最透过麦克风,清楚的传递到每个人的耳里,现场响起如雷的掌声,每个人都忍不住开口催促。 “嫁给他、嫁给他!” “小姐,快收下花吧!这种机会稍纵即逝啊!” “嫁给他!嫁给他吧!” 汪心洁眼里盈满泪光,才由他手上接过红玫瑰,就看见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锦盒。 宋震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打开锦盒,由锦盒里拿出一枚闪亮的钻戒。 “来。”他牵起她的手,将钻戒套进她微颤的无名指。 全场屏息以待,每个人皆密切的注意着汪心洁的举动—— “好。”终于她绽露幸福的笑意,主动攀上他的肩,给他一个火热的热吻。 “耶——好棒啊!” “太幸福了,要是时光倒流十年,我也要我老公给我这么棒的求婚。” “太浪漫了,今晚果然没白来。” 现场响起比世界巨星表演秀还热烈的掌声,每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即便主角不是他们,仍教人兴奋得想尖叫。 “吓死我了,她再不答应,我都想冲上去了说!”一个长相平庸、身材富态,穿着金光闪闪的贵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马上令现场一阵寒冷,顿时鸦雀无声。 “呃……开舞吧,老板,我们要看表演。” “对对对,我们要看表演秀。” “好的,那么请各位尽情享受‘尊爵’为大家准备的国标秀!”不负众望,宋震纬将舞池交还给专业的舞者,拥着汪心洁离开舞池。 热闹的舞曲很快的占据所有来宾的耳膜,舞者尽责的以华丽的舞姿夺走观众的眼光,俱乐部里的所有人皆陷入与先前温馨求婚不同的刺激感官里,没有人注意到宋震纬已然拉着汪心洁溜到大厅后方的花园阳台。 汪心洁手上的一百零一朵攻瑰己然挂在宋震纬手上,因为太重了,她拿起来很是吃力,而体贴的宋震纬便接过来拿在手上。 “你都没有事先告诉我!”阳台上的一角,她伸手打理他的领带,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月光的照拂下闪动耀眼光芒。 “事先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伸手顺了顺她的长发,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每个女人都爱浪漫这种东西,但他乐得满足她每一个想望。“喜欢我的求婚吗?” “我会水远记在心里。”她笑得好甜,感动的在他嘴角偷了个香。“你怎么注意到我在乎这个?” 她以为他不会注意的,如果他没察觉她心里的埋怨,她一样会和他走进礼堂,只是那可能成为她心里一辈子潜藏的遗憾。 “因为在乎你,所以我知道你在乎。”他说了一串绕口令,但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清凉的晚风顽皮的吹拂而来,夹杂着大厅热闹的欢呼声和乐音,汪心洁感到有点冷,偎进情人怀里汲取温暖。 “其实如果你没这么做,我还是会嫁给你的。”浅叹一口,她突然觉得自己也实在有点无聊,毕竟还有什么事能比两人相爱还重要呢?她其实不必在乎那些形于外的肤浅事物。 “我从不怀疑这点。”她是属于他的,水远都是。 “那你干么还特地搞这些名堂?”她仰起头凝着他光洁的下领,发现一根短摇,她调皮的以指尖抠弄。 “我不要你带着遗憾嫁给我。”他好笑又有些许无奈的说道。 “傻瓜,只要能跟你永远相爱,我这辈子还能有什么遗憾?”女人要的不就是这个,不论多么精明或愚蠢的女人都一样。 “这是你对我说过,最动人的一句情话。”他轻笑,拉住她的手不再让她使坏她挑眉,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不然呢?”他低头觑着她,期待着。 她仰起头以舌尖勾画着他的唇形,轻喃:“我爱你。” 他僵了僵,低吼了声后,张嘴吞噬她顽皮的舌。 她格格发笑,下一刻已然被他扛上肩头。“震纬?”她心口上提,不明所以的低喊。 “我发现你爸爸、我未来的老丈人,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他跨开大步扛着她,选择隐密的廊道迈向他个人专用的休息室。“这一招不错用,我会将它当成传家宝。” “唉——”她喷笑出声,没忘记他曾说过要是自己误会他什么,他会用这招对付她。“嘿,我可没有误会你什么呢!” “是没有,但你说了爱我。”他错了,虽然“我爱你”三个字简单且流传数千年,仍是表达爱意最经典的字句。“我怎能不以身相许呢?” 激昂的乐曲压盖过她清脆的笑声,真正的浪漫之夜才要展开—— 尾声 “老公,怎么过了这么些年,还不见茱莉来抢你呢?”哄完孩子入睡,汪心洁回到主卧室,抽走他正在翻看的报表,双手权腰的询问。 “茱莉?你怎么突然提到她?”事情都经过七、八年了,他都快忘了有那么段往事,这女人今晚吃错什么药,哪壶不开提哪壶? “因为儿子说,幼儿园里有情敌跟他抢香香。”香香是儿子的女朋友,长长的直发配上俏丽的刘海,像极了一尊白瓷娃娃。她拉开被子窝进丈夫怀里,小手与他十指交握。“所以我才想起茱莉,她不是爱死你了?我还记得她说要把你抢走呢! “喊——”宋震纬啤了声交代道。“这事儿你可别跟戴维提,不然茱莉肯定被他念到臭头。” 这两年,尊爵俱乐部的触角伸向海外,茱莉的哥哥戴维负责“尊爵”在美国东部的据点,和他们夫妻俩偶有往来。 “吼!你心疼她吼?”汪心洁跳了起来,跃下床拿枕头丢他,醋意横生。“该死的你!都那么多年还为她心疼?那你当初怎么不娶她就好?” “心洁……”他翻了下白眼,一派轻松的将她捞上床。“你发什么神经?茱莉去年就嫁人了,而且我根本没喜欢过她。” “是吗?”她眯起眼,一副不怎么信任他的样子。 “要我发誓?”他举起手掌,很快又被她拉了下来。 他在心头窃笑,这招跟由老丈人那里学来的“扛人”那招一样有效,成功率百分之百。 “发你的大头誓,睡觉啦!”她娇慎道,拉上被子盖上,闭眼。 “嘿!等等。”她的问题解决了,他的却还没,不问个清楚他会睡不着觉。“你还没说,儿子怎么解决他的情敌?” “没解决啊,他只不过对那家伙说了一句话。”她连眼睛都没睁开,闭着眼说道。 “什么话?”她是我的,谁都不准抢?还是,她喜欢的是我,没你的分?抑或是……你死了心吧之类? 不管哪一句都算略有乃父之风,虽然差强人意,不过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 “我只能说,儿子不愧是我生的。”她仍闭着眼,嘴角却浮现笑意。 “嗯?”什么她生的?没有他,她生得出来吗?咕—— “儿子说,有本事来抢啊!”说完,她翻了个身,睡觉喽! “……” 看来儿子比他厉害多了,是感情世界里的王者,等待着别人来挑战,而他这个当老子的明显逊色许多。 在他和心洁的爱情里,心洁才是王者,而他甘愿臣服在她裙下,水远甸伏在她的深情之下,永远……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